《血印王道》 第一章 乱世初现 唐国,楚门城。 府衙门口,新贴上了一张告示:龙云将军风陌为寻一名弟子传授技艺,特向国主申请举行殿前比武,凡年龄未过18岁的皆可参加,最后的优胜者,成为风陌将军弟子,且会统领两队凤羽骑兵,为唐国子爵。比赛日期,三天后。比赛规则,切磋技艺并不以杀招胜敌,注意点到为止,招数过于狠毒的,取消资格。 唐晨隐藏在人群间,看到了这份告示,他不明白风陌是谁,他也不想统领凤羽骑兵,只是自己有些饿,他知道,城里的有钱人都是什么爵,他成了这个什么子爵,应该就不会饿肚子了,看起来,该是要练一练了!这样三天以后当了子爵,就能好好吃一顿桥边饭馆的牛肉。 楚门城,袁府。 “爹,我回来了。”动听的声音出现在袁立身旁。 “冰儿啊,今天去街上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风叔叔要收亲传弟子啦,国主亲自举办武试,武试第一名便是风叔叔的弟子啦,然后还可以成为子爵呢。” “哦?风陌要收徒弟?” “我又没有像冰儿一样可爱的女儿传承,还不让我收个徒弟啦。”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风叔叔。” “冰儿乖!” “风陌,你怎么来我这里了?”袁立看了一眼风陌,眼神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不满,转身对冰儿说,“冰儿,我有事跟你风叔叔谈,你去后院自己练习透骨冰针,待会我去检查。” 看着冰儿一蹦一跳走进后院,袁立的目光冷了下来,“风陌,有话直说,我已经不受国主赏识,再也不是楚门袁圣医了,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你要是想来叙旧,我还有多年前获得的佳酿,可以饮上两杯,要是唐国的事,我就不愿多说了。” “若是肯做俗人,你怎么会传授冰儿透骨冰针?这种逆天的医术,什么时候不是君王的珍宝,冰儿学会了这个,又怎么当的了常人?”风陌微微笑着,突然目光一冷,“袁兄,我不知道你和唐缺的恩怨,也不知道你在唐国失势的原因,可是,现在,不是你和我顾及一己之利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北疆狼王率十万狼兵进军洛城,陈国国主派雷柯率五万重雷骑迎之,狼王不渡洛城以北三十里的洛江,与雷柯隔江对峙,重雷骑本应很快战胜狼王,毕竟重雷骑的装备在大陆上仅次于风羽骑兵,而这个差距的来源,是缺乏凤羽骑兵配备的强弩,但雷柯从来就不是个缓战的主,他的部队,从来不用弩箭先来减少敌军的战力,通常凭借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扎实的马上战斗技巧克敌制胜,可如今,雷柯竟然在洛城按兵不动,不敢轻易进击;南蛮蛊族突袭梁国,数万梁国士兵皆为蛊虫所破,并为蛊族驱使,如今离梁国都城蜀都不过百余里,蛊族族长亲自要求梁国请求帝都谴烈猛将军迎战,否则七天内屠尽蜀都七十万百姓,帝都又惊又怒,便派烈猛将军率三万火云轻骑,日夜兼程,奔赴战场,但烈猛到达蜀都附近时,火云轻骑的射击目标只剩下了梁国遭受蛊毒侵害的士兵;西边雨墨带着三万水龙兵遭遇一支不名部队的攻击,雨墨将军率军退守益阳港,至今未得剿灭。” “这有什么?重雷骑没有凤羽骑兵的弓弩,但是刀却比凤羽骑兵的锋利,面对狼王,纵使肉搏也不会落入下风;蛊毒最怕火,火云轻骑本来就是以游射为主,再加上弩箭上多会附着火油,几轮游射,蛊族就应该伤亡惨重了吧;雨墨将军的水龙兵,水战如处平地,既然在水上作战,也是不会落入下风。不过一些寻常战事,士兵不打仗,种地嘛?这种战事报告何时入的了风陌将军法眼了?难不成唐国近年安好,风陌将军也已经忘了战争的感觉,开始惧怕战争了?”袁立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雷将军隔江对峙,应该等的是一击制敌的办法,毕竟帝都风雷水火四大将军,雷柯位列第二,也不是只靠了一身血气;既然以被蛊虫所控,便无生还可能,轻骑游射过后,蜀都城外应该陷入火海,凭借蜀都的城墙,应该可以靠着城外的火损伤蛊族的人;至于雨墨将军,只是在等一网打尽吧,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敌军的真正数量和藏匿地点。风陌,这好像没什么意思吧?” “那我还来跟你说?雷柯的重雷骑不敢发起冲锋是有原因的。据说,当重雷骑接近狼王五里的时候,陈国的马匹总会失控,已经先后三个重雷骑队死于这种方式,只有一人生还,回来以后,这个人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不正常了。” “说了什么?” “有狼,很多只,很大。” “多大?” “雷柯派了自己的斥候,斥候回来说他们看到了狼,但这个狼的个头极大,好像跟马一样高。” “那如果真的有这么大,重雷骑也应该挡不住狼王啊,为何在洛江北等待,而不发起进攻呢?”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狼王好像不急于进攻,这与他前段时间的风格相反,半个月前,他连续攻下陈国洛城以北三个城池,而且好像在城中下了屠城令。这三个城池,狼王都是直接率队冲锋,一天之内攻下城池,从未像现在这样与我军对峙不动。”风陌喝了口水,淡淡的说,“至于蛊族,他们的人消失了,但火云轻骑撤退,蛊族就又会出现,烈猛将军已经往返两次了,雨墨的水龙兵水战根本不能抵挡住那支神秘部队,雨墨已经给我飞鸽传书,水龙兵,在水战上已经败了。” “原来是各条战线战事都不乐观啊,不过风陌,你跟我说这些事有用吗?”袁立抿了一口茶,“我又不是士兵,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袁立,唐国士兵散乱,战斗力远低于这三只部队,我虽名义上统率唐国十万凤羽骑兵,但装备打造过于昂贵,现在我手下真正的凤羽骑兵只剩三万,现在,就只有这三万凤羽骑兵来守护帝都的疆土了。”风陌慢慢起身,“这些事,来的太巧了些,帝都现在很危险,纵然你不喜欢唐国主,可你别忘了,帝都还有一个人。” “与我无关!”袁立的声音变得不再随意,“我现在只是寻常人。” “三天后的武试,我希望冰儿来为受伤的人治疗,然后武试后我请示唐国主让她入我将军府。” “你休想!”袁立愤怒的站了起来,“我们袁家不是帝都的走狗,没有理由一直为帝都和唐国卖命!” “袁立,我说的话都说完了,选择在于你。我感觉,乱世,又要开始了。”说罢,风陌便离开了。 袁立颓然的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巧了,所有的精锐,都被派了出去,帝都恐怕真的要出事了。可他不愿意,不愿意在为唐国主和帝都那个人卖命,他只想把冰儿养大…… 第二章 虎豹 离国,国府议事大厅。 “国君!狼王,蛊王,与他们暗派的水上部队,全部都已经就位了,咱们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帝都快是咱们的了。” “哈哈哈,总算能进入帝都了,这么多年了啊,咱们……啊!”一支冰冷的羽箭射入了离国君的额头,正在计划叛变攻入帝都的离国君死了。“有人刺……”议事的臣子话还没说完,又一支泛着寒光的羽箭,迅速飞入了大殿,同样的方式洞穿了他的头颅。 离国国主被刺,震惊了整个离国朝野,离国重臣孟军下令全国搜捕凶手,一时大街小巷无不讨论着这起刺杀案,但凶手像蒸发了一样,离国再无人觅得凶手的踪迹。 离国君莫途死后七天,帝都派使者前来,孟军本以为是派来安抚离国臣民,却没想到是帝都收到了离国君私结外邦,准备发动叛乱的消息,前来警示离国重臣,不可再有反叛想法。离国君生前手底想反叛的人,全部剥夺官职归为贱民,孟军受令保护离国幼主莫成顺利继承离国国主位,巩固离国政权,并赏赐了一批臣子,希望他们继续尽忠。孟军现在和一些离国臣子收到赏赐,无疑意味着帝都在向离国其他人宣示着自己对离国的控制。孟军虽为离国重臣,但不受离国君的信任,他是帝都派来辅佐离国君的,名为辅佐,实为监视。 离国归入帝都的控制很短,离国君莫途的爷爷离威王年少成名,十五岁时率五万离国步卒对阵十万重雷骑,毫不畏惧,于番阳关关口与帝都交战,相战月余,离威王不让一寸,帝都不得已与离威王签订停战协议,以番阳关为界,帝都军队不得踏入离国半步。离威王回离国国都后,离隐王亲自为其接风,离威王本不是离隐王最心怡的皇子,此战之后,离隐王便将太子定为离威王,离威王十八岁那年,离隐王因病去世,离威王七个哥哥伙同宫中一众大臣企图另立新王,离国朝野或依附于他们,或观望两方不参与对峙,离国上下当时无人看好离威王,离威王凭五百家兵,杀入新王议事大厅,孤身一人杀尽反抗自己称王的主要策划者。然后令家兵传令,自己会在大厅等待三天,若死则离国王位易主,若无人敢来或没人成功,三天后则举办新王登基仪式,三天之内,离威王杀刺客十七人,活捉四十人,身无一伤,顺利登上离国王位。离威王上位半月后,便携举国步卒进犯陈国,直逼陈国国都,帝都紧派火云轻骑和皇都禁卫星夜驰援,于陈国都城下签订停战协议,帝都赠予离威王五万良马,陈国国都以西二百里以外的疆域归入离国,离威王才率军撤退。 离威王登基之后,凭借这两件事迅速立威,一时风光无两。加之离威王得到的五万马匹,迅速建立了离国的骑兵:虎离兵。凭借离国骑兵虎离兵以及步卒豹卒,离国的强盛让整个大陆为之担忧。 离威王十九年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唯一的子嗣离哀公,离哀公继位时只有七岁,并不得继续他父亲的铁血统治。这时陈国有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雷柯。雷柯的勇气常与离威王进行比较,十九岁的雷柯得知离威王去世后,向陈国国主立下军令状,率一万重雷骑夺取陈国失地。雷柯敢,陈国主不敢,整个陈国,都被离国虎豹打怕了。雷柯被陈国国主拒绝后,当天夜里进入陈国国主府交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第二天国主派举国上下所有重雷骑出征离国,主帅便是雷柯。 雷柯面对离国虎豹时,显得有些轻松,离国并没有进行强硬的反抗,便让重雷骑进入了离国的疆域。于是,离哀公投降帝都,帝都便令陈国收复过去的失地,雷柯保护离哀公任离国国主。至此,离国归入帝都统治。 离国公莫途遇刺半个月后,狼王退兵至洛城以北三十里,雷柯率重雷骑撤退,但奇怪的是,雷柯的撤退路线不是向着陈国国都,而是离国。他们进入了离国与陈国的风雪谷,这是最近到达离国的路线,但这条路也是最危险的路线。风雪谷,顾名思义,这里常年风雪聚集,极易迷失方向,自此,重雷骑的主要精锐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去干嘛。 益阳港,兵营 雨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他并不是一个以勇猛胜人的将军,较之风陌的沉稳,雷柯的霸气,烈猛的勇猛,他更擅长的是计策。楚国位于大陆西边,境内有大量河流经过,雨墨凭借水龙兵,在这些河流上不断用计策对敌人造成打击,他会慢慢磨死对手,他的计策,就是最好的士兵。可是再好的计策也是需要人实行的,对于这支神秘的军队,雨墨发现自己的水龙兵的水战能力远不如他们,他们还有斥候来回观察,雨墨的计策根本无法施展。昨日,帝都传来离国的消息后,雨墨内心充满了疑惑。离国国土多以山脉为主,所以离威王起家的基本就是豹卒,基本上没有水军,那么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应该就不是离国自己培养的部队,那么这支部队是哪国的?他们又是从哪里来到楚国附近,根本没有人在之前发现过他们,他们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而且最令人好奇的是,这支部队从未主动攻击过,他们就待在船上,与雨墨对峙。雨墨本来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等待着敌军冲上来便一决胜负,尽管雨墨知道,他不可能赢。雨墨的水龙兵陆战能力是出名的羸弱,他们是河流的操纵者,而在陆地上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所以,雨墨,从来没有期望过赢,他只希望能拖住敌军的步伐,他在等一个人,等帝都亲封的第一名将——风陌。他知道,整个大陆,如果想让人打一场必赢的仗,最合适的人就是他,他为将二十多年,大小战斗无一败绩,他相信,如果自己抵挡不住,他,一定会来。别人他不会相信,他不知道烈猛,雷柯能帮他什么,在他看来,他们是为了名,为了利,他不要这些,他只是喜欢跟士兵们待在一起的感觉,他从军以来只住兵营,他的手下都是他的兄弟,他们水龙兵就是一起的。雨墨相信,风陌一定会来帮他,风陌帝都分别时与他的约定,他从来不曾忘过,他也相信,风陌也不会忘。雨墨在等,如果对方发起进攻,他会立刻派一小队前往通知风陌,想到这里,他也逐渐放心,看着东方的楚国都城,他想,国主,谢谢你的赏识,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住楚国。 第三章 凶兵问世 楚门城,操练场 唐晨来到了比赛场地,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最后那点银两都用来买酒喝了,但他觉得这个酒不好喝,还不如山上的泉水呢。 操练场正前方搭起的营帐中,正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看起来身份不俗,风陌一身黑衣坐在他的旁边,一脸散漫。 “请各位保持安静,今天进行的武试,第一轮,由风陌将军进行分组,每一组两人,胜利者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下面请各位应试者做好准备,武试即将开始,现在,请风陌将军开始分组。” “应试者站成一排,”黑衣男子站了起来,依然散漫的语气,“你们排好了以后按顺序,两个两个打,听明白了吗?” “爹爹,风叔叔怎么这么懒啊?”冰儿站在在袁立的旁边,一脸好奇。 “他就……” “袁圣医!来来来,快来,你来坐到我旁边,冰儿也一起跟着来吧,待会参赛者受伤了,你们也好帮忙治伤啊!”说着,风陌就过来拉着冰儿要过去,袁立扯住风陌的肩膀,风陌微笑着回头,“怎么了?”袁立怒视着风陌,而风陌仍然在淡淡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袁立慢慢放下手,“冰儿你跟风叔叔坐过去吧。”袁立颓然的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希望如果将来做错了冰儿不会怪他。 风陌转过头去,拉着冰儿的手走向了原来的座位,袁立站在原地不动,看了一眼唐国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将视线转向了比武场。风陌回座后,看向了旁边的白衣人,仍然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国主,这是袁圣医的女儿袁冰儿,小孩子站着太辛苦,我带她来坐着观看。今天是我请袁圣医来为参赛者治伤,他不肯过来,就在那边观看。”然后轻轻一拂手,不等唐国主开口,便示意比试开始。而唐国主则将视线对准了人群,开始寻找那个他愧疚的身影。 唐晨是第一场,他想早点打完,他觉得这里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站到了第一位,自然就参加了第一场比试。 “第一场,唐晨对李正,正式开始。” 唐晨侧身,前膝微曲,稍微一蓄力,便立刻向前弹出,迅速的冲向李正,李正并没有反应过来唐晨已经发动了攻势,等到他觉察到唐晨攻击的时候,一股强劲的拳风已经直逼李正的面颊。嘭!李正整个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了,围观的民众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风陌散漫的声音,“英雄出少年啊,这么快就取胜,你叫什么名字?” “唐晨!” “我宣布,第一战,唐晨胜!”这时围观的群众才反应过来,喝彩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操练场。 第二轮,第三轮,唐晨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胜利。三轮过后,只剩下了六个人。 “第四轮,三人一组,三人混战,最后站在场上的人即为优胜者。下面,第四轮比试,正式开始。第一组,唐晨,黄三,孟伟。” 三人站到场上,比赛开始后,黄三和孟伟目光示意了一下,便一起冲向了唐晨,原来二人在场下便商议联手干掉唐晨再一决胜负。黄三早孟伟一步到达唐晨身边,举起自己的刀,向着唐晨劈去,唐晨左一侧身,便躲开了这一劈,黄三再向左横砍,唐晨下腰,黄三的刀正好在唐晨的肚子上划过,一瞬间,唐晨鲤鱼打挺,用双脚踢上了黄三的左膝,顺势向后弹去,并重新站了起来,突然,唐晨感觉到头上的光线被罩住了,原来是黄三受伤曲腿下蹲的一瞬间,孟伟踩着黄三的后背向前跃出,现在孟伟整个人在他的斜上方,而孟伟手中的锤子正好对着唐晨的头上,感觉下一秒就要砸到唐晨的头上。唐晨向左移步,并借势一脚踢在石锤上,将孟伟踢向了右边,不过孟伟身材壮实,这一脚,并没有踢出去很远。这时,黄三已经又一次发动了攻势,他向着唐晨刺来,唐晨侧身想躲,没想到黄三手腕一横,手中的刀又向他横砍过来。唐晨双手按在刀的刀面,双腿发力,便从黄三的刀上翻了过去,孟伟这时带着大锤又杀了过来,唐晨竟然没动,眼看孟伟的大锤要砸到唐晨的身上了,唐晨突然抬腿一踢,踢到了孟伟的肚子上,孟伟直接飞了出去,远远的砸到了一边,地面有了一点凹陷,张三看到这一幕,再加上自己膝盖上的剧痛,他便示意了一下就走下了比试场。“第四轮,唐晨胜!”唐晨笑嘻嘻的走下了比试场,心里想着再来一场就能吃牛肉了啊。 “风将军,这个叫唐晨的孩子还真是不可思议啊,以一敌二,毫不慌张,甚至到现在,连武器都没用过。不知是哪家培育出了这么优秀的后辈啊!” “国主,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唐晨无任何的背景。不过,这个孩子,是最近出现在楚门城的,在我看来,这孩子更像是个孤儿。”风陌依然是那么散漫,不过,唐晨下场时,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奇怪,像是含着理解。 “现在是最后一轮,唐晨对白隐。获胜者就是风陌将军的弟子。” 最后一轮比赛开始,唐晨和白隐上场比试。白隐上场后,唐晨发现对面的少年有一丝不对,但唐晨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只是感觉,跟他在一起,就好像在一个冰窟当中。 “比试开始!” 容不得唐晨多想,对决已经开始了。他发现白隐开始动了,没有过多的酝酿,白隐一瞬间便来到了唐晨的面前,泛着寒光的剑已经向着唐晨的脖颈砍了过来,唐晨看到了白隐的眼睛,白隐的眼神是?杀意!唐晨怔了一下,这一瞬间,白隐的剑已经直逼唐晨的脖颈,唐晨迅速撤身,但唐晨依然没躲过这一剑,白隐的剑重重的砍在唐晨的右肩上,唐晨的血顺着胳膊逐渐滴落在地面上。唐晨用手摁住流血的伤口,他愤怒了,他不明白,这个原先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想杀了他,但他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会死!他不能再留手了,否则,他有可能死在这里!他想到了自己的武器,这个他从未使用过的武器! 唐晨缓缓解开了自己后背的布兜,拿出了一把断裂的剑,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哄笑,就连白隐都出现了一丝疑惑,停止了攻击。而唐晨不顾周围人的看法,拿出了断裂的剑的另一半,然后唐晨将右肩的血慢慢的抹在两部分断裂的剑的裂口上,就将两部分断裂的剑合成了一把剑,唐晨的手紧紧握住裂口连合的部分,血液逐渐在剑身消失,剑身逐渐亮了起来,当剑身彻底粘合后,唐晨将手从裂口处移开,慢慢的站直身躯,用手中的剑指着白隐,“想杀我?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做的我剑的喂养!” 风陌已经站了起来,当他看到唐晨布兜里的断剑他就已经出现了极为罕见的认真。而当剑完好无损的握在唐晨手里的时候,风陌更是站了起来,这是他少有的失态,但这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这把剑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不多了!而人群中的袁立则彻底惊呆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叹,还稍微夹着几分欣喜…… 第四章 血殇 唐晨手中剑不仅靠因为奇怪的合成震撼了围观者,剑中散发出的气场也令人畏惧。围观的群众在唐晨剑成的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唐晨的剑仿佛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要将周围人的血液全部吸过去。唐晨握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剑身对血的渴望。 “血殇!”唐国主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风陌,“这是血殇剑?” 风陌也站了起来,郑重的向国主点了点头,然后别过头去,一向散漫的风陌,脸上写满了坚毅与不甘。风陌腰间的剑,在微微震动,风陌知道,这是兵器的共鸣,更是老友重逢的喜悦。风陌解下佩剑,横剑在前,轻轻抚过剑鞘,摸到剑鞘的缺口的时候,风陌猛的抽出了剑,“残阳,血殇又出现了啊!十年了,终于又见面了!老贼,你怎么不告而别啊!”风陌默默送剑回鞘,夕阳的光线斜射到剑鞘上,残阳剑的剑鞘上又多了一道裂痕。 唐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迅速冲向了白隐,看着唐晨快速缩短的距离,白隐不敢怠慢,立刻动了起来,两把剑迅速的碰上了,一时间二人你接我挡,相互拆招,看起来像进入了持久战。围观的群众随着对抗时间越来越长都开始认为唐晨会输,尽管刚才唐晨合剑的过程令他们震撼,但在他们看来,一个受伤的人的体力怎么可能比得上没受伤的人。但袁立不这么认为,他站在远旁发现,唐晨和白隐的均势正在慢慢打破,唐晨的攻势逐渐变得犀利,而白隐则开始退缩防守,在他看来,唐晨已经开始占据上风,这样下去,唐晨极有可能胜利。 白隐的虎口已经开始疼了,他不知道唐晨这是剑法还是刀法,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用刀劈砍,白隐每一次的抵挡都能感受到唐晨浑厚的力量,面对唐晨的攻击,他一次抵挡卸力的时间甚至要慢于唐晨准备下一次进攻的时间,每一次唐晨的进攻,白隐都只能带着唐晨上次攻击的剧痛被动抵挡,而唐晨好像有意攻击自己相同飞位置,唐晨在不断攻击白隐身上的同一点,这不断累积的伤,已经要让白隐不堪重负了,白隐感觉他快要败了。但白隐不想认输,白隐知道自己必须反抗,如果他不顾唐晨进攻的力量对自己的损伤,发出一次刺击,他知道,唐晨和他都会受很重的伤,到时候谁受的伤相对轻一点,谁就更有可能胜利,这样的选择只有一半的几率。但相比于现在一直被动挨打,对于白隐来说,放手一搏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白隐又承受了一次唐晨的重击后,他不顾身体传来的强烈疼痛迅速积蓄自己全身的力量,然后向前冲去,他想只要刺中了唐晨的左肩,双臂受伤的情况下,唐晨想战胜自己基本上就不可能了。而这次唐晨的攻击,注定会暴露出自己的左肩,白隐带着几分欣喜冲到了唐晨前面,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同时,唐晨也冲向了白隐,两人没有复杂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一击,却也是二人最最凶猛的一击,白隐与唐晨,像两只争王的猛虎,向着敌对者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唐晨贴近了白隐,血殇躁动了起来,这是它对血的渴望,但唐晨看着白隐略带欣喜的眼神,他知道,他不能刺出这一剑,白隐想干什么他很清楚,他不会去赌没有把握的事。白隐的剑尖就差三寸就到了唐晨的右肩,这时唐晨突然右手一收剑,顺势将剑向地刺去。 对于白隐来说,就差一寸了,再往前刺出一寸,唐晨便会被自己的剑刺破左肩,虽然他不知道唐晨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收了攻势,但他也不打算想,他只知道,他要赢了,就差一寸他就要赢了!白隐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什么?白隐心里一惊,他刺出了这一寸,但并没有血液飞溅出来,更准确的说,他都没有刺到唐晨。 唐晨借刺入地中的血殇,一手用力撑在血殇的剑柄上,后腿用力向空中猛蹬顺势从白隐的剑上翻了过去,落到了白隐的后方。趁着白隐微微发愣,唐晨猛地向前推出一掌,嘭!白隐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比试场的边界线。 白隐慢慢爬了起来,这一掌他完全没有防备,唐晨这一掌差点震碎了白隐的五脏六腑,但他还要战斗!这个人竟然这么轻易破了他的杀招,他不服!白隐觉得,唐晨是个懦夫,在刚才两个人都用出了自己的杀招的时候,就应拼尽全力,看谁的剑更锋利,而不是躲!白隐觉得唐晨没有勇气,而白隐最瞧不起没有勇气的人。他觉得唐晨这种人,不配赢他! 白隐举起了剑,他积聚全身的力量准备向唐晨发动最后的杀招,他已经不在乎这招会不会违背比赛的规则,他必须杀了唐晨,这是他的尊严!他不能忍受自己与别人比武这么丢脸,他觉得唐晨在戏弄他,最开始不出武器,到刚才不用杀招与自己对抗,他觉得,唐晨在戏耍他!他不能忍,他要杀了唐晨!白隐看见了唐晨那把奇怪的剑,它还插在地上,唐晨现在没有武器,正是他最佳的进攻时机,这一击,他必须得手。他要刺穿唐晨的身体,让他的鲜血记录自己的胜利!白隐猛然用力,顿时一阵剧痛传来,他不管,他要赢!白隐继续冲了出去,他要杀了唐晨!“给我去死!”白隐向着唐晨怒吼并展开了最后的攻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白隐猛毒的气势,甚至很多人也都开始发现,这对白隐来说,可能已经不是比试。 唐晨弯腰摸到了血殇的剑柄,这时白隐也已经来到了唐晨身边,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唐晨,这不是一次比试,而是一次搏斗,胜生败死的搏斗! 唐晨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好似完全没看见白隐冲向自己,白隐看在眼里,怒在心里,“狂妄的小子,我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唐晨拔起了血殇,送入剑鞘,缓缓的抬头直视白隐,“你不可能刺到我身上!”唐晨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中充满了自信。唐晨的笑,令围观者很不解,甚至风陌也不知道为什么唐晨如此自信白隐刺不到他。 白隐已经红了眼,他不管唐晨凭什么自信,唐晨的笑容在他眼里更像是对他的嘲笑,他凭什么嘲笑他!他要让他付出代价!参加这次武试以前他本以为成为风陌弟子的机会是他的。近五年放眼整个楚门城,甚至整个唐国,与他同龄的少年从来没有任何人在武技上胜过他,他可以说是唐国近几年最出色的少年!他想成为风陌老师的弟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的机会。对于一个热爱习武的人,一个有着从军梦的少年,成为天下第一名将的徒弟意味着一开始便高人一等,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下一代的第一名将,这是他的梦想!这三天他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为风陌弟子的样子,甚至他想到自己东征西讨,最终成了新一代的天下第一名将!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少,而且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好像横空出世一般,一路高歌猛进挺进决赛与自己对阵。最开始他以为他会赢,可是现在,他第一次开始感觉到自己可能会输,不!他不可能输! 白隐刺了出去,这一击,必杀! 一个少年倒在了地上…… 胜利的少年身上带着鲜血,在夕阳的映射中更加绚烂,好似正在书写胜利者的故事,周围响起了掌声,大家都在庆祝着这个有勇有谋,敢拼敢赌的少年! 而一旁,地上的少年只有拉长的倒影和几滴未凝固的鲜血陪伴着,他努力睁开了眼,看见周围的人在庆祝,在欢呼,在喝彩,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五章 火树毒藤 唐晨慢慢抬起了头,刚刚从生死关经过且成功获得成为风陌弟子权利的他,并不像围观群众想象中的一样,他很平静,平静的不像众人眼里刚认识的他。前四轮获胜之后的唐晨,总会很快的向场下走去,而这一次,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唐晨默默的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眼神中全是敬重与怀念…… “我宣布,”风陌的声音打破了场内的宁静,“这一场,唐晨胜!唐晨正式成为我的弟子!” “风叔叔,不行!你不能收他当弟子!” 稚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风陌的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愤怒,在诺大的操练场上一时显得有几分突兀,众人顺着声音寻去,是一个正在白隐旁边半跪着的女孩。女孩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未施任何粉黛,但依然端庄优雅,气质不凡,每个人都会认为这个女孩,再长大几岁一定美艳绝伦。唐晨也收回了目光,看向这个要向自己发难的女孩,女孩娇艳动人的样子让唐晨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少年的心,微微动了。 “冰儿,为什么我不能收他当徒弟啊?难不成冰儿喜欢这个白隐?”风陌蛮喜欢袁立的这个姑娘,就也想逗弄一下她。 “风叔叔,你不要乱说,我都不认识他!”袁冰慌乱的解释着,并将头转向了唐晨,“唐晨对吧!你别看我了!你给他下的毒,我解不开!” 下毒?围观群众开始议论起来了,他们本还惊诧于唐晨为什么面对白隐的杀招丝毫不慌,也没有躲避,现在知道唐晨下毒给白隐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唐晨知道自己下的毒起效的时间,所以才敢面对白隐最凌冽的杀招毫不在意。 “风叔叔,”袁冰不顾众人的议论,将头朝向了风陌,“我记得比赛规则上有写招式过于狠毒的,会直接取消比赛资格。现在白隐的毒我都不能解开,可以说明唐晨下的毒有多么狠毒,所以,风叔叔你不能收他为徒!而且武试应该比的就是武技,下毒伤人也称不上是真英雄!” “这丫头谁啊,她解不开的毒很厉害吗?” “别乱说,人家是袁圣医的女儿!” “透骨冰针袁圣医?就是帝都天子的军师?” “这小子怎么可能下毒,我完全没看到他有机会啊!” …… 台下的议论越来越多了,而风陌也很疑惑,他认真的观看了这场比试,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唐晨刻意下毒的动作,否则他会立刻差觉的。但他清楚袁冰的医术,虽然袁立并不喜欢唐国主,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再参与这些帝国的事情,但他今天既然来了,他就会认认真真的完成他该干的事。他没有出来反对冰儿,反而还在一旁玩味的看着自己,风陌觉得,或许真的有自己疏忽的地方,唐晨的胜利或许真的有问题。 风陌看向了唐晨,在唐晨拿出血殇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着一种淡淡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浓厚却很强烈,他觉得,这个仍然带着几分青涩的孩子,将会成为自己的徒弟。看到唐晨拿着血殇剑,风陌就知道剑原先的主人已经死了。上一任血殇剑剑主的武艺高超,再加上血殇剑易主认主具有独特的方法,而唐晨现在能够挥舞着血殇剑,都说明上一任剑主对唐晨极为信任和看好,把血殇剑的一切都传给了唐晨。 风陌看着血殇剑,这把剑是那个人仅有的真正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同样这把剑就是他唯一的身份证明,人在剑在,人亡剑折!现在唐晨拿着这把剑,说明他已经死了,而唐晨,也就从他手里继承了血殇剑。 看着自己腰间的残阳,风陌不禁有些感叹,帝都十将,现在还在人世的就只剩六位了。所以,他不想错过这个故人的徒弟,但他也不能不去质问唐晨。 风陌苦笑着,本以为带来袁氏父女是一件好事,结果却让自己进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唐晨,白隐中了很重的毒,你怎么解释?”风陌带着一丝无力感,如果真的不能收他为徒,也就是没缘分吧。 “中毒?”唐晨已经收起了自己对袁冰炽热的眼神,他也不傻,他知道现在这个境地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带给他的。唐晨感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干嘛要与他做对!唐晨扶额,继续说道,“下毒这么低劣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而且我需要下毒赢他嘛?” “对啊,白隐应该打不过他!” “姑娘别问了,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 围观群众又开始疑惑起来袁冰了,尽管袁氏透骨冰针享誉在外,但对于一个小女孩医术有多么好,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加上唐晨这么一询问,许多人就更加觉得是袁冰误诊了。 “你们都别瞎说!别听他骗人!”袁冰也是袁氏一族的继承者,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被质疑呢?袁冰快速的回到了白隐身边,蹭的一声撕开了白隐后背的衣服,这一看,不禁触目惊心… 白隐整个后背已经变了颜色,带着一些翠绿的光芒,而掌印中间,则是一团漆黑,其中带着几条斑驳的红色条纹,看起来就好像是火炭。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看来看起来这个伤绝对对人的伤害不小,如果挨到他们自己身上没准已经一命呜呼了。他们顿时觉得这个白隐的体质,也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悍,可惜生不逢时,遇到了更加强大的唐晨,但唐晨这一招,在他们看来,也未免有些过于狠辣了,完全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感觉。风陌看到白隐后背的伤口,也不禁眼色中带了几分不满,他也觉得,唐晨的招数太狠了! 风陌慢慢张开口,问道:“唐晨?你还不知道错吗?你已经将白隐伤害到这个地步!你还敢说你没用毒?” “我只是用了我的拳头,我的拳头自带毒性,我可以控制释放这些毒。而我在他身上释放的,只是恶魔狼蛛毒和碧麟青蟒毒,解毒很容易的。” “吹牛吧?真的是恶魔狼蛛?还有什么碧麟青蟒毒?” “从拳头上放出来的?他拳头是毒药库啊?” “他说的毒倒好像是真的!” …… 唐晨话一出,立刻让周围的群众又开始议论了。 风陌不顾唐晨的话是真是假,他不想让白隐死,毕竟或许白隐不死他还有可能收唐晨为徒,白隐死了可就彻底没希望了,所以他紧忙询问:“那你可有解毒法?” “有何不可?小菜一碟!”唐晨微微一挥手,掏出了一朵花,这朵花看起来非常奇特,感觉像是在火中生长一样,在这朵花的周围,空气流动好像都成了问题。 “这是!”袁立惊呆了,白隐旁边的袁冰也惊呆了,她大喊道:“这是!火树毒藤!” 第六章 梁国之灾 火树毒藤花,是世间至毒之物。 相传,火树毒藤并非是天然植物所孕育,而是由一种名叫归源草的植物孕育长大。大约二十年前,帝都现今天子的父亲唐无尘与狼王交好。由于北疆多风雪,粮食产量不足,而帝都却有大量的粮食储备,唐无尘便以较为合理的价格将粮食出售给狼王,狼族一族能够在寒冷的北域正常的生活,便不再进犯陈国劫掠粮食,一时二方交好,百姓安居乐业。 狼王感激于唐无尘对狼族的帮助,第二年买进粮食时,狼王便采摘几十束极好的归源草前来以作回报。唐无尘便将归源草赏赐给各个信任的国主和将领,而当时,梁国国主深得唐无尘赏识,便得到了七株归源草。梁国主获得归源草后,引来众多人争相观赏,归源草全身晶莹透彻,泛着淡蓝色微光,深夜此光更加明亮。 梁国主便搜寻国内养花的高手,分于七处,妥善种植。但一年不到,梁国主便受到六处消息,说他们所种植的归源草衰败枯萎,一时梁国主盛怒,下令斩杀了六位养花人后,便亲自前往第七位养花人处查看归源草的情况。这位养花人住在深山的一隅,周围并无人家。梁国主到达之时已近黄昏,并无炊烟升起,梁国主心想是这位养花人与其他几位一样弄死了归源草,害怕触怒自己便逃了。这时,突然,一只青色的巨蟒从养花人院门出现,只见这巨蟒猛一张嘴,一团黑色的毒雾迅速蔓延,前排的护卫一旦接触到毒雾便纷纷倒下,梁国主大惊,慌忙下令撤退,但众人都好似被巨蟒吓破了胆,站在原地微微发抖,任凭梁国主如何呼喊都不肯动了。而巨蟒撞破的门后,与人一般大的蜘蛛、蜈蚣都正在从里面慢慢爬出来。对于这些护卫来说,这是他们最后悔参军的时候。他们正在面对着人间炼狱,怪物混合着毒药,死亡的狂欢曲已经奏响,毒虫不断的摇曳着庞大的身躯向他们移动,一团团毒气从他们口中喷射出来,死亡的阴影开始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个人影出现在梁国队伍与毒物之间,他迅速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刀,每一刀砍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具毒虫的尸体,而那只最先冲出的巨蟒则慢慢退回到了后院,毒虫尸体中留下毒液慢慢腐蚀了地面的土壤,梁国主仔细一看,发现地上有不少类似被腐蚀的痕迹,心里才明悟:原来这里早就是人间炼狱了,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批落难者,而眼前这个刚出现的年轻男子,应该对这件事略知一二。梁国主当时也是帝都之下第一人,很快就从刚才那种惊慌中平静下来,他平静的问道:“小兄弟,这种景象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见啊,你可知道这事情的详细经过?” “还不是怪那梁国主,脑袋有病,让我好兄弟来养什么归源草!” “大胆!”士兵们也已经从慌乱中冷静下来,把手中的武器纷纷指向了刚刚救了他们的年轻人。 “放下!”梁国主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四散开来。士兵们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这个梁国主可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主,惹怒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行了啊,老头!我看你也应该是个朝廷的一官半职,我不愿意与你们这种人打交道,只是不想你们死才出手相助。你这帮护卫,也拦不住我。我走了,你们也快离开吧!”青年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梁国的随从们听了也多了几份恼怒,但看到青年手中的刀依然有毒虫的血液残存在上面,再加上刚才梁国主的警示,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继续等待着国主的吩咐。“小兄弟,请留步。”梁国主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焦急。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离开,他不敢确定一会儿那些毒物会不会对自己再次发动攻击,况且想到刚才院落里的样子,梁国主已经心里明白,帝都天子赏赐给自己的七株归源草就这么都毁了,这将深深影响自己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刚才这个年轻人展现出的能力,也让梁国主颇为赏识,梁国主是个爱才的人,他觉得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为自己所用,梁国在天子的众多封国中绝对会实力超群。所以当这个青年说要离开,他有了些慌乱。 “喂,你很烦啊!”青年把刀指向了梁国主,“我都说了不想跟你们打交道,你还在这里缠着我干嘛!我能救了你们,也能杀了你们。” “听说小兄弟的朋友是这个院落的主人?” “是又怎样?” “那小兄弟的朋友怕是已经被毒物所杀,不在人世了吧。” “关你什么事!”青年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愤怒了。 “实不相瞒,还真关我事。”梁国主顿了顿,“我就是你口中的梁国主。” “是你!”青年咆哮着向着梁国主冲了过来,他手中的刀刃尽管还沾染着几滴凝血,但刀刃的光芒依然夺目。可梁国主也不是个羸弱的书生,他也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武将,面对年轻人的冲杀,只一瞬,年轻人的刀便被打落在地上,梁国主的护卫们立刻向前,将他团团围住。 “小兄弟,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似必杀的一击实则充满破绽,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否则刚才定要你受重伤,但现在只能打落你手中的刀!” “不过中了你这恶人的奸计,我烈猛今日既然受困于此,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但希望你给我个痛快!”烈猛说完恶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但他心里明白,这个梁国主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他这招看似必杀的进攻实则漏洞百出,但这也怪他轻敌,没想到这个梁国主的拳脚功夫也颇为厉害。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不可能与你这种人做交易!” “我帮你报仇怎么样?我看你也对付不了院落里的毒物,它们大而凶猛,但不轻易离开院落,想必院落里有它们珍惜的东西,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杀尽院落里的毒物,而作为回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梁国主的脸上带着几分友善的微笑。 “什么条件?” 第七章 袁家 “做我的手下,如何?” “如果你能为小五报仇,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可惜啊,你是有几分拳脚功夫,但也并不比我强很多,刚才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杀掉的毒物不过是一些小的,真正大的都在院落中,紧紧挨着你那根归源草不敢离开呢。你的士兵在它们面前就只不过是食物罢了,你还是杀了我吧。”烈猛的声音仍带着不屑,他很清楚里面的毒物有多么可怕,每次他想闯进院落,那些毒物就会疯了般的攻击他,他根本不能靠近那株归源草,他也想用火烧这庭院,可是他依稀记得小五说过,归源草来自北疆雪山,蕴天地之致寒,非圣火不可焚。他也怕烧了这院落没烧毁那株归源草,反而没了院落的围墙,这些毒物开始侵扰附近的庄稼及过路人。至少现在在烈猛看来:这些毒物至少只是从归源草周围移动,不感觉到过路人的气息是不会从院子里出来的。所以烈猛便就在附近留了下来,一来保护过路人的安全,二来继续找寻为小五报仇,消灭这株归源草的方法。 “一言为定!今日我放你走,你就在这附近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梁国主示意护卫们把武器放下,“如若我将来再来此地的时候,你还没有方法为小五报仇,我一定会为小五报仇,那时你就要做我的手下了。” “怕是你再也不敢回来了吧!”烈猛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慢慢的从护卫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你若是能够做到你说的,我也一样能!后会有期了!”说罢,烈猛纵身一跃便离开了梁国一行人的视线。 梁国主也下令离开。待回到梁国府后,梁国主便派人向帝都禀报近一年有关归源草的全部事情。梁国主也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那些毒物单是一个便足以令人畏惧,那么多同时出现在那株归源草周围,想必与这归源草的品性有所关系。这归源草本是塞外北疆之物,禀报帝都并让帝都对狼王加以询问自是最好的选择。不足月余,帝都便回使者到梁国国主府。 梁国主从使者口中得知,塞外北疆为苦寒之地,虫兽稀少,未曾有这种情况发生,对于解决之法自是无从知晓。天子赏赐到其他国主那里的归源草,也有一些吸引了一些毒物,不过毒物较之梁国所提及之毒物,毒性、大小、数量以及对人的威胁都更小,极易剿灭,剿灭了毒虫后,各国主便想焚烧归源草,但发现归源草不怕火焰,所以便纷纷将归源草碾碎至于密封瓷瓶中送还帝都了。不过狼主说,在早几十年前,曾听祖辈说帝都有人来采摘过归源草,说是自小对花草感兴趣,看到这等异株,便想要带回帝都研究。 梁国主心中暗忖:这毒物远大于他国,想必是南梁蛊民较多,为炼制蛊虫培育了如此多巨大的毒物。 不过倘若是南梁蛊民的毒物,想必蛊师们自是有办法解决。现在困扰在梁国主的心头依然是如何毁掉那株归源草,现在那归源草周围毒物寄居,想必归源草自身毒素绝不弱于周围这些毒物,而且归源草已经迅速生长成为一棵小树,想和他国一样封于瓶中,然后归还帝都,对于这株归源草来说已经不可能了。梁国主不禁有些头疼,这归源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如此多的毒物,还能促进生长? 梁国主下令整个梁国搜寻有关记录,搜寻有关归源草的古迹记载。同时梁国主亲赴帝都,去见天子唐无尘。 帝都宫殿 “天子,您赏赐与梁国的七株归源草,尽数不得妥善保存,特来请罪。” “梁琪啊,你也是我的好兄弟啊,南域要不是你在,我这天子也不能当得如此舒坦。不过是几株归源草,花草而已,不足论罪。不过,听此前来的使者说有一株归源草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招了很多畜牲,可有此事?” “谢天子不怪。使者说的确实是真的,那株归源草也是臣亲自前往,想要看是否安好之时,发现那株归源草发生了如此的变化。臣本次前来也是为了向天子请求帮助。” “哦?帮助?哈哈哈!想不到你梁琪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啊,想当初你为我开疆扩土,什么都不管我要,全都是自己解决的啊。这归源草也是有几分厉害,南域三十万蛊民还不如这一株归源草啊!哈哈哈!”唐无尘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他和梁琪也是挚友,只不过他这个朋友从来不找他帮忙,这次他可要好好挖苦挖苦他梁琪“不过,梁琪啊,我也问了狼王,使者也应该告诉你了,狼王可没见过这种情形,解决之法我是实在不知道啊!” “不,天子,我想你找一个人。” “什么人?”唐无尘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也不是昏庸之主。此次梁琪来京,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 “那个当初前往北域狼王境地,采摘到归源草并研究得人。” “这?”唐无尘犯了难,“梁琪啊,你也知道!这个人没有名字,甚至连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啊。” 这时大殿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天子说的人,应是家父袁子墨。家父为提高自身医术,曾游遍各地山河,大约二十五年前,家父前往北域,据他说在那里他采到一株奇花,该花浑身晶莹通透,如玉石所雕,非俗世应存之物,听天子与梁国主谈论归源草,与家君说的颇为相似,不过家父已经于去年过世了,也无任何对照了。” “这位是?”梁琪不在帝都多年,对这个面容尚存着几分稚嫩的人自是不认识。 “梁国主,我是袁正。是现今帝都禁卫军首领。吾弟袁立,师从我父亲,习了点医术,现在是天子的专属御医。”袁正不卑不亢,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敬重。 梁琪看在眼里,又想起来那个叫做烈猛的年轻人,不仅心中慨叹:英雄出少年啊!“你方才说你弟师从你父亲,那你弟是否还保留着几本你父亲的书籍记载什么的?” 第八章 旧事重提 “回梁国主,嗯……臣,自幼对行医救人没什么兴趣,倒是家弟对这个事情颇感兴趣,所以父亲留下了什么书籍记录什么的,臣也是不太清楚,你们要是想详细了解还是问问家弟吧。”袁正的脸上带着窘相,梁琪也是笑了起来,“持刀的英雄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啊!那你现在就去带你家弟前来!我们在这宫殿中等你。” 不过多时,袁正便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人回到了大殿,此人气宇轩昂,神态自若,有着一种不出世的淡雅感。“见过天子,见过梁国主。” “袁立,梁国主有些话想要问你。” “家兄在路上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微臣,请梁国主尽管询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有你父亲记录游历山川的书籍记录?” “有,且确有归源草记于其中。家父说这不是俗世之物,亦不能受俗世之侵扰。归源草,是万物源归的地方。世间万物,皆有源。而北域风雪常驻,雪之源养育了归源草,它便浑身晶莹通透。而若是将归源草栽种于其它地方,便受该地生物之源滋润喂养。但帝都之下十六国无一处适合培育归源草,因为疆土内多有衰败之源,例如枯叶,残羹,逝世之人,不能与北域圣洁之地所比。且归源草闻之具有清香,但对毒物来说具有极其大的吸引力,毒物闻之,便会迅速前往并生活在其周围。且毒物在周围生活,不需要食用任何食物,便会慢慢长大,毒性变得更加强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毒物会变得具有攻击性,甚至是丧失神智。那个时候的毒物会开始疯狂攻击周围存在的其他活物,而且……” “而且什么?” “这些毒物会自动搜索周围的活物,然后逐渐向远处移动。” “那可有解决之法?”梁琪的声音开始慌乱了,那硕大的毒物他本以为是南梁蛊民饲养的,结果竟是这归源草所哺育的。梁琪还记得离开之日那些毒物已经有人一般大,如今不知已经变得多大了。恐怕再过半个月,那些毒物已经不是士兵所能阻挡得了吧。那样,梁国可就真要生灵涂炭了啊! “蕴天地之致寒,非圣火不可焚!”袁立一字一句说到,“不过家父并未记录圣火是什么,所以微臣也不知道应如何焚烧。” “这……,梁琪啊,你别急,我现在就下令昭示天下,搜寻这圣火是什么。”唐无尘也开始忧虑了,他也不忍心臣民遭受毒物的侵扰。他没想到归源草有这么大的危害,否则他定不可能接受狼王的礼物。 “不用了,我知道这圣火是什么。可这圣火,已经不可能燃起了吧。”梁琪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微臣梁琪替南梁百万臣民性命请求天子重现烽火令,聚十大名剑及持有人于南梁,重燃剑火,焚毁归源草!焚毁之后,臣愿领死!” “梁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烽火令!就凭你提这几个字我就可以诛你九族,我念在你为我开疆扩土的份上,可以饶你这一次,烽火令的事不可再提!”唐无尘微微低吼着,梁琪是他最忠实的拥护者,他不忍心让他死!他知道梁琪提出来烽火令一定是没有办法逼不得已提出来的,他也知道梁琪认定圣火是剑火那就一定是,他的好朋友他是相信的,可是这烽火令,早已成了禁词,敢有提起之人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法不容私,自己怎么可以在大殿之上同意他的提议呢! “天子!南梁并入国土不过十载有余,当初我率军争伐,便以血染梁土,梁国子民归顺之时,我向您请求留守梁国便是为了向梁国百姓赎罪,护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平安幸福,如今我早与梁国融为一体,梁国子民就是我的血脉至亲,我的至亲即将有可能面对毒物的侵扰,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现在帝都是太平之日,精兵猛将镇守四方。我梁琪为国二十载,今日请天子恕臣违逆之罪,请重开烽火令,救梁国子民于危机之中!”说罢,梁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次头,起来以后,梁琪的额头已经有了几分血痕。 “臣愿跟随梁国主一起请求重开烽火令!”一个脸上满是骄傲的青年出现在梁王身后。 “臣也愿意!”另一个青年跟着出现在梁王身后,看起来两人年纪相仿,但与前一个青年不同的是,他脸上写满了沉稳。 “好啊!好啊!反了你们了!把他们给我拖入毒龙狱,让他们好好反省!”唐无尘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护卫们缓缓将三人带走。唐无尘拂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寝宫。他的眼里,满是梁琪被拖走时眼中的坚决:混蛋!你想干什么!现在我们不是当初志在四方的少年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想干就干了,我是一国天子,你也是梁国国主,我不明白梁国子民的危险吗?可我怎么实行烽火令!怎么重新召开,你要我做对不起列祖列宗得罪人吗!梁琪,你想干什么!唐无尘愤怒的将酒樽扔在地上,名贵的青龙玉砌尊便被摔成成了齑粉。“爹爹,是谁惹你了?连清儿给你的青龙玉砌尊都被摔碎了啊!”清脆的女声出现在唐无尘身边,这是唐无尘唯一的女儿——唐雨清。 “清儿对不起,父王太气恼了,竟然摔碎了清儿为我准备的青龙玉砌尊。”唐无尘颇为宠爱这个女儿,自幼便是有求必应,如今摔碎了这青龙玉砌尊自是心中责怪,对于梁琪的愤怒便又更多了几分。 “爹爹,这烽火令是什么东西啊?”唐雨清在来的路上便听说父亲因烽火令龙颜大怒,在唐雨清的印象中他的父王一直比较儒雅随和,虽为一国之君却从不轻易用威,而梁国主梁琪,听说二人曾食同案寝同床,乃是一生的挚友,今日为了这烽火令,父亲与梁国主竟然闹到如此地步,心中自觉这烽火令非同小可,故前来特意询问一下。 “唉!烽火令,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听过的恐怕不过几十人吧。今日殿上那两个小子能知道,倒是令我颇为惊讶,想必二人师傅绝非寻常人啊!”唐无尘的脑海中浮现出风陌和雨墨的样子,一个狂放不羁、一个沉着稳重,再想着二人入伍的经历,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难道自己要杀了他们吗?还有梁琪,他最好的兄弟和拥护者,他一辈子没做错过什么,他提出烽火令也是为了梁国的子民,自己杀了这些人,除了对得起庙堂之上的列祖列宗,还能对得起谁呢?真的可笑,我本以为自己能掌管世间的一切,到头来我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帮助,我本以为自己拥有了权利,其实是成了权利的傀儡。可明知这样,谁又甘心放弃当傀儡?不做权利的傀儡,其实也是其他的傀儡罢了。 “爹!你怎么不理我了啊!”唐雨清的声音打破了唐无尘的思索。 “对不起清儿,我刚才在想一些往事。你真的想知道烽火令吗?” “当然啊!” 第九章 何以为之 “烽火令,是咱们飏羽王朝的飏羽王唐丰推出实行的,起初持有者共有十一人。飏羽王朝建立后,先祖分封疆域,共分一都十国,帝都自是由历代天子坐镇,而这十国,先祖将他们分给了功勋最卓著的十位将领。这十国现在仍存的有陈国,唐国,楚国等,而离国,梁国则是我们这些后辈新开辟的疆土,并不在当初十国所属之列。” “但是先祖在分封他们国土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世代世袭国主之位。先祖寻飏羽王朝的能工巧匠铸了十把剑,然后派人前往天元森林铭刻了念符,十剑上的念符,先祖称他为神火。” “神火?”唐雨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脸上预加疑惑,她在帝都从小长大,也阅读了不少帝都文渊阁中存放的史传,而现在父亲说的,明显没有记载在文渊阁任何一本史传中。文渊阁被誉为飏羽王朝的史库,飏羽王朝自建立以来四百多年的历史无一不被记录存放在其中。而现在这些事却未被记载过,她也逐渐开始明白父亲盛怒的原因了。 “神火出,诸恶灭。天元森林的人有独特的铸造方法,铸造出来的剑不再只是用来搏杀的工具,而是,治世之器!” “先祖将这十把剑分封给了十国之主,并造十一块令牌,自己持之一块,其余分发给各国主。这令牌就是烽火令。先祖说,持令牌之人就是国主。而他们所持的剑,既是对他们的嘉赏,也是提醒他们继续承担护国之任。” “先祖不令他们世袭国主之位,一国国主去世之后,先祖便派帝都使者前去收回令牌和赏赐的剑,然后在帝都举行七日盛会,选择新一任的国主。” “你先祖在世的时候,这个命令施行的很好。共有楚,陈,卫,柳四国国主更换,飏羽十七年,先祖驾崩,飏隐王继位。” “我知道,飏隐王继位三年,王道太平,飏隐王三年,飏隐王身染恶疾,不治身亡。然后飏昌王继位,飏昌王继位时十八岁,在位四十载,励精图治,飏羽王朝的疆土扩大了不少呢。”唐雨清对飏羽王朝最佩服的皇帝便是飏昌王,自是对他的事迹熟记于心。 “这是文渊阁中的飏隐王,却不是真实的飏隐王。” “什么!”一道惊雷在唐雨清心中划过,她假想了很多今天父亲可能会说的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飏羽王朝的史官竟然记录的不是真实的历史,“这不是在欺骗后人,史官不是铁笔记真嘛?我飏羽王朝的史官怎可违背他们手中的笔,他们何以称之为史官!” 唐雨清今年不过十六岁,由于自幼从帝都长大,再加上唐无尘对她的宠爱,想把世间的一切污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除掉,因而在唐雨清的眼里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在自己父亲治理下的是一片乐土,她也常常因之以父亲、以唐家、以飏羽王朝为荣。可怎会想到,就是这让她深感自豪的飏羽王朝,竟然篡改历史,欺瞒天下! 唐雨清身躯微微的发抖,唐无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唐无尘知道,这是她必须经受的。 你走的越高,你的路就越狭窄,周边的黑暗就越高。俗世之人看见了高位者的风光,却忽视了高位者的孤寒,和他身边的险境。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在什么样的环境,如果想冲破周遭的环境,希望已经准备好了重新面对挑战。 唐无尘轻轻拍打着唐雨清的后背:“飏隐王继位第三年,下唐国国主李雨死的时候,飏隐王派使者前去收回令牌和赏赐的剑。七天之后飏羽王得到消息,上唐国国主李羽联合自己的侄子李小强起兵谋反。” “上唐国,下唐国?咱们飏羽王朝不是只有一个封国唐国吗?” “唐国就是这两家合并后的产物。飏隐王得知上下唐国发兵叛乱的消息后,立刻发布烽火令,召其余八国联合讨伐李羽叔侄二人。” 飏隐王三年,元蒙关 “李羽叔,你随我父亲征战四方,战功不胜枚举,今日你若迷途知返,我可饶你不死,保李叔叔一家生活无忧,如若你继续下去,你们李家,杀!无!赦!” “小娃娃,这是老子当初跟着大哥打下的江山,轮得到你来说话?” “尽管你们二唐占据了富庶之地,人丁兴旺,膘肥马壮,但你们只不过两国兵马,我今日所率除了帝都护卫军还带陈国等四国兵马。羽叔你英勇善战,你能以一当百,可你手下的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吗!我父亲离世未满三年,今日就用你这逆贼头颅慰我父亲在天之灵!将士们,杀!” 元蒙关顿时杀声震天,鲜血瞬间染遍了整个战场,李羽在战场上纵然大杀四方,但李氏叔侄的联军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小,飏隐王脸上出现了几分喜色。 元蒙关远处一片喊声传来。 “报!天子,宋国与周国联军赶来了!” “哈哈哈,李羽,听到了吗!你竟然敢反叛,就要想好结果!我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帝都门上三天三夜,让世人引以为戒!”飏隐王脸上喜色更盛。 李羽听着飏隐王的话也不搭话,只是阴鸷的脸上有了几分弧度。 “杀啊!”周平下达了命令,两国联军立刻向着血泊中冲杀过去,不过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李氏叔侄的联军,而是指向了帝都护卫军。与此同时,五国联军中柳卫二国突然发起了进攻,目标指向其他三国部队! “好戏该收场了!”李羽放声大笑,“小娃娃你太幼稚了,将士们,我们的支援到了,准备反攻!” 随着宋、周、卫、柳四国的背叛,场上的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飏羽王朝的军队不断地倒下着,他们在不断的后退。 战场上响起了撤退的铜钲声,飏羽王军,败了! 溃败的军队如蚁群疯狂地逃离,李羽也不下令去追,命令军队就此休整! 李羽将飏隐王兵败的消息散了出去,同时还有一句话。 十日之内,将飏隐王的头颅挂在帝都城门上! 第十章 以何为之 探子将李羽的消息禀报,正在獴荫关修整的飏隐王顿时大怒!“好个李羽!还敢要我的头颅,等到齐,韩两国支援来到,我看看他李羽还怎么嚣张!我定要将他的头颅高悬帝都城门!” “天子息怒,不要气坏了龙体!这李羽只是逞一时之勇,几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旁边的侍臣一脸谄媚。 “滚!”飏隐王将手中的酒樽摔了出去,“都给我滚!” 今日战场反叛的周宋联军,原本联军中的柳卫二国也加入李羽部下,再加上李羽手中本有的上下唐国军队,纵然齐,韩派来支援,再加上手下的楚,陈两国和帝都护卫军,人数依然是不占优的一方。飏羽王的头在疼,今天一战之前,自己还是飏羽王朝的天子,至高无上的君王,可就这短短几个时辰,自己的性命都开始受到了威胁。 飏隐王决定出去走走,当他走出大帐,发现天中已经升起了一轮圆月,飏隐王慢慢走过士兵驻扎的营帐,没有一处火光,营帐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除了偶尔传出来的伤员的哀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飏隐王也曾多次随父亲出征,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修整的夜里,父亲的士兵们总是会兴奋地交谈着战功,时不时还会有几个人讲一下白天的动作,互相打闹,很轻松的氛围:而如今这低沉的氛围,压得飏隐王有些喘不过来气。 飏羽王朝的第一次败仗发生在今天,很多参加的士兵都不敢相信,他们在战场上丢盔卸甲,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给敌人势不可挡的感觉了。 感受着周遭的氛围,飏隐王的心情更加沉重。他慢慢的登上一处城楼,看着十里外的叛军,敌军营帐中火光正在摇曳着,营中的人在不停地走动,好似很欢快的样子。飏隐王看着远处的营帐,又回忆起了跟随父亲出征的日子。 “天子小心!”随行的侍臣慌乱的声音打断了飏隐王的思考。 只见十几人骑着骏马向着獴荫关方向前进,“不过十几人,慌什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不到一刻,十几人在大约距离獴荫关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除正中一白衣男子之外十人同时下马,微微一行礼,然后每个人从后背拿出一根竹笛,十人席地而坐,开始吹奏,而正中之人则坐在马上闭目养神。 突兀的笛声打破了飏羽王军的沉寂,在营中修整的将士慢慢来到了城墙上。 笛声相距三里,声音很低,但飏羽王军的每一个人都在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倾听。 突然,笛声骤停。 “接下来的这首曲,名为《逆》,送给飏羽王军的诸位!”正中方才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缓缓开口,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笛声又一次奏响,却不似刚才那般悠扬,这次的笛声猛烈了许多,飏羽王军的士兵默默的听着,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笛声中的境界,他们好似看到了自己刚刚入伍时的坚定,想着自己建功立业,将来衣锦还乡;笛声一变,变得轻快激昂,士兵们的心中想着自己当初打胜仗时的喜悦,不少人的气氛轻快了许多;笛声再变,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今日出征之前得知将要面对飏羽王朝的军队,那种紧张与兴奋是每一个士兵都抑制不住的。 笛声间断,又速起,依然猛烈,却带着几分柔软,战场之上,面对昔日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些无奈,但他们无法选择;笛声又一变,曲中的哀思明显,不少人想到今日之败,郁闷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曲作罢,曲停之时,不少人早已泪流满面。 “上唐国国主李羽有一曲赠与飏隐王。”白衣男子下马,轻轻一作揖。随之一拂手,笛声又一次响起。白衣男子缓缓张口以曲和之。 曲词: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 山川悠远,维其劳矣。 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 山川悠远,曷其没矣? 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一曲作罢,白衣男子正视飏隐王,“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周围十人也随之齐声大喊,“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随后,一行人迅速翻身上马,便向着叛军大营疾行,留下了一阵微微飞扬的尘土。 飏隐王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只觉眼前一黑,便昏过去了。 飏隐王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中,一旁御医在为自己煎着药。 “我这是怎么了?” “啊!天子,您醒了!您由于急火攻心,导致昏迷,已经在营中昏睡两天了!” “什么?那齐,韩两国的援军可到了没?” “天子,这……” “这什么,快说!” “齐,韩两国军队无任何消息前来!” “什么!”飏隐王口中吐了好几口血,随即眼前一阵晕眩,靠着床榻在勉勉强强站稳,“叫陈国主来!” “是!天子您息怒啊,龙体要紧,我现在就去叫陈国主。” 御医走后,飏隐王慢慢的向营帐外移动,掀开帐门,已经是深夜,飏隐王慢慢的走出来,一道黑影出现在飏隐王的视野中。 “飏隐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飏隐王抽出腰中的剑:“想杀我?你也配!” “曾经的飏隐王或许值得我有所顾虑,但现在,你还能用得上力气吗?” 飏隐王脸色一变,随即一发力,瞬间四肢百骸中传来一阵痛感,“你们对我下了毒?是谁?”飏隐王想起了刚才营帐中的御医,无力感遍布全身,“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给我个痛快吧!” “飏隐王,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了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成什么!你无一败绩不是你指挥的好,是因为你跟着你父亲打仗;你觉得手下全忠于你,其实他们只忠于你的父亲;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你只是躺在你父亲的功勋上享受,你这种人,只是有个好父亲。你,并不配是一国之君!” 如果忘了来时的路,那怎么去走接下来的路呢? 随着一道剑光划过,飏隐王,卒! 第十一章 才子佳人 “这才是真正的飏隐王,”唐无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飏昌王元年,李氏叔侄带着六国联军兵临帝都,当时年仅十八岁的飏昌王只带十名侍卫前往六国联军的营帐,所有人都以为飏羽王朝结束了。” “可令所有人没想的事,飏昌王并不是去求和。李氏叔侄初看到飏昌王前来,就将飏昌王带入到叛军主帐中。” “他们在帐中待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三天后,飏昌王带着十把剑和两颗人头走出了营帐。” “十把剑?难道是先祖找人铸造的剑?”唐雨清打断了唐无尘的讲述。 “正是那十把剑!” “那人头是?” “不错,正是李氏叔侄的。” “怎么会?飏昌王怎么可能能杀掉李羽他们?”唐雨清震惊了,今天父亲讲的故事过于错综复杂,就算听父亲讲述了这么多她心中依然有很多疑团。 唐无尘没有理会唐雨清震惊的神情,当初他初次了解这段历史的时候也一样震惊,“飏昌王做到了。他命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这十把剑分发给十名侍卫,十名侍卫各持一把剑站在坑边围成一圈,他自己将李氏叔侄的头颅扔入坑中。” “飏昌王在坑边跪下,突然天地变色,深坑的上方天空有一片乌云,再一瞬,一道惊雷突降,直指深坑,到深坑上方不足三尺之时,此雷分为十道冲向十把剑,十把剑的剑尖都有电光划过。 “一刻钟不到,深坑中有火生起,焚烧着李氏叔侄的头颅。此火连燃七天,据说此火虽然看起来不盛,但是靠近深坑方圆五里的人,都会感到一股灼烧感,不能再靠近半步。” “飏昌王待火灭之后,写了一份告示张贴于飏羽王朝各县城门口。” 告示: 上唐国国主李羽参破飏羽王烽火令,伙同其弟妄图谋反,今以被朝廷剿灭。天子征讨过程中不幸遇难,天子弟飏昌王顺承天子位。 “飏昌王继位之后,命令全国上下不得再提起烽火令,违者,诛九族。同时飏昌王收回帝都十剑,由战功显著的将领佩戴;六国联军的剩余国主,剥夺国主之位,归于贱民发配北寒之地;飏昌王又重新分配了帝都下附属十国的范围,并派了新的国主,但其中有两国除外,他们的国主没有变化。” “哪两国?” “就是未曾发兵支援飏隐王的齐,韩二国国主。” “为什么?” “这件往事过于神秘,很多事情并没有人知道详细经过,再加上飏昌王回帝都以后禁止史官记载飏隐王之事,这件往事爹陈述起来也不能完整,很多秘密,恐怕已经随着飏昌王那一代人的离世而彻底消失了吧。” “那为什么烽火令是禁令啊,明明飏昌王用了烽火令的剑火焚烧了李氏叔侄的头颅啊!” “清儿,这句话,我希望你记住!”唐无尘的眼神变得几分严肃,“十剑聚,烽火现,飏羽覆,乱世现!” “十剑聚,烽火现,飏羽覆,乱世现?什么!难道?” “不错,飏昌王临死时留下了这句话,他说烽火令再次出现之日,就是飏羽王朝覆灭之时。所以,这就是烽火令不可提起的原因。”唐无尘缓缓起身,“清儿,这段故事我说的不够清楚,是因为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但我唯一明白的是,飏昌王能够救飏羽王朝于水火之中,就说明他绝对是一个才通天地之人,既然他说了,就是我们这些人必须要做的,飏羽王朝,不会覆灭!身为唐家后人,我不允许有任何可能覆灭飏羽王朝!” 唐雨清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父亲的话深深的震撼了唐雨清的心,突然反叛联合的六国叛军;齐韩二国的按兵不动;孤身前往的飏昌王;烽火令与飏羽王朝的关系…… 唐雨清头里乱的像一团麻,她总感觉这些事后还有一层面纱需要人揭开,她觉得一件件都有着充分的联系,但她又说不出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唐雨清决定去让他给自己按摩按摩。 “喂!袁立!你在不在?快来给我按摩!” 唐雨清正是来到了袁立住处。当初唐无尘选择御医的时候,唐雨清也跟在旁边。唐雨清看到袁立的时候,袁立身穿一袭白衣,面对着唐无尘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少年自信的神情加上英俊的外貌挑拨着唐雨清的心。 御医殿试结束后,唐雨清便缠着父亲唐无尘将袁立留在宫中,还单独安排了圣心宫作为袁立的住处。 “你不开门,我可就进去了啊!”说着,唐雨清就推开了房门,一股药草的清香扑面而来,“什么啊!好你个袁立,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公主让你开门你都敢不开了!” “公主恕罪。”袁立看到唐雨清不敢怠慢,立刻起身。 “逗你啦!都说不要你叫我公主,叫我清儿就好了。你在制什么药啊,这么香!” “公主殿下,我新制的是……” “叫清儿!” “公主,这……” “什么这啊,我让你叫清儿就叫清儿,听见没有!” “是,公主!啊,不,清儿。” “哈哈哈!”唐雨清被袁立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怎么见了我这么木讷,当日你在大殿之上,与爹爹对答如流,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难不成我比爹爹还吓人?” “当然不是,清儿年轻貌美,怎么会吓人呢。” “这还差不多,你在做什么药啊,我闻起来很舒服呢。”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种舒缓疲劳的香料,清儿若是喜欢,我可以炼制些新的改日送给你。” “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敢不送,我就要告诉爹爹,让他惩罚你!” “清儿贵为公主,所嘱之事自当放在心上。看你面色多有疲惫,公主可有烦心之事?” “我都忘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来找你按摩。” “那清儿你若不嫌弃,就平躺在我的床榻上,我这就为你针灸按摩。” “不嫌弃不嫌弃,你快点吧!”唐雨清说着就爬上了袁立的床,美眸微闭,享受着袁立的针灸按摩为自己身体带来的舒适感。 “袁立,你知道烽火令吗?” 第十二章 重返梁国 “烽火令?今日在大殿之上梁王提起,天子闻之大怒,因而我午时还须为天子准备静心的药膳。” “袁立你很聪明是不是,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公主谬赞了,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是烽火令。”唐雨清尽管知道烽火令不能对皇家以外的人说,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向袁立倾诉的欲望。 “我把烽火令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可要给我保密,否则我一定要让爹把你给斩了。”唐雨清故作凶狠的抬起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若我透露出去,不待公主治罪,天子都怕是饶不了我。”袁立听完唐雨清的讲述也是很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历史本就是胜利者谱写的,有这种秘史也很正常,自己身为一个臣子,与这些事情又有何干呢? “可是梁叔叔怎么办,还有那个风陌,我看到好几次他在你这里喝酒了,他出事了你不担心?” “风陌是个惜命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袁立和风陌是同一批被帝都选拔的人才,袁立是医试第一人,风陌是武试第一人。二人年龄相仿,又同时入朝,交流的自是照常人多一些。交流多了,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更加透彻,与寻常人看到的风陌不同,袁立深知,这个表面看起来任何事毫不关心的青年,内心其实无比坚定。 “我的父亲自是不知道烽火令的,但他曾与一位持有帝都十剑的人交好,但我自认为父亲与那位好友的交情不足以得知烽火令的秘密,所以,我有个假设。” “这个圣火,不需要烽火令,而是,只需要烽火令中的一把剑或者几把剑呢?” “真的吗?”唐雨清从床上一下坐起来,兴奋的看着袁立,“你确定这样有用?”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也不确定。” “梁叔叔有救了,我要赶快告诉爹爹去!”说完唐雨清就离开了圣心宫,“我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 看着唐雨清欢快的离去,袁立摇了摇头。袁立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唐雨清,唐雨清的心思他自是能看得出来,但他自幼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更加上唐雨清身份尊贵,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无论他对唐雨清表现得多么平静、多么冷淡,公主殿下总是经常来找他,自己又没有办法回避,心中也颇为无奈。 只等她自己放弃了,袁立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开始摆弄自己的药膳。 大殿正中押着三个人,正是昨日被唐无尘送入毒龙狱的梁琪,风陌,雨墨三人。 “梁琪你昨日与大殿之上公然提起烽火令,本应打入毒龙狱受折磨七日,然后斩首示众。” “但念你这么多年来为飏羽王朝尽心尽力,我今日留你一命,令你将功补过。你三人即刻返回梁国,除掉归源草,保护梁国百姓不受毒物侵扰。如果你做不到,数罪并罚” “如若不能除掉归源草,梁琪以死谢罪!” “风陌若不能除掉归源草,定当以死谢罪!” “雨墨同是!” 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裂了,鞭子抽打的痕迹斑驳错杂,甚至有几处已经有血肉外翻的痕迹,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但三个人丝毫没有感到身上的痛楚,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坚定。 何谓英雄,只不过是用自己的血铺平了前行的路。 “袁正!” “臣在。”袁正向前踏出一步。 “你携带一队帝都禁卫军,并带上袁立随梁国主一同前往。” “是!” 帝都城门 梁琪一行人正要离开帝都回往梁国时,一名使者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梁国主止步,天子为解决梁国之灾特派一人前来协助梁国主。” “是何人助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子只是命你在此等候,此人一会儿便会前来与梁国主汇合。” 交谈间,一架马车停到了梁琪一行人的前面。马车的帘帐掀开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走了下来。 “袁立,你出去玩都不带我!” “公主,这……” “哎呦,公主殿下你就只能看到袁立吗?”袁立刚想说话,就被风陌略带几分哀怨的声音打断了。 “风陌,你是不是毒龙狱待得太短,身体好得太快啊!” 说罢风陌就跑到了雨墨的背后,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琪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个年轻人,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唐无尘共同征战的日子,眼角不仅抽搐。曾经,二人为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如今,他为君,自己为臣,这十几年的分别加上君臣之束,再也不是当初的彼此。 人生就是一场不停地选择,你有固定的容量,却有不断增加的选择,曾经你无比珍贵的东西,现在,还在吗? 梁琪收整心思,开口问道:“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要跟梁叔叔一起去梁国啊!” “什么?公主,可是天子派你来的?” “不是啊,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整天待在宫里太闷了,我就想着去外面走走。” “公主,这梁国现在有毒虫肆虐,可不是你去玩乐之地。如若你去梁国有了什么闪失,天子可饶不了我。”梁琪一阵无奈,久闻这帝都公主随行洒脱,但自己久在梁国,自这公主金钗之年之后,一直不曾见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梁叔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袁立,我受什么伤都没事,他都能给我治好。是吧,袁立?” “我……” “哎呀,每次让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啊,风陌,雨墨,你们两个,能保护好我的吧。” “若公主是天子派来前往,我定当尽力保护。若公主是私跑出来,臣劝公主请回吧,此一行面对毒物,听梁国主说毒物凶猛,弄伤了公主就不好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雨墨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语气。 “雨墨,你怎么跟公主说话呢?公主尽管放心跟随,我们定当竭力保护。”风陌笑着向公主一点头,“我们在此等一个人,人一来我们便出发。公主殿下若是觉得外面阳光刺眼,就请上马车等候。”说着,风陌就把唐雨清来时马车的帘帐打开了。 “公主,请!” “还是你会办事,好,我就上马车等着了,什么时候出发告诉我一声。”唐雨清直接跳上了马车,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风陌走到雨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子这么宠爱他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偷跑出来?” 说罢,风陌坐在一旁,拿出带着的酒喝了两口,“这么热的天,还要我们等多久啊?”语气中充满着一如既往地懒散。 一阵风划过,一个黑影出现在梁琪等人的视野中。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也围着黑色的面纱。 “你们等的人,是我!” 第十三章 二皇子 凌厉的气息随着男子的话语扑面而来,在场每个人都从眼前的黑衣人中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这么热的天你不热吗?一身黑,还带个黑面纱。我们又不是刺杀。”又是风陌慵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不想死就少说废话。” “威胁我?”风陌嘴角上扬,突然眼中寒光一闪,“你配吗?” 风陌抽出腰间的剑,直指向黑衣人。 “装神弄鬼,连真面示人的勇气都没有。” 一瞬间,风陌的剑就已经向着黑衣人的右胸刺去。黑衣人见此,立刻抽剑回击。 黑衣人拔剑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了一层寒意。 众人心中一凛,这黑衣人绝对不简单。 刹那间,风陌与黑衣男子就走了几十招,二人你来我往,剑影晃动,围观之人除了袁立都是一等一的用剑高手,但看着二人对峙,皆都自觉不如。 袁正在一旁看着,用胳膊撞了撞雨墨,“你说他们谁会赢啊?” “不知道。” “我希望风陌赢。” “为什么?” “当初武试,我只在风陌手下走了十招,如果这个人把风陌赢了,岂不是这么几个人中就有两个人比我厉害?那我们袁家在公主殿下面前太没面子了。我弟弟不会武功,当哥的得给他撑面子啊。” 袁立摇了摇头,人家在那里打的正激烈,你竟然在这里讨论面子? “我能在陌哥手下走三十招。”雨墨平静的说完后就走到了袁立旁边,不再理会袁正。 “残阳剑主?你拥有帝都十剑?”黑衣男子依然在与风陌对峙着,二人都不能从彼此身上占得半点便宜。 “若是你能接下这招,我便是输了。”黑衣男子缓缓开口,同时撤身与风陌拉开距离。“血月剑法!” 只见黑衣男子手中的剑微微凝聚着一层雾气,不过这雾气是红色的,空气中有一股血液的甜腥味。 “你很强,但你接不下我这招。如若你现在为你刚才的行为道歉,我可以留你一命。” “接不接得住试了才知道。” 风陌的声音不再像以前一般慵懒,让雨墨心头为之一震,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逼出了风陌的真正实力。风陌和雨墨在武试之前就是兄弟,对于平日懒散的风陌,他自是清楚那是因为眼前的事风陌不在乎,就连武试当天,风陌也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如若武试面对眼前这种状态的风陌,袁正怕是三招都走不过。 黑衣男子剑势凝聚,剑周围环绕的血雾颜色在逐渐加深。 一瞬间,剑周围的血雾消散,黑衣男猛步向前,冲向了风陌。风陌横剑阻挡,却被黑衣男子的剑震退。黑衣男子借势继续进攻,风陌挥剑阻隔。 黑衣男子的血月剑法来势凶猛,逼得风陌连连后退,可就是破不开风陌的防御。黑衣男子纵身起跳,运用血月剑法最后一式——血月斩,黑衣男子整个人携带着剑在空中如一轮弯月,砍向了风陌。 “哥,你在干什么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黑衣男子的耳畔,黑衣男子立刻收住了剑势,但由于血月斩招式过于猛烈,黑衣男子收势过急,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妹妹,你没被伤到吧?” 方才说话的人正是唐雨清,她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便从马车里看到了风陌二人的打斗。唐雨清能够来到城门口跟梁琪一行人汇合并随之去往梁国,也是因为唐无尘派了唐雨啸帮助梁国。而唐雨清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二人争斗的原因,是想让哥哥教训教训风陌。不过看到哥哥动了杀招,她就赶紧下车了,她只是想看看风陌吃瘪的样子。但她可不希望风陌死,她可是袁立的好兄弟啊。 唐雨啸是唐无尘的二儿子,从小热爱舞剑,从十四岁开始就去闯荡江湖,游离四方。唐雨啸平常寡言寡语,倒是对唐雨清颇为关照,甚至可以说是唯命是从。平常游历归来都会给唐雨清带很多好玩的东西,每次回帝都,还会瞒着唐无尘偷偷带唐雨清出去玩。 今天唐雨清知道唐雨啸将要前往梁国,就来找唐雨啸带自己一起去。唐雨啸也没思考为何,就答应了唐雨清的请求。 方才唐雨啸已经出手了血月剑法最后一式,听到唐雨清的声音,怕剑气误伤到自己宝贵的妹妹,也顾不得收势对自己带来的伤害,强行收住剑势,所以一时剑势反噬,受了轻伤,落地不稳。 “公主,这位是?”此前站在一旁久久未曾发声的梁琪站了出来。 “梁伯伯,这是我二哥唐雨啸。”唐雨清一脸得意的看着风陌,“风陌,你也有打不过人的时候了吧,看你以后怎么嚣张。” “哦?怪不得公主在马车上看了这么久。”风陌收剑走到唐雨啸面前,“唐兄身上的杀气这么重,我还以为是来刺杀公主的贼人呢。” 风陌低头看向唐雨啸手中的剑,他依然记得刚才对战中这把剑带给他的感觉。剑上凝聚着气息,带给风陌了一种很强的威压,风陌第对这把剑的评价只有五个字:为杀戮而生。 风陌打量着唐雨啸,既然唐雨清叫他二哥,根据他对帝都皇室的了解,唐雨啸应该比自己大上个七八岁,可他手中的剑,血腥气实在太重了,已经影响到了唐雨啸自身的气息。 “此剑,名何?” “风陌,这你都不知道。”又是唐雨清抢答了风陌的问话,不过唐雨啸平常寡言寡语,再加上对这个妹百依百顺,任她回答也不气恼,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恢复自己的伤势。 “哦?公主殿下知道?” “血殇。” 唐雨清回答一出,立刻震惊了风陌一行人,唯独袁立不为所动,慢慢地走到唐雨啸旁边:“我是一名御医,二皇子若不嫌弃,我可为皇子治伤。” “嗯。”唐雨啸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了袁立的提议,“雨清说的不错,我这正是血殇剑。” “帝都十剑有两把一直封藏在帝都,一名涤光,一名血殇。我自幼习武,十岁那年,父亲带了我去他的房间,说是要送给我一把剑。” “我来到父亲的住处,在父亲的茶桌上有两把剑,一把全身生锈黯淡无光、另一把则中间断裂,但剑身依然锋利。” “父亲命我从当中选择一把,我选择了那柄断剑,当我握住那柄断剑的断裂处,我感觉这柄断剑在疯狂吸食我的血液,我想要从中抽出手已经做不到了,我疼得大哭,不知过了多久,那柄剑终于停止了吸食,我也昏了过去。” “我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那时父亲过来看我,告诉我这是帝都十剑中的血殇剑。” 第十四章 破尘 唐雨啸摘掉了自己的面纱,此时袁立已经治好了唐雨啸的伤。梁琪环顾众人,“既然二皇子已经赶到,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随即翻身上马,风陌,雨墨,袁正,唐雨啸也随之上马,袁立本是也想骑马前行,结果被唐雨清威逼拉到了马车上。 梁琪此次帝都之行已经耽搁了一个月,心中自是牵挂梁国子民。一路上快马加鞭,众人明白梁琪的心情,也都紧随,无丝毫怨言。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了距离当初发现毒物五里远的地方。 “你们看见前方地面上腐蚀的痕迹了吗?这与我当初在院落门口见到的腐蚀痕迹相似,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毒物的活动范围已经增大到了这里。” 风陌下马嗅了嗅:“这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大家小心!” “老奸贼,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旁边的一棵树上窜出来一个人影,正是当初在院落门口救了梁琪的烈猛。 “烈猛小兄弟,我已经带来了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消灭这些毒物的。” “什么办法?” “靠他们,他们合力可以摧毁那棵树。”梁琪指着旁边风陌、唐雨啸、雨墨三人说到。 “老奸贼?你在逗我玩吗?这三个人年龄跟我差不多,我烈猛做不到的他们就能做得到了?” 雨墨冷哼了一声,抽出后背的羽箭,直指烈猛额头,一连三发。 “雨墨将军,不要!”梁琪想阻止雨墨,但已经晚了,雨墨的箭已经射出去了。 烈猛看到雨墨射出的箭,心中微微胆颤,立刻拔刀去挡。但是雨墨的箭太快了,烈猛的刀还没有拔出,箭已经到了。烈猛瞪大了瞳孔,感觉到死亡笼罩自己在头上。 “咻!咻!咻!”三支箭绕过烈猛的头颅射中了他身后的一只巨型蜈蚣,巨型蜈蚣立刻丧失掉了生命力,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们做得到吗?”风陌走到烈猛旁边,微微一笑,“说说毒物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烈猛稳住了心神,张口:“现在它们已经从那个院落活动到了方圆五里的范围,所幸附近并没有任何村落,寻常也没人经过,偶尔有人经过我也会随之保护,故而这些天并未有人在此受到毒虫的侵害。” “辛苦你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前往归源草所在的院落吧。” 一行人经过一个小插曲之后便继续向村落前行,烈猛走到雨墨的身边,把他拉住,“那个,谢谢,谢谢你,不过你不出手我自己也能应付。” “身为一名剑客,保护弱小是我的本能。”雨墨说完不顾烈猛脸上愤怒的神情,赶上了梁琪一行人。 烈猛听到雨墨的话顿时气炸了,“什么叫保护弱小?难道我很弱吗?我好像确实比他弱啊……” 烈猛进行了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之后觉得雨墨说的很对,心里豁然开朗,追上了梁琪一行人,甚至还哼上了曲。 “雨墨,你是不是把他吓傻了?”风陌看着欢快的烈猛悄悄地问道。 “可能吧。”雨墨自己也一头雾水,不应该冲上来对自己下战书吗?就算知道打不过不敢挑战也应该忧郁一下吧,怎么会这么开心?难道这里的风气跟帝都的不一样? 一行人来到院落前,院落四周的篱墙早已被毒物冲的四分五裂,众人向院落里看去,发现院落中间归源草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旁边有着三个硕大的毒物。 风陌纵身一起,跳到一只身长十米的碧麟青蟒的前面。“六个人,二对一,那个叫烈猛的,你和我一起。”说着,风陌已经拔出残阳剑与这只碧麟青蟒缠斗了起来。 雨墨和梁琪相互一对视,跳到了一只腿长三米,身体约能装下两个成年男子的恶魔狼蛛面前。而唐雨啸和袁正则来到了一只巨型蜈蚣的前面。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啊?” “因为我最强,你最弱,搭配平均。” “你!” “你什么你!想报仇就快来杀了这毒物!”风陌说着话,手中的攻势却依然不减。 烈猛听到报仇想到了小五,也不再管风陌刚才的话,冲上去对碧麟青蟒发动了攻击。二人左右夹攻,不一会儿便在碧麟青蟒留下了几处剑痕,碧麟青蟒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向后爬行欲要逃走。烈猛迅速追上,“还想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眼看烈猛德岛就要砍到碧麟青蟒的身上,碧麟青蟒突然转过了头,张开大口对着烈猛,一股毒气迅速从碧麟青蟒口中出现。 寻常的碧麟青蟒身长只有一米左右,通常的攻击方式都是主动示弱逃跑,趁敌人追击的时候向敌人喷射自己的毒气。碧麟青蟒体内含有剧毒,一般人吸入三刻便会丧命,而对于这只体长超过十米的碧麟青蟒,它口中喷射出的毒气毒性之强是不可想象的。 烈猛即将被毒气包围的时候,一个人从他的后背将他拽住甩了出去,“真不知道是我们二打一,还是我一打你们两个。” 风陌把烈猛甩出毒气以后,趁着碧麟青蟒喷出毒气后短暂的虚弱期刺入了它的七寸。 而唐雨啸和袁正此时已经将那巨型蜈蚣砍成了几截,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闻起来令人作呕,唐雨清正在一旁责怪自己的哥哥,让他以后不要弄这么大血腥味。 风陌看向了一旁,雨墨已经收好了自己弓弩,示意梁琪向后退。 雨墨拿出了腰中的配剑,迅速冲向恶魔狼蛛面前,每一次砍击之后,恶魔狼蛛就会失去一条腿,几次砍击过后,恶魔狼蛛像一个巨大的肉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雨墨凝聚攻势,发动最后一击,恶魔狼蛛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也发出了最后的反扑,三张布满毒液的蛛网接连喷出。 雨墨不躲,直直的向前刺去,三张蛛网都随着雨墨的剑而四分五裂,一道剑光划过,恶魔狼蛛硕大的身躯就被砍成了两半。 雨墨收回手中的剑,走到众人面前。 “英雄出少年啊!雨墨将军的弓箭方才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将军的剑术造诣也如此高超!不知雨墨将军的配剑是?”梁琪的神情中带着满满的赞叹和欣慰,这些少年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他为飏羽王朝有这样的将才而自豪。 恶魔狼蛛的蛛网上的毒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寻常铁器遇之即溶,而雨墨的剑不仅未被腐蚀,而且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蛛网,自是令梁琪好奇雨墨腰间佩戴的是怎样的一把名剑。 “此剑,名破尘。” 第十五章 剑道十君 “原来是这样。”梁琪的心中震撼又增一分,他在路上自是听了袁立对砍断归源草的假设,他本以为是风陌与唐雨啸二人手持帝都十剑,靠这二人之力合力除掉归源草,没想到竟然雨墨手中同样也拿着一把帝都十剑。 梁琪环顾一圈,眼前的这帮年轻人,除唐雨啸已经而立之年,其余人也不过二十出头,但他们的才华已经远超常人,甚至梁琪自己也自愧不如。梁琪知道,飏羽王朝新一代的守护,就是眼前这些年轻人来构成的! 一行人除掉了周围的毒物之后,来到了归源草旁边。 归源草周围一圈紫气缠绕,众人服下了袁立制作的解毒丸,走进毒雾。 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棵约有三人合抱粗的树,树身既没有寻常树木的绿色,也没有归源草本身的那般晶莹通透,取而代之的是通体火红,其中夹杂着几条黑色的纹路。 “梁国主,袁正,还有那个烈猛,你们推到一旁保护好袁立和我们的公主。”然后在树周围用剑画了三个圈,“雨墨,二皇子,你们进到那个圈里。” “为什么要听你的?”唐雨啸此前与风陌的战斗虽以被唐雨清打断,但是唐雨啸对风陌还是有些不爽的,尤其是风陌平常那种懒散的态度,更是让唐雨啸一直放不下揍一顿风陌的冲动。 “不听我的,难道你会剑火?” “皇家的秘密我不知道,难道你会知道?” “二皇子,相信风陌吧,他有办法的。”雨墨朝唐雨啸一拱手,纵身一跃来到了风陌给自己画的圈中 “就买雨墨老弟一个面子!”雨墨在这几天中虽与唐雨啸交流不多,但是对彼此还是很欣赏的。唐雨啸甚至一直想着为什么雨墨武试会输给风陌,在他看来,雨墨比风陌更适合做武试第一。 三人全部站入圈中,风陌开始指挥。 “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地负之主,心静无尘,剑势无阻” “剑道十君,青穹之主,剑影无常,其秘莫测” “拔剑” 风陌沉声说完这三句话后,三人同时拔剑,剑尖直指归源草的树干,这时,本来晴朗的天空中几块乌云快速地聚集,不一会儿归源草上空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突然,惊雷从黑云中划破落下,直接劈向了归源草,电光随着剑尖转移到三人身上,三人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不堪,握剑的手也在发抖,雨墨的嘴角甚至都有了一丝鲜血流出。 天上乌云不散,转眼就有第二道雷落下,又一次劈向了归源草,又一次有电光传向了三人,三人都嘴角溢血,身躯晃动,但依然在苦苦支撑,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无论谁撒手,他们刚刚付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第三道惊雷随即落下,又有三道电光进入了三人的体内。 “退!”风陌大喊。 可三人还没等退,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了出去,三人同时落地,皆是收了很严重的伤。袁立,袁正和唐雨清连忙过去搀扶,发现雨墨和唐雨啸已经昏迷了。风陌抬起手指了指归源草,“成功了,三日之内,不得靠近。”随后手臂滑落,也随之昏迷了过去。 风陌三人引剑火的时候已是傍晚,袁立为三人治理了下伤势后,梁琪便安排众人去睡觉了,他和烈猛则留下来守夜。 看着熊熊燃烧的归源草,梁琪轻声开口,“你是不是该遵守你的承诺了,做我的手下了?” “三天之后,归源草要是没了,我自会遵守。” “好,我就在等你三天。”梁琪坐在烈猛的旁边,“不用羡慕他们,你的际遇不如他们,但你将来会和他们一样的。” “谁说我羡慕他们了?” “你的眼神。”梁琪在看风陌三人引剑火时,无意间看见了烈猛的眼神,敬佩之中带着几分渴望。 看烈猛低头不语,梁琪哈哈一笑,“拥有帝都十剑的人,都是傲世之才。飏哀王将帝都十剑中的八剑分赏并不再收回后,帝都十剑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甚至很多剑可能都遗失了。今日有幸见到三把,是你我的福分。” “看到了也不能用,有什么好的?” “我可以送你一把。” “你送我有什么用?”烈猛心中烦闷,想快点结束话题便反问一句,突然愣住了,“你说你要送我一把,送我什么?” “帝都十剑,名炙云。” “老奸贼,你没骗我?”烈猛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身上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你小点声,大家都在休息呢。” 烈猛也自觉失礼,凑近梁琪询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当初我征讨此地,偶得一木箱。这木箱正面刻着二字:炙云。我把木箱拿在手里,发现有热气从木箱中传来。我打开木箱一看,发现一把剑平放在里面,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帝都十剑之一的炙云剑。得到炙云剑后的我更加强大,很快就为飏羽王朝打下了梁国。”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你佩戴那把剑?” “我曾经用了那把剑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当我成为梁国主那一天我就发誓要在有生之年保护好梁国子民,不再让他们遭受战争磨难。所以,我把炙云剑放在宫中,希望等待有才能的人来佩戴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行人陆陆续续醒来。袁正和烈猛二人去猎了些野兔,袁立和唐雨清则在一旁生火准备做饭。 看到唐雨清和袁立在一起,风陌就又开始打趣他这个医生朋友了,袁立自是说不过风陌,听得唐雨清气的跑过来要打风陌。这时,刚去洗脸回来的唐雨啸拦下了唐雨清,唐雨清本想撒娇,结果看着唐雨啸脸上的神情有些害怕,就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 唐雨啸冷冷的看着风陌,风陌也看着唐雨啸,不过依然慵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二皇子,我怎么惹到你了?难不成我跟公主开开玩笑您觉得不妥了?”风陌捂着胸口站起来,昨日风陌受的上最为严重,站起来的时候身躯还有些摇晃,但嘴角依然上扬,神情中带着一丝讥诮。 “你是谁?” 第十六章 火尽花现 唐雨啸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意:“我自认为对皇家的过去了然于心,昨日你做的这些,我可以看出跟烽火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在我心中并没有任何一本古籍记录了你这种方式。”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东西的。”唐雨啸已经拔出了剑,“你最好如实上报,否则就算你有残阳剑,也不是我的对手!” “无可奉告,风陌这条命,你有能力尽可去拿。”风陌拔出剑插在地上当做依靠,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虚弱,却没有一丝妥协。 风陌有自己的坚持,他不想做的,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做! 大丈夫持剑行世,死有何惧? “哥,你想干什么啊?”唐雨清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变化,急忙赶到唐雨啸面前阻拦。 雨墨同时也护在了风陌前面,拔剑出鞘。雨墨和风陌曾经一起同生共死,早期情同手足。虽然雨墨不像风陌一样能说会道,不过如果风陌在前面拔剑,就算是面对天下,雨墨也会一起拔剑。 唐雨啸静静的看着风陌,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手中的剑已经开始凝聚剑势,一层淡淡的血雾又出现在血殇的周围。 突然,唐雨啸拨开了拦在前面的唐雨清,持剑急刺,雨墨提剑来迎,不过唐雨啸的实力本就高于雨墨,再加上昨日受的伤也是三人之中最轻的,雨墨还没能做好阻挡,唐雨啸的剑已经到了。 “好吃啊!”唐雨啸的手中抓着一只烧鸡,正在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周围人鄙夷的神情。 你那么吓人的神情,出剑那么快,去刺一只鸡? 原来唐雨啸越过了雨墨的阻挡,并没有刺向风陌,而是刺向了风陌旁边火堆上的烤鸡。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什么干什么,不是,你们不会真相信了吧?”唐雨啸一边吃着鸡,一边嘴里含含糊糊的,“我会杀救了梁国的大恩人吗,我只是觉得风陌兄弟昨天很帅,想让他教教我。既然风陌兄弟不肯教,我这种君子自然是不夺他人所爱了。” 梁琪腹诽:我当初和唐兄闯荡打拼的时候,也没有看出唐兄有何不正常,这唐兄的孩子怎么一个个看起来不正常呢。 “老贼,你把我们的鸡肉全吃了!”风陌慵懒的声音终于打断了专心致志吃烤鸡的唐雨啸。 “你叫我什么?” “比我们岁数大这么多,还一条到晚穿个黑衣,现在还趁我们不注意吃我们的鸡肉,不就是老贼吗?”风陌缓缓一笑,脸上写满了善意,好似他刚才是在夸奖唐雨啸一般。 “风陌,我杀了你!”唐雨啸将鸡肉放到布兜里,拿起血殇向着风陌冲了过去…… 三日之后,归源草周围的火焰逐渐消失,归源草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众人以为事情都要结束了,却发现火焰中出现了一朵花,花身上下皆是鲜亮的红色,中间掺杂着几道金黄色的纹理,袁立上前伸手去摸,却被花周围炽热的火焰伤到了手。 众人轮番上前想要将它采摘,皆都因其炽热的火焰所烫伤。 “这花的身上好像还含有毒。”袁立在众人尝试失败后开口,“这种花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也不确定接触它会有什么后果。” “啊!好漂亮的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唐雨清正站在花的旁边想要采摘它。方才唐雨清觉得腹痛,就去一旁方便。由于唐雨清自幼未曾习武,众人也并没打算她能采摘这朵花。 “不要碰!”唐雨啸焦急的喊了出来。 “嗯?为什么?”唐雨清说着已经摘下了花。 唐雨啸纵身来到了唐雨清旁边,但并未从唐雨清脸上发现任何不适。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唐雨清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呆呆的询问。 “清儿,你的手不疼吗?” “摘个花会怎么样嘛?” 从唐雨啸口中得知了经过后,唐雨清甚是开心,她说自己以后可以用这朵花保护自己了,如果有人来就用这花烧他,说着说着又一阵惋惜,后悔自己把花摘下来,没准过两天就会死掉,难过之余就又跑到唐雨啸身边责怪他为什么没有拦住自己了。 风陌、雨墨二人没有理会一旁发生的事,来到唐雨清采下的花旁边仔细端详。 “真奇怪,我们谁都能感觉到到炽热的灼烧感,可公主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花采摘下来也有些时候了,竟然没有丝毫枯萎的痕迹。” “二位可有什么好办法?”梁琪加入到两人的交谈中。 “我们还是先将他带回帝都,这是三柄剑火燃烧出来的,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销毁它。如果回到帝都无害,公主用来防身倒也是不错;如果依然像归源草一般,帝都还有涤光剑,处理起来也会简单的多。” “风陌、雨墨二位将军年少有为,我想邀请二位到府上坐一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呢?” “哈哈,不麻烦梁国主了。”风陌向梁国主微微一拱手,“我们计划今日就回帝都了。” “那我也不强留,日后定会相见的。” 风陌看了一眼站在梁琪身旁的烈猛,用着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剑道十君,炽焰之主,新生之息,其势逆穹。” 一行人除了烈猛,梁琪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回京。 三日后 风陌一行人到达帝都,风陌雨墨二人将功赎罪,且官升一等,袁正升任帝都护卫军统率。 唐无尘上完早朝之后就被唐雨清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唐雨清迫不及待得想将自己得到的花展示给唐无尘看。 唐无尘看到唐雨清手中奇怪的花,伸手去触碰,唐雨清看到没有提醒,待在一旁偷偷憋着笑。当唐无尘被烫的脸色都变了以后,唐雨清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唐雨清止住了笑声,告诉唐无尘:“爹,这是我的花,只有我能碰,别人会被它周身的火焰烫伤。” “哦?那清儿告诉爹爹,这是什么花啊? “我叫它火树毒藤花。” 第十七章 故人遗信 袁立看着比武场上的唐晨,手中徐徐出现的火树毒藤,想到了当初自己身边那个任性活泼的女孩,不禁感慨万千,两行清泪顺着略微苍老的面颊慢慢滴落。 袁冰看着唐晨手中的花,更是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你的母亲很美很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拥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花,名字叫做火树毒藤。”袁立无数次跟袁冰讲起过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关于母亲的每一句描述她都记得。 今日唐晨手中的花一出现,就算袁冰没有亲眼见过火树毒藤,可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的,这就是父亲说的火树毒藤花。 风陌看向自己的朋友,在看着眼前的少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他走到袁立身边,轻轻拍了下袁立的肩膀,然后纵身跳到比赛场上,来到风陌身旁。 唐晨手中的火树毒藤微微贴近白隐的后背,白隐后背的翠绿就开始慢慢消失,不过几息,白隐就悠悠转醒。 唐晨收起了手中的火树毒藤,面向风陌问道:“现在我可以当子爵了吧。” 风陌对于唐晨这么急着成为子爵深感疑惑,若是知道唐晨来参加比武只是像当子爵吃牛肉喝酒,对于成为自己这个帝都第一名将的徒弟毫无兴趣的话,风陌估计控制不住抽出残阳抽这个小子一顿的冲动。 不过风陌并未在此上纠结,他手中的火树毒藤和腰中的血殇,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 “子爵自是没问题,待会我就会宣布,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快问!”唐晨想着桥边那个酒馆的牛肉这会儿都快卖没了,结果眼前这个男人还不宣布结果,心中烦闷,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你这朵花又是从哪里来?” “我出生的时候就有这朵花,听我师傅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有这朵花。至于剑,我师傅说有封信给个叫风陌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当然,我从小是跟我师傅长大的。” 风陌注意着唐晨脸上的神情,在他提到父母的时候唐晨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丝毫捕捉不到半分的悲伤。 就在风陌与唐晨对话的时候,白隐已经悠悠转醒,他起身来到唐晨面前,抱拳拱手,“多谢” “救你只是因为我打伤你,不用感谢我。” “我谢你不只因为这个?” “那还有什么?” “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白隐尴尬一笑,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我们比武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一股冰冷的感觉。” “对,跟你比试的时候我都觉得冷。” “我曾经去过一个山谷,从那个山谷出来以后我在家昏迷了三天三夜,起初醒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在练武的时候我发现我全身会有寒气流动,我每多用一分力,寒气就会加深一分,而且寒气入骨,每次我用力时都是钻心的疼痛。” “我父亲带我去看了很多郎中,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可我看你跟我比武的时候,脸上好像没有疼痛的表情啊。”唐晨打断了白隐的讲述,风陌也同样对此疑惑,若按照白隐所说,他与唐晨比武时运用的力量应该让他收到大量寒气的侵扰,根本不足以坚持那么久。 “我从小就有个当将军的想法,想像风陌将军一样厉害。所以我发现没有办法治疗以后也就接受了寒气的存在,每次练功时我都同时在锻炼着自己对寒气的抵抗能力,所以与唐晨比武时才可以运用那种程度的力量依然坚持一段时间,不过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所以我才直接对唐晨发动了最强的一击。” “那你要谢我什么?” “谢你为我驱除了寒气,你用你手中那奇异的花为我治疗时,我体内的寒气也随着毒素慢慢消失,这么多年,我重新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温暖。” 面前的两个少年,风陌颇为赏识。对于唐晨的身世,风陌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故而纵身到比武台中央:“我宣布,唐晨为武试第一名,授予唐国子爵。今日最后一场,唐晨站到了最后,在我眼中白隐表现同样优异,我决定破格录取白隐,同唐晨一起成为我的徒弟。” 唐晨最后依然没有吃到桥边酒馆的牛肉,白隐和他,加上袁氏妇女都被风陌的龙云府做客。 龙云府位于楚门城较为偏僻的一角,推开院门,是一条青石砌成的小路,小路两旁种植着很多花草,品种皆是上等。走过这条小路,就分出了三条岔路,在仆人的带领下,唐晨和白隐沿着第一条小路来到了二人在龙云府的住处。 二人虽是共居一室,但各有一间卧房。简单收拾一番后,唐晨和白隐就在仆人的带领下顺着另外一条岔路来到了风陌宴请的地方。 唐晨一落座,便将目光聚焦在了面前的一盘牛肉。待风陌说完客套话后,唐晨立刻夹起了几块牛肉放进嘴里,看到唐晨的吃相,袁立和风陌都是哈哈大笑,袁冰的脸上则是带着几分嫌弃。 不一会儿,唐晨就将一盘牛肉吃了个精光。唐晨将最后一块牛肉吞下肚子以后,抚着肚子说:“我是不是在这龙云府住,就能天天吃这个啊?” “哈哈哈!你既然当了我的徒弟,为师自然不能亏待你,别的不能保证满足你,牛肉绝对能满足你!” “可我不是你的徒弟,我也不会当你的徒弟。”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师傅了,尽管他死了,尽管他时常抢我的牛肉吃,但我既然认了他当师傅,我也只会有他一个师傅。”唐晨擦了擦嘴角,“看来我不当你的徒弟就不能留在这,你这里的牛肉很好吃,比桥边酒馆的还要好吃,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 唐晨起身就要向外走,风陌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你可以不拜我为师,你只要跟我学习就够了,你平日里称我为风叔就可以,这龙云府你也依然可以住。” “真的吗?那我就留在这里了,我告诉你啊,若是没有牛肉我照样会走的。”唐晨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既然在不违背他原则的情况下还能吃牛肉,那还何必要走呢? 风陌也回到桌子上,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风陌就吩咐仆人把饭菜收拾撤掉,又吩咐白隐让他回家告诉家人以后他将会住在龙云府中。 当堂中只剩下风陌,袁立,唐晨和袁冰的时候,风陌终于开口: “你说的你师傅给我的那封信,在哪?” 第十八章 重兴离国 “哦,我找找。”唐晨在身上一顿乱摸,然后抽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给,就是这张。” 袁立一把上前拿过这张纸,风陌摇摇头贴到了他旁边。 这不是唐雨清的孩子,这朵花也不是唐雨清给他的。这个孩子身上有着大秘密,希望风陌大哥替我继续追查下去。 剑道十君,碧波之主,纵兮横兮,无逆无阻。 袁立看完信中的内容眼角划过一丝失落,而侧身在一旁的风陌则是身躯微微摇晃,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好好跟着风陌学吧,你前途无量。”袁立将信重新折好还给唐晨,“冰儿,我们走吧。” 唐晨看着手中的信,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看了信后会变成这样,大堂里就剩下他自己,唐晨觉得无聊便打算起身回去休息。 风陌拿着残阳剑出现在了唐晨的视野中,还没等他说话,风陌冷冷的留下四个字,“随我练剑。”便已经走出了大堂。 唐晨本是不情愿的,但想着刚才吃过的牛肉,便随即起身追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龙云府府后的一片空地,风陌也不待唐晨思索便已经拔出残阳剑进攻,唐晨果断提剑阻挡。 风陌看到故人的信,心中烦闷,但也未失了分寸,与唐晨比武时并未动用全力。 夜光下,两个人影在空地上不停地闪动,风陌一直在进攻,而唐晨更多的时候则是迫于风陌凌厉的攻势而不断闪躲。唐晨防守了一阵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定要找准机会发起反击。 风陌一剑斩后,迅速凝聚剑势,血殇剑周围红色血雾凝聚,风陌瞥见,又想起曾经的好友,一时失神。 唐晨发现风陌失神之后,立刻加快凝聚剑势,迅速的向风陌发起了攻击。等到风陌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晨的剑已经距离风陌不过一寸,风陌此时已经来不及阻挡。 唐晨看到风陌未能出剑阻挡,收住刺向风陌胸膛的剑势,手腕一拧,将自己的剑向着风陌的左肩砍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风陌已经完成了阻挡,他在唐晨砍向左肩的时候抽身回躲,然后立刻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唐晨来不及阻挡,被风陌狠狠的打落在地上。几道剑痕浮现在唐晨身上,风陌送剑回鞘,走到唐晨身边。 “刚才你的那一式我并不能躲开,结果你却收了剑势,为什么?” “我本来是想刺你胸前的,但看你来不及接我这招,想到你说要教我东西,还请我吃牛肉,我也就不忍心伤你太重,结果,你竟然趁我收势把我打成这样!”唐晨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 “当剑被拔出的时候,无论你的剑锋对向了谁,你的选择只有两种,击败或是被击败。”风陌拿出腰间携带的药丸,递到唐晨的手上,“把这个回去吃了,不出三天,你就能好。剑道无情,一个剑客最致命的就是对敌人动了恻隐之心。” “你将来会面对很多敌人,他们可能是你认识的人,甚至曾经是你的好友,如果你顾忌旧情,你很难好好的活下去。回去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继续训练。” 说完风陌纵身一跳,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唐晨收起手中的药丸,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向自己自己休息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白隐正在一旁整理从家带来的东西,见到唐晨一身是伤,白隐连忙赶上前。 “唐晨,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人能将你伤成这样,跟我说,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 “我都打不过,你就能了?” “这……这不重要,你先说是谁,我好兄弟受伤了,我可不能不管。” “风叔。” “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教训风……”白隐已经向外走去,突然止住了脚步,“你说的风叔,不会是?” “是。” “那个,唐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咱们习武之人,受伤是寻常事,习武之路,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唐晨看着白隐知道风陌后慌乱的样子,微微一笑,拿出此前风陌给的药丸,吃了几颗,就也回房休息了。 陈国风雪谷 雷柯带着重雷骑走在风雪谷里已经几天了,周遭的寒气越来越盛,已经开始有人陆续长眠在了风雪谷中。 随行的一名将领赶到雷柯身边,“雷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风雪谷里面寒气太盛了,弟兄们已经快要挺不住了。” 雷柯抚了抚自己微微发白的胡须,勒住了马,“兄弟们,我想你们很疑惑,雷将军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今天,我就告诉兄弟们,我要征讨离国。” “征讨离国,雷将军要带我们征讨离国?”士兵们听到雷柯的话立刻嘈杂起来。 “不错,我们重雷骑虽是陈国的军队,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是离国的子民,想咱们离国离威王在世时,怎会受人差遣,离国虎豹,天下无敌!如今离国无主,我寻求了北域狼王的帮助,助我们重新占领离国,不再受他们唐家人掌管。我们离国人,绝不为奴!” “今天我雷柯希望众位兄弟助我重新续写离国的荣耀!若是有人不愿意,几日之后出了这风雪谷,我就让你们回家。若是愿意继续追随我的兄弟,就跟我一起重振离国之威!” “我愿意继续追随雷柯将军,重兴我离国之威!” “我愿意继续追随雷柯将军,重兴我离国之威!” …… 风雪谷中响彻着重雷骑的声音,五万重雷骑,尽皆跟随雷柯反叛! 突然,风雪谷中传出来了几声狼嚎,就算重雷骑的马修整有素,也开始惊恐。 不一会儿,几只白色巨狼从风雪谷中一处出现,每只白狼身上都有一身毛皮着装的人,巨狼缓缓来到了雷柯身边,一个年龄约过不惑之年的男子从正中的巨狼身上跳下来,对着雷柯一拱手,“雷将军,久候多时!” 第十九章 参军为臣 原来是狼王在此等候。”雷柯翻身下马,“狼王兄,不知你这边的准备怎么样了呢?” “我们狼族十万精兵已经集合完毕,就等着雷将军和我们一起攻入离国了。” “有狼王你的十万精兵,再加上我的五万重雷骑,攻陷离国还不是轻而易举!” 三天后离国风雪谷谷口 “今日,就是我们光复离威王荣光的开始,将士们,有没有信心!”雷柯站在十万兵马前面高声呐喊。 “有!”整齐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 “现在,传我号令,原地修整。午时一到,立刻起兵,三日之内,攻下离国都城!” 离国国府议事大厅 “报!风雪谷谷口出现大批部队。” “报!一批军队正在攻打离歌关。” “报!离歌关被破,这支军队又向前推进了三十里。” …… “报!军队已经不足帝都三十里了。” 离国西北部常有外族侵犯,离国国主未被刺杀以前派离国虎豹阻挡,故雷柯率军进攻离国的时候离国虎豹未能前来阻挡,因而雷柯率军一路攻城拔寨,无人可挡,不过三天就到了离国都城。 “国主,自从老臣来到离国,便被先国主委以重任,今日离国命运未卜,臣身为一介武夫,自应提刀上马,护离国百姓周全。若臣不敌,请诸位携国主速速撤离。我已经派信使前往帝都求援,帝都回信称已派风陌将军前来援助,只要风陌将军一到,便可保离国无忧!”说罢,孟军跪地三叩首,便持刀上马奔赴战场。 孟军一路驾马疾驰,来到距离国帝都十里处,发现雷柯已经率军到了。 孟军持刀向前,朗声开口:“对面是何人为主?为何要进犯离国境地,伤我子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帝都养在离国的狗啊。”雷柯提着刀从军队中缓缓走出。 看到雷柯从敌阵中出现,孟军吃了一惊,“是你?”、 “对!就是我雷柯,没想到吧,孟军老匹夫!” “你为何要进犯离国?当初不正是你攻下为帝都攻下离国的疆土,一举成名的吗?” “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多告诉你几句也无妨。我的父亲就是离威王,我的真名叫做莫柯,父亲为了扩展离国的疆土就让我化名去陈国发展自己的力量,有朝一日发起反叛,我和父亲里应外合,陈国必定纳入离国的疆域。” “可惜,父亲英年早逝!”雷柯的眼中充满了哀伤,“父亲死前,命我攻打离国,让我借此成名,等到力量积蓄够了,就重新攻下离国,并以此起兵,推翻飏羽王朝!” “离威王,果然厉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国百姓呢?他们是无辜的!可却要因为你们父子二人的计策而牺牲!”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怎可不拘小节。”雷柯冷冷的笑着,“算算时间,离国虎豹,也该回来了吧。” 雷柯话刚说完,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一支部队正在飞速的向着战场赶来!队伍中的军旗上大大的印着一个“虎”字!看到这幕的孟军,心中彻底绝望,怪不得离国虎豹当年被雷柯杀退那么轻松,离威王,好手段啊! 孟军拿起手中的刀,“将士们,随我冲!”只见孟军周围一小部分兵马跟随着孟军向前冲锋,剩下的大部分已经调转马头,向着帝都撤退。 孟军在下令冲锋时对副将下令,命他携大量人马撤退,当他看到离国虎离兵的旌旗飘荡在这片战场上时,就已经知道赢不了。让大部分军马撤退可以令他们保护着莫途,只有他们保护莫途等到风陌的支援,离国才有转危为安的希望。 离国军马撤退不过五里,就碰上了离国另一支部队——豹卒。豹卒很快冲入了战场,这支离国起家的部队展现出了他们惊人的战斗力。离国军队本就连败士气低落,加之对豹卒的胆怯,很快就被豹卒打的溃不成军。 孟军已经率军投入到了与雷柯的战斗中,雷柯亦不退避,持刀来到孟军面前。 对于这个已经接近古稀之年的老将,雷柯自然是有着必胜的信心。 “曾经你也是与风陌一般轰动飏羽王朝各处的名将,晚年之时,被发配到这个穷苦之地,你竟然还会为飏羽王朝卖命?莫不如加入我帐下,待我一统大陆,也封你做个国主。” “飏羽王朝有恩于我,我怎么可能背叛?雷柯小儿,前来受死!”说罢,孟军就挥刀冲向了雷柯。 雷柯提刀来迎,接住孟军一击的时候暗暗心惊,纵然孟军年岁已高,可力量去没有半点流失,若不是雷柯全力回击,刚才这一下定要受伤。 雷柯知道孟军的厉害后自是不敢放松,二人开始进行激烈的对拼,而此时周围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在重雷骑和虎骑兵的合击之下,离国兵马已经所剩无几。 随着一道鲜血溅出,孟军终是不敌雷柯倒在了地上。 一匹骏马突兀的出现,一路飞驰到孟军身边,马上的人滚了下来,跪倒在孟军前面:“父亲,我来晚了!” 来的人正是孟军方才派走的副将,身上多处伤痕依然有血流出,他抱着孟军的头,泪流满面。 “孟臣,你怎么来了?”孟军的伤势严重, “父亲,孩儿无能,未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我们的兵马被豹卒拦住一顿截杀,已经全军覆没了。孩儿侥幸逃脱,想到既然已经完不成父亲的任务,就与父亲一起战到最后!” 听到回撤的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孟军猛然的咳嗽起来,嘴角也有鲜血流出,他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向孟臣,再看向周围躺倒在地的一个个离国士兵,一声愤怒的咆哮响便了整片战场。 孟军一步一步的走向躺倒在地的离国士兵,虽然当初帝都派他来只是为了监视离国,但这么多年的相处,离国早已经成了他的家。 为一位离国死去的士兵闭上了双眼之后,孟军举起了手中的刀,孟臣紧随其后,二人向着雷柯冲了过去。 雷柯站在一旁微微挥手,数百名弓箭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箭矢遍布了孟军二人的头顶。 孟军再也走不动了,他带着孟臣面向了帝都的方向,跪了下去,“孟家,参军为臣,就只能到这儿了!” 雷柯带着部队离开了战场,此时已经傍晚,战场上的鲜血染红了半边的天空,两个人跪倒在地,身上插满了带血的箭矢。 第二十章 唇亡齿寒 孟军离开国府议事大厅后,众人立刻劝离国公莫途撤退,莫途虽心中愧对孟军,但最后还是在众臣一再的请求下离开了离国都城莘梓城。 雷柯带着众将进到莘梓城的时候,莘梓城已经变了一座空城。 雷柯带着手下众将来到国府议事大厅,坐到正中的位置上,仰天狂笑,“我们,回来了!今天开始,我就是离国的王!” 众臣一同跪地,高声齐呼:“恭贺离王顺利登基,离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雷柯微微拂手,“你们都是我称王的左膀右臂,待我们彻底完成讨伐霸业,诸位一定身居高位。” “今日,豹卒和虎离兵回来的都很是时候,莫子成,莫子正二位将军,你们没有辜负身上流淌的莫家血脉啊!” “我也应该做回自己了,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雷柯,只有莫柯。” 凤羽骑兵驻扎营地 “报!率军进攻离国的是雷柯雷将军。” “报!孟军将军抵抗雷柯失败,已经牺牲!” “报!莫途不战而退,莘梓城失守,雷柯自立为离王,宣战天下!” …… 风陌听着前方探子不断来报,心头越来越沉重。在风陌的印象中,雷柯是个做事实则极为隐忍谨慎的人,既然他准备起兵谋反,那在风陌看来,雷柯已经做足了准备。 虎离兵,豹卒,重雷骑,每一支都是大陆上名震四方的军队,现在已经全部归顺雷柯,而风陌手中只不过三万凤羽骑兵。 离国位于飏羽王朝的西北角,而唐国则在东方,相距甚远,得知离国遭受入侵后,帝都立即派风陌出兵驰援。但路途遥远,粮草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负担,风陌权衡再三后,带出了三万凤羽骑兵,在这三万凤羽骑兵中有一万五千人是唐国的精锐部队,另一半则是普通骑兵。 风陌本是觉得用自己的三万兵力加上离国的豹卒和虎离兵,对付入侵离国的部队应是足够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入侵离国的是与自己同为帝都四大名将之一的雷柯,更没想到离国虎豹全都愿意归入他的麾下。 面对现在的雷柯,风陌的三万凤羽骑兵就算全是唐国精锐,也只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能的。 “不败将军”风陌定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因而命令火速前进的凤羽骑兵减缓行军速度,同时派出信使前往帝都,希望帝都十六国除了自身战事吃紧的以外,皆能派出兵马驰援离国。 “老师,齐国援兵来了!”风陌的思考被白隐的声音打断,听到援军的消息,风陌疾步走出了营帐。 一个脸似黑炭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原来是黑狐欧阳毅啊。” 欧阳毅看到开口的人立刻呆住了。 “怎么,欧阳毅老弟不认识我了吗?” “袁,袁圣医。” “我还以为欧阳毅老兄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我袁立了!”与欧阳毅交流的正是袁立。袁立自打见到唐晨手中的火树毒藤之后,就时不时的去龙云府,此次风陌出征,身为风陌弟子的唐晨白隐自应跟随,结果就在出征前一晚,袁立找到风陌说着他也要跟随。 风陌自然乐意带上袁立,他认识的袁立,不仅仅是圣医,还是个智定天下的谋臣。 “别愣着了,有事咱们进账聊!” “风陌将军,还有我们二人呢!”寻声望去,其中一位,一身黑衣,身材瘦削;而另一位,则身高七尺,面容清秀,再加白衣批身,有似仙人谪世。 “梁飞将军和上官慕辰将军,二位还是老样子啊!”黑衣的是梁飞,而白衣的则是上官慕辰。 二人看到袁立亦是微微一惊,上官慕辰先回过神来,“风陌将军别来无恙!”随即向袁立拱手行李,“今日在此得见袁圣医,真是不虚此行啊!”说完上官慕辰轻轻碰了碰梁飞,以作提醒。 梁飞回过神来,也是立即行礼:“见过袁圣医!见过风陌将军!” “二位不必多礼。”袁立微微一点头,作了回应。 “你们真麻烦啊!”风陌慵懒的声音又出现了,“咱们去帐里聊吧!” 一行人跟着风陌进入到了营帐中,风陌率先开口:“各位都带了多少兵马?” “齐国两万黑狐兵,皆是精锐!” “魏国三万魏武卒,其中两万精锐!”梁飞沉声开口。 “赵国四万赵氏轻骑,两万精锐!”上官慕辰向梁飞微微一笑。 “你们知道雷柯有多少兵马吗?”风陌环顾四周,无人开口,“据我估计,十五万!” “十五万!”三位将领皆都一惊。 “没错,十五万!还是最低估计,其中离国虎豹至少有十万,而重雷骑也不少于五万!”袁立走到了地图前面:“而且,离国地形复杂,多山多河流,并不利于大规模直接交锋!如果进行小规模的交锋,离国虎豹绝对比咱们更能利用地形的优势!” “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雨墨将军麾下的水龙兵,烈猛将军统率的火云轻骑都无法前来支援,而陈国失去了重雷骑也无兵马支援,加上离国沦陷,帝都十六国,能派兵前来的最多有十二国。但我认为,南部四国除梁国外,其与三国的支援亦可忽略,因为路途过于遥远,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而且我们还需要注意一件事,如果北域狼王此时进攻陈国,我们还要分一部分兵力,前往陈国支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对战雷柯的兵马就更少了!” “我和风陌将军昨夜研究了一夜,有了一个大概的作战方案,需要诸位将军鼎力相助,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大家也是懂得。” 袁立看向三国将领,三人皆是同意,便继续开口:“雷柯手下的部队,无一不是精兵猛将,就算是凤羽骑兵面对他们,也怕是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们不能硬碰硬。” “以我的了解,雷柯虽然处事上谨慎小心,但内心极为傲气,我们需要利用这一点,击败他!” 第二十一章 不败将军 风陌和众位将军一同研讨作战方案,唐晨和白隐由于做了风陌的徒弟,自是跟在一旁。风陌一行人讨论结束时,天色已晚,风陌嘱咐了二人几句,就让他们回营休息了。 唐晨和白隐向着自己休息的营帐走去,对面来了几个士兵将二人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好歹是凤羽骑兵中从军十几年的老兵,我们刚入伍的时候,你们怕还在吃奶。凭什么你们就当了我们的头?”几名士兵中为首的一个人说到。 原来此次出行前,风陌任唐晨和白隐担任了一支三千兵众的正副将。士兵中看很多人不过十几岁,心中不服。但又不敢当着风陌的面反对,所以就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想教训一下唐晨他们两个。 “那你们想怎么样?”唐晨在一旁把玩着血殇剑,话语里带着满满的不屑。 “你们赶紧去找风陌将军说,你们当不了这先锋部队的统帅,把他还给我们李三哥。” “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资格说不!统帅是大家武技最厉害的,所以这先锋部队统帅的位置自然是我们李三哥的。” “是吗?”唐晨一步向前,抬起血殇剑指向周围,“我倒想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士兵为首的一人亦向前一大步:“我是李三,小娃娃,我从军这么多年,跟你打有些欺负人,这样吧,我只用一只手。” “你只用一只手?有意思,那我只用一只脚好了。”说着唐晨就将剑送入了剑鞘。 “哈哈,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白隐看着周围哄笑的人群,摇头苦笑:这帮人待会就要笑不出来了。 “好小子,吃我一拳!” 不得不说,李三多年从军的经历,他自身也是具有一定实力的。不过,相比于唐晨,还是差的太多。 嘭!李三就被唐晨一脚踢了出去。 “三哥,你没事吧?”旁边刚才还在嘲笑唐晨自不量力的众人现在开始慌了,原以为这新统帅年纪小,好欺负,那里曾想这个人武功这么厉害。 李三在旁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心中后悔。想着以前风陌将军选的人哪个不是响彻全军的厉害人物,自己怎么就小看了眼前这两个娃娃呢! “唐统帅,白副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二位将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今日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李三稍微思索了一番,就立刻开始求饶。 唐晨没有理会一群人的求饶,走进了自己的营帐。白隐呵斥众人离开后追了上去。 “我就用一只手,”白隐在一旁模仿着李三的动作,“我只用一只脚,嘭!哈哈哈,唐兄弟你太厉害了!” “喂,白隐,你能不能正经点,那日比武的时候我也没看你话这么多!” “我跟大哥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在家好好待着吗?你倒好,跑到前线来,你是想来给敌军当人质的吗?” 与白隐斗嘴的正是袁立的女儿袁冰,袁立跟随风陌出征,留着袁冰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就带着袁冰一起。 袁冰,白隐,唐晨几人年纪相仿,故行军这几日,袁冰多与二人待在一起。 袁冰年龄不大,但身材,样貌都是极其出色的,不过与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不到平常公子看她那种的眼神,起初她还因此开心,觉得二人是正人君子,还有几分好感。结果几天下来,她发现白隐这个人就是个武痴,除了练武就是跟在唐晨旁边,对她完全没有在意过;而唐晨更是除了牛肉以外,其他事情毫不关心。 看到二人的表现,袁冰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不过袁冰不知道的是,自从那次比武场上见到袁冰后,唐晨就总是在不被袁冰发现的情况下观察她。 一夜无话。 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风陌就走出了营帐,袁立跟在他身边。 “我看你无精打采,昨夜没休息好?” “虽然已经制定了大概的战术计划,但我们的胜算依然很低。” “帝都传信给你了?” “嗯,帝都说共有七国前来支援。加上我们唐国部队,看起来战胜雷柯是绰绰有余了。不过,我们面对的不只是雷柯。” “此话怎讲?” “据探子来报,雷柯从离国风雪谷口率十万精兵进攻离国。而他昔日消失在陈国风雪谷口时不过五万重雷骑,这多出来的五万兵马是从哪得到的?” “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支援了雷柯五万兵马?” “不错,风雪谷终年积雪,寒气逼人,我飏羽附属十六国,皆无此等气候,所以定然不是有其余国意图谋反。” “那你认为雷柯的援军是?”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是北域狼王。我的师傅曾经告诉我,风雪谷是狼王的一处驻地。” “那雷柯定是与狼王达成了某种交换,不过狼王所属怎么会只有五万兵马?” “我也正是想不通这点,如果雷柯携手狼王,二人动用手下所有兵马,怕是飏羽王朝要尽全国之力才可以阻挡。可现在的情况是,雷柯占据了离国以后就停止了进攻,他好像在等什么,可我想不出来他在等什么?”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应该还会有几支援军赶到,我觉得咱们再修整一天,就应该准备作战了。” “袁立,你说这场仗打完,还有不败将军吗?”风陌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袁立心头一惊,这是第一次,他这一生的好友嘴中失去了自信。看着阳光照耀下老友的背影渐渐远去,袁立轻声呢喃:“会有的。”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剩下的四支援军也已经到了。分别是燕国将领华天道带领的三万遁甲卒,宋国统率李文松的二万松阵兵,尘云国古元心的两万云骑兵和金木国的一万金木弓兵。 看到各国援兵皆已到达,风陌传令全军,火速前进,目标:离国莘梓城! 第二十二章 初次交锋 “风陌,你终于要来了吗?我倒要看看,到底咱们谁才是第一。传我号令,豹卒现在莘梓城修整两日,随后跟随粮草一同出发。虎离兵,重雷骑,立刻回营准备,巳时一到,随我起兵南下,先灭风陌,后夺帝都!” 在飏羽王朝的北部,莫柯手下的叛军与风陌率领的联军即将碰面,大战一触即发;西方楚国益阳港不明来路的船队也开始对雨墨进行试探性的攻击;烈猛手下的火云轻骑在蛊民的毒蛊中不断倒下……飏羽王朝的天空上面布满了乌云,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了飏羽王朝覆灭的轮轴,动荡的乱世即将打开,谁会成为乱世的主宰? 铸锋关 雷柯率领军队来到了铸锋关。到达铸锋关以后,雷柯不再继续南下,而是待在这铸锋关,等待风陌的到来。 “报!风陌率军已经到关外三十里了。” “走,诸位将军!随我去会会风陌将军!” 雷柯起身,一帮文臣武将跟在后面,一行人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城楼上。雷柯极目南望,发现远方黄沙滚滚,尘土飞扬,一面面旌旗随风飘舞。 不过多时,风陌率军来到了铸锋关前。 “风陌,别来无恙啊!” “雷柯,为什么背叛?帝国对你不好吗?” “首先,我不叫雷柯了,以后世界上只有莫柯。其次,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莫柯,是离威王的儿子!”雷柯哈哈大笑,“背叛?要不是家父英年早逝,你们这些人,早就成了我的臣民!” 风陌等人听了莫柯的话甚是惊讶,谁都不会想到,昔日风光无两的帝都四大名将竟是飏羽王朝数百年来最危险的敌人的儿子。 “既然你是离威王的后人,那咱们自然是没有办法谈和了。” “金木弓兵,放箭!”随着风陌的号令,飏羽联军中身穿金色甲胄的金木弓兵迅速行动,一支支锋利的弓箭向着城墙上面射去。 “离王小心!虎离弓兵!放箭!给他们看看离国的弓兵!”城墙上身穿红色甲胄的弓弩手迅速上前,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向着金木弓兵的头顶袭来! “遁甲卒,松阵兵,防御阵型!挡住离国的攻势!凤羽骑兵,分散射击!” 看到离国一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上,着实打了个风陌措手不及。在风陌的了解中,雷柯手下并未有一支以弩手为主要力量的部队。 面对居高临下的离国士兵,金木弓兵可以说是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不过风陌并没有慌乱。 “遁甲卒,松阵兵,防御阵型!挡住离国的攻势!凤羽骑兵,分散射击!” “哈哈,莫子成,你这暗中训练的虎离弓兵,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些虎离弓兵,远战持弩,近战与虎离兵能力相同,这样的部队,就算是风陌的风雨轻骑也不怕啊!”雷柯拍了拍莫子成的肩膀,“柳臣心!” “臣在!” “你带五万重雷骑,从南城门出发,直接向风陌的军队发起冲锋,我给你的任务是,把那个遁甲卒和松阵兵的人员,削减的越多越好!但是不要恋战,杀入敌阵一炷香后,就准备回撤,我会派虎离兵接应。” “将军为何让臣心将军去削弱遁甲卒和松阵兵的实力呢?” “那你觉得呢?” “臣以为应该强攻金木弓兵,他们本来就覆盖在我们的虎离弓兵攻击范围下,若是臣心将军狠狠的咬住金木弓兵,那么此日一战,这金木国来的部队几乎可以全军覆没。” “哈哈哈,子成啊,你这样的想法对付别人自是有用,但是你不要忘了,对面的主帅是风陌,他赖以成名的部队就是弩兵。” 雷柯看着遁甲卒的方向,“而遁甲卒和松阵兵不一样,他们只有步兵,方才风陌为了保护金木弓兵,令他们顶到了最前面,他们现在前有虎离兵的进攻,后又有金木弓兵未能撤走,待会,金木弓兵撤退的时候,你就立刻下令射杀遁甲卒他们,你们二人合力,就算是防御大陆第一的遁甲卒跑不掉!” “将军神武!” 风陌看着城门出现的重雷骑,立刻派黑狐兵、魏武卒、和赵国轻骑前往阻挡。 此时,金木弓兵伤亡惨重,金木国统帅金木刚本想下令撤退,却听到风陌的命令,令金木弓兵化整为零,拉开战斗范围。 黑狐兵与赵国轻骑先行来到重雷骑附近,前者虽然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却敌不过飏羽王朝冲击力最强的军队。柳臣心知道自己的任务,命令重雷骑猛攻两支部队最薄弱的地方,很快就在战场上撕出了一个豁口,随后重雷骑迅速从此杀出! “不好!”看到冲出围阻重雷骑,风陌大惊,“快!出云轻骑,齐射!压制他们的弓箭手!云骑兵,立刻与魏武卒他们合力拦住重雷骑!遁甲卒,松阵兵,火速撤退,金木弓兵,两翼掩护!” 看着战场上的变化,莫柯心中暗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还做出最有效的反击,帝都第一名将名不虚传啊! “子正,率领虎离兵去接应臣心将军,子成,令虎离弓兵掩护!” “可是,咱们快要吃掉遁甲卒和松竹兵了啊!” “如果重雷骑再往前进,他们就会被四国军队围住,还有金木弓兵的骚扰,他们根本吃不掉遁甲卒!”莫柯重重地敲了下城墙,“如果重雷骑被包住了,你们就受到凤羽骑兵齐射的阻挡,那么,重雷骑,就要全军覆没了!” “快,传我号令!鸣金收兵!”莫柯开始咆哮! 听到撤退的声音,柳臣心失望透顶,本来他就要杀到遁甲卒附近了,结果这个时候下令撤退。 柳臣心斩下了旁边一名魏武卒的头颅,调转马头,率着重雷骑撤退。柳臣心尽管不满现在撤退,但他相信莫柯的判断是对的。毕竟,柳臣心是从一名士兵被莫柯重用成为了今日重雷骑的统帅! 风陌看着莫柯的部队撤退,尽管局势占优,但并没有下令去追,因为风陌心中有个顾虑:离威王起家的依靠——豹卒,至今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第二十三章 我欲称帝 风陌并不知道豹卒正在押运粮草,还未到达正面战场,如果今日莫柯下令撤退的时候,风陌能够派兵追击,很有可能莫柯就会兵败于此了。 风陌派使者前去见莫柯,希望双方停战三天,收捡双方战死的士兵尸体进行焚烧。 莫柯同意了,夕阳的点点余晖洒落,双方都派出兵众来拾捡死去的尸体,整个场景悲壮凄凉。 飏羽联军今日一战尽管最终打退了莫柯的军队,却并没有获得多么大的优势,双方伤亡人数相近。 申时前后,飏羽联军死去的将士尸体差不多都聚在了一起,堆成了几座小山,风陌站在前面,拿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尸堆前,慢慢跪下,嘴唇微动,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风陌就这么直直的跪着,周围将士无人说话,站在风陌的身后,唐晨亦站在人群当中。 今天,他带着凤羽骑兵的在敌阵中来回冲杀,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是一次次的举起剑,刺穿一个人的心脏,再抽出,举起剑刺向下一个人的心脏,循环往复,直到敌军撤退了,唐晨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时,唐晨发现,自己的背后流出的汗水混杂着不知名的血液沾满了全身,傍晚的风吹过,带起血液的腥味让他作呕。身躯很凉,心却更凉。 回想着白天的一切,每一次出剑就有一条血柱喷涌而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倒在了他的身旁。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也喜欢吃牛肉,可这一切,都结束了。 唐晨以前生活在一个山里,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师傅。不久前,师傅死了,死之前留下了信和血殇剑。唐晨跟随师傅的嘱托下山,参加比武,再跟随风陌出征。 想起新结识的风陌,白隐,袁冰……一个个面孔出现在他的周围,尽管结识的时间不长,跟他们说的话也很少,但是唐晨在它们周围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师傅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今日收兵回到营帐,唐晨发现袁冰缩在一角,浑身不停地战栗着,嘴里重复着:他死了,他们死了。 袁冰白天因为不会武功,就被留在了后方,旁边有两个人保护,结果战斗中不知怎么就冲过来了一队重雷骑,保护袁冰的人都被杀死了,血迹喷到了袁冰的身上,袁冰看着血迹呆住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白隐救了她,不过没有安慰她就继续加入了战斗。 袁冰在血迹溅到身上后整个人一直在发呆,看着袁冰受伤的样子唐晨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自从第一次相逢,唐晨对袁冰心生好感,这段时间的相处,唐晨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年轻貌美,爽朗正直的女孩。他慢慢的抱住袁冰,擦拭掉袁冰眼上的泪珠,轻声说,“别怕,我永远都会保护好你的!” 这些死去的人,应该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吧,而唐晨也想保护身边这种感觉,因为他记得孤独,他再也不想孤独!唐晨紧紧握住腰中的血殇,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低头沉思的唐晨没有发现风陌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的火把也被他抛了出去,火焰点燃了整个尸堆,焚烧尸体的臭味弥漫在整个营地周围,但没有人动,也没有抱怨,眼前的这堆腐臭,换来了现在这些人活着的权利。 曾经,他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早已情同手足;如今,阴阳两隔,悲痛已经充满了每一个人的胸膛。 不知站了多久,尸堆的火焰已经小了很多,风陌缓缓的走到尸堆东侧,高声歌唱。 歌词: 君是远方友, 君是同床人; 昔曾誓同死, 君怎忍弃去…… 夜已深,悲怆的歌声和着微弱的火光,拨弄着每一个人的心。 风陌就站在尸堆旁边,唱着歌,一遍一遍,慢慢的,士兵中开始有人跟着呢喃,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最后,每一个人都跟着风陌放声大唱! 没有人嘲笑周围人歌唱的声音难听,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死去的同伴,曲终,不少人已经失声痛哭,或许,下一次冲上战场,死的人就会是他们,但他们不会退缩,为了他们身后的土地,为了他们要保护的人,更为了给没有血脉之缘的兄弟,报仇! 风陌示意众人回营休息,最终,就留下了唐晨,白隐,袁立,四人围坐在火焰的周围。 “你们两个第一次上战场,有什么想法?”风陌话中依然带着一丝凄凉。 “我看到很多人死在我面前,我想,他们也是有着不得不战争的原因,可是我们可以尽量的避免战争,如果有机会。”白银微微一笑,“我想像师傅您一样,成为一代名将镇守四方,保护一方安宁。” 风陌赞许的点了点头,看向唐晨:“那你呢?” “如果。”唐晨眉头微皱,缓缓地说了一句话,震惊了周围所有人。 “我希望我成为一名帝王!” 风陌缓过了神,“一个国家只可以有一个王,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帝王吗?” “帝王,可以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时,他才是决定战争是否会发生的原因。飏羽王朝幅员辽阔,却不知足,不断攻伐,导致不少家庭妻离子散。如若我为帝王,我会停止扩张,休养生息。” “我师傅曾告诉我,一个国家,如果失去了民心,纵使拥有无限的国土也毫无意义!飏羽王朝意图吞并离国,这才有了多年的积怨,最终爆发,造成今日的死伤。因而,我想成为一个帝王,给天下人一片乐土,也是为了,给自己珍惜的人一份安稳的生活。”唐晨说着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白天袁冰发呆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袁立自是看出了唐晨口中珍惜的人指的是谁,心中欣喜,却又有几分担忧,“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你在尚没有莫柯强大以前,我不希望你说这话!否则,你会给你珍惜的人带来灾祸。” “谢袁圣医,晚辈记住了。”唐晨并未思考为什么风陌和袁立没有劝自己打消成为帝王的念头,而只是让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再说出这种话。 “你说,唐兄弟,你要是成了帝王,那不就是飏羽王朝未来的叛军,我这计划当飏羽王朝的名将,那岂不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唐晨缓缓开口,看着风陌,“无论谁站在我对面,都要死!” 风陌听到唐晨的话,瞳孔骤然一缩,想起了当初深夜练剑时的对话,最后摇摇头苦笑。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我还没有死。” “你会帮我?” “不会。” “那你想干什么?” “我会杀了你,或者你用我的血铺垫你的道!” 第二十四章 虎豹之威 白隐看着面容坚毅的少年,再看了看自己腰中的剑,他隐隐的感觉,会有这么一天的。 风陌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开始询问袁立对今天的战斗都有什么看法。 “你今天没有追击,是在忌惮豹卒吗?” “不错!白天我指挥时,并未发现战场上有豹卒的身影,所以不敢追击,怕中了莫柯的圈套。” “嗯,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像今天白天,两军缠斗厮杀的情况下,如果豹卒被莫柯投入战场,势必会取得很大的优势。可莫柯宁肯败退,都没有派出豹卒。他这样的选择让我很是疑惑。” 袁立的分析也正是风陌所疑惑的,莫柯曾是帝都排名第二的将军,自然不可能没发现这种情况,那么豹卒依然没有出现,究竟因为什么呢? 距铸锋关三百里处,豹卒营帐 “将军,听前线消息说今日离王跟飏羽王朝的联军打了一仗,不分胜负。要是我们豹卒在,今天就是个大胜仗了!” 看着旁边抱怨的士兵,伍晨笑了笑,“咱们做的事啊,可比打个大胜仗有用多了!” “将军,我们就是在这里押运粮草,有什么用呢?” “小四,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名唤小四的士卒思考了一会,“这批粮草除了多了点,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就是因为他多!”伍晨笑了笑,“早点休息吧,将来你就知道了!” 三日后飏羽联军大营 “报!铸锋关西北方向出现离国豹卒,人数大约五万人,还带着大量的粮草!” 风陌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他从未想到莫柯会把豹卒派去押运粮草,怪不得三日前莫柯派出没有豹卒,因为当时他根本没有豹卒!风陌又猛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的谨慎,失去了击溃莫柯的最好机会! “风陌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黑狐欧阳毅拱手上前询问。黑狐兵在帝都军队质量上仅次于四大名将所辖部队,故七国援军主要以欧阳毅为主,欧阳毅所说的,也就是七国援军的意思。 “截粮草。”风陌缓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莫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送到我们面前了,我们就要吃掉!为了避免莫柯设计埋伏,我们要制定两套方案。” 风陌和各国将领迅速制定好计划。随后立刻出发,联军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铸锋关西北方向的豹卒。 铸锋关西北三十里 旌旗逐渐出现在伍晨的视野中,耳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响亮,伍晨便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风陌发现了。 “众将听令,准备战斗!切记,不可恋战,粮草送入铸锋关才是我们的目的!” 很快,赵氏轻骑和云骑兵就杀向了豹卒,三支部队很快就缠斗起来。云骑兵和赵氏轻骑凭借着骑兵的优势,在战场有一些优势,不过很快就被豹卒的骁勇磨平了。 豹卒并没有躲避骑兵的战马,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拖住战马的前进,战马粉碎了他们的胸膛,同时身后的豹卒砍掉了马背上的骑兵。受伤的豹卒紧紧的抓住战马的腿,甚至有些人已经被战马的后蹄踢中了额头,依然紧紧攥住。 战马上的人不断从马上摔落,等带他们的是豹卒锋利的匕首。豹卒的死伤无疑是巨大的,但他们的对手,却付出了更昂贵的代价。组建一支豹卒部队,只需要没人拥有一把武器就够了,他们不骑马,不穿甲胄,就是这样一支脆弱的部队,曾经震撼了飏羽十六国! 豹卒的每一个士卒,都不怕死,但他们,怕成为奴!离国地处偏寒,家家收成不高,却依然要被帝都征收与江南富庶国家同样的徭役。如今,莫柯起兵反抗,他们看到了自由的希望!他们,一定誓死相随! 在豹卒自杀式的打法下,赵氏骑兵和云骑兵已经开始怕了,冲锋的人渐渐地减少,赵氏骑兵、云骑兵开始溃败。 而在赵氏骑兵后方二十里左右的地方,风陌手下的几支部队也已经与莫柯开始交战。 莫柯直接派出了虎离兵和重雷骑,飏羽联军则由遁甲卒和松阵兵上前抵挡。却被莫柯仗着骑兵速度的优势果断绕过,迅速杀向了金木弓兵。 金木弓兵,是弩手为主的部队,而这样的部队,面对莫柯手下的虎狼之师,一经靠近,就溃不成军。幸亏黑狐兵和魏武卒及时将部队靠近了金木弓兵,拖住了莫柯的速度。此时遁甲卒和松阵兵已经回追靠近,而凤羽骑兵则是一部分应付虎离弓兵,另一部分则是在唐晨、白隐的率领下迅速支援溃败的赵氏骑兵。 莫柯率领虎离兵回击城墙附近的凤羽骑兵,莫子成带着重雷骑在后面阻挡联军的堵截。很快虎离兵就找到了突破的时机,莫柯立刻带着部队冲向了城墙下的凤羽骑兵,风陌见状,随即下令凤羽骑兵一边齐射减缓虎离兵的速度,一边迅速撤离敌军的射击范围。 这时,重雷骑也已经赶到虎离兵附近与之汇合,而飏羽王朝的联军也开始慢慢围住莫柯的军队,撤退的凤羽骑兵也重新回到联军部队中,双方陷入了混战,一时谁都不能取得优势,而此时,豹卒和前往支援的凤羽骑兵,哪一方能先战胜对手赶回支援,哪一方就会取得胜利的先机。 唐晨、白隐率军迅速赶往了豹卒附近,看到前方迅速推进的豹卒,凤羽骑兵的士卒们也不觉战栗。 赵氏骑兵和云骑兵在上官慕辰的带领下渐渐靠近凤羽骑兵,而云骑兵主帅古元心则是在交战中被伍晨斩了。赵氏骑兵和云骑兵都畏惧了,他们又回想起了当初离国虎豹是何等的威风,而如今,那支威风的离国虎豹又回来了的念头,出现在了每一个被打退士兵的心头! 一股恐惧的情绪弥漫在联军周围,面对着人数,装备皆要次于己方的部队,联军的骑兵却不敢再向前冲锋! 他们,怕了! 伍晨看着对面的飏羽联军,心中暗暗发笑:飏羽王朝的军队,永远是这般弱小! 伍晨示意部队停止前进,他相信:对面的部队不过几刻,就会因为恐惧而后退。而这样可以更多的保存豹卒的力量,尽管豹卒不怕死,但是能减少牺牲对于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伍晨想着对方就要撤退了的时候,一个少年,驾着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何人伤我将士,速来受死!” 第二十五章 身陨 少年正是唐晨。 唐晨赶到战场时,正好目睹了古元心被杀,飏羽联军溃不成军的惨状。 当飏羽联军慢慢以唐晨为首又汇集到了一起,唐晨,发现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畏惧,完全没有今日出征前的锐势。 唐晨年龄还是太小了,他和白隐两个人并不能起到主心骨的作用,而上官慕辰还没有从被豹卒击溃中缓过神来。一时,唐晨就算想率军进攻,身后的士兵们也不敢上。无奈之下,唐晨只能赌一把,与豹卒的统领交战,胜,则可唤醒飏羽联军的军魂;败,则以死谢罪。 伍晨看着冲杀过来的唐晨,随即骑马出阵。 “呦,还是个娃娃!”伍晨大笑,“风陌竟然派你上阵,飏羽王朝这是提前宣布灭亡了吗?” 豹卒听了伍晨的话,也是一片哄笑声。而飏羽联军阵中大多数也不清楚唐晨、白隐的实力,听了伍晨的话,心情愈发的沉重。唯独白隐攥紧了拳头:唐晨兄弟,加油啊! 唐晨不理伍晨的话,拔剑冲刺。伍晨虽然嘴上嘲笑了唐晨,但是心中并未放松警惕。伍晨知道风陌,他绝对不会任人唯亲,虽然眼前这个人年龄不大,但既然唐晨用了他,他就一定配得上!嘴上的嘲笑,不过只是进一步打压飏羽联军的士气。 唐晨攻势来的很迅猛,一剑劈砍,伍晨只得阻挡。 剑身相撞!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剑身猛击到伍晨的身上,若不是伍晨阻挡的时候没有松懈,这一击,伍晨必定受伤。 唐晨一击不中,撤身后退,迅速凝聚剑势,剑身周围血雾凝聚,突然,血雾破,剑身出现红色的纹路,好似血液在上面流动。 “血月斩!”唐晨一步向前,他已经发现了对手的强大,在他的认知里,眼前这个人和风陌,师傅一样,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对抗的存在。但他,不能退,也不可以退! 唐晨手中的血殇剑带着血红色的光芒冲向了伍晨,伍晨心头一惊,立刻全力阻挡。就在他以为血月斩已经要攻向他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气消失了! 原来唐晨自知自己的血月斩并不能伤到伍晨,所以以血月斩为假象,诱使伍晨正面阻挡,而在血月斩即将攻到的瞬间,唐晨收住了攻击,尽管这样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却会给他赢到一个靠近伍晨背部的时机! 显然,伍晨中计了,唐晨趁着伍晨愣神的瞬间来到了他的后方,持剑突刺。 但血殇剑并不像唐晨想象的那般洞穿伍晨的身体,面对唐晨的背刺,伍晨一个跃步跳了出去,唐晨的剑失去了目标。 “我承认,你的年纪,有这样的实力,配得上这个位置。可惜啊,你太年轻了。”伍晨脸上带着一丝讥笑,“身为豹卒统帅,我有个称号,叫豹王!速度,反应都是我最大的优势!你刚才那招,换做离王手下别的将军,就算不能杀,也应该能重伤。只能说,你太不走运了。” 伍晨经过短短的几招,就已经下定决心,眼前这个小子,不能留!他拿起刀,向着唐晨快步逼近,“该我出手了!” 唐晨因为刚才的收势,五脏六腑都有着粉碎般的痛苦,看着逼近的伍晨,他勉勉强强的站稳了身体,举起剑,“来吧!” 本就技高一筹的伍晨面对这样的唐晨,极其轻松,只一招,唐晨就被击倒在了地上! 唐晨手里紧紧握着血殇剑,胸口不停有鲜血往上翻涌,周围弥漫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要输了吗?要死了吗?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没完成我该做的东西! 唐晨用血殇剑支撑着,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完呢!” 唐晨带着血殇剑又一次冲向了伍晨,伍晨立即提剑回迎,不过三招,唐晨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伍晨还在惊诧于唐晨刚才能够重新站起来,结果,在两军的注视下,唐晨又一次爬了起来,又一次冲向了伍晨,唯一改变的是,唐晨的速度更慢了,没有任何悬念,一招,唐晨就被打倒在地。 唐晨这次倒地后,伍晨又在唐晨身上砍了三刀,这时的唐晨,身上已经被鲜血覆盖了。 “不!”白隐看着一身是血的唐晨,愤怒的咆哮,“混蛋,我杀了你!” 上官慕辰在一旁拦住了愤怒的白隐,他同样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上官慕辰拉着白隐撤退了,尽管他愧对于唐晨,但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与之对抗的能力。 上官慕辰带着三支骑兵凭借速度优势迅速撤退,伍晨看着他们远去,没有下令去追。他缓缓的走向唐晨,眼里满是敬佩:小兄弟,你是真正的英雄,黄泉路下,愿你走好,若你将来转世投胎,伍晨帮离王完成霸业后,一定把命交给你!说罢,伍晨带兵向铸锋关进发。 先回到铸锋关关口的是飏羽联军,但他们却带来了战败的消息,风陌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退。莫柯也不派人去追,因为他已经从风陌的行动中,知道了豹卒取胜的消息,只要豹卒押运的粮草一到,莫柯坚信,风陌的失败也就不远了。 看着率兵撤退的风陌,莫柯阴鸷的脸上露出了一分笑容:风陌,这才是小惊喜,接下来,还会有大惊喜!天下第一名将,不败将军,不久,都要成为历史了。 撤退了三十里后,风陌下令修整,看到颓废的白隐,风陌大怒:“一万五千人的凤羽骑兵,加上赵氏轻骑,云骑兵,你们连豹卒都打不过吗?那一万五千凤羽骑兵,可都是我唐国的精锐!唐晨呢,这么大的败仗他一个主将不知道过来受责吗?” “唐晨,死了。”白隐缓缓的开口,目光空洞,他的脑海中还是唐晨一次次拔剑刺向伍晨的画面! 跟随父亲前来的袁冰恰好听到了白隐的话,冲向了白隐,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隐依然目光呆滞,缓慢的开口:“他,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袁冰想着当初答应要保护自己的男孩,虽然她一直讨厌唐晨不爱说话装神秘,但因为他手中的火树毒藤,袁冰总是感觉唐晨和自己有一种家人的感觉。那天他抱着害怕的袁冰,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感,从那时开始,她就不再讨厌他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谢谢他,这个叫做唐晨的男孩就彻底离他而去了。袁冰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明界海确定了伍晨已经率兵离开后,跑到了唐晨身边,“这么重的伤还有救,不愧是血殇剑的传人啊!” “你再不让开,我就救不了了。” 第二十六章 爱莫能助 少女推开了挡在一旁的明界海,拿出十几根银针,迅速开始封锁住唐晨流血的伤口,明界海也不含糊,撕撤掉衣服上的几根布条,包扎唐晨较浅的刀伤。 少女忙活了半个时辰左右,结束了自己的针灸,拿出身上携带的药丸,碾碎了放到唐晨的嘴里。又一把抢过明界海的酒袋,将唐晨嘴中的药送服了下去。 待到二人将唐晨彻底从鬼门关拉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明界海去抓了几只野鸡,少女则留在一旁生火。 二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手中的烤鸡。 看着一身是伤的唐晨,明界海的心情很是低落,他今天和少女在远处观望了整场战斗,飏羽联军的怯懦和唐晨的挺身而出,深深地刺痛了明界海的心,他猛地灌了一口酒,“魅儿,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了那帮人有意义吗,他明明可以撤退的啊!” 魅儿看了看唐晨,又看了看天空,“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血殇剑主,可是日后的王。王的气魄,我们怎么比得了?” “可是,我记得唐雨啸,上一代血殇剑剑主,并不是当今帝都天子啊。” “唐雨啸?他不明白拥有血殇剑代表着什么。” “什么意思。” “血殇剑,血之殇。”魅儿揉了揉眼睛,“说了你也不懂,早点睡吧。明早他醒过来以前,我们就得走呢。” “咱们不留在他身边吗?” “他身边已经有了残阳剑主,如果再加上咱们两个,人就太多了。”魅儿躺在草地上,“现在的血殇剑主,还太弱小,我们靠的太近,他反而会因此陷入险境。” 耀眼的阳光让唐晨睁开了双眼,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睁开双眼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缠着许多布条,旁边刚刚熄火的火堆上还有一只烤鸡。 唐晨在周围寻找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身影,于是回到了原处,又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放进怀里,一边吃着烤鸡一边慢慢向着飏羽联军营帐走去。 风陌得知唐晨身死的消息以后,就独自一个人待在营帐里,期间各国将领前去皆是无功而返。 “欧阳兄,风陌都几天没走出营帐了,咱们这还怎么打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莫柯手下有虎豹,还有重雷骑,咱们……” “咱们什么?”慵懒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毅。风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上官将军!” “臣在!” “我今日就想问一问,你们赵氏轻骑是怎么被豹卒打散的?”风陌脸上依然留着微微的笑意,但语气中骇人的杀气令众人胆寒。 “因为……” 嘭!风陌猛敲面前的桌子,“因为你们怕!你们被离国虎豹打怕了!所以,你们兵力占优,装备比人家好,你们不敢打!” “你们不敢,有人敢!唐晨,出征前不到半月,成了我的弟子!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我承认,我让他当先锋统帅,有私心!可他比咱们这些几十年的老兵做的都好!” “上官慕辰,你看着他战死,你竟然撤退!我问你,如果咱们现在在这里被莫柯击败,你还要退吗?你要退到哪!”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来自自己的国家,我承认,大家都想牺牲本国士兵少一点。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并不是强横无敌的飏羽王军!” “唐晨让我明白了,这战退不得!” “身为一名将军,我们本当,亮剑护国安,献身卫世平!” “我风陌不强求诸位将军,但我代表三万凤羽骑兵在此立誓,若不能戮贼护国,定当以死明志!” “风将军,你说得对!我欧阳毅妄为将军十几年,今日,我愿意将黑狐兵全权交与你指挥,既已为兵,自当死战卫国!”欧阳毅大步向前,向着风陌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凤将军,我黑狐兵两万将士,愿意与凤羽骑兵一起,护国平叛,至死方休!” “谢谢欧阳将军,若他日能够凯旋而归,我定当与欧阳将军豪饮几杯!” 随着欧阳毅的表态,前来支援的各国也彻底放弃了心中的私欲,各国的部队都归到风陌手下掌管,但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欧阳慕辰。 上官慕辰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营帐,回到了赵国军队驻扎的营地。风陌看着上官慕辰走出去,低声咆哮,“赵国,若是我风陌此战能胜,他日,定将血债血偿!” 上官慕辰并不觉得风陌说的对,他认为离国虎豹确实要强于联军的很多部队。风陌只不过是因为手下拥有凤羽骑兵这样强悍的部队,才不知道当日自己面对豹卒时的无力感!况且那个孩子,他是很勇敢,但在上官慕辰看起来,他只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上官慕辰越想越觉得风陌的愤怒,只是因为失去了他的徒弟,而自己没有救他徒弟才导致他对自己如此愤怒,至于他所说的其他的,在上官慕辰看来只是为了他指责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上官慕辰最后决定,趁着晚上他国军队休息的时候,率军撤退,不再与这些人联合。 当天夜里亥时一到,上官慕辰就集合起所有的赵氏轻骑,准备向赵国出发。 走了大概十五里,慵懒的声音从前方出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上官将军,这么晚急着去哪啊?” “风陌,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什么第一名将,我就怕你!今日,我就要回赵国,谁拦我都没用!” “上官将军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我自然是管不着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倘若他日,赵国有难,唐国,爱莫能助!” “是吗,不劳风将军费心了,我们赵国地处西南,风将军在帝都以东,相隔甚远,本就不求风将军能帮到什么。” “上官兄。”欧阳毅的声音在风陌身后传来,“他日,赵国有难,我们六国,也爱莫能助。” “赵国地处西南,这我倒是忘了。”风陌淡淡的笑,突然眼神骤冷,直直的盯着上官慕辰,“梁国火云轻骑,楚国水龙兵,也定当,爱莫能助!” 第二十七章 铸锋三少 看着前面的一行人,上官慕辰笑了,“好一个龙云将军,好一个风陌!” “我上官慕辰今日就是想要问问你,我率军撤退有错吗?你指责我的气魄不如一个孩子,你们呢?你们谁击败了虎豹!” “风陌!你们唐国地势优越,兵多粮足,你们三万精锐就算全部葬命于此,不出五年,就能恢复过来。”上官慕辰看着身后的赵氏轻骑,“可我不一样!” “赵国是个小国,年年的收成也不好。这四万赵氏轻骑,几乎倾尽了赵国国力!这次联军,我们赵国的兵马比你们哪个国少了?要我们有气魄,好!赵氏轻骑第二队出阵!” 很快,赵氏轻骑中几分五分之一的兵马从军阵中站了出来。 “风陌,你好好看清楚!”上官慕辰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一个士兵旁边摘掉了他的头盔,“这些人,都是孩子!也是第一次踏上战场!第二队,归阵!第三队,出阵!” 又有大概五分之一的赵氏轻骑走了出来。 “还有这些人,他们,都是赵国的百姓!为了离国,他们背井离乡,拿起不熟悉的工具,踏上本不该他们出现的地方!要气魄?他们不够吗!” “风陌,你是第一名将!你不能败,你有自己的傲气!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上官家统治赵国一百多年了,赵国的父老乡亲们对我们一直都很好,做人不能忘本!没有他们,哪有我上官慕辰!” “我要对他们的家人负责!你们爱莫能助,好!赵国他日有难,若无人能救,我们上官家定当用我们的人头,保卫赵国的百姓!”上官慕辰笑了笑,嘴角充满了无奈,“风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慕辰!风将军……这……” “梁将军,勿需多言。我明白上官将军的意思,上官将军既然已经考虑好了,风陌自是不会阻拦。”风陌打断了梁飞的话,说完话就让开了路。 上官慕辰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部队向着赵国疾驰而去。 看着赵国部队远去的身影,梁飞走到风陌旁边,“风将军,慕辰他……” “梁将军,你的心意我都懂!”风陌声音慵懒,赵国部队的离去好像根本没有影响他,他看向身边的五国将领,“诸位将军,风陌确有私心,前几日,我的徒儿死于战场上,上官慕辰连尸体都没给我带回来,我不可能原谅他!” 风陌声音渐渐变得愤怒,他又想起了手持火树毒藤的那个少年,他的血殇剑,他带来的信,都对风陌太重要了,风陌实在无法接受,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月接触之后,他和唐晨,就阴阳两别了! “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诸位将军定是懂得。如若他日赵国有难,我希望,你们能出兵援助!还有,我风陌,珍惜我手下的每一个士兵,决不会白白牺牲!我风陌立誓,定当用莫柯的血,祭奠我们死去将士的英魂!” 铸锋关城内 唐晨虽然被魅儿处理了伤口,但伍晨造成的伤依然对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他每走一步,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都令他几近昏厥。 唐晨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铸锋关附近,在那天夜里他趁着夜色,躲避掉离军的视线,潜入到了铸锋关中。 铸锋关虽说最近半个月一直在打仗,但铸锋关城内的百姓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着。莫柯带着兵马进入到铸锋关后,特意警示全军,不许惊扰百姓,违者,斩! 唐晨进入到铸锋关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开始在城区闲逛。 虽然唐晨是风羽骑兵的先锋统帅,但在战场上年龄过小,加上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伍晨将军斩杀了唐国的先锋部队统帅,所以唐晨带着一身伤在铸锋关内行走,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旁人的视角中,唐晨就是个跟别人打架输了的小孩! 唐晨在城中走了一阵,来到了一条小巷中。唐晨正在思考要不要找人问问路,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陌回头一看,发现是三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身上衣服破旧不堪,多半是沿街的乞丐。 “三位有何贵干?” “小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 “这是我们铸锋三少的地盘,平常人从这里经过,可是要交过路钱的。” “交多少?”平常唐晨定是会将这些人揍一顿,这么厉害,咋不说天下是你家的呢?让那天子都交给你点过路费!不过考虑到现在身上的伤,唐晨还是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小子很会办事啊。”少年中一个身蔡较为矮小,脸上还长有很多东西少年走到了唐晨的身边,“看你这穷酸相,也不像有多少钱。不过嘛,你腰间的剑很不错,人家都说宝剑配英雄,你那剑给我们,也不算是辱没了这把剑。” 麻子脸少年呵呵的笑着,突然一阵凌厉的拳风扑面而来,麻子脸直接被唐晨一拳轰飞了出去。 唐晨本以为两三个钱币就能打发这几个少年,但他们竟然想要他的血殇剑,这就令唐晨不能忍受了。这把剑,是他的师傅临死前送给他的,是他对师傅的唯一念想,下山之前,他就发过誓:剑在人在,剑毁人死! 旁边的两个少年立刻跑过去扶起了麻子脸,“麻子,你没事吧。” “大哥,我们好像遇到练家子了。”麻子对着三人中身材最魁梧的少年说到。三人一直在这附近劫道,时常也会拦下一些招惹不得的人物,麻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他们,惹不得! “怕什么,你看他一身是伤!咱们三个一起上,他绝对拦不住!”看着唐晨手里的剑,魁梧少年觉得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再加上唐晨一身是伤,所以魁梧少年自然不想放掉到嘴的肥羊。 魁梧少年拔出腰间的刀冲向了唐晨,身边的胖子也紧跟了上去,麻子虽然心底害怕,但看同伴已经杀了过去,只得从腰中抽出匕首跟着二人冲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虎落平阳 唐晨拔剑,刚一起手凝聚剑势,身上的伤口就又开始剧烈的疼痛。 “胖子,麻子,这小子伤得很重,咱们速战速决!”看到唐晨剑势凝聚不成,魁梧少年更加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用这把剑换取了很多银两。 魁梧少年立于唐晨身前,胖子和麻子则是绕到左右两旁,三人将唐晨围在中间。 率先发难的是胖子,尽管他体型肥硕,但是却极其灵活,手里拿着两个铁槌逼近了唐晨,唐晨强忍伤痛,提剑回击,二人过了十来招,不分胜负,甚至唐晨微微占了上风。 一旁的魁梧少年看到此幕,立刻示意麻子,二人拿着匕首一左一右夹攻冲向了唐晨,唐晨腹背受敌,再加上旧伤迸裂,挥舞剑的手渐渐慢了下来,三人见状,更是愈发紧逼,唐晨逐渐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开始一味的抵挡三人的攻势。 看着唐晨由攻转守,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交战当中,三人都感觉到了唐晨手中剑的不凡,现在,这把剑很快就要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可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唐晨明明看起来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像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将他打到,可是三人联手齐攻的情况下,唐晨依然坚持了几十招。 “大哥,要不,我们撤吧。”麻子心中总感觉这个人的剑要不得,打了几十招拿不下唐晨就更想走了。 “都这个时候,怎么走?我们三人在他受伤的时候这样逼他,他日他痊愈了,这铸锋关还有你我三人的去处?今日,必须杀了他!”魁梧少年虽然也意识到眼前少年的实力的可怕,但一想到他身上伤这么重,就依然觉得,这个人,这把剑,都不能放走! “没错,他说的不错。”唐晨的声音依然平静,并没有被剧烈的疼痛和眼前危机的情况所干扰,“若是我不死,你们就绝对不可能生!” 唐晨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震退了三人,唐晨趁机向前,来到了麻子身后,又是一掌,麻子又被轰飞了出去。魁梧少年已经反应了过来,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持着铁槌,又向着唐晨扑了过来。唐晨用剑拦住胖子的铁槌,侧身躲开了魁梧少年的刀。 随机一脚踢向胖子,胖子后跳躲过,扔出了手中的铁槌,铁槌向着唐晨的面门直击而来。唐晨用剑阻挡,魁梧少年同时从后面杀出,唐晨根本来不及反应,魁梧少年的匕首插进了唐晨的后背。唐晨不顾后背的剧痛,回身一拳猛击在了魁梧少年的身上,魁梧少年也在唐晨的拳力下被击飞出去。 鲜血顺着刀柄不断的从唐晨后背流出,魁梧少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很强,可惜受了伤!我会把你这把剑卖个好价钱的!” 唐晨半跪在地上,努力缓解自己的伤势,并不理会魁梧少年。魁梧少年见状,怒火中烧,死到临头了还要跟我装! 魁梧少年举起了拳头,想要砸向唐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股无力感从体内不断的涌出。很快,魁梧少年犹如烈火焚身,痛苦万分,七窍中皆有鲜血不断渗出。“你对我做了什么?”魁梧少年冲着唐晨大吼,语气中却写满了恐惧。 “下毒。”唐晨拔掉了后背上的匕首,血殇剑周围又出现一层淡淡的血雾,“吃我一剑!血月斩!” 血殇剑浑身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刺向了一旁已经吓呆了的胖子,胖子急忙用手中的另一只铁槌抵挡。但血月斩并没有停下,胖子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魁梧少年看着胖子被唐晨一剑斩死,再去看麻子,发现方才被唐晨一拳轰出的麻子已经全身变黑,失去了生气。魁梧少年这才感觉到眼前的人的可怕,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麻子的话,不过已经晚了,魁梧少年的生命力飞快的流逝着,几息过后,魁梧少年倒在了地上。 唐晨慢慢的走到魁梧少年旁边,微微一笑,笑中的冷意击跨了魁梧少年最后的理智,开始疯狂地喊叫。 “虎落平阳,犬亦不能欺!”血殇剑洞穿了魁梧少年的胸膛。 唐晨缓缓的离开了巷子,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再在城内引起轰动。唐晨凭着最后的力气来到了另一处空巷,两眼一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赵氏轻骑营帐 上官慕辰带着赵氏轻骑离开了离国战场,向着赵国撤退,此时已经来到了楚国边界,过了楚国,就是赵国。看到路程不多,上官慕辰便下令全军在这扎营休息,明日一早便赶回赵国。 此时,上官慕辰正在营帐中休息,突然,营帐中进来了几个人,居中一人一身白袍,看起来已经年过古稀;周围随行四人则是全身黑袍,连脸都不能看清。 “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也不是我们要干什么。而是你,上官将军,要干什么。”白袍老者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上官将军不战而退,可想好了后果?” “你们是风陌的说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们并不是风陌的说客,而是上官将军的朋友。我前几日替上官慕辰将军算了一卦,卦中告诉我,风陌若是能够凯旋归来,一定会起兵讨伐赵国?” “风陌将军公私分明,为了一个徒弟,兴起两国的战火,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徒弟,那是血殇剑的新剑主。而你才看到袁立出现在联军的队伍里,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上官慕辰暗暗心惊,当日他在战场上也看到了唐晨手中的剑绝非普通的剑,但是因为相隔过远,他并没有看清唐晨拿的是血殇剑。若唐晨手中真有血殇剑,风陌和袁立对那个孩子的关心也就说得通了。 上官慕辰平复心中的情绪,“光凭这个,我依然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我还知道一些上官将军私人的事。” “哦,关于我的?不妨说来听听。” “赵国国主上官静,是上官将军的妹妹。”老者顿了顿,盯着上官慕辰的脸,一字一句,“也是你上官将军的,妻子!” 第二十九章 恶剑误主 白袍老者的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上官慕辰心头,“你,你究竟是谁?” “在下雷无欲,上官将军也可以叫我雷道长。” “雷道长,”上官慕辰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将军,我雷无欲,可以看穿天下人的心思。方才,我便是闯进了上官大人的内心深处,发现了上官大人多年不曾说,也不敢说的秘密。” 上官慕辰听着雷无欲的话彻底震惊了,身为一国之将,上官慕辰也是经历过不少奇闻怪事,但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人可以看穿世间一切人的内心。方才被雷无欲盯着的时候,上官慕辰感觉自己掉落到了冰窟里。畏惧的情绪开始占据上官慕辰,上官慕辰想喝点水平静一下。 “将军,是想喝水吗?”雷无欲拂了拂手,身边的黑衣随从就走到了上官慕辰旁边,“上官将军,请!”一杯水从黑衣人的手中递向了上官慕辰。 上官慕辰看着黑衣人的水,双腿开始颤抖,他看向了雷无欲,一股压迫感从雷无欲周围散发出来。上官慕辰的心跳的越来越快,额头遍布了冷汗,最后,他跪在了地上。 “雷道长,你想要上官慕辰做些什么?” 铸锋关 唐晨逐渐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待在一张老旧的床上,床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突然,唐晨惊觉自己腰间的血殇剑不见了,紧忙从床上跳下来,但因为身上带着伤,又加上着急用力过猛,落地时未能站稳,身子向着前方倒了过去,撞入到一团柔软中。 唐晨站稳身体,向前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比自己稍大两三岁的女孩,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色胚!” 唐晨羞涩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恼了面前的少女,“姐姐,这是哪里啊?” “我家!”女孩没好气地回答,“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不救你了!” “那个,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得知女孩救了自己,唐晨更加羞愧,挠着头,红着脸,声音极低,“怎么称呼你啊?” “云诗羽。”女孩儿看见唐晨羞涩的神情,心中的怒火也是缓了几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躺在床上,瞎跑什么?” “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云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一把剑?” “在那边!” 唐晨根据云诗羽的提醒快速的找到了血殇剑。看着完好无损的血殇剑,唐晨内心愉悦了很多,他拿起血殇剑,开始慢慢擦拭血殇剑,曾经跟着师傅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在唐晨的脑海里。 看着唐晨入神的样子,云诗羽也没有打扰,走到另一个房间继续去为唐晨煎药了。 夜晚,唐晨和云诗羽坐在院子里聊天,唐晨才知道云诗羽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她是被一位老人抚养的。不过她七岁的时候,老人就离她而去了。云诗羽为了养活自己,就学习了一些医术,靠着给人看病勉强维持生活。 一日,云诗羽出门给人看病回来,发现唐晨浑身是血,躺在自己院落附近。云诗羽思考了一阵,就把他带了回来。唐晨醒来的时候云诗羽已经照顾他三天了。 唐晨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邪笑一下,“云姑娘,我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此问一出,云诗羽的脸上由立刻浮起了红晕,“我,我只是为了帮你治疗,才,才帮你。” 说到最后云诗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唐晨却是笑得越来越大声。云诗羽感觉被唐晨挑逗了,心中不爽,扬起了拳头猛的砸向了唐晨的头,然后就走回药房继续煎药了。 云诗羽告诉自己和唐晨年龄相仿,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年龄小受欺负才把自己变得看起来年龄大一点。 不一会儿,云诗羽端着一碗药走到了唐晨身边,“把这个喝了。” 唐晨捧在手里,慢慢的喝。“我听人说,善剑护主,恶剑误主。你那把剑,依我看,就是一把恶剑。你还是换一把剑吧。” “为什么这么说?”唐晨认真的看着云诗羽。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论剑,心中自是好奇。 云诗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你的剑周围全是血红色的,很吓人。” 唐晨笑了笑:“那你怕不怕?” “我当然不怕了,又不是我的剑。” “我的意思是我拿着这把剑你怕不怕?” “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你打不过我……” 看着云诗羽紧张的样子,唐晨大笑。 “你又耍我!好你个唐晨,看我不收拾你!” 云诗羽向着唐晨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结果正好掐在唐晨的伤口上,唐晨吃痛,手中的药碗滑落,药汤飞溅出来。唐晨见状,不顾腰间的疼痛,抱着云诗羽向后挪了一步。 “你没事吧?” “没,没事。”面对唐晨突如其来的关心,云诗羽有些不适应,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唐晨借着月光看着云诗羽,女孩相貌娇美,肌肤白皙,眉目灵动,颇为秀气,虽是只有十五岁,身材却已是极好的。 云诗羽被唐晨炽热的目光弄得不知所措,突然发觉自己还在唐晨的怀抱里,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 云诗羽挣脱了唐晨的怀抱,说了一句我去煎药就跑向了药房。 唐晨回味着衣服上淡淡的芳香,想起了那个在比武场上质疑自己的女孩,袁冰,你还好吗? 飏羽联军营帐 “报!叛军依然死守铸锋关,无论我军如何叫骂,皆不曾出城迎战!” “下去吧!”风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从上次一战之后,莫柯就一直待在铸锋关中。这令风陌非常疑惑,尽管莫柯上次派豹卒运来了大量的粮草,可是若是想用粮草,耗走飏羽联军是绝对不可能的,风陌自信,飏羽联军的粮草是莫柯的二倍。他也相信,莫柯也清楚这一点,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莫柯依然避而不战。 风陌心中困惑,但也没有办法。面对莫柯避而不战的方式,风陌只得派兵原地扎营,每日再派几支小队前往叫骂,可依然没取得任何成果! “报!上官慕辰率赵氏轻骑进攻楚国,由于楚国水龙兵多被雨墨将军带往益阳港,赵国的军队已经攻下楚国七座城池了!” 第三十章 伺机而动 “什么?”风陌猛地站起身,眼眸寒光闪过。雨墨是风陌的好兄弟,出征之前,风陌就曾请示唐国主,说自己若是能打败莫柯后,不会第一时间回国,而是会去支援楚国。现在莫柯避而不战,楚国又被前后夹击,风陌心头越发不能平静。 “风陌将军,慕辰他。”梁飞素来与上官慕辰交好。昔日,梁飞初为魏国将领,就适逢魏赵两国交界处山贼作乱,梁飞亲自派人前往剿灭。但因为地形复杂,自身还缺乏经验,误中圈套,性命垂危。 当时上官慕辰正带着一队兵马,在山周围打猎,误打误撞就走入了山贼的营地。上官慕辰救下梁飞,二人合作,一举剿灭山贼。为报上官慕辰搭救之恩,梁飞邀请上官慕辰到府中做客,二人年龄相仿,官职也差不多,又皆欣赏彼此,把酒言欢,无话不谈。一连七天,二人食同桌,寝同眠,对彼此也更加欣赏。故皆为兄弟,赵魏二国也因而成了兄弟之邦。 故而念及旧情,梁飞站了出来:“风陌将军,这里面可能还有什么误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出兵伐楚。” “梁将军不必多说,我会派人去往楚国,询问雨墨事情的前因后果。” “雨墨将军处事素来沉着冷静,向他询问自然是最好的。”梁飞感受到了风陌身上的怒意,迫于压力,梁飞也不敢多说什么,拱手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诸位将军,当务之急是应粉碎莫柯的计划,想必前几次交手大家已经发现了,莫柯的实力绝对不比咱们弱,若是不趁早打击消灭,无异于养虎为患啊。至于楚国,我相信雨墨,他会撑到我们前去支援的。” “将军们,有一个问题风陌一直想不通。不知诸位将军能否解答?” “风陌将军尽管说,我等自当知无不言。” “近日来,我们多次去铸锋关下挑衅,可莫柯一直按兵不动。曾经莫柯在陈国为将的时候,重雷骑的骁勇天下皆知。可如今,怎么就避而不战了呢?” “风陌将军所困惑的,也正是我们一直疑惑的。上官慕辰带兵撤退后,我们本与莫柯相近的兵力,一下失去了接近四分之一。”华天道尴尬一笑,“我觉得,咱们兵力不如莫柯的话,若是莫柯直接直接冲阵,咱们也未必顶得住。” “我在战场上发现了一件事。”老将李文松缓声开口。 李文松曾是与孟军起名的将军,但与孟军不同的是,李文松是自己回到宋国的。李文松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宣布卸任,回到了宋国。宋国主见李文松回国,亲自前往李文松家中,恳请李文松统率宋国军队。 李文松回绝了宋国主,但宋国主并没有罢休。连续三次,登门请求李文松,李文松也有感于宋国主的真情,便答应了宋国主的请求。 李文松统率宋国部队后,很快建立了松阵兵。不过因为宋国自身是个小国,松阵兵虽然英勇善战,但数量上较之风羽骑兵,还是差了许多。 李文松此次前来共同讨伐莫柯,是风陌从来没有想到的。李文松自从回归宋国后,从未踏出宋国半步。就算联军讨伐,松阵兵带队的都不是李文松。 李文松平日在营中独来独往,很少与他人交流,夜深的时候,李文松的营帐中还常常传出责骂的声音。因而联军多日来,大家也都很少去理会李文松,李文松也只是听候调遣,率兵冲杀,并未在讨论行动时说任何话。 今日李文松突然开口,着实让风陌吃了一惊,他调整好情绪,看着李文松,“不知前辈有何发现?” “此前离国求援,说的是有十万兵马从离国风雪谷谷口出现,而据老夫估计,离国虎豹也大约各有五万人。此前莫柯征讨离国各关卡的时候,并不应损失太多兵力。可依我看来,出线在正面战场的敌军最多也就十五万。那么还有五万兵力,莫柯放到哪里了?” “李将军不愧是帝都昔日名将,风陌佩服。”风陌的话语中充满了敬重。 李文松听到帝都昔日名将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并未理会风陌的话。 风陌并未观察到李文松的变化,也并不介意李文松没有理会自己,在他看来,李文松的发现实在是太重要了。倘若这五万兵力在不经意间投入到战场,那么对飏羽联军打击的可太大了。 “那我就更加想不明白了。明明兵力优势这么大,为什么还要避战呢?他难道想等到更大的优势?”华天道粗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想,这跟北域狼王有关系。”风陌捋顺了下了思路,慢慢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莫柯是抵御被北域狼王之后前往的陈国风雪谷。而在进入风雪谷前,莫柯手下只有五万重雷骑。所以对于离国风雪谷的十万大军。我有两种猜想。” “一,是因为离国公谎报了人数,目的是想让我们加快支援;二是,莫柯在风雪谷中得到了他人的援助。” “从目前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而若我的想法成立,最有可能成为莫柯援手的,就是北域狼王。” 黑狐欧阳毅慢慢上前,“若是风将军说的是真的,那么,既然狼王已经发兵支援莫柯了,为什么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又要把兵撤走呢?” “我想,这就跟华天道将军说的有关系了。他们应该是觉得,这五万兵马,有更好的用处,可以为他们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一时我并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 “在我看来,莫柯依靠的就是手下的十五万人马,所以,他很珍惜他将士的命。因为我们派来的联军,还会有人员补充,而他手下的兵马,每少一个都是对他的实力的严重削弱。所以,他一定是想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我们的覆灭,所以,我觉得,莫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风陌的语气渐渐沉重。 “诸位将军,我风陌虽一时不能猜透莫柯的想法,但我敢肯定,一张精心扑织的网,正在朝我们打开。我有一种感觉,莫柯,就快要行动了!而那时的他,想要的定是,一举歼灭我们!” 第三十一章 时机已到 唐晨近几日一直住在云诗羽的房间里,安心养伤。 本来唐晨是想离开的,但从云诗羽口中得知,莫柯加强了城门的巡逻,唐晨拖着受伤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逃出城,无奈之下,唐晨只得寄宿在云诗羽家中。云诗羽除了外出给人看病,就是坐在院子里与唐晨闲聊。 “唐晨,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被莫柯手下一个叫做伍晨的将军给砍得。”唐晨幽幽的开口,当日与伍晨一战,竭尽全力的却依然无法破开伍晨的防御,反而是被伍晨看穿了招式,一招就击败了自己,打那以后,他就决定会到风陌身边后,好好向风陌学习剑法。 唐晨的师傅本来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剑客,但唐晨当时总是觉得自己的剑术已经很厉害了,但当他走上战场才发现,基本上每个将军都能轻而易举的打败自己。唐晨依然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所说的话,他明白自己还要变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你又在骗我了吧?”云诗羽故作生气,几天来二人交流,云诗羽总是会被唐晨捉弄,听到唐晨说自己被伍晨所伤,心里想着又是唐晨要捉弄自己了。 “我骗你干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伍晨将军为何要把你伤成这样?” “我跟伍晨是敌人,当然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还说不是骗我,你怎么能做得了伍晨将军的敌人。况且你若是伍晨将军的敌人,又怎么会活着进入铸锋关。” 听着云诗羽的质问,唐晨也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够得救,那人救了自己又为什么不肯露面。不过,唐晨对想不通的事情通常不会纠结,“我是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 “你还没完了是吧,你是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我还是赵国国主呢。” “信不信由你。”唐晨不再与云诗羽争论,做在一旁看着夜空。不知为何,被云诗羽疑惑的唐晨,心中感到一阵烦躁。 看着一旁不说话的唐晨,云诗羽感觉到唐晨好像生气了,“你,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时跟那个伍晨打了一架,我没打过,被他砍到了,然后我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被谁处理了。我也没想太多,就偷偷潜入了铸锋关……” 听着唐晨的讲述,云诗羽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遭受了这么多磨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心养伤。反正现在我也出不去,莫柯那个狗贼也不跟陌叔打仗,我就安心养伤,等到伤好了,我就出去找陌叔。” “那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就不怕我跑到莫柯旁边告密吗?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可不是平常人。” 唐晨笑了笑,没有开口。 “你笑什么?” 唐晨将脸转向了云诗羽,不断靠近,很快,两人的脸大概只有一寸距离了,唐晨就这样紧紧注视着云诗羽。 云诗羽被唐晨看的慌了神,“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云诗羽感觉到了唐晨嘴中呼出的热气,脸上又不自觉得红了。 “我相信你不会说。” “为,为什么?”云诗羽的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欣喜,她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在慢慢的被唐晨吸引,尤其是刚才听完了唐晨的遭遇以后,她的心中,又对唐晨多了一种情感,是崇拜,或者是别的。 “因为,”唐晨好似没有感觉到云诗羽脸上的变化,诡异一笑,“你很笨!” 听到唐晨的回答,云诗羽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少女纤细的手扭动着唐晨腰间的肉,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你说什么?” “啊!伤口又裂开了。”唐晨捂着脸,表情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云诗羽赶忙放开了腰间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我给你看看。” “骗你的!”唐晨每次都会用伤口裂开来骗云诗羽,结果每次云诗羽也都会上当,看着云诗羽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唐晨十分满意。 云诗羽又一次被唐晨捉弄,心中怒不可遏,本想揍一顿唐晨泄愤,结果还没等自己动手,唐晨已经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云诗羽一个人在屋外凌乱。 飏羽联军营帐 “想不到风陌将军也在这里啊。”华天道的声音从风陌身后传来。 “华将军也有深夜漫步的习惯?” “以前没有,但是这莫柯一日除,我也睡得不踏实,所以,起来走走。” “华将军辛苦了。” 二人并肩绕着营帐行走,夜已深,很多士兵已经休息了。 天空中开始缓缓有雪花飘落,华天道摊出手掌,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看样子是要下雪了,要不是因为莫柯,我们也不会来到离国,更不可能见到这雪景了啊。” 听到华天道的话,风陌猛然站住了身,焦急的说道,“华将军,快去请诸位将军来我营帐议事,我知道莫柯在等什么了!” 见状,华天道也不询问,连忙向着其他将军的营帐跑去。 不过一刻,众人集结在了营帐当中。风陌环视一圈,发现李文松有些奇怪,此时夜色已深,理论上来说大家已经休息,这从其余几位将军尚未整理好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但李文松不一样,他的衣服盔甲,都是整齐的,好像方才根本没有睡下。 不过风陌此时更在乎莫柯的阴谋,看到众人已经集齐,风陌缓缓开口,“莫柯等的,应该就是雪!” “雪?” “没错!我师父曾经告诉我,北域狼王手下有上百头巨狼,比马还要高大,他们的速度是马的两倍,他们的狼爪可以轻松拍碎人的身躯。而前阵陈国传来消息,莫柯前往阻击北域狼王的时候,也发现了体态,形貌相似的巨狼!” “而那个时候,北域狼主并未跨过洛江,是因为洛江是一条分界线。” “洛江以北,冰雪常年覆盖。而洛江以南,却四季分明。” 第三十二章 凡人之躯 “风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我的猜想不错,那些巨狼只能在雪地上生活。而如今已进雪季,陈国将是一片雪城,如果此时狼王进攻,诸位想想,会怎么样?” “没有了重雷骑的驻守,北域狼王将会如入无人之境。”黑狐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出现了颤抖,如果风陌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没错,北域狼王将会占据陈国,然后,再从陈国出发,从我们的后方,包围住咱们。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将不再是莫柯,还有狼王和他手下可怕的巨狼。” “风陌将军,我们怎么办?”依然是李文松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刚才风陌讲述的事情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金木弓兵和所有风羽骑兵,立刻进发陈国,拖延住狼王进攻的步伐。我相信狼王一旦开始行动,莫柯也会开始行动。只要风羽骑兵和金木弓兵能为我们拖住北域狼王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击溃莫柯。” 众将面面相觑,北域狼王的凶狠他们都听说过,没有人敢认为自己敢在狼王手下抵挡一个月。昔日,帝都为抵御北域狼王的侵扰,派出了不少兵马,如今,北域狼王有机可,定当全力进攻,带着不过四万兵马去抵御北域狼王十万大军,这无疑是在送死。 一个少年慢慢走到了风陌前面,声音中夹杂一丝悲痛:“师傅,让我去吧。唐晨为了鼓舞士气,一马当先,我白隐佩服!我的兄弟豪气万丈,我,白隐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丢脸!师傅,请派我去!” “白隐。”风陌眼中流出了一丝不舍,虽然他起初对白隐并没有对唐晨一般的感情,但是自从唐晨死后,他就把对唐晨的照顾一并加到了白隐身上,慢慢相处下来,白隐已经被他视如己出。 “师傅!您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师傅您也知道,我白隐曾经被寒气侵袭,是唐晨兄弟救了我。我白隐没有能待,灭不了莫柯那个狗贼,不能为唐晨兄弟报仇!如今,我终于能为唐晨兄弟做点事了,师傅,您就派我去吧,我白隐在此发誓,我白隐只要还有一口气,北域狼王就不能踏进陈国半步!” 白隐的脸上写满坚毅,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昔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救命恩人死在敌军的刀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那种愧疚感几乎让这个少年崩溃。如今,他终于有办法为唐晨报仇做些什么,他,绝对不会放弃! 看着白隐坚定的目光,风陌叹了口气,“好,我就命你为两军统帅,明日一早便前往陈国。” “风羽骑兵是我们当中的精锐部队,是面对莫柯的王牌。”李文松又一次张口,依然平静,“我愿意带领松阵兵,跟随白隐小将军前去守护陈国,而风羽骑兵,还是留在风陌将军身边吧。” “诸位将军,我李文松有些事,想跟风陌将军单独谈谈。” 风陌不知李文松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开口,“诸位将军,没事就回去休息吧。莫柯就要开始行动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形式会很严峻,做好准备才有获胜的可能。” 随着众将离开营帐,风陌示意李文松坐在自己旁边。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对于上官慕辰进攻赵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前辈这是何意?” “当初你对众人说你会去找人询问雨墨,可已经过了半个月,你却还没告诉我们雨墨将军的回复。风陌,如果我猜的不错,雨墨将军应该确实是收到了赵国的进攻。” 风陌不知道李文松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雨墨确实早已派人告知风陌,上官慕辰率领赵氏轻骑,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对楚国境地进行了疯狂的进攻。风陌考虑到现在莫柯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想扰乱大家的注意,就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李文松看到风陌没有回答,便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遭遇的,在我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有人就已经告诉我了。” 李文松和孟军是风陌之前的一代将领,李文松在风陌参加武试以前便已经辞去了职位,回到了宋国,所以风陌对李文松的经历并不了解。 看着风陌疑惑的眼神,李文松喝了口水,继续讲述,风陌注意到,随着讲述的进行,一直平静的李文松脸上布满了惶恐。 李文松十八岁入朝为将,跟着当初的天子唐无尘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威名。曾经在一次战役中,唐无尘被人包围,李文松单枪匹马突入重围,带着唐无尘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唐无尘做了帝都天子,李文松也随之威名远扬,一时,李文松风光无两,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日,李文松出城打猎,看到了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鹿,李文松心生喜欢,便想将其抓获。那鹿似乎感觉到了李文松的恶意,撒腿就跑,李文松在后面骑马追赶,追了一阵,李文松进入到了一片深林之中。 李文松一时间迷了方向,却看见远处缓缓有炊烟升起。李文松看到了,便向那炊烟走去。 走进一看,是一个白袍男子在煎药,而那头浑身散发金光的鹿,则在一旁喝着碗里的水。 李文松走上前去,大喊:“兄弟,这只鹿我很喜欢,卖给我可以不?” 那白袍男子却好似没有听到李文松说的话,依然在那里煎药。看到白袍男子不理会自己,李文松心生怒意,抽出了腰中的刀走向了白袍男子。 就当李文松走到白袍男子身旁五步的时候,白袍男子开口了,“凡人,怎敢打扰我?” 白袍男子的话中带着一股压迫感,李文松身体不自觉的想要跪下,不过,最终李文松控制住了自己,但当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再也动不了了,当他张嘴呼喊的时候,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白袍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白袍男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李文松总觉得心中战栗。 “你很优秀。”白袍男子依然在微笑,突然他收起了笑,“但凡人,就是凡人。” “身为蝼蚁,怎敢反抗?” 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了李文松全身,李文松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跪下去的一瞬间,李文松发现,那股压力消失了。 “凡人之躯,就是这般软弱。” 第三十二章 凡人之躯 “风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我的猜想不错,那些巨狼只能在雪地上生活。而如今已进雪季,陈国将是一片雪城,如果此时狼王进攻,诸位想想,会怎么样?” “没有了重雷骑的驻守,北域狼王将会如入无人之境。”黑狐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出现了颤抖,如果风陌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没错,北域狼王将会占据陈国,然后,再从陈国出发,从我们的后方,包围住咱们。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将不再是莫柯,还有狼王和他手下可怕的巨狼。” “风陌将军,我们怎么办?”依然是李文松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刚才风陌讲述的事情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金木弓兵和所有风羽骑兵,立刻进发陈国,拖延住狼王进攻的步伐。我相信狼王一旦开始行动,莫柯也会开始行动。只要风羽骑兵和金木弓兵能为我们拖住北域狼王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击溃莫柯。” 众将面面相觑,北域狼王的凶狠他们都听说过,没有人敢认为自己敢在狼王手下抵挡一个月。昔日,帝都为抵御北域狼王的侵扰,派出了不少兵马,如今,北域狼王有机可,定当全力进攻,带着不过四万兵马去抵御北域狼王十万大军,这无疑是在送死。 一个少年慢慢走到了风陌前面,声音中夹杂一丝悲痛:“师傅,让我去吧。唐晨为了鼓舞士气,一马当先,我白隐佩服!我的兄弟豪气万丈,我,白隐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丢脸!师傅,请派我去!” “白隐。”风陌眼中流出了一丝不舍,虽然他起初对白隐并没有对唐晨一般的感情,但是自从唐晨死后,他就把对唐晨的照顾一并加到了白隐身上,慢慢相处下来,白隐已经被他视如己出。 “师傅!您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师傅您也知道,我白隐曾经被寒气侵袭,是唐晨兄弟救了我。我白隐没有能待,灭不了莫柯那个狗贼,不能为唐晨兄弟报仇!如今,我终于能为唐晨兄弟做点事了,师傅,您就派我去吧,我白隐在此发誓,我白隐只要还有一口气,北域狼王就不能踏进陈国半步!” 白隐的脸上写满坚毅,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昔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救命恩人死在敌军的刀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那种愧疚感几乎让这个少年崩溃。如今,他终于有办法为唐晨报仇做些什么,他,绝对不会放弃! 看着白隐坚定的目光,风陌叹了口气,“好,我就命你为两军统帅,明日一早便前往陈国。” “风羽骑兵是我们当中的精锐部队,是面对莫柯的王牌。”李文松又一次张口,依然平静,“我愿意带领松阵兵,跟随白隐小将军前去守护陈国,而风羽骑兵,还是留在风陌将军身边吧。” “诸位将军,我李文松有些事,想跟风陌将军单独谈谈。” 风陌不知李文松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开口,“诸位将军,没事就回去休息吧。莫柯就要开始行动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形式会很严峻,做好准备才有获胜的可能。” 随着众将离开营帐,风陌示意李文松坐在自己旁边。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对于上官慕辰进攻赵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前辈这是何意?” “当初你对众人说你会去找人询问雨墨,可已经过了半个月,你却还没告诉我们雨墨将军的回复。风陌,如果我猜的不错,雨墨将军应该确实是收到了赵国的进攻。” 风陌不知道李文松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雨墨确实早已派人告知风陌,上官慕辰率领赵氏轻骑,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对楚国境地进行了疯狂的进攻。风陌考虑到现在莫柯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想扰乱大家的注意,就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李文松看到风陌没有回答,便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遭遇的,在我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有人就已经告诉我了。” 李文松和孟军是风陌之前的一代将领,李文松在风陌参加武试以前便已经辞去了职位,回到了宋国,所以风陌对李文松的经历并不了解。 看着风陌疑惑的眼神,李文松喝了口水,继续讲述,风陌注意到,随着讲述的进行,一直平静的李文松脸上布满了惶恐。 李文松十八岁入朝为将,跟着当初的天子唐无尘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威名。曾经在一次战役中,唐无尘被人包围,李文松单枪匹马突入重围,带着唐无尘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唐无尘做了帝都天子,李文松也随之威名远扬,一时,李文松风光无两,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日,李文松出城打猎,看到了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鹿,李文松心生喜欢,便想将其抓获。那鹿似乎感觉到了李文松的恶意,撒腿就跑,李文松在后面骑马追赶,追了一阵,李文松进入到了一片深林之中。 李文松一时间迷了方向,却看见远处缓缓有炊烟升起。李文松看到了,便向那炊烟走去。 走进一看,是一个白袍男子在煎药,而那头浑身散发金光的鹿,则在一旁喝着碗里的水。 李文松走上前去,大喊:“兄弟,这只鹿我很喜欢,卖给我可以不?” 那白袍男子却好似没有听到李文松说的话,依然在那里煎药。看到白袍男子不理会自己,李文松心生怒意,抽出了腰中的刀走向了白袍男子。 就当李文松走到白袍男子身旁五步的时候,白袍男子开口了,“凡人,怎敢打扰我?” 白袍男子的话中带着一股压迫感,李文松身体不自觉的想要跪下,不过,最终李文松控制住了自己,但当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再也动不了了,当他张嘴呼喊的时候,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白袍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白袍男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李文松总觉得心中战栗。 “你很优秀。”白袍男子依然在微笑,突然他收起了笑,“但凡人,就是凡人。” “身为蝼蚁,怎敢反抗?” 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了李文松全身,李文松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跪下去的一瞬间,李文松发现,那股压力消失了。 “凡人之躯,就是这般软弱。” 第三十三章 无抵其芒 李文松依然无法说话,那个白袍男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李文松的身边。白袍男子一起身,李文松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寒冰覆盖了,而且随着两人的靠近,李文松的寒意变得更加重了。 “蝼蚁,看着我。”白袍男子的声音再次在李文松耳边响起,身躯本已经麻木的他竟然将头抬了起来,而他本人根本没有想做出这样的动作。 白袍男子的目光很平静,但却让李文松心中一阵胆寒。李文松觉得,在白袍男子的注视下,他整个人都要被目光融化。 “李文松?”白袍男子叫出了李文松的名字,可李文松自认为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李文松内心的畏惧已经要把自己压垮了。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李文松惊恐的神情:“帝都之下第一人?你在俗世也是个有名的人物啊。今日相见,便是缘分。我有一件事忠告你,放弃你的地位,安静的做一个平常人,你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天下苍生,莫不过是我们的棋盘。二十年后,我将会和跟我的师兄弟做一场博弈。博弈的内容,就是谁能颠覆飏羽王朝,开创新时代。如若你执迷不悟,继续为将,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你,可明白了吗?” 李文松疯狂的点头,那白袍男子微微一笑,消失在了李文松的视野中。李文松的压力也彻底消失,若不是他背后已经湿透的衣衫,李文松甚至觉得刚才是自己在做梦。 “风将军,从那片森林出来之后,我就跑到了帝都,向着帝都天子辞去了朝中一切职务,回到了宋国。” “风陌愚笨,不知前辈的这段经历,是想告诉风陌什么呢?”看着李文松惊恐的表情,风陌感受到这件事已经成了李文松挥之不去的梦魇,哪怕多年过去了也依然没有办法平静地讲述。 “我虽然辞官回乡,不问朝政多年。但是飏羽十六国如今的繁荣,都曾是我一次次生死搏斗换来的。我并不能坐视不理现在飏羽的危机,这是我最重” “不久前,飏羽王朝周边战乱四起,梁国、楚国、陈国相继受到威胁,飏羽王朝最为强盛的封国同时面对挑战,我想到了他。不过我依然在心中希望这是一个巧合。但是得知上官慕辰起兵进攻楚国后,我就知道,他开始行动了。他们的博弈,就要开始了。” “哦?此话怎讲?”风陌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他并不是对李文松描述的人感到恐惧,而是因为对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赌约,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愤怒。 “上官慕辰是绝对不可能攻打楚国的。”李文松并没有在意风陌脸上的神情变化,他依然处在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上官慕辰的母亲是楚国人,在上官慕辰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并不受昔日赵国主的代见。后来,上官慕辰的母亲惹恼了赵国主,赵国主要将他们三人一并处死。” 李文松的语气越来越虚弱,可以看出讲述这件事需要带给他多大的损耗。风陌想要打断李文松,李文松一摆手。“让我继续说下去,否则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得到消息的上官慕辰一家人,在家丁的帮助下向着楚国逃亡。后来,上官慕辰的母亲为了保护上官慕辰姐弟,自己被抓了回去。上官慕辰姐妹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楚国境地。楚国主本可以将这两个孩子交出去,但是他没有。” “他收下了这两个孩子,并给了他们最好的待遇。听闻当时赵国曾来楚国要人,楚国主采取的对措是,在楚赵国界的楚国士兵,一日之内便增加了三倍。等到上官慕辰姐弟二人长大以后,楚国又给予了上官慕辰兵力援助,成功让上官慕辰的姐姐当上了赵国主。从此,上官慕辰曾向天下人起誓,永不侵犯楚国。” 风陌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李文松的神情逐渐恢复,将一杯水递给李文松,“前辈,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 “前辈明明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为何还要前来支援呢。而且你还要去陈国支援,如果你话说的不错,我觉得狼王得到了他们师兄弟当中一人的支持。” “我的目的,是为了找你。” “找我?” “没错,在我看来,你是破局的关键。你是帝都第一名将,你是天下苍生的希望。所以,我才会来到这片战场,希望你对你将要面对的人有所准备。” 李文松慢慢喝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至于我为什么要去陈国,算是赎罪吧。身为帝都的军人,我不能看着帝都被毁灭。或许我会死,但我会竭尽全力拖住他们。”李文松郑重的看着风陌,“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前辈为何如此相信我?” “因为你跟你师傅一样。帝都十剑,除了血殇剑主、涤光剑主,残阳剑主可就是剩余八剑之主了,不要辜负你手里的剑,更不要辜负你师傅对你的期望啊。” “前辈,你认识我师傅?”风陌的眼光变得炽热,这个几乎改变了风陌生命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了。 “都是老相识了。”李文松大笑,不等风陌追问,就走出了营帐。 第二日早晨 雪已经下了一夜,却依然没有减弱的架势。松阵兵,金木弓兵集结在营帐附近,准备向陈国进发了。 李文松走到风陌前面,拿出了一个木箱,递给风陌,“临走以前,我想送你个礼物。” 风陌刚打开木箱,便被里面的物品惊呆了。 木箱里是一把剑,剑上印着两个字:青芒。 剑道十君,浩野之主,横亘八方,无抵其芒。 “帝都十剑,决不能落入贼人之手,如若我能得胜而归,这把剑,老夫还是会要回的;若是不能,老夫希望,这把剑,你能送给配的上他的人。” “风陌和青芒剑,共同等待前辈凯旋而归。”风陌目光坚毅。 李文松看了看,欣然一笑,也没说话,转身和白隐一起,带队向陈国进发了。 风陌看着远去的部队,久久没有说话。 第三十四章 诗羽受辱 “将军,据我们探子回报,风陌派了一部分兵马离开,目标应该是陈国。”柳臣心毕恭毕敬的站在莫柯身后。 “风陌倒是很聪明,一场雪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莫柯嘴角上扬,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 “风陌识破了王的计谋,王为何如此开心?” “风陌识破的是我们的计谋,但我的计谋,他并没有识破。” 唐晨在云诗羽的照顾下,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个多月的相处,唐晨和云诗羽已经很熟悉了。 今天,云诗羽带着药箱前去铸锋关城主府治病,唐晨闲来无事就到门口散步。 唐晨选择了一条自己看起来蛮有意思的路,走了一阵,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突然,远处传来了吆喝声,唐晨走进一看,是几个人正在卖一些木制的小装饰品。 唐晨挤进了人群,来到摊位前面。一个年龄大概四十岁的人迎了上来,脸上笑眯眯的,“小兄弟,你要买点什么?” “老板,你们这是买的什么啊?” “我这里啊,都是一些小装饰品。小兄弟你随便挑,买回去送给你心仪的女孩,我跟你说,你们两个保证能幸福。” 唐晨没有继续听店家的吹嘘,开始在摊位上翻动起来,过了一会,唐晨拿出一个木制的铃铛,在老板眼前晃一晃,“这个多少钱?” “小兄弟,你可真有眼光!我跟你说,这铃铛……” “我问你多少钱。” “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富家子弟,我就只要你十个铜板就够了。” “十个铜板?我在别的地方一个铜板一个,你卖我十个铜板?” “小兄弟,我这铃铛跟他们可不一样。我这铃铛可是天元森林的圣木雕刻而成的。” “什么是天元森林?” “小兄弟你连天元森林都不知道?咱们帝都十剑,可是当初飏羽王派人天玉森林去打造的,天元森林,是一片有灵气的地方,在那里制造出的器物,也都是有灵性的呢,所以,我这铃铛,自然就卖的贵一点。” 唐晨拿出血殇剑放在店家面前,“你说的帝都十剑有这个吗?” 店家看到血殇剑就慌了神,他拿出那个木铃铛,放到唐晨手里,“大人,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这铃铛,大人若是喜欢,拿走就是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铃铛材质看起来确实比别的人家要好,给你三个铜板吧。”唐晨交了钱,拿起铃铛离开了摊铺,留下了一脸慌张的店家。 买完铃铛后,唐晨觉得无趣,便回到了云诗羽的住处。唐晨推门一看,发现云诗羽正在院子里,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看到唐晨推门,云诗羽跑到唐晨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唐晨,脸上的泪水也更多了。 “唐晨,我好害怕。”云诗羽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好像依然还没有从惊慌中走出来。 “怎么了?”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云诗羽,唐晨心生怜惜。相处月余,在唐晨的印象中,云诗羽一直很坚强,从未像今天这样,在唐晨面前哭泣。 “我今天去城主府,给城主看病。”云诗羽止住了抽泣,慢慢开始讲述今天城主府发生的事。 云诗羽到了城主府,发现城主是一个极其喜好女色的人。云诗羽进入城主府的时候,城主还在和他的小妾在房中睡觉,云诗羽只得先在客房等候。大概快到了午时,城主才悠悠转醒,左右两边各抱着一个美女慢慢来到了客堂。 城主来到客堂之后,便被云诗羽的美貌所吸引。云诗羽为城主诊脉时,城主总是有意无意的揉弄云诗羽的手,云诗羽内心害怕,却又反抗不了,只得停下诊脉,退开了城主周围。 结果城主竟然示意旁边两个女子来到云诗羽身边,她们一边说着云诗羽若是跟城主在一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边带着云诗羽不断靠近。 云诗羽被城主搂到了怀里,云诗羽彻底慌了神,正好此时城主府的家丁前来说,伍晨将军来城主府了,城主才放开了云诗羽,整理着装离开了。看到城主离开了,云诗羽也不敢停留,立刻逃也似的跑回了住处。回到住处后,云诗羽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羞辱与恐惧,所以便会在院落里哭泣。 听完云诗羽的讲述,唐晨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周身的气场随即变得阴寒,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不过云诗羽并未在意唐晨的怒火,她慢慢走到唐晨身边,又一次搂抱住了唐晨,不知为什么,云诗羽觉得这个少年给了她久违的安全感。她没有对唐晨说,自己在院落中哭泣,除了因为城主府的遭遇,还有她回到住处时,发现唐晨不在的失落。 “云姑娘,我去帮你宰了那个混蛋!” “唐晨,听我的,不要去。城主府戒备森严,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云姑娘,你放心,伍晨都杀不掉我,城主那个被美色掏空的混蛋,更奈何不了我。” 看着唐晨,云诗羽心中流过阵阵暖流,她搂住唐晨的脖子,“谢谢你,真的不用!再让我抱一会,我就没事了。” 云诗羽的话慢慢平复了唐晨的怒火,唐晨知道,刺杀城主不能急于一时,要经过严密的计划才行。 云诗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静静地趴在唐晨的怀里,第一次被女孩拥抱的唐晨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此前唐晨由于愤怒并未注意到。但此时心中的怒气控制下来后,唐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云诗羽停止了哭泣,松开双手离开了唐晨的怀抱,回想到刚才的行为,云诗羽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红晕。不知是方才的缘故,此时的云诗羽在唐晨眼里极其美丽。唐晨上前拉住云诗羽的手,目光注视着云诗羽。 云诗羽羞怯的开口,“你,你干嘛?” “你好美。” “少油嘴滑舌了。”云诗羽虽然脸上装作不乐意,但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名的喜悦慢慢出现。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唐晨拿出了木制铃铛放在了云诗羽的掌心。 第三十五章 何求厮守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日出去散步,特意为你买的。” “我很喜欢。”云诗羽紧紧的握住了木制铃铛,她感觉,这个木制铃铛带着唐晨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很安全。 “这是天元森林的圣木做的,说是上面会有灵性,你可以好好看一看。” “你肯定是被骗了。”云诗羽脸上露出了笑意,“天元森林的圣木,可不是用来雕刻这些东西的。” “什么?那个店家竟然骗我?”唐晨脸上又出现了微微的怒意。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个?” “本来是十个……然后我留下了三个铜板就走了。”唐晨将自己在摊位旁的经过告诉了云诗羽。 云诗羽没有理会唐晨接下来说什么,开始思考为什么那个店家见到唐晨的血殇剑会那么惊恐。云诗羽没想到的是,那个店家恰好是伍晨的弟弟,他从伍晨口中听说了血殇剑主被伍晨斩杀,今日见到唐晨带着血殇剑突然出现,以为是唐晨的冤魂,所以才会那么害怕。 伍晨弟弟发现了唐晨,唐晨走后,伍晨弟弟就连忙找到了伍晨,告诉今天的经过。伍晨听完,自是不可能认为唐晨冤魂,他只是没想到唐晨没死,还趁机潜入了铸锋关中。所以,伍晨前去城主府找城主李天,命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唐晨,也正因此云诗羽才能够借机顺利逃脱。 云诗羽受到了惊吓,决定在家休息两天,过一段时间再出去问诊。早晨二人吃了点饭以后,就决定去街上逛一逛。 云诗羽带着唐晨来到了一座古寺前面,看上去这座古寺已经修建很久了,整个寺庙透着一股别样的安静。 “云姑娘,咱们来这里干嘛啊?”唐晨撇撇嘴,这种静谧的气氛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当然是来玩啊。”云诗羽拉着唐晨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寺庙里没有多少人,也并没有住持。不同的人走到一棵很粗壮的树下,将手中的钱币扔到旁边的木盆里,站在树下闭眼等候。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棵树,我们这里叫做祈福树。树上有很多牌子,树下的人投完钱币后默默在树下祈愿自己想要的,若是有木牌掉下来,就说明你祈求的事会实现。” 云诗羽拿出准备好的两个铜板,扔进了木盆里。然后闭上双眼,开始祈福。唐晨也跟着扔进去了两个铜板,学着云诗羽的样子闭上双眼,开始祈福。 过了一会儿,树上掉下了个牌子,落到了云诗羽的前面。云诗羽弯腰捡起来,趁着唐晨没注意看了一眼。 一块不大的木牌上印着几个小字,云诗羽看完以后,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了一旁,手心中的木牌也碎成了两块。此时,唐晨已经张开了双眼,“看起来我没有福气啊。诗羽,刚才好像听见你旁边有声音,是不是捡到了牌子啊?” 云诗羽木讷的点了点头。 “写的什么啊?给我看看?”唐晨说着就把手伸向了云诗羽的手掌,眼看就要碰到牌子的时候,云诗羽猛然推开了唐晨,“不给你看!” 唐晨看着云诗羽脸上的怒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将手伸回,“不给看就不给看!” 云诗羽坐在一旁,紧紧地抓着手中已经分为两半的牌子,牌上刻着八个小字:已获深情,何得厮守。 不知过了多久,云诗羽渐渐缓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的唐晨,发现唐晨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云诗羽俏脸一红,连忙将头转了过去,至少现在,我还能陪在他身边。。 两个人携手走出了寺庙,此时已到午时,二人决定去一家餐馆吃个午饭。 饭馆人很多,唐晨二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点好菜后,二人坐下来闲聊。 “兄弟们,快点吃,待会还要继续搜捕那个唐晨呢。城主亲自下了命令,活捉唐晨,赏金一百两;杀了那小子,赏金还有五十两呢。” “大哥,你就放心吧,哥几个肯定先抓到那小子。” 隔壁桌几个衙役的交流传到了二人耳中,云诗羽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昨日那个老板见到唐晨那么慌张。她示意唐晨把剑藏起来,二人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吃菜,一边观察几个人的动静。 几名衙役吃完饭正要出门,无意间看见了角落的唐晨。 “大哥,你说那个小子,像不像通缉那个人啊。” 为首的一名衙役慢慢向前走,“小子,把头转过来!” 唐晨依然在吃菜,没有理会衙役的命令。旁边客人纷纷看向了唐晨二人,有些人甚至已经趁机跑了出去,留下无奈的餐馆老板。餐馆老板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己一个小店,怎么惹得起这帮衙役,现在他只希望衙役们能赶紧走。 “小子,我让你把头转过来!”衙役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明显的不满,跑出去的客人更多了,餐馆老板心中叫苦不迭。 唐晨已经握住了手里的剑,他现在不动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有云诗羽在。唐晨在等待,若是衙役发现了自己,只得带着云诗羽强行突围。唐晨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若是在这里杀了这几个衙役,他就立刻带着云诗羽从城门突围出去。 “这位大哥,我男人是个聋子。”云诗羽已经站起了身,面容恬淡。 “聋子?姑娘,我看你长得挺俊俏的,怎么嫁了个聋子。”衙役好像相信了云诗羽说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爹和他爹是好友,出生前就已经指腹为婚了。”云诗羽面容平和,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了。 “不过,聋子也不行!今天,这聋子,大爷我就是觉得有问题。”说着,衙役就快步像着唐晨走了过来。 看着衙役就要走到唐晨身边,云诗羽立刻迎了上去,从兜里拿出两个银锭,放到衙役手中。妩媚一笑,贴到衙役身边,“大人,何必在乎一个聋子?” 云诗羽本就面容精致,身材姣好,再加上妩媚一笑,顿时吸引了衙役的注意,衙役抓着云诗羽的手,“是我鲁莽了。” 第三十六章 深情不负 云诗羽控制住心中的厌恶,嘻笑着说,“大人,这是我家住址,今夜可有兴趣,与我说说话?” “好,好,好。”衙役依然在把玩着云诗羽的手。 云诗羽把手从衙役手里抽出,退到桌子旁,又是妩媚一笑,“那大人,民女可就先吃饭了。” “好,好。今夜,咱们好好聊。”衙役说着就带队离开了。衙役本来在听到云诗羽说唐晨是聋子的时候,目标就已经不在唐晨身上了,如今云诗羽主动投怀送抱,衙役心中自是非常满意,也就不再纠缠了。 唐晨看到云诗羽坐下,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小二,那点酒来。” 云诗羽看见唐晨不理会自己,还要酒喝,也是气愤,“你受伤了不能喝酒,不知道吗?不要命了?” “还不用你管。” 云诗羽察觉到唐晨话语中的不满,“我帮了你忙,你还对我不满,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啊?” “我不用你帮忙,他们敢过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几个人你能杀,几十个,几百个呢?”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也不用为了我,让自己被那些垃圾欺负。” 听到唐晨的话,云诗羽方才明白唐晨为何生气,虽然唐晨语气很让云诗羽不满,但是心中却有着一股暖流流过。这么多年,云诗羽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无论是苦是甜,都没人能与她分享。而自从她救了这个少年回来,尽管少年经常会捉弄她,但是不经意当中,云诗羽已经把唐晨当做了自己的依靠。 今日,云诗羽在庙中祈福时,就是希望自己和唐晨能有一段长久的情缘。结果看到八个字时,云诗羽发现,这个给了自己依靠的人,却最终也会离自己而去。 想到这,云诗羽的心情也有些低落,“我也是想能为你做点事。”或许是心中难过的缘故,云诗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疼,看着这样的云诗羽,唐晨也渐渐平静下来。 “云姑娘,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逃出这座城,回到我的军营。”唐晨抓住云诗羽的手,“回到那里,就没有人能够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等到这场仗结束,你就跟我住到龙云府,也不用天天出去问诊,咱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玩。” 看着少年炽热的眼神,云诗羽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跟着唐晨离开,待在他身边,她很开心。但她明白,此时铸锋关戒备森严,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唐晨身上还有伤,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思前想后,云诗羽拒绝了唐晨的提议。 “我不能走。” “为什么?” “带上我,你逃出去很难。况且这是我的家,我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着,云诗羽的眼角有几滴晶莹留下。 “唐晨,我知道你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现在已经开始搜捕了,你赶紧离开吧,咱们萍水相逢,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云诗羽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唐晨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发呆。唐晨没有想到云诗羽竟然不愿意跟自己走,唐晨对云诗羽的感情很模糊,他也不知道在自己心中,云诗羽对他意味着什么。可云诗羽拒绝了唐晨的时候,唐晨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唐晨拿起酒,一碗接着一碗喝下去,不知喝了多少,唐晨两眼一黑,便瘫倒在桌子上。嘴里呢喃着:诗羽,诗羽…… 云诗羽跑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道士,嘴里念叨着云诗羽听不懂的话。 看到云诗羽,道士拦住了她,“姑娘,可要算上一卦?” “不用了。”云诗羽心情低落,并不打算理会。 “已获深情,何得厮守。” 道士的话回响在云诗羽的脑海里,云诗羽连忙走回到道士面前,“晚辈方才无礼,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莫怪。” “哈哈哈,无妨无妨。”道士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口大笑。 “前辈方才说为小女子算卦,不知前辈算到了什么。” “他不是寻常人,跟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说罢,也不待云诗羽,道士便已经消失了人群中。 唐晨酒醉醒来,打算离开餐馆时,发现云诗羽坐的位置上有两块木牌。唐晨过去拿了起来:已获深情,何得厮守。看着两块木牌,再想到今日云诗羽的种种表现,唐晨心中生愧,拿着木牌便跑出了酒馆,他要找到云诗羽,告诉她,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唐晨跑遍了周围的街巷,却依然没有发现云诗羽的身影。夕阳映照下,一个男孩靠在一个棵树下,显得很落寞。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少女动听的声音出现在唐晨的耳畔,他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抬起了头。斜阳下,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出现在唐晨的视线里,唐晨急忙站了起来。 男孩和女孩静静的对视着,一切情感,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唐晨冲上前抱住了云诗羽,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他再也不会丢掉这个女孩了。 这是唐晨第一次主动拥抱云诗羽,与当初拥抱袁冰时不同。这一次的拥抱并没有安慰,也不是什么许诺,只是一次情感的表达。 “你还是真的傻,一个木牌有什么好信的。”唐晨拿出了在餐桌上发现的木牌,递给云诗羽。 “是,以后不会相信了。”云诗羽拿过木牌,拉着唐晨的手,走到了江边,将木牌扔进了江中,“以后,我可就赖在你身边了。” 有些时候,有些人,只是因为错过了最初的开始,就失去了一切。 云诗羽拉着唐晨的手,两人一同向着云诗羽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发现大门已经开了,云诗羽顺着门缝往里看,发现了白天在餐馆遇到的衙役。 唐晨示意云诗羽闭上眼睛,拿出血殇剑,飞身刺向衙役。衙役还没等抽出剑,就已经失去了双臂。唐晨冷冷一笑:“你还没有资格摸她!” 唐晨没有更多的动作,又一剑斩出,一声哀嚎过后,衙役死在了院落里。 收拾好衙役的尸体后,二人坐在院落里,看着天上的圆月,“诗羽,我在这里待得很久了。我怕师傅担心,明天夜里,咱们就潜出城去。” 第三十七章 洛城沦陷 李文松和白隐向着陈国进发,一路上雪地,行军速度并不快。等到兵马到达边境时,前方传来消息说,北域狼王已经发动进攻了。二人立即加快行军速度,最终在洛城,两军相遇。 北域狼王带着五万兵马,兵临洛城,李文松命令金木弓兵在城墙上进行射击,其余人闭关守城,不与北域狼王正面迎击。 狼王几番挑衅无果后,就率兵撤退了。城里的守军都在欢呼,只有白隐和李文松发现了蹊跷。 “前辈,师傅临行前告诉我。北域狼王极其阴险狡诈,是个绝对不能小看的对手,可眼前的狼王,却这么快就撤退了。我怀疑其中有诈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北域狼王和莫柯应该是听一个人指挥。”李文松并没有将当初的事讲给白隐,“而现在在那个人的指挥下,我们的力量被分割牵制,一方有难,另一方根本来不及支援。” 李文松叹了口气,“如果我是敌方主帅,我一定会想办法全歼我们或者是风陌。而在没有这样的办法时,为了保存兵力,他们可能并不会轻举妄动。” “那前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咱们做的,只有等。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想全歼的,一定是我们。陈国西接离国,南通帝都,是飏羽北方的门户。如果他们攻陷了陈国,颠覆帝都的可能性就更多一点。” 李文松拍了拍白隐的肩膀,“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你师傅,战胜莫柯。咱们需要拖住狼王的脚步,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都必须做到!” “报!白将军,李将军,狼王攻城了!” “什么?”李文松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他很清楚,狼王若是来进攻,就一定是找到了全歼的办法。李文松已经想到,在那种人的带领下,狼王一定会找到办法,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狼王的进攻来的如此快。 李文松和白隐迅速来到了城墙上,看见距城墙十里的地方,狼王正带着部队集结。 狼王的部队中不断有白点聚集在一起,这些白点飞快的向着洛城城墙冲来。随着白点不断靠近,李文松逐渐看清了白点的身形。 “是狼!”一头头白狼飞快的向着洛城城墙直冲,奇怪的是,除了飞快移动的狼,狼主并没有发动进攻。 “放箭!”李文松下令金木弓兵射击地面上的那些狼,结果弓箭射到那些白狼身上,全部被反弹了出去。金木弓兵的箭弩并不能洞穿白狼的身躯。 白狼在不断的靠近,已经只距离城墙两里了。 又是一轮弓箭射出,结果依然是被弹开。那些白色巨狼,逐渐清晰的出现在每一个守关将士的视线里。 白狼身躯庞大,已经比马还要高,它们四只为一队,扛着巨大的圆木向着城墙撞了过来。 随着剧烈的撞击声响彻在洛城城墙的上空,每个人的脸色都开始变了,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害怕了。再白狼这样的冲撞下,不出半天,洛城的城墙就要被攻破。 那比马还要高大的巨狼,一旦进入洛城,洛城的百姓将会被疯狂捕食。李文松不知道狼王如何控制了这些巨狼,但李文松看到了巨狼眼中的饥饿,如若洛城沦陷,这里无疑将沦为巨狼的捕猎场。 “传我号令,洛城城内百姓立即向南撤退。”李文松看着那些白色巨狼,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可以战死,但不能拉着这些百姓陪葬。 李文松认为,北域狼王等的雪,应该就是为了这些白色巨狼的移动,只要百姓推到没有雪的地方,这些巨狼就无法威胁到百姓的生活。 思虑一番后,李文松让白隐带兵撤退,自己率少量松阵兵迎击狼王。 白隐并不愿意抛弃李文松独自撤退,结果李文松告诉白隐,只有给风陌拖够足够的时间,飏羽王朝才有救。看着李文松坚毅的眼神,白隐知道,李文松的牺牲,无疑是要拖延狼王进攻的脚步。 当白隐带着最后一批兵马撤退出洛城的时候,洛城北边传来了一阵巨响,在巨狼不断撞击下,早已不堪重负的城墙轰然倒塌,一时,杀声震天! 白隐双眼微红,向着北方咆哮。 狼王带兵杀进了洛城,松阵兵迎了上来,这些李文松精心训练多年的部队,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现出他强大的战斗力。每一个松阵兵,都可以对抗一名以上的狼王士兵。 狼王看到松阵兵顽强的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势,命令自己的士兵撤退,随后,近百头的巨狼闯进了松阵兵的防御中。 它们有着坚强的皮毛作为阻挡,松阵兵手中的刀剑无法刺穿它们的身躯,一个个松阵兵倒下了,鲜血激发出了巨狼的兽性,它们冲向松阵兵的速度更快了。 每一次巨爪拍出,都有一个松阵兵倒下,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知道,今日他们的牺牲,定能换来将来家人,国家,飏羽朝的平安。 松阵兵们使用了他们最后的杀手锏,松芒阵。这是平常松阵兵对付骑兵的方式,松阵兵队伍中最靠前的人靠自己的身躯组成了一片陷阱,陷阱之中,是松阵兵的长矛。 曾经面对一支骑兵时,松阵兵被击倒很多人,但他们没有就此结束,每一名放倒的士兵都在拿出了尖刀紧握在手,没有一匹马经过,他们就砍断敌人的马腿,有很多马倒下,也有很多人不断被践踏,但他们依然握着刀,依然等待着下一次砍断马腿的机会。 这就是松阵兵,屹立不倒! 今天,面对巨狼,松阵兵又一次使用了这套阵法,先出去的人被巨狼撤碎了身体,却依然拖着仅剩一大半的身躯刺向了巨狼,一只只巨狼倒下了,可倒下的松阵兵,是巨狼的数百倍。 李文松是最后一个活着的松阵兵,左手已经在刚才被狼扯去了,血不断的喷涌而出,他的身躯不断晃动,手却在紧紧握着刀。 “李将军,投降吧,我狼王敬你是个英雄。” “既已拔剑诩护国,怎可退却降逆贼。”李文松凭借最后的力气,拿着刀冲向了狼王。 狼王叹了口气,拂一拂手,身边的巨狼向着李文松冲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不死不休 鲜血染红了洛城的雪地,昔日的帝国将星,用自己老迈的身躯拖住了狼王进攻的步伐,为白隐的撤退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李文松的身躯被巨狼啃食干净,狼王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微微动容。这位飏羽的老将,本已隐居多年。这一次,为了飏羽的安危,重新挂帅,纵然尸骨无存,也没有丢掉飏羽的脸面。 狼王走到李文松最后一块躯体被吞食的地方,微微鞠了一躬,便继续踏上了向南征讨的战场。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撤退,他还记得李文松的嘱咐,一定要带着兵马推到没有雪的地方。狼王没有了巨狼的帮助,就无法对抗飏羽的大军。 看着天空不断飘飞的大雪,白隐的心头渐渐笼上了一层阴霾。今年的雪,似是在帮助狼王,陈国十四城,无一不是大雪纷飞。 飏羽的大军带着逃亡的百姓,行军的速度一减再减,与狼王的距离不断拉进,死亡的恐惧开始弥漫在陈国民众。 有人开始停下了,在这数百年未曾出现的大雪下,人们心中的热火渐渐熄灭,他们坐在地上,喝掉身上仅剩的酒,看着不断靠近的狼王部队,却麻木的待在原地。一阵风掠过,鲜红的血混合在飘扬的大雪中,不知所踪。 白隐不断催促着前行的人群,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部队不断走着,走着,看到的却依然是永无止境的雪地。他仿佛已经能够闻到巨狼身上的恶臭,一支支部队被派了出去,看着他们坚毅的脸,白隐却越发的绝望,来时接近三万的兵马,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又一个深夜,白隐率军停在了北皇城。聚在火堆附近的士兵,或是默默吃着东西,或是望着火光发呆。营地里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支部队已经没有伤员了,在白天派出的最后一支部队,是阵中伤员组成的。他们知道自己拖累了部队,面对狼王的追击,伤员是没有资格存活的,一名名伤员慢慢聚集到一起。 为首的士兵走到白隐面前,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留下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一支已经丧失了大半战斗力的部队,互相搀扶着向着敌军前进。 他们已经无法对狼王造成影响,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躯和血肉喂养狼王手下的巨狼,试图通过这样的办法减缓狼王前进的步伐。 他们可能成功了,今日落山前,狼王并没有追上白隐的部队。 搓了搓冻伤的手,白隐走到了一束火光前面。坐在地上,看着微微摇曳的火光,白隐笑了,或是自嘲,或是无奈。白隐的笑声越来越大,静谧的夜空也因此打破,士兵们看着眼前年轻的将领,目光中满是失望。 白隐停止了笑声,慢慢走到兵士前面:“兄弟们,我白隐,是个废人。我没有抵挡住狼王的进攻,陈国的土地正在一步一步的沦陷。” “我曾经想当一名将军,想像我师傅一样厉害,拔剑慑四域,收剑镇国安。可我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跟大家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抵挡狼王的进攻。我只是比你们幸运,成了师傅的徒弟,才能担任一军之将。” “可惜,我辜负了师傅对我的期望,也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实话说,面对狼王,我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我第一次参军打仗。我没有任何策略,我只会带着你们逃跑。已经有很多人,为了我的逃跑,在这茫茫雪地中粉身碎骨。” 白隐不断的笑着,看起来有些癫狂,言语中却满是苦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征战多年的狼王,已经失去了一切方向。对于他来说,现在无论去哪里,都只不过是逃跑罢了。 当初面对伍晨时,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自己面前被敌军杀死,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有逃跑;初次面对狼王时,李文松带着三千兵马留了下来,而他,还在逃;现在,依然有一支支小队,不断迎敌,而他,依然在逃。 “将士们,曾经我的恩人,与我并肩作战。我们面对了一个很强大的敌人,我的恩人,孤身一人冲了过去,纵然惨败,他没有退。我记得他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冲了上去,直到最后,他被鲜血包裹,彻底失去了生机。” “而那时的我,却只是目睹了他的死亡,什么都没有做。看着他的身躯彻底倒下,我逃跑了,我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我想,他一定会嘲笑我吧。” “李文松前辈,我一直不喜欢他。他总是不说话,我一直以为他在高傲。结果,我错了,前辈他是真正的英雄,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这个懦夫。” 白隐依然在笑,可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他慢慢拿出酒壶,猛猛的灌了一口。 “兄弟们,我决定了。我不要再做懦夫了,这一次,我用自己的生命,来让你们当一次逃兵。” “明天,我会留在这里,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兄弟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飏羽的荣耀!如果你们逃走了,碰到了风陌将军,请告诉他,白隐未能守护陈国,只得以死谢罪!” 少年停下了诉说,眼神中燃起了火光,好像要焚尽周围的白雪。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一个士兵缓缓走出了部队。 白隐愣了一下,走到士兵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目光相对,随即放声大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一个个士兵站了起来,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欲望。火光微微摇曳,这支不足两万人的部队,面对十万狼王军队,放弃了逃跑。 或许,他们没有人能够生还,但是,再也没有人畏惧。 狼王欠他们的,是时候拿回来了!他们要与狼王,不死不休! 第三十九章 城门受阻 “今晚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之前,我想去个地方。” “又不是不回来啦,等到风伯攻下了铸锋关,我们还会回来的。” “我就是今夜想去看看。” 云诗羽抓着唐晨的手,纵然她现在跟在唐晨身边,但她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走散的。木牌的预示,从来没有错过。她的希冀,也只是能跟唐晨多待一段日子就够了。 “那咱们去哪?咱们一定要在今天夜里,想办法偷溜出去。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停留的越久,我们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咱们现在去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然后直接去城门,想办法溜出去。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唐晨做不到拒绝云诗羽,只能安慰自己,一定能成功逃出去的。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立刻出发了。一路上唐晨不断追问云诗羽要去哪里,云诗羽却只是笑一笑,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繁华的街巷,来到了一座小山附近。 “跟紧我,这里很容易走错路的。” 说完,云诗羽就向山上走去。,小山上面,杂草和野花覆盖了一切,云诗羽不断的拨开左右的杂草,一深一浅的向着山上走去。 月亮很圆,照在山上却依然有一丝诡异,云诗羽却没有任何畏惧,继续向山上走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座墓碑旁边。 “这就是抚养我的奶奶的墓,他刚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钱来修建一个墓碑,只得带着奶奶的尸体,葬到了这片山丘。” “奶奶生前很喜欢这里。她也经常会带我来这里,采很多很多的药草。奶奶去世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垮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在奶奶的墓前,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我哭累了,然后就睡在了这里。那天天下着雨,我看到奶奶过来抱住了我,还问我为什么下雨天要跑出来玩。” “我想伸手去抱奶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云诗羽满满地讲述着,声音十分平静,不带任何情感。唐晨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唐晨第一次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大笑的女孩,原来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天空慢慢下起了小雨,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但谁都没有动,少女依然在讲述着,唐晨也在一旁听着。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云诗羽拉着唐晨,跪倒在了墓碑前面。 “奶奶,我已经有新的人保护我了,你不要担心我了。”云诗羽拉着唐晨的手,眼角已经积满了泪水。 “奶奶,你放心,我会保护云诗羽一辈子。”唐晨看着云诗羽,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温暖着云诗羽孤寂冰冷的心。 云诗羽拥抱住了唐晨,放声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或是为了自己要一段时间见不到奶奶;或是为了自己眼前这个人;亦或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能有一个人长伴。不过,这些对她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云诗羽诉说完心中的话,准备和唐晨一同下山。令她没想到的是,唐晨抱起了自己,沿着方才走过的山路,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方才上山时,云诗羽不断用手拨弄前方的路,双手早已被割伤,鲜血染红了手掌,路上的杂草也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了几道血痕。 原来他都知道。被抱在怀中的云诗羽,泪水又一次沾湿了眼眶。 二人下山后,立刻按照计划,迅速来到了城墙附近。 城墙附近的士兵大概有三十人,每一人都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相较于当初唐晨遛入铸锋关内时的布防,现在城门前的把守,可谓是万无一失。 唐晨紧紧抓住云诗羽得手,心跳开始加快。今夜,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若失败,等待他们的,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唐晨慢慢靠近城门附近。二人全部屏住了呼吸,认真观察着城门护卫队的动静。 三十名城门护卫队分为三组,第一组在城门在一百米左右巡视,他们在不断的走动,观察四周的动静。第二组则是在城门前,守护着城门,想要出城门,就要杀掉他们所有人。第三组则是在城门的机关处,他们把守着出入口的闸门,若是不攻破这里,他们依然无法出城门。 第一组对于唐晨来说比较好应付,他们比较分散,唐晨可以一个一个偷袭,但是第二组和第三组就比较麻烦,他们十人一组,而且装备精良,唐晨从他们的身上能感觉到,这一定是精锐部队构成的。 唐晨不仅要自己逃出去,还要带上云诗羽,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以采取直接杀掉所有人的办法,因为他担心云诗羽会受伤。 唐晨把云诗羽留在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自己偷偷的走向第一组一个护卫,很快,他就来到了这名护卫的身后。他轻轻的拍了拍护卫的后背,护卫匆忙回头,却还没有能够发出声音,就被唐晨捂住了嘴。唐晨本想拔出血殇剑,一剑刺死这个护卫。但害怕剑光引起其他人警觉,只得打晕了这名护卫,拖着他回到了云诗羽身边。 “你怎么把他拖这里了?”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刚才发现,他们这三组,是不断调换位置的,现在这一组在外围观察四周,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去看守城门。” “那你想怎么做?” “我会再去干掉一个护卫,然后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等到我们严这一组换去看守城门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全部干掉,城门内的人,咱们在外面并不能看清,那同样,我在里面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清。杀了他们之后,我去杀了那十个看守城门机关的人,你就在城门那里等我。城门一开,立刻跑出去,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向,向着我们的军营跑去。” “那你怎么办?” “我干掉那十个人,破坏掉城门机关,就立刻去找你。” 第三十九章 城门受阻 “今晚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之前,我想去个地方。” “又不是不回来啦,等到风伯攻下了铸锋关,我们还会回来的。” “我就是今夜想去看看。” 云诗羽抓着唐晨的手,纵然她现在跟在唐晨身边,但她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走散的。木牌的预示,从来没有错过。她的希冀,也只是能跟唐晨多待一段日子就够了。 “那咱们去哪?咱们一定要在今天夜里,想办法偷溜出去。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停留的越久,我们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咱们现在去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然后直接去城门,想办法溜出去。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唐晨做不到拒绝云诗羽,只能安慰自己,一定能成功逃出去的。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立刻出发了。一路上唐晨不断追问云诗羽要去哪里,云诗羽却只是笑一笑,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繁华的街巷,来到了一座小山附近。 “跟紧我,这里很容易走错路的。” 说完,云诗羽就向山上走去。,小山上面,杂草和野花覆盖了一切,云诗羽不断的拨开左右的杂草,一深一浅的向着山上走去。 月亮很圆,照在山上却依然有一丝诡异,云诗羽却没有任何畏惧,继续向山上走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座墓碑旁边。 “这就是抚养我的奶奶的墓,他刚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钱来修建一个墓碑,只得带着奶奶的尸体,葬到了这片山丘。” “奶奶生前很喜欢这里。她也经常会带我来这里,采很多很多的药草。奶奶去世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垮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在奶奶的墓前,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我哭累了,然后就睡在了这里。那天天下着雨,我看到奶奶过来抱住了我,还问我为什么下雨天要跑出来玩。” “我想伸手去抱奶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云诗羽满满地讲述着,声音十分平静,不带任何情感。唐晨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唐晨第一次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大笑的女孩,原来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天空慢慢下起了小雨,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但谁都没有动,少女依然在讲述着,唐晨也在一旁听着。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云诗羽拉着唐晨,跪倒在了墓碑前面。 “奶奶,我已经有新的人保护我了,你不要担心我了。”云诗羽拉着唐晨的手,眼角已经积满了泪水。 “奶奶,你放心,我会保护云诗羽一辈子。”唐晨看着云诗羽,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温暖着云诗羽孤寂冰冷的心。 云诗羽拥抱住了唐晨,放声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或是为了自己要一段时间见不到奶奶;或是为了自己眼前这个人;亦或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能有一个人长伴。不过,这些对她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云诗羽诉说完心中的话,准备和唐晨一同下山。令她没想到的是,唐晨抱起了自己,沿着方才走过的山路,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方才上山时,云诗羽不断用手拨弄前方的路,双手早已被割伤,鲜血染红了手掌,路上的杂草也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了几道血痕。 原来他都知道。被抱在怀中的云诗羽,泪水又一次沾湿了眼眶。 二人下山后,立刻按照计划,迅速来到了城墙附近。 城墙附近的士兵大概有三十人,每一人都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相较于当初唐晨遛入铸锋关内时的布防,现在城门前的把守,可谓是万无一失。 唐晨紧紧抓住云诗羽得手,心跳开始加快。今夜,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若失败,等待他们的,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唐晨慢慢靠近城门附近。二人全部屏住了呼吸,认真观察着城门护卫队的动静。 三十名城门护卫队分为三组,第一组在城门在一百米左右巡视,他们在不断的走动,观察四周的动静。第二组则是在城门前,守护着城门,想要出城门,就要杀掉他们所有人。第三组则是在城门的机关处,他们把守着出入口的闸门,若是不攻破这里,他们依然无法出城门。 第一组对于唐晨来说比较好应付,他们比较分散,唐晨可以一个一个偷袭,但是第二组和第三组就比较麻烦,他们十人一组,而且装备精良,唐晨从他们的身上能感觉到,这一定是精锐部队构成的。 唐晨不仅要自己逃出去,还要带上云诗羽,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以采取直接杀掉所有人的办法,因为他担心云诗羽会受伤。 唐晨把云诗羽留在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自己偷偷的走向第一组一个护卫,很快,他就来到了这名护卫的身后。他轻轻的拍了拍护卫的后背,护卫匆忙回头,却还没有能够发出声音,就被唐晨捂住了嘴。唐晨本想拔出血殇剑,一剑刺死这个护卫。但害怕剑光引起其他人警觉,只得打晕了这名护卫,拖着他回到了云诗羽身边。 “你怎么把他拖这里了?”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刚才发现,他们这三组,是不断调换位置的,现在这一组在外围观察四周,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去看守城门。” “那你想怎么做?” “我会再去干掉一个护卫,然后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等到我们严这一组换去看守城门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全部干掉,城门内的人,咱们在外面并不能看清,那同样,我在里面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清。杀了他们之后,我去杀了那十个看守城门机关的人,你就在城门那里等我。城门一开,立刻跑出去,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向,向着我们的军营跑去。” “那你怎么办?” “我干掉那十个人,破坏掉城门机关,就立刻去找你。” 第四十章 心有灵犀 唐晨向着第一组另一个士兵,慢慢的靠了过去。 刚下过雨,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消散。趁着月光被乌云阻挡,唐晨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了士兵。紧紧捂住士兵的口鼻,唐晨在士兵的背后将他压倒在地上,僵持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士兵终于没了动静,唐晨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慢慢将士兵拖了回去。 回到云诗羽身边的时候,云诗羽已经换上了士兵的盔甲。看到唐晨在自己的面前脱下上衣,云诗羽不禁俏脸一红,“你快点!” 二人换好了衣服后,唐晨还在云诗羽的脸上摸了几把土,掩盖住云诗羽白皙的俏脸。二人慢慢走到第一组士兵的活动范围,两人渐渐拉开了距离,装作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个时辰,镇守城门机关的第三组来到了这里,第一组的人开始逐渐汇聚到一起,唐晨和云诗羽走在队伍的最后,两人开始向着城门前进。 云诗羽以前只是个医师,走在队伍当中,她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看着城门不断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云诗羽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云诗羽的肩膀上,“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月光照在唐晨的脸上,尚未摆脱稚气的脸庞带着自信的微笑,少年轻柔的话语平抚了云诗羽紧张的内心,云诗羽的身躯不再颤抖,脸上的坚定也代替了心头的慌张,只要能跟他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十人来到了阴暗的城门下,除了两个火把有着淡淡的火光摇曳,被城墙阻挡住月光的城门此时几乎没有任何光亮。看着眼前的环境,唐晨心中的胜算又多了一份。十人按照次序站好,没有人发现唐晨和云诗羽的不同,在他们看来,这依然是寻常的一天。 周围的士兵站了一阵儿,就开始松懈了,几个人已经坐在了地上,聚集在一起交谈着。唐晨缓步走到云诗羽面前,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她,云诗羽立刻向着城门边角靠了靠。 唐晨若无其事的走到几个坐着的士兵前,听着他们相互讨论,唐晨在计算周围士兵的分布。对于面前这八个士兵,唐晨可以十招之内全部杀死,但如若有一个人稍微拖延了唐晨,云诗羽就很有可能受伤,这是唐晨绝对要避免的。 观察一番后,唐晨发现,周围的八个士兵,有两个站在一边盯梢,一旦发现有人来就会立刻提醒其他人,剩余的六个士兵聚成一圈,拿出怀中不多的银锭,开始赌钱。 眼前的形势变得对唐晨不利起来,对于正在围坐在一起赌钱的几个人来说,云诗羽和唐晨的存在有些突兀。在唐晨观察,这些人平常应该经常一起赌钱,而今日突然有两个人不赌了,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赌钱的人为了能看清,靠近了城门边角的火把,这样距离云诗羽已经很近了。如果唐晨现在拔剑,极有可能云诗羽会被士兵抓住。 唐晨慢慢拿出腰中的酒,走到相对漆黑的地方,拿出火树毒藤,让火树毒藤的毒液融入到酒当中。然后慢慢走回到赌钱的几人身边,背着火光,拿出自己的酒。 “兄弟们,我这里弄了点好酒。”说着将酒壶扔到了几人中间。 其中一个士兵拿起了酒壶,拍了拍唐晨的肩膀,“小李,真懂老哥我啊。” 唐晨呵呵一笑,“那个,我们去换哨,兄弟们好好喝啊。” 唐晨走到云诗羽面前,“咱们去换哨。”一边用眼睛示意云诗羽,云诗羽心领神会。紧紧跟在唐晨的身后,向着一旁盯梢的二人走去。唐晨边走边用余光观察着赌钱的几个人,唐晨递出的酒壶早已在她们手中转了一圈,看似一滴酒都没有留下。 两人来到盯梢二人的旁边,其中一人已经回头看到了他们,转过头拍了一下另一人的肩膀,示意那个人该换哨了。唐晨趁着这人转头的时间,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剑光一闪,士兵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另一名士兵看到眼前的情况,刚想准备抽剑迎击,就被唐晨又一剑刺死了。 剑光刺破了城门下的黑暗,围坐赌钱的六人拔出腰间的剑,唐晨却收起了血殇,微微一笑,嘴唇微动,“你们,已经死了。” 六人想要起身攻向唐晨,却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第一个喝下唐晨酒的人,嘴角已经缓缓流出了鲜血,几个人张开嘴好像在喊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慢慢的,六个人已经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看着眼前的六人,云诗羽也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唐晨。她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霸道的剧毒,这六个人中了这毒,竟然彻底的失去了一切能力,只能安安静静的等死。云诗羽的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里庆幸原先他受伤的时候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 唐晨看着云诗羽,微微一笑,“我的毒,只会对敌人使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秘密。” 云诗羽按照唐晨的要求回到了城门旁边,而唐晨则是慢慢地靠近了城门机关。按照唐晨的估算,新一轮换位大概在一炷香左右,他必须尽快解决掉城门机关处的十个人,否则外围巡视的十个人就会发现独自在城门边的云诗羽。 乌云已经散去了,夜空中的圆月照映着城墙附近的草木,一个人影在其中不停的闪动,很快,他就看到了城门机关。唐晨没做思考,直接拔剑冲出,守护的士兵可能没有想到会有人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飞身而出的唐晨,并未来得及做反应,就有一人死在了血殇剑下。 唐晨负剑而立,九人将他团团围住,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慢慢走出,阴鸷的脸上带着一个明显的刀疤,月光照映下显得有几分狰狞,“就算你有些本事,今日你敢来这里,就是你的死期。” 第四十一章 故技重施 “布阵,十面绝杀阵,动!”刀疤士兵下达了命令,九个人开始围着唐晨移动起来,很快,唐晨的周围好似遍布了人影,不时从阵中出现一道剑光,直逼唐晨。 唐晨握住手中的剑,一边阻挡阵中的进攻,一边思考破阵的方法。九命士兵在刀疤士兵的指挥下,不断收拢,攻向唐晨的剑光也越来越盛。 唐晨竭力阻挡,却依然被阵所伤,几道清晰的剑痕留在唐晨的盔甲上。 “敢闯这城门,你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刀疤士兵的声音在阵中传来,“十面绝杀阵,冲!” 只见阵中的人影不断晃动的同时,总会有两人从阵中出现,直击唐晨,一击不中,二人便速退入阵中,同时又有两名士兵攻向唐晨。一轮一轮的攻击不断袭来,唐晨的抵挡已经开始缓慢了起来,一道道剑光闪过,唐晨身上的伤口开始溢血。 唐晨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左肩被刺中了一剑。看到唐晨受伤,刀疤士兵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阵中,“十面绝杀阵,杀!”瞬间,九名士兵的身影从阵中浮现,九道剑光,从九个方向一同攻向了唐晨。 砰!九个身影倒飞了出去,唐晨捂住受伤的左臂,身躯轻微的摇晃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受了伤,你怎么可能破得开完美的十字绝杀阵。”刀疤士兵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在最后交锋的一瞬间,唐晨用一人之力,破了他们的十面绝杀阵。受阵的反噬和唐晨剑势的攻击,除了刀疤士兵外全部陷入昏迷,而刀疤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很简单,十面绝杀阵,缺一不可。如果你们今天没被我偷袭掉一人,恐怕我真的走不出这个阵了。”唐晨慢慢走到昏倒在地的几人身边,用掌中剧毒彻底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唐晨从刀疤士兵的衣服中找到了启动城门机关的钥匙,就在他开始准备打开城门机关的时候,城门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远处马蹄声正在飞快靠近。 唐晨害怕云诗羽受到伤害,立刻开启了城门机关,向着城门飞奔而来。 来到城门当中,唐晨看到了十个士兵,却没有发现云诗羽的身影。唐晨立刻紧张了起来:方才被十面绝杀阵拖了太久,难不成云诗羽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唐晨立刻拿着血殇剑向对面十人冲去,直接起手就是最强招式血月斩,瞬间两个士兵就被唐晨夺走了性命。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城门,给我拿下!”一个脸色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了唐晨的视野中。 除去方才被杀的两名士兵和黑脸大汉以外,剩下七名士兵立刻冲向了唐晨,唐晨也不回避,用更犀利的攻势予以还击。 一阵搏杀过后,唐晨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而七名士兵则通通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阵凌厉的寒风向着唐晨迎面而来。黑脸大汉拿着两个斧头砍向了唐晨,唐晨侧身回躲,躲过了这一砍。 黑脸大汉手持双斧,却极其灵活,一招不中,另一招迅速袭来。唐晨持剑抵挡,黑脸大汉一击接着一击,完全不作任何保留。手中的双斧不断向着唐晨劈砍,面对几番搏杀,身受数伤的唐晨,黑脸大汉下定决心要直接把他劈成两半。 面对黑脸大汉迅猛的攻势,唐晨几乎做不出任何反抗的招式。黑脸大汉手中的大斧带着慑人的力量,震得唐晨手臂微微发麻。唐晨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在唐晨对照中,眼前这个黑面大汉的力量甚至要强于自己的师傅和风陌。 血殇剑微微的震动,剑中的血痕微微沸腾,唐晨感觉到了血殇剑对战斗的渴望。唐晨紧紧握住血殇剑,仔细观察黑脸大汉的攻势。 黑脸大汉并没有固定的招式,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佐以恐怖的力量,气势就非常恐怖。又是一斧砍出,唐晨用血殇剑来挡,随即又是一斧劈下,两把斧头传来的力量牢牢的压制住了唐晨,这一击,黑脸大汉好像是想要彻底击败唐晨。 血殇剑不断地被双斧下压,最终,唐晨终是承受不住,两斧砍下,唐晨侧身回挡,但大斧落得太快,唐晨的右肩出现了一道裂痕,鲜血的不断流出。 唐晨却没有停手,侧身后立刻凝聚剑势,血月斩,带着近乎唐晨现在全身的力量冲向了黑脸大汉。黑脸大汉冷哼一声,面对双肩皆毁的唐晨,现在这一击血月斩,不过是临死前的反扑罢了。黑脸大汉拿出了手中的巨斧抵挡唐晨的血月斩,在将要刺中的时候,唐晨收住剑势,趁势绕到了黑脸大汉的背后。 一剑飞刺,正是当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全力一搏,今日,在面对黑脸大汉的时候,唐晨又一次重现了这个杀招。 黑脸大汉却好似早已料到,另一只巨斧护身背后,用来抵挡唐晨的背刺。可令黑脸大汉没想到的是,唐晨这一次刺击依然是虚招,他借助刺出的力量翻身上跃,左掌猛地轰击在了黑脸大汉的额头上。 唐晨退到大汉十米处的距离跪倒在地,他已经杀招尽出,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不过就算如此,唐晨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这场交锋,他赢了。 黑脸大汉看着眼前的少年,想挥舞双斧劈向他,只需要轻轻一劈,他就能看到唐晨被劈开,可身体却失去了力量,一种无力感在他的身体慢慢出现。嘴角溢出鲜血,看着跪倒在地的唐晨,黑脸大汉直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在上一次被伍晨击败后,唐晨就一直在努力练习,他不断地努力的想要将自己这一招声东击西,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今日与黑脸大汉一战,正是唐晨第一次使出这一招的全部招数,前两次的招式皆是虚招,只为最后自己能将剧毒传到他人身上。 唐晨在风陌口中知道,火树毒藤的剧毒,世间难有敌手。而且由于很少人知道火树毒藤的由来,根本没办法炼制毒药,所以,火树毒藤的剧毒就是唐晨最大的底牌。一切的铺垫,只是为了最后一击。今日之战,唐晨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唐晨稍微恢复了伤势,就开始在周围寻找云诗羽。 “云姑娘,你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 故人重逢 只见方才喝了毒酒死去的士兵中慢慢站起了一个人,她慢慢摘掉了头上的盔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唐晨看到云诗羽从人堆中出现,欣喜万分,不顾身体上的伤,跑到了云诗羽的身边,“云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受伤了。”看着一身是伤的唐晨,云诗羽眼中全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要带上她,唐晨可以不受这么多伤,“都是我拖累了你。” “没关系,参军打仗,受伤不是常事吗?”唐晨撩了一下云诗羽额头前的黑发,“你没事就好。你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啊。” “我刚才站在城门旁边等候,就听见有一群人在慢慢靠近,我想应该是他们来换岗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就躺在地上装成了死尸。方才你出现的时候,我就想站起来,但我怕影响到你,就一直躺在那里。” “你做的很好,咱们赶紧走吧,再晚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谁都别想走!”唐晨的声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唐晨回头去看,身躯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来人正是伍晨,曾经他在伍晨手下就毫无还手之力,幸得他人相救,侥幸逃过一劫,遁入铸锋关,结识云诗羽,如今他带着云诗羽,身上受创多处,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 “你还真是命大,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有死。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谁死还不一定呢!”唐晨冲向了伍晨,目光中带着愤怒,这个人,每次都把自己陷入死地,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惜唐晨身上的伤太重了,面对伍晨这种近乎顶级的高手,唐晨的攻势太过微弱,伍晨只是一挥手便将唐晨重重的甩了出去。 “小子,你很有能力,又有血殇剑。再过十年,你不会比年轻时的风陌差劲,何必这么早来送死呢。”伍晨依然玩弄着手中的剑,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少年和这个娇弱的女孩,根本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唐晨握着血殇剑不说话,身体被甩出的时候又有几根骨头断裂了,此时他能勉强站着就已经是超乎常人了。唐晨眼中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他甚至已经看不清伍晨的具体位置了。 唐晨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云诗羽身边,护在了她前面:“她是无辜的,你放她走。我的命,任你处置。” “不,我不走。”云诗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泪水表达心中的无助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唐晨已经离开了。强烈的愧疚感席卷了云诗羽,云诗羽的身躯微微颤抖。 “我不怪你。”唐晨勉强对云诗羽露出了一个笑脸,“这只是命中注定的,而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听着唐晨的话,云诗羽怔怔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唐晨会这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其势她不知道的是,唐晨根本不知道云诗羽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和唐晨对她的了解,来踩测她在想什么而已。 “你们没有资格向我谈条件!”伍晨终于厌倦了唐晨二人对话,拔剑冲了过去。 唐晨用右手持剑抵挡,左手猛地一掌将云诗羽推了出去。 “快走!去见风陌,让他为我报仇!快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唐晨竭力抵挡着伍晨的攻势,同时对着云诗羽咆哮着。 云诗羽傻傻的看着唐晨,眼上的泪水不断流下。 “走啊!”唐晨还在咆哮着。 云诗羽看着唐晨,最后果断的转过了头,向着飏羽联军的军营跑了过去。 看到已经离开的云诗羽,唐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样去死,也算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伍晨看到逃走的云诗羽,猛然发力,击飞了阻挡的唐晨,向着云诗羽追去。唐晨见状,立刻追上伍晨,开始与伍晨缠斗起来。 伍晨很是惊讶,眼前这个青年,明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的力量,跟还能拖住自己前进的步伐,这青年,必须现在除掉,以绝后患! 伍晨不再追击云诗羽,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眼前这个少年,唐军大将,血殇剑主,决不能放虎归山!一剑刺出,唐晨没有躲避,胸口直接被洞穿。 可唐晨的眼中没有任何痛苦,看着已经消失的人影,唐晨的脸上满是笑意。 伍晨看到唐晨脸上流露出的笑意,心中多了一股无名怒火,又一剑,要向着唐晨刺出。突然,一只弩箭划过,击飞了伍晨手中的剑。 “伍晨,竟敢伤我徒弟!”一道慵懒的声音顺着安静的夜空传到了伍晨的耳中,伍晨的身躯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被那支弩箭洞穿了剑身。又一阵呼啸声传过,一支同样的羽箭又一次呼啸而来,伍晨没了手中的剑,只能看着那弩箭洞穿了伍晨的身躯。 月光下浮现出几个身影,唐晨尽力去看,发现云诗羽在一匹马上,安然无恙,再看向骑马的人,是风陌。唐晨注视着风陌,二人四目相对,最后,唐晨慢慢闭上了眼睛。 风陌驾着马,身后带着云诗羽,右边的马上是一个与风陌岁数相近的人,手中拿着弓,神色自若。 风陌一行人骑马来到了伍晨身边,“伍晨,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 伍晨咬着牙慢慢的从地上怕爬了起来,那支弓箭射穿了他的身躯,却不会让他死亡,射箭的人,更多的是想要给伍晨折磨。伍晨看到前面的众人,当他看到伍晨旁边的持弓男子,脸色阴翳,“我还以为是谁有如此厉害的箭术,原来是你。” 持弓人脸色平静,“这么多年了,你一定长进都没有。” “你!”伍晨的眼眸中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我饶你一命,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将来亲手杀了你!”持弓男子依然平静。袁立下去抱起了重伤昏迷的唐晨,飏羽众人慢慢向着军营前行。 伍晨掰断身上的箭矢,不甘的咆哮回荡在铸锋关的夜空中。 第四十三章 命系七箭 “雨墨,你的箭术可真是有几分师傅的样子了。” “师傅留给我的这七星箭,我就只剩四支箭了。”雨墨话没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样子师傅说的没错,七星箭箭矢全出之日,就是我寿尽之时。” “那将军为何刚才射出了两箭,为何不直接一箭射死那伍晨?” “我刚才只射出了七星箭中的一箭,另一箭是普通箭矢。至于为什么不杀他,是因为我有愧于他。今日之后,我就与他再无瓜葛了。”雨墨依然平静,但眼眸中却闪出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姑娘怎么称呼?”风陌感觉到雨墨的变化,有意引开话题,“你和唐晨又是怎么结识的呢?” “我,我在铸锋关生活,有一天,我回家的路上,看到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就把家带回了自己家,给他治伤,后来,他醒了。再后来,我们想要逃出城,本来他已经杀光了守门的士兵,我们都以为要逃走的时候,伍晨追来了,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唐晨是怎么受了重伤跑进铸锋关的呢?” “他说是有人给他治了伤,但他醒来的时候,救他的人已经不再了。” “还真是有奇遇呢。” 一行人回到了飏羽兵营,来到了袁立的营帐。 袁冰正坐在一角,自从得知唐晨死了以后,袁冰就变得很少说话,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 当她看见袁立怀中抱了一个人的时候,袁冰的娇躯微微颤抖,眼眸中满是惊喜。她跑到袁立身边,看到正在昏迷的唐晨,满身是伤,心中绞痛,“爹,他怎么了?” “去准备点热水,待会还要帮他洗掉身上的血迹。”袁立没有回答袁冰的问题,把唐晨放到了自己平常休息的从床铺上,血渍沾满了床褥。 袁冰听到父亲的命令,立刻准备跑出去去取热水,却无意间瞥见了雨墨身边的云诗羽。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身材样貌皆不输于自己的女孩,袁冰心头没来由的开始烦躁。 袁立立刻运动透骨冰针,开始治疗唐晨的伤。不一会儿,袁立就发现了一件事,唐晨的身体在与自己的透骨冰针做对抗。袁立的透骨冰针是由寒气凝聚成的针,平常治疗时,寒气顺着人体的四经八脉,减缓伤口的溢血速度,并且进行疗伤。 但现在透骨冰针一接触到唐晨的身体,冰针就会不断的消失。一股灼热感从唐晨体内顺着冰针传递到袁立的身上,让袁立并不能使用自己的医术。 “怎么了,袁立?” 袁立冲着众人摇了摇头,收回了透骨冰针,拿出身边的银针,止住了唐晨流血的伤口,起身向营帐外走去,“云姑娘,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唐晨。雨墨,风陌,你们跟我来。” 袁立缓缓叹了一口气,“风陌,这孩子,可能吃下过火树毒藤。” “什么?”另外二人皆是一惊,作为当初的参与者,他们非常清楚火树毒藤是怎么出现的。各种毒物的剧毒,再加上剑火的焚烧,火树毒藤,早已不是俗世之物。这样的东西,被一个孩子吃下去,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这孩子要承受什么。 “我的透骨冰针,并不能进入他的身体。这种情况只有当初清儿拿着火树毒藤的时候发生过。当时,清儿用右手拿着火树毒藤,我用针刺她右手,就遇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提起唐雨清,袁立的眼眸满是痛苦,“但与现在不同的时,我当时的冰针可以刺进清儿的左手。而唐晨,他的四肢百骸中皆有那种熟悉的炽热感。再加上当初他在比武场中,打伤白隐的时候,掌中带着的剧毒,我敢肯定,他吃下了火树毒藤。” “你的意思是?” “我治不了他的伤,只能暂时止住他流血的伤口。能不能痊愈全靠他自己。”袁立摇了摇头,“更关键的是,唐晨身上的炽热感,可能是火树毒藤在焚烧他的脏器导致的。如若没有办法抑制火树毒藤,纵使他现在能够痊愈,将来也会被火树毒藤折磨致死。” “生死有命,若是能渡过这一次飏羽的浩劫。”风陌看着天空的圆月,“我会为他找寻治疗的办法。” “你别动他!”袁冰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交流,一起冲回了营帐中。 回到营帐,只见云诗羽坐在唐晨旁边,手里握着银针,意图为唐晨治疗。而袁冰则紧紧抓住云诗羽的手腕,怒视着云诗羽。 袁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云诗羽生气,她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治好唐晨的伤,可当她拿着热水回到营帐中,看到云诗羽拿着银针为唐晨治疗时,心中就很是不舒服,不希望她能治好唐晨。 “他的伤很重,请你不要打扰我为他治疗。”云诗羽平静的看着袁冰,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父亲都治不好,你怎么可能治得好?”眼前女孩的态度,袁冰心中更是愤怒。 “冰儿,不得无理。”袁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爹!” 袁立没有理会袁冰脸上的不满,走到云诗羽身边,“姑娘,你可有治疗唐晨伤势的办法?” “有。”云诗羽没有看袁立,飞快的在唐晨身上行起了针。袁立在一旁看着云诗羽行针的手法,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更为关键的是,云诗羽这套行针的手法,袁立也可以做出来。但袁立清楚,由于唐晨体内的火树毒藤,导致这套针法无法治疗唐晨的伤。 可同样的针法,随着一针一针不断地刺入到唐晨的身体上,唐晨身体的伤竟然开始慢慢愈合了,这完全是袁立没有想到的。他仔细观察云诗羽行针的手法,发现云诗羽行针时,针身周围同样有一层寒气覆盖,可这寒气,却并没有被唐晨身上的灼热所消融,反而不断进入唐晨的身躯。 约过了半个时辰,云诗羽拔出了唐晨身上所有的针,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轻轻擦拭过后,云诗羽慢慢站了起来,“可以给我一些药材吗?我想为他煎一点药。” 第四十四章 乱世无善 袁立带着云诗羽来到了自己的药材箱身边,让云诗羽自己挑选。云诗羽在药箱中翻找了一会去,拿出了几种药材,袁立端详了一下,发现云诗羽手中拿的皆是自己药箱中的上等药材。 袁立的药箱中的药材大多分为上下两等,虽说分为两等,但外形差距极小,袁立自信一般人并不能精确的辨别出药箱中的药材优劣。但眼前这个与冰儿年岁相近的女孩,竟然如此轻松的就挑选出其中的上品,令袁立更加好奇云诗羽的来历。不过考虑到现在正在为唐晨治伤,袁立也压抑住了心中上前询问的想法。 云诗羽拿着药材来到药炉中煎熬,其余几人则坐在一边静静等候,唯独袁冰心中愤懑,却又无法宣泄,气愤的坐在一旁。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药炉中就有药香飘来,沁人心脾。云诗羽慢慢将煎好的药汤倒入碗中。袁立凑上前去观察,发现煎出的药汤色泽清亮,没有半分杂质。 云诗羽慢慢端着药坐回了唐晨的身边,从碗中舀出一勺药汤,放到朱唇前轻轻吹气,然后递入到唐晨嘴里。一举一动,看似小心谨慎,又好似普普通通,风陌三人皆是流出了赞许的目光。 “云姑娘。”唐晨的口中微微呢喃。 云诗羽听到唐晨的呼唤,看着唐晨身上的伤,眼角又不自觉的泪水划过。她紧紧抓住唐晨的手,“我在。” 袁冰本坐在一旁看着云诗羽给唐晨喂药汤,就很是不爽。袁冰从小就跟着袁立学习医术,早已超过同龄医师很远,面对唐晨身上的伤,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治疗。 可在眼前女孩的治疗下,唐晨的身体的伤势正在缓解,袁冰的心中一阵失败感,她现在多么希望,坐在唐晨身边的是自己。接着又听到唐晨嘴里呢喃的是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袁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跑出了营帐。 袁立看到袁冰跑了出去,走到云诗羽身边,“云姑娘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真是年少有为啊!冰儿平常疏于管教,还望云姑娘不要见怪。” “几位皆是唐晨的救命恩人,云诗羽感激不尽。至于袁冰的事,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不知云姑娘这医术师传何人呢?” “师傅未曾告知。” 袁立张了张嘴,却并没有继续询问。他退到风陌身边,“今夜就让云姑娘和唐晨住在我这里吧。我和袁冰去别的营帐住。”说罢,袁立就走出营帐,去寻找袁冰了。 风陌二人在云诗羽旁边嘱咐了一番,也慢慢走出了营帐,“雨墨,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何看法?” “本来你让我暗中率兵前来,趁你与莫柯交手时,暗中杀出,一举击溃莫柯。但今日咱们碰见落逃得云姑娘,她说让你救唐晨的时候,你让我射箭,我已经暴露了。莫柯知道我在,一定不会轻易出手。倘若继续拖下去,国主一定无法抵抗那海上军队和赵国军队的夹击。” “当时情况危急,如若你不出手,唐晨一定会死在伍晨手里。” “火树毒藤,血殇剑,足够你拼出一切救他了。” “今日还要谢谢你的七星箭。” “现在不张弓,将来若是老了,就更拉不动了。帝都已经派帝都护卫军赶赴陈国了,可不知道你那徒弟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如果我当着你的面死在敌军手里,当时的你却逃跑了,那么后来面对敌军时,你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吗?”风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 “他会去跟狼王战斗,而不是等待支援。而且,他根本等不到支援。帝都护卫军绝对不可能踏上陈国的雪地,没有人比他们清楚,狼王手中的巨狼的弱点了。” “那陈国的百姓怎么办?”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怎么顾得上别人呢。雨墨,你还记得师傅说的吗?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为将的路,就会经历无数的鲜血,才能名垂千古。这是你所避免不了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更改流出鲜血的人罢了。” 风陌注视着雨墨脸上的神情,“你的脸上始终没有风波,却张了一颗柔软的心。可惜啊,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善良会成为悲伤的代名词。” “可那是你的徒弟。” “他是我的徒弟,可我手下还有十几万的士兵。我不能让他们牺牲。为了救唐晨,我知道我会要牺牲更多的士兵,那是因为唐晨是血殇剑主。师傅说过,血殇平乱,涤光震臣。这动荡的乱世,需要血殇剑主。我们身为帝都十剑的拥有者,必须要保护好他。” 月光洒落到二人身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冰儿,你这是干什么?”袁立找到了在一处蹲下哭泣的袁冰,慢慢的扶起来,擦拭着袁冰俏脸上的泪珠。 “爹,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治好唐晨?” “只要唐晨能醒过来,谁治好不都是一样吗?” “不!不一样。” “冰儿啊,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喜欢上唐晨了。所以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孩,你才心里不舒服的。” “才,才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袁冰俏脸一红,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有些事,你躲是躲不掉的。喜欢了就要大大方方承认,别像爹一样,做个懦夫。既然喜欢就要承认,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袁立的声音也慢慢变得低沉。 “冰儿,当初,我也喜欢你母亲。可我一直不敢承认,因为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后来,我做了荒唐事,夺走了你母亲的清白,却依然不敢和你母亲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后来,你母亲有了你,却还未出嫁,受到家人责备,郁郁寡欢,生下你以后,就离开了。” “爹,你别难过,是冰儿不懂事,让爹想起伤心事了。”袁冰凑到袁立身边,声音温柔。在袁冰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而且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喜欢别的女人,父亲的深情让袁冰一直很敬佩。 她不知道父亲当时做了什么,但她相信,父亲一定没有做对不起母亲的事。每当父亲因为母亲自责的时候,袁冰总会跑过来,安慰父亲。 “爹没难过,爹只是想告诉你。若是真的喜欢唐晨那小子,爹支持你,爹亲自去跟他说。但爹不希望你为难云姑娘,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那种情感,并不是你能体会的。况且,云姑娘是个好女孩。” 第四十五章 烈火焚城 陈国的大雪终于停了,除了白隐和留下的金木弓兵外,整个城池再也不见一个活人。雪后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寒冷,站在城墙上巡视的人拿出腰间的酒,刚想喝上一口,就看到了远处白点迅速的移动着,巡视士兵笑了笑,喝光酒壶中的酒,擦了擦嘴角,“狼崽子们,爷今日就跟你好好算账。发现敌袭,准备战斗!” 一个个士兵从地上站起来,喝掉腰间最后的酒,吃掉怀里最后的饼,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东西。白隐慢慢擦拭腰间的剑,“唐晨,今日我多杀几个狼崽子后,就去找你!” 巨狼很快靠近了城墙,饥饿让它们冲撞城墙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撞击声伴随着吼叫声打破了雪后的宁静,白隐带着士兵,在城墙上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箭矢虽然不能洞穿巨狼的身躯,但箭矢上带着的火焰,还是让巨狼感觉到了痛感,它们更加疯狂的冲撞着城墙。 白隐带着士兵走下城墙,在城墙后面是一排一排刀阵。城墙倒塌后闯入的巨狼,将会从刀阵上踏过。 冲撞了半个时辰后,城墙轰然倒塌。巨狼们迅速的冲向了前面的飏羽士兵,却进入到了刀阵中,很多巨狼因此划伤了身躯,但它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持久的饥饿已经让它们陷入疯狂,眼前跑动的士兵对它们充满了诱惑。 终于,一只巨狼冲过了刀阵,狼爪已经像着飏羽士兵扑来。 与此同时,白隐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金木弓兵一举冲向了剥夺他们战友生命的魔鬼。 一个个持着刀的士兵冲到了巨狼面前,狼爪扑向他们,他们也绝不后退。很多人被狼爪扑倒了在地上,而他们的刀上,也带着充满血渍的狼爪。 巨狼们开始后退了,眼前的飏羽士兵已经杀红了眼。今日一战,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唯一的希望就是多杀几名敌人。没有任何指挥,也没有人后退,飏羽士兵冲向了带给他们噩梦的巨狼。 一声声咆哮过后,一只只巨狼失去了四肢,飏羽士兵疯狂地搏杀,终于击溃了巨狼,剩下的巨狼,拖着受伤的身躯,跨过刀阵,飞速的向着北方逃离。 而此时,狼王的十万大军也开始出现在飏羽士兵的视野中。白隐抽出了剑,不顾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慢慢走向了一只巨狼,猛地一剑捅进了巨狼的身躯,彻底夺去了它的生命。而巨狼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也沾满了白隐的脸颊,看起来很是狰狞。 飏羽士兵一个个走到巨狼前面,不断的夺取掉它们的生命,一道道血迹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也染红了飏羽士兵的盔甲。远远望去,这是一支红色的部队,狼王看到,心中也开始胆寒。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飏羽士兵还能爆发出如此的战意。 不过,狼王依然继续前进,面对数量远低于自己的军队,他不可能撤退! 白隐拿出了一个火把,点燃了巨狼的皮毛,熊熊烈火混着皮肉炸裂的声音,映照在狼王面前。一只只巨狼被点燃,很快,方才撞倒的城墙火光冲天,阻断了狼王继续前进的路。 等到火光渐弱的时候,一处处巨大的焦黑狼身出现在狼王面前。狼王慢慢走到一处巨狼尸体前面,低头不语。面对着自己赖以起家的巨狼,狼王眼中流露出了凶光!当着自己的面杀掉巨狼,还焚烧它们的尸体,这是对自己北域狼王的侮辱! 狼王十万大军向蚂蚁一般迅速冲向了城中,此前来的路上,狼王带着部队冲入城池,他们会检查每一处房屋,但凡有一个活人,他们都会杀死。 可这次,当狼王的部队冲入了城池当中后,就不断遭受到躲在暗处的飏羽士兵偷袭。白隐带着飏羽士兵散入城中,利用地形优势,不断杀掉狼王的士兵。 每一次出击,飏羽士兵都是追求一击得手,如若一击不中,他们便再次遁入城中,伺机而动。 狼王的十万部队,被飏羽士兵当成了猎物,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猎人会从哪里出手。狼王的士兵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不断的偷袭,彻底激怒了狼王,他命令部队焚烧这座城,很快,城中火光四起。而这,正是白隐想要的。白隐知道,面对狼王的十万部队,自己能做的,就只是多杀几个人,多拖延一段时间。而此时下令焚城的狼王,无疑已经决定要消灭自己了,这样,那些百姓应该足够逃离了。 飏羽士兵开始新一轮的拼杀,他们从暗中出来,带着狼王的士兵进入火海。打斗声从城的四周响起,烈火中不断有人传出喊叫,狼王的部队逐渐开始畏惧。飏羽士兵的攻击,犹如暗夜的鬼魅,根本无法预知。 慢慢的,狼王士兵逐渐聚集到了一起。狼王下令原地修整,等候,等火焰燃尽了城中的房屋,飏羽士兵就会展现在他的眼前。那时,就是身份对换的时候,狼王要杀了那些人,将他们焚烧来祭奠死去巨狼的灵魂! 可令狼王没有想到的是,飏羽士兵找出了很多装有柴草的车,他们推着点燃的车不断冲入聚集在一起的狼王部队中,就算身受数伤,推车前来的飏羽士兵也不会倒下,直到车撞到他们的粮草。 狼王带来的粮草开始被焚烧,飏羽士兵们用自己的死,开始威胁着狼王部队的生存。一路追击而来,狼王的部队全靠自己的粮草,每次进入城中,他们从来没有搜到任何飏羽士兵遗留的粮草。而现在,仅剩的粮草又开始遭遇威胁,狼王心中无比愤怒,想自己十万大军,却被一万人的兵马,用这种方式拖延。 狼王不甘心的带着兵马撤出了城,他在等,等着城内的大火熄灭,他就要冲入城中彻底消灭掉城中的飏羽士兵。这种屈辱,他绝对要偿还回去。 城内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势逐渐减弱后,狼王立刻带着部队进入了城中,却发现城中除了断壁残垣之外,什么都没有。飏羽士兵,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已经撤走了。 第四十六章 螳螂捕蝉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缓缓撤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接近一天没有吃饭了,令他们坚持下去的,就是那对狼王的怒火。 每一个死去的飏羽士兵,都被狼王喂养了巨狼,这是在飏羽大陆上从未有过的。此前的战役,每一具倒下将士的尸体,都会被剩下的人火化,这是对他们的尊敬。 狼王的行为,是对士兵的侮辱。作为多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被敌人这样侮辱。这支只有七千多人的部队,纵然断粮无援,也没有人气馁,他们唱着家乡的歌,在雪地中快速地移动着。 狼王看到了空荡荡的城池,恼羞成怒,带着手下的部队不做任何休息,立刻向着白隐撤退的方向追赶。 白隐与狼王的部队越来越近,再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白隐看向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立刻会意,四散而去,开始布下第二轮的陷阱。 依然是巨狼在狼王部队的前面冲锋着,经过一处雪原上时,有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很快,又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当狼王下令巨狼撤退的时候,几乎全部的巨狼陷入到了积雪中。 白隐带着士兵在地上挖出了一个个深坑,挖好之后,他们再跳到其中。任凭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身躯上,飏羽士兵都没有动,当巨狼飞奔而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拽住巨狼的腿,把巨狼拖入深坑中,再用锋利的刀砍断巨狼的腿,溢出的血逐渐浸透了整片雪原。 狼王最大的依仗,被白隐一次次的消耗,如今,仅剩的几只巨狼已经对大面积交战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看着巨狼们一个个倒下,狼王士兵的战意也被激发了,生活在北域的他们,从小就是在群狼之中长大的。狼,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人。 最后的激战一触而发,没有任何的策略,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谁都不再想着撤退,只要杀光眼前的敌人。炽红的双眼带着高昂的战意,这片雪原已经成了一片屠杀的海洋。 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却没有人去理会。再没有倒下之前,他们只在乎眼前还有没有敌人。 狼王提着大刀砍向了白隐,这个尚未摆脱稚气的少年,就是一次次的杀掉自己巨狼的混蛋,他要亲手砍掉他的头颅,告诉世人,跟他作对是多么蠢的选择。 巨大的弧刀顺着白隐劈砍而来,强大的气势让唐晨几乎无法移动。这时的他,才明白昔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压力。 原来,你当时有这么困难啊。 白隐的嘴角扬了一下,提剑迎了上去。没有任何招式,纯粹力量的破撞,白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全然不顾。一式不中,白隐就继续砍出下一式,纵然体内已经受伤严重,骨骼中也传来断裂的声音,可他依然没有减缓进攻的速度。 狼王看着白隐一次次的扑击,心头暗暗发笑,就算你再能抗又如何?十招砍不倒你,五十招呢,一百招呢?狼王卸去了手上的一部分力量,他要让他的身躯每一处都断裂,他要折磨他到死! 又是一次猛烈的对撞,白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被震飞了出去。狼王慢慢走到前面,手中的刀猛地劈落,他要剁碎眼前少年的身躯。白隐依然躺在雪地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刀锋就要落下,突然,白隐掏出了另一把剑,直直的刺向狼王。白隐要的是,以命换命! 可狼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看到白隐手中的利剑后,立刻后撤,但依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这是他从白隐手中第一次受伤。狼王紧握手中的弧刀,眼前的少年,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有了前车之鉴,狼王不再留手,最凶狠的一击立刻出手。 白隐刺伤了狼王,却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对狼王呼啸而来的攻势,他已经无力抵挡。 一刀刀不停砍在白隐的身躯上,白隐却一直没有倒下,身上已经被血染透,可白隐却依然用自己的剑紧紧的支撑住自己,他,要站着死! 飏羽士兵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场战斗即将进入尾声。狼王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他停下了对白隐的攻击,眼前的白隐,四肢皆断,已经好似一个废物。狼王要羞辱他,他开始慢慢抓回尚存的飏羽士兵,然后让巨狼当着白隐的面吞掉这些士兵。 白隐的眼中满是哀伤,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让狼王得到了满足。面对这个几乎灭掉他全部巨狼的罪人,他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保护的人遭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听到白隐的咆哮,一个个飏羽士兵开始慢慢靠拢到一起,他们面向白隐,眼眸中满是敬重,“将军,我们跟着你,杀了这么多狗贼,我们心里爽啊!” 说完,一个士兵抽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溢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 “不!”白隐双目含泪,大声咆哮! “将军,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兵!”又是一道血飞溅而出。 一道道血柱飞溅而出,构成了一道壮烈凄美的画。没有人不为之震撼,就算是狼王也进入了少有的沉默。 战场上恢复了平静,巨狼开始吃掉死去的飏羽士兵,当它们靠近到那些拔剑自刎的士兵前面时,狼王把它们驱散了。那一道道坚毅的目光,久久的在狼王心中不能消散。 狼王正带着士兵在战场上清理,突然,远处扬起了一片飞雪。整齐的马蹄声从中而来,一支极其精良,数目超过五万的人在向着狼王靠近。 面对眼前未知的精兵,狼王萌生了退却之意。他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向着身后的城池撤去。 可当狼王的士兵开始撤退时,一轮箭雨从狼王部队头上落下。锋利的箭矢洞穿了很多狼王士兵的身躯,此时,狼王也终于看清了前来的部队——风羽骑兵。 数量几乎与自己持平的风羽骑兵出现在狼王面前的时候,狼王已经彻底惊呆了。按照几年前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位神者所说,他起兵进攻陈国之日,会有他的师兄弟发兵进攻唐国。 可眼前的部队,正是飏羽最精锐的风羽骑兵,而风羽骑兵的统帅并不是风陌,而是一个白衣男子,狼王从他的身上感到了跟那位神者一样的气息。 “杀戮如此厉害,师弟还真是会选人。”男子缓缓开口,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 可狼王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他命令巨狼向着对方扑去,同时暗中示意自己的部队准备撤退,无论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还是风羽骑兵,带给狼王的压力都太大了。 仅剩的几只巨浪向着白衣男子冲了过去,白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 “愚蠢。”白衣男子一拂手,只见那几只巨狼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动身躯,向着狼王部队冲去。落后的狼王士兵很快就被那几只巨狼撕成了碎片,同时,风羽骑兵的箭矢又一次飞向了狼王部队。 距离身后的城池不过十里,却成了狼王不可到达的距离。到今日他才明白,这神者的战争,自己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当初他被神者选中,他还因此感到荣幸,可现在,他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他走向灭亡。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在神者的战场中,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是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狼王拖着弧刀冲向了白袍男子,手下的狼王士兵也发觉到自己陷入绝境,又一次爆发出昂扬的战意,冲向了帝国的骄傲。 第四十七章 天下何属 狼王的士兵向着凤羽骑兵的不断的冲击着,但是场面还是逐渐呈现出了一种碾压的姿态。 帝国第一的凤羽骑兵,数量的优势,加上神使以一敌百的能力,狼王部队的攻击,一次次被凤羽骑兵无情的击碎。 一支支锋利的箭矢洞穿了狼王士兵的头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实力和飏羽的支柱差了多少。到了今日他才明白,这天下苍生的战场,并不是他应该涉足的。 想起当初父亲卑躬屈膝的对待飏羽使臣,以前的狼王总是心怀不满。他一直觉得,身为狼神的子民,他们有着自己的傲骨,不能像别人轻易低头。可到了今日,他才明白,神不会保护他的子民,能保护他的子民的,只有他自己。 可狼王明白的太晚了,十万的狼王大军已经基本上损耗殆尽,从今天开始,北域可以说是再也没有狼族了。狼王看着远处的白袍神使,眼中带着无尽的怒火。 “全都是你们的错。”狼王举起刀劈了过去,可还没有靠近白袍神使附近,就被雪地中突然出现的一桩火柱给击退,白袍神使慢慢地走到狼王面前,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狼王,眼神中满是讥诮,“我们的错?” “若不是你们以天下为战,还怂恿我参战,我怎么会踏上这战场,你的师弟还说我会得到大片的土地,他还说一定会成功。”被火柱击飞后的狼王身上全是烧焦的痕迹,嘴里的话语杂乱无序,但其中的愤怒却依然明显。 神使冷笑了一声,一挥手,又是一道火柱直冲云霄,狼王在其中被焚烤,疯狂的哀嚎响彻在雪原上,狼王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茫然地看向火柱,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就被眼前的人如此的折磨着。 溃败感席卷了每一个狼王士兵,白袍神使微微一笑,下令停止了凤羽骑兵的进攻。又一挥手,火柱消失,狼王从其中出现,已经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白袍神使踢在狼王的身上,将狼王的身躯转过来对向了他的部下。白袍神使慢慢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当你的能力无法驾驭你的欲望的时候,等待你的,就是毁灭。” 白袍神使站起了身,慢慢走向了狼王士兵,而身后的狼王头颅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白袍神使慢慢靠近了狼王士兵,隐藏起脸上阴鸷的笑容,现在的白袍神使在狼王士兵们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与方才用火焚烧狼王的那个人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来自北域的兄弟们。”白袍神使缓缓开口,声音犹如古钟一般稳重,“我知道你们来自北域,你们的妻儿还留在北域。今日,我不想再开杀戒,我会让你们离开,回到北域,见到自己的妻儿。” 狼王士兵听到白袍神使的话,有些人开始面露喜色。对于这场战争,狼王几乎倾尽了整个北域的男人,在他们当中,总有些人是不想参与这场战争的,而对于狼王的死,他们也并不在乎,在他们看来,若不是狼王自己出兵征讨,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在他们看来,狼王这是咎由自取。 但另外的一些士兵,则对白袍神使的提议完全没有考虑,身为一个士兵,在他们的眼中,能够战死沙场是光荣的,而被俘虏以后放回,是屈辱的。 狼王士兵部队中没有人说话,但却慢慢的分成了两派。 “我知道有些人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那么,我想请接受我提议的北域兄弟,先到我的身后来,至于不愿议和的,我们待会再战也不迟。” 随着白袍神使的话音一落,接近一半的狼王士兵跑到了白袍神使的身后,而另一半则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当不再有人移动的时候,白袍神使又一次缓缓开口,“议和的兄弟们,杀掉前面的这些人,你们就将重获自由。” 白袍神使的话很短,却好像有着一种魔力,引诱着这些投诚的士兵去杀自己曾经的战友。狼王部队的士兵谁都没有动,但握着兵器的手却在不断用力。终于,有一个白袍神使身后的狼王士兵,呐喊者冲向了自己的战友,随后,一个,两个,曾经的战友,为了自己的欲望,开始了搏杀。 而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白袍神使,则坐在马上,放肆的大笑着。 104路公交车慢慢地停到了莫晨面前,公交车上的灯光很微弱,看起来就很诡异。 “上车就快点。”公交车司机不耐烦地朝着莫晨喊道。 付完钱,莫晨坐到了后车门旁边的位置上,这样如果车上有鬼怪的时候,他也方便逃跑。 104路公交车依旧平稳的向前开着,车上的乘客大多都在闭目休息,莫晨甚至听到了车后方传来的鼾声,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午夜十一点,莫晨一定会觉得这就只是一辆普通的公交车。 到了下一站,上来了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一直在哭,吵得很多人醒了过来,有些人开始对妇女指责,说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妇女带着孩子蜷缩在角落,不断地道着歉。 过了一会儿,妇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奶瓶,放到孩子嘴里,孩子就不再哭闹了,车厢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到了下一站,下去的人很多,剩下的除了莫晨,和那个妇女带着孩子以外,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其中一个是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他坐在第一排,什么事情都没有感觉,另外两人则是一对情侣,男生相对安静,而女生则很活泼,悄悄地跟着男孩讲述着什么。 到现在为止,莫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莫晨显得有些错愕,上车之后只不过走了两站,而且时间在他看来并不长,可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104路又一次停下了,莫晨打开手机,时间正好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公交车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气席卷了莫晨的全身,莫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其他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凉意,甚至那个一直在小声说话的女孩还穿着超短裙。 莫晨的身躯开始战栗,他又一次慢慢看向四周:难道,他们都是鬼? 这时从前门上来了一个男子,衣服很破旧,但却很干净,看起来像是一个勤俭的人。他看到了那对情侣,走到了他们旁边,坐在一旁,认真的打量着女生。 或许是这个男子的眼神让女孩子不舒服,她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就和那个男孩子换了位置。 男孩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给莫晨一种这个男孩子是个木偶的感觉。两人换了位置,女孩就不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窗外。车上的气氛变得很压抑,可没有人去打破它。 公交车已经行使到了第四站,当车门慢慢打开的时候,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青年,跑上了公交车。 一边刷钱一边说着,“这么晚能碰到公交车,小爷我真是太幸运了。”刷完钱,他就坐到了莫晨的前面。莫晨看见他后脖颈上有很多汗珠,还有一股淡淡的汗液味飘荡在他附近。 这应该是个活人,莫晨在心里暗忖。 就在公交车即将要发车的时候,车下又上来一个穿着打扮极为妖艳的红发女郎,她在车上巡视了一圈,看到莫晨的时候妩媚一笑,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莫晨稍微向窗边凑了凑,无论旁边这位是人是鬼,他都不愿意和子晗以外的其他女性过多接触。 红发女郎好像看穿了莫晨眼底的嫌弃,冷哼一声,坐到了其他位置。 又到了下一站,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上了车。他坐到了红发女郎旁边,摸了摸红发女郎的大腿,红发女郎极为厌恶的推开了他,可大汉完全不在意,直接坐在了红发女郎旁边。 红发女郎开始辱骂醉酒男子,那位母亲抱着怀里的孩子坐在角落瑟瑟发抖,女孩看到了眼中出现了愤怒,可在莫晨看来,这个愤怒并不是对那个醉酒男子,在他感觉中,女孩的愤怒更多是对身边的男孩的。 莫晨身前的蓝发少年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莫晨拦住了。对于眼前这个明确的人,莫晨并不想让他去招惹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莫陈看向第一排的黑袍人,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依然闭着眼睛在那里休息。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了出来,那个穿着俭朴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醉酒男子的前面,拉起了醉酒男子的手。 “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醉酒男子的语气十分蛮横。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最好注意你的行为,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醉酒男子脸上露出了变态的笑容,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看到醉酒男子手上的刀,中年男子后退了两步,而莫晨身前的蓝发少年也不再忍耐下去了,他站起身,向着醉酒男子走去。 司机好像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事,继续向前行驶着。就到后面三人要动手的时候,车又到了站点。 “没事的都赶紧给老子滚!”醉酒男子恼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车厢。那对情侣立刻跑下了公交车,莫晨准备下车,却看见车后面的妇女依然抱着孩子缩在角落微微发抖。尽管知道他们可能是鬼,但最后还是善良战胜了理智,莫晨跑过去拉起了那个妇女。 莫晨下车前想拉那个蓝发少年一起走,可少年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明显是对莫晨在车上的不作为感到不满。再加上醉酒男子不断地催促,莫晨只得自己从车上下来。 莫晨下车后,车门很快就关闭了。莫陈看向旁边,下车的人除了情侣和那对母子以外,妖艳女郎也趁大家不注意下了车。 看到莫晨在看自己,妖艳女郎立刻上前挽住了莫晨的手臂,她妩媚的笑了笑,“帅哥,我家就在附近,天这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休息。” 莫晨甩开了妖艳女郎的手臂,看看表,他发现自己接近在车上坐了三个小时,在看向四周,好像是一片小区,但没有一家开灯。这时,他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莫晨警觉的向后面看去,发现是那个母亲。 “那个,我家还有点远,我害怕,你能送我们回家吗?” 看着母亲胆怯的模样,莫晨的心动了动,这时情侣中的女孩凑了过来,“大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吗?这里是我男朋友家,可我家还离这里很远。” “为什么不让你男朋友送你回家?” “他胆子很小,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自己回家。”女孩贴近了莫晨的耳朵,轻声说,“你身边的女人可能是鬼,我是听家里人说的,当初有个母亲抱着孩子横穿马路被104撞死了,成了亡魂。从那以后,她就经常勾引104公交车上的人。” 听完女孩的话,莫晨心中一冷。他慢慢看向一边的母亲,发现她的身躯依然在微微颤抖,看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婴儿在一旁吃着奶瓶,很安静。 莫晨走到了母亲旁边,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恶鬼,就算是鬼,也应该是跟子晗一样善良的存在。 “你家在哪?”莫晨朝着母亲友善的笑了笑。看到莫晨的微笑,母亲明显愣了一下,身上的颤抖也渐渐消失,“在,在那边。”母亲用手指了指前面,声音中依然带着怯意。 莫晨向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妇女立刻抱着孩子快步跟上,“快,快走。她,他们,是,是鬼。”不知是不是因为“鬼”的压力,妇女说话并不是很流畅,妇女说了很多,莫晨也只听到了他们是鬼。 莫晨撇过头回去看,发现红发女郎和情侣的深情都开始发生了变化,脸上的恶毒变得清晰可见。他们的喉咙发出微微的低吼,怒视着莫晨。 莫晨见状,大喊一声:“跑!”便拉着妇女向前方快速跑了过去红发女郎和情侣在后面开始追赶他们。跑了大概一公里以后,莫晨回头看,发现身后的三个鬼已经不再追自己了,瘫坐在地上,并小心打量着眼前的母亲。 那三个人都是鬼,这个母亲也有可能是。莫晨开始观察眼前的母亲,她发现这个母亲始终抱着自己的孩子,就算跑了这么久,也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疲倦,依然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莫晨观察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妇女的任何异常,他看着妇女怀里的婴儿:“你真是个伟大的母亲。” 话没说完,莫晨感觉后背一股发冷。这个孩子,自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喝奶,这么久了,奶瓶依然是满的! 莫晨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他怕自己一旦表现出来,被眼前的母亲察觉到了的话,就会被杀掉。莫晨稍稍的往后挪了挪,手里握住了摆放在路边的石头上。 可母亲却根本没在意莫晨的动作,她在嘴里微微呢喃:“伟大的母亲,我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突然,妇女窜到了莫晨的身边,速度之快,连给莫晨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莫晨的双手就被妇女紧紧地抓住了,当莫晨再一次看向妇女的脸的时候,他猛然发现,方才白皙干净的脸上,出现了许多青紫色的伤疤,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 莫晨很想逃跑,但妇女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紧紧地扼住了莫晨的双手,让莫晨根本无法动弹。莫晨在心里轻呼李子晗,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一下,结果就如李子晗说的一样,她在沉睡。 妇女的眼角逐渐溢出了鲜血,像是鲜红的眼泪,她带着颤抖的声音,盯着莫晨,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是个伟大的母亲吗?” “是,你当然是。”莫晨稳住心神,平静开口。 妇女听到莫晨的话,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她松开了扼住莫晨的双手,蹲在地上,开始啜泣。莫晨向四周看去,发现奶瓶静静地躺在地上,而那个婴儿早已失去了踪影。 妇女哭了一会儿,莫晨待在旁边也没有走动,他现在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妇女是鬼,不激怒这个女鬼对莫晨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哭声渐渐的变小,天空的颜色也变得逐渐明亮,女鬼慢慢站起身,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奶瓶,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莫晨看着远去的女鬼,心里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时,他猛然发现,女鬼停下了脚步,正在认真的注视着自己。莫晨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没办法移动,准确来说,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女鬼静静地看着莫晨,好像是在记住莫晨的脸。过了几分钟,女鬼冲着莫晨微微一笑,就彻底消失了。 看到女鬼消失前的笑容,莫晨没有感觉到任何害怕,反而心里暖暖的。 天空中已经有一束阳光划破,天亮了。莫晨慢慢站起来,发现自己现在是在海城的近郊了。打了一辆早起出工的出租车,莫晨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到房间便倒头就睡。 等到莫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过,却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加入那个午夜协会,他去自己的书中找那条评论,却发现评论已经被删除了。 大晚上的坐了一趟鬼车,什么收获都没有,莫晨心中叫苦。 电话声打断了莫晨的思索,“喂,是莫晨先生吗?” “嗯,是,怎么了?” “莫晨先生,我们老板对你很满意,本来今天要亲自面试你,可你没有来,所以,老板要我告诉你一声,我们公司以后不会录用你,老板朋友也不会录用你。” 电话里的男子说完话,不等莫晨答复,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去了,没有这份工作我在海城待下去都是个问题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莫晨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楼层,所幸是在白天,并没有人理会。莫晨缓了缓受伤的心情,打开手机翻弄着。突然,一个好友申请的弹窗出现在莫晨的手机里。 好友申请的备注是:午夜。 莫晨立刻同意了好友申请,还没等他询问,对方就给他发来了群邀请,然后便将莫晨的好友删除了。 莫晨进入了群,发现这个群大概有五百人,进群以后,一条群公告出现在聊天界面上,莫晨点了进去。 欢迎各位加入午夜协会第十三分部,在这里,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为了完成你的梦想,你需要合适的工具。以下是你需要工具的价格图。 一排排列表,上面有着不同的东西,后面表示着它的积分,其中第一行第一列写着,一万美元,十积分。 看到这里,莫晨的心脏开始狂跳,他迫不及待的搜索了自己有多少积分,经过一番周折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积分数:100. 莫晨高兴的跳了起来,如果这上面是真的话,他可就是个有钱人了啊! 第四十八章 谁护国安 飏羽联军营地 得知李文松,白隐带去的兵马全部战死的消息后,飏羽联军的气氛变得极为沉重。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狼王继续向前,然后夹击他们,那么他们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报!十万风羽骑兵出现在陈国雪原与狼王对阵,狼王被当场诛杀,狼王部队剩余兵马不足万人。” 使者的话传遍了营帐,每一个将领听到都舒展开了眉头,这么多日来,这是他们听到的第一个对己方的好消息。唯独风陌听到使者的话,抬起头看了看使者,没有说任何话,就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雨墨看到后,立刻从后面跟了上去。 “风陌,是你让唐国主派的兵吗?” “不是。” “风羽骑兵果然厉害,一出兵就除掉了狼王,这样,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能吧,但我心中总是感觉,咱们陷入了圈套。” 雨墨还没等答话,就有将士来报,说是后方五里处,有一支部队正在飞速靠近。 二人立刻整理还装备,飞身上马,带兵前往。 “来者何人?” “狼王。” “狼王不是刚被杀死了吗,怎么又有个狼王?”风陌脸上带着讥诮。 “我是云国师亲自扶持的新狼王。” “云国师是谁?” “唐国国师云神使。” 神使!听到这两个字的风陌彻底明白,为什么东方会特别的太平,为什么风羽骑兵几乎全军会出现在陈国雪原上。 看风陌不说话,狼王示意手下将白隐带到了风陌面前,“此次前来,就是受云国师之命,将此人送还你们。”说罢,狼王就带着部队向着北方撤去。 梁飞想派兵追杀,被风陌拦下了。在风陌看来,眼前的狼王部队已经无法对飏羽构成威胁了,他也不想再增杀戮。 风陌上前抱起白隐,带着他回到了营帐。此时唐晨已经醒来,只是身上多处缠着绷带,对于白隐前往陈国的事情他已经从袁冰口中得知,后来听到他战死的消息,刚刚伤愈的唐晨又一次昏倒在地。 当唐晨看见风陌抱着的白隐的时候,内心的欣喜与激动再也无法抑制,他跑到前面,抓住白隐的双手,大声呼喊,“白隐!白隐!” 可白隐却依然在昏睡,没有任何变化。闻讯赶来的袁立和云诗羽立刻开始救治白隐,经过半个时辰后,二人相视摇头。见状,唐晨立刻冲上来抓住了云诗羽的手,“白隐,他怎么样了?” “唐晨,我。”云诗羽看到唐晨焦急的神情,有些害怕,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袁立将二人分开,“白隐的外伤,我和云姑娘都已经为他治愈了,只需静养一阵,便可痊愈。但是,他的体内受伤严重,需要一种草药才能治愈。” “什么草药,我去找给他?”唐晨焦急的询问。 “魂念草。这种草药,只生长在一个地方,就是离国国都以西十里的断崖山上。”袁立摇了摇头,“唐晨,我们都想救白隐,但现在,若是没有魂念草,谁也没有办法能救他。他只能一直沉睡着” 唐晨听到袁立的话,向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满是后悔。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死”刺激了白隐,他才会拼死战场,若是他早点从铸锋关回来,或许白隐就不会有事。 帐中的人哀叹了几声,都相继退了出来,只剩下云诗羽和唐晨留在旁边陪伴。 “诗羽,袁圣医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三魂受损,若没有魂念草,绝不可能醒过来。”云诗羽一边熬着汤药,一边回答。 “你能告诉我怎么去离国国都吗?” “你想干什么?” “白隐是我的好兄弟,他是为了我才把自己陷入绝境,我要救他。” “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取魂念草?” “是的。” “你疯了?现在你进入离国境地,会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去找莫柯邀功?”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一直躺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敌人杀了过来,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在战场上,他现在这样,几乎已经确定了死亡。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不会允许你去的。”云诗羽目光坚定。 “我也不允许。”营帐的门帘被打开,袁冰快速走到了唐晨身边,拉住了唐晨的手臂,“你还说你要保护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有风将军在,你不会有事的?” “那我呢?”云诗羽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这里对我来说很陌生,只是因为你,我才会在这里,你走了,那我要去哪里?” “唐晨不会走,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长辈。”风陌推开了帘帐,雨墨跟在后面,“唐晨,你别忘了,你是先锋部队统率。”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按照我的估计,不出十日,我们就将和莫柯决一胜负。到时若是赢了,便长驱直入,直指离国国都,治好白隐也就是一桩小事。若是输了,咱们都将战死,那现在救了白隐又如何呢?” 听到风陌的话,唐晨才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坐在角落默不作声。 风陌和少年们交流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这种能够为朋友出生入死的感觉真好。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当咱们成了名将的时候,就不仅享有着他的荣光,还承受着他的枷锁。” “曾经我一直在追求自己的欲望,得到了之后,才发现心中的欲望有多么不堪。” “但至少咱们还能护卫一方,保证其他人的安宁。” “雨墨,真正护卫国家安宁的永远不是将领,是士兵。他们承受了咱们的痛苦,咱们却享受了他们的荣光。我们忘了当初身为士兵时,面对敌人颤抖的手,当我们成了将军,我们就把那些和我们一样的人,作为牺牲的筹码,换来我们前进的道路。”风陌站在空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身后的背影充满了坚毅。 “别想这些了,我们始终都逃不掉自己的命运。既然已经成了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了。能做的,就只是让自己的士兵更少牺牲罢了。” 第四十九章 龙游浅滩 “将军,咱们距离楚国都城只有二十里了。”一名士兵凑到上官慕辰旁边禀告。 “让弟兄们写一会儿吧,一个时辰之后,进攻楚国都城,三日之内,一定要攻下楚国国都。”上官慕辰在一旁擦拭着身上的汗。 自从上官慕辰与雷无欲见面完之后,他就开始疯狂进攻楚国。面对有恩与自己和妹妹的楚国,每一次下令进攻,上官慕辰的内心都是无比煎熬的。 但他没有办法停下,面对一个洞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的人,上官慕辰毫无还手之力。他也曾寻找机会杀掉雷无欲,可他发现,雷无欲掌握了常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雷无欲自称自己是神的使徒,如今飏羽大陆战火四起,就是因为神对神使们的考核,他们四位神使只会活下来一个,并统治着飏羽大陆,继续宣扬神的意志。 上官慕辰观察发现,雷无欲从来没有食用过任何东西,但他却依然精神勃发,这个老人,甚至要比上官慕辰自己的身体还要好。 而且,更令上官慕辰欣喜的是,雷无欲治好了上官清身上的疤痕。小时候,上官兄妹逃亡至楚国的路上,上官清在自己的后背留下了一个极为丑陋的伤疤。虽然上官清一直说伤疤能让她牢记逃亡的经历,她很喜欢这个伤疤。 但上官慕辰知道这是上官清在安慰自己,他曾无意间看到过上官清摸着自己的伤疤低声哭泣,自那之后,上官慕辰就一直在寻找能够治愈那片伤疤的药,却一直没有寻到。 得知上官慕辰起兵攻打楚国后,上官清立刻亲自前来询问,雷无欲亲自解释了原因,然后他告诉上官清,他还可以治好上官清背后的伤疤。 在此之前,除了上官慕辰从未有人知晓上官清身后的伤疤,上官清惊讶之余,请求雷无欲为自己治疗。结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雷无欲就治好了上官清的伤疤。 在雷无欲恩威并施的情况下,上官兄妹彻底向雷无欲妥协,甚至他们还开始做起了称皇称帝的春秋大梦,因为雷无欲告诉他们,神使是不会贪恋凡尘的职位的。 在此之后,上官慕辰兄妹便对楚国进行了疯狂的攻打,与此同时,楚国益阳港附近的神秘部队也对水龙兵展开了进攻。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雨墨收到了风陌的来信:想解楚国之危,可以先行撤退,合力剿灭莫柯,待莫柯覆灭之后,与烈猛左右夹击,重夺楚国。 收到来信的雨墨略加思考后,便接受了风陌的提议。趁着益阳港的神秘部队暂时休整的时候,雨墨立刻率大部分水龙兵赶赴铸锋关,其余水龙兵,一部分暗中护送楚国主逃往帝都,另一部分分入各城池,拖延赵国的进攻。 留在楚国的水龙兵完美的完成了雨墨的任务,他们拖延住了赵国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他们依然没有等到援军。水龙兵将领李浩下令:今日再守楚国都一日,若援军还未到达,便按雨墨将军要求,四散于城中,待雨墨将军回往楚国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军! 上官慕辰带着兵马发起了冲锋,赵氏轻骑虽然不如水龙兵骁勇善战,但人数的优势还是让水龙兵步步败退,很快,水龙兵只能凭借国都的城墙与赵氏轻骑僵持。 上官慕辰骑着马来到了城墙下,他的情绪很激动,马上楚国就要被赵国攻陷了,这是他从不敢想的。上官慕辰稍微调整下了情绪,“雨墨呢?你们楚国的第一名将呢?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出来吗?要我看,你们别叫水龙兵了,叫水鳖兵吧。” “混蛋,你这是趁人之危。昔日楚国有恩于你,你竟忘恩负义,侵我国土,伤我子民!”李浩在城墙上怒视上官慕辰。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世道,活下来都很难,谁还记得报恩呢?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上官慕辰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将军,带我们杀出去吧。”一个士兵站到了李浩前面。 “是啊,将军,带我们杀出去吧。雨墨将军是我们的恩人,水龙兵是咱们的家。我没办法忍受他这么侮辱咱们。” “是啊,将军。雨墨将军那么厉害,回来的时候不需要我们,也一定能重新夺回楚国的领土,让我们杀出去,让他知道楚国水龙兵,绝不是他可以瞧不起的。” …… 看着一个请命的士兵,李浩的内心正在十分纠结。他又何尝不想冲出去看翻赵国的兵马,可他又不能忘了雨墨临走前对他的嘱托。 曾经的李浩,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有一日,一个士兵看到了他,在街上就捉弄李浩。结果士兵被李浩猛揍了一顿。当天晚上,李浩在街上又碰到了那个士兵,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士兵。 “弟兄们,就是这小子,给我狠狠的揍!”白天的士兵一挥手,几人蜂拥而上。 李浩也不逃跑,提起拳头冲向了几人。但双拳终归难敌死四手,很快,李浩就被打倒在地,几个士兵开始疯狂的踢踹李浩的身体,这时,雨墨出现了。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关你……”其中士兵刚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立刻变了脸色,“雨将军,我们在处理一些私人恩怨。” “这么小的孩子,跟你们有什么恩怨?”雨墨慢慢走到李浩身前,拉起了李浩。 “将军你小心,这小孩子凶得很。” “趁我没打算带你们见见你们将军以前,从我眼前消失!” 几个士兵听到了雨墨的话,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你不嫌我脏?”李浩看着雨墨拉着自己的衣服。 “是有点脏。”雨墨笑了笑,李浩看出这个笑容很温暖,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身为一名将领,就应该护卫国家,保护百姓,这是我的职责。” “可是很多士兵都会欺负百姓。”李浩想起那些欺负百姓的士兵,心头就开始愤怒。 “以后就不会了,我向你保证。”雨墨看着李浩,神色很郑重。 从那以后,楚国欺压百姓的士兵越来越少,士兵帮助百姓,百姓信任士兵,整个楚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逐渐成了飏羽大陆西方的翘楚。而李浩也是从那时候知道,那个给自己许下承诺的人,叫雨墨。 李浩开始渴望参军,而且他只参加雨墨的水龙兵。曾经他是楚国其他部队的将领,但得知水龙兵需要新兵时,他立刻放弃了将领的职位,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水龙兵。近十年的拼搏,他终于成为了雨墨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临走之前,雨墨布置任务时,他直接主动请求留下来守护楚国。 李浩比任何人都愤怒,在他看来,没有雨墨,就没有今日的自己,但更是因为雨墨,现在决不能攻出去。 “将军!” “将军!” …… 士兵们依然在继续请求,城外的叫骂声不断传进李浩的耳畔,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士兵面前。 “将士们!,我们的水龙兵,是不是最优秀的!” “是!” “面对他们的侮辱,我们该怎么办!” “打回去!” “好,你们都是真正的水龙兵。但为了雨墨将军的计划,我们不能全部都攻出去。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分为两队。第一队随我进攻,砍翻上官慕辰的部队。另一队则等候将军,里应外合。现在,请大家分成左右两队,分好之后,我会告诉大家,哪一队随我出城迎敌。” 水龙兵很快的动了起来,分成了左右两组,人数近乎完全一样。 李浩换了左边的队伍,左边的士兵立刻欢呼雀跃,而右边的士兵则一个个情绪低落。李浩慢慢的走到了右边士兵的前面,轻轻按抚士兵的肩膀,“兄弟们,不要沮丧,雨墨将军还需要你们,一定要安心等待!” 李浩带着士兵出了城,不过三千人的部队,气势却让赵氏轻骑畏惧。李浩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嘴角一扬,“真是群酒囊饭袋,兄弟们,杀!” 水龙兵立刻冲向了赵氏轻骑,赵氏轻骑尽管人数,装备都占有优势。但看向冲杀过来的水龙兵的时候,很多赵氏轻骑开始后撤。 上官慕辰看到自己的部队竟然萌生了撤退之意,立刻大喊,“杀一名楚国士兵,奖黄金十两。” 听到上官慕辰的话,赵国兵众立刻发起了冲锋,两军相遇,开始了厮杀。水龙兵面对赵氏轻骑,先砍马,后砍人。赵氏士兵的数量不断地在减少,但对水龙兵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侮辱水龙兵的人,必须死!水龙兵的攻击就如同海浪一般,每一次冲杀都会留下成片的尸体。 一个个水龙兵倒下了,但没有人停下,他们不怕死,今日,他们就是要告诉世人,水龙兵,是飏羽大陆西方的龙,就算龙游浅滩,也不会任人宰割! 第五十章 大战爆发 李浩冲向了上官慕辰,对于这个侮辱雨墨的人,他要亲手杀掉。迅猛的刀锋向着上官慕辰砍来,上官慕辰亦不退却,在他看来,没有了雨墨的水龙兵,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 二人你来我往,走过了十几招,却还是难分胜负。李浩没有想到,眼前的上官慕辰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无形之中还对李浩产生了一种压制。 反观上官慕辰,其实也并不轻松。在赵国起兵以前,赵国一直是西方一个羸弱的小国,没有人会关注这里的变化。就算是赵国大将军上官慕辰,世人也认为他只是因为生在赵国,才能当上将军,倘若上官慕辰生在别国,世人大多都会认为他做不到大将军。 但事实跟世人想的恰恰相反,上官慕辰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帝都四大名将,但绝对不输于其他将领,他只是因为自己和赵国主的关系,不想引起世人过多的关注,平常藏拙罢了。 如今,赵国已经起兵反叛,上官慕辰再无后顾之忧,便也不再藏拙。当李浩刚拿刀冲向自己的时候,上官慕辰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就是因为这最初的轻敌,导致李浩的第一下攻击完全的击中了上慕辰。如若不是轻敌,李浩早已经死在上官慕辰的剑下了。 李浩的第一击极为猛烈,上官慕辰并不能完全消除它带来的影响。随着战斗越来越久,这种伤害对他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可能会输给眼前的李浩。上官慕辰自是不会接受这个后果,他从地上拿起了另一把剑。 “你是第一个尝试我双手剑的人。”上官慕辰声音冰冷,李浩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压力从上官慕辰身上散发出来。在李浩看来,双手持剑的上官慕辰要远比刚才强大,给他的感觉只有:逃跑! 但李浩不能逃,他代表了水龙军,绝不妥协!李浩紧紧握住手中的刀,侧身发力,几个跃步就又一次攻向了上官慕辰。 李浩的这一击看似威力十足,气势逼人,但隐藏的危险也是巨大的。这一击若是被人抵挡,李浩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反抗敌人的下一次攻击,他会有一个巨大的间隔无法做任何动作。李浩在赌,他赌自己第一下的攻击造成的伤会让上官慕辰无法挡下这一击。 一道血液飞溅而出,刺中了吗?李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 下一瞬,一股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李浩的胸膛被上官慕辰狠狠洞穿。 面对李浩的攻势,上官慕辰没有选择躲避,他直接用右手剑抵挡,轻描淡写的卸去了上官慕辰的全力一击。同时左手剑出手,直接刺穿了李浩的胸膛。 上官慕辰贴近李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浩向着上官慕辰啐了一口,“忘恩负义的小人,等雨墨将军回来,他一定会为我们报仇!”说完,李浩仰面大笑,“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们水龙兵,不怕死!” 上官慕辰猛地抽出了李浩体内的剑,“愚忠。” 李浩的死亡,也预示着这一批水龙兵的全军覆没。上官慕辰终于打开了楚国国都的城门,他走到城墙上,砍断了飘扬多年的楚国军旗,放上了赵国国旗。自此,楚国全境彻底沦陷。 铸锋关 “诸位将军。”莫柯带着一众将领来到了铸锋关下,“今日,我们就将与风陌他们一决胜负。” “杀!” “杀!” “杀!” 铸锋关内杀声震天,一个月多的沉寂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莫柯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士兵,无论是父亲昔日依仗的虎豹,还是自己逐渐壮大的重雷骑,目光中带着熊熊的战意。 这就是李离国士兵,离国人!来吧,风陌,看看谁才是这大陆的第一名将! 莫柯拨转马头,示意士兵打开城门。 柳臣心迎到了莫柯身前,“那位神使还没有给我们答复,现在起兵,是不是太早了。” 莫柯笑了笑,“柳将军,我说过,离国人的命运,我们自己来掌控。他们不帮,我们就打不赢吗!” 柳臣心愣了愣,开怀大笑,“离王不愧先帝离威王威名啊!老臣年轻时曾跟随离威王征战沙场,如今,又托离王的福,能再一次体验昔日的感觉了。” 离国军队如同潮水一般冲出了铸锋关,向着飏羽军营火速进发。 “报!离国大军向着咱们杀过来了!” 探子的消息传到了飏羽军营,数为将军迅速来到风陌营帐,“风将军,莫柯出兵了,我们该怎么办?” “遁甲卒,优先迎击,你们这次的作战目标不再是离国的骑兵。以我对莫柯的了解,他一定会派骑兵在前冲锋,你们要做的是,佯攻骑兵,然后撤退。” “你们要带着敌军的部队进入后方的云骑兵。一旦引入后,你们立刻撤退,跟随埋藏在附近的黑狐兵,一起进攻豹卒。而出云轻骑,魏武卒,你们将配合云骑兵,缠住对方的骑兵。这就是我的作战计划,诸位明白了吗?” “风将军,那风羽骑兵和水龙兵的任务是?”梁飞表面看上去和气,但内心其实对风陌的安排很不满,在他看来,风陌是想让这几国部队当做肉盾,承受离国部队的攻击,而最后,他在派水龙兵和风羽骑兵收拾战场。 在他看来,风陌的计划既保护了自己的实力,又取得了功名。所以,梁飞就走了出来特意询问风陌,想要看看他做何解释。 “风羽骑兵和水龙兵原地待命,指挥权全部交予雨墨将军。”风陌看了看梁飞,他自然猜出了梁飞的心思,不过,他并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这是他自己的傲气。 “早就听闻第一名将龙云将军风陌运筹帷幄,谋略无双,今日得见,梁某佩服。”梁飞一拱手,“魏武卒得令。”随即大笑着走了出去。 梁飞走后,欧阳毅走到风陌边上,“风将军,梁飞他是认为自己的兄弟将会成为你们收拾战场的棋子,所以才心中不满。” 风陌摆了摆手,“欧阳兄,你说的我也明白。但今日,这水龙兵,和风羽骑兵是断不可能出击的。”说着风陌抽出了残阳剑,“我是此次联军的总指挥,现在,各国军队听我指挥,迅速出击,违者,当以叛国论处!” 众将看到风陌的态度,也都默不作声,带着自己的士兵向着战场进发。 “欧阳兄,你说那风陌,他的兵是兵,我们的兵就不是兵了?凭什么要给他们铺路,好处都是他们的!依我看,他这第一名将也不过徒有其表。”梁飞大声说着。 “梁飞,你和风将军一同作战的次数比较少,不知道风陌是个怎么样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风陌将军对待士兵都是一视同仁的。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态度,才得以成为今日的第一名将。依我看,他没派出水龙兵和风羽骑兵,应该是另有用处吧。” “欧阳兄,人总是会变得。他现在什么地位,早忘了士兵的苦了。依我看,他就是因为现在各处起战火,他想留下兵力给唐国自保呢。” 欧阳毅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而在远方,燕国遁甲卒在华天道的带领下,已经接近了离国骑兵。 离国骑兵的先锋部队是莫子成,他带着两万重雷骑在前面为离国军队开路。莫子成,是莫柯手下将领中最年轻的,同时也是最勇猛的。 莫子成看到远处华天道骑马伫立,二话不说,舞着手中的长枪,就冲向了华天道。 面对冲杀过来的莫子成,华天道叹了口气。拿出一节铁鞭,迎上了莫子成。 而已经等待好久的两军大战,也正式开始了。 第五十一章 放虎归山 “我还以为是谁和我交手呢?原来是华前辈。”莫子成话语恭敬,但语气却颇为傲慢。 华天道也不答话,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而且他也不打算认识。这一战注定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知道了对方是谁毫无意义。 华天道舞起了手中的铁鞭,铁鞭上面还有很多深红的痕迹,都是他昔日作战的记录。当华天道舞起铁鞭的时候,上面的血痕仿佛正在流,一股压力从这个老人身上迸发而出。 莫子成也不敢懈怠,昔日华天道曾和莫子成的父亲交战百余而不分胜负。手中长枪一出,寒光乍现。 二人立刻进入了搏杀,借着自己长枪的距离,莫子成让华天道一直无法靠近自己,华天道只能先抵挡莫子成的攻击。一时,华天道被莫子成的攻击狠狠的压制住,不断后退。 “前辈,如果你还年轻,晚辈自认不能与前辈为敌。”莫子成又一枪刺向了华天道的面门,“可惜啊,你已经老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了!” 华天道依然不回答,他一鞭拨开莫子成的这一式刺击,立刻纵身跳出,想打向华天道的腰间。可莫子成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收枪横扫,华天道无法继续靠前,只得纵身躲避。莫子成看见华天道跳起,借势挑刺。 华天道侧头躲过,又一次向莫子成腰腹攻去,莫子成只得收枪横挡。铁鞭砸在长枪的枪身上,发出剧烈的轰鸣,莫子成被震退了两步,而华天道亦翻身后撤。 这就是华天道!本来按照风陌的计划,他会示弱诱敌。可他有自己的傲骨,当初同朝为将的孟军,李文松,都已经先后因为这次战争而丧命,身为多年的挚友,华天道对离国士兵充满了恨意,他恨不得亲手杀光所有离国士兵。 老了又如何!这个时代,依然还需要他们!这是华天道的傲骨! 华天道挥舞铁鞭,又一次冲向了莫子成。莫子成想提枪阻挡,却分不清华天道手中的铁鞭虚实。华天道不断舞动手中的铁鞭,速度极快,虚影和实物出现在莫子成的视线里。 眼见越来越近的华天道,莫子成只能胡乱出枪,在这种无法分辨的情况下,莫子成只能赌一把了。 一声金属的轰鸣出现在莫子成的耳畔,挡住了?莫子成脸上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不,没有挡住!莫子成的长枪成了华天道借势的依仗,只见华天道借枪出鞭,莫子成抵挡不及,重重一鞭直接砸中了莫子成的肩膀。 莫子成立刻踉跄着向后退去,可华天道怎么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铁鞭又一次幻化出虚影,莫子成本就无法抵挡,再加上已经受伤,只能胡乱挥枪。 莫子成的心已经乱了,可他越乱,华天道越稳,他精准的躲开了莫子成每一次的挥扫。胡乱回击的莫子成彻底乱了章法,身上的破绽一处接着一处,华天道看准时机,躲开长枪,一鞭重击,直接震碎了莫子成的手臂。 莫子成再也抓不住手中的长枪,长枪坠地的声音在这刻看起来极为刺耳。他想不明白,这个起先被自己牢牢压制的人,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轻易的打败了自己。 可莫子成已经没有机会去想了,华天道的铁鞭又一次出现了。失去双手的莫子成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莫子成双腿中传来,华天道的铁鞭没有直接取走莫子成的性命,而是敲碎了他的膝盖。 “孟军被你们万箭穿心,李文松被群狼分尸,尸骨无存,今日,我就要你粉身碎骨,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华天道的铁鞭不断的落在莫子成的身上,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在周围,交战的士兵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战斗,看向华天道。 在重雷骑的眼中,现在的华天道就如同恶魔一般,他的每一次挥击,都会让莫子成大喊。华天道每一次砸下都会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疤,但却没有任何血迹出现。他们想冲上去救自己的将军,但却不敢靠近此时的华天道,战场上突然变得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子成的哀嚎渐渐地消失了,全身骨头变为齑粉的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了,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莫子成看了看离国的方向,慢慢闭上了眼镜。 战场上的遁甲卒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呐喊,尽管数量和装备不如重雷骑,甚至刚才他们还在被苦苦压制,但从莫子成死去,场上的局势发生了逆转,重雷骑看到主将身陨,彻底乱做一团,疯狂地向后撤退,而遁甲卒则开始在华天道的带领下追杀重雷骑。 猎人和猎物彻底在这片战场上颠倒了过来,曾经名震四方的重雷骑如今却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令遁甲卒的士气达到了顶峰!没有一名士兵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弱小,他们背负的是一个国家!遁甲卒打赢了这一仗,还有谁以后敢小瞧燕国! 就在这样激奋的战意中,遁甲卒追着离国先锋部队杀出了十余里,这时,远方尘土飞扬,飘扬的离国旌旗出现在战场所有人的视野中。重雷骑不再畏惧,因为他们的后盾,已经到了。 华天道亦不退缩,策马向前,直接来到离国大军面前。 “来人可是华天道华老将军?”莫柯亦策马上前。 “正是。” “华老将军既然能够到这里,想必已经击溃了我军的先锋部队。敢问华老将军,我军先锋统帅现在何处?” “被我敲碎了全身骨肉,然后杀了。”华天道神色平静。 “你说什么?”莫子正立刻抽出了刀,想要冲向华天道,却被莫柯伸手拦住了,“久闻华老将军一手铁鞭变化莫测,莫柯今日想要讨教讨教。” 莫柯拿着一把弧刀冲了过来。莫柯的这把弧刀造型极为特殊,可以说是世间只有他一个人会用这样的武器。弧刀全身弯曲,造型与新月极其相似,但莫柯就是凭借这样的一把武器,杀人无数。 莫柯第一击选择了用刀横扫,弧刀内侧向着华天道的脖颈砍去,华天道竖鞭阻挡,又是一次金属的剧烈撞击,但这次被力道震退的却是华天道。 莫柯握紧手上的刀,又一刀砍出,刀是新月,但刀光却是一轮满月!这招与华天道挥舞铁鞭时的效果很像,都会有许多虚影出现。但华天道的实影是确定的,只有那一击能对敌人造成伤害,而莫柯则不同,他的每一道刀影,看似虚虚实实,实则每一击都是真的攻击。 在莫柯刀影乍现的一刹那,华天道就明白自己绝不会是莫柯的对手,但他还是挥舞着铁鞭迎了上去。可以没有与雄心相符合的实力,但一定要有与壮志相称的勇气!既然已经踏上这苍生的战场,无论身处何地,就再也不会给自己后退的可能! 一道道刀影重击在华天道的身上,鲜红的血迹覆盖了他的全身,莫柯冷目看着,“华老将军让我的部下粉身碎骨,如今我让华老将军体验一下千刀万剐的滋味,算是后辈对前辈的尊敬。” 莫柯又一击重重的劈砍在华天道身上,华天道直接跪倒在地,他用铁鞭撑住自己老迈的身躯,慢慢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铁鞭,放声大笑,“好礼物,好礼物啊。” 一道血柱喷向了半空,华天道用自己的铁鞭砸向了自己的额头,鲜血流满了整个面部,甚至花白的胡须都已经变为了红色,可华天道依然在笑着。 “不!” “华将军!” 遁甲卒们大声呼喊,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父亲!”一个年轻男子猩红着双眼,但他却伫立在原地,没有靠近华天道半步。 “天虎啊,将来你跟爹一起打仗。如果爹用铁鞭砸自己的脑袋,你们就立刻撤退。” “爹是糊涂了吗,干嘛要砸自己的脑袋,不应该去砸敌人吗?”华天虎带着稚嫩的声音询问。 华天道摸了摸华天虎的额头,“傻孩子,将来你会懂得。” 儿时的记忆浮现在华天虎的脑海里,但他不能冲上去,战场上,军令如山!决不能违抗父亲! 华天虎愤怒的咆哮着,“遁甲卒,撤退!” 莫柯站在华天道的尸体旁边,看着溃逃的遁甲卒,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子正。” “末将在。” “去把你弟弟没有完成的任务完成。” 莫子正带着重雷骑向着遁甲卒溃逃的方向追击,柳臣心靠近了莫柯,“离王,为什么咱们不大军压上,直接进攻呢?这样的伤亡是不是太大了?” “臣心啊,你不了解风陌。如果咱们直接大军压上,豹卒就会被咱们的骑兵甩在后面。而风陌一定会派少量兵力拖住咱们的骑兵,然后绕到后方吃掉咱们的豹卒,再慢慢消灭掉咱们的骑兵。依我感觉,风陌派来的部队就快要到了。” 第五十二章 戮神剑主 华天虎带着遁甲卒迅速撤退,内心的丧夫之痛化作了此时华天虎心中对胜利的渴望。他带着部队迅速赶往了云骑兵的埋伏处。 莫子正在后面紧紧追赶,很快,两支军马先后来到了云骑兵的埋伏圈。 古元心的昔日被伍晨所杀,现在统率云骑兵的是原先古元心的副将,古元墨。古元墨手里拿着一柄大锤,当他看见莫子正率兵赶到的时候,立刻起身,身后云骑兵随即踏入战场,一时,杀声震天。 已经完成任务的华天虎准备伺机撤退,但他突然发现,本该在这片战场上的魏武卒并没有出现,面对要远超自己军队人数的重雷骑,云骑兵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阻挡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华天虎只得先随云骑兵一同抵挡重雷骑的攻击,同时派人去打探魏武卒的动向。 探子回报的消息是,魏武卒已经跟随黑狐兵一同去围杀豹卒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华天虎,愤怒的咆哮:“梁飞,倘若飏羽不能延续,你便是飏羽第一罪人!” 魏武卒是一支装备精良的步卒部队,面对骑兵,或是步卒,都有极强的战斗力。但遁甲卒不一样,遁甲卒的核心,就是他极强的防御能力,普通步卒的长枪根本无法洞穿遁甲卒的甲胄。但面对骑兵时,遁甲卒的威力就会骤减,毕竟再坚硬的甲胄也无法阻挡战马的践踏。 所以风陌的安排,就是让魏武卒分担了遁甲卒的压力,而对于一往无前的豹卒,遁甲卒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将豹卒拖到燕国大军的泥潭中,然后再依靠行动迅捷的黑狐兵,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消灭豹卒部队。 可梁飞因为对风陌的猜忌,违抗军令,为了争功,他将陷遁甲卒于危难之中,这让刚刚看到父亲战死的华天虎心中怎能不愤怒。 可已经没有办法了,尽管出云轻骑和云骑兵感觉到了遁甲卒的处境,主动替他们分担了一部分兵力,但遁甲卒的士兵还是一个个倒下!华天虎拿起手中的铁鞭,打倒每一个在他面前阻拦的人,向着莫子正冲了过来。 既然,已经置之死地,那么,就以身试险,而后生! 手中的铁鞭挥动了起来,尽管并不能造成虚影,但是华天虎挥鞭的手法依然令莫子正惊叹。但华天虎的铁鞭雍德月好,莫子正对他的杀意就越盛! 莫子正提起手中长戟,迎向华天虎。华天虎不过二十岁,鞭法入门也尚浅,面对为将多年的莫子正,几近毫无还手之力。锋利的戟尖不断的在华天虎面前划过,华天虎只能不断用铁鞭抵挡。 但面对莫子正,他却终究是太年轻了。一招不慎,华天虎就被直接打倒在地。华天虎捂着肚子,怒目而视。 看到华天虎倒地的莫子正,内心十分愉悦,他走到华天虎面前,“我弟弟被你父亲粉身碎骨,我就让你血债血偿。”说着,莫子正拿起了手中的长戟,直接洞穿了华天虎的右臂,华天虎的右臂被莫子正直接从身体上卸了下来。 华天虎断臂的痛苦几乎令他昏厥过去,可他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笑着对莫子正说,“莫柯的走狗,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但华天虎的脸上已经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莫子正也不恼,“弱者,总是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还用此来安慰自己。”说着,莫子正的长戟向着华天虎的左肩刺去,天空中一出现声尖锐的箭啸,莫子正的前方出现了一支飞箭。莫子正不敢大意,立刻抽出长戟横挡,飞箭射在长戟的戟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莫子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刚才那一箭,想必已经取走了我的性命,“是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何不出来与我一决高下?” 莫子正话音刚落,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粉红色外衣的女孩,在这血腥的场面中显得极为刺眼,“是我。” “小姑娘?”莫子正虽然声音很轻松,但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长戟,这小女孩的一箭,就足以让莫子正判断出,这个女孩的实力,绝对要比倒在地上的华天虎强,“你要跟我比一场吗?” “跟女孩子比,你也真敢说。”一个男声从战场上出现。 莫子正一看,是一个女孩年龄相仿的男生,面色极为清秀,但眉宇间的杀气却极盛。 少年拔出腰间剑,剑光逼得莫子正几乎张不开眼睛。少年不做停留,立刻抽剑攻向了莫子正。 莫子正持长戟来攻,他本想靠着长戟的距离优势击败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当莫子正面对眼前少年,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畏惧。可事实却不像莫子正想的一般,少年持的是剑,却好似一根柔软的长鞭。每一次莫子正的攻击,都会被少年剑卸去威力,少年却也不进攻,面带讥诮的看着莫子正。 连续数十下攻击都被少年卸去以后,莫子正的心中出现了一阵烦乱。对手明明只是个比华天虎还要年轻的少年,可莫子正去找不到任何对抗的办法,甚至他感觉二人的对战完全是眼前的少年在做主导,现在的你来我往,只是少年在戏弄自己。等到少年累了,他会很快杀掉自己。 莫子正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命交给眼前的少年,他必须用出自己最后的杀招。莫子正的杀招是他自己钻研武学时得到的,他会对自己的敌人连续刺出十二下,每一下都来自不同的方位,几乎涵盖了人体上的每一处死穴。 这个杀招一旦使用,莫子正的体力就会透支,几乎就会进入一个任人宰割的状态,所以,莫子正基本上不会再战场上动用这招。但现在莫子正必须使用了,如若不是这个少年的突然出现,他已经杀了华天虎,本来就占据优势的重雷骑将会彻底战胜眼前的敌人。 可现在少年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莫子正原本的设想,在这种情况下,二人之间的战斗谁能够击倒对方,那么这一战的胜利就将会属于哪一方。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士气,重雷骑能够屡战屡胜,就是因为重雷骑的士气要远高于飏羽联军。 所以,莫子正不能输,他立刻使用了自己的杀招,第一刺指向少年的后背,可少年没有动,只是负剑就抵挡住了第一击。不过,莫子正并不担心,这十二次刺击,会逐渐叠加力量和速度,眼前的少年确实很强,但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实力太过相信,他只要不反抗,等我刺出第十二下,他一定躲不掉,想到这里,莫子正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次,第三次……第十一次,已经到了最后一次刺击,在莫子正看来,少年抵挡自己的刺击已经越来越费力了,这第十二击,他一定挡不住! 莫子正吸了一口气,第十二次刺向了少年,只见少年仿佛在凝聚剑势,但莫子正心中冷笑:现在才凝聚剑势,已经晚了,第十二击已经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翻手持剑,竖剑抵挡第十二次的刺击。当长戟撞击到剑身的时候,二人的决斗已经到了最后,胜者生,败者亡! 锋锐的戟尖出现了裂痕,少年手中的剑,竟然硬生生的将长戟从中划开,一分两半。莫子正还来不及反应,少年手中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剑斩过,莫子正倒在了地上。 看着少年手中的剑,莫子正轻轻呢喃:“原来,你是,戮神剑主。”说完,莫子正就没有了声音,没有闭上的眼眸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甘。 少年慢慢走回了女孩身边,“魅儿,咱们走吧。” 少女摇了摇头,走到了华天虎的身边,华天虎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他并不认识。但少年斩杀莫子正的手段却令华天虎十分佩服,他慢慢张开了双口,“感谢,两位,搭救。不知,不知怎么称呼二位。” 明界海刚想说话,却被魅儿捂住了嘴,“我们叫什么,你将来会知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活下去,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这次救你,是让你把一个东西交给残阳剑主。” “什么东西?”魅儿在华天虎身上不知摸了什么药,断臂的痛苦立刻缓解了许多。 “这七支弓箭。”魅儿手中拿出了七支弓箭,箭身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华天虎一看,便知道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第五十三章 七星箭成 魅儿和明界海送出了手中的弓箭后,就离开了战场。 战场上,重雷骑因为莫子正的战死,群龙无首,而遁甲卒和云骑兵则趁机发动了反击,两国士兵的统率皆是被离国将领所杀,心中怒火已经积攒了许久,如今,他们等到了机会,便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 重雷骑很快就被击溃,古元墨也不下令去追。他知道,重雷骑的后方肯定还有援军,贸然追击,会将现在刚刚建立的优势损失掉。古元墨来到了华天虎面前,只见华天虎拿着那截断臂发呆。 “天虎,走,咱们撤军,袁圣医应该会有办法的。” “元墨叔,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用左手能不能挥舞好父亲传授的鞭法。” 古元墨不知道说什么,将华天虎拉到马上,向着后方飏羽军营前进。 黑狐兵和魏武卒来到了离军后方,在莫柯的准备下,他们只看到了豹卒。 欧阳毅本来是想再观察一阵,但梁飞却不同意,“欧阳兄,咱们还等什么啊?再等下去,功劳都是别人的了。”说罢,梁飞带着兵攻向了豹卒,而欧阳毅没有办法,只得率领黑狐兵赶上。 起初,黑狐兵和魏武卒的确站到了一些优势,这让欧阳毅的担心也渐渐放下了。可慢慢的他们他们发现,他们面对的豹卒实在太少了,甚至不如两国军队当中任意一国的数量。 那其他豹卒会在哪里?一股危机感浮现在欧阳毅心头,他想下令撤退,但梁飞已经率军追赶溃逃的豹卒了。这时,突然远处黄沙飞舞,马蹄声渐渐出现在黑狐兵的四周。 不好,这是陷阱!欧阳毅心中大喊,可为时已晚,莫柯带着兵马团团围住了黑狐兵和魏武卒。 没有过多的交流,莫柯立刻发起了进攻,黑狐兵和魏武卒开始向一处聚集,他们想要在莫柯的包围中撕出一个口子,来让他们逃走。 可是莫柯显然料道了他们会这么做,飏羽联军往哪边突,莫柯就派兵往哪边移动,面对着近乎三倍于己方的离国军队,飏羽联军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这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欧阳毅和梁飞死战得脱,立刻飞速向后方撤退,等到撤到飏羽联军兵营的时候,两军幸存士兵人数不超过无五千人,很多人身上还都带着伤。 梁飞,欧阳毅二人慢慢走回了风陌的营帐。 坐在一旁的华天虎看到梁飞回到营帐,立刻站起身,一拳砸向了梁飞,“你为什么要违抗军令!” 梁飞推开一旁的华天虎,冷声笑了笑,“我违抗军令,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士兵多争取一点功劳。你们想想,今天咱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可我们的第一名将呢?带着最精良的凤羽骑兵和水龙兵,安心的在这营帐里待着。我违抗军令?你怎么不说他以公谋私!” 风陌听完了梁飞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 “梁将军,你若是觉得我和风陌不率兵参战,是为了最后加入战局,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的话。那么明日一战,水龙兵和风羽骑兵将全部出动,你的魏武卒留在这里怎么样?” “留就留,上阵打仗我都不怕,我还怕守个营帐了?倒是怕你们不敢率先出兵啊。” “这样吧,梁将军,咱们立下军令状。若是我们明日不率先出兵,我雨墨的性命便交给梁将军你。若是梁将军明日守不住这个营,就以死谢罪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那就请梁将军前去监视各个哨卡,以防莫柯夜袭。” 待到梁飞走出营帐,雨墨平日总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风陌看了一眼雨墨,摇了摇头,“诸位,风羽骑兵和水龙兵没有出兵,并不是想要争夺功劳,而是要抵挡另一个敌人。” “风将军,你不争夺功劳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你也别怪梁飞,毕竟他很少跟你一起共事。” “欧阳兄,若是平常我不会怪他。但今日之后,梁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魏国受难,我也绝不会率军救援,否则,我无法面对因为梁飞违反军令而死去的兄弟。” “也罢,我已经劝过他了,自作孽,不可活啊。不知风将军说的另一个敌人是谁?” “你们都熟悉的,曾经我麾下的十万风羽骑兵。” “风将军,风羽骑兵可是你亲自建立的。他们怎么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现在飏羽大陆,战火四起,就是因为四位神使……而现在我怀疑,东方的神使已经取得了我唐国国主的信任,他极有可能借着剿灭莫柯的名义,前来这片战场。” 风陌走到营帐中间,“而对于想推翻飏羽的他们来说,无论是莫柯还是我们,都是他的阻碍,试想如果神使是诸位的话,知晓了我们和莫柯拼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你会错过这个一举剿灭我们所有人的机会吗?” 雨墨走到众人面前,“今日,我们与莫柯交战时,我曾派少量斥候暗中观察,果然,在距咱们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大量的凤羽骑兵出现。” “那梁飞在这里镇守,岂不是会被?” “不会。”风陌指了指地图,“明日我会留下两万水龙兵,作为魏武卒的援手。咱们的营帐,地理位置不错,并不能让十万风羽骑兵同时发起进攻。而梁飞率众在这里拖延,而我们则带着部队,先灭莫柯,然后以铸锋关为屏障,与那神使相抗。” “可风将军,莫柯手下至少还有十万兵马,咱们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击败他们吗?” “也不是一定要击败他们,我会带着风羽骑兵拖延住莫柯,你们立刻先行进入铸锋关。这样,也可以让那个神使和莫柯先交战,咱们寻找机会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华天虎走了出来,他接下了身后的行囊放到了雨墨的面前,“风将军,雨将军,今日我在战场上碰到莫子正,被他击败,断了根手臂。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少年与莫子正交战,莫子正被杀。二人临走前给了我这七支弓箭。” 雨墨抚摸着七支弓箭,十分惊诧,“七星箭矢,竟然还有人能够造出来。可这七星箭矢是以人的性命为引铸成的,我怎么能够使用呢?” “雨将军,那少女临行前还说了一句话。剑火为引,七星箭成。” 第五十四章 残阳剑意 剑火!风陌和雨墨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飏羽大陆上还有人知晓剑火,二人都想到师傅之前告诉过的一个人,可按照华天虎所述,是一对年轻眷侣,与师傅说的明显不一样。 “天虎,你可还注意到有关那两人的其他特征?” 华天虎思考了一会,“我记得莫子正死的时候,管那个少年叫什么剑主,我听的不是太清,只是少年那把剑血腥气很重。我觉得,唐小将军的血殇剑才可与之一拼。” “与血殇剑的血腥气差不多,根据师傅所说。只有戮锋剑才有可能。那华将军,为什么那两位没有随你一同前来呢?” “那男孩本打算来,但那女孩说,残阳剑主已在,还不到他们出面的时候,将来我们会和他们再见面的。” 华天虎的话说完之后,营帐中陷入了寂静。慢慢的,营帐中其他将领都回各自营帐休息了,只剩下雨墨陪在风陌身边。 “戮锋,血殇,据说锻造时是用同一滴精血为引制成,所以,戮锋剑主会世世代代跟随血殇剑主。也正是因为这样,帝都才将血殇剑留在了帝都,否则,只有涤光才是帝王剑。”风陌的眉头紧锁,“依我看,上次唐晨被伍晨重伤,救下唐晨的也是他们。也就是说,戮锋剑主是一定会跟随唐晨的。” “唐晨是飏羽的将军,手下有个强力的陪同难道不是好事吗?” “若是真是这样,倒也还好。雨墨,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血殇剑主,历来就有一颗反抗的心。老贼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唐晨并不足以有威胁帝都的实力,血殇剑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他有可能只是得到了血殇剑,并没有得到血殇剑的认可。现在思考这些有些为时过早吧。” “不,雨墨,你错了。唐晨很早以前就说过,他想称王。我从他的眼眸中,也看到了他的决心。或许他现在不说,但将来他一定会反抗。” “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你下得了手吗?” 风陌摇了摇头,“不,我不会杀他。如果不是因为老贼的嘱托,我可能自己就会起兵反叛。但我不能对不起老贼,那是他生前最后的愿望。我会一直呵护飏羽的土地,直到我战死的那一天。” “你的意思是?”雨墨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风陌面前,“我不允许你那么做!”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一战一旦能平安无事。我将开始锻炼那个孩子,若是他不反叛,就让帝都的那帮小人再活一段时间,若是这孩子反抗,我将作为他最后的检验。如过他检验通过,我希望你立刻起兵拥护他。” 雨墨还想说什么,却被风陌阻止了。 次日清晨,当风陌整理好军队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还没有见到梁飞的身影,风陌也不理会,率兵直接向着离军营地进发。 而此时的梁飞,已经被带到了云国师的营帐里。 梁飞跪倒在地,脸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神使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您绕了我吧,我带着士兵加入你们,然后给你们打头阵也行啊。神使大人,饶命啊。” 看着梁飞胆怯的样子,云无痕非常鄙夷,他本想将梁飞作为自己安插在飏羽军营的一颗棋子,在风陌不注意的时候对他造成最致命的伤害。可当他见到梁飞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云子墨。你过来”云无痕向着一个少年招手,少年与梁飞身材相近,但面容却清秀得多。 “师傅有何吩咐?” “你把这个废物杀了,然后剥下他的皮囊,你披上他的皮囊,借用他的身份进入飏羽军营内部,想办法把残阳剑主给杀了。我会让云子砚带着五万风羽骑兵在外面支援你。” “是,徒儿领命。”云子墨拉着瘫软的梁飞出了营帐,外面传来了一声哀嚎,便又恢复了平静。 “师傅,咱们不是打算一举消灭飏羽联军和山无畏吗。”与云子墨几乎一样的少年走了出来,凑到了云无痕身边。 “打仗,讲究虚虚实实,知道我在此,他们一定会血拼到底,这样才会避免腹背受敌。有水龙兵的联军应该比起莫柯的军队略胜一筹,那个时候,五万军队足以。而风陌死的时候,我正在帝都准备回往唐国,唐国主那个庸人也不会怀疑我。” “师傅英明。” “时候不早了,为师这就带兵先走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 风陌带着飏羽联军很快就和莫柯相遇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帝都四大名将同时授予飏羽伯爵,四人齐聚一桌,谈论天下大事,彼此都颇为赏识。而今日再见,已各为其主,自然无需多言,直接冲向了对方。 两方军队安静伫立,认真地看着二人这一场旷世大战。 莫柯的弧刀与风陌的残阳剑激烈地碰撞着,弧刀已经勾勒出了无数残影,而残阳却一次次的砍断了他们,当月影与残阳碰撞时,二人谁都没有保留,每一次进攻都可能是最后一击。 柳臣心看到莫柯二人僵持不下,抽出背后长弓,本想瞄准风陌,但空中一道剑光划过,长弓随之破碎。雨墨拿着七星箭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杀意。 “风陌,都说你是飏羽第一名将,武功盖世,计谋无双。现在来看,也不过是虚言罢了。你连残阳剑的剑意都没有领会。” 所谓剑意,就是每个持有帝都十剑的人,都能从剑中有所领悟,新得一式杀招,唐晨的血月斩就是剑意的体现。 “莫国主不也没有显出刀的真形吧,传闻莫国主手中月弧,刀锋薄如蝉翼,刀身顺滑无阻,其中还有花纹流动,剑光可与日月争辉。可眼前这刀空有其表,并未有宝物之器韵。”风陌又是一式横刺。 “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月弧。”只见莫柯躲开了风陌的刺击后,左手紧握手中弧刀,右手聚势,猛击刀柄,刀身迅速的震动起来,上面的刀身开始慢慢破裂,发出的声音如同恶魂的咆哮。 莫柯变为双手握刀,剑身的破碎还在继续,莫柯挥舞起来手中大刀。刀身的破裂物慢慢散落到地上,而参与的刀身慢慢迸发出了光芒。莫柯的刀比此前的弧刀更加细长,弯曲幅度更大,刀身也变得极其轻薄,看起来极其容易断裂。 而当莫柯的刀劈向风陌,刀和剑又一次的撞击后,天地失色,一股直击心灵的震慑感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有些士兵甚至开始产生了跪拜的想法。 莫柯大笑,“风陌,不知道我这月弧刀如何?” 风陌不搭话,莫晨刀身改变后,残阳剑受到的压力也更大了,一股酥麻感出现在风陌的掌心。他借着莫柯的刀势向后退去,嘴角有几滴鲜血溢出。 莫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持月弧,快步靠近了风陌。风陌横剑阻挡,莫柯一击不中,立刻又是一招突刺,风陌勉强躲过。却不见莫柯已经翻身而起,借着身体的力量向着风陌的额头直击而来。风陌抬起了残阳剑,二人僵持住。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风陌开始慢慢被莫柯压住,月弧的压迫实在太厉害了。莫柯再猛一发力,将风陌击退了。 “还不出剑意吗?还是你真的只有虚名,根本没有领悟剑意。”莫柯又一次追了过来。 “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给你看看吧。”风陌慢慢立剑于前,“天道初成,剑戮苍生。盛阳无逆,何以为破?”残阳剑剑身开始出现了橘红色的光芒,空气在剑身周围好像变得焦灼了,风陌执剑而立,如有神威。 “残阳剑出,往生剑意!”风陌动了,他拿着手中的剑冲向了莫柯,剑身的颜色变得愈加透红,光芒愈加炫目。 莫柯阴鸷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这样才有意思。” 第五十五章 再遇伍晨 深红的剑光碰到月弧的刀身,红光一瞬间减弱,然后变得更盛。月弧刀轻薄的刀身仿佛忍受不了残阳剑身的炽热,开始发出低低的轰鸣,莫柯换单手持刀,右手攻向风陌。 风陌以掌来接,强烈的内力对冲让两人的身体都受到了损害,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莫柯的刀身开始出现淡淡的白气,似有似无,刀锋之上有如薄冰覆盖,变得更加锋利。 残阳剑的剑光愈发耀眼,月弧的变化引起了它的战意。风陌稍作调整,回剑攻向莫柯。当炽热的剑光遇到薄冰覆盖的冰锋,两把神兵上的光芒都开始减弱了。 风陌想抽剑回身,可神兵相遇,那种不死不休的兵魂,让风陌无法将残阳剑从交锋中撤出。反观莫柯,看起来还算轻松,但实际上他的处境很不好,虽然月弧也为神兵,但面对帝都十剑还是差了一截,刀柄中传来的灼热感传到他的五脏六腑,一股肝胆俱裂的感觉出现。 二人都在咬牙支撑,天下之事,人们只闻第一,不闻第二;只闻结果,不闻原因。二人的胜败几乎决定了这场数月的对峙最后的结果,二人都没有退后的理由。 风陌脸上的神情不再能保持平淡,长时间运用残阳剑意,对于俗世之人的身体摧残太大了。就算莫柯现在没有伤到风陌,但身躯上传来的痛感不压于直接被月弧击中。 残阳剑意不断地变弱,月弧刀锋上的薄冰也要分崩离析,这场博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雨墨紧紧攥住手中的七星箭,这比试,可以输,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趁机偷袭风陌。唐晨看着风陌舞动残阳剑,再看了看腰间的血殇剑,才明白自己与这些人差距有多大。 砰!一声剧烈的金属轰鸣,在寂静的荒原上显得格外清晰。残阳剑意,彻底失去了光芒,又变成了那个剑身带着几道裂痕的残阳剑,如若不是风陌拿着它,很少会有人相信它是帝都十剑。 另一边,月弧上面的薄冰彻底变成了齑粉,但莫柯的状态看起来要比风陌好一点。 “风陌,今日之后,这天下,第一的人就要易主了。”失去残阳剑意的风陌自然是无法抵挡手持月弧的莫柯。 风陌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上扬,慢慢的向着飏羽军阵走去。 当他走出不过五步的时候,身后的莫柯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风陌高高举起手中的剑,挥向了莫柯的军队。还在震惊中的飏羽军队,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咆哮,风陌的胜利,彻底激发出了这些士兵中的血性。 冲在前面的自然有唐晨,他不断砍下离军的头颅,相较于当初他杀人时的迷茫,现在唐晨持剑的手满是坚定。他已见识过了太多死亡,现在的唐晨早已明白,慈悲是战争中最无用的东西。 伍晨也带着受伤的身体进入了战场,七星箭的伤口依然清晰可见,但在最后的决战,他绝对不会躺在床上。一个个飏羽士兵死在他的刀下,很快他就看到了唐晨的身影。 愤怒占据了他的心灵,就是因为这个唐晨,几次三番打扰了他,他还记得第一次就是因为他,拖延了自己前去支援离军的速度,也是因为唐晨,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伍晨很清楚,被七星箭所伤,就算之后的调理的再好,也不会恢复到受伤以前的能力。 伍晨不断地向着唐晨逼近着,他要杀了唐晨! 伍晨在不断地靠近着唐晨,而唐晨却浑然不觉,毕竟参军的时日还少,他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敌人。伍晨像是猎人一样,不断地找寻着面对唐晨的一击必杀的方式。伍晨不是忌惮唐晨的实力,而是怕被唐晨缠住,唐晨那顽强的意志他是见识过的! 在这纷乱的战场上,一旦被缠住,就极有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若是让雨墨抽出手来,伍晨知道,那样的话,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伍晨已经距离莫晨很近了,终于,唐晨一剑刺杀了一个离国士兵,而此时,唐晨的后背彻底暴露在伍晨的眼前。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伍晨砍向了唐晨,这一刀他要把唐晨砍成两端,那鲜血迸射出来的场景仿佛已经出现在了伍晨的眼前。 可就当伍晨马上要贴到唐晨后背的时候,唐晨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滔天杀意,当即一个侧滚,躲开了伍晨必杀的一击。唐晨站起身,发现伍晨正拿刀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 “是你?” “小子,上次没能杀你,后来给我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这次,我比杀你。”伍晨看到自己已被发现,自知偷袭无果,只得立刻发起进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杀掉唐晨。 伍晨的威压迅速弥漫,唐晨心中不敢大意,血殇剑剑身的血雾迅速凝聚。 伍晨笑了笑,“虽然你也领悟了剑意,但你的剑意跟风陌比起来,还差远了。” 伍晨的刀猛劈到了血殇剑上,血殇剑明显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击,血殇剑的剑身剧烈地震动起来,唐晨几乎不能抓住血殇剑。 伍晨不断加快攻势,一次次剧烈的斩击逼得唐晨连连后退。唐晨的身形移动的越来越慢,体内气息变得紊乱,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而唐晨的周围,只有一些普通的士兵,他们自顾不暇,更无法帮助唐晨。 伍晨不断的攻击着,面对唐晨,他的攻击已经引起了伤口渗血,但他不会撤退,他一定要杀掉唐晨,不惜代价! 唐晨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伤口,血殇剑的血雾变得忽隐忽现,面对受伤的伍晨还如此被动,唐晨方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曾经他在山上,师傅告诉他,他是多年不遇的奇才。下山之后的比武,他也轻松取胜,那个时候的唐晨,难免有些傲气。可到了今日,他才彻底明白,在这片大陆上,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蝼蚁。 嘴角渗出了鲜血,满是汗水的手握住剑柄正在不断颤抖。唐晨尽可能的躲避着伍晨的攻击。他明白硬碰硬是绝对没可能战胜伍晨的,但他决不会因为自己现在弱小就放弃反抗,他要战胜伍晨! 当唐晨开始躲避伍晨攻击开始,伍晨的压力变得更大了。身上的伤疤渗血的速度变得更快,这对伍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被唐晨拖得越久,伍晨胜利的机会就越低。 伍晨也改变了策略,他放慢了自己的刀势,但同时放出了左手,右刀左拳,相互配合,攻向了唐晨。 刀势放缓,刀上的力道也开始减轻,唐晨已经可以用剑抵挡住伍晨的刀势。但伍晨的拳,却让唐晨防不胜防,光凭拳风,唐晨就深知自己不可能去接这一拳。 但伍晨多年的从军经验,几乎令唐晨避无可避,最终,唐晨无处可躲,面对直奔面门的这一拳,唐晨只能接了。 砰!唐晨用掌抵拳,伍晨的拳劲从掌心迸发,几乎粉碎了唐晨整个手掌,当他再次活动自己的左手时,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而伍晨也因为过于频繁的攻势,彻底撕裂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此时的伍晨,浑身是血,但脸上却出现了笑容,他看着唐晨,击溃眼前的少年,让他无比舒畅!他放声大笑,他慢慢举起刀,面对失去一只手的唐晨,伍晨已经成了唐晨生命的拥有者。 伍晨一步一步靠向唐晨,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收起,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 唐晨没有动,他低着头,面对伍晨的靠近不为所动。伍晨心中不由得慌了一下,但他不相信现在的唐晨会给自己造成威胁。 伍晨已经到了唐晨身边,他大喊一声,一刀向着唐晨的额头横砍过去。 第五十六章 谁抵我芒 唐晨手中的血殇剑周身泛出血红色的光芒,光芒愈来愈盛,已经远远超过了伍晨初次见到唐晨时的剑光。 伍晨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他从唐晨的眼神中读出了死亡的威胁。 作为统率豹卒的将领,伍晨深谙“雄鹰搏兔,亦尽全力”的道理。右手紧紧握住手里的刀,伍晨左拳直接打向了唐晨的面门,他不会再给唐晨积蓄力量的机会。 呼啸的重拳直接砸在了唐晨的脸上,少年又被击退了出去。可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拿着手中的血殇剑,不断凝结着血殇剑上的剑意。 “一拳打不倒你,还有下一拳呢?”伍晨又一拳砸向了唐晨,同时一刀砍出,刀光乍现,刀锋已经触碰到了唐晨的肉体。 唐晨却轻轻一跳,避开了伍晨砍来的刀。 唐晨慢慢抬起了头,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赤光护剑,血择其皇。千秋万载,谁抵我芒!” 唐晨的声音变得阴森而又狠辣,看伍晨的时候就如同再看一个蝼蚁。手中的血殇剑已经失去了血气的环绕,剑身变成了惨烈的红色,上面的鲜血不断地流动,有着无数剑下亡魂在剑中咆哮。 唐晨握着血殇剑,一步一步的走向莫晨,宛如魔神降世,问罪世人。 伍晨想要逃跑,他甚至连面对这个左手已经废掉的少年的勇气。当唐晨说完那句话后,伍晨感觉眼前的少年变了,少了几分初等战场的稚嫩,多了一种杀千万人的屠戮之气。 可伍晨没有逃,因为唐晨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唐晨右手出剑,只是最为基本的一式劈砍,却有如雷霆万钧之势。伍晨用刀背想去阻挡,结果当长刀碰到血殇剑的一瞬间,就被砍断了。 伍晨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血殇剑的剑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伍晨再这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死在这个少年手里。可现在,死亡确确实实的降临了,伍晨心中带着不甘的咆哮,被唐晨一剑刺死。 看到伍晨倒地的唐晨并没有停下来,他头发飘乱,手持沾满鲜血的血殇,冲入了离军大阵中。没有人能够阻挡,也没有人敢去阻挡,唐晨每一次攻击都是最基础的剑式,但却没有人能够挡下。 唐晨持着血殇剑,一往无前,有谁敢拦他,他就刺穿谁的身躯,鲜血和屠杀让他的脸上充满了恣意的笑容。 非我血殇不现世,何有俗兵称剑皇! 唐晨已经进入了一种疯魔的境界,他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有杀戮带给他的快感。左手被废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他只要杀更多的人! 风陌与莫柯交战之后,就退到了后方指挥调度。当他注意到唐晨的时候,心中立刻暗道一声不好,提着残阳剑就向着唐晨所在的方向冲去。 战场的另一边,雨墨正在与柳臣心激战。 柳臣心是莫柯手下的第一猛将,虽然年岁已高,但一直是莫柯最为重用的将领。昔日,柳臣心本和孟军,李文松等人一起在飏羽为将,后因帝都之变离开了帝都,闲游四地。 后来柳臣心遇见了莫柯,二人结为忘年交。后来得知莫柯要起兵反叛飏羽,想到自己一生没有家室,没有牵挂,所以柳臣心直接就加入了莫柯的手下。 “早就听闻雨墨的七星箭天下无双,今日得见,真是令我佩服啊。” “前辈谬赞。”雨墨手握破尘剑,亦不多言,直接冲向了柳臣心。 柳臣心手握一杆蛇矛来迎,二人你来我往,激战了数十回合也不能分出胜负。 “雨墨,老夫的箭术确实不如你,可这冲阵杀敌的能耐,老夫自诩比你厉害一点。”一杆长矛刺出,雨墨稍不留神,矛尖已经逼近了他的身体,雨墨只得翻身后跳。躲开这一刺,却没想到柳臣心以矛为轴,趁机将自己的身体甩出,一脚直接踢向了雨墨的胸口。 雨墨躲闪不得,结结实实的被踢了一脚,这一脚之威,让雨墨后退了好几步,嘴角也有鲜血渗出。 “轻敌了。”雨墨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手执破尘,“前辈,此剑,唤破尘!请指教!” 雨墨动身,速度极快,柳臣心除了几道攻过来的剑影以外,什么都看不到。雨墨的身形在他快速的移动中消失了。 很快,一道剑光迸现,直接刺向了柳臣心的后背,柳臣心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横砍而来的剑直接穿透了柳臣心身上的甲胄。 “好小子,好久没有这样活动筋骨了。”柳臣心扔掉了手中的长矛,抽出了腰间的刀,他双手握住刀的刀柄,轻轻闭上双眼。 突然,柳臣心睁开双眼,急速向着雨墨冲了过来,“在这里!” 雨墨甚至来不及躲避,右肩就出现了一道刀痕。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判断出我在哪里? “小子,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的位置呢?”柳臣心又一次紧紧的捕捉到了雨墨的身影,雨墨虽然已经防备,但还是被柳臣心的刀势所伤。 “此刀,唤静心。持刀的人,心会变得平静。而身边再微小的动作,也不可能逃避出我的掌控。”柳臣心持着刀一次次的砍向雨墨,正如他所说的,他每一次都能洞穿雨墨的位置。 雨墨的身形渐渐出现,他已经不能快速地移动了,身上的伤势,让他已经产生了晕眩的感觉。 雨墨站在柳臣心的面前,素爱白衣的他现在已经是一身红衣。雨墨握着手里的破尘,平静地看着柳臣心。 “小子,今日之后,再无七星箭。”柳臣心的刀势又一次劈了过来,他高高跃起,似乎是想让雨墨直接被劈碎。 而就当刀势距离雨墨身躯不过半寸的时候,身下的人突然消失了。“不要垂死挣扎了,你是躲不掉的。”柳臣心持住静心感受雨墨的位置,可这一次,无论他如何感受,都再也寻不到雨墨的位置。 这令柳臣心的心中感到了一丝慌张,如果他感觉不到雨墨的位置,就如同雨墨潜入了黑暗。柳臣心不怕正面的击打,但暗处的攻击很有可能会对他一击毙命。 敌在暗,我在明,我一定要冷静。 柳臣心握着静心感受着雨墨的位置,突然,他感觉到了周围的一丝异动。柳臣心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刀砍出。 “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可柳臣心挥出的刀并没有击中雨墨的身躯,刀所在的地方没有雨墨的身影。柳臣心的后背渗出一阵冷汗,对于这种较量来说,倘若一刀挥空,那么对于挥空者的惩罚会是什么? 剑光出现,雨墨一剑洞穿了柳臣心的后背,这位离军的第一猛将,被破尘直接贯穿了身躯。 躺在地上的柳臣心双目圆睁,看着面前的雨墨,他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感觉!”柳臣心心中满满的不甘,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人能够躲开自己的感觉,就是年轻时强如孟军和李文松,也绝对做不到。 但眼前的少年,只不过几个回合,就躲开了自己的感觉,还彻底打败了自己,这是柳臣心不能接受的,他一定要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听着老人不甘的咆哮,雨墨慢慢的将剑收回了自己的剑鞘:“前辈,你很强。但你忘了,我是破尘剑主。” “破尘剑,破尘剑……”柳臣心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双眼,彻底失去了生气。 “剑道十君,青穹之主,剑影无常,其秘莫测。”雨墨看了看身边的战场,向着风陌的位置冲杀过去。 第五十七章 无觅其踪 风陌来到唐晨身边的时候,唐晨已经彻底迷失了自我,他只追求杀戮,凡是在他附近的活物,无论是敌是友,他都要杀! 唐晨看到风陌,立刻提着血殇剑砍向了风陌,同样是最简单的劈砍,砍在风陌的残阳剑上时,整片战场都感觉到了二人剑中爆发出的气势。 看到风陌接住了自己手中的剑,唐晨脸上带了几分冷酷的笑意:“残阳,你也有胆量阻拦我吗?” 血殇剑上的血液流淌的更加迅速,鲜红的血液逐渐变成了黑色,在二人附近观战的人都感觉到了血殇剑传来的威压,这剑气,让他们不自觉的想要臣服,想要跪拜。 风陌站在唐晨面前,将残阳剑送回了剑鞘。 风陌不想伤到唐晨,他知道这是唐晨领悟剑意遭到了反噬。血殇之剑,是帝都十剑之中杀戮气息最重的一把剑,以前血殇剑的持有者,除了唐雨啸之外,皆是屠万人之人。他们剑下的亡魂成了血殇剑的剑意。 任何一个新获得血殇剑的人,想要领悟剑意,就要有杀千万人为王的内心,否则就会被剑意反噬,成为被剑意控制随意杀戮的躯壳。 这样不停的杀戮会不断消耗人的体力,但在他倒下之前,他不会感觉到疲倦。风陌想要自己来拖住唐晨的杀戮脚步,然后等到他倒下就可以了。 带着剑鞘的残阳剑依然有着强大的威势,已经失去意识的唐晨也略微停了脚步,随后他更快的冲向了风陌。 “万人伏地,皆呼我王。汝以何凭,欲逆我芒?”唐晨咆哮着,手中血殇剑又一次出现了血雾,血雾的范围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覆盖了唐晨整个身躯。 一道弧月般的血红色斩击直击风陌,风陌持剑回挡,一股凶悍的杀气扑面而来,这一击,已经不弱于昔日的唐雨啸。 一波斩击刚过,又是几道斩击逼向了风陌,风陌见势,心中暗道不妙,想出剑回击,可唐晨的剑势太过凶猛,直接打在了风陌的身上,唐晨一击命中,随后的攻势就犹如狂风暴雨一般,风陌在与莫柯交战时就已经耗尽全力,现在面对唐晨,他只能咬牙坚持。毕竟,血殇剑的剑威实在是太强了。 风陌身上已经有了伤口,但他不能后退。如若他后退,唐晨就极有可能屠戮飏羽的士兵,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就算他能够苏醒过来,他也会被飏羽联军所排斥。没有人会跟杀死自己战友的人一同作战! “世人谓我为魔,何为魔?何为圣!我屠万人,为护千万人,何以为魔?何以为魔!”唐晨每一次攻击都在咆哮着,这是血殇剑剑意的怒吼。 血殇剑,虽同为帝都十剑,但一直被称为邪魔之剑,持此剑者,除了皆是杀千万人之外,还会遭受各种各样的磨难,非但自己会经历诸多不幸,与其有关的人也都会受他牵连。 在唐雨啸之前,已经有接近两百年,没有人拿起血殇剑,正是因为没有人承担得起拿起血殇剑的代价。 唐晨双手握剑,冲向风陌。现在的唐晨,身形已经开始摇晃,他能承受的极限已经要到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唐晨用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血月斩! 唐晨的剑在空中画出了一轮圆月,直逼风陌。风陌握住残阳剑,失去剑鞘的残阳剑泛着淡光,风陌收回了剑意,残阳剑就变得黯淡无光。 风陌要用自己的肉身之力抗下这一击,他明白,如果自己残阳剑的剑意与血月斩相遇,对身体的反噬是极其大的,现在的唐晨,绝对不可能承受的下这一击。 曾经,我失言了。但这一次,我绝不会。 风陌提着残阳剑冲向了血月斩的刀光。 “不!”赶来的雨墨咆哮着,他理解风陌这么做的原因。可风陌也刚刚才和莫柯交战过啊。 但是为时已晚,雨墨喊出的时候,唐晨的血月斩重重的砍在残阳剑上,一股强劲的气流让附近的每个人都为之一颤。 剑光闪过,二人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双双昏倒在地上。 远处传来了离军撤退的号角,周围的士兵这才缓过神来,立刻向着号角声的方向撤退。 雨墨看到风陌昏倒在地,也不下令去追,带着兵马迅速前往铸锋关。 等到进入铸锋关内,云子烟已经假扮成梁飞混入了其中。当他得知风陌受伤昏迷的时候,更加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他装作一脸悔过的样子走到主营之中:“诸位将军,我此前不知道风陌将军按兵不动是因为发现了其他部队在咱们后方。为表示歉意,我将魏国特制的疗伤奇药带来了,等到风陌将军吃过晚饭,我亲自为将军熬药。” “不用了,我们出征之前自己带了药,不劳梁将军费心了。”袁立的语气颇为不善,得知风陌和唐晨受伤昏迷的他,立刻跑到了主营之中,结果一进营帐就看到了梁飞一脸谄媚。 袁立以为这是梁飞因为此战胜利而有这样的表现,再想到他的魏武卒并未参战,内心的不满就全表现出来了。 “袁圣医,梁将军也是一品好意。久闻魏国药草效用超凡,今日就请梁将军为风陌熬药吧。” 袁立听到雨墨的话,心生疑惑,他从未听闻魏国药草效用超凡之类的话,正要出口询问,就看见雨墨向着自己在使眼色,也就不好在说什么,退到了一边为风陌开始检查伤势。 等到吃过晚饭,众将一个一个退出了主营,而雨墨也说要去巡视军营,没有留在营帐中。只剩下云子砚和袁立照看两人,袁立很快就熬制好了给唐晨的汤药。等到他给唐晨送服之后,发现云子砚还在煎药,心中虽有不满,但想到雨墨的眼神,也就不再理会,提起自己的药箱慢慢走出了营帐。 刚出营帐门,袁立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拖到了旁边的角落。 袁立想要呼救,却发现挟持自己的人是雨墨,众将都跟在他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 “看戏。” “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知道了。”随后,雨墨带着众将冲进了营帐中。正好看到云子砚握着匕首想要洞穿风陌的身躯。 “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雨墨的声音吓了云子砚一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匕首抵在风陌的脖子上。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云子砚知道事情败漏,便也打算不再伪装。 “风陌昨天就告诉我,极有可能会有人渗进我们之间。我们讨论身后的敌军的时候,风陌特意支开了你,可你今天白天在营帐里说的话,显然是知道了那伙敌军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你就是敌军。” “雨墨将军果然机智过人。可惜,现在主动权依然在我手上。若是不想他有事,就放我离开!”云子砚的刀已经划破了风陌的肌肤。 “还装睡啊?风陌!”雨墨脸上带着笑意。 “什么?”云子砚立刻看向风陌,结果风陌依然紧闭着双眼。 “你还真是好骗。”就在云子砚看向风陌的一刹那,雨墨弯弓搭箭,一支七星箭直接射穿了云子砚的手掌,抵在风陌脖颈上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欧阳毅见状,立刻上前,打算擒获云子砚。 云子砚握着流血的手掌,怒视着脸上满是笑意的雨墨,“雨墨将军,他日,我一定报此箭之仇!” “你没有他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欧阳毅的大刀已经劈向了云子砚。 可当云子砚说完话之后,他就消失了,欧阳毅的刀刺了个空,地上留下了云子砚方才穿的衣服和梁飞被割下的皮。 第五十八章 烽火燎原 众人看到云子砚消失不见,心头皆是一惊。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云子砚的行为就好似神术。 华天虎在一旁幽幽地问:“这是人吗?” 没有人回答他,帐篷里陷入了死寂。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考虑,但没有人说出来。雨墨看了看风陌,风陌的眉头紧皱,双目之间还带着怒意。 众人都感觉到帐篷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到雨墨旁边悄悄地告别,就离开了营帐。 等到众人都离开以后,雨墨走到风陌前面:“冷静,风陌。” “我怎么冷静?唐雨啸就是死在这些家伙的手里!” 昔日,唐雨啸知晓了飏昌王那段秘史后,就一直暗中调查这件事中的疑团。经过了十几年,他终于查到了是谁在飏羽军营中暗杀了飏昌王的哥哥飏隐王。 唐雨清从一个几乎失去神智的老头那里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群人自称为神的使徒,他们会听命于神使,好处是他们会获得神的庇护,得到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 这些神的使徒在之前都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孤儿,成为神的使徒让他们得到了很多都没有想象过的东西。他们视金钱如无物,唯一的渴求就是神的庇护,得到庇护的人会得到超脱俗人的能力。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获得的能力,就是可以呼唤雷电。 他还当着唐雨啸的面唤出了一道惊雷。那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大量云彩聚集,很快,老头家中院落里的上空,聚出了一道黑色的乌云,雷声从云层中传来,一道惊雷直接落下。 老人就是在这个组织中,获得了很多他想要的。也是从这个组织里,了解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历史。他们做事没有固定的准则,只遵从神的旨意。在飏隐王出征的那一年,神下达了旨意,命他凡间的追随者,去杀了这个人世间的帝王。 而也是在同年,神又下达了一条旨意。让他的使徒们去扶持年弱的飏昌王。飏昌王跟随李氏兄弟进入了营帐,本来的打算是让李氏叔侄永世享有王位,并增加他们的国土。但李氏叔侄是想当皇帝,他们才不会考虑这个年幼的孩子说的话。 也就是在那时,营帐里突然出现了十人。他们自然都是神的使徒,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给李氏叔侄反应的时机,营帐里所有反叛军的人全被被杀死了。 飏昌王被使徒们展现出的能力所吸引,想邀请他们入朝,甚至许以王位作为诱惑。有一个使徒动心了,他同意了飏昌王的邀请。也就是在这时,神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直接杀死了那个使徒。 神使说神已经愤怒,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追随者竟然贪恋俗世的美好。飏昌王听到后,立刻恳求神的原谅。神让飏昌王燃圣火,也就是剑火。 得知了这些的唐雨啸,就把神使当做了自己的敌人。他无法接受飏羽这么庞大的王朝竟然还要像虚无缥缈的神低头,他开始各处寻找神使的下落,最终他找到了一个神使,那个时候的唐雨啸,已经获得了血殇剑意的认可,可就算如此,唐雨啸还是被轻松的击败了。 那人似乎是有意侮辱唐雨啸,他并没有直接杀掉唐雨啸,而是毁了他的右手的经脉,他再也没有握起血殇剑的机会了。 “风陌,你我都知道,是谁害死了雨啸。”雨墨双手紧紧抓住风陌的肩膀,“神使只是给了那些人机会,他们没有杀死雨啸。” “一个剑客,拿不起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我一定要杀光这帮神使,血祭雨啸!”风陌的双眼变得猩红。 “我在明,敌在暗。况且,我们的实力也不一定有资格和他们硬碰硬。” 营帐里又恢复了平静,不过简简单单的追随者,都可以轻易击败唐雨啸,这个神的手下,实力确实是风陌心中的最大阻碍。他要的是杀光他们,为唐雨啸报仇,而决不是将自己送给他们肆意侮辱。 “将军,咱们现在是要行军去哪里?” 莫柯败于风陌,手下大将一个一个战死,幸亏南宫寒拼死相护,才将莫柯带出了重围。全军从铸锋关撤退之后,立刻动身向北进军,一刻也不休息,直到晚上安营扎寨后,疲惫不堪的离军部队才得到了修整。而南宫森和莫柯就在主帐中闲聊。 南宫森是目前离军战力最强之人,他的功夫,甚至要强于毫发无伤时的伍晨。可他年龄过小,所以官职并不高。也并没在战场上力敌飏羽大将,所以很多人并不了解他。 可莫柯知道,南宫森若是好好加以培养,将来绝对不会弱于自己,甚至会超过风陌。 “回都城。” “咱们现在回都城,会不会被飏羽联军拦路啊?” “不会。他们与咱们展开死战,一直未曾踏上战场的水龙兵全数尽显,就说明他们的后方也有敌人。若是他们不能先击溃一支部队,就极有可能面临两面夹击。所以,风陌纵然现在胜我一筹,但他的情况并不见得比我好。我们回都城好好调整,坐山观虎斗。” “是谁还会跟飏羽联军做对呢?” 南宫森自然是不了解神使的,神使的事只有莫柯和几个大将知道,而如今,知晓神使的就只有他自己了。莫柯权衡了一番,最终决定将神使的事情告诉了南宫森。 “子砚,你怎么这么狼狈啊。”子墨带着几分讥笑。 “谁能想到风陌他们阴我,这梁飞在飏羽军营就没留下好名声,我做事自然是会被怀疑的。师傅走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啊?” “你先休整一天,明天直接攻打铸锋关。咱们手下可是五万风羽骑兵,你认为就风陌手下的残兵败将还能抵挡得住咱们吗?” “那就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看风陌被自己带出来的部队打到跪地求饶的场景了。” “将军,那些蛊民又一次出动了,咱们在村子里驻扎的一个火云轻骑小队,全被毒物吃掉了。” “这帮刁民,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梁国一直对待他们蛊民都是不错的,怎么就发了疯似的攻打咱们啊?” 两个士兵凑在烈猛身边,禀报着今天前线传来的消息。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烈猛的声音有些疲惫,蛊民见到自己就撤退,自己一撤退就有攻击,来来回回,加上帝都和国主的逼迫,让他心力交瘁。 或许,只有他能有办法吧。烈猛叠好了手中的信纸,让信使将这封信务必送到风陌手中。 “国主,此次出征,我们帮助陈国荡平了狼王的入侵,听闻陈国主还有一个女儿,貌美如花,若是国主大人迎娶了她,两国便可结为秦晋之好。这对国主的大业也是有好处的啊。” “云国师此言有理,我这就去派人跟陈国主提亲。不过云国师,风陌一直是帝都第一将,风羽骑兵也是他一手建立的,倘若他得胜归来,怕是我们的大业会被他阻碍啊。” “国主勿忧,风陌回不来。我会让他死在离军的手里。” “那就好,那就好。云国师,我已经命人备好酒菜,准备在府中宴请你呢。”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第五十九章 神使之威 云子砚和云子墨带着五万风羽骑兵向着铸锋关逼近。很多风羽骑兵得知自己的对手将是曾经的统帅,心中都有些不知所措。 风陌对风羽骑兵的每一个士兵,都犹如再生父母。凤羽骑兵的操练,都是风陌亲自训练的。每一个战死的凤羽骑兵,也都是风陌亲自统计,为他们的家人争得一些赏赐。每年的清明节,风陌还会带着风羽骑兵一同祭拜死去将士的亡魂。 可以说,风陌是风羽骑兵的魂。没有一个风羽骑兵对风陌有任何不满,但自从云国师趁风陌出征之时入朝,风羽骑兵的军权渐渐就被云国师所掌管,朝中也渐渐传出了对风陌的批评声,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阴谋的意味。 士兵们也察觉到了这种改变,有一部分风羽骑兵已经辞官回乡,而剩下的这些将士,是相信风陌还会回来,会继续统率他们,他们还是帝国第一骑兵。 当他们在云国师的带领下战胜了北域狼王,每一个风羽骑兵的心都是无比激动的,他们觉得自己为风陌抵抗住了后方的威胁。可就是在战胜狼王后不久,云国师的一道命令,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们跟随云国师来到了铸锋关附近,不是作为风陌的支援,而是成了他的敌人。 很多士兵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们没有胆量反抗,就算风陌对他们很好,他们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人搭上自家老小的性命。 风陌带着兵马从铸锋关走出,当看到故人的时候,风陌的兵马甚是喜悦,而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只有滔天的愤怒,而风羽骑兵的众人,更是无颜面对敌阵中的统帅。直到听到了号角声响起,他们才抬起头,握着刀冲进了战场。 “怎么样?风陌。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会是最后杀死自己的人吧。”云子砚手持宝剑,冲向了风陌。 “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风陌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他手一挥,残阳剑意立刻出现,“天道初成,剑戮苍生。盛阳无逆,何以为破!” 残阳剑直接击在了云子砚的剑上,当两件相碰的一瞬间,风陌感觉自己这一剑好像击在了空气上,没有任何着力感,自己的力气被轻而易举的卸掉了。 “残阳剑,不过如此。”云子砚面露讥讽,只见他手中剑突然光芒大射,以他为中心覆盖了方圆五里的范围,剑光之盛,风陌甚至无法直视。 随后天空乌云聚集,雷鸣声裹扎在其中,云子砚立剑指天。天空中一道电光直冲云子砚,当电光接触到云子砚手中之剑后,光芒再增,而云子砚持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云子砚的脸已经失去了人本有的肤色,变得惨白,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生机,这样的脸,风陌只有在死去的人脸上看到过。 “神罚降临,引雷涤魂!”随着云子砚大喝,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消失不见,而云子砚手中的剑已经出现在了风陌的面前,风陌用残阳剑去挡,结果两剑相撞,一股强大的力量直逼风陌本体,风陌想要挣脱,但剑上的吸力却牢牢黏住了他,令风陌动弹不得。 云子砚手上霸道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的传到风陌的体内,风陌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骨骼正在被力量震断,风陌的剑正在不断被压回,剑的锋芒已经快要靠近他的眉尖。 “残阳剑出,往生剑意。攻可破敌,守塑身血。”风陌将自己的力量慢慢收了回来,利用剑意对自身的伤进行治疗,而云子砚看到风陌的力量变弱,催动更多的力量。陡然提升的力量,让风陌彻底无法抵抗,直接被云子砚轰飞了出去。 嘴角的血渗了出来,幸亏依靠残阳剑意,风陌才没有在云子砚的剑下殒命,但全身多处受毁,现在对于风陌来说,拔剑已经不可能了,而催动残阳剑意更是痴心妄想。 云子砚看了看用剑苦苦支撑的风陌,嘴角微微扬起:“残阳剑主好魄力,竟然能在雷罚涤魂的情况下,还保持意识清醒。不过也就这样而已,风将军,你怕是剑都握不住了吧。我想你一定很恨我,恨我们让你曾经的兵来自相残杀,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会死在他们手里。” 云子砚看向周围的士兵,飞身而出,杀了几个飏羽联军,令脱离战斗的风羽骑兵过去杀了飏羽联军。 心里仅存的良知告诉他们不应该这样做,云子砚下完命令之后,竟然没有一人向风陌动手,风陌也点了点头,他是不怪这些士兵的,他们都是苦命人,这个时代,风陌知道士兵们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 看着一个个士兵立在原地,云子砚的脸上带着愤怒。他冲到一个风羽骑兵身边,一剑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恶狠狠的看向周围的士兵:“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你们来吧。”风陌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也想看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练得怎么样?”风陌慢慢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有些摇晃,但在风羽骑兵看来,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依然是他们无法战胜的“神”。 “我的话也不好使了吗?”风陌拿着残阳剑,摇摇晃晃的冲进了风羽骑兵之中,一剑落下,一名风羽骑兵应声而倒:“别忘了我告诉你们的,将来在战场上,无论你面对谁,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来啊!我都是个废人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风羽骑兵的心在颤抖,他们提着刀慢慢逼近了风陌。不知是谁,向着风陌砍出了第一刀。风陌用剑拨开了,再用剑鞘直接打飞了这名士兵手里的刀。 看到此情此景,风羽骑兵一个个冲向了风陌,大多数的时候,风陌会将他们的攻势躲开,再打落他们的武器,但有时,风陌也会躲不开他们的进攻,风陌就会被凤羽骑兵砍倒在地。 但没有一个会去在这个时候再砍上一刀,他们都无法下手,若不是为了活命,他们绝不会用刀砍向风陌。 被砍倒的风陌只会大呼痛快,再用残阳剑慢慢的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次次的倒下,风陌身上几乎遍布了伤痕,鲜血彻底染红了他。 风陌提着残阳剑,如同一个血人,不断的向着身边的士兵怒吼:“再来!”很多次,当风陌被砍倒在地,他们甚至以为他不会再站起来了,但风陌尽管身躯的摇晃越来越剧烈,站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他从来没有一直躺在地上。 又是一刀,风陌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士兵们甚至开始希望,风陌不要再站起来。这样的折磨,就只是在旁边看着,也是一种无比的折磨。而云子砚,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放肆。 这一次,风陌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云子砚慢慢走到了风陌身边,用脚狠狠的踢了风陌一下,风陌的身躯就在这一脚的作用下开始向右滚动。 “残阳剑主?你不是要报仇吗?怎么倒下了?”云子砚一直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觉得自己身为神的使徒,早已不是凡世俗人可以相比的,就算是人世间的帝王也不能与自己相比。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被风陌一个凡人给戏弄了,还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这对云子砚来说是奇耻大辱,他要让风陌付出代价。风陌的剑术与云子砚本是不分上下,但风陌接连收到莫柯和唐晨的伤害,身体受损严重,而云子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击败了风陌。 现在躺在地上的风陌对云子砚来说就如一只蝼蚁,但他内心的怒火还没有平息,他又走到了风陌身边,蹲在他旁边:“你现在还不会死,我会割下你的皮,然后顶着你的皮杀掉你的朋友,然后带着他们的头颅来见你。” “你,你休想。”风陌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但他并不会放弃反抗,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云子砚彻底对自己失去戒心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风陌握住手中残阳剑:“天道初成,剑戮苍生。盛阳无逆,何以为破!” 趁云子砚还尚未反映过来,残阳剑的剑锋就刺进了云子砚的左胸,他再一咬牙,把残阳剑从云子砚体内抽了出来,至此,他失去了所有力气,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而刚刚还在大笑的云子砚,呆呆的看着自己体内血液迸出,自从他成为神的使徒后,消失很久的无力感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他想驱动手中的剑刺向风陌,可他已经做不到了。 云子砚的身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云子砚,卒。 而正在与飏羽联军多位将领交战的云子墨,感觉心口一阵疼痛,他暗道一声不好,躲开了雨墨的攻势后,立刻向着云子砚的身边赶去。 雨墨看到云子墨仓皇离去,旋即跟了上去。等到两人赶到的时候,风陌和云子砚的身躯躺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们附近的土壤。 “风陌!” “子砚!” 雨墨和云子墨几乎同时呼喊,二人看到对方,把挚友受伤的痛苦都转为了对对方的仇恨。 云子墨直接拔出剑,“神罚降临,引雷涤魂!”亦是和云子砚一样的剑术,雨墨感觉到了云子墨剑上的威势,自知自己无法与其硬撼,便假装抵挡,趁机避开了云子墨的这一击。 雨墨立刻开始围绕着云子墨周围,再一次用出自己的破尘剑意但是云子墨和柳臣心不同的是,云子墨并没有去判断雨墨的位置,他直接带着剑劈向了雨墨的身形。 雨墨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人敢直接冲向破尘剑意,这么多的残影,若是不加以判断,雨墨不认为有人可以直接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雨墨还在凝聚剑势,他在破尘剑意中拖得越久,杀招就会越迅猛,可就在他凝聚剑势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一道紫光划过,云子墨挥舞着手中的剑找到了雨墨! 雨墨仓皇抵挡,但根本没有作用,云子墨的剑直接击飞了雨墨,已经凝聚好的破尘剑意也化为虚无,功亏一篑。 雨墨在云子墨砍来的时候,使用已经凝聚好的破尘剑意挡住了这一击的大多数威力,所以伤势不重。 他慢慢站起来,完全想不明白云子墨是怎么破开自己破尘剑意的,他觉得自己的破尘剑意在对方面前,毫无作用。 雨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就算沉稳如他,现在也在也有些慌乱了。他又一次催动了残阳剑意,在他看来,云子墨只是碰巧找准了他的位置。 雨墨的破尘剑意有一次开始弥漫,他借着破尘剑意观察云子墨。结果他看到云子墨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然后向着自己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紫光迸现,云子墨的剑已经来了。雨墨收起了自己的破尘剑意,立刻迎了上去。 猛烈的力量传到了雨墨的身上,雨墨直接被震退,握剑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你的位置呢?愚蠢的凡人,这是神赐给我的明辨之眼,可洞穿世间一切虚妄。就用你的血,祭奠子砚吧!”云子墨提着剑又一次逼近了雨墨,二人激烈对拼,雨墨被云子墨压得连连后退。最终,一招不慎,被云子墨击的剑所伤,雨墨捂住自己的腹部,但血还是从他的掌间不断流出。 “受死吧。”云子墨的剑已经劈向了雨墨,结果只见空中出现一个人影,硬生生的扛下了云子墨这一剑。雨墨侧身一看,发现替自己挡下这一剑的人,一身是血,正是风陌。 “邪魔何以自谓神明,我,风陌,定斩你们的神!”浑身浴血的风陌抓着残阳剑,目光坚定,“天道初成,剑戮苍生。盛阳无逆,何以为破!” “竟然没死,那正好我给子砚报仇!”云子墨完全不避风陌的残阳剑意,正面迎上。 二人剑身碰撞,撞击声令周围的每一个人胆寒。 砰!残阳剑意被破!风陌被云子墨直接击飞了出去,风陌捂着胸口,猛地咳出了两大口鲜血,身躯摇晃的更加厉害。 接连受伤的风陌,视觉也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云子墨好似分成了三个人。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风陌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战胜云子墨了,但他心中对这帮神的使徒充满了愤怒,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杀了这些人的念头。 “风陌,你先退到后边休息,我来对付他。” “雨墨,我什么时候战斗没有结束,就退后休息过?”风陌的声音很轻,他满是血污的脸转向了雨墨,露出了笑容。 雨墨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今日咱们就一起杀了他,看看他的神会不会管他。” “二位将军真是当世名将,界海佩服。这等贼人,就不劳烦二位将军动手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一对青年男女来到了风陌二人面前,正是魅儿和明界海。 “不知二位是?” “戮神剑主明界海,她是天元森林的圣女魅儿。魅儿精通医术,可以为二位将军疗伤,我去会会这贼人。”说罢,明界海直接抽剑冲向了云子墨。 “你是神的使徒,你可知道我这剑的名号吗?” “名何?” “戮神。” “好大的胆子,我就替神教训一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云子墨手上剑一旋,剑身紫光又一次迸现,“神罚降临,引雷涤魂!” 明界海不避,直接迎面而上,手中剑身出现一层淡淡的蓝光,看向这蓝光,不知不觉中会失了神魄。 但云子墨的眼是明辨之眼,不会受到干扰,但他看到明界海手中的剑凝聚出的剑光却还是有些胆怯。 无论风陌还是雨墨,云子墨都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觉得他们都不可能击败他,云子砚当初也是这个心态,才会被凤陌偷袭,一击致命。不过云子墨比云子砚沉稳许多,绝对不可鞥犯那样的错误。当明界海剑光一现,他就感到了周身出现的淡淡的压力。 “诸界共行,无分尊微。戮神除魔,护隅宁安。”明界海话语一落,排山倒海的威压向着云子墨袭来。 明界海提剑飞身而去,冲向了云子墨。戮神剑纵刺,云子墨不敢抵挡,向左后方躲闪,明界海追上,又是一剑,直指云子墨左肩。 云子墨侧身,想要躲开这一剑,结果戮神剑却突然变了轨迹,一击横砍,直击云子墨。云子墨已经避无可避,拿剑格挡,尖锐的碰撞声,明界海力量更盛! “此剑,唤戮神!”明界海的力量再加了一份,直接砍断了云子墨的剑,剑势再无阻隔,直奔云子墨,云子墨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他慌忙躲避,却还是被戮神剑砍去了左臂。 捂着断臂,云子墨的眼眸写满了不甘:“你们敢违逆神,就要承受神的责罚。神授我生,筑我形魂,今以血肉,承神魂意!” 云子墨话音刚落,就见已经死去的云子砚慢慢的站了起来。 第六十章 火焚使徒 云子砚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看着一旁的风陌,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他拔起地上的剑,开始大声地咆哮着。没有人能够听清云子砚再说什么。 云子墨双手合十:“不畏天道,尊神信命。借神之意,震吾之威!” 云子墨话音刚落,只见云子砚就像着明界海冲了过去。明界海的戮神剑碰到了云子砚手上那把残破的剑后,本想直接震碎,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剑身竟然超乎想象的坚硬。而且云子砚手上的力气再不断增大,明界海竟然隐隐的被压制住了。 这样不行!明界海跳开云子砚的劈砍,纵身一跃,撤到了后方,明界海的手中已经开始有了酥麻感。明界海本以为云子砚行动缓慢,想接着速度不断攻击云子砚。就算云子砚死而复生,在明界海看来,云子砚依然只是肉身之躯,只要云子砚中了自己的招数足够多,也一定会倒下。 明界海又一次发动了对云子砚的攻击,这次他的速度明显提快了很多,只要云子砚可以做出抵挡的招式他立刻收回,旋即跟上下一招。 可令明界海没有想到的是,云子砚的身形竟然比他还要快!明界海的每一击,都被云子砚所阻拦。云子砚甚至都没有对自己出手,完全任凭明界海不断进攻。 明界海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而这个时候云子砚看似不耐烦了。他剑身一挥,一道狭长的剑气直冲明界海,明界海见势,自是不敢继续攻向云子砚,抽剑回躲。 而这剑气掠过明界海后没有停歇,直接冲向了在一旁疗伤的风陌。 “魅儿,小心!”明界海大喊,但想去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魅儿听到明界海的提醒,看到呼啸而来的剑气,立刻回身抽出长弓:“雨墨将军,昔日赠予你的七星箭,可否先借我一用。” 雨墨立刻递出了腰囊中的七星箭,魅儿立刻拉弓上箭,七道箭影应声而出,那剑气遇到了七星箭直接破碎,但七星箭没有停,直接飞向了远处的云子砚。 云子砚死而复生,好像已经失去了畏惧,他直接抽剑斩向那些泛着寒光的箭矢。只见七星箭如同七道银光冲向了云子砚的全身,银光一闪,四处银光乍破,四根七星箭被云子砚斩断。 而另外的三根七星箭则命中了云子砚的身体,明界海看到云子砚身中七星箭,直接拔剑冲出,戮神剑意瞬间光芒迸出,这一击,明界海就要让云子砚再死一遍! “愚蠢!你们这群蝼蚁还想违抗神的意志吗?神威浩荡,赐我血肉,虽以为伤,但之无破!”云子墨的声音变得愈加恭敬,而身中七星箭的云子砚则令周围所有人的心头产生了一丝胆怯。 云子砚慢慢拔出身上的箭,没有任何鲜血流出。他不停的怒吼着,像是受伤的痛苦,但更像是愤怒。戮神剑意已经逼近了云子砚。 “给我死!”明界海这一刻,已经将戮神剑意催动到了极致,饶是风陌,也不可能硬接这一剑。戮神剑,是帝都十剑中剑意最凶猛的,与杀戮气最重的血殇剑不一样,戮神剑,并没有夺命的招式,更多的是那恐怖的威压和磅礴的剑气。 帝都十剑,除了涤光和血殇之外,其余剑只要是一名武者都可以使用,但根据武者的实力,发挥出的威力自然不同。但戮神剑是一个例外,凡持有此剑者,必是此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凡人若是使用此剑,就会被剑身上的剑气所伤,甚至丧命。 风陌看到明界海竟然能够催动戮神剑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意,不仅让他对明界海感到好奇,就算一出生就开始练剑,风陌试问自己,也绝对达不到明界海的实力。 戮神剑意直逼云子砚,云子砚依然在咆哮着。剑锋已经距离云子砚一拳之隔了,就在这时,云子砚双手合十,紧紧地夹住了戮神剑。 明界海想要再继续向云子砚的身体刺去,可他再无法推动戮神剑分毫,戮神剑意的光芒渐渐消失,这一击,云子砚以自己的双手挡下了! “怎么可能?”魅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他深知明界海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大,也正是因为明界海的武艺高超,天元森林的长辈才放心在她身边只有明界海一个人的情况下,让她入世。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雨墨身为帝都十剑,自然明白这一剑的威力。 “不过是妄术罢了,你可曾听闻南疆起尸之术?” “南疆起尸,说是可以在死人之后,让他继续存活七天,待到死尸最后一缕残魂散去,死尸就会变为齑粉。可南疆起尸并不曾会让人力量得到提升,生前的云子砚,应该抵挡不住这一击啊。” “我只是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神。就算有,也不会指导此等邪术。此技较于南疆起尸之术,确实远胜之。不过,我想它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意思?” “死尸残魂散去之前,无人可敌。但若是操纵死尸之人死去呢?” “你是说?” “如果咱们想办法杀了云子墨,云子砚就会自己失去生机。” “可咱们二人负伤严重,若想对付云子墨,绝非易事。” “雨墨,你就安心看着吧。今日之局,定有人破。”风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笑容,雨墨再询问什么,风陌也闭口不言。 云子砚紧紧夹着戮神剑,明界海感受到了云子砚的力量。想抽剑而去,却已经没有了机会。看似二人在对峙,其实是明界海被云子砚控制住,但云子砚并没有直接击败明界海。 云子砚用满是血污的脸看向明界海,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随后明界海感觉到了剑身传来的力量。云子砚动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剑锋,戮神剑割破了他的皮肉,他却浑然不觉,直接接剑为杆,带着明界海转了起来,云子砚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要将明界海甩出,摔碎他的五脏六腑! 明界海本可松开手中的戮神剑,这样云子砚这一招便毫无意义。但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明界海有自己的傲气与底线,他绝对不会松开手中的剑,除非他死! 明界海挣脱不得,云子砚的力气也已经蓄足,他直接将明界海甩飞出去,云子墨在一旁大笑着,身为神使,竟然被一个少年击败,这种屈辱令他要将整个少年变成一滩血水,才能解心头之恨。 明界海的身体倒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双手紧握戮神剑:“苍生问道!”戮神剑意又一次迸发,明界海将戮神剑意攻向了地面,一时砂石飘飞而起,明界海用这些砂石,不断摩擦身体,减缓自己倒飞出去的速度。 最后,明界海的戮神剑深深的陷在了大地中,而他的身躯已经全是血痕,击飞而起的砂石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明界海从地上拔出戮神剑,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用剑指向云子墨:“今日不杀你,吾愧对戮神剑!” 听到明界海的话,云子墨仿佛听到了时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狂妄的大笑:“你确实很强,可自从神的意志降临之后,你连碰到我的资格都没有,谈何杀我?难道神的意志已经让你崩溃了?” 明界海没有理会云子墨的话,他收回了戮神剑意,现在的情形,他若是在强撑着使用残阳剑意来抵抗云子砚的话,很有可能真的死在他们手里。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来着正是唐晨,今日之战,他本在风羽骑兵阵中疯狂冲杀,但战场上传来消息,说是风陌受伤,唐晨知晓之后,立刻孤身一人,从风羽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风陌身边。 冲杀而来的唐晨直接冲到了风陌身边,身上,剑上早已布满了血污,他没有理会这些,他看向风陌身上的伤口:“谁伤的你?” 在唐晨领悟血殇剑意入魔之前,他跟风陌并谈不上什么感情,他听风陌的话,只是因为唐晨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住在龙云府,做了飏羽联军的军官,听从风陌的指挥是他必须做的。可是风陌为了救入魔的他,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唐晨很是感动,他很清楚,风陌,袁立,袁冰,白隐,云诗羽……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唐晨很好,唐晨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他们。或许他不够强,但他心中一直有着那个念头,他要做这世界的王,保护住身边的人。 “不碍事,唐晨,你去杀了那个云子墨。”风陌用手指了指云子墨所在的方向。 唐晨看到了云子墨,立刻冲杀了过来。若是全盛时期的云子墨面对唐晨的话,云子墨是毫无压力的。但他此前被明界海所伤,又要控制云子砚,分身乏术,并不敢直接对抗唐晨。 “神威浩荡,魂志为佑。请之归位,护我左右。”云子墨大喝,云子砚听到之后,立刻退回到了云子墨的身边,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正在冲杀过来的明界海和唐晨。 唐晨和明界海很快就跟云子砚拼杀了前来,云子砚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唐晨血殇剑意出,血腥味弥漫四周,就连身边的明界海也有一丝胆寒,“这就是血殇剑意吗?他好像比我上次见他变得更强了。” 血殇剑砍到了云子砚的身躯上,伤口之深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云子砚的骨头,但云子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的攻向两人。 云子砚手里没有武器,但他的双拳似乎要强于帝都十剑的锋芒。明界海向唐晨眼神示意,唐晨立刻会意,二人从云子砚前后夹击而来,云子砚侧身,左掌握住了血殇剑,右掌握住了戮神剑,三人就此僵持,谁也无法在前进一步。 明界海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的伤势了,现在的情况,如果他们不能杀掉云子砚,他们就全都会死。 “唐晨,按我说的做!”明界海催动了戮神剑意,身上气力几乎已经耗尽,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喊,“用你全身的力量催动血殇剑意。” 唐晨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催动血殇剑意,血殇剑上的红光彻底迸发,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但并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而是甜腥。 “不好,他们是要催动剑火!”魅儿大喊,“要阻止他们,否则他们承受不住剑火的反噬的。” 魅儿想要冲向明界海,但却比一个浑厚有力的大手拉住了,风陌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笑意:“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你放心,他没事。戮神剑主,血殇剑主,哪个不是历经九死一生的呢。” “照我说的念!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护世之主,荡魔戮神,证道苍生!” “不好!”云子墨差觉到二人要做什么,想要让云子砚离开二人的夹击,但为时已晚,血殇剑和戮神剑已经狠狠的刺进了云子砚的血肉。云子砚感觉到了二人剑上传来的威胁,想要抽身逃跑,但明界海和唐晨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二人拼尽了全身气力,将云子砚狠狠的控在了原地,云子砚不甘的怒吼着! 三人的上方开始聚集起了阴云,一道雷电轰然而落,击中了云子砚,唐晨和明界海二人皆感觉到了雷电的威力,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但二人心照不宣,没有人拔剑,等待第二道雷落下。 很快,第二道雷从天而降,就当雷电击中云子砚的头颅之时,明界海大呼:“拔剑!”二人同时拔剑,退到一旁,而与此同时,云子砚的身体立刻被火覆盖。云子砚大声的哀嚎,这是他复生以后第一次表现出疼痛,他带着满身的火焰,冲向了风陌。这是他死前的怨念,在他临死之前,他不希望风陌依然活在世上。 但云子砚并没有实现自己的希冀,他的身躯抓紧被火融化,移动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彻底跪倒在地。而操控云子砚的云子墨,在这一刻吐出了好几大口鲜血,云子砚再一次死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反噬。明界海看到云子砚已经死去,便提着剑走到了云子墨身前。 明界海用剑尖指着云子墨的脖子:“我说过,我今日必杀你!”说罢,明界海手起剑落,砍断了云子墨的头颅,然后带着云子墨的身躯走进了仍在燃烧的云子砚的躯体,丢了过去,云子墨的身体便立刻开始燃烧起来。 风羽骑兵的统领相继阵亡,剩下的军队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念,再加上本就愧对风陌,很多人都选择了投降归顺,打扫好战场后,风陌将战死的士兵埋在铸锋关外,便率兵回到了铸锋关。 回到铸锋关,风陌和雨墨便被送到了袁立家中,而唐晨和明界海,早在云子墨死后就昏迷过去了,二人也被送到了袁立府中。 云诗羽得知唐晨受伤,立刻从自己原先的家中赶来。本来袁立打算将云诗羽留在自己府中,相互照应,但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就选择了婉拒。 刚进入府中,云诗羽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几人,除了此前昏迷的白隐,还有刚刚得知的唐晨以外,还有一个少年也躺在床上正在昏迷。少年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目光总是在看向远处,但双手却仅仅攥着少年的手。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云诗羽看到之后都有一丝心痛。 而唐晨身边也同样坐着一个俊俏的女孩,自然就是袁冰。袁冰也看见了云诗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云诗羽没有理会,他知道袁冰对唐晨有爱慕之情,虽然自己对唐晨同样有好感,但她从来未将袁冰当做自己的竞争者。 毕竟,云诗羽知道自己和唐晨不会有结果的,只是希望能在这之前多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而袁冰和唐晨,在他看来才是搭配的,二人郎才女貌,又没有身份的牵绊,一切都要比自己合适。 或许,没有结果,就应该少一些打扰。云诗羽向袁冰投以一个微笑,就打算离开。聪明如她,已经知晓了唐晨伤势的原因,再留在他身边,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吧,云诗羽摇了摇头,脸上挂了几滴泪痕,她又想起了那个木牌,那次紧紧的相拥,那场城门的战斗,她多么希望,她和唐晨都只是一介平民! “诗羽,不要相信那个木牌的话……”唐晨轻声呢喃着,后面的话云诗羽没有听清,但两行清泪已经步满了她娇美的脸庞。她跑到唐晨身边,紧紧地攥住了唐晨的手,袁冰本想要说什么,看到云诗羽脸上的泪珠,最终还是退到了一旁。 魅儿看了看云诗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诗羽,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但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她走到袁冰身边,拉起袁冰走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六十一章 国师之女 唐晨的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云诗羽用手心轻轻的帮他擦拭。房间里很安静,云诗羽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是感伤。 唐晨和明界海的伤,袁立说他治不了,只能安心静养,因为他们二人催动剑火,对自身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剑火需十剑,二人催动,每个人就承担了本有五倍的压力,对于两个少年来说,未免太困难。 云诗羽拿出了求得的木牌,看了看上面的字。她又一次回想起了在城门的那个夜晚,唐晨和她被伍晨所截杀,最后的生死关头,唐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拦住了伍晨,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云诗羽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唐晨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带给她幸福的人。 云诗羽握紧了自己的手,她把唐晨的被角整理好,冲出了房门,来到了正堂。风陌和雨墨的伤在袁立的治疗下,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此时他们都在正堂中议事。众人看到云诗羽到来,都是吃了一惊。在这之前,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从来没有进入过正堂半步啊。 “诗羽姑娘,你,你有事吗?” “唐晨和另外一个少年的伤,我能治。”云诗羽看了一圈堂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风陌身上:“风将军,这一战,想必是云国师暗中作梗,想要除掉凤将军吧。” 风陌神色一凛,云国师这个身份只是一小部分将士知道:“正是,不知云姑娘是从哪里得知的?” “云国师,云诗羽,风将军还不明白吗?” 云诗羽说完话后,眸中多了一份果决。正堂之内久久无人说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云诗羽。 “你,你是云国师的女儿?” “是,我正是云无痕的女儿。现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或是拿去威胁云无痕都没关系,我只是希望给我一个救唐晨的机会。” “云姑娘。”站在一旁的魅儿眼中露出探询的眼神,“据我了解,神的使徒是不能随意配偶的。云姑娘的母亲是何许人?” 云诗羽的眼眸中迸发出了一道愤怒的精光,她长呼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云姑娘,我有一个问题。”雨墨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你虽是云国师之女,但我们之中从未有人察觉到这点。你若是想救治唐晨,直接说你有办法便可,为何要将身份透露给我们。我能看出,你并不是很想和这个身份有所关系。” “剑火之威,需要神使的手段来抵消。” “我不同意!”袁冰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就是因为那个狗屁神使,我们唐国风羽骑兵才会分裂内战,现在你说要用神的手段来救治,没准就是想要趁机杀了唐晨。”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云诗羽的声音平静,似乎袁冰并不是在指责自己,“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准,没准你是一直潜藏在铸锋关等待唐晨的,要不他在铸锋关晕倒,为什么就会那么巧被你碰到?” “好了,冰儿。”袁立拉住了袁冰,脸上对云诗羽报以歉意的笑容,云诗羽也点头回应,“小女不懂事,还望云姑娘不要在意。云姑娘说有办法救那两个孩子,那就去救吧。” “我也同意袁立的提议。”风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云诗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让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云姑娘你是云无痕的女儿,咱们以后再议也不迟。” 风陌已经同意了云诗羽去给唐晨治病,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跟在风陌的身后前往了唐晨所在的屋子。 云诗羽坐到唐晨和明界海身前,拿出了袖中的银针,房间里点燃七七四十九盏明灯。 唐晨和明界海二人催动剑火,震伤了自己的魂魄,三魂七魄,世人只要丢失一种,便会陷入痴傻,丢失的更多,则就会陷入彻底的昏迷。 本来引剑火并不会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剑火的第一道雷的力量也传递到了两个少年体上,也就是这一击,敲散了他们的三魂七魄。 云诗羽舞动手中的银针,按照穴位插进二人的身体中。然后双手交叉扣于胸前,美目微闭,嘴中轻诵:“神知我心,可系我魂。五方之灵,十土之精。寻魂搜魄,筑我灵婴。” 云诗羽颂词完毕,双眸睁开,跪在地上,只见唐晨和明界海的上方皆有一缕白色烟雾升腾,云诗羽立刻挥手,覆灭七道蜡烛,只见明界海和唐晨身上各有一道彩色票入到白色烟雾中。 云诗羽循环往复,一连七次,白色烟雾也从虚幻渐渐变得清晰,赫然是唐晨和明界海的模样! “至亲之血,凝我之魄。虽进轮回,亦可往复。”云诗羽嘴里念完,立刻示意魅儿和袁冰二人靠近。袁冰虽是心里不情愿,但因为是要救唐晨,便也很快的靠了过来。 云诗羽在二人食指手心各取了一滴血,然后分别送入到二者的嘴中,她扭头看向袁冰和魅儿:“此法可以救活他们,但是你们必须一辈子忠贞于他,如若你背叛了他,你们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你们愿意吗?” 魅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愿意,但袁冰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她对唐晨的感情,更多可以说是那次她害怕时的拥抱,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会保护她,但一辈子的忠贞和厮守,袁冰去从来没有想过。 云诗羽看到迟疑的袁冰,不禁皱了皱眉头,本来她想将自己的血送入唐晨体内,但觉得二人身份相隔,最后讲这个机会给了陈冰,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袁冰似乎并不是很愿意。 云诗羽带着不满催促袁冰:“你愿意吗?” 袁冰最终咬了咬牙:“我愿意。” “诚心为引,许以期年。魂识何思,尚不归身!”云诗羽大喊,只见那两道白色烟雾慢慢进入了唐晨和明界海的体内。当白色烟雾的最后一律彻底消失之后,唐晨的手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的云诗羽,直觉头一晕,便要晕倒,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手拖住了自己。云诗羽已经睁不开眼看清是谁,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 师之后辈 等到唐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唐晨向身旁看去,发现自己的床边趴着一个女孩,看女孩的样子很是疲惫,极有可能在旁边守了一夜,女孩正是唐晨。而另一侧的床上,魅儿似乎再和明界海说着什么。二人看到唐晨醒来,魅儿立刻起身,而明界海则是向着唐晨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也醒了?” “我睡了多久?” “我也刚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魅儿是去禀告风将军他们了,风将军昨晚告诉魅儿,说是咱们醒来就立刻去汇报。” “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叫明界海,那个女孩叫魅儿,她喜欢别人这样叫她。至于她的真名,你们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我忘了?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见过我自己见过你啊。” “你那次被伍晨所伤,就是我和魅儿救得你。”明界海说的云淡风轻,看似表面一点也不在乎,但其实内心很激动。 “是你们救得我?”唐晨脸上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加修饰,若不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早就下床去感谢明界海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风陌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房间中,袁立走过去轻轻拍醒了还在沉睡的袁冰。袁冰看到唐晨醒过来,立刻坐到了他身边,脸上满是激动。 “两位真是英雄出少年,若无二位以死相博,恐怕我等已经成了刀下亡魂。”风陌脸上带着赞赏,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两个少年。 “风将军谬赞了,风将军护国安邦,才是我等心中的楷模。”明界海一拱手,表达了自己对风陌的尊重。 唐晨却没有搭话,他环顾房间,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唐晨扭过头看向陈冰:“云诗羽呢?” “她……”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说话,脸上皆是露出了一阵哀叹的神情。唐晨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顾身上的伤,从床上翻了下来,紧紧的抓住了风陌的手臂:“风伯,诗羽呢?” 风陌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昨日她为了让你们苏醒,不惜自身受伤。我们将她安排在一间客堂内休息,但等到我们早晨想去叫她一起前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书信和一个木牌。” 唐晨拿过风陌手中的信,连忙拆开来看:唐晨,我走了,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并不是孤儿,我是你们的对手云国师的女儿。十八年前,云无畏还不是神的使徒,他便遇到了我母亲,二人很是相爱,最终得到了我。 也正是在我出生那一年,云无畏成为了神的使徒。我的母亲因为生我的时候失血过多,不幸离世,深爱母亲的云无畏一直希望能够让母亲重新活过来。而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告诉他,世间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云无畏就是从那时,成为了神的使徒。而我也跟着他一同成了神的孩子,云无畏没有教授过我什么,但他一直对我很好。 这一次咱们的相遇,也本是计划好的。我是按照云无畏的命令来寻得联军的计划。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你。 在那天的江边,你告诉我那些牌子都是假的。神的子民的生活并不好过,也体会不到一丝温暖,而你,则是第一个给了我温暖的人。我很抱歉,竟然用你的真心来为自己换取利益。 为了弥补我心中的不安,我决定让你们苏醒。现在,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我要回去了。不知下一次重逢,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倘若我们是敌人,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一样。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咱们一直在铸锋关中,过一辈子。 唐晨拿着手里的信,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推开身前的众人,跑出了院子,袁冰想要去追,却被袁立拦住了,袁立摇了摇头:“让他冷静冷静吧。” 风陌看着唐晨消失,将目光转到了明界海身上,“戮神剑主,真是年少有为。感谢两位搭救飏羽联军,此等恩情,风陌定当铭记在心。” “风将军,我们帮的可以说是飏羽联军,但更可以说的是,帮助血殇剑主这个人。”明界海虽然身上带着伤,但话语中的气场却没有半分减弱,“不瞒你说,魅儿对占卜之术十分了解,据他的观察,现在正是飏羽王朝气运将尽之时。” “你不要以为自己武功很厉害,就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你,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被砍头。”袁冰的声音中带着善意的提醒,她对于眼前的这对眷侣还是很欣赏的。 “是我在胡言乱语,还是这飏羽气数已尽,残阳剑主,破尘剑主,自然是比我明白的多。袁小姐,就算你问问你父亲,你也应该知晓,这飏羽大陆早已经乌云密布了!” 风陌示意了雨墨一下,雨墨关上了房门。风陌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走到明界海身边,一股威压从风陌身上散出,就连雨墨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戮锋剑主,你拿的戮锋剑,可是飏羽帝都十剑!” “那又如何?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 “若你只能顺应时代,何以戮神?” “天下没有神,只有道。而我会斩尽世间一切虚妄的神,为苍生问道!”明界海没有退,虽然风陌的威压让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又一次崩裂,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细密的血珠,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这世上,只要他明界海认定的,就不会更改!没有此等傲气,何以戮神! “为苍生问道?以你一人之力,面对一个神使的弟子尚不能自保,你凭什么能替天下苍生!念在你多次有恩于飏羽联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等你伤好了便离开吧,如若他日我再听到你胡言乱语,就要看看是残阳剑快,还是你的戮神剑快了。” 明界海看着风陌,气极反笑:“天下第一名将,果然只不过是帝都豢养的一条狗,你有何颜面,持残阳剑!你有何颜面,面对不问道长!你有何颜面,称之天下!” 雨墨眉头一紧,想要上前拉住风陌,结果风陌直接甩开了雨墨搭来的手:“我又如何不能面对我师父!难道为了所谓的天时,我要让飏羽十六国重燃战火,生灵涂炭,一将功成万骨枯,此等行为才可称天下吗!你知道我师父,你可知道这不问是什么意思!” “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听完明界海的回答后,风陌和雨墨两个人愣在原地,他们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话。在他们的印象中,师父常年隐居乡野,他的存在就已经少有人知了,可少年非但知道师父的名号,更是知晓他的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不问道长,因为,我,明界海,正是不问道长明天河的孙子。”明界海说完,从腰间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正是: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第六十三章 冥冥天意 听完明界海的回答后,风陌和雨墨两个人愣在原地,他们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话。在他们的印象中,师父常年隐居乡野,他的存在就已经少有人知了,可少年非但知道师父的名号,更是知晓他的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不问道长,因为,我,明界海,正是不问道长明天河的孙子。”明界海说完,从腰间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正是: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你是师父的孙子?”风陌的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令众人听了皆是不解,唯独雨墨知道此中的意义。 昔日,不问道长即将仙逝之时,他握住风陌的手,告诉风陌自己真名是明天河,就在前几日,他的儿子遭遇追杀,夫妇两个皆遭毒手,唯独他们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因为高人出手搭救,才留住一条性命,高人将那孩子带走,说他天生将星,应该好好培养。 不问道长自是知道风陌和雨墨凭借他们的实力,定当威震一方,不问道长希望将来他们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孙子,能够不问缘由助他一次。 雨墨深知风陌对不问道长的尊敬,他答应不问道长的事,定当尽力完成。现在这明界海提出的请求也很明显,他要反!他要颠覆飏羽王朝的统治!雨墨看了看风陌,用眼神示意此事要三思,可风陌却完全不理会雨墨的提醒,他走回到房间中央,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个人,眼神似乎是要洞穿每一个人的灵魂,袁冰甚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既然是师傅的后人,你知不知道我和师傅之间曾有一个约定?” “不知道。” “师傅临终前告诉我,若是他的后人将来有求于我,不管是任何事我都会去替他做一次。我虽是飏羽果的名将,但若没有师父的教导,我和雨墨只不过是两个城墙捡拾垃圾为生的人!” “明界海,你不愧为师傅的后人。既然你有勇气想要起兵反叛,那么我问你,我们的兵马在哪里?我们应该在哪里反叛!” “现在飏羽大陆成了神使的棋盘,四方皆有战乱出现。东方,据我所知,云无痕已经许诺了唐国主帝王之位,现在唐国主已经成了云无痕的傀儡。西方水龙兵撤退后,雷无欲已经完成了对西方的控制,且还有赵氏轻骑的协助。而在南方,看似烈猛将军和雾无忌手下操控的蛊民相持,实则烈猛将军来回往复,兵马疲惫,却尚未摸清雾无忌真实实力。” 明界海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而北方的山无畏,本来拥有了北方的全部兵马,但莫柯明做顺从,实则有自己的想法。而狼王军队已经被悉数剿灭,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彻底消灭山无畏,然后以离国陈国为根据地,养精蓄锐。” 风陌摇了摇头:“你的信息了解得很全,有些我也不过是刚刚知道罢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离国陈国的兵马已经消耗殆尽,而咱们自身的兵力又如此微弱,倘若咱们再此起兵,那么我想问你,同时面对东西两个方向的夹击,你觉得我们能撑多久!” “我再问你,昔日莫柯北上,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撤往了风雪谷,风雪谷常年大雪纷飞,没有任何植物能够在那里生存,这样一个地方,莫柯怎么带着自己的兵马存活!莫柯拿光了离国所有的粮草!况且我们手下的部队,除了我的凤羽骑兵和雨墨的水龙兵,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兵马来自别国,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明界海面对风陌一连串的发问,慢慢低下了头。对于冲阵杀敌,明界海自认不会差风陌太多,而若是领兵打仗,统率一方,明界海知道自己是远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的,天下第一名将绝非浪得虚名! “你想起兵反,好,我给你机会!但不是现在。”风陌拍打着明界海的后背,在他看来,明界海这样的人正是辅佐唐晨的最佳选择。 明界海想反,他不想吗?雨墨,袁立不想吗?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风陌几人已经对帝都失去了一切的好感,他们继续选择守护这方土地,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祭奠那些死去的故人。 袁立笑了笑,摇了摇头,他拉着袁冰的手走到风陌身边,“风陌,你们的激情我是没有了,今天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听到。至于袁冰,她没必要跟我一样赎罪,希望你们起兵反叛的时候保护好她。”说完,袁立就要向门外走去。 “袁立,你还放不下吗?” “我已经负了一个女人了,不能再负第二个!” “你不负她,你对得起袁冰吗?” 袁立的脚步稍作停留,便再也没回头:“我不这么做,才是对不起她!” 袁冰想要起身去追,却被风陌拉住了。他关上了袁立推开的门,叹了口气:“冰儿,你父亲说的对。有个故事,我要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再做决定,好吗?” 袁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时至秋天,唐无尘决定出城打猎。雨墨和风陌两个人都作为护卫跟随,而唐雨啸则也恰好在城中,便也一同前往,为防有人受伤,唐无尘令袁立也陪同前往,而唐雨清知道了,自然也是缠在唐无尘身边想要跟随。 也正是从这一次打猎开始,一场风暴席卷了他们每一个人。 出城打猎的那天天气还很干爽,一行人一同前往帝都城外的一片天然牧场。 唐无尘已经花甲之年了,虽然看起来精神饱满,但很多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差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甚至有人在私底下传言,唐无尘的身体已经不行了,马上就要选为继任的皇子了。 不过这些消息并没有传到唐无尘和唐雨啸的耳朵里,而其他的皇子听闻到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有些心动了。在唐无尘的统治下,飏羽王朝的局面已经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地步,每个皇子都渴望自己能够统御这片浩大的疆土。 而其中最有希望的无疑是太子唐雨横,二皇子唐雨啸,七皇子唐雨桓以及十二皇子唐雨浩。太子本来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所以唐雨横的继位有很多人支持,而二皇子则是深得唐无尘喜爱,七皇子迎娶了唐国主的女儿,而唐雨浩则是帝都禁卫军的副统领,妻子也是当朝大臣的女儿。 四位皇子除了唐雨啸之外,朝中皆有自己的小阵营。但唐雨啸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他也不想当皇帝,只想闯荡四方,行侠仗义。可其他皇子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唐雨啸常年在外,积蓄的力量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把唐雨啸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也有不少人想在唐雨啸未发觉的情况下杀掉他,但对于血殇剑主来说,俗世的武夫想要伤到他几乎不可能。但就好像苍天在冥冥之中注定唐雨啸要死一样,一次唐雨啸回到皇宫,第二天就传来了唐雨啸身负重伤的消息。诸位皇子轮番派人前去打探,确定消息属实之后,立刻开始筹备暗杀计划。 但几次三番派去的杀手全军覆没,令皇子们开始疑惑,明明唐雨啸已经身负重伤,怎么可能在这么多杀手围攻之下活下来呢?后来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是一个名叫风陌的将军一直守卫唐雨啸。 当时的风陌,初入为将不久,很多人都没有拉拢他,但这时人们才发现,风陌不仅武艺高超,同时也拥有帝都十剑,残阳剑!这对他们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时唐雨啸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且唐雨啸伤好之后,就立刻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震惊皇室的大事。 风陌看着袁冰:“你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吗?” 袁冰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件大事就是你。当时你母亲,也就是唐雨清,时常干呕,便让袁立号脉问诊,结果袁立发现唐雨清已经怀有身孕。而唐雨清一直喜欢袁立,终于有一次,二人发生了关系,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袁立没有告诉我。但自此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渐渐升温,但你父亲绝没有想这么早让你母亲怀有身孕。” 风陌叹了口气:“未婚先孕,身为当朝天子最疼爱的女儿,若是已经被人糟蹋了,你说他会怎么办?” 第六十四章 有所不为 “袁立,你又在干嘛?怎么不陪我玩。”唐雨清推开了圣心宫的房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每次唐雨清来圣心宫,房间里都是这种舒服的药香,让她不愿意离开。 “公主,啊,不,清儿,我在这里熬制一些汤药,待会准备给天子送去。”袁立看到唐雨清进来,神色开始出现了一丝慌乱。 “爹爹吃什么药?” “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并无他用。” “那你送完药咱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这……”袁立想要回绝,他并不想跟唐雨清有太多关联,袁立深知二人的差距,对于唐雨清的心思,袁立明白唐雨清或许可以不顾忌什么,但自己必须要顾忌。 “就这么说定了。你送完汤药就在这里等我啊。”唐雨清不顾袁立脸上为难的神情,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圣心宫。 看着唐雨清逐渐消失的背影,袁立摇了摇头,或许他不适合入朝为官,莫不如四处行医来得轻松自在。可惜纵然他有这种想法,唐无尘也不会放他离开。况且其兄袁正还在朝中为将,他若贸然离开,袁正恐怕就要因此遭受责难。 袁立将熬好的药汤慢慢端入唐无尘的书房,唐无尘看到袁立进来,示意他坐在旁边,给自己把把脉。 袁立将手指放到唐无尘的手腕上,这时,唐无尘突然开口:“仪表堂堂,学识丰厚。清儿喜欢你,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唐无尘此话一出,袁立搭在唐无尘身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这细微的动作怎么会逃脱唐无尘的观察,他笑了笑:“莫慌,我并不在乎什么身份尊卑,清儿的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不能把清儿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如果你喜欢清儿,只需要去平定西南的战乱就可以了。待你大胜归来,我便亲自为你二人做媒。” 袁立听完唐无尘的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试问袁立不喜欢唐雨清吗,那自然是不会的。一个温柔体贴,天真貌美的女孩,是每一个袁立这样的少年所希望的。但一直苦于二人身份差距,袁立才将感情一直深埋于心底,不敢有半分流露。但现在唐无尘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虽然西南的战乱是飏羽近年来最大的麻烦,但总算是有了曙光。 袁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谢天子。” 等到袁立从书房里走出来,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很多。等到他回到圣心宫时,发唐雨清已经等在门口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躲我了呢。”唐雨清带着欣喜,以前每次她说要和袁立出去玩,袁立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溜走。 “以后都不会了,咱们去哪里玩?”袁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唐雨清看得一头雾水:“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清儿。咱们去哪里玩?” “我想去巡维谷。” 巡维谷是一帝都附近的一个山谷,里面有很多的珍稀药材,同样也有着很多的大型猛兽,非常凶猛。 “就咱们两个?”袁立自然是不敢和唐雨清两人去巡维谷的,那里的野兽是他们两人完全对抗不了的。 “还有风陌,雨墨,和我哥啊。” “二皇子?他还在帝都吗?” “他自从从梁国回来,就一直想要和风陌比武,说要让他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但是风陌一直没有跟他比,所以我哥就一直留在帝都。” “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告诉他们都到圣心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公主殿下这是在说谁呢啊?”风陌慵懒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边跟着雨墨。 “你到底能不能跟我比武?”唐雨啸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愤懑。 “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比武比武啊,我们初次见面,我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侠士,可你看看你现在,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缠着大人要吃糖啊。袁立,你有没有药让他闭嘴,他要烦死我了。” “你!”唐雨啸已经拔出了剑,“风陌,你侮辱我,今日我必须跟你打一架。拔剑吧。” 众人直接无视了唐雨啸,最开始,唐雨啸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觉得他沉默寡言,可接触的越多,才知道唐雨啸好似个没长大的孩子。袁立看向唐雨清:“清儿,我去拿几份药材,咱们就准备出发吧。” “哎呦,几日不见,清儿都叫的这么熟练了。不知道是谁当初百般推辞呢,真是个伪君子。” “风陌,你!哥,给我揍他!”唐雨清听到风陌逗弄袁立,心中不爽,语气也愤怒了许多。 “好的,妹妹。”唐雨啸直接冲向了风陌,“风陌,吃我一剑。” 可风陌怎么会让唐雨啸打到自己,躲到雨墨身后,借用雨墨的身体当起了挡箭牌,脸上还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唐雨啸看的怒火攻心,但雨墨在前面拦住,自己却也无从下手。 袁立准备好药后,一行人就向着巡维谷进发。 几人接近黄昏时分才到了巡维谷,众人抓了几只野兔,烤熟分食了。等到吃完饭后,众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这一行人中只有唐雨清一个女孩,晚上营帐的分配就成了问题。 “袁立,你陪清儿一起睡吧。”率先开口的是唐雨啸,“我晚上要和风陌比武,你没有武功,在营帐里容易伤到你。” “还来?”风陌直接后退了两步,但看到众人不断暗示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对,没错。我要和这老贼大战三百回合,袁立,你就跟公主一起睡吧。” “这……” “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过你们比武可不要受伤啊,咱们是来玩的。袁立,走吧,咱们回营帐吧。”唐雨清搂着袁立的胳膊,就将他拖回了营帐。 等到二人进入到营帐之后,唐雨啸立刻抽出了血殇剑,走到了风陌身前:“比武啊!风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血殇剑的威力!” “你还来?咱们不是给袁立制造机会吗?你怎么还要跟我比武?” “给袁立制造机会是一方面,跟你比武也是要进行的。看剑!。” 风陌看此番应是逃不过去了,便也提剑来战,一时,两个少年你来我往,战得火热。反观营帐之中,就显得有些安静。袁立进入了帐篷,就坐到一个角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你有什么害羞的啊。难道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住在一起?” “是这样的。” 袁立说完话后,两个人就又恢复了沉默。唐雨清倒是想说些什么,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袁立则是想唐雨清早点熄灭帐篷里的火烛,然后睡觉,等到天一亮,他就离开帐篷。 “袁立,你为什么不学功夫啊?我看你哥哥袁正的武艺虽然比不上我哥,但也是很厉害的了。可你却跟我一样,只能任人保护。”唐雨清说话并没有想太多,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袁立想起了白天唐无尘对自己说的话,他摇头苦笑。 二人年幼的时候,袁立的父亲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书房,说让他们做一个选择,一种是修武;另一种则是习医习术。很明显,袁立选择的是后者。袁立不仅有一身医术,还精通奇门八卦之术,行军阵法也是了然于心。 但袁立的父亲丧失之后,袁立就专心钻研医道了,他不想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此消失。也正因如此,在俗世之人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医者,但实际上,他的行军谋略,较之风陌来看,也是不输。 因为唐无尘的话,袁立已经产生了重新修习奇门八卦之术,听到唐雨清的话,袁立彻底下定了决心。他认真的看着唐雨清:“清儿,我也是很厉害的,你相信吗?” 被袁立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怔,唐雨清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袁立,靠到袁立身边:“当然,你就是最棒的!在我心里你最厉害。” 很显然唐雨清没有弄懂袁立话中的意思,袁立摸了摸唐雨清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 营帐外的人还在缠斗着,唐雨啸又是一招出手,却被风陌躲了过去。唐雨啸退到一旁,微微喘气:“你敢不敢出手,你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随即又是冲了上去 “你当我傻啊,你已经领悟了血殇剑意,我跟你硬碰硬不是找死吗?”风陌一边用剑拨开唐雨啸的攻势,一边回答。 “你不是也有残阳剑意吗?” “你真想试试?”风陌退到一旁,平静的看着唐雨啸。 “来!”唐雨啸手中血殇剑血雾弥漫,剑意迸发,冲向风陌。 风陌见唐雨啸来攻,这次也不在躲避,手中残阳剑空中虚画出几道剑影,几道剑光乍现,一股强烈的威势直冲唐雨啸。 唐雨啸感觉到风陌剑上传来的威压,心中大喜,立刻催动浑身力量,血殇剑意来到最强烈的瞬间,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风陌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一直以来,他都把风陌当做自己遇到实力最接近的对手,现在风陌终于使出自己的最强实力,作为对对手的尊重,他也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无关其他! 血殇剑意直冲风陌,一道红光划过,血殇剑爆斩在风陌的位置,但这一剑,唐雨啸感觉自己砍到了一片空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血殇剑意直接在原地爆炸,红雾弥漫了整个营地,远处传来了风陌抚掌的声音:“血殇剑,果然是王霸之剑,这威压,凡人怎能驾驭。” 唐雨啸没有因为风陌的夸赞而高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清楚地看到,当自己血殇剑意直冲而来的时候,风陌竟然将剑倒悬,残阳剑意凝聚于他脚下的地面上,地面炸裂的冲击直接将风陌送了出去,自己这一剑,又被他躲了! “你敢耍我!”唐雨啸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遇到像风陌这般无耻的人,每一次与他交手,他都不跟自己打,一直躲来躲去:“你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连跟我交手的胆量都没有吗?” 风陌完全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的怒意:“没有。”随即翻身回帐,唐雨啸想要再出招,也已经没有机会了。毕竟若是这个帐篷被弄坏了,他保不准就要谁在这草地上了。 风陌和雨墨已经进了帐篷,唐雨啸也跟着进来。等他刚进入营帐,发现风陌竟然睡在正中间。在他看来,三人应该是雨墨睡中间,两人被雨墨分隔。 唐雨啸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雨墨,雨墨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这不是自己决定的。 唐雨啸无奈之下,只得躺到了风陌身边。可他刚躺下,风陌慵懒的声音就从他后背传来:“老贼,你的剑意威力真厉害,刚才你那招叫什么啊?” 唐雨啸直接做了一个抽出血殇剑的动作,毕竟这巡维谷里面的猛兽喜欢在夜间行动,佩剑睡觉也是为了避免应对突发情况处理不及。 可令唐雨啸没有想到的是,风陌直接抓住了血殇剑的剑柄:“果然是王道之剑,你看这剑柄,都是龙纹,比我的残阳剑精致多了。” “血殇剑的剑锋也很锐利,你怎么不伸手去摸一摸?” “你当我傻啊,血殇剑的剑锋会吸收所有接触到的人体的血,我把手放上去,给你滋养血殇剑吗?不过如果他要是吸了我的血,会不会就不认你为主了?” 唐雨啸的嘴角狠狠一抽:“你若是喜欢你可以试试。” “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杀戮气太重,会让人显老。你看你现在就很老。” 唐雨啸强忍着在营帐里拔剑的冲动,他丝毫不掩盖话语中的愤怒:“希望明天白天你也能说这么多话,而不是只知道逃跑。” “真没劲。”风陌别过头,也不再说话。 “唐兄,你带着血殇剑,就打算一辈子闯荡江湖吗?”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雨墨,突然开口。 “是,我从小就希望仗剑走天涯。况且宫殿之内,规矩甚多,我并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那唐兄可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吗?” “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 “如果我说他们把唐兄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皆欲除之而后快呢?” “我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们为何要杀我?” “不知唐兄听没听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血殇剑,乃是王道之剑,而且血殇不比涤光,血殇可是说明此剑的持有人心狠手辣,同时也被世人看做是谋逆取得王位的帝王。而唐兄你,持有血殇剑,武艺高超,同时又是大皇子,却深得太子喜爱。” “雨墨兄弟的意思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唐兄的存在,已经让帝都所有争权夺利的人都受到了一丝威胁。你虽想仗剑天涯,但他们不会如此想你。” “若按你所言,我应如何做呢?” “唐兄可以在朝中培育自己的党羽,就算不争,亦可以谋求自保。他日,若有人对唐兄下手,你也多了一张自保的底牌。” “雨墨兄弟所言,我亦清楚。但我身为血殇剑主,我就是有自己的狂。有人敢挑战我,我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这天下之事,我不愧天地,不愧人伦,不愧己心。一剑在手,我便足以。若真是有了劫难,也不过是命数已至。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不是我所向往的。雨墨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有所不为。” 雨墨还想再劝,风陌却拦住了他,他抚掌大笑:“好一个有所不为,血殇剑主好气魄!唐雨啸,你不是想和我交手吗,现在咱们去外面战一番,你可愿意?” “若是你不再逃跑,我自然求之不得。” “自然不躲。”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了帐篷,皎洁的月光映下,帝都十剑的威压开始弥散开来。 唐雨啸血殇剑一出,剑身红雾缠绕,唐雨啸手腕虚拧,一道红色的蛟龙破空而出,向着风陌嘶吼。 风陌看向空中的红色蛟龙,战意被激发。残阳剑的剑身微微轰鸣,淡色的光芒从剑身出现,覆盖了风陌的全身。空中出现一个火红色的圆球,炫目的光芒四散开来,营帐中的唐雨清和袁立也被吸引了出来。 看到两人交战,袁立想要劝阻,但雨墨拉住了他,在他耳畔讲述了前因后果,听完之后,袁立的心中立即迸发了无名怒火,怒意之盛,连远处风陌持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袁立心中暗骂:早不打,晚不打,我搂着唐雨清你就打! 唐雨啸率先发动了攻击,剑身刺来,空中的蛟龙随之而来,一道道红光不断炸裂在空气中,血腥味覆盖了周围,唐雨啸右手刺箭,左手虚张,一股淡淡的气息凝聚在他的手掌之上。 最后一道红光炸裂,血殇剑的剑尖出现在风陌面前。 第六十五章 父女之情 风陌动了,残阳剑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圈,那火球直接冲出,火球附在了血殇剑的剑尖,一股灼热的气息传到了唐雨啸的掌心。 唐雨啸左掌推出,空中蛟龙在这个动作下嘶吼而来,直接冲向了血殇剑上的火球。风陌不做停留,微微借地,一脚轻踏,直接从地面跃身而起,冲向了那红色蛟龙,残阳剑的剑刃劈砍在蛟龙身上,但那蛟龙竟然不退,直接顺着残阳剑逼向了风陌。 风陌见状连挥手中残阳剑,蛟龙一时不得靠近,而唐雨啸已经破开了火球的阻隔,从另一侧逼近了风陌。 风陌在唐雨清的攻击下接连后退,甚至手腕都有些吃痛,唐雨清看准时机,身体散发出一阵阴寒之感,手中血殇剑剑势果断凝聚,唐雨啸大喝一声:“血月斩!”一道红色弧月横冲而来。 风陌双手持剑,立剑于前:“残阳剑意,遁!”只见那火球停在风陌面前,不断变大,当血月斩到达的时候,火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圆盘,激烈的碰撞声传出了很远,炫目的光芒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雨啸催动全身的力气,在他看来,只需要再多用一分力,就能击破那圆盘,可任凭他如何填力,那个看似已经到达极限了的圆盘就是不会碎裂,顽强的抵抗着唐雨啸的血月斩。 炫目的光过了一刻钟才渐渐消失,风陌和唐雨啸同时瘫倒在地,头上全是汗珠,两个人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最后却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雨墨搀着风陌,慢慢走到了唐雨啸身边;“血殇剑主,果然厉害。今日之战,风陌甚是佩服!” “下次我定赢你。”唐雨啸慢慢站了起来,递出了腰间的一颗药丸:“此药丸服下之后,用内力在丹田之内融化,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恢复气力。” 风陌也不推辞,接过了手中药丸,就此服下。而雨墨则在一旁保护二人,毕竟两人现在气力全无,一只野狗都能要了两人的命。而唐雨清和袁立则是回到了营帐,二人皆是对他们突然的打斗不满,所以,袁立也没有停留,任凭两人自己疗伤。 一夜无话,次日袁立醒来,发现昨晚睡在一边的唐雨清,已经滚到了自己身边,现在她的纤纤玉手正搂着袁立的腰。 袁立想要从唐雨清手中抽身,结果恰好,唐雨清醒了过来。唐雨清看了看身边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发现袁立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片春光,立刻大声呼喊,手足无措之间还给了袁立一巴掌。 听到唐雨清的呼喊,唐雨啸三人连忙赶来,以为是三人受到了什么野兽的攻击,但当三人打开营帐之后,看到两人的衣着和袁立脸上的红手印,不觉都愣在了原地。 风陌看着袁立,摇了摇头:“袁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唐雨啸咳嗽了一下,拉上了营帐门:“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在做早饭。你们继续,继续啊。”临走之前,唐雨啸还给了唐雨清一个鼓励的眼神。 本来就害羞的唐雨清,被唐雨啸三人一弄,变得更加羞涩,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眼前的唐雨清,白嫩的皮肤上带着红晕,仿佛要滴出血来,来你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欣喜,双眸中仿佛有水波流过,有些凌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在这一时也是更加完美的体现出来。 看着眼前的唐雨清,袁立木楞的说:“清儿,你好美。” 听到袁立的话,唐雨清好想把头钻进土里,虽然她喜欢袁立,也时常挑逗袁立,但唐雨清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极为保守的女孩。而且她自己明明记得:昨晚她睡觉前特意拉开了与袁立的距离,结果一醒来自己就附在了她身上。 就在唐雨清胡思乱想的时候,袁立拉住了唐雨清的手:“我会对清儿负责的。”袁立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看到自己的手印,在看着袁立脸上的神情,唐雨清又羞又喜,她一把推开身边的袁立,向着营帐外跑了出去:“谁要你负责,你瞎说什么。”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丝责怪,但袁立在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喜悦,袁立看着唐雨清跑出去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 经过早晨的事后,唐雨啸三人在赶路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看向唐雨清和袁立,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看到几人这样的神情,唐雨清心中羞愤,她指着唐雨啸三人:“你们老看我们干什么啊?” “公主,你不要想太多。”风陌脸上带着笑,“我们只是在观察四周,怕有什么野兽出来袭击。至于看公主你啊,我们可没有这个眼福。你说对吧,袁立?”说着,风陌就走过去拍了拍袁立的后背,眼神分明在说:就你看的最多。 唐雨清看到风陌的动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但她也没有办法,每次她都说不过风陌,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袁立如果有事,这里每一个人都会拼尽全部来保护他们。 “清儿,你跟我们说要来这巡维谷玩,不知你是喜欢这巡维谷哪里啊?” “我从古籍上看到,说是这巡维谷有一颗玉珠,若是给将死之人吞下,可以增加二十年的阳寿。” “你不会是想说让我们帮你们取那玉珠吧。” “对啊。” “绝对不行,那玉珠是在万毒窟中演化而来,若是想要得到,必须穿过那万毒窟的毒物。相传万毒窟的毒物生性残暴,毒性极强,寻常人稍有接触便会毒发爆体而亡。那里太危险了。” “再危险会有那归源草旁边危险?” “这……”唐雨啸迟疑了,若是真说起来,这万毒窟的毒物应该没有归源草附近的厉害,毕竟他还从未听说有毒物那么大,可若是答应唐雨清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安全。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那玉珠干嘛?”雨墨向着唐雨清一拱手,一行五人,只有雨墨很少与唐雨清交流,所以该有的礼数,雨墨从来没有少过。 “是,是。我想带回去给父亲。” “天子?” “是,宫中最近有很多人说父亲身体抱恙,袁立也说父亲有很多处年轻时留下的隐疾有要发作的趋势。我就想着,把玉珠带回去送给父亲,就会让父亲的身体更健康。” “公主,记录中百年无人进入过万毒窟,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几人就能闯过呢?若是只因我们三位帝都十剑剑主的话,我只能告诉公主,咱们得手的几率不高。毕竟,在我们之前,也有佩戴帝都十剑的前辈。” “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还因为它。”唐雨清慢慢从腰间拿出了火树毒藤,尽管没有了根茎,但它的花依然娇艳似火,“火树毒藤,可以百毒不侵。咱们每个人身上带一片花瓣,就可以把那些毒物当做平常野兽。我想若是面对寻常的野兽,哥哥你们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可当时这火树毒藤,除了妹妹你,我们一碰都会被灼伤啊。” “只要花瓣上面沾上了我的血,在我的血还未干涸之时,就不会再有灼烧感。”说着,唐雨清就轻轻在手上划破了一个伤口,滴到其中的一片花瓣上,将花瓣递给了袁立,花瓣静静的停留在袁立的掌心,没有任何的灼烧痕迹。 “可万毒窟很大,妹妹,你会出很多血的。”唐雨啸看到唐雨清划伤自己的时候,甚是心疼。对于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唐雨清来说,哪里会有人伤的了她半根毫毛。唐雨啸还记得唐雨清小时候,唐无尘命令他们在经过唐雨清的住所时都要小声说话,怕声音太大吓到唐雨清。 “是父亲给了我生命,流点血没有关系的。”唐雨清脸上露出了罕有的认真。 第六十六章 故事重提 明界海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而这个时候云子砚看似不耐烦了。他剑身一挥,一道狭长的剑气直冲明界海,明界海见势,自是不敢继续攻向云子砚,抽剑回躲。 而这剑气掠过明界海后没有停歇,直接冲向了在一旁疗伤的风陌。 “魅儿,小心!”明界海大喊,但想去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魅儿听到明界海的提醒,看到呼啸而来的剑气,立刻回身抽出长弓:“雨墨将军,昔日赠予你的七星箭,可否先借我一用。” 雨墨立刻递出了腰囊中的七星箭,魅儿立刻拉弓上箭,七道箭影应声而出,那剑气遇到了七星箭直接破碎,但七星箭没有停,直接飞向了远处的云子砚。 云子砚死而复生,好像已经失去了畏惧,他直接抽剑斩向那些泛着寒光的箭矢。只见七星箭如同七道银光冲向了云子砚的全身,银光一闪,四处银光乍破,四根七星箭被云子砚斩断。 而另外的三根七星箭则命中了云子砚的身体,明界海看到云子砚身中七星箭,直接拔剑冲出,戮神剑意瞬间光芒迸出,这一击,明界海就要让云子砚再死一遍! “愚蠢!你们这群蝼蚁还想违抗神的意志吗?神威浩荡,赐我血肉,虽以为伤,但之无破!”云子墨的声音变得愈加恭敬,而身中七星箭的云子砚则令周围所有人的心头产生了一丝胆怯。 云子砚慢慢拔出身上的箭,没有任何鲜血流出。他不停的怒吼着,像是受伤的痛苦,但更像是愤怒。戮神剑意已经逼近了云子砚。 “给我死!”明界海这一刻,已经将戮神剑意催动到了极致,饶是风陌,也不可能硬接这一剑。戮神剑,是帝都十剑中剑意最凶猛的,与杀戮气最重的血殇剑不一样,戮神剑,并没有夺命的招式,更多的是那恐怖的威压和磅礴的剑气。 帝都十剑,除了涤光和血殇之外,其余剑只要是一名武者都可以使用,但根据武者的实力,发挥出的威力自然不同。但戮神剑是一个例外,凡持有此剑者,必是此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凡人若是使用此剑,就会被剑身上的剑气所伤,甚至丧命。 风陌看到明界海竟然能够催动戮神剑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意,不仅让他对明界海感到好奇,就算一出生就开始练剑,风陌试问自己,也绝对达不到明界海的实力。 戮神剑意直逼云子砚,云子砚依然在咆哮着。剑锋已经距离云子砚一拳之隔了,就在这时,云子砚双手合十,紧紧地夹住了戮神剑。 明界海想要再继续向云子砚的身体刺去,可他再无法推动戮神剑分毫,戮神剑意的光芒渐渐消失,这一击,云子砚以自己的双手挡下了! “怎么可能?”魅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他深知明界海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大,也正是因为明界海的武艺高超,天元森林的长辈才放心在她身边只有明界海一个人的情况下,让她入世。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雨墨身为帝都十剑,自然明白这一剑的威力。 “不过是妄术罢了,你可曾听闻南疆起尸之术?” “南疆起尸,说是可以在死人之后,让他继续存活七天,待到死尸最后一缕残魂散去,死尸就会变为齑粉。可南疆起尸并不曾会让人力量得到提升,生前的云子砚,应该抵挡不住这一击啊。” “我只是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神。就算有,也不会指导此等邪术。此技较于南疆起尸之术,确实远胜之。不过,我想它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意思?” “死尸残魂散去之前,无人可敌。但若是操纵死尸之人死去呢?” “你是说?” “如果咱们想办法杀了云子墨,云子砚就会自己失去生机。” “可咱们二人负伤严重,若想对付云子墨,绝非易事。” “雨墨,你就安心看着吧。今日之局,定有人破。”风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笑容,雨墨再询问什么,风陌也闭口不言。 云子砚紧紧夹着戮神剑,明界海感受到了云子砚的力量。想抽剑而去,却已经没有了机会。看似二人在对峙,其实是明界海被云子砚控制住,但云子砚并没有直接击败明界海。 云子砚用满是血污的脸看向明界海,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随后明界海感觉到了剑身传来的力量。云子砚动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剑锋,戮神剑割破了他的皮肉,他却浑然不觉,直接接剑为杆,带着明界海转了起来,云子砚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要将明界海甩出,摔碎他的五脏六腑! 明界海本可松开手中的戮神剑,这样云子砚这一招便毫无意义。但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明界海有自己的傲气与底线,他绝对不会松开手中的剑,除非他死! 明界海挣脱不得,云子砚的力气也已经蓄足,他直接将明界海甩飞出去,云子墨在一旁大笑着,身为神使,竟然被一个少年击败,这种屈辱令他要将整个少年变成一滩血水,才能解心头之恨。 明界海的身体倒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双手紧握戮神剑:“苍生问道!”戮神剑意又一次迸发,明界海将戮神剑意攻向了地面,一时砂石飘飞而起,明界海用这些砂石,不断摩擦身体,减缓自己倒飞出去的速度。 最后,明界海的戮神剑深深的陷在了大地中,而他的身躯已经全是血痕,击飞而起的砂石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明界海从地上拔出戮神剑,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用剑指向云子墨:“今日不杀你,吾愧对戮神剑!” 听到明界海的话,云子墨仿佛听到了时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狂妄的大笑:“你确实很强,可自从神的意志降临之后,你连碰到我的资格都没有,谈何杀我?难道神的意志已经让你崩溃了?” 明界海没有理会云子墨的话,他收回了戮神剑意,现在的情形,他若是在强撑着使用残阳剑意来抵抗云子砚的话,很有可能真的死在他们手里。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来着正是唐晨,今日之战,他本在风羽骑兵阵中疯狂冲杀,但战场上传来消息,说是风陌受伤,唐晨知晓之后,立刻孤身一人,从风羽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风陌身边。 冲杀而来的唐晨直接冲到了风陌身边,身上,剑上早已布满了血污,他没有理会这些,他看向风陌身上的伤口:“谁伤的你?” 在唐晨领悟血殇剑意入魔之前,他跟风陌并谈不上什么感情,他听风陌的话,只是因为唐晨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住在龙云府,做了飏羽联军的军官,听从风陌的指挥是他必须做的。可是风陌为了救入魔的他,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唐晨很是感动,他很清楚,风陌,袁立,袁冰,白隐,云诗羽……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唐晨很好,唐晨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他们。或许他不够强,但他心中一直有着那个念头,他要做这世界的王,保护住身边的人。 “不碍事,唐晨,你去杀了那个云子墨。”风陌用手指了指云子墨所在的方向。 唐晨看到了云子墨,立刻冲杀了过来。若是全盛时期的云子墨面对唐晨的话,云子墨是毫无压力的。但他此前被明界海所伤,又要控制云子砚,分身乏术,并不敢直接对抗唐晨。 “神威浩荡,魂志为佑。请之归位,护我左右。”云子墨大喝,云子砚听到之后,立刻退回到了云子墨的身边,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正在冲杀过来的明界海和唐晨。 唐晨和明界海很快就跟云子砚拼杀了前来,云子砚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唐晨血殇剑意出,血腥味弥漫四周,就连身边的明界海也有一丝胆寒,“这就是血殇剑意吗?他好像比我上次见他变得更强了。” 血殇剑砍到了云子砚的身躯上,伤口之深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云子砚的骨头,但云子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的攻向两人。 云子砚手里没有武器,但他的双拳似乎要强于帝都十剑的锋芒。明界海向唐晨眼神示意,唐晨立刻会意,二人从云子砚前后夹击而来,云子砚侧身,左掌握住了血殇剑,右掌握住了戮神剑,三人就此僵持,谁也无法在前进一步。 明界海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的伤势了,现在的情况,如果他们不能杀掉云子砚,他们就全都会死。 “唐晨,按我说的做!”明界海催动了戮神剑意,身上气力几乎已经耗尽,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喊,“用你全身的力量催动血殇剑意。” 唐晨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催动血殇剑意,血殇剑上的红光彻底迸发,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但并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而是甜腥。 “不好,他们是要催动剑火!”魅儿大喊,“要阻止他们,否则他们承受不住剑火的反噬的。” 魅儿想要冲向明界海,但却比一个浑厚有力的大手拉住了,风陌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笑意:“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你放心,他没事。戮神剑主,血殇剑主,哪个不是历经九死一生的呢。” “照我说的念!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护世之主,荡魔戮神,证道苍生!” “不好!”云子墨差觉到二人要做什么,想要让云子砚离开二人的夹击,但为时已晚,血殇剑和戮神剑已经狠狠的刺进了云子砚的血肉。云子砚感觉到了二人剑上传来的威胁,想要抽身逃跑,但明界海和唐晨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二人拼尽了全身气力,将云子砚狠狠的控在了原地,云子砚不甘的怒吼着! 三人的上方开始聚集起了阴云,一道雷电轰然而落,击中了云子砚,唐晨和明界海二人皆感觉到了雷电的威力,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但二人心照不宣,没有人拔剑,等待第二道雷落下。 很快,第二道雷从天而降,就当雷电击中云子砚的头颅之时,明界海大呼:“拔剑!”二人同时拔剑,退到一旁,而与此同时,云子砚的身体立刻被火覆盖。云子砚大声的哀嚎,这是他复生以后第一次表现出疼痛,他带着满身的火焰,冲向了风陌。这是他死前的怨念,在他临死之前,他不希望风陌依然活在世上。 但云子砚并没有实现自己的希冀,他的身躯抓紧被火融化,移动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彻底跪倒在地。而操控云子砚的云子墨,在这一刻吐出了好几大口鲜血,云子砚再一次死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反噬。明界海看到云子砚已经死去,便提着剑走到了云子墨身前。 明界海用剑尖指着云子墨的脖子:“我说过,我今日必杀你!”说罢,明界海手起剑落,砍断了云子墨的头颅,然后带着云子墨的身躯走进了仍在燃烧的云子砚的躯体,丢了过去,云子墨的身体便立刻开始燃烧起来。 风羽骑兵的统领相继阵亡,剩下的军队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念,再加上本就愧对风陌,很多人都选择了投降归顺,打扫好战场后,风陌将战死的士兵埋在铸锋关外,便率兵回到了铸锋关。 回到铸锋关,风陌和雨墨便被送到了袁立家中,而唐晨和明界海,早在云子墨死后就昏迷过去了,二人也被送到了袁立府中。 云诗羽得知唐晨受伤,立刻从自己原先的家中赶来。本来袁立打算将云诗羽留在自己府中,相互照应,但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就选择了婉拒。 刚进入府中,云诗羽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几人,除了此前昏迷的白隐,还有刚刚得知的唐晨以外,还有一个少年也躺在床上正在昏迷。少年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目光总是在看向远处,但双手却仅仅攥着少年的手。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云诗羽看到之后都有一丝心痛。 而唐晨身边也同样坐着一个俊俏的女孩,自然就是袁冰。袁冰也看见了云诗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云诗羽没有理会,他知道袁冰对唐晨有爱慕之情,虽然自己对唐晨同样有好感,但她从来未将袁冰当做自己的竞争者。 毕竟,云诗羽知道自己和唐晨不会有结果的,只是希望能在这之前多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而袁冰和唐晨,在他看来才是搭配的,二人郎才女貌,又没有身份的牵绊,一切都要比自己合适。 或许,没有结果,就应该少一些打扰。云诗羽向袁冰投以一个微笑,就打算离开。聪明如她,已经知晓了唐晨伤势的原因,再留在他身边,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吧,云诗羽摇了摇头,脸上挂了几滴泪痕,她又想起了那个木牌,那次紧紧的相拥,那场城门的战斗,她多么希望,她和唐晨都只是一介平民! “诗羽,不要相信那个木牌的话……”唐晨轻声呢喃着,后面的话云诗羽没有听清,但两行清泪已经步满了她娇美的脸庞。她跑到唐晨身边,紧紧地攥住了唐晨的手,袁冰本想要说什么,看到云诗羽脸上的泪珠,最终还是退到了一旁。 魅儿看了看云诗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诗羽,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但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她走到袁冰身边,拉起袁冰走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轻轻关上了房门。 唐晨的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云诗羽用手心轻轻的帮他擦拭。房间里很安静,云诗羽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是感伤。 唐晨和明界海的伤,袁立说他治不了,只能安心静养,因为他们二人催动剑火,对自身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剑火需十剑,二人催动,每个人就承担了本有五倍的压力,对于两个少年来说,未免太困难。 云诗羽拿出了求得的木牌,看了看上面的字。她又一次回想起了在城门的那个夜晚,唐晨和她被伍晨所截杀,最后的生死关头,唐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拦住了伍晨,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云诗羽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唐晨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带给她幸福的人。 云诗羽握紧了自己的手,她把唐晨的被角整理好,冲出了房门,来到了正堂。风陌和雨墨的伤在袁立的治疗下,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此时他们都在正堂中议事。众人看到云诗羽到来,都是吃了一惊。在这之前,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从来没有进入过正堂半步啊。 “诗羽姑娘,你,你有事吗?” “唐晨和另外一个少年的伤,我能治。”云诗羽看了一圈堂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风陌身上:“风将军,这一战,想必是云国师暗中作梗,想要除掉凤将军吧。” 风陌神色一凛,云国师这个身份只是一小部分将士知道:“正是,不知云姑娘是从哪里得知的?” 第六十七章 毒窟之行(一) “云国师,云诗羽,风将军还不明白吗?” 云诗羽说完话后,眸中多了一份果决。正堂之内久久无人说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云诗羽。 “你,你是云国师的女儿?” “是,我正是云无痕的女儿。现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或是拿去威胁云无痕都没关系,我只是希望给我一个救唐晨的机会。” “云姑娘。”站在一旁的魅儿眼中露出探询的眼神,“据我了解,神的使徒是不能随意配偶的。云姑娘的母亲是何许人?” 云诗羽的眼眸中迸发出了一道愤怒的精光,她长呼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云姑娘,我有一个问题。”雨墨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你虽是云国师之女,但我们之中从未有人察觉到这点。你若是想救治唐晨,直接说你有办法便可,为何要将身份透露给我们。我能看出,你并不是很想和这个身份有所关系。” “剑火之威,需要神使的手段来抵消。” “我不同意!”袁冰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就是因为那个狗屁神使,我们唐国风羽骑兵才会分裂内战,现在你说要用神的手段来救治,没准就是想要趁机杀了唐晨。”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云诗羽的声音平静,似乎袁冰并不是在指责自己,“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准,没准你是一直潜藏在铸锋关等待唐晨的,要不他在铸锋关晕倒,为什么就会那么巧被你碰到?” “好了,冰儿。”袁立拉住了袁冰,脸上对云诗羽报以歉意的笑容,云诗羽也点头回应,“小女不懂事,还望云姑娘不要在意。云姑娘说有办法救那两个孩子,那就去救吧。” “我也同意袁立的提议。”风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云诗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让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云姑娘你是云无痕的女儿,咱们以后再议也不迟。” 风陌已经同意了云诗羽去给唐晨治病,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跟在风陌的身后前往了唐晨所在的屋子。 云诗羽坐到唐晨和明界海身前,拿出了袖中的银针,房间里点燃七七四十九盏明灯。 唐晨和明界海二人催动剑火,震伤了自己的魂魄,三魂七魄,世人只要丢失一种,便会陷入痴傻,丢失的更多,则就会陷入彻底的昏迷。 本来引剑火并不会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剑火的第一道雷的力量也传递到了两个少年体上,也就是这一击,敲散了他们的三魂七魄。 云诗羽舞动手中的银针,按照穴位插进二人的身体中。然后双手交叉扣于胸前,美目微闭,嘴中轻诵:“神知我心,可系我魂。五方之灵,十土之精。寻魂搜魄,筑我灵婴。” 云诗羽颂词完毕,双眸睁开,跪在地上,只见唐晨和明界海的上方皆有一缕白色烟雾升腾,云诗羽立刻挥手,覆灭七道蜡烛,只见明界海和唐晨身上各有一道彩色票入到白色烟雾中。 云诗羽循环往复,一连七次,白色烟雾也从虚幻渐渐变得清晰,赫然是唐晨和明界海的模样! “至亲之血,凝我之魄。虽进轮回,亦可往复。”云诗羽嘴里念完,立刻示意魅儿和袁冰二人靠近。袁冰虽是心里不情愿,但因为是要救唐晨,便也很快的靠了过来。 云诗羽在二人食指手心各取了一滴血,然后分别送入到二者的嘴中,她扭头看向袁冰和魅儿:“此法可以救活他们,但是你们必须一辈子忠贞于他,如若你背叛了他,你们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你们愿意吗?” 魅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愿意,但袁冰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她对唐晨的感情,更多可以说是那次她害怕时的拥抱,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会保护她,但一辈子的忠贞和厮守,袁冰去从来没有想过。 云诗羽看到迟疑的袁冰,不禁皱了皱眉头,本来她想将自己的血送入唐晨体内,但觉得二人身份相隔,最后讲这个机会给了陈冰,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袁冰似乎并不是很愿意。 云诗羽带着不满催促袁冰:“你愿意吗?” 袁冰最终咬了咬牙:“我愿意。” “诚心为引,许以期年。魂识何思,尚不归身!”云诗羽大喊,只见那两道白色烟雾慢慢进入了唐晨和明界海的体内。当白色烟雾的最后一律彻底消失之后,唐晨的手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的云诗羽,直觉头一晕,便要晕倒,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手拖住了自己。云诗羽已经睁不开眼看清是谁,彻底昏迷了过去。等到唐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唐晨向身旁看去,发现自己的床边趴着一个女孩,看女孩的样子很是疲惫,极有可能在旁边守了一夜,女孩正是唐晨。而另一侧的床上,魅儿似乎再和明界海说着什么。二人看到唐晨醒来,魅儿立刻起身,而明界海则是向着唐晨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也醒了?” “我睡了多久?” “我也刚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魅儿是去禀告风将军他们了,风将军昨晚告诉魅儿,说是咱们醒来就立刻去汇报。” “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叫明界海,那个女孩叫魅儿,她喜欢别人这样叫她。至于她的真名,你们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我忘了?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见过我自己见过你啊。” “你那次被伍晨所伤,就是我和魅儿救得你。”明界海说的云淡风轻,看似表面一点也不在乎,但其实内心很激动。 “是你们救得我?”唐晨脸上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加修饰,若不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早就下床去感谢明界海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风陌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房间中,袁立走过去轻轻拍醒了还在沉睡的袁冰。袁冰看到唐晨醒过来,立刻坐到了他身边,脸上满是激动。 “两位真是英雄出少年,若无二位以死相博,恐怕我等已经成了刀下亡魂。”风陌脸上带着赞赏,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两个少年。 “风将军谬赞了,风将军护国安邦,才是我等心中的楷模。”明界海一拱手,表达了自己对风陌的尊重。 唐晨却没有搭话,他环顾房间,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唐晨扭过头看向陈冰:“云诗羽呢?” “她……”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说话,脸上皆是露出了一阵哀叹的神情。唐晨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顾身上的伤,从床上翻了下来,紧紧的抓住了风陌的手臂:“风伯,诗羽呢?” 风陌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昨日她为了让你们苏醒,不惜自身受伤。我们将她安排在一间客堂内休息,但等到我们早晨想去叫她一起前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书信和一个木牌。” 唐晨拿过风陌手中的信,连忙拆开来看:唐晨,我走了,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并不是孤儿,我是你们的对手云国师的女儿。十八年前,云无畏还不是神的使徒,他便遇到了我母亲,二人很是相爱,最终得到了我。 也正是在我出生那一年,云无畏成为了神的使徒。我的母亲因为生我的时候失血过多,不幸离世,深爱母亲的云无畏一直希望能够让母亲重新活过来。而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告诉他,世间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云无畏就是从那时,成为了神的使徒。而我也跟着他一同成了神的孩子,云无畏没有教授过我什么,但他一直对我很好。 这一次咱们的相遇,也本是计划好的。我是按照云无畏的命令来寻得联军的计划。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你。 在那天的江边,你告诉我那些牌子都是假的。神的子民的生活并不好过,也体会不到一丝温暖,而你,则是第一个给了我温暖的人。我很抱歉,竟然用你的真心来为自己换取利益。 为了弥补我心中的不安,我决定让你们苏醒。现在,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我要回去了。不知下一次重逢,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倘若我们是敌人,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一样。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咱们一直在铸锋关中,过一辈子。 唐晨拿着手里的信,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推开身前的众人,跑出了院子,袁冰想要去追,却被袁立拦住了,袁立摇了摇头:“让他冷静冷静吧。” 风陌看着唐晨消失,将目光转到了明界海身上,“戮神剑主,真是年少有为。感谢两位搭救飏羽联军,此等恩情,风陌定当铭记在心。” “风将军,我们帮的可以说是飏羽联军,但更可以说的是,帮助血殇剑主这个人。”明界海虽然身上带着伤,但话语中的气场却没有半分减弱,“不瞒你说,魅儿对占卜之术十分了解,据他的观察,现在正是飏羽王朝气运将尽之时。” “你不要以为自己武功很厉害,就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你,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被砍头。”袁冰的声音中带着善意的提醒,她对于眼前的这对眷侣还是很欣赏的。 “是我在胡言乱语,还是这飏羽气数已尽,残阳剑主,破尘剑主,自然是比我明白的多。袁小姐,就算你问问你父亲,你也应该知晓,这飏羽大陆早已经乌云密布了!” 风陌示意了雨墨一下,雨墨关上了房门。风陌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走到明界海身边,一股威压从风陌身上散出,就连雨墨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戮锋剑主,你拿的戮锋剑,可是飏羽帝都十剑!” “那又如何?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 “若你只能顺应时代,何以戮神?” “天下没有神,只有道。而我会斩尽世间一切虚妄的神,为苍生问道!”明界海没有退,虽然风陌的威压让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又一次崩裂,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细密的血珠,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这世上,只要他明界海认定的,就不会更改!没有此等傲气,何以戮神! “为苍生问道?以你一人之力,面对一个神使的弟子尚不能自保,你凭什么能替天下苍生!念在你多次有恩于飏羽联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等你伤好了便离开吧,如若他日我再听到你胡言乱语,就要看看是残阳剑快,还是你的戮神剑快了。” 明界海看着风陌,气极反笑:“天下第一名将,果然只不过是帝都豢养的一条狗,你有何颜面,持残阳剑!你有何颜面,面对不问道长!你有何颜面,称之天下!” 雨墨眉头一紧,想要上前拉住风陌,结果风陌直接甩开了雨墨搭来的手:“我又如何不能面对我师父!难道为了所谓的天时,我要让飏羽十六国重燃战火,生灵涂炭,一将功成万骨枯,此等行为才可称天下吗!你知道我师父,你可知道这不问是什么意思!” “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听完明界海的回答后,风陌和雨墨两个人愣在原地,他们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话。在他们的印象中,师父常年隐居乡野,他的存在就已经少有人知了,可少年非但知道师父的名号,更是知晓他的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不问道长,因为,我,明界海,正是不问道长明天河的孙子。”明界海说完,从腰间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正是: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你是师父的孙子?”风陌的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令众人听了皆是不解,唯独雨墨知道此中的意义。 昔日,不问道长即将仙逝之时,他握住风陌的手,告诉风陌自己真名是明天河,就在前几日,他的儿子遭遇追杀,夫妇两个皆遭毒手,唯独他们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因为高人出手搭救,才留住一条性命,高人将那孩子带走,说他天生将星,应该好好培养。 不问道长自是知道风陌和雨墨凭借他们的实力,定当威震一方,不问道长希望将来他们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孙子,能够不问缘由助他一次。 雨墨深知风陌对不问道长的尊敬,他答应不问道长的事,定当尽力完成。现在这明界海提出的请求也很明显,他要反!他要颠覆飏羽王朝的统治!雨墨看了看风陌,用眼神示意此事要三思,可风陌却完全不理会雨墨的提醒,他走回到房间中央,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个人,眼神似乎是要洞穿每一个人的灵魂,袁冰甚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既然是师傅的后人,你知不知道我和师傅之间曾有一个约定?” “不知道。” “师傅临终前告诉我,若是他的后人将来有求于我,不管是任何事我都会去替他做一次。我虽是飏羽果的名将,但若没有师父的教导,我和雨墨只不过是两个城墙捡拾垃圾为生的人!” “明界海,你不愧为师傅的后人。既然你有勇气想要起兵反叛,那么我问你,我们的兵马在哪里?我们应该在哪里反叛!” “现在飏羽大陆成了神使的棋盘,四方皆有战乱出现。东方,据我所知,云无痕已经许诺了唐国主帝王之位,现在唐国主已经成了云无痕的傀儡。西方水龙兵撤退后,雷无欲已经完成了对西方的控制,且还有赵氏轻骑的协助。而在南方,看似烈猛将军和雾无忌手下操控的蛊民相持,实则烈猛将军来回往复,兵马疲惫,却尚未摸清雾无忌真实实力。” 明界海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而北方的山无畏,本来拥有了北方的全部兵马,但莫柯明做顺从,实则有自己的想法。而狼王军队已经被悉数剿灭,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彻底消灭山无畏,然后以离国陈国为根据地,养精蓄锐。” 风陌摇了摇头:“你的信息了解得很全,有些我也不过是刚刚知道罢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离国陈国的兵马已经消耗殆尽,而咱们自身的兵力又如此微弱,倘若咱们再此起兵,那么我想问你,同时面对东西两个方向的夹击,你觉得我们能撑多久!” “我再问你,昔日莫柯北上,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撤往了风雪谷,风雪谷常年大雪纷飞,没有任何植物能够在那里生存,这样一个地方,莫柯怎么带着自己的兵马存活!莫柯拿光了离国所有的粮草!况且我们手下的部队,除了我的凤羽骑兵和雨墨的水龙兵,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兵马来自别国,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明界海面对风陌一连串的发问,慢慢低下了头。对于冲阵杀敌,明界海自认不会差风陌太多,而若是领兵打仗,统率一方,明界海知道自己是远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的,天下第一名将绝非浪得虚名! “你想起兵反,好,我给你机会!但不是现在。”风陌拍打着明界海的后背,在他看来,明界海这样的人正是辅佐唐晨的最佳选择。 明界海想反,他不想吗?雨墨,袁立不想吗?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风陌几人已经对帝都失去了一切的好感,他们继续选择守护这方土地,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祭奠那些死去的故人。 袁立笑了笑,摇了摇头,他拉着袁冰的手走到风陌身边,“风陌,你们的激情我是没有了,今天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听到。至于袁冰,她没必要跟我一样赎罪,希望你们起兵反叛的时候保护好她。”说完,袁立就要向门外走去。 “袁立,你还放不下吗?” “我已经负了一个女人了,不能再负第二个!” “你不负她,你对得起袁冰吗?” 袁立的脚步稍作停留,便再也没回头:“我不这么做,才是对不起她!” 袁冰想要起身去追,却被风陌拉住了。他关上了袁立推开的门,叹了口气:“冰儿,你父亲说的对。有个故事,我要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再做决定,好吗?” 袁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时至秋天,唐无尘决定出城打猎。雨墨和风陌两个人都作为护卫跟随,而唐雨啸则也恰好在城中,便也一同前往,为防有人受伤,唐无尘令袁立也陪同前往,而唐雨清知道了,自然也是缠在唐无尘身边想要跟随。 也正是从这一次打猎开始,一场风暴席卷了他们每一个人。 出城打猎的那天天气还很干爽,一行人一同前往帝都城外的一片天然牧场。 唐无尘已经花甲之年了,虽然看起来精神饱满,但很多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差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甚至有人在私底下传言,唐无尘的身体已经不行了,马上就要选为继任的皇子了。 不过这些消息并没有传到唐无尘和唐雨啸的耳朵里,而其他的皇子听闻到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有些心动了。在唐无尘的统治下,飏羽王朝的局面已经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地步,每个皇子都渴望自己能够统御这片浩大的疆土。 而其中最有希望的无疑是太子唐雨横,二皇子唐雨啸,七皇子唐雨桓以及十二皇子唐雨浩。太子本来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所以唐雨横的继位有很多人支持,而二皇子则是深得唐无尘喜爱,七皇子迎娶了唐国主的女儿,而唐雨浩则是帝都禁卫军的副统领,妻子也是当朝大臣的女儿。 四位皇子除了唐雨啸之外,朝中皆有自己的小阵营。但唐雨啸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他也不想当皇帝,只想闯荡四方,行侠仗义。可其他皇子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唐雨啸常年在外,积蓄的力量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把唐雨啸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也有不少人想在唐雨啸未发觉的情况下杀掉他,但对于血殇剑主来说,俗世的武夫想要伤到他几乎不可能。但就好像苍天在冥冥之中注定唐雨啸要死一样,一次唐雨啸回到皇宫,第二天就传来了唐雨啸身负重伤的消息。诸位皇子轮番派人前去打探,确定消息属实之后,立刻开始筹备暗杀计划。 但几次三番派去的杀手全军覆没,令皇子们开始疑惑,明明唐雨啸已经身负重伤,怎么可能在这么多杀手围攻之下活下来呢?后来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是一个名叫风陌的将军一直守卫唐雨啸。 当时的风陌,初入为将不久,很多人都没有拉拢他,但这时人们才发现,风陌不仅武艺高超,同时也拥有帝都十剑,残阳剑!这对他们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时唐雨啸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且唐雨啸伤好之后,就立刻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震惊皇室的大事。 风陌看着袁冰:“你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吗?” 袁冰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件大事就是你。当时你母亲,也就是唐雨清,时常干呕,便让袁立号脉问诊,结果袁立发现唐雨清已经怀有身孕。而唐雨清一直喜欢袁立,终于有一次,二人发生了关系,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袁立没有告诉我。但自此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渐渐升温,但你父亲绝没有想这么早让你母亲怀有身孕。” 风陌叹了口气:“未婚先孕,身为当朝天子最疼爱的女儿,若是已经被人糟蹋了,你说他会怎么办?”“袁立,你又在干嘛?怎么不陪我玩。”唐雨清推开了圣心宫的房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每次唐雨清来圣心宫,房间里都是这种舒服的药香,让她不愿意离开。 数年前帝都 “公主,啊,不,清儿,我在这里熬制一些汤药,待会准备给天子送去。”袁立看到唐雨清进来,神色开始出现了一丝慌乱。 “爹爹吃什么药?” “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并无他用。” “那你送完药咱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这……”袁立想要回绝,他并不想跟唐雨清有太多关联,袁立深知二人的差距,对于唐雨清的心思,袁立明白唐雨清或许可以不顾忌什么,但自己必须要顾忌。 “就这么说定了。你送完汤药就在这里等我啊。”唐雨清不顾袁立脸上为难的神情,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圣心宫。 看着唐雨清逐渐消失的背影,袁立摇了摇头,或许他不适合入朝为官,莫不如四处行医来得轻松自在。可惜纵然他有这种想法,唐无尘也不会放他离开。况且其兄袁正还在朝中为将,他若贸然离开,袁正恐怕就要因此遭受责难。 袁立将熬好的药汤慢慢端入唐无尘的书房,唐无尘看到袁立进来,示意他坐在旁边,给自己把把脉。 袁立将手指放到唐无尘的手腕上,这时,唐无尘突然开口:“仪表堂堂,学识丰厚。清儿喜欢你,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唐无尘此话一出,袁立搭在唐无尘身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这细微的动作怎么会逃脱唐无尘的观察,他笑了笑:“莫慌,我并不在乎什么身份尊卑,清儿的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不能把清儿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如果你喜欢清儿,只需要去平定西南的战乱就可以了。待你大胜归来,我便亲自为你二人做媒。” 袁立听完唐无尘的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试问袁立不喜欢唐雨清吗,那自然是不会的。一个温柔体贴,天真貌美的女孩,是每一个袁立这样的少年所希望的。但一直苦于二人身份差距,袁立才将感情一直深埋于心底,不敢有半分流露。但现在唐无尘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虽然西南的战乱是飏羽近年来最大的麻烦,但总算是有了曙光。 袁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谢天子。” 等到袁立从书房里走出来,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很多。等到他回到圣心宫时,发唐雨清已经等在门口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躲我了呢。”唐雨清带着欣喜,以前每次她说要和袁立出去玩,袁立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溜走。 “以后都不会了,咱们去哪里玩?”袁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唐雨清看得一头雾水:“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清儿。咱们去哪里玩?” “我想去巡维谷。” 巡维谷是一帝都附近的一个山谷,里面有很多的珍稀药材,同样也有着很多的大型猛兽,非常凶猛。 “就咱们两个?”袁立自然是不敢和唐雨清两人去巡维谷的,那里的野兽是他们两人完全对抗不了的。 “还有风陌,雨墨,和我哥啊。” “二皇子?他还在帝都吗?” “他自从从梁国回来,就一直想要和风陌比武,说要让他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但是风陌一直没有跟他比,所以我哥就一直留在帝都。” “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告诉他们都到圣心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公主殿下这是在说谁呢啊?”风陌慵懒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边跟着雨墨。 “你到底能不能跟我比武?”唐雨啸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愤懑。 “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比武比武啊,我们初次见面,我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侠士,可你看看你现在,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缠着大人要吃糖啊。袁立,你有没有药让他闭嘴,他要烦死我了。” “你!”唐雨啸已经拔出了剑,“风陌,你侮辱我,今日我必须跟你打一架。拔剑吧。” 众人直接无视了唐雨啸,最开始,唐雨啸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觉得他沉默寡言,可接触的越多,才知道唐雨啸好似个没长大的孩子。袁立看向唐雨清:“清儿,我去拿几份药材,咱们就准备出发吧。” “哎呦,几日不见,清儿都叫的这么熟练了。不知道是谁当初百般推辞呢,真是个伪君子。” “风陌,你!哥,给我揍他!”唐雨清听到风陌逗弄袁立,心中不爽,语气也愤怒了许多。 “好的,妹妹。”唐雨啸直接冲向了风陌,“风陌,吃我一剑。” 可风陌怎么会让唐雨啸打到自己,躲到雨墨身后,借用雨墨的身体当起了挡箭牌,脸上还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唐雨啸看的怒火攻心,但雨墨在前面拦住,自己却也无从下手。 袁立准备好药后,一行人就向着巡维谷进发。 几人接近黄昏时分才到了巡维谷,众人抓了几只野兔,烤熟分食了。等到吃完饭后,众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这一行人中只有唐雨清一个女孩,晚上营帐的分配就成了问题。 “袁立,你陪清儿一起睡吧。”率先开口的是唐雨啸,“我晚上要和风陌比武,你没有武功,在营帐里容易伤到你。” “还来?”风陌直接后退了两步,但看到众人不断暗示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对,没错。我要和这老贼大战三百回合,袁立,你就跟公主一起睡吧。” “这……” “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过你们比武可不要受伤啊,咱们是来玩的。袁立,走吧,咱们回营帐吧。”唐雨清搂着袁立的胳膊,就将他拖回了营帐。 等到二人进入到营帐之后,唐雨啸立刻抽出了血殇剑,走到了风陌身前:“比武啊!风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血殇剑的威力!” “你还来?咱们不是给袁立制造机会吗?你怎么还要跟我比武?” “给袁立制造机会是一方面,跟你比武也是要进行的。看剑!。” 风陌看此番应是逃不过去了,便也提剑来战,一时,两个少年你来我往,战得火热。反观营帐之中,就显得有些安静。袁立进入了帐篷,就坐到一个角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你有什么害羞的啊。难道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住在一起?” “是这样的。” 袁立说完话后,两个人就又恢复了沉默。唐雨清倒是想说些什么,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袁立则是想唐雨清早点熄灭帐篷里的火烛,然后睡觉,等到天一亮,他就离开帐篷。 “袁立,你为什么不学功夫啊?我看你哥哥袁正的武艺虽然比不上我哥,但也是很厉害的了。可你却跟我一样,只能任人保护。”唐雨清说话并没有想太多,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袁立想起了白天唐无尘对自己说的话,他摇头苦笑。 二人年幼的时候,袁立的父亲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书房,说让他们做一个选择,一种是修武;另一种则是习医习术。很明显,袁立选择的是后者。袁立不仅有一身医术,还精通奇门八卦之术,行军阵法也是了然于心。 但袁立的父亲丧失之后,袁立就专心钻研医道了,他不想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此消失。也正因如此,在俗世之人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医者,但实际上,他的行军谋略,较之风陌来看,也是不输。 因为唐无尘的话,袁立已经产生了重新修习奇门八卦之术,听到唐雨清的话,袁立彻底下定了决心。他认真的看着唐雨清:“清儿,我也是很厉害的,你相信吗?” 被袁立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怔,唐雨清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袁立,靠到袁立身边:“当然,你就是最棒的!在我心里你最厉害。” 很显然唐雨清没有弄懂袁立话中的意思,袁立摸了摸唐雨清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 营帐外的人还在缠斗着,唐雨啸又是一招出手,却被风陌躲了过去。唐雨啸退到一旁,微微喘气:“你敢不敢出手,你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随即又是冲了上去 “你当我傻啊,你已经领悟了血殇剑意,我跟你硬碰硬不是找死吗?”风陌一边用剑拨开唐雨啸的攻势,一边回答。 “你不是也有残阳剑意吗?” “你真想试试?”风陌退到一旁,平静的看着唐雨啸。 “来!”唐雨啸手中血殇剑血雾弥漫,剑意迸发,冲向风陌。 风陌见唐雨啸来攻,这次也不在躲避,手中残阳剑空中虚画出几道剑影,几道剑光乍现,一股强烈的威势直冲唐雨啸。 唐雨啸感觉到风陌剑上传来的威压,心中大喜,立刻催动浑身力量,血殇剑意来到最强烈的瞬间,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风陌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一直以来,他都把风陌当做自己遇到实力最接近的对手,现在风陌终于使出自己的最强实力,作为对对手的尊重,他也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无关其他! 血殇剑意直冲风陌,一道红光划过,血殇剑爆斩在风陌的位置,但这一剑,唐雨啸感觉自己砍到了一片空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血殇剑意直接在原地爆炸,红雾弥漫了整个营地,远处传来了风陌抚掌的声音:“血殇剑,果然是王霸之剑,这威压,凡人怎能驾驭。” 唐雨啸没有因为风陌的夸赞而高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清楚地看到,当自己血殇剑意直冲而来的时候,风陌竟然将剑倒悬,残阳剑意凝聚于他脚下的地面上,地面炸裂的冲击直接将风陌送了出去,自己这一剑,又被他躲了! “你敢耍我!”唐雨啸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遇到像风陌这般无耻的人,每一次与他交手,他都不跟自己打,一直躲来躲去:“你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连跟我交手的胆量都没有吗?”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六十八章 毒窟之行(二) 风陌完全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的怒意:“没有。”随即翻身回帐,唐雨啸想要再出招,也已经没有机会了。毕竟若是这个帐篷被弄坏了,他保不准就要谁在这草地上了。 风陌和雨墨已经进了帐篷,唐雨啸也跟着进来。等他刚进入营帐,发现风陌竟然睡在正中间。在他看来,三人应该是雨墨睡中间,两人被雨墨分隔。 唐雨啸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雨墨,雨墨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这不是自己决定的。 唐雨啸无奈之下,只得躺到了风陌身边。可他刚躺下,风陌慵懒的声音就从他后背传来:“老贼,你的剑意威力真厉害,刚才你那招叫什么啊?” 唐雨啸直接做了一个抽出血殇剑的动作,毕竟这巡维谷里面的猛兽喜欢在夜间行动,佩剑睡觉也是为了避免应对突发情况处理不及。 可令唐雨啸没有想到的是,风陌直接抓住了血殇剑的剑柄:“果然是王道之剑,你看这剑柄,都是龙纹,比我的残阳剑精致多了。” “血殇剑的剑锋也很锐利,你怎么不伸手去摸一摸?” “你当我傻啊,血殇剑的剑锋会吸收所有接触到的人体的血,我把手放上去,给你滋养血殇剑吗?不过如果他要是吸了我的血,会不会就不认你为主了?” 唐雨啸的嘴角狠狠一抽:“你若是喜欢你可以试试。” “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杀戮气太重,会让人显老。你看你现在就很老。” 唐雨啸强忍着在营帐里拔剑的冲动,他丝毫不掩盖话语中的愤怒:“希望明天白天你也能说这么多话,而不是只知道逃跑。” “真没劲。”风陌别过头,也不再说话。 “唐兄,你带着血殇剑,就打算一辈子闯荡江湖吗?”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雨墨,突然开口。 “是,我从小就希望仗剑走天涯。况且宫殿之内,规矩甚多,我并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那唐兄可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吗?” “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 “如果我说他们把唐兄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皆欲除之而后快呢?” “我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们为何要杀我?” “不知唐兄听没听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血殇剑,乃是王道之剑,而且血殇不比涤光,血殇可是说明此剑的持有人心狠手辣,同时也被世人看做是谋逆取得王位的帝王。而唐兄你,持有血殇剑,武艺高超,同时又是大皇子,却深得太子喜爱。” “雨墨兄弟的意思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唐兄的存在,已经让帝都所有争权夺利的人都受到了一丝威胁。你虽想仗剑天涯,但他们不会如此想你。” “若按你所言,我应如何做呢?” “唐兄可以在朝中培育自己的党羽,就算不争,亦可以谋求自保。他日,若有人对唐兄下手,你也多了一张自保的底牌。” “雨墨兄弟所言,我亦清楚。但我身为血殇剑主,我就是有自己的狂。有人敢挑战我,我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这天下之事,我不愧天地,不愧人伦,不愧己心。一剑在手,我便足以。若真是有了劫难,也不过是命数已至。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不是我所向往的。雨墨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有所不为。” 雨墨还想再劝,风陌却拦住了他,他抚掌大笑:“好一个有所不为,血殇剑主好气魄!唐雨啸,你不是想和我交手吗,现在咱们去外面战一番,你可愿意?” “若是你不再逃跑,我自然求之不得。” “自然不躲。”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了帐篷,皎洁的月光映下,帝都十剑的威压开始弥散开来。 唐雨啸血殇剑一出,剑身红雾缠绕,唐雨啸手腕虚拧,一道红色的蛟龙破空而出,向着风陌嘶吼。 风陌看向空中的红色蛟龙,战意被激发。残阳剑的剑身微微轰鸣,淡色的光芒从剑身出现,覆盖了风陌的全身。空中出现一个火红色的圆球,炫目的光芒四散开来,营帐中的唐雨清和袁立也被吸引了出来。 看到两人交战,袁立想要劝阻,但雨墨拉住了他,在他耳畔讲述了前因后果,听完之后,袁立的心中立即迸发了无名怒火,怒意之盛,连远处风陌持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袁立心中暗骂:早不打,晚不打,我搂着唐雨清你就打! 唐雨啸率先发动了攻击,剑身刺来,空中的蛟龙随之而来,一道道红光不断炸裂在空气中,血腥味覆盖了周围,唐雨啸右手刺箭,左手虚张,一股淡淡的气息凝聚在他的手掌之上。 最后一道红光炸裂,血殇剑的剑尖出现在风陌面前。 风陌动了,残阳剑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圈,那火球直接冲出,火球附在了血殇剑的剑尖,一股灼热的气息传到了唐雨啸的掌心。 唐雨啸左掌推出,空中蛟龙在这个动作下嘶吼而来,直接冲向了血殇剑上的火球。风陌不做停留,微微借地,一脚轻踏,直接从地面跃身而起,冲向了那红色蛟龙,残阳剑的剑刃劈砍在蛟龙身上,但那蛟龙竟然不退,直接顺着残阳剑逼向了风陌。 风陌见状连挥手中残阳剑,蛟龙一时不得靠近,而唐雨啸已经破开了火球的阻隔,从另一侧逼近了风陌。 风陌在唐雨清的攻击下接连后退,甚至手腕都有些吃痛,唐雨清看准时机,身体散发出一阵阴寒之感,手中血殇剑剑势果断凝聚,唐雨啸大喝一声:“血月斩!”一道红色弧月横冲而来。 风陌双手持剑,立剑于前:“残阳剑意,遁!”只见那火球停在风陌面前,不断变大,当血月斩到达的时候,火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圆盘,激烈的碰撞声传出了很远,炫目的光芒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雨啸催动全身的力气,在他看来,只需要再多用一分力,就能击破那圆盘,可任凭他如何填力,那个看似已经到达极限了的圆盘就是不会碎裂,顽强的抵抗着唐雨啸的血月斩。 炫目的光过了一刻钟才渐渐消失,风陌和唐雨啸同时瘫倒在地,头上全是汗珠,两个人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最后却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雨墨搀着风陌,慢慢走到了唐雨啸身边;“血殇剑主,果然厉害。今日之战,风陌甚是佩服!” “下次我定赢你。”唐雨啸慢慢站了起来,递出了腰间的一颗药丸:“此药丸服下之后,用内力在丹田之内融化,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恢复气力。” 风陌也不推辞,接过了手中药丸,就此服下。而雨墨则在一旁保护二人,毕竟两人现在气力全无,一只野狗都能要了两人的命。而唐雨清和袁立则是回到了营帐,二人皆是对他们突然的打斗不满,所以,袁立也没有停留,任凭两人自己疗伤。 一夜无话,次日袁立醒来,发现昨晚睡在一边的唐雨清,已经滚到了自己身边,现在她的纤纤玉手正搂着袁立的腰。 袁立想要从唐雨清手中抽身,结果恰好,唐雨清醒了过来。唐雨清看了看身边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发现袁立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片春光,立刻大声呼喊,手足无措之间还给了袁立一巴掌。 听到唐雨清的呼喊,唐雨啸三人连忙赶来,以为是三人受到了什么野兽的攻击,但当三人打开营帐之后,看到两人的衣着和袁立脸上的红手印,不觉都愣在了原地。 风陌看着袁立,摇了摇头:“袁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唐雨啸咳嗽了一下,拉上了营帐门:“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在做早饭。你们继续,继续啊。”临走之前,唐雨啸还给了唐雨清一个鼓励的眼神。 本来就害羞的唐雨清,被唐雨啸三人一弄,变得更加羞涩,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眼前的唐雨清,白嫩的皮肤上带着红晕,仿佛要滴出血来,来你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欣喜,双眸中仿佛有水波流过,有些凌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在这一时也是更加完美的体现出来。 看着眼前的唐雨清,袁立木楞的说:“清儿,你好美。” 听到袁立的话,唐雨清好想把头钻进土里,虽然她喜欢袁立,也时常挑逗袁立,但唐雨清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极为保守的女孩。而且她自己明明记得:昨晚她睡觉前特意拉开了与袁立的距离,结果一醒来自己就附在了她身上。 就在唐雨清胡思乱想的时候,袁立拉住了唐雨清的手:“我会对清儿负责的。”袁立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看到自己的手印,在看着袁立脸上的神情,唐雨清又羞又喜,她一把推开身边的袁立,向着营帐外跑了出去:“谁要你负责,你瞎说什么。”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丝责怪,但袁立在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喜悦,袁立看着唐雨清跑出去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 经过早晨的事后,唐雨啸三人在赶路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看向唐雨清和袁立,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看到几人这样的神情,唐雨清心中羞愤,她指着唐雨啸三人:“你们老看我们干什么啊?” “公主,你不要想太多。”风陌脸上带着笑,“我们只是在观察四周,怕有什么野兽出来袭击。至于看公主你啊,我们可没有这个眼福。你说对吧,袁立?”说着,风陌就走过去拍了拍袁立的后背,眼神分明在说:就你看的最多。 唐雨清看到风陌的动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但她也没有办法,每次她都说不过风陌,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袁立如果有事,这里每一个人都会拼尽全部来保护他们。 “清儿,你跟我们说要来这巡维谷玩,不知你是喜欢这巡维谷哪里啊?” “我从古籍上看到,说是这巡维谷有一颗玉珠,若是给将死之人吞下,可以增加二十年的阳寿。” “你不会是想说让我们帮你们取那玉珠吧。” “对啊。” “绝对不行,那玉珠是在万毒窟中演化而来,若是想要得到,必须穿过那万毒窟的毒物。相传万毒窟的毒物生性残暴,毒性极强,寻常人稍有接触便会毒发爆体而亡。那里太危险了。” “再危险会有那归源草旁边危险?” “这……”唐雨啸迟疑了,若是真说起来,这万毒窟的毒物应该没有归源草附近的厉害,毕竟他还从未听说有毒物那么大,可若是答应唐雨清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安全。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那玉珠干嘛?”雨墨向着唐雨清一拱手,一行五人,只有雨墨很少与唐雨清交流,所以该有的礼数,雨墨从来没有少过。 “是,是。我想带回去给父亲。” “天子?” “是,宫中最近有很多人说父亲身体抱恙,袁立也说父亲有很多处年轻时留下的隐疾有要发作的趋势。我就想着,把玉珠带回去送给父亲,就会让父亲的身体更健康。” “公主,记录中百年无人进入过万毒窟,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几人就能闯过呢?若是只因我们三位帝都十剑剑主的话,我只能告诉公主,咱们得手的几率不高。毕竟,在我们之前,也有佩戴帝都十剑的前辈。” “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还因为它。”唐雨清慢慢从腰间拿出了火树毒藤,尽管没有了根茎,但它的花依然娇艳似火,“火树毒藤,可以百毒不侵。咱们每个人身上带一片花瓣,就可以把那些毒物当做平常野兽。我想若是面对寻常的野兽,哥哥你们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可当时这火树毒藤,除了妹妹你,我们一碰都会被灼伤啊。” “只要花瓣上面沾上了我的血,在我的血还未干涸之时,就不会再有灼烧感。”说着,唐雨清就轻轻在手上划破了一个伤口,滴到其中的一片花瓣上,将花瓣递给了袁立,花瓣静静的停留在袁立的掌心,没有任何的灼烧痕迹。 “可万毒窟很大,妹妹,你会出很多血的。”唐雨啸看到唐雨清划伤自己的时候,甚是心疼。对于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唐雨清来说,哪里会有人伤的了她半根毫毛。唐雨啸还记得唐雨清小时候,唐无尘命令他们在经过唐雨清的住所时都要小声说话,怕声音太大吓到唐雨清。 “是父亲给了我生命,流点血没有关系的。”唐雨清脸上露出了罕有的认真。看着唐雨清执着的眼神,几人亦不再多言,一行人向着万毒窟开始进发。 万毒窟在巡维谷西北方的一个角落,从外围看起,它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土丘,饶是三五岁小孩也能轻松登顶。可近看却会发现,整个土丘之上皆是砂砾,无半点植物生长。而这万毒窟的入口则正是在土丘正上方的一处洞口。 唐雨啸带着唐雨清,风陌带着袁立,五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洞口,这也是避免在登顶的过程中被地下渗出的毒气所腐蚀的土壤伤害。几人站在洞口边,从洞口向下望去,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雨墨看了一眼身边两人,拔出破尘剑,拿着一截火把,再将一片火树毒藤花的花瓣含在口中,直接纵身跃下。 雨墨来到洞中,发现周围的空间既是开阔,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他向着入口处呼喊,示意唐雨啸等人可以下来了。可雨墨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而这时他才发现,他带进来的火把,火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应该会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唐雨啸带着唐雨清已经跳了下来,风陌带着袁立紧随其后,下来之后,风陌还不忘嘲讽唐雨啸两句:“你不是总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吗?为什么老是让我带着袁立跑来跑去?” “你最疼的妹妹现在喜欢上了混蛋,都不怎么照顾你,你还会去理会那个混蛋?”唐雨啸给了风陌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便不再理会,直接走到了雨墨身边。 “雨墨,你怎么下来这么久都不说话,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赶紧下来了。”唐雨啸的话让雨墨心中一暖,结果风陌在后面幽幽的接了一句:“要不是雨清提醒你,你怕不是在上面说话忘了雨墨在下面。” 看着唐雨啸尴尬的申请,雨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下来确定了周围安全之后,就开始对着洞口外喊话,可似乎声音被阻断了,所以你们才没有听到,而且我发现,在这个洞里,火把的燃烧似乎变得困难了许多,你们看我手上的火把,比你们手中的火光,是不是微弱了许多。” 雨墨将自己的火把递到了唐雨啸面前,唐雨啸将它与自己手中的做了下对比,眉头皱了皱:“若是这样,咱们必须让火把燃烧的程度更强,但这样一来,咱们火把使用的时间也会减短了。” “现在看起来,这也是唯一办法。咱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况且雨清也拿出了火树毒藤花的花瓣,这万毒窟,咱们必须要闯一闯。”风陌拔出了残阳剑,他直接来到了众人前面:“老头,你保护袁立和雨清,雨墨,你在队尾,我在最前面开路。”说罢,残阳剑在风陌的火把中穿刺了几次,顿时,火把上的火光变得更加剧烈,而唐雨啸和雨墨也随之照做,一行五人,开始向着万毒窟内部前进。 几人初进入之时,四周并不能看到毒虫的存在,随着慢慢的深入,偶尔会有几条毒物出现,最开始出现的见到风陌,直接就会被风陌残阳剑上的威势所逼退,而渐渐地,就开始有毒物开始上来挑衅,结果不外乎被风陌一刀斩成两截,躺在地上,留下了一大摊的血水。 众人继续向着万毒窟深处前进,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算上他们来时的路,总共有八条道路可以选择。 “现在怎么办?咱们走哪条路?”风陌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几人。 “我曾看到过一本有关万毒窟内部记录的古书,上面好像记录说是,万毒窟的第一关名叫卦窟,接连相同的房间相连,而其中有数不清的毒虫相连,若想从中逃脱,只有一条路,但对于这条路,由于古书存留并不完整,已经被遗失了。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大家就必须含住花瓣,以防不测。” 此前几人进入洞窟,发现周围的毒性尚不强烈,便纷纷将口中的花瓣取了出来,毕竟这属于代价很大的消耗品,几人皆是抱着能省就省的态度。 “那咱们就随便选一条路,若是遇到毒物就直接冲杀过去,想来咱们还没到万毒窟的深处,这其中的毒物应该也不会有多么厉害。”风陌将花瓣放入口中,提起残阳剑就直接冲向了正前方的路径。 唐雨啸四人亦紧随其后,几人从路径之中来到下一处时,发现这是与刚才完全一样的房间,而在这房间之中,他们已经能够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动物在爬行。 风陌看了一眼,又向着正前方的岔路走了过去,而当他刚进入洞口,一个长约七尺的巨型蜈蚣就向着他冲了过来,这蜈蚣通体黝黑,速度极快,嘴角似乎还带着紫红色毒液,风陌连忙向一旁闪避,而那蜈蚣空了一击,也不停留,直接晃动那巨大的身躯向着风陌身边横扫而来,风陌抽出残阳剑,剑光迸现,剑刃直接砸在了那硕大的毒物之上,强烈的震击感从风陌手中传来,震得他直接向后退去。 而那蜈蚣受了这么一击,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身上的伤口只是微微的一道浅痕。不过风陌的动作似乎完全激怒了它,它直接调转身体,向着风陌的身前冲来。而这时,唐雨啸四人也进入了洞窟,看到这硕大的蜈蚣,唐雨啸也没有停留,血殇剑拔出,直接砸向那蜈蚣头部,按照唐雨啸的想法,他这一击是要直接刺穿蜈蚣的头部,但想象中的穿透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股震击感几乎让血殇剑从唐雨啸手中脱落,唐雨啸感觉自己这一击,似乎直接刺向了一块铁水炼制的巨石。 蜈蚣并没有因为唐雨啸的攻击而停留,依然冲向了一旁的风陌,而风陌则是直接立剑在前,蜈蚣的嘴紧紧地咬住了残阳剑,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绕是风陌,也根本无法抵挡,残阳剑被直接甩飞出去,而风陌则是躲到了一旁,逃过了一劫。 “方才遇到的毒物,还是被风陌直接拦腰斩断,这毒物怎会如此强大,恐怕要比昔日归源草旁边的蜈蚣还要强大吧。”袁立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唐雨清则是在一旁紧紧攥着衣角,毕竟提议来这里的人是她,她不希望有人在这里出事。 雨墨动了,他拿起破尘剑直接冲到了蜈蚣面前,看到唐雨啸和风陌的结果之后,他已经明白绝对不可以和这东西硬撼,所以雨墨开始利用自己身体灵活和速度的优势,开始在蜈蚣身上不断留下自己的剑痕。 蜈蚣对雨墨这样的攻击,自然身上是不可能留下什么伤害的,但显然蜈蚣被雨墨彻底激怒了,它张开大嘴,一股淡紫色的烟雾从中喷出,雨墨也不躲避,他直接抽剑横斩,烟雾散开,而在这烟雾之后,一个巨大的蜈蚣头冲了出来,雨墨并没有料到这蜈蚣竟然会用毒雾来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等到他察觉之时,蜈蚣已经近在咫尺。 一缕红雾飞来,直接砸在了蜈蚣的后背上,正是唐雨啸的血月斩,虽然这一击并没有直接让蜈蚣丧失战斗力,但蜈蚣还是因疼痛有了一瞬间的停留,而这一瞬间的停留,也为雨墨脱身腾出了时间,蜈蚣这一击,又一次扑了个空。 此时风陌已经捡回了残阳剑,他看到雨墨脱身,直接大喊:“跑!”然后带着袁立向着另一个洞室跑去,唐雨啸三人也赶忙跟了上来。而那蜈蚣,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蜈蚣的头刚一进入洞口,两柄剑锋直接交叉压在了它的头上,而这一次,风陌和唐雨啸的联手似乎对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它的头已经被剑锋切开,其中开始流出紫红色的液体。 蜈蚣因为疼痛开始咆哮,但却在两柄剑的压迫之下,失去了攻击的能力,只能在这压迫之下,慢慢地死亡。 过了十分钟左右,那蜈蚣也不再咆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风陌和唐雨啸架着蜈蚣的身躯,猛地一脱,便将那蜈蚣脱了进来,而那蜈蚣进来之后,虽然头颅已经停止了运动,但身躯上的那些腿却依然在不断地摆动着。 “这玩意死没死啊?”风陌随意的在蜈蚣身上划了一剑,却没想到这一剑直接将蜈蚣砍成了两截,而此前在上一个洞窟之中,风陌全力一剑依然不能在蜈蚣身上留下什么伤口。 “我想,可能是因为咱们走了生门。这个地方真名恐怕不是卦窟,而是八卦窟。八条道路坎为北,为休门;离为南,为景门;震为东,为伤门;兑为西,为惊门;巽为东南,为杜门;坤为西南,为死门;艮为东北,为生门;乾为西北,为开门。咱们应该是入了坤门,然后才遇到了那蜈蚣,然后按照对应的话,应该是走了杜门,然后避难大吉。上一个房间的杜门应该正是这一个房间的开门,咱们由开门入,暂时也应该是安全的。” “那按照你的说法,咱们只需要一直走杜门,就会一直平安无事了。”唐雨啸平常对这些奇门八卦并不感兴趣,口直心快,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不对,咱们不能一直走杜门。”雨墨率先否决了唐雨啸的提议。 “为什么?” “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大型的八卦阵。”风陌得意的看了唐雨啸一眼,似乎在表示,这群人中只有唐雨啸不懂八卦,“那咱们最后一定是走开门出这个阵,而按照刚才的推算,咱们最开始进入时,应该是八卦中惊门,那也就是说,我们的出口在我们的北侧,而若是一直走杜门,那么最后走向的则是坤,也就是死门。” “没错,这个阵给了我们两层误导,第一层就是死门中的蜈蚣,它在死门中最强,若不能把它引入其他门,就会被那蜈蚣杀死,第二层,就是我们一旦走了杜门,将那蜈蚣杀了,就会本能的走向杜门,但按照方位来说,小房间里的杜门最后正会通向这八卦阵中真正的死门。咱们现在要一直走伤门,然后相当于入惊门,再走开门,入杜门,景门和伤门虽为凶门,但我们应该也是足以应付。” 几人直接开始走向伤门,此间也先后遇到过几只类似的蜈蚣,但几人已经了解了办法,遇到蜈蚣便直接将其领入杜门,所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不知接连走了多少个类似的房间,终于在风陌走向下一个房间之前,袁立拦住了他:“按照我的推算,现在咱们所处的位置,走出‘生’门,便能从这八卦窟中走出去了。” 风陌依然在前面,从生门走了出去,而这一次,他终于没有看到那些熟悉的岔路,唐雨啸四人也慢慢跟了出来。走出生门,众人心中的压力都下降了不少,毕竟那蜈蚣实在太过于恐怖了,而就在几人欣喜的时候,他们手中的火把,已经彻底燃尽了。 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但几人都看到了前面似乎有光亮,将花瓣含好之后,众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面的光亮处靠近,毕竟现在周遭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很多毒物对他们的攻击欲望会大大增强,他们的危险也开始增多。 众人靠近了那亮光之处,才发现这是一片熔浆之地,炙热的灼烧感让风陌很不舒服,而在这片熔浆之上,则有着一条石桥。熔浆面积很大,石桥很长,光靠肉眼并不能看清熔浆的对面是什么。 “这里应该是蝎火海,据古书记载,应该是这片火海上有一群毒蝎,它们以熔浆为食,伴熔浆而生,攻击时它背后的刺上也带着熔浆一般的温度,如果咱们遇到的话,几位且不可拿出帝都十剑与其背刺对击,否则可能它背刺上的温度会将诸位的宝剑烧融。” 听袁立说完,风陌点了点头,依然率先踏上了那座石桥,这一次,风陌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毕竟风陌清楚,在这火焰的熏烤之中,几人的体力会下降的更快,而这万毒窟,他们的探寻还没过一半。 几人在石桥上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大约到达了石桥的中部,而那毒蝎却仍未出现,固然这是一件好事,但风陌心中却有着一种淡淡的不安,而就在这时,周围的熔浆之中开始出现类似于水沸的声音,石桥两边的熔浆开始滚动,似乎其中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出现。 “跑!”风陌向着身边的人大喊,但显然已经太晚了,一只只蝎子从其中飞跃而出,直接在风陌几人的前后落下,它们比外界所见的毒蝎身形稍大,尾部长着火红的毒刺,它们看见封风陌几人之后,直接飞跃冲来,这也是它们相较于外界蝎子最不同的一处,虽然没有翅膀,但它们除了爬行之外还会跳跃,而且跳的很高,约到风陌的腹部。 那些火蝎子一跃而起,向着几人身前冲了过来,风陌和唐雨啸立刻站在桥两端,不断将那火蝎子斩落到那熔浆之中,而雨墨则是护卫在袁立和唐雨清身边,避免他们被幸存的火蝎子所伤。 火蝎子被几人不停的斩落,纵然它们的毒刺有所威胁,但唐雨啸和风陌并没有给它们机会,几乎一个照面就让它们断成两截。随后跳上来的火蝎子似乎忌惮于风陌二人的凶悍,停止了向前进攻。数不清的火蝎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现在怎么办?”唐雨啸的血殇剑气有一次破空斩出,又一波靠前的火蝎子失去了生机。 “数量太多了,咱们肯定杀不完,必须想办法过桥。”风陌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袁立,你有没有解这种蝎子毒的药,有就吃上,我们需要雨墨一起冲出这群蝎子的包围,暂时没办法让他保护你。” 袁立从怀中的布囊里取出来几颗药丸,颜色暗红,且表面颇为粗糙,与以往袁立炼制的那种药丸相比,看起来似乎品质低劣了许多。 袁立取出一只药丸递给了唐雨清,唐雨清眉头皱了起来,并不是很愿意吃,但想到眼前的情形,也就一咬牙,将药丸直接吞了进去。唐雨啸三人也一人吞食了一粒。袁立则是拿出一颗更为粗糙的暗红药丸偷偷吞服了进去。 风陌和唐雨啸冲到一边,二人直接开始斩杀前面的火蝎子,而雨墨则是回到了队尾,后方的火蝎子胆敢继续靠近,雨墨就直接一剑挥去,一行人迅速的石桥另一端前进,其中死去的火蝎子不计其数,但饶是如此,那些火蝎子却依然没有退却。 一番冲杀之后,风陌已经看到了桥的尽头,而这时,挡在前面的火蝎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唐雨清已经叫出了声,虽然一路上强装镇定,但那些密密麻麻的火蝎子不断从身边飞过之时,还是几乎摧毁了这个女孩的内心,只是为了父亲而没有将这份畏惧显现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这个队伍的拖累,她不想给大家再增加更多负担。 唐雨清兴奋地叫声,唐雨啸和袁立都只是宠溺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唐雨清的心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懂,但没有人会点破,帝王家唯一的女儿,她要经历的远不止这些。 但是唐雨清并没有兴奋太久,熔浆里巨大的翻涌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刚才火蝎子刚出现的桥中段旁边,一处巨大的涌坑开始不断翻腾,风陌的心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畏惧,他从那水坑之下感到了很强烈的杀意。而这时,尾随在风陌无人身后的那些火蝎子们开始行动了,只见先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火蝎子爬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火蝎子飞跃而起,直接停留在了刚才那排火蝎子的身上。 一排接着一排,火蝎子不断地向上累积着,几乎不到一刻钟的工夫,火蝎子就已经累积到了人的高度。然后它们开始快速的向着风陌几人爬了过来,此时,它们尾部那火红的毒刺已经全部伸了出来,一道“针”墙在飞速移动。 雨墨的破尘直接一道凛冽剑气划出,直接砍在了火蝎子墙的中部,求得便是这一击能够将这扇墙击倒,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纵然那一抹剑气砍杀掉了好几排的火蝎子,但后方立刻就有火蝎子填补上了原来的空缺。 “跑!”风陌直接拽起袁立,带着几个人向着石桥的尽头跑去,只要能够跑到石桥那段的陆地上,这群火蝎子的墙就不攻自破了。 就在几人狂奔的时候,熔浆之下也开始出现了巨大的翻涌声,一个生物在其中不断的追赶着风陌几个人,而且它的速度要远远快于正在奔跑的风陌。 一道黑影遮蔽了风陌几人的上空,雨墨抬起头一看,发现这是一个体型硕大的巨型火蝎子,而此时,它那硕长的尾针已经向着几人刺来,风陌和唐雨啸拉着袁立和唐雨清后退,而雨墨则是在避开之前,一击横砍砸在了那尾针之上,但那尾针却极为坚硬,破尘剑的凛冽一击并没有将其斩断。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六十九章 毒窟之行(三) “怎么办?”雨墨又挥出了一剑,又有一排火蝎子堵住了缺口。 “擒贼先擒王!”风陌直接纵身跳出,一剑砍在了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之上,强烈的震击感几乎让残阳剑从手中脱手,而那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也似乎即将断裂。 唐雨啸的血殇剑一轮红雾散出,剑锋所指,正是那巨型火蝎子的双目,但那巨型火蝎子双螯一挥,唐雨啸刺击不成,只能翻身后退,重新落于石桥之上,此时,风陌和唐雨啸落于这巨型火蝎子一前一后。 没有任何的交流,二人又一次同时出手,目标依然是它的毒尾和双目,而雨墨则是抽出了箭囊中的一支箭矢,箭镞的羽毛是纯白色的,极其干净,而那箭身则是泛着淡银色的光芒。 那堵火蝎子墙靠近的愈来愈快,而雨墨依然不慌不忙的拉弓上箭,唐雨清已经着急地喊了出来,就算是袁立,也没有看懂雨墨是意,毕竟剑气看起来要比这箭矢对这强的威胁大得多,只有风陌在斩向巨型火蝎子的毒尾时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随即目光更加坚毅,大吼一声,残阳剑的攻击如同暴雨一般开始击打在那火蝎子之上。 箭矢破空而出,雨墨几乎脱力,身躯微微颤抖,要不是袁立眼尖上前扶了一下,雨墨几乎要摔倒在地。 箭矢命中了那堵墙的正中心,一箭洞穿了最中心的那只火蝎子,将其震为了一堆齑粉,而其他的火蝎子则是以箭矢为中心,向四周分裂破碎而出,一堵无数火蝎子组成的墙顷刻之间化解,而那箭矢从墙中掉落之后,直立在了雨墨和火蝎子之间,在箭矢的威压之下,那些火蝎子停留在箭矢后方,无一再敢上前。 唐雨啸从那箭矢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磅礴气势,他连忙加紧了对巨型火蝎子的进攻,在箭矢气势的加持之下,巨型火蝎子已经落了下风,但它依然不甘心落败,疯狂的挥动着自己的双螯和毒尾,一道道剑痕砸击在它的身上,不过多时,一道血红色的剑光洞穿了火蝎子的双目,而它的尾针,也被风陌斩下。 巨型火蝎子趴在石桥上,剑光从它的尸体上不断划出,尤其是风陌,几乎要将这火蝎子肢解,最后还是雨墨拦住了他,理由是以后还有危险,不要在这里浪费过多的体力。 风陌停下了手,示意袁立和唐雨清赶紧过来,巨型火蝎子的躯体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石桥,唐雨清只能靠在石桥的边缘行走,就当唐雨清在火蝎子身边经过之时。 那火蝎子怒吼一声,挥动了自己的右螯,在唐雨清的腰间狠狠地夹击了一下,疼痛让唐雨清呼喊出来,听见声音的风陌立刻赶来,残阳剑意随之出现,他示意雨墨和唐雨啸带着两人后退,当其余四人都退到石桥之上的时候,残阳剑意瞬间迸发,那火蝎子的躯体被风陌彻彻底底得粉碎。 唐雨啸抱着唐雨清,虽然唐雨清的腰间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但唐雨清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出现,这也让众人舒了一口气。袁立立刻从布囊中拿出了药草,开始为唐雨清擦拭,这样的肌肤相亲,让唐雨清羞红了脸。 “清儿,我的那个药丸可以抑制蝎毒,你已经服用了,应该不会中毒,这伤疤,只需要多擦拭几片这种药草,你就不会留下伤疤。” “啊?是吗?嗯,好。”唐雨清说话有些支吾,但她却没有注意到,仅仅是弯腰擦药这般简单的动作,对于袁立来说似乎也极为困难。 风陌将巨型火蝎子粉碎之后,也直接回到了雨墨身边:“七星箭的箭身已经要断裂了,拿回来也没用了。” “七星箭,肉身为引,肉身怎可死后复苏?”雨墨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我还有六支呢。” 五人停在原地休息,借着旁边的熔浆,唐雨啸生了堆火,又将此前抓住的野兔拿出来烤了烤,几人分食之后,唐雨啸,雨墨和唐雨清就各自找个地方开始休息了,而风陌和袁立则在一旁守夜。 “你对公主的态度变化了很多呢,怎么,想通了?不在乎那些王侯将相的枷锁了?” “那不是枷锁,那是必须。只不过我觉得,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封侯拜相怎么样?” “文官?” “嗯,此行结束之后,我想去西南,平定战乱。” “这是武将的事。” “你领兵打仗,我出谋划策。” “我为什么要用你的计谋?” “你不如我。” 风陌刚想反驳,就看见袁立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额头上面布满了汗水,嘴角也开始慢慢变得乌黑。 “你中毒了?” “嗯。” 风陌本想问袁立为什么不说,但转念一想,这五人之中,医术最高的就是袁立,也就放弃了讯问的念头。他慢慢搀扶着袁立坐在了一块石头旁边,而袁立嘴角的颜色也渐渐消退,最后变得惨白,除了血色较差之外,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异。 “我们吃的药丸叫做子母丸。听父亲说,有一种蝎子在生育后代时,是让小蝎子从母蝎子的后背钻出来,也就是说,小蝎子诞生后,母蝎子就会死亡。而这种药丸,就是用这种母蝎子还未生育之前炼制的。先抓住这种蝎子,将其在药水之中溺死。泡上三天三夜,然后将幼蝎子从后备上取出,然后用两只蝎子分别炼制药丸,这样的药丸,服下母丸的人会吸收服下子丸人的毒。” “那你应该给我们吃母丸,我们这些习武之人,那个身体不比你要强?” “万毒窟,以五毒为首,现在咱们只不过经过两毒,就已经险象环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让咱们的战力降低,我还想活下去。”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袁立笑了笑,虽说笑的很丑,但风陌感觉很舒服。 “那这毒怎么办?” “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我就有办法解开了。” 两人不再说话,一夜过去,其余几人也已经醒来,一行人继续踏上了探寻的道路。 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几人来到了一片矮丘之上,过了这座矮丘,前面便是一片矗立的巨石。 风陌先是巡视了一番,没有看到其他生物,便直接从矮丘上,跳了下来,其余几人也在后方跟上。而就在这时,那些矗立的巨石开始慢慢晃动,随着幅度越来越大,几人终于发现,那巨石上面全是身体暗灰的蟒蛇在蜷伏休息。 蟒蛇看到几人靠近,纷纷苏醒了过来,直接向着一行人冲了过来,它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按照古籍记录,这是木蟒。”袁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木蟒,那是什么意思?” “它们是蟒蛇的一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同化,而且,它们除了从七寸处砍断之外,没有一种办法能够杀死。就算将身躯砍成几截,只要七寸没事,依然能复生。” “这是比谁剑刺的准啊。雨墨,昨天你那一箭威力挺大,身体受了反噬,就别出手了。这一次,我要和风陌比一比,看谁杀的蛇多。”唐雨啸抽出了血殇剑,向着风陌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风陌嘴唇一挑,残阳剑直接出鞘。两人进入木蟒之中一阵冲杀,不过多时,就有一大片的蛇尸散落在四周。 “怎么了?”袁立站在唐雨清身边紧皱着眉头,随着木蟒的不断死亡,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不觉得这次太顺利了吗?无论是那八卦窟还是那火蝎子,我们都九死一生,但是这次,未免有些太过容易了。” 雨墨站在旁边看了袁立一眼,没有说话。而这时,那些爬行而来的木蟒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仅剩的几只木蟒也停下了攻击,开始四散而逃。 “看来是我想多了。”袁立摇了摇头,三人来到了风陌和唐雨啸身边,空气中弥漫着剧烈的血腥味。 几人皆是感觉到一阵恶心,也不做停留,正打算继续向前,那散落在两边的蛇尸竟然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起来。一截截蛇尸开始拼接,慢慢得重新汇聚成了一条新蛇。 新蛇的身躯是数根巨蟒的躯体聚集在一起,而它的头,此时变为了无数的舌头共同吐着蛇信子,向着五人露出了巨大的敌意。 待到最后一截蛇尸回归完成,一条硕大无比的巨蟒出现在五人面前,数千舌头同时吐出蛇信的声音就足以令人畏惧,而这巨蟒根本没有给五人反映的时间,直接疯狂地向着五人身边爬行而来。 “袁立,你不是说,把这些蛇从七寸砍断,它们就活不下来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了个这么大的?”唐雨啸一边抽剑抵抗一边大声询问。 “古籍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啊,这确实是木蟒啊。木蟒,入新境而化新形,除七寸,纵裂数截,亦可生。”袁立低着头想了一下,猛然想到:“我知道了,这才是木蟒的真面目。刚才那些蟒蛇都是它分裂后的样子,现在,打它七寸,现在的七寸才是它真正的弱点。”听到袁立喊的话,风陌和唐雨啸立刻持剑而出,一左一右,直接夹击在木蟒的七寸两边。 木蟒看到两人夹击而来,想要逃避,却已经没有退路。只得疯狂地挥动尾巴,试图将正在不断逼近的两人扫飞出去,但唐雨啸和风陌并不打算让木蟒的计划得逞,两道剑光划出,直接斩断了木蟒的七寸,木蟒似乎哀嚎了一声,身躯就很快的开始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缕干皮。 几人再确认木蟒死亡之后,继续向前,不过多时就来到了一片暗红色的巨坑之前,还未靠近,几人就已经感觉到了似乎有无数道目光在那巨坑之下凝视着他们。 依然是风陌纵身一跃,当他从上方跳下巨坑之时,才发现这巨坑之中竟然有着一层层淡淡的薄网,他回想起袁立的话,立刻猜测到了这层薄网应该是蛛网。 果不其然,当风陌翻身跃下之时,立刻有数道目光紧紧的盯住了他,当他落到那薄网之上时,立刻视野中出现了九只蜘蛛,每一只的躯体皆有人的头颅一般大小,而腿长不亚于一个成年男子的前臂。 九只蜘蛛直接向着风陌所在的位置爬行而来,风陌想要起身抽剑,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被蛛网紧紧的黏住了,而且,脚底传来的寒意正在不断加剧,风陌的双腿已经因为寒冷慢慢开始有了麻木感。 他向着巨坑上方大呼:“不要下来!” 而这时唐雨啸已经从上方跳了下来,没有任何的不同,唐雨啸也被蛛网黏住了,风陌一脸无奈的看着唐雨啸:“不是让你们别下来的吗?” “我不下来,你就得别这些畜生生吞活剥了。” “开玩笑,就是几只小蜘蛛,还能伤得到我?”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小蜘蛛,根据那个袁立说,这是寒毒蛛,它们会依靠蛛丝上的寒意传递毒素,过不了一个时辰,你就得被毒死,但你却完全不会意识到,因为寒冷会让你的经脉失去对毒素的反应。” 说着唐雨啸递出了一个药丸:“给你,这个药丸可以暂时避免寒毒蛛的毒素传递到咱们身上,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风陌将药丸含进了嘴里,体内顿时多了一股热气,此前寒气入体的那种麻木感已经消失不见,而这时,寒毒蛛也开始发动了攻击,它们张开嘴,似乎想要直接吞掉风陌二人。 “你们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们,吃饭要细嚼慢咽吗?”风陌直接一剑从寒毒蛛的口中刺入,直接洞穿了一只寒毒蛛的身躯,残阳剑因为寒意已经附上了一层冰珠,但风陌依然感觉体内神清气爽,没有丝毫不适。 但当风陌瞥向唐雨啸的时候,顿时感觉一阵呼吸困难。唐雨啸并没有直接杀死寒毒蛛,而是砍断了寒毒蛛的八条腿,那只成了肉球的寒毒蛛在唐雨啸的威压之下滚到了唐雨啸身前,慢慢啃断了他脚下的蛛丝。 失去蛛丝束缚的唐雨啸,动作变得飘忽不定,不过眨眼时间,剩余的寒毒蛛就变成了一堆肉球,缩在角落不敢再尝试攻击,唐雨啸拍拍手,准备从巨坑之中跳回此前所在的地方。 “你就这么走了?”风陌紧跟上唐雨啸,在他看来,唐雨啸应该会把这些寒毒蛛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死。 “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唐雨啸停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跳回了巨坑之上,风陌也随之跳了上去,二人站在巨坑边缘。 就当唐雨啸和风陌离开巨坑之后,那几个肉球立刻出现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白色的蛛丝不断从它们口中出现,覆盖在了彼此的肉体之上,它们开始了对彼此的吞食,肉球很快就变成一摊血污,风陌感到有些反胃,略微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再观看下面的场景。 唐雨啸站在巨坑边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争斗,面无表情。等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寒毒蛛拖着残躯的身体在下面啃食的时候,他轻轻挥动了血殇剑,剑气掠过,那寒毒蛛的身躯直接被分割。 几人跳下了巨坑,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唯独唐雨啸走在队伍最后面,不紧不慢,每经过一只死去寒毒蛛的身边,他都会再狠狠地插上一剑。风陌本来想询问一下唐雨啸这么做的原因,但雨墨摇了摇头,拉住了他。 几人继续前行,较之第一天来说,今日的木蟒和寒毒蛛对一行人都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几人的前行速度也因此一直保持的很好。再离开寒毒蛛的领地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悬崖。 悬崖上有一座独木桥,风陌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独木桥应该是从这悬崖经过的唯一办法。 “这万毒窟里竟然还有悬崖,真是奇怪。” “确实,万毒窟本在地下形成,但咱们两日来,虽无火把亦可识别万物;同时,在这万毒窟之中还有各种地形,且还有各种罕见的药草。这跟我曾在古书上看到的:万毒窟为一宝地,聚万物之灵,凝天地之化。但也跟归源草一般,吸引了毒物,鸠占鹊巢,才让这万毒窟变成了这般险恶之地。” “那咱们这杀毒物还算是为民除害,还这里一个清白?” “没用的,这般浓郁之地,对毒物的吸引是与生俱来的,你杀了一波,还会有新的毒物,你是杀不完的。”袁立摇了摇头,“毒物和灵聚之地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唐雨啸无心加入几人的谈话,走到悬崖上的石桥边开始四处张望,几番查看下来没有任何发现,唐雨啸便想上去走一走,就在他踏上第一步之前,袁立直接喊住了他。 “这里应该是古书上记载的金蟾蜍的栖息地,金蟾蜍,会从身体上分泌一种淡香,无色无味,寻常人吸入,便会进入幻境,而在幻境之中,你极有可能失足跌下悬崖,成为金蟾蜍的腹中之物。” “那怎么办?” “我这里有几种药丸,服下去可以固定心神,诸位过桥之时,一定要摒弃杂念,一心过桥,应该无大碍。”说着,袁立又拿出几颗药丸,放到每人手中。众人吞服下药丸之后,一一踏上了独木桥。 最先踏上桥的依然是风陌,他面色平静,正视悬崖对岸,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约到桥的中部之时,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不问道长正站在他的对面。 风陌是个孤儿,不问道长在一个雪夜的小巷中遇到了他,当时不问道长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右手边跟着一个与风陌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应该是新烤出来的鸡腿。饿了几天的风陌,闻到鸡腿的香气,几乎本能的冲了上去,那个握着鸡腿的小男孩看到风陌恶狠狠地冲过来的时候,另一只手轻轻一拂,就把风陌打飞了出去。 落到寒冷的雪地上,饥饿,寒冷,疼痛让风陌几乎崩溃,但他依然在一次冲了上来,他要活下去,所以他要抢走那个鸡腿。 男孩见风陌又一次冲了上来,动作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便又要拂手,但这一次,那个老人在前面拦住了他,他从自己的怀里掏了掏,又拿出了一个鸡腿,老人伸出手,将那个鸡腿递给了风陌,风陌停下来,双眸注视着眼前的老人。 多年乞讨的他,自然遇到过别人施舍,但很多人施舍其实是为了捉弄他。很多次,当他刚准备伸出手接过他们递出来的食物时,那些混蛋都会把食物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然后再看着风陌愤怒的眼神,开怀大笑。 而眼前的老人只是平静的看着风陌,有些凹陷的双眼带着一丝丝的善意,风陌想了想,一把冲上去,直接抢走了老人手上的鸡腿,也没等老人说话,他就直接开始啃食手中的鸡腿。 另一边的男孩看着风陌狼吞虎咽的样子,摇着脑袋想了想,走到了风陌身边,风陌做出了一个警告的动作,但男孩并不在乎,他从腰间拿出了水囊,将自己手里还未吃过的鸡腿,一并递给了风陌。 风陌看了看男孩,直接伸手拿走了男孩的水囊和鸡腿,继续开始狼吞虎咽,男孩看到风陌的动作,笑了出来,而那个衣着陈旧的老人,也在一旁慢慢的笑起来,风陌吃着手中鸡腿,不知到为什么,他也好想笑,就这样,在一个冬夜里,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在开心的笑着。 风陌的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回到了那个雪夜,而不问道长拿着鸡腿正站在自己的对面,身后的小男孩,就如同现在的雨墨一般,面无表情。 唐雨啸跟在风陌后面,他好像看到悬崖下边依然有很多寒毒蛛,他记得,自己在一次北方的游历中,寄宿在了一个清苦的百姓家中。他就是这样,每次出行都不会表明自己的皇室身份,而当他的游历结束之后,总有些人家会因为自己的作为得到应得的回报。 那一次,他去了北方,他还记得那是个三口之家,女孩子的年龄与清儿相仿,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语的,虽然家里过得贫苦,但女孩子的眼中却似乎一直有着淡淡的光。那一天,雪下得很大,四个人围在桌子前,慢慢品着锅里的清粥,女孩的脸上写满忧愁,这样的天气,若是持续太久,父亲就没法出去打猎,在没有耕种的日子里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便是父亲偶尔遇到的山鸡,狐狸…… “阿楚,你在想什么?”少年走到了正在收拾碗筷的女孩身边。 “我,我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会停。”阿楚洗着碗筷,眉头有些紧。 “怎么?想雪停之后赶我走吗?”唐雨啸故作生气。 “没有,没有。”阿楚连忙挥起双手,尽管因为清苦,这双手时常劳作,但依然嫩白如葱,“你要住多久都可以。” 看着阿楚渐渐发红的脸,唐雨啸知道,阿楚这是害羞了。一天的交往下来,他已经了解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平常就生活在家里,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生活,所以阿楚跟除了父母以外的人说话总是会害羞,小巧可爱的脸庞也会因此染上淡淡的红晕。 唐雨啸和阿楚聊了几句,也弄懂了阿楚的忧虑,他向着阿楚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明天出去打猎,会给家里带回些好吃的。 夜已深,唐雨啸躺在石床上,静静的回味着白天的生活。身为身份高贵的二皇子,手持血殇,自然有当下一任天子的资格。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唐无尘是个注重礼节的人,这天子之位,肯定是要顺给自己的哥哥大皇子的。 其实唐雨啸并不愿意去参与这场天子的争夺,但他确处在漩涡的中心,朝中一众大臣对大皇子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满,其余诸皇子此时年龄又太小,所以就算唐雨啸自己不说,也总是有很多人在暗中想要将这天子之位的候选人顺递给唐雨啸。 好在唐无尘了解唐雨啸,也知晓朝中大臣的想法,唐雨啸行事还是依然无拘无束。但帝都之中的勾心斗角,还是让唐雨啸颇为厌恶,他很期望自己能过成一个隐士的生活。 在这北方的大雪中,他遇到了阿楚,情窦初开的年纪,唐雨啸心动了,他已经很少没有遇到过,身边的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阿谀奉承,在这个贫穷的人家中,他过得很开心。 翌日清晨,唐雨啸轻轻翻身,他看了一眼,发现阿楚一家还在熟睡,他拿好血殇剑,轻轻地推开房门。屋外依然下着雪,不过对于血殇剑主来说,这样的温度并不会让他受伤,他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打一次猎,然后让阿楚开心一下,一想到阿楚紧皱的双眉,唐雨啸的心中就微微疼痛。 傍晚,阿楚家中升起了炊烟,阿楚正在给父母盛粥,母亲说自己不饿,脱口不吃了,但阿楚知道,母亲是在担心家中的食物不够。 “昨天的那个小伙子,顶着这么大的雪走了,估计是咱们家太寒酸了,我看那孩子腰间的剑,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阿楚的父亲舀了一碗粥,特意将不多的米粒留在了锅中,自己碗里,几乎是一碗清水。 “他,他说。”阿楚咬了咬嘴唇,她想到了昨晚唐雨啸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说要给咱们打点东西回来。” “啥?姑娘啊,他说给咱们去打东西?”阿楚父亲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连忙拿起了自己破旧不堪的兽皮大衣,“怎么能让客人出去打猎啊,我得赶紧去找他,这么冷的天,他再冻伤了怎么办?” 阿楚没有阻拦父亲,也从后面拿起了一件外衣,就要跟上去,父女二人正走到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狠狠的砸落在地上。 阿楚父亲急忙推开门去看,发现外面是一堆狼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上,而本来他们焦急去寻找的人,正骑在一只棕熊身上看着他们。 几人将一堆狼尸抬进了房里,阿楚父亲看着一群狼,思虑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唐雨啸的前面。 唐雨啸连忙将阿楚父亲拉起来:“阿伯,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啊,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说着,阿楚父亲就将家里的米缸的盖子打开了,唐雨啸顺势一看,发现缸中的米只能勉勉强强装满一碗,再一想昨晚,自己在阿楚家中喝了三碗粥,而且都是极为浓稠,唐雨啸内心的感动就更增了几分。为了素不谋面的人,阿楚一家舍得将自己家里接近一半的食物拿来招待,唐雨啸的心中,已经决定,这场雪过后,一定要给这一家人,一个好的生活。 “阿伯,我是习武之人,杀几头狼也不过轻而易举,伯父也不要太在意。”唐雨啸说着就走进了那些狼,“我听人说,狼皮在北方能买个好价钱,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一剑刺死,阿伯你顺着我的剑痕割开,应该这些狼皮都能卖个好价钱,不过那张白狼皮,阿伯可以把它割下来留给我吗?” 唐雨啸带回来的狼中,有一只是成年白狼,一身白色毛皮,看起来极为漂亮,唐雨啸看见它时,就想着把这狼皮剥下来给阿楚做一件外衣,也正是因为唐雨啸对着白狼的追杀,才吸引了这么多头狼的出现,如果唐雨啸猜得不错,这白狼应该是狼群头狼的配偶。 “没问题。”阿楚父亲点头答应,然后将阿楚推到前面,好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阿楚父亲自然是看出来唐雨啸对阿楚的心思,阿楚父亲对唐雨啸的为人也非常满意,所以若是阿楚能和唐雨啸有缘的话,阿楚父亲也是乐意看到的。 “阿楚,你跟唐公子聊聊,我和你妈收拾收拾,今晚咱们吃肉汤。”说完,阿楚父亲就走回了厨房,房间之中只剩下阿楚和唐雨啸,阿楚的脸又不自觉得红了起来。 “这么多狼,都是你杀的?” “是啊。” “谢谢你,这么多狼皮能抵上我家一年的花费了。”阿楚说完还弯了下腰,阿楚父亲年事已高,自然是杀不了狼,但这狼皮的价格,阿楚还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慌张吗?我很吓人吗?我只杀狼不杀人的,尤其不会杀你这么好看的女孩。” “不,不是。”阿楚的头几乎埋了下去,脸上的红晕也愈来愈盛,“我,你,你不吓人。” 阿楚父母的手脚很利落,很快就做出了一锅肉汤,香味四溢,大雪纷飞的夜里,每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唐雨啸在阿楚家中待了小半个月,每天基本上都会出去打猎,但狼却只遇到过那一次,此后无非是一些山鸡之类的。临行前一天夜里,大雪终于停了,唐雨啸和阿楚约定,明天两人带着那些狼皮去卖。 次日清晨,阿楚父母早早做好了饭,虽然这小半个月,唐雨啸每天都在吃肉,但味道各有不同,根本没有厌倦。饱腹之后,唐雨啸就带着阿楚慢慢的向着集市进发。 集市上很热闹,阿楚像是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而同样的,他们身后带着的那一大堆狼皮,也令很多人眼馋。 “大哥,我看到有好多张上好的狼皮,都没怎么损坏,而且携带的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和一个女孩。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站在刀疤脸旁边,一脸恭敬。 刀疤脸慢慢吸完了烟斗中的最后一口烟,终于抬起了头,冷冷发声:“在哪?” 另一边,唐雨啸和阿楚还在集市上闲逛着,唐雨啸先去了几家商铺,给阿楚买了几件衣服,又去了一家裁缝店,将自己的白狼皮递了上去,这个时候,阿楚才明白,唐雨啸留下那张白狼皮,是为了给自己做件衣服。 从裁缝店出来,唐雨啸给阿楚买了些街上买的吃食,就开始去找收购狼皮的人,就当两人走过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几个身影,一脸狞笑。 “小子,把你们身上的狼皮留下,我心情好,可以放你们一马。”刀疤脸阴沉着声音,把玩着手里的大刀。 “你们现在从我面前消失,我心情好,可以当做自己没有看见过你们。”唐雨啸一脸不屑,左手慢慢搂住了阿楚的腰,这样的接触,让阿楚有一下子羞红了脸。 “好小子。”刀疤脸大刀直接挥了出去,冲向了唐雨啸。唐雨啸腰间血殇剑从剑鞘中倒飞出去,手中剑一挥,直接刺向了刀疤脸,一照面,刀疤脸的大刀直接被打落在地,左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现在,你还打算放我一马吗?”唐雨啸看向刀疤脸,脸上带着询问的笑容。 刀疤脸看了看手上的伤疤,一咬牙,右手一挥:“一起上!” 几人一起冲向了唐雨啸,唐雨啸脸上带着笑容,他挽起阿楚,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带着轻柔的触感,身材娇小的阿楚就算唐雨啸抱在怀中也好似毫无重量,他挥剑出手,几招之后,其余几人都被击倒在地。由于顾虑阿楚,唐雨啸不想让他见血,所以出手的时候用力还是轻了几分,几人只是躺倒在地上哀嚎,没有人受什么重伤。 唐雨啸将阿楚放回在地上,看着阿楚:“阿楚,你脸又红了啊。” 阿楚听到,脸上更红了,走在前面不理唐雨啸了。唐雨啸笑了笑,走在后面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卖狼皮的地方,店铺老板看到这些狼皮,内心颇为高兴,这没有伤疤的狼皮价格绝对不低。但老板面容还是一脸平静:“小兄弟,你这狼皮是好货。不过你不知道啊,这狼皮啊,这几年买的人不多,价格是在给不太高。” “哦?那老板想给多少钱呢?” “五铜币一张狼皮。”老板装作思考的样子,伸出五根手指头,“这里总共十五张狼皮,正好五银币。” “五铜币?”唐雨啸笑了笑,身子一转,在阿楚看不到的角度,亮出了身上的牌子:二皇子。 商铺老板看到牌上的字,瞬间呼吸感觉困难了几分,行商之人,了解的事也多,二皇子喜好在俗世闯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老板?还是五铜币吗?” “客官说笑了,说笑了,这狼皮怎么可能是五铜币一张呢?一张狼皮一银币,一银币。” 唐雨啸笑了笑,看向了阿楚:“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吗?” 店铺老板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看得出来眼前二皇子对阿楚的想法,明白讨好这个女人是自己这单生意,甚至脑袋保不保得住关键。 “美女,你看,这一银币一张,价格绝对你们是稳赚不赔的。我再另送你一个白狼皮做成的皮袄,配上姑娘你的肤色,真是绝配。”说着,老板就吆喝下人拿出了一件皮袄。 唐雨啸看了看皮袄,可以看出,这皮袄的毛发,色泽都比自己劣杀的那条更为存正,但捕杀时,血痕和剑痕都太过多了,唐雨啸摇了摇头,将皮袄递了回去。老板看到唐雨啸递回皮袄,瞬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跪倒在地。 “看老板你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贪图那点便宜,就一银币一张,十五银币,钱货两清,我们也就走人了。”唐雨啸说完看向了阿楚,“那张皮袄做工不好,我替你拒绝了,可以吗?” 阿楚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唐雨啸拦住腰肢之后,心就一直跳个不停,脸上的红晕也一直消不掉。 阿楚和唐雨啸拿好了钱,回到了裁缝店中,取回了那件白色皮袄,就准备回往阿楚的家。而这时,躲在暗处窥伺唐雨啸二人的黑影,连忙跑了出去。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章 情定终身 “大哥,那两个人向着临峰山方向走了。”依然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刀疤脸旁边,方才躲在暗处窥伺唐雨啸二人的黑影正是他。 “老八,你可要明白,如果你这次的事情还办不好,会是什么后果。”刀疤脸抽着烟斗里所剩不多的烟丝,目光阴沉。被一个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的男人给打得落花流水,自诩为一方恶霸的刀疤脸怎可忍受,从唐雨啸手中逃走之后,刀疤脸就找来了自己全部的弟兄,同时让老八去继续跟踪二人,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好好地教训一顿唐雨啸,而且刀疤脸还极其好色。一想起阿楚的面容,刀疤脸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大哥,你放心,老八要是这次还没办好,不用您多说,我自己以死谢罪。”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阿楚和唐雨啸完全没有想到过刀疤脸还会继续来挑衅他们,不过就算知道,唐雨啸也不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若是堂堂血殇剑主被几个毛贼欺负了,他唐雨啸也不用活了。 来往县城的路都是一些山路,二人回来时,积雪消融混着沙石,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阿楚倒是没在意,这种山路她经常会走,反倒是唐雨啸皱起了眉头。 阿楚看到唐雨啸的表情,以为是唐雨啸不愿意走这样的道路,面露歉意:“那个,这条路总是这样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走,咱们也可以先在县城留宿一夜,等到明早,这些泥土都会被冻硬,走起来也方便许多。” 唐雨啸因为阿楚的反应笑出了声,他走到阿楚面前:“这狼皮卖了这么多钱,阿楚,你能不能报答我一下啊?” “啊?什么报答?”阿楚面色羞红。 “你闭上眼睛。”唐雨啸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楚虽然很少与他人接触,但对于男女之事还不是一无所知,她听到唐雨啸的话,更加羞涩,轻轻嗯了一声,也就慢慢闭上了双眼。闭上双眼之后,阿楚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感觉身体一轻,她连忙张开双眼,发现唐雨啸正在抱着自己,一双黑眸正紧紧盯着自己。阿楚连忙大喊:“唐公子,你放我下来。” 唐雨啸依然紧紧地盯着阿楚,脸上带着笑容:“我怎么舍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走这么远的山路呢?”唐雨啸轻轻抱着阿楚,一步一步向着阿楚家的方向走去,怀中的美人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唐雨啸的身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两人静默无言,却这一时心意相通。 走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唐雨啸听到了轻微的鼾声,阿楚已经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了,睡时的阿楚依然美丽,唯一不同的是,平常总是红扑扑的脸蛋变成了玉白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恬静,刀疤脸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面赶了上来,马蹄声和喊杀声让唐雨啸的双眸中泛起了一层寒意,他不想阿楚被这些人打扰,但显然,天不遂人愿,阿楚的美眸已经慢慢张开,她的脸又重新变为艳红,似乎是因为在唐雨啸怀中睡着而感到害羞。而当阿楚真正清醒过来以后,她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人,而领头人正是那个被唐雨啸一剑击败的刀疤脸。 “唐公子,你快放我下去。”阿楚焦急的声音响起,她怕自己在唐雨啸怀里会影响到他,阿楚清晰地感受到,当这些贼人团团围住他们时,唐雨啸抱着自己的双手力气加重了几分,但阿楚并不会讨厌唐雨啸,虽然是第一次与男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但阿楚心中是很快乐的,如果有机会,她愿意趴在这个男孩子怀里一辈子。 “不放,阿楚,你可要搂紧我。”唐雨啸一脸轻松,只顾着跟阿楚聊笑,完全不理睬身边的刀疤脸一行人。 刀疤脸看着唐雨啸和阿楚在那里你侬我侬,怒极反笑:“小王八蛋,今天,你不放也得放!”说完,刀疤脸就带着一行人向着唐雨啸冲了过去。 刀光迸现,唐雨啸不慌不忙,一一拦下,在此期间,他只不过用了双腿就拦下了所有人,双手依然紧紧的抱着阿楚。阿楚在唐雨啸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阿楚感觉,只要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就不会有事。 唐雨啸的实力再一次颠覆了刀疤脸的认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唐雨啸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刀疤脸终于不在乎什么名号面子之类的,直接放下了刀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给大人找麻烦了。” 阿楚这时已经被唐雨啸放到了地上,唐雨啸听完刀疤脸的话,笑了笑:“我确实不应该跟你们这种小毛贼一般见识,但你对我的女人有念头,我就饶不了你了。”唐雨啸话音刚落,刀疤脸就感觉一股寒意覆盖了他的身体,他连忙爬起来,向着远处狂奔。 而唐雨啸只是冷笑了一声,摸了摸阿楚的头发:“接下来可能有点血腥,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说完,唐雨啸拔出了血殇剑,一人一剑,从数十贼人之中掠过,皆是一剑封喉,最后,他纵身一跃,几步就来到了逃跑的刀疤脸面前,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血殇剑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 等到杀完贼子回来后,阿楚依然默默地站在原地,眼中的目光有些呆滞,唐雨啸挠了挠头:“对不起,阿楚,我,你,你应该清楚的,这些人活着还会害别人的。”唐雨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得阿楚不高兴。 “嗯,我明白。”阿楚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上阿楚总是沉默不语,唐雨啸以为阿楚是因为见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一瞬间接受不了,也就没有在意,拿着白狼皮袄静静地走在前面。而此时的阿楚内心已经陷入了无比的纠结,方才唐雨啸的一句“我的女人”让她心动,但处理完那些毛贼之后,唐雨啸就不再提,也不再抱着自己,让阿楚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唐雨啸那么说只是想要给自己杀掉那些贼人一个合适的理由。 二人到家之时,天色已晚,阿楚父母已经做好了饭,看到唐雨啸手中的白狼皮袄和银币之后,阿楚父亲又是不停道谢,对于那些收狼皮的人他是有了解的,自然也明白如果没有唐雨啸,定是不可能换到这个价钱的。 四人吃完晚饭,阿楚父母去一旁收拾碗筷,而阿楚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这让唐雨啸有些落寞。 过了一刻钟左右,房间外传来阿楚动听的声音:“唐公子,你休息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唐雨啸直接跳下了石床,打开房门,站在他面前的阿楚此刻换上了今天新买的衣裳,脸上也似乎梳洗打扮了一番,乌黑的长发散落至腰,微红的脸颊仿佛要滴出血,略微轻薄的衣裳微微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颦一笑无不挑拨着少年的心思. “阿楚,你这是?”唐雨啸竭力控制自己的心神。 “就是唐公子给我买了这些,我想穿上给唐公子看一看满不满意。”阿楚薇薇侧身,浅浅一笑。 “满意,满意。” “那阿楚就先行告退,唐公子好生休息。”阿楚不给唐雨啸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回去,心中暗笑:捉弄你一番,让你路上不说话。 夜色已深,四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微微的鼾声,显得极为静谧舒适。突然,一阵窸窣声传来,唐雨啸本能的睁开双眼,那声音越来越响,还越来越快,唐雨啸甚至还没有起床提醒,就听到“砰”地一声,阿楚家的右边墙就被推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几条巨大的暗蓝色蜘蛛腿,“阿楚!阿伯!阿婶!跑!”唐雨啸用了全身的力气疾呼,同时血殇剑出鞘,一人一剑,唐雨啸向着那十几只巨大的蜘蛛跑了过去,当时的唐雨啸还不知道,那蜘蛛的名字叫做寒毒蛛。 蛛网撒下,唐雨啸挥剑斩断,散落的蛛网飘落在地,唐雨啸没有在意,直接冲了上去,而也因此,寒毒蛛的毒素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中,此时的唐雨啸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断挥舞着血殇剑与这些巨大的怪物搏斗着。 阿楚一家也已经清醒过来,阿楚父亲拿起自己的刀冲了上来,而阿楚则是和母亲缩在角落。 唐雨啸提醒了阿楚父亲一声以后,便继续开始了冲杀,那寒毒蛛群每一只的身躯都要有一个婴儿一般大小,嘴里的蛛网似乎无穷无尽,转眼之间,整片地已经洒满了蜘蛛网,在上面不停地挥刀的阿楚父亲,终于被毒素侵蚀了,阿楚父亲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拿刀的手不受自己控制,但他还要咬牙坚持,因为他倒下,阿楚母女就不会有机会活下来。 阿楚父亲倒下了,倒下之前他依然在握刀冲杀,倒下时的动作依然是奔跑挥刀的模样,可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可能挥出这一刀了。 远处的阿楚看到阿楚父亲倒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刺破了夜空,阿楚母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拦住想要上前的阿楚,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唐雨啸:自己的丈夫死了,她也不想活下去了,但阿楚不能死,她要让这个青年带自己的女孩走。 唐雨啸又一次挥剑,直接逼退了一只冲上前的寒毒蛛,但此时他也已经被毒素所侵蚀,周身气力运转困难,唐雨啸也明白,自己再拖下去,结局会和远处倒下的阿楚父亲一样。 “去死吧!”一道血雾散开,凛冽一击破空而出,寒毒蛛群被唐雨啸逼退,他飞身回到阿楚母女身边,左右手各抓住一个人,直接向着远处逃跑。住了十几年的小屋的痕迹不断消失,阿楚父亲的尸体不一会儿便被吞食干净,而当寒毒蛛群吞食完成之后,它们又一次开始了追捕,这一次的目标放在了逃走的唐雨啸身上。 阿楚母亲看到三人和那些蜘蛛的距离正在不断地被拉近,她清楚,若不是因为她们一家,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可以离开的。阿楚母亲第一次主动跟唐雨啸说话,她的声音没有带着太多的哀伤,更多的是恳求:“唐公子,没有我们母女的话,你的实力是能逃走的。但当父母的,总是心疼孩子,阿楚还小,我也看出你对我家阿楚的心思,但我和她爸担心,你这种有身份的人会欺负阿楚。现在我也不在乎这些了,你把她带出去,就算让她做你的丫鬟也行,别丢下她,算我求你的,唐公子,你看行吗?” “阿婶,我是真心喜欢阿楚的,我也会带着你们逃跑的,你们放心。”唐雨啸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胸膛之上也出现了紫黑色的印痕,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可能带着阿楚母女一起逃脱,放弃掉一个人是最好的选择,但唐雨啸做不出来,见死不救绝不是他唐雨啸会做的事。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楚母亲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她的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裳,猛一扯,撕裂开来,唐雨啸只觉左手一空,阿楚母亲就停在了原地,她带着微笑看着阿楚和唐雨啸:“我和你爹这辈子说好不能同生,但要共死的。唐公子,带阿楚走,好好对她,否则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楚拼命挣扎着想要从唐雨啸手中挣脱出去,但唐雨啸的手犹如一块钢铁一般,没有半分松动,他的双眸,已经被泪水湿润,上一次流泪,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阿楚母亲的尸体拖延了那些寒毒蛛继续追赶的时间,唐雨啸带着阿楚终于逃出了追捕。寒毒侵体已经让他的全身经脉几乎被腐蚀,就算他用内气护体,此时全身大部分也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甚至还来不及安慰阿楚几句,直觉头一沉,就晕倒了在原地。 等到唐雨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医馆之中,旁边的女孩面容一脸憔悴,身形较之前也似乎消瘦了不少,当她看到唐雨啸醒来的时候,黯沉的双眼中出现了几丝光亮:“唐公子,你醒了。你等我去叫医生。” 阿楚跑了出去,不过多时,一个医师便缓步走了进来:“小友的意志力还真是顽强,若是平常人中了寒毒蛛的毒,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全身寒毒入体,渐冻而死。” 唐雨啸看了看医师的打扮,思考了一下:“何以成杏林?”医师听到这句话之后身形微微一颤,神色也变得紧张了好多:“你是杏林门派来杀我的?” “杏林门派我?他们也配?”唐雨啸虽然侧卧在场,但这一刻,皇子的气场一瞬间暴露无遗,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人中之龙,他的气场,就算藏拙也遮盖不住,而一旦他主动显露,那将无人可挡。 “那你是什么人?”医师虽然心中惊讶,但言语依然平静,倒是让唐雨啸吃了一惊。 “二皇子,唐雨啸。”唐雨啸将头扭向了阿楚,也不理会她呆滞的神情,“我的剑呢?拿来给这位医师看看。” 阿楚虽然惊诧于唐雨啸的身份,但还是果断的跑去拿唐雨啸的剑,当医师看到唐雨啸剑上的‘血殇’二字,立刻跪倒在地:“杏林门弃徒欧阳问天拜见二皇子。” 唐雨啸没有理会医师的身份,指着阿楚:“你去带她采办一些必需的物品,我和她要在这里暂时居住一段时间。” 欧阳问天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就带着阿楚去采购物品,房间里剩下唐雨啸自己,阿楚父母死亡的画面又开始在唐雨啸的脑海中浮现,强烈的愧疚感在心底萦绕,唐雨啸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阿楚,他要报仇,他要杀了那些畜牲。勉勉强强从床上爬起来,唐雨啸拿着房间里笔墨开始书写: 子文,我与陈国北部的临峰山遇到了一群蜘蛛,蛛网上带有寒毒,不知子文兄是否知道这蜘蛛的名称和生活秉性。我算于伤愈之后,寻其宿巢,一举杀之,不知可否来助我一臂之力。 信写完后,唐雨啸从药堂之中找了一个孩童送到了城主府,唐雨啸现在还不想自己去城主府,只要把信送给城主,他应该自己就会明白怎么做。 约摸到了黄昏的时候,阿楚和欧阳问天才从外面回来,除了一些必备用品之外,阿楚还买来了一些酒菜:“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想你会饿,但现在做饭有些晚,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些饭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阿楚的声音有些冰冷,脸上的红晕也没有出现,看的唐雨啸心疼,他连忙点头:“吃得惯,阿楚,你跟我一起吃点吧。” 阿楚没有回答,点点头当做了回应。欧阳问天见状,本打算自己也拿一副碗筷,但看到唐雨啸的眼神之后,欧阳问天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阿楚,你还好吗?” “还好。” “我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一阵无话,唐雨啸只能安静的夹菜,一顿晚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待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唐雨啸发现欧阳问天准备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唐雨啸正要动怒询问欧阳问天怎么做事,却听到阿楚冷冷的一声:“就这样吧。” 夜色渐渐降临,阿楚和唐雨啸躺在一张床上,二人面朝上,各有各的心事。不一会儿,唐雨啸感觉到一阵柔软慢慢挨到自己的身上:“阿楚,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是皇子,你身份高贵,我不能要求你做什么。那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服侍你一夜,如果你高兴了,就替我父母报仇,从此以后,我和你就各过各的人生,阿楚绝不会去打扰皇子殿下。” 阿楚的话说完,唐雨啸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推开阿楚的身体,双眸暗沉,缓缓开口:“阿楚,你不需要这样做。” “我的父母死了,死了!”阿楚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亲眼看着她们死去,然后被吃掉,连具尸体都没留下……”说着说着,阿楚两颊就已经流满了泪水。 唐雨啸用自己的手慢慢抱住了阿楚,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阿楚,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我已经给我的好朋友寄信了,等到他来,我就和他进山,灭了那帮畜牲!” “真的吗?”阿楚脸上的泪水慢慢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欣喜。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你是皇子,而我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因为我喜欢阿楚,就这么简单。我已经是皇子了,那么我的女人还需要有什么吗?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我只需要她爱我就够了。” 一股暖流从阿楚心底慢慢流淌,她知道,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不会活下来,也不会有为父母报仇的机会。稍微迟疑了一下,阿楚抬起了头,将自己温热的双唇递给了唐雨啸:“这次我不想要换什么,是真心的。” 听到阿楚的话,唐雨啸心中一喜,紧紧搂住了阿楚的腰肢,夜晚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旖旎。 翌日清晨,阿楚从唐雨啸怀中醒来,一抬头便对上了唐雨啸的双眸,瞬间幸福的笑意和红晕一同浮现在脸上,阿楚现在相信,失去父母的她,余生唯一需要在乎的人就是唐雨啸了。 二人起床,欧阳问天已经备好了饭菜,再加上欧阳问天的安排,他和阿楚阴差阳错修成了正果,唐雨啸对欧阳问天非常满意,拿出手中的一只牌匾,上面刻有:二皇子。唐雨啸手一挥,便将这牌匾递给了欧阳问天,在江湖上,只要持有此牌匾的人,就代表是二皇子的恩人,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巴结讨好,欧阳问天得到了,自然是连连谢恩。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阿楚和唐雨啸的感情愈发深厚,唐雨啸身上的寒毒也渐渐被全部清除,阿楚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好起来。 一日,阿楚正依偎在唐雨啸怀中听他讲着平常游历的见闻,突然一道剑光划过,一柄利剑破空而来,唐雨啸微微一笑,轻轻搂紧阿楚:“既然你到了,就赶紧出来吧,别吓到他。” 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他一进来,房间里就有了一层淡淡的血腥味,阿楚本能的皱了皱眉,结果这微小的动作被那男子看到眼里,身躯一晃,暗红色的长袍消失不见,变为一身蓝青色的长袍,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大海的清香。 “这位就是弟妹吗?长得倒是挺俊俏的,不知父母是何许人也?” 子文话音刚落,阿楚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子文自觉失言,尬笑两声:“雨啸啊,那寒毒蛛有几只,体型有多大?” “十数只,身躯有婴儿一般大小,阿楚的父母正是因为保护我们,被那寒毒蛛所杀,最后还被分食。”唐雨啸的话音越来越重,双眸也染上了一丝猩红,阿楚的脸上也有泪珠。 “这寒毒蛛,寻常体型不过半头之大,据说万毒窟之中的寒毒蛛有一头之大,而你们遇到的这寒毒蛛竟然有婴儿之大,想必年份、毒性都要远超与普通的寒毒蛛。” “怎么,你怕了?你要是怕了,那我就自己去。” “怕?帝都十剑,碧波剑主有贪生怕死之徒?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我还带来了另一位好朋友。”曲子文话音刚落,一个背着阔口重剑的彪悍大汉直接从院墙之上一跃而下,落地声直接把正在房间里睡觉的欧阳问天惊醒了,毕竟每夜唐雨啸和阿楚总是热烈交流,声音之大,欧阳问天根本无法入睡。 “帝都十剑,裂山剑剑主,韩无言。参见皇子殿下。”韩无言虽然嘴上恭敬,但神态的倨傲却足以唐雨啸看出,韩无言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唐雨啸笑了笑,“阿楚,去把我的剑拿出来,不要碰到剑柄以外的地方啊。”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阿楚话音刚落,欧阳问天就开始在心中腹诽:你们有伤晚上还交流,怎么不早点休息啊! “不碍事。”唐雨啸笑着摆了摆手,阿楚也没有多说,直接回方取出了血殇剑,期间曲子文和韩无言都没有说任何话。待到唐雨啸把血殇剑从剑鞘中拔出之后,韩无言也抽出了后背的阔口重剑,而曲子文则是拉着阿楚的衣袖向着一边避去,至于欧阳问天,并没有人理会他。 率先发难的是韩无言,在他看来,眼前的人拥有血殇剑不过是因为王室之后,天下人谁人不知涤光,血殇两把剑都是帝皇之剑,只有王室直系血亲才可以佩戴。 磅礴的剑气迎面而来,韩无言的攻击不是寻常剑客的那般轻巧,更多的反而像是一种刀法,横劈纵砍,气势极盛。 韩无言这一击,唐雨啸也没有躲,迎面而来的剑气,令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血殇剑横出,剑气随之催动,两道剑气先碰,同时破碎,但韩无言并没有停滞,剑气刚刚消散,他就持着裂山剑到了唐雨啸面前,类似于刀的砍击,重重地砸在了血殇剑的剑身之上。 一口鲜血涌上肺腑,这一击,唐雨啸直接硬接,周身气血顿时开始框涌,身上的伤口一瞬间全部迸裂,阿楚看到了吗,连忙想要跑上前,但是曲子文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韩无言一剑得手,紧接着又跟上一剑,这就是他的打法,剑气、剑意他都不屑,只有这最简单的对碰才是他所想要的,但由于他强悍的体修,寻常剑客一旦被他第一剑得手,就会被他无限接续的剑摧毁。 唐雨啸也没有成为特例,第二剑砍来,唐雨啸只能勉强用血殇抵挡,一连十剑,唐雨啸接连抵挡,全身气血几乎已经要炸裂开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韩无言的节奏之中,若不能及时破解,就会称为韩无言的手下败将。 唐雨啸开始寻找韩无言的破绽,也因此,唐雨啸身上承受的压力增加就开始激增,终于,在第韩无言第十九剑挥出之后,一道清晰的血槽映现在唐雨啸的右胸之上,韩无言脸上的笑意大盛,他已经有足够自信,眼前这个皇子扛不住自己的下一剑。 二十剑!裂山的霸道再一次充分体现,剑锋几乎覆盖了唐雨啸的整个左胸,这一击,韩无言要彻底摧毁唐雨啸! 但令韩无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击,这不可能落空的一击,却没有那种击打感,他,这一剑打空了! 剑士对战,你的剑打空,意味着什么?只见血雾在同一瞬间炸裂开来,这股血腥味要比曲子文刚出现时还要浓郁,唐雨啸的身姿在其中忽隐忽现,韩无言连忙收件想要回挡,可也就在这时,血雾消散,血殇剑锋利的剑尖抵在韩无言的脖颈之上,唐雨啸带着笑,平静地看着韩无言,一旁观战的阿楚激动地跳了起来。 韩无言收剑回身,收回了自己的傲气:“是我轻视你了,果然帝都十剑拥有者没有一个人是平庸之辈,你很强,不过,你不如残阳剑主。”话毕,韩无言就走到了一处树荫之下,喝起了腰间的酒。 残阳剑主吗?有机会一定要和他较量较量。唐雨啸也就是从这时,记住了残阳剑主,他一直渴望与残阳剑主好好较量一番,只是没想到,这一战竟然隔了十年。 曲子文轻轻抚掌,走回了唐雨啸身边:“雨啸,不错啊,实力已经到了这般水准,怕是再过几年,我也打不过你了。” “如果你只是碧波剑主,你现在就打不过我。” 一行人在欧阳问天的招待之下吃完了晚饭,唐雨啸将阿楚留给了欧阳问天照顾,自己和韩无言,曲子文一同前往临峰山寻找寒毒蛛。 三人到达临峰山之后,正是子时,按照曲子文的介绍可以知道,这寒毒蛛在子时行动最为频繁。几人稍微停留观察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唐雨啸听到之后,双眸立刻变得猩红,血殇剑直接飞出,血腥的雾气四溢,一个人直接率先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后面的曲子文将头扭向了韩无言:“现在,你还认为,他不如风陌吗?不过,现在还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 韩无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听曲子文的话,就连今天的傲慢和比武,都是按照曲子文的安排来做的。虽然他起初确实轻视他唐雨啸,但还不至于直接挑衅一个皇子。 二人向着唐雨啸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等到赶到之时,他们也看见了那些巨大的寒毒蛛,而先到来的唐雨啸已经冲进去开始厮杀,有了经验的唐雨啸,这次开始灵活的躲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蛛丝。 曲子文和韩无言同时加入了战场,三人合力,寒毒蛛已经开始处于下风,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带着寒毒的蛛网,但现在,寒毒无法伤害到三人,他们就处在了一个被动挨打的情况。 曲子文砍断了三只寒毒蛛的全部蜘蛛腿,然后示意韩无言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至于唐雨啸,曲子文并没有说,毕竟唐雨啸心中的愤怒,足以将这些寒毒蛛粉碎无数遍。 除了被唐雨啸切成碎片的寒毒蛛之外,所有寒毒蛛已经变成了没有腿的肉球,曲子文看向唐雨啸,微微点头:“给你看场好戏。” 三人同时脱离了战场,此前慌乱迎敌的寒毒蛛们开始疯狂地自相残杀,蛛网,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腥臭味,不过半个时辰,这片战场上就剩下了最后一只寒毒蛛,它的身躯残破不堪,但还是疯狂地吞食着同类的尸体。 “寒毒蛛,一旦身体受损,最好的办法就是吞食同类,相传,每一只寒毒蛛生育后代的时候,都会导致母胎受损,大多数寒毒蛛应该会为了后代自愿牺牲,但看这些寒毒蛛,应该是不断吞食自己的后代,才会长到如此的体型。” 唐雨啸听完曲子文的话,对寒毒蛛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飞起一剑,直接刺穿了那最后一个肉球的身躯,血汁迸射。 唐雨啸大仇得报,本想直接离开,但是曲子文却拦住了它:“这个东西,会装死。”说着,曲子文一剑一剑的刺向那些肉球,终于,在刺第六个肉球的时候,一张蛛网从它口中喷出,但曲子文早有防备,身形一侧,就躲了过去,唐雨啸跟上一剑,彻底杀死了它。 三人屠杀完寒毒蛛后,心情颇为愉悦,一路向着欧阳问天的药堂赶去,等到几人赶到药堂之时,却发现,药堂的大门敞开着,几个采药的童子全部昏倒在地。 唐雨啸顿时感觉心中一沉,连忙跑向了阿楚的房间,可推开房门后,整个房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存在。而这时,曲子文带着刚刚被弄醒的欧阳问天走了过来。 唐雨啸一把抓住欧阳问天的衣襟:“阿楚去哪了?” “我,我们在家里等你。结果,刀疤脸冲了过来,看到你不在,就把阿楚给绑走了……” “刀疤脸,他不是死了吗?” “据说上次受了一次很重的伤,但是并没有致死啊。” 砰!欧阳问天被唐雨啸摔在地上,杀气弥漫,唐雨啸持着血殇剑开始向着刀疤脸的住所寻去。 刀疤脸的住处,城中无人不知,作为一城霸主,他抢占了城中最大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居所。唐雨啸两剑划出,居所门口的两个小弟就失去了生机。 推开大门,唐雨啸直接开始一个一个房间冲过去,他已经给了刀疤脸机会,上次他能够侥幸逃脱竟然还敢来惹自己,唐雨啸发誓,找到刀疤脸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房间里都是一些刀疤脸新招的小弟,自然不认识唐雨啸,很多还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唐雨啸突然传进来自然是惹得他们一阵叫骂,唐雨啸没给他们多说的机会,全部一剑封喉,无论男女。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唐雨啸终于见到了刀疤脸。刀疤脸脸上带着狞笑,冷冷地看着唐雨啸:“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味道真不错。”说完,刀疤脸还做了一个品尝的表情。 唐雨啸气极,血殇剑直接刺出,这一击,他要必杀!但没想到的是,唐雨啸这几乎全力的一击,竟然被刀疤脸拦了下来。 “二皇子,何必这么着急呢?话说那美人大腿上的伤疤,是你留下的吗?那你可太不怜香惜玉了。” 曲子文和韩无言这时也赶了过来,曲子文看了看刀疤脸:“纵体之术?雨啸,纵体之术操纵的人要比寻常人实力激增十倍不止,而且没有痛觉,完全按照操纵人的意识行事,我们三人联手一同击败他。” “你们退后!”唐雨啸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 “雨啸!” “退后!”剑气迸出,韩无言和曲子文被唐雨啸直接击退出去。 “哎呦,血殇剑主这是生气了吗?我倒正想看看,血殇剑主究竟有多强的实力,如果你太弱的话,你心心念念的阿楚就是我的了。”刀疤脸依然在挑衅,他从不主动攻击,只是用话语一遍一遍摧毁唐雨啸的理智。 “啊!”唐雨啸怒吼一声,血殇剑气迸出,直接飞向了刀疤脸,刀疤脸闪躲,唐雨啸立刻续上了攻击,几道剑气接连迸出,刀疤脸最终躲闪不及,腹部狠狠地被剑气击中,直接摔倒在地。 但很快,刀疤脸又一次站了起来:“这样的血殇剑主,才够看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一章 石殿之谜 刀疤脸上身上的气势开始在院中弥散开来,就算是此时的唐雨啸,也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横剑纵身,直击刀疤脸。 刀疤脸右手提刀,只是轻轻一挥,便直接拦下了唐雨啸这一剑,剑锋与刀刃相撞,余威震碎了周围的石墙。刀疤脸手中刀柄一转,刀刃外翻,再一转身,又一杀招直逼唐雨啸面门。 唐雨啸竖剑回应,同时翻身后退,避之锋芒。刀疤脸一刀打空,又紧跟一步,手腕侧翻,刀刃再转,又是一刀紧随而至。唐雨啸退无可退,立剑回击,剑身轰鸣,唐雨啸持剑的手开始颤抖。 这一战,唐雨啸因为连续对战韩无言和寒毒蛛,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此时若是继续和刀疤脸拖延下去,唐雨啸必定因为体力不济而落败。周身血气催发,血殇剑凝聚宿主之血气,剑身的红光刺目而耀眼,曲子文脸上带着感慨的笑容,微微一跳,从方才的位置又向后退了几步。 “想要速战速决吗?正合我意。”话音落下,刀疤脸的身形就开始快速移动,此时他手中的刀,仿佛已经划破了空气。刀光微闪,又是一发迅猛的攻击重重的打在了血殇剑上,唐雨啸猛一咬牙,忍着镇痛翻身上前,提剑上挑,刺在了刀疤脸的手腕上,这一击,唐雨啸自信自己挑断了刀疤脸的手筋。 鲜血从刀疤脸的手腕处缓缓流出,但他却毫不在意,依然拿着手中的大刀,只是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寒意:“看起来,我还是小瞧你了,现在,让你看看神使真正的实力吧。俗世的蝼蚁,颤抖吧。” 唐雨啸听完刀疤脸的话,冷哼了一声:“脑子有病。” 刀疤脸拿着大刀冲了过来,依然是与方才一样的招式,唐雨啸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挡,既然自己能够拦下第一次,就一定能够拦下第二次。 可令唐雨啸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挑断了刀疤脸的手筋后,他的手腕竟然变得更加灵活,甚至手掌可以完全翻转,这是寻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也是凭借着手腕的灵活,刀疤脸的劈砍被挡下之后,他直接翻转手腕,又一刀直接砍来,唐雨啸没有防备,被刀刃砍中,宽厚的刀刃没入肉体,还没等唐雨啸作出反应,就感觉从那刀刃上传出来一股雄厚的力量,连带着刀刃向前一推,唐雨啸的肉体带着那柄大刀直接倒飞了出去,而那刀刃,也在这过程中,彻底粉碎了唐雨啸的肩膀。 疼痛令唐雨啸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他单手持剑,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大口地喘息着。而对面的刀疤脸,则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唐雨啸靠近,期间韩无言想要出手,但曲子文却还是拦住了他。脸上依然带着他那不容否定的微笑。 刀疤脸走到了唐雨啸前面,伸出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唐雨啸的胸膛之上,就算唐雨啸想要反应抵抗,但身上的伤拖累了他,他根本跟不上刀疤脸的速度了。 唐雨啸的身躯再一次翻滚倒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壤,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刀疤脸充满讥笑的脸:“帝都十剑,血殇,皇子?这天下,就算是飏羽王室所有人,在我们神使面前,也不过草芥一般,今日,我就杀了你,给这飏羽王朝提个醒。不过,杀你之前,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你,也算是了却这尸体的心愿吧。” 一柄短匕出现在刀疤脸的手上,他随手一挥,看似轻轻的一刺,却直直的刺进了唐雨啸的大腿之上,一时间,鲜血如柱,刀疤脸再猛一用力,匕首又从唐雨啸的大腿之中抽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肉屑,饶是唐雨啸,也忍受不了这般痛苦,大声地咆哮。 刀疤脸很满意唐雨啸的反应:“你知道吗?那个阿楚可真是一个美人,看起来还温柔,结果性子却那么刚烈。再刚烈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用绳子捆了起来,我扒了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办法。等到我玩够了,我就把她卖到醉梦楼去,哎呀,皇子殿下看中的女人,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刀刃划过,又一道血色鲜花在唐雨啸身上绽放,但此时的他,更痛的是来自刀疤脸的话语,他还记得那个冬夜,阿楚母亲从自己手中扯烂了外衣,用着哀求的目光说让自己好好照顾阿楚,哪怕是一个丫鬟也可以,可阿楚母亲的大仇刚刚才报,为什么阿楚就又要遭受这些混蛋的折磨。 “贼老天,你若是能看到,你为什么会让这种贼人作恶!阿楚那样的女孩,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我唐雨啸发誓,今日若是不死,定要找到你们这些神使,你们若是天的意志,那我就翻了这天!”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唐雨啸口中慢慢发出,刀疤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嘲讽地看着唐雨啸。 “凡夫俗子就是愚钝,在天的授意,神的意志降临之下,就算你是这世间的帝王,也只有臣服的结果,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皇子。” 唐雨啸不甘地怒吼着的,他把一切都算到了自己身上,是自己不够强大,才让阿楚父母被寒毒蛛分食,也是因为他不够强大,阿楚才会被这些人抢走,哪怕现在贼人当着他的面侮辱阿楚,他却连持剑反驳的资格都没有了,羞辱的泪水慢慢混入到了脸上的血迹中,刀疤脸似乎已经玩腻了,抽出了插在唐雨啸身上的刀,对准了唐雨啸的脖颈,他要杀了这个蚂蚁。 “不!我还不能停下!”唐雨啸全身已经几乎变为了一个血人,他靠着血殇剑才勉勉强强站起来:“我一定要救阿楚!”唐雨啸没有注意到,这时他手上的血殇剑,正在开始疯狂吸食他身上流出的鲜血,而血殇剑的剑身,也随之变得更加鲜红,杀戮的气息在上面蕴含的越来越多,躲在一旁的曲子文感受到了之后,轻轻抚掌:“血殇剑主,终于领悟剑意了。这场战斗也应该结束了。” 刀疤脸轻轻一挥,眼前的唐雨啸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具将死之躯,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具将死之躯,竟然躲开了他这一击,就在刀疤脸呆滞的片刻,唐雨啸的血殇剑一道剑光散出,周围血雾弥漫,血殇剑意,现! 唐雨啸站在原地,操控着血殇剑意,站在其中的刀疤脸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刀刃包围住了自己,他自己稍微一动,就极有可能身首异处。 “既然你是神的使徒,那你可否知道帝都十剑之中,有一把剑,唤。”唐雨啸右手一挥,血殇剑直接飞出,“戮神!”血殇剑飞向了刀疤脸的额头,刀疤脸想到躲避,但他被血殇剑中的巨大威压给震慑得无法移动半步,刀疤脸的内心无比肯定,无论他如何逃跑,眼前的剑都会追上自己,刺穿自己的头颅! 血殇剑越来越近,重压之下,刀疤脸竟然直接跪倒在地,血殇剑停留在他眉尖三寸前:“堂堂神的使徒,怎可像俗子一般下跪?”唐雨啸没有声调的声音响彻在血殇剑弥漫出的血雾之中,“我就先断你双腿,让你知道,神的使徒不跪俗人!” 话音落,剑锋动,只一瞬,血殇剑就砍断了刀疤脸的双腿,鲜血四散迸溅,刀疤脸痛苦的哀嚎:“皇子,皇子殿下,我是一时糊涂,才被那人利用,皇子殿下,饶命啊!” 曲子文不再观戏,带着韩无言走到了唐雨啸身旁:“纵尸之术,一旦操纵者感觉到威胁,就会切断自己与尸体的联系,而尸体脱离控制会有三个时辰的意识,既然黑手已经逃遁了,皇子就饶了这人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唐雨啸没有理会曲子文的话,又一剑挥出,直接砍断了刀疤脸的左臂,曲子文想要再劝,唐雨啸却先立剑在曲子文前面:“子文,你我是兄弟,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你没说。若是你还想再劝,那就先劝劝我的剑,它需要鲜血滋养。” 一瞬间,帝王之气弥漫了整个院落,曲子文感觉心神一颤,不再多说,又推到了一边。 韩无言喝了口酒:“子文,这小子这么猖狂,你还能忍?” 曲子文笑着摇了摇头:“觥筹饮进众生血,谈笑话尽万物殇。血殇之主,盛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我等凡夫俗子怎可与其争辉?” 唐雨啸站在悬崖之上,金蟾蜍的迷香又一次唤起了他埋在心底的记忆,他把刀疤脸千刀万剐,还将尸体扔给了野狗,但依然没有换回他的阿楚,从那之后,他的阿楚就仿佛从人世间失踪了,而那些自称为神使的人,唐雨啸走遍了飏羽的每一处角落,却依然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 而现在,唐雨啸看见阿楚就站在桥对面,穿着那个白色皮袄,美眸传情,她看着唐雨啸,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红晕,一步一步地向着唐雨啸走来。 “阿楚,是你吗?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痛苦!”唐雨啸一脚踏出,想要上前拥抱住阿楚,可感觉身体猛然一轻,阿楚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唐雨啸的身体开始向下坠落,这时,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是雨墨和风陌。 虽然悬崖之上,着力的地方很少,但对于雨墨和风陌来说,二人联手拉上来一个人,还是极为容易的。唐雨啸上来之后,向着风陌和雨墨道了声谢吗,就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前面,完全没有理会唐雨清的询问。唐雨啸的内心依然在思念阿楚,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梦再晚醒来一会儿多好,这样他就能抱住阿楚了,他要告诉她:“他好想她!” 悬崖峭壁之上的石洞之中,开始传来声响,一只只金蟾蜍从石洞之中爬了出来,它们一计不成,就决定直接出来捕获猎物了。几只金蟾蜍趴在石壁上,伸出自己的舌头,那长长的舌头就直接向着风陌几人冲了过来,“这舌头上有毒!”袁立出声提醒,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令他愣在了原地,只见唐雨啸孤身一人一剑刺入了金蟾蜍的舌头中,金蟾蜍吃痛,开始迅速的回卷舌头,而唐雨啸则也一起被带了过去。 由于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短暂,其余四人完全没有机会跟上去,而现在,几人也和唐雨啸彻底分割开,这与袁立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计划里,几人在逃脱迷阵之后,一边躲避金蟾蜍的舌头,一边快速跑过这座石桥。 袁立配置的药可以极大程度地抵挡金蟾蜍的操纵,尽管第一时间,走上石桥的人都会被金蟾蜍唤起心底最重要的记忆,但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几人想要醒来,就绝不会出事,但没有人想到的是,看起来最简单的唐雨啸竟然会陷在环境中,自己无法逃脱。 而从幻境离开之后,唐雨啸的举动也开始变得奇怪,而现在,他更竟然是不可思议的从这里去追杀那些金蟾蜍,不只是袁立,此时每一个人都对唐雨啸产生了担心。 就算唐雨啸再强,但每个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心魔,这个人就会变得很容易被打败。 唐雨啸跟着金蟾蜍的舌头来到了石壁之上,血殇剑意直接迸发,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只金蟾蜍,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多数金蟾蜍只是一瞬间,就彻底失去了呼吸的权利。 唐雨啸继续冲杀,金蟾蜍们看到唐雨啸的暴躁举动,也知道现在若是不联合起来,跑不了被杀的命。金蟾蜍们开始一同伸出自己那极长的舌头,从各个方向向着唐雨啸飞了过去。金蟾蜍的攻击手法只有两种,幻术诱人和自己的舌头捆住猎物然后将自己的毒素传递到猎物之中。 唐雨啸剑意弥散,一剑横扫,几根长舌就被直接切断,但更多的舌头还是躲开了唐雨啸的攻击,粘附到了他的身上。强烈的酥麻感从舌头和身体接触的部位开始传来,唐雨啸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颤抖,手中剑的联系也越来越薄弱,但他完全不在意,这些畜生,竟然敢用阿楚来迷惑自己,它们也配!跟那些寒毒蛛一样的毒物,怎么有资格利用阿楚! 唐雨啸快步冲进了金蟾蜍的阵中,但一击得手之后,金蟾蜍们就开始分散开,面对唐雨啸的迎面而攻它们直接将舌头收回了体内,而没有舌头暴露在外的金蟾蜍,全身就如金石一般坚硬,若是不中毒,唐雨啸拿着血殇剑,破开它们的外壳也并非难事,但现在,唐雨啸身上的气力越来越弱,,根本不能破开那外皮。 金蟾蜍挡住了一击,其余金蟾蜍则是连忙趁机将舌头又一次攻向了唐雨啸,又是十几条舌头粘附在了唐雨啸身上,唐雨啸感觉自己已经要拿不住手中的剑了,这个时候,唐雨啸才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直接跳下来,在他心中,阿楚绝对不是被用来利用的! 唐雨啸被折磨的越来越虚弱,最后身体一轻,双腿跪倒在了石板上,他想用血殇剑做支撑站起来,却一次一次得重新摔倒,金蟾蜍们看见唐雨啸的动作,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类已经没法反抗了,其中一只金蟾蜍张开大嘴,向着唐雨啸咬了过来。 一个带着腥臭味的大嘴向着唐雨啸飞了过来,唐雨啸无奈地笑了笑,这帮畜生,还是杀不完啊!突然,一声劲响传来,唐雨啸回头一看,发现是一支通体泛着银光的箭矢,这是雨墨的七星箭!而这时,雨墨和风陌两个人正从那石壁边上,相互控剑入壁作为跳板,不断地向着自己这边赶来。 七星箭破空而过,直接洞穿了那只想要率先品尝唐雨啸的金蟾蜍的身躯,而其他的金蟾蜍也显然发现了风陌和雨墨,数十只舌头开始不断向着他们飞了过去。两人靠着剑逐步靠近唐雨啸,一时根本没有趁手的武器反抗,只得不断躲避,但那舌头极其灵活,来来回回,让石壁上的二人一次次进入险境,若不是二人身法都是当世前列,恐怕不是被那舌头打中,也早已掉到悬崖之下了。 唐雨啸暂时被金蟾蜍群忽略了,这给了他略微喘息的时机,身体的酥麻感也渐渐减弱,虽然与血殇剑的联系还是颇为微弱,但唐雨啸已经能够去斩断那些舌头了。 唐雨啸起身,向着一只金蟾蜍冲了过去,那只金蟾蜍正在全力进攻石壁上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唐雨啸剑影划过,那只金蟾蜍长长的舌头就直接掉落到了悬崖之下,而唐雨啸没有给它闭嘴的机会,左手强撑着它的上颚,不顾毒素的侵蚀,右手持剑,狠狠地刺进了金蟾蜍的身躯之中。 金蟾蜍倒下了,唐雨啸瘫倒在原地,从金蟾蜍上颚分泌出的毒素几乎让他昏厥,但他还是强咬着牙坚持。而站在石壁之上的雨墨,又一次拔出了七星箭矢,这一次,雨墨没有选择射杀金蟾蜍,而是将那箭矢插入了石壁之上,破尘和七星箭矢作为跳板,风陌的残阳剑终于可以持在手上,雨墨专心的开始向下搭建跳板,而风陌则是为其打掩护,一时,又有几根长舌被风陌斩断。 风陌和雨墨越来越靠近唐雨啸的石板,金蟾蜍们都感受到了危机,它们一起冲向了石壁旁边,长长的舌头顺着石壁直接攀附而去,一时间,金蟾蜍的舌苔几乎覆盖了整片石壁。面对这样的情况,雨墨一时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他不敢赌,不敢赌是自己的剑插入石壁在前,还是那舌头先碰到自己在前。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有一个人中毒了,袁立并没有解金蟾蜍毒的药,毕竟在他看来,几人的实力应该不会被金蟾蜍捆下去,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从幻境结束之后,唐雨啸竟然直接冲向了这群金蟾蜍。 这时,风陌悠悠的拿起剑,残阳剑的剑柄上似乎有微光泛起,一片白色的烟尘开始在周围弥散,风陌身性一飘,一股剑气直击石壁,一时间石壁开始炸响,而来不及撤走的舌头,也在一瞬间被炸成了肉末,“快!向下走!”风陌喊完,手里的剑又一次挥出,剑气不断炸响金蟾蜍,二人搭配之下,最终逼退金蟾蜍,成功降到了石板之上。 唐雨啸看到了风陌手中的剑气,自然明白那是残阳剑意,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和他,还真是有差距,不过当初,韩无言说的残阳剑主,是他吗?如果是他,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岁左右吧。 风陌和雨墨背靠背,金蟾蜍们毫无攻击的方法,这种情况下,整个场面就变成了风陌和雨墨的屠杀,不一会儿,剩余的金蟾蜍全部被洞穿了身躯,留下了一地的血水,空气中开始出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似乎是金蟾蜍群还未消耗掉的残渣。 风陌走过去,慢慢背起唐雨啸,雨墨拿着血殇剑和破尘剑,相互交替,三人慢慢爬了上去,袁立和唐雨啸站在悬崖边,看到三人爬上来之后,二人连忙赶过去,接过了风陌背上的唐雨啸。 “老头,你咋这么重!我的腰啊!”风陌在旁边一脸幽怨的埋怨。 唐雨啸没好气地瞪了风陌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到一旁,等待袁立为自己驱除毒素。驱除毒素的时间很久,唐雨啸一直看着周围几人,除了袁立外的三人一直在聊聊笑笑,但说的大多都是帝都一些将士的丑闻,全场所有人,似乎都对唐雨啸贸然冲下去完全不在乎。 驱除毒素结束之后,唐雨啸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至少可以行走了,五人又重新继续前行,但依然没有人询问唐雨啸。 走了一段时间,唐雨啸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主动走到了唐雨清身边:“老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冲下去吗?” “哥,你一直都那么傻,冲下去很正常。”说完,唐雨清就拉着风陌:“你继续说,那个将军的小妾……” 唐雨啸一脸无奈,他又走到了雨墨身边,轻轻拍了拍雨墨的肩膀:“雨墨,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冲下去吗?”其实唐雨啸这么做,就是想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下去的理由,好让自己对几人的羞愧少一点。 “你肯定有你的选择,我们不需要知道。”雨墨继续赶路,声音中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我看到你可是用了两根你很心疼的箭矢呢,那根你用来爬墙的,你还装了回去,你这么宝贝的东西为什么会用掉,你不想知道吗?”唐雨啸依然缠着雨墨,毕竟,唐雨啸也是有一点小心思的,让我去找风陌?想得美!他肯定巴不得我去找他! 但是唐雨啸没有注意到,风陌在唐雨啸谈论雨墨的箭矢的时候,眼眸多了一分寒意,但随即释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宝贝,这是我的命。不过,我觉得值,就够了,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雨墨的声音依然平静,似乎箭矢上联系的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一般。 “命?什么意思?这样吧,雨墨,我回帝都之后,给你找最好的工匠,按照你的箭矢给你造几百支箭,这样你也不怕没箭用了。” “皇子殿下,这箭,世间决不可能有第二份,帝都的古籍上应有记载,皇子殿下可以回去看一看,此箭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雨墨没有说出七星箭以血肉为引,也是避免唐雨啸自责,其实唐雨啸的想法,在场几人,虽然年龄都比他要小一些,但却都看透了。 五人继续前进,既然无人问起唐雨啸,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约过两个时辰之后,五人来到了一个石殿之中,石殿的墙壁上布满了火把,似乎有人在其中生活。 五人分开探索,这石殿与宫殿筑造颇为相似,唐雨啸总觉得自己曾在帝都某个皇室子弟家中见过这样的格局,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石殿不大,五人很快搜寻完毕,但令几人头疼的是,这宫殿之中,竟然只有火把和石头做的物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至于那玉珠,更是根本没有迹象。 “难道不在这里?”唐雨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袁立。 “不会,咱们这两日,从未在这毒窟之中见到如此模样的宫殿,这绝对是有人刻意建造的。咱们再去其中找找,说不定会有什么暗门之类的。” 五人又一次分散寻找,终于,在雨墨经过一处石墙之时,敲了敲,发现石墙后面是空的。风陌四人赶忙向着雨墨这边赶了过来,几人在周围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打开石墙的机关,“要不咱们就直接撞开吧。”唐雨啸站在一旁提议,结果同时被雨墨和风陌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任何话,继续寻找。 唐雨清站在一旁,捂住嘴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来,到最后还是忍受不了,靠在墙壁边上捧腹大笑,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唐雨清的这一个动作,石墙突然传来了移动的声音,唐雨清误打误撞,竟然触发了石墙的机关。 石墙移开之后,出现在五人面前的是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几人顺着阶梯,慢慢向下方走去。阶梯左右没有火把,几乎漆黑一片,幸亏雨墨在进来之前,拔下了外边石殿墙壁上的两根火把。 随着五人的深入,冷气渐渐弥散在周围,唐雨清躲进了袁立的怀里,几人还穿着夏装,但这下面已经有晚秋的冷意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阶石梯跨过,几人来到了一处新的石殿之中,石殿左右有几个石雕的人形塑像,上面刻印着的都是飏羽王朝历代功勋卓著,品行也颇为优秀的将领,几人走到每个石像前,都轻轻叩首以作尊敬,其中数人,可以说是曾经挽救过飏羽王朝的气运。 经过石像之后,几人看到了一个类似于王座的石椅,石椅后方竖立着十把剑,虽然剑身雕刻的不够精细,但只要风陌三人拿出比对,就可以看出,这十把剑,正是帝都十剑。 五人再向里走,就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蛛网尘屑根本不存在,五人心中皆是做了个提防: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绝非善类。 房间之中有两个石箱,第一个石箱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其中的物品只是一堆珠宝,虽然满满当当堆了一箱,但五人却对此毫无兴趣。 第二个石箱唐雨啸冲过去想要掀开,但任凭他如何用力,石箱依然没有被打开,唐雨清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走到石箱右侧,轻轻扳动旁边的把手,石箱直接被打开,唐雨啸向着几人尬笑了几声,但当唐雨啸看向石箱中间的东西后,他的表情瞬间凝滞住了。 石箱最上面,是一个白色狼皮袄,那上面的痕迹,右下角的淡青色花纹,唐雨啸一眼就能够辨别出,那是他曾经送给阿楚的白狼皮袄! 唐雨啸猛然拿起白色狼皮袄,双眼紧紧盯着那花纹,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撕碎白皮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断断续续滴落到上面,但他浑然不知,嘴里轻声呢喃着:“阿楚,阿楚。” 听到唐雨啸的声音,唐雨清自然知晓了其中理由,她摇了摇头,拦住正要上前的风陌三人,一时间,整个石殿之中恢复了平静,无人说话,只有抽噎的声音在低低回转。 过了一会儿,唐雨啸猛然转头,连忙跑了起来:“阿楚,阿楚,阿楚一定在这里。阿楚,等我。” 风陌直接拦住了唐雨啸,血红的双眸对上风陌闲适的表情:“放开我,我要找阿楚!阿楚在等我!” 风陌直接一拳砸在了唐雨啸的面门上,完全没有丝毫留力,唐雨啸直接摔倒在地,毕竟刚才才遭受到蟾蜍毒的侵蚀,唐雨啸此时完全不是风陌的对手。 但摔倒在地的唐雨啸立刻爬了起来,直接向着风陌冲了过去,手中血殇剑出鞘,谁都不能阻拦他找阿楚! 风陌叹了口气,直接残阳剑意,凛冽一击砸在了唐雨啸的腹部,手中高举的血殇剑直接跌落在地,风陌没有给唐雨啸喘息的机会,直接又是几拳跟上,唐雨啸在风陌的攻势之下,嘴角渐渐溢出了鲜血,但他依然还是要冲出去找阿楚,风陌摇了摇头,猛地一拳,敲击在唐雨啸的后脑上,唐雨啸便昏死了过去。 等到唐雨啸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正是袁立在为他的伤口敷药,残阳剑意留下了一道极为恐怖的伤口,唐雨啸咬了咬牙,方才他看到那件白色皮袄,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要去找阿楚,结果风陌这小子,竟然趁机报复,打自己用的到残阳剑意吗! 风陌慢慢走到唐雨啸身边:“你刚才那个状态,不用残阳剑意拦不住你啊,不过血殇剑主,而且你这正好而立之年,身体承受能力也不差的吧,这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 唐雨啸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天天一口一个老头的着自己,现在倒好意思说自己年轻力壮了! 唐雨啸终于有机会将阿楚和自己的故事讲完,然后又讲出了自己刚才被白色皮袄导致失去意识,雨墨听完,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看到那白色皮袄,然后就失去意识,只是发疯的想要去寻找阿楚?” “对,对,雨墨兄弟,你真是懂我。”众人扶额。 “可是我们拿着那个白色皮袄就完全没有事,难道他们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然后特意留下了这块白色皮袄?”“那么,我可以……让你去死嘛?”随着李子晗的话音落下,漫天的黑发瞬间席卷而来,黑衣人的气息让李子晗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此时她一出手,便是最凶悍的杀招。 “找死。”黑衣人身形微晃,便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数不清的黑发已经飘落在地,李子晗的脖颈上正抵着一个锋利的刀刃。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识好歹呢?”黑衣人微一用力,手中刀刃就刺穿了李子晗的皮肤,鲜血缓慢划下,莫晨紧紧咬住了嘴唇,以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李子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现在,他却想李子晗活下来。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黑衣人还在将手中的刀刃慢慢向李子晗的脖颈中刺入,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脸上露出了变态的狞笑。 “我可以和她等价的物品来换!”莫晨现在手持五百积分,转给陈冰一半还有二百五十积分,他已经见识到了午夜协会积分的强大,他认为自己凭借这些积分足以换到让黑衣人满意的东西。 “等价?你知道这种鬼魅,多贵重吗!我接这一次任务,可是有足足五百积分呢。”黑衣男停止了将刀刺入李子晗的动作,“我一直在画室里,目睹了整个任务,这任务应该也就值五百积分吧。你知道她值多少吗?六百积分!” 黑衣男的话令莫晨心中一惊,一个李子晗竟然要强于整个私立高中是令他从未想到过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令他思考了:“我给你六百积分,你放下她,怎么样?”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黑衣男子捏住李子晗的脖颈,直接冲到了莫晨面前,黑布中露出的双眸紧紧盯着莫晨,似乎想要看穿莫晨心底的想法。 “是,我这里有五百积分,那边那个女孩还会给你一百积分。我只想你放下她。”莫晨声音平稳,并没有被黑衣男的威压震退。 “好,那你们把六百积分交出来,我就放了这个女鬼。” “我们怎么相信你,你的实力可是要比我们所有人高,万一你拿走积分又动了杀心,我们也没人拦得住你。” “我‘屠夫’做事从未失信,你大可相信。况且,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们,抢夺你们身上的积分。但我没有,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快点,积分拿来,老子放了这个女鬼还有事要做呢!” 莫晨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陈冰,陈冰点了点头,莫晨攥紧了拳头,回头看向屠夫:“好,我现在就转给你。” 屠夫看到六百积分到账之后,松开了扼住李子晗脖颈的手,李子晗直接跌落,砸在了莫晨的身体之上,莫晨紧紧的抱住她,而此时的李子晗因为受伤过于严重,已经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有鬼策卡那玩意,可以把她放进去,对她疗伤有用。但她伤好了,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屠夫话说完,身形微晃,就消失在了莫晨的视野之中。 化形搀扶着陈冰慢慢走到了莫晨身边,莫晨一脸歉意,本想开口,却被陈冰挥挥手阻止了:“多做几次还给我就好了。” 莫晨也没有多说,拿出腰间本打算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直接将李子晗收了进去,莫晨本想看看李子晗在鬼策卡中会是什么等级,但当李子晗消失在鬼策卡以后,鬼策卡的外观与李子晗进入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莫晨也没有过多在意,带上陈冰,两个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之后,两人拿起冰箱里残留的水果牛奶勉强饱腹之后,就回到了床上,这一次任务对他们的精神和体力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现在他们都需要休息。 待到两人熟睡之后,一道阴风扑面而来,李子晗出现在了莫晨和陈冰的床头,看着两人的睡姿,李子晗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化形依然以笑斩的模样出现,“看着自己的老情人跟我主人同床而眠,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二章 终成眷侣 听到雨墨的话,唐雨啸愣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会料到我会来这里,如果不是雨清的提议,我才不会来这个万毒窟。” 雨墨皱了皱眉头,又一次拿起那件白色皮袄,放到了唐雨啸的面前。唐雨啸将白色皮袄拿在手中,起先他没有任何变化,神情也与平常无二,可当他的双眸注视到那淡青色的花纹时,唐雨啸只感觉脑中一沉,去寻找阿楚的渴望又一次在心底熊熊燃烧。雨墨站在一旁,也是觉察到了唐雨啸的变化,左手一伸,抢过了唐雨啸手中的皮袄,之后风陌又是上前给了唐雨啸一剑,让唐雨啸又一次昏了过去。 “我感觉是那个花纹,我一看到那个花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唐雨啸这次很快便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向着几个人兴奋地大叫,“你们想办法吧那个花纹从那件衣服上弄掉,我就应该没事了。” 风陌回头看了唐雨啸一眼,也没说话,走到那件皮袄前面,一剑出手,直接将那白色皮袄斩成两截,一挥手,将那没有花纹的半截扔回给了唐雨啸,也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痛苦的神情,就坐到一边和雨墨,袁立开始讨论衣服上的花纹了。 “这花纹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与平常在市井之中衣服上的花纹几乎一致啊。”雨墨拿着带有花纹的半截衣服,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声气,将拿衣服递给了另外两人。 袁立和风陌也相继查看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最终几人决定,先把这衣服收好,然后继续开始在这石殿之中搜寻其他的物品,毕竟这万毒窟当中处处透着诡异,五人都希望能够尽早的走出去。 从第二间石殿走出之后,风陌直接走进了第三个石殿,袁立和唐雨清也跟在一起,而唐雨啸和雨墨则是走进了对面的第四间石殿。 第三间石殿的布置与第二间的布置几乎相同,只是少了那两个大箱子,房间里很干净,也没有摆放什么东西,三人搜寻了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发现,就当三人想要从石殿之中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与此同时,房间的墙壁开始慢慢移动,隐藏在后方的竟然是四个巨大的石人,而同一时间,房门也开始缓慢关闭。 风陌直接跑到袁立二人身边,一手抓起一个,向着房门冲刺,但那些墙壁中的石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风陌他们,其中一个石人拿起手中的长矛,猛一投掷,直接刺到了风陌面前的石板上,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石板,竟被石人将石矛刺进了一尺有多。风陌将袁立和唐雨清放下,提出残阳剑,向着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一时之间,四名石人同时冲向了风陌,而袁立则是连忙抓紧唐雨清的手,大步的从正在关闭的石门中跑了出去,而当他们从石门之中跑出之后,空旷的道路中传来了两声巨响,第一声正是第三间石殿关闭的声音,而这第二声巨响,则是第四间石殿关闭的声音。一时,唐雨清和袁立站在石门旁边,原本一路上充当护卫的三人全部被困在了石门之后。 风陌与石人交上了手,残阳剑砍在石人的身上,依然能够留下巨大的创口,石块从石人身体上脱落,砸到地上,留下了个肉眼可见的深坑,而风陌没时间理会,他不断地闪避着石人的进攻,虽然石人移动,攻击的速度都很慢,但四个石人的配合却是极为精巧的,除了最开始风陌趁几个石人尚未集合之时,留下了几道伤痕之外,其余的时间,风陌只能用来躲闪逃避,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时机,在他每一次想要挥剑出手之前,总会有一根粗大的石手臂冲向自己。 风陌皱了皱眉,一直躲闪可不是自己的作风,他不断地向着石墙方向躲闪,不过几次攻击的间隔,他就靠到了一堵石墙之上。背靠石墙,石人对风陌的包围程度就随之下降,宽大的身躯,导致两个石人几乎就会包裹住风陌除去背后的所有空间,若是再有石人进入,反而会处处受制,无法行动。风陌很乐意看到四个石人一拥而上,结果相互限制,最后谁都不能伤到自己的情况出现。但事与愿违,石人们似乎洞晓了风陌的想法,其中两个石人立刻退后,留下两个石人继续向前对付风陌。 虽然计划没有完全成功,但敌人数量减少一半,还是让风陌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风陌左挡右接,并不断地趁机在这两个石人身上砍上几刀,石块散落了一地,由于几人交战的空间很小,石块掉在地面之上后,慢慢变成了一个石丘,风陌站在上面,能够攻击到石人的身体范围进一步变大,从此前的腰部以下,到现在已经可以砍到石人的肩膀。但就算这样,风陌还是处于下风,纵然他与两个石人战得有来有回,看起来他还瞅准时机打伤了石人几次,但石人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再加上身形高大,风陌的攻击所砍下的石头,相比于石人身上的太少了。而且,风陌在这种不断的进攻下,体力流失的很快,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把眼前的四个石人全部击倒,一旦再拖一会,他的结果,依然是被石人的手臂砸成肉泥。 “这公主,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风陌挡掉飞来的两个石拳,揉了揉额头,纵身一跳,一剑插在了石壁上方,风陌手持剑柄,身体则是凭借这残阳剑挂在石壁之上,而此时风陌所处的高度,对于身形庞大沉重的石人来说,想要触碰得到几乎不可能。风陌再一翻身,就站到了残阳剑剑身之上,然后侧着双眼,看着下面的情况,一脸无奈。 石人们尝试了几次,但都无法攻击到风陌,就从石壁边慢慢离开了,四个石人回到房间中央,盘腿坐下,身形正对四个方位,就在风陌疑惑石人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看到,石人们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破裂,数不清的石头从它们身上不停的掉落,砸在石板上,剧烈的撞击声不断从地面上传来,一时间,风陌头上不远处的石壁似乎也要因为这震动而掉落下来。 石人们的分裂还未停歇,很快,石人们原本高大沉重的身躯变为了四座一人高的石丘,而那原本的四个石人,此时则是只剩下了头颅,只见四个石人从四个方位慢慢向中间靠近,当它们相碰的一刹那,三个石人头像瞬间融化,化成的黑水跑到最后一个石人头上,将其缠绕,很快,石人的头颅变为了原来的二倍大,风陌没有说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石演之术。 石演之术:是一门接近于失传的术法,这是飏羽王朝开创时,唐丰手下的著名将领韩功成创立的,韩功成凭借石演之术,一路上摧城拔寨,势不可挡,整个当今楚国境地,韩功成只不过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尽皆臣服。帝都十剑铸造后,韩功成受封获得了其中一剑:裂山剑。相传,韩功成借裂山剑劈石,使之具有灵性,然后再用石演之术操纵,可以制石人,据说韩功成手下有四个守卫,皆是他的石人,曾经,第一代碧波剑主曾经挑战韩功成,韩功成说是碧波剑主若是能击溃他手下的四个守卫,就算自己败了。 碧波剑主心中自觉不爽,觉得韩功成看扁了自己,当即纵剑而出,结果角落里同时冲出四个人影,四人身法招式皆为当世前列,在四人夹击之下,碧波剑主也没有抵抗的办法,迫于无奈,碧波剑主释放了碧波剑意,剑意掠过,直接震碎了四个石人,碧波剑主以为自己赢了,但当时韩功成只是说了句:“你的剑道下降了啊。” 还没等碧波剑主反应过来之后,韩功成的身形已经动了,随着他不断地改换步伐,那被震碎的四个石人慢慢聚集到了一起,最后重新凝聚为了一个石人,而那个石人,没用任何武器,只凭一双石手臂就和碧波剑主打了起来,这一次,碧波剑主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在石人的攻击下,碧波剑主处处受制,最终一招不慎,直接被石人震飞出去。 碧波剑主站起来之后,才明白韩功成的石演之术已经达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地步,连忙向韩功成表示歉意,说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但韩功成也没有在意这些,毕竟皆是为飏羽王朝开疆辟土的功臣,二人当夜把酒言欢,自此,齐,韩两国也成为了帝都封国之后关系最为融洽的两个封国,时人称:宁惹双唐两君王,不辱齐韩众生民。因为就算上唐,下塘两个封国国主虽为兄弟,但手下也时而会有一些摩擦,但齐韩之间,就算普通的乡野村夫,也从未有人有过争斗。 但是,韩功成并没有将石演之术传递给自己的后背,据他所言:“石演之术可谓窥伺天机而得,常人不可持,自己持得,已是罪过,死后就带着这石演之术一同覆灭吧。” 韩功成身死那日,石演之术的手卷也被一同焚烧,为的就是石演之术消失。但没想到,韩功成家中的奴仆,看见石演之术的强大,想要占为己有,所以在石演之术焚烧前,特意将那石演之术后半部分用其余寻常纸张代替,然后开始修演那石演之术,不过凭借后半部分的残本,奴仆并不能学会石演之术,正好江湖上有人寻购,奴仆就将那残本卖了出去,结果,奴仆被杀,残本被买家所夺,石演之术,就从世间消失。以后,虽然偶尔有石演之术的传闻出现,但见过的人大多都死了,没见过的,以讹传讹,真假也不可辨。 风陌看着地面上的巨石变化,他很确定,这是石演之术,而且是石演之术残卷的产物,因为此前攻击自己的石人并没有达到韩功成那种具有智慧的存在,而那石人修智之法,正在那石演之术的前半本,而后半本,则记录的正是打败碧波剑主的招式:聚石灵! 石人的融合几乎快要结束,现在已经有了基本的身形,而地面上残余的石头只不过是一些锦上添花罢了。风陌动了,他现在很确定,这万毒窟之中肯定还有别人存在,否则这聚石灵根本不可能出现。他必须要速战速决,现在唐雨清和袁立的处境很危险。 一道凌厉的拳风扑面而来,风陌身性侧闪,躲过了石灵的第一拳,但石灵的第二拳也很快就跟了上来,聚石灵之后,石人的速度已经有了极其明显的提升,甚至较之风陌也毫不逊色。风陌左手聚拳,先是一拳砸向石灵,石灵伸出右臂,挡住了风陌的拳头,然后立刻左拳飞出,想要砸在风陌的胸口。风陌看到石人的招式,嘴角微微上扬,淡白色剑气涌现,右手一刺,剑尖直接刺向了石灵的右臂。拳对剑,几乎毫无悬念!可当风陌的剑刺到拳上的时候,只觉身躯一颤,任凭他右手如何施力,根本无法刺入石人的手背半寸,石人臂上雄厚的力量让风陌动弹不得。而这时,石人的右臂动了,他向前一挥,拨开了风陌攻向自己的右手,然后一个冲拳,直接砸在了风陌的胸口上。 力量在胸口炸开,风陌感觉一时头晕目眩,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石壁之上。风陌提着剑慢慢站了起来,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此前他在面对石灵之时,自认为石灵不过是一个没有灵智的躯壳,只要进入自己的计策,就会在自己的招式连击到破碎,但他没有想到,石人的坚硬程度竟然到达了如此地步,试想一下,昔日碧波剑主面对的石灵,又是何等恐怖! 但风陌没有继续思考的机会,石灵已经向着他冲了过来,此时的石灵,宛如一头失控的蛮牛,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撞碎一切的入侵者。风陌连忙侧身回避,他现在根本不能和石灵硬碰硬,凭借着飘逸的身法,风陌总是在石灵打到自己之前,躲到一个安全的区域,而原本干净整洁的石殿,现在几乎已经变为了一片废墟。 风陌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地思考:石人一定是有弱点的,否则,当初涤光剑主又怎么能打败韩功成,确立自己十剑之首的地位呢?风陌开始尝试在石灵攻向自己的时候,捕捉空间尝试反击,但几次尝试下来,风陌的剑却连石灵身上的一块石头都没有砍断。 风陌和石灵陷入了一场消耗战,一方不停地进攻,另一方则是不停地闪躲,偶尔进行一次反击。石灵的攻击又一次撞在风陌的残阳剑上,强烈的震击感让风陌虎口生痛,手中的残阳剑差点掉落在地:“这石灵的实力怎么还在一直增长?”风陌在石殿之中看了一圈,此时的石殿之中,只有散乱的碎石。 “难道,他还在不断吸收着些石头?那如果,切断他和这些石头的联系呢?”风陌想着,手中残阳剑意出现,几道剑气掠过,直接将石殿中的碎石分到了石殿两边,中间留下了大片的空地,风陌又是一击,直接震碎了石板,下面出现漆黑的土壤,而这时,石灵又一次冲了过来,剑身再一次碰撞,这一次,虽然剑身上的力量依然强悍,但风陌已经感受到,石灵这一击要比上一击力道弱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风陌剑身直刺入石板之中,霸道的力量从残阳剑渗入石板,石板直接破碎,风陌又是汇出了几道剑气,地面上碎裂的石板被分散到了两边,风陌和石灵之间的空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土地。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残次品能不能击败我这完整的残阳剑主!”石灵感觉到风陌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略微停止了一下,随后一声怒吼,直接向着风陌冲了过来,双拳挥出,这一次的风陌,没有再躲避,直接提剑迎上,石拳和立剑的撞击声在石殿之中不断响起,风陌的手掌已经开裂,鲜血布满了残阳剑的剑柄,但风陌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石灵双手间的力气正在不断削减,而那坚硬的石拳,也开始留下了越来越深的剑痕。 “砰!”一声脆响,残阳剑切碎了石灵的双臂!石灵没有灵智,依然将双臂向前挥来,风陌再砍,又砍断了两截手臂,几次之后,石灵的手臂已经全部粉碎,但石灵依然没有停下,他向着风陌跑了过来,但这一次,风陌也没有留手,残阳剑意弥漫在整个石殿之中,几声清晰地碎裂声传出,风陌直接将石灵的身躯切成了几截。风陌向前一步,又是一剑,直直地刺入了石灵的头颅,猛一用力,石灵的头颅直接炸碎。风陌扶着墙慢慢坐下,这一战对石灵,对他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风陌站了起来,几剑挥出,砍向了那关闭的石门。当风陌再一次从石壁之中走出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唐雨清和袁立的身影消失了。对面的石殿的门被砍出了个大洞,风陌连忙向石殿靠近,他还没有进入,就听见里面剧烈的打斗声。 可当风陌进入石殿之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敌,打斗声是唐雨啸和雨墨交战传出来的。 “你们别打了,咱们的小公主和袁立不见了,赶紧去找找吧。”风陌向着两个人大喊,雨墨和唐雨啸听见了风陌的声音,一同转头看向了他,目光相撞,风陌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并不是在打闹,两个人的双眸全都布满了猩红,脸上狰狞的神色无一在不表示着,两个人都希望对方去死! 或许是因为风陌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又一次将头扭了回去,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搏杀,无论是唐雨啸还是雨墨,都丝毫没有留手,两道剑意在周围的环境中弥散,饶是风陌,也不敢轻易接近两人身边,毕竟稍不留神,就极有可能被两人这不断出手的杀招所伤。 风陌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二人的状态,对于唐雨啸,他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毕竟那带着花纹的白色皮袄正在唐雨啸的手中,按照此前的情况,只需抢夺回来那个白色皮袄就可以。现在麻烦的是雨墨,风陌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不同的地方,雨墨的的确确是进入了一种弑杀的状态之中。交往十几年,风陌只有一次见到过雨墨这个样子,但那一次他是故意进入弑杀的状态之中,当雨墨把自己想要杀的人全杀掉了之后,他就直接从那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了。 现在风陌必须要弄明白,究竟是雨墨主动进入这种状态还是有人在控制,眼下的状况看起来大概率是后者,但那个控制的人在哪?又是如何控制的?在搞清楚这些之前,风陌决不会去靠近两个人,毕竟如果先解除了唐雨啸,谁去阻拦雨墨?一个进入弑杀状态的人,你身为他的朋友处处留手的话,就极有可能被他杀死,两人现在的状态,在风陌看来还是挺好的。 风陌开始慢慢在石殿之中寻找,如果控制雨墨的东西不在雨墨身上,那就应该在这石殿之中,但由于二人的交战,石殿很多地方都变成了一片废墟。风陌在其中搜寻一番,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出现,风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当他还是耐着性子重新搜寻第二遍,而这时正在交战的两人,也进入了最后关头,两个人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疤,这也是由于此前风陌的那一道残阳剑意伤了唐雨啸,否则若是不用七星箭的雨墨,是绝不可能和唐雨啸打的有来有回的。 风陌走到石殿一处角落时,一片废墟由于两个人的交战已经被粉碎,露出了下面的东西,风陌走到了前面,瞳孔猛然一缩,那是一个泛黄的本子,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雨家后代生平记录。 风陌还记得,雨墨是庶出,母亲因为生雨墨时身体里留了伤,常年卧病在床。最开始,雨墨的父亲迎娶雨墨母亲的时候,虽然雨墨母亲进入雨家最晚,但因为身材,相貌极佳;谈吐做事还颇有大家风范,深得雨墨父亲喜爱。可自从生完雨墨落下病根之后,对待雨墨的母亲关照就越来越少,爱屋及乌,雨墨的父亲对待雨墨态度也极为不好。家中其他的几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学会了俗世的那些陋习,平常就以捉弄欺侮雨墨为乐,受到欺负的雨墨,总是会跑到母亲床前哭诉,母亲总是会摸着雨墨的头,告诉他:“父亲是爱我们的,只要你不去惹兄长们生气,他们会对你好的。” 直到雨墨四岁那年,那些孩子告诉他,要带雨墨一起出去玩,年幼的雨墨以为是母亲的话灵验了,自己的容忍终于得到了这些人的承认,终于要开始善待自己了。结果那些孩子,把雨墨带到了一片深林之中,然后就连忙跑走了,留下雨墨一个人在诺大的密林之中不断哭喊,却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 后来,恰逢不问道长经过那片密林,雨墨才没有成为野狼饱腹的食物。雨墨被不问道长救下之后,不问道长并没有送他回家,甚至都没有允许他回去看一眼母亲,等到雨墨再次回到雨家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整整八年,他跟随不问道长,日夜苦练,只是为了让自己强大,保护他的母亲。 如今,他学成归来,他终于可以保护母亲了。走进雨家大门,几个孩子还在那里玩乐,其中一个年龄还要比自己小,雨墨紧紧攥紧了拳头:他的父亲,对母亲不管不顾,竟然是因为又找了一个新欢! “喂,你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里可没有钱打赏乞丐。”其中年龄最长的男孩说话,惹得旁边的人一阵哄笑。雨墨认得这人,这是他父亲的大儿子,当初他去那深林也是他来询问自己的。 雨墨纵身一跃,男孩还在笑的时候,雨墨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男孩的笑容瞬间凝滞:“你,你别过来。” 雨墨一拳砸在男孩腹部,直接将男孩打飞出去:“废物。” 雨墨走向了自己母亲原先居住的房间,刚到房门口,雨墨就听到了一阵淫靡之声,但那女子的声音显然不是雨墨母亲。雨墨怒火中烧,直接一拳打碎了房门,一个比母亲还要年轻几岁的女人惊叫一声,连忙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退到了一边。 “哪个混蛋,敢坏老子的好事!”雨墨父亲愤怒的叫骂。 “我找我母亲。” “你母亲是谁?小杂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找你妈去醉梦楼找去,那里女人多的去!” 雨墨听到男人的话,直接一拳砸在了男人身上,男人顿时感觉浑然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面上:“我说,我找我母亲!” “小祖宗。”男人趴在地上,低声哀求:“我真不知道你母亲是谁啊。” “我叫雨墨。”雨墨平静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从男人心底炸开,多年前,自己孩子干的事他自然是直知晓的,不过他并没有责罚,毕竟雨墨的母亲他都不在意,那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想要孩子,有的是人给他生。 但当雨墨失踪后,消息传到了雨墨母亲耳朵里之后,卧床四年的雨墨母亲竟然重新的站了起来,她走到雨墨父亲的房间,质问那个男人:“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最后,男人说出了雨墨的踪迹,女人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但没跑几步,她就摔倒在地,男人以为这样她就会知难而退,但没想到,女人慢慢地爬了出去,细密的鲜血开始残留在地面上,男人连忙派人跟了上去,那一夜,女人就那么爬着,她要找到自己的孩子。但她没有爬到,路上她遇见了几个贼人,看见女人的凄惨模样,他们说自己会帮忙,还把雨墨母亲扶了起来,说是要背着她去找。 寻子心切的女人哪里会怀疑,结果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几个贼人带她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屋,男人派来的人站在房外,求救声和哀嚎声响了好久,但他没有进去,过了很久,声音停息之后,他回到了雨府…… 男人不知道如何回答雨墨,毕竟是他见死不救,男人哆嗦着,颤颤巍巍的张口:“她,她死了。” 雨墨感觉身形稍一踉跄,他日夜努力,就是为了回来解救母亲,结果还是晚了,雨墨紧紧抓住男人的脖颈:“怎么死的,我娘怎么死的?” 但这次,男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话了。几番询问没有结果,雨墨抓着男人的脖颈,将他狠狠摔在地上:“你不说是吧,雨家有生死簿,我自己去看。” 说着,雨墨直接走进了雨家书房,他曾经听过母亲说:“凡是雨家的人,死后都会记录在这本簿子之上,记录他的生平和死因。”雨墨走到了书房,拿起了那本生死簿,着急的开始翻弄着,而同时在另一个房间里的雨墨父亲,则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上院子里他能看见的人,向着雨家大门外跑去,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雨墨看见那本生死簿的话,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男人匆忙跑到门外,旁边带着的只有院里的孩子和那个年轻的女人,而这时,一个身形邋遢的老人出现,也不说话,直接几拳,就将几人全部摔进了雨家大院之中,就算是女人和孩子,老人也没有半分留手。 雨墨拿起了生死簿,焦急的翻动着,可无论他如何翻弄,生死簿之上都没有母亲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名字,终于,雨墨明白了,那个男人,并没有把自己和母亲当做雨家的人,所以他们死后也没有任何记录。 雨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他不多的雨家的记忆中,母亲一直告诉他,身为雨家人要怎样怎样,可到头来,母亲死后,连一本小簿子进入的权力都没有,真是可笑!雨墨拿着那本簿子走出了厅堂,看到了院中的老人。老人看到雨墨的神色,自然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从手中拿出一把剑,递给了雨墨:“此剑,唤破尘,持剑之人,若想能动用此剑,必先断尘!”说完,老人慢慢走到了院落外面,而这时,院落外面出现了另一个孩子,嘴里正叼着鸡腿。 雨墨看着手中的剑,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他冷目看着院落里跪着的所有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交流,一人一剑,无论老幼,无论男女,尽杀之。一日之间,雨府上下共计三百一十八口,尽皆丧命。 风陌连忙去翻动那本泛黄的本子,上面正是记录着一个个人名,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最后只有一句:雨家弃子寻仇而来,尽杀之! 风陌抬起头看向正在交战的两个人,帝都十剑,每把剑想要拿在手中,一定是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在这万毒窟之中,有人清楚他们的痛苦,再通过幻术利用他们的痛苦,让他们疯癫,风陌不禁感叹,这个人,好手段啊!几人尚未见到他,就几乎被全部击破,风陌开始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注意,现在他更加担心,待会他们会遇到什么东西,来勾起自己心底拥有残阳剑的原因,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唐雨啸和雨墨清醒,绝不可能再有力气抵挡自己。 风陌撕掉了生死簿上的最后一页,雨墨的双眸立刻变了颜色,手中的剑也停止了刺击,而这时,唐雨啸的血殇剑直接刺了过来,这一迟疑,雨墨已经将自己置之死地了,但风陌身形更快,在唐雨啸刺到雨墨之前,横起一剑,挡住了唐雨啸的攻击,同时猛一前冲,直接抢夺了唐雨啸手中的那半截带着淡青色花纹的白色皮袄。唐雨啸手中的东西失去之后,眼眸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两人自然是知晓了发生什么,互相一脸歉意,好在风陌打破了这份沉默:“现在不是咱们互相道歉的时候,你的妹妹,我们的好兄弟,可是在这里面失踪了。” “什么?”雨墨和唐雨啸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三人都知道袁立失踪事小,但凭着唐无尘对唐雨清的喜爱,这一次,若是唐雨清出了事,风陌和雨墨自然是离死不远了,就算是唐雨啸贵为皇子,还持有血殇剑,也可能被谪守边疆。况且五人的感情极其深厚,绝不会轻易放弃当中的任何一位。 五人从石殿之中离开,沿着石阶继续向着下方走去,这一次,三人看到的不再是此前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个岔路,这一次,摆在三个人的面前总共有四条岔路,雨墨走在前面,想要查看一下是否有脚印,但检查了一番,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四条路,咱们一人走一条,还剩一条,而且,这路还走过去了还不一定能回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这可怎么找啊?”唐雨啸叹了口气。 “四条路,如果算上咱们来的路,你不觉得这跟那八卦窟很像吗?只不过上次是八门对应八卦,但这次则是五门对应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咱们八卦窟,应该对应的是土,火蝎子对应的是火,木蟒对应的是木,寒毒蛛对应的是水,金蟾蜍对应的是金。那么按照对应的顺序来看,咱们刚才走进来的应该是金门,根据五行生克,咱们既然入金门,便走金所克木门,此为上佳之选,袁立虽然武功不高,但阵法八卦之类却颇为精通,若是他来到此地,稍加思考,应该也会选择木门,所以,我建议咱们先从木门进。” “嗯,就这么办。”风陌点了点头,依然打头阵,走在前面率先进入了木门。进入木门之后,是一条漫长的土路,几人走了约半个时辰,但还是依然没有看到尽头,突然,雨墨拦住了两个人继续前进的步伐:“不能再向前走了。” “怎么了?” “你们看,这是我方才做的标记。”雨墨指了指地面上的一个印记:“按照咱们的对手来看,他精通幻术,所以咱们应该是中了他的幻术,然后不断在原地绕圈。” “那现在怎么办?” “这种幻术阵法根本没有任何发力的地方,一般人根本破不了,我也只是习了些皮毛,打不开。现在我们的唯一办法就是等,等到幻术自动消散,这种幻术通常都有时间限制,时间过了,幻术就消散了。” “等?可是清儿和袁立还……” “那也得等,咱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破阵,徒劳的浪费体力肯定是布阵者希望看到的,咱们不能着了他的道。” 唐雨啸也不再多说,三人就地而坐,开始冥思。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等到三人再次张开眼睛之时,眼前的环境已经完全改变,土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花海,雨墨站在旁边端详了一会儿:“是幻术吗?可这花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唐雨啸自然是等不及继续前进,也没等雨墨考虑完,就直接走了过去,风陌和雨墨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也连忙赶了上去。走了一段路程,三人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似乎正趴在花从旁边,唐雨啸直接跑了过去,正是此前走失的袁立和唐雨清。此时的唐雨清,脸上带着一些尚未消退的绯红,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杂乱,但三人并没有注意,直接将唐雨清和袁立摇醒。 悠悠转醒的二人睁开了眼,看见彼此的时候皆是脸色一红,连忙将眼神避开,雨墨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再看到唐雨清身上的着装,恍然大悟,但也只是笑了笑,这种事情,不归他管。 唐雨啸靠在唐雨清身边,不停地询问唐雨清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但唐雨清却只是摇头,一句话不说,唐雨啸又去问袁立,袁立也什么都不说。“你们要干什么啊,好妹妹,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事哥都帮你解决,你别不说话啊。” 唐雨清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一脸委屈地看着唐雨啸:“哥,你能帮我揍他一顿吗?”唐雨清伸手指了指袁立。 唐雨啸愣了一下:“妹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是喜欢这小子吗?” “哥,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帮我解决吗?他都把我那个了,你还不教训他?” “那个也不至于……等等,什么?”唐雨啸看着唐雨清,瞪大了双眼,唐雨清一脸羞红的把头侧了过去,“好啊,你个袁立,表面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一样,然后在这地方欺负我妹妹,你好大的胆子啊,我今天就替飏羽王朝收拾了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面兽心的混蛋!”说着,唐雨啸真的抽出了血殇剑,作势就要去刺袁立。唐雨清看到这一幕,立刻跑到了袁立身前,拦住了唐雨啸:“哥,哥,我是自愿的。” “自愿的?妹妹,在这种地方,就算你自愿,他也不能做,他就是再装,其实他就是个混蛋,看哥哥替你收拾他!” “不是,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当时我没有选择,我们只能……” “什么?好样的,袁立啊,我妹妹堂堂飏羽王朝的公主,竟然被你逼到没有选择。”唐雨啸又一次冲上前,但这次被雨墨拦下了,雨墨向风陌点了点头,风陌将目光转向了袁立:“现在,你可以好好说说原因了,公主殿下的如意郎君。”唐雨清和袁立从石殿之中跑出后,两座石殿的门齐齐封死,一时两人也不知去哪,就在这时,二人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一条身形硕大的木蟒正在向两人不断靠近,袁立将唐雨清护在身后,用袁正教给自己的一招半式抵挡那木蟒,别看唐雨啸风门他们杀木蟒轻而易举,但对于袁立来说,一头木蟒他都无法应对,二人只得一边抵抗,一边赶紧逃跑,当时也没有选择,唯一的路就通向了那个四条岔路的门,与雨墨的推算无二,袁立在岔路口思考了一番,就带着唐雨清走进了木门。 二人刚走进木门,同样中了幻术,在那条漫长的小路不断地走,而且二人走的时间要远比唐雨啸他们长,几乎是幻术消散之时,二人才反应过来,等到幻术消失之后,花海出现,唐雨清喜欢花,再加上身上有火树毒藤的缘故,这生长在毒窟之中的花朵们与唐雨清相互吸引。袁立站在一旁也没有在意,看到周围安全,便想着在这里和唐雨清两个人一起等待着唐雨啸他们赶来。 结果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唐雨清接连摘下了几朵花,花粉飘散,被她吸入,几种花粉混在一起,便有激起人最本能欲望的作用,不过多时,唐雨清就感觉到浑身燥热难耐,对袁立的喜爱也与往日相比的话,更加深了几分。唐雨清跑到袁立身边,拉着袁立坐下,依偎在他的身边,说着一些一直以来从不敢对袁立说的话,袁立听完话,心中自是欢喜,但也同时发觉了唐雨清中毒的事实。 他抓着唐雨清的手腕,一种一种比对花的名称,药效,最后,他终于确定,唐雨清身体中了是何种毒。 “清儿,你知道你中毒了吗?” “不知道,不过袁立你会帮我解开的,对不对啊?” “清儿,你要清醒一下。”袁立摇了摇唐雨清的娇躯,“你现在的毒,只有做男女之事才能解。我已经得到了天子的同意,他说只要我平定西南的战乱,就可以娶你。可现在的情况,我们必须先有夫妻之实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没关系的,袁立做什么我都不会怪。”话音落下,就再也听不到两人交谈的声音,只有轻微的喘息声不断传出。 等到唐雨清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虽然被那几种花草迷了心智,但她还是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混乱,但唐雨清还是对结果很满意的,她还记得袁立刚才的承诺,这是对她最重要的,她也同样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支持她和袁立。 当唐雨清把目光重新转向袁立的时候,袁立正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清儿……”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三章 空手而归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怪你,但你要做到你说的,要娶我,否则的话,你一定会被我父皇凌迟处死。”说完,唐雨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一笑,摄人心魄,袁立彻底地沦陷了,他紧紧地搂住唐雨清的娇躯,烈火又一次在花海中燃烧。 结束之后,袁立一脸宠溺地抱着唐雨清,帮她整理好衣衫,两个人感觉有些累,就靠在一起慢慢睡过去了。 唐雨啸听完袁立的讲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血殇剑,风陌走到袁立身边,胳膊撞了一下袁立的肩膀:“行啊,你小子。以前就有特赐的房子,现在连女儿都赐给你了,凭什么啊?难道我堂堂残阳剑主还比不上你个庸医了?” “不是庸医。”唐雨清气鼓鼓地走过来,挽住了袁立的手臂,“袁立不是庸医,是神医。” “连几种花粉混成的毒都解不开,还算什么神医?还是袁神医直接顺水推舟,脱口没有解药啊?这么一想,倒是后者可能性更大啊。” “风陌,你再胡说,我让父皇给你发配边疆做苦丁。” 五人说说笑笑,继续向前赶路,毕竟唐雨清和袁立,也算因祸得福,而且对于唐雨清和袁立,唐雨啸对他们的结合也是极为看好的,只要他们愿意,也就没有继续纠缠不放的理由。 走过花海,五人来到了一个石窟前面,风陌率先进入,看见了一个石桌,石桌上面放着一个箱子,在岁月的腐蚀下,已经破旧不堪了。 风陌慢慢走进那个石桌,石桌上面刻满了字:昔日,帝都十剑问世,飏羽王朝气运正盛,我等俗人,与朝堂无用,便四处安家。于此处偶遇一土窟,土窟之中,遍布花草。我平生最喜爱花草,故停留此地,以花草为伴。每日拾花之落瓣,炼制丹药,一日,感觉土窟温度骤降,出来查看,发现万花之中,竟有一朵花独自傲然,此花一开,万花皆枯。此花花瓣乃呈冰雪之状,形甚美。花开一日之后,次日,花根断,空留花身,于是,我以此花炼丹,得一丹珠。此丹珠有逆生之用,望他日,飏羽王朝气运衰竭之时,天子食之,逆飏羽王朝之生气。 五人脸上皆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看起来,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木箱之中了。” 可当雨墨打开木箱之后,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就在这时,一个一身黑袍的人,慢慢的从石窟外面走了进来。 “几位,可是要寻那玉珠而来?” “正是,不知老人家是否知道那玉珠现在何处?” “知与不知,又有何妨,你们总归是拿不到的。” “老人家何出此言?” “凡人,怎可与神争夺?” 黑袍老人话音刚落,唐雨啸的双眸瞬间染上了一丝猩红,血殇剑随之出鞘,一人一剑,直接冲向了石窟门前的黑袍老人。 老人伸出右手,微微一拂,淡紫色的烟雾就在唐雨啸的面前扩散,唐雨啸靠近不得,只得暂时回退。 “我的先祖发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将那玉珠送给了神使大人。而我们,则也得到了神使的庇护,我们在这里饲养毒物,再加上神使大人传授的石演之术和幻术,在这里的人基本上全部都死于非命,你们以为,那外面的古籍上记录的进出万毒窟的办法,真的是有人走了出去?可笑!那是我们写出来的,就是为了继吸引你们下来,毕竟,神使大人就要重新出手了,我们也要抓紧赶上,否则拂了神使大人的兴趣,这种罪,我们这种俗人怎么担得起。” “那白色皮袄和那生死簿也是你们神使大人给你的?” “当然,神使大人告诉我,说是有几个帝都十剑的持有者要来这里取那玉珠。帝都十剑,这种人,可是我毒物的好补品啊。不过,我还是很清醒的,我自己的实力可对付不了几位帝都十剑持有人的联手,那样的话,这里没有那玉珠的秘密也要公布于世了,那这样的话,还怎么会有人下来这里,那样我的毒物也就没吃的了。所以,我就找神使大人要了点工具,结果还是没能控制住你们。那也没办法了,你们必须死在这里,要不神使大人会怪罪下来的,我们整个族都承受不住神使大人的怒火。” 说完,黑袍老人就向着唐雨啸三人冲了过来,而跟在他后面的,是数不清的毒物,就算是唐雨啸,也感觉一时头皮发麻,毕竟,黑袍老人身后的毒物实在是太多了。风陌和雨墨抽剑出击,而唐雨啸则是留在了袁立和唐雨清身边护卫二人,用人尸饲养的毒物,他们不敢冒险让袁立和唐雨清独自面对。 老人的毒雾一把接着一把,不断在这空间不大的石窟当中抛洒,很快,几乎整个石窟之中布满了老人的毒雾。毒性之强,就算是风陌,也在吸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感觉浑身脱力,而这时,袁立想到了什么,冲着唐雨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毒雾虽然侵蚀了五人的身体,但也同时遮挡住了五人的身型,黑袍老人根本不知道五人在毒雾之中干什么,只是冷笑着:“帝都十剑,不过如此。只要中了我的毒,除了神使大人,没有人能够破开,不出一个时辰,你们全部都得变成死尸。快点吧,快点吧,我的小宝贝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毒雾开始消散,黑袍老人手一挥,无数只毒物冲向了烟雾尚未消散的地方,黑袍老人一脸得意,在他看来,他已经胜券在握了。但没想到的是,那些毒物刚刚进去没多久,就开始不断有毒物的尸体倒飞而出,散落在周围的空地上,老人开始慌了,他的毒若是无效,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对抗帝都十剑? 老人连忙驱使更多的毒虫进入到毒雾之中,同时自己准备从石窟中逃走,整个万毒窟,都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想躲,他还是有自信不被唐雨啸他们发现的。但还没等他踏出一步,一个人影从毒雾之中飞出,直接冲向了黑袍老人,剑光闪过,老人的手臂直接被砍断。 “怎么会,你们怎么会没事?在我的毒中,你们怎么会没事?”黑袍老人不甘地大声咆哮。 “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妨告诉你好了。我们当初斩断了一根归源草,然后得到了火树毒藤花,这种花,带上它主人的血液,含在嘴中,一个时辰之内,可以百毒不侵。现在想来,火树毒藤花应该跟这玉珠的本体,那朵冰花差不多。”风陌说完,唐雨啸和雨墨带着袁立和唐雨清从毒雾中跳了出来。 五人站到门口,老人此时被斩断双臂,已经失去了控制毒虫的能力,而鲜血的香气,则是极大地吸引了那些毒虫,但面对昔日的主人,这些毒虫还是稍有畏惧,但慢慢地,有些毒虫开始上前,当它他们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无法反抗之后,立刻一拥而上,直接将黑袍老人分食的一干二净。 五人看完黑袍老人被分食,便离开了石窟,这一次,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几人的心情皆有些糟糕。走过石窟之后不久,就出现了一丝光亮,是洞口! 五人从洞口走出,顿时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正当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我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出现在五人视野之中。白袍男子走到五人面前,神色倨傲:“毁了我这万毒窟,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这万毒窟可是需要人尸饲食,你们不留下些什么?就想从这里离开?” “哦?那你想要什么?”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四章 神机丑闻 “几位身上有的,我还真是看不上眼。若是真说拿走点什么,那么七星箭和帝都十剑都留给我,我也可以当做几位没走这一遭,万毒窟中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找几位的麻烦,不知,几位剑主,对我的提议是否满意呢?” 持剑者,以剑为生,凡是一名优秀的剑客,绝对不会牺牲自己手中的剑来换取自己的苟活,毕竟,剑客的剑,就是他们一生当中最重要的知己。 “先生的意思,怕是不想留下我们了?”唐雨啸拔出了血殇剑,剑锋直直的指向了白袍男子。 “宝剑无锋,皇子锋芒过盛,可配不上这柄宝剑。”白袍男子不畏唐雨啸剑上的威势,浅笑了一声。 “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说了算!”唐雨啸手持血殇,一马当先,冲向了白袍男子,身后雨墨和风陌也不停留,左右两边,同时出剑,三人从三个方位开始夹攻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不慌不忙,取出腰间双锏,迎面直击唐雨啸三人,双锏一左一右拦住了雨墨和风陌的夹击,然后,白袍人身形稍偏,随即抬起一腿,直接踢在血殇剑剑身之上,白袍男再一用力,唐雨啸顿时感觉自己持剑的右手好像在被一块巨石下压,血殇剑的剑锋不断下落,最后直接指向了地面,白袍人趁势向前迈出一步,看似轻盈,但脚下的地面已经被白袍人震裂。 “你就是那黑袍老头口中的神使?”风陌心中惊诧于白袍男子的实力,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白袍男子就已经化解了三人的攻势,还在气势上压了几分。 “不过几个凡俗的武夫,又有什么资格请神使大人出手,对付你们几个,我一人足矣。”说罢,白袍男子疾步向前,手中双锏顺势攻来,唐雨啸横剑抵挡,双锏直接砸在了血殇剑身,震得唐雨啸手臂有了一丝脱落之感,雨墨手中破尘剑从白袍男子后方冲刺而来,意图帮助唐雨啸破困,结果白袍男子似乎不顾,继续持着双锏砸向血殇。 就算雨墨平常无欲无求,但被此人如此轻视,心中还是多了几分愤懑,手上力一出,破尘剑意聚于剑尖,迅猛地向着白袍男子冲了过去,白袍男子冷哼一声,就在破尘剑距离自己半步之遥的时候,以腰为轴,旋转双臂,一对铁锏顺势而来,破尘剑的攻势一瞬间被化解,雨墨也避其锋芒,侧身退到一旁。 也是这一瞬间,唐雨啸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血殇剑意弥散出来,血雾之中,唐雨啸的身影开始闪动,但白袍男子依然完全不在意,他站在原地,双手举起铁锏,然后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唐雨啸虽然不能知晓白袍男子此举的想法,但也没有错过这看起来极好的时机,刺剑向前,剑锋直逼白袍男子的胸口。 剑锋距离白袍男子愈来愈近,但白袍男子岿然不动,对于周遭的一切似乎全不在意,血殇剑进一步靠近。终于,在血殇剑距离白袍男子胸口一步之遥的时候,白袍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这一瞬,唐雨啸的双眸直接撞上了白袍男子的双眼,一股强大的威压从白袍男子眼中传来,唐雨啸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被洞穿。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神情变得木讷,最后,唐雨啸的血殇剑没有刺入白袍男子的身体,而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白袍男子脸上露出了阴毒的笑容,这一刻,唐雨啸已经从刚才那种惊惧中摆脱出来,但白袍男子的铁锏也迎面而来,失去血殇剑的唐雨啸一时退无可退,突,人影掠过,直接将唐雨啸从白袍男子身边拉走,正是此前在一旁观战的风陌。一招落空,白袍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起来,你们也没有那么弱,这样也好,杀人太轻松,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只有一点一点折磨致死,看着那个人在你面前不断痛苦哀嚎,才是美好的享受。” “你就这么有自信?难道不怕待会被折磨致死的人是你?”风陌将唐雨啸放到地上,将刚才一并拾起的血殇剑递回給了唐雨啸。三人重新站回到一起,冷目面对白袍男子。 “会有人杀死我,但一定不是你们。”白袍男子动了,手中双锏似乎破开了周围的空气。白袍男子身形极快,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逼近了三人,双锏迎面攻来,风陌一步上前,以一人之力直接接下了白袍人的两锏,雨墨和唐雨啸身形移动,左右夹击白袍神使。 “残阳剑主,你很强。这世界上,能拦得住我这双锏的人,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不过,以这种实力,就想忤逆神灵,还是太可笑了。”白袍男子双锏下压,借势下蹲,然后只是一跃身,就直接纵身倒跳而起,双脚踩在残阳剑上,两只铁锏一左一右又一次拦住了唐雨啸和雨墨的攻势。 风陌想要抽剑,但那双腿似乎如钢铁一般,紧紧地站在那上面,风陌只得单手持剑,一方面坚持着承受白袍男人双腿的威压,另一方面,还得同时挥出空闲出的右拳,动用近乎全身的力量,砸向白袍男子的双腿,但白袍男子显然料到了风陌这一招,每一次风陌拳风扫来,白袍男子总会通过跳或者抬腿的方式,避开攻击,而另一边,则是面对唐雨啸和雨墨的夹击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风陌进入了一个为难的境地,此时若是他放下左手的剑,直接双拳砸向白袍男子的话,白袍男子会直接带着残阳剑下压而去,那样,失去残阳剑的风陌,对白袍男子的威胁几乎可以说是降到了极点。 风陌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决定左手放剑,两拳并处,直接猛砸白袍男子。白袍男人看到风陌的举动,脸上布满了兴奋的神色:“残阳剑主,就只有这般实力吗?那这残阳剑,就是我的了!”说着,白袍男子带着残阳剑下压而去,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下面顶住了自己下压残阳剑的速度,甚至到了最后,白袍男子下压的速度已经停了下来,而此时的残阳剑,是浮在一个距地面约为半人高的高度。 这力量,正是来自风陌的腿部,双拳不中,风陌赶紧屈膝前蹲,一双膝盖抵在了残阳剑上,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被风陌凝聚在双腿之上,最终才能停下残阳剑下降的脚步。唐雨啸和雨墨看准时机,二人同时聚出剑意,凝集在剑锋之上,然后一跃而上,一左一右再一次向着白袍男子夹击,白袍男子对二人的攻击并没有在意,他依然想不通:一个凡俗之人怎么会有力量与自己抗衡。他对风陌的好奇更加重了一分,手中双锏在手腕上旋转,然后挥击。又是一次剧烈的碰撞,但这一次,与此前的却不尽相同。 白袍男子感觉双手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损坏,持有双锏的手如同断裂了一般,手腕也慢慢下沉,两手上的铁锏也掉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白袍男子将自己的双手举到面前,还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但风陌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双腿之间再一次爆发,一股力量支撑着风陌慢慢站了起来,而那残阳剑也再一次回到了风陌的手中,至于那白袍男子,则是被风陌直接震飞了出去,而在白袍男子倒飞的时候,雨墨和唐雨啸则是一跃而起,接连几脚直接狠狠地踢在了白袍男子的胸口上。 白袍男子趴倒在地,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被自己压制的三人,怎么在一瞬间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让自己直接被击败。其实这还是源于风陌此前在一边的观察,风陌发现白袍男子虽然实力强大,但却完全没有变招,一招一式好像已经规定好了一般。这在武学当中可是大忌,任何一个习武之人,若是不能根据眼前的情况不断改变自己的章法的话,那么很快,就会被敌人找到破绽,一击毙命。 而风陌则正是利用了白袍男子的破绽,在每一次他双锏挥出之后,风陌发现到他的手腕都会有一丝颤抖,这明显是用力过猛,导致手腕难于承担导致的。所以,雨墨和唐雨啸攻击之时,看似攻向了白袍神使,但实际上,二人真正的目标,则是白袍神使的手腕。 一处破而处处破,当雨墨和唐雨啸攻击手腕得手之后,白袍男子的溃败,就已经成了必然。 风陌拿着残阳剑慢慢靠近了白袍男子:“你们口中的神使在哪里?你们这些技艺,还有那些白色皮袄,生死簿,都是怎么弄来的?神使的目标是什么?” 风陌一脸询问了几个问题,但白袍男子的回应则只是苦笑,他看着眼前的风陌:“你们这些蝼蚁,能够苟且偷生已经是神的恩赐。等着吧,当神降临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会死!”白袍男子话音刚落,瞬间眼睛瞳孔猛然放大,淡紫色的液体从白袍男子口中留出。 白袍男子,在自知没有希望逃离之后,服下了嘴中带有的毒药。 再确认白袍男人死亡之后,风陌又在白袍男人寻找了一番,结果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本石演之术残卷,根据字迹和纸张来看,应该是从原本的石演之术上面誊抄而来的。 对于帝都十剑来说,石演之术应该是裂山剑的持有者所学习的,其他人,最后还是回避。于是唐雨啸拿起了那本石演之术残卷,也是在这时,唐雨啸确认了昔日,韩无言在自己面前说的残阳剑主就是风陌。但按照风陌的记忆来看的话,二人自从交手之后,就分开了,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至于那碧波剑主曲子文,风陌更是没有听说过此人,所以,倒是唐雨啸可以通过曲子文联系上韩无言,所以也就由唐雨啸暂时保管那本石演之术。 五人从出口慢慢向外走,不过十里,就离开了巡维谷,原来,这万毒窟的出口就在这巡维谷的不远处。五人这一行,皆是颇为劳累,出谷之后,寻到一个客栈,就纷纷住了进去。 等到傍晚时分,五人才从房间之中出来,聚在客栈楼下准备买一些酒食,此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由袁立去做,但自从袁立和唐雨清在花海之事之后,唐雨清就不让袁立照顾几人的饮食,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顺递到了唐雨啸身上。 唐雨啸去找店家要了两盘牛肉,几盘小菜,还有两盘上好的酒,店家态度也不错,除了牛肉很快都上来了,五人也没相互推就,直接开始吃了起来,但五人几乎吃完了桌上所有的菜,店小二依然没有把那两盘牛肉上来,唐雨啸皱了皱眉头,大喊:“小二,我们的牛肉怎么还没上来?” 这倒不是唐雨啸的错,毕竟在这个客栈之中,现在吃饭的人,只有他们五个,但自从那些菜上完之后,整个客栈之中就仿佛没了人影。几声呼喊之后,店小二依然没出现,唐雨啸顿时站了起来,直接向着后厨走去,结果刚走出几步,就在楼梯的后面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店老板。唐雨啸稍微拨动了一下店老板的身体,肥硕的身躯直接跟着倒在了地上,但下肢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血腥味弥散开来,其余四人也觉察到不对劲,连忙赶了过来,几人围在店老板旁边,袁立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上前检查。 过了一会儿,袁立站起身,看向四人:“没有下毒的迹象,整个人似乎被直接一刀切割,此刀刀身极薄,而且极其锋利,这店家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身体就被切断了。” 风陌听完袁立的话,慢慢皱起了眉头。五人从店家身边离开,四散而开,从这客栈之中开始寻找。突然,店铺之中,传出了尖锐的喊叫声。 袁立连忙向声音的出现方向赶去,轻轻拍打惊魂未定的唐雨清,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而死者,正是刚刚给他们上菜的店小二。袁立依然在店小二身边查探了一番,眉头也皱的越来越近,“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处刀伤,都是一刀切断,与刚才店家的刀伤如出一辙。” 五人继续在一楼搜查,发现一个妇人也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后厨之中,尸体也被切割成了好几块。一楼探查完毕后,五人向着旅人寄宿的二楼走去,刚到楼梯的拐角处,风陌直接一伸手,打开了正要迈步上前的袁立,随后紧跟上一剑,一道泛着银光的细丝落在地上,上面慢慢划下了几滴还未干涸的鲜血。 “这是?” “神机,天蛛!”风陌收会残阳剑,“神机,是飏羽王朝之中最大的暗杀组织,只要你找到他们,开出他们满意的价格,就算是一县之主,一军之将,也活不过半个月。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死在他们的手里。据传,神机出手,至今只失败了三次。第一次,失败于帝都十剑传承数百年来,唯一一位可以同时持有涤光,血殇两把剑的王室后代。” “同时持两把剑?那不是父皇的哥哥,唐斩臣吗?” “对,唐斩臣,武道的传说,要不是他因为病,十二岁就离世了。恐怕当世天下,无人能够与他交手,哪怕是帝都十剑,其余八剑,一并出手,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而他太过耀眼,自然就引起了别人的担心,据传,有人出十万两黄金,换他命。要知道,就算是我,帝都将领,一年的俸禄不过二百两黄金,而朝中俸禄最高的,一年也才不过五百两黄金,由此也可以看出,唐斩臣的出现,得罪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神机受到了请求之后,自然派出了最强的杀手组合。而神机之中,则是分为三阶,最高阶,共七人,以北七星为名,各有各的绝技;下一阶,则是含天地玄黄四个级别,而这天蛛,正是这次阶之中最高的天字级。” “那然后呢,父皇的哥哥是怎么躲过那次追杀的?” “暗杀,就是要做的不为人知。所以,我们通常不会知晓暗杀的经过,只会知道结果。据传,那一次,年仅十一岁的唐斩臣,一人两剑,杀刺客七十三位,其中更有天璇,天权,瑶光,开阳四位神机绝顶高手。自此,神机的威名被打破,但也再没有人敢招惹唐斩臣了。次年,唐斩臣就因病去世了,也有不少人猜测,是不是唐斩臣在神机之中的刺杀受了暗伤,一年后毒发身亡,但这些都已经没有考究了。” “那还有两位呢?他们跟唐斩臣一样厉害吗?” “如果按照时间来说,第二位才是唐斩臣。第一位是在神机创建不久,名声正盛的时候,突然,第一代天璇突然想要离开神机,但神机之中有规矩,任何加入神机的刺客若是想要离开,都被当做叛徒。而天璇也一样,他被下了诛杀令,但奇怪的是,神机的人还没到的时候,天璇已经死了。而且,天璇死去之后,身体之中还有无数毒虫,神机中人想要上前检查天璇的尸体,结果毒虫涌出,神机中人受伤惨重,天璇尸体也被毒虫毁灭。天璇的死,有很多种猜测,其中最受认同的无非两种,一是天璇知道躲不掉,自杀身亡,死前还想要坑害神机一把;第二种则是,神机的敌对,杀了天璇,还用天璇做诱饵。不过,至于真相是什么,必经过了这么久,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人死了,就一切都没意义了。”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啊,就是十年前,神机突然宣称,自己的刺杀失败了。但至于他们刺杀的目标,却始终没有公布。也自从那时开始,有人开始怀疑,神机的实力已经锐减,神机带给这片土地的恐惧也在慢慢消散。” 风陌一边讲着往事,一边向楼上走,说起来,风陌也不知道,不问道长,也就是他师父,是怎么清楚天下所有的事情的,三教九流,他都了解的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有两把帝都十剑,如果算上他给自己儿子的,就是三把,这种消息被俗世知道,不问道长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但不问道长依然过得很好,虽然传的有些邋遢,但风陌却是知道,不问老家伙的腰里缠满了金币。 二楼的房间之中的所有住客,也是一样的死法,血腥味覆盖了整个客栈,风陌摇了摇头:一个刺客,杀戮气怎么这么重。 当几人走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风陌脚步一顿,残阳剑出手,对着门前划了几次,随后,就有许多泛着银光的细丝落下。风陌看了一眼门的四周,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他推开了房门。 与血腥味不同的是,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馨香,就算是袁立闻了,也无法辨别这种香气源自哪里,而且这香味并不浓郁,却隐隐之中压制住了那粘稠的血腥味。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她背对着五人,头发散落,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但从背影来看,就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女人慢慢的站起身,转过了头,只是这一刹,在场的四个男人都有一时间的失神,就算袁立也没有逃过,而唐雨清看到面前的女人,也惊诧于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风陌缓过神,主动向前一步:“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么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神机杀人,可是只杀目标,不杀周围无关人等的。”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女人的眼眸转向了袁立:“毕竟我的雇主,是要让我杀这个御医啊。可我没想到,御医身边,竟然跟着名声远扬的皇子殿下,而且小女观察发现,二位还是残阳剑主和破尘剑主,这样的实力,我还没有愚蠢到,在你们的身边的杀人。” “那你为何要杀了这客栈之中的人?” “我不杀了他们,几位怎么来找我,那我又怎么和几位谈事情呢?” “你想谈什么事情?” “这次的任务我不做了,只要御医回去帝都,好好在里面躲着,躲上几个月,我们神机也不会再接这笔生意,但我现在若是直接放弃,神机内部肯定是要惩罚我的,所以,我想几位帮我个忙,在我身上留几道伤,然后我就离开,如何?” “你就不怕我们杀死你?” “哈哈,这位先生,就算你是残阳剑主,在蛛丝之中,我还是有自信杀了那个女孩的,我一个神机的刺客,地位怕远不如你们身边那个女孩吧。孰轻孰重,先生你好好想想。”说完,女人又重新坐了下来,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好,我答应你。”风陌纵身一跃,残阳剑直接刺出,一道伤口留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的身体因为疼痛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微笑着:“多谢!” 随后,雨墨和唐雨啸先后上去,给女人身上留下了一道极为清楚的剑伤,而女人先后三道剑伤,已经不能再坐在椅子上,她趴在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着,脸上的神色也因为疼痛而开始变得扭曲,但当袁立看她的时候,女人还是强撑着给了他一个笑容:“好好躲在帝都皇宫,我失败了,北七星就该出手了。” 不知为什么,女人的笑,女人说话的神态,甚至她因为剑伤痛苦的神情,袁立都觉得那般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风陌也不顾女人身上的伤口,转身先行离开,几人先后赶上,袁立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咬了咬牙,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丸:“这具有凝血止痛的作用,伤口结疤之后,涂抹在上面,伤口愈合之后不会留下疤痕。而且,我不会躲在帝都,我要去西南,不过,还是谢谢姑娘提醒了。” 随后,袁立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他的背后,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他,里面泛出点点的泪珠,呢喃着:“看来你真的忘了……” 五人从房间出来,唐雨啸就带着怒火询问风陌:“你就因为她的威胁,就这么放过她了?这客栈上下,可是十几条人命呢!” “那你怎么没杀了她呢?你那一剑我看,怕是只用了三分力吧。” 风陌一反驳,唐雨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很想杀了那个女人,但当他拔起剑的一瞬间,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不能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它却在心中愈来愈强烈,最后,唐雨啸遵从了内心,伸出剑时只用了三分力,看似伤口最深,实则伤害最弱。 风陌看唐雨啸不说话,叹了口气:“袁立,我劝你最好听她的。我知道因为你和公主的事,你很想去西南,但那种战乱之地,神机的人最容易动手。天蛛,你们可能觉得她不是神机顶级杀手,但其实,若是说暗杀,神机之中的天蛛们才是最厉害的,毕竟北七星,他们不像是刺客,反而更像是那些贵族家养的武士。天蛛之中,实力也分高下,我曾经遇到过一只天蛛,远不如客栈中的她,我敢肯定,若是她动手,刚才那一瞬间,她绝对能在我们杀死她之前先杀死公主。那让咱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她能杀掉唐雨清,那为什么杀不掉袁立呢?袁立,从她的神情中,虽然她在竭力隐藏,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隐藏对你的感情。所以,听她的,她不会害你的。” 袁立摇了摇头:“我也感觉到她认识我,但这也不能阻拦我去西南,我不能脱下去,天子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就要抓住,万一我做的太晚,从而错过了清儿,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唐雨清挽住了袁立的手臂:“袁立,没事的。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不嫁,父皇也不能逼我做什么的。” 袁立摸了摸唐雨清后背的长发:“大丈夫,就要建功立业。若是贪生怕死,怎么配做公主的驸马爷呢?” “那还是我们陪你去吧。”风陌叹了口气。 五人离开客栈,从县城府衙找了几匹良马,直接快马加鞭赶回了帝都。 回到帝都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几人稍微交谈,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次日早朝,风陌,唐雨啸,雨墨,袁立四人立于殿前。 袁立先是叩首,然后上前:“天子,西南战乱由来已久,百姓民不聊生。臣请求帝都赐我五万兵马,三月之内,我定平定西南战乱。” 袁立话一出,朝中大臣皆是开始议论,本来袁立的兄长袁正现在就是帝都禁卫军统率,若是这袁立再平定西南战乱而归,袁家在这帝都的地位,怕是不逊于丞相了吧。 打断众人讨论的是唐雨啸,他上前一步:“儿臣愿随袁立出征,为父皇分忧。” 随后,风陌,雨墨二人也跟上前:“臣愿跟随袁立出征,为天子分忧。” 三人上前,几人本想以袁立只是一个御医,统率兵马不行而劝谏的话,也全部咽回了腹中,你可以说袁立不会行军打仗,你说武试第一人不会行军打仗,那亲自主持武试的天子算什么? 无人劝阻,唐无尘也就很快的同意了袁立的请求,拨了六万兵马,命袁立明日就率兵进发西南,平定战乱。 深夜,圣心宫,唐雨清来到了袁立的住处,两个人才刚刚修成正果,就要分离,二人心中自然是舍不得彼此,但打仗不是儿戏,唐雨清也不可能跟着前往,只得在袁立出发前,来到袁立身边,再陪伴一段时间。 圣心宫屋檐上,一个黑影,轻轻捂着腹部,伤口还未痊愈,直接登上这圣心宫还是让女人的头上布满了汗珠,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女人自然是知晓了唐雨清和袁立的关系,也知晓了袁立要去西南的理由。 女人拿出了袁立前日给自己的香囊,轻轻嗅着,脸上布满了泪水:“是我来晚了。” 次日清晨,袁立,风陌几人骑上战马,身后带着六万兵马,向着西南方向进发。 此时的西南,尚未归入飏羽大陆,离这里最近的两个国家,就是梁国和赵国。 这里共有两支部队,一支以弓弩擅长,弓弩箭矢较之飏羽弩卒,射程范围要远上不少,很多帝都派来的兵马想要征讨,基本上还未靠近,就被那弩卒射了个支零破碎,然后就匆匆撤军,不敢继续进攻了。 另外一支则是骑兵,骑兵部队在西南的地形,根本得不到有利的发挥,沟壑,山谷交错,就算是飏羽最好的骑兵在此地的速度也会减弱不少,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弩卒才会有如此强悍的杀伤力。但这里的骑兵却基本不受地形的影响,无论是多么颠簸的山路,骑兵在马上,总是岿然不动。几支帝都派来的军队,绕开了弩卒的射击,但面对骑兵时,面对敌方骑兵整体划一的冲锋毫无办法,然后因为地形逃跑的速度也很缓慢,通常损失要比那些被弩卒击退的部队还要惨重。 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西南一直成了飏羽王朝的一片心病,但是几代天子,先后派兵,却都毫无建树,所以,帝都之中也有了言论:飏羽的第一将军,一定是平定西南战乱的那一位。 “袁立,你有什么办法对抗那些弩卒吗?”风陌驱马和袁立并行。 “有,不过现在只是设想,具体办法,还是要到交了手才能确定。” “你已经有了计划?” “是。” “那我就放心了,我从来没想过来西南,对待这些兵马可没办法。不过啊,你要是平定了这西南,你和你哥,可是帝都现在最瞩目的人了,迎娶唐雨清,也自然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对,所以我必须赢,所以我需要你们几位竭力帮助我。” “帮你?你不是说好有计策了吗?我可不帮你想计策,我也想不到。” “不是计策,我只能出谋划策,率兵冲杀还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那是当然,只要你计策好,西南的那些兵马,见到我都直接逃了。” 两人说说笑笑,带着兵马向西南赶路,很快,夜色就渐渐暗了下来,袁立和风陌支起一个火堆,烤制着自己带来的食物,不一会儿,雨墨和唐雨啸也陆续赶过来了,白天的时候,为了万无一失,袁立让雨墨和唐雨啸二人,一人到行军队伍正中,一人到了队尾,就是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 几人坐下之后,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讨论今天队伍的情况,袁立听完很满意,像唐雨啸和雨墨道谢了一番。 就在四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 起先几人没有在意,毕竟现在天色已晚,已经分辨不出人面,几人只将那黑影当做了巡夜的士兵。但随着那黑影靠近,风陌终于发现了不对,随着那黑影每踏出一步,四人围坐的火堆竟然火势开始一次次的减弱。 “什么人?”风陌已经抽出了剑,横在袁立和黑影之间,此前天蛛已经提醒过他们,袁立被人在神机中下了诛杀令,而这西南路上,一定会有神机的高手前来刺杀袁立。 “怪不得天蛛那小姑娘会失败,原来是残阳剑主在旁边守护,不过,今夜,就算有你残阳剑主,这人,我开阳也杀定了。”黑衣人话音落下,手中匕首泛出寒光,在月夜之中一闪而逝,随后就彻底隐匿在了黑夜之中,雨墨和唐雨啸也连忙拔剑,护卫在袁立身边。 静!几乎落针可闻,黑衣人迟迟不现身,风陌他们也不敢动,这是一场考验,谁先动了,就意味着先败了一阵。 突然,一道光影亮出,雨墨直接跳到前面,挡住了那柄匕首,还没等雨墨挥出第二剑,那匕首的寒光一闪,黑衣人就在黑夜中又一次消失了。随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又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从另一个方位出现,唐雨啸提剑挡了上去,结果与之前一样,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一击不中,又很快的在黑夜之中消失。 “砰!”不过三息的时间,匕首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出现的身影正在风陌的正前方,风陌提剑来迎,结果依然一样,匕首连带着人影,又一次隐匿在了黑暗中。 我们在明,他在暗,可是他每一次的攻击,似乎都没有攻向袁立的意思,而且,一击不中,直接撤走,很快地出现在下一个地方,但持匕首的人却呼吸平稳,完全没有半分慌乱。 这不对劲,风陌开始在大脑里回忆不问道长讲给自己的北七星的技艺,他们七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杀人的技艺,不问道长知道其中几种,但并不能将技艺和人对上,毕竟,看过他们杀人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就在风陌思考的一瞬间,寒光出现,这一次,不是一道!是三道!三道泛着寒光的匕首同时从三个方向冲了过来,风陌三人一人一个拦住了他们,但这一次,这三柄匕首并没有退去,风陌直接挥剑刺去,那黑影没有躲,但风陌刺入身体之时,却没有鲜血迸溅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不好!”风陌连忙转头看向袁立,果然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正从袁立头顶快速降落。 鬼影术,不问道长曾讲过,在北七星之中,有一个人的杀人手法是鬼影之术,他可以操纵死人的尸体进行攻击,而刺杀的对象,同时面对好几个杀手了,虚虚实实,根本分辨不清! 而风陌三人对抗的拿着寒光匕首的人,都是开阳杀的人后操纵的鬼影,而他自己,则是趁三人被鬼影吸引之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袁立。 “袁立,快跑!”风陌连忙向着黑衣人身边跑去,但为时已晚,一股温热的鲜血飞出,蒙上了风陌的双眼。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五章 危机再临 鲜血溅到风陌三人的身上,然后,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体断裂,分成了两截断落在地。 “我没事。”袁立在那个死去的男人身边说了句话,声音中还有些颤抖。刚才,他已经看见男人手中的匕首几乎要刺入自己的脖颈,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黑夜中伸出手一握,就有数不清的银色丝线在黑夜中闪出,男人连忙躲避,对袁立的刺杀也暂时停了下来。男人的身形颇为灵活,尽管看似那些银丝包裹住了他周身的所有活动范围,但他还是寻到了一个破绽,从那些银色丝线之中闪了出来。 男人从银色丝线之中闪出之后,对眼前出现的女人非常愤怒,手中匕首直接划出,但女人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人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持着匕首向前的上半身遇到了一根黑色的丝线,若不是男人的鲜血流到了上面,在这黑夜中,袁立根本看不见那根黑色丝线的存在。但就是这不起眼的黑色丝线,夺走了男人的生命,让袁立现在还能跟风陌他们交流。 风陌确认袁立没有事之后,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天蛛小姐,你对我的朋友不动手,可以理解为你想活命,但现在,你竟然有胆量干扰你的上级?你们神机的背叛者,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想天蛛小姐应该是比我一个外人清楚的多。” “凡背叛神机者,万蛊噬心而死。”天蛛的声音冷漠,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既然天蛛小姐知道,那又是因为什么,要救我的朋友呢?难道,我朋友的命,比天蛛小姐自己的命还重要?” 风陌的话让空气凝滞了,在场的每一个都闭上了嘴巴,看向天蛛,等她给在场每一个人合适的解释,毕竟,天蛛这种杀手,能够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人,传到俗世之中,也不会有几人相信。 但天蛛就那么怀抱双臂,靠在一旁的树下,沉默不语。她的眼眸不断转动着,时不时还会咬一下自己的嘴唇,她在纠结,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出来。终于,想了好久,她将身子转过来面向风陌几人:“来杀你的是神机杀手之中的开阳。现在,开阳死了,你还会有一段的空闲时间,赶紧把这边的事办完,否则神机知道开阳失败了,下一次派来的就有可能是神机北七星的前四位,神机北七星之中,前四位和后三位的实力,根本不能对比。你身边的这三人,虽然都是帝都十剑的继承者,但你也看到了,一个开阳,他们都会落入计策。我们神机,精通的是暗杀之术,北七星前四位的暗杀之术,更是几乎是瞬间而至,一击毙命,就算你有他们护卫,活下来的机会也很低。” 说完,天蛛身形一闪,借着夜色,从那些有些枯萎的枝丫上面跳走了。 唐雨啸想要去追,被风陌拦住了:“她有她的选择,我们也不必强求,至少,现在她还是咱们的朋友,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跟她交恶。” 风陌转过头,看向袁立:“袁立,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和眼前这位神机的天蛛有什么联系,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搭救。尽管开阳被杀没人看到,尚不能确定是天蛛背叛了他们,但如果这里有一个神机的人跟随,我想,她的境遇都会极其危险。” 风陌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道士服的人从远处的树枝上一跃而下,进入到几个人的视野之中:“分析的不错,不过,说错了一点,天蛛那个小姑娘的境遇不是危险,而是死路一条。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神机知道帝都十剑给目标做保镖,自然不敢大意,这一次,瑶光,开阳,我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开阳那小子急了,才被你们逮到了机会,否则以他的虚影之术,还可以多造几个虚影,多人同时夹攻目标,就算天蛛那小姑娘在,也于事无补。现在,瑶光去追那小姑娘了,而我,也该完成任务了,否则,开阳小子死的也太没意义了。” “你不过是一个北七星的刺客,竟然有勇气面对我们三位帝都十剑?” “小子,就你们,只不过是拿着好剑,若是说你们的经验和技艺,跟上一轮的帝都十剑相比的话,真是差得远呢。”话音落,白色道士服的老人开始动了,明明在月光照耀之下,老人白色道士服应该是极其突兀的存在,但风陌几人却发现,老人的身影正在不断变得模糊,最后,直接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风陌可以听到脚步声,但顺着脚步声却根本看不见老人的身影,脚步声越来越响,步伐越来越快,风陌已经感觉到了老人正在快速地向自己逼近,但他束手无措,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周围依然只是一片荒野。 老人的脚步还在移动,但却不再靠近,脚步声不再变大,和风陌几人保持了一个固定的距离。风陌开始在头脑中回忆不问道长讲给自己关于神机北七星的杀人技,但他最后却在两种杀人技之中无法确认,眼前的老人会的是哪一种。 不问道长曾经讲过一种杀人技,名为幻形之术,这种杀人术施展的时候,使用者的身形会先逐渐变得虚无,然后跟自己的目标保持一个固定的距离,然后会在目标周围布上特有的刀线,而当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些刀线斩落之时。这种技术,看起来与天蛛的杀人技艺差不多,但实际上,相比较天蛛是在目标靠近之前布置好陷阱,这种杀人技是让目标等待陷阱将自己包围,所以,凶残程度要比天蛛的银丝高很多。 还有另一种杀人技,是形移之术,这种杀人技,最开始也是将自己的身形隐去,再一次浮现的时候,出现的身形看似与他差别无二,实则只是一个幻影,而这幻影,就是在身形隐去之中慢慢布置的。而身形浮现之时,假身出现在前,但真身会瞬间出现在目标的背后,而且,使用此项杀人术的人,可以随时将自己的真身与假身替换位置。 风陌没有确定老人究竟会那种杀人技之前,不敢轻易出手,毕竟两项杀人技,虽然都是以施展者身形出现为结束,但破局的关键,一个是在身形出现之时,收网的瞬间,而另一个则是在身形出现之时,瞬间寻找到第二个施展者。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冷,风陌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前面,他能感受到施展者就在自己正前方不足十米处的地方,但他是在布置假身,还是步下陷阱,风陌无法判断。 雨墨和唐雨啸也围在袁立的身边,虽然雨墨也是师从不问道长,但不问道长传授给两人的知识大多不同,所以雨墨并不像风陌一样知晓眼前的情况有多危险,只是本能的挡在袁立面前,而唐雨啸,也是不了解神机杀人手法,也是像雨墨一样只能护在袁立身前。 三人呈三角之势,护住其中的袁立,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没人再向前踏出一步,确认袁立身边没有任何可趁之机。这是一场对抗,一场时间与耐心的对抗,老人将自己的身形隐藏,等待三人忍受不住,他就会在三人疏忽的瞬间,一击必杀;而风陌三人则是在等老人将自己的身形显出,在他发起自己的攻势之前,将他击败,甚至杀死。 两方的对峙还在继续,突然,一股剧烈的血腥味向这里迅速靠近,一个身穿黑色道士服的老人手中提着一身是伤的天蛛来到了风陌几人身前十步远的地方。 “玉衡老兄,这女娃子我都解决了,你怎么还没出手呢?”瑶光看了看一旁的风陌三人:“几位小友,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出手对付你们的,老夫跟玉衡打了个赌,他赌杀你们只需十招,而我则认为在十招开外,赌注可是二十两黄金呢,所以,我是不会出手的。不过,小友啊,这女娃子,可等不了太久。” 风陌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看着前面一身是伤的天蛛,他却无能为力,现在,只要他敢上前一步,躲藏起来的玉衡,就会直接使出自己最凛冽的杀招。 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让风陌感觉极其不好受,他开始寻找破阵的办法,正如瑶光所说,他们不能脱下去了。无论怎么说,天蛛都救了袁立的命,他们就不能看着天蛛死。 风陌将自己的残阳剑收回了剑鞘,然后身形直立,也不说话,就自己一个人闭目站立。 瑶光看见风陌的动作,愣了一下:“小友这是在干什么?老夫不妨告诉你们,靠听觉是不可能辨别玉衡老兄的位置的,你们听到的位置,基本上都是他营造出的假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风陌听到瑶光的话,双眸立刻打开,心中还多了一丝喜意。自从瑶光到这里,就对三人完全不看在眼里,这从瑶光的语气中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所以瑶光认为,就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能让风陌几人破解玉衡的杀人技,但他没有想到,除了神机北七星和死人以外,竟然还有人知晓神机北七星的杀人技。而就是瑶光的这一提醒,风陌立刻明白了,玉衡的杀人技,正是形移之术。 风陌用自己的剑鞘碰了碰雨墨,雨墨立刻会意。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风陌装作等不下去,身形直接闪出,向着声音传来的位置,一剑刺了过去,潜藏已久的玉衡看到眼前这一幕,嘴角缓缓上扬了一个弧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啊。” 玉衡一拂手,自己的假身立刻出现,风陌看到玉衡假身出现之后,佯装惊讶,大喊着让雨墨和唐雨啸前去围杀,玉衡自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身形出现在袁立身后,一柄弧形弯刀慢慢出现在袁立的脑袋上面,但还没等玉衡发力,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吃痛,一柄锋利的宝剑直接刺破了玉衡的手腕,而手中的刀,也应声落地。 铁刃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玉衡大惊失色,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雨墨,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听到那边的残阳剑主让这两个人去攻击自己的虚影,那眼前的破尘剑主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本在一旁观战的瑶光目睹了一切,风陌佯装中计,但直接出手的只有血殇剑主,而破尘剑主,只是身形一晃,就又护在了目标的身后。瑶光自然很快就明白,能够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说明这三位帝都十剑之中,有一人通晓他们的杀人技。 瑶光不再袖手旁观了,他要出手了,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他再不出手,玉衡一定会死,自己虽然能逃,但任务失败,神机总部对自己的处罚,也比死在这里没差多少,毕竟,神机之中,并不是北七星为首,真正的掌权者,是北七星之首天枢都会畏惧的存在,而他们的手段,更是让人绝望。 瑶光动了,瞬间,风陌几人周围出现了一层迷雾,不注意之中,雨墨感觉自己剑下一空,玉衡直接在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三人又重新聚到了袁立身边,看到周围的迷雾,风陌已经知晓了瑶光的杀人技,缭乱。不问道长告诉风陌,在迷雾之中,北七星中的一位会利用迷雾,高速,迅猛,不断地攻击,而这些攻击,大多都会集聚在一点,一点破,而全身破。所以,若是想对抗这种杀人技,就是要在这迷雾之中,避免自己被瑶光快速地攻击所击破。 第一波攻击很快就来了,瑶光选择的是唐雨啸。唐雨啸面对突然出现的弧刀,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手中血殇剑出鞘,剑意微微涌动,第一波来自瑶光的攻击,很快就在唐雨啸手中化解了。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这一次,瑶光选择了风陌,风陌也直接毫不客气,残阳剑意划出,瑶光似乎感觉到了风陌这一击的威胁,及时收势,又一次隐匿在了迷雾之中。 消失之后,瑶光又一次出现,这一次,他出现在了雨墨面前,由于距离过近,雨墨甚至没有机会抽剑,剑不出鞘而立在雨墨身前,瑶光这一击,让雨墨感觉回应的有些吃力。 瑶光很快就又隐退在了迷雾之中,前三轮的进攻之后,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停歇,瑶光似乎在考虑究竟要攻击这三人中的哪一位。 片刻之后,刀光又现,但这一次,瑶光的攻击并没有选择此前对抗自己最为吃力地雨墨,而是选择了唐雨啸。风陌三人,都已经掌握了剑意的释放方法,但在这迷雾之中,血殇剑意是无法释放的,因为在释放剑意的时候,血殇剑主周围会出现一圈血雾,而血雾混在这迷雾之中,无疑会令瑶光的躲藏更加方便。瑶光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迅猛的攻击立刻在唐雨啸前面开始。 唐雨啸虽然不能释放血殇剑意,但应对瑶光的攻击在风陌看来,还不至于有什么麻烦,毕竟,瑶光和唐雨啸的修行完全不同,杀人技求得是一招毙命,更多地在于出其不意,而武技则是讲究造诣高低,靠自身境界将人压制,所以在不问道长讲给风陌这招杀人技的时候,风陌还很疑惑,为什么一个杀手会选择这样的杀人技,但不问道长似乎也不知道,并没有给风陌一个合适的答案。 但令风陌没有想到的是,瑶光竟然很快就令唐雨啸受伤了,虽然伤口很细小,但都是肉眼清晰可见的伤口:“老头,你怎么受伤了?” “他的刀很怪,攻向我的时候总是只有一把刀,但是撤去刀势的时候,我的身上却似乎突然出现了好几把刀。”唐雨啸一边抵挡瑶光的攻势,一边回答风陌。他对现在的情况很不满,身为血殇剑主,这片大陆上,有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结果现在,他竟然在一个杀手的攻击下处处受制,还受了这么多的伤,真是奇耻大辱。 风陌开始观察瑶光的攻势,他要找出瑶光攻势中的玄机,虽然不知道瑶光运用了什么办法,但他能确定,瑶光一定是隐藏了自己其他刀刃的攻势。但就在瑶光不断攻击唐雨啸的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风陌和雨墨面前,正是此前受伤的玉衡,向着二人发起了进攻。 风陌与面前的玉衡交手,几招下来,虽然风陌占了一丝上风,但并不能很快地脱战,而雨墨那边的情况,也与自己差不多。 一时,风陌四人,在瑶光这迷雾之中,被玉衡和瑶光的联手攻击之下,一时没有了应对的方法,而独自面对瑶光的唐雨啸,几乎已经要被击败,而一旦唐雨啸落败,袁立的安全,乃至风陌和雨墨的安全,都不再能够保证。 唐雨啸提起自己的血殇剑,他已经没有余地了,现在若是自己再不出血殇剑意,只有死路一条,那不如,放手一搏。 “啊!”一道剑气划出,淡红色的血雾迅速弥漫开来,而此前不断进攻的瑶光和玉衡,也同时停手了。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六章 圣医妙计 血殇剑意弥散开来,正中瑶光和玉衡的心意,他们同时撤去攻势,就是为了躲避唐雨啸最凛冽的第一轮攻击,并伺机在这愈加混乱的环境寻找最出适合出手的机会,他们是杀手,出手最佳的选择就是一击毙命。如果有机会,他们自然不愿意与三位帝都十剑交手,就算他们现在一时占了上风,但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要比眼前的帝都十剑强,他们胜就胜在,眼前的三人被袁立,也就是他们的目标束缚了手脚。 现在血殇剑主已经解开了束缚,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这种情况下,瑶光和玉衡心里明白,绝对不能拖延太久,否则一定是死路一条。 唐雨啸的剑意不断挥向四周:“躲!我让你们躲!”一道道剑气在四周炸裂,唐雨啸的攻击几步遍布了身边的所有区域,就是瑶光想要进入刺杀袁立,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瑶光屏住了呼吸站在原地,他虽然很着急,但现在急不得了,他不信,如此凛冽的剑意,唐雨啸能够一直释放到自己布下的迷雾消散。 “风陌,怎么办?”唐雨啸的血殇剑意也起到了掩护的作用,在血殇剑意弥散出的血雾包裹之下,风陌四人的身形全部被掩在在其中,现在,风陌和雨墨正在血雾之中商讨对策。 “玉衡已经受伤,但瑶光却不得不防。咱们现在不能贸然进攻,否则稍有不慎,袁立就会暴露,那样的话,我们之中,没有人能拦得住北七星的杀招,师父曾说,北七星的杀招,一旦出手,则必中。无论之间有什么抵挡,也拦不住他们那必杀的一击,因为,这一击,对于北七星来说,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是神机培养出来的,杀人的死士。一切生死,都没有他们完成任务重要。” “那现在怎么办?雨啸哥的血殇剑意对他的消耗太大了。” “等,我想瑶光也在等……” 风陌和雨墨在一边密谋着对策,而另一旁,受伤昏迷的天蛛也慢慢醒过来了,她的意识恢复之后,只是眨动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身子依然以原本的姿态蜷伏着,避免了一旁的开阳发现她已经苏醒。 天蛛虽然此前昏迷,但现在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大抵上也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形,看到血殇剑不断挥出,那种气势令她的心神微颤,但她也看出了,虽然这剑气刚猛无敌,但却根本没有威胁到一旁的瑶光,此时的瑶光,正蹲坐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紧闭双眸,不断调整着自身的气息。 但天蛛虽然有心提醒,可伤势过重,现在贸然行动,极有可能还没做出提醒,就被自己身边的玉衡杀掉了,最后,天蛛选择安静地待在原地,静观其变,不过,若是袁立有危险,她一定会冲出去挡在他前面。 唐雨啸的攻击持续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停下来了,此时的唐雨啸,头上已经大汗淋漓,这样连续的挥剑出气,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血殇剑气收,血殇剑意也会慢慢消散,但血殇剑意出现的血雾,并不是顷刻之间就能消散的,而这时候,就是瑶光最佳动手的时机。当听到血殇剑入鞘的声音后,坐在树枝上的瑶光倏地睁开了双眼,身子一跃,直接冲向了那血雾,而瑶光动手的方向,正是袁立的正上方。 天蛛看到这一幕,也不再考虑,直接大喊:“瑶光在你们上面,他要从上面出手。” 开阳看到开口的天蛛,脸色变了一下,随后猛地一脚踢在了天蛛的腹部:“神机的叛徒,待会我就要为神机除了你这蛀虫。” 而在袁立正上方的瑶光则是哈哈大笑,似乎一点也不恼,径直地刺入了那血雾之中。而在血雾之中,有了天蛛提醒的风陌三人,早已将剑对准了上方,瑶光的白色道士服出现的瞬间,风陌和雨墨二人同时出手,而那瑶光竟不畏惧,身形直冲两道剑气。 剑气打在瑶光的身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血雾,而是直接从瑶光的身体穿了过去,而那被刺穿的瑶光,身形快速地干瘪,最后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泥土,而这时,三人才惊觉自己上当了,连忙转身回应,但这时,真正的瑶光已经手捧刀到了袁立身边。 迷雾外面的天蛛,没有听到任何人发出的痛吟声,想到袁立应该是没有出事,内心不觉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玉衡则是在这时,慢慢走了过来,捏着天蛛的下巴:“好美的人儿啊。不过,就要死了。” “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你知道自己也要死了吗?” “我要死?现在神机的后背怎么这么蠢?” “刺不中袁立,你们就失去了可以抵抗的底牌,接下来,就准备承受帝都十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刺不中?小姑娘,要是你刚才不说话,或许瑶光真的没有机会,但现在,可就说不准了。”玉衡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反正你也要死了,就告诉你一件事吧。北七星,每个人不是掌握了一种杀人技,而是按照排名,先后掌握了一至七种杀人技,而瑶光,前些日刚习得了第四种杀人技,本来不出这次任务,没准他现在已经不是瑶光了。那么,小姑娘,你知道,瑶光会的杀人技都有什么吗?” 玉衡话音落下,坐在了天蛛旁边的草地上:“有一种杀招,叫做五行不入。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天蛛身为神机之中身为较高的杀手,自然是了解过几种北七星的杀人技,但大多只限于开阳,玉衡,瑶光三位展现出的杀人技,而他们一人只在神机之中演示过一种杀人技,再加上北七星有七种杀人技,所以在很多人心中,就自然而然地认为,每一位北七星会一种杀人技。而这五行不入,据说是北七星之中天枢的杀人技,据说这招跟它的名字一样,世间事物皆分五行,而天枢杀的人,则不入五行,那身体就会被这世道化为齑粉。 要说五行不入,迷雾中的雨墨是更熟悉一些的,而且若是他能辨认出五行不入的话,雨墨也知晓这杀人技的破阵法门。准确来说,五行不入,并不是一种杀人技,他更像是武技,五行不入,会在目标的五个方位,分别以虚影攻敌,而五处皆攻完之后,则是真影,同时从五处出现,五道身影,皆是虚影,又皆是真身。 五道身影,各取五行之一,身法,攻击也自具五行之一的路数,例如火之影,攻击以刚猛为主,而且力大无穷。 若破五行不入,雨墨在修习奇门八卦之术的时候,曾经了解到,五行不入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在中正土的地方,五行不入,以金木水火居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而这正中土,则是由目标者自上而下攻击,而留下的土影大多都与其余四影不再同一位置之上,若是入此阵之人,先破土影,则一影破而五行破,即可破阵。 此时,阵中的瑶光到了袁立的背后,这一击,看似要直接夺了袁立的命,但实际上,瑶光的身影在触碰到袁立的一瞬间,雨墨直接弯弓搭箭,七星箭箭出,直接射在了那瑶光的身影之中。 这正是雨墨和风陌在阵中约定好的,他们已经料到,唐雨啸的攻击一旦结束,血雾将散未散的时候,瑶光一定会出手,但他出手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人影绝对不可能是真身,因为瑶光也知道他们再唐雨啸收剑之后,对周围的注意力会提到最高的级别。 七星箭的箭矢直接洞穿了瑶光的身躯,但这一次,瑶光的身形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血迹,还是与刚才一般,不断地干瘪下去,到了最后,瑶光竟然变成了一片树叶。 三人已经重新围住了袁立,七星箭矢被雨墨捡回,看到箭矢已经变得暗沉,雨墨摇了摇头,直接将箭矢放回了箭囊之中,然后提起破尘剑紧张地观察着。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这一次,瑶光甚至没有选择伺机攻击,虚假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三人的面前,而唐雨啸直接一剑刺出,那身形哀嚎了一声,然后与刚在一样,最后变为了一个水滴。 此后,两道身影又分别出现在风陌和雨墨面前,皆是成了二人剑下的亡魂,而站在一旁观望的瑶光,嘴角则是慢慢地上扬,五行不入的布置已经完成,现在只要他入阵,就算三位帝都十剑联手,他也有自信杀掉自己的目标,然后安然脱身。 “入!”瑶光双手作引,准备入阵,可任凭他如何施用手势,整个五行不入阵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风陌懒散的声音响起来:“瑶光,你是在想,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入阵吗?你看看你的目标,你就明白了。” 瑶光连忙看向袁立,他的注意力方才一直放在站在外圈防护的三位帝都十剑,而忽视了对袁立的观察,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袁立拿着自己释放的五行物,从原本的位置,放到了他们相克的位置,而就在风陌说话的时候,袁立正把最后一块土放到水影该在的位置上。 五影未出,就已经被相克而死,自然是不能用出五行不入,自知计划失败的瑶光顿时感觉一口血停在了胸口,而此时,唐雨啸血殇剑意弥散出的血雾,也彻底消散了,虽然瑶光自己布置出的迷雾依然还在,但与清晨的雾气已经差不多了,瑶光的身形,已经失去了躲避的空间。 瑶光察觉到环境对自己不利,立刻纵身一跃,跳回到玉衡的身边,而护在袁立身边的雨墨和唐雨啸也直接冲了上去,四人开始混战,而风陌依然护在袁立面前。 瑶光和玉衡在失去迷雾的掩饰之后,已经不能再与雨墨和唐雨啸对抗,连连败退,身上已经被血浸透。而与瑶光交战的唐雨啸,也终于知道了此前在迷雾中,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被刀划伤,原来是瑶光的双手每根手指上,都绑上了刀刃。 瑶光看现在刺杀不成,自己还要葬身于此,脑子一转,躲开了唐雨啸的攻击之后,立刻转身,跑到了那边倒在地上的天蛛身边,直接将她拉了起来,手上的刀刃已经渗进了女人的肌肤之中,划出了清晰可见的伤口:“放我们走,放我们走,否则,她也别想活。” 风陌冷笑了一声:“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杀就杀,今天你们是不可能走得了的,放了你们,你们再带高手来,很烦啊。” 瑶光没有理会风陌的话,向着袁立大喊:“小子,为了你,她可是当了神机的叛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可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刚刚救过你。” 袁立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风陌,示意让风陌拿主意。倒不是袁立绝情,只是放了这两个人,后患无穷。他现在,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怎么有资格要求自己的朋友们为了自己的恩怨而不断增加负担呢? 虽然袁立没说,但风陌已经从袁立脸上的表情明白了一切,他叹了一口气,向着雨墨和唐雨啸喊话:“你们收手吧,让他们走。” 雨墨和唐雨啸也希望风陌这样选择,毕竟,见死不救不是一个剑士应该做出的事。唐雨啸和雨墨走到了一旁,收回了手中的剑,而全身是血的玉衡则是连忙回到了瑶光身边,两个人身形一晃,随后就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之中,留下了一阵回音:“神机不会停手的!” 雨墨和唐雨啸看到两人离去之后,连忙上前拉住了天蛛,此时的天蛛,浑身浴血,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唐雨啸看了也不禁动容,眼前的女人,为了袁立遭受此等的折磨,可最令人遗憾的是,袁立到现在甚至连天蛛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都不知道。 袁立从自己携带的药箱之中,拿出几种药丸,送给天蛛服下,然后又拿出几种药草,轻轻擦拭天蛛的伤口。风陌三人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人说一句话,他们都在等待,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给他们一个答复。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着,天蛛的伤口慢慢地被全部包扎好,可她依然一言不发,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最后一道伤口包扎好之后,袁立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天蛛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救我?我并不记得和天蛛小姐有过什么交情啊。” “啊,不是,对,没有。”天蛛似乎才刚缓过神,回答地令周围几人完全听不懂。 “天蛛小姐,现在你已经是神机的叛徒了,你打算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我可是听说,神机的叛徒,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去的。” “是啊,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看着两人的对话,风陌不仅觉得眼前的天蛛似乎有些笨:“天蛛小姐,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记得,我叫,上官月。” “那我们以后就叫你上官月了,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我们会保护你,如果神机来杀你,我们会让神机有第四次失败的经历。不过,你要是敢对我们有什么小心思,我劝你早点打消,否则,你会比落在神机手中还惨。” “真的可以吗?谢谢你,谢谢你。”上官月差点就跪倒在地谢恩了,幸亏一旁的袁立及时拦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上官月这三个字的时候,袁立总是觉得这个人在自己某一段的时光中很重要,但无论他如何会想,都想不起来了。 瑶光和玉衡从袁立那边逃离之后,就来到了一片山谷之中,受伤较轻的瑶光先去寻找一些野果来充饥,而玉衡则是躺在树下,调整自己紊乱不堪的气息。 一阵微风拂过,玉衡感觉身边莫名的燥热,他猛地起身,这时才发现,在他的旁边,多了一个人影,那人与方才的目标年龄相仿,手中持着一把剑,正笑着看自己。 “你是什么人?”玉衡虽然没有从眼前少年身上感到杀意,但作为刺客的机警还是让他主动推后了一步,身后的匕首也握在手中。 “来杀你的人。”少年话音不重,玉衡从其中感觉不到一丝杀气,但他手中的剑,却已经迅猛的划了过来,玉衡想要抵抗,奈何那剑太快,只是一击,玉衡甚至都没有反抗,就被少年斩落了头颅。 而去采摘野果的瑶光正好看到了少年轻松斩杀玉衡的一幕,瑶光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转身想要逃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说:“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啊。” 瑶光回头去看,他看见,那个少年,现在就在他的背后,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 一剑刺出,鲜血染红了半边天,少年的剑,直接刺穿了瑶光的胸膛。 袁立成功化解了神机的第一波刺杀之后,带着队伍在原地休整了一天,而自己则和雨墨,风陌和上官月四人带着一支小队走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袁立,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就老头,要不是皇子,他能带兵打仗?” “风陌,我带你们来,就是找克敌制胜的法宝。”袁立摸了摸旁边的一棵竹子,“咱们的士兵啊,弓弩射击距离没有他们远,骑兵稳定性也没人强。就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才是战必胜,攻必取的关键啊。” “那跟着竹林有什么用?” “风陌,你是带兵打仗的能手,我就想问问你,如果今日你率兵,你会如何打胜这场仗?” “如果是我,我会带步卒,然后分批次潜入这山林中,以月圆为号,同时进攻,弩卒再强,近身还是不如步卒厉害。至于面对骑兵,我暂时还没有想。” “以你的计策,我们至少需要与弩卒等同的兵力,否则近身肉搏,如果数量低于地方,很容易被地方根据数量优势,以多胜少。但咱们这一战,我认为关键还是在骑兵,若是在弩卒上投入大量兵力,有些得不偿失。”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它。”袁立指了指背后的竹林,“这竹林就是我们的帮手。” 袁立吩咐随行而来的士兵开始砍伐周围的竹林,从清晨到傍晚,士兵们砍出了大量的竹子,袁立过来看了看,蹲在旁边比了比,又伸出手在地上算了算,最后站起身摇了摇头:“太慢了,明天要带来今天十倍的人,才够用。” “什么?十倍?袁立,今天我们可是砍了近乎十分之一竹林中的竹子啊,明天你还要十倍的人?你要把整片竹林都砍光啊?” “对,没错,我就是需要整片竹林的竹子,少一根都不行。” “不是,袁立,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砍这么多竹子吗?这些竹子这么细,当不了兵器,也不能用来做抵挡的盾牌,你砍这么多竹子有什么用啊?” 袁立看了看风陌,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风陌虽然心中不想,但袁立是将,自然也没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风陌和雨墨走在前面,而上官月则是陪在袁立身边,两人沉默无言,缓缓地向前走着。 回到营帐,分别之前,袁立张口,轻声说了句:“谢谢。” 正走向自己营地的上官月身形停滞了一下,随后,快步离开了。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七章 药谷偶遇 “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吟,一个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女人摔在了万药谷之中,她的身上的伤口还在慢慢流着血,血腥味吸引了山谷一些野兽的注意。 女人右手用力猛拽,几个带着剑的黑衣护卫应声而落,摔在她面前的草地上,早已经没了气息。女人再一挥手,数不清的细丝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没有理会周围几乎已经要扑上来的野兽,捂着伤口慢慢地向山谷内部走去。 野兽们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女人,随着一声兽吼,数不清的野兽已经冲了上来。女人冷哼了一声,继续慢慢的向前走着,野兽们的攻击根本不值得她在意。 一头豺狼已经冲到了女人三米处的位置,后腿猛地一蹬,豺狼想要冲向女人的脖颈。但豺狼刚刚起跳,一条空中若隐若现的细丝出现在它的身体前面,然后,是凄厉的吼叫,女人略微停了下脚步,看了看侧面已经被切断的豺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女人已经走进了山谷,在献血的映衬下,数不清的细丝从刚才她经过地地方浮现,那些原本想要分食女人的野兽们,现在已经变成了破碎的躯体,浓厚的血腥味令女人微微皱眉,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让她快速移动。 前方是一条小河,女人决定到那里喝点水,洗洗脸。 微凉的河水让女人的精神恢复了些许,她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是神机杀手,天蛛中的佼佼者。昨天,她接到一个任务,刺杀一位富商。这个任务,理论上对她来说很简单,但她没想到,富商似乎提前了解了有人请神机来刺杀,特意找了几个高手在自己身边保护。她,自己有些轻敌,结果不慎落入那些人的圈套,结果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此前在山谷外,她的体力已经几乎消耗完毕,所以直接就停在了这里,而她摔落之前,早就在周围步好了白色细丝,至于那些野兽,她本可以不杀它们,或者,不把它们身体切成好几截,但身为一个杀手,她享受猎物被自己折磨致死的快乐。 山谷之中的环境很美,而且与山谷外围不同,这里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对人的攻击性也不高。女人又喝了几口河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里的河水要比她以前喝的任何泉水都要甘甜。 喝完水之后,女人找了一个合适的树干,缓缓地靠在旁边,然后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有些苦恼,方才交手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匕首上涂了毒,这让女人很不爽,我们身为杀手,都不搞这些把戏,你们自诩为武林中人,却搞这个? 女人身上的毒已经开始蔓延了,女人感觉刚才稍微恢复的意识又开始逐渐模糊了,她无奈地笑了笑,身为杀手,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的。女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生命最后的静谧。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女人的冥思,她睁开眼,手中的细丝开始无声无息地布置在周围,如果那个人,再向前走一步,女人就会让他成为一堆肉块。 女人顺着声音望去,眼前是一个清秀的男人,他的眼眸极为清澈,女人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任何杀气,女人迟疑了,她突然没有办法对眼前的男人下手,不是因为爱惜他的命,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中。 女人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不满,身为一个杀手,不应有任何儿女情长干涉到自己,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这个时候,女人就算使用细丝也太晚了。 先看看他要干什么,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用我的蛛丝杀了他,打不了一起死,女人在心底想着。 “你中毒了?”男人伸出了手,轻轻按在女人被毒匕首划过的伤口,“这种毒,七个时辰之内,若是得不到救治,就必死无疑。看你的伤口,应该已经中毒有段时间了吧。” “啊?嗯,是。”女人有些迷茫,男人的手放在她已经没有衣服遮蔽的肌肤上,这种接触,若是放在之前,她会直接动手杀了他。但现在,男人的手却让她并不反感:一定是他为我疗伤,所以我才这样的,对,就是这样的。 女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从自己身上背的箱子之中,拿出了几种药丸,递到了女人的手中,示意她服下。然后还在女人发愣的时候,男人又拿出几种药,一样一样地敷在了女人的肌肤上。 “你怎么还不吃?这几种药都是用来解你身上的毒的,难道你想死吗?” “什么?不是,不对,我们认识吗,你干嘛要帮我,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药有用,万一你这种药,是想……是想对我做些非分之事用的呢?”女人的脸上染了一分绯红,暗骂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还说出来了。 袁立看了看女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你现在这样,脸上还脏兮兮的,我,我对你没兴趣。我们行医之人,不会做见死不救的事的。” 女人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再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想了想,然后张开嘴,一口气将所有药丸吞了下去:“你就待这里,不许走。如果我待会感觉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你。” “嗯,好,我不走,不过,我要在这周围采几种药,但你这么一折腾,我的速度会减慢许多。这样吧,如果你没事了,你就帮我采药怎么样?” “我让你救我了吗?”女人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男人,但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了一个弧度,而袁立,也恰好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女人闭上眼后,不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袁立听到面前的女人微微的鼾声,笑了笑,将木箱留在了原地,然后自己走到了一边,开始在山谷之中寻找适合自己的药草。 等到女人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疤了,而那因为毒素虚弱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气力。她向四周张望,却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药箱,而男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女人连忙起身,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女人在一处峭壁的下方找到了正在采摘药草的男人,而这时,袁立原本清秀的脸因为汗水和泥土变得有些脏兮兮的,女人看到了,立刻带着讥讽的口气:“你还说我脏兮兮的,你不也是一样?” 听到女人的声音,袁立立刻转过了头:“你醒了?我脏兮兮的?你看好了。”袁立从自己身边拿出了一张类似于纸的东西,然后在脸上一抹,原本脏兮兮的脸又变得像之前一般清秀。 “我还脏吗?”袁立得意洋洋地看着女人,一边挥舞着手里擦拭自己脸的纸。 “你这是什么东西?”女人很显然被袁立手上的纸吸引了,“可以给我用用吗?” “不给。” “给我用用呗。” “不给,去用水吧,那边,不就是有一条小河吗?” “切,用水就用水,我还不稀罕呢。”女人气鼓鼓地走向了小河,她也是时候洗洗了,起初她以为自己死了,但现在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该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女人赤脚走进了河水之中,这时候,袁立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嘿,给你用。”女人听到袁立的话,直接激动地转过了头,但等她的,并不是袁立那神奇的纸,而是一捧清凉的河水。 河水溅到脸上,女人自知自己被这个男人戏耍了,女人也不甘示弱,直接弯腰,也捧起了一滩水,直接扬给了袁立。一对年轻的男女就在清凉的河水之中嬉笑打闹着,而自小就是杀手的女人,也在中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的感觉。 日落了,两人褪下了身上已经淋湿的衣物,放在火炉旁边轻轻烤着,而袁立和女人则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高悬的夜空。 袁立是因为采摘草药才会来这里,所以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而女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男人没有离开,她也不想离开。 “你叫什么?” “袁立,你呢?” “上官月。” “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说我是个杀手,你信吗?” “杀手?就你?这么好看的女杀手,我可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就是刺杀人失败,然后逃避追杀就到了这里。对了,你来这里干嘛?” “我啊,这里不是叫做百药谷,我一个医师,需要这里的这些药草,就来了。” “那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少则十天,多则十五天。你呢?” 上官月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将头转向一边:“看情况。” 夜风微微吹起,两个没有什么衣物包裹的人,身体皆有些发颤,袁立看了看上官月,转身回到了自己带来的帐篷里,但他没想到的是,上官月跟在他的后面,也走进了帐篷。 “你不是杀手吗?还怕冷?” “我现在带着伤。” “那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干柴烈火,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了吗?”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上官月直接一头躺在了袁立身边,还特意摆出了一个极为诱惑的姿势,撩拨袁立,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医师,就算自己赤裸着身体,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你,你……” “你什么你,要不你就出去睡,要不就咱们一起睡。” 袁立听完上官月的话,心里一横,手直接伸到了上官月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你就来喽,反正我现在受伤了,奈何不了你。” “你觉得我会蠢到相信一个女杀手的话吗?”袁立将身子转了过去,缓缓入睡,而睡在另一侧的上官月,听到袁立微微的鼾声,微微一笑,也进入了梦乡。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八章 炼药为生 翌日清晨,上官月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旁边还在沉睡的白净医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上官月昨日受的伤很重,但在眼前这个人的操作下,仅仅几种药就令她的伤势再已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者,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也因为那些药膏而正在慢慢变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上官月身为一个刺客,受伤身体留疤痕对她来说都再普通不过了,但这一次,身上的伤疤慢慢消失,对于一个正在大好年华的女孩无疑是个很开心的事。 上官月哼着一首神机之中颇为流传的曲子,再这山谷之中四处走走,她想寻找一些食物,虽然袁立带来了足够的食物,但上官月还是想做些什么来报答袁立。 山谷是一条南北狭长的通道,而上官月和袁立相遇的地方,则应该是在万药谷的一端。逆着河水流下来的方向,上官月慢慢地走着。路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虽然上官月不是行医之人,但身为杀手,需要经常配置毒药,而毒药与救人之药,种类大多无异,关键在于它的用量。 上官月选择了几种自认为比较稀缺名贵的药材留了下来,然后继续向前走。而此时的袁立,才刚刚醒来,看着周围空无一人,袁立只是摇头笑了笑,从周围拾起了几根木柴,生火烤食自己带来的食物。在袁立看来,上官月与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而且在他行医救助的人之中,上官月这样的也并不少见,他们大多都会在第二天自己发觉之前悄然离去,有些还会留下一些表达谢意的物品,袁立并不在乎这些,他自己作为医师,行医救人,悬壶济世,这就是他的兴趣。 无论他面前的是罪大恶极,神鬼不顾,还是万人敬仰,在袁立的手中,都是一个病人,袁立不会差别对待。而在行医之后,他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救治之人不幸离世,他也只劝旁人节哀;若是所救之人因自己恢复如初,他也不会需要回报,事了拂尘去。 就在袁立烤制完食物,一个人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上官月提着一手的药材和一只山鸡回到了这里。当她看见袁立竟然不理会自己,在这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开始熊熊燃烧,不知道不断地劝告了自己多少次,上官月才放弃用自己的蛛丝粉碎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上官月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而她手中带着的那只山鸡,掉在地上叫了几声,就扑扇着翅膀逃走了。 袁立自然也是看到了上官月动怒了,连忙扔下自己手里的食物,向着上官月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倒不是说袁立对上官月有什么情愫,不想让她生气,袁立追上去的唯一理由只是怕这女杀手一生气就把自己杀了。 上官月看见袁立在后面追,本能地想要放缓脚步等等他,可走了两步,又觉得这样放过袁立太便宜他了,脚下的步伐就随之加快,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袁立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了,上官月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又放缓了脚步……这样循环几次之后,上官月倒是没什么事,袁立则是直接累的瘫倒在了地上。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袁立伸出一只手指着前面的上官月:“你要是不想让我追上你,你就赶紧走啊。现在这算什么,戏弄我吗?我可是昨天才救了你,今天你就这么对我?早知今日,我袁立才不会救你。” 听到袁立说话,上官月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不远处蹲在地上对自己埋怨的袁立,嘴角扬了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让你不等我自己先吃饭了?” 经过一番安抚和讨价还价之后,上官月得到了袁立好几种可以不留下伤疤的药丸,才心满意足地跟着袁立走回了昨夜两人休息的地方。 吃完早饭之后,上官月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毕竟她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昨天一时冲动,她留在这山里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上官月狡黠的双眸转了转,看了看四周的一切,灵机一动,急匆匆地跑到了正在分辨药材的袁立身边。 “你又要干什么?”袁立看了一眼身边的上官月,就将头重新转了回去,开始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请你帮个帮。” “我?帮你忙?别逗了,我就是个医师,可帮不上你们这种大人物。您啊,还是去那边自己忙去吧。” “我就是个杀手,那些大人物中的卒子,可不是大人物。” “杀手,可不是卒子,他们的作用,远不逊色于一军之将帅。” “我说不过你,你就帮我个忙不行吗,帮忙帮到底喽。” 袁立再一次回头看了看上官月,此时的上官月的双眸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真诚,袁立摇了摇头:“说吧,什么忙?我告诉你啊,如果帮不了你,你可别为难我啊。” “不会。我的事你肯定会,我就是想学一下你给我的那种药丸怎么炼的,教教我呗。” “你?要学制药?”袁立笑了笑,然后将头又转了回去:“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你。” “你不是医师吗?做药不都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吗?你怎么会帮不了?” “制药我确实很擅长,我说的帮不了,是因为你做不了药。” “不是,袁立?你是不是觉得女杀手不行,杀不了你?你敢在这里这么嘲讽我。” “不是那个意思。制药这个人,他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我父亲当初就告诉我,制药因为是要救苍生,所以制药人的血腥气不能太重,否则血腥气入药,就会激发药草之中的毒素,而这救世的药丸也会祸世。你是杀手,杀过的人肯定不少了,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那极其阴冷的寒意,这是无数具死尸的死气凝聚而成的,你这样的人啊,做药是大忌啊。所以啊,你就不要想着做药,你要是觉得我给你的药丸好,每天晚上我再给你炼一些就好了。” “那,那如果我以后少杀点人,可以炼制药材吗?”上官月说完话,对自己的想法都吃了一惊,她身为神机天蛛,自然是清楚神机想要进入容易,但能出来却是难事,几乎所有的神机杀手都是死后才脱离了神机的控制,而在这之前,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断地刺杀。 上官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这个刚刚结识两天的男人,竟然想要离开神机,虽然她并没有付诸行动,但她依然很惊讶自己的想法,这是她二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有离开天机的想法。 但在一旁的袁立自然是不知道上官月的心理活动如此复杂,他摇了摇头:“不行,血腥气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行医之人来说,跟你们杀手剑客口中的血腥气不太一样。我们说的血腥气啊,只增不减,每杀一个人,你的血腥气就增一分,若是自此停手,血腥气只是不会增加,一辈子不会减少。” 上官月失望地点了点头:“那你再给我炼些药吧,我们这种人,受伤难免,你的药,是我用过的药中,药效最快最明显的一种。” “嗯,没问题。我今晚咱们生火做完饭后,我就再给你炼点药。”袁立顿了顿,看了看上官月,不能否认,上官月的美令人过目不忘,若是她不是杀手,而是那茶楼之中的清倌的话,恐怕会有数不尽的人花千金想要见她一面,“身上还是要少留些伤口,我的药,用的多了,也就不灵了。你长得这么美,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活呢?” 上官月愣了一下,随即尬笑了几声:“那你以为杀手都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吗?” 袁立没有继续答话,他发现了几种需要的药草,开始专心的采捡,而上官月则是因为袁立最后的话,略微有了几分失神。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七十九章 三世花瓣 袁立和上官月就一同待在这万药谷之中已经十天了,在这十天中,白天袁立总是在不停地采药,而上官月则是跟在旁边不断地询问着各种药草的名字和各种袁立行医救人的经历,到了晚上,两人就坐在火堆边,吃着抓来的野兽,看袁立炼制那些药丸。 袁立在炼制药丸的时候,给了上官月一个玉瓶,瓶中装满了大大小小许多种药丸,而光是帮助上官月分辨这些药丸的作用,两个人就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到了深夜睡觉的时候,上官月依然不停地挑逗袁立,但袁立在一时的快乐和生命之中选择了后者。 今天,依然是上官月先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旁边的人依然沉睡,上官月就起身去找了一堆柴火,外面的天色有些阴,估摸着今天可能会要下雨。 火很快地就燃起来了,袁立此时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开始吃早饭。早饭还没有吃完,冷风就从外面向山谷之中灌了进来,上官月的娇躯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这主要还是由于自己受伤,身上很多的衣服都破碎了,现在她身上穿的衣物实在是过于单薄了。 在此之前,袁立也多次说要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上官月,但上官月表面上不断挑逗袁立,但实际上,却对跟男人的接触很是抵触,甚至心底对穿袁立的衣服也有所排斥,所以最后,上官月婉言谢绝了。 “你要不穿我的衣服吧?” “不用了,我不冷。” “我知道你不冷,我是担心待会下雨,雨水浇到你身上,你的衣服那么单薄,容易……” “容易什么?”上官月自然是知晓了袁立话中的意思,故意地挺了挺胸:“这几天也不给你机会了吗?你还不接受,现在老天都要帮我。”但上官月手还是伸了过去,抓住了袁立的衣服,直接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袁立和上官月相处了一段日子,也知道了上官月的性格,就没有在和上官月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看了看即将下雨的天空,袁立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整理营帐,准备出发。 “这都要下雨了,你还这么着急干嘛?咱们等雨停了再去采药不行吗?” “不行。我这次来这万药谷,主要就是因为有人说在这万药谷之中开了一朵花,名为三生花。这种花一旦盛开,就不会凋零,直到有人把它采走。但若是三生花再被采走之前,就遇上了大雨,那这三生花就会直接枯萎。” “三生花?我从来没有听过啊。” “三生花,可与你们这些成天舞枪弄棒的人没关系。” “花就是花,怎么跟我就没关系了?难道不是谁拥有就跟谁有关系?” “它是情花,你这种刺客跟谁有爱情啊?” “跟你啊。”上官月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脸错愕的袁立,上官月连忙装出一副玩笑的样子:“每夜我都那样示意你,不就是因为我早就对你心生好感吗?” 袁立也以为上官月只是在逗弄自己,就没有把上官月的话放在心上,吃完手上的食物之后,就催促着上官月一同收拾营帐准备出发寻找三生花。 在路上,上官月也了解到了三生花的来历。据说在以前,曾经有一对夫妇,十分恩爱。有一天,夫人因为一场意外而先于丈夫离世,痛不欲生的丈夫想要自杀,和自己的夫人一同踏上黄泉路。就在丈夫自杀之际,突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他面前,问他为何想不开,丈夫向老者讲述了经过,老者知道后,告诉男人,所谓黄泉路,并非如世人所想。若是踏上黄泉之路,则三魂七魄分别困于地狱十殿阎罗处,就算男人现在自杀,到了黄泉路,也找不到自己的夫人。 男人听到老者的话,知道老者是高人,就问高人有何办法可寻自己妻子归来,老者给男人留下了一颗花种,告诉男人,此花名为三生花,第一世,男人在终老之前都要悉心照顾,而在死之前,男人需要寻得乙木,再入八卦阵之中,以乙木为替,将乙木载于三生花之侧,然后再与满月之时,将自己的血滴于乙木之上,第二日,乙木枯萎,而男人则可年轻三十岁。 此时,男人进入第二世,他必须以新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同时继续照料三生花,而在这一世临死之前,须寻得丁火,丙水。以丁火,丙水置于自己身体两侧,然后待残月之时,自尽于子时。 待到次日清晨,男人的魂魄将不会入黄泉路,而是以亡灵形式存在于人世间,然后在往生路边等待,等待上三十年,她妻子的亡魂就会从往生路上经过,这个时候,男人如果可以认出女人的魂识,就可以上前引领她,然后二人肉身重塑,至此,三生花枯萎。 “不过,这只是个传说。现在的三生花,可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功效,至于往生路,更是见不到。” “那这花有什么用?” “三生花共有三片花瓣,第一片,唤做定情。取下这片花瓣制作成两粒药丸,两人就会堕入爱河,一世不离不弃。第二片,则唤相思。取下此片花瓣入药,服药之人便会一生忠贞一人,无论对方是生是死,若是有一丝背弃的想法,便会毒发身亡。第三片,则唤做别离。吃下此片花瓣做的药的人,就会忘记自己最爱的人的一切记忆。” “那这除了第一片花瓣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倒觉得都挺好,世人皆受情爱之苦,若是吃了别离,就不会受这些苦了。而那些想要知道另一方是否忠贞,只需要喂他吃下相思就好了。不过,三生花可遇不可求,一片花瓣通常就会被千金寻购,又怎是世俗人家可以获得的呢?” “我觉得那些一天到晚情啊爱啊挂在嘴上的人,根本不懂这世道的艰辛。像我们刺客,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情爱对我们来说还不如自己杀人的刀重要。” “情啊爱啊的,虽然看起来很世俗。但如果没有这些,这个世界不是太冰冷了吗?”袁立看了看上官月,微微含笑的眼眸似乎将这漆黑的天空划破了,上官月的心底感觉到了一丝悸动。 两人继续在山谷中行走,在此前的几天里,二人已经一同走过了万药谷一半以上的地方,虽然名贵药材不少,但世人常说的天材地宝,二人则是一个都没见到。所以上官月并不觉得三生花这样珍贵的药材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并不会说出来,她还想跟袁立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但二人不知道,危险正在她的后面悄悄降临。 “大哥,这里昨夜好像刚生过火。”一个手下跑到了王虎身边报告。王虎是上官月的目标雇来保护自己的,昔日,上官月前来刺杀,就是落入了王虎的圈套才负伤而逃。王虎本以为,以上官月的受伤之躯,他派出去的手下足以对付了。但是过了三天,王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王虎心中开始感觉不秒,连忙派出自己所有的手下在此前追击的方向搜寻查看,最终有一队人在万药谷谷口发现了自己同伴的尸体,连忙回报给王虎。王虎知晓后,立刻下令,命令自己所有的手下向万药谷进发。 到达万药谷之后,看到自己手下和万药谷附近生存的野兽的死尸,就算是王虎心中也有些震撼:在中了自己的毒后竟然还能以一人之力对抗如此多的人与猛兽,接下来的行动开起来还需要谨慎。 王虎带着手下进入了万药谷,很快,就有手下发现了袁立和上官月生火的痕迹,一路上,王虎一行人就按照生火的痕迹,从后面追赶袁立和上官月。 这几天,王虎一行人几乎是日夜兼程,他们也知道,如果上官月的伤彻底恢复然后逃走了,那么不禁是任务变得困难,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被这个杀手盯上,虽然他们是亡命之徒,但当今天下,没有人会愿意自己主动成为神机杀手心中的死人名单。 终于在今天清晨的时候,王虎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一堆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这示意他们距离那个杀手已经很近了,成败在此一举。 王虎连忙将自己的手下召集到一起,然后开始分配任务,其中自己两个亲信的手下李三,李四带着一部分人从左右两边山林之中前进,快速追击,王虎自己则是带剩下的手下从后面追击。“无论谁先发现天蛛,都不可轻举妄动,伺机对天鸣箭示意,然后剩下的人迅速支援,这一次,必须把那女人留在这里,明白了吗?” “明白!”手下人异口同声。 “出发!”随着一声号令,接近一百人队伍迅速分为三组,然后迅速开始向目标进发。 “袁立,这药草是什么啊?”上官月从地面上摘下了一片药草,正打算询问袁立的时候,刺客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杀意。上官月连忙挥出手中的蛛丝,护到了袁立的身边,“谁在那里!” “天蛛,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自知已经暴露的李三,发出鸣箭示意之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从一旁隐匿的密林之中走了出来,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柄阔口大刀,李三振臂一呼,三十人的队伍直接冲向了上官月和袁立。而与此同时,得到示意的李四和王虎,立刻催促手下快速向李三所在的位置进发。 上官月挥舞着蛛丝和李三交战,身为杀手,最擅长的就是无声无息的一击毙命,而现在自己的位置完全暴露之后,上官月本来就处于下风,再加上敌众我寡,上官月只是勉强抵抗住了几次攻击之后,就拉着袁立的手快速逃跑。 “给老子追!”李三在后面挥了一下刀,喊杀声震彻了整个山谷。而就在此时,从清晨便是漆黑的天空也开始下起了磅礴大雨。 上官月拉着袁立逃跑,但万药谷只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而山谷两侧则是峭壁密林,上官月若是往两侧走,以袁立的能力来看,两人逃跑的速度会被延误许多。准确来说,在上官月带着袁立跑了半个时辰之后,袁立基本上就已经跑不动了。 虽然上官月很想把袁立留在这里,安慰自己说这些人不会伤害他。但上官月实在是做不到,很明显身后的那群人已经把袁立当做了自己的同伙,这个时候将他留给他们,无异于羊入虎口。 上官月和袁立停下了脚步,他们看见,在前方密林之中,又出现了一队人马,正是李四派人追赶而来。 而在此之前,王虎带的人就已经和李三会合了,现在这万药谷的南北两端,都被王虎的人堵住了去路,上官月带着袁立,将蛛丝分布于自己的四周,然后开始寻找逃生的路线。 李三带着接近二十个人冲了上来,上官月蛛丝挥动,两个人立刻失去了生机,但更多的人已经突破了蛛丝,手中扬起的刀已经快要砍到两人身上。上官月蛛丝一收,沿途又收下了两个人的生命,然后以蛛丝为缚,捆住自己和袁立,另一端牵在远处的树上,然后一施力,两人的身躯就脱离了李三等人的围堵。上官月又留下了几根蛛丝,然后拉着袁立向着密林深处逃跑。 “给我追!”李三挥刀大呼。 “莫急。”王虎伸手拦住了他,“这密林之后便是峭壁,他们现在插翅也难逃,咱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几天,等到他们精力消耗地差不多了,咱们再动手。现在,先把刚才死去的那几个兄弟的尸体埋了,咱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袁立和上官月跑到了密林深处,看到后面没有人追杀,筋疲力尽的二人才敢靠在树旁休息一下:“上官月,没有我,你肯定能从他们手里逃走,你别管我了,你自己逃吧。” “那你怎么办?” “我可是个医师,行走江湖之人可不会随便杀我们。” “袁立,那是你认为的江湖。在我接触到的江湖之中,道义总是那些帝都十剑之类的人才会讲的,像我们这种实力不济的人,乱讲道义就只有死路一条。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袁立沉默了,他知道上官月的话不假,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让上官月走。虽然上官月这种人一直行走于刀尖之上,她自己也说过死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但袁立还是不想让这个看起来不错的女孩这么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自己,父亲从小教育他们兄弟,行医之人,不是要靠医术救人,靠的是自己这颗仁心,若是以自己的牺牲可以换取他人好好生活,那也是可以的。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章 密室秘药 “现在,你听我的。咱们争取想办法逃出去。”上官月的手抓住了袁立的手,不时地向四处张望。现在在密林之中,他们虽然没有逃跑的可能,但在这密林之中想要找到他们,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嗯,好。”袁立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个拖累,也不多说没用的话,避免干扰了上官月的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周围依然没有王虎一群人的身影,上官月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心里估摸着今晚王虎他们应该是找不到他们了。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袁立和上官月直接躺在了上面,因为怕被发现,两人也没有生火搭营,袁立带在身上的食物虽然有些凉,但数量还是很可观的,袁立和上官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坚持个三四天是没问题的。 躺在有些冰冷的草地上,两个人都有心事,虽然没人说话,但也无人入睡。大雨依然还在下,乌云遮蔽住了天空的光亮,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突然,几道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突现,上官月连忙拉起还在地上休息的袁立,向着反方向逃跑。可二人没逃出几步,他们前面就又出现了几道微弱的火光,而他们的身后,那些火光也正在向这边慢慢聚集。 “白天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怎么晚上就突然围了上来?我特意在路上附近步下了不少蛛丝,可他们竟然没有传出任何声响?这不对劲。”上官月焦急地思考着,看那些火把的样子,距离他们也就大概一刻钟的路程。 “跟我来。”袁立带着上官月向着密林外围跑去,但这条路上前面也有火光,上官月看了看身边的袁立,他的表情说明袁立完全知道前面有敌人,但他依然拉着上官月在不断地往前跑,不断拉近着与火光的距离。上官月摇了摇头,看了看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这么多年的刺客生涯,你是第一个让我在神机之外感到温暖的人,和你死在一起也不算太难过。 就在上官月想这些的时候,袁立拉着陈冰的手猛地一跳,然后一阵翻滚之后,两人掉入了一个洞中。上官月凭着记忆向洞口望去,但周围只是漆黑一片,其余的完全无法分辨。陈冰感觉手里一空,袁立从她周围消失了。之后,一道微弱的火光突兀地出现,袁立正拿着火把气喘吁吁地看着上官月。 “这是哪里?”上官月一脸木讷地看着袁立。现在他们正站在一个洞穴之中,但上官月根本没有看见二人进入的入口,整个洞穴似乎是完全封闭的。 “我经常来这里采药,有时也会碰上人追杀,就会躲到这里来。这里很安全,但是只能待三天,三天之后,这里的环境就不能够支撑我们正常生活了。” “我看这里好像是完全封闭的,我们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出去?” “当初行医的时候得到一本有关机关术的书籍,我研究之后就设计了这个洞穴,无论进出,都需要机关术的。等到出去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机关术在哪里,但现在不可以,因为演示的话容易被人发现。我机关术只学了皮毛,这里除了隐蔽之外,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 “那怎么不带我早点过来这里?怎么,不想把这个好地方告诉给我?” “不,不是,是因为这里进来的时候会很麻烦。” “怎么麻烦?” 袁立指了指上官月的衣服,上官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因为刚才翻滚进入的时候划破了很多地方,露出了大片春光裸露在外面,正好 让袁立站在对面看个清清楚楚:“你要是在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袁立讪笑了两声,将火把插到了峭壁上,就将头转了回去,在洞穴边的小河边拿起水喝了几口。 上官月又羞又恼,现在在这里,她也没有什么衣物更换,但她又不能真的杀了袁立,就算袁立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需要袁立打开机关,让自己从这里出去呢。但若是不惩罚袁立,就让袁立一直在这里占自己的便宜,上官月又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法接受。 纠结的上官月一拳砸在了石壁上,她这一拳只是为了泄愤,但没想到,却直接砸出了更多的好东西。石壁似乎是一道分隔,石壁之后,摆放着无数的药丸,药草,还有一个火炉和几套衣物。当上官月看到衣物的时候,立即恶狠狠地回瞪袁立。袁立感受到了后背传来阴寒的目光,连忙又捧了点水,不断地喝着。 上官月冷哼了一声,直接走进了石壁后面,拿出其中一套衣物穿在了身上。 “袁立,这里,你不想给我讲讲吗?” “啊……是这样,我在这里躲避追杀太无聊的时候,就会想着继续在这里给自己建一个小屋,就算躲避追杀,我也不想过的太苦。那些药草药丸和你白天见得没什么区别。” “那这几个药丸呢?”上官月指的是三颗颜色分别为黑白红的药丸,这几颗药丸的色泽可比你给我的要好太多了,药效也肯定比那些好吧。 “你别动那几颗药丸,其他这里的药丸你都可以拿走。” “这么重要?那我就更有兴趣了,你快告诉我,这几颗药丸是干什么的,否则我现在就把它们吃了。” “别,别,我告诉你。”袁立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三生花的花瓣做成的药丸,当初,曾有人送给我一朵三生花,也正是因为那三生花,我被许多人追杀。危机之时,我逃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躲避的时候将三生花的花瓣制成了这三颗药丸。红色的是定情,白色的是相思,黑色的是离别。不过我不希望是世上人的爱情是因为药丸促成的,我希望他们更是发自内心相爱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药流传出去,我就把它留在了这里。” “没想到你个医师,竟然还懂这些情啊爱啊的,看你的年龄,还没有姐姐我大吧?” “这与年龄无关。”袁立摇了摇头:“情关难过啊。” “哎呦,你还感叹上了。袁立,你能把这几颗药丸给我吗?” “给你?不给,不给,你要他有什么用?你不会打算喂别的男人吃定情,然后让他爱上你,你再杀了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希望找个好夫君而已。” “找个好夫君不是用药的,是需要你自己寻找的。” “不给就说不给喽,干嘛这么小气?”上官月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则是趁着袁立不注意自己的时候,直接将三颗药丸放到了口袋里。看到袁立没有发现,阴谋得逞的上官月心情舒畅了血多,两个人待在这微弱火光保持光亮的石室之中,暂时忘记了外面还有人正在追杀他们的烦恼。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一章 断情三生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上官月和袁立已经不能继续在那个石室之中停留了,在上官月选好了自己需要的药丸之后,袁立打开了石室的机关,一个通道出现在二人眼前,而它的正上方,正是三天前两人翻滚下来的通道。 通道修的很短,走了几步,上官月和袁立就又回到了密林之中,而上官月再回头看向刚才的通道时,那里已经变为了一片草地,上官月站在上面踩了几脚,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别试了,现在机关已经被我关上了,最近一段时间它会不断进行气的转换,三个月之后我才可以重新进去。”莫晨看了看周围,天空已经重新变为了清澈,在不远处还有火堆燃烧的痕迹,看起来那批正在追杀他们的人已经先行离开了,“他们应该走了,接下来你怎么办?” “不知道,可能先跟你在这里找找那什么三生花,无聊了,就去继续刺杀,我这次任务还没做完呢。” “你的实力,能够对抗那么多人吗?我看那天雨夜,那个叫王虎的带来的人,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啊。他们不是普通强盗的实力,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帝都禁卫军的影子。” “哎呦?你一个医师,还知道帝都禁卫军?没错,他们是帝都禁卫军的老人,帝都禁卫军,凡是三十岁之后就不再继续使用,而那王虎,就是当初帝都禁卫军的一个小队长,带着自己一批被赶下来的手下,在江湖上做了个镖局那样的东西。” “能够请到这样的人帮助自己,你的目标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上官月看了一眼袁立,淡淡地笑了,两颗虎牙露在外面:“实话告诉你,我刺杀的人,正是当朝十四皇子。” “什么?”袁立吃了一惊:“皇子你都敢刺杀?这可是死罪,株连九族的重罪!” “我从小就是被师傅带大的,师傅是神机的天枢,师傅告诉我,作为一名刺客,我们在意的永远不是刺杀成功之后的后果,而是能不能刺杀的成功,刺客就如同黑夜的影子,绝不是能够被普通人发现的。所以,只要我刺杀成功了,他们想要找到我,也基本上不可能。” 袁立没有继续说话,他在原地走了几圈,又在自己的药箱中找了找,拿出了几种药草,然后又去找了几根木柴,就地开始生火,期间上官月跟他说话,他也没有任何回答。火焰开始燃烧,袁立开始将几种药草进行炼制,药香渐渐弥漫,过了大概三个时辰之后,几颗药丸出现在袁立的掌心,他递给了上官月:“这种药丸我叫它断命丹,使用的时候把它碾碎,五分钟之后,方圆一里之内的人浑身经脉都会错乱,基本上动弹不得。你拿着它们,或许对你对抗他们有所帮助。你拿上这些药丸,就不要跟着我了,去做你的事吧。” “为什么?难道你怕我会牵连你?” “我袁立行得端正,做得正直,又怎会害怕被牵连?” “那是因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昔日你说你是一个杀手,我权当你是杀那些恶贯满盈之人。但十四皇子,据我所知,聪明伶俐,体恤民情,去北疆为政五年,百姓称赞,政绩优异,你刺杀这样的人,恕我不能接受。现在,话已至此,你要杀要剐,我袁立亦无怨言。但若姑娘不杀我,那咱们就此别过,以后再无瓜葛。”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是姑娘让我这么想你的。” “好,袁立。”上官月抽出腰间蛛丝,直接缠上了袁立的脖颈,而袁立也不动,直接闭上了眼睛,任上官月的蛛丝切割下来。蛛丝渗进了袁立的肌肤,留下了几滴鲜血,再往前进一寸,蛛丝就足以洞穿袁立的脖颈。但这时,上官月犹豫了,她看着眼前相处了十几天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于上官月来说都有一种特别的吸引,让上官月为之着迷。 “啊!”上官月仰天长啸,收回了蛛丝,上前一步,摁住了袁立的下巴,轻轻俯身,朱唇第一次落到了一个男人的嘴唇上,袁立惊得睁开了眼,眼前的上官月,此刻泪流满面,让人心疼。 袁立看着眼前的上官月,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还没等他说话,一颗药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三生花的黑色药丸。断情在上官月的手掌中,上官月一用力,便将那断情递入了袁立的嘴中,痛苦感席卷全身,袁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出现在了上官月的手中,但最后,袁立还是因为痛苦而昏厥过去了。 等袁立再次清醒过来,他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看了看周围,袁立总觉得应该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但却总是想不起来。揉了揉自己微胀的脑袋,袁立继续在万药谷中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而他身后不远处,上官月正捂着嘴,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袁立在万药谷之中又待了五天左右,,等到第六日清晨,他来到了万药谷谷口,一个女人正从谷口进入,袁立看了看她,总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完全想不起来。 “请问,万药谷里的药材长势如何?”女人轻声的询问袁立。 “还好。” “多谢。”女人快步离开了袁立的身边,直到走了很远,她才捂着脸,摔倒在了地上:“三生花,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二章 斩杀石震 翌日清晨,袁立带着已经准备好的兵马,和风陌,雨墨一同出发了,而这一次,上官月也跟着他们一同前往了。 到了昨日袁立带兵砍伐的竹林,袁立没有多说,直接下令所有的士兵分为十组,五组砍伐,五组巡视,每过两个时辰更换一次。这主要是因为这一次跟袁立一同出动的士兵数量很大,就算是在密林之中行军,也极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派士兵巡逻就是为了避免那些弩卒偷偷来骚扰或者是进攻。 看着正在砍伐竹林的士兵,袁立点了点头,然后找到了一片砍好的竹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铺在上面。雨墨和风陌连忙凑上来看,发现是一个图纸。 “袁立,你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这就是咱们克敌制胜的法宝。我叫它啊,破军刺。它的制作方法就是用这些竹子做成一个类似弓弩的箭矢一样的物品,但这箭矢,是会爆裂的。这竹子一共有两层,第一层就是我们用来发射的外壳,而这第二层啊,里面就是许多细小的箭矢。当我们的弓弩手射出这些竹子的时候,看似我们的箭矢飞的依然跟以前一样,但实际上当第一段飞行结束后,这个竹子外壳就会破裂,而其中的细小的箭矢就会继续四散飞去。根据我的测量,这些小箭矢的长度若是射在敌人的脖颈上的话,敌军就算不能一命呜呼,也会立刻失去作战能力。” “真有那么神奇?”本来就拥有七星剑的雨墨对袁立的图纸自然更感兴趣,他拿在手中看了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咱们的弩卒可是要比他们的弩卒厉害多了。” “对,没错。所以,我现在需要各位的帮忙,帮我按照这图纸做出第一个样品,然后让咱们来试试它的威力。” “没问题。”雨墨拿着图纸,走到竹林里开始寻找各种材料,然后就是用剑调整各个部位,在按照图纸上的介绍拼接在一起。虽然袁立的图纸上的箭矢不大,但实际制造起来还是颇为麻烦,在雨墨和风陌二人合力之下,也是用了半个时辰才完成了第一个破军刺。 破军刺做出之后,雨墨直接拿出了自己平常射七星箭矢的弓弩,将那破军刺放在弦上,拉弓,放!箭矢穿透的声音令人震颤,而就在短短片刻,破军刺已经到达了飏羽军士寻常弩卒射击所能到达的距离。然后,破军刺裂开,其中暗含的小箭矢好似无数银针四散而去,射入周遭的树木之上。 几人连忙跑去检查,一根如脖粗的树上中了几根箭矢,整个树的躯干已经裂开了。看到这样的威力,众人皆是一惊,唯独袁立抚掌大笑:“虽说这一箭有雨墨和你的弓弩加持,但就算是平常士兵,射出的箭矢也足以洞穿敌军的脖颈了。” “行啊,袁立,你怎么会造这些玩意?”风陌上前一把搂住了袁立的脖子:“机关之术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我曾经行医之时,救过一个老人。老人赠予了我两本书,一本关于奇门八卦,另一门则就是机关之术。” “那现在有了这破军刺,我们何愁敌军弩卒啊。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我们有这种办法,为何不把所有的兵马都调过来做呢?还要让老头带着一部分兵马在那边等着?” “因为,我们这些的兵马就足以击败敌军的弩卒了,而二皇子的兵马,我自有他用。风陌,麻烦你跑一趟,带着这张纸赶回皇子的军队。我估计这些竹子全部变为破军刺,应该需要五天的时间。第六天我就会带兵发起进攻,而第五天的夜里,你就打开我给你这张纸,按照上面写的做。” “什么啊?还搞得神秘兮兮地?你是统帅,听你的。”风陌骑上马,准备赶回唐雨啸的军营:“雨墨,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和他能活着回来就行。”说完,风陌拍了一下马身,直接策马离开。 而一旁沉默不语的上官月则是走到了那些箭矢旁边,细细地端详着,很显然,她也被破军刺的威力震惊了。身为一个杀手,若是能够拥有这种武器,完成任务肯定是更加容易了。但上官月没有看图纸,也没有向袁立要破军刺,因为她知道自己若不讲出在万药谷的经历,这些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这种机密她也不会知道的,所以为了避免自讨没趣,上官月只是一直待在一边。 竹林的砍伐很顺利,没有任何敌军前来骚扰。在完成砍伐的任务之后,袁立就开始命令各营士兵按照雨墨做出的那把破军刺来制造武器,寻常士兵的能力相较于雨墨来说,还是差了不少,基本上第一遍制作的破军刺全部都不能发射。到了第二轮制作之后,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袁立也不着急,他命令士兵要有耐心,若是制作失败就直接丢弃,然后重新开始。袁立的要求就是,无论到最后剩下多少件破军刺,他们必须都是最好的,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爱人,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疏漏。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立带着士兵也做出了大概一万件破军刺,由于是消耗品,所以袁立也没有让士兵过多的试验,他选择了两千兵马,由雨墨统率,每人携带五根破军刺,作为先锋部队向着敌军弩卒所在地区进发。 而袁立自己则是和上官月带剩余兵马跟在后面,这是让上官月没有想到的,现在的袁立,完全将自己的生命安危交给了上官月的保护,上官月一边是开心,一边又在怀疑:难道他已经想起来了吗? 雨墨部队很快就进入了敌军弩卒的势力范围,很快,一支敌军部队就出现在了飏羽大军面前,真正的交锋从现在开始一触即发。 “听我号令!”雨墨走在正前方,掏出一根平常箭矢,搭在七星弓之上,“搭弓,准备,放!”雨墨手中的箭矢呼啸而出,直接刺穿了周围的空气,直接飞向了另一边正在捧腹大笑的敌军将领,他还在和部下嘲笑飏羽部队竟然停在了那么远的地方,那种距离根本不可能有箭矢飞过来。 砰!箭矢直接洞穿了敌军将领的头颅,敌军将领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但接下来的事却令他更没有想到,无数的竹箭矢飞来,在距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出那些竹子没有什么继续飞行的力量了,敌军将领笑了一声,看来局势还是他们占优,敌军将领满意地闭上了眼,身体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但之后,无数的竹子突然炸开,多如牛毛的小型箭矢迅速而来,而敌方的弩卒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被那些箭矢夺去了性命。活下来的弩卒也知道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射击距离已经被打败了,现在只能逃跑。 看着敌军四散而逃,袁立也没有下令去追,这地形,这些敌军要比他们熟悉的多,若是贸然追击,极易让他们利用地形的优势分而杀之。袁立让雨墨带着部队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修整之后,就继续向着前方的城池进发,刚才不过是一些巡逻兵,在攻城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考验。 雨墨修整好部队之后,依然是作为先锋部队带军进发,行军半个时辰之后,他就看到在大概前方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敌军城池。雨墨一边派自己的手下去向袁立禀报,另一边带着自己的部队加速向城池进发。 上一战,对于雨墨来说赢得过于轻松,甚至都不能说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这让雨墨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这两千破军刺兵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城池中的部队也很快地察觉了敌军的到来,等到雨墨赶到城池附近的时候,一个身材彪悍,手拿一根长矛的将领正带着兵马站在对面等待他们的到来。 那手拿蛇矛的将领看到雨墨,上前踏出一步,隔着几十米远,雨墨都感觉自己的脚下似乎在震颤:“我是金木将领石震,敌将名何?” 雨墨没有回答石震的问题,他直接一挥手,身后的两千士兵立即射出了新一轮的破军刺,破军刺的射击范围显然覆盖了敌军士兵,无数士兵依然没有反应就直接被射杀,但站在最前方的石震却没有任何反应,数不清的箭矢射在他身上就如同射在磐石之上,箭未刺入却已经先折。 “卑鄙!”石震看着面前的雨墨,手中长矛一挥,身体一跃就和雨墨来战。 雨墨的破尘剑也同时出手,但最开始面对的时候,雨墨还是被石震那长矛上传来的巨力震击的连连后退,这力道,雨墨感觉丝毫不逊色裂山剑剑主。 但石震虽然力大无穷,但攻击起来却是破绽百出,长矛的距离压制完全对雨墨使不出效果,雨墨总能在不经意之中找到合适的角度攻击一下石震。但雨墨的攻击虽然抓住了破绽,但几乎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威力并不大,而正好撞在那石震之上,就如同撞在了硬石之上,不能给石震身上留下任何伤口。 “你这是硬体术?”雨墨看了一眼石震,剑破尘剑正好拦下石震刚刚的攻势。 “不错,我师傅硬体术可是绝学,我只不过学了个皮毛,不过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是吗?”雨墨冷笑了一声,借着破尘剑和自己矫健的步伐不断寻找石震攻击的空隙。又是一击迅猛的刺击,石震的长矛依然刺了个空,而雨墨则是趁势翻身而起,借着石震的双肩直接跳到了石震的后面。石震见势不妙,立刻使用硬体术,而雨墨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本来刺出的破尘剑看似微威力无穷,实则只是虚晃一击,真正的攻击在他下一次的掌击上,一道看似柔和的掌击,缓缓砸在了石震的腰部,而这一击过后,原本还在得意的石震,表情变得十分痛苦,捂着自己的腰腹轻轻地摔倒在了地上,而雨墨则是没给石震休息的就会,破尘剑随即划出,直接刺向了石震的脖颈。 砰!金属撞击的轰鸣声,雨墨这一击又被石震的硬体术防了下来,但雨墨紧跟上的又是轻飘飘地一掌,却令石震直接吼了一声。 现在的雨墨在面对石震的时候,虽然破尘剑破不了石震的硬体术,但不问道长传授给他的柔技却展现出了作用。以柔克刚,看似轻缓的一击,实际能直接破开石震的防御。 而石震若是不使用硬体术,柔技的杀伤力或许不如这样明显,但破尘剑纷乱复杂的攻击,石震又不能够抵抗,归根到底,还是在于石震的攻击章法不对,雨墨能从中找到很多适合自己攻击的机会和角度。而一旦被雨墨发起反击,石震就进入了是否使用硬体术的两难之境。 又是一剑!破尘剑直接砍在了石震的身上,这一次,那坚硬如铁的皮肤出现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从中渗出。在雨墨的攻击之下,石震终于被击溃了了,现在的他,硬体术已经无法催动了。 肌肤破裂的痛楚让石震痛苦地哀嚎,但雨墨没有任何怜悯,手中破尘剑上下翻飞,剑影都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当雨墨收剑之后,石震原本结实的身体已经遍布血痕,鲜血流满了全身,就算今日他不死,留有一条命,从此以后,他也没有任何能力修习硬体术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武士来说是耻辱,现在的石震,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他拿起旁边被打落在地的长矛,挺身向前,向雨墨出手了最后一次刺击,结果也很简单,破尘剑洞穿了石震的胸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三章 天蛛受伤 石震死后,袁立也带着大队兵马赶到了,他对雨墨的先锋部队很满意,而石震带来的部队则是在飏羽军队的追击之下溃败。等到那些士兵退入城池之后,袁立立刻下令撤退,退到了方才石震和雨墨交战的地方。 石震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城主府中,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正在院中喝茶,听到石震战死的消息传来,立刻怒火中烧,直接拿出自己的战袍披在身上,快步来到了城墙之上。 “石天虎,我徒儿是谁杀的!”老人拿着手中的长矛大声询问着正在城墙之中统筹调度的统帅,同时也是这庆阳城的城主:石天虎。 “华老,是个年轻人。他们带来的部队弓弩很奇怪,我们的弩卒射击范围竟然没有他们远,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死守,等待后方给我们的支援。” “石天虎,你儿子死了,你还能忍?我忍不了!来人,给我备马,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个能耐杀了我徒儿!”说着,华老就直接下了城墙,任凭后边诸多将领阻拦也没用。 “哪个小贼杀了我徒弟石震,给我滚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打了小的,老的出来讨说法了?”雨墨看着面前的华烨:“那你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小子,我今日就用你的头立威。”说着,华烨就直接拿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去,但与之交锋的却不是雨墨,而是方才在一旁观战的上官月。上官月手执一条长鞭,面容清冷:“打赢了我,在和他打。” “既然你想送死,那我就满足你!” 长刀在华烨手中舞动的极其轻便,灵活地左劈右砍,让上官月明明距离较长的鞭子并没有发挥出任何优势,反而随着华烨的慢慢靠近,上官月出手开始束手束脚,被华烨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就你这实力,还敢来挑战我?”华烨哈哈大笑一声,手中长刀一旋,直接向着上官月横砍而去,上官月略微侧移,咫尺之间躲过了华烨的这一击。随后,华烨又是一击跟上,上官月的鞭子也甩出,缠在华烨的长刀刀身之上,两个人就此僵持住,鞭子束缚住长刀,两个人此时都动弹不得。但华烨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手中发力,那柄长刀竟然就被华烨直接扔出,目标直指上官月,上官月想要接下那柄大刀,但接触的一瞬间,上官月才感受到了刀上传来的巨力,直接将她的身体震飞了出去。 跌在地上的上官月缓缓站了起来,她轻轻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殷红的鲜血在上面出现。看了看刚才被带飞的长鞭,上官月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快步向前,她要和华烨近身肉搏! 看到上官月的举动,华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双拳发力,华烨准备硬接上官月这一击,但上官月并没有打算硬碰硬,身形微微一闪,凭借着自己女儿身的柔韧,躲开华烨的攻击,然后又是一个背击,击在了华烨的后背之上。这一拳,正是上官月谋划好的,她卯足了身上的力气,华烨身后的盔甲已经被砸的凹陷了进去,但上官月没有任何喜意,因为那一拳,她感受到华烨的后背要比那盔甲还坚硬。 “小姑娘,打完了?该我了!”华烨直接转身,右拳猛然一击,上官月还在错愕之中,完全没有反应,那强力一拳直接砸在了她的小腹上,娇嫩的身躯直接倒飞了出去,足足有三丈远。 上官月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破碎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躯甚至都站不稳了。她看着华烨耀武扬威的样子,笑了笑,擦去嘴角鲜血,直接一跳,又向着前方的华烨攻了上去。 结果依然没有变化,几招之后,上官月又一次被华烨打飞了出去,站在一旁的袁立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示意雨墨上前接替上官月回来,但雨墨只是笑了笑:“袁立,你就静心看吧。这一次的胜利,一定是那个女刺客的。” 听到雨墨这么说,袁立自然也就不好在说什么。行军打仗,奇门八卦他可以不服雨墨和风陌,但这将领交战则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上官月又一次站了起来,华烨的攻击虽然给她留下了伤,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上官月的动作,抬腿,飞踢!上官月又一次攻向了华烨,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华烨面门。 “小姑娘,被打得不够惨吗?”华烨的拳头又一次砸了上去,但这一次,他并没有砸到女人那柔嫩的肌肤上,这一拳,他打空了!怎么可能,华烨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双拳,但这时,上官月的腿直接踢在了华烨的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向后栽倒,但实际上,华烨只是上半身向后倾斜了一下,而他的腿则是没有动弹。 这又是什么?华烨看向自己的双腿,一道道细丝正缠在他的腿上,原来之前上官月在和华烨交手的时候,每一次攻击都偷偷留下了一根细丝,就如同蜘蛛织网一般,而现在,上官月的网已经织好了,华烨就是其中的猎物,上官月收网了! 无数的细丝捆在了华烨的身上,而且还在不断变紧,有鲜血开始从华烨的身上流出,而在一旁的上官月则是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打够了吗?现在该我了。”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拳风发出,上官月一拳砸在了华烨的脸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华烨的脸慢慢地肿了起来。愤怒让华烨的脸慢慢变得血红,而他的身上,早已经被细丝割出的鲜血布满。上官月的攻击还在继续,突然,坐在一旁观战的雨墨喊了一声不好,然后立刻抽剑向前。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四章 计斩华烨 但还是太晚了,华烨挣脱了细丝的束缚,大手攥住了上官月砸来的拳头,稍一用力,骨头的粉碎声就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疼痛让上官月几乎昏厥,但她还是强咬着牙,用剩下的一只手拿出了腰间的所有细丝,准备重新束缚住华烨。 但华烨根本没有打算给上官月机会,他向前踏出一步,右手跟上,直接一拳砸在了上官月的腹部,一声震响,上官月被华烨摔在了一块石头上,整个石头瞬间碎裂。雨墨抱起受伤的上官月,连忙回到了袁立身边:“你来!”说完,雨墨拿着破尘剑又一次冲了上去,华烨的招数让雨墨真正的愤怒了。在他看来,参军为臣,被敌人杀死是很正常的,但华烨根本不是想杀死上官月,他的招数只是为了折磨上官月,用这种方式来令飏羽军队畏惧。 “你想死吗?”雨墨站在华烨面前五步处,负剑而立。 “我想死,可惜你没这个本事。小娃娃,我看你这身子骨,怕是连刚才那个女娃都不如,不想被我摔个粉碎就滚下去吧。” “我会把你切成粉碎。”雨墨的剑动了,破尘剑意瞬间弥散,剑气催发,接连攻向一旁耀武扬威的华烨。看到雨墨出手,华烨自然感到了雨墨身上的威压,他也不敢托大,立刻调整身形,认真观察雨墨的动作。 雨墨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华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上心。雨墨直接出手,剑锋直指华烨,华烨双手来挡,两只手夹住破尘剑的剑锋。雨墨不断施加力量,但破尘剑却始终不能前进一寸,而反观华烨,虽然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但看起来还是能够应付雨墨的攻势。 “小娃娃,就这么点力量吗?那那恐怕你待会儿是要被我砸碎啊。”华烨的右手微弯,握住了破尘剑的剑锋,破尘剑的锋利瞬间划破了华烨的手掌,鲜血滴落在泥土之中。但华烨完全不在乎,右手发力,雨墨连带着破尘剑竟然被华烨一只手拖拽了过去,这一次,雨墨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华烨双拳可以触碰的范围,华烨抡出左拳,直接砸在了雨墨的左肩上,骨头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华烨大笑一声,抓着破尘剑的剑锋一甩,雨墨连人带剑飞了出去,摔落在一旁的地上,负伤的雨墨接连咳了好几大口鲜血。 雨墨被华烨击败,瞬间在两方军队中炸开了锅。雨墨是谁,当朝武试第二名,很多老将亦不是他的对手。此前上官月被击败,大家不清楚她的实力,也并不在乎这一场的输赢,但雨墨败了,飏羽军队的军心就开始动荡了,雨墨都不能击败的人,唐雨啸和风陌还不在,那谁还能抵抗对面的将领?而反观华烨的部队,则是纷纷呐喊,渴望着上前冲杀。 雨墨的战败,在袁立看来是完全不应该的,方才上官月和华烨对战的时候,虽然没有击败,但还是走了几招,但雨墨,却在这片刻之中被击败了。难道,华烨在和上官月交战的时候还隐藏了实力? 雨墨拾起了破尘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还在耀武扬威的华烨,他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了。方才,他因为华烨的行为而愤怒,失去了一颗稳心,而破尘剑,只有持剑者心无风波之时,才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老头子,刚才算我让你的,现在,我可要动真格了。”破尘剑划空而出,这一次的破尘剑,虽然周围弥散的剑意消失了不少,但上官月一眼就能看出,在这表面的安静之下,雨墨的这一次攻击要比上一次强上数倍! 砰!剑尖击在华烨的身上,如此凌厉的一击却只是微微刺穿了华烨的皮肉,雨墨知道这一击不能真正伤到华烨,立刻抽剑回身,跳到了另一侧。看到雨墨依然无功而返,连上官月也是吃了一惊,这华烨的体术放在飏羽大陆怕不是也找不到三个。华烨还在嘲弄雨墨的攻击软弱无力的时候,雨墨新的一击依然又来了,这一次,迅猛的一击依然只是微微划破了皮肉。 雨墨并没有因为这一击又没有得手而感到沮丧,他纵身后跃,退到了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重新凝聚剑意,破尘剑意开始在空间之中弥漫,这一剑,雨墨的攻击要更加强势。 华烨看到雨墨的架势,大笑了一声:“小娃娃,你的剑想要弄伤我,估计还得再练个三十年。”华烨的话引起了队伍的一片哄笑,华烨的士兵疯狂地讥笑着雨墨和飏羽军队。 但雨墨依然没有理会,他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双眸紧紧地注视着手中的破尘剑,下一刻,雨墨的身形闪动,破尘剑又一次刺在了华烨的身体上,结果依然一样,华烨的身上只是微微留下了一个破裂的小伤口,丝毫没有真正影响到华烨。 “小娃娃,你的力气真小啊。” “是吗?”雨墨笑了一下,声音中带着讥讽,这一次,一剑未中,雨墨并没有抽身后退,反而是上前一步,左手为掌,在华烨的身上轻抚了一下。雨墨的举动,让周围围观的华烨士兵一顿哄笑,包括华烨自己,也继续自己的嘲讽:“小娃娃,你的掌,我都没感觉到啊。” “是吗?”雨墨话音刚落,原本洋洋得意的华烨感觉自己的身形微颤,以雨墨那一掌为中心,整个身躯仿佛被击碎一般,华烨赖以为傲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身体,竟然被雨墨击碎了。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雨墨手中破尘剑一刺,轻松地刺入华烨的胸口:“这招,叫做崩劲。” 原来雨墨在此前的三次攻击中,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和第三次则是以两仪为基,而最后这一掌,则是打在了仪眼正中,以柔克刚,从华烨身体内部崩碎了华烨铜墙铁壁的肌肤。 雨墨杀死华烨,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中,在场的每一人都很错愕,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看起来处处受制的雨墨用一击看似柔弱无力的掌击碎了华烨的防御,完成了反败为胜,还杀死了华烨。 “进攻!”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袁立,他挥舞着手中的剑,飏羽士兵也从中回神,华烨的死,让刚才还涣散的军心重新凝聚,大军向着华烨的军队冲杀过去,而华烨军队在失去统帅之后,如同变为了一群丧家之犬,在飏羽军队的追击之下死伤无数,直到追击到了庆阳城城下,袁立才下令撤退。 当天夜里,飏羽军队在距离庆阳城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飏羽士兵无不精神满满,西南之麻烦,一直都是困扰帝都的麻烦,也一直是飏羽士兵的悲痛,无数曾经的战友死在了这里,而这一次,在袁立的统率之下,他们战必胜,攻必取,这让飏羽士兵的内心无疑是非常激动的。 上官月和袁立,雨墨三人坐在营中,袁立正抓着上官月的手换药,白天一战,上官月的手几乎粉碎,幸亏袁立医术高超,一番努力之下才让上官月保住了自己的手,但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再使用蛛丝了。 上官月看着袁立抓住自己的手,又想起了当初在万药谷的经历,但她绝对不会向袁立提起,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至于自己帮他这件事,就当做是为了当初他救她回报了。可就算上官月这么安慰自己,但她的心底依然爱慕着袁立,因为那一次她吃了三生花的白色药丸,想到的男人就是袁立,从那之后,袁立就是她心底唯一的男人。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五章 西南帝都 第二天清晨,袁立早早地醒了过来,和雨墨一同骑马上前观察庆阳城城墙的部署情况。 庆阳城,据说从飏羽王朝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曾经飏羽王唐丰最重用的谋臣就是来自庆阳城。而因为西南地区一直和帝都有矛盾,所以有不少朝廷的重犯都会逃亡到这里,而这之中,有一个人叫做赫连子濯,他曾经是帝都城墙的设计者,据有传闻说:帝都城墙,无军可破。而飏羽王朝的历史中,曾有很多叛乱的军队攻打过帝都,确实帝都的城墙都没被敌军攻破过。 而赫连子濯也因为修建帝都城墙一路升官,位居高位的他,本来可以过得逍遥洒脱,但他偏偏看上了当时帝都的美人储听云,储听云是当时帝都第一清倌,无数公子花千金见他一面都不可得,但也没有人作乱,因为当时的三皇子已经在坊间示意储听云是自己的目标。因为有三皇子这样的存在,很多人对储听云也就是放弃了,但赫连子濯却是个例外,他在一次酒醉之后,闯入了储听云休息的房间,而储听云也对赫连子濯诉出爱慕之情,两人缠绵一夜。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三皇子就开始暗中设计,最终借贪污之罪让赫连子濯受了十年牢狱之灾。 但赫连子濯一想到若是自己进了监牢,储听云一定会受到三皇子的胁迫,所以在收押之时,他借自己朝中的旧相识从中逃了出来,但当他再回到储听云身边的时候,储听云竟然已经成了三皇子的人。看到赫连子濯逃回,储听云丝毫不顾及旧情,直接派人去找三皇子,赫连子濯自知此行没有意义了,就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最后,他逃到了西南庆阳城。 而三年后,帝都派兵征伐西南,三皇子为了争宠,特意请命,得到皇帝的允许之后,三皇子带着包括储听云在内的十八位妻妾一同前往西南,行军之中从未下令指挥过一次,始终坐在马车之上和储听云等一众妻妾贪图享乐。得到消息的赫连子濯,立即来到了当时的庆阳城城主府,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希望庆阳城城主让自己担任庆阳城城墙建造的指挥者,城主欣然而应。 由于储听云等妻妾一路上总是会沿途赏光,所以三皇子兵到庆阳之时,庆阳城的城墙已经在赫连子濯的督促下完成了。站在城墙之上的赫连子濯对着三皇子喊话:“这是西南的帝都!”随后,赫连子濯弯弓搭箭,直接一箭射死了储听云。 随后,在赫连子濯的统率下,庆阳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三皇子统率的飏羽大军,而在撤退之中,三皇子和他的妻妾都被赫连子濯一一抓住并杀死了。 从那之后,帝都多次派兵前来,其中也不乏当世名将,但到最后皆是无功而返,除了西南的那两支军队以外,还有就是西南几座城池的建造,实在太过完美!赫连子濯在报仇之后,就将剩下的生命全部投入到了西南城池的建造之中。 昨天,在袁立的破军刺和雨墨巧妙击杀华烨之后,飏羽大军士气大涨,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但随着飏羽大军兵临庆阳城,他们不得不面对这几乎不可能攻破的城墙了。 “雨墨,听说这庆阳城的坚固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帝都,你有什么好方法攻进去吗?” “袁立,你可是高看我了。攻城拔寨我可比不上风陌,风陌曾说帝都的城墙,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法攻破的,那我就更没可能了。” “是啊,庆阳城就是咱们最大的障碍,我甚至认为它比那支骑兵军队还要麻烦。实不相瞒,我到现在对于攻打庆阳城也是一筹莫展。” 袁立叹了口气,拨转马头,向着飏羽的军营前去,雨墨跟在后面,一个月前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意识,现在竟然弯腰叹息,真是令人慨叹。 回到军营,飏羽大军也苏醒过来了,士兵们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饭,袁立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点了点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上官月正在营帐中吃着早饭,看到袁立进来之后愣了一下:“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没事,有事你也解决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我想要一个能够进入庆阳城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这还真没有。”上官月尴尬的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吃饭。 袁立在营帐中不断来回踱步,他必须攻下庆阳城,平定西南,唐雨清还在帝都等着他,如果他在唐雨清和自己的关系被发现之前无法攻下西南的话,唐雨清和袁立都极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尤其是唐雨清深受唐无尘怜爱,而唐雨清又和唐雨啸关系最好,朝中唐雨啸的反对者都视唐雨清为眼中钉,他们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扳倒唐雨清的机会。 这要怎么办?袁立的内心无比焦急,太阳正在徐徐上升,营帐之外的飏羽大军整整齐齐地站在烈日之下,昨日的胜仗,让他们对新统帅充满了信心,也希望跟这新统帅继续乘胜追击,早日平定这无数飏羽兵将的丧生之地。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站在营帐外的士兵苦等了一天,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新的命令,甚至他们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统帅从营帐中走出来。疑惑萦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他们并不清楚庆阳城的建造有多么坚固,毕竟,近一百年,飏羽的军队始终都没能突破西南的弩卒,庆阳城坚不可破的神话也就被大家慢慢淡忘了。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士兵们开始生火,终于,有些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三三两两自发的走到了雨墨的营帐门口,先锋队的一个将军作为他们的代表,站在营帐门前大喊:“袁将军在吗?” “在。”袁立叹了一口气,他早已料到了营帐之外的情况,带着上官月和雨墨走出了营帐。 “袁将军,我们昨日大胜,今日士气正盛,为何不继续进攻?反而会在这里停滞不前不断消耗我们的锐气?” “不进攻,消耗地是你们的锐气。进攻,你们就会连命都没有了。” “大丈夫参军为臣,死不足惜。我们之中,没有贪生怕死之徒,袁将军,请你下令进攻吧。” “我袁立身为一军之将,亦不怕死。但我们必须尽可能地少死一些弟兄,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平定西南。将士们,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可你们或许不清楚,庆阳城的坚固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咱们的帝都,这样的城池,攻守比十比一咱们也不一定能占上上风,更何况,咱们的兵马不足以达到如此大的差距。所以,我们不能发起攻击,请诸位将军耐心等待。我袁立在这里向诸位保证,给我两周,就两周,我一定想到攻破敌军城池的办法。” 前来请命的将士们散了,整个营帐之前只留下了袁立,雨墨和上官月三个人。袁立的脸上写满忧愁,看着远去将士的背影不断叹息。 “袁立,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两周之内能够找到攻下庆阳城的办法吗?那还有什么忧心的事啊?” “还是因为庆阳城。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两周之内有攻下庆阳城的办法。” “那你还跟士兵们那么说?” “士气很重要,我总不能说自己没有办法,让他们无限制的等下去吧。你难道没有看到,咱们没打胜仗以前,跟咱们一起来的飏羽军队士气是怎么样的?军心涣散,多少人抱着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在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放纵。如今,这军心好不容易整齐了,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没了。”袁立的目光坚定,走回了营帐之中。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六章 旧情复燃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清晨,雨墨从自己的营帐中醒来,直接就去了袁立的营帐。进入营帐,雨墨看见袁立已经附在案台边睡着了,上官月正在营帐之中打扫,雨墨向着上官月点头示意之后,就直接走到了袁立的案台边,上面摆放着许多被袁立写下又否决的计划。 “他昨天不会在这里写了一夜吧?” “没有,我看他写的太晚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脖子敲了一下。”上官月端来了两份食物,一份放到了另一边的案台上:“先吃点东西,他估计还得再等一阵才能醒过来。”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能够让你一个天蛛放弃了一切,宁肯被人追杀也要保护他?” “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 袁立这时悠悠转醒,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微痛的脖颈,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早啊。” “吃点东西吧。”上官月起身将自己的食物递到了袁立的面前,然后转身出帐去拿一份新的食物回来。 确认上官月离开之后,雨墨凑到了袁立身边:“袁立,你真不记得和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 “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见过的人我都记得。” “不对,她绝对见过你。你可能觉得除了北七星,神机的天蛛不重要了,但我告诉你,就神机中的每一个天蛛,如果他们真的厌恶了自己这种暗杀的生活,只要完成一单百金任务之后,就能够离开神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不想离开天机,但是知道任务是你之后,临时起意离开了神机的。否则就她那蛛丝的手法,做个百金任务,就是杀个郡守之类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我真的没有印象。” “你会不会吃了什么药,忘了和她在一起的那段记忆?” “这,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她既然喂了我吃那种药,就说明不想我和她再有瓜葛了,那为什么还要来帮我?” “你这样,你想一想,你对她的看法是什么?” “不喜欢。” “为什么?她对你不好吗?” “如果她刺杀的人当初不是我,而是你或者雨墨,她都会直接毫不留手的杀掉,姑且不论她能不能杀掉,但她作为刺客已经没有正确的是非辨别,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金钱而行动,完全就是一个失去自己思想的杀人机器。” “袁立,你看,跟我想的极其相似啊。” “你想到什么了?” “她很有可能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她的行为处事。所以,她伤心欲绝,把你打晕,然后让你服下了那种丧失记忆的药,然后就和你相忘于江湖。结果,她接任务又碰到你了,结果发现你已经忘记了她,她就留在了你身边。” “有可能吗?你说的这只存在以前那些故事中吧?” “她的态度倒是不像,但现在唯一可能的就是这种情况吧,要不她怎么能想起你,你就试试,有没有解除让你失去一段记忆的药,反正现在你也想不出攻进庆阳城的办法,再说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直在咱们军营中,你放心吗?” 袁立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转身走回到自己的药箱边,从中拿出了几种药丸,袁立先吃下了第一种药丸,身体没有任何感觉,他对雨墨摇了摇头。又吃下了几种药丸,依然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接下来的这几种药,若是没有吃过它们与之对映的失忆药,我的身体就会出现一些比较糟糕的反应。” “那要不咱们先别试了?” “不了,我也想搞清楚,试完了安心。你去营帐外面告诉巡逻的士兵,让他们加紧巡逻,避免敌军偷袭咱们。” “我早就说好了,你就赶紧试吧。” “那好,这第一种草叫做冰贞草,是跟三生花相对的。按照你的推算,我吃下三生花的可能是蛮大的,但如果不是三生花,我就会全身发寒。”袁立拿起冰贞草吃了下去,这时,前去取饭的上官月回来了,她看了看袁立,突然觉得,对面男人的眼神和当初在万药谷之中的那么相似。一种不安的心思萦绕在上官月的心头,她想逃! 可袁立没有给她机会,他看着面前的上官月,嘴唇轻启,缓缓念出了几个字:“万药谷,十四皇子。” 听到袁立的话,上官月再也忍不住,几日来的委屈与痛苦一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布满了她娇俏的脸颊,食物从手中跌落,精神恍惚的上官月摔倒在了地上,看见上官月摔倒在地,袁立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了上官月身边,扶她带回到了自己身边坐下。雨墨看见两人的举动,心里已经知晓,直接退出了营帐,站在营帐门口亲自护卫二人。 “你为什么要喂我吃三生花?” “因为,因为你不喜欢我的身份,在你眼里,我是个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你不知道,我们是刺客,这个世界上,每一种人都有他活着的定义。无论是刺客还是帝王,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意义而行动,而且,无论是国泰民安还是战乱频发,咱们的时代都是你杀我我杀你的,这是亘古不变的。你因为我刺杀十四皇子而指责,可你没有想到吧,这一次要你命的人,正是你推崇的十四皇子。你们是这时代高洁正义的执行者,但那些淤泥黑暗,其实都是我们才能看到的。如果放在我去万药谷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可在万药谷的经历,我发现我下不去手了。” 上官月的身体因为哭泣而不断抽搐着,袁立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但想到唐雨清,手就停在了半空,上官月还在哭诉:“每个男人见到我,他们都贪恋我的美色,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最终死在了我的蛛丝里。但你不同,你看我的眼神很清澈,没有对我的身体有半分歹念。被那群人追杀,你明明一点武艺都没有,却依然愿意让我先离开。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我下不了手,那我只能让你忘了我,我一直想着,或许有一天,我离开了神机,就用一个新的身份去找你。可没有想到啊,老天在跟我开玩笑,那一次离开万药谷之后,我继续我刺杀十四皇子的任务,可惜,我失败了。不甘心失败的向神机机主请求去陷锋山修炼,等到我修炼出山之后,我想着自己为神机做三个百金任务就可以了。结果,第二个百金任务,竟然就是你。” 袁立坐在上官月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认可上官月对时代的看法,曾经的他一心采药,对俗世的勾心斗角了解的不多。刚才对雨墨说的那些话,也是有些浅薄了,换个角度看,西南的士兵或者是将军,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迎娶唐雨清,他们就要被征讨,而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西南应该被征讨的原因。 袁立低下了头,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拂去了上官月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当时是我说错了。你说得对。” 虽然袁立的安慰很乏力,但上官月数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还是消散了,她看着袁立,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靥。 恢复情绪的上官月走回到了自己刚才坐的地方,从中拿出了一颗药丸,红色的,袁立一闻药香就知道,这是三生花的定情。“袁立,曾经我们有误会,既然今日说开了,那我就想问一句,你愿意和我一同吃下这定情吗?” 上官月的话让袁立愣了一下,想到远在帝都的唐雨清,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上官月,袁立做了一个令他几近后悔一生的选择,这个选择,也让他的后半生一直活在自责当中。 袁立接过了上官月手中的药丸,捏成了两半,一半重新递回到了上官月的手心,另一半则是直接吞咽下去:“如果吞下这药丸可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我自然愿意。不过,三生花只不过是个传说,有些事情不一定能够当真。倘若咱们能够相爱相守,就永不背弃。可若是咱们依然对彼此心有嫌隙,并不能爱上彼此的话,只能说咱们有缘无分。” 上官月完全沉浸在袁立吃下药丸的幸福之中,无论袁立说什么,她都不停地点头,随后上官月也吃下了自己的那一半的定情。药丸进入上官月的嘴中之后,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红晕,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情愫,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袁立轻抚着上官月的脸颊:“你真美。”袁立的头慢慢低了下去,嘴唇慢慢靠到了上官月的嘴上,随后,两人的热情再也无法抑制,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用着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彼此的喜爱,站在营帐门外的雨墨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低头轻笑了一声:“袁立,你这么风流,不知道雨啸哥回来,你怎么跟他解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七章 雄心不再 一夜无话,待到次日清晨,上官月在袁立的怀中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的男人,上官月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轻手轻脚地下床,上官月穿好衣服直接开始准备早饭,而雨墨正站在营帐门口,看起来似乎正在等上官月。 “雨将军,你在等什么?” “已经发生的事,我没办法改变。更何况,这是袁立自己的事,我也没有理由插手。但是因为我们的兄弟情,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神机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情报网绝对覆盖的足够广。那我想你也很清楚征讨西南之地在飏羽军士之中意味着什么吧?袁立他是个医师,你我都清楚。他没有弃医从武,他现在也是帝都的一名御医,之所以他挂帅出征,是因为帝都最幸福的女人,唐雨清喜欢上了袁立。而袁立,也喜欢唐雨清。但他们虽然两情相悦,可身份差距过于悬殊,天子宠爱唐雨清,就让袁立以征讨西南之地为筹码,若成,则迎娶公主,若败,则战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是谁派我来刺杀他的?十四皇子。十四皇子知道袁立和你们是兄弟,而二皇子和公主关系最好,如果袁立和公主成婚了,二皇子的势力会过于强大,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十四皇子才找上神机,前来刺杀袁立。而且,二皇子就在袁立身边,若是保护不好公主最爱的人,二皇子和公主关系还会好吗?一石二鸟,这难道不好吗?” “那你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和袁立有了夫妻之实?雨将军,我和袁立的事是我们的事,用不到你来操心,就算今日血殇剑主二皇子在这里,我也不怕。毕竟,我和袁立先遇到的,如果不是因为三生花,还真不一定有公主什么事呢?” “那你想干什么?给袁立当小妾?除了朝堂的勾心斗角,他还要因为你受到神机的威胁?” “首先,神机有命令禁止一切神机的刺客不得进入帝都行刺,所以只要我和他在帝都待着,就不可能受到神机的威胁。还有,我为什么要做妾?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想让公主做妾?上官月,你们刺客胆子大我是承认的,没想到你心也大。” “雨墨。”袁立掀开了营帐的门:“你别这么说上官月,我们的事我有分寸的。”说完,袁立向雨墨使了个眼色,就又回了营帐,上官月跟在后面向雨墨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就也回到了营帐中。 雨墨站在原地,看着袁立二人先后进入,一阵鲜血涌上心头,他感觉,眼前的袁立,似乎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袁立了,现在的他,完全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按照上官月的说法,雨墨可以保证,帝都不会有袁立和上官月的位置,就算唐雨清再喜欢袁立,骨子中的骄傲也绝不会让唐雨清去做妾。而且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袁立的情况,雨墨甚至开始担心袁立放弃了攻打庆阳,平定西南的计划。 马蹄声由远及近,雨墨不再营帐之前停留,连忙上马前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原来是风陌和唐雨啸带着兵马回来了,看到风陌和唐雨啸回来,雨墨的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在处理人情世故之上,雨墨的经历实在还是太少了。 “风陌,雨啸,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这里可就要出乱子了。” “怎么了,雨墨,我可是听说了,你自己一个人杀了威震西南的名将华烨。有你破尘剑主在,这里怎么会有麻烦呢?” “风陌,你们可就别挖苦我了。我跟你们说,这次是真的出乱子了,你们还记得那个天蛛吗?” 雨墨将这两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了风陌和唐雨啸,讲完之后,风陌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而唐雨啸已经拔出了血殇剑:“混蛋,敢让我妹妹做小妾?我现在就替我妹妹杀了这负心汉!” “雨啸,冷静。”雨墨连忙拉住了唐雨啸:“要怎么处置袁立,咱们还是得问公主啊。现在,咱们必须想办法让袁立清醒过来。” “没错,雨啸,如果袁立因为那女人沉沦了,你妹妹的幸福可就真毁了。” “他敢?”唐雨啸把剑插回了剑鞘,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身为哥哥,他很清楚自家妹妹的心思,若是袁立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要被这妹妹折磨很久,甚至因此疏远自己也不一定,唐雨清十八年来,很少主动跟周围人说自己喜欢什么,衣食无忧的她一直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现在她有想要的了,又因为自己的原因把他弄没了?唐雨啸完全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雨墨,我觉得有问题。”风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论是破军刺,还是他给我们的纸条,派我们做的事,都可以看出,袁立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他是吃下了某种药丸,才和天蛛的感情升温到这个程度,那他在吃药之前,应该就已经会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啊。” “我也这么想过,可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今天早上他那个懒散样,哪里还有半分征讨西南的雄心壮志?完全就是个纵欲无度,成天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八章 天枢前来 数日前庆丰城城外 风陌从袁立手中拿到了那张纸之后,就回到了唐雨啸驻扎的地方。两人整理好剩下的兵马,直接改道绕行,在袁立的军队和庆阳城的兵马交战最激烈的时候,风陌和唐雨啸带着兵马绕到了庆阳城后面,直接迎战西南的骑兵军队。 当时风陌绕行过去大概三十里之后,石天虎就知晓了他们的动作。石天虎立刻派人前去通知杨天纵,但杨天纵得到消息之后,认为大量兵马并没有绕行而来,他们应该是在打算围困住庆阳城,不给杨天纵派兵增援石天虎的机会。 但就是杨天纵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当风陌率兵出现在杨天纵的部队前面的时候,那本来让西南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甚至都没有做好准备,犹如一团散沙。就是这样的作战,导致名震四方的西南骑兵毫无用武之地,在风陌的率军冲杀之后,西南骑兵只得一退再退,直到最后退到了庆丰城。 当天夜里,风陌和唐雨啸坐在营帐前:“袁立的计划,还真是一步步地灵验了呢。” “是啊,这小子,完全摸透了对方在想什么,他们完全落入咱们的圈套之中啊。本来我还以为西南骑兵是个大麻烦,但现在一看,完全不算是什么难事啊。” “不过,他写的让咱们一把敌军逼回到庆丰城之后,就立刻撤军和他们汇合,这是为何啊?若是不撤退,还能避免他们合二为一,可撤军了,咱们这好不容易打出的优势,可能就要荡然无存了啊。”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理解。现在看来,让杨天纵的部队一直不能得到喘息,是我们最好的作战方式,但现在,,如果撤军了,杨天纵就会重新整理好军队,不过我们既然是袁立的将军,就应该听他的。别怀疑了,明日一早,带军撤退。” 庆阳城内 “将军,听后方的消息说,飏羽派来的军队让咱们的骑兵吃了个大败仗,现在杨天纵将军率领剩下的骑兵全部都退缩到了庆丰城,想要请求将军你支援呢。” “支援支援,他被围了,难道老子就在这里安生快活吗?这多少年了,咱这西南之地都没有帝都十剑出现,现在一出现,就来了三个。梁国那边还传来消息,也派了三万兵马前来支援。主要不是兵马,他们那弩箭,还有那帝都十剑的继承者,都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那破尘剑主看起来年龄怕不是还没有华烨将军一半吧,结果就用了几炷香的时间就破了华烨将军三十年没被破过的硬体术,还有他们那弩箭,射的比咱们还要远。而且他那个弩箭是爆裂的,我们根本判断不了它在半空中爆裂后会飞行的轨迹。” “唉,罢了。把咱们的处境告诉给杨天纵,让他自求多福吧。” 李子恒离开了营帐,华天虎自己一个人站在角落叹息。朝廷征讨西南,他石天虎不是没有见过,死在他手中的飏羽将领怕不是也有几十个了,可自从三十年前上一代破尘剑主战死在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帝都十剑的传承者会来这里了。而在那之前,曾经最多一次,共有四位帝都十剑来过这里,而那一次,他们也是被困在了庆阳城之外。 但他们并不是溃败后撤军,而是当时帝都北面出现叛乱,朝廷看两方僵持也不是办法,就令他们先行撤退了。自那之后,朝廷就很少会派帝都十剑来这里了,而近几十年,帝都十剑除了涤光血殇两把剑作为传承之外,其他剑逐渐散落在世间,而随之出现的是,朝廷的将领也很少是帝都十剑的传承者了。 华烨曾经跟杨天纵和自己商议,提议大家趁机进攻,扩大西南的地界,理由就是在华烨看来,帝都已经失去了依仗,现在不过是一些酒囊饭袋罢了。而最后,因为杨天纵的坚决反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石天虎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又想起当时杨天纵听到华烨的提议的时候,如此坚决地拒绝,石天虎突然开始怀疑,杨天纵那件事上太奇怪了,在石天虎的记忆中,杨天纵一直是一个渴望战争的人,但那一次,杨天纵却拒绝地异常坚决,他当时没有说理由,只是坚决地拒绝。 “子恒,你来。”石天虎向着营帐外轻轻喊了一声,示意留守在外的李子恒出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切记,不可外传,到时候,你就这么做……” 将子恒嘱咐一番之后,石天虎揉着自己有些发痛的额头,虽然现在他们暂时在庆阳城,一时半会儿不会受到威胁,可帝都十剑传承人历来都是人中龙凤,上一次四位帝都十剑,不过十天就破开了他们的防御,兵临庆阳城下。他们虽然没有洞穿庆阳城的城墙,但那只是因为帝都没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如今,现在的飏羽大军从相遇开始,只用了三天,就在庆阳城下了,而现在,飏羽大陆除了西南,尽皆归顺唐无尘,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将军,杨天纵将军新传来消息,围攻庆丰城的所有飏羽士兵已经全部撤退了。杨天纵将军问您,是否需要他们的支援?” “子刚,告诉他们不用。这个杨天纵,也不可能出兵。咱们只有依靠这高高的城墙,才不会死,他杨天纵带着骑兵一出来,这帮飏羽大军能把他直接粉碎。这我们都明白,他来问,是故意恶心我的吧。” “将军,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子刚,时代变了。不过,你也先别想这么多,带好士兵做好城防,一旦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汇报我。” “明白了,将军。”子刚撤了下去,石天虎一个看着天上的圆月,突然,似乎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石天虎眉头一皱,刚想要做出架势抵挡,但冰冷的刀刃已经贴到了他的脖子上,数十年未曾感觉到的死亡又重现在心头,石天虎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不知我是惹了哪位江湖好友,能否在我死之前给我个明白,让我知晓一下阁下的面容。” “哈哈,石将军,你我无冤无仇,我只是有一件事要请石将军帮忙了。” “你请人帮忙就是这种态度吗?” “只是让石将军看看我的手段。”黑衣人将自己的刀刃从石天虎的脖子上拿走,揭开了自己的黑帽,一个清秀的面容出现在石天虎的面前:“石将军,想必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要为我保密,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否则,将军的性命,我不一定能保证。” “你这是在威胁我?” “无非只是为了活着,请石将军理解。” 石天虎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话,黑衣人也不恼,笑着叹息了一下:“我是神机北七星中的天枢。我需要石将军开城迎战,只需要为我争取三柱香的时间,我可以让对面军中的主帅消失。既然是合作,就得先显示一下我的真心。我们神机接受个千金任务,就是杀此次率飏羽士兵前来征讨你们的主帅,叫做袁立。” “天枢吗?北七星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我还真是幸运呢。不过,我想问问你,让我几万将士的鲜血换一个表面的主帅?我虽然是这偏僻之地的将军,但也知道,袁立虽然是主帅,不过军中有威望的是三位帝都十剑的传承人,其中一位更是道义传遍四海的二皇子。试问天枢先生,杀了袁立,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石将军,你了解的还真是有些误差呢。袁立的行军部署,绝对不逊色那几位帝都十剑。他的弩箭,不是把你们打的落荒而逃吗?杨天纵将军兵败,也是因为袁立给残阳剑主的妙计。况且,我还想再告诉你一个信息,知道为什么朝廷会突然派兵前来征讨西南。” “帝都征讨西南之心由来已久,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呢?” “如果征讨西南,只是为了让这位主帅用这份功绩迎娶帝都公主呢?”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九章 借刀杀人 “石将军?不知道你是否还要拒绝我呢?”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石天虎听起来很不舒服,但没有发作,只是也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将头对着星空上的明月:“若是要用数万庆阳城的子民的鲜血来保卫这城墙,那还有什么意义?现在的帝都,已经很强大了,没准不久之后,帝都十剑重聚帝都,那时候,帝都又会像以前一般强大。罢了,罢了,反正最后这里还是要被帝都攻下来的,也不差这么几年了。说实话,这个一城之主,西南皇帝我已经当累了。” “石将军这么做,对得起先前已故的西南境地里的各位将军?”黑衣人显然没想到石天虎会这么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 “我石天虎问心无愧,想必哪怕是赫连子濯看到现在的帝都,也会乖乖顺服吧。” “贪生怕死之徒,我还以为石将军是威震四方的将军,结果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算我看走眼了。” “贪生怕死也好,威名远扬又如何?西南为什么一直不归顺帝都,不是因为我们不怕牺牲,而是我们更珍惜性命,昔日,帝都连续五任天子皆是残暴不仁之辈,凡是征讨之地,战胜之后皆是大兴杀戮。不过现在的帝都天子,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残暴了,当初梁地臣服,朝廷大将亲自担任国主赎罪,杂税徭役亦被免除十年,做战乱恢复之用。这样的境况下,这仗打的还有什么意义?” “那石将军为何不举城投降,还在这里负隅顽抗?” “若是不战而降,说明我们怕了。纵然帝都天子看起来还不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告诉帝都,我们西南,不是怕了他们才降的,而是为了西南百姓不再遭受战乱的侵扰。” “好,好啊。石将军不愧是庆阳城之主,一切事看得如此通透。那么你是否知道,你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当然知道。现在我落在你的手上,你若是想取我的命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你杀了我,再嫁祸给帝都军队,那么我的死,势必会让两方不死不休。” “石将军既然已经料道了,为何感觉不到丝毫怯意呢?” “天枢先生,何必说这么多?现在不动手,待会我的护卫队就要来了。”石天虎大笑一声,抽剑出鞘,目光坚定地看着天枢:“出手吧,天枢先生。” 天枢亦不多言,身形一幻,直接出手。天枢手中的刀,若使用来刺杀则是正好,但是若是兵器对抗则是落了下风。石天虎自然知道这点,所以每每抢在天枢出现之时,就会多刺出几剑,为的就是在这样的机会下争取让天枢受伤。 天枢自然也懂,亦不和石天虎对拼,身形飘闪只是为了闪躲。但交手之中,天枢也发现了一件事,在外界传言之中,西南的两大战将,一是华烨,二是杨天纵,但天枢去可以明显感受到,石天虎的实力绝对在两人之上:“看来外界并不是很了解石将军呢。” 石天虎不回答,他在尽量节省自己的体力,他那看似霸道无比的攻击,表面上似乎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他连天枢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这样高强度的攻击,对他的体能消耗却是极大的。方才天枢偷袭,石天虎没有察觉,被天枢得手。石天虎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气的,石天虎自认为,只要他能出剑,面对天枢亦不可能落了下风。 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酸痛感从石天虎两侧的手臂中传来,迅猛的攻势也开始慢慢变缓,但天枢依然没有动手的架势,只是不断地变幻着身位,躲避石天虎的攻击。 “只会躲躲闪闪,北七星都不敢与我一战吗?你们神机无人了吗?” “石将军不用激我,你的剑势霸道无比,我还不想直接被劈成两半。况且,杀手讲究的就是伺机而动,直接迎战是你们的作风,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石天虎又是一剑,天枢直接侧身,这一击,天枢甚至没有移动身形,就已经能够躲避了。看到天枢躲过,石天虎目光微滞,而天枢则是洞察到了这个时机,手中刀刃乍现,借着月光直接向前刺出。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穿了石天虎的肌肤,殷红的鲜血从他左臂的断裂处喷涌而出,天枢这一击,直接砍断了石天虎的左臂! “啊!”疼痛和不甘的咆哮,石天虎的双眸已经充满了猩红,但在天枢看来,这只不过是猎物临死前最后的反扑。天枢笑了笑,收回手中的刀,身形微晃,突然五个天枢从五个方向包夹而来:“石将军,你为何不识时务呢?” “你们神机,不过是黑暗之中的虫子罢了!”说罢,石天虎向着其中一个天枢冲了过来,单手持剑的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后的土壤。 天枢动了,不,五个天枢同时动了,虽然石天虎选择的那个天枢依然被剑刺中,鲜血也从他的腹部流出,但石天虎没有任何高兴的机会,在他刺中天枢的同时,另外四个天枢同时出手,将他剩余的四肢和头颅直接砍断了,一瞬间,庆阳城的城主,将军石天虎就直接失去了生气。看着眼前的残躯,天枢拂了拂手,五个天枢变回一个,那流血的伤口也随之消失不见。天枢看了看周围,摆了摆周围的情况,然后将手中的一个小木头鸟扔了出去。 得知帝都兵马已经撤退的杨天纵正抱着怀中的美人,看着石天虎前两日派人送来的书信。若不是杨天纵认出这是石天虎的字迹,他真的要怀疑这信究竟是从何而来了。信中的内容都是劝他跟随自己一同跟帝都议和,这让杨天纵完全接受不了。好几代了,帝都的兵马从未攻破过庆阳,庆丰的城门,但如今,竟然要直接开城投降?更气的是,这书信到的第二日,飏羽兵马就随之而来,杨天纵直接吃了个大败仗。 现在看到石天虎的信,杨天纵是真的气,但他也无奈,在西南,杨天纵虽然和石天虎同为城主,但因为自己的性格,和杨天纵交好的只有华烨,而如今,华烨已死。但石天虎,则是有其余几座城的城主忠心拥护,基本上可以说是马首是瞻。那现在,若是石天虎带兵投降,他杨天纵不降,那帝都和西南的战争就会变为帝都和庆丰城之间的战争了。一座孤城,又能坚持的了多久?到了城破的那一天,他杨天纵的死法估计会很难看。 就在杨天纵烦躁的时候,门外的护卫闯了进来:“报,将军。” “报什么报,没看我这里正忙着呢吗?”说完,杨天纵吃掉了从身旁女人手中递来的葡萄。 “将军,石将军死了。” “死了就死了,这打仗,死的人多了……等等,你说什么,谁死了?” “石将军,庆阳城石将军石天虎,死了。” 杨天纵推开身边的女人,直接上前抓住护卫:“怎么回事,谁杀得?” “杨将军何必为难一个士兵,杀掉石天虎将军的事,问我就可以了。”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杨将军是否听说过,神机天璇。” “神机天璇?北七星?”杨天纵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警惕。 “杨将军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此次前来,一为让杨将军知晓石将军被杀之经过,二来与杨将军谈一谈合作。” “你怎么会知晓天虎被杀的事?” “实不相瞒,此次帝都出兵进犯西南军队的主帅,是我们神机的目标。而为了完成这次任务,神机派我和天枢前来完成。本来,我和天枢分兵两路,前来希望与石将军和杨将军联手,我们完成刺杀的任务,你们保住西南,此等好事,何乐而不为?但天枢去晚了一步,当他到达石将军营帐的时候,正好碰见帝都将领残阳剑主前来刺杀石将军,石将军不敌,不幸被杀。天枢想要阻拦,但亦对抗不过,受伤的天枢,只能看着残阳剑主把石将军的躯体分碎。这封信,就是天枢在残阳剑主离开后,用我们特有的传递方式传给我的。”说罢,天璇将自己手中的信纸递给了杨天纵。 杨天纵摊开来看:天璇,我在前往石将军营帐的路上,不幸遇到残阳剑主。我与石将军皆不敌,石将军战死,躯体亦被毁。 看完书信的杨天纵直接撕碎了那张纸,双拳紧紧地握着:“亏天虎还想着归顺,好一个残阳剑主,真当我们西南之地是好欺负的吗?今日我杨天纵在此立誓,一定要替石将军报了这毁尸之仇!” 看到杨天纵的表现,天璇心中满意,但脸上依然装作很惋惜的样子:“杨将军和石将军情同手足,兄弟之情令我艳羡。但杨将军还请先把伤痛放到一边,替石将军报仇,守护西南才是眼前重中之重。” “你说的对,天璇先生。刚才你来时,说是要和我谈合作,不知道,是怎么个合作法?” “将军且听我说,我和天枢希望将军率兵迎战飏羽大军,然后我们则会趁机潜入敌阵深处,找到此次主帅和帝都十剑亲自杀掉。而一旦此次前来的帝都十剑和主帅全部战死,杨将军面对的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胜利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就按你说的办,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召集整个西南的军马,三日之后,与帝都派来的那帮混蛋决一死战!” “那我就等着将军,出军为号。”说罢,天璇身形一晃,就直接消失在了杨天纵的营帐之中。 “天璇,办的怎么样?” “天枢老兄,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像咱们的计划一样,进展的非常顺利。三天之后,杨天纵那蠢货就会带兵进攻,我还许诺他咱们会杀掉帝都十剑。到时候,咱们直接杀了任务之后,就直接离开,等到帝都十剑发现之后,咱们早就走了。那时候,就杨天纵和他的西南将士承受他们的怒火吧。” “我现在还是担心,毕竟他身边的人太强了,我总觉得,咱们的任务不会很顺利。” “哎呀,天枢老兄,你就放心吧。这几个帝都十剑我都观察过了,他们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唐斩臣,就算咱们真遇到了,逃走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杀的目标,在这混战之中,就算他们,也护不住他。所以啊,天枢老兄,你就放心吧,这次任务的千两赏金,一定是你我二人得了。” “可惜了瑶光他们几位兄弟。” “有什么可惜的,瑶光他们三个,总是走在一起,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他们想取代咱们的位置,他们也不看看,咱们做了多少次出生入死的任务,后来神机机主说什么七绝技谁会的多,谁就排名靠前,可他们三个,除了会了点那七绝技,真正危险的任务做过几次?本来机主就想栽培他们,所以这次任务就派他们来,可没想到啊,他们三个都死在这里了。这也让机主知道知道,真要杀人的时候,光靠学了点技术是不行的。” “话虽如此,唉,算了,咱们休息吧。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等到三日之后,就是咱们动手的时候。” 翌日清晨,杨天纵早早地醒了过来,他带着小队兵马直接赶向了庆阳城,此时,整个庆阳城之中一片悲伤,一直受人爱戴的石天虎突然被杀,几乎所有的城民都穿上了丧服,纷纷叫嚷着要为石将军报仇。 杨天纵没有停留,直接带兵走到了城主府,当他进入城主府之后,看到正摆放在堂中的石天虎的尸体,高声怒吼!然后杨天纵又向着石天虎的尸体重重地扣了三次头:“天虎,没有你,就没有我杨天纵的今天。如今,天虎你被贼人所害,我一定带着西南的兵马为你讨个说法,天虎,你就等着,三天之后,我就带着他们的头来给你做祭奠!” 说罢,杨天纵从地上起身,走到了城主府门口,前来吊唁石将军的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杨天纵轻咳了两声:“诸位,害死天虎的正是敌军的将军。这个仇,我们不得不报!三日之后,我,杨天纵,将带着庆丰城全部兵马出城迎敌,诸位若是有心为石将军报仇,就在三天后随我一同迎敌!” 一个青年男子走出了队伍,高举起右手,大声呐喊:“我愿跟随杨将军,为石将军报仇!” 又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我愿跟随杨将军,为石将军报仇!” 一个个人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喊着同样的口号,曾经,石天虎用自己的行动维护了庆阳城的欢乐,而如今,轮到庆阳城的子民来维护自己将军的尊严了!将军可以战死,但死后身体不是完整的,这是对他们的侮辱!庆阳城几乎所有子民站在城主府和前方的街道中,齐声呐喊,声音之大,甚至已经传到了驻扎在庆阳城附近的飏羽军队。 雨墨和风陌此时正在带兵巡逻,袁立则是依然在营帐之中,至于是卧在美人侧还是研究攻破庆阳城的办法,这就无人知晓了。因为在风陌和唐雨啸见过袁立之后,袁立就下令不许有人再进入他的营帐,就算是送饭的士兵,也只需把饭到营帐门口,然后禀报一声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唐雨啸看到袁立的作为,心中郁闷,为自己妹妹觉得可惜,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自己一个人带在营帐之中生闷气。而雨墨和风陌虽然不理解袁立的做法,但至少还是相信袁立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两人也没有太多忧虑,就带着一支小队出城巡逻,也打算寻找一下是否能看见庆阳城的破绽。 “石天虎死了?”雨墨听到城中的呐喊,一脸疑惑地看着风陌:“石天虎不是庆阳城城主吗?固守城池的情况下谁还能伤的了他?”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 “什么意思?” “你没听他们说要出城迎敌吗?这样,攻破庆阳城的麻烦就不必考虑了。咱们只需要打赢这一场仗,至少庆阳城就是咱们的了。” “可是就算攻破了庆阳城,庆阳城中的民众对咱们怨气这么大,你说咱们怎么进城?我都有些害怕仗打赢了,结果他们把咱们杀了。” “这不需要担心,咱么只要找到谁杀得石天虎,就可以消除怨气了。以这些臣民对石天虎的敬重来看,找到杀了石天虎的人,咱们基本上也就能得到民心了。” 风陌和雨墨驾着马继续往前走,城中的呐喊声依然还在持续,但风陌此时的注意已经放到了庆阳城的城墙,按照庆阳城内的情况来看,风陌认为杀死石天虎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想和飏羽军队作战的人,一种则是外来人士。前者还可以理解,但后者,他是怎么从如此高的城墙之中进去的呢?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九十章 风陌受制 这三天,杨天纵一直没有闲着,在调动了整个庆阳城的民众参战的决心之后,杨天纵立即去了瑞抚和安青两座城池。昔日,赫连子濯总共建了四座类似帝都的城池,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瑞抚和安青两座城池基本上很少受到战火纷扰,大量的军队也是集中在庆阳,庆丰两座城中。 若是庆阳,庆丰两座城告破,虽然瑞抚和安青的城墙依然牢不可破,但却没有任何的对战能力。也就是说,西南地区,一旦庆阳和庆丰沦陷,那么整个西南就相当于沦陷了。 在安青城,杨天纵虽然没有得到兵马的支持,但杨天纵得到了一位老将的加入,此人名唤祁玉龙。祁玉龙手持两根大铁锤,力量极大,但是身材却是极为瘦小。曾经祁玉龙年轻之时,手持两根大铁锤,打遍大江南北,后来因为杀了一个管家的纨绔子弟,上了追杀令,一路逃往西南的路上杀了无数来追杀他想要获得赏金的人。 祁玉龙和石天虎的交情极为深厚,当时祁玉龙初来到西南,除了会一身功夫之外,什么都不会。但正好当时帝都派兵征讨西南,石天虎知道有了祁玉龙这号人之后,立刻带着厚礼请求祁玉龙助阵,当时的祁玉龙连自身生活都难以保证,在那场仗之后,祁玉龙威名大震,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得知石天虎的死讯,祁玉龙直接仰天怒吼,然后回到房间拿出那对铁锤,二话不说,跟着杨天纵就准备去进攻飏羽军队。 而在瑞抚城,杨天纵也请出了一位隐居多年的老先生,老先生并不是为将之人,擅长用蛊,经常无声无息之中,就会被他的蛊虫侵蚀,然后失去自己的意志,被蛊毒操纵。 得到了杨天纵自己想要请入军中的人物之后,杨天纵立刻回到了庆丰城,带着自己的所有兵马前往庆阳城。 “报!风陌将军,有大量兵马正在向庆阳城前来。” “应该是庆丰城的军队吧,咱们直接派兵拦住他就可以了吧,没准还能直接将他们全部吃掉。”雨墨向风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风陌摆了摆手:“传令围在庆阳城外的所有军队,直接撤退,让那新来的军队进庆阳城。” “是!”护卫直接领着命令推出了营帐。 “风陌,为什么还要放他们进城呢?现在不是吃掉他们的好机会吗?” “雨墨,你忘了?前几日,我跟你说。这是我们进入庆阳城的好机会,如果我们现在把这支军队吃掉了,庆阳城的城门可能永远都不会打开了。” “那,我总是感觉,咱们这样放进去,日后一定会后悔。师傅曾说,不能把握时机,是作为将领的最大忌讳。抓不住机会的将领,最后都会承受苦果。” “放心吧,雨墨。我们这是抓住了进入庆阳城的机会。” 翌日清晨,庆阳城的全部兵马已经集结完毕,他们齐声呐喊着打败飏羽军队,为石将军报仇的口号。兵队长龙浩浩荡荡地从庆阳城的城门中走了出来,这一战,他们无人退却,战死,是他们的荣幸! 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战争,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自由与奴役,恩情与怨恨之间的对抗! 杨天纵在阵前为总帅,自己多年的手下滑巡和老将祁玉龙分列两侧,作为先锋将领,而那位用蛊之人则是隐匿其中,伺机下手。 而得知庆阳城出兵的消息后,袁立直接将自己当做统帅象征的宝剑派人送到了风陌帐中,让风陌全权指挥此次战役,而袁立则是依然选择留在了帐中,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同样的,上官月也没有出现。 大军已至,风陌,雨墨和唐雨啸已经没有机会去质问袁立到底在干什么。三人率着飏羽全部军队直接上前迎敌。 而三天一直在不断观察的天璇和天枢两个人,则也是开始在队中隐匿,寻找合适的出手机会。 西南的军队在风沙之中出现了在飏羽大军的面前,阵中老将祁玉龙一马当先,提着两个铁锤,一锤指着飏羽大军:“残阳剑主何在,出来!你祁玉龙爷爷来取你的狗命!” “找我的?看来黑锅是我背的啊。”风陌向着身边的雨墨和唐雨啸无奈地笑了笑,从军中走了出来:“想当我爷爷,你配吗?” “小娃娃,爷爷这就告诉你配不配,待会儿别被爷爷打哭了就行。”祁玉龙持着一对儿铁锤从马上跳下,直接走了上来。 风陌冷笑了一声,也从马身上跳了下来,拿着残阳剑迎了上来。 没有过多的交流,祁玉龙直接发力,一对儿铁锤直接抡了上来,而风陌则是立剑抵挡,剑身受到铁锤的撞击,风陌向后退了两步。 风陌显然是没有意识到,祁玉龙如此瘦小的身子竟然会爆发出如此磅礴的力量,但祁玉龙根本没给风陌喘息的机会,手中的铁锤又是翻身一出,砸击而上。 风陌看到砸过来的铁锤,将剑抬起做挡,这一挡,呈现了锤向下砸剑的姿态,在祁玉龙的巨力之下,风陌的双手不断被向下压。 风陌的脸色微红,很显然,风陌有些被压制了。看到风陌窘态的祁玉龙,放声大笑,手中力再加三成。陡然增加的力量,让风陌冷不防,双手直接被下压了一寸。 一时间,两人看似僵持,但实际是祁玉龙将风陌压制的动弹不得,雨墨看到了,手心里渗出了冷汗,自幼,他就和风陌一起习武,风陌对力量的训练一直很少,所以自身的力量还是较弱的。 风陌心中自知自己力量不敌,也不打算继续僵持,双腿一跨,假装自身体力不支,结果祁玉龙看到风陌下身不稳,直接更招式,手中双锤换成下挑,打算直接攻击风陌的腹部,但风陌则是借剑势回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祁玉龙的攻击。 拉开距离的风陌自然不可能再和祈玉龙直接对抗,他手中的残阳剑直接迸发剑意,祁玉龙身上的压力骤增。看了看眼前的风陌,祈玉龙笑了笑:“小娃娃,今天你有什么花招,我都让你死!” 祁玉龙双锤砸了上来,但风陌选择了躲闪。 你再有力气,那你也会累吧。只要我躲得快,耗死你!风陌一边在心中合计着如何对抗祁玉龙,一边躲闪着祁玉龙的攻势。 看到两人的交手,杨天纵笑了笑:“年轻人就是什么都不懂啊,祁玉龙可是一旦出手,不停手之前永远不会累的。你想通过躲闪消耗祁玉龙?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祁玉龙的攻击依然还在持续,他对风陌不断地闪躲,完全没有任何担心,依然一锤一锤砸出去,但是选择躲闪的风陌心中却是越来越疑惑,他的躲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眼前这祁玉龙,每一锤抡出的力量速度都没有任何减慢。 终于,风陌再躲开祁玉龙的一发锤击之后,再也不躲闪了,而是直接一剑刺了出去,祁玉龙冷哼了一声:“你终于不躲了吗?小娃娃,接下来,等着被我锤死吧,我会让你知道,杀掉天虎是多么错误的一个选择。”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八十九章 倾巢出动 刀疤脸上身上的气势开始在院中弥散开来,就算是此时的唐雨啸,也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横剑纵身,直击刀疤脸。 刀疤脸右手提刀,只是轻轻一挥,便直接拦下了唐雨啸这一剑,剑锋与刀刃相撞,余威震碎了周围的石墙。刀疤脸手中刀柄一转,刀刃外翻,再一转身,又一杀招直逼唐雨啸面门。 唐雨啸竖剑回应,同时翻身后退,避之锋芒。刀疤脸一刀打空,又紧跟一步,手腕侧翻,刀刃再转,又是一刀紧随而至。唐雨啸退无可退,立剑回击,剑身轰鸣,唐雨啸持剑的手开始颤抖。 这一战,唐雨啸因为连续对战韩无言和寒毒蛛,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此时若是继续和刀疤脸拖延下去,唐雨啸必定因为体力不济而落败。周身血气催发,血殇剑凝聚宿主之血气,剑身的红光刺目而耀眼,曲子文脸上带着感慨的笑容,微微一跳,从方才的位置又向后退了几步。 “想要速战速决吗?正合我意。”话音落下,刀疤脸的身形就开始快速移动,此时他手中的刀,仿佛已经划破了空气。刀光微闪,又是一发迅猛的攻击重重的打在了血殇剑上,唐雨啸猛一咬牙,忍着镇痛翻身上前,提剑上挑,刺在了刀疤脸的手腕上,这一击,唐雨啸自信自己挑断了刀疤脸的手筋。 鲜血从刀疤脸的手腕处缓缓流出,但他却毫不在意,依然拿着手中的大刀,只是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寒意:“看起来,我还是小瞧你了,现在,让你看看神使真正的实力吧。俗世的蝼蚁,颤抖吧。” 唐雨啸听完刀疤脸的话,冷哼了一声:“脑子有病。” 刀疤脸拿着大刀冲了过来,依然是与方才一样的招式,唐雨啸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挡,既然自己能够拦下第一次,就一定能够拦下第二次。 可令唐雨啸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挑断了刀疤脸的手筋后,他的手腕竟然变得更加灵活,甚至手掌可以完全翻转,这是寻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也是凭借着手腕的灵活,刀疤脸的劈砍被挡下之后,他直接翻转手腕,又一刀直接砍来,唐雨啸没有防备,被刀刃砍中,宽厚的刀刃没入肉体,还没等唐雨啸作出反应,就感觉从那刀刃上传出来一股雄厚的力量,连带着刀刃向前一推,唐雨啸的肉体带着那柄大刀直接倒飞了出去,而那刀刃,也在这过程中,彻底粉碎了唐雨啸的肩膀。 疼痛令唐雨啸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他单手持剑,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大口地喘息着。而对面的刀疤脸,则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唐雨啸靠近,期间韩无言想要出手,但曲子文却还是拦住了他。脸上依然带着他那不容否定的微笑。 刀疤脸走到了唐雨啸前面,伸出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唐雨啸的胸膛之上,就算唐雨啸想要反应抵抗,但身上的伤拖累了他,他根本跟不上刀疤脸的速度了。 唐雨啸的身躯再一次翻滚倒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壤,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刀疤脸充满讥笑的脸:“帝都十剑,血殇,皇子?这天下,就算是飏羽王室所有人,在我们神使面前,也不过草芥一般,今日,我就杀了你,给这飏羽王朝提个醒。不过,杀你之前,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你,也算是了却这尸体的心愿吧。” 一柄短匕出现在刀疤脸的手上,他随手一挥,看似轻轻的一刺,却直直的刺进了唐雨啸的大腿之上,一时间,鲜血如柱,刀疤脸再猛一用力,匕首又从唐雨啸的大腿之中抽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肉屑,饶是唐雨啸,也忍受不了这般痛苦,大声地咆哮。 刀疤脸很满意唐雨啸的反应:“你知道吗?那个阿楚可真是一个美人,看起来还温柔,结果性子却那么刚烈。再刚烈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用绳子捆了起来,我扒了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办法。等到我玩够了,我就把她卖到醉梦楼去,哎呀,皇子殿下看中的女人,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刀刃划过,又一道血色鲜花在唐雨啸身上绽放,但此时的他,更痛的是来自刀疤脸的话语,他还记得那个冬夜,阿楚母亲从自己手中扯烂了外衣,用着哀求的目光说让自己好好照顾阿楚,哪怕是一个丫鬟也可以,可阿楚母亲的大仇刚刚才报,为什么阿楚就又要遭受这些混蛋的折磨。 “贼老天,你若是能看到,你为什么会让这种贼人作恶!阿楚那样的女孩,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我唐雨啸发誓,今日若是不死,定要找到你们这些神使,你们若是天的意志,那我就翻了这天!”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唐雨啸口中慢慢发出,刀疤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嘲讽地看着唐雨啸。 “凡夫俗子就是愚钝,在天的授意,神的意志降临之下,就算你是这世间的帝王,也只有臣服的结果,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皇子。” 唐雨啸不甘地怒吼着的,他把一切都算到了自己身上,是自己不够强大,才让阿楚父母被寒毒蛛分食,也是因为他不够强大,阿楚才会被这些人抢走,哪怕现在贼人当着他的面侮辱阿楚,他却连持剑反驳的资格都没有了,羞辱的泪水慢慢混入到了脸上的血迹中,刀疤脸似乎已经玩腻了,抽出了插在唐雨啸身上的刀,对准了唐雨啸的脖颈,他要杀了这个蚂蚁。 “不!我还不能停下!”唐雨啸全身已经几乎变为了一个血人,他靠着血殇剑才勉勉强强站起来:“我一定要救阿楚!”唐雨啸没有注意到,这时他手上的血殇剑,正在开始疯狂吸食他身上流出的鲜血,而血殇剑的剑身,也随之变得更加鲜红,杀戮的气息在上面蕴含的越来越多,躲在一旁的曲子文感受到了之后,轻轻抚掌:“血殇剑主,终于领悟剑意了。这场战斗也应该结束了。” 刀疤脸轻轻一挥,眼前的唐雨啸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具将死之躯,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具将死之躯,竟然躲开了他这一击,就在刀疤脸呆滞的片刻,唐雨啸的血殇剑一道剑光散出,周围血雾弥漫,血殇剑意,现! 唐雨啸站在原地,操控着血殇剑意,站在其中的刀疤脸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刀刃包围住了自己,他自己稍微一动,就极有可能身首异处。 “既然你是神的使徒,那你可否知道帝都十剑之中,有一把剑,唤。”唐雨啸右手一挥,血殇剑直接飞出,“戮神!”血殇剑飞向了刀疤脸的额头,刀疤脸想到躲避,但他被血殇剑中的巨大威压给震慑得无法移动半步,刀疤脸的内心无比肯定,无论他如何逃跑,眼前的剑都会追上自己,刺穿自己的头颅! 血殇剑越来越近,重压之下,刀疤脸竟然直接跪倒在地,血殇剑停留在他眉尖三寸前:“堂堂神的使徒,怎可像俗子一般下跪?”唐雨啸没有声调的声音响彻在血殇剑弥漫出的血雾之中,“我就先断你双腿,让你知道,神的使徒不跪俗人!” 话音落,剑锋动,只一瞬,血殇剑就砍断了刀疤脸的双腿,鲜血四散迸溅,刀疤脸痛苦的哀嚎:“皇子,皇子殿下,我是一时糊涂,才被那人利用,皇子殿下,饶命啊!” 曲子文不再观戏,带着韩无言走到了唐雨啸身旁:“纵尸之术,一旦操纵者感觉到威胁,就会切断自己与尸体的联系,而尸体脱离控制会有三个时辰的意识,既然黑手已经逃遁了,皇子就饶了这人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唐雨啸没有理会曲子文的话,又一剑挥出,直接砍断了刀疤脸的左臂,曲子文想要再劝,唐雨啸却先立剑在曲子文前面:“子文,你我是兄弟,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你没说。若是你还想再劝,那就先劝劝我的剑,它需要鲜血滋养。” 一瞬间,帝王之气弥漫了整个院落,曲子文感觉心神一颤,不再多说,又推到了一边。 韩无言喝了口酒:“子文,这小子这么猖狂,你还能忍?” 曲子文笑着摇了摇头:“觥筹饮进众生血,谈笑话尽万物殇。血殇之主,盛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我等凡夫俗子怎可与其争辉?” 唐雨啸站在悬崖之上,金蟾蜍的迷香又一次唤起了他埋在心底的记忆,他把刀疤脸千刀万剐,还将尸体扔给了野狗,但依然没有换回他的阿楚,从那之后,他的阿楚就仿佛从人世间失踪了,而那些自称为神使的人,唐雨啸走遍了飏羽的每一处角落,却依然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 而现在,唐雨啸看见阿楚就站在桥对面,穿着那个白色皮袄,美眸传情,她看着唐雨啸,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红晕,一步一步地向着唐雨啸走来。 “阿楚,是你吗?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痛苦!”唐雨啸一脚踏出,想要上前拥抱住阿楚,可感觉身体猛然一轻,阿楚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唐雨啸的身体开始向下坠落,这时,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是雨墨和风陌。 虽然悬崖之上,着力的地方很少,但对于雨墨和风陌来说,二人联手拉上来一个人,还是极为容易的。唐雨啸上来之后,向着风陌和雨墨道了声谢吗,就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前面,完全没有理会唐雨清的询问。唐雨啸的内心依然在思念阿楚,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梦再晚醒来一会儿多好,这样他就能抱住阿楚了,他要告诉她:“他好想她!” 悬崖峭壁之上的石洞之中,开始传来声响,一只只金蟾蜍从石洞之中爬了出来,它们一计不成,就决定直接出来捕获猎物了。几只金蟾蜍趴在石壁上,伸出自己的舌头,那长长的舌头就直接向着风陌几人冲了过来,“这舌头上有毒!”袁立出声提醒,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令他愣在了原地,只见唐雨啸孤身一人一剑刺入了金蟾蜍的舌头中,金蟾蜍吃痛,开始迅速的回卷舌头,而唐雨啸则也一起被带了过去。 由于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短暂,其余四人完全没有机会跟上去,而现在,几人也和唐雨啸彻底分割开,这与袁立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计划里,几人在逃脱迷阵之后,一边躲避金蟾蜍的舌头,一边快速跑过这座石桥。 袁立配置的药可以极大程度地抵挡金蟾蜍的操纵,尽管第一时间,走上石桥的人都会被金蟾蜍唤起心底最重要的记忆,但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几人想要醒来,就绝不会出事,但没有人想到的是,看起来最简单的唐雨啸竟然会陷在环境中,自己无法逃脱。 而从幻境离开之后,唐雨啸的举动也开始变得奇怪,而现在,他更竟然是不可思议的从这里去追杀那些金蟾蜍,不只是袁立,此时每一个人都对唐雨啸产生了担心。 就算唐雨啸再强,但每个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心魔,这个人就会变得很容易被打败。 唐雨啸跟着金蟾蜍的舌头来到了石壁之上,血殇剑意直接迸发,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只金蟾蜍,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多数金蟾蜍只是一瞬间,就彻底失去了呼吸的权利。 唐雨啸继续冲杀,金蟾蜍们看到唐雨啸的暴躁举动,也知道现在若是不联合起来,跑不了被杀的命。金蟾蜍们开始一同伸出自己那极长的舌头,从各个方向向着唐雨啸飞了过去。金蟾蜍的攻击手法只有两种,幻术诱人和自己的舌头捆住猎物然后将自己的毒素传递到猎物之中。 唐雨啸剑意弥散,一剑横扫,几根长舌就被直接切断,但更多的舌头还是躲开了唐雨啸的攻击,粘附到了他的身上。强烈的酥麻感从舌头和身体接触的部位开始传来,唐雨啸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颤抖,手中剑的联系也越来越薄弱,但他完全不在意,这些畜生,竟然敢用阿楚来迷惑自己,它们也配!跟那些寒毒蛛一样的毒物,怎么有资格利用阿楚! 唐雨啸快步冲进了金蟾蜍的阵中,但一击得手之后,金蟾蜍们就开始分散开,面对唐雨啸的迎面而攻它们直接将舌头收回了体内,而没有舌头暴露在外的金蟾蜍,全身就如金石一般坚硬,若是不中毒,唐雨啸拿着血殇剑,破开它们的外壳也并非难事,但现在,唐雨啸身上的气力越来越弱,,根本不能破开那外皮。 金蟾蜍挡住了一击,其余金蟾蜍则是连忙趁机将舌头又一次攻向了唐雨啸,又是十几条舌头粘附在了唐雨啸身上,唐雨啸感觉自己已经要拿不住手中的剑了,这个时候,唐雨啸才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直接跳下来,在他心中,阿楚绝对不是被用来利用的! 唐雨啸被折磨的越来越虚弱,最后身体一轻,双腿跪倒在了石板上,他想用血殇剑做支撑站起来,却一次一次得重新摔倒,金蟾蜍们看见唐雨啸的动作,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类已经没法反抗了,其中一只金蟾蜍张开大嘴,向着唐雨啸咬了过来。 一个带着腥臭味的大嘴向着唐雨啸飞了过来,唐雨啸无奈地笑了笑,这帮畜生,还是杀不完啊!突然,一声劲响传来,唐雨啸回头一看,发现是一支通体泛着银光的箭矢,这是雨墨的七星箭!而这时,雨墨和风陌两个人正从那石壁边上,相互控剑入壁作为跳板,不断地向着自己这边赶来。 七星箭破空而过,直接洞穿了那只想要率先品尝唐雨啸的金蟾蜍的身躯,而其他的金蟾蜍也显然发现了风陌和雨墨,数十只舌头开始不断向着他们飞了过去。两人靠着剑逐步靠近唐雨啸,一时根本没有趁手的武器反抗,只得不断躲避,但那舌头极其灵活,来来回回,让石壁上的二人一次次进入险境,若不是二人身法都是当世前列,恐怕不是被那舌头打中,也早已掉到悬崖之下了。 唐雨啸暂时被金蟾蜍群忽略了,这给了他略微喘息的时机,身体的酥麻感也渐渐减弱,虽然与血殇剑的联系还是颇为微弱,但唐雨啸已经能够去斩断那些舌头了。 唐雨啸起身,向着一只金蟾蜍冲了过去,那只金蟾蜍正在全力进攻石壁上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唐雨啸剑影划过,那只金蟾蜍长长的舌头就直接掉落到了悬崖之下,而唐雨啸没有给它闭嘴的机会,左手强撑着它的上颚,不顾毒素的侵蚀,右手持剑,狠狠地刺进了金蟾蜍的身躯之中。 金蟾蜍倒下了,唐雨啸瘫倒在原地,从金蟾蜍上颚分泌出的毒素几乎让他昏厥,但他还是强咬着牙坚持。而站在石壁之上的雨墨,又一次拔出了七星箭矢,这一次,雨墨没有选择射杀金蟾蜍,而是将那箭矢插入了石壁之上,破尘和七星箭矢作为跳板,风陌的残阳剑终于可以持在手上,雨墨专心的开始向下搭建跳板,而风陌则是为其打掩护,一时,又有几根长舌被风陌斩断。 风陌和雨墨越来越靠近唐雨啸的石板,金蟾蜍们都感受到了危机,它们一起冲向了石壁旁边,长长的舌头顺着石壁直接攀附而去,一时间,金蟾蜍的舌苔几乎覆盖了整片石壁。面对这样的情况,雨墨一时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他不敢赌,不敢赌是自己的剑插入石壁在前,还是那舌头先碰到自己在前。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有一个人中毒了,袁立并没有解金蟾蜍毒的药,毕竟在他看来,几人的实力应该不会被金蟾蜍捆下去,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从幻境结束之后,唐雨啸竟然直接冲向了这群金蟾蜍。 这时,风陌悠悠的拿起剑,残阳剑的剑柄上似乎有微光泛起,一片白色的烟尘开始在周围弥散,风陌身性一飘,一股剑气直击石壁,一时间石壁开始炸响,而来不及撤走的舌头,也在一瞬间被炸成了肉末,“快!向下走!”风陌喊完,手里的剑又一次挥出,剑气不断炸响金蟾蜍,二人搭配之下,最终逼退金蟾蜍,成功降到了石板之上。 唐雨啸看到了风陌手中的剑气,自然明白那是残阳剑意,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和他,还真是有差距,不过当初,韩无言说的残阳剑主,是他吗?如果是他,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岁左右吧。 风陌和雨墨背靠背,金蟾蜍们毫无攻击的方法,这种情况下,整个场面就变成了风陌和雨墨的屠杀,不一会儿,剩余的金蟾蜍全部被洞穿了身躯,留下了一地的血水,空气中开始出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似乎是金蟾蜍群还未消耗掉的残渣。 风陌走过去,慢慢背起唐雨啸,雨墨拿着血殇剑和破尘剑,相互交替,三人慢慢爬了上去,袁立和唐雨啸站在悬崖边,看到三人爬上来之后,二人连忙赶过去,接过了风陌背上的唐雨啸。 “老头,你咋这么重!我的腰啊!”风陌在旁边一脸幽怨的埋怨。 唐雨啸没好气地瞪了风陌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到一旁,等待袁立为自己驱除毒素。驱除毒素的时间很久,唐雨啸一直看着周围几人,除了袁立外的三人一直在聊聊笑笑,但说的大多都是帝都一些将士的丑闻,全场所有人,似乎都对唐雨啸贸然冲下去完全不在乎。 驱除毒素结束之后,唐雨啸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至少可以行走了,五人又重新继续前行,但依然没有人询问唐雨啸。 走了一段时间,唐雨啸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主动走到了唐雨清身边:“老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冲下去吗?” “哥,你一直都那么傻,冲下去很正常。”说完,唐雨清就拉着风陌:“你继续说,那个将军的小妾……” 唐雨啸一脸无奈,他又走到了雨墨身边,轻轻拍了拍雨墨的肩膀:“雨墨,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冲下去吗?”其实唐雨啸这么做,就是想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下去的理由,好让自己对几人的羞愧少一点。 “你肯定有你的选择,我们不需要知道。”雨墨继续赶路,声音中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我看到你可是用了两根你很心疼的箭矢呢,那根你用来爬墙的,你还装了回去,你这么宝贝的东西为什么会用掉,你不想知道吗?”唐雨啸依然缠着雨墨,毕竟,唐雨啸也是有一点小心思的,让我去找风陌?想得美!他肯定巴不得我去找他! 但是唐雨啸没有注意到,风陌在唐雨啸谈论雨墨的箭矢的时候,眼眸多了一分寒意,但随即释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宝贝,这是我的命。不过,我觉得值,就够了,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雨墨的声音依然平静,似乎箭矢上联系的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一般。 “命?什么意思?这样吧,雨墨,我回帝都之后,给你找最好的工匠,按照你的箭矢给你造几百支箭,这样你也不怕没箭用了。” “皇子殿下,这箭,世间决不可能有第二份,帝都的古籍上应有记载,皇子殿下可以回去看一看,此箭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雨墨没有说出七星箭以血肉为引,也是避免唐雨啸自责,其实唐雨啸的想法,在场几人,虽然年龄都比他要小一些,但却都看透了。 五人继续前进,既然无人问起唐雨啸,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约过两个时辰之后,五人来到了一个石殿之中,石殿的墙壁上布满了火把,似乎有人在其中生活。 五人分开探索,这石殿与宫殿筑造颇为相似,唐雨啸总觉得自己曾在帝都某个皇室子弟家中见过这样的格局,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石殿不大,五人很快搜寻完毕,但令几人头疼的是,这宫殿之中,竟然只有火把和石头做的物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至于那玉珠,更是根本没有迹象。 “难道不在这里?”唐雨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袁立。 “不会,咱们这两日,从未在这毒窟之中见到如此模样的宫殿,这绝对是有人刻意建造的。咱们再去其中找找,说不定会有什么暗门之类的。” 五人又一次分散寻找,终于,在雨墨经过一处石墙之时,敲了敲,发现石墙后面是空的。风陌四人赶忙向着雨墨这边赶了过来,几人在周围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打开石墙的机关,“要不咱们就直接撞开吧。”唐雨啸站在一旁提议,结果同时被雨墨和风陌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任何话,继续寻找。 唐雨清站在一旁,捂住嘴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来,到最后还是忍受不了,靠在墙壁边上捧腹大笑,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唐雨清的这一个动作,石墙突然传来了移动的声音,唐雨清误打误撞,竟然触发了石墙的机关。 石墙移开之后,出现在五人面前的是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几人顺着阶梯,慢慢向下方走去。阶梯左右没有火把,几乎漆黑一片,幸亏雨墨在进来之前,拔下了外边石殿墙壁上的两根火把。 随着五人的深入,冷气渐渐弥散在周围,唐雨清躲进了袁立的怀里,几人还穿着夏装,但这下面已经有晚秋的冷意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阶石梯跨过,几人来到了一处新的石殿之中,石殿左右有几个石雕的人形塑像,上面刻印着的都是飏羽王朝历代功勋卓著,品行也颇为优秀的将领,几人走到每个石像前,都轻轻叩首以作尊敬,其中数人,可以说是曾经挽救过飏羽王朝的气运。 经过石像之后,几人看到了一个类似于王座的石椅,石椅后方竖立着十把剑,虽然剑身雕刻的不够精细,但只要风陌三人拿出比对,就可以看出,这十把剑,正是帝都十剑。 五人再向里走,就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蛛网尘屑根本不存在,五人心中皆是做了个提防: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绝非善类。 房间之中有两个石箱,第一个石箱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其中的物品只是一堆珠宝,虽然满满当当堆了一箱,但五人却对此毫无兴趣。 第二个石箱唐雨啸冲过去想要掀开,但任凭他如何用力,石箱依然没有被打开,唐雨清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走到石箱右侧,轻轻扳动旁边的把手,石箱直接被打开,唐雨啸向着几人尬笑了几声,但当唐雨啸看向石箱中间的东西后,他的表情瞬间凝滞住了。 石箱最上面,是一个白色狼皮袄,那上面的痕迹,右下角的淡青色花纹,唐雨啸一眼就能够辨别出,那是他曾经送给阿楚的白狼皮袄! 唐雨啸猛然拿起白色狼皮袄,双眼紧紧盯着那花纹,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撕碎白皮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断断续续滴落到上面,但他浑然不知,嘴里轻声呢喃着:“阿楚,阿楚。” 听到唐雨啸的声音,唐雨清自然知晓了其中理由,她摇了摇头,拦住正要上前的风陌三人,一时间,整个石殿之中恢复了平静,无人说话,只有抽噎的声音在低低回转。 过了一会儿,唐雨啸猛然转头,连忙跑了起来:“阿楚,阿楚,阿楚一定在这里。阿楚,等我。” 风陌直接拦住了唐雨啸,血红的双眸对上风陌闲适的表情:“放开我,我要找阿楚!阿楚在等我!” 风陌直接一拳砸在了唐雨啸的面门上,完全没有丝毫留力,唐雨啸直接摔倒在地,毕竟刚才才遭受到蟾蜍毒的侵蚀,唐雨啸此时完全不是风陌的对手。 但摔倒在地的唐雨啸立刻爬了起来,直接向着风陌冲了过去,手中血殇剑出鞘,谁都不能阻拦他找阿楚! 风陌叹了口气,直接残阳剑意,凛冽一击砸在了唐雨啸的腹部,手中高举的血殇剑直接跌落在地,风陌没有给唐雨啸喘息的机会,直接又是几拳跟上,唐雨啸在风陌的攻势之下,嘴角渐渐溢出了鲜血,但他依然还是要冲出去找阿楚,风陌摇了摇头,猛地一拳,敲击在唐雨啸的后脑上,唐雨啸便昏死了过去。 等到唐雨啸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正是袁立在为他的伤口敷药,残阳剑意留下了一道极为恐怖的伤口,唐雨啸咬了咬牙,方才他看到那件白色皮袄,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要去找阿楚,结果风陌这小子,竟然趁机报复,打自己用的到残阳剑意吗! 风陌慢慢走到唐雨啸身边:“你刚才那个状态,不用残阳剑意拦不住你啊,不过血殇剑主,而且你这正好而立之年,身体承受能力也不差的吧,这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 唐雨啸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天天一口一个老头的着自己,现在倒好意思说自己年轻力壮了! 唐雨啸终于有机会将阿楚和自己的故事讲完,然后又讲出了自己刚才被白色皮袄导致失去意识,雨墨听完,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看到那白色皮袄,然后就失去意识,只是发疯的想要去寻找阿楚?” “对,对,雨墨兄弟,你真是懂我。”众人扶额。 “可是我们拿着那个白色皮袄就完全没有事,难道他们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然后特意留下了这块白色皮袄?”听到雨墨的话,唐雨啸愣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会料到我会来这里,如果不是雨清的提议,我才不会来这个万毒窟。” 雨墨皱了皱眉头,又一次拿起那件白色皮袄,放到了唐雨啸的面前。唐雨啸将白色皮袄拿在手中,起先他没有任何变化,神情也与平常无二,可当他的双眸注视到那淡青色的花纹时,唐雨啸只感觉脑中一沉,去寻找阿楚的渴望又一次在心底熊熊燃烧。雨墨站在一旁,也是觉察到了唐雨啸的变化,左手一伸,抢过了唐雨啸手中的皮袄,之后风陌又是上前给了唐雨啸一剑,让唐雨啸又一次昏了过去。 “我感觉是那个花纹,我一看到那个花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唐雨啸这次很快便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向着几个人兴奋地大叫,“你们想办法吧那个花纹从那件衣服上弄掉,我就应该没事了。” 风陌回头看了唐雨啸一眼,也没说话,走到那件皮袄前面,一剑出手,直接将那白色皮袄斩成两截,一挥手,将那没有花纹的半截扔回给了唐雨啸,也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痛苦的神情,就坐到一边和雨墨,袁立开始讨论衣服上的花纹了。 “这花纹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与平常在市井之中衣服上的花纹几乎一致啊。”雨墨拿着带有花纹的半截衣服,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声气,将拿衣服递给了另外两人。 袁立和风陌也相继查看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最终几人决定,先把这衣服收好,然后继续开始在这石殿之中搜寻其他的物品,毕竟这万毒窟当中处处透着诡异,五人都希望能够尽早的走出去。 从第二间石殿走出之后,风陌直接走进了第三个石殿,袁立和唐雨清也跟在一起,而唐雨啸和雨墨则是走进了对面的第四间石殿。 第三间石殿的布置与第二间的布置几乎相同,只是少了那两个大箱子,房间里很干净,也没有摆放什么东西,三人搜寻了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发现,就当三人想要从石殿之中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与此同时,房间的墙壁开始慢慢移动,隐藏在后方的竟然是四个巨大的石人,而同一时间,房门也开始缓慢关闭。 风陌直接跑到袁立二人身边,一手抓起一个,向着房门冲刺,但那些墙壁中的石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风陌他们,其中一个石人拿起手中的长矛,猛一投掷,直接刺到了风陌面前的石板上,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石板,竟被石人将石矛刺进了一尺有多。风陌将袁立和唐雨清放下,提出残阳剑,向着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一时之间,四名石人同时冲向了风陌,而袁立则是连忙抓紧唐雨清的手,大步的从正在关闭的石门中跑了出去,而当他们从石门之中跑出之后,空旷的道路中传来了两声巨响,第一声正是第三间石殿关闭的声音,而这第二声巨响,则是第四间石殿关闭的声音。一时,唐雨清和袁立站在石门旁边,原本一路上充当护卫的三人全部被困在了石门之后。 风陌与石人交上了手,残阳剑砍在石人的身上,依然能够留下巨大的创口,石块从石人身体上脱落,砸到地上,留下了个肉眼可见的深坑,而风陌没时间理会,他不断地闪避着石人的进攻,虽然石人移动,攻击的速度都很慢,但四个石人的配合却是极为精巧的,除了最开始风陌趁几个石人尚未集合之时,留下了几道伤痕之外,其余的时间,风陌只能用来躲闪逃避,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时机,在他每一次想要挥剑出手之前,总会有一根粗大的石手臂冲向自己。 风陌皱了皱眉,一直躲闪可不是自己的作风,他不断地向着石墙方向躲闪,不过几次攻击的间隔,他就靠到了一堵石墙之上。背靠石墙,石人对风陌的包围程度就随之下降,宽大的身躯,导致两个石人几乎就会包裹住风陌除去背后的所有空间,若是再有石人进入,反而会处处受制,无法行动。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九十一章 血殇立威 祁玉龙一挥锤,风陌的剑与锤身相撞,风陌自知力量不敌,立刻抽身后退,然后向左躲避祁玉龙跟上的攻击,随后亦是挥剑,但祁玉龙也是成功了拦下攻击。 二人你来我往,交手了数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负,但风陌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开始不支了,但祁玉龙却看起来越战越勇,攻势速度变得更加迅猛。 祁玉龙又是直接出锤,这一次,风陌没有躲闪,他直接逼出了自己的残阳剑意,残阳剑意直接释放出来,直指祁玉龙。祁玉龙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风陌竟然能够释放出如此迅猛的攻击,手中双锤抬起,挡在自己的额前,剑意在锤前炸开,威力之大,让祁玉龙都略微后退了两步。 祁玉龙稳定身形后,看着正在喘息的风陌:“小娃娃,不错啊,不过,这样的招式,你也支撑不到第二次了吧。放心,虽然你毁了天虎的尸体,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杀人毁尸这种行为,我可做不出来。” 祁玉龙一跃上前,手中铁锤砸上,风陌持剑回挡,直接被震退。还没等风陌反应,祁玉龙又接连跟上几锤,每锤似乎皆是在等风陌持剑抵挡,砸击的力量让风陌一次次的倒退,双臂之中充满了震痛感。 又是一锤砸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在此时被撕裂,磅礴的力量似乎要将空间炸开,风陌用着渗出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残阳剑,想要抵挡住祁玉龙的这一击。 但事与愿违,祁玉龙这一击,几乎用了自己的全力,风陌的残阳剑直接从手中脱落,而他的身体,则是直接倒飞了出去,摔在了远处的地上。鲜血从风陌的嘴角渗出,风陌的身躯想要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但几次尝试之后,他的身体依然停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随后昏迷了过去。 “结束了。”祁玉龙叹了口气,抡起手中铁锤,想要直接砸向风陌,如果这一击砸下来,风陌毫无疑问会死。但雨墨自然不会给祁玉龙这个机会,手中七星箭拉弓上箭,直接指向了祁玉龙的额头:“如果这锤你想砸下去,那么你也会死。” “能够为天虎报仇,死又何惜?”祁玉龙直接将锤子抡了下去,但并没有砸在风陌的身上,血红色迷雾弥散在周围,从中有一把利剑拦住了祁玉龙的铁锤。 看到血雾弥散,雨墨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叹了口气,手中的七星箭也收了回去。 血雾缓缓消散,此前祁玉龙为了稳妥,也是率先退后了两步。唐雨啸右手提着血殇,左手抓起倒地昏迷的风陌向着阵中甩了回去:“带他去找袁立,这里交给我。” “小娃娃,天子后人?我最爱打的就是姓唐的!”祁玉龙又把锤子抡了上去,在他看来,无论是刚才的风陌还是眼前的唐雨啸,年龄的差距决定了他们就是根本对抗不了自己。 但祁玉龙没有想到,唐雨啸竟然直接硬扛下了自己八分力气的攻击,而且身形没有任何挪动,表情也极为轻松。 “你以为我会和他一样吗?也没问题,否则你怎么会连石天虎被谁杀了都不知道呢?” “什么意思?” “前几日,我们兵临庆阳城下,庆阳城全城封闭,试问,庆阳城的建造坚固程度,跟帝都极为相近。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如何进入庆阳城,杀掉了你们的石天虎石将军?” “不是你们杀得,难不成是天虎自己城里得子民杀的?我老了,可我还是知道,天虎有多么受西南百姓的爱戴,况且,天虎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杀掉的。” “看起来是说不清楚了,那么,战吧。”唐雨啸纵身一跃,血红色剑气弥漫开来,唐雨啸当时接下祁玉龙第一击的时候,内心是有些疑惑的,他曾经和风陌交过手,两人的实力明明不分上下,但是刚才面对祁玉龙的时候,风陌竟然似乎完全被压制了。可是唐雨啸应对祁玉龙,虽然有些吃力,但绝对有信心打败他。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显然是不妥的。唐雨啸的血殇剑从血雾中划出,祁玉龙目光一紧,双手直接持锤来挡。 砰!剧烈的对撞,随后,祁玉龙拿着双锤向后方不断倒退。 约摸五步之后,祁玉龙才稳定了身形。他看向前面的唐雨啸,咬了咬牙,大喝一声,又持着双锤冲了上来,唐雨啸无奈地笑了笑,手中血殇剑一挥,这一次,血殇剑的剑锋直接从铁锤柄上划过,两个铁锤直接断落在了地上。祁玉龙看着手中剩下的两截断木,眼神迷茫,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现的事。 唐雨啸凝聚力量,手中剑再动,这一次,直接冲到了祁玉龙的面前,抽剑横斩,直接在祁玉龙的腹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道伤,是替我朋友的伤弥补。而你的命,我会留下来,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杀了石天虎的真正凶手!” 唐雨啸一手举起祁玉龙的身体,然后另一只手拿着血殇剑对着西南军马:“我再说最后一次,杀死你们石将军的,不是我们飏羽的人干的,如果你们归顺,我们保证,会找出真正杀害你们石将军的人,替你们石将军报仇!” “别听他的!”杨天纵大喝:“他们就是想要欺骗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先人,都是在他们的追杀下,逃到了这里生活。你们想一想,我们投降了,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只有像以前一样,把他们打退,才会没事。” 一众士兵在唐雨啸和杨天纵的话中纠结,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动。杨天纵看了看周围,知道自己的军心因为祁玉龙的败退已经动摇了,更何况,支撑这里大多数人来参战的原因就是因为石天虎被飏羽士兵杀死的。 若是这个理由不再成立,这个大军基本上不攻自破了。杨天纵的内心坚决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向自己身边的大将滑巡使眼色。 滑巡也明白了杨天纵的意思,立刻骑马上前,举出自己手中的长刀,指着唐雨啸的方向:“杀了这个混蛋,为石将军报仇!” 随着滑巡和自己的手下冲杀出来,逐渐,杨天纵的大军开始动了,最后,几乎所有的士兵已经动了。这种情况下,唐雨啸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诸位将军,准备战斗!” 大战一触即发,飏羽士兵和西南军队来了一次最惨烈的激战,许多西南大军中第一次拿起武器的士兵,甚至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手中的刀,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场面十分混乱,两方数十万的军马杂糅在一起,而在这之中,一个老人拿着一柄匕首不断移动着。时而有人注意到他,但老人如同鬼魅一般,很快就又消失了。 老人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移动范围,而慢慢地,飏羽军队已经占了上风,杨天纵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但很快,随着一声古怪的声音响后,数不清的飏羽士兵突然挥起手中了刀,砍向了自己身边的战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很多飏羽士兵直接失去了生命。飏羽大军开始混乱,他们已经不清楚,自己旁边的是战友还是敌人,而杨天纵的军队则是得到了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需要不断杀掉眼前穿着飏羽军装的敌人就可以了。 局势开始逆转,唐雨啸亲手杀掉了自己刚刚结识的一个不错的新兵,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当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一个倩影出现在唐雨啸身边,唐雨啸本能地抽出剑,可当他看到对面人的面容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面色不悦的说:“是你?”“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现在脑袋一团乱麻,还是你来拿主意吧,不过莫晨,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舍弃陈冰,她可把你一直当做好朋友的。” 莫晨看了李小飞一眼,笑了一下:“小飞,你担心陈冰,我也担心陈冰。我莫晨把话放在这儿,要是从这个任务能够活着出去,那咱们三个就要整整齐齐的一起出去,谁也不会被落下。” “那就好,那就好。” “那咱们下楼吃饭吧,然后等待阿龙一家人走了之后,咱们也去那个葬礼看一看。” 莫晨和李小飞一同下了楼,阿龙和村长夫妇已经坐在了餐桌上,而小宝则是手里拿着个包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莫晨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之后,房间里依然没有人出现,那就说明,刚才他和李小飞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这家人中的其中一个,那么究竟是谁,声音会在短短一天发生变化? “小伙子,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娃子怎么没见她下来,待会儿饭就凉了啊。” “那个,她身体不舒服,阿婆你应该懂得,待会儿她好点了再来吃饭,现在就让她先休息吧。” 莫晨搪塞过去了陈冰不在的事情之后,就和李小飞坐到了餐桌上吃饭。今天早上吃的是包子,可令莫晨怀疑的是,这个包子的馅儿跟昨天晚上李小飞他们吃的馅儿不一样,而且,今天餐桌上的氛围跟前几次完全不一样,大家不再是一言不发,村长夫妇在不断交谈着地里的庄稼,而阿龙则是和李小飞聊着天。 莫晨吃掉了一个包子之后,就离开了餐桌,直接回到了楼上。这一次,莫辰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要去陈冰的房间里搜寻一下线索。进入陈冰的房间,所有都摆放的很整齐,但莫晨却总觉得整齐之中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现在还说不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莫晨看了看四周,发现昨夜李小飞拉开的窗帘又被拉上了,莫晨也没有多想,毕竟跟昨夜的怪异的事比起来,窗帘动了完全不值得留意。 莫晨刚拉开了窗帘,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狠狠地扼住了莫晨的脖颈,莫晨定睛一看,发现黑影是化形。“化形,是我啊,我是莫晨,你干嘛?”莫晨对着化形不断地喊着,但化形似乎完全不认识莫晨,双眸也变得猩红,嘴中不停地呢喃着:“陈冰,陈冰。”随着化形呢喃的速度加快,它手上的力气也在不断增大。 “李子晗,李子晗!”莫晨终于不再犹豫,直接呼唤李子晗。听到莫晨求救声的李子晗也迅速地从鬼策卡中出来了,她看着莫晨的窘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不让我省心。” “你快救我,我快断气了。”莫晨现在也顾不得耍酷,只想赶紧从化形的手中摆脱,毕竟眼前扼住他的脖颈的,是比人力量强大的多得鬼物,想到这里,莫晨就有点生气,当初李子晗为什么要增加化形的实力,否则莫晨和孟婷联手就能打赢化形。 ‘好。’李子晗伸了个懒腰,黑发瞬间滋生,直接捆住了化形的全身,然后开始收紧,疼痛让化形松开了手,李子晗直接把化形甩到了一边,可能是李子晗用力过猛,化形直接晕了过去。 “它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 “你会陪我去逛街吗?” “会会会,不是答应你了吗?大姐,咱们能不能说事?或者,你帮我们清图?” “清图是不可能的,莫晨,这里的鬼物很多其实跟你的任务应该没关系,但他们相互环环相扣。你遇到了有些鬼物,直接跑就行,它们不影响你完成任务。至于我,不可能帮助到你什么,这里面对我的实力压制很大,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时间过得越多,我的实力下降的就越多。等到明天夜里,我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在鬼策卡中跟你交流,大概率是沉睡。” “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压制?”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真的实力被压制了。”李子晗叹了口气:“我现在挺累了,就在帮你一下吧,这个化形,醒过来就会恢复正常,然后啊,你就把它看好,这次任务,就算是你身边的人也不要随便相信。等到你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它才能知道在它失去理智之前发生了什么。莫晨,小心,它能操纵化形的神智,那么你们人,对它来说就更容易。” 莫晨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李子晗看起来很虚弱,莫晨也就没忍心继续询问,把李子晗送回到了鬼策卡中。同时,昏迷过去的化形悠悠转醒了,莫晨立刻询问他是否还记得化形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但化形直说了一句话:“是李小飞干的。” “李小飞干的?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和陈冰在房间里整理思路,这时候李小飞突然进来了,我和陈冰也没有多想,就在那里继续聊着。李小飞他走到了陈冰身边,而这时,鬼镰也到了我的身后,鬼镰先动手,而李小飞也随之一拳打晕了陈冰。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李小飞给我吃了一些东西,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不对啊?莫晨清楚记得自己和李小飞都在房间中,直到听到了陈冰的喊叫,他和李小飞才分兵两路去找的陈冰。那如果化形说真的,陈冰的喊叫声又是因为什么? 莫晨不断地尝试让化形回忆,但它的记忆里完全没有陈冰喊叫的记忆,而且一口认定了伤害陈冰的就是李小飞。 这样可有些麻烦了,莫晨在李子晗的帮助下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真正的化形,那李小飞呢?李小飞一直都和莫晨在一起,直到他走门去陈冰的时候才和自己分开,那么短的时间,带着鬼镰的李小飞会被埋伏?然后埋伏李小飞的人再假扮成李小飞伤害了陈冰? 就在莫晨不断分析的时候,陈冰的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了,李小飞吃完了早饭,也来到了陈冰的房间。化形一看到推门而入的李小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了上去。李小飞看到化形很是惊讶,似乎没有想过化形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没有张口询问,因为他已经差距到了化形身上的杀意,鬼镰在李小飞的身后出现,长长的镰刀直接拦住了化形的双臂。 “你在干什么,化形!我是李小飞,咱们可是朋友!”李小飞怒吼着,但化形完全理会他,它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变化成了当初私立高中白主任的样子,背后长出了新的四肢。李小飞和鬼镰没有参与上次任务,完全不知道白主任的能力,电光火石之间,化形背后的四肢已经狠狠地扼住了李小飞的四肢,一时间,李小飞和化形分别受制,但控制者鬼镰和化形都不肯撒手,化形的双臂几乎已经要被鬼镰的硬生生扯断,但它背后的四肢依然没有半分松动。 “化形,鬼镰,你们都松手啊。松手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啊。”莫晨和孟婷直接冲了出来,试图拉开正在缠斗的一人二鬼。 “鬼镰,松手。”李小飞沙哑的声音努力的说出了几个字,鬼镰看了看一脸痛苦的李小飞,又看了看愤怒的化形,似乎在犹豫。 “我叫你松手,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李小飞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在呼喊,鬼镰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镰刀。 失去束缚的化形直接双臂也扑向了李小飞,似乎想要将李小飞直接撕碎,李小飞也不反抗,任凭化形不断增加力量,只是用着最后的声音在嘴中呢喃:“不要,不要过来。” 化形依然在释放着心中的愤怒,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它主人最信赖的伙伴,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夜竟然伤害了主人的人是他! 化形几乎已经能够将李小飞撕成碎片了,鬼镰尽管想要上前,但血祭让它被压制在原地,看着主人遭受折磨,鬼镰漆黑的双眸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猩红。 孟婷和莫晨则是退到了一边,在鬼策卡中休息的两人刚刚受到提醒,若是李小飞现在死在这里,则鬼镰会因为血祭而立刻丧失理智,那种情况下,失去了李子晗帮助的他们,完全不可能抵挡一个发狂的鬼镰。所以,莫晨和孟婷暂且退到安全距离,如果最糟糕的事发生了,他们只能先逃跑。 化形似乎已经看见身体支零破碎的李小飞死在这里,但他依然下不去手,最后,化形慢慢松开双手,白主任的身形也消失不见,恢复了曾经最初的样子,它跌跌撞撞地退向身后的墙壁,坐了下来:“给我个解释。我需要解释。” “什么解释?” 化形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拳,最后还是松开了:“陈冰失踪的解释,为什么要打伤我们,陈冰现在在哪里?” “化形,既然你冷静下来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莫晨走回到了人鬼中间:“李小飞没有打伤陈冰,我可以保证。至少眼前的李小飞没有做出这件事,但或许,在咱们周围,还有第二个李小飞。这里是一个充满镜像的世界,无论是村庄的布局,还是李子晗说的孩子的状态,生与死皆是对应着镜像。那么,我在想,劫走你们的,会不会也是一个镜像?” “我也怀疑过,可太像了。在没有你之前,我和鬼镰,陈冰和他,搭档完成了太多个任务,昨天夜里,那个李小飞,跟我曾经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差别。” “这样吧,化形。咱们先留在一起,不要伤害彼此,接下来的行动,无论是你,还是李小飞或者鬼镰,请你们都听我的指挥。我会帮你们找到陈冰,也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 化形抬起头看了看莫晨,想到上一次在私立高中,莫晨的智慧在最后时刻反败为胜,化形选择了相信莫晨。它站起身,向着李小飞渗出了一只手:“在我确认陈冰活着之前,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我不想做出可能让陈冰难过的事。所以,我选择姑且听莫晨的,你呢?” “我也没有意见。”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么咱们就开始咱们的第一步计划。”莫晨看了一眼时间:“这怎么都过了正午十二点啊,我们去参加葬礼还有机会吗?” “刚才在上楼之前,我听阿龙说他们十二点才要走。所以我想,这里的葬礼可能跟外界的葬礼不太一样,咱们现在去或许还能赶上。” “那咱们稍微休息一下,李小飞先把鬼镰收回去吧,孟婷你也回去。化形,你跟我来,你不适合去参加葬礼,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看着莫晨和化形走到了一边,李小飞的心底有些不舒服,他知道,现在莫晨已经开始对自己怀疑了。李小飞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是自己,或者只是一个镜像,亦或者他身边所有人都是镜像? 化形在理解了莫晨的任务之后立刻离开了,而莫晨则是直接离开了陈冰的房间。李小飞瘫坐在地上,听见隔壁房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叹了口气,对鬼镰苦笑:“你说,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主人,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但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主人你没有发现,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我从你第二次做任务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最开始每一次的任务都是险象环生,稍微不慎就可能会死在其中,可你从来没有畏惧过,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无法活着出去的丧气话。可这次任务,自从你进入这里以后,你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颓废,你已经不止一次再问自己,你是否能够活着出去。” 鬼镰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小飞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似乎变化了很多,是从哪里开始的? 李小飞开始在脑海之中回忆,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为了这样的心境,突然,他猛然意识到,是在那里,是他听了李婆的故事之后!莫晨正打算推开房间门离开,而李小飞正站在门外,看到莫晨出来,李小飞笑了一声:“咱们走吧。” 莫晨看了看李小飞,觉得他跟刚才好像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只得点了点头,跟在李小飞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村长家。 现在正是正午十二点刚过不久,天气很热,莫晨不断的擦拭着自己脸上流下的汗,可走在前面的李小飞,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炎热,一声不发地慢慢往前走着。 “小飞,你不热吗?” “还好,我从小就不怎么怕热。” 两人又没了话题,只得继续向前走着,街道两旁的环境和他们早晨回来时的一样,至少从外观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走了半个小时,莫晨和李小飞就到了昨天阿虎家所在的位置。莫晨和李小飞没有太过靠近,反而是站在远处,借助鬼镰的帮助,爬到了一棵较高的树上,按照两人所在的位置,如果没有人特意看向这里,是不可能发现他们的。 阿虎家和李婆家的位置跟李小飞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一样,现在,两家都安静的很。周围的院落中时不时会有狗吠鸡鸣,或者有人出入,但只有这两家院子,一直很安静。 李小飞和莫晨在树上盯着下面的情况,不知不觉中一股困意席上心头,莫晨靠着树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之中,莫晨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被人摇动,莫晨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发现是李小飞的手正指着李婆家。莫晨看向李婆家,整个院子里依然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出现:“小飞,你干什么,我只是睡一会儿?”说完话,莫晨突然意识到,自己明明在做任务,怎么会有睡意?而这时他才注意到,李小飞并不是让他注意李婆的院子里有什么,而是在白天的时候,李婆的院落应该在地面,而这里,则是阿虎家! “你也看到了吧,他们两个房子的位置对调了。我刚才,突然感觉有些困,等我再次睁开眼,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了。”李小飞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可能怀疑我,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别说这些了,葬礼不知道开没开始,咱们下去观察一下。” 这时,远处响起了哀乐,莫晨小时候听家里人说,有些地方死了人,将这个人下葬之前,会特意找人来吹一首哀曲,等到哀乐结束之后,死人就会起棺下葬。 莫晨拉住了正要跳下去的李小飞,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认真观察下边的动静。虽然对于莫晨来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但现在,这个任务极有可能的重点线索要来了。 哀乐很快就奏完了,从阿虎家的房子走出了很多人,他们全部低着头,而走在队伍之中的,则是两个中年男子,他们一前一后,就抬着那沉重的木棺前行:以前看抬棺的,最少都是四个人,他们这两个人,是习俗吗?力气也太大了吧? 人流已经走出了院子,他们带着棺材继续向着村子的北方前进,李小飞和莫晨很快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偷偷地跟在人流后面。 一行人就在这刚刚进入的黑夜之中无声地潜行着,没有人发出声音,包括脚步声,整个村子依然充满了诡异的安静。很快,一行人就走进了村子北边的森林之中,黑夜下的森林,能见度已经极其低了,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光亮的人群依然稳步向前,似乎这个过程他们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李小飞和莫晨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他们每走出一步都要十分谨慎,因为一旦他们发出声音,很容易引起前面人流的注意。 等到李小飞和莫晨摸索到人流停下的地方的时候,这群人似乎刚刚完成了什么仪式,随后,抬棺的两个中年男人将棺材慢慢放在了地上,随后,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拿出了两根火把,一一点燃。再将其中的一根火把,递给了另一个中年男人。借着那微弱的火光,莫晨认出那两个中年男人,正是阿龙和阿虎。阿龙兄弟拿着火把,慢慢地跪倒在了棺材旁边,他们嘴里在说着什么,慢慢地,旁边的人也开始在低声说着什么。 由于火把的原因,所以李小飞和莫晨离他们比较远,所以并没能听请他们嘴里在说什么。约摸过了五分钟,他们不再说话。阿龙和阿虎拿着火把和柴草,分别站在了棺材的两侧,另外两个看似村民的人走上前,打开了棺材,随后阿龙阿虎二人同时将火把和柴草扔到其中,一时间,火光熊熊,尸体的燃烧味让莫晨捏紧了鼻子。 而同时,风开始出现,经过森林中的树叶开始出现呜呜的哭声,听起来人让人头皮发麻。然后,莫晨似乎看见,在火光之中,有几个随着风出现的孩子的身影,他们身体残缺不堪,开始疯狂地抓取着火光中的东西。而同时,除了阿龙和阿虎之外,所有人都主动从棺材边退到了一旁。 时间慢慢流逝,火光中孩子的身影越来越多,他们慢慢地从火光中走出,走到了阿龙和阿虎身边。随着第一个孩子张开自己的嘴,他们的嘴纷纷咬向了阿龙和阿虎的身躯,但阿龙阿虎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只是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一动不动。 时间持续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孩子们才从阿龙和阿虎的身上离开,重新走回了火光之中,当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之后,那棺材中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了。但令人想不通的是,那木制的棺材,竟然完好无损的停留在原地。 阿龙和阿虎俯下身,关上了棺材并将棺材从地上抬起,而其他退到一旁的村民,则是用自己携带的铁锹开始挖着棺材下方的土,直到挖了一米深之后,他们才停手,默默地站在原地,而阿龙和阿虎则是同时跪下,然后放手,那棺材直接从他们的手中掉落到了那洞坑之中。棺材被扔入众人挖好的洞坑中之后,阿龙和阿虎跪在地上,向着棺材扣了几次头后,就站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慢慢聚集,看起来树是要离开。 莫晨看了一下四周,很安静,那火光中出现的孩子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李小飞则是靠在一棵树下,不断地在漆黑的人群中想要寻找到那个李婆,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黑还是那个李婆根本没来,直到这些古怪的仪式结束之后,李小飞都没有看到李婆。 村民开始慢慢离开,阿龙和阿虎站在队伍的后面,目光空滞,但似乎棺材下葬之后,两个人已经轻松了很多。 人群渐渐消失了,莫晨和李小飞对视了一眼,舒了口气。今夜虽然还没能理解清楚这些仪式的理由,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引起这些村民的注意。 “小伙子,你果然来了啊。还真是胆子大呢?”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李小飞很快地将头转了过去,在它面前,是一个头花发白的老妇人,正是他昨天见过的李婆。 “阿婆,是你啊。” “小伙子,这么丧气的事,你怎么还要来看呢?” “那个,阿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作家,我就是要尝遍人生百态,才能写出好东西啊。” “年轻人啊,不错。诶?你旁边这个小伙子是谁?是跟你一起来的?我从没在村里见过他啊。” “啊?他啊,阿婆,他跟我是一样的,都是来找灵感的。倒是你,阿婆,我们刚才可没看见你在附近啊,你刚才在哪里啊?” “我在哪里?”李婆笑了,尽管她的面容看起来很和善,但这样黑夜中她的笑,却令莫晨和李小飞不寒而栗:“我刚才就在那里啊。” 李婆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莫晨顺着看去,发现李婆指的方向正是刚才那副棺材下葬的地方。莫晨再转过头看李婆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慈善的面容了,微眯的双眼中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意,褶皱的肌肤下开始流出粘稠的液体,嘴中仅剩的几颗牙齿也变得很长,像是刀刃一般。 “既然你们来了,就去我那里坐坐吧。小伙子们,我还有更多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不用了,阿婆。”莫晨和李小飞虽然心中害怕,但也还是保持着理智,这种情况下,不激怒李婆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莫晨和李小飞两个人,都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试图通过交流打发李婆。 “别客气,阿婆很喜欢你们这种年轻人,有朝气。来吧,去阿婆家里坐坐。”说着,李婆已经伸出了两只手,已经老迈的身躯在此时变得无比灵活,莫晨和李小飞已经快要被她的手抓住。 李小飞看了莫晨一眼,知道已经退无可退,鬼镰立刻从他身后出现。镰刀一挥,就直接切掉了李婆的一只手,李婆似乎因为疼痛,将断手和另一只手臂同时收了回去,一股腥臭的液体顺着李婆手臂的断裂处流出,李婆看着眼前的二人一鬼,开始怒吼,而她被砍落的左手,也开始慢慢向着李婆的位置移动。 “真是不乖的孩子,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村子里的事你们不要打听,也别好奇。谁好奇我就杀了谁!”李婆因为刚才的刀伤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嘴中不断呢喃着诸如此类的话,而身体则是向着莫晨的方向快读移动。 “跑!”莫晨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的看出,他没办法对付李婆,至于李小飞的鬼镰,莫晨现在依然还在怀疑李小飞的真实性,所以他放弃了求救,向着刚才来时的路跑去。 李小飞看到莫晨的举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命令鬼镰上去稍微抵挡一下李婆,而自己,也是在莫晨身后跟了上去。 “还不相信我?” “现在这个任务中,每个人都可能是镜像中的复制品,所以,我自然会怀疑你。如果咱们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我会请你吃饭作为道歉,但现在,我还无法完全相信你。” “明白了,那么你为什么不怀疑化形是假的?” “因为李子晗感觉到它是真的。” “那为什么你不让她辨认一下我?” “李子晗的能力在这里不断收到压制,而现在,就算她在鬼策卡中,我也没办法和她交流了。” “还真是地狱级难度啊。唉,行,我明白了。反正我也一头雾水,就跟着你,你能完成,我也就活下来了,要是完不成,我也认栽。”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九十二章 请君入瓮 来人正是上官月,看到面色不悦的唐雨啸,上官月讥讽的笑了一声:“我不来,你父亲手下的这些兵马可全部都要葬身在这西南边陲了。” “你来了又有何用?难道你知道解决的方法?” “昔日,有一蛊民,擅长驱蛊御人,二十年前,西楚之战,外族流寇入侵楚国,起初,楚军兵马雄壮,粮草充足,面对外族流寇毫无惧意。楚将谭成带部下兵马追杀流寇,追杀三十里之后,突然,一年轻男子面戴黑纱出现在楚军前方。年轻男子盘膝而坐,身下无数蛊虫冲向楚军,虽然大多蛊虫在靠近之前就被楚军刀剑斩死,但残余蛊虫依然进入了楚军体内。被蛊毒所侵蚀的楚军开始失去意识,向着自己曾经的同伴进攻。一时,楚军大乱,最后,幸得谭成一人连杀敌人和被蛊毒侵蚀士兵一百余人,靠近了那年轻男子,才成功停止了年轻男人蛊虫的释放,但谭成将军也因此战死。楚军无将,谭成之弟谭恭率楚军撤退,楚王连夜派人向帝都求救,最后,是当今天子和梁王一同征讨,才破了外族流寇,但那年轻男子却趁乱脱逃,跑到了这西南之地。”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就在这战场上?” “没错,蛊魔勾越,你只需要在这些军士当中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就可以保证被蛊毒侵蚀的楚军士兵不会再增加,而这些已经被侵蚀了的,你必须要杀了他身上带着的母蛊才行。”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唐雨啸纵身一跃,直接又回到了混乱的战场之中,开始寻找勾越的声音。上官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了战场,在营账之中,袁立就告诉上官月,一定要找到勾越杀死他,这种人一日不除,帝都的头上就总是悬着一把剑。 雨墨带着受伤的风陌向着袁立的营帐快速靠近,风陌现在已经闭上了双眼,雨墨甚至已经感觉不到风陌的呼吸了。而就在两人后防,天枢和天璇一左一右,紧紧地跟随者。 “袁立!”雨墨带着风陌直接闯进了营帐:“风陌受伤了,你快给他疗伤!” “喊什么喊,你也是帝都十剑了,你们能那么容易出事吗?”袁立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雨墨身边,伸出右手给风陌把脉。 “他怎么样了?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受伤这么严重。” 袁立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脸上一脸愁容:“不太好,这个伤,他几天之内想必都是无法醒过来了,至于想重新上阵打仗,更是得等个把月再说了。” “什么?怎么可能?” 雨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两道人影打断了:“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帝都十剑也会被人打的这么狼狈。” “你们是什么人?”雨墨拔出了破尘剑挡在风陌和天枢天璇之间。 “我们?我们是来杀你们的人,真想不明白,就你们几个这样的实力,是怎么让开阳他们几个蠢货死在你们手里的?”天璇笑的很放肆,虽然雨墨挡在他们前面,但是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够拖住雨墨,而另一人,则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风陌和袁立。 “是啊,我们神机北七星想杀谁,那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吗?我怎么听说,神机失手过好几次呢?而且每次失败,神机北七星的人都要换个七七八八?”又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一个略带着市井气的青年出现在天枢和天璇的身后,一脸讥讽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天枢看了看青年腰间的剑,面色变得有些难堪:“你是炙云剑主?” “呦呵,算你有点见识,还能认出我手中的剑。”来人正是得到梁琪赠与炙云剑的烈猛,帝都派兵征讨西南,而就在邻近的梁国特意派了三万兵马支援,主帅正是烈猛。烈猛在带兵途中,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信得内容之后,烈猛将行军一切事务安排给了副将金象,自己则是孤身一人从山路提前赶来。 “没事,天枢老兄,咱们也是两个人,他们要一边应付咱们,还要一边保护那个受伤的和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他们斗不过咱们的。”天璇一边安慰着天枢,一边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谁说我受伤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营帐中响起,雨墨回头看去,发现本该昏迷的风陌正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握着残阳剑,脸上的笑容写满了对天璇和天枢的嘲笑:“烈猛,好久不见。都混成帝都十剑了啊,可以啊,老梁没少给你好东西啊。” “跟你比还差点儿,都被人打昏迷了。”烈猛哈哈一笑,手中炙云剑一挥,带着炽红色的剑锋划出一道炽热无比的光芒,直接劈向了天枢,而风陌则是直接纵身跳起,拿着手中的残阳剑直接冲向了另一侧的天璇。 “唉,我这营帐啊,待会估计就不能住了。”袁立笑着走到了雨墨身边:“你就别出手了,在我身边避免他们偷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你们像是完全计划好的,可我完全不知情。”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现在计划很成功,那我就告诉你吧。”袁立坐在了雨墨身边,一脸惬意:“我啊,并不是因为上官月而停在这营帐之中不出来。在和上官月吃下那三生花的药丸之后,我立刻就找来了能解开那种感觉的药丸。我觉得愧对她,所以陪在她身边以示我的歉意,但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被刺杀。烈猛三天前就到了,我就让他在营账隐匿起来,暗中保护我。” “为什么不让我们保护你?你把我们都排开了,仅靠烈猛一个人,万一……” “没有万一,如果告诉了你们,你们肯定会认真护在我附近。那天枢和天璇就不一定会出手,他们杀手,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那我能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所以,你是在,引蛇出洞?” “对,没错。我猜到了战场上他们肯定会暗中观察,他们也肯定知晓,当勾越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上官月出手,因为神机的人曾经和勾越有过接触。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先让风陌诈伤,主动示弱。然后再在勾越出手的时候,让上官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但还要装作没发现他们。等到这些布置好,他们就会认为计划已经成功,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风陌也知道?” “他可能不清楚具体经过,但我在庆阳城中传出石天虎是死于残阳剑主手中的消息后,就特意派上官月去了他的营帐,告诉他交战的时候,只要是点名要与他交手的,他都不要推脱,然后还要诈伤。” “原来如此,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天璇和天枢到来的呢?” “因为石天虎死了。石天虎曾经在死前的前一天给我送来过书信,大意就是说他会准备投降,但在此之前,他希望得到我的保证,保证心安不会因为多年的反抗而受到帝都的针对。而从信的字里行间之中,我能看出,石天虎是个把百姓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好城主,好将军。但他突然死了,动手的肯定不会是他的臣民,而庆阳城的城墙,也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无声无息偷偷过去的,那么现在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希望让西南的兵马误认为是我们杀了石天虎的人。那他们又想从这里获得什么好处?最后,我想到了神机。他们想通过打仗让局势混乱,而他们则好在其中浑水摸鱼,趁机除掉我。而上官月告诉我,神机北七星之中有一种术法,就叫做五行大遁。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使用土遁术从城墙下面进入。这些足以让我确定,神机已经开始准备对我进行第三轮的刺杀,所以,我才设下了这个计策。” 袁立在一旁给雨墨解释着事情经过,而另一边,风陌和烈猛也开始逐渐占据上风。帝都十剑要和北七星进行正面的对抗,实在是太过轻松了。烈猛手中的炙云剑通体炽红,而与天枢的刀在碰撞的时候,似乎真的有火焰在上面燃烧,灼烧感让天枢不得不直接撤手后退。但烈猛哪里会给天枢机会,手中的炙云继续刺出,半空中划出的痕迹犹如一道流星,直击天枢的头部。天枢弯腰后跳,险之又险地又逃过了一击。 “还真是能躲啊。”烈猛冷笑,手中的炙云剑瞬间光芒大盛,周遭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开始燃烧,天枢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粘稠而困难,身体的移动也随之变得缓慢,而那灼烧感在他的身上也愈发的厉害。烈猛看到天枢受制,正是出手的好时机,手中炙云剑再一次向前,犹如一道燃烧的箭矢飞快地贴近了天枢。剑刃在天枢的眼中不断地变大,他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这一瞬间,天枢似乎感觉到自己正在面临死亡。 天璇勉强地接下了风陌的一招之后,看到一边的天枢愣在原地,大声呼喊:“天枢,别愣啊!”天璇的提醒让天枢猛然清醒,剑刃已经快到他的脸上,天枢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开始轻念五行大遁,最后一瞬间,天枢成功利用五行大遁躲开了烈猛的这一剑。“这么多花招?”烈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你也看看我的吧。” 烈猛大吼一声,手中的炙云剑爆发出夺目的橘红色光芒,周围的一切也瞬间开始燃烧,炽红色的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炙云剑意,现! 烈猛的炙云剑意一出现,就算是一旁观战的雨墨也吃了一惊,帝都十剑,分为三层。第一层,就是认主,每一柄帝都十剑都是有灵性的,而在这之中,以涤光和血殇为最。涤光和血殇如果不认可自己的持有者,那么就会直接吸食持有者的鲜血,如果持有者一直不放手,最后会被吸干全身血液。而其余八剑,虽然没到这般程度,但若是不被认可,则帝都十剑在其手中与一把普通剑无异。棺材被扔入众人挖好的洞坑中之后,阿龙和阿虎跪在地上,向着棺材扣了几次头后,就站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慢慢聚集,看起来树是要离开。 莫晨看了一下四周,很安静,那火光中出现的孩子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李小飞则是靠在一棵树下,不断地在漆黑的人群中想要寻找到那个李婆,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黑还是那个李婆根本没来,直到这些古怪的仪式结束之后,李小飞都没有看到李婆。 村民开始慢慢离开,阿龙和阿虎站在队伍的后面,目光空滞,但似乎棺材下葬之后,两个人已经轻松了很多。 人群渐渐消失了,莫晨和李小飞对视了一眼,舒了口气。今夜虽然还没能理解清楚这些仪式的理由,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引起这些村民的注意。 “小伙子,你果然来了啊。还真是胆子大呢?”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李小飞很快地将头转了过去,在它面前,是一个头花发白的老妇人,正是他昨天见过的李婆。 “阿婆,是你啊。” “小伙子,这么丧气的事,你怎么还要来看呢?” “那个,阿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作家,我就是要尝遍人生百态,才能写出好东西啊。” “年轻人啊,不错。诶?你旁边这个小伙子是谁?是跟你一起来的?我从没在村里见过他啊。” “啊?他啊,阿婆,他跟我是一样的,都是来找灵感的。倒是你,阿婆,我们刚才可没看见你在附近啊,你刚才在哪里啊?” “我在哪里?”李婆笑了,尽管她的面容看起来很和善,但这样黑夜中她的笑,却令莫晨和李小飞不寒而栗:“我刚才就在那里啊。” 李婆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莫晨顺着看去,发现李婆指的方向正是刚才那副棺材下葬的地方。莫晨再转过头看李婆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慈善的面容了,微眯的双眼中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意,褶皱的肌肤下开始流出粘稠的液体,嘴中仅剩的几颗牙齿也变得很长,像是刀刃一般。 “既然你们来了,就去我那里坐坐吧。小伙子们,我还有更多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不用了,阿婆。”莫晨和李小飞虽然心中害怕,但也还是保持着理智,这种情况下,不激怒李婆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莫晨和李小飞两个人,都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试图通过交流打发李婆。 “别客气,阿婆很喜欢你们这种年轻人,有朝气。来吧,去阿婆家里坐坐。”说着,李婆已经伸出了两只手,已经老迈的身躯在此时变得无比灵活,莫晨和李小飞已经快要被她的手抓住。 李小飞看了莫晨一眼,知道已经退无可退,鬼镰立刻从他身后出现。镰刀一挥,就直接切掉了李婆的一只手,李婆似乎因为疼痛,将断手和另一只手臂同时收了回去,一股腥臭的液体顺着李婆手臂的断裂处流出,李婆看着眼前的二人一鬼,开始怒吼,而她被砍落的左手,也开始慢慢向着李婆的位置移动。 “真是不乖的孩子,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村子里的事你们不要打听,也别好奇。谁好奇我就杀了谁!”李婆因为刚才的刀伤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嘴中不断呢喃着诸如此类的话,而身体则是向着莫晨的方向快读移动。 “跑!”莫晨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的看出,他没办法对付李婆,至于李小飞的鬼镰,莫晨现在依然还在怀疑李小飞的真实性,所以他放弃了求救,向着刚才来时的路跑去。 李小飞看到莫晨的举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命令鬼镰上去稍微抵挡一下李婆,而自己,也是在莫晨身后跟了上去。 “还不相信我?” “现在这个任务中,每个人都可能是镜像中的复制品,所以,我自然会怀疑你。如果咱们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我会请你吃饭作为道歉,但现在,我还无法完全相信你。” “明白了,那么你为什么不怀疑化形是假的?” “因为李子晗感觉到它是真的。” “那为什么你不让她辨认一下我?” “李子晗的能力在这里不断收到压制,而现在,就算她在鬼策卡中,我也没办法和她交流了。” “还真是地狱级难度啊。唉,行,我明白了。反正我也一头雾水,就跟着你,你能完成,我也就活下来了,要是完不成,我也认栽。”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任务你听我的指挥?” “没错,你小晨晨说向东,我绝不向西。” “那这样,你现在继续往前跑,而鬼镰则是继续和后面那个李婆作战,尽量让她没法注意四周的变化。我打算咱们分开跑,你看见前面的火光了吗,我猜那应该是刚才下葬的人回去时用的火把,我想,只要你想办法混到他们中间,你就没事了。而你需要再去阿虎家一次,看看你说的那个在厨房吃番茄的女人还在不在阿虎家里。等到完成了这些,五点左右,咱们在村长家西边那个鸡窝后面会面。” “不是,你还让我去阿虎家?我上次可是侥幸逃出来了,这一次再去,我和鬼镰极有可能活不过来了。” “首先,你上次被发现是因为和那个水气怪假扮的我在一起,而这一次,你一个人行动,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而且,你如果不去做,咱们完不成这个任务,那么明天夜一过,咱们也活不下去了。” 李小飞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而身后的李婆依然在追赶着他们,而鬼镰则是在每一次李婆就要碰到李小飞和莫晨的时候,阻拦一下李婆。 “小晨晨,我就信你一次。鬼镰,给我上,把这个怪物给我拖住,不能让她再往前走半步!” 在李小飞的命令下,鬼镰和李婆很快地缠斗到了一起,而莫晨则是趁李婆不注意,一个人向着另一个方向,迅速的跑远了。 过了十分钟,看了看周围,李小飞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他冷哼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了一袋粉末,猛力一拳,打在了李婆的嘴上,李婆那长长的牙齿瞬间断裂,而因为疼痛的李婆,也瞬间张开了嘴。这正合李小飞的心意,他直接将手中的粉末扔进了李婆口中。 李婆吞下粉末后,整个人开始慢慢恢复到李小飞昨天见时的模样:“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第二层,是剑气。认主之后的帝都十剑,如果持有者勤加锻炼,和剑之中产生共鸣,那么帝都十剑就会出现剑气,剑气是剑锋挥过凝聚其中的空气而成,通常都带着各自的光芒,例如炙云剑的剑气就是炽红色的,但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雨墨的破尘剑,破尘剑的剑气是无色的,所以较之其余剑气,显得更加难躲避。 第三层,则是剑意。剑意,需要帝都十剑与持剑者心意相通,也可以称之人剑合一。这种情况下,每一柄帝都十剑释放剑意时都会出现一个领域,而这个领域是会跟随持剑者移动的,在剑意之中,敌人会不断受到剑意的侵蚀,而这之中,碧波剑和炙云剑的剑意最为强悍,因为二者会让人分别产生溺水和灼烧的感觉,对敌人的限制最大。 认主,通常是持有帝都十剑就已经完成,没有资格者,也不会继续持有帝都十剑。而第二层剑气,通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第三层,雨墨此前见过最快的人便是风陌,用了整整五年,而雨墨自己则是用了整整十五年,但看看烈猛,这只不过一年左右,就已经能够释放剑意,虽然领域较之自己的要小很多,但足以说明烈猛在剑道上的天赋了。 烈猛剑意一出,攻击更加迅猛,就如同火焰一般,不可抵挡。加上烈猛速度很快,天枢基本上不能使用五行大遁来逃脱,只能不断地闪躲,但依然身上多处受伤。天枢知道现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需要在拉开距离的同时,利用自己杀手的隐蔽性,一击致命。 天枢开始有选择的后撤,他的身形不断靠近营帐的门口,他要从这个营帐之中出去!烈猛的攻击依然在持续着,但他没有察觉到天枢的意图,依然重复着自己方才的进攻手段。天枢心中暗喜,加快了躲闪的步伐,很快就离开了营帐。烈猛从后面追了上去,但从营帐之中出来的烈猛,却看到天枢等在原地,而且是十几个天枢同时出现在他的前面。 “障眼法?”烈猛冷笑:“看我把你们一个个砍碎。” “无知。”十几个天枢同时冷笑,然后,纵身一跃,同时扑向了烈猛。 十几个天枢同时动手,自然是封闭了烈猛的所有路线,烈猛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持剑回挡,而另一手则从另一个方向抓住了一个天枢,借势一甩,围上来的天枢见势不妙,同时后退,天枢这一次的围击,被烈猛成功化解。 天枢一击不成,立刻重新出手,这一次,他们的手中齐齐出现了银色的匕首,烈猛翻身后跃,一剑挑开了围在自己后面的天枢,跳出了天枢的包围,但天枢又重新合击,又一次围了上来。 烈猛啐了一口,手中炙云剑剑气挥出,接连打中几个正要攻上来的天枢,被击中的天枢纷纷后退,但剩余的天枢则是趁机靠近了烈猛。烈猛虽然一剑一拳拦住了几个,但依然还有几个天枢成功的用匕首刺伤了他。每一柄匕首,都在烈猛刺出了一个鲜红的血洞。烈猛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开始变得谨慎,起先刚看到这些天枢时,他本能的认为天枢只有一个,而其余的天枢则不过是虚影,所以,只有一个天枢能真正对他造成伤害。 但现在,显然不是烈猛想的那样,这里的天枢,每一个都是真的! 从营帐中追出的雨墨和袁立看到烈猛和天枢的交手,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也从未想过,竟然会有十几个天枢同时出现,而且没有假身。 而在营帐中交战的天璇和风陌,则是愈发激烈,天璇的匕首挡住了残阳剑,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天枢可是从这个营帐中出去了。没有了类似于营帐这种的空间限制,他可是能出现许多分身,一个刚刚唤醒剑意的帝都十剑,是绝对拦不住他的。最后,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是吗?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风陌手里残阳剑一横,瞬间剑意弥散出来,而几道残阳剑气也是瞬间飞向天璇,天璇闪躲,而在另一侧的风陌则是瞬间闪动身形,贴到了天璇,又一次,天璇的匕首和残阳剑激烈地碰撞。 二人的武器紧紧的贴在一起,但风陌却是露出了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然后只见他左手举起,在残阳剑剑身上轻轻一拍,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瞬间从残阳剑上爆发,天璇躲闪不及,连人带匕首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他那西北精铁打制的匕首也成了一堆碎屑,散落在地上。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如此强横的力量?” “你们神机难道不知道,剑气的操纵不是只能站在远处催发的,近身了也同样可以。”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境界?” 莫晨和李小飞离开之后,就按照这几天对村子布局的记忆,向着他们刚刚进入村子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冒着红光的井赶去,而化形则是一早就被莫晨派到了那里。随着莫晨逐渐远离村子的中心位置,他感觉到李子晗的意识似乎在逐渐恢复,终于,在到达井边的时候,李子晗苏醒了过来,虽然不能离开鬼策卡,但已经可以和莫晨交流了。 “这口井的气息很古怪,似乎原先有一个很强大的冤魂居住在这里。但最近他应该是离开了。”李子晗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知道的想要告诉给莫晨,她是真的爱莫晨,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奇怪了,化形怎么没在这里?”莫晨在井边看向四周,黑夜中他能看见的地方,除了半人高的杂草之外别无他物。 “化形的气息也存在过,但应该几个小时之前就离开了。” 莫晨决定先不理会化形,他半蹲在井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虽然光亮可能会吸引到什么不知道的东西,但这漆黑夜晚,井中有什么根本看不清。在手机的亮光下,莫晨可以看到井中最顶层的东西,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井水,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你需要打破它表面的幻象,这不是真实的,这是那个原先在这里居住的亡魂想要你看的东西。” “那我要怎么打破它的幻象?”莫晨轻声询问李子晗,顺便关掉了手机。 “你需要一点鬼的东西,然后将它扔进井里。” “什么鬼都行吗?” “理论上是这样。” “那好,孟婷,你给我出来。”莫晨将鬼策卡中的孟婷叫了出来,从她的头上割了一缕头发,然后扔到井里。这一次,莫晨不需要任何东西就能看清井中的东西了,红光从井中开始出现,然后逐渐上升,没有提防的莫晨直接被那红光从井边推了出去,躺在了一边的草地上。莫晨从草地中爬起来,却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群人,莫晨直接又躺回到了草丛里,拨开两片草观察着人群的动作。 一群人似乎在追赶什么,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面色不善。而顺着他们追赶的方向,莫晨看见了一个女人,如果昨天夜里他进入了阿虎的家里,莫晨就会发现,那个女人就是在阿虎家厨房吃番茄的女人。 女人衣服许多处都破裂了,身上裸露的地方有很多伤疤,看起来似乎一直在被殴打。女人大声呼救着,但荒郊野外,哪里会有人听到她的声音,那群追赶她的村民越来越近了。女人看见了那口井,她似乎找寻到了救命稻草,身体一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随着一声闷响,女人跃入了井中。在女人跃井的过程中,莫晨看到女人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无助,到后来的欣喜,以及投井之前的那种解脱感。 一个拿着锄头,穿着布鞋的村民走到井边:“阿龙,你买来的媳妇,跳井死了。”随后,又是一群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多都是在指责跳井的女人,阿龙明明花大价钱买了她,结果这女人不听话,一直想要逃跑,现在竟然还跳井了。 在一片议论声中,莫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村长家的儿子阿龙,走到了井边,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去我弟家把阿虎叫来,就跟他说,我买来的媳妇跳村头的枯井摔死了,让他过来把人捞出来。” 不过多时,阿虎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莫晨看见阿虎的脸上全是汗珠,似乎是跑过来的,而他的表情,也是非常的痛苦。这下莫晨不能理解了,按照村民的架势来看,这村里买媳妇的事很正常,而且这还是阿龙买来的媳妇,正主都不难过,他难过什么? 阿虎借着一根绳子,慢慢地趴下了井,过了一刻钟左右,阿虎就背着那死在井中的女人上来了。女孩生前的面容是极为俊俏的,但投井时似乎是头先落地,脑袋直接被磕破了,鲜红的血沾满了她白皙的脸颊,让人胆怯。周围的村民看到女人死去的模样之后,皆是闭上了嘴,纷纷靠到了一边,而阿虎面无表情,只是背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阿虎背着女人到了阿龙身边:“哥,嫂子怎么办?” “她不是我媳妇儿,她就是个赔钱货。老子养了她这么久,才刚怀孕,现在呢,还特么给我跳井了。真晦气!行了,阿虎,你就把她带回去,整一整,然后给她埋了!我们走,真晦气。”阿龙向着周围的村民挥了挥手,大家就瞬间逃也似的离开了。只有阿虎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人群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阿虎和那个女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莫晨紧张地四处张望,李子晗嬉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是幻象,这是冤魂的故事,人家讲完了,也就没了。看你那样儿,胆小鬼。”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那个井里,让你跟那个女人一样?” “别,别生气,我知道你心善,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莫晨没有理会李子晗,重新回到了井边,此时的井中,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井中却清清楚楚。莫晨此前看见的井中的水,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是井底被压倒的杂草,而在杂草上面,有着许多干涸的血迹。而在井壁,则是有一道清晰的血痕,看起来是阿虎带着女人从井中爬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井中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莫晨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动静。孤身一人的莫晨,靠着井边慢慢地趴了下来,观察着那边草里的动静。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草从中出现,然后开始慢慢地靠近莫晨身边的枯井。在井的红光的映照之下,莫晨逐渐看清了人影的面容,那个人的脸,竟然就是自己!“别担心,他是化形。”李子晗轻声提醒莫晨。而化作莫晨模样的化形也已经到了莫晨的身边,当他刚看到莫晨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欣喜与歉意。 “你怎么离开这里了?还有,为什么会变成我的样子?” “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化形在得到莫晨的指示后,就立即到了这口井旁边,他不知道这口井有什么值得留守的意义,但莫晨答应它,只要它能等到莫晨自己到这里,莫晨就会带着它救回陈冰。如果单单是莫晨,化形并不会理会莫晨的提议,但是因为莫晨鬼策卡中的李子晗,他选择了相信。 一个鬼守在井边的时间也是很漫长的,而且枯燥无味。但它也走不开,于是就坐在了井边,在那里思考陈冰现在在哪里,这次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应该如何向她道歉。 化形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根头发,从井边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莫晨只感觉自己身边的井里似乎有人在里面不停挣扎,化形低头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被捆绑着的陈冰。 “陈冰,陈冰,你怎么样?”化形非常激动,但井中的陈冰被布条堵住了嘴,根本不能说话,而她白皙的肌肤上,已经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紫色的伤痕:“你别怕,陈冰,我现在就下去救你。” 化形跳进了井中,它没有注意到,当它跳入井中的时候,井壁出现了许多凝固的血迹。 化形解开了陈冰身上的束缚,又拿出了她嘴中的布条。摆脱束缚的陈冰猛地习吸了两口周围的新鲜空气,然后拉着化形,低声说:“快带着我跑,不要惊醒它。” “它?它是谁?” “它是井中的冤魂,当初一个被拐卖到这里的女人,想要逃出去却失败了,最后只能跳井而死。” 化形看了眼四周,井下的空间不大,现在除了它和陈冰,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剩余的空间了,而那井壁边出现的血迹也让化形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畏惧:“陈冰,你说的,那个它,它在哪里睡着呢?” “就在这个井里。”陈冰话音刚落,化形就直接抱起了陈冰,顺着墙壁迅速的向上爬,而墙壁上的血迹在这一瞬间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鲜活,甚至开始流动,粘稠的血液让化形无法顺着墙壁爬上去。 “你这么着急干嘛?”化形怀中的陈冰带着嘲笑的语气,身形开始慢慢变得虚无:“一个鬼竟然都发现不了我,你还真是个废物,怪不得连人都保护不好。” “是,是你干的?”陈冰已经从化形的怀抱中离开了,她的面容开始慢慢变化,最后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那个女人轻轻抚顺了自己的头发:“如果是我干的,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说废话?虽然你很蠢,但是你的血看起来还是挺好的。 第一卷 初入乱世 诡谈3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狂风不断敲打着酒吧的窗户,仿佛随时会碎开一样。这时,进来了一个女人,气质不凡,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上身女子穿了一个短袖,而下身则穿了一个超短裙,这样的着装,立刻引来了很多的目光。 女人却并未察觉,她去酒吧吧台点了一杯酒,看向了正在舞池中搂着一个年轻少女跳舞的中年男士。莫晨看见有泪水从女人的眼角划过。 这时,有一个醉酒男子走到了这名女子身边,他拿着手中的酒,“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喝啊?”醉酒男子的眼光颇为轻佻。 听到醉酒男子的话,女子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转过头去向柜台又点了一杯酒。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正在舞池中跳舞的男子。 跳舞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女子,他停下来,搂着年轻少女走到了女子旁边。 “老公,这是谁啊?”年轻少女的语气极为嗲,脸中满是对女子的不满。 “李欣,你别得寸进尺。”女人的语气极为平静。 “孟婷,现在陈刚是我的老公,你们已经离婚了。”李欣看了一眼孟婷的着装,“听陈刚说你从来不肯穿超短裙,现在跟陈刚分开了,就穿的这么风骚来勾引男人了。” 陈刚看了一眼孟婷的打扮,眼中露出了不满,“孟婷,原来你就是在我面前装啊,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保守呢!” 李欣挽着陈刚的手臂离开了柜台,孟婷看着二人的背影,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可孟婷二人却浑然不觉。二人回到了舞池中,继续跳舞,而坐在柜台边的孟婷,则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断消失。应该是谁的恶作剧,马辉,别自己吓自己,这世界上没有鬼! 马辉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心脏依然狂跳不止。他拍了几张照片就赶紧离开了卫生间。 “来,宝贝,咱们一起看看,这世界上不会有鬼的。”马辉走回到众人身边,还未等说话,就被陈刚抢去了手机。 翻弄了一会儿,陈刚把手机丢给了马辉,搂着李欣的细腰,“宝贝,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马辉,去帮我们把那卫生间门打开。” 马辉好像没有听见陈刚的话,站在旁边翻弄着自己的手机。 “老子让你去开门,你听到没有。”陈刚踢了马辉一脚。不过因为二人身材差距过于悬殊,马辉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马辉依然在滑动着手机屏幕,他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嘴里呢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陈刚上前一把抢过了马辉的手机,“我说让你开门。” “老板,咱们走吧。” “你是不是虎啊?你刚才去开门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你怕个球。” “老板,刚才,卫生间里有一双,一双高跟鞋。”马辉的身躯开始颤抖,“我,我刚才还拍下来了。可照片上什么都没有。” “啊!”李欣听完马辉的话尖叫了起来,她靠到了陈刚怀里,“老公,咱们走吧,她真的在,真的在。”李欣的眼角有泪水划过。 “马辉,老子花钱雇你是让你干事的!不是让你在这胡说八道的!”陈刚向着马辉大吼,他感受到李欣在怀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眼中满是心疼。 “余芳,你在这里陪李欣。王猛,马辉,你俩和我去看看,待会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喊你俩,然后余芳你就带着李欣过来。” 余芳点头同意,接过了陈刚怀里的李欣。王猛和陈刚则向着卫生间走去,马辉不想跟上去,但为了赚到陈刚的钱,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一看,里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马辉说的高跟鞋。确认卫生间内很干净了以后,陈刚又踢了马辉一脚,“哪有高跟鞋?就你这胆子,还当打手呢,废物!” 马辉没有言语,他可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刚才一定会有一双高跟鞋在角落。马辉尝试着想要打开旁边的卫生间,看一下高跟鞋是不是在里面。但旁边卫生间的门都是紧锁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李欣二人也已经来到了卫生间门旁边,当确认卫生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之后,李欣才慢慢停止了颤抖。 “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这想上厕所半天了。你们到外面等着我,我方便完就去找你们。”说着,陈刚就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几个人站在门外,等候陈刚过了一会儿,王猛拍了拍门,“好了没有,我也想上。” “没呢。这么多卫生间,你找个别的上呗。” “我也想,都锁着门,都有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卫生间,里面都亮着灯,门也紧锁着。马会慢慢打开手机相册,找到照片的拍摄时间,再看一看表,已经三十分钟了! 马辉清楚的记得,自从他们进入到这个走廊里,走廊里的所有卫生间就是有人的状态,这段时间中也没人再来过这里,也就是说,卫生间的这些“人”一直待在这里。 马辉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这时,陈刚已经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你赶紧去吧,我们等你。你出来以后咱们就回家,回我家咱们继续好好玩。” 马辉一边听着陈刚说的话,一边看着走廊里每一个卫生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即回头看向陈刚,“刚哥,你说话有点怪。” “哪里怪了?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这么熊呢。”陈刚又吼了马辉几句。 可陈刚吼得越多,马辉身躯颤抖的就越厉害:“刚哥,这走廊这么空,又这么静,你的声音这么大,应该很突兀,可是,你没感觉咱们说话的声音好像融入到这个环境中了吗?而且,这么久了,除了这个卫生间,都没有动静啊。” “谁上厕所还说话的啊。”陈刚说着走向了旁边的卫生间,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马辉连忙跑过来拉住陈刚,“刚哥,等猛哥从厕所里出来咱们就走吧,这地方太邪乎了。” 陈刚没有理会马辉,甩开了胳膊上的手,一脚踢向了卫生间的门。 “轰!”卫生间的门被陈刚踢开,里面没有任何人。看到空荡荡的卫生间,陈刚内心也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但陈刚不相信有鬼存在,他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想到这里,陈刚又去砸开了第二扇,第三扇卫生间的门。 当陈刚砸开了最后一个卫生间后,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这条走廊每一个卫生间里,都是空荡荡的。 余芳带着李欣慢慢走了过来,“刚哥,王猛呢?” “王猛,他不是在厕所里吗?”陈刚疑惑的看着余芳。 “没有啊,刚哥。刚才你砸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说到这,余芳顿了一下,她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太自然“我以为,是王猛出来了。我还看见,那个黑影一直跟在刚哥你后面,我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不帮忙。” “你说有人站在我身后,应该是马辉吧。”陈刚勉强笑了笑,但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刚哥,我,我们,刚才不是站在一起了吗?”马辉的声音在颤抖。 “咱们先去看看卫生间里王猛在不在,他不在黑影就是他。”陈刚没有继续往下说,要是王猛在里面,那那个黑影是什么? 陈刚的头上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走到了王猛在的卫生间,敲敲门,“王猛,你小子好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陈刚又询问了几次,却依然没有人回应。 陈刚举起拳头砸向了卫生间的门,很快,卫生间的门被砸开了。 陈刚向里面一看,后退了半步,他看到,王猛躺在卫生间里,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欣三人也在陈刚后面看到了卫生间里面的景象,李欣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卫生间的角落,“陈刚,你看那里。” 顺着李欣手指的方向看去,陈刚看见了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遍布斑驳的红色痕迹。 “就是这双鞋,刚才我就是看到了这双鞋!”马辉大喊,声音中满是恐惧。 “一双高跟鞋有什么好怕的?”陈刚慢慢走近了高跟鞋,当他拿起来的时候,一股血液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鞋身上的红色不断地向地下滴落,这是,血! 陈刚连忙向着卫生间外面后退,他想拉走昏迷的王猛,可此时的王猛却变得特别重,陈刚自己根本拉不动他。鲜红的血液渐渐出现在卫生间的隔板上,逐渐组成了字,陈刚仔细一看,放下了抓住王猛的手,他向着李欣三人大喊:“有鬼!孟婷在这里,快跑!” 陈刚看见卫生间的隔板上写着:李欣,陈刚,马辉,余芳,王猛,你们,都要死!三人吃完了早饭,陈冰和李小飞回到李小飞的旅行社休息,而莫晨则是回到了家。 到家之后,莫晨拨通了王强的手机号码,自从李子晗死后,王强也曾多次打电话和莫晨联系。莫晨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但知道这是不能跟世人说的,所以王强在莫晨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喂,莫晨啊。”虽然才刚早上七点,但电话中王强的声音依然很精神。 “王警官,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莫晨将陈刚一行人设计陷害孟婷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王强,王强听到后,立刻挂断了电话,带人前去抓捕陈刚一行人。 等到到达河海酒吧的时候,王强看了看酒吧贴上的封条,心中不禁疑惑:这几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当酒吧的门打开的一瞬间,王强就看到了门口昏迷的陈刚和李欣。半个小时之后,警员们发现了也在昏迷的余芳和王猛,但当他们发现马辉的时候,马辉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几乎隔断了他的脖颈。 等到四人醒来以后,他们都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看似没有关系的王猛和余芳,就是帮助陈刚联系到打手马辉的人。 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强拨通了莫晨的电话,这时莫晨正在睡觉,他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谁啊?” “莫晨,是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王,王警官。”莫晨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知道协会的事绝对不能被平常人所知道,“那个,那个,王警官,是这样的。我家里比较穷,然后上大学是受孟婷资助的。孟婷对我很照顾,还经常告诉我不要去酒吧,她觉得一个成功的人完全没必要去酒吧。后来,我得知她因为去酒吧出了车祸,就一直很怀疑。” “你怀疑就开始暗中调查了?我咋没看你暗中调查你女友的事?”王强明显不相信莫晨的解释。 “不是这样的,王警官。”莫晨的困意都已经消了,王警官的经验让他很难“合理”的解释,“后来子晗不又是出了事吗。我想了想,想去当一名私家侦探,保护大家的安全,减少我身边这样的惨剧发生。然后,我最近就调查到了陈刚他们做的事,然后就打电话给王警官你了。” 尽管王强依然不相信莫晨说的,但莫晨做的毕竟是对社会有益的事,考虑到莫晨可能有难言之隐,王强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二人聊了几句,王强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给陈冰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好在河海酒吧见面。 等到莫晨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冰二人已经到了,看起来已经等很久了。陈冰给莫晨扔过来一瓶可乐,“请你喝。” “我更喜欢喝雪碧。” “不喝你给我。” 三人打打闹闹的进入了河海酒吧,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柜台边的孟婷。不知为什么,莫晨感觉孟婷跟昨天相比,很疲惫。 “你们来了?”孟婷的语气有些虚弱。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完成了。” “我已经看到了。”孟婷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怎么了,你的冤屈已经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我好像杀人了。可我并不记得”孟婷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是马辉吗?”莫晨从王强口中得知了马辉被杀的消息,昨晚酒吧除了他们就只有孟婷,所以莫晨很自然的怀疑到了孟婷身上。 “不!我没杀人!昨晚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出现,那个混蛋却死了!可我真的没杀人!”孟婷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他那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呗。”莫晨不明白孟婷为何对马辉的死这么慌张,明明是因为马辉,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可我不想杀人,每个人都有他活着的理由,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没有资格审判他们的生命。”说到这里,孟婷竟然哭了起来。身躯开始因为哭泣而慢慢颤抖。 孟婷的举动明显刺痛了莫晨的心,就算她是鬼,她却依然如此善良。世人避鬼,可鬼亦有慈悲之怀;世人交友,可友亦有毒蝎之心。 莫晨慢慢的走到孟婷身边,轻轻的搂住孟婷,声音轻柔,“孟姐,别哭了。我相信你,那个人绝不是你杀的。” 听到莫晨的话,孟婷慢慢抬起了头,她看着莫晨的眼睛,这个大男孩的眼眸中透露出了无限的温暖,孟婷笑了,“谢谢你。” 松开了怀中的孟婷,莫晨打开了手机,他的积分已经变为了95分。 三人完成任务,打算离开河海酒吧,孟婷却拦住了莫晨,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莫晨,你能把我带在你身边吗?就像他们昨天晚上那样?” “啊,啊。”莫晨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有些懵,“没问题。我问问他们怎么做到的。李小飞,你们是怎么养鬼的啊。” “不是吧,小晨晨,这你都不知道。”李小飞露出了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嫌弃表情。 “我们养的鬼,就是通过血引,然后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陈冰摇了摇头,“不过,你是没有机会啦。”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只能有一个鬼,你的体内已经有一个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莫晨看着孟婷失望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 “有倒是有,在积分商城里,90积分可以买一个鬼策卡。鬼可以平常居住在那里。”陈冰看了看莫晨,有些劝诫的说,“你现在只有95积分,用来养一个没有战斗力的鬼,你接下来的任务都会很危险。” 90积分?对于现在的莫晨来说,实在太过昂贵了。但一想到体内的李子晗,莫晨就觉得孟婷跟李子晗一样可怜,他实在不忍心把孟婷自己留在这里。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莫晨做出了决定:买!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这么好看,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扔在这里,天理难容! 就当莫晨要点击确认购买的时候,李小飞拉住了他的手,“血引养的鬼会百分百忠于宿主,而这个卡片里的鬼,随时可能会背叛你。你永远不可能洞察鬼的心思。” 听到李小飞的话,孟婷俏丽的脸庞又挂上了几滴泪珠,她不停的摆动双手,“是莫晨帮我完成了心愿,我不会背叛他的。” 李小飞还想再说什么,莫晨却没让他再说下去,他冲李小飞摇了摇头,看向了孟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我相信你,你和她很像,一样好看,一样善良。” 李小飞叹了一口气,从手里拿出了一张漆黑的卡片,上面带着复杂的花纹,“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用我这张吧。我买来了,一直没用,说到底,我还是不太信任它们。”李小飞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 第一卷 初入乱世 诡谈4 莫晨没有细问,接过那张鬼策卡,说了声谢谢,就开始让孟婷进入到那张卡中。 陈冰走过去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像是安慰。莫晨看到二人的举动,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这两天的交往下来,他发现陈冰和李小飞两个人好像有着很多的秘密。 不过莫晨也不打算去了解,他加入这个协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救李子晗。其他有关午夜协会的人和事,他更希望能尽早摆脱这些。 鬼策卡上的花纹开始有暗红色的液体在其中流淌,一道漆黑的门凭空出现三人一鬼面前,孟婷感到了它其中的吸引力,慢慢走入其中。 孟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中,门也随之消失。莫晨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卡,原本复杂的花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孟婷生前的样子。 “才刚是一张黑。”李小飞看了看莫晨手中的卡片,捧腹大笑“小晨晨,你的运气真是太棒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黑。”陈冰憋着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黑怎么了?”莫晨被两人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 “咱们遇到的鬼共分九级,用鬼策卡的形式来说的话,从低到高依次是黑,红卡,橙卡,绿卡,蓝卡,紫卡,金卡,白卡。而你这个就是一张黑。我以前见到群里别人用的卡,最差劲也是个红卡。” “有没有机会提升卡的等级。”莫晨的心在痛,人家身后带个鬼,能打架,还有技能,我的鬼,还得我保护她!好不容易收了一个,还是最菜的。 “这个,据说到了下一层有办法让橙卡以上的卡升等级。” “好吧。”莫晨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小飞,听你刚才说,卡分九种,那为什么你只说了八种类别呢?” “这第九种,拥有的人寥寥无几。我们更是连见过都没见过,像咱们这一层,最厉害的也就是拥有一张绿卡。这些卡的分类都是我和小冰冰在群里到处打听得来的。听有些人说,最高级的卡拥有者,都会因为最后驾驭不了卡里的鬼,然后被鬼所杀。从这点来说,你得到一张黑,对于你这种新人来说挺好的。” 午夜酒吧任务完成之后,李小飞先离开了海城,陈冰则留下来陪莫晨做一些任务。一个多月的时间,莫晨和陈冰做了很多任务,莫晨对处理的任务方式也渐渐清晰明朗。 又是一天早上醒来,莫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枕边的手机,看到一条未读信息,莫晨以为是催话费的短信,随手点开,可短信上的字让他呆坐在原地:由于深情学校任务为时一周,且距离深情学校任务规定时间只剩下八天,故明天正式开始深情学校任务。 莫晨赶紧拨通了陈冰的电话:“陈冰,你收到短信了吗?” “收到了。” “咱们怎么办?” “收拾物品,今晚我去找你,制定计划,明天开始进行任务。” 挂断了陈冰的电话,莫晨找出了母亲的电话号码,犹豫着是否要拨打这个电话最后他嘴角流出一丝苦笑,父母操劳了一辈子,就不让他们再担心了,回来了最好,回不来可能就是我的命吧。 莫晨用20积分换了两万美元,存到自己的银行卡中,又写了下一封信:爸,妈,孩儿不孝,不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如有来生,莫晨还愿做你们的孩子。 叠好信,和银行卡一同放到抽屉里。莫晨再一次打开了积分界面,跟着陈冰做了很多任务,莫晨的积分也上涨了不少,但他又买了一张鬼策卡,因为他不想欠别人什么,他打算再次碰见李小飞的时候还给他,可这两个月李小飞一直没能来海城。 莫晨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策卡,无奈一笑,我得争取回来,还要给人家卡呢! 再算上莫晨换成美金的20积分,莫晨现在只剩下65积分了,他看了一遍积分商城,购买了一张静止符(30积分),一张雷咒(15积分)和一个凝血丸(20积分)。 莫晨按照群里的提示,去银行取完自己购买的东西,还没等回家便加到了陈冰打来的电话。莫晨打车去车站接陈冰,二人一同回了莫晨的家。 第一次做任务前夜,陈冰说要跟莫晨一起住在他家的时候,莫晨吓了一跳。本来组织好了一万个拒绝理由的他,却还没等说,就被陈冰给带回了家。 对于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住在自己床上,年轻的莫晨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最后迫不得已睡了沙发。没想到半夜陈冰醒来,弄醒了沙发上的莫晨,非得拉着他回床上睡。 等到两个人躺下后,莫晨一直背对着陈冰,陈冰看到之后笑了笑,跟莫晨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莫晨才彻底放下了自己心中对陈冰的戒备。 …… “莫晨,我真的很羡慕你?”陈冰的语气中颇为忧伤。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穷屌丝。”莫晨依然不敢将头转过去,鬼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做任务的箱子里还带着个睡衣啊,而且她这个睡衣也有点太凉快了! “羡慕至少你还知道你的爱人在哪里,至少还能够跟他在一起。” 莫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曾经也有个很爱我的男朋友。”陈冰看莫晨没说话,继续缓缓的诉说着,“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上大学是一个城市,但学校离得很远,刚来到大城市的我在晚上会很难过,他知道了以后,就会打车来看我。我们两家都很穷,打车的钱相当于他一天的饭钱,他每次来看过我,都是自己跑回去的。” 月光很亮,照在陈冰的侧脸上,好像有晶莹的泪光,陈冰依然在慢慢的讲述着,声音很低,莫晨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后来,他开始做兼职。他用做兼职的钱,全部拿来给我买了东西,可他自己来看我的晚上,还是会跑着回去。他说,女孩子是人间的天使,就要好好对待。” “那个时候我很幸福,我一直幻想着等到大学毕业,两个人找个安定的工作,幸福平稳的度过这一生。可自从有一天,有一天突然变了,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却在关机。我坐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他好久,直到门卫来提醒我,我才知道已经要闭寝了。可我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陈冰的声音升高了一些,话语中的悔恨更加明显:“我跑回了寝室,又开始疯狂打电话,可依然听到的是冰冷的提示音。心中不安的我一夜无法入睡,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给我发了短信,说是他昨晚做了一个很赚钱的兼职。” 莫晨开始隐隐明白陈冰的男友去干什么了,“我也没有多问,那个时候他能多赚些钱,我是很开心的,那样他就能坐车回去了。从那以后,他就经常会做一晚上的兼职,对我也有些事开始有了保留,直到一天看到他身上受了伤,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开始疯狂地追问他,他做的是什么兼职。” 说到这里,陈冰开始低声哭泣,“他一直不肯说,最终我说,如果他不肯说,我们就分手。听到这句话后,他看了我很久,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最后,他笑了,跟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一样温暖的笑。他说是在午夜协会里做任务,这个协会很保密,具体的他也不能多说。” “他说完之后,我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哀愁。那晚他给了我5万块钱,我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他说提前让我感觉管控家里钱的感觉,我那时很开心。那晚,我是看他坐出租车回去的。” “可是,”陈冰已经泪流满面,“从那天晚上,他就失踪了。他乘坐那辆出租车的时候,遇到了一起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可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疯狂的拨打他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笔记本看到了104公交车,我走上了那辆公交车,才知道了一切。” 陈冰的故事讲述完了,莫晨依然没有转过头去,不是因为陈冰火辣的身材,只是因为不敢面对她哭泣的模样。 “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要学会坚强,我不会害怕,不会伤心,可是当我面对那些鬼怪的时候,我内心依然很害怕,我假装出来的镇定,并不能掩盖我内心恐惧的事实。后来遇到了李小飞,我的任务有了他的陪伴,我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怪不得你和小飞关系那么好。” “算是吧,他帮了我很多,不过。”陈冰想了想没说话。 “不过什么?” “没什么。”陈冰不再说话,两个人又恢复了平静。 “莫晨,你可以抱抱我吗?”陈冰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莫晨想了想,转过身去,抱住了陈冰,趴在莫晨怀里的陈冰开始嚎啕大哭。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莫晨的影子剧烈的晃动着。 …… 莫晨和陈冰开始为明天的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相比于莫晨两张符一个药丸来说,陈冰的装备则要富余很多。她很多装备都买了两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给莫晨。莫晨笑了笑,接过了陈冰手中的装备,心里暖流流过,莫晨知道,如果陈冰只买自己一个人的,她存活的几率会更高。 二人又是躺在莫晨的床上一起睡觉,陈冰依然是那件凉爽的睡衣,而莫晨则依然将头背了过去。 一夜无话,二人一早醒来,立刻前往了海城一家荒废已久的高中——海城私立高中。 二人打车到达海城私立高中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的杂草已经很高了。二人从铁门上翻跃,一踏上海城私立高中的土地以后,二人的手机立刻发来了短信:深情学校任务已经开启,为期一周。 二人感到一阵头晕,随即便晕了过去。等到莫晨再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间教室,身上破旧的校服像是很久没洗过了,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解着一道普通的圆锥曲线习题,莫晨环视一圈,发现了在一旁昏睡的陈冰,这时的陈冰看起来,少了几分性感,多了几份清纯,宛如上天贬谪降入凡尘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莫晨收回了自己惊讶的眼神,撕下桌子上课本的一角,想砸向陈冰,可当莫晨刚一出手,旁边的女生立刻大喊:“老师,莫言轻上课搞小动作,影响我上课。”说完后,女孩向着莫晨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莫言轻?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正当莫晨一头雾水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走到了莫晨身边,“莫言轻!你自己是个废物就算了,还影响别的同学?给我出去罚站!” 老师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昏睡的陈冰,她回过头看见了莫晨,脸上满是惊讶,莫晨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自己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漫长的数学课终于过去了,当老师从教室中走出看见门口的莫晨,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莫晨什么,只是给了莫晨一个嫌弃的眼神就离开了。 陈冰跟在数学老师后面,看到数学老师走远立刻凑到了莫晨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不要叫我莫晨,叫我莫言轻。我感觉咱们可能是活在了一个幻境中,必须知道这个幻境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们才可能完成任务。” 陈冰还没等说话,走廊里过来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一身奢侈品的男孩走过来狠狠的打了莫晨一拳。 本来这个男孩的拳头威力并不是很大,但莫晨却摔倒在地。这个时候,莫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瘦弱不堪。 莫晨怒视眼前的男孩,“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男孩一笑,又狠狠的踢了莫晨一脚,“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任薇是你可以接触的人吗?” 顺着男孩的眼神,莫晨知道了陈冰的新名字:任薇。 教室里出来一个与莫晨身材差不多的男孩,他跑到莫晨身边,对着那几个少年谄媚的笑着,“几位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现在就滚。”也不给莫晨反应的机会,男孩就拉着莫晨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陈冰看到莫晨被拉走,本想转身离开,结果刚才殴打莫晨的少年迎了上来,用手抓住了任薇的肩膀,“薇薇,中午一起吃午饭吧。” 陈冰很厌恶少年的手,但由于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她温柔的拂掉了少年的手,向着他礼貌一笑,“可以,放学你等我吧。对了,我不太喜欢和爱打架的男生做朋友。” 陈冰说完话便转身回了教室,不再理会男孩。不是这样的,王警官。”莫晨的困意都已经消了,王警官的经验让他很难“合理”的解释,“后来子晗不又是出了事吗。我想了想,想去当一名私家侦探,保护大家的安全,减少我身边这样的惨剧发生。然后,我最近就调查到了陈刚他们做的事,然后就打电话给王警官你了。” 尽管王强依然不相信莫晨说的,但莫晨做的毕竟是对社会有益的事,考虑到莫晨可能有难言之隐,王强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二人聊了几句,王强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给陈冰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好在河海酒吧见面。 等到莫晨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冰二人已经到了,看起来已经等很久了。陈冰给莫晨扔过来一瓶可乐,“请你喝。” “我更喜欢喝雪碧。” “不喝你给我。” 三人打打闹闹的进入了河海酒吧,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柜台边的孟婷。不知为什么,莫晨感觉孟婷跟昨天相比,很疲惫。 “你们来了?”孟婷的语气有些虚弱。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完成了。” “我已经看到了。”孟婷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怎么了,你的冤屈已经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我好像杀人了。可我并不记得”孟婷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是马辉吗?”莫晨从王强口中得知了马辉被杀的消息,昨晚酒吧除了他们就只有孟婷,所以莫晨很自然的怀疑到了孟婷身上。 “不!我没杀人!昨晚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出现,那个混蛋却死了!可我真的没杀人!”孟婷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他那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呗。”莫晨不明白孟婷为何对马辉的死这么慌张,明明是因为马辉,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可我不想杀人,每个人都有他活着的理由,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没有资格审判他们的生命。”说到这里,孟婷竟然哭了起来。身躯开始因为哭泣而慢慢颤抖。 孟婷的举动明显刺痛了莫晨的心,就算她是鬼,她却依然如此善良。世人避鬼,可鬼亦有慈悲之怀;世人交友,可友亦有毒蝎之心。 莫晨慢慢的走到孟婷身边,轻轻的搂住孟婷,声音轻柔,“孟姐,别哭了。我相信你,那个人绝不是你杀的。”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五十八章 身不由己 陈冰凝视着床上的污渍,她白天就观察过这片墙壁,污渍是在刚刚出现的!污渍的形状在慢慢改变,最后竟然化成了人形!好似那刚刚出去的女孩被印在了床上。 陈冰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符篆,大脑里飞快的思索着应对的办法。这时,陈冰的床上出现了一条惨白的手臂,陈冰本能的向一侧避让。 另一只手臂也搭在了陈冰的床上,一个头颅出现在了陈冰的视线中。人头前面全被头发覆盖,看起来极其恐怖。 “任薇,任薇。”在陈冰床边的人轻声呼喊,声音并没有阴森感,陈冰听出了这是安玮心的声音。 安玮心慢慢用手臂撩开面前的长发,声音略带不满,“任薇,你老在床上晃什么啊,都影响我睡觉了。” 安玮心的话语很平常,陈冰刚想说一声抱歉,可她猛然意识到,安玮心刚才是用双手拨开面前的长发,那她是怎么支撑柱自己的身体的?陈冰转头看向污渍,在那个身形中,陈冰好像看到了污渍在笑。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安玮心的脸已经变了,伤疤和血痕慢慢出现,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同时,另一位室友也已经苏醒了过来,面上的表情与安玮心一样,她们对陈冰爆发出了强烈的欲望。 沉寂的走廊开始苏醒,沉睡的记忆正在不知不觉苏醒,这些宿舍里的“人”已经重新开始变为恶鬼。安玮心和另一个女孩渐渐失去了五官,只留下了一张嘴,她们逼近了陈冰,腥红的手臂伸向了陈冰的喉咙。 陈冰已经没有退路,迅速拿出手中符篆,大喊:“五合之术,雷罚之威:诛鬼正心,灭秽扬道。”瞬间符篆覆盖出一圈淡紫色的光芒,陈冰将符篆指向安玮心二“人”,两道紫色光芒从符篆中飞出,向着两个鬼的额头飞去。 这雷符是陈冰花10积分换来的,在单人任务中,雷符一出,鬼物就会被灭杀。寻常时候,陈冰自然是不舍得随便使用这雷符的,但进入学校以后,诸多宝物失灵,只剩下几张符篆,被逼无奈之下,陈冰只得使用符篆。而一旦使用了雷符,陈冰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在催动任何符篆。 面对已经重新复苏的鬼物,陈冰必须趁快灭杀房间内的鬼物。然后再使用屏息丹,掩盖自己的气息,这样鬼物们就无法发现在房间中的自己。 可令陈冰没想到的是,紫光进入安玮心二“人”体内,只是稍稍延缓了她们的移动速度,不过几秒钟,两个鬼物又咆哮着向陈冰冲了过来。 陈冰没想到这个任务中普通的鬼怪都已经比单人任务中的所有鬼怪都要强大,她立刻凝聚心气,脖颈间的挂饰飞到陈冰和鬼物中间,陈冰双手在空中虚画,口中大喊:“伏莽未出,四海入危;骓兮煌兮,何德可载!” 只见挂饰中金光迸射,逐渐变大,最后成为了一把剑。陈冰手中继续迎空画影,金光愈发炫目,长剑向着二鬼飞去,鬼物有些忌惮剑上的金光,但对陈冰的欲望让它们最后冲向了剑。 剑锋不断砍破鬼物的身躯,两个鬼物的身体再变得越来越小,但它们依然没有停下进攻。陈冰画影的速度开始减慢了,驱动这把剑极其消耗她的体力。 走廊中的鬼物也发现了陈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多的鬼怪开始聚集在门口,它们开始撞击着宿舍脆弱的房门。每一次撞击,陈冰的心就冷一分,她凭借着剑可以面对房间里的两个鬼物,但绝对没有方法再继续面对走廊里的鬼物。 陈冰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了,想起还未找到失踪的男友,她的内心就有一种不甘的愤怒在燃烧,这也是支撑她继续画影舞剑的动力。 门已经快要被撞开了,陈冰的脸上满是不甘,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都给老娘去死!”剑身光芒大盛,冲向了安玮心,陈冰已经下定决心了,纵然自己死,也要让这两个鬼魂飞魄散! 安玮心似乎是感觉到了剑中的威胁,她开始逃跑。 “想跑?”陈冰嘴角露出了弧度,“哪有那么容易!”飞剑的速度变得更快,眼看就要追上逃跑的安玮心。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钟声,钟声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干扰了陈冰的心神,心神不稳,剑光立刻消失,飞剑重新变为挂坠回到了陈冰脖颈。 钟声还在继续响起,在这个午夜中显得格外悠长,陈冰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能感觉到,听到钟声后,内心会变得很安静。 钟声正好响了十二下,当最后一次钟声响过,走廊里鬼物的嚎叫声全部消失了。安玮心和另一个女生开始慢慢变化,她们的虚影逐渐变得真实,脸上的五官重新浮现,随后,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走廊上也响起了一阵开关门的声音,随后,整个走廊彻底恢复了沉寂,好像大家都在沉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陈冰低头看向床下的安玮心,安玮心已经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跟平常人沉睡时一样。 陈冰翻身在床上躺好,开始回顾今晚的事。令她最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鬼物听到了钟声就会立刻恢复成“人”的样子。陈冰看向另一侧的污渍,这时她才发现,那污渍已经覆盖在了属于那个肥胖的女孩的整个区域。 陈冰紧紧地盯着那片污渍,她还不清楚污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她现在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可能会惊动这些刚刚沉睡的鬼物。 睡意开始慢慢影响陈冰,她盯着污渍的双眼已经闭合了好几次,又强撑着睁开。在这段时间,污渍并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最终,陈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晨和陈冰交谈完以后,他就开始在校园里四处搜寻,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海城私立高中占地面积很大,除了教学楼,宿舍,食堂之外,还有很多莫晨尚未进去过的楼。今晚,他决定去综合楼里查看一番。 综合楼高六层,莫晨在围走了一圈,发现除了保安看守的前门以外,还有一个紧闭着的后门。大概了解了综合楼的外围情况之后,莫晨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猛力的砸向了一楼教室的窗户。 窗户破碎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很刺耳,很快就有保安跑过来视察情况。莫晨看到保安中计,立刻向着正门窜去。 但由于莫晨现在的身躯实在太过瘦弱,当他进入一楼走廊的时候,保安已经从砸碎窗户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进入的莫晨,立刻将手电光照向莫晨,大喊:“什么人!” 莫晨看到自己已经被发现,躲开保安手电筒照出的光束,向着走廊冲刺。保安看到莫晨跑走,立刻追了上来。 莫晨跑到二楼就已经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他立刻躲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板,还有许多没有已经开封的颜料。莫晨急忙躲到了一个画板的后面,这时,走廊上已经传出了保安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保安来到了画室门口,一缕亮光透了进来,莫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被保安发现。保安在门口停留了一段时间,没有推门进来。他拿着手电筒向着走廊深处走去,一间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到了莫晨的耳中。 为什么他不进入这个房间?莫晨还在思索的时候,保安又一次折返回到了画室门口,莫晨和保安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决,最后,保安依然没有推开房门,慢慢的下了楼。 莫晨感觉保安在忌惮着画室里的什么东西,但他进来时就仔细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借着微弱的月光,莫晨看请了房间中的几幅画。其中一幅画令他很奇怪,画面被线分割成了三部分,左边的女生脸上满是嫌弃;右上角的男生则是站在前面,手捧鲜花,身后跟着一群人呐喊;右下角另一个男孩,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在画室里面走了一圈,莫晨除了这幅画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他走出了画室,开始去下一个房间搜寻,就当他关上画室房门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自从听到女友死后鲜血滴落的声音,莫晨就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他立刻将自己的头转了过去,可画室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这个环境导致我太紧张,出现幻听了吧。 莫晨慢慢关上了房门,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右下角男孩的手中有液体滴落。 莫晨搜寻了好几个房间,却都没有任何的发现。莫晨不认为这栋楼在这个场景中会一无是处,他爬到了六楼,楼梯通向左右两侧,其中左侧的走廊覆盖了很多灰尘,而右侧,也只有几行稀疏的脚印。 莫晨想了想,决定不去六楼走廊左边的房间,以防自己的鞋印留下证据。他慢慢的走进了右侧的走廊,很多房门都是紧锁着的,直到他来到了实验室,走廊中的脚印似乎也是在这里消失的。 莫晨轻轻的推开了门,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莫晨捏住鼻子,走进了实验室。实验室的空间很大,里面摆放着很多的实验台,但只有一个实验台上放有仪器。 走到实验台前,莫晨看了看实验台上的工具,发现化钠,这是一种剧毒,并不可能出现在高中学生的实验台上。莫晨知道,自己终于接触到了综合楼里的秘密。 莫晨拿起实验台上的刀具,尽管刀具看起来被清洗的干干净净,但莫晨依然发现了刀具上残留的血迹。血渍已经凝固,莫晨也没有办法分辨出这是什么的血液。他把刀具重新摆好,试着去打开试验台下方的柜子,但无论莫晨如何用力,他都打不开这间柜子。僵持了一会儿,莫晨放弃了打开柜子的想法,确定实验室没有被“发现”之后,莫晨转身离开。 轻声下到二楼,莫晨看向了自己刚才藏身的画室。他猛然发现,画室的门微微的开了一个缝隙,缝隙中好像有一个人在看着外面。莫晨顺着缝隙看过去,试图看穿里面人的模样,结果缝隙中的人也正好在看他。 莫晨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立刻向一楼奔跑,他还没有看清那个人影,他现在只能猜测,那个人是保安。可当他冲到一楼的时候,他的内心慢慢升起了一阵凉意,剧烈的跑步声吸引了楼下的保安,现在他正拿着手电筒走向楼梯。 那就是说明,那个人不是保安?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里?他是人是鬼?莫晨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快,后面的“人”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要不就被保安带走吧?就说自己踢球砸碎了窗户,进来捡球。莫晨这样想着,可当他看向保安的时候,他立刻抛弃了原有的想法,向着自己刚刚砸碎窗户的教室跑去。他看到那个保安,身上有四条手! 莫晨向着教室冲了过去,保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加速追了上来,除了原有手臂上的手,他身上的另外两条手这时变成了他的腿,莫晨与他的距离正在飞速被拉近,而原本在二楼的“人”,却没有出现在一楼的走廊里。 保安马上就要抓到莫晨了,突然,远处传来了钟声,当那保安听到钟声时,身形明显一滞,莫晨看到机会,立刻加速跑进了教室。 钟声依然在响,保安没有追过来。十二次钟声响过之后,莫晨已经离开综合楼有一段距离了,他看向自己跳出的窗户,保安正在向他挥舞着自己的四只手。同时,二楼画室的窗户上,也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注视着莫晨。 莫晨看不清画室中的人的相貌,但没来由的就对那个人产生了一种恐惧。他没做停留,走向了另一栋楼——办公楼。“他利用孟婷的病,找到马辉在卫生间侵犯了孟婷,儿时回忆重新出现在脑海里的孟婷,整个人精神开始恍惚,而当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的时候,陈刚花钱雇好的司机就撞上了孟婷。” 听完陈冰的讲述,莫晨的脸上浮现出了罕见的怒意。对于爱情,一直是莫晨心中的伤,而他加入这个协会,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爱人。他实在想不到,陈刚是怎么忍心去杀孟婷这样一个几乎完美又极其善良的女人。 “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孟婷为什么会穿上那么性感的衣服来这里,鬼缘卡的资料是明明孟婷穿的衣服很保守。”李小飞撞了撞莫晨的肩膀,“小晨晨,你刚才观察了那么久,知不知道为什么呢?” 莫晨推开了李小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他摇了摇头,看向陈冰,“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先放一边吧。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追上那五个人,因为任务已经开始很久了。” …… “老公,我就是在,在那里看到她的。”李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随着不断靠近这里,李欣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什么都不会有,放心吧,宝贝,咱们现在就去那卫生间里看看。”陈刚笑着对李欣说,在他看来,孟婷已经死了,李欣看到她只是因为心理原因。 在陈刚的劝说下,李欣终于同意去那个卫生间看一看。五人一同向着走廊深处走去,当他们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走廊的灯突然熄灭了,李欣立刻惊叫起来。 马辉打开了手机,四下寻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开关可以控制走廊的灯光。整个走廊现在黑漆漆的,但卫生间的门缝中却透出了几丝亮光。 李欣抓住了陈刚的肩膀,“老公,要不,咱们比向前走了,回家吧。” “没事儿,宝贝。”陈刚依然不以为意,“估计这灯因为开太久了,灯丝烧坏了。别怕,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可李欣却坚决的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 马辉站到了二人面前,“陈老板,李小姐。我收了你们得钱,就得帮你们把事办好,这样吧,我去那个卫生间里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然后李小姐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就知道卫生间里有什么了。” 李欣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马辉拿着手机向着卫生间走去,当他打开卫生间房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阵哭声,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马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马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女人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也害怕了,真笨啊我,这世上哪有鬼啊。 马辉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卫生间内的事物,当他对准右边的角落的时候,马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还有斑驳的红色痕迹!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五十九章 龙归深海 莫晨刚进入海城私立高中时发现的笔记本上,记录是到十一月结束的。白天他在海城私立高中时,感觉温度大概是在八九月份,可到了深夜,刺骨的寒风让他觉得已经进入冬季了。 莫晨搓着手走进了办公楼,楼下没有保安,但楼上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莫晨先在一楼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他轻手轻脚的走上了二楼,二楼走廊的第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办公室的灯没关,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主任,主管宿舍的学校老师,旁边的是一个女孩子,看着装应该是私立高中的学生。 莫晨侧耳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发现是白主任和那个女孩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两人说着露骨的话,不一会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女孩让白主任把门关上,莫晨立刻向楼下跑了几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才继续看向办公室。白主任显然很遵从女孩的意见,抱着女孩慢慢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就笑呵呵的向着门走过来。 白主任快步的走向门,莫晨只有一瞬间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是一个脸上只有嘴巴的怪物。莫晨摸着墙壁慢慢向后靠去,生怕怪物发现自己。 就在莫晨慢慢向后靠去的时候,他的手上慢慢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楼道里太黑,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黏在了手上。他慢慢拿起左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混着血腥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好像是血,但却没有血那么粘稠。不能再贴着这个墙了。莫晨向着扶梯慢慢靠过去,这时的莫晨,借助窗外的月光才看清了床上的东西。是一大片灰色的污渍,而且它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莫晨有些害怕,想要离开这里。毕竟他现在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办公室的门,如果这个时候白主任推门而出,他能不能逃得掉都是一回事。 可这污渍总感觉跟完成任务有关系,污渍不停变换好像在讲述着什么。 莫晨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留在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了,他连任务环境都没有摸清楚,这个时候,他必须赌一把了。 莫晨待在一个尽量隐蔽的角落,看墙上污渍的变化,污渍好像幻化成了很多人形,不过一会儿,人形污渍一个接着一个破碎,就好像人被肢解了一样。 破碎的肢体不断漂浮,相互组合,又重新汇聚成了不同的人形。人形污渍不断在重复着这样的工作,第一次看时感觉没有什么。可当你看的次数逐渐增加,内心的恐惧就在不断上升,重新汇聚成的人形变得不再正常,有些脚长在了腿上,有些失去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白主任的脸上只有嘴的原因?难道这个学校里的人会被不断拆散?莫晨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个人体被分成几个部分,再不断的把他们拼接回去。 如果这些人形污渍想表达的跟我想的一样,那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个学校里有一个屠夫,他在不断肢解着人体?那这个人会不会是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那莫言轻又是什么身份? 莫晨的心里一团乱麻,他现在依然无法弄清楚,在这座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墙壁上的人形污渍还在动,这一次,那些被肢解后人形污渍又一次重新组合,但它们没有再次分开。人形污渍慢慢空出了中央的一片区域,其中只有一个人性污渍,周围的人形污渍好像再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面对它。 这又是什么?不断拆分组合的人体碎片,最终在屠夫手中拼出了一件他完美的“艺术品”?那这个艺术品会是谁? 莫晨仔细的观察中间的人形污渍,希望从它得到一些那件最后的艺术品的信息,可到最后,莫晨只能确定,那是一个女孩,从人形污渍的身材来看,他应该见过她。 莫晨靠着扶梯,轻声的向楼上走去,二楼因为有白主任在,莫晨临时决定先观察三楼。三楼的走廊很安静,所有的房间都闭上了灯。莫晨走进左边的第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档案室,里面记录了很多学生的资料。 莫晨拿出一张符篆,轻诵:“子午已至,无晓洞明。借露之精,破我俗尘。” 这张符篆名为明眼符,是陈冰和莫晨交谈的时候,陈冰塞给他的,作用是可以让一个人能够不借助光亮就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不过功效记短,只有半个小时。而且对眼睛伤害很大,一周之内,使用超过三次,轻者双目渗血,重者彻底进入黑暗的世界。 莫晨在明眼符的加持下,迅速在档案室里面搜寻莫言轻和任薇的资料。翻找了好几遍,莫晨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资料,就好像这两个人并不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莫晨又尝试着寻找自己半天在班级里听到的名字,不过多久,就全部找到了。 他打开每份档案都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当他拿起最后一份档案的时候,明眼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打开了最后一份档案,心想着看一眼就放回去。当他看到档案里女孩的照片的时候,头皮不自觉的一阵发麻。莫晨认真地看着档案上的名字和照片,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难道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是她?那陈冰怎么办?她们还生活在一个寝室里!莫晨将最后一份档案放到自己身上,轻轻合上档案室的门,自从发现这份档案以后,莫晨心中的紧迫感就在不断增加,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份档案上的名字是安玮心,可那张照片上的脸却那么丑陋!根本不是陈冰那个极其美艳的室友! 莫晨心里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个人形污渍最后的工艺品就是安玮心! 莫晨走进了走廊里的第二个房间,他必须更快的知晓海城私立高中全部的秘密,否则失去了那些物品的陈冰,极有可能死在安玮心的手里。 第二个房间像是一间物理实验室,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理器材,莫晨在实验台附近绕了一圈,由于天色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当走到最后一个实验台的时候,莫晨发现实验台上的电源还没有关。 电表发出微微的响声,他这时才回忆起,自己在进入办公楼以前,看到这个房间是亮着灯的!可他从进入到办公楼以后,就没有任何人经过楼梯,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人还可能在! 莫晨将头慢慢低下,借助实验台看向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任何人。可当莫晨屏住呼吸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间中有很多不同的呼吸声。 四周没有,那么他们会在哪里?莫晨的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正在摧毁莫晨的心理防线。他躲在实验台边,紧紧握住陈冰交给自己的符篆,可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人靠近他,可那些呼吸声,却一直在房间里! 一滴腥臭的液体滴落到莫晨的头发上,他几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屋顶,一大堆鲜红的脏器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现在,它们正张着嘴,紧紧地盯着莫晨! 莫晨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数不清的脏器,上面依然有血液在流动,好像这些脏器是今天才被人挂上去的,而那些脏器上面的笑容,好像再说告诉莫晨,他也马上会被肢解,然后他的脏器会被挂到天花板上。 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我必须赶紧逃出去!莫晨拿好符篆,冲向了实验室的门。他还没有摁下门把手,走廊里已经传来了声音,外面的灯光透着门缝映了进来! 外面有人,不能出去!莫晨在实验室里看了一圈,跑到了角落实验台的桌下,当他刚一蹲下,发现桌下的门已经打开,里面堆满了已经干瘪的器官,它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红色泽,变成了黑色的带着腐臭的物品,更令莫晨奇怪的是,只有靠近这些黑色干瘪的器官,他才能闻到那令人恶心的臭味,而刚才他蹲下的位置,没有器官,也没有臭味! 门把手已经被扣动,走廊里的人就是要进入这间房间。莫晨捏住自己的鼻子,靠近了那堆干瘪的脏器中。 借着实验台的缝隙,莫晨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白主任,而另外一位则背对着莫晨,从背影看起来,这个“人”一切正常。 白主任拍着背影的肩膀,从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背影看了看,感觉并不是很满意,但最终还是收下了白主任手中的东西。 白主任一将东西塞给那个背影,就找个理由离开了这间房间。莫晨看出来他走的时候脚步很匆忙,感觉像是在害怕房间里的什么东西。 背影转过身来,莫晨看到了他的长相。这是一个老人,看起来很慈祥,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就像是从小照看自己长大的爷爷一样。他拿着白主任给他的物品,在实验中来回地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他走到了一个橱柜前面,拿出了一个洗好的玻璃器皿,他将物品放到玻璃器皿中。莫晨不明白老人在干什么,这时老人已经向着莫晨的方向走来了。 他难道发现自己了?莫晨轻轻念诵手中的符篆,如果老人发现自己,莫晨会立刻用符篆打伤老人,然后向外面逃去。 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晨握紧符篆的手沾满了汗水,最后,老人停下了,停到了自己前面的实验台。老人从兜里拿出一大串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极为特殊的钥匙,钥匙上面没有任何的齿痕。 老人弯腰俯下身,拧开了实验台的门,从中拽出了一块躯干。老人拖拽着那块躯干回到了玻璃器皿旁边,拧开器皿的盖子,老人抓住躯干放到器皿的正上方,不一会儿,一股水流声出现,躯干中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向老人身边的玻璃器皿,很快,那器皿中装满了血。老人将盖子拧好,慢慢的将器皿悬挂到天花板上,莫晨顺着老人的动作看向器皿,那鲜红的血中,是一个还在活动的脏器! 老人将器皿悬挂好后,拿起那截躯干,这时躯干已经变成了干瘪的黑色器官,老人拿着它,向着实验台方向走来。 这一次,莫晨可以确定,老人一定是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他擦拭掉自己手中的汗水,开始催动符篆:“盛阳阴虚,无畏其德;平心业火,诛仙伏魔。” 符篆上面出现了淡淡的金光,莫晨将它藏在袖中,等待老人正面自己。 老人拿着躯干到了实验台旁边,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向了实验台里面,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出现在莫晨面前。莫晨立刻催动符篆,带着金光的符篆直接飞向了老人,可老人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挥手,就将自己手中的躯干扔向了莫晨旁边的“小山”。 金光符篆直接打到了老人脸上,在微弱的金光中,莫晨终于彻底看清楚了老人,看上去,他全身上下的确与常人无异,但他的胸口上却是一个黑色的洞。这个老人,他没有心脏! 原本老人扔完那截躯干,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直到金色符篆攻击到他的时候,老人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 他脸上的慈祥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高中还老是调皮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老人胸口的黑洞里溢出红色的鲜血,双手渐渐变为血红色的鞭子,向着莫晨所在的地方抽打过来。 莫晨立刻离开了那堆黑色的脏器,向着房门跑去,老人在后面追赶着,尽管看上去老人已经很年迈了,但他跑起来的速度却比莫晨还要快,好几次,老人双手化为的鞭子就要抽打在莫晨的身上。 莫晨一边逃命一边思考:这个老人明明在扔掉那截躯干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那现在他是如何辨别出自己的位置呢? 莫晨已经跑到了房门边,他迅速的拉开房门,然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了房门边上,两眼紧紧盯着老人手上的红鞭。 莫晨在赌,赌这个老人是根据声音辨别位置的!莫晨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聊到深夜,才和逐光互道晚安,这时,莫晨看到了富豪的聊天界面,下面显示:99+。 莫晨摇了摇头,从逐光嘴里得知,这个富豪是整个群里最易相处的人,一旦你跟他说一句话,他就会立刻进入话痨模式,就算你不理他,他也会在你旁边聊自己说上几个小时。 富豪也是群里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经常接任务,同样的,获得了很高的积分,但他基本上全部用来换了钱,他用换来的五十万美元,开了一家旅游社,现在全国很多处都有他的分店。 至于他开旅游社的理由,按他自己的解释是:就是因为做任务并不局限在自己的城市,开了旅游社,他做的任务就能够更多,他就能够获得更多的钱。 至于任务,每个新手都是乘坐公交车进来的这个协会,而他们任务之一,就是救赎车上的亡灵,这里与李子晗说的不同。莫晨记得李子涵在沉睡以前说的任务是杀死鬼,而在逐光的介绍里,有大部分任务,是参与者去消除亡灵的怨恨。 但也有一些特别的任务,一种是不确定性任务,这种任务在参与者参加的时候,并不一定百分百能遇到鬼怪,但任务结束后都会获得奖励。 另一种就是偶遇任务,就是协会中的人的附近出现鬼怪,由离鬼怪较近的人去执行任务,而这种任务并不会获得积分。莫晨听到不会得到积分后,对偶遇任务顿时失去了兴趣,但逐光告诉他,危险性最高,酬劳最好的就是偶遇任务,但很少有人能活过偶遇任务。 在协会的任务中,偶遇任务是可以选择拒绝的,而前两种任务却不能选择拒绝,拒绝参与前两种任务的人,会被直接清除出群,至于他们去了哪,按照逐光的意思来看,这些人多半已经死了。 任务分为单人和多人两种方式,单人任务可以邀请队友,但积分会共享。而多人任务的积分是一个总值,完成任务之后根据每个人的表现来决定他最后会获得多少积分。 莫晨从群文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任务清单,分别为:午夜酒吧,我的办公室,深情学校,和婴尸山。其中我的办公室和婴午夜酒吧为单人任务,另外两个为多人任务。莫晨将这些任务告诉了逐光,由于每个人的单人任务都不同,逐光也并不了解。 但逐光告诉莫晨,她和莫晨有一个共同的任务,深情学校。至于婴尸山,则是一个三人任务,而另外两人恰好是富豪和逐光。 逐光告诉莫晨,深情学校一次只有一男一女参加,但自从她进入这个群以后,深情学校的任务就一直存在,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完成过这个任务。 第一卷 初入乱世 诡谈6 莫晨站在门后,屏住了呼吸。老人稍稍停留,好像在寻找莫晨的位置。 成功了吗?看着面前五步远的老人,莫晨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他只要等到老人离开,他就可以离开这个房间。莫晨今夜的经历虽然险象环生,但他内心对这一夜探查的结果是很满意的。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老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莫晨紧紧地盯着老人,老人站在原地,脸上神情开始不断地变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老人的脸上。最后,老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很多人的情绪糅杂在他的脸上。 老人怪异的神情让莫晨产生了一种畏惧感,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如果他还留在这个房间里,他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但老人正好封住了门,莫晨已经失去了选择,他只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天花板上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脏器,竟然从屋顶上掉落,它们不断的向着老人的身边移动。地面上一片鲜红的脏器,如同一片赤色的蚁潮,开始向着老人聚拢。 当第一个脏器接触到老人的身体的时候,它迅速的黏连在老人的身体上,然后变为一条鲜红色的触手。老人身上的触手越来越多,最后除了老人的脸,整个身躯已经彻底被触手覆盖了。 当最后一个脏器附着到老人身体上后,老人身上的触手开始不断变长,探寻着实验室中的每一个角落。很快,触手就逼近了莫晨,莫晨已经不能继续等待了,他向旁边滚去,躲开了那根靠过来的触手。 而与此同时,所有触手都听到了莫晨翻滚的声音,它们疯狂地向着莫晨飞刺过去,莫晨的眼前,已经触手汇聚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海洋! 触手向着莫晨飞舞过来,莫晨已经可以嗅到上面的血腥味。已经失去了一切反抗机会的莫晨,看着漫天飞舞的触手,莫晨大声的笑了,这是他自子晗死去以后最轻松的笑。他看了一眼自己影子大概在的位置,轻声呢喃:子晗,我可能要来陪你了,不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醒来? 莫晨闭上了双眼,静等老人的触手穿破自己的身躯。可就当莫晨闭上双眼后,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哀嚎,哀嚎声不断变大,好像传遍了整个校园。 莫晨慢慢张开双眼,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孩正在抵抗着老人的触手。女孩的手段极其简单,每一个飞刺过来的触手都被她硬生生的从老人身体上扯断,断落下来的触手瞬间失去了动静。 女孩的攻势越来越快,从最开始的一次扯断一根触手,到一次扯断老人几根触手,二“人”周围的地上,全是老人断裂的触手。老人身上的触手几乎彻底消失了,他尖锐的哀嚎着,身上的所有触手慢慢聚在一起,融成了老人身上的甲胄。 甲胄上不断流动着的血液,上面附着数不清的眼球,它们注视着女孩和莫晨。随后老人向着莫晨冲了过来,莫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老人身上的眼球成了他的眼睛! 老人双手变成的长鞭抽向了莫晨,莫晨跳开,长鞭在地上砸出了一条极深的裂痕。老人没有给莫晨任何反应的机会,另一根长鞭捆住了莫晨的腰,刚刚砸在地上的长鞭又向着莫晨砸了过来。 在一旁的女孩冲了过来,抓住了老人砸来的长鞭,到现在为止,莫晨都没有看见女孩的正脸,但女孩的背影让他极为熟悉。 女孩与老人还在战斗,老人的鞭子已经放开了莫晨,两条鞭子一左一右夹攻向了女孩,女孩双手抓住两条长鞭,莫晨已经看到老人脸上痛苦的神情,可女孩看起来却极其轻松。 女孩双手发力,猛然一扯,两条长鞭就被硬生生的扯断了。老人收回两条断裂的长鞭,变成了两截断臂,他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莫晨,立刻向着门外逃了出去。 女孩没有搭理莫晨,立刻向着老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实验室中只剩下了莫晨和一地断裂的黑色触手,他慢慢冷静下来:那女孩虽然跟老人作战,但不一定就会帮我,现在趁他们都跑出去,是一个我逃跑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莫晨立刻向房门跑了过去。刚刚打开房门,一个红衣的女孩笑吟吟的看着他,左手还提着一个几乎失去生气的老人。 莫晨连忙向后退去,他看到了女孩的面容,是李子晗! 一身红衣,长着李子晗的脸!莫晨想起了那个追杀自己的女鬼!她绝对不是自己的伙伴,她还想着杀掉自己! 女孩将老人扔到一边,一闪身,就抓住了莫晨的手,她慢慢的靠到莫晨身边,捏住莫晨的脸:“想我了吗?” 莫晨看着红衣李子晗,惨白的面孔带着曾经熟悉的面容,莫晨声音带着颤抖,他对这个李子晗的恐惧要远胜于其他鬼物:“想了,想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我要是不快点回来,你就死在这里了。”红衣李子晗的声音变得有些俏皮,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 “谢谢,谢谢你。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永远都能找到你,你是我的男朋友啊。难道你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吗?”李子晗手上的力气加了几分,让莫晨的脸有些吃痛。 “不,不是。”对于当这个红衣李子晗的男朋友,莫晨心里是拒绝的,但现在命在人家手里,他也就只能装作很乐意了,脸上还配上点见到红衣李子晗的欣喜。 红衣李子晗看到莫晨脸上的笑容,怒意也就散了。她放开捏住莫晨脸颊的手,向着莫晨身后的背影走去。还没等莫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红衣李子晗怒气的冲冲回到了莫晨身边,“说,你的影子里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 “是,是另一个李子晗。” “你还骗我,除了我还有谁是李子晗?”红衣李子晗抓住了莫晨的脖颈。 莫晨想到白衣李子晗给自己讲述的故事,只是以为红衣李子晗并不承认占据她身体的人也叫李子晗,莫晨又怕自己提起白衣李子晗占据死去的李子晗的身体的事,会让眼前的李子晗暴走,所以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我跟我影子里的女鬼没有关系,我喜欢的女孩只有你一个。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只需要陪我拿回我的东西就可以了。” “是这些吗?”红衣李子晗扔给莫晨一顿物品,正是他进入任务以前身上携带的物品。 莫晨从中翻找,拿出那张本想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子晗,就是这个。你可以进到这张卡里,然后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在召唤你出来。”说着莫晨就把孟婷从鬼策卡中唤了出来。 孟婷刚从鬼策卡中出现,看到红衣李子晗,立刻躲到了莫晨的身后。莫晨感受着李子晗不善的眼神,心中腹诽:大姐,你怂我也怂啊。你别坑我啊! “她就是我收到卡里的鬼,你可以问问她这些事。”莫晨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将身后的孟婷往前推。 孟婷的双腿在发抖,莫晨看了颇为无奈:大姐,你们两个都是女鬼,你怂什么啊! 李子晗慢慢走到了孟婷旁边,“他是我的,你要保护好他。如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他有了什么事,我会让你后悔做鬼。”话语中少了几分刚才的温柔,多了几分狠辣,孟婷点了点头,就逃回到了鬼策卡中。 “子晗,你还要走吗?”莫晨装作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这个女鬼,离她越远越好! “我还有自己的事。”说完,红衣李子晗紧紧抱住了莫晨,一瞬间莫晨有一种错觉,他好像在抱着生前的李子晗。很快,李子晗就撒开了手,她拿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绑到了莫晨的手腕上,“那个老头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你想怎么处理他都可以。我要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会这么狼狈。” 红衣李子晗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实验室里。如果不是远处老人瘫软的趴在地上,莫晨一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现在莫晨心头有很多的疑惑:按照白衣李子晗的说法,红衣李子晗是一个恶鬼,她找寻自己应该是为了杀掉自己。可当他和红衣李子晗再次见面的时候,红衣李子晗不仅没有杀他,还帮助他解决了危机。 莫晨总感觉两个李子晗之间有一个接近自己,是有其他的目的。思考过后,他还是选择相信白衣李子晗。毕竟现在他和白衣李子晗是捆在一起的,他死,白衣李子晗的魂魄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而红衣李子晗对莫晨来说,她太过强大了,莫晨并不感觉自己有能力可以应对她,在这种情况下,莫晨还是更愿意躲避她。这样,就算红衣李子晗对莫晨不利,莫晨也有能力破解。 突然,莫晨想到自己的脸现在已经变了样子,他现在的脸是莫言轻的脸,那红衣李子晗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难道真的如红衣李子晗说的那样,她永远都可以找到我? 莫晨的心里有些崩溃,一个实力极其强悍的鬼一直在盯着自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拿好红衣李子晗带给他的物品,将老人彻底杀死以后,慢慢走出了实验室。 他顺着楼梯又回到了二楼,白主任在的房间,灯依然亮着,门也重新打开了。莫晨看向房间里面,发现两个“人”躺在地上,感觉像是被红衣李子晗打倒在地的。 莫晨掏出一张符篆,缓缓念诵:“帝土之精,蕴河之尘。厌息楚济,命亦可破。”这是一个让身体的力量瞬间变为原来三倍的符篆,莫晨打算再使用过这张符篆以后,去看看白主任的房间。如果房间里的人发现自己,有了符篆的加持,他应该能够逃脱。 莫晨走进了白主任的房间,房间里很空,只有一张折叠床,一个办公桌,和两张椅子。莫晨看向躺在地上的二“人”,白主任脸上的嘴变大了,占据了他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莫晨轻轻踢了白主任两下,白主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莫晨又看向旁边的女孩,他发现女孩正在盯着自己。莫晨立刻就向门外跑,结果跑到门外,发现女孩并没有追来。莫晨又走回到房间中,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睛一直是向着前方看的,眼球也不会转动。 女孩的脸上带着笑容,但他的眼角却有泪水,并不像是喜极而泣,更像是极度悲伤,却被人强迫着笑出来。 莫晨走到办公桌前面,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的资料。莫晨随意翻看了几本,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他又抽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抽屉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莫晨总是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他一遍一遍的巡视着房间里的物品,这个陈设如此简单却比莫晨今夜进过所有的房间都要大,显然,这个房间里还隐藏着什么! 莫晨在房间墙壁上来回摩挲着,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机关,可最后他还是一无所获。他又一次回到了办公桌旁边,试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翻找出些什么。 莫晨正在翻动着,突然地上传来了声音,他顺着声音去看,发现白主任正在动,他在慢慢的站起来!莫晨想要逃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白主任抓住,直接摔向了办公桌,莫晨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听到了剧烈的撞击声,女孩也从地上醒了过来,两“人”一同冲向了莫晨,莫晨立刻唤出孟婷,让孟婷拖住他们的进攻,同时拿出符篆,念诵口诀:“帝土之精,蕴河之尘。厌息楚济,命亦可破。” 莫晨感觉到了身上的力气,就当他要收回孟婷逃跑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撞到办公桌时,办公桌的夹层里有什么东西,他趁着孟婷拖住了白主任,迅速跑到了夹层旁边,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本来,身为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莫晨,回到家乡那个小镇,就会有数不清的单位公司招揽他,父母也一直劝他回去。可莫晨没有回去,依然待在海城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也不是因为莫晨年轻气盛,只是因为一个人,准确的说,一个故去的人。 莫晨来到海城后,在海城大学结识了李子晗。二人从最初的结识,到交往,都是令旁人羡慕的。在别人眼中,李子晗温柔体贴,莫晨又是导师们重点栽培的学生,莫晨还曾跟李子晗说,大学毕业后带着她去自己家玩。 一切都在大三的那个暑假发生了改变,莫晨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耀眼的清晨。莫晨换上了新买的衣服,昨夜李子晗说要跟他去约会,让莫晨非常期待。 莫晨吹着口哨走到了李子晗的家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人来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莫晨看了下时间,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一扬,她估计是又睡懒觉了吧。莫晨拿出房门钥匙,打开房门,轻声呼喊:“子晗,我来了。” 房间里没人答应,莫晨慢慢走到李子晗的卧室。床上空空的,被子叠放的很整齐,看起来好像昨晚没人住过。 去哪了呢?莫晨走出了卧室,心中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李子晗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出现过。 莫晨拿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李子晗的电话,一阵彩铃声在卫生间中响起。 莫晨听到了,嘴角上扬:估计是想吓唬我,结果被我发现了吧。 “子晗,出来了。” 没人回应。 “别闹了,子晗,咱们还要出去玩呢。” 依然没人回应,房间里只有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莫晨蹑手蹑脚向着卫生门靠近,准备待会吓唬一下躲在卫生间里的李子晗。 莫晨走到了卫生间旁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李子晗在卫生间,或者说,是李子晗的尸体。 李子晗的身躯靠着卫生间的墙壁直立着,右手拿着刀插进了自己的脖颈,血液顺着刀身,慢慢的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莫晨冲向了李子晗的身躯,紧紧的抱住了她,大声呼喊,“子晗!子晗!”怀中的尸体,靠在莫晨的怀中,好像在微笑。 莫晨的喊叫声惊动了附近的邻居,一个个凶着脸走进了李子晗的住处,又一个个大喊着跑了出来。最后,平静下来的邻居,颤抖的拿起手机,报了警。 警笛声很快响起在李子晗家楼下,几名警察来到了莫晨的身边。他们拉开了搂抱着李子晗尸体的莫晨,开始检查死者的情况。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警察,走到了莫晨旁边。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莫晨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你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9 “我‘屠夫’做事从未失信,你大可相信。况且,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们,抢夺你们身上的积分。但我没有,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快点,积分拿来,老子放了这个女鬼还有事要做呢!” 莫晨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陈冰,陈冰点了点头,莫晨攥紧了拳头,回头看向屠夫:“好,我现在就转给你。” 屠夫看到六百积分到账之后,松开了扼住李子晗脖颈的手,李子晗直接跌落,砸在了莫晨的身体之上,莫晨紧紧的抱住她,而此时的李子晗因为受伤过于严重,已经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有鬼策卡那玩意,可以把她放进去,对她疗伤有用。但她伤好了,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屠夫话说完,身形微晃,就消失在了莫晨的视野之中。 化形搀扶着陈冰慢慢走到了莫晨身边,莫晨一脸歉意,本想开口,却被陈冰挥挥手阻止了:“多做几次还给我就好了。” 莫晨也没有多说,拿出腰间本打算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直接将李子晗收了进去,莫晨本想看看李子晗在鬼策卡中会是什么等级,但当李子晗消失在鬼策卡以后,鬼策卡的外观与李子晗进入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莫晨也没有过多在意,带上陈冰,两个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之后,两人拿起冰箱里残留的水果牛奶勉强饱腹之后,就回到了床上,这一次任务对他们的精神和体力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现在他们都需要休息。 待到两人熟睡之后,一道阴风扑面而来,李子晗出现在了莫晨和陈冰的床头,看着两人的睡姿,李子晗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化形依然以笑斩的模样出现,“看着自己的老情人跟我主人同床而眠,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劝你少废话,否则我会让你主人死。” “主人用了三百五十积分救你的命,比你的老情人还多一百积分!”化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相信李子晗说的出做得到,就算面对现在身负重伤的李子晗,化形也感觉两个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可以在她死了变成鬼之后,保证让她不受伤害。如果你想让我的话灵验,就继续说下去,否则,请你立刻闭嘴,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李子晗看着床上的莫晨,魂离肉身的那个夜晚,她自己确实让莫晨受到了惊吓,所以莫晨对自己一直都是充满了忌惮,也很希望她消失,这些她都是清楚的。但她没有想到,莫晨竟然会用积分换取她的命。 李子晗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空气中的温度也因此忽高忽低,最后,李子晗笑了,一阵夏日的清风传来,轻轻吹动了莫晨的头发,李子晗学着莫晨拂拭自己头发的动作,轻轻抚弄着莫晨的头发:“竟然随随便便玩我的头发。” 翌日清晨,莫晨悠悠转醒,看见陈冰的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身上,平常女神的样子此刻也荡然无存,莫晨想了想,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拍张照片的想法,他起床,开始刷牙洗脸,偶然从镜中看到那一撮微微竖起的呆毛,莫晨笑了笑,昨晚李子晗的话,他可是全部都听到了。 深情学校任务完成之后,由于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导致陈冰和莫晨的积分几乎清零,两人只能开始疯狂地做任务,终于在婴尸山任务开始之前,攒够了适当的积分。 莫晨和陈冰坐在家中吃着爆米花,等候李小飞的到来。按照婴尸山的提示,明天就是必须进行这个任务的一天。 “小冰冰,小晨晨,有没有想我?”李小飞贱贱的声音伴随着房门被打开而从外面传来,莫晨和陈冰都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然后继续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 “你们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我们明天可是要同生共死的。” “如果有机会,我绝对不愿意和你一起做任务。”陈冰说完话,拿出了一杯冰可乐。 “没有小晨晨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果然,女人啊,就是会变心。小晨晨,你可要小心一点,避免被这个女人弄丢了魂哦。”说完,李小飞留下了一个哀怨的眼神,便走向莫晨的厨房,也拿起了一杯冰可乐。 三人收拾好行囊,便直接来到了火车站,这一次的任务在苏城,距离海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车上时,莫晨和陈冰选择了睡觉,而李小飞则是拿起了一本悬疑小说《午夜寻阅读起来》,一边阅读一边嘴里嘟囔着:“这深情学校任务结尾这么草率,应该是原本的结尾被封禁了吧。” 三人来到了苏州,继续向着苏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前进,来到县城之后,与当地人打听了一番才明白,这个葬魂山是一个小村子,平常村子中的人很少会出现在县城当中,就连学校里也很少有葬魂山的孩子。 打探了一番,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三人便先选择了一间宾馆,稍微休息一下。三人订了一间大床房,付钱的时候服务员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莫晨,让莫晨很不舒服。 等到莫晨付完钱走远之后,服务员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莫晨听见服务员的话,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几人来到了房间,莫晨刚放下行李,陈冰的手机就开始响了起来,陈冰拿起来一看,没有来电号码显示。陈冰摁下了接听键,调制免提,先是一阵沙沙的电音声,然后是一个女人哭诉的声音。 “我有钱,你们放我走好吗?我绝对不报警,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个孩子……” “你们要孩子是吗?如果有孩子了可以放我们走吗?我愿意给你们生孩子。”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啊,要打就打我吧。” “她是谁?她是谁!”随着女人的大声质问,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但没有人敢出声,因为,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我们,都一样。” 这一次,女人的声音消失了,电话也被挂断,房间里出现了三道长长的舒气声,这时,短信提示音同时从三人的手机中响起:明日午夜之前进入葬魂村,探寻葬魂山里的秘密。成功解锁秘密并化解怨念,奖励1000积分,任务时间:三天。 “才三天?一个葬魂山绝对比学校大了吧,时间怎么还缩减了呢?”陈冰叹了口气:“这晋级任务未免太难了吧。”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个好事。”莫晨捏着下巴作沉思状:“时间短,可能意味着信息并不是太过错综复杂,咱们上一个任务深情学校更多体现的是复杂性,而危险性很低。这个任务可能危险性很高,但线索较为单一。” “我没做你们那个任务,我不做评论。管他怎么样,咱们不也决定要做那个任务了吗,毕竟,大家都不想在这最底层一直待下去。”李小飞摊了摊手,拿起了一袋爆米花开始往嘴里塞。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正如李小飞所说,莫晨和陈冰加入这个午夜协会,是要在这午夜协会中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三人修整一番,在清晨就离开了酒店,一开始三人就交付了一周的住宿费,也不用担心房间会被退。 三人寻找到了一辆共享汽车,然后按照昨天当地人指引的路向着葬魂山行驶,莫晨在路途之中尝试过高德导航,但在高德之中根本没有葬魂山这个地方,按照当地人指引的地点在高德之上就是一个无服务区。 李小飞驾驶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刚开出市区不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就再也没有房子出现过,但是要从市区到达葬魂山,可是至少有八个小时的车程。 李小飞的车速不快,再加上几人中途停车吃了一顿饭补充能量,等到几人行驶到葬魂山附近十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三人不敢继续开车深入,毕竟晚上无论是车灯还是引擎的声音,都太过引人注目了。 三人沿着小路慢慢的向葬魂山前进,当时间来到午夜九点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是一条短信:婴尸山任务开启,距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七十五小时,祝愿各位好运。三人看完短信,手机的信号也同时消失了。 “任务开始了,说明咱们很接近那个叫做葬魂山的地方了。”李小飞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真正的考验终于要来了啊。” 三人继续沿着山路前进,但是视野之中除了一些树木和杂草之外,别无他物。 晚上十点,三人刨去吃晚饭的时间,已经徒步行走在这山林之中三个小时,都有了一丝疲惫感,尤其是陈冰,已经开始轻声抱怨:“这任务是想靠爬山把咱们的意志拖垮吗?” 就在这时,农村常见的那种蹦蹦车的轰鸣声开始逐渐靠近,三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慢慢地,两道醒目的灯光出现,一个驾着蹦蹦车的男人正在哼着歌向莫晨三人靠过来。当他看到莫晨三人之后,立刻将车停了下来,带着粗厚的嗓音:“几位,这么晚是迷路了吗?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捎你们一趟。这四里八村的,没有人比我熟。” “我们要去葬魂山,你知道吗?” “葬魂山,你们要去我家啊,诶?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啊,我家那边的人我都认识啊。你们是外乡人吧?” “我们是学美术的,听说葬魂山那边的景色挺美的,就打算去那边写写生,但是我们第一次来,就在这山里迷了路。”陈冰说完,莫晨脸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这样啊,那你们坐我车吧,要是走着山路,你们还要走好久呢。”男人完全没有猜测陈冰的话,就算三人身上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写生用的材料。 三人翻身上车之后,才猛然发现,在这蹦蹦车上面,竟然躺着一个男孩,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大哥,这是你家的孩子啊?” “不是,这是我哥家的,今天他跟着他爸出来种菜,我家地和他爸家挨着,他爸有事先回去了,就把他留给我了,让我晚上带回去。” “那你们两家是住在一起吗?” “差不多,隔不了几户人家。” 几人断断续续的交谈着,莫晨三人也是对葬魂山有了个了解。蹦蹦车走了二十分钟,就已经能够开始看见灯光,就在这时,莫晨注意到,在自己左边,有一处微弱的红光轻轻闪烁,莫晨向着男人询问:“大哥,那边的红光是什么啊?” 陈冰和李小飞也注意到了那个红光,三人都在等待男人的解释,但是男人却似乎关闭了话匣子,一言不发。 陈冰看男人不说话,便又一次张口询问:“大哥,那边的红光是干啥的啊?” 男人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声开口:“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气氛瞬间到了一个冰点,三人皆是知道,这个红光是一个禁忌,同时也极有可能是任务的关键,李小飞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刻开始大笑:“陈冰,莫晨,你们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啊?哪里有什么红光啊?不是只有灯光吗?” 陈冰和莫晨立刻会意,纷纷点头回应,在前面开车的汉子这时也缓缓张口,声音也恢复了此前的温度:“我们快到村子里了啊。” 蹦蹦车慢慢驶入了村中,来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楼中很快下来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男人抱起车上的小孩,递给老妇人:“妈,小宝我给你们送回来了。这里有三个娃娃来咱们村写生,你给安排个住处吧。别人家到外面说咱们村子不好。” 老妇人顺着男人的话看向了车上的莫晨三人,当她看到陈冰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会儿,虽然老妇人脸上带着笑,但陈冰还是莫名对老妇人的注视感到厌恶,她觉得,老妇人的目光,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她的表情,就是看见了满意的商品时才会有的神色! 老妇人带着莫晨三人回到了二层小楼,而男人则是开着蹦蹦离开了,小宝躺在老妇人怀里,依然在熟睡。小楼之中,还有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妇人的丈夫,是这一村之长,还有另一个,就是男人的哥哥,同时也是孩子的父亲,但孩子的母亲,在这个家中似乎从未存在过。 无论是弟弟的介绍,还是房间里的摆设,小宝母亲似乎都是一个空缺,陈冰和莫晨凭借着有限的时间观察了一圈,几乎可以肯定,小宝的妈妈,不在这里! 老妇人很快就分好了房间,三个人全部住在二楼,莫晨和李小飞住在一起,而陈冰则是住在二人隔壁的房间。 三人略为梳洗调整了一下,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避免引起这个任务中人物的警觉,直接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睡觉之前,莫晨和陈冰将房间的门都略微留下了一个缝隙,发生突发情况好及时提醒彼此。 陈冰脱下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看上去尽量让自己进入睡眠的状态,但是双耳却紧紧聆听着房间外的动静。 当陈冰躺在床上一个小时左右,她开始听到房间外有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上楼,而且按照声音来辨别的话,应该是两个人。 “阿龙啊,妈看了,那个女孩,身材不错,能生儿子。你今晚就把她绑了,以后就让她留在这里给我当儿媳妇。” “妈,他们还有两个男人,绑人万一惊动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吧,娘在他们房间里撒上了迷魂草的粉末,这会儿估计他们早就昏睡过去了,你就放心干你的吧。” 陈冰听到二人的交谈,连忙唤出化形,化形的身躯借着夜色融入了房间的角落,这样可以避免进来的人发觉,但是进来的人如果想对陈冰不利,化形还能第一时间支援。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孩他爸,我这不是看咱家来的那个女娃子,长得怪水灵的,好生娃,想给阿龙当媳妇。” “胡闹,你忘了上个女娃子了,忘了那个坟墓了。”老人声音很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老头啊……” “不行,赶紧给我滚楼下去睡觉。”老妇人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老人的态度强硬,最后老妇人叹息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儿子向着楼下走去。 陈冰听着三种脚步声渐渐远去,紧张的内心慢慢放缓,她现在突然有了个疑问:为什么这两次任务危险总是先找上自己?这令陈冰很是崩溃,难道自己很好欺负吗? 就这么想着,困意渐渐传来,陈冰的美眸渐渐合上,不知过了多久,陈冰感觉有些口渴,她慢慢张开双眼,想要从身边的背包中拿瓶水喝,这时她突然听见走廊里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与之前老妇人一家三口的完全不同。 陈冰立刻回到了床上,又一次佯装睡着,脚步声的声音没有变化,似乎依然在一个地方踱步,陈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等待那脚步声停止。 那脚步声的制造者似乎知晓了陈冰的想法,竟然真的停了下来。陈冰听着,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陈冰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时,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孩正与她对视,陈冰认了出来,这是蹦蹦车上的小宝,小孩和陈冰对视着,陈冰这时才发现,小孩没有眸子,整个双眼一片惨白。 “妈妈,我来找你了。”“妈妈,我来找你了。”稚嫩的童音此时如同恶魔的梦呓一般,在陈冰的耳边炸开,陈冰连忙唤出化形,在同一时间,陈冰此前从门缝中听到的那个,想要把自己强迫变为老婆的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小宝,小宝,你去哪里了?” 小宝的手依然在陈冰的身上放着,但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似乎是在犹豫,也好像是在担心惹外面的人不高兴。陈冰屏住了呼吸,双眼留下了一条缝,让化形暂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陈冰希望,男人能够把孩子带走,毕竟现在才刚进入任务,直接进行打斗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小宝,小宝……”男人还在轻声呼唤,陈冰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当他到陈冰门前的时候,伸出手敲了敲门,陈冰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但她还是直直地躺在床上。 男人看到房间里没有反应,似乎是想要从外面开锁进入,就在这时,陈冰身上的小孩慢慢离开了她的身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向着房间门走去。 小宝推开门,男人似乎是愣了一眼,然后才发觉到这个房间的门竟然没有锁,他的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阴鸷,紧紧地盯着房间里正在假寐的陈冰,手中出现了一把增量的匕首,在明亮的月夜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陈冰并没有察觉到门外男人的动作,但她听到了男人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时间,双手紧紧地攥住被角,一股强烈的危险感开始萦绕在陈冰心底。 “呜呜呜……”小宝的哭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宝,将手中的刀连忙收了回去,快步走向了小宝身边。 男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床上的陈冰,当他确认陈冰没有苏醒之后,抱着小宝急匆匆地下楼了,这一次,楼梯上的脚步声明显比之前大了许多。 陈冰缓缓睁开双眼,走之前,自己的房门已经被男人重新锁住了。陈冰将头转向窗外,尽管今晚月亮很远,但依然看的很模糊,陈冰感觉到有些困了,经历了刚才这两次惊吓,陈冰估计自己今夜应该没有危险了。就在陈冰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屋外有一个红色光电,正在远处不停地闪烁着…… 次日清晨,陈冰很早的就从床上醒来了,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但在任务中,他们不用休息,也可以保持精力充沛。 轻轻尝试着叩开门锁,但锁开的一瞬间,陈冰依然觉得这门锁如果在深夜被打开,声音还是太刺耳了。陈冰走到旁边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陈冰直接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这么一大早,这两个人去哪里了?”由于手机已经失去信号,陈冰只能坐在房间中,等待两个人归来。 今天的天色不太好,一大早,空中就已经积蓄了很多黑色的云彩,陈冰皱了皱眉,在任务中,天气的好坏,与当时任务的危险程度直接联系,在深情学校任务中,当乌云开始聚集,学校的杀机才开始显露,但那个时候,已经是周五了,但是现在,只是任务的第一天,竟然就已经这么危险了。 就在陈冰思索的时候,房间里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一只手搭在窗台上,陈冰从床上站起来,向着房门退了一步,现在这种情况,陈冰是不可能与这些尚未了解的东西发生冲突的,况且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莫晨二人的位置,如果真的撞上了鬼,她可能真的没有活路。 一只胳膊伸了进来,陈冰看了看胳膊上的衣服,紧张地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慢慢走上前,拉起莫晨的手臂,帮着他从窗户进来。 在陈冰的帮助下,莫晨和李小飞很快就从窗户中爬了进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沾染的灰尘,李小飞就拿起背包里的水喝了起来:“走了那么远,就看见一口井,真没劲。” 原来,昨天夜里,莫晨和李小飞透过窗户也看见了那微微闪烁的红光,联想到此前在路上看到红光时阿虎的反应,两人都认为,那红光是这个任务的重要线索。二人在门后听到了昨晚发生几乎所有的事情,在确定整个二层小楼中安静下来之后,两人就计划着去那个红光的地方看看。 两人也是试图从门直接走出去,但没有想到,房门在外面紧紧地反锁了,这时,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顺着窗户,先让鬼镰下去,然后在下方接住二人。 离开房间之后,两人直接向着红光的方向赶去,虽然山路比较坎坷,但在鬼镰和孟婷的帮助下,两个人还是很快地到达了红光闪烁的地方。 红光轻轻闪烁,周围的环境比其他地方的温度要下降了很多,两人拉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向前靠近,而鬼镰则是在李小飞旁边紧紧跟着,莫晨也是想唤出李子晗的,但李子晗完全不理会莫晨,至于孟婷,莫晨想了一下她在深情学校中的表现,只能算是个炮灰。 唉!莫晨摇了摇头,放弃了唤出孟婷的打算。 终于靠近了红光,令两人失望的是,这只是一口普通的水井,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李小飞还特意派鬼镰感受了一下,但它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鬼存在过的气息,至于红光,是在井的深处出现的,井的水面,已经被那红光覆盖,在这月夜中,水面随着红光的闪烁忽明忽暗。 二人都没有打算潜入那水井之中,再在周围探查一番,就连忙向着村长的家赶路了。 回到村子里,天已经亮了,虽然遍布乌云,但还是能看到一丝光亮从乌云中穿过。可令莫晨赶到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了,整个村庄里却似乎依然没人苏醒。 不仅是人,还包括那些农村饲养的家禽家畜,这个时间点,曾经在乡下生活的莫晨记得自己奶奶家的公鸡已经开始报晓了,但现在整个村庄,却安静的出奇。 莫晨想要去旁边的鸡窝中看看,但他看到,鸡窝的前面有一条狗正在地上趴着睡觉,莫晨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想法。但这时,那只狗的双眼猛然睁开,直直地盯着院子里的两人,李小飞连忙唤出鬼镰,准备在它发出叫声之前,砍断它的脖颈。 但那狗却完全不畏惧鬼镰身上的气息,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对着两个人“狂吠”。 当狗最开时张开嘴的时候,二人皆是感觉到了一阵绝望,这个时候,二人出现在这里,就算不触发鬼怪现身的条件,但这种行为,也很难让他们继续在村中留宿下去,这样的话,他们完成任务的困难就会再一次提高。但很快,两个人脸上郁闷的神情就一扫而光,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叹息,因为他们发现,那条狗,竟然没有声音,尽管它在不断狂吠,但整个环境依然诡异的安静。 李小飞拉着莫晨,离开了那条狗的视线,两人回到楼下,在鬼镰的帮助下,又一次爬进了房间。 听完二人的讲述,陈冰也将自己在昨夜和早上的经历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李小飞便询问了很多关于小宝的问题,陈冰都很耐心的回答了,但坐在一旁的莫晨,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言不发。 “莫晨,你没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陈冰,小飞,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莫晨的眉头皱地越来越紧,“我们走以前,这个房门,是从外面锁住的,那么陈冰,你是怎么打开房门进入的呢?”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的锁扣轻轻旋转,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莫晨的话提醒了二人,紧锁的房门,陈冰能够进入,那就说明,今夜有人打开了这扇门,那很显然,李小飞和莫晨不在房间的事也被锁住房门的人知晓了。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慢,给人感觉到了一股风烛残年的感觉。老人将目光对准了房间中的三人,昨夜,三人都没有见到过老村长,但现在一看,老村长与他的妻子感觉年龄差了许多。老村长张开了自己脱落了许多牙齿的嘴巴:“年轻人,昨晚睡得还好吗?待会,你们就去洗洗脸什么的,乡下不比你们那大城市,有些地方用的不习惯,都跟我说,我尽量帮你们解决。” “谢谢阿伯,不过我们住的挺习惯的,阿伯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现在就叫老婆子起来做饭,一个小时左右,你们就能吃饭了。”说完,老人将身体转了回去,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老人离开后,三人继续讨论了一下关于开锁的人,现在最有可能的正是那深夜进入陈冰房间的阿龙,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甄别,三人只能静观其变。 一个小时之后,阿龙上楼来叫三人吃饭,此时的阿龙,满面笑容,言语也颇为得体,完全没有昨天夜里陈冰耳朵中的那副模样。 桌子上的菜样很简单,就是一些乡下人家的家常饭,三人都是略微吃了一点,就纷纷离开餐桌。 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三人就以要出去寻找灵感写生为理由,离开了阿龙家。 “现在咱们去哪里?”陈冰看了眼旁边的两人,“就在这个村子里乱转吗?这村子可是有三个深情学校那么大,咱们要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就直接宣告gg了。” “我们分头行动,首先要想办法了解到,这个村子里,有哪些地方不让人去,咱们是外来者,他们如果心中有秘密,肯定就不会让我们看到的。然后,咱们还需要找到,这个村子里的动物,为什么早上不能发出声音的原因。”莫晨为了了解那条狗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的原因,特意回到了那里,但此时,莫晨发现,这只狗已经会喊叫了。 “那咱们就分头去找吧,不过,陈冰还是别自己行动,你昨晚的经历,说明你很有可能会被拐走,让莫晨跟着你吧,我自己单独行动。”李小飞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强者,注定是孤独的。” 莫晨和陈冰给了李小飞一个鄙视的眼神,就向着村的南边走去,而李小飞则是走向了北边。 葬魂山的村子,是沿着一条南北走向的河分布的,其中,村长的家正好在这村子的正中央。 莫晨和陈冰沿着土路向前走了一段时间,路上虽然偶尔有几个人影闪过,但在莫晨看来,其中的大多数都不容易从口中获得信息,想要从一个地方懂得这里的风俗习惯,找的人也是有讲究的。 莫晨在路上不断搜寻适合的问话人选,而陈冰则是在心底记录着,那些房子此时仍然没有炊烟升起,在乡下,很少有人会睡到日上三竿,毕竟现在正是秋收季节,正是这些乡民忙碌的日子。 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阿虎带着小宝走到了陈冰和莫晨面前,“哎呦,小兄弟,昨晚待得怎么样?” “挺好的,阿虎大哥。”莫晨看似在回答阿虎,但目光却紧紧地注视着小宝,毕竟,昨晚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宝被阿虎交到了一家人手中,而且还在深夜给陈冰带来了一次惊吓,怎么现在,又出现在阿虎的身边了呢? “阿虎大哥,小宝,小宝怎么在你身边?”陈冰也紧紧地注视着小宝,她发现,眼前的小宝,双眼之中竟然不是一色的灰白,已然有了两颗漆黑的眸子。 阿虎脸上的笑意停滞了一下,然后将小宝抱了起来:“两位,这可不是我大哥的孩子小宝,这是我的孩子,大宝。这两个孩子就是长得像,生日也差不多,所以我爹起名的时候,就起了这么两个名字。” 阿虎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大宝离开了,但陈冰和莫晨却愣在了原地,“莫晨,两个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像?”李小飞沿着村里的土路肆意的闲逛着,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就算知道婴尸山任务极其危险,但他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在他的人生信条中,只要是游戏,就一定会有通关的办法,否则那就不是呀一个合适的游戏。 所以,李小飞一直相信,就算自己不注意周围的情况,任务提示和npc也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的目光大多都放在了葬魂山上的景色,新时代的年轻,很浮躁,能够踏足乡野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该好好享受一番! 李小飞走了两个时辰,太阳也慢慢升起来了,山路有些硌脚,李小飞找到一棵树,就要坐到树下乘凉休息,这时,一个老迈的阿婆从远处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尽管阿婆年龄很高,但可能是因为还要操劳于农作的事,走起来的步伐竟然一点不慢,不过几息的工夫,阿婆就走到了李小飞身边,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干皱的皮肤接触到李小飞的身体时,让他本能的撤回了手,不过阿婆并没有在意,她指着李小飞要靠下的那棵树:“孩子,这棵树可不能随便坐啊。” 李小飞心底冷哼了一声,npc来了,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阿婆,这棵树为什么不能坐啊?难道这树后面有鬼?” 李小飞半开玩笑的话,却让阿婆的眼神有了短暂的呆滞,恰好让李小飞捕捉到了,阿婆很快恢复了情绪:“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家家每多了一个人,就会在门口栽一棵树,等到这个人死的时候,三天下葬的时候,就把这树砍了,然后用这树的火来烧一遍那逝者的身体。小伙子你要坐的那棵树,可是一个昨天刚死的女娃的树,你坐了,晦气。” “这样啊,谢谢阿婆提醒了。不过我还想问一句,这村子里这么做,是有什么说法吗?就像过年放鞭炮是为了吓那个怪物一样?” “这……小伙子,你是外乡人,知道这些事干什么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2 不过几分钟,实验室的门又一次传出了扣动门把手的声音,莫晨急忙唤出孟婷,结果当门打开,发现门口的“人”正是老人。 “你们来了就好。”老人慢慢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老人没有理会莫晨二人脸上惊讶的神情:“这里存放的脏器,都是我曾经学生的一部分。”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既然你是这所学校的校长,那你知道这所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知道。”老人看起来很虚弱,他慢慢靠到一个实验台的角落:“这所学校原先是一个福利院。我收养了很多孩子。虽然社会上有很多人资助,但想要让他们受到好的教育是不可能的。我的梦想是供他们读完高中,可我没有钱。” “小学初中的教程我都能自己教,但是到了高中就不一样了。他们需要专业的老师。我找遍了我能想到的组织,却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他们都劝我,这些孩子初中结束就应该依靠自己了。” “可我不愿意。你也知道这个社会,知识改变命运。他们小时候的命运那么不好,如果不能改变的话,那他们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有一天,一个男人突然找上我,他说他会给我钱。甚至帮我建一所高中,来给这些孩子一个机会。这个人给了我希望,我果断答应了他。他就将福利院建成了一所高中。而那些没有到达高中课程的孩子,则被送到了市区的另一处地方。他们在那里也得到了更好的待遇。” “学校建好了,那个人让我当校长。福利院的孩子并不多,学校却很大,我们就开始招收了校外的学生。起初我以为这些都是好的,但后来我发现,很多福利院的孩子会被其他的学生欺负。”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学费很昂贵,招收来的学生家中都是非富即贵。” “你不是校长吗?你不知道招收学生的资料?”莫晨打断了老人的讲述。 “虽然我是校长。但这所学校的董事会并没有我,董事会里的人都是投资建立学校的人。我只是这所学校名义上的负责人,真正的权利都在他们手里。” “当时我只想让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并没有想这些。招收的学生越来越多,福利院的孩子越来越被排斥,很少有人跟他们做朋友,时常还会被人殴打,我出手阻止过很多次,但他们从未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我那时候想带着孩子们离开,可已经由不得我了,如果离开,孩子们连获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了。我那个时候幻想,只要他们挺过来,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变好。”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的默不作声让那些孩子的行为变得更加疯狂,我看见了很多孩子身上都被他们留下了伤疤。而莫言轻是这里面最特殊的一个。” “我?”莫晨感觉到任务的故事就要被揭开了。 “你只是长得和他很像,但你不是他。”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言轻是六岁才来到福利院的。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同时他也很倔强,他不会低头。” “他的父亲是一个富人,而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他父亲跟他母亲说自己会娶她,但当他的父亲的正妻也生下了孩子之后,莫言轻母子就被抛弃了。而莫言轻的父亲的妻子,为了彻底断绝他们的关系,暗中计划了一场车祸。” “车祸现场就在莫言轻上幼儿园的门口,当他看到母亲,兴奋地招手的时候。一辆呼啸而来的汽车撞飞了莫言轻的母亲,鲜红的血溅在了莫言轻的脸上,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什么,只是从那之后,莫言轻就失去了笑容。等到处理完他母亲的后事,他就被送到了这里。” “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莫言轻很孤僻,没有人和他做朋友。莫言轻也没有尝试和任何人做朋友。他就像一个机器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他的行为。我以为是母亲让他产生了心结,我开始约他谈话,希望能够安慰他。我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慢慢的我发现,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带着一个玩具熊。” “那个熊很奇怪,它很大,但我感觉莫言轻在随身携带着他,因为他好像只要周围没有人,就会拿出那个玩具熊。有一次,我顺着窗户看向他手中的玩具熊,起初都很平静。” “就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熊竟然将头转向了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莫言轻则紧紧地看着怀抱中的熊,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刀,他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将刀狠狠地插在了玩具熊的脖子上。” “更令人害怕的是,那个玩具熊的脖颈上,竟然真的有猩红的液体流出,就像是人被刺穿了脖颈,血液喷涌而出的样子。” “我连忙冲向莫言轻所在的教室,可当我到了刚才的教室里,莫言轻已经消失了。我正在思考他会去哪里,突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串猩红的液体,我弯下腰轻轻用手擦了擦,那是血!” “就在这个时候,莫言轻回来了。他还抱着手中的熊,他轻声问我,院长有事吗?我一把冲过去拿起他手中的熊,那个玩具熊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没有任何被刀戳过的痕迹。”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正想要将玩具熊还给莫言轻。突然看到他正用一种阴森恶毒的眼神看着我,那是看死人的眼神!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察觉到我在看他的时候,立刻变成了平常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申神情,双眼中带着浅浅的哀伤。” “我长呼了一口气,跟莫言轻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那间教室。而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毕竟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我知道,我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我开始不时关注莫言轻,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发现他任何的异常。” “莫言轻是第一批进入高中的孩子,他依然是沉默寡言。而他这种性格,也导致他成了受到欺负最多的孩子。别的福利院的孩子他们会选择跟随那些外面来的孩子,只有莫言轻,始终独来独往。很多人都会拿他作为发泄的道具,而每当有人欺负他,莫言轻总会拼尽全力去反抗。他打不过他们,但他不会让他们很舒服,尽管后来的结果是会被打的更惨,但他从来没有妥协。” “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老人指了指陈冰:“当这个女孩来到学校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陈冰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难道不是任薇吗?” 想了想莫晨已经被识破了。陈冰也就不打算再做隐瞒:“我只是跟那个叫任薇的女孩比较像,但我不是她。” “原来如此。那继续吧。任薇刚来到学校,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毕竟正是青春懵懂的时期,任薇的美貌与举止吸引了许多少年。而莫言轻,也不例外。” “任薇初来到莫言轻的班级,莫言轻并没有太多注意。这都源于一次打架。莫言轻被李韬宝堵在墙角,双方必不可少的爆发了一场战斗。而恰好任薇经过,她阻止了这场争斗。”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个人成为了朋友。而自从任薇成为了莫言轻的朋友之后,他遭到殴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任薇只和莫言轻一个人成为了朋友。他们并不想让这他们眼中的垃圾拥有任薇。” “而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莫言轻再也不会还手。因为任薇告诉他,她不喜欢打架的男生。而且每次莫言轻受伤,任薇都会给他细心地包扎。” 或许这就是少年时期的爱,无论我牺牲什么,只要你能注意到我就够了。莫晨好像开始明白深情学校的含义了。 老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似乎随时可能要昏迷,莫晨想要让老人休息一下,结果老人摆了摆手:“我的时间很紧迫。” “任薇的追求者越来越多,这就引起了很多的女生不满。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任薇的室友安玮心。有一次在寝室,安玮心组织了一帮女生,狠狠地羞辱了任薇,任薇忍无可忍,两个人打了起来,可任薇平常很少交友,而安玮心却有很多的帮手,我记得那个下午,任薇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失去了以往的灵气。” “而莫言轻也观察到了,他上前询问任薇,但任薇却没有理睬他。莫言轻感觉到了内心一股不知名的疼痛,他开始发疯般的询问是谁让任薇变成这样的,但怎么会有人告诉他,毕竟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个异类。” “第二天早上来到学校,安玮心却没有来上课。”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3 “起先我们没有在意,毕竟那些孩子很多都会经常翘课。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应该是一周之后了,这一周,每天都会消失两个学生。学生家长找上门,我们才发现,孩子们失踪了。” “我们开始在学校里各处搜索,但是监控却什么都没有拍到。寻找了一天,大家都没有什么结果,就决定四散出去了。而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却得到一个消息,莫言轻消失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另一个福利院的孩子,这是第一次有福利院学生消失。” “白主任是学校一个董事,他当初资助了很多钱,他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当他的孩子失踪后,他就一直在学校里寻找自己的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任薇。这个混蛋。”老校长脸上写满了怒火,身躯也因之而在颤抖。 “他在一个晚上以宿管主任的名义潜入了女生宿舍,逼迫任薇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任薇拼命挣扎,最终跑到了风雨教室。面对白主任的欲望,任薇选择了自杀。她跳进了泳池,彻底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自从任薇死后,就不再有学生失踪了。后来有一次学生们在做实验,一个学生无意间撞开了一扇柜门。腐烂的臭味瞬间布满了整个教室,那个孩子看到柜子里的东西,就疯了似的跑出了实验室。” “而其他同学和老师再去看的时候,发现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尸块,看样子已经放置腐烂了很久。可再打开这扇门之前,却从来没有人闻到过实验里有任何异味。” “警察很快来了学校,经过比对,发现正是那些死去了的孩子。但却同时发现了两个疑点。一是没有莫言轻的尸体,二是尸体都不完整,似乎缺少了一部分。” “那个时候人人自危,大家都认为学校有个变态杀人魔,我也想暂时封校一段时间,毕竟当时的情况已经无法让孩子们正常学习了。但就当孩子们放假回家的第二天,每个孩子都受到了一封信,包括我福利院的孩子们。但是我确定并没有人来过福利院。” “信上的内容是:哦,我尊敬的师长和我可爱的同学们,你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艺术品,但它们并不完美。我希望你们能够来我的学校,帮我的艺术品想一些好的办法。” “字迹像是鲜红的血写出来的,送到孩子手里时血迹似乎还没有完全干涸,还有着那种淡淡的血腥味。我以为是孩子们的恶作剧,收回了那些信,并且告诉他们,不许再开这种的玩笑。” “等到次日清晨,我在看孩子们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又有一个孩子失踪了。当时我鬼使神差的就冲到了学校,又是那个熟悉的实验室中,我找到了那个孩子,而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死掉了。那个孩子我也认识,是一个富家子弟,也是这所高中的学生。” “我叫来了警察,他们问了我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那天晚上我回到福利院,我就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我要找出那个杀死这些孩子的罪犯。我记得那应该是十点多,院子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初秋的深夜却好像如同寒冷的冬夜,我不停地搓动双手增加热量。”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他轻轻地问,院长,你冷吗?声音中还带着关心与歉意。我可以辨别出每一个福利院孩子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我也听出来了,也就是在我知晓这声音是谁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个声音,正是下落不明的莫言轻的!” “我还幻想是莫言轻偷跑出去玩,校园里的案件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当我转过头的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错了。看到那时的莫言轻,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莫言轻浑身脏兮兮的,有几处明显的血痕,而脸上则从中间被人活活切开,里面的血肉已经向外翻出。” “莫言轻走到我身边,拉起了跌倒在地的我。他的手冰冰的,那绝对不是一个活人的温度。他跟我试着交谈,但我因为畏惧,什么都无法回答。最后,他摇了摇头,走到福利院中找出了一个孩子。我想要拦住他,但内心的恐惧已经让我动弹不得,我就眼睁睁看着他抱着那个孩子离开。” “等到莫言轻离开后,我的全身已经浸满了汗水,双腿因为麻木,已经失去了移动的能力。等我缓好,我连忙开车前往学校。等我到学校后,整个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漆黑的环境,安静的氛围,令我几乎紧张到了极点。” “我来到办公楼,慢慢的向着那个实验室靠近,当他走到实验楼所在的楼层的时候,学校的大钟响了起来,清澈的钟声响了十二下。钟声结束,我还没有移动,突然走廊里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阴风冲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我紧紧地贴住墙,不敢大声喘气,我的目光顺着走廊看向了实验室。令我欣慰的是,实验室的灯还关着。在当时的我看来,想把尸体切割的如此整齐,必须在灯光下仔细完成。” “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手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碰感。我感觉到有人在握我的手,感觉就像,刚刚莫言轻摸我的一样!”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见了任薇。当时的我顾不得多想,开始想要挣脱开任薇的手,但她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无论我如何挣扎,那冰凉的手却一直附在我的手掌里。” “走廊里又传出了一阵脚步声,我开始大声呼喊。无论那是谁,我都希望他现在能冲上来救我,而认为看着我大声呼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她松开了我的手,嘴角还在上扬。我也不管三七二十,立刻向着楼下冲去,楼梯上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靠近我,而他的背后,似乎在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 “我冲到那个黑影的身边,不停的在嘴里重复救救我,那里有鬼。而那个黑影却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而陈冰已经在后面追了上来,我拉住黑影的手想要逃跑,可就当拉住他的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停在了原地。黑影慢慢的说了一句话。” “院长,又见面了!” “那个黑影正是莫言轻,他和任薇将我带到了那个实验室中。刚才在福利院被莫言轻带走的孩子被捆在实验台上,而莫言轻将他身后的的物品放到了另一个实验台上。那也是一个孩子。” “两个人没有说话,任薇走到那两个孩子之间。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无数少年的青春,与她手中的刀格格不入。任薇看向了我,说要给我一场美丽的表演。然后命令莫言轻把我的嘴封上了,她说她自己不希望被人打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一辈子的噩梦。任薇用刀撬开了两个孩子的嘴,她熟练地割下了他们的舌头,却没有让他们因此而闭上双眼。她拿起手中的刀,像一个外科医生一般熟练,在那两个孩子一刀一刀的划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薇停下了手中的刀。” “刀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而那两个孩子已经被任薇切割成了好几块,我甚至看见那两个孩子有些部分依然在动。任薇开始绕着实验台不断观察那些尸块,而我已经蹲在角落不停的呕吐。” “突然,任薇开始咆哮,而莫言轻则站在角落什么话都不敢说。我听任薇的话的意思是,这些肢解的尸体依然没有他们想要的,任薇觉得失败的次数太多了,她需要更多为她艺术献身的人。” “莫言轻开始劝阻她,但任薇完全没有理会莫言轻。她拿着刀走到了我面前,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肢解我的渴望。我想要逃跑,但我根本挪动不了半步。” “我被她放到了实验台上,她没有割掉我的舌头,她说我的哀嚎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而这个时候手术刀刺入肌肤的声音就是这音乐最好的配音。”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如何面对死亡,但在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活下去。可已经晚了,手术刀划破了我的肌肤,刺穿了我的血管,我已经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骨头被粉碎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钻心的疼痛几乎令我昏厥,可我却始终没有昏迷。莫言轻在我旁边不知做什么,但我感觉我没有昏厥就是他导致的。” “我的左手也被割了下来,然后是双腿。这时的我已经麻木了,只想要赶紧被切割结束。任薇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本来她拥有天使的背影,可她应该拥抱了恶魔。” “手术刀洞穿了我的胸膛,鲜血直接喷涌而出,布满了任薇整张脸,而她竟然舔舐掉了嘴边的血液,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惯。她手里的刀割到了我的心脏,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知道,这是死神要跟我招手了。就在我即将要昏厥的时候,我依稀的听到任薇在赞叹。”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4 莫晨头皮一阵发麻,而男人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他从二楼直接跃下,后背的两双手已经冲向了莫晨。男人的速度很快,莫晨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了那两双手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男人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莫晨听到的只有“吱啊”的叫声。 就当那两双手已经要碰到莫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怪物突然出现,拦住了男人的手。 “化形!”陈冰激动地大喊,那红色怪物正是她最近一直无法联系的化形,在没有选择幻化形态的时候,化形全身就如同鲜血凝聚而成,只有刺目的红。 化形很快就变成了那男人的模样,只是化形后背幻化出来的手,手臂也是鲜红的血色。 陈冰显然对化形的实力极其放心,她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慌乱,站在一旁开始指挥化形。但靠在一旁的莫晨却感觉到有一丝怪异,但他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嘶啦。”化形扯淡了男人后背的一手,男人因为疼痛,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眸中的眼白逐渐变为红色。 陈冰让化形趁胜追击,化形直接扑向了身前的男人,可化形还没有近身。一道红色的血浪冲向了男人,化形看到那血浪靠近,主动向后撤退了两步,似乎那血浪令它十分忌惮。 血浪冲到了男人被撕裂的手臂处,慢慢的凝聚,最后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躯干,那已经不是人的手臂,更像是蜘蛛的腿,而那躯干的尾端,是一个尖锐的圆刺。 男人的躯干长好之后,又一次冲向了化形,而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化形面对男人的攻击就变得吃力了许多,尤其是男人那新出现的躯干,锋利无比,可以直接洞穿化形的躯体,留下一个通透的血洞。化形也没有因此退缩,它愤怒的嚎叫,借着男人用躯干洞穿自己身体的时候,狠狠地扯断了男人后背的一双手。 伤痛让男人抽出了躯干,又是两道血浪冲了过来,男人的背后又长出了两条新的躯干,而此时他的双眼,也已经彻底变为了血红色。 化形没给男人恢复的机会,那躯干还在男人后背凝聚,它就已经冲了上去,男人尽管暂时少了两个躯干,但那血浪却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面对化形的攻击,丝毫不慌。 男人身后的躯干已经快要凝固,化形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它挥动着所有的手冲向了男人,这一次,它的目标是男人的腿。 “嘶啦!”化形扯断了男人的腿,而化形也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它向着陈冰示意,让两个人趁男人没有腿的时候赶紧逃跑。 血浪冲了过来,开始附着到男人的腿部,陈冰和莫晨看了一眼楼道,向着右边跑了过去,在右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他们要从那里跳出去!就算那房间里有怪物,也比现在在这里等死要强! 两人飞快的奔向了那间办公室,而化形则在前面替他们除掉阻拦的红色细线,红色细线接触到化形,就会附着在化形身上,然后变成黑色的灰烬,而红色细线停留的地方,则会留下一道深深地伤口。化形不断哀嚎,但依然挡在二人前面,它的全身,已经比本体时的颜色,更加刺目! 化形先进入了那扇房间,莫晨和陈冰还没等进入,房间里就发生了剧烈的打斗,一个四只手的怪物正和化形在交手。莫晨猛然想到,那天他见到的保安,就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而那淡蓝色的衬衫,他也在那次进入白主任的办公室见过! 化形因为先后与白主任和红色细线战斗,早已经筋疲力竭,保安很快就将化形踢出了房门,而白主任也从后面慢慢追了过来,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任何人的特征,全部变成了相同的躯干,现在的他,彻底变成了一只蜘蛛。而他那深红的眼球周围,又出现了无数的眼球,密密麻麻,慢慢覆盖了他整张脸。 两个怪物慢慢讲莫晨他们包围住,莫晨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那保安看到白主任,眼神中带着微微的畏惧,他跟在白主任的身后,有意的避开了白主任的那些蜘蛛腿。 白主任爬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球的脸向着陈冰贴近,化形想要抵挡,却被白主任一条腿扫飞了出去,化形似乎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一次次的失败。身后的保安看到远处的化形,脸上露出了渴望,而白主任背后的眼球已经看见了保安的脸,他转过身,爬向了保安。 保安看到白主任向自己靠近,身躯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的双手又一次化为腿,想要从白主任身边逃离。而保安还没有跑出一步,就被跳跃过去的白主任直接用八条蜘蛛腿扎穿了身体,保安的身体迅速的干瘪了下去,最后化为了一团血渍,白主任又一跳,回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珠的脸又一次逼近了陈冰。 陈冰的娇躯微微颤抖,她甚至都不敢面对白主任的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白主任张开了自己的嘴,一股血腥味从白主任的嘴里传出,陈冰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白主任张开大口冲到了陈冰身边,他想要将陈冰吞掉!就在白主任的大嘴快要贴到陈冰的时候,一把刀扎进了白主任的眼球上,鲜血顺着刀柄开始慢慢滑落,白主任的其他眼球立刻看向了身边的莫晨,刚才这一刀,就是莫晨趁白主任注意力全部放在陈冰身上的时候,直接抽刀扎在了他的眼睛上! 白主任开始痛苦的嚎叫,他挥出自己的蜘蛛腿,直接刺向了莫晨,他要让莫晨像保安一样,变为一滩血水! 呼啸而来的蜘蛛腿犹如刀锋划破了周围的空气,上面残留的血污已经沾染到了莫晨的身躯,却无法在向前刺入半分。一个身穿红衣,长发及肩的女孩站在了莫晨的身前,她的双手犹如巨钳一般,扼住了白主任的腿。 莫晨看到女孩的背影就已经知晓了这是谁,面对陈冰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示意陈冰先观察,再做打算,毕竟莫晨对于红衣李子晗的了解实在太少,一切有关她的信息都是白衣李子晗告诉她的。 白主任对红衣李子晗的出现感到愤怒,他更加疯狂的攻向红衣李子晗,四条蜘蛛腿一并刺了过来,白主任的速度之快,令李子晗无法闪避,蜘蛛腿就已经刺了过来。 “小心啊。”莫晨出言提醒,本来他不打算出言提醒,尽管白主任很危险,但红衣李子晗在莫晨看来,似乎也对自己的命很有兴趣,如若让他真的选择死亡的方式,他不希望死在这么像自己女友的鬼手里。可当蜘蛛腿刺了过来的时候,莫晨还是张口了。不知道为什么,莫晨心中对着红衣李子晗有一丝的情愫,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听到了莫晨的话,李子晗将头转了过来,她的双眸明显带着欣喜的意味:“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是陈冰第一次看见李子晗,当她看见李子晗容貌的瞬间,她就彻底被惊呆了。白皙的脸上仿佛写着李子晗的娇弱,水汪汪的双眼泛着水波,身上的红裙更加令她惊艳!不违心的说,与李子晗相比,陈冰觉得自己无非是一个丑小鸭。 莫晨看到李子晗转头,更加担心,不自觉的想要上前将李子晗拉开白主任的攻击范围。可当他跨前一步,他才发现,那奇快无比的蜘蛛腿,在靠近李子晗之后,速度竟然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连自己移动速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李子晗看到莫晨脸上惊讶的神情,嘴里轻笑了一声,将头转了回去。当她转头之后,眼眸中杀意迸发,被她盯着的白主任感觉到了危险,他想要逃跑,但身躯的速度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得如此缓慢。 李子晗双手一挥,嫩滑的手掌中就出现了几根白主任的蜘蛛腿。李子晗上前一步,直接将那蜘蛛腿插进了白主任的身躯,白主任因为疼痛开始哀嚎,他想要逃跑,但根本没有机会! 李子晗又一次双手挥出,白主任残余的蜘蛛腿又被她弄断,同样被插进了白主任的身躯之中。鲜血不断地从白主任体内渗出,白主任的身体开始迅速的枯竭,最后变成了一团白骨。 李子晗靠近那堆白骨,一掌轰出,那白骨就变为了粉末。 化形已经恢复了些许,它看到李子晗的动作之后,本能的站到了陈冰的前面,尽管它的身躯微微颤抖,但它也不会让陈冰在它消失之前受到伤害。 陈冰看到李子晗的手段,心里也是一阵心悸,化形面对一根躯干的白主任就几乎用尽了全力,而李子晗面对已经完全变化的白主任,却是秒杀!没错,秒杀,陈冰的心也在微微颤抖,她现在只希望李子晗对自己没有想法。 李子晗杀死了白主任,就将头转了过来,她没有理会呆滞的莫晨,而是慢慢走到了陈冰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让她的美更加勾人心魄!但陈冰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慢慢的从脚底升起。 李子晗带着笑意的双眸,在来到陈冰的面前时,变成了一道冰冷的杀意,李子晗双手挥出,直接向着陈冰横砍而去!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5 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看起来尽管有些苍老,但眉眼之间却透着慈祥。陈冰和莫晨从实验台爬出来,靠到实验台的另一侧,与男人对立。 如若不是实验台上还有一个女孩昏迷不醒,莫晨会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和老校长一样“善鬼”的存在。可女孩的胸口有这一个半尺深的刀痕,血渍已经布满了她洁白的校服,宛如一朵血色的花盛开在女孩的身躯之上。而就算莫晨发现了实验台上的女孩,男人依然在笑。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我,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这样吗?”男人向着陈冰靠了过来,眼眸中出现了审视的意味,莫晨不敢大意,立刻开始呼唤孟婷,可任凭他如何呼唤,鬼策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走到了陈冰的面前,陈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随着男人的靠近而不断下降,她勉强稳住心神:“是,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吗?”男人将目光慢慢转向了莫晨,之前莫晨一直站在陈冰的侧后方,男人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当男人看到莫晨的一瞬间,眼角流露出一丝寒意,但他依然笑着对二人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离开吧。” 莫晨也没有推辞,他拉起陈冰的手就开始向门外跑,而同时,楼道里开始渗出了血色的线条,它们越渗越多,越渗越清晰,当两个人跑到一楼的时候,整个楼的墙壁已经彻底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两人也不敢停下来理会楼道里的变化,毕竟他们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怪物傍身。两个人冲到了办公楼的正门,可这一次,正门已经被锁链封住了。而楼道里也开始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走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动着身体前行。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立刻向着老校长带他们进来的门冲去,可这扇门也已经被锁死了,任凭他们怎么拍打,门锁都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墙壁上的红色开始慢慢凝聚,变成一条一条的红色细线,它们从墙上飞跃而出,冲向了莫晨。陈冰立刻从脖子上取出了脖子上的挂饰:“伏莽未出,四海入危;骓兮煌兮,何德可载!” 迸发出剑芒冲向了红色细线,瞬间就切断了好几条,但那红色细线去好似无穷无尽,剑光越来越弱,而剑身也因为沾染了红色细线而变得残破不堪,照这样下去,这把剑很快就要被彻底毁掉。 而陈冰的剑似乎也吸引了楼上的怪物,那拖动的声音变得更大,移动的速度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快。 陈冰和莫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符纸全部都扔了出去,符光出现,瞬间逼得红色细线后退,莫晨趁机抓住了陈冰的向着一楼的房间狂奔,现在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跳窗! 后门设计在了楼梯的正下方,当莫晨跑到楼梯的拐角的时候,他顺着楼梯看向了上面,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在看着他,而他的后背,又长出了两双手,好似一个人形蜘蛛。他并不是在直立行走,而是像蜘蛛一样爬行! 莫晨头皮一阵发麻,而男人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他从二楼直接跃下,后背的两双手已经冲向了莫晨。男人的速度很快,莫晨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了那两双手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男人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莫晨听到的只有“吱啊”的叫声。 就当那两双手已经要碰到莫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怪物突然出现,拦住了男人的手。 “化形!”陈冰激动地大喊,那红色怪物正是她最近一直无法联系的化形,在没有选择幻化形态的时候,化形全身就如同鲜血凝聚而成,只有刺目的红。 化形很快就变成了那男人的模样,只是化形后背幻化出来的手,手臂也是鲜红的血色。 陈冰显然对化形的实力极其放心,她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慌乱,站在一旁开始指挥化形。但靠在一旁的莫晨却感觉到有一丝怪异,但他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嘶啦。”化形扯淡了男人后背的一手,男人因为疼痛,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眸中的眼白逐渐变为红色。 陈冰让化形趁胜追击,化形直接扑向了身前的男人,可化形还没有近身。一道红色的血浪冲向了男人,化形看到那血浪靠近,主动向后撤退了两步,似乎那血浪令它十分忌惮。 血浪冲到了男人被撕裂的手臂处,慢慢的凝聚,最后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躯干,那已经不是人的手臂,更像是蜘蛛的腿,而那躯干的尾端,是一个尖锐的圆刺。 男人的躯干长好之后,又一次冲向了化形,而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化形面对男人的攻击就变得吃力了许多,尤其是男人那新出现的躯干,锋利无比,可以直接洞穿化形的躯体,留下一个通透的血洞。化形也没有因此退缩,它愤怒的嚎叫,借着男人用躯干洞穿自己身体的时候,狠狠地扯断了男人后背的一双手。 伤痛让男人抽出了躯干,又是两道血浪冲了过来,男人的背后又长出了两条新的躯干,而此时他的双眼,也已经彻底变为了血红色。 化形没给男人恢复的机会,那躯干还在男人后背凝聚,它就已经冲了上去,男人尽管暂时少了两个躯干,但那血浪却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面对化形的攻击,丝毫不慌。 男人身后的躯干已经快要凝固,化形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它挥动着所有的手冲向了男人,这一次,它的目标是男人的腿。 “嘶啦!”化形扯断了男人的腿,而化形也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它向着陈冰示意,让两个人趁男人没有腿的时候赶紧逃跑。 血浪冲了过来,开始附着到男人的腿部,陈冰和莫晨看了一眼楼道,向着右边跑了过去,在右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他们要从那里跳出去!就算那房间里有怪物,也比现在在这里等死要强! 两人飞快的奔向了那间办公室,而化形则在前面替他们除掉阻拦的红色细线,红色细线接触到化形,就会附着在化形身上,然后变成黑色的灰烬,而红色细线停留的地方,则会留下一道深深地伤口。化形不断哀嚎,但依然挡在二人前面,它的全身,已经比本体时的颜色,更加刺目! 化形先进入了那扇房间,莫晨和陈冰还没等进入,房间里就发生了剧烈的打斗,一个四只手的怪物正和化形在交手。莫晨猛然想到,那天他见到的保安,就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而那淡蓝色的衬衫,他也在那次进入白主任的办公室见过! 化形因为先后与白主任和红色细线战斗,早已经筋疲力竭,保安很快就将化形踢出了房门,而白主任也从后面慢慢追了过来,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任何人的特征,全部变成了相同的躯干,现在的他,彻底变成了一只蜘蛛。而他那深红的眼球周围,又出现了无数的眼球,密密麻麻,慢慢覆盖了他整张脸。 两个怪物慢慢讲莫晨他们包围住,莫晨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那保安看到白主任,眼神中带着微微的畏惧,他跟在白主任的身后,有意的避开了白主任的那些蜘蛛腿。 白主任爬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球的脸向着陈冰贴近,化形想要抵挡,却被白主任一条腿扫飞了出去,化形似乎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一次次的失败。身后的保安看到远处的化形,脸上露出了渴望,而白主任背后的眼球已经看见了保安的脸,他转过身,爬向了保安。 保安看到白主任向自己靠近,身躯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的双手又一次化为腿,想要从白主任身边逃离。而保安还没有跑出一步,就被跳跃过去的白主任直接用八条蜘蛛腿扎穿了身体,保安的身体迅速的干瘪了下去,最后化为了一团血渍,白主任又一跳,回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珠的脸又一次逼近了陈冰。 陈冰的娇躯微微颤抖,她甚至都不敢面对白主任的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白主任张开了自己的嘴,一股血腥味从白主任的嘴里传出,陈冰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白主任张开大口冲到了陈冰身边,他想要将陈冰吞掉!就在白主任的大嘴快要贴到陈冰的时候,一把刀扎进了白主任的眼球上,鲜血顺着刀柄开始慢慢滑落,白主任的其他眼球立刻看向了身边的莫晨,刚才这一刀,就是莫晨趁白主任注意力全部放在陈冰身上的时候,直接抽刀扎在了他的眼睛上! 白主任开始痛苦的嚎叫,他挥出自己的蜘蛛腿,直接刺向了莫晨,他要让莫晨像保安一样,变为一滩血水! 呼啸而来的蜘蛛腿犹如刀锋划破了周围的空气,上面残留的血污已经沾染到了莫晨的身躯,却无法在向前刺入半分。一个身穿红衣,长发及肩的女孩站在了莫晨的身前,她的双手犹如巨钳一般,扼住了白主任的腿。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6 李子晗直接冲向了校长,漫天黑发直接与两根长鞭相碰,那带着银光的尾端切断了李子晗的发丝。 “发型变乱,就会变丑!”李子晗周身的气势再一次加强,躲在角落的莫晨几人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黑色的长发更加猛烈地扑向了校长,纵然校长长鞭上的刀刃锋利无比,但在李子晗数不清的发丝之下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留下了几个极其清楚地血洞。 老校长的神情因为痛苦开始扭曲,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落于下风的老校长,竟然直接冲了上来,两柄刀芒迸现,李子晗用黑发直接捆住了老校长的身体,但老校长全然不在乎,长鞭一出,两柄刀刃洞穿了黑发的海洋,直接扎进了李子晗的手臂。 疼痛让李子晗愤怒,她没有拔下身上的刀刃,而是直接用黑发将老校长拽到了面前,双手抓住老人的身躯,一声吼叫,直接将老校长撕碎在原地。 鲜红的血洒满了实验室,莫晨呆呆地看着一旁的李子晗,心里又害怕有迷茫,对于李子晗的害怕,源于李子晗死去那天的经历,再加上最近他见到她施展出的强大能力,都让莫晨感到害怕;但同时,又是她,一次次救了自己,纵然她也会护在自己前面,莫晨在刚才交战的时候,很清楚的看到,老人那两柄刀刃并不是飞向了李子晗,而是他和陈冰。李子晗当时直接一个侧移挡到了他们面前。 “你没事吧?”莫晨走到李子晗身边,真心地询问。 可李子晗没有回答,直接控制黑发捆住了莫晨,将他扔到了一边。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窗户一次性的全部破碎开来,莫晨此时才看清了屋外暴雨,它们并不是雨滴,而是一道道的黑色丝线。 窗户炸开之后,屋外的黑色丝线不断涌入,而洒落在地面上的校长的血,开始慢慢凝聚,然后聚集在一起,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形,正是此前被李子晗撕碎的老校长。 老校长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一旁震惊的莫晨,脸上依然带着那欺骗性的和蔼笑容:“没想到吧,我的能力是‘复生’,你们根本没有机会杀死我。” 老校长身上的颜色渐渐变黑,散发出比之间更加恐怖的气势,而李子晗则是护在莫晨前面:“复生是吗?你复生一次我杀你一次,杀到你不想复生!”李子晗的黑发又一次冲向了老校长,这一次的黑发要比刚才的还要多,似乎已经挤占了所有空间,莫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但李子晗此时根本没有理会莫晨,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愤怒与渴望,饶是现在这般强大的校长,看到李子晗眼神中渴望都有些胆怯。但也只不过是一时,校长的双刃直接破空而出,刀锋在空中呼啸,每一道亮光闪过,就有一大片的头发掉落。 莫晨攥紧了拳头,他现在很想上前帮助李子晗,但以他的能力,上去帮忙无疑是个累赘。二者的战斗愈演愈烈,几乎已经来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李子晗的长裙变得破烂不堪,上面布满血渍,而老校长的身上也出现了数不清的血洞。 又是一次交锋,李子晗的黑发直接缠住了老校长的刀刃,刀刃在黑发中不断旋转,李子晗是想用自己的头发毁掉老校长的刀刃。 一缕缕黑发不断飘落,莫晨感觉到李子晗的实力正在不断地被削减,而就在这时,两声清脆的破裂声在教室中响起,校长的刀刃终于破碎了,失去武器的老校长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李子晗直接扑了上去,又一次撕碎了老校长。 屋外的暴雨依然没有停歇,李子晗坐在角落慢慢恢复,刚才一战,消耗了她接近一半的力量,“莫晨,你们快走,一会儿他还会复活,我来拖住他,你们带着孟婷去完成阻止他复生。” 莫晨也没有停留,他知道现在不让老校长复生是最重要的事情,莫晨直接带着陈冰和孟婷从实验室中跑了出来,而此时,身后又响起了激烈的交战声。 “孟婷,如何破解他的复生能力?” “复生的能力是依靠身边的怨念,怨念越强,他复生后的就会越强大,而我感觉这个雨似乎一种鬼术,他能催动这周围环境中的怨念,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现在这所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心中充满怨念的恶鬼。” “能够调动鬼的怨念,那你怎么没事?” “因为我的怨念已经被你消除了,可是李子晗的怨念还有可能存在。”听到这里,莫晨加快了步伐,他不是害怕李子晗充满怨念后杀掉自己,而是不想见到李子晗充满怨念的样子,尽管莫晨对李子晗很畏惧,但心中却总是希望她能和孟婷一样。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莫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开始在头脑里不断搜寻让怨念解除的办法,但按照莫晨的推算,学校里的孩子是校长害死的,那老校长不付出代价,他们的怨念又如何驱除? 莫晨一行人跑到了办公楼门口,天空中的黑色丝线不断落下,孟婷拦住了莫晨和陈冰,手臂伸出,一道微光泛出,孟婷头也不回大喊:“跑!”二人一鬼直接在那道微光的保护下冲向了教学楼。 “我感觉到了化形的气息。”陈冰在进入教学楼后,与化形的那种契约联系开始出现,说明此时化形就在教学楼里。 莫晨在陈冰的带领下向着教学楼上方走去,而孟婷则是跟在两人身后,没有人注意到,孟婷的神情中充满了痛苦,每一次前进都极其费力。 陈冰来到了教学楼三楼,化形正和一个学生搏斗,当学生转过头来的时候,莫晨惊讶的发现,这个学生竟然是王晓。 而陈冰到来之后,化形也不再装作任薇的模样,而是直接变成了王晓的模样,继续与王晓厮杀起来。化形与王晓的厮杀简单而又血腥,它们没有任何的武器,完全是用双手交战,双方身上都被撕裂了无数的伤口,但最后还是化形占据了上风,直接撕碎了王晓的身躯。 “若是这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和王晓这么强大,我们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与它们对抗了。”莫晨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不,莫晨,王晓的怨念是学校里比较强的。我也是刚刚知道,莫言轻在消失之后,王晓就成了新的欺凌对象,从而让他心中的怨念在不断堆积。” 化形的话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敌人的实力没那么强,但莫晨依然没有想到消除怨念的办法,孟婷的方法与学校的事实是矛盾的,除非莫晨自己的判断是失误的。 “哪里,哪里,我究竟是哪里想错了?”莫晨的心情越来越焦急,黑色丝线降落的速度正在增加,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校园里亡故的怨念都已经全面爆发出来了。 “莫晨,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啊,风雨教室里的头颅我们一直没有处理,而且昨天我们在风雨教室待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他们,在这个学校里面,它们是什么角色啊?” “头颅,头颅,溺水……”莫晨沉思了一会儿,“我明白了。”莫晨拉起陈冰的手就向着风雨教室冲去,而一旁的孟婷则又一次泛出一道微光护在左右,化形跟在旁边,想要上前帮忙,结果却被孟婷拦住了,她的声音很低:“你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只有破除了怨念,我们才有机会。” 一行人来到了风雨教室,莫晨直奔三楼的更衣室,。推开更衣室房门的一刹那,数不清的头颅从中弹出。“化形!”陈冰一喝,化形直接上前,几下攻出,周围的几个头颅直接被打飞,其余的头颅围在一旁,忌惮于化形的实力,不敢轻易上前。 “现在怎么办?”陈冰靠在莫晨的后背,低声询问。 “想办法让孟婷安魂,这些就是死去的怨念的寄载体。他们生前应该就是学校的学生,助纣为虐,死后他们也被肢解。而老校长应该将他们的身躯制成了艺术品,而这些头颅就成了这里的看管者。他们的怨念应该是与怨念的主体,毕竟他们生前风光无限,死后却连完整的肉身都没有。而且,在他们眼中,无论是校长,或者是任薇和莫言轻,都是他们戏耍的对象,而现在,他们却被自己轻视的人控制,所以,他们的怨念绝对不弱。” “明白了。”陈冰点头,化形立刻开始进行了狂暴的进攻,一排排头颅不断倒飞出去,而同时,孟婷则在一旁使用了“安魂”,两鬼协作之下,一颗颗头颅不断化为齑粉,血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当最后一颗头颅消失之后,莫晨顺着窗户看向了天空,原本漆黑的天空似乎有了一丝光亮,而空中的黑色丝线的数量也开始有所减少。 “看样子你是对的,可是这黑色丝线依然还在下,其他的怨念在哪里?” “食堂的二楼,那些白主任。”莫晨没有解释,在孟婷的微光庇护下,直接冲到了食堂二楼,此时的食堂,已经没有了厨师,只剩下一些带着红色门帘的房间。 “化形,你一次能干掉几个?”莫晨靠到了化形身边,食堂二楼会有接近三十个红色门帘遮蔽的包厢,尽管莫晨想要尽快化解,但他也知道,如果化形贸然对抗接近三十个白主任,化形是毫无胜算的。 还没等化形回答,红色门帘就已经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掀开,各种各样的人形怪物冲了出来。 “跑!”莫晨大喝一声,二人二鬼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冲出了食堂,而那些人形怪物也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当人形怪物接触到那些黑色细线后,立刻开始痛苦的哀嚎着,但它们还是紧紧地跟在莫晨后边。 “现在怎么办?”陈冰焦急的询问着,而在前方散出微光的孟婷,也几次几乎晕倒在路上,黑色丝线对她的侵蚀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先去男生宿舍!我还没有找到白主任!”莫晨带着众人向宿舍楼跑去,他知道这些白主任之中,有一个是真正的白主任,也就是杀死任薇的白主任! 莫晨冲进了男生寝室,他和陈冰一组,孟婷和化形一组,分兵两路,向着宿舍的顶层进发。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正在男生宿舍四楼爆发开来。 莫晨和陈冰跑到了二楼,此时的二楼尽管跟莫晨刚进来时一样安静,四下无人,但却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莫晨,这里的氛围,我感觉很奇怪,我总是感觉很危险。” “按理来说,头颅消失之后,这些学生的亡魂应该已经消失,可我感觉这学校里还有一个亡魂存在。” 就在莫晨和陈冰讨论的时候,一=道阴森的风迎面而来,整个走廊的温度再一次下降。一个瘦小的身影,浑身上下沾满了血,左右两手之中各拖着一个人,慢慢的向着陈冰和莫晨走了过来。 “你也是怨念,我竟然忘了。”莫晨平静地看着莫言轻,不过此时的莫言轻已经被怨念控制住了头脑,完全不能听懂莫晨的话。 “任……任薇……礼物呢?”莫言轻张嘴就开始询问莫晨,但莫晨完全没有理解莫言轻的意思,他只记得,此前莫言轻讲过的是需要一个对莫言轻很重要的东西,从而来打开那扇铁门,可现在莫言轻所说的却是任薇的礼物。 “难道他的意思是,开启那扇铁门需要任薇的礼物?”莫晨试图询问莫言轻是不是他的话跟自己想的一致,可莫言轻似乎只是在重复刚才那一句。 “莫晨,他是怨念吗?那他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呢?”陈冰站在一旁有些担忧,莫言轻左右手中拖着的人正是孟婷和化形。 “他不是不攻击我,而是不攻击你。” “我?为什么不攻击我?” “因为你还不是你,你依然是任薇的样子。无论他心中背负了多少黑暗,任薇就如同那璀璨的星光,永不消逝。陈冰,我需要你帮我,帮我引导莫言轻,干掉那些白主任,然后为我拖延时间,我要在学校里找到任薇的礼物,只有这样,怨念才会消失!” 陈冰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她直接向着楼下跑去,而莫晨则是躲在了一旁,而莫言轻就紧紧的跟在了陈冰的身后。 莫晨看到莫言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之后,直接走了另一条走廊,来到一楼的一间教室,他用书桌直接砸穿了教师的窗户,破碎的声音被雨声遮盖住,莫晨直接翻身出窗,黑色丝线开始滴落在他身上,如同炭烧般的痛苦遍布身躯的四肢百骸,莫晨这才想到孟婷刚才的动作,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莫晨紧咬住牙关,向着女生宿舍前往,“任薇的礼物还没有送给莫言轻,那礼物一定还在任薇的宿舍!” 陈冰带着莫言轻冲回了男生宿舍的一楼,一群人形怪物看到他们之后,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而莫言轻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化形和孟婷,直接冲进了那群人形怪物之中。 原本瘦弱的,在学校中饱受欺凌的莫言轻,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无比强大,人形怪物不断被莫言轻撕碎,而这时,躲在远处的一只人形怪物,直接弹跳而来,向着陈冰就扑了过来,而莫言轻也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直接抓住了那人形怪物。 这只人形怪物与其他人形怪物不同,他的面容完好,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躯体,只是手掌的拇指变为了锋利的刀刃。 “你应该是白主任吧。”陈冰冷冷地开口。 “你竟然认出我了。”白主任的声音有些阴沉,“你可以杀了我,但只要校长不死,我就还能活。” 真正的白主任尽管此时也变成了一只怨念,但他去没有丧失理智。 “只要怨念被消除,校长不能复生,他就会死,你也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陈冰示意莫言轻直接伸手撕碎白主任的身体。 莫言轻刚要动手,突然白主任大喊:“不要,你们别杀了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难道我们自己不能查清楚吗?言轻,杀了他。” “别,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任薇在哪里!” 莫晨直接冲进了女生宿舍,宿舍里有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莫晨没有理会,直接冲向了四楼,黑色丝线的侵蚀,加上孤身一人的困境,莫晨只能赌自己今早的找到任薇的礼物。 一路跑到四楼,莫晨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脚步声依然断断续续的响起,莫晨感觉这个声音的源头似乎在跟随自己。莫晨也不管那声音,直接跑进了任薇的宿舍。 莫晨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与上一次一样,莫晨依然一无所获,就连寝室的床缝,莫晨也没有放过,可依然没有礼物的踪迹。 莫晨的视线一遍遍从房间之中掠过,最后他将视线固定在了那几个小箱子之上。“任薇家道中落,她的经济条件不好。寝室被针对,箱子被上锁也有可能。难道这个箱子是任薇的?”莫晨拿起了箱子。 箱子不大,是一个很简陋的木箱,与任薇木箱中的昂贵物品相比来说,实在是太过不明显了。“真是不好找啊。”莫晨想要打开木箱,但木箱上面却有一个密码锁,就算莫晨猛砸这个木箱,木箱依然没有任何破损,“看起来,这木箱必须要开锁才能打开啊。” 莫晨想起了当初自己在莫言轻的房间里,看到了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莫言轻会不断的遗失自己的记忆,所以他会不断在纸上记录下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可能他已经遗忘了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莫晨直接输入他在纸上看到的四个数字:0624. 数字输入之后,密码锁应声而开,莫晨没有看到任何华丽的礼物,里面只放了两张纸,一张纸比较整洁,而另一张则有些皱皱巴巴的。 莫晨打开了第一张纸:任薇,祝你生日快乐。我没有什么钱,不能给你买礼物,只能给你写一封祝福的信。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会努力学习,跟你考上相同的大学,然后做你的英雄。 第二张纸,是任薇的回信:苦痛的日子终会过去,言轻,我相信你的。我等你…… 任薇的信很长,莫晨没有看完,眼角已经湿润,心中记录了任薇和莫言轻的点点滴滴,在这个黑暗的学校中,两个人的友情,或者是爱情,已经成了彼此最后的光。 莫晨将信认真折好,正要起身向宿舍外走去的时候,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女孩,她笑吟吟的开口:“私自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站在门口的正是任薇,莫晨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不压于莫言轻的危险气息:“我这也是形势所迫,你明白的吧。” “理解。”任薇的双眸变得黯淡,似乎想起了难过的往事,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咱们快走,时间不多了。” 说罢,任薇就先向着楼下走去了,而莫晨思考了一下,也在后面跟上了去,两人很快就回到了男生宿舍,而此时的男生宿舍,白主任们已经被莫言轻消灭,只留下了残留一地的血污。 “陈冰他们去哪里了?”莫晨在思考的时候,任薇已经向着楼层上方走去,莫晨看着任薇的背影,有些迟疑,但最后他还是跟上了去。 来到四楼,莫晨带着那个木箱来到了铁门边,整扇铁门没有任何锁孔或者递入东西的方式。“这个礼物要怎么打开铁门呢?”莫晨看着铁门有些束手无措,而任薇则是趁机一把抢走了莫晨手中的木箱,打开了其中的信纸。 安玮心话音刚落,莫晨等人身边的气温瞬间下降到了冰点,天空中的黑色丝线倾盆而下,全部融进了安玮心的身躯当中。 一股远超老校长的强横气势席卷全场,饶是李子晗此时身躯也微微颤抖。万千学生的怨念全部积聚在安玮心的身上,现在,她就是这所学校的体现。 “他想要拼凑出完整的艺术品,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太丑陋。” “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在那个女人面前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直到我降生的那一天,当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选择了保大。” “可天不遂人愿,我活了下来,那个女人她死了。从那时开始,他变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的存在,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为丑陋的存在,那个女人的离去,我成了一切错误的源头。” “接连十七年的折磨,直到有一天晚上,平常冷淡的房间里飘出了从未有过的菜香,一盘盘美味佳肴,加上他温柔的话语,我以为生活就将改变。可我没有注意到,他带笑的眼眸下藏着的寒意。” “深夜,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潜入了我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以前最爱用的手术刀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让我从梦中醒来,但很快又再一次昏厥。等到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我看到自己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而他的双手正在缝制我“新得来”的大腿,脸上带着兴奋又满意的笑容。” “一次次的拼接,又一次次的组合,我的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若不是还躺在我的床上,我甚至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有一天夜里,他又一次进入了我的房间,带来的不是熟悉的黑色布袋,而是一个神秘的人,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的面容。” “那个人在我的周围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赞扬着什么,不过多久,我竟然看到了,那个沉睡的我,又一次的站了起来,而那些切除和缝纫的痕迹,也同时消失不见,她,变成了我。” “那不再是我,她成了恶魔的试验品,每一次恶魔获得了新的部分,她都会难得的露出笑容,而后来,她甚至主动开始寻找恶魔会满意的部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恶魔是想要拼凑出那个女人。而任薇的那张脸,与那个女人实在太过相似。也是因为任薇,试验品和他产生了分歧,试验品想要获得那张脸,让自己更加完美。而他更希望任薇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死后,回到了这里,而也因为这样,我有了报复他的机会,但我没有能力,所以我装作自己是那个实验品的灵魂,继续接受着他的改装。他开始继续自己的改装计划,却对其他事情毫不在意,而我,则不断为他吸纳他想要的怨念,他使用之后,那些怨念就成了这所学校里的参与者。” “表面上我不断恢复学校的样子让他彻底相信我,除了拼接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之外,他再也不管任何事情。我开始整理这些怨念,还提议出了周循环七天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从那时,这所学校有了两个控制者,一个是我,一个是他。” “我的力量从周一至周日慢慢减弱,而他的力量则在不断增强,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衡的状态,但他却认为只是我找到了有效压制怨念的办法。” “而你们进入后,在我的操控下,任薇终于现身了。我获得了她的脸,而她的怨念则让我吸收,至此,我也打破了学校的平衡,我终于能复仇了。” 天空中的黑色细丝已经消失,而安玮心的身躯因为吸收黑色细丝已经变得黯淡,她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直接向着莫晨一行人冲了过来。 李子晗眉头一皱,也直接迎了上去,黑发飞舞而出,冲向了安玮心,而安玮心的身形这在一瞬间破碎,直接冲进了黑发当中,一捆捆黑发飘落在地,李子晗因为痛苦开始不断地哀嚎。 而一旁的莫言轻则在莫晨和安玮心的讲述中弄懂了全部的真相,一时似乎无法接受,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信,脸色写满了痛苦。 莫晨自然不会抱希望于莫言轻,他和陈冰退到了一边,此时的战斗很明显已经跟这两人没有关系了。 安玮心四分五裂的肉体依然在发海中飘荡,她每一次移动,都可以带断李子晗的一大缕头发,而失去了头发依仗的李子晗,此时的战斗已经处于了下风。 “莫晨,怎么办?我看她快要撑不住了。”虽然陈冰不喜欢李子晗,但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在因为那些小事计较的。 莫晨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尽管他感觉李子晗暂时处于弱势,但他依然肯定李子晗要强于安玮心的,他觉得李子晗一定有自己的能力还没有使用,毕竟无论校长的重生还是安玮心的分裂功能,都比普通鬼怪要强大许多。而李子晗这样的鬼物,想来也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可情况并没有像莫晨想的那样,李子晗的黑发不断断裂,她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许多细密的伤痕,这短短的交手,李子晗受到的伤甚至要比此前李子晗拖延校长时所受到的伤还要重。 安玮心的身形聚合到一起,嘴角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她不紧不慢的靠近莫晨,此时的情况对她来说,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 安玮心看着身前的莫晨,她有些想不通,这个男生为什么在一周的时间里,就能够洞穿这所学校背后的秘密,虽然他没有猜到生前学校的安玮心并不是自己,但莫晨的智慧依然很让他感兴趣。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 安玮心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却又被莫晨打断了:“抱歉,我不喜欢跟丑女人做交易。” 莫晨的话显然刺痛了安玮心,她的右臂脱落,一拳直接砸向了莫晨。蹲在一旁休息的李子晗看到安玮心的动作,直接斜身一跃,挡在了莫晨的身前。 “砰!”一声剧烈的撞击过后,李子晗的身躯被安玮心的右臂撞飞了出去,而安玮心的右臂依然继续冲向了莫晨,安玮心的脸上带着喜悦,她已经看到这个侮辱她的男人会在自己的手臂撞击下灰飞烟灭。 莫晨看着飞速靠近的拳头,也不躲避,嘴角慢慢上扬了一个弧度。 安玮心显然没想到莫晨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狞笑:死到临头还敢这么猖狂!安玮心加快了右臂飞行的速度,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莫晨在自己的拳头下被砸成一滩肉泥。 而就在这时,一个无脸怪物和一个女孩向着这边迅速靠近,安玮心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存在,但一旁呆滞的莫言轻看到那个女孩时,脸上又恢复了光彩。 “言轻。”女孩声音很轻,脸上还有斑驳的血痕,她不敢抬起头直视莫言轻,似乎是害怕自己丑陋的脸让莫言轻害怕。 莫言轻的身躯微微发颤,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喉咙里努力发出了声音:“任薇。”莫言轻紧紧地抱住了任薇,此时此刻,一切话语已经毫无意义。 拥有貌美的脸不是任薇的错,失去父母变成孤儿也不是莫言轻应该低人一等的理由,两个身世悲哀的孩子,在不同人的利益中,不断被伤害,就算变成了一缕残魂也不得安息。 搂抱在一起哭泣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待在一旁的莫晨感觉耳膜几乎要破裂,而安玮心本来疾飞而来的右拳,也因为任薇的出现而停留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玮心不断地呢喃着,猛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恶狠狠地瞪向莫晨:“是你把她放出来的。” “看起来你还不蠢啊。”莫晨走到了李子晗身边,轻轻拂拭着她的发丝,上面沾满鲜血的样子让莫晨心里颇为不舒服。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没有去过那个房间。” “这还要感谢你。” “我?” “因为你没有学校的完整记忆,所以很多教室的作用你不清楚,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楼道里很多都是布满了灰尘,因为无人走动。但在那个楼层里确有两道完全相同的脚印,起先我以为是一个人多次走动,后来我才想明白,是你在模仿她。” 安玮心看着眼前的情况,计划几乎功亏一篑,已经让她到了愤怒的极限,她的身躯再一次分散,同时击向了周边的几人,李子晗本来想站起来上前抵挡,但莫晨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只需要安心养伤,眼前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出手了。 安玮心的咆哮声响彻在几乎变为废墟的校园中,一截截被拼接出的残肢重新分裂,开始漂浮在空中,沉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但莫言轻和任薇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已经结束了拥抱,任薇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两个人紧紧地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些残肢靠近。 依靠残肢方才还无人可挡的安玮心,竟然被牵制住了,没有人动手,但她的残肢却滞留在空中,无论她如何咆哮怒吼,那些残肢也不再挪动了,如果这时仔细观察的话,那些残肢正在微微颤抖。 一缕缕黑色细丝从断肢中抽出,疼痛让安玮心哀嚎,但没有人怜惜。怨念不断从安玮心体内剥离,天空也开始慢慢变得明朗,莫言轻和任薇也终于走到了安玮心的面前。 他们攥在一起的手向前伸了出来,两手叠放,放在了安玮心的额头上,那方才因为疼痛哀嚎的头颅立刻恢复了安静,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刻,数不清的怨念一瞬间出现,空气几乎粘滞了,不过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些黑色细丝就消散了,而安玮心的身躯连同那些断肢,也消失不见。 任薇和莫言轻转过头,男孩沉思,女孩在咧嘴笑,过了几秒,两人向着莫晨用力鞠了一躬,然后张开嘴唇似乎说了什么,莫晨根据口型感觉是“谢谢”,说完之后,两个孩子挥了挥手,向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莫言轻和任薇消失之后,整个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原本坍塌的废墟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出现的就是此前莫晨和陈冰刚进来时候的私立学校的模样。 陈冰,化形和孟婷都在旁边,化形也从原本无脸怪物的形象变为了一个名叫笑斩的人的样子,听陈冰说,化形在平常变成人的模样,多半是这个人做的事非常恶劣,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莫晨的手机就在旁边,此时已经收到了新的讯息:恭喜完成深情学校任务,任务奖励500积分,商城刷新如下:断魂单50积分;散魂珠100积分;恶灵饲养术,300积分…… 不过莫晨并没有理会这些讯息,他轻抚着李子晗的发丝,他现在对李子晗的畏惧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毕竟大家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不过他还是更倾向于白衣李子晗当自己的女友还阳,毕竟红衣李子晗能力强脾气爆,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可爱的呢? 李子晗将头靠近了莫晨,轻声说:“莫晨,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呢?” “什么?” “人微,言轻。” 李子晗话音刚落,在私立高中教学楼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直接向着李子晗冲了过来,正是此前在天台上与陈冰交战的黑衣男子。 “你一个鬼物看的还挺通透,不过,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一个鬼物为了俗世的念想受这么严重的伤,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吧,你临死前说一个愿望,我会帮你完成的。”黑衣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什么事情都可以吗?”李子晗脸上带着真挚的神情。 “当然。” “那么,我可以……让你去死嘛?” 第一卷 初入乱世 第四十章 乱葬 “大哥,那两个人向着临峰山方向走了。”依然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刀疤脸旁边,方才躲在暗处窥伺唐雨啸二人的黑影正是他。 “老八,你可要明白,如果你这次的事情还办不好,会是什么后果。”刀疤脸抽着烟斗里所剩不多的烟丝,目光阴沉。被一个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的男人给打得落花流水,自诩为一方恶霸的刀疤脸怎可忍受,从唐雨啸手中逃走之后,刀疤脸就找来了自己全部的弟兄,同时让老八去继续跟踪二人,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好好地教训一顿唐雨啸,而且刀疤脸还极其好色。一想起阿楚的面容,刀疤脸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大哥,你放心,老八要是这次还没办好,不用您多说,我自己以死谢罪。”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阿楚和唐雨啸完全没有想到过刀疤脸还会继续来挑衅他们,不过就算知道,唐雨啸也不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若是堂堂血殇剑主被几个毛贼欺负了,他唐雨啸也不用活了。 来往县城的路都是一些山路,二人回来时,积雪消融混着沙石,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阿楚倒是没在意,这种山路她经常会走,反倒是唐雨啸皱起了眉头。 阿楚看到唐雨啸的表情,以为是唐雨啸不愿意走这样的道路,面露歉意:“那个,这条路总是这样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走,咱们也可以先在县城留宿一夜,等到明早,这些泥土都会被冻硬,走起来也方便许多。” 唐雨啸因为阿楚的反应笑出了声,他走到阿楚面前:“这狼皮卖了这么多钱,阿楚,你能不能报答我一下啊?” “啊?什么报答?”阿楚面色羞红。 “你闭上眼睛。”唐雨啸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楚虽然很少与他人接触,但对于男女之事还不是一无所知,她听到唐雨啸的话,更加羞涩,轻轻嗯了一声,也就慢慢闭上了双眼。闭上双眼之后,阿楚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感觉身体一轻,她连忙张开双眼,发现唐雨啸正在抱着自己,一双黑眸正紧紧盯着自己。阿楚连忙大喊:“唐公子,你放我下来。” 唐雨啸依然紧紧地盯着阿楚,脸上带着笑容:“我怎么舍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走这么远的山路呢?”唐雨啸轻轻抱着阿楚,一步一步向着阿楚家的方向走去,怀中的美人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唐雨啸的身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两人静默无言,却这一时心意相通。 走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唐雨啸听到了轻微的鼾声,阿楚已经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了,睡时的阿楚依然美丽,唯一不同的是,平常总是红扑扑的脸蛋变成了玉白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恬静,刀疤脸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面赶了上来,马蹄声和喊杀声让唐雨啸的双眸中泛起了一层寒意,他不想阿楚被这些人打扰,但显然,天不遂人愿,阿楚的美眸已经慢慢张开,她的脸又重新变为艳红,似乎是因为在唐雨啸怀中睡着而感到害羞。而当阿楚真正清醒过来以后,她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人,而领头人正是那个被唐雨啸一剑击败的刀疤脸。 “唐公子,你快放我下去。”阿楚焦急的声音响起,她怕自己在唐雨啸怀里会影响到他,阿楚清晰地感受到,当这些贼人团团围住他们时,唐雨啸抱着自己的双手力气加重了几分,但阿楚并不会讨厌唐雨啸,虽然是第一次与男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但阿楚心中是很快乐的,如果有机会,她愿意趴在这个男孩子怀里一辈子。 “不放,阿楚,你可要搂紧我。”唐雨啸一脸轻松,只顾着跟阿楚聊笑,完全不理睬身边的刀疤脸一行人。 刀疤脸看着唐雨啸和阿楚在那里你侬我侬,怒极反笑:“小王八蛋,今天,你不放也得放!”说完,刀疤脸就带着一行人向着唐雨啸冲了过去。 刀光迸现,唐雨啸不慌不忙,一一拦下,在此期间,他只不过用了双腿就拦下了所有人,双手依然紧紧的抱着阿楚。阿楚在唐雨啸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阿楚感觉,只要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就不会有事。 唐雨啸的实力再一次颠覆了刀疤脸的认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唐雨啸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刀疤脸终于不在乎什么名号面子之类的,直接放下了刀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给大人找麻烦了。” 阿楚这时已经被唐雨啸放到了地上,唐雨啸听完刀疤脸的话,笑了笑:“我确实不应该跟你们这种小毛贼一般见识,但你对我的女人有念头,我就饶不了你了。”唐雨啸话音刚落,刀疤脸就感觉一股寒意覆盖了他的身体,他连忙爬起来,向着远处狂奔。 而唐雨啸只是冷笑了一声,摸了摸阿楚的头发:“接下来可能有点血腥,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说完,唐雨啸拔出了血殇剑,一人一剑,从数十贼人之中掠过,皆是一剑封喉,最后,他纵身一跃,几步就来到了逃跑的刀疤脸面前,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血殇剑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 等到杀完贼子回来后,阿楚依然默默地站在原地,眼中的目光有些呆滞,唐雨啸挠了挠头:“对不起,阿楚,我,你,你应该清楚的,这些人活着还会害别人的。”唐雨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得阿楚不高兴。 “嗯,我明白。”阿楚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上阿楚总是沉默不语,唐雨啸以为阿楚是因为见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一瞬间接受不了,也就没有在意,拿着白狼皮袄静静地走在前面。而此时的阿楚内心已经陷入了无比的纠结,方才唐雨啸的一句“我的女人”让她心动,但处理完那些毛贼之后,唐雨啸就不再提,也不再抱着自己,让阿楚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唐雨啸那么说只是想要给自己杀掉那些贼人一个合适的理由。 二人到家之时,天色已晚,阿楚父母已经做好了饭,看到唐雨啸手中的白狼皮袄和银币之后,阿楚父亲又是不停道谢,对于那些收狼皮的人他是有了解的,自然也明白如果没有唐雨啸,定是不可能换到这个价钱的。 四人吃完晚饭,阿楚父母去一旁收拾碗筷,而阿楚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这让唐雨啸有些落寞。 过了一刻钟左右,房间外传来阿楚动听的声音:“唐公子,你休息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唐雨啸直接跳下了石床,打开房门,站在他面前的阿楚此刻换上了今天新买的衣裳,脸上也似乎梳洗打扮了一番,乌黑的长发散落至腰,微红的脸颊仿佛要滴出血,略微轻薄的衣裳微微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颦一笑无不挑拨着少年的心思. “阿楚,你这是?”唐雨啸竭力控制自己的心神。 “就是唐公子给我买了这些,我想穿上给唐公子看一看满不满意。”阿楚薇薇侧身,浅浅一笑。 “满意,满意。” “那阿楚就先行告退,唐公子好生休息。”阿楚不给唐雨啸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回去,心中暗笑:捉弄你一番,让你路上不说话。 夜色已深,四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微微的鼾声,显得极为静谧舒适。突然,一阵窸窣声传来,唐雨啸本能的睁开双眼,那声音越来越响,还越来越快,唐雨啸甚至还没有起床提醒,就听到“砰”地一声,阿楚家的右边墙就被推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几条巨大的暗蓝色蜘蛛腿,“阿楚!阿伯!阿婶!跑!”唐雨啸用了全身的力气疾呼,同时血殇剑出鞘,一人一剑,唐雨啸向着那十几只巨大的蜘蛛跑了过去,当时的唐雨啸还不知道,那蜘蛛的名字叫做寒毒蛛。 蛛网撒下,唐雨啸挥剑斩断,散落的蛛网飘落在地,唐雨啸没有在意,直接冲了上去,而也因此,寒毒蛛的毒素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中,此时的唐雨啸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断挥舞着血殇剑与这些巨大的怪物搏斗着。 阿楚一家也已经清醒过来,阿楚父亲拿起自己的刀冲了上来,而阿楚则是和母亲缩在角落。 唐雨啸提醒了阿楚父亲一声以后,便继续开始了冲杀,那寒毒蛛群每一只的身躯都要有一个婴儿一般大小,嘴里的蛛网似乎无穷无尽,转眼之间,整片地已经洒满了蜘蛛网,在上面不停地挥刀的阿楚父亲,终于被毒素侵蚀了,阿楚父亲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拿刀的手不受自己控制,但他还要咬牙坚持,因为他倒下,阿楚母女就不会有机会活下来。 阿楚父亲倒下了,倒下之前他依然在握刀冲杀,倒下时的动作依然是奔跑挥刀的模样,可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可能挥出这一刀了。 远处的阿楚看到阿楚父亲倒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刺破了夜空,阿楚母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拦住想要上前的阿楚,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唐雨啸:自己的丈夫死了,她也不想活下去了,但阿楚不能死,她要让这个青年带自己的女孩走。 唐雨啸又一次挥剑,直接逼退了一只冲上前的寒毒蛛,但此时他也已经被毒素所侵蚀,周身气力运转困难,唐雨啸也明白,自己再拖下去,结局会和远处倒下的阿楚父亲一样。 “去死吧!”一道血雾散开,凛冽一击破空而出,寒毒蛛群被唐雨啸逼退,他飞身回到阿楚母女身边,左右手各抓住一个人,直接向着远处逃跑。住了十几年的小屋的痕迹不断消失,阿楚父亲的尸体不一会儿便被吞食干净,而当寒毒蛛群吞食完成之后,它们又一次开始了追捕,这一次的目标放在了逃走的唐雨啸身上。 阿楚母亲看到三人和那些蜘蛛的距离正在不断地被拉近,她清楚,若不是因为她们一家,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可以离开的。阿楚母亲第一次主动跟唐雨啸说话,她的声音没有带着太多的哀伤,更多的是恳求:“唐公子,没有我们母女的话,你的实力是能逃走的。但当父母的,总是心疼孩子,阿楚还小,我也看出你对我家阿楚的心思,但我和她爸担心,你这种有身份的人会欺负阿楚。现在我也不在乎这些了,你把她带出去,就算让她做你的丫鬟也行,别丢下她,算我求你的,唐公子,你看行吗?” “阿婶,我是真心喜欢阿楚的,我也会带着你们逃跑的,你们放心。”唐雨啸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胸膛之上也出现了紫黑色的印痕,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可能带着阿楚母女一起逃脱,放弃掉一个人是最好的选择,但唐雨啸做不出来,见死不救绝不是他唐雨啸会做的事。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楚母亲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她的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裳,猛一扯,撕裂开来,唐雨啸只觉左手一空,阿楚母亲就停在了原地,她带着微笑看着阿楚和唐雨啸:“我和你爹这辈子说好不能同生,但要共死的。唐公子,带阿楚走,好好对她,否则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楚拼命挣扎着想要从唐雨啸手中挣脱出去,但唐雨啸的手犹如一块钢铁一般,没有半分松动,他的双眸,已经被泪水湿润,上一次流泪,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阿楚母亲的尸体拖延了那些寒毒蛛继续追赶的时间,唐雨啸带着阿楚终于逃出了追捕。寒毒侵体已经让他的全身经脉几乎被腐蚀,就算他用内气护体,此时全身大部分也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甚至还来不及安慰阿楚几句,直觉头一沉,就晕倒了在原地。 等到唐雨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医馆之中,旁边的女孩面容一脸憔悴,身形较之前也似乎消瘦了不少,当她看到唐雨啸醒来的时候,黯沉的双眼中出现了几丝光亮:“唐公子,你醒了。你等我去叫医生。” 阿楚跑了出去,不过多时,一个医师便缓步走了进来:“小友的意志力还真是顽强,若是平常人中了寒毒蛛的毒,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全身寒毒入体,渐冻而死。” 唐雨啸看了看医师的打扮,思考了一下:“何以成杏林?”医师听到这句话之后身形微微一颤,神色也变得紧张了好多:“你是杏林门派来杀我的?” “杏林门派我?他们也配?”唐雨啸虽然侧卧在场,但这一刻,皇子的气场一瞬间暴露无遗,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人中之龙,他的气场,就算藏拙也遮盖不住,而一旦他主动显露,那将无人可挡。 “那你是什么人?”医师虽然心中惊讶,但言语依然平静,倒是让唐雨啸吃了一惊。 “二皇子,唐雨啸。”唐雨啸将头扭向了阿楚,也不理会她呆滞的神情,“我的剑呢?拿来给这位医师看看。” 阿楚虽然惊诧于唐雨啸的身份,但还是果断的跑去拿唐雨啸的剑,当医师看到唐雨啸剑上的‘血殇’二字,立刻跪倒在地:“杏林门弃徒欧阳问天拜见二皇子。” 唐雨啸没有理会医师的身份,指着阿楚:“你去带她采办一些必需的物品,我和她要在这里暂时居住一段时间。” 欧阳问天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就带着阿楚去采购物品,房间里剩下唐雨啸自己,阿楚父母死亡的画面又开始在唐雨啸的脑海中浮现,强烈的愧疚感在心底萦绕,唐雨啸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阿楚,他要报仇,他要杀了那些畜牲。勉勉强强从床上爬起来,唐雨啸拿着房间里笔墨开始书写: 子文,我与陈国北部的临峰山遇到了一群蜘蛛,蛛网上带有寒毒,不知子文兄是否知道这蜘蛛的名称和生活秉性。我算于伤愈之后,寻其宿巢,一举杀之,不知可否来助我一臂之力。 信写完后,唐雨啸从药堂之中找了一个孩童送到了城主府,唐雨啸现在还不想自己去城主府,只要把信送给城主,他应该自己就会明白怎么做。 约摸到了黄昏的时候,阿楚和欧阳问天才从外面回来,除了一些必备用品之外,阿楚还买来了一些酒菜:“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想你会饿,但现在做饭有些晚,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些饭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阿楚的声音有些冰冷,脸上的红晕也没有出现,看的唐雨啸心疼,他连忙点头:“吃得惯,阿楚,你跟我一起吃点吧。” 阿楚没有回答,点点头当做了回应。欧阳问天见状,本打算自己也拿一副碗筷,但看到唐雨啸的眼神之后,欧阳问天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阿楚,你还好吗?” “还好。” “我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一阵无话,唐雨啸只能安静的夹菜,一顿晚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待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唐雨啸发现欧阳问天准备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唐雨啸正要动怒询问欧阳问天怎么做事,却听到阿楚冷冷的一声:“就这样吧。” 夜色渐渐降临,阿楚和唐雨啸躺在一张床上,二人面朝上,各有各的心事。不一会儿,唐雨啸感觉到一阵柔软慢慢挨到自己的身上:“阿楚,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是皇子,你身份高贵,我不能要求你做什么。那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服侍你一夜,如果你高兴了,就替我父母报仇,从此以后,我和你就各过各的人生,阿楚绝不会去打扰皇子殿下。” 阿楚的话说完,唐雨啸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推开阿楚的身体,双眸暗沉,缓缓开口:“阿楚,你不需要这样做。” “我的父母死了,死了!”阿楚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亲眼看着她们死去,然后被吃掉,连具尸体都没留下……”说着说着,阿楚两颊就已经流满了泪水。 唐雨啸用自己的手慢慢抱住了阿楚,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阿楚,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我已经给我的好朋友寄信了,等到他来,我就和他进山,灭了那帮畜牲!” “真的吗?”阿楚脸上的泪水慢慢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欣喜。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你是皇子,而我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因为我喜欢阿楚,就这么简单。我已经是皇子了,那么我的女人还需要有什么吗?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我只需要她爱我就够了。” 一股暖流从阿楚心底慢慢流淌,她知道,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不会活下来,也不会有为父母报仇的机会。稍微迟疑了一下,阿楚抬起了头,将自己温热的双唇递给了唐雨啸:“这次我不想要换什么,是真心的。” 听到阿楚的话,唐雨啸心中一喜,紧紧搂住了阿楚的腰肢,夜晚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旖旎。 翌日清晨,阿楚从唐雨啸怀中醒来,一抬头便对上了唐雨啸的双眸,瞬间幸福的笑意和红晕一同浮现在脸上,阿楚现在相信,失去父母的她,余生唯一需要在乎的人就是唐雨啸了。 二人起床,欧阳问天已经备好了饭菜,再加上欧阳问天的安排,他和阿楚阴差阳错修成了正果,唐雨啸对欧阳问天非常满意,拿出手中的一只牌匾,上面刻有:二皇子。唐雨啸手一挥,便将这牌匾递给了欧阳问天,在江湖上,只要持有此牌匾的人,就代表是二皇子的恩人,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巴结讨好,欧阳问天得到了,自然是连连谢恩。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阿楚和唐雨啸的感情愈发深厚,唐雨啸身上的寒毒也渐渐被全部清除,阿楚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好起来。 一日,阿楚正依偎在唐雨啸怀中听他讲着平常游历的见闻,突然一道剑光划过,一柄利剑破空而来,唐雨啸微微一笑,轻轻搂紧阿楚:“既然你到了,就赶紧出来吧,别吓到他。” 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他一进来,房间里就有了一层淡淡的血腥味,阿楚本能的皱了皱眉,结果这微小的动作被那男子看到眼里,身躯一晃,暗红色的长袍消失不见,变为一身蓝青色的长袍,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大海的清香。 “这位就是弟妹吗?长得倒是挺俊俏的,不知父母是何许人也?” 子文话音刚落,阿楚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子文自觉失言,尬笑两声:“雨啸啊,那寒毒蛛有几只,体型有多大?” “十数只,身躯有婴儿一般大小,阿楚的父母正是因为保护我们,被那寒毒蛛所杀,最后还被分食。”唐雨啸的话音越来越重,双眸也染上了一丝猩红,阿楚的脸上也有泪珠。 “这寒毒蛛,寻常体型不过半头之大,据说万毒窟之中的寒毒蛛有一头之大,而你们遇到的这寒毒蛛竟然有婴儿之大,想必年份、毒性都要远超与普通的寒毒蛛。” “怎么,你怕了?你要是怕了,那我就自己去。” “怕?帝都十剑,碧波剑主有贪生怕死之徒?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我还带来了另一位好朋友。”曲子文话音刚落,一个背着阔口重剑的彪悍大汉直接从院墙之上一跃而下,落地声直接把正在房间里睡觉的欧阳问天惊醒了,毕竟每夜唐雨啸和阿楚总是热烈交流,声音之大,欧阳问天根本无法入睡。 “帝都十剑,裂山剑剑主,韩无言。参见皇子殿下。”韩无言虽然嘴上恭敬,但神态的倨傲却足以唐雨啸看出,韩无言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唐雨啸笑了笑,“阿楚,去把我的剑拿出来,不要碰到剑柄以外的地方啊。”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阿楚话音刚落,欧阳问天就开始在心中腹诽:你们有伤晚上还交流,怎么不早点休息啊! “不碍事。”唐雨啸笑着摆了摆手,阿楚也没有多说,直接回方取出了血殇剑,期间曲子文和韩无言都没有说任何话。待到唐雨啸把血殇剑从剑鞘中拔出之后,韩无言也抽出了后背的阔口重剑,而曲子文则是拉着阿楚的衣袖向着一边避去,至于欧阳问天,并没有人理会他。 率先发难的是韩无言,在他看来,眼前的人拥有血殇剑不过是因为王室之后,天下人谁人不知涤光,血殇两把剑都是帝皇之剑,只有王室直系血亲才可以佩戴。 磅礴的剑气迎面而来,韩无言的攻击不是寻常剑客的那般轻巧,更多的反而像是一种刀法,横劈纵砍,气势极盛。 韩无言这一击,唐雨啸也没有躲,迎面而来的剑气,令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血殇剑横出,剑气随之催动,两道剑气先碰,同时破碎,但韩无言并没有停滞,剑气刚刚消散,他就持着裂山剑到了唐雨啸面前,类似于刀的砍击,重重地砸在了血殇剑的剑身之上。 一口鲜血涌上肺腑,这一击,唐雨啸直接硬接,周身气血顿时开始框涌,身上的伤口一瞬间全部迸裂,阿楚看到了吗,连忙想要跑上前,但是曲子文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韩无言一剑得手,紧接着又跟上一剑,这就是他的打法,剑气、剑意他都不屑,只有这最简单的对碰才是他所想要的,但由于他强悍的体修,寻常剑客一旦被他第一剑得手,就会被他无限接续的剑摧毁。 唐雨啸也没有成为特例,第二剑砍来,唐雨啸只能勉强用血殇抵挡,一连十剑,唐雨啸接连抵挡,全身气血几乎已经要炸裂开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韩无言的节奏之中,若不能及时破解,就会称为韩无言的手下败将。 唐雨啸开始寻找韩无言的破绽,也因此,唐雨啸身上承受的压力增加就开始激增,终于,在第韩无言第十九剑挥出之后,一道清晰的血槽映现在唐雨啸的右胸之上,韩无言脸上的笑意大盛,他已经有足够自信,眼前这个皇子扛不住自己的下一剑。 二十剑!裂山的霸道再一次充分体现,剑锋几乎覆盖了唐雨啸的整个左胸,这一击,韩无言要彻底摧毁唐雨啸! 但令韩无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击,这不可能落空的一击,却没有那种击打感,他,这一剑打空了! 剑士对战,你的剑打空,意味着什么?只见血雾在同一瞬间炸裂开来,这股血腥味要比曲子文刚出现时还要浓郁,唐雨啸的身姿在其中忽隐忽现,韩无言连忙收件想要回挡,可也就在这时,血雾消散,血殇剑锋利的剑尖抵在韩无言的脖颈之上,唐雨啸带着笑,平静地看着韩无言,一旁观战的阿楚激动地跳了起来。 韩无言收剑回身,收回了自己的傲气:“是我轻视你了,果然帝都十剑拥有者没有一个人是平庸之辈,你很强,不过,你不如残阳剑主。”话毕,韩无言就走到了一处树荫之下,喝起了腰间的酒。 残阳剑主吗?有机会一定要和他较量较量。唐雨啸也就是从这时,记住了残阳剑主,他一直渴望与残阳剑主好好较量一番,只是没想到,这一战竟然隔了十年。 曲子文轻轻抚掌,走回了唐雨啸身边:“雨啸,不错啊,实力已经到了这般水准,怕是再过几年,我也打不过你了。” “如果你只是碧波剑主,你现在就打不过我。” 一行人在欧阳问天的招待之下吃完了晚饭,唐雨啸将阿楚留给了欧阳问天照顾,自己和韩无言,曲子文一同前往临峰山寻找寒毒蛛。 三人到达临峰山之后,正是子时,按照曲子文的介绍可以知道,这寒毒蛛在子时行动最为频繁。几人稍微停留观察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唐雨啸听到之后,双眸立刻变得猩红,血殇剑直接飞出,血腥的雾气四溢,一个人直接率先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后面的曲子文将头扭向了韩无言:“现在,你还认为,他不如风陌吗?不过,现在还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 韩无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听曲子文的话,就连今天的傲慢和比武,都是按照曲子文的安排来做的。虽然他起初确实轻视他唐雨啸,但还不至于直接挑衅一个皇子。 二人向着唐雨啸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等到赶到之时,他们也看见了那些巨大的寒毒蛛,而先到来的唐雨啸已经冲进去开始厮杀,有了经验的唐雨啸,这次开始灵活的躲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蛛丝。 曲子文和韩无言同时加入了战场,三人合力,寒毒蛛已经开始处于下风,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带着寒毒的蛛网,但现在,寒毒无法伤害到三人,他们就处在了一个被动挨打的情况。 曲子文砍断了三只寒毒蛛的全部蜘蛛腿,然后示意韩无言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至于唐雨啸,曲子文并没有说,毕竟唐雨啸心中的愤怒,足以将这些寒毒蛛粉碎无数遍。 除了被唐雨啸切成碎片的寒毒蛛之外,所有寒毒蛛已经变成了没有腿的肉球,曲子文看向唐雨啸,微微点头:“给你看场好戏。” 三人同时脱离了战场,此前慌乱迎敌的寒毒蛛们开始疯狂地自相残杀,蛛网,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腥臭味,不过半个时辰,这片战场上就剩下了最后一只寒毒蛛,它的身躯残破不堪,但还是疯狂地吞食着同类的尸体。 “寒毒蛛,一旦身体受损,最好的办法就是吞食同类,相传,每一只寒毒蛛生育后代的时候,都会导致母胎受损,大多数寒毒蛛应该会为了后代自愿牺牲,但看这些寒毒蛛,应该是不断吞食自己的后代,才会长到如此的体型。” 唐雨啸听完曲子文的话,对寒毒蛛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飞起一剑,直接刺穿了那最后一个肉球的身躯,血汁迸射。 唐雨啸大仇得报,本想直接离开,但是曲子文却拦住了它:“这个东西,会装死。”说着,曲子文一剑一剑的刺向那些肉球,终于,在刺第六个肉球的时候,一张蛛网从它口中喷出,但曲子文早有防备,身形一侧,就躲了过去,唐雨啸跟上一剑,彻底杀死了它。 三人屠杀完寒毒蛛后,心情颇为愉悦,一路向着欧阳问天的药堂赶去,等到几人赶到药堂之时,却发现,药堂的大门敞开着,几个采药的童子全部昏倒在地。 唐雨啸顿时感觉心中一沉,连忙跑向了阿楚的房间,可推开房门后,整个房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存在。而这时,曲子文带着刚刚被弄醒的欧阳问天走了过来。 唐雨啸一把抓住欧阳问天的衣襟:“阿楚去哪了?” “我,我们在家里等你。结果,刀疤脸冲了过来,看到你不在,就把阿楚给绑走了……” “刀疤脸,他不是死了吗?” “据说上次受了一次很重的伤,但是并没有致死啊。” 砰!欧阳问天被唐雨啸摔在地上,杀气弥漫,唐雨啸持着血殇剑开始向着刀疤脸的住所寻去。 刀疤脸的住处,城中无人不知,作为一城霸主,他抢占了城中最大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居所。唐雨啸两剑划出,居所门口的两个小弟就失去了生机。 推开大门,唐雨啸直接开始一个一个房间冲过去,他已经给了刀疤脸机会,上次他能够侥幸逃脱竟然还敢来惹自己,唐雨啸发誓,找到刀疤脸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房间里都是一些刀疤脸新招的小弟,自然不认识唐雨啸,很多还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唐雨啸突然传进来自然是惹得他们一阵叫骂,唐雨啸没给他们多说的机会,全部一剑封喉,无论男女。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唐雨啸终于见到了刀疤脸。刀疤脸脸上带着狞笑,冷冷地看着唐雨啸:“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味道真不错。”说完,刀疤脸还做了一个品尝的表情。 唐雨啸气极,血殇剑直接刺出,这一击,他要必杀!但没想到的是,唐雨啸这几乎全力的一击,竟然被刀疤脸拦了下来。 “二皇子,何必这么着急呢?话说那美人大腿上的伤疤,是你留下的吗?那你可太不怜香惜玉了。” 曲子文和韩无言这时也赶了过来,曲子文看了看刀疤脸:“纵体之术?雨啸,纵体之术操纵的人要比寻常人实力激增十倍不止,而且没有痛觉,完全按照操纵人的意识行事,我们三人联手一同击败他。” “你们退后!”唐雨啸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 “雨啸!” “退后!”剑气迸出,韩无言和曲子文被唐雨啸直接击退出去。 “哎呦,血殇剑主这是生气了吗?我倒正想看看,血殇剑主究竟有多强的实力,如果你太弱的话,你心心念念的阿楚就是我的了。”刀疤脸依然在挑衅,他从不主动攻击,只是用话语一遍一遍摧毁唐雨啸的理智。 “啊!”唐雨啸怒吼一声,血殇剑气迸出,直接飞向了刀疤脸,刀疤脸闪躲,唐雨啸立刻续上了攻击,几道剑气接连迸出,刀疤脸最终躲闪不及,腹部狠狠地被剑气击中,直接摔倒在地。 但很快,刀疤脸又一次站了起来:“这样的血殇剑主,才够看啊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7 李子晗就在莫晨怀里紧紧的靠着,像是一个受到责罚的孩子找到了最宠爱自己的母亲一般,不知不觉,莫晨竟然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中,直到李子晗慢慢松开了他的怀抱,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莫晨身后的影子在剧烈的摇晃着。 化形被李子晗正好丢到了白主任化成的鲜血旁边,化形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似乎是想要吃掉它,但陈冰在前面拦住了它,毕竟陈冰还不知道化形吃掉白主任的血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让它去吃吧,它的实力会更加强大,这对我们是好东西。”刚从莫晨怀抱里出来的李子晗冷冷的开口,似乎对陈冰有着很大的敌意。莫晨想要询问李子晗原因,但最后还是怂了下来,他还是不敢惹怒面前的李子晗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刚才还想要杀我们。”陈冰予以回击。 “杀你们,轻而易举。只是因为莫晨,我才不会杀死你们。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莫晨,如果下一次我来找你们,莫晨有了什么事,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杀了你。”李子晗说完,目露凶光,几根头发从后背长出,不待陈冰拒绝就把化形扔到了那滩血迹旁边。 化形一接触到血迹,就开始疯狂地吸食地面上的血液,陈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李子晗,可李子晗完全没有理会陈冰,她又转头看向了莫晨:“你是我的,可不要被这些烂品抢走了。”李子晗的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但话语中的警告意味还是让莫晨没来由的胆颤。 “我,我是你的。”莫晨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影子露出了一个恶毒的表情。 李子晗似乎发现了莫晨影子中的变化,一步一步走向了莫晨的背影,但她刚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眼眸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莫晨:“你了解它吗?” “了解……不,不了解!”莫晨本能的想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摇头。 李子晗看见莫晨慌张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这不是莫晨第一次看见李子晗笑了,但还是不自觉的被吸引了,他恍惚的觉得,眼前的李子晗才是他死去女友,但很快他就驱除了脑中的想法,毕竟李子晗死去的那天,眼前的李子晗给了他太多的惊吓。 “无论你了解或是不了解,她对我都毫无威胁。莫晨,我还会来找你的。”李子晗背过身,消失在了走廊里。 化形已经吸食完了白主任的血液,他慢慢的靠近到陈冰身边,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正在滴落:“陈冰,你生气了吗?” “别烦我,见了吃的就忘了我,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陈冰刚想继续训斥化形,毕竟化形刚才的表现让她觉得在李子晗面前很失面子,可她突然意识到:“化形,你会说话了?” “嗯,是这样。我刚刚吃完那摊东西后,我就会说话了。陈冰,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不听你话了。”此时的化形,像极了偷吃糖果被家长发现责罚的孩子。 “我怎么会生气?这是好事啊。”陈冰已经暂时忘记了李子晗的事情,此前进行任务,由于化形不会说话,配合上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按照鬼策卡等级来说,橙卡级别的鬼怪才可以与人进行沟通,孟婷只能说是一个例外,当时李小飞对于孟婷能与人交流的解释是,她身为最低级别的卡,需要他人保护,如果不会说话怎么喊救命? 陈冰和莫晨一起向着办公楼楼外走去,这时办公楼里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诺大的办公楼除了二人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经过走廊的窗户时,莫晨向外望去,发现外面依然是深夜。 “现在天还是黑的,我们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还是第三天的晚上?” 还没等陈冰说话,沉重的钟声又一次慢慢响起,虽然莫晨已经第三次听到这个钟声,但这一次听到时依然毛骨悚然。 “咱们停留了这么久?” “可能吧。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周日下午五点就会结束这次任务,咱们必须在周日以前弄明白这些事情。还有四个区域没有查探,咱们先去食堂吧,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想咱们还可以去教学楼看看。” 二人不做停留,立刻前往食堂。 海城私立高中是一个二层楼的建筑,第一层是学生食堂,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打饭窗口,而中间则是摆满了桌椅。 陈冰和莫晨走到食堂门口,发现食堂的门还开着,按照常理来说,食堂的门应该早就关闭了。莫晨拦住了陈冰,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进了食堂,当他一进去,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食堂里竟然座无虚席。 穿着校服的学生坐在食堂里谈笑,与白天的食堂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校服全部是灰色的,连餐桌里的饭也都是灰色的。莫晨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慢慢的变成了灰色,原本身上刺目的血迹也已经消失不见。 食堂里的人对于莫晨的到来没有任何动作,除了个别几个人看了看他以外,其他人都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莫晨想要从食堂里退出去,可食堂的门就如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他看见陈冰正在食堂门口不停地张望着,她身上的颜色并没有改变。 莫晨想要提醒陈冰,可任凭他如何喊叫,门外的陈冰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而莫晨的喊叫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莫晨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只得放弃呼喊陈冰的想法,快步的向着一处打饭窗口靠近。 这个打饭窗口紧邻楼梯,莫晨靠着楼梯扶手,等待自己刚点好的“饭”。窗口里很快就弄好了莫晨的饭,饭上面还飘着热气,只不过热气也是灰色的。莫晨从食堂大妈手中接过了饭,他发现明明飘着热气的饭竟然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重量。 莫晨遏制住心里的慌张,端着餐盘慢慢的坐到了一个角落的方桌,方桌上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正是上课坐在莫晨旁边,还打莫晨小报告的安玮心,而另一个莫晨也在教室里见过。 两个女生看到莫晨坐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极为嫌弃的神情:“哎呦,看看,这不是任薇的护花使者吗?” 莫晨没有理会二人的讥笑,他慢慢地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开始四处张望,他在寻找离开食堂的办法。 安玮心对于莫晨的不理睬显得极为愤怒,她直接伸出手给了莫晨一巴掌:“谁允许你跟我们一起吃饭了,滚!” 莫晨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周围几桌的男生从座位上纷纷起身,向着莫晨的座位开始靠近。 尽管任薇的存在,让安玮心的拥趸少了很多,但殴打一顿莫言轻,来换得安玮心的好感,无疑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几个学生很快就冲过来开始殴打莫晨,而在一旁窗口里的大妈们则是自觉地将头扭了过去,显然她们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莫晨现在依然是瘦弱的莫言轻,几拳被砸在身上,莫晨就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眩,他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能晕过去。 围殴的人力气越来越大,莫晨恍惚间觉得这群人似乎并不是只想要单纯的殴打他一顿,更像是想要把他打死。 “难道莫言轻就是在这一天被打死?然后被埋在操场上的?所以我看到的东西才全是灰色的?”莫晨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被人打倒在地,无数双脚踩在莫晨的身上,他只能勉强用自己的手护住头,然后竭尽全力的冲向那边的楼梯。 可那些殴打他的人好似丧失了理智,殴打的力量还在增长,莫晨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打断了,弱小的莫言轻,在这样的群殴中,每向楼梯移动一步,就好似倾尽了全身气力。 还差十步…… 五步…… 三步…… 莫晨几乎要摸到楼梯的扶手了,可他再也没有力气了,他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那群人依然在疯狂地殴打他,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眼里,莫晨觉得莫言轻甚至不如一条狗,他们养的狗还会善加照顾,可对于莫言轻这一个活生生的人,所有人都在欺侮他。 莫晨可以肯定,莫言轻的怨念跟这所“深情学校”有着莫大的关联,一拳拳砸在自己身上,莫晨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在这所学校所有的人,都选择了侮辱他或者选择袖手旁观,除了任薇成为了他最后的光,他凭着仅剩的光在这个世界中苟活,却最终被这群人活活打死,当他死后,他发现他的“光”任薇也离开了,这滔天的的怨念最终毁灭了整座学校。 或许真的像莫晨前不久看的一句话那样:雪崩之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莫晨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他躺在地上,心中在发笑:就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如何?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破局之法,就已经要被活活打死了。 莫晨试图呼叫影子中的白衣李子晗,他已经见识到了红衣李子晗的强大,想当然的就认为白衣李子晗的能力也一样强大。可惜他没有办法验证心中的猜想了,影子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回应。 莫晨的腰间还有那张承载着孟婷的鬼策卡,但莫晨没有把她唤出来,毕竟孟婷实在太过弱小了,莫晨并不认为她会对眼前的局势有何帮助。 莫晨顺着餐桌看向了门口,或许现在能解决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陈冰扮演的任薇出现在这帮人面前,可莫晨并不希望陈冰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些殴打自己的“学生”身上出现了红色的细丝,他们不“人”,是鬼,如果陈冰出现不能阻止他们的话,他和陈冰会一起被这些鬼物撕成碎片。 “你怎么这么狼狈?”陈冰的声音依然出现了,她在门口等待莫晨,莫晨进去后,她就顺着窗户观察莫晨,可当她靠近窗户的时候,她却看不到任何莫晨的身影。 陈冰的内心立刻意识到莫晨可能会有危险,食堂内外好似是两个款空间,在如此危险的任务中,被分隔在两个地方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陈冰直接向着食堂门跑了过去。 可一道红影却要比陈冰更快,它直接拦在了陈冰的面前,“陈冰,里面很危险,你这样冲进去太危险了。” “那莫晨呢?” “那个女的确实很强大,但我们要是想躲她还是追不到我们的。” “你觉得我关心莫晨是因为受了那个李子晗的威胁吗?化形,如果没有莫晨,李子晗不会救我们,我们早就被白主任杀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莫晨是我的朋友!”陈冰推开了化形,直接冲进了食堂。 当她进入食堂后,就一眼看到了远处正在围殴一人的场景,尽管他看不清被围殴人的长相,但心中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感觉——那就是莫晨。陈冰跑到了那帮围殴人的附近,娇弱的身躯挡在了莫晨的身前,一只手慢慢拉起了躺在地上的莫晨。 “你不该来的。”莫晨的声音有些微弱。 “我不来你就死了,笨蛋。”陈冰手一挥,化形立刻向着那群围殴者冲了过去,方才她已经注意到,自己站在莫晨身前,那些围殴者目光中的恶毒依然没有半分减弱,这说明,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或者,陈冰的身份已经失去了效果。 “你的身份好像没有作用了。”莫晨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化形已经冲了过去,他也唤出了孟婷。 “闭上你的嘴,我怎么没让他们打死你。”陈冰并不希望听到自己的身份失去效果这类的话,因为假任薇被识破的唯一可能就是: 真任薇出现了! “你说,任薇现在会在哪里?”莫晨在陈冰的搀扶下慢慢向着二楼移动,化形和孟婷暂时拦住了围殴者,但也抵抗的极为勉强,就算化形已经属于橙卡级别,但围殴的人数不断增加,食堂里近乎全部的男生已经靠了过来。 陈冰没有理会莫晨的问题,带着他走上了二楼的楼梯。这一次楼梯中没有任何的危机,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二楼,而孟婷和化形也跟了上来,楼下的学生停留在一楼的楼梯口,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向着二楼大吼着,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踏上楼梯半步。 二楼的布局跟一楼截然不同,二楼两边是一个一个的小包厢,而在其中夹着一条过道,过道中摆满了食物,而整个二楼,颜色已经不再是令人沮丧的灰色,已经恢复了全部的正常颜色。 二人顺着过道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第一个包厢,两人顺着门帘留下的缝隙向里面望去,发现是一个身形扭曲的怪物正在里面大快朵颐,他的四肢如同麻花一般旋转了好几圈。莫晨二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亚于白主任的恐怖气息。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了不满的呵斥声,莫晨本能的向后转头,一股寒气立刻出现在了莫晨的后颈,陈冰直接带着莫晨退开了那间包厢。 “你们是干什么的!”说话的是一个厨师,“你们是学生吧,学生食堂是一楼,二楼是教室食堂,你们不知道吗?” “那个,那个,我们是白主任叫来跟他一起吃饭的。” “白主任?这里所有人都是白主任,你说的是几号白主任?” “全都是白主任?” “对啊。”厨师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莫晨二人一番,“你们是新生吧,咱们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叫白主任。” 陈冰和厨师交流的时候,莫晨一直在注视着刚才的包厢,刚才那股寒气逼来,莫晨感觉自己全身的温度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可等了好久,那间包厢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我们下回跟白主任一起来吧。”陈冰回答完厨师的话,拉着莫晨的手就向楼下走去,此时的窗外,一缕阳光已经透了进来,学校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而二人走到楼梯拐角时,除了仅有几个打饭窗口有人影在来回忙碌着之外,整个食堂一楼空空荡荡的,方才那挤满食堂的学生已经消失不见,而一楼的颜色,也变回了往日的样子。 “食堂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还有那风雨教室跳动的头颅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有办公楼和综合楼看样子没有留下疑问。”陈冰的脸色有些糟糕,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两人身体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莫晨看着陈冰走路微微摇晃,最终将疑惑按在了心里,他没有告诉陈冰,他在综合楼的画室里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眸带给他的畏惧前所未有。 二人回到了教室,陈冰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而莫晨刚刚趴下,就被老师从教室里“请”到了走廊上。莫晨靠在墙壁上,他开始回忆整个任务。 如果按照他所认为的,那么就是莫言轻遭受校园欺凌,任薇被白主任欺侮,两个人死后的怨念凝聚,覆灭了这所学校。可令莫晨想不明白的是,在莫言轻和任薇死之前,学校里依然会每天消失两个学生,而通过莫言轻的日记本来看,他是知道是谁让学生每天消失的。 可莫言轻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朋友,除了原先福利院的孩子们就只有任薇作为朋友,而出现在莫言轻身边的人中,只有王晓是福利院的孩子。 与王晓交流时,莫晨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对李韬宝透到骨子里的畏惧,这绝对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那这种情况下,导致每天两个学生消失的人就是任薇,可如果任薇可以有让人消失的能力,她又怎么会被白主任逼迫呢? 而且莫言轻的笔记本中清楚地写着,周边的人察觉不到每天有两个学生消失,可老校长的讲述中,似乎有很多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莫晨越整理线索,心中的疑惑就越来越多,他感觉这次任务中的线索就如同一棵古树无数的枝条,但他们却一直没有找到树的根源。 就在莫晨思考的时候,下课铃声已经响起了,率先从门中走出的是一个男老师,他看到莫晨靠在墙边时,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离开了。王晓跟在那老师后面跑了出来,抓起莫晨的胳膊就向着厕所跑去。 二人又来到了厕所的最后一间隔间,王晓神色依然很紧张,他不停的向外面张望着,莫晨认为他是在担心李韬宝他们,他拍了拍王晓的肩膀:“咱们刚才上课的老师叫什么来着?” “白,白主任。”王晓的声音中带着几丝紧张,语气急促,但不知道为什么,莫晨好像从他口中听到了期盼的语气。 “你怎么了?怎么说话还……”莫晨话没说完,看到李韬宝带着马帅一群人走到了厕所,而身边的王晓则是慢慢的拉开了与莫晨的距离,脸上带着羞愧的神色:“言轻,你,你别怪我。这两天你都不在,他们都欺负我,一直打我,我好疼。你别怪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带你出来,他们还要打我……” 王晓还想要说什么,可李韬宝直接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这里没你事了,算你小子有脑子,今天晚上不打你了。” 王晓原本羞愧的脸色,听到不会被打之后,立刻转忧为喜,他嘴里不断嘟囔着“谢谢宝哥”,从厕所里退了出去,站在厕所门口为李韬宝他们把风。 莫晨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觉得王晓比莫言轻更可悲,因为他明明是被欺侮者,却选择了助纣为虐,欺侮他人。 “小子,我特么让你离任薇远一点你没听到吗!我听安玮心说任薇好几晚没回宿舍了,你小子也是。你是不是和任薇晚上在一起?”李韬宝一脚直接踢在了莫晨身上,瘦小的身躯直接跌倒在地。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废物!没吃饱饭吗!”莫晨慢慢站了起来,若是往常,他凭着自己这瘦弱的身躯一定会怂在一边,可今天凌晨,他回想到自己在食堂中被一群人围殴,却没有人来帮助自己的时候,心中就有一股无名怒火出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在了李韬宝的脸上。 或许李韬宝根本没有想到莫晨会突然发动反击,冷不防被莫晨这一拳,直接倒退了好几步,他揉了揉自己略微肿胀的右脸,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小杂种,长本事了!给我打!” 一群身高提醒都要强于莫晨的少年们冲了上来,将莫晨围在墙角开始殴打起来,而莫晨这一次没有选择躲避或者抵挡,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李韬宝,每一次他稍微缓过力气来,他就会狠狠地打向李韬宝的脸。二十多人的围殴,让本就狭窄的厕所显得极其拥挤,而其他想要上厕所的人,在王晓的示意下,没有任何人进入,十分钟的课间,不短不长,等到上课铃再一次响起,莫晨几乎已经无法直起身子,而李韬宝的脸也肿胀了起来。 “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李韬宝说完狠话,揉着自己肿胀的脸走掉了。 莫晨慢慢的扶着墙走出了卫生间,他看见前面李韬宝一行人的最后,跟着王晓。王晓时不时的回头看向莫晨,当他发现莫晨也在看向他的的时候,他低下了头,稍微放慢了速度,似乎在想什么,最后,他将头转了回去,快步跟上了李韬宝。 等到莫晨回到班级的时候,老师已经上课了一段时间,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莫晨身上的伤疤,他对莫晨上课迟到的行为非常不满,严厉的呵斥了莫晨一番,然后又一次把他赶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莫晨将身体慢慢靠到墙壁上,微微活动手臂,疼痛感就令他不禁低叫出声,这群小混蛋,下手真狠! 莫晨靠着墙,慢慢闭上了双眼,连续两天的操劳,加上李韬宝一群人的群殴,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趁着不多的时间恢复自己的体力,李韬宝他们还会再来打自己,他可不想被这帮校园霸凌的混蛋打死。 就在莫晨闭目养神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莫晨的周围,这是任薇的香气,莫晨张开双眼,他以为是陈冰出来了,当他张开眼后,任薇的脸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他。 “陈冰?你怎么出来了?” 任薇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到了莫晨的头上,莫晨便感觉头脑一阵迷糊,他在即将昏睡过去之前,看到任薇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然后挥了挥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了。 等到莫晨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变成了李韬宝一群人:“小子,今天我们打死你,把他给我拖厕所去!” 莫晨本能的挥手反抗,尽管他瘦弱的四肢并不能挡住李韬宝一行人的强拉硬拽,可他惊奇的发现,刚才在厕所里受的伤竟然神奇的恢复了,他再也感觉不到当时的痛苦。 而他的身躯,也渐渐正在改变,莫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回自己的身体了。 一行人将莫晨拖回了厕所,莫晨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动起手来更加狠辣,尽管依然是被群殴,但这一次的莫晨已经在李韬宝留下了更多的伤口,当上课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莫晨发现李韬宝的头已经肿胀成了一个猪头,脸上已经布满了数不清的伤痕。 李韬宝依然放了狠话,但此时的莫晨内心已经非常舒爽了。 身体又一次受了伤,但莫晨却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回到了教室门口。停在那里想了想,莫晨最终没有推动门把手。毕竟莫晨已经明白,如果自己此时推门进入,免不了受到一顿老师的训斥,然后再被赶出来,莫不如待在教室门外,还乐得清闲。 欣喜之余,莫晨开始回忆自己的伤是如何好的,思前想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任薇治好了他。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莫晨的脑海里,他刚才的欣喜突然一扫而空:“刚才如果那是任薇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我面对了这个学校的最后boss?看起来他也不像有什么恶意啊,脸上还一直带着笑,她能直接治疗我的伤势,那她在这任务里也太强了吧,她是不是让我和陈冰变成这样的原因啊?”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莫晨的脑海里,莫晨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思考如此多的问题了。 下课铃声响起,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而李韬宝今天第一次没有一下课就出现在莫晨的眼前,陈冰从教室里走出来,两人没有交流,根据眼色,一前一后前往操场。 “你又挨打了,我什么都帮不了你。”陈冰脸上有些羞愧,自从他们开始这个任务之后,莫晨一直都是承受伤害的那一方,这令陈冰很难受。 “挨打倒是不重要,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对咱们这次任务很重要。” “是谁?” “任薇。”陈冰听到莫晨见到了任薇,与莫晨之间的反应几乎相同:“那你怎么活的好好的?” “你很希望我死吗?”莫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啊,任薇明明是这个任务的关键人物,说明她一定是这个场景中战斗力特别强的鬼物,你怎么可能在她手下活下来呢?她还好心给你疗了伤,这真的很奇怪。” 莫晨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还记着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那个女孩,本就娇嫩美艳的脸颊,带上那纯真的笑容,莫晨实在无法把她和一个厉鬼联系起来。 或许,任薇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吧。 “喂,你在想什么呢?”陈冰打断了莫晨的思考。 “我在想任务的关系。我有个提议,咱们从今天开始就不要上课了,我们没有探索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周日我们还无法探寻出事情的真相,那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糟糕。” 莫晨不打算继续上课了,他和李韬宝已经结了仇,看似是挚友的王晓也加入了他们,如果这时候莫晨继续上课的话,他会因为李韬宝的殴打而严重影响自己的身体,对于时间越来越少的莫晨来说,这种事情定然是要尽可能的避免。 莫晨和陈冰讨论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之后,陈冰就先回宿舍了,这两天的观察,莫晨发现陈冰的室友安玮心也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学生,陈冰想要在寝室继续观察一下安玮心,尝试看看从她身上能不能找出一些任务的线索。 莫晨沿着操场继续走,他想起来自己进入任务的第一天,就是在操场边的榆树墙旁发现了莫言轻的尸体。莫晨快步向着榆树墙旁边赶去,当初因为鲜血而湿润的泥土已经干燥,虽然有几处深红色的土块,但若不是仔细盯着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上面的血迹。 “莫言轻的尸体在这里,如果真正的任薇出现了,那莫言轻是不是也已经复活了?那他的尸体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莫晨一边思考一边开始慢慢拨弄地上的土壤,随着下挖的加深,莫晨开始加快自己的速度,可他始终没有触碰到莫言轻死去的尸体。 “已经挖了二十分钟,看样子,莫言轻应该是已经复活了。”莫晨慢慢的将地上的土壤重新填平,看着重新填好的黑色土壤,莫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差,乌云已经遮住了太阳。 “他复活会翻弄这些泥土,很显然这些泥土,不是今天被翻弄得。那他是什么时候复活的、又藏在了哪里?”就在莫晨思考的时候,操场的另一边,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他,双手似乎在紧握着一个东西,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但根本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莫晨没有继续在操场停留,他回到了男生宿舍,此前他就和陈冰约定好,二人今天下午查探男女生寝室。陈冰以身体不适请假,莫晨则本来就没有人在乎他上不上课。 这是莫晨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的宿舍楼。此前莫晨在学校里见到的建筑,它们从外面的粉刷来看与外界的几乎完全一样,但宿舍楼却和外界的感觉完全不同。 男生宿舍楼的墙壁刷成了红色,并不是那种常见的暗红色,而是刺目的鲜红色,而且油漆就像是最近才刚刚粉刷的,鲜红色墙壁极为“干净”。莫晨站在宿舍楼的大门前,向上面看去,这向阳的墙面上没有一扇窗户,就是一面完完整整的墙壁,而且每一处完全相同。 莫晨迈进了宿舍楼的大门,他想起此前见到的保安,心中还是有些忌惮。他慢慢的靠着墙壁,想要先确定一下门卫室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什么生物。 可他还没有到达门卫室,门卫室里就伸出了一个脑袋:“现在回寝室,不出声你就躲得掉吗!过来登记,哪个寝室的。”老大爷暴躁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楼道。 莫晨一直没有回过寝室,也不知道自己的寝室号;“大爷,你看我这穿着校服呢,不是外人,不用登记了吧。” “那不行,你不登记,上课期间就别回宿舍。你不登记就进去,万一哪个寝室丢东西了呢,你我都不好办……” 老大爷一听到莫晨要不登记,立刻开始了口头教育,莫晨虽然觉得这门卫老大爷是自己进入这个任务中见到最像外界的人了,但他还是放弃了和老大爷“叙旧”的想法:“104,莫言轻。”莫晨直接胡编了一个寝室号,他打算趁着老大爷去记录的时候直接偷跑上楼,刚才和老大爷扯闲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这个宿舍是个“日”字形建筑,而且他也没有看到有类似摄像头之类的存在。 “多少?”不知为何,老大爷的声音瞬间低了好几度,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莫晨。 “104,莫言轻。”莫晨看到老人的变化,心里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莫晨也就硬着头皮,按照刚才说的说下去。 莫晨说完之后,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他直接退回到了自己的门卫室,“砰”的一声关紧了门,留下莫晨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 “老大爷,不登记了吗?”莫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懵,这个学校里几乎人人欺负的莫言轻,怎么会令保安如此畏惧,看起来这个保安可能知道些什么。 莫晨走到了门卫室门口,轻轻扣了几下门卫室的门,但老大爷却没有任何回答。 反复几次得不到老大爷的回应之后,莫晨也是选择了放弃,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他决定开始在这个宿舍楼里搜寻一下,根据老大爷的变现和宿舍楼的诡异建造,莫晨肯定这里面会有重要的线索。 正当莫晨打算离开的时候,保安室的门缝下面慢慢递出了一张纸,纸的上面写满了红色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莫晨仔细的看了一遍,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对不起,言轻,是我关上门不让你出去的。”莫晨将纸条收好,没有再去理会保安室内的老大爷,他已经知道,莫言轻受到伤害之时,老大爷一定是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 莫晨刚进入宿舍,并不清楚宿舍的排列顺序,但他现在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不能晚上还停留在这里,否则在这种没有监管的地方,他极有可能会跟莫言轻一个下场。 莫晨先在一楼尝试去寻找一下104,因为那保安似乎对这间寝室极为畏惧,一切的慌乱也是从他听到104开始的。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8 莫晨刚想从任薇手中抢夺回木箱,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这一刻,电闪雷鸣,恶鬼咆哮,全然已经消失不见,而留下的,只是一阵平淡的倾诉。 任薇慢慢的念着信上的内容,明明已经阅读过信件的莫晨,内心的柔软却又再一次被触碰,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么温柔的两个孩子失去了一切,最后成了这罪恶的缔造者。 信的内容念完了,四楼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过了一阵,铁门后传来了脚步声,脚步越来越快,似乎要追赶什么。 “刺啦!”厚重的铁门被从里面推开,莫言轻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的面容苍白,神情颇为憔悴,但当他看到任薇的时候,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紧紧地拥抱住了任薇。 莫晨顺着铁门向后望去,这是一个极其整洁的房间,布置的井井有条,但唯一显得突兀的是,在这个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生锈的铁钟,而铁钟上面,遍布着新旧斑驳,错综复杂的血迹。而此前莫晨注意到,莫言轻的双手上面布满了伤疤。 莫言轻慢慢松开了任薇,而此时,任薇似乎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铁钟,她询问莫言轻能不能将这个铁钟砸烂,莫言轻似乎有些拒绝,但在任薇多次要求之下,莫言轻最后同意了任薇的请求。 “咚,咚,咚……”沉重的钟声不断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钟声显得急促而又杂乱,而且久久不息。任薇站在一旁看着莫言轻不断地砸击铁钟,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正好被莫晨察觉。 而此时正在办公楼和老校长交战的李子晗,听到钟声后,感觉内心一阵慌乱,而另一面的老校长,此前因为黑色细丝降落的减慢而实力锐减,现在这又一次开始实力暴涨,“莫晨,你在搞什么!”李子晗略微调整下了心神,海浪般的黑发再一次出现,直接涌向了老校长,而老校长的刀刃,也在此时迸发出夺目的亮光。 “轰!”不知道莫言轻砸击了多少下,厚重的铁钟应声而碎,但莫晨依然没有胆量提出自己的计划,毕竟任薇太过诡异,而眼前的莫言轻虽然是莫言轻善的集结,但他身上的威慑却丝毫不逊于跟陈冰在一起的集结了莫言轻所有恶的那一位。 任薇看到铁钟破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紧紧的拉住莫言轻的手,似乎是想要讨论一些什么。但莫言轻尽管很兴奋,但好像对于跟任薇长时间在一起有所排斥,他主动走到了莫晨身边,眼神真挚:“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另一半的你吗?” “没错,我需要找到他,他身上有我失去的记忆。我现在忘了很多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我刚才去找信的时候,他们在这里遇到了白主任们,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消失了。”莫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这里的白主任只不过是校长选择的管理者,他们拦不住他的。那咱们就出去找找吧。”莫言轻率先向楼下掠去,任薇跟在后面,而莫晨则是回到带走了恶的莫言轻的房间里的纸,再从后面跟了上去,任薇和莫言轻并没有注意到莫晨的动作。 莫晨几人在校园中走遍了大多数角落,但依然没有找到恶的莫言轻,这令莫言轻的心态似乎有了些变化,他不在一间一间教室寻找,而是直接挥手把一层层楼摧毁,很快,校园里就变成了一层废墟。 而最后,学校里的建筑就只剩下了办公楼和综合楼。 “办公楼里李子晗和老校长再战斗,而综合楼里的画室是莫言轻当初提醒我不要靠近的地方。”莫晨脑海里思虑了一番,最终决定让莫言轻先前往综合楼,虽然被恶的另一半禁止,但莫晨感觉现在善莫言轻和任薇在,就算遇到画室里的人,就算对付不了,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咱们先去综合楼吧,那里面有一个地方比较危险,如果那里面没有人的话,就去办公楼。”莫晨试探性地提议,虽然善莫言轻看起来不好交流,但是至少他没有像恶莫言轻一样失去理智,这让莫晨的交流和引导都简便了许多。 莫言轻点了点头,冲进了办公楼,莫晨并没有此前路上一直在听的坍塌声,莫言轻进入后没有造出任何声响,任薇笑了笑,直接走了进去,而莫晨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刚进入办公楼,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楼的建筑已经受到了无数次的损伤,莫晨眉头一皱,直接向着楼上走去,来到了二楼,而此时,画室已经散乱不堪,无数的画纸散落在地上,莫晨在地上的一处看到了当初他看到的那副画。 莫晨再一次拿起了这幅画,这时他才意识到,男孩身后的众人并不是欢呼呐喊的神情,而更多的是对男孩的嘲讽,这个男孩难道是莫言轻?那他这团血红色的礼物是什么?这个女孩嫌弃的神情是在嫌弃上面的鲜花还是下面那血红色的礼物? 楼上传来剧烈的响动,莫晨拿起手中的画,没有停留,直接冲了上去,当他一口气跑到顶楼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冰,孟婷和化形已经清醒过来,紧紧护在他的左右,而莫言轻们和任薇聚在一旁,恶莫言轻的身上布满了血痕,而另一面的则是一个一身漆黑着装的男子,他宽大的黑色帽子挡住了面容,莫晨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黑衣男人看到莫晨上楼,似乎是浅笑了一声,不过那声音极其的难听,似乎他正在咀嚼着什么。 男人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一展身,直接从六楼跳了下去,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去尝试追击。 两个莫言轻靠到一起,没有过多的话语,一道微光泛过,只剩下了一个身影。而当完整的莫言轻出现后,他直接冲到了任薇身边,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莫晨在路上猜测了完整的莫言轻出现后,无数种举动,但对眼前的情况却完全不理解,不过天空中的黑色丝线已经减少了许多,莫晨至少内心安宁了许多。 莫晨慢慢靠到陈冰的身边,他先询问了一下孟婷的伤势,他还记得此前孟婷无声地替他们阻挡了黑色丝线的侵蚀,孟婷少有的羞涩了一下,商场上的女强人第一次说话有些唯唯诺诺,但莫晨能感受到,孟婷的伤势恢复的不好,话语中尽力隐藏的疲惫还是被莫晨察觉到了,但莫晨也没有点明,这种情况下,这些事情说出来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任薇和莫言轻的立场并不明朗。 按照陈冰来看的话,当校长出现的一刹那,她已经觉得学校里的现状都是老校长一个人导致的,但莫晨并不这么认为,无论莫言轻,亦或是任薇,都依然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疑团。 任薇松开了莫言轻的怀抱,回到了莫晨面前,而此时,陈冰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貌。“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任薇脸上带着善意的询问,但莫晨本能的从内心抗拒。 “我们,还需要消除你的怨念,让这场雨停下来。”莫晨也不畏惧,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一双黑眸紧盯着任薇。 “我的怨念?我的怨念应该只有对校长的,只有亲手杀死他才能消除我心中的怨念。”娇美的脸上说出如此狠辣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不寒而栗,就连站在后方的莫言轻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任薇没有在乎周围人的神情,直接拉起莫言轻的手臂,向着办公楼冲了过去,莫晨和陈冰相视一眼,从后面跟了上去,孟婷被莫晨收回了鬼策卡,她的消耗过大,已经不适合继续出手了。 等到莫晨跑到综合楼外的时候,旁边的办公楼已经轰然倒塌,两个人影正在那里缠斗,年迈的老人刀势越来越快,脸上带着放肆的笑容,而女孩已经变得腥红的外衣,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为刺眼。 “怎么会这样?我们消除了这么多怨念,老校长的实力怎么还会越来越强?”陈冰看到受伤的李子晗,本存心中的芥蒂全部变为了愧疚,她和莫晨都清楚,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李子晗应该早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莫晨摇了摇头,他想唤醒孟婷询问,但孟婷似乎受伤过于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任凭莫晨如何呼喊也没有半分动静。 任薇和莫言轻站在两方之间,阻断了莫晨和陈冰的道路,而一旁受伤的李子晗看到了这边的莫晨,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但她没有说话,因为老校长的刀刃已经飞了过来。 “就算李子晗实力再强大,可她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再这样耗下去,李子晗估计很快就会支持不住。怨念基本上已经消除,必须请莫言轻他们动手。”莫晨跑到了莫言轻身边,直接请求莫言轻的帮助,莫言轻也没有迟疑,直接纵身而出,瞬间分为两种残影冲向了老校长。 任薇则是站在一旁没有出手,她冷艳的美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双目紧紧地盯着李子晗和老校长的战斗,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莫晨。 莫言轻的加入,让李子晗的处境瞬间好转了不少,老校长的刀刃已经无法威胁到她,海浪般的黑发再一次涌出,李子晗没有任何的停留,一缕缕发丝捆在老人的身上,而老人双手化作的刀刃此时则一左一右被莫言轻紧紧的钳制,李子晗咆哮一声,老校长就被撕碎了。 李子晗飞身回到了莫晨的身边。看着身上满是血污的李子晗,莫晨心中羞愧;“对不起,我没有消除掉怨念,让你受苦了。” 李子晗听到莫晨的话,动作稍微停了停,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靠到了角落开始恢复,而李子晗的坐下位置,则有意无意的正好将莫晨与任薇分隔开来。 莫言轻也回到了任薇的身边,二人低声交谈,莫晨也没有兴趣去听,带着陈冰两个人靠到了李子晗身边。 “离那个女的远点,她很危险。”李子晗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莫晨。 黑色丝线依然在下落,撕碎的老校长撒落在地面上的血迹开始慢慢凝聚,新一轮的复生即将到来。 李子晗直接跃出,走之前用黑发挪动了一块巨石挡在了莫晨和陈冰的上空,而莫言轻看到李子晗动身,也又一次一分为二,跟在了后面。 黑色丝线的下落突然暴涨,任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莫晨的身影已经逼近正在复生的白主任的时候,任薇也跟了上去。 莫晨看到任薇跟了上去,让陈冰留在原地,自己冒着正在急落的黑色细丝的侵蚀,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李子晗看到正在“黑雨”中狂奔的莫晨,对一旁正在复生的校长的注意力下降了许多,娇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时她听见莫晨正在大喊;“小心,离她远点!” 李子晗听到莫晨的提醒,连忙望向左右,可还是太晚了,两个手掌击在了李子晗的身上,而分化成两个的莫言轻则分别被狠狠地踢到在地。 一瞬间,李子晗和莫言轻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而出手者则是站在正在复生的校长身边,此时的校长,已经几乎化出了人形,他看着旁边四肢正在慢慢凝聚的女孩,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任薇站在校长身边,刚刚的一瞬间,莫晨看到她的身体碎裂,四躯分裂而出,同时击伤了莫言轻和李子晗,然后四躯又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任薇,你在干什么?”莫言轻因为受伤,身形已经变为了一个,他跪倒在地,向着任薇不解的询问。。 站在另一边的任薇冷冷的看着莫言轻,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你可真够蠢的,我怎么可能会是任薇那个贱人!”说着,任薇手在脸上一抓,任薇娇美的面容成了一张薄薄的人面具。 而任薇的脸则被一张平平无奇,甚至略微有些丑陋的脸所取代,这张脸正是莫晨在资料室看到的属于安玮心的那张脸。 显然莫言轻也已经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他双手捂着头,跪在地上大声的咆哮着,而老校长脸上的笑容则是越来越盛,被欺骗的莫言轻显然让这所学校的怨念疯狂地滋长。 李子晗看到了力量正在激增的老校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莫晨身前,将莫晨紧紧地护住了。 而同时,老校长已经完成了一轮新的复活,两柄刀刃再一次出现,一左一右夹攻向了李子晗,被李子晗一次次的撕碎,老校长对李子晗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 李子晗的黑发又一次扑拥而来,莫言轻也开始动了。 安玮心站在远处,右臂从身躯上脱落下来,向着三人的战斗方向飞了过去。“砰!”一声剧烈的撞击,其中一人被直接轰倒在地。 “玮心,你在干什么!”校长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方才任薇的左臂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强横的气势直接令他摔倒在地。 “校长,我在帮你啊。”安玮心的左臂回到了身体,她扭动着腰,一步步的走向了校长:“我的好校长,你怎么这么生气呢?”安玮心的声音很甜美,但莫晨的头脑却感觉到一阵发麻。 安玮心来到了校长旁边,她猛地伸出一脚,直接踩在老校长的左肩处,一股断裂的声音传来,安玮心拿起从老校长左肩上脱落下来的刀刃,把玩着看向了校长。 “玮心,玮心,别,别这样。”老校长的声音开始慌乱:“玮心,你忘了吗?我是杀不死的,你,你帮我杀掉他们,你想要什么躯体我都找给你。” “我的好校长,你难道忘了,我杀了你,站在你的血液上的话,我就会直接吸收掉你的血液,你那复活的能力也是我的了。”安玮心依然在笑,而老校长的脸色却在不断变化,他看准一个时机,右手的刀刃直接飞出,可本没有任何防范的安玮心,竟然直接捏住了那柄刀刃,她一翻手,老校长的右肩就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我的好校长,谢谢你。”安玮心话音刚落,没给校长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刀直接没入了老校长的身体,老校长带着不甘的咆哮化为了一滩血迹,当血迹出现之后,它们就开始疯狂地涌向安玮心的身体,而安玮心体内的血液则是迸射向了四周。 安玮心站在一边,吸收着校长的血液,她打量着莫晨:“你好像完全不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莫晨摊了摊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强。” “哦?是吗?”安玮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莫晨,“那你就说说你所知道的,你要是全说对了,没准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莫晨自然知道安玮心不可能放自己离开的,因为在午夜协会发布的所有任务,结束任务的唯一方式都是参与者化解其中鬼物的怨念。但莫晨依然开口了,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他需要时间等待化形。 “老校长创办了这所学校,这不假。他也是个好人,这也没问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应该是死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被他弟弟杀死了。他弟弟是个疯子,是个渴望拼凑出一个完美的人的变态,而老校长的心脏,是他弟弟所需要的。” “后来校长的弟弟继续担任校长,而在学校里,他发现了白主任和学生的关系,并借此威胁白主任,使白主任成为了自己的手下。而你,你应该是他的试验品,你渴望完美,而他需要人来拼凑,所以你就是被拼制的那一个。” “这个校园里所有老师都是白主任,我起初以为是因为做错事的只有白主任,后来我才明白,白主任代表了监视。在白主任的监视下,校长弟弟开始在学校里寻找他认为拥有完美部分的那些孩子,然后将他们的身体拼凑到你身上,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他做这种更换人体的手术,是如何成功的?没有人能直接换腿换手吧?” 任薇看着莫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竟然能猜出这些?你继续往下说,等你说完了,我会考虑告诉你为什么他能做这种手术的。” “新校长开始疯狂地迫害这些孩子,而这段时间,来了一个新的学生,叫做任薇,阴差阳错的成了你的室友,在你看来,她的脸很完美,你想让新校长将它给你。” “但最初不知什么原因,校长拒绝了你,他继续寻找他认为完美的部分,但唯独跳过了任薇,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开始谋划迫害她,而她和莫言轻走在一起给了你机会。” “你让原本爱慕任薇的李韬宝看到了两个人时常待在一起的照片,导致莫言轻遭受的欺凌更加残暴。而当莫言轻开始躲避这些施暴者的时候你让室友偷走了莫言轻给任薇的信,然后又找到了王晓,偷回了回信,为了洗脱嫌疑,你把两张信交给了室友,然后让王晓说服莫言轻信在宿舍。等到莫言轻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你又通知了准备好的李韬宝等人。” “宿舍的管理员是白主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忽视了李韬宝他们对莫言轻的殴打。但没有人想到,李韬宝他们失手打死了莫言轻。” “任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开始调查校长,校长虽然对你的行为不满,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任薇的调查让他感到了危险,逼不得已,老校长实现了你的愿望,你获得了这张脸。任薇和莫言轻的怨念找到了新校长,校长日日夜夜遭受到他们的侵扰,最终迫于精神压力,然后他选择了自首,当地警方知道了这样的罪犯后,立刻开始了调查,罪恶的人无一幸免。在此之后,这所学校也因为这些原因而停用。” “新校长罪该万死,但他死后凭着一缕魂魄回到了这个废弃的学校中,他开始吸收四处飘荡的残魂,重新组建起了这所学校,然后继续执行着他丧心病狂的欲望。” 莫晨的推断讲完,安玮心也吸收完了校长的血液,她抚掌笑了笑:“你的推测很精彩,也基本上很准确。但你说错了一件事,这所学校,是我亲手制作的!”安玮心话音刚落,莫晨等人身边的气温瞬间下降到了冰点,天空中的黑色丝线倾盆而下,全部融进了安玮心的身躯当中。 一股远超老校长的强横气势席卷全场,饶是李子晗此时身躯也微微颤抖。万千学生的怨念全部积聚在安玮心的身上,现在,她就是这所学校的体现。 “他想要拼凑出完整的艺术品,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太丑陋。” “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在那个女人面前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直到我降生的那一天,当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选择了保大。” “可天不遂人愿,我活了下来,那个女人她死了。从那时开始,他变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的存在,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为丑陋的存在,那个女人的离去,我成了一切错误的源头。” “接连十七年的折磨,直到有一天晚上,平常冷淡的房间里飘出了从未有过的菜香,一盘盘美味佳肴,加上他温柔的话语,我以为生活就将改变。可我没有注意到,他带笑的眼眸下藏着的寒意。” “深夜,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潜入了我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以前最爱用的手术刀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让我从梦中醒来,但很快又再一次昏厥。等到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我看到自己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而他的双手正在缝制我“新得来”的大腿,脸上带着兴奋又满意的笑容。” “一次次的拼接,又一次次的组合,我的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若不是还躺在我的床上,我甚至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有一天夜里,他又一次进入了我的房间,带来的不是熟悉的黑色布袋,而是一个神秘的人,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的面容。” “那个人在我的周围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赞扬着什么,不过多久,我竟然看到了,那个沉睡的我,又一次的站了起来,而那些切除和缝纫的痕迹,也同时消失不见,她,变成了我。” “那不再是我,她成了恶魔的试验品,每一次恶魔获得了新的部分,她都会难得的露出笑容,而后来,她甚至主动开始寻找恶魔会满意的部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恶魔是想要拼凑出那个女人。而任薇的那张脸,与那个女人实在太过相似。也是因为任薇,试验品和他产生了分歧,试验品想要获得那张脸,让自己更加完美。而他更希望任薇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死后,回到了这里,而也因为这样,我有了报复他的机会,但我没有能力,所以我装作自己是那个实验品的灵魂,继续接受着他的改装。他开始继续自己的改装计划,却对其他事情毫不在意,而我,则不断为他吸纳他想要的怨念,他使用之后,那些怨念就成了这所学校里的参与者。” “表面上我不断恢复学校的样子让他彻底相信我,除了拼接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之外,他再也不管任何事情。我开始整理这些怨念,还提议出了周循环七天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从那时,这所学校有了两个控制者,一个是我,一个是他。” “我的力量从周一至周日慢慢减弱,而他的力量则在不断增强,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衡的状态,但他却认为只是我找到了有效压制怨念的办法。” “而你们进入后,在我的操控下,任薇终于现身了。我获得了她的脸,而她的怨念则让我吸收,至此,我也打破了学校的平衡,我终于能复仇了。” 天空中的黑色细丝已经消失,而安玮心的身躯因为吸收黑色细丝已经变得黯淡,她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直接向着莫晨一行人冲了过来。 李子晗眉头一皱,也直接迎了上去,黑发飞舞而出,冲向了安玮心,而安玮心的身形这在一瞬间破碎,直接冲进了黑发当中,一捆捆黑发飘落在地,李子晗因为痛苦开始不断地哀嚎。 而一旁的莫言轻则在莫晨和安玮心的讲述中弄懂了全部的真相,一时似乎无法接受,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信,脸色写满了痛苦。 莫晨自然不会抱希望于莫言轻,他和陈冰退到了一边,此时的战斗很明显已经跟这两人没有关系了。 安玮心四分五裂的肉体依然在发海中飘荡,她每一次移动,都可以带断李子晗的一大缕头发,而失去了头发依仗的李子晗,此时的战斗已经处于了下风。 “莫晨,怎么办?我看她快要撑不住了。”虽然陈冰不喜欢李子晗,但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在因为那些小事计较的。 莫晨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尽管他感觉李子晗暂时处于弱势,但他依然肯定李子晗要强于安玮心的,他觉得李子晗一定有自己的能力还没有使用,毕竟无论校长的重生还是安玮心的分裂功能,都比普通鬼怪要强大许多。而李子晗这样的鬼物,想来也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可情况并没有像莫晨想的那样,李子晗的黑发不断断裂,她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许多细密的伤痕,这短短的交手,李子晗受到的伤甚至要比此前李子晗拖延校长时所受到的伤还要重。 安玮心的身形聚合到一起,嘴角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她不紧不慢的靠近莫晨,此时的情况对她来说,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 安玮心看着身前的莫晨,她有些想不通,这个男生为什么在一周的时间里,就能够洞穿这所学校背后的秘密,虽然他没有猜到生前学校的安玮心并不是自己,但莫晨的智慧依然很让他感兴趣。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 安玮心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却又被莫晨打断了:“抱歉,我不喜欢跟丑女人做交易。” 莫晨的话显然刺痛了安玮心,她的右臂脱落,一拳直接砸向了莫晨。蹲在一旁休息的李子晗看到安玮心的动作,直接斜身一跃,挡在了莫晨的身前。 “砰!”一声剧烈的撞击过后,李子晗的身躯被安玮心的右臂撞飞了出去,而安玮心的右臂依然继续冲向了莫晨,安玮心的脸上带着喜悦,她已经看到这个侮辱她的男人会在自己的手臂撞击下灰飞烟灭。 莫晨看着飞速靠近的拳头,也不躲避,嘴角慢慢上扬了一个弧度。 安玮心显然没想到莫晨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狞笑:死到临头还敢这么猖狂!安玮心加快了右臂飞行的速度,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莫晨在自己的拳头下被砸成一滩肉泥。 而就在这时,一个无脸怪物和一个女孩向着这边迅速靠近,安玮心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存在,但一旁呆滞的莫言轻看到那个女孩时,脸上又恢复了光彩。 “言轻。”女孩声音很轻,脸上还有斑驳的血痕,她不敢抬起头直视莫言轻,似乎是害怕自己丑陋的脸让莫言轻害怕。 莫言轻的身躯微微发颤,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喉咙里努力发出了声音:“任薇。”莫言轻紧紧地抱住了任薇,此时此刻,一切话语已经毫无意义。 拥有貌美的脸不是任薇的错,失去父母变成孤儿也不是莫言轻应该低人一等的理由,两个身世悲哀的孩子,在不同人的利益中,不断被伤害,就算变成了一缕残魂也不得安息。 搂抱在一起哭泣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待在一旁的莫晨感觉耳膜几乎要破裂,而安玮心本来疾飞而来的右拳,也因为任薇的出现而停留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玮心不断地呢喃着,猛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恶狠狠地瞪向莫晨:“是你把她放出来的。” “看起来你还不蠢啊。”莫晨走到了李子晗身边,轻轻拂拭着她的发丝,上面沾满鲜血的样子让莫晨心里颇为不舒服。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没有去过那个房间。” “这还要感谢你。” “我?” “因为你没有学校的完整记忆,所以很多教室的作用你不清楚,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楼道里很多都是布满了灰尘,因为无人走动。但在那个楼层里确有两道完全相同的脚印,起先我以为是一个人多次走动,后来我才想明白,是你在模仿她。” 安玮心看着眼前的情况,计划几乎功亏一篑,已经让她到了愤怒的极限,她的身躯再一次分散,同时击向了周边的几人,李子晗本来想站起来上前抵挡,但莫晨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只需要安心养伤,眼前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出手了。 安玮心的咆哮声响彻在几乎变为废墟的校园中,一截截被拼接出的残肢重新分裂,开始漂浮在空中,沉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但莫言轻和任薇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已经结束了拥抱,任薇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两个人紧紧地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些残肢靠近。 依靠残肢方才还无人可挡的安玮心,竟然被牵制住了,没有人动手,但她的残肢却滞留在空中,无论她如何咆哮怒吼,那些残肢也不再挪动了,如果这时仔细观察的话,那些残肢正在微微颤抖。 一缕缕黑色细丝从断肢中抽出,疼痛让安玮心哀嚎,但没有人怜惜。怨念不断从安玮心体内剥离,天空也开始慢慢变得明朗,莫言轻和任薇也终于走到了安玮心的面前。 他们攥在一起的手向前伸了出来,两手叠放,放在了安玮心的额头上,那方才因为疼痛哀嚎的头颅立刻恢复了安静,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刻,数不清的怨念一瞬间出现,空气几乎粘滞了,不过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些黑色细丝就消散了,而安玮心的身躯连同那些断肢,也消失不见。 任薇和莫言轻转过头,男孩沉思,女孩在咧嘴笑,过了几秒,两人向着莫晨用力鞠了一躬,然后张开嘴唇似乎说了什么,莫晨根据口型感觉是“谢谢”,说完之后,两个孩子挥了挥手,向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莫言轻和任薇消失之后,整个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原本坍塌的废墟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出现的就是此前莫晨和陈冰刚进来时候的私立学校的模样。 陈冰,化形和孟婷都在旁边,化形也从原本无脸怪物的形象变为了一个名叫笑斩的人的样子,听陈冰说,化形在平常变成人的模样,多半是这个人做的事非常恶劣,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莫晨的手机就在旁边,此时已经收到了新的讯息:恭喜完成深情学校任务,任务奖励500积分,商城刷新如下:断魂单50积分;散魂珠100积分;恶灵饲养术,300积分…… 不过莫晨并没有理会这些讯息,他轻抚着李子晗的发丝,他现在对李子晗的畏惧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毕竟大家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不过他还是更倾向于白衣李子晗当自己的女友还阳,毕竟红衣李子晗能力强脾气爆,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可爱的呢? 李子晗将头靠近了莫晨,轻声说:“莫晨,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呢?” “什么?” 第一卷 初入乱世 拟稿9 “我‘屠夫’做事从未失信,你大可相信。况且,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们,抢夺你们身上的积分。但我没有,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快点,积分拿来,老子放了这个女鬼还有事要做呢!” 莫晨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陈冰,陈冰点了点头,莫晨攥紧了拳头,回头看向屠夫:“好,我现在就转给你。” 屠夫看到六百积分到账之后,松开了扼住李子晗脖颈的手,李子晗直接跌落,砸在了莫晨的身体之上,莫晨紧紧的抱住她,而此时的李子晗因为受伤过于严重,已经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有鬼策卡那玩意,可以把她放进去,对她疗伤有用。但她伤好了,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屠夫话说完,身形微晃,就消失在了莫晨的视野之中。 化形搀扶着陈冰慢慢走到了莫晨身边,莫晨一脸歉意,本想开口,却被陈冰挥挥手阻止了:“多做几次还给我就好了。” 莫晨也没有多说,拿出腰间本打算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直接将李子晗收了进去,莫晨本想看看李子晗在鬼策卡中会是什么等级,但当李子晗消失在鬼策卡以后,鬼策卡的外观与李子晗进入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莫晨也没有过多在意,带上陈冰,两个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之后,两人拿起冰箱里残留的水果牛奶勉强饱腹之后,就回到了床上,这一次任务对他们的精神和体力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现在他们都需要休息。 待到两人熟睡之后,一道阴风扑面而来,李子晗出现在了莫晨和陈冰的床头,看着两人的睡姿,李子晗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化形依然以笑斩的模样出现,“看着自己的老情人跟我主人同床而眠,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劝你少废话,否则我会让你主人死。” “主人用了三百五十积分救你的命,比你的老情人还多一百积分!”化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相信李子晗说的出做得到,就算面对现在身负重伤的李子晗,化形也感觉两个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可以在她死了变成鬼之后,保证让她不受伤害。如果你想让我的话灵验,就继续说下去,否则,请你立刻闭嘴,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李子晗看着床上的莫晨,魂离肉身的那个夜晚,她自己确实让莫晨受到了惊吓,所以莫晨对自己一直都是充满了忌惮,也很希望她消失,这些她都是清楚的。但她没有想到,莫晨竟然会用积分换取她的命。 李子晗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空气中的温度也因此忽高忽低,最后,李子晗笑了,一阵夏日的清风传来,轻轻吹动了莫晨的头发,李子晗学着莫晨拂拭自己头发的动作,轻轻抚弄着莫晨的头发:“竟然随随便便玩我的头发。” 翌日清晨,莫晨悠悠转醒,看见陈冰的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身上,平常女神的样子此刻也荡然无存,莫晨想了想,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拍张照片的想法,他起床,开始刷牙洗脸,偶然从镜中看到那一撮微微竖起的呆毛,莫晨笑了笑,昨晚李子晗的话,他可是全部都听到了。 深情学校任务完成之后,由于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导致陈冰和莫晨的积分几乎清零,两人只能开始疯狂地做任务,终于在婴尸山任务开始之前,攒够了适当的积分。 莫晨和陈冰坐在家中吃着爆米花,等候李小飞的到来。按照婴尸山的提示,明天就是必须进行这个任务的一天。 “小冰冰,小晨晨,有没有想我?”李小飞贱贱的声音伴随着房门被打开而从外面传来,莫晨和陈冰都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然后继续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 “你们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我们明天可是要同生共死的。” “如果有机会,我绝对不愿意和你一起做任务。”陈冰说完话,拿出了一杯冰可乐。 “没有小晨晨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果然,女人啊,就是会变心。小晨晨,你可要小心一点,避免被这个女人弄丢了魂哦。”说完,李小飞留下了一个哀怨的眼神,便走向莫晨的厨房,也拿起了一杯冰可乐。 三人收拾好行囊,便直接来到了火车站,这一次的任务在苏城,距离海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车上时,莫晨和陈冰选择了睡觉,而李小飞则是拿起了一本悬疑小说《午夜寻阅读起来》,一边阅读一边嘴里嘟囔着:“这深情学校任务结尾这么草率,应该是原本的结尾被封禁了吧。” 三人来到了苏州,继续向着苏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前进,来到县城之后,与当地人打听了一番才明白,这个葬魂山是一个小村子,平常村子中的人很少会出现在县城当中,就连学校里也很少有葬魂山的孩子。 打探了一番,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三人便先选择了一间宾馆,稍微休息一下。三人订了一间大床房,付钱的时候服务员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莫晨,让莫晨很不舒服。 等到莫晨付完钱走远之后,服务员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莫晨听见服务员的话,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几人来到了房间,莫晨刚放下行李,陈冰的手机就开始响了起来,陈冰拿起来一看,没有来电号码显示。陈冰摁下了接听键,调制免提,先是一阵沙沙的电音声,然后是一个女人哭诉的声音。 “我有钱,你们放我走好吗?我绝对不报警,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个孩子……” “你们要孩子是吗?如果有孩子了可以放我们走吗?我愿意给你们生孩子。”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啊,要打就打我吧。” “她是谁?她是谁!”随着女人的大声质问,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但没有人敢出声,因为,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我们,都一样。” 这一次,女人的声音消失了,电话也被挂断,房间里出现了三道长长的舒气声,这时,短信提示音同时从三人的手机中响起:明日午夜之前进入葬魂村,探寻葬魂山里的秘密。成功解锁秘密并化解怨念,奖励1000积分,任务时间:三天。 “才三天?一个葬魂山绝对比学校大了吧,时间怎么还缩减了呢?”陈冰叹了口气:“这晋级任务未免太难了吧。”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个好事。”莫晨捏着下巴作沉思状:“时间短,可能意味着信息并不是太过错综复杂,咱们上一个任务深情学校更多体现的是复杂性,而危险性很低。这个任务可能危险性很高,但线索较为单一。” “我没做你们那个任务,我不做评论。管他怎么样,咱们不也决定要做那个任务了吗,毕竟,大家都不想在这最底层一直待下去。”李小飞摊了摊手,拿起了一袋爆米花开始往嘴里塞。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正如李小飞所说,莫晨和陈冰加入这个午夜协会,是要在这午夜协会中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三人修整一番,在清晨就离开了酒店,一开始三人就交付了一周的住宿费,也不用担心房间会被退。 三人寻找到了一辆共享汽车,然后按照昨天当地人指引的路向着葬魂山行驶,莫晨在路途之中尝试过高德导航,但在高德之中根本没有葬魂山这个地方,按照当地人指引的地点在高德之上就是一个无服务区。 李小飞驾驶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刚开出市区不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就再也没有房子出现过,但是要从市区到达葬魂山,可是至少有八个小时的车程。 李小飞的车速不快,再加上几人中途停车吃了一顿饭补充能量,等到几人行驶到葬魂山附近十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三人不敢继续开车深入,毕竟晚上无论是车灯还是引擎的声音,都太过引人注目了。 三人沿着小路慢慢的向葬魂山前进,当时间来到午夜九点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是一条短信:婴尸山任务开启,距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七十五小时,祝愿各位好运。三人看完短信,手机的信号也同时消失了。 “任务开始了,说明咱们很接近那个叫做葬魂山的地方了。”李小飞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真正的考验终于要来了啊。” 三人继续沿着山路前进,但是视野之中除了一些树木和杂草之外,别无他物。 晚上十点,三人刨去吃晚饭的时间,已经徒步行走在这山林之中三个小时,都有了一丝疲惫感,尤其是陈冰,已经开始轻声抱怨:“这任务是想靠爬山把咱们的意志拖垮吗?” 就在这时,农村常见的那种蹦蹦车的轰鸣声开始逐渐靠近,三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慢慢地,两道醒目的灯光出现,一个驾着蹦蹦车的男人正在哼着歌向莫晨三人靠过来。当他看到莫晨三人之后,立刻将车停了下来,带着粗厚的嗓音:“几位,这么晚是迷路了吗?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捎你们一趟。这四里八村的,没有人比我熟。” “我们要去葬魂山,你知道吗?” “葬魂山,你们要去我家啊,诶?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啊,我家那边的人我都认识啊。你们是外乡人吧?” “我们是学美术的,听说葬魂山那边的景色挺美的,就打算去那边写写生,但是我们第一次来,就在这山里迷了路。”陈冰说完,莫晨脸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这样啊,那你们坐我车吧,要是走着山路,你们还要走好久呢。”男人完全没有猜测陈冰的话,就算三人身上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写生用的材料。 三人翻身上车之后,才猛然发现,在这蹦蹦车上面,竟然躺着一个男孩,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大哥,这是你家的孩子啊?” “不是,这是我哥家的,今天他跟着他爸出来种菜,我家地和他爸家挨着,他爸有事先回去了,就把他留给我了,让我晚上带回去。” “那你们两家是住在一起吗?” “差不多,隔不了几户人家。” 几人断断续续的交谈着,莫晨三人也是对葬魂山有了个了解。蹦蹦车走了二十分钟,就已经能够开始看见灯光,就在这时,莫晨注意到,在自己左边,有一处微弱的红光轻轻闪烁,莫晨向着男人询问:“大哥,那边的红光是什么啊?” 陈冰和李小飞也注意到了那个红光,三人都在等待男人的解释,但是男人却似乎关闭了话匣子,一言不发。 陈冰看男人不说话,便又一次张口询问:“大哥,那边的红光是干啥的啊?” 男人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声开口:“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气氛瞬间到了一个冰点,三人皆是知道,这个红光是一个禁忌,同时也极有可能是任务的关键,李小飞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刻开始大笑:“陈冰,莫晨,你们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啊?哪里有什么红光啊?不是只有灯光吗?” 陈冰和莫晨立刻会意,纷纷点头回应,在前面开车的汉子这时也缓缓张口,声音也恢复了此前的温度:“我们快到村子里了啊。” 蹦蹦车慢慢驶入了村中,来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楼中很快下来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男人抱起车上的小孩,递给老妇人:“妈,小宝我给你们送回来了。这里有三个娃娃来咱们村写生,你给安排个住处吧。别人家到外面说咱们村子不好。” 老妇人顺着男人的话看向了车上的莫晨三人,当她看到陈冰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会儿,虽然老妇人脸上带着笑,但陈冰还是莫名对老妇人的注视感到厌恶,她觉得,老妇人的目光,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她的表情,就是看见了满意的商品时才会有的神色! 老妇人带着莫晨三人回到了二层小楼,而男人则是开着蹦蹦离开了,小宝躺在老妇人怀里,依然在熟睡。小楼之中,还有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妇人的丈夫,是这一村之长,还有另一个,就是男人的哥哥,同时也是孩子的父亲,但孩子的母亲,在这个家中似乎从未存在过。 无论是弟弟的介绍,还是房间里的摆设,小宝母亲似乎都是一个空缺,陈冰和莫晨凭借着有限的时间观察了一圈,几乎可以肯定,小宝的妈妈,不在这里! 老妇人很快就分好了房间,三个人全部住在二楼,莫晨和李小飞住在一起,而陈冰则是住在二人隔壁的房间。 三人略为梳洗调整了一下,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避免引起这个任务中人物的警觉,直接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睡觉之前,莫晨和陈冰将房间的门都略微留下了一个缝隙,发生突发情况好及时提醒彼此。 陈冰脱下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看上去尽量让自己进入睡眠的状态,但是双耳却紧紧聆听着房间外的动静。 当陈冰躺在床上一个小时左右,她开始听到房间外有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上楼,而且按照声音来辨别的话,应该是两个人。 “阿龙啊,妈看了,那个女孩,身材不错,能生儿子。你今晚就把她绑了,以后就让她留在这里给我当儿媳妇。” “妈,他们还有两个男人,绑人万一惊动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吧,娘在他们房间里撒上了迷魂草的粉末,这会儿估计他们早就昏睡过去了,你就放心干你的吧。” 陈冰听到二人的交谈,连忙唤出化形,化形的身躯借着夜色融入了房间的角落,这样可以避免进来的人发觉,但是进来的人如果想对陈冰不利,化形还能第一时间支援。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孩他爸,我这不是看咱家来的那个女娃子,长得怪水灵的,好生娃,想给阿龙当媳妇。” “胡闹,你忘了上个女娃子了,忘了那个坟墓了。”老人声音很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老头啊……” “不行,赶紧给我滚楼下去睡觉。”老妇人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老人的态度强硬,最后老妇人叹息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儿子向着楼下走去。 陈冰听着三种脚步声渐渐远去,紧张的内心慢慢放缓,她现在突然有了个疑问:为什么这两次任务危险总是先找上自己?这令陈冰很是崩溃,难道自己很好欺负吗? 就这么想着,困意渐渐传来,陈冰的美眸渐渐合上,不知过了多久,陈冰感觉有些口渴,她慢慢张开双眼,想要从身边的背包中拿瓶水喝,这时她突然听见走廊里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与之前老妇人一家三口的完全不同。 陈冰立刻回到了床上,又一次佯装睡着,脚步声的声音没有变化,似乎依然在一个地方踱步,陈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等待那脚步声停止。 那脚步声的制造者似乎知晓了陈冰的想法,竟然真的停了下来。陈冰听着,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陈冰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时,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孩正与她对视,陈冰认了出来,这是蹦蹦车上的小宝,小孩和陈冰对视着,陈冰这时才发现,小孩没有眸子,整个双眼一片惨白。 “妈妈,我来找你了。”“妈妈,我来找你了。”稚嫩的童音此时如同恶魔的梦呓一般,在陈冰的耳边炸开,陈冰连忙唤出化形,在同一时间,陈冰此前从门缝中听到的那个,想要把自己强迫变为老婆的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小宝,小宝,你去哪里了?” 小宝的手依然在陈冰的身上放着,但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似乎是在犹豫,也好像是在担心惹外面的人不高兴。陈冰屏住了呼吸,双眼留下了一条缝,让化形暂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陈冰希望,男人能够把孩子带走,毕竟现在才刚进入任务,直接进行打斗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小宝,小宝……”男人还在轻声呼唤,陈冰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当他到陈冰门前的时候,伸出手敲了敲门,陈冰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但她还是直直地躺在床上。 男人看到房间里没有反应,似乎是想要从外面开锁进入,就在这时,陈冰身上的小孩慢慢离开了她的身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向着房间门走去。 小宝推开门,男人似乎是愣了一眼,然后才发觉到这个房间的门竟然没有锁,他的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阴鸷,紧紧地盯着房间里正在假寐的陈冰,手中出现了一把增量的匕首,在明亮的月夜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陈冰并没有察觉到门外男人的动作,但她听到了男人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时间,双手紧紧地攥住被角,一股强烈的危险感开始萦绕在陈冰心底。 “呜呜呜……”小宝的哭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宝,将手中的刀连忙收了回去,快步走向了小宝身边。 男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床上的陈冰,当他确认陈冰没有苏醒之后,抱着小宝急匆匆地下楼了,这一次,楼梯上的脚步声明显比之前大了许多。 陈冰缓缓睁开双眼,走之前,自己的房门已经被男人重新锁住了。陈冰将头转向窗外,尽管今晚月亮很远,但依然看的很模糊,陈冰感觉到有些困了,经历了刚才这两次惊吓,陈冰估计自己今夜应该没有危险了。就在陈冰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屋外有一个红色光电,正在远处不停地闪烁着…… 次日清晨,陈冰很早的就从床上醒来了,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但在任务中,他们不用休息,也可以保持精力充沛。 轻轻尝试着叩开门锁,但锁开的一瞬间,陈冰依然觉得这门锁如果在深夜被打开,声音还是太刺耳了。陈冰走到旁边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陈冰直接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这么一大早,这两个人去哪里了?”由于手机已经失去信号,陈冰只能坐在房间中,等待两个人归来。 今天的天色不太好,一大早,空中就已经积蓄了很多黑色的云彩,陈冰皱了皱眉,在任务中,天气的好坏,与当时任务的危险程度直接联系,在深情学校任务中,当乌云开始聚集,学校的杀机才开始显露,但那个时候,已经是周五了,但是现在,只是任务的第一天,竟然就已经这么危险了。 就在陈冰思索的时候,房间里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一只手搭在窗台上,陈冰从床上站起来,向着房门退了一步,现在这种情况,陈冰是不可能与这些尚未了解的东西发生冲突的,况且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莫晨二人的位置,如果真的撞上了鬼,她可能真的没有活路。 一只胳膊伸了进来,陈冰看了看胳膊上的衣服,紧张地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慢慢走上前,拉起莫晨的手臂,帮着他从窗户进来。 在陈冰的帮助下,莫晨和李小飞很快就从窗户中爬了进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沾染的灰尘,李小飞就拿起背包里的水喝了起来:“走了那么远,就看见一口井,真没劲。” 原来,昨天夜里,莫晨和李小飞透过窗户也看见了那微微闪烁的红光,联想到此前在路上看到红光时阿虎的反应,两人都认为,那红光是这个任务的重要线索。二人在门后听到了昨晚发生几乎所有的事情,在确定整个二层小楼中安静下来之后,两人就计划着去那个红光的地方看看。 两人也是试图从门直接走出去,但没有想到,房门在外面紧紧地反锁了,这时,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顺着窗户,先让鬼镰下去,然后在下方接住二人。 离开房间之后,两人直接向着红光的方向赶去,虽然山路比较坎坷,但在鬼镰和孟婷的帮助下,两个人还是很快地到达了红光闪烁的地方。 红光轻轻闪烁,周围的环境比其他地方的温度要下降了很多,两人拉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向前靠近,而鬼镰则是在李小飞旁边紧紧跟着,莫晨也是想唤出李子晗的,但李子晗完全不理会莫晨,至于孟婷,莫晨想了一下她在深情学校中的表现,只能算是个炮灰。 唉!莫晨摇了摇头,放弃了唤出孟婷的打算。 终于靠近了红光,令两人失望的是,这只是一口普通的水井,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李小飞还特意派鬼镰感受了一下,但它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鬼存在过的气息,至于红光,是在井的深处出现的,井的水面,已经被那红光覆盖,在这月夜中,水面随着红光的闪烁忽明忽暗。 二人都没有打算潜入那水井之中,再在周围探查一番,就连忙向着村长的家赶路了。 回到村子里,天已经亮了,虽然遍布乌云,但还是能看到一丝光亮从乌云中穿过。可令莫晨赶到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了,整个村庄里却似乎依然没人苏醒。 不仅是人,还包括那些农村饲养的家禽家畜,这个时间点,曾经在乡下生活的莫晨记得自己奶奶家的公鸡已经开始报晓了,但现在整个村庄,却安静的出奇。 莫晨想要去旁边的鸡窝中看看,但他看到,鸡窝的前面有一条狗正在地上趴着睡觉,莫晨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想法。但这时,那只狗的双眼猛然睁开,直直地盯着院子里的两人,李小飞连忙唤出鬼镰,准备在它发出叫声之前,砍断它的脖颈。 但那狗却完全不畏惧鬼镰身上的气息,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对着两个人“狂吠”。 当狗最开时张开嘴的时候,二人皆是感觉到了一阵绝望,这个时候,二人出现在这里,就算不触发鬼怪现身的条件,但这种行为,也很难让他们继续在村中留宿下去,这样的话,他们完成任务的困难就会再一次提高。但很快,两个人脸上郁闷的神情就一扫而光,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叹息,因为他们发现,那条狗,竟然没有声音,尽管它在不断狂吠,但整个环境依然诡异的安静。 李小飞拉着莫晨,离开了那条狗的视线,两人回到楼下,在鬼镰的帮助下,又一次爬进了房间。 听完二人的讲述,陈冰也将自己在昨夜和早上的经历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李小飞便询问了很多关于小宝的问题,陈冰都很耐心的回答了,但坐在一旁的莫晨,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言不发。 “莫晨,你没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陈冰,小飞,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莫晨的眉头皱地越来越紧,“我们走以前,这个房门,是从外面锁住的,那么陈冰,你是怎么打开房门进入的呢?”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的锁扣轻轻旋转,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莫晨的话提醒了二人,紧锁的房门,陈冰能够进入,那就说明,今夜有人打开了这扇门,那很显然,李小飞和莫晨不在房间的事也被锁住房门的人知晓了。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慢,给人感觉到了一股风烛残年的感觉。老人将目光对准了房间中的三人,昨夜,三人都没有见到过老村长,但现在一看,老村长与他的妻子感觉年龄差了许多。老村长张开了自己脱落了许多牙齿的嘴巴:“年轻人,昨晚睡得还好吗?待会,你们就去洗洗脸什么的,乡下不比你们那大城市,有些地方用的不习惯,都跟我说,我尽量帮你们解决。” “谢谢阿伯,不过我们住的挺习惯的,阿伯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现在就叫老婆子起来做饭,一个小时左右,你们就能吃饭了。”说完,老人将身体转了回去,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老人离开后,三人继续讨论了一下关于开锁的人,现在最有可能的正是那深夜进入陈冰房间的阿龙,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甄别,三人只能静观其变。 一个小时之后,阿龙上楼来叫三人吃饭,此时的阿龙,满面笑容,言语也颇为得体,完全没有昨天夜里陈冰耳朵中的那副模样。 桌子上的菜样很简单,就是一些乡下人家的家常饭,三人都是略微吃了一点,就纷纷离开餐桌。 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三人就以要出去寻找灵感写生为理由,离开了阿龙家。 “现在咱们去哪里?”陈冰看了眼旁边的两人,“就在这个村子里乱转吗?这村子可是有三个深情学校那么大,咱们要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就直接宣告gg了。” “我们分头行动,首先要想办法了解到,这个村子里,有哪些地方不让人去,咱们是外来者,他们如果心中有秘密,肯定就不会让我们看到的。然后,咱们还需要找到,这个村子里的动物,为什么早上不能发出声音的原因。”莫晨为了了解那条狗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的原因,特意回到了那里,但此时,莫晨发现,这只狗已经会喊叫了。 “那咱们就分头去找吧,不过,陈冰还是别自己行动,你昨晚的经历,说明你很有可能会被拐走,让莫晨跟着你吧,我自己单独行动。”李小飞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强者,注定是孤独的。” 莫晨和陈冰给了李小飞一个鄙视的眼神,就向着村的南边走去,而李小飞则是走向了北边。 葬魂山的村子,是沿着一条南北走向的河分布的,其中,村长的家正好在这村子的正中央。 莫晨和陈冰沿着土路向前走了一段时间,路上虽然偶尔有几个人影闪过,但在莫晨看来,其中的大多数都不容易从口中获得信息,想要从一个地方懂得这里的风俗习惯,找的人也是有讲究的。 莫晨在路上不断搜寻适合的问话人选,而陈冰则是在心底记录着,那些房子此时仍然没有炊烟升起,在乡下,很少有人会睡到日上三竿,毕竟现在正是秋收季节,正是这些乡民忙碌的日子。 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阿虎带着小宝走到了陈冰和莫晨面前,“哎呦,小兄弟,昨晚待得怎么样?” “挺好的,阿虎大哥。”莫晨看似在回答阿虎,但目光却紧紧地注视着小宝,毕竟,昨晚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宝被阿虎交到了一家人手中,而且还在深夜给陈冰带来了一次惊吓,怎么现在,又出现在阿虎的身边了呢? “阿虎大哥,小宝,小宝怎么在你身边?”陈冰也紧紧地注视着小宝,她发现,眼前的小宝,双眼之中竟然不是一色的灰白,已然有了两颗漆黑的眸子。 阿虎脸上的笑意停滞了一下,然后将小宝抱了起来:“两位,这可不是我大哥的孩子小宝,这是我的孩子,大宝。这两个孩子就是长得像,生日也差不多,所以我爹起名的时候,就起了这么两个名字。” 阿虎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大宝离开了,但陈冰和莫晨却愣在了原地,“莫晨,两个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像?”李小飞沿着村里的土路肆意的闲逛着,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就算知道婴尸山任务极其危险,但他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在他的人生信条中,只要是游戏,就一定会有通关的办法,否则那就不是呀一个合适的游戏。 所以,李小飞一直相信,就算自己不注意周围的情况,任务提示和npc也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的目光大多都放在了葬魂山上的景色,新时代的年轻,很浮躁,能够踏足乡野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该好好享受一番! 李小飞走了两个时辰,太阳也慢慢升起来了,山路有些硌脚,李小飞找到一棵树,就要坐到树下乘凉休息,这时,一个老迈的阿婆从远处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尽管阿婆年龄很高,但可能是因为还要操劳于农作的事,走起来的步伐竟然一点不慢,不过几息的工夫,阿婆就走到了李小飞身边,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干皱的皮肤接触到李小飞的身体时,让他本能的撤回了手,不过阿婆并没有在意,她指着李小飞要靠下的那棵树:“孩子,这棵树可不能随便坐啊。” 李小飞心底冷哼了一声,npc来了,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阿婆,这棵树为什么不能坐啊?难道这树后面有鬼?” 李小飞半开玩笑的话,却让阿婆的眼神有了短暂的呆滞,恰好让李小飞捕捉到了,阿婆很快恢复了情绪:“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家家每多了一个人,就会在门口栽一棵树,等到这个人死的时候,三天下葬的时候,就把这树砍了,然后用这树的火来烧一遍那逝者的身体。小伙子你要坐的那棵树,可是一个昨天刚死的女娃的树,你坐了,晦气。” “这样啊,谢谢阿婆提醒了。不过我还想问一句,这村子里这么做,是有什么说法吗?就像过年放鞭炮是为了吓那个怪物一样?” “这……小伙子,你是外乡人,知道这些事干什么啊?”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0 “起先我们没有在意,毕竟那些孩子很多都会经常翘课。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应该是一周之后了,这一周,每天都会消失两个学生。学生家长找上门,我们才发现,孩子们失踪了。” “我们开始在学校里各处搜索,但是监控却什么都没有拍到。寻找了一天,大家都没有什么结果,就决定四散出去了。而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却得到一个消息,莫言轻消失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另一个福利院的孩子,这是第一次有福利院学生消失。” “白主任是学校一个董事,他当初资助了很多钱,他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当他的孩子失踪后,他就一直在学校里寻找自己的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任薇。这个混蛋。”老校长脸上写满了怒火,身躯也因之而在颤抖。 “他在一个晚上以宿管主任的名义潜入了女生宿舍,逼迫任薇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任薇拼命挣扎,最终跑到了风雨教室。面对白主任的欲望,任薇选择了自杀。她跳进了泳池,彻底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自从任薇死后,就不再有学生失踪了。后来有一次学生们在做实验,一个学生无意间撞开了一扇柜门。腐烂的臭味瞬间布满了整个教室,那个孩子看到柜子里的东西,就疯了似的跑出了实验室。” “而其他同学和老师再去看的时候,发现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尸块,看样子已经放置腐烂了很久。可再打开这扇门之前,却从来没有人闻到过实验里有任何异味。” “警察很快来了学校,经过比对,发现正是那些死去了的孩子。但却同时发现了两个疑点。一是没有莫言轻的尸体,二是尸体都不完整,似乎缺少了一部分。” “那个时候人人自危,大家都认为学校有个变态杀人魔,我也想暂时封校一段时间,毕竟当时的情况已经无法让孩子们正常学习了。但就当孩子们放假回家的第二天,每个孩子都受到了一封信,包括我福利院的孩子们。但是我确定并没有人来过福利院。” “信上的内容是:哦,我尊敬的师长和我可爱的同学们,你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艺术品,但它们并不完美。我希望你们能够来我的学校,帮我的艺术品想一些好的办法。” “字迹像是鲜红的血写出来的,送到孩子手里时血迹似乎还没有完全干涸,还有着那种淡淡的血腥味。我以为是孩子们的恶作剧,收回了那些信,并且告诉他们,不许再开这种的玩笑。” “等到次日清晨,我在看孩子们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又有一个孩子失踪了。当时我鬼使神差的就冲到了学校,又是那个熟悉的实验室中,我找到了那个孩子,而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死掉了。那个孩子我也认识,是一个富家子弟,也是这所高中的学生。” “我叫来了警察,他们问了我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那天晚上我回到福利院,我就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我要找出那个杀死这些孩子的罪犯。我记得那应该是十点多,院子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初秋的深夜却好像如同寒冷的冬夜,我不停地搓动双手增加热量。”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他轻轻地问,院长,你冷吗?声音中还带着关心与歉意。我可以辨别出每一个福利院孩子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我也听出来了,也就是在我知晓这声音是谁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个声音,正是下落不明的莫言轻的!” “我还幻想是莫言轻偷跑出去玩,校园里的案件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当我转过头的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错了。看到那时的莫言轻,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莫言轻浑身脏兮兮的,有几处明显的血痕,而脸上则从中间被人活活切开,里面的血肉已经向外翻出。” “莫言轻走到我身边,拉起了跌倒在地的我。他的手冰冰的,那绝对不是一个活人的温度。他跟我试着交谈,但我因为畏惧,什么都无法回答。最后,他摇了摇头,走到福利院中找出了一个孩子。我想要拦住他,但内心的恐惧已经让我动弹不得,我就眼睁睁看着他抱着那个孩子离开。” “等到莫言轻离开后,我的全身已经浸满了汗水,双腿因为麻木,已经失去了移动的能力。等我缓好,我连忙开车前往学校。等我到学校后,整个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漆黑的环境,安静的氛围,令我几乎紧张到了极点。” “我来到办公楼,慢慢的向着那个实验室靠近,当他走到实验楼所在的楼层的时候,学校的大钟响了起来,清澈的钟声响了十二下。钟声结束,我还没有移动,突然走廊里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阴风冲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我紧紧地贴住墙,不敢大声喘气,我的目光顺着走廊看向了实验室。令我欣慰的是,实验室的灯还关着。在当时的我看来,想把尸体切割的如此整齐,必须在灯光下仔细完成。” “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手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碰感。我感觉到有人在握我的手,感觉就像,刚刚莫言轻摸我的一样!”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见了任薇。当时的我顾不得多想,开始想要挣脱开任薇的手,但她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无论我如何挣扎,那冰凉的手却一直附在我的手掌里。” “走廊里又传出了一阵脚步声,我开始大声呼喊。无论那是谁,我都希望他现在能冲上来救我,而认为看着我大声呼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她松开了我的手,嘴角还在上扬。我也不管三七二十,立刻向着楼下冲去,楼梯上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靠近我,而他的背后,似乎在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 “我冲到那个黑影的身边,不停的在嘴里重复救救我,那里有鬼。而那个黑影却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而陈冰已经在后面追了上来,我拉住黑影的手想要逃跑,可就当拉住他的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停在了原地。黑影慢慢的说了一句话。” “院长,又见面了!” “那个黑影正是莫言轻,他和任薇将我带到了那个实验室中。刚才在福利院被莫言轻带走的孩子被捆在实验台上,而莫言轻将他身后的的物品放到了另一个实验台上。那也是一个孩子。” “两个人没有说话,任薇走到那两个孩子之间。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无数少年的青春,与她手中的刀格格不入。任薇看向了我,说要给我一场美丽的表演。然后命令莫言轻把我的嘴封上了,她说她自己不希望被人打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一辈子的噩梦。任薇用刀撬开了两个孩子的嘴,她熟练地割下了他们的舌头,却没有让他们因此而闭上双眼。她拿起手中的刀,像一个外科医生一般熟练,在那两个孩子一刀一刀的划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薇停下了手中的刀。” “刀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而那两个孩子已经被任薇切割成了好几块,我甚至看见那两个孩子有些部分依然在动。任薇开始绕着实验台不断观察那些尸块,而我已经蹲在角落不停的呕吐。” “突然,任薇开始咆哮,而莫言轻则站在角落什么话都不敢说。我听任薇的话的意思是,这些肢解的尸体依然没有他们想要的,任薇觉得失败的次数太多了,她需要更多为她艺术献身的人。” “莫言轻开始劝阻她,但任薇完全没有理会莫言轻。她拿着刀走到了我面前,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肢解我的渴望。我想要逃跑,但我根本挪动不了半步。” “我被她放到了实验台上,她没有割掉我的舌头,她说我的哀嚎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而这个时候手术刀刺入肌肤的声音就是这音乐最好的配音。”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如何面对死亡,但在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活下去。可已经晚了,手术刀划破了我的肌肤,刺穿了我的血管,我已经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骨头被粉碎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钻心的疼痛几乎令我昏厥,可我却始终没有昏迷。莫言轻在我旁边不知做什么,但我感觉我没有昏厥就是他导致的。” “我的左手也被割了下来,然后是双腿。这时的我已经麻木了,只想要赶紧被切割结束。任薇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本来她拥有天使的背影,可她应该拥抱了恶魔。” “手术刀洞穿了我的胸膛,鲜血直接喷涌而出,布满了任薇整张脸,而她竟然舔舐掉了嘴边的血液,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惯。她手里的刀割到了我的心脏,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知道,这是死神要跟我招手了。就在我即将要昏厥的时候,我依稀的听到任薇在赞叹。” “多么完美,这颗心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这所学校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没有春秋冬夏,只有周一到周末的循环。而每一周,都有不同的闯入者。他们会变成任薇和莫言轻,尽管最后他们都死了,但我慢慢的也好像明白他们是要干什么的了。” 老校长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了,莫晨二人靠到他身边,校长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脸上露出恳求的深情,慢慢地消失了,消失之前,老校长似乎用自己全部的声音喊出了两个字:“完整!” 老人消失后,一丝丝光亮照进了实验室中,天亮了,莫晨他们又活过了一夜! “老人的故事中有几个地方我搞不懂。”陈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首先老人说在任薇死之前就有孩子被肢解,那这些孩子是被谁肢解的呢?其次莫言轻的尸体去了哪里?还有莫言轻和任薇到底是什么关系在相处,是朋友,还是主仆?” “我觉得是,莫言轻不是被肢解的,我更觉得他是被校园暴力殴打致死的。因为我在学校的泥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至于任薇死前肢解人体的人,我觉得不是任薇。因为莫言轻在自己的笔记本中记录了这件事,甚至对这件事还有一点恐惧。至于莫言轻他们的关系,我更觉得是任薇是这个学校怨念的开始,而莫言轻只是因为他和任薇的感情来帮助他,同样也是因为感情,所以他会迁就任薇一些。” “为什么会觉得任薇是怨念的开始?” “因为任薇是被老师逼死的,而在此之前,她很可能知道,莫言轻死于校园暴力,所以,她对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有仇恨,这样的解释应该很合理吧。”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在老校长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略了任薇的身世。任薇如果跟其他学生一样的话,应该家境优渥,那被逼自杀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家人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就当陈冰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莫晨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将陈冰拉近了一张实验台的下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的男人进入了实验室,莫晨从桌下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容,而男人此时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很快,男人就来到了莫晨和陈冰实验台的附近。 男人开始擦拭这张实验台,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直到实验台可以微微反映出光芒的时候,男人才停了下来。他回到实验室门口,拿起原先放在实验室门前的物品。 男人将那个物品丢到了实验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陈冰慢慢向上抬头,看见了一根手臂正搭在实验台边,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慢慢滴落。 “滴答……滴答……” “是谁在下面?”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陈冰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看起来尽管有些苍老,但眉眼之间却透着慈祥。陈冰和莫晨从实验台爬出来,靠到实验台的另一侧,与男人对立。 如若不是实验台上还有一个女孩昏迷不醒,莫晨会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和老校长一样“善鬼”的存在。可女孩的胸口有这一个半尺深的刀痕,血渍已经布满了她洁白的校服,宛如一朵血色的花盛开在女孩的身躯之上。而就算莫晨发现了实验台上的女孩,男人依然在笑。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我,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这样吗?”男人向着陈冰靠了过来,眼眸中出现了审视的意味,莫晨不敢大意,立刻开始呼唤孟婷,可任凭他如何呼唤,鬼策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走到了陈冰的面前,陈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随着男人的靠近而不断下降,她勉强稳住心神:“是,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吗?”男人将目光慢慢转向了莫晨,之前莫晨一直站在陈冰的侧后方,男人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当男人看到莫晨的一瞬间,眼角流露出一丝寒意,但他依然笑着对二人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离开吧。” 莫晨也没有推辞,他拉起陈冰的手就开始向门外跑,而同时,楼道里开始渗出了血色的线条,它们越渗越多,越渗越清晰,当两个人跑到一楼的时候,整个楼的墙壁已经彻底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两人也不敢停下来理会楼道里的变化,毕竟他们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怪物傍身。两个人冲到了办公楼的正门,可这一次,正门已经被锁链封住了。而楼道里也开始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走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动着身体前行。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立刻向着老校长带他们进来的门冲去,可这扇门也已经被锁死了,任凭他们怎么拍打,门锁都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墙壁上的红色开始慢慢凝聚,变成一条一条的红色细线,它们从墙上飞跃而出,冲向了莫晨。陈冰立刻从脖子上取出了脖子上的挂饰:“伏莽未出,四海入危;骓兮煌兮,何德可载!” 迸发出剑芒冲向了红色细线,瞬间就切断了好几条,但那红色细线去好似无穷无尽,剑光越来越弱,而剑身也因为沾染了红色细线而变得残破不堪,照这样下去,这把剑很快就要被彻底毁掉。 而陈冰的剑似乎也吸引了楼上的怪物,那拖动的声音变得更大,移动的速度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快。 陈冰和莫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符纸全部都扔了出去,符光出现,瞬间逼得红色细线后退,莫晨趁机抓住了陈冰的向着一楼的房间狂奔,现在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跳窗! 后门设计在了楼梯的正下方,当莫晨跑到楼梯的拐角的时候,他顺着楼梯看向了上面,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在看着他,而他的后背,又长出了两双手,好似一个人形蜘蛛。他并不是在直立行走,而是像蜘蛛一样爬行! 莫晨头皮一阵发麻,而男人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他从二楼直接跃下,后背的两双手已经冲向了莫晨。男人的速度很快,莫晨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了那两双手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男人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莫晨听到的只有“吱啊”的叫声。 就当那两双手已经要碰到莫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怪物突然出现,拦住了男人的手。 “化形!”陈冰激动地大喊,那红色怪物正是她最近一直无法联系的化形,在没有选择幻化形态的时候,化形全身就如同鲜血凝聚而成,只有刺目的红。 化形很快就变成了那男人的模样,只是化形后背幻化出来的手,手臂也是鲜红的血色。 陈冰显然对化形的实力极其放心,她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慌乱,站在一旁开始指挥化形。但靠在一旁的莫晨却感觉到有一丝怪异,但他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嘶啦。”化形扯淡了男人后背的一手,男人因为疼痛,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眸中的眼白逐渐变为红色。 陈冰让化形趁胜追击,化形直接扑向了身前的男人,可化形还没有近身。一道红色的血浪冲向了男人,化形看到那血浪靠近,主动向后撤退了两步,似乎那血浪令它十分忌惮。 血浪冲到了男人被撕裂的手臂处,慢慢的凝聚,最后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躯干,那已经不是人的手臂,更像是蜘蛛的腿,而那躯干的尾端,是一个尖锐的圆刺。 男人的躯干长好之后,又一次冲向了化形,而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化形面对男人的攻击就变得吃力了许多,尤其是男人那新出现的躯干,锋利无比,可以直接洞穿化形的躯体,留下一个通透的血洞。化形也没有因此退缩,它愤怒的嚎叫,借着男人用躯干洞穿自己身体的时候,狠狠地扯断了男人后背的一双手。 伤痛让男人抽出了躯干,又是两道血浪冲了过来,男人的背后又长出了两条新的躯干,而此时他的双眼,也已经彻底变为了血红色。 化形没给男人恢复的机会,那躯干还在男人后背凝聚,它就已经冲了上去,男人尽管暂时少了两个躯干,但那血浪却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面对化形的攻击,丝毫不慌。 男人身后的躯干已经快要凝固,化形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它挥动着所有的手冲向了男人,这一次,它的目标是男人的腿。 “嘶啦!”化形扯断了男人的腿,而化形也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它向着陈冰示意,让两个人趁男人没有腿的时候赶紧逃跑。 血浪冲了过来,开始附着到男人的腿部,陈冰和莫晨看了一眼楼道,向着右边跑了过去,在右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他们要从那里跳出去!就算那房间里有怪物,也比现在在这里等死要强! 两人飞快的奔向了那间办公室,而化形则在前面替他们除掉阻拦的红色细线,红色细线接触到化形,就会附着在化形身上,然后变成黑色的灰烬,而红色细线停留的地方,则会留下一道深深地伤口。化形不断哀嚎,但依然挡在二人前面,它的全身,已经比本体时的颜色,更加刺目! 化形先进入了那扇房间,莫晨和陈冰还没等进入,房间里就发生了剧烈的打斗,一个四只手的怪物正和化形在交手。莫晨猛然想到,那天他见到的保安,就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而那淡蓝色的衬衫,他也在那次进入白主任的办公室见过! 化形因为先后与白主任和红色细线战斗,早已经筋疲力竭,保安很快就将化形踢出了房门,而白主任也从后面慢慢追了过来,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任何人的特征,全部变成了相同的躯干,现在的他,彻底变成了一只蜘蛛。而他那深红的眼球周围,又出现了无数的眼球,密密麻麻,慢慢覆盖了他整张脸。 两个怪物慢慢讲莫晨他们包围住,莫晨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那保安看到白主任,眼神中带着微微的畏惧,他跟在白主任的身后,有意的避开了白主任的那些蜘蛛腿。 白主任爬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球的脸向着陈冰贴近,化形想要抵挡,却被白主任一条腿扫飞了出去,化形似乎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一次次的失败。身后的保安看到远处的化形,脸上露出了渴望,而白主任背后的眼球已经看见了保安的脸,他转过身,爬向了保安。 保安看到白主任向自己靠近,身躯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的双手又一次化为腿,想要从白主任身边逃离。而保安还没有跑出一步,就被跳跃过去的白主任直接用八条蜘蛛腿扎穿了身体,保安的身体迅速的干瘪了下去,最后化为了一团血渍,白主任又一跳,回到了陈冰面前,那满是眼珠的脸又一次逼近了陈冰。 陈冰的娇躯微微颤抖,她甚至都不敢面对白主任的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白主任张开了自己的嘴,一股血腥味从白主任的嘴里传出,陈冰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白主任张开大口冲到了陈冰身边,他想要将陈冰吞掉!就在白主任的大嘴快要贴到陈冰的时候,一把刀扎进了白主任的眼球上,鲜血顺着刀柄开始慢慢滑落,白主任的其他眼球立刻看向了身边的莫晨,刚才这一刀,就是莫晨趁白主任注意力全部放在陈冰身上的时候,直接抽刀扎在了他的眼睛上! 白主任开始痛苦的嚎叫,他挥出自己的蜘蛛腿,直接刺向了莫晨,他要让莫晨像保安一样,变为一滩血水! 呼啸而来的蜘蛛腿犹如刀锋划破了周围的空气,上面残留的血污已经沾染到了莫晨的身躯,却无法在向前刺入半分。一个身穿红衣,长发及肩的女孩站在了莫晨的身前,她的双手犹如巨钳一般,扼住了白主任的腿。 莫晨看到女孩的背影就已经知晓了这是谁,面对陈冰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示意陈冰先观察,再做打算,毕竟莫晨对于红衣李子晗的了解实在太少,一切有关她的信息都是白衣李子晗告诉她的。 白主任对红衣李子晗的出现感到愤怒,他更加疯狂的攻向红衣李子晗,四条蜘蛛腿一并刺了过来,白主任的速度之快,令李子晗无法闪避,蜘蛛腿就已经刺了过来。 “小心啊。”莫晨出言提醒,本来他不打算出言提醒,尽管白主任很危险,但红衣李子晗在莫晨看来,似乎也对自己的命很有兴趣,如若让他真的选择死亡的方式,他不希望死在这么像自己女友的鬼手里。可当蜘蛛腿刺了过来的时候,莫晨还是张口了。不知道为什么,莫晨心中对着红衣李子晗有一丝的情愫,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听到了莫晨的话,李子晗将头转了过来,她的双眸明显带着欣喜的意味:“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是陈冰第一次看见李子晗,当她看见李子晗容貌的瞬间,她就彻底被惊呆了。白皙的脸上仿佛写着李子晗的娇弱,水汪汪的双眼泛着水波,身上的红裙更加令她惊艳!不违心的说,与李子晗相比,陈冰觉得自己无非是一个丑小鸭。 莫晨看到李子晗转头,更加担心,不自觉的想要上前将李子晗拉开白主任的攻击范围。可当他跨前一步,他才发现,那奇快无比的蜘蛛腿,在靠近李子晗之后,速度竟然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连自己移动速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李子晗看到莫晨脸上惊讶的神情,嘴里轻笑了一声,将头转了回去。当她转头之后,眼眸中杀意迸发,被她盯着的白主任感觉到了危险,他想要逃跑,但身躯的速度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得如此缓慢。 李子晗双手一挥,嫩滑的手掌中就出现了几根白主任的蜘蛛腿。李子晗上前一步,直接将那蜘蛛腿插进了白主任的身躯,白主任因为疼痛开始哀嚎,他想要逃跑,但根本没有机会! 李子晗又一次双手挥出,白主任残余的蜘蛛腿又被她弄断,同样被插进了白主任的身躯之中。鲜血不断地从白主任体内渗出,白主任的身体开始迅速的枯竭,最后变成了一团白骨。 李子晗靠近那堆白骨,一掌轰出,那白骨就变为了粉末。 化形已经恢复了些许,它看到李子晗的动作之后,本能的站到了陈冰的前面,尽管它的身躯微微颤抖,但它也不会让陈冰在它消失之前受到伤害。 陈冰看到李子晗的手段,心里也是一阵心悸,化形面对一根躯干的白主任就几乎用尽了全力,而李子晗面对已经完全变化的白主任,却是秒杀!没错,秒杀,陈冰的心也在微微颤抖,她现在只希望李子晗对自己没有想法。 李子晗杀死了白主任,就将头转了过来,她没有理会呆滞的莫晨,而是慢慢走到了陈冰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让她的美更加勾人心魄!但陈冰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慢慢的从脚底升起。 李子晗带着笑意的双眸,在来到陈冰的面前时,变成了一道冰冷的杀意,李子晗双手挥出,直接向着陈冰横砍而去!化形看到李子晗向着陈冰出手,立刻使用自己的技能,想要变成李子晗的形态,但任凭它如何施展自己的技能,它的外形依然是白主任的模样。李子晗的手已经冲了过来,化形双手抵挡,背后的四只手也一同冲上。 李子晗看着化形拦住了自己,嘴角一扬,尽管那笑容绝美,却令莫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胆怯,他感觉,李子晗看化形的眼神就如同猫在捉弄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 莫晨听别人说,猫会在老鼠死以前不断地折磨它,而不会说直接咬死。当老鼠彻底没有反击能力,给猫带不来任何乐趣的时候,猫才会杀死老鼠。 李子晗的眼眸中有一股厌倦出现,她手上的力气随之暴增,骨骼断裂的声音从化形身上传来,李子晗的威压几乎让它分崩离析,但它依然不敢后退,这就是血祭签订的鬼魂,它们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有难,它们一定会最先抵在前面。 化形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它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快走,快走。”血祭签订的鬼魂如果死掉了,对签订的主人没有任何影响,只需新签订一个就可以了。但鬼魂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世间残留的最后的体现也会消失不见。 陈冰的双眼有泪,她没有挪动半步。现在逃离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可陈冰自从男友消失后,陪伴在她身边最多的就是化形,她怎么忍心抛下化形独活。陈冰握起了那个挂饰变成的剑,剑身已经残破不堪。她慢慢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坚毅,她直接提剑冲向了李子晗。 陈冰提剑而来,李子晗的脸上只是稍微有一些惊讶,然后便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剑锋划来,李子晗脸上的笑意更盛,莫晨看到这样的李子晗,心中没来由的慌乱:“陈冰,停下!” 可陈冰剑已出手,又怎么停下,一剑刺出,直穿入胸,但李子晗的笑意更盛。“不!”陈冰的眼角又一次流出泪水,她的剑,刺在了化形的后背上!刚才陈冰剑至的一瞬,李子晗直接将化形的身躯送了上来。陈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化形因为背后的剑痛苦的哀嚎着,李子晗再一用力,扯断了化形的六只手,将它甩到了一边。 陈冰想要跑到化形身边,可李子晗却先上一步,直接抓住了陈冰的脖颈,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弥漫在陈冰的心头,但她没有挣扎,只是一双美眸怒瞪着李子晗。 莫晨赶忙跑到了李子晗的身边,尽管他对李子晗很畏惧,还是伸出手抓住了李子晗的手臂。 “怎么了,莫晨?”李子晗的声音有些俏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冰不敢想象,如此恐怖的鬼物竟然会对莫晨这么温柔,就像是那种热恋中的情侣。 “那个,子晗。”莫晨的声音中还有些胆怯,“你能把她放下吗?她是我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别伤了和气。”莫晨的双腿还在抖,靠近李子晗,莫晨整个人的身躯都在发抖。 “她是你朋友?什么朋友啊?莫晨,你不喜欢我了吗?”李子晗的语气从温柔慢慢变成了质疑,捏着陈冰脖颈的手力气也增大了几分。 “长得还蛮好看,莫晨,我变成这样,你就不要我了吗?那这样的话,我就把她杀死吧,这样她就跟我一样了,你就会爱我了对吧?” “别!我和她只是朋友。”看到李子晗的另一只手冲向了李子晗的心脏,莫晨也暂时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子晗,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说着,莫晨就直接冲上去抱住了李子晗。 冰冷的寒气透入骨髓,莫晨的牙齿都开始打颤,若不是没有办法,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拥抱她。但莫晨的动作明显有了效果,李子晗被莫晨抱住以后,放开了陈冰,双手也紧紧搂住了莫晨的后背。 李子晗笑了,笑的摄人心魄,不得不说,现在的李子晗太美了,她没有其他鬼物的任何丑陋,玉藕般的双臂缠在了莫晨的腰间,明眸皓齿,就算那脸上只有阴魂才有的白皙,在近距离的观察时,也更像是大病初愈的羸弱,我见犹怜。 李子晗就那么紧紧地抱着莫晨,头也轻轻地斜靠在了莫晨的肩膀上。陈冰站在一旁,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李子晗的注意力明显都被莫晨吸引了,陈冰若是此时发动致命一击,李子晗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但陈冰没有那么做,她感觉到了李子晗的强大,可以这么说,李子晗绝对有横扫整个婴尸山鬼怪的能力,因为化形无法复制的出来的鬼物,按照策鬼卡的划分最少也是金卡级别。 但除了李子晗的强大,更令陈冰震惊的是李子晗的感情。纵然变成了鬼,李子晗依然深爱着莫晨,就算再强大的鬼物,在和人类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时,根本无法躲开那些符篆和法器,可李子晗却没有任何对莫晨的猜测,甚至那藏有星河的双眸也慢慢的闭上了。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1 外族统领持着还在流血的刀,将失去生命的男孩直接提起,扔进了一旁准备好的,已经烧的沸腾的大锅之中,尸体落入,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周围的士兵被迸溅到,开始叫骂,然后开始欢笑。一个个孩子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过程,外族士兵的营地之中响起了欢呼的声音,而那些被关在牢房中的女人,早已经因为哭喊而弄哑了嗓子,她们的双眸,染上愤怒的猩红,这些刽子手,激发了柔弱女人们心底最坚硬的东西。 一双双嫩软的手开始不断在坚硬的土墙之上挖掘,殷红的鲜血混在泥土之中,不断地掉落这些妇人周围的土地上,但她们却依然在挖着,土墙越来越薄,而外面的刽子手们,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狂欢,那些被烹熟的尸体,被他们开始慢慢割断,摆上准备好的石桌之上,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从远方吹来,拂过燃烧的火堆时发出了凄厉的声音,似乎有婴儿的哀嚎混在其中,但没有人在意,兴奋地叫嚷完全掩盖了周围的一切。 终于,他们吃饱了,还有数不清的残肢流落在石桌之上,但已经没有意义了,它们混杂在一起,已经分辨不清,谁是谁的,他们生前遭受了磨难,死后的尸体也没得到安宁,乱世,无论是生是死,安稳都是一件值得奢求的事。 外族统领将刀插回到腰间,伸出自己混着油光和血迹的手,准备打开那牢房的门,今夜,是他最后的放纵,明天,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了,否则,他们这些兵马,一定是活不下来的。所以,今晚他也才会杀了那些孩子,不仅是为了满足他吃人肉的变态欲望,更是希望给那些打算消灭他的人一个警告。 门从外面被推开,牢房之中没有蜡烛,外族统领晃着身子,慢慢走了进去。在他看来,女人就是女人,就算给她们刀,她们也没有勇气挥起刀砍向自己。 牢房之中很安静,没有往日的哭闹,也没有外族统领进入时,那些女人凑在一起的窃窃私语,这令外族统领感到一丝烦躁,这些女人,难道还没有人想要恳求自己活下去吗?他需要女人来为自己的部落养育后代,但他不能全部带走,没有降服的女人,是部落中的不安定因素,他不需要。而那些恳求自己的,她们已经失去了尊严,在她们看来,活着就足够了,无论是以主人,还是奴隶,她们都不在乎,这样的人,也正是外族统领所需要的。 牢房的黑暗让酒醉的外族统领一时看不清楚,他总觉得,今天夜里的女人少了很多,以前,每次临幸这帮女人,总是他第一个选,然后才让自己的手下们进来挑选。而在以前,他每次进来,就感觉自己身边挤满了女人,可这一次,周围却空旷的很。 “过来一个,今晚服侍我,我可以保证她明天不会死。”外族统领向着一个方向大喊,但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方向有没有人。 又一阵阴风袭来,或许是风的阴寒,让外族统领的酒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而他,也听到了,那风声之中夹杂的,类似他刚刚杀死的孩子的哭声。 外族统领的心头产生了一丝心悸,酒意消散后,他看到,那些女人,正靠在自己前面正前方的墙壁边上,所有人瞪大了眼眸盯着自己,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外族统领冷哼了一声:混蛋,不杀几个人,她们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她们!外族统领抽出了腰间的刀,一步一步地向着墙壁走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那些地面上沾满血块的泥土,上面的血液正在缓慢流动着。 房间外的士兵,对待外族统领进去这么久,完全不会担心他会出事,反而还在抱怨,每次统领耽误太长时间,让自己这些部下等那么久。阴风又一次拂过,士兵也听见了,那孩子们的哭声,但他不在乎,从他参军入伍开始,他就一直在杀人。第一次他杀人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敌人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甚至说不上是敌人。那个孩子,是统领给他的实验品,让他练习自己的刀法。他照做了,一刀刀砍在孩子身上,那个只是一身布衣的男孩,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可他没有任何难过,反而是更加兴奋,因为他觉得,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了。当那个满身血污的男孩,停下了最后一根还在挣扎的手指后,士兵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他笑了。 现在,他还在笑,他在回忆自己砍掉那些孩子头颅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算在刀落之前,他们的脸上再怎么坚定,只有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那些无畏是多么不堪一击。 风越来越猛,士兵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远处树上的枝条被带着开始摆动,而身后的牢房,也似乎有几块泥土慢慢被吹落在地。士兵擦了擦手,按照时间计算,统领应该快要出来了,他要在统领之后第一个进入,他早就看好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材好,还总是会反抗,这更引起了他的兴趣,但以前,她总是会被别人先夺走。今天是最后一次,他一定要先得到她。 风愈来愈猛,士兵的双眸无意间再一次瞥向了远处的那片树林,可这一次,他的视线无法再挪开,他想张嘴喊叫,可在他发出声音之前,一堆混着血迹的泥土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是鼻子,眼睛,耳朵……他的全身,被泥土灌满,然后,他感觉到那些泥土慢慢进入自己的身躯,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而他的身体,却慢慢地向着营地走了过去。 士兵在最后一次瞥向那片树林时,看到那些枝条,不断地弯曲折叠,慢慢变成了一张张人脸,而他看的最清楚的那一张,正是自己的脸…… 风依然在吹,那混着婴儿哭泣的声音开始在营地中回荡,越来越多的将士从醉酒当中醒来,他们开始紧张的四处张望,很多人开始等待统领回来,就离开这里。 那个跟随统领一同前往牢房的士兵,摇晃着身体,慢慢向着大家走来,他的表情木讷,神色也很古怪,但周遭的人却并不在意,他们已经不再担心,毕竟,独行的统领和士兵都没有事情,自己又会有什么事呢? 他们有些人又重新拿起来桌子上的酒杯,还想再吃两块桌子上的肉,毕竟这次一走,就要走一段很久的苦路,生火都要小心翼翼的,吃肉更是没有可能了。 肉似乎有些凉了,一个从伍多年的老兵,喝了一口酒,拿着那块肉,慢慢的走向已经几乎要熄灭的柴火附近,倒了几滴酒,那原本颓废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老兵将自己的肉放到了上面,一边哼唱着自己家乡的歌曲,一边不停地翻滚着肉。而那一旁木讷的护卫士兵,似乎因为肉香,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嘴里也流出了像是口水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向着老兵跑来。 老兵并没有在乎,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理会那个护卫兵,他是这个队伍中的老人,不能随随便便跟这些新兵说话,那是丢面子的行为。火焰熊熊燃烧着,老人还在翻转那块肉,看起来快要熟透了。 老人将手向外抽,打算将那根插着肉的木棍从火光中拿出,结果,那根木棍竟然断裂了,断裂的木棍连带着烤好的肉,直接跌落了火堆之中,老兵的脸色开始不停的变幻,他猛地向火堆中碎了一口,似是要啐出心底的怨念,就在这时,护卫兵也走到了他的身前,老兵找到了自己发泄的机会,直接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护卫兵的身上:“臭小子,没长眼睛啊!” 若是放在平常,作为这个队伍中最低层的人,惹到自己,一定会连连致歉,可这次,护卫兵尽管被狠狠踢了一脚,但对老兵全无反应。老兵感觉自己收到了侮辱,他拿起手中的酒壶,想要向着护卫兵狠狠地砸过去。但持有酒壶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 老兵看见,那个护卫兵,嘴角流出的液体在火光的映照下,是殷红的,而他的双手,直直地伸入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统领看到了那些女人,他冲了过去,今夜,他要狂欢,他要尽情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欲望。 双手很快就碰到了第一个女人,统领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但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反抗,任凭自己的衣服,不断地被统领扯落。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统领丝毫没有怀疑,他只是认为,眼前的女人在死亡的威胁下,选择了屈服。统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向狼一扑向了面前女人的身体。但统领似乎没有注意到,那站在角落的其他女人,正在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盯着他…… 统领的手开始在女人的肌肤上不断摩擦,他感觉,这些女人的身体似乎要比以前更加顺滑,这让他更加疯狂。统领依然在注视着女人的面容,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还似之前的那般平静,仿佛现在发生的事,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统领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女人这种表情,让他有些不满,他想让她笑出来。 统领的右手在女人的脸上开始抚摸,刚一接触,一股嫩滑的感觉就从指尖传来,统领很惊讶,他从未想过在这帮女人中,还有一个女人的皮肤会如此好,而且还选择了归顺。统领心中已经决定将这个女人当做自己的私人玩物。 统领不停地揉弄着女人脸上的肌肤,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手上有一些粘稠感。统领直接将手拿到自己的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他认为,这手上的油腻不过是此前吃肉时留在手上的油渍。 但统领在衣服上蹭了好久,手中的那种粘稠感却依然没有消失。统领摊开手,借着月光看向自己的掌心,满满一手掌尚未干涸的血迹,粘在统领那粗糙得大手上。 哪里的血?统领开始思考,眼前的女人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他拉起刚才那个女人走到窗边,想要看清她是怎么把血弄到自己身上的。 月光下,一个俏美的女人站在窗边,但统领已经无暇欣赏她的美,他看到,女人被自己抚摸的那半张脸,已经没有肌肤,露出了大片的血污,而他此前触摸过的肌肤,也是一样。统领想要抽出手中的刀,可他伸向腰间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握到,统领在牢房中搜寻,看见站在另一边的女人,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刀。 统领想要要回自己的刀,他尝试张开嘴,却因为心底对面前的女人的恐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慢慢地向后退,逐渐拉开与女人之间的距离,但女人并没有追上来,这令统领感到了一丝安心。 只要自己离开这个牢房,就直接逃跑,就算她是鬼,也追不上我。 统领还在往后退,这时,他看见,那个一直没有表情的女人,竟然慢慢地露出了笑容。带着血污的脸,显得更加惊悚。 随着女人的笑,她身上的肌肤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而同时,她也向着统领慢慢走了过来,统领加快了自己后退的步伐,但二者的距离却还是在不断地拉近。 统领已经不再是后退,他开始向着牢房门奔跑,往日几步之遥的牢房门,统领却感觉自己跑了好久,但他还是最终跑到了牢房门附近,他伸出手,想要打开那个已经代表了生与死的门,可他再也碰不到了,他的手,被一个鲜血不断流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而统领背后,无数的血人,向着他伸出了手。 统领想要呼喊,但无数混着学籍的泥土从血人身上出现,不断地塞进统领的身体当中,最后,随着一声巨响,统领的身躯带着那些血土,摧毁了整个牢房。 牢房坍塌了,无数带着血迹的泥土开始在地面上滚动,向着那些一脸错愕的士兵开始不断靠近。护卫兵从火堆抽出了自己的手,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炭黑色,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反而带着欣喜,他的双手,正捧着老兵掉落在火堆之中的肉。 随着护卫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从护卫兵口中流出的鲜血量也在不断增加,流落到地面上的鲜血开始向着老兵流淌,老兵想要逃跑,但那鲜血已经缠上了他的双腿,紧紧地从后面拉住了他。 老兵惊恐地回头张望,护卫兵已经停止了脸上的笑容,拿着那截散发着香气的肉,一步一步,向着自己慢慢靠近。 护卫兵慢慢伸出自己的手臂,那烧得炭黑的手臂仿佛一碰就会碎,但老兵却没有从腰间抽刀的勇气,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护卫兵用手臂将那肉,慢慢的伸进了自己的体内,痛苦感让他发出低低的哀嚎声,护卫兵似乎觉得吵闹,另一只手握住了老兵的脖颈,也不用力,让他能够呼吸,却不能够再发出任何声音。 老兵因为痛苦,瞳孔开始睁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破裂了,两颗黑色的眸子从中掉落,瞬间,老人的眼中布满了鲜血,然后,是鼻子,嘴巴…… 老兵变为了血人,他的头颅被自己的血所包裹,但他还是慢慢地转动了自己的身躯,跟在护卫兵的身后,向着自己方才逃跑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 休息的士兵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们四散而逃,只是想逃避那些不断靠近的泥土,但已经晚了,无数的泥土覆盖到了他们的鞋面,然后爬上了他们的大腿,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那些混有血迹的泥土,直接融进了士兵们的大腿之中,然后不过片刻,他们的身形就直接停在了原地。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他们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向前逃跑。 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断在做着逃跑的姿势,他们必须逃跑,否则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个重新能够移动的人出现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又能够向前移动了,他欣喜地向前疯狂移动,这是生的希望。 可刚等他移动了几步之后,一股迅猛的坠落感传遍了他的大脑,他直直地跌落在地上。 准确来说,是他的上半截身体,而他刚才能够移动的错觉,只是自己的上半截身躯离开了自己的双腿,现在,他的双腿依然停留在原地,而他的意识,则是和自己的上半身一起,掉落到了前面的土地上。鲜血从他身体的断裂处开始不断流出,很快染红了周围的土壤,之后,又是无数的泥土开始移动,直接从他的断裂处进入了他的身体,五官又一次渗出血来…… 停留在原地的双腿直接倒下,与那个断裂处完美的连接,然后,这个已经一分为二的士兵,又一次重新站了起来,他的腰部,沾着一圈,带有血迹的泥土。 泥土不断地沾上更多的士兵,士兵们已经开始麻木了,他们已经放弃了逃跑,站在原地,等待那些泥土沾上自己的身体,然后,被分裂,被炸碎,或是被控制,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更渴望死,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身边的人一个个变化,这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折磨。 但泥土似乎觉察到了士兵的想法,它们沾上更多的士兵,却放满了折磨的速度,那些七窍流血的士兵,鲜血一直源源不断的流出;那些想要哀嚎的士兵,也不会被泥土堵住嘴巴,痛苦地喊叫令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精神不断遭受折磨;那些被分裂的人,他们会走到那些还活着的人面前,然后分裂,复原,分裂,直到那具身体承受不住,直接炸裂…… 没有人会想到,此前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他们,现在会一个个受尽折磨,然后死去。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里已经成了一场死亡的盛宴,每一个在场的人,都逃脱不掉。 当天空再一次亮起的时候,距离最后一个外族士兵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他死后,他的身躯被泥土沾染,慢慢地走到了躲到那片树林,而那些原本关在牢房之中的女人们,全部逃到了这里。 士兵张开自己满是血污的嘴:“妈妈,他们死了,你们,没事了。” 一个七窍流血的人,用着稚嫩的童音说话,听起来让人难免感觉头皮发麻,但那些遭受了半个月折磨的女人们,却感觉眼前的人如此可爱,在士兵的引领下,女人们慢慢回到了那片外族士兵的墓地。 一具具外族士兵的身体慢慢站起,他们有的脸上布满鲜血,有的则是几乎已经要破碎,但看到那些女人们,他们还是张开了嘴,那熟悉的声音开始在周围萦绕:“妈妈,他们死了,你们,没事了。” 母亲们擦拭自己眼底的泪水,有些人想要上前,凭借着声音辨认出自己的孩子,再给他一个拥抱。但孩子们却齐齐的后退,有意避让了母亲们伸出的双手,他们,不愿意母亲们抱这副皮囊,数十个士兵的身躯站在母亲们的面前,而其余的士兵身躯则在同时炸裂。 尚有身躯的士兵们慢慢向着母亲们跪了下来,之后,一块块混着血迹的泥土从身躯后背掉落,母亲们上前,拿起那些带着血迹的泥土,再也制不住眼角的泪水。 昨夜,她们疯狂地挖取牢房上的泥土,她们要冲出去,杀了眼前的这些恶人。一阵阴风吹过,很多人都听到了好似自己孩子的声音,然后,那些带着母亲血迹的泥土,开始移动,汇聚,然后,撞击。 牢房的后面,一个足够她们逃离的洞出现了,当所有女人从中出来之后,她们没有打算逃离,而是要和那些外族士兵拼领。 但那些带着她们出来的泥土,却拦住了她们,带着她们到了那片树林。 泥土离开之前,妇人们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妈妈,村子的仇,我们来报!“后来啊,村里的女人就把那些带血的泥土留了下来,一家分了点,种上了那夜弯曲的枝条,以此来做纪念。后来啊,有人来这个村子,和这里的女人结了婚。晚上睡觉的时候,男人总是感觉有孩子在哭,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男人从女人们口中得知了村子的故事,也很感动,每个人都亲自去那树林中砍了枝条,然后用自家女人种下的树旁边的泥土,将自己砍下的枝条种了下去。” 李婆似乎说累了,语速慢了许多:“这以后,男人们就听不到孩子的哭声。等到有新孩子降生,孩子总是生下来以后不会哭,眼神总还会盯着某一个地方,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村里的人抱着试一试的办法,砍来了枝条,再用新生孩的指尖血滴落在那泥土中,仔下那枝条。没想到,栽下枝条之后,那些孩子就直接昏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也就会啼哭了,行为也和正常的孩子不再有什么区别。从那之后,村里这种习俗也就算是流传下来了。” “阿婆,我看这习俗的寓意也不错,为啥就不告诉村里的后背了呢?” 李婆脸上表情变幻了一下,紧张地瞥了一眼周围:“孩子,我跟你说这些事,是我老了,孩子也不回来这里,而你是个外乡人,那些孩子不会找上你,才会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村里的孩子们说,这村子里的孩子,不该受这份罪。” 李小飞点了点头:“阿婆,你放心。我以我作家的名义担保,绝对不会去外面乱说。” 李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当时,村子里来了个女娃子,是我们村子里一个男娃子的相好,两人岁数跟你差不多。女娃子是城里人,说话办事都爱讲究个道理,对于村里这种风俗,人家不认。男娃是真想跟那女娃结婚,但人女娃说了,绝对不可能给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整个什么针刺祭祀之类的东西。男娃子真是爱惨了女娃,也就答应了那女娃,二人成亲,表面上的规矩大家都看在眼里,男娃子也不敢不做,女娃子虽然脸上不乐意,但也做了,也给自己种了棵树。” “结婚一年,两人就有了孩子,生下来孩子,二人痛痛快快地种了树,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种下的树里,没有那个孩子的指尖血。” “起先,男娃子种完那棵树,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些孩子的亡魂找到自己,夜夜睡不着觉。女娃子就劝他,说自家孩子跟平常孩子没什么不同,男娃子看了,确实没什么不同,也就放宽了心。就这么过了一年,男娃子看自家孩子依然正常,也就彻底放心了,心中想着就是那些孩子的亡魂已经在这里散了。” “但好景不长,灾难很快就来临了。孩子跟着妈妈学说话,妈妈教了好几遍‘妈妈’‘爸爸’之类的,但孩子一直不会说,直到有一天,男娃子上山种地,女娃子自己在家带孩子,中午做好了饭,女娃子抱着孩子到那个桌子等男娃子回来。孩子在桌子的一边,手不老实,想要去抓盘中的菜,女娃子拦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等爸爸’。” “就在女娃子看着自己孩子满足快乐的时候,孩子蠕动了自己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了两个字‘哥哥’。” “女娃子起初没听清,她又向孩子确认了一遍,当孩子第二次含糊不清地说出哥哥两个字之后,女娃子手中的盘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一种恐惧感从女娃心底出现,她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大喊:‘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放过他。如果你们不放过他,我就不放过你们的村子。’女人话说完,整个房子瞬间刮起了一阵阴风,正是盛夏六月的天,女娃子却冻得浑身发抖,她似乎看见,自己的家里,突然出现了许多,浑身是血,肢体残缺不全的孩子。他们的双眸之中写满了愤怒,女娃确定他们想要杀了自己。” “这时候,男娃子回来了,他看见女娃跪倒在地,而自己的孩子正站在女娃的对面,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男娃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拉起自己跪倒在地的媳妇,抱住孩子,连忙到了村里最有见识的老人家里。” “最有见识的是这里的上一任村长,他也是城里来的,起初跟女娃一样,不信这些习俗,但事实摆在眼前,村长也不得不信。女娃子来的时候,村长已经来了近三十年了,他一眼就看出,女娃子跟自己一样。但他不知道,女娃子说了句威胁那些孩子毁了村子的话,否则他也不会劝女娃子回到那片树林,取一根枝条来种下。” “女娃子信了村长的话,夫妇二人带着孩子去了那片树林。一进树林,两人就感觉到了树林之中温度不同外面,但为了孩子,两人都没有退缩,直接找到了一根最粗的树,想要砍下来一根枝条。” “男人在一旁砍枝条,女人则是抱着孩子等待。过了十几分钟,男人就砍下了枝条,女娃子拿出针,想要刺到孩子的手指,留下一滴血,但这时,女人怀中的孩子不知哪来的力量,硬生生地推开了女娃的手臂,跑到了男娃子面前,就在两个人还在错愕的时候,那孩子又笑了,这个笑,让男娃子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疯狂地流逝,他对着自己的孩子,本能地拿出了刀。” “女娃子看着眼前的男娃子,质问他要干什么,还想上前夺走男娃子手里的刀。但那个从未对女娃子说过一句重话的男娃子,竟然直接推开了女娃子,然后,女娃子看见,那刚刚砍断枝条的大刀,竟然直直地落了下来,狠狠地劈中了那个还不过两岁的孩子。鲜血从孩子身上迸出,女娃子直接崩溃了,但这时,那个本该已经死亡的脆弱生命,竟然向着男娃子的方向,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泥土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莫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想从这里退出去。 正在莫晨惊讶的时候,李韬宝一行人也来到了灌木丛附近。 “宝哥,我刚才就看到那小子在这附近来着。不知道现在怎么就消失了?”马帅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李韬宝。 “他跑不掉的,我最近要泡任薇,不会当着她的面出手。你们注意点,只要任薇不在,看见那小子就给我狠狠的揍!我看咱们是揍他揍得少了,规矩都忘了!”李韬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莫晨看着李韬宝,暗暗咬牙。 “我们走!”李韬宝一声令下,一群人就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确定了他们走远以后,莫晨从灌木丛中慢慢爬出来。他总觉得这片带血的土壤不似表面一样平静。她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把铲子。莫晨慢慢弯下身,开始翻弄脚下的泥土。 莫晨挖出来的土堆成了一座小山,突然他碰到了一处坚硬的物体。莫晨慢慢拨开上面覆盖的土壤,发现自己刚刚触碰的是一个头颅。莫晨又环视周围一遍,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赶忙将土壤中尸体上所有的泥土拨走。 当尸体完整的出现在莫晨面前的时候,莫晨的心在狠狠的抽动。看尸体的面容,莫晨很确定这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他穿着破旧的校服,安静的躺在泥土中。 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痕,但莫晨总感觉不对劲。他伸出手慢慢触碰尸体体表,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子很多处骨头都已经断裂了。莫晨将男孩尸体翻过来,撕开他后背的衣服,各种各样的伤疤布满了整个后背,,很多伤口还在渗血。 莫晨不敢继续停留,在他看来,这个男孩子是跟自己一样的被欺凌者,而男孩的死因也很明显,应该就是被殴打致死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被施暴者发现,很可能会跟这个男孩一样的结果, 莫晨开始将尸体重新掩埋,当尸体被彻底掩埋之后,莫晨发现土壤中夹杂着一个牌子。 应该是刚才翻弄泥土出来的。 莫晨想着就把牌子捡了起来,他不可能把牌子留在这里,否则有人翻弄这里的事就会被别人察觉。手中的牌子是一个学生卡,食堂打饭就需要这张卡,当莫晨把卡牌翻转过来的时候,上面的名字让莫晨愣在了原地。破旧的卡牌上是一个瘦弱的男孩的照片,姓名一栏写着:莫言轻。 陈冰坐在教室中,不时的看向教室门。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可莫晨还没有回来。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有什么用意。在她观察中,莫晨的角色是个常年遭受欺凌的孩子,而任薇,同样也没有什么朋友。 中午的时候,她和李韬宝吃饭的时候,观察了食堂的所有情况,但是她感觉不到一丝异常。当她回到寝室后,她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明显不喜欢自己,尽管她们表面装作友善,但眼里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觉察到这种情况,陈冰也没跟室友过多交流。当她躺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她发现床上有一个包裹,床下还有淡淡的臭味。她翻身下床。发现床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她拆开了手中的包裹,发现了自己昏迷前带来的道具。 陈冰慢慢走到卫生间,打算唤出化形,让它帮助自己在学校调查,可是任凭怎么呼唤,陈冰感觉不到任何化形的气息。她又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防身物品,除了符纸以外她都尝试了一次,但发现它们不是威力骤减要不就是彻底失去了效果。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冰是没有想到的。她很确定,深情学校肯定有一只等级靠近橙卡的鬼,没有了这些物品防身,他们几乎没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陈冰收好自己的物品,回到了教室。她想要立刻告诉莫晨自己的发现,可她等到上课钟声响起,却依然没有看到莫晨出现。陈冰的心中开始紧张,她担心莫晨已经被鬼杀掉了。讲台上的老师好像看出了陈冰举止中的焦虑,但并没有理会。 等到第一节课下课,脸上脏兮兮的莫晨才回到了教室里。还没等陈冰说话,莫晨就被王晓拉了出去,而李韬宝则从旁边的教室来寻找任薇。看到莫晨平安归来,陈冰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虽然她很讨厌李韬宝这种做出校园欺凌的学生,但为了完成任务,她还需要从李韬宝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陈冰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走向了李韬宝。李韬宝显然对陈冰的做法很满意,当陈冰来到他的身边,李韬宝直接伸出手搂住了陈冰的腰。 看李韬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陈冰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嫌恶,她轻轻侧身,躲开了李韬宝的手,“宝哥,咱们慢慢来好不好,现在我还接受不了。”随后陈冰脸上露出了胆怯的表情,陈冰原先就是一个火辣性感的女孩,对于这种不谙人事的高中男生,自然把控起来轻而易举。 李韬宝看着陈冰娇羞的样子,彻底被吸引住了,“好,好。” 李韬宝和陈冰慢慢走远后,教室里的女生开始聚集到了一起,其中为首的一人正是陈冰的室友:安玮心。安玮心在任薇转来这个学校以前,一直是这所学校的校花。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不接受任何人,也不拒绝任何人。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很喜欢那些男人臣服自己的样子“玮心,你看那个贱人。”一个声音很嗲的女生站在安玮心旁边。 “光看有用吗?你们能不能找个办法,好好报复报复她!”安玮心看到任薇和李韬宝,心里的怨气不觉又重了几分,语气非常不好。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2 莫晨刚进入海城私立高中时发现的笔记本上,记录是到十一月结束的。白天他在海城私立高中时,感觉温度大概是在八九月份,可到了深夜,刺骨的寒风让他觉得已经进入冬季了。 莫晨搓着手走进了办公楼,楼下没有保安,但楼上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莫晨先在一楼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他轻手轻脚的走上了二楼,二楼走廊的第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办公室的灯没关,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主任,主管宿舍的学校老师,旁边的是一个女孩子,看着装应该是私立高中的学生。 莫晨侧耳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发现是白主任和那个女孩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两人说着露骨的话,不一会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女孩让白主任把门关上,莫晨立刻向楼下跑了几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才继续看向办公室。白主任显然很遵从女孩的意见,抱着女孩慢慢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就笑呵呵的向着门走过来。 白主任快步的走向门,莫晨只有一瞬间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是一个脸上只有嘴巴的怪物。莫晨摸着墙壁慢慢向后靠去,生怕怪物发现自己。 就在莫晨慢慢向后靠去的时候,他的手上慢慢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楼道里太黑,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黏在了手上。他慢慢拿起左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混着血腥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好像是血,但却没有血那么粘稠。不能再贴着这个墙了。莫晨向着扶梯慢慢靠过去,这时的莫晨,借助窗外的月光才看清了床上的东西。是一大片灰色的污渍,而且它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莫晨有些害怕,想要离开这里。毕竟他现在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办公室的门,如果这个时候白主任推门而出,他能不能逃得掉都是一回事。 可这污渍总感觉跟完成任务有关系,污渍不停变换好像在讲述着什么。 莫晨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留在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了,他连任务环境都没有摸清楚,这个时候,他必须赌一把了。 莫晨待在一个尽量隐蔽的角落,看墙上污渍的变化,污渍好像幻化成了很多人形,不过一会儿,人形污渍一个接着一个破碎,就好像人被肢解了一样。 破碎的肢体不断漂浮,相互组合,又重新汇聚成了不同的人形。人形污渍不断在重复着这样的工作,第一次看时感觉没有什么。可当你看的次数逐渐增加,内心的恐惧就在不断上升,重新汇聚成的人形变得不再正常,有些脚长在了腿上,有些失去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白主任的脸上只有嘴的原因?难道这个学校里的人会被不断拆散?莫晨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个人体被分成几个部分,再不断的把他们拼接回去。 如果这些人形污渍想表达的跟我想的一样,那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个学校里有一个屠夫,他在不断肢解着人体?那这个人会不会是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那莫言轻又是什么身份? 莫晨的心里一团乱麻,他现在依然无法弄清楚,在这座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墙壁上的人形污渍还在动,这一次,那些被肢解后人形污渍又一次重新组合,但它们没有再次分开。人形污渍慢慢空出了中央的一片区域,其中只有一个人性污渍,周围的人形污渍好像再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面对它。 这又是什么?不断拆分组合的人体碎片,最终在屠夫手中拼出了一件他完美的“艺术品”?那这个艺术品会是谁? 莫晨仔细的观察中间的人形污渍,希望从它得到一些那件最后的艺术品的信息,可到最后,莫晨只能确定,那是一个女孩,从人形污渍的身材来看,他应该见过她。 莫晨靠着扶梯,轻声的向楼上走去,二楼因为有白主任在,莫晨临时决定先观察三楼。三楼的走廊很安静,所有的房间都闭上了灯。莫晨走进左边的第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档案室,里面记录了很多学生的资料。 莫晨拿出一张符篆,轻诵:“子午已至,无晓洞明。借露之精,破我俗尘。” 这张符篆名为明眼符,是陈冰和莫晨交谈的时候,陈冰塞给他的,作用是可以让一个人能够不借助光亮就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不过功效记短,只有半个小时。而且对眼睛伤害很大,一周之内,使用超过三次,轻者双目渗血,重者彻底进入黑暗的世界。 莫晨在明眼符的加持下,迅速在档案室里面搜寻莫言轻和任薇的资料。翻找了好几遍,莫晨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资料,就好像这两个人并不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莫晨又尝试着寻找自己半天在班级里听到的名字,不过多久,就全部找到了。 他打开每份档案都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当他拿起最后一份档案的时候,明眼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打开了最后一份档案,心想着看一眼就放回去。当他看到档案里女孩的照片的时候,头皮不自觉的一阵发麻。莫晨认真地看着档案上的名字和照片,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难道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是她?那陈冰怎么办?她们还生活在一个寝室里!莫晨将最后一份档案放到自己身上,轻轻合上档案室的门,自从发现这份档案以后,莫晨心中的紧迫感就在不断增加,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份档案上的名字是安玮心,可那张照片上的脸却那么丑陋!根本不是陈冰那个极其美艳的室友! 莫晨心里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个人形污渍最后的工艺品就是安玮心! 莫晨走进了走廊里的第二个房间,他必须更快的知晓海城私立高中全部的秘密,否则失去了那些物品的陈冰,极有可能死在安玮心的手里。 第二个房间像是一间物理实验室,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理器材,莫晨在实验台附近绕了一圈,由于天色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当走到最后一个实验台的时候,莫晨发现实验台上的电源还没有关。 电表发出微微的响声,他这时才回忆起,自己在进入办公楼以前,看到这个房间是亮着灯的!可他从进入到办公楼以后,就没有任何人经过楼梯,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人还可能在! 莫晨将头慢慢低下,借助实验台看向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任何人。可当莫晨屏住呼吸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间中有很多不同的呼吸声。 四周没有,那么他们会在哪里?莫晨的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正在摧毁莫晨的心理防线。他躲在实验台边,紧紧握住陈冰交给自己的符篆,可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人靠近他,可那些呼吸声,却一直在房间里! 一滴腥臭的液体滴落到莫晨的头发上,他几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屋顶,一大堆鲜红的脏器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现在,它们正张着嘴,紧紧地盯着莫晨! 莫晨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数不清的脏器,上面依然有血液在流动,好像这些脏器是今天才被人挂上去的,而那些脏器上面的笑容,好像再说告诉莫晨,他也马上会被肢解,然后他的脏器会被挂到天花板上。 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我必须赶紧逃出去!莫晨拿好符篆,冲向了实验室的门。他还没有摁下门把手,走廊里已经传来了声音,外面的灯光透着门缝映了进来! 外面有人,不能出去!莫晨在实验室里看了一圈,跑到了角落实验台的桌下,当他刚一蹲下,发现桌下的门已经打开,里面堆满了已经干瘪的器官,它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红色泽,变成了黑色的带着腐臭的物品,更令莫晨奇怪的是,只有靠近这些黑色干瘪的器官,他才能闻到那令人恶心的臭味,而刚才他蹲下的位置,没有器官,也没有臭味! 门把手已经被扣动,走廊里的人就是要进入这间房间。莫晨捏住自己的鼻子,靠近了那堆干瘪的脏器中。 借着实验台的缝隙,莫晨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白主任,而另外一位则背对着莫晨,从背影看起来,这个“人”一切正常。 白主任拍着背影的肩膀,从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背影看了看,感觉并不是很满意,但最终还是收下了白主任手中的东西。 白主任一将东西塞给那个背影,就找个理由离开了这间房间。莫晨看出来他走的时候脚步很匆忙,感觉像是在害怕房间里的什么东西。 背影转过身来,莫晨看到了他的长相。这是一个老人,看起来很慈祥,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就像是从小照看自己长大的爷爷一样。他拿着白主任给他的物品,在实验中来回地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他走到了一个橱柜前面,拿出了一个洗好的玻璃器皿,他将物品放到玻璃器皿中。莫晨不明白老人在干什么,这时老人已经向着莫晨的方向走来了。 他难道发现自己了?莫晨轻轻念诵手中的符篆,如果老人发现自己,莫晨会立刻用符篆打伤老人,然后向外面逃去。 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晨握紧符篆的手沾满了汗水,最后,老人停下了,停到了自己前面的实验台。老人从兜里拿出一大串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极为特殊的钥匙,钥匙上面没有任何的齿痕。 老人弯腰俯下身,拧开了实验台的门,从中拽出了一块躯干。老人拖拽着那块躯干回到了玻璃器皿旁边,拧开器皿的盖子,老人抓住躯干放到器皿的正上方,不一会儿,一股水流声出现,躯干中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向老人身边的玻璃器皿,很快,那器皿中装满了血。老人将盖子拧好,慢慢的将器皿悬挂到天花板上,莫晨顺着老人的动作看向器皿,那鲜红的血中,是一个还在活动的脏器! 老人将器皿悬挂好后,拿起那截躯干,这时躯干已经变成了干瘪的黑色器官,老人拿着它,向着实验台方向走来。 这一次,莫晨可以确定,老人一定是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他擦拭掉自己手中的汗水,开始催动符篆:“盛阳阴虚,无畏其德;平心业火,诛仙伏魔。” 符篆上面出现了淡淡的金光,莫晨将它藏在袖中,等待老人正面自己。 老人拿着躯干到了实验台旁边,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向了实验台里面,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出现在莫晨面前。莫晨立刻催动符篆,带着金光的符篆直接飞向了老人,可老人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挥手,就将自己手中的躯干扔向了莫晨旁边的“小山”。 金光符篆直接打到了老人脸上,在微弱的金光中,莫晨终于彻底看清楚了老人,看上去,他全身上下的确与常人无异,但他的胸口上却是一个黑色的洞。这个老人,他没有心脏! 原本老人扔完那截躯干,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直到金色符篆攻击到他的时候,老人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 他脸上的慈祥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高中还老是调皮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老人胸口的黑洞里溢出红色的鲜血,双手渐渐变为血红色的鞭子,向着莫晨所在的地方抽打过来。 莫晨立刻离开了那堆黑色的脏器,向着房门跑去,老人在后面追赶着,尽管看上去老人已经很年迈了,但他跑起来的速度却比莫晨还要快,好几次,老人双手化为的鞭子就要抽打在莫晨的身上。 莫晨一边逃命一边思考:这个老人明明在扔掉那截躯干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那现在他是如何辨别出自己的位置呢? 莫晨已经跑到了房门边,他迅速的拉开房门,然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了房门边上,两眼紧紧盯着老人手上的红鞭。 莫晨在赌,赌这个老人是根据声音辨别位置的!泥土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莫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想从这里退出去。 正在莫晨惊讶的时候,李韬宝一行人也来到了灌木丛附近。 “宝哥,我刚才就看到那小子在这附近来着。不知道现在怎么就消失了?”马帅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李韬宝。 “他跑不掉的,我最近要泡任薇,不会当着她的面出手。你们注意点,只要任薇不在,看见那小子就给我狠狠的揍!我看咱们是揍他揍得少了,规矩都忘了!”李韬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莫晨看着李韬宝,暗暗咬牙。 “我们走!”李韬宝一声令下,一群人就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确定了他们走远以后,莫晨从灌木丛中慢慢爬出来。他总觉得这片带血的土壤不似表面一样平静。她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把铲子。莫晨慢慢弯下身,开始翻弄脚下的泥土。 莫晨挖出来的土堆成了一座小山,突然他碰到了一处坚硬的物体。莫晨慢慢拨开上面覆盖的土壤,发现自己刚刚触碰的是一个头颅。莫晨又环视周围一遍,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赶忙将土壤中尸体上所有的泥土拨走。 当尸体完整的出现在莫晨面前的时候,莫晨的心在狠狠的抽动。看尸体的面容,莫晨很确定这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他穿着破旧的校服,安静的躺在泥土中。 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痕,但莫晨总感觉不对劲。他伸出手慢慢触碰尸体体表,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子很多处骨头都已经断裂了。莫晨将男孩尸体翻过来,撕开他后背的衣服,各种各样的伤疤布满了整个后背,,很多伤口还在渗血。 莫晨不敢继续停留,在他看来,这个男孩子是跟自己一样的被欺凌者,而男孩的死因也很明显,应该就是被殴打致死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被施暴者发现,很可能会跟这个男孩一样的结果, 莫晨开始将尸体重新掩埋,当尸体被彻底掩埋之后,莫晨发现土壤中夹杂着一个牌子。 应该是刚才翻弄泥土出来的。 莫晨想着就把牌子捡了起来,他不可能把牌子留在这里,否则有人翻弄这里的事就会被别人察觉。手中的牌子是一个学生卡,食堂打饭就需要这张卡,当莫晨把卡牌翻转过来的时候,上面的名字让莫晨愣在了原地。破旧的卡牌上是一个瘦弱的男孩的照片,姓名一栏写着:莫言轻。 陈冰坐在教室中,不时的看向教室门。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可莫晨还没有回来。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有什么用意。在她观察中,莫晨的角色是个常年遭受欺凌的孩子,而任薇,同样也没有什么朋友。 中午的时候,她和李韬宝吃饭的时候,观察了食堂的所有情况,但是她感觉不到一丝异常。当她回到寝室后,她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明显不喜欢自己,尽管她们表面装作友善,但眼里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觉察到这种情况,陈冰也没跟室友过多交流。当她躺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她发现床上有一个包裹,床下还有淡淡的臭味。她翻身下床。发现床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她拆开了手中的包裹,发现了自己昏迷前带来的道具。 陈冰慢慢走到卫生间,打算唤出化形,让它帮助自己在学校调查,可是任凭怎么呼唤,陈冰感觉不到任何化形的气息。她又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防身物品,除了符纸以外她都尝试了一次,但发现它们不是威力骤减要不就是彻底失去了效果。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冰是没有想到的。她很确定,深情学校肯定有一只等级靠近橙卡的鬼,没有了这些物品防身,他们几乎没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陈冰收好自己的物品,回到了教室。她想要立刻告诉莫晨自己的发现,可她等到上课钟声响起,却依然没有看到莫晨出现。陈冰的心中开始紧张,她担心莫晨已经被鬼杀掉了。讲台上的老师好像看出了陈冰举止中的焦虑,但并没有理会。 等到第一节课下课,脸上脏兮兮的莫晨才回到了教室里。还没等陈冰说话,莫晨就被王晓拉了出去,而李韬宝则从旁边的教室来寻找任薇。看到莫晨平安归来,陈冰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虽然她很讨厌李韬宝这种做出校园欺凌的学生,但为了完成任务,她还需要从李韬宝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陈冰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走向了李韬宝。李韬宝显然对陈冰的做法很满意,当陈冰来到他的身边,李韬宝直接伸出手搂住了陈冰的腰。 看李韬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陈冰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嫌恶,她轻轻侧身,躲开了李韬宝的手,“宝哥,咱们慢慢来好不好,现在我还接受不了。”随后陈冰脸上露出了胆怯的表情,陈冰原先就是一个火辣性感的女孩,对于这种不谙人事的高中男生,自然把控起来轻而易举。 李韬宝看着陈冰娇羞的样子,彻底被吸引住了,“好,好。” 李韬宝和陈冰慢慢走远后,教室里的女生开始聚集到了一起,其中为首的一人正是陈冰的室友:安玮心。安玮心在任薇转来这个学校以前,一直是这所学校的校花。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不接受任何人,也不拒绝任何人。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很喜欢那些男人臣服自己的样子。 可自从任薇来了以后,她失去了很多追求者,这令她很不满。尤其是二人被分到了一个寝室,很多节日,原本会送给安玮心的礼物现在全部出现在了任薇的桌子上,她对任薇的愤怒越来越深,一直在试图寻找报复任薇的方式。 “玮心,你看那个贱人。”一个声音很嗲的女生站在安玮心旁边。 “光看有用吗?你们能不能找个办法,好好报复报复她!”安玮心看到任薇和李韬宝,心里的怨气不觉又重了几分,语气非常不好。 一个脸上痘痘很多的女生慢慢靠了过来,“玮心,我有个好主意。”女孩在安玮心耳边说了一些话,其他人都无法听清。 女孩说的越多,安玮心脸上的笑意就越盛,等到女孩说完之后,安玮心已经压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任薇的下场,在教室里放声大笑。 快到上课,李韬宝才陪着陈冰回了教室,莫晨正好也出现在走廊上。李韬宝本想上去痛扁莫晨一顿,但想到陈冰的话,也就没办法出手。他瞪了唐晨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莫晨没有理会,他在思考今天泥土中发现的真正的莫言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陈冰,他怀疑真正的任薇也已经死了。如果他们现在扮演的是两个死去的人,那么面对现在的场景,莫晨也大概能猜出来深情学校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给陈冰比了个手势,示意陈冰晚上操场见,陈冰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的默契形成于他们以前完成的任务,很多情况下,两个人做任务都需要保持安静,避免被鬼物发觉,所以二人练习了很多手势作为传递信息的方法。 晚上一放学,莫晨就赶到了操场。他来到一处灌木丛观察,确认没有人发现莫言轻的尸体后,他的内心才逐渐平静。莫晨看到莫言轻的尸体后,就明白了这次的任务绝不像是表面这么平静,他都没办法想到,如果莫言轻的尸体被发现了,自己会面对什么。 现在莫晨唯一确定的一点是:深情学校里的主人至少包括莫言轻的鬼魂。 等到晚上八点,陈冰才来到了操场上。莫晨看到陈冰到来,立刻把她拉近了灌木丛中。确认没有人看见以后,他迅速的将今天了解到的讲给了陈冰。 “如果莫言轻的尸体被发现。”陈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能整个学校的人就会慢慢恢复记忆。按照你告诉我的,很有可能是莫言轻因为被欺凌的恨意,导致他杀光了整个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而当这些死去的人恢复记忆,可能就会立刻攻击我们两个外来者。现在我们的护身物品都失灵了,根本没有机会对抗数量这么多的鬼物。” “你找到你的护身物品了?在哪里?”莫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原先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的他,是学校里所有人都可以欺辱的存在。 “在我的宿舍。” 陈冰的回答无疑让莫晨犯难,他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谁,极有可能莫晨会在回寝室后,就被李韬宝他们暴揍一顿,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莫晨并不想自己的身上有伤。他思虑再三,决定明天上课的时候,偷偷溜回宿舍。 莫晨和陈冰交流完毕之后,陈冰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当她一回到寝室,就发现室友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们几个人主动靠在陈冰身边,跟她聊一些日常生活的事。陈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进被这些人发现自己不是任薇,只得勉强跟三人聊了几句,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屋内的灯熄灭了,陈冰立刻睁开了眼睛。房间内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不对劲!陈冰记得熄灯前,三个室友还在聊天,然后三人突然关上了灯,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寝室陷入一片死寂。 不对!陈冰没有听到室友上床的声音!她爬床的时候,床边的梯子因为时间太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住在自己另一侧的那个人不可能发出声音。陈冰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果这三个人已经是苏醒的鬼,陈冰并没有把握战胜它们。 走廊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宿舍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楼道里。陈冰屏住呼吸,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符纸,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似乎就在陈冰宿舍门附近。 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安静。但陈冰知道,门外的“人”并没有走。 就在陈冰思索的时候,宿舍门响起了猛烈地敲击声。寝室里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一定听到了敲门声,但陈冰的室友们却一动不动。 撞击声慢慢小了,屋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阴森的声音让陈冰的身体开始颤抖。 男人又喊了几次,但依然没有人开门。屋外的声音又一次消失了,慢慢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声音渐渐变得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陈冰的室友们才开始活动起来。 身材比较肥胖的女孩打开了手机,喉咙里带着古怪的笑声,“玮心,给你看这个。” 陈冰也想看手机上的内容,微微侧头,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凭借手机的光芒看到了门上的脸。 准确来说那不是脸,那张脸上只有一张嘴!门外敲门的那个家伙没走! 陈冰的心猛烈跳动起来,她连忙收回目光,屏住呼吸躺在床上。 下面的女孩还在交流,突然,一个阴森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果然在。” 肥胖女孩赶忙关闭了手机,宿舍又恢复了一片漆黑,陈冰感到了三个人的恐惧。 没有人去给那个怪物开门,但锁孔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刺耳! 他进来了!一个只有一张嘴的怪物慢慢的来到陈冰的室友旁边,他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那个肥胖的女孩。肥胖女孩用力反抗,身体也逐渐变化,身上开始出现刺目的血痕,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 但就算女孩的声音再怎么大,整个走廊除了怪物和女孩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可怕。 但陈冰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她看到那个女孩正在恢复记忆,正如她和莫晨猜的一样,这些学生只是被封去了死亡记忆的鬼。女孩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但女孩想起越多的记忆,她对那进来的妖怪反抗就越弱,陈冰在无意间看到了女孩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畏惧,但又带了几分欣赏! 女孩彻底恢复了记忆,叫声彻底消失了,她顺从的跟在那只有口的鬼后面,它们好像没看到周围的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宿舍,消失在了走廊。 而安玮心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他们消失后,就回到了床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冰的心跳慢慢恢复,她观察寝室里的情况,当她看到自己另一侧的床时,他看见床边的墙上有一片灰色的污渍。 李婆又喝了口水,还不时侧眼注视李小飞脸上的表情,然后继续开口讲述:“那个被男娃子大刀砍中的孩子,抽出自己身体上的刀,然后,将刀狠狠地刺进了男人的身体之中。” “鲜血染红了男娃子的衣服,女娃子看着,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说杀了我吧。女娃子已经承受不住了,她看见自己心爱的那个男娃子,倒在血泊之中,指着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孩子拖着比自己身体还要长的大刀,慢慢地将身体转了过来,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娃子,孩子竟然乐了,乐的时候,那嘴角全是血。女娃子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整个人木楞的跪在那里,应该是不想活了。” “孩子拖着刀,就要往女娃子身上砍,女娃子不躲。但那刀没砍到女娃子身上,反而是被打到了一边,连带着孩子那小身板在地上翻了好几圈。原来是村长不放心,带着自己儿子就过来了。正好就碰到孩子想要杀女娃子这一幕,村长儿子直接冲过来,踢开了那刀。” “也不知道是村长儿子的力气太大,还是因为啥,就这一脚,那孩子就晕过去了,眼睛也不睁开了,也不笑了。过了一阵儿,村长儿子带着孩子和发愣的女娃,回到了她的家里,至于那男娃子,被一刀刺在了要害,村长儿子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回到女娃家里,村长才知道女娃子对那孩子身上附的亡魂说的话。村长虽然知道这些亡魂曾经都是村子里的大英雄,但也不能任他们伤人性命。思前想后,村长还是决定找个半仙,来镇魂。” “半仙来的那天是真小心,村长怕自己这事被村里人知道,说他不知道感恩,毕竟在村里人的想法,女娃子先不敬那些亡魂才会这样的。但村长是城里来的,了解女娃子的心气,为了活人别再出事,就找了个半仙。特意嘱咐自己儿子,带半仙进来的时候别被村里人发现。” “村长儿子带着半仙,女娃,村长和那个孩子到了那树林之中,刚到树林,就有一股阴风吹过,然后,女娃怀里正在安睡的孩子,眼睛猛地睁开,然后开始哭,哭声跟以往的哭声不一样,那哭声就像混杂了很多人的哭声,在那树林中听着,是真的瘆人。” “那孩子边哭,就边从女娃子身上不停地折腾,想要下来,半仙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念了啥玩意,掏出来一个符纸,吧唧一声拍到孩子脑门上,然后取了孩子三滴指尖血,放到自己一个小馆罐子里,然后又烧那罐子,烧完之后,往地上一摔,就看见一股黑气从中间散去。半仙做完这些后,那孩子也终于不哭了,也不闹腾了。半仙满意了,说是这里的亡魂都让他赶走了,以后孩子就没事了。” “半仙走了,村长找了个理由,把男娃子的死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了,这事也就算是结束了。但没想到,就在男娃子下葬那天,怪事又出现了,按照正常来说,村里人死了,就得砍他的树,烧他的尸骨,那天,村里几个小伙子来砍树。那树要比其他的硬很多,不过年轻人,劲大,力气也足,就没在意这些。” “但不一会儿,几人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树,就感觉里面空荡荡的,不知哪个小伙子,猛一用力,一下子砸开了那个树,结果血就从里面喷出来了。女娃子就在一旁看那几个小伙子砍树,一看到那血,当时就懵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你们该死’。” “后来,几个小伙子不知道谁去找了村长,村长听到,急匆匆的就赶过来了,这时候,那个女娃子正拿着那个带血的斧头在院子里乱挥,几个小伙子不停地躲,村长问他们为啥不反抗,一个小伙子露出了自己半截是血的胳膊。那女娃子的力气突然暴增,一个小伙子根本比不上,而且她还发疯一般地挥舞着那斧头,更是没人敢靠近,只能躲闪。” “村长叫来了自己儿子,趁着那女娃子不注意的时候,直接狠狠一棍子砸她脑袋上,然后,村长又请了上次那个半仙。” “半仙也很快就来了,又是一顿稀奇古怪的法事,然后,女娃子再醒过来之后,也就正常了许多,不过,村子里谁要是敢在女娃子面前说关于这树的来源的事,女娃子就会瞪着他们,那眼神,让人发毛。” “为了避免女娃再发疯,也就没人在她面前提那事。女娃子是城里人,这里本来也没有啥亲戚,男娃子家里也一根独苗,爸妈也老了,女娃子从男娃子死后,就没什么人跟她说话,怕惹了晦气。” “虽然村里人不知道男娃子怎么死的,但大家总说她是不敬那些亡魂,然后亡魂就把她心上人命夺走了。” “不过,有个例外,村长儿子自从女娃子来到村里,就喜欢女娃子,但人家有对象,村长儿子也没掺和,但男娃子死了,村长儿子就动不动去女娃子家里,帮她干活,还陪她聊天。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8 水凝聚成的李小飞的人形正在不停的完善着,身体也从原本水近乎透明的颜色变成了李小飞那略微古铜色的肌肤,五官开始在脸上出现,李小飞恍惚间觉得,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当这种思念开始在李小飞头脑出现之后,就开始在大脑之中扎根,无论李小飞怎么想都摆脱不掉。 现在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李小飞,会发现他脸上的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虚幻,整个五官几乎要消失。 假莫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盯上这几个人好久了,今天白天,那个年轻一点的男的来到这里,自己差点就要成功了,结果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就突然清醒过来了,然后直接就消失在这个房间中。 而现在眼前的李小飞,在假莫晨看来顺利多了,李小飞的变化说明他的心灵已经逐渐被自己所控制,那也就意味着,李小飞会渐渐否定自己的存在,而这样,他生活的所有记忆都会通过假莫晨背后的水制李小飞变为假莫晨的记忆,这种方法,就类似于世俗常说的夺舍。 不过,假莫晨是利用自己的能力,让水先幻化出人形,然后通过精神控制夺得对方的一切资料融入到水之中,然后那水再重新回到他身上,让他取代水中的人。但取代并不意味着替换,这个假莫晨,他拥有自己最开始的记忆,也就是说,他现在头脑中糅合了无数人的记忆。 假莫晨已经做了这种事情无数次了,但自从误入这个村子之后,他就受到村子里的一些东西的压制,不能把自己的能力施展给村里的村民,自己还离不开这村子。 最近李小飞他们三人的到来,无疑让他看到了希望,但今天他在夺取莫晨存在的时候,刚刻画完五官,莫晨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这令他很不爽,所以他才会这么鲁莽的发起攻击,否则现在的情况,以假莫晨不知道多少年的经验来说,是绝对不适合出手的,因为他感觉到,楼上有比自己还要恐怖的存在。 就在假莫晨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李小飞已经跪倒在地,整张脸已经失去了辨认的办法,而一旁的鬼镰,也因为李小飞的思想不断被抢夺,而在李小飞和那水的控制之中遭受煎熬折磨,无法出手。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从外打开了,假莫晨抬起头,看向了那卫生间的房门,一股冷意直接席卷了他的全身,后背凝聚出的水也瞬间消散,而李小飞也终于摆脱了控制,趴在地上大声咳嗽着。 一个女人站在卫生间门口,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孩子。 李小飞已经从被控制意识的痛苦之中缓过来了,而鬼镰这时正护在他的面前,但鬼镰的刀却直直指向了门口,而在李小飞的另一旁的假莫晨,鬼镰完全没有理会。 李小飞侧着头看向卫生间门口,他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刚刚在厨房吃东西的女人,而他背后的孩子,正是小宝。此前因为烛光比较暗,李小飞也没有看清女人的着装,那是只看清了那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李小飞本能的以为是睡衣。但现在,李小飞看见,那个女人身上穿的,是一身丧服。 而女人的嘴角,还有着红色的液体,李小飞只能在心里希冀,那不是血,只是女人吃西红柿留下的汁液。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老公,家里有贼啊。小宝,快跑,去楼上找爸爸。”女人看见李小飞和假莫晨,直接高声大喊说了一堆,完全没有等待二人的回答。 李小飞已经可以确认孩子是小宝了,尽管他知道阿龙阿虎兄弟的孩子长得极为相似,但他还是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孩子是小宝。而现在李小飞还可以庆幸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 二男一女就在卫生间对峙着,而楼梯上先是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李小飞昨夜见到的那个农民,阿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阿虎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李小飞现在已经不能把他当作普通人了,毕竟普通人看见穿着丧服的妻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冷静。 李小飞很快注意到了阿虎手上端着的蜡烛,这个时候他才想到,阿虎在这房里行走的时候,一直都要拿着那盏蜡烛,起初李小飞以为是房间里没电,但卫生间柔和的黄色灯光正在他们脑袋上亮着。 “你们,不是那三个来写生的孩子吗?怎么深夜跑来我家了?”阿虎的声音很愤怒,但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挽着女人的手臂站在了原地。 “那个,这个。我们,我们深夜在外面走,然后,然后,就有些尿急,然后,然后看外面窗户没关,就翻进来上个厕所。你说,是吧?莫晨?”李小飞眼神示意了一下假莫晨,既然阿虎夫妇还在用正常人的思维和自己交流,那李小飞也不想唤醒他们作为鬼的一面,自然和假莫晨做一番搭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至于假莫晨,李小飞觉得,如果假莫晨离开带水的环境,鬼镰和他应该还是能对付的。 假莫晨的经历也丰富,立刻知晓了李小飞的意思,连连点头:“上个厕所,上个厕所。” 阿虎夫妇也没有怀疑二人的回答,带着愤怒的语气,阿虎指着面前的两人,而鬼镰,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上完就赶紧走,城里的娃子怎么这么没有教养,深更半夜进别人家。”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李小飞点着头,向着卫生间外面走去,假莫晨也紧紧跟在了后面。 卫生间外面一片漆黑,阿虎的房间也不小,李小飞和假莫晨走起来有些跌跌撞撞的。二人走了一段路,假莫晨有些着急,直接打开了手中的电棒,两人的步伐加快了许多,但二人都没有听见阿虎夫妇任何的脚步声,似乎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 二人走到了门口,假莫晨终于忍不住,举着电棒回头看了一眼,而这时,受到电棒光照射的女人,突然嚎叫了一声,而已经被李小飞打开的房门,同时被一股巨力重新带了回去。女人的脸开始变化,原本凄美惨白的面容开始变得虚幻,然后开始浮现血色,李小飞开始觉得,这才是女人生前的样子。 红润的脸蛋带着绝美的五官,一举一动之中媚骨浑然天成,每个男人都不会有自信可抵挡女人的魅力。 等等,不对劲,女人脸上的血色太多了!李小飞看见,女人脸上的红依然再增加,现在,已经不再是正常脸的红润,而是鲜血的艳红,而且,还在增加,与此同时,女人的表情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有愤怒,哀求,顺服…… 最后,女人脸上的变化停止了,准确来说,现在那已经难以称之为一张脸了。如同鲜血积淀般的暗红色布满了女人整张脸,近乎癫狂的神情在她脸上带着浓重的杀气。 女人动了,她的身躯已经不再完整,许多青紫色的伤疤从上面涌现,女人每走一步,就有一道伤口破裂,而她的指甲,也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刃,而现在,女人已经要到李小飞面前了。 “别伤害她,你们从二楼能离开。”说话的人是阿虎,女人在灯亮之后立刻发生了变化,但阿虎没有改变,只是双眸含泪痛苦地看着女人身体不断改变破碎,从他的声音中,李小飞能听出阿虎对女人的担忧,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小飞一挥手,鬼镰直接从侧面冲向了女人,巨大的镰刀和锋利的指甲撞在一起,发出如金属碰撞般的尖锐响声。 李小飞看了一眼四周,直接迈开大步向着楼上跑去,但原本站在原地哭泣的阿虎,却直接站在了楼梯口:“去楼上不要开灯,不要说话,不要制造任何声音,跳出去之后赶紧向北跑,不要回头,直到天亮。” 李小飞看了看阿虎的表情,点了点头,三步并两步地向着楼上狂奔而去,而假莫晨则在这时一同跟了上来。 这时候,李小飞才确认了,楼下的阿虎是个正常人,因为他在试图阻拦假莫晨的时候,直接被假莫晨摔在了地上。 阿虎被摔在地上,引起了女人更大的怒火,她直接击退了与自己交战的鬼镰,从假莫晨后面追了上来,而假莫晨慌乱中逃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中还抓着一柄发光的手电。 而手电也被假莫晨带上了二楼,在前面的李小飞感受到后面的电光,顿时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向着二楼一间有窗户的房间跑去。 但太晚了,手电的光显然惊醒了二楼的怪物,一时间,李小飞听到了好几道脚步声再这小楼之中出现,它们如同饥饿许久的野狼发现了食物一般,直接冲向了电光所在的方向。 而李小飞选中的那个房间,似乎没有任何的脚步声,李小飞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婴尸山,随便一个小怪都要命啊,现在从这里跑出去,等到天亮找陈冰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小飞跑进了那个房间,与此同时,一群与楼下女人几乎一样的女人出现在了楼道之中,暗红色的脸已经让她们无法分辨,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们身上的伤疤各不相同。 那些女人显然也看到了李小飞的动向,但她们却离李小飞进入的房间很远,似乎是在畏惧房中的什么。 李小飞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番,他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生物存在这里,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呼吸声,但愈是这样,他心中愈是不安,这可是外面那群鬼物都不敢进入的房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李小飞不敢继续在房间里耗下去,及时脱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小飞跑到了窗户边,这是一扇需要从下向上推开的窗户,李小飞利落了打开了窗户的卡扣,准备想要将窗户推开。 而就在这时,他顺着窗户,看见的却不是草地,而是一个正在对着他嬉笑的小孩,那个小孩他认识,正是方才楼下女人抱着的孩子,那个小宝! 李小飞紧张地回头张望,他以为小宝是在自己身后,玻璃中的是小宝的镜像,但是,他想错了。他的背后一片漆黑,却什么都没有,而在楼道中,已经传出了假莫晨痛苦地嚎叫。 李小飞没有时间理会假莫晨,鬼镰还在苦苦拖延着阿虎妻子上楼的步伐,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亿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体有金光,覆護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李小飞在手中抽出一张符篆,开始念动口诀,随着口诀结束,一道淡黄色的金光出现在他身体周围,李小飞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这就是道家金光咒?七十积分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小飞回头看向窗外,这一次,窗外的映像终于变回了草地,而那本在嬉笑的小宝却已经消失不见,李小飞也无暇考虑那个小宝在上楼叫自己父亲之后,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窗户中的问题,他现在,必须靠着这金光咒还有用的情况下,从这鬼宅之中跑出去。 李小飞打开了窗户,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来,虽然是二楼,但因为下面是草地,李小飞只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震痛,其余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当然,这跟他身上的金光咒也肯定有关系。 李小飞跳了下来,他连忙利用血祭唤回了正在被女人蹂躏的鬼镰,起初李小飞还以为,虽然鬼镰不一定能打败女人,但至少和她对峙是没问题的,但自从阿虎被假莫晨摔在地上之后,女人的战斗力瞬间激增,鬼镰直接就被碾压了。 收回鬼镰,李小飞连喘口气都不敢,他感受到自己刚刚跳下的房间之中,有许多道阴森的目光正在冷冷地盯着他,而他的身上,那金光也在慢慢衰落。李小飞想起阿虎的话,立刻准备向北方跑去。 就在他要跑起来的时候,一只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还想跑到哪里去?”这一次,无论李小飞如何旋转把手,房门始终没有移动李小飞连忙回头,才发现陈冰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而莫晨则是站在一边与窗户另一面的女人对视着。 “陈冰?莫晨?你们,你们……” “我们什么我们,明明一起做任务,你老在这里逞能。为什么不叫我?现在好了,被下套了吧。” “不是,我不是没想叫你,是那……” “你们确定现在要争这些?”莫晨转过头看着争论的两人,伸出手指了指已经打开房门,正在向三人冲来的女人们。 陈冰和李小飞看了看那些女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狂奔,留下了莫晨一个人在原地凌乱:“你们,也太没江湖道义了。”说完,莫晨也连忙向着二人追赶而去。 女人们从房间里出来,但她们看见莫晨三人跑走了,也没有追赶,只是慢慢围到了最后从房间中出来的阿虎身边,她们围的圈慢慢变小,阿虎一一搂抱住女人的脖颈,随着一声闷响,女人们重新晕倒在了地上,当阿虎走到最后一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他的手在女人脖颈上停留了一会儿,如果李小飞还没走,一定能够分辨出这就是在厨房吃番茄的那个女人。 随着最后一声闷响,女人们全部晕倒在了地上,阿虎开始抱起一个女人的躯体,慢慢走回了自家的房子,过了十分钟,阿虎又从房间中出来,又从地上抱起一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温柔与愧疚,又是小心翼翼地将女人的身体慢慢地抱回了自己的家,一夜,周而复始,而在二楼的一个房间,有一双黑眸,注视着阿虎的动作,直到阿虎抱回了那个吃番茄女人的躯体,才悄然消失…… 莫晨三人组逃了一段之后,发现女人们没有在后面追来,就停了下来,但现在三人才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由于刚才逃跑时的慌不择路,三人已经无法辨认正确的方向。 “这是哪里啊?咱们怎么回去?”李小飞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除了几人粗重的喘息声,依然是与昨夜一样诡异的静谧。 “你还有脸说?不是因为你,我和莫晨还会来这里?” “不是,我不是被那个假莫晨骗过来的吗?怎么能只怪我。” “那你这么蠢?你连真假莫晨都分不出来?要是我肯定可以。” “你俩都快大被同眠了,当然熟悉。我跟小晨晨可是酒吧那个任务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李小飞越说越委屈,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们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吵啊。”莫晨从中拉架。 “小晨晨,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从那个水怪之中逃脱出来的。” “你说这个啊,是这样的……” 白天,莫晨和陈冰两人一起行动,遇到了阿虎的儿子之后,心生怀疑,后来两个人就找了个借口去了阿虎家。 到了阿虎家之后,阿虎一直在客厅摆弄蔬菜,莫晨和陈冰也没有理由在房间里其他地方走动,而至于阿虎的孩子,则是到家之后,就直接去了楼上。 这一在阿虎家,两人就待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两人趁着阿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合计了一下。为了同时观察阿龙阿虎两家的情况,在避免李小飞联系不上他们,莫晨就让陈冰自己先回去了,而他则是留在阿虎家,和阿虎一起吃晚饭。在两个人的想法中,就算阿虎的孩子别的时间不出现,吃晚饭的时候总会出现吧。 说来也怪,自陈冰打了招呼离开房间之后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楼上传了下来,莫晨抬头看向楼上,发现阿虎的儿子正拿着手里的棒棒糖下楼。 “儿子,下楼了啊,快去带着叔叔洗手,待会咱们一起吃饭。”阿虎在厨房里做着晚饭,兴许是听到了声音,就伸这脖子嚷嚷了两句。 “好。”阿虎儿子的声音稚嫩,与莫晨印象中的孩子的声音一样。 莫晨起身,跟着阿虎儿子进了卫生间,当然经过那间卧室的时候,也停在门口观察了一番。进到卫生间,莫晨第一感觉也是惊讶于这个卫生间的大小,如果和整个房子做对比,这件卫生间无论是大小,建筑风格,还是成本,都看起来格格不入。 阿虎儿子想要洗手,但他的高度显然够不到洗手池的阀门,莫晨看到了,就从他身后抱起了阿虎儿子,阿虎儿子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的,但莫晨抱着他洗完手,胳膊都不禁有了几分酸麻感。 阿虎儿子洗完手,莫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内急,就让阿虎儿子自己先出去,他待会再出去。 等到阿虎儿子出去之后,莫晨反锁了卫生间的房门,坐在马桶上思考着,为什么卫生间的水阀会设置在阿虎儿子完全够不到的高度,难道阿虎每次都要抱着自己儿子洗漱? 就在阿虎思考的时候,数不清的水气开始弥漫在整个卫生间,等到莫晨从思绪中反映过来,水气已经遮盖住了他的视线。 这时,他看见阿虎走进了卫生间,现在的莫晨注意全放在这莫名出现的水气之中,却忘了自己刚才已经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虎哥?你这卫生间里咋这么多水气呢?” “可能是管道坏了吧,我也是看这水气都飘到房间外面了,才进来看看是不是这里管道出什么问题了。” “那虎哥你看吧。”莫晨正打算从卫生间的过路之中让出来,一双粗糙的手直接扼住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莫晨紧张地看向阿虎,此时的阿虎,身上开始有水划下,然后开始在他的背后凝聚,凝聚出的样子正是莫晨,而莫晨的脸,则开始出现如同被腐蚀一般的症状。 莫晨连忙唤出孟婷,但孟婷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剥夺了,然后陷入了阿虎的控制之中,对于莫晨的指令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 “那么,我可以……让你去死嘛?”随着李子晗的话音落下,漫天的黑发瞬间席卷而来,黑衣人的气息让李子晗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此时她一出手,便是最凶悍的杀招。 “找死。”黑衣人身形微晃,便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数不清的黑发已经飘落在地,李子晗的脖颈上正抵着一个锋利的刀刃。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识好歹呢?”黑衣人微一用力,手中刀刃就刺穿了李子晗的皮肤,鲜血缓慢划下,莫晨紧紧咬住了嘴唇,以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李子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现在,他却想李子晗活下来。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黑衣人还在将手中的刀刃慢慢向李子晗的脖颈中刺入,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脸上露出了变态的狞笑。 “我可以和她等价的物品来换!”莫晨现在手持五百积分,转给陈冰一半还有二百五十积分,他已经见识到了午夜协会积分的强大,他认为自己凭借这些积分足以换到让黑衣人满意的东西。 “等价?你知道这种鬼魅,多贵重吗!我接这一次任务,可是有足足五百积分呢。”黑衣男停止了将刀刺入李子晗的动作,“我一直在画室里,目睹了整个任务,这任务应该也就值五百积分吧。你知道她值多少吗?六百积分!” 黑衣男的话令莫晨心中一惊,一个李子晗竟然要强于整个私立高中是令他从未想到过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令他思考了:“我给你六百积分,你放下她,怎么样?”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黑衣男子捏住李子晗的脖颈,直接冲到了莫晨面前,黑布中露出的双眸紧紧盯着莫晨,似乎想要看穿莫晨心底的想法。 “是,我这里有五百积分,那边那个女孩还会给你一百积分。我只想你放下她。”莫晨声音平稳,并没有被黑衣男的威压震退。 “好,那你们把六百积分交出来,我就放了这个女鬼。” “我们怎么相信你,你的实力可是要比我们所有人高,万一你拿走积分又动了杀心,我们也没人拦得住你。” “我‘屠夫’做事从未失信,你大可相信。况且,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们,抢夺你们身上的积分。但我没有,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快点,积分拿来,老子放了这个女鬼还有事要做呢!” 莫晨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陈冰,陈冰点了点头,莫晨攥紧了拳头,回头看向屠夫:“好,我现在就转给你。” 屠夫看到六百积分到账之后,松开了扼住李子晗脖颈的手,李子晗直接跌落,砸在了莫晨的身体之上,莫晨紧紧的抱住她,而此时的李子晗因为受伤过于严重,已经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有鬼策卡那玩意,可以把她放进去,对她疗伤有用。但她伤好了,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屠夫话说完,身形微晃,就消失在了莫晨的视野之中。 化形搀扶着陈冰慢慢走到了莫晨身边,莫晨一脸歉意,本想开口,却被陈冰挥挥手阻止了:“多做几次还给我就好了。” 莫晨也没有多说,拿出腰间本打算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直接将李子晗收了进去,莫晨本想看看李子晗在鬼策卡中会是什么等级,但当李子晗消失在鬼策卡以后,鬼策卡的外观与李子晗进入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莫晨也没有过多在意,带上陈冰,两个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之后,两人拿起冰箱里残留的水果牛奶勉强饱腹之后,就回到了床上,这一次任务对他们的精神和体力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现在他们都需要休息。 待到两人熟睡之后,一道阴风扑面而来,李子晗出现在了莫晨和陈冰的床头,看着两人的睡姿,李子晗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化形依然以笑斩的模样出现,“看着自己的老情人跟我主人同床而眠,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劝你少废话,否则我会让你主人死。” “主人用了三百五十积分救你的命,比你的老情人还多一百积分!”化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相信李子晗说的出做得到,就算面对现在身负重伤的李子晗,化形也感觉两个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可以在她死了变成鬼之后,保证让她不受伤害。如果你想让我的话灵验,就继续说下去,否则,请你立刻闭嘴,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李子晗看着床上的莫晨,魂离肉身的那个夜晚,她自己确实让莫晨受到了惊吓,所以莫晨对自己一直都是充满了忌惮,也很希望她消失,这些她都是清楚的。但她没有想到,莫晨竟然会用积分换取她的命。 李子晗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空气中的温度也因此忽高忽低,最后,李子晗笑了,一阵夏日的清风传来,轻轻吹动了莫晨的头发,李子晗学着莫晨拂拭自己头发的动作,轻轻抚弄着莫晨的头发:“竟然随随便便玩我的头发。” 翌日清晨,莫晨悠悠转醒,看见陈冰的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身上,平常女神的样子此刻也荡然无存,莫晨想了想,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拍张照片的想法,他起床,开始刷牙洗脸,偶然从镜中看到那一撮微微竖起的呆毛,莫晨笑了笑,昨晚李子晗的话,他可是全部都听到了。 深情学校任务完成之后,由于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导致陈冰和莫晨的积分几乎清零,两人只能开始疯狂地做任务,终于在婴尸山任务开始之前,攒够了适当的积分。 莫晨和陈冰坐在家中吃着爆米花,等候李小飞的到来。按照婴尸山的提示,明天就是必须进行这个任务的一天。 “小冰冰,小晨晨,有没有想我?”李小飞贱贱的声音伴随着房门被打开而从外面传来,莫晨和陈冰都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然后继续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 “你们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我们明天可是要同生共死的。” “如果有机会,我绝对不愿意和你一起做任务。”陈冰说完话,拿出了一杯冰可乐。 “没有小晨晨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果然,女人啊,就是会变心。小晨晨,你可要小心一点,避免被这个女人弄丢了魂哦。”说完,李小飞留下了一个哀怨的眼神,便走向莫晨的厨房,也拿起了一杯冰可乐。 三人收拾好行囊,便直接来到了火车站,这一次的任务在苏城,距离海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车上时,莫晨和陈冰选择了睡觉,而李小飞则是拿起了一本悬疑小说《午夜寻阅读起来》,一边阅读一边嘴里嘟囔着:“这深情学校任务结尾这么草率,应该是原本的结尾被封禁了吧。” 三人来到了苏州,继续向着苏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前进,来到县城之后,与当地人打听了一番才明白,这个葬魂山是一个小村子,平常村子中的人很少会出现在县城当中,就连学校里也很少有葬魂山的孩子。 打探了一番,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三人便先选择了一间宾馆,稍微休息一下。三人订了一间大床房,付钱的时候服务员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莫晨,让莫晨很不舒服。 等到莫晨付完钱走远之后,服务员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莫晨听见服务员的话,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几人来到了房间,莫晨刚放下行李,陈冰的手机就开始响了起来,陈冰拿起来一看,没有来电号码显示。陈冰摁下了接听键,调制免提,先是一阵沙沙的电音声,然后是一个女人哭诉的声音。 “我有钱,你们放我走好吗?我绝对不报警,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个孩子……” “你们要孩子是吗?如果有孩子了可以放我们走吗?我愿意给你们生孩子。”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啊,要打就打我吧。” “她是谁?她是谁!”随着女人的大声质问,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但没有人敢出声,因为,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我们,都一样。” 这一次,女人的声音消失了,电话也被挂断,房间里出现了三道长长的舒气声,这时,短信提示音同时从三人的手机中响起:明日午夜之前进入葬魂村,探寻葬魂山里的秘密。成功解锁秘密并化解怨念,奖励1000积分,任务时间:三天。 “才三天?一个葬魂山绝对比学校大了吧,时间怎么还缩减了呢?”陈冰叹了口气:“这晋级任务未免太难了吧。”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个好事。”莫晨捏着下巴作沉思状:“时间短,可能意味着信息并不是太过错综复杂,咱们上一个任务深情学校更多体现的是复杂性,而危险性很低。这个任务可能危险性很高,但线索较为单一。” “我没做你们那个任务,我不做评论。管他怎么样,咱们不也决定要做那个任务了吗,毕竟,大家都不想在这最底层一直待下去。”李小飞摊了摊手,拿起了一袋爆米花开始往嘴里塞。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正如李小飞所说,莫晨和陈冰加入这个午夜协会,是要在这午夜协会中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三人修整一番,在清晨就离开了酒店,一开始三人就交付了一周的住宿费,也不用担心房间会被退。 三人寻找到了一辆共享汽车,然后按照昨天当地人指引的路向着葬魂山行驶,莫晨在路途之中尝试过高德导航,但在高德之中根本没有葬魂山这个地方,按照当地人指引的地点在高德之上就是一个无服务区。 李小飞驾驶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刚开出市区不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就再也没有房子出现过,但是要从市区到达葬魂山,可是至少有八个小时的车程。 李小飞的车速不快,再加上几人中途停车吃了一顿饭补充能量,等到几人行驶到葬魂山附近十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三人不敢继续开车深入,毕竟晚上无论是车灯还是引擎的声音,都太过引人注目了。 三人沿着小路慢慢的向葬魂山前进,当时间来到午夜九点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是一条短信:婴尸山任务开启,距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七十五小时,祝愿各位好运。三人看完短信,手机的信号也同时消失了。 “任务开始了,说明咱们很接近那个叫做葬魂山的地方了。”李小飞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真正的考验终于要来了啊。” 三人继续沿着山路前进,但是视野之中除了一些树木和杂草之外,别无他物。 晚上十点,三人刨去吃晚饭的时间,已经徒步行走在这山林之中三个小时,都有了一丝疲惫感,尤其是陈冰,已经开始轻声抱怨:“这任务是想靠爬山把咱们的意志拖垮吗?”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3 莫晨刚想从任薇手中抢夺回木箱,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这一刻,电闪雷鸣,恶鬼咆哮,全然已经消失不见,而留下的,只是一阵平淡的倾诉。 任薇慢慢的念着信上的内容,明明已经阅读过信件的莫晨,内心的柔软却又再一次被触碰,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么温柔的两个孩子失去了一切,最后成了这罪恶的缔造者。 信的内容念完了,四楼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过了一阵,铁门后传来了脚步声,脚步越来越快,似乎要追赶什么。 “刺啦!”厚重的铁门被从里面推开,莫言轻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的面容苍白,神情颇为憔悴,但当他看到任薇的时候,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紧紧地拥抱住了任薇。 莫晨顺着铁门向后望去,这是一个极其整洁的房间,布置的井井有条,但唯一显得突兀的是,在这个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生锈的铁钟,而铁钟上面,遍布着新旧斑驳,错综复杂的血迹。而此前莫晨注意到,莫言轻的双手上面布满了伤疤。 莫言轻慢慢松开了任薇,而此时,任薇似乎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铁钟,她询问莫言轻能不能将这个铁钟砸烂,莫言轻似乎有些拒绝,但在任薇多次要求之下,莫言轻最后同意了任薇的请求。 “咚,咚,咚……”沉重的钟声不断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钟声显得急促而又杂乱,而且久久不息。任薇站在一旁看着莫言轻不断地砸击铁钟,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正好被莫晨察觉。 而此时正在办公楼和老校长交战的李子晗,听到钟声后,感觉内心一阵慌乱,而另一面的老校长,此前因为黑色细丝降落的减慢而实力锐减,现在这又一次开始实力暴涨,“莫晨,你在搞什么!”李子晗略微调整下了心神,海浪般的黑发再一次出现,直接涌向了老校长,而老校长的刀刃,也在此时迸发出夺目的亮光。 “轰!”不知道莫言轻砸击了多少下,厚重的铁钟应声而碎,但莫晨依然没有胆量提出自己的计划,毕竟任薇太过诡异,而眼前的莫言轻虽然是莫言轻善的集结,但他身上的威慑却丝毫不逊于跟陈冰在一起的集结了莫言轻所有恶的那一位。 任薇看到铁钟破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紧紧的拉住莫言轻的手,似乎是想要讨论一些什么。但莫言轻尽管很兴奋,但好像对于跟任薇长时间在一起有所排斥,他主动走到了莫晨身边,眼神真挚:“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另一半的你吗?” “没错,我需要找到他,他身上有我失去的记忆。我现在忘了很多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我刚才去找信的时候,他们在这里遇到了白主任们,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消失了。”莫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这里的白主任只不过是校长选择的管理者,他们拦不住他的。那咱们就出去找找吧。”莫言轻率先向楼下掠去,任薇跟在后面,而莫晨则是回到带走了恶的莫言轻的房间里的纸,再从后面跟了上去,任薇和莫言轻并没有注意到莫晨的动作。 莫晨几人在校园中走遍了大多数角落,但依然没有找到恶的莫言轻,这令莫言轻的心态似乎有了些变化,他不在一间一间教室寻找,而是直接挥手把一层层楼摧毁,很快,校园里就变成了一层废墟。 而最后,学校里的建筑就只剩下了办公楼和综合楼。 “办公楼里李子晗和老校长再战斗,而综合楼里的画室是莫言轻当初提醒我不要靠近的地方。”莫晨脑海里思虑了一番,最终决定让莫言轻先前往综合楼,虽然被恶的另一半禁止,但莫晨感觉现在善莫言轻和任薇在,就算遇到画室里的人,就算对付不了,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咱们先去综合楼吧,那里面有一个地方比较危险,如果那里面没有人的话,就去办公楼。”莫晨试探性地提议,虽然善莫言轻看起来不好交流,但是至少他没有像恶莫言轻一样失去理智,这让莫晨的交流和引导都简便了许多。 莫言轻点了点头,冲进了办公楼,莫晨并没有此前路上一直在听的坍塌声,莫言轻进入后没有造出任何声响,任薇笑了笑,直接走了进去,而莫晨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刚进入办公楼,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楼的建筑已经受到了无数次的损伤,莫晨眉头一皱,直接向着楼上走去,来到了二楼,而此时,画室已经散乱不堪,无数的画纸散落在地上,莫晨在地上的一处看到了当初他看到的那副画。 莫晨再一次拿起了这幅画,这时他才意识到,男孩身后的众人并不是欢呼呐喊的神情,而更多的是对男孩的嘲讽,这个男孩难道是莫言轻?那他这团血红色的礼物是什么?这个女孩嫌弃的神情是在嫌弃上面的鲜花还是下面那血红色的礼物? 楼上传来剧烈的响动,莫晨拿起手中的画,没有停留,直接冲了上去,当他一口气跑到顶楼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冰,孟婷和化形已经清醒过来,紧紧护在他的左右,而莫言轻们和任薇聚在一旁,恶莫言轻的身上布满了血痕,而另一面的则是一个一身漆黑着装的男子,他宽大的黑色帽子挡住了面容,莫晨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黑衣男人看到莫晨上楼,似乎是浅笑了一声,不过那声音极其的难听,似乎他正在咀嚼着什么。 男人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一展身,直接从六楼跳了下去,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去尝试追击。 两个莫言轻靠到一起,没有过多的话语,一道微光泛过,只剩下了一个身影。而当完整的莫言轻出现后,他直接冲到了任薇身边,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莫晨在路上猜测了完整的莫言轻出现后,无数种举动,但对眼前的情况却完全不理解,不过天空中的黑色丝线已经减少了许多,莫晨至少内心安宁了许多。 莫晨慢慢靠到陈冰的身边,他先询问了一下孟婷的伤势,他还记得此前孟婷无声地替他们阻挡了黑色丝线的侵蚀,孟婷少有的羞涩了一下,商场上的女强人第一次说话有些唯唯诺诺,但莫晨能感受到,孟婷的伤势恢复的不好,话语中尽力隐藏的疲惫还是被莫晨察觉到了,但莫晨也没有点明,这种情况下,这些事情说出来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任薇和莫言轻的立场并不明朗。 按照陈冰来看的话,当校长出现的一刹那,她已经觉得学校里的现状都是老校长一个人导致的,但莫晨并不这么认为,无论莫言轻,亦或是任薇,都依然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疑团。 任薇松开了莫言轻的怀抱,回到了莫晨面前,而此时,陈冰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貌。“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任薇脸上带着善意的询问,但莫晨本能的从内心抗拒。 “我们,还需要消除你的怨念,让这场雨停下来。”莫晨也不畏惧,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一双黑眸紧盯着任薇。 “我的怨念?我的怨念应该只有对校长的,只有亲手杀死他才能消除我心中的怨念。”娇美的脸上说出如此狠辣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不寒而栗,就连站在后方的莫言轻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任薇没有在乎周围人的神情,直接拉起莫言轻的手臂,向着办公楼冲了过去,莫晨和陈冰相视一眼,从后面跟了上去,孟婷被莫晨收回了鬼策卡,她的消耗过大,已经不适合继续出手了。 等到莫晨跑到综合楼外的时候,旁边的办公楼已经轰然倒塌,两个人影正在那里缠斗,年迈的老人刀势越来越快,脸上带着放肆的笑容,而女孩已经变得腥红的外衣,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为刺眼。 “怎么会这样?我们消除了这么多怨念,老校长的实力怎么还会越来越强?”陈冰看到受伤的李子晗,本存心中的芥蒂全部变为了愧疚,她和莫晨都清楚,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李子晗应该早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莫晨摇了摇头,他想唤醒孟婷询问,但孟婷似乎受伤过于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任凭莫晨如何呼喊也没有半分动静。 任薇和莫言轻站在两方之间,阻断了莫晨和陈冰的道路,而一旁受伤的李子晗看到了这边的莫晨,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但她没有说话,因为老校长的刀刃已经飞了过来。 “就算李子晗实力再强大,可她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再这样耗下去,李子晗估计很快就会支持不住。怨念基本上已经消除,必须请莫言轻他们动手。”莫晨跑到了莫言轻身边,直接请求莫言轻的帮助,莫言轻也没有迟疑,直接纵身而出,瞬间分为两种残影冲向了老校长。 任薇则是站在一旁没有出手,她冷艳的美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双目紧紧地盯着李子晗和老校长的战斗,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莫晨。 莫言轻的加入,让李子晗的处境瞬间好转了不少,老校长的刀刃已经无法威胁到她,海浪般的黑发再一次涌出,李子晗没有任何的停留,一缕缕发丝捆在老人的身上,而老人双手化作的刀刃此时则一左一右被莫言轻紧紧的钳制,李子晗咆哮一声,老校长就被撕碎了。 李子晗飞身回到了莫晨的身边。看着身上满是血污的李子晗,莫晨心中羞愧;“对不起,我没有消除掉怨念,让你受苦了。” 李子晗听到莫晨的话,动作稍微停了停,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靠到了角落开始恢复,而李子晗的坐下位置,则有意无意的正好将莫晨与任薇分隔开来。 莫言轻也回到了任薇的身边,二人低声交谈,莫晨也没有兴趣去听,带着陈冰两个人靠到了李子晗身边。 “离那个女的远点,她很危险。”李子晗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莫晨。 黑色丝线依然在下落,撕碎的老校长撒落在地面上的血迹开始慢慢凝聚,新一轮的复生即将到来。 李子晗直接跃出,走之前用黑发挪动了一块巨石挡在了莫晨和陈冰的上空,而莫言轻看到李子晗动身,也又一次一分为二,跟在了后面。 黑色丝线的下落突然暴涨,任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莫晨的身影已经逼近正在复生的白主任的时候,任薇也跟了上去。 莫晨看到任薇跟了上去,让陈冰留在原地,自己冒着正在急落的黑色细丝的侵蚀,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李子晗看到正在“黑雨”中狂奔的莫晨,对一旁正在复生的校长的注意力下降了许多,娇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时她听见莫晨正在大喊;“小心,离她远点!” 李子晗听到莫晨的提醒,连忙望向左右,可还是太晚了,两个手掌击在了李子晗的身上,而分化成两个的莫言轻则分别被狠狠地踢到在地。 一瞬间,李子晗和莫言轻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而出手者则是站在正在复生的校长身边,此时的校长,已经几乎化出了人形,他看着旁边四肢正在慢慢凝聚的女孩,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任薇站在校长身边,刚刚的一瞬间,莫晨看到她的身体碎裂,四躯分裂而出,同时击伤了莫言轻和李子晗,然后四躯又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任薇,你在干什么?”莫言轻因为受伤,身形已经变为了一个,他跪倒在地,向着任薇不解的询问。。 站在另一边的任薇冷冷的看着莫言轻,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你可真够蠢的,我怎么可能会是任薇那个贱人!”说着,任薇手在脸上一抓,任薇娇美的面容成了一张薄薄的人面具。 而任薇的脸则被一张平平无奇,甚至略微有些丑陋的脸所取代,这张脸正是莫晨在资料室看到的属于安玮心的那张脸。 显然莫言轻也已经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他双手捂着头,跪在地上大声的咆哮着,而老校长脸上的笑容则是越来越盛,被欺骗的莫言轻显然让这所学校的怨念疯狂地滋长。 李子晗看到了力量正在激增的老校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莫晨身前,将莫晨紧紧地护住了。 而同时,老校长已经完成了一轮新的复活,两柄刀刃再一次出现,一左一右夹攻向了李子晗,被李子晗一次次的撕碎,老校长对李子晗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 李子晗的黑发又一次扑拥而来,莫言轻也开始动了。 安玮心站在远处,右臂从身躯上脱落下来,向着三人的战斗方向飞了过去。“砰!”一声剧烈的撞击,其中一人被直接轰倒在地。 “玮心,你在干什么!”校长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方才任薇的左臂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强横的气势直接令他摔倒在地。 “校长,我在帮你啊。”安玮心的左臂回到了身体,她扭动着腰,一步步的走向了校长:“我的好校长,你怎么这么生气呢?”安玮心的声音很甜美,但莫晨的头脑却感觉到一阵发麻。 安玮心来到了校长旁边,她猛地伸出一脚,直接踩在老校长的左肩处,一股断裂的声音传来,安玮心拿起从老校长左肩上脱落下来的刀刃,把玩着看向了校长。 “玮心,玮心,别,别这样。”老校长的声音开始慌乱:“玮心,你忘了吗?我是杀不死的,你,你帮我杀掉他们,你想要什么躯体我都找给你。” “我的好校长,你难道忘了,我杀了你,站在你的血液上的话,我就会直接吸收掉你的血液,你那复活的能力也是我的了。”安玮心依然在笑,而老校长的脸色却在不断变化,他看准一个时机,右手的刀刃直接飞出,可本没有任何防范的安玮心,竟然直接捏住了那柄刀刃,她一翻手,老校长的右肩就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我的好校长,谢谢你。”安玮心话音刚落,没给校长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刀直接没入了老校长的身体,老校长带着不甘的咆哮化为了一滩血迹,当血迹出现之后,它们就开始疯狂地涌向安玮心的身体,而安玮心体内的血液则是迸射向了四周。 安玮心站在一边,吸收着校长的血液,她打量着莫晨:“你好像完全不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莫晨摊了摊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强。” “哦?是吗?”安玮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莫晨,“那你就说说你所知道的,你要是全说对了,没准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莫晨自然知道安玮心不可能放自己离开的,因为在午夜协会发布的所有任务,结束任务的唯一方式都是参与者化解其中鬼物的怨念。但莫晨依然开口了,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他需要时间等待化形。 “老校长创办了这所学校,这不假。他也是个好人,这也没问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应该是死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被他弟弟杀死了。他弟弟是个疯子,是个渴望拼凑出一个完美的人的变态,而老校长的心脏,是他弟弟所需要的。” “后来校长的弟弟继续担任校长,而在学校里,他发现了白主任和学生的关系,并借此威胁白主任,使白主任成为了自己的手下。而你,你应该是他的试验品,你渴望完美,而他需要人来拼凑,所以你就是被拼制的那一个。” “这个校园里所有老师都是白主任,我起初以为是因为做错事的只有白主任,后来我才明白,白主任代表了监视。在白主任的监视下,校长弟弟开始在学校里寻找他认为拥有完美部分的那些孩子,然后将他们的身体拼凑到你身上,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他做这种更换人体的手术,是如何成功的?没有人能直接换腿换手吧?” 任薇看着莫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竟然能猜出这些?你继续往下说,等你说完了,我会考虑告诉你为什么他能做这种手术的。” “新校长开始疯狂地迫害这些孩子,而这段时间,来了一个新的学生,叫做任薇,阴差阳错的成了你的室友,在你看来,她的脸很完美,你想让新校长将它给你。” “但最初不知什么原因,校长拒绝了你,他继续寻找他认为完美的部分,但唯独跳过了任薇,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开始谋划迫害她,而她和莫言轻走在一起给了你机会。” “你让原本爱慕任薇的李韬宝看到了两个人时常待在一起的照片,导致莫言轻遭受的欺凌更加残暴。而当莫言轻开始躲避这些施暴者的时候你让室友偷走了莫言轻给任薇的信,然后又找到了王晓,偷回了回信,为了洗脱嫌疑,你把两张信交给了室友,然后让王晓说服莫言轻信在宿舍。等到莫言轻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你又通知了准备好的李韬宝等人。” “宿舍的管理员是白主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忽视了李韬宝他们对莫言轻的殴打。但没有人想到,李韬宝他们失手打死了莫言轻。” “任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开始调查校长,校长虽然对你的行为不满,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任薇的调查让他感到了危险,逼不得已,老校长实现了你的愿望,你获得了这张脸。任薇和莫言轻的怨念找到了新校长,校长日日夜夜遭受到他们的侵扰,最终迫于精神压力,然后他选择了自首,当地警方知道了这样的罪犯后,立刻开始了调查,罪恶的人无一幸免。在此之后,这所学校也因为这些原因而停用。” “新校长罪该万死,但他死后凭着一缕魂魄回到了这个废弃的学校中,他开始吸收四处飘荡的残魂,重新组建起了这所学校,然后继续执行着他丧心病狂的欲望。” 莫晨的推断讲完,安玮心也吸收完了校长的血液,她抚掌笑了笑:“你的推测很精彩,也基本上很准确。但你说错了一件事,这所学校,是我亲手制作的!”安玮心话音刚落,莫晨等人身边的气温瞬间下降到了冰点,天空中的黑色丝线倾盆而下,全部融进了安玮心的身躯当中。 一股远超老校长的强横气势席卷全场,饶是李子晗此时身躯也微微颤抖。万千学生的怨念全部积聚在安玮心的身上,现在,她就是这所学校的体现。 “他想要拼凑出完整的艺术品,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太丑陋。” “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在那个女人面前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直到我降生的那一天,当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选择了保大。” “可天不遂人愿,我活了下来,那个女人她死了。从那时开始,他变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的存在,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为丑陋的存在,那个女人的离去,我成了一切错误的源头。” “接连十七年的折磨,直到有一天晚上,平常冷淡的房间里飘出了从未有过的菜香,一盘盘美味佳肴,加上他温柔的话语,我以为生活就将改变。可我没有注意到,他带笑的眼眸下藏着的寒意。” “深夜,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潜入了我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以前最爱用的手术刀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让我从梦中醒来,但很快又再一次昏厥。等到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我看到自己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而他的双手正在缝制我“新得来”的大腿,脸上带着兴奋又满意的笑容。” “一次次的拼接,又一次次的组合,我的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若不是还躺在我的床上,我甚至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有一天夜里,他又一次进入了我的房间,带来的不是熟悉的黑色布袋,而是一个神秘的人,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的面容。” “那个人在我的周围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赞扬着什么,不过多久,我竟然看到了,那个沉睡的我,又一次的站了起来,而那些切除和缝纫的痕迹,也同时消失不见,她,变成了我。” “那不再是我,她成了恶魔的试验品,每一次恶魔获得了新的部分,她都会难得的露出笑容,而后来,她甚至主动开始寻找恶魔会满意的部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恶魔是想要拼凑出那个女人。而任薇的那张脸,与那个女人实在太过相似。也是因为任薇,试验品和他产生了分歧,试验品想要获得那张脸,让自己更加完美。而他更希望任薇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死后,回到了这里,而也因为这样,我有了报复他的机会,但我没有能力,所以我装作自己是那个实验品的灵魂,继续接受着他的改装。他开始继续自己的改装计划,却对其他事情毫不在意,而我,则不断为他吸纳他想要的怨念,他使用之后,那些怨念就成了这所学校里的参与者。” “表面上我不断恢复学校的样子让他彻底相信我,除了拼接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之外,他再也不管任何事情。我开始整理这些怨念,还提议出了周循环七天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从那时,这所学校有了两个控制者,一个是我,一个是他。” “我的力量从周一至周日慢慢减弱,而他的力量则在不断增强,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衡的状态,但他却认为只是我找到了有效压制怨念的办法。” “而你们进入后,在我的操控下,任薇终于现身了。我获得了她的脸,而她的怨念则让我吸收,至此,我也打破了学校的平衡,我终于能复仇了。” 天空中的黑色细丝已经消失,而安玮心的身躯因为吸收黑色细丝已经变得黯淡,她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直接向着莫晨一行人冲了过来。 李子晗眉头一皱,也直接迎了上去,黑发飞舞而出,冲向了安玮心,而安玮心的身形这在一瞬间破碎,直接冲进了黑发当中,一捆捆黑发飘落在地,李子晗因为痛苦开始不断地哀嚎。 而一旁的莫言轻则在莫晨和安玮心的讲述中弄懂了全部的真相,一时似乎无法接受,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信,脸色写满了痛苦。 莫晨自然不会抱希望于莫言轻,他和陈冰退到了一边,此时的战斗很明显已经跟这两人没有关系了。 安玮心四分五裂的肉体依然在发海中飘荡,她每一次移动,都可以带断李子晗的一大缕头发,而失去了头发依仗的李子晗,此时的战斗已经处于了下风。 “莫晨,怎么办?我看她快要撑不住了。”虽然陈冰不喜欢李子晗,但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在因为那些小事计较的。 莫晨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尽管他感觉李子晗暂时处于弱势,但他依然肯定李子晗要强于安玮心的,他觉得李子晗一定有自己的能力还没有使用,毕竟无论校长的重生还是安玮心的分裂功能,都比普通鬼怪要强大许多。而李子晗这样的鬼物,想来也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可情况并没有像莫晨想的那样,李子晗的黑发不断断裂,她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许多细密的伤痕,这短短的交手,李子晗受到的伤甚至要比此前李子晗拖延校长时所受到的伤还要重。 安玮心的身形聚合到一起,嘴角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她不紧不慢的靠近莫晨,此时的情况对她来说,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 安玮心看着身前的莫晨,她有些想不通,这个男生为什么在一周的时间里,就能够洞穿这所学校背后的秘密,虽然他没有猜到生前学校的安玮心并不是自己,但莫晨的智慧依然很让他感兴趣。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 安玮心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却又被莫晨打断了:“抱歉,我不喜欢跟丑女人做交易。” 莫晨的话显然刺痛了安玮心,她的右臂脱落,一拳直接砸向了莫晨。蹲在一旁休息的李子晗看到安玮心的动作,直接斜身一跃,挡在了莫晨的身前。 “砰!”一声剧烈的撞击过后,李子晗的身躯被安玮心的右臂撞飞了出去,而安玮心的右臂依然继续冲向了莫晨,安玮心的脸上带着喜悦,她已经看到这个侮辱她的男人会在自己的手臂撞击下灰飞烟灭。 莫晨看着飞速靠近的拳头,也不躲避,嘴角慢慢上扬了一个弧度。 安玮心显然没想到莫晨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狞笑:死到临头还敢这么猖狂!安玮心加快了右臂飞行的速度,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莫晨在自己的拳头下被砸成一滩肉泥。 而就在这时,一个无脸怪物和一个女孩向着这边迅速靠近,安玮心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存在,但一旁呆滞的莫言轻看到那个女孩时,脸上又恢复了光彩。 “言轻。”女孩声音很轻,脸上还有斑驳的血痕,她不敢抬起头直视莫言轻,似乎是害怕自己丑陋的脸让莫言轻害怕。 莫言轻的身躯微微发颤,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喉咙里努力发出了声音:“任薇。”莫言轻紧紧地抱住了任薇,此时此刻,一切话语已经毫无意义。 拥有貌美的脸不是任薇的错,失去父母变成孤儿也不是莫言轻应该低人一等的理由,两个身世悲哀的孩子,在不同人的利益中,不断被伤害,就算变成了一缕残魂也不得安息。 搂抱在一起哭泣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待在一旁的莫晨感觉耳膜几乎要破裂,而安玮心本来疾飞而来的右拳,也因为任薇的出现而停留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玮心不断地呢喃着,猛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恶狠狠地瞪向莫晨:“是你把她放出来的。” “看起来你还不蠢啊。”莫晨走到了李子晗身边,轻轻拂拭着她的发丝,上面沾满鲜血的样子让莫晨心里颇为不舒服。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没有去过那个房间。” “这还要感谢你。” “我?” “因为你没有学校的完整记忆,所以很多教室的作用你不清楚,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楼道里很多都是布满了灰尘,因为无人走动。但在那个楼层里确有两道完全相同的脚印,起先我以为是一个人多次走动,后来我才想明白,是你在模仿她。” 安玮心看着眼前的情况,计划几乎功亏一篑,已经让她到了愤怒的极限,她的身躯再一次分散,同时击向了周边的几人,李子晗本来想站起来上前抵挡,但莫晨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只需要安心养伤,眼前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出手了。 安玮心的咆哮声响彻在几乎变为废墟的校园中,一截截被拼接出的残肢重新分裂,开始漂浮在空中,沉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但莫言轻和任薇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已经结束了拥抱,任薇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两个人紧紧地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些残肢靠近。 依靠残肢方才还无人可挡的安玮心,竟然被牵制住了,没有人动手,但她的残肢却滞留在空中,无论她如何咆哮怒吼,那些残肢也不再挪动了,如果这时仔细观察的话,那些残肢正在微微颤抖。 一缕缕黑色细丝从断肢中抽出,疼痛让安玮心哀嚎,但没有人怜惜。怨念不断从安玮心体内剥离,天空也开始慢慢变得明朗,莫言轻和任薇也终于走到了安玮心的面前。 他们攥在一起的手向前伸了出来,两手叠放,放在了安玮心的额头上,那方才因为疼痛哀嚎的头颅立刻恢复了安静,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刻,数不清的怨念一瞬间出现,空气几乎粘滞了,不过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些黑色细丝就消散了,而安玮心的身躯连同那些断肢,也消失不见。 任薇和莫言轻转过头,男孩沉思,女孩在咧嘴笑,过了几秒,两人向着莫晨用力鞠了一躬,然后张开嘴唇似乎说了什么,莫晨根据口型感觉是“谢谢”,说完之后,两个孩子挥了挥手,向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莫言轻和任薇消失之后,整个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原本坍塌的废墟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出现的就是此前莫晨和陈冰刚进来时候的私立学校的模样。 陈冰,化形和孟婷都在旁边,化形也从原本无脸怪物的形象变为了一个名叫笑斩的人的样子,听陈冰说,化形在平常变成人的模样,多半是这个人做的事非常恶劣,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莫晨的手机就在旁边,此时已经收到了新的讯息:恭喜完成深情学校任务,任务奖励500积分,商城刷新如下:断魂单50积分;散魂珠100积分;恶灵饲养术,300积分…… 不过莫晨并没有理会这些讯息,他轻抚着李子晗的发丝,他现在对李子晗的畏惧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毕竟大家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不过他还是更倾向于白衣李子晗当自己的女友还阳,毕竟红衣李子晗能力强脾气爆,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可爱的呢? 李子晗将头靠近了莫晨,轻声说:“莫晨,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呢?” “什么?” “人微,言轻。” 李子晗话音刚落,在私立高中教学楼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直接向着李子晗冲了过来,正是此前在天台上与陈冰交战的黑衣男子。 第二卷 征战四方 第八十八章 鸾凤山上 阿虎似乎是察觉到了莫晨和李小飞的存在,端着手里的蜡烛,向着卧室的方向缓步走来。而这时,一个瘦弱不堪,面容惨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阿虎的身后,她纤细的双臂直接搂住了阿虎的脖颈,美眸含笑看着阿虎:“老公,你怎么下来了?” “我看你不在我旁边,我自己睡不着,所以不就下来跟你一起上去吗?”女人的出现让阿虎停下了脚步,慢慢抱住了女人那柔嫩的腰肢,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今晚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吃饱。刚才饿了就下床找点吃的,现在差不多了,咱们上楼吧。”女人在阿虎的搂抱中慢慢走了上去。烛光慢慢变暗,最后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一楼又只剩下了一身冷汗的李小飞和莫晨。 “你没提到过他家有这个女人啊?” “我都没见过,怎么跟你说?” “可她刚才说,今晚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李小飞转过脸看着身旁的莫晨,后退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你不是在他家刚吃过晚饭回来的吗?” “不是,小飞。我是在这里吃了晚饭,可我确实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你要相信我。”莫晨自然察觉到了李小飞对他的怀疑,焦急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小飞看了看莫晨,先停下了对莫晨的询问,但是在心底,已经开始慢慢提防莫晨了,毕竟他自己单独一个人,在阿虎家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清楚。 两人重新开始在一楼走动,一楼的房间,除了卧室和客厅之外,还有一个洗手间和一个厨房。两人先进入了方才女人所在的厨房,整个厨房漆黑一片,李小飞感觉厨房之间有很浓的血腥味,当他迈进厨房门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踩上了一片软软的东西。 李小飞连忙服下一颗可以增加夜间视力的药丸。吃下之后,李小飞立刻看清了厨房的全貌,整间厨房,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刀具之外,连一根蔬菜都看不见,但李小飞还记得刚才在客厅,他们看到了很多的蔬菜,按照这个房间的打扫情况来看,阿虎或是那个女人没有理由不把蔬菜放到厨房啊。 李小飞再看下自己脚下踩的东西,是一个刚刚被啃食过的西红柿,联想刚才女人说的话,这应该是就是她吃的食物。可这样也不对劲,李小飞能从自己脚下柿子的咬痕看出来,这个柿子再被食用的时候,食用者吃的非常着急,可女人管阿虎叫老公,这是她自己的家,她在急什么呢? 在厨房里走了一圈,二人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就回到了楼梯下面的隔间,卫生间建在这里。 进入卫生间之后,李小飞才发现卫生间并不是只用了楼梯下的空间,他还像两侧延展了不少,两人站在梳洗台边,离另一侧的浴缸还有些距离。 梳洗台很干净,摆放的物品也不多,除了日常生活的牙刷,肥皂,洗发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物品。 “这个女人也对自己太那啥了吧,连支口红都舍不得买。”莫晨双手按在梳洗台的两侧,看着梳洗台上的每一件物品。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买。”李小飞说完话,走到了浴缸边上,浴缸里还有水,似乎是在为洗澡准备的,看来应该是阿虎和那个女人忘了自己放好了洗澡水。 李小飞在周围看了一圈,可依然没有什么明显地发现,但当他回头看向浴缸中的水,他才突然发现,浴缸中的水似乎正在慢慢升温,已经有热气慢慢出现在这个房间之中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小飞蹲在浴缸边上,仔细地端详着浴缸中的水。水温依然在升高,李小飞刚进来的时候,浴缸中的水应该与水龙头中的水温差不多,可现在,浴缸中的水已经到了适合洗浴的温度。李小飞在浴缸周围搜寻了一圈,他却没有发现任何控制这浴缸水温的开关,而浴缸中的水依然在不断地升温,李小飞已经看见水面出现了微小的水泡,这浴缸,似乎是想要把水烧开! 李小飞看向一旁的莫晨,这时,他才注意到,刚才站在梳妆台旁边唠唠叨叨的莫晨竟然失去了踪影,卫生间中的热气开始弥漫,梳妆台前的镜子上已经出现了水雾,李小飞连忙从卫生间中走了出去。 当他从卫生间中离开的时候,他的衬衫已经紧紧地黏住了他的身体,汗水浸湿了他全身,但李小飞不敢喘息,他回到刚才躲避的卧室,同时慢慢唤出了化形。 而这时,楼梯上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李小飞侧着头往上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莫晨正紧紧地盯着卧室的方向,一步一步地从楼上慢慢向下走来。这一刻,李小飞可以确认,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莫晨! 莫晨从楼上走了下来,身体似乎刚从河中取出,衣服上还会有水滴不断滴落,但李小飞却没有听到下落的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莫晨走到了李小飞的面前,认真地注视着李小飞:“每个人,都只需要一个。你,不被需要了。” 什么意思?意思是还有另外一个我?李小飞的头脑开始飞快地运转着,而鬼镰则直接跳到了李小飞和莫晨之间。 假莫晨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李小飞的鬼镰,他对鬼镰的实力也估计过了,这个鬼物似乎有些麻烦,但还不足以战胜他。 水滴还在不停地坠落,莫晨走进了,李小飞才发现,那些下落的水珠根本就没有掉向地面,而是聚集到了他的背后,在假莫晨的后背,水滴正在不断聚集,逐渐幻化出一个新的人形。 鬼镰和假莫晨的交战开始了,但两方的动作都很清,似乎都不想吵醒楼上正在休息的人,而随着交战的持续,莫晨身后的人性已经慢慢凝聚完整,李小飞看到那几乎完整的人性,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假莫晨的背后,那个正要出现的人形就是自己! 那么,刚才去阿虎家的时候遇到的那只黑猫,是怎么叫的?它是这世界里某个鬼饲养的宠物,还是就是阿虎家的猫,他是在告诉我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就在李小飞头脑中不断思考的时候,莫晨在后面示意鬼镰把自己先拉上去。 莫晨进入了房间之后,就准备关上窗户,但李小飞拉住了胳膊,另一只手则是指着他们刚才回来的方向,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猫,正是方才在阿虎家附近看到的。黑猫没有发出叫声,它蹲坐在沙地上,看着李小飞和莫晨,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变化,到了最后,李小飞和莫晨看见了一个类似于婴儿啼哭的表情出现在猫的脸上。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鬼镰,给我上,把它给我宰了带回来。”李小飞指示着鬼镰,这一夜,李小飞一直在不断遭受着各种诡异的事情,紧绷的弦几乎要撑不住了。而黑猫似乎是听懂了李小飞的话,立刻拔腿就跑,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一晚上我都快疯了,一点线索也没有,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我一直以为婴尸山就跟那电视上报导的乡村落后,拐卖城市妇女来强迫给他们生孩子,然后因为环境不好,孩子没活下来,聚成的亡魂呢。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婴尸山估计只是因为那李婆讲的习俗故事,才有了这么个名字。对了,那李婆也有问题,这村里就没个正常人。阿虎都那样了,李子晗还说他是正常人,正常人,养一窝子鬼?还能活得好好的,然后他是活人,为啥灯亮了不攻击他啊?莫晨啊,我快疯了,真的,我进来以前,我以为婴尸山的小鬼我遇到了,鬼镰直接一刀就灭了,然后咱们想办法找到大boss,你把李子晗叫出来,咱们这任务就算完成了。” 听着李小飞的牢骚,莫晨也很无奈。这一次的任务跟深情学校比起来,线索的获得更加困难了,至少深情学校,他从进去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欺凌的角色。但现在,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准确的角色定义,难道真的只是游客?凭借莫晨对这个村子的影响,基本上不会有人上这里来旅游,村子里大多数地方都是土路,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任务,莫晨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但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莫晨开始想办法将线索整理一下,除了李子晗的三条线索之外,其他的现在真假难辨。但莫晨还是凭借自己的想法努力将他们穿起了线。首先,婴尸山的来由,那群孩子的亡魂还会存在在山里,而现在,则是有一个女人死在了村中,村子的变化也是因为村里死去的女人而引起的,第三,村子里存在李小飞说的那种拐卖妇女的情况存在,陈冰第一晚的经历就说明了这一点……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打断了莫晨的思考,陈冰的尖叫声从隔壁传来。莫晨和李小飞对视一眼之后,连忙冲到房门边,想要打开房门,这个时候,李小飞脚步顿了一下:“莫晨,我走房门,你走窗户。” “好!”莫晨转身走向了窗户,而李小飞则是打开了房门,这一次,房门没有锁。莫晨也打开了窗户,在孟婷的帮助下,莫晨很快地就到了陈冰的窗户前。陈冰的窗户拉着窗帘,莫晨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不对劲!陈冰刚刚才回来,天已经快亮了,她没必要拉窗帘!莫晨立刻让孟婷带自己回自己的房间,他不想破窗而入,毕竟现在他们的身份不被起疑才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陈冰房间的窗帘被打开了,李小飞和鬼镰站在窗后打开了窗户:“陈冰不见了。” 李小飞和莫晨回到了房间,按照李小飞的描述,陈冰的房间之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就说明,劫走陈冰的“人”完全没有被清醒的陈冰和化形发现,直到他动手。这样的实力,鬼镰显然都做不到,李子晗是唯一可能的存在。但莫晨却否认了李小飞的看法,因为越强大的鬼物出现,会让其他鬼物的畏惧越深,这源于它们的力量,所以,若是李子晗级别的鬼物出现,就算陈冰感受不到,化形也能感受到。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还有不到48个小时了,线索还是乱七八糟的,现在陈冰还丢了,我感觉咱们在这里逃出去的希望不大了。”李小飞沮丧的坐在床上。 莫晨看着李小飞的状态,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他的认识中,李小飞是那种乐天派,就算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他也无所谓,出发之前还觉得就算死在任务也比不参加要强的也是他,可现在的他,颓废沮丧焦躁到了极点。 同时,太阳已经从东方升了起来,公鸡的啼叫声在院子中响起,而楼梯上,也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停在李小飞和莫晨的房门口,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两位,起床了吗?今天我们全家有点事,所以要早点吃饭。” 莫晨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啊,醒了醒了。” “那你们快点洗漱下来吃饭吧。顺便帮忙叫下隔壁的女孩。”话音落下,门外的人慢慢离开了。 当脚步声彻底从楼梯中消失之后,李小飞才开口:“这个声音,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也没有听过,不过,我们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陈冰不见了,我们怎么跟这家人说。还有,他们似乎不愿意告诉我们村子里死了人的事,但是那个李婆,却说得那么随意。我有个猜想,你想听一听吗?” “什么?” “你说的那个不遵守村子里的旧习俗的城里新娘,会不会就是那天你见到的李婆?而那个死去的女人的葬礼,死去的人是不是就是咱们在这个房子里一直没有见过的女主人?”“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现在脑袋一团乱麻,还是你来拿主意吧,不过莫晨,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舍弃陈冰,她可把你一直当做好朋友的。” 莫晨看了李小飞一眼,笑了一下:“小飞,你担心陈冰,我也担心陈冰。我莫晨把话放在这儿,要是从这个任务能够活着出去,那咱们三个就要整整齐齐的一起出去,谁也不会被落下。” “那就好,那就好。” “那咱们下楼吃饭吧,然后等待阿龙一家人走了之后,咱们也去那个葬礼看一看。” 莫晨和李小飞一同下了楼,阿龙和村长夫妇已经坐在了餐桌上,而小宝则是手里拿着个包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莫晨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之后,房间里依然没有人出现,那就说明,刚才他和李小飞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这家人中的其中一个,那么究竟是谁,声音会在短短一天发生变化? “小伙子,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娃子怎么没见她下来,待会儿饭就凉了啊。” “那个,她身体不舒服,阿婆你应该懂得,待会儿她好点了再来吃饭,现在就让她先休息吧。” 莫晨搪塞过去了陈冰不在的事情之后,就和李小飞坐到了餐桌上吃饭。今天早上吃的是包子,可令莫晨怀疑的是,这个包子的馅儿跟昨天晚上李小飞他们吃的馅儿不一样,而且,今天餐桌上的氛围跟前几次完全不一样,大家不再是一言不发,村长夫妇在不断交谈着地里的庄稼,而阿龙则是和李小飞聊着天。 莫晨吃掉了一个包子之后,就离开了餐桌,直接回到了楼上。这一次,莫辰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要去陈冰的房间里搜寻一下线索。进入陈冰的房间,所有都摆放的很整齐,但莫晨却总觉得整齐之中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现在还说不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莫晨看了看四周,发现昨夜李小飞拉开的窗帘又被拉上了,莫晨也没有多想,毕竟跟昨夜的怪异的事比起来,窗帘动了完全不值得留意。 莫晨刚拉开了窗帘,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狠狠地扼住了莫晨的脖颈,莫晨定睛一看,发现黑影是化形。“化形,是我啊,我是莫晨,你干嘛?”莫晨对着化形不断地喊着,但化形似乎完全不认识莫晨,双眸也变得猩红,嘴中不停地呢喃着:“陈冰,陈冰。”随着化形呢喃的速度加快,它手上的力气也在不断增大。 “李子晗,李子晗!”莫晨终于不再犹豫,直接呼唤李子晗。听到莫晨求救声的李子晗也迅速地从鬼策卡中出来了,她看着莫晨的窘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不让我省心。” “你快救我,我快断气了。”莫晨现在也顾不得耍酷,只想赶紧从化形的手中摆脱,毕竟眼前扼住他的脖颈的,是比人力量强大的多得鬼物,想到这里,莫晨就有点生气,当初李子晗为什么要增加化形的实力,否则莫晨和孟婷联手就能打赢化形。 ‘好。’李子晗伸了个懒腰,黑发瞬间滋生,直接捆住了化形的全身,然后开始收紧,疼痛让化形松开了手,李子晗直接把化形甩到了一边,可能是李子晗用力过猛,化形直接晕了过去。 “它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 “你会陪我去逛街吗?” “会会会,不是答应你了吗?大姐,咱们能不能说事?或者,你帮我们清图?” “清图是不可能的,莫晨,这里的鬼物很多其实跟你的任务应该没关系,但他们相互环环相扣。你遇到了有些鬼物,直接跑就行,它们不影响你完成任务。至于我,不可能帮助到你什么,这里面对我的实力压制很大,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时间过得越多,我的实力下降的就越多。等到明天夜里,我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在鬼策卡中跟你交流,大概率是沉睡。” “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压制?”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真的实力被压制了。”李子晗叹了口气:“我现在挺累了,就在帮你一下吧,这个化形,醒过来就会恢复正常,然后啊,你就把它看好,这次任务,就算是你身边的人也不要随便相信。等到你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它才能知道在它失去理智之前发生了什么。莫晨,小心,它能操纵化形的神智,那么你们人,对它来说就更容易。” 莫晨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李子晗看起来很虚弱,莫晨也就没忍心继续询问,把李子晗送回到了鬼策卡中。同时,昏迷过去的化形悠悠转醒了,莫晨立刻询问他是否还记得化形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但化形直说了一句话:“是李小飞干的。” “李小飞干的?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和陈冰在房间里整理思路,这时候李小飞突然进来了,我和陈冰也没有多想,就在那里继续聊着。李小飞他走到了陈冰身边,而这时,鬼镰也到了我的身后,鬼镰先动手,而李小飞也随之一拳打晕了陈冰。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李小飞给我吃了一些东西,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不对啊?莫晨清楚记得自己和李小飞都在房间中,直到听到了陈冰的喊叫,他和李小飞才分兵两路去找的陈冰。那如果化形说真的,陈冰的喊叫声又是因为什么? 莫晨不断地尝试让化形回忆,但它的记忆里完全没有陈冰喊叫的记忆,而且一口认定了伤害陈冰的就是李小飞。 这样可有些麻烦了,莫晨在李子晗的帮助下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真正的化形,那李小飞呢?李小飞一直都和莫晨在一起,直到他走门去陈冰的时候才和自己分开,那么短的时间,带着鬼镰的李小飞会被埋伏?然后埋伏李小飞的人再假扮成李小飞伤害了陈冰? 就在莫晨不断分析的时候,陈冰的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了,李小飞吃完了早饭,也来到了陈冰的房间。化形一看到推门而入的李小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了上去。李小飞看到化形很是惊讶,似乎没有想过化形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没有张口询问,因为他已经差距到了化形身上的杀意,鬼镰在李小飞的身后出现,长长的镰刀直接拦住了化形的双臂。 “你在干什么,化形!我是李小飞,咱们可是朋友!”李小飞怒吼着,但化形完全理会他,它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变化成了当初私立高中白主任的样子,背后长出了新的四肢。李小飞和鬼镰没有参与上次任务,完全不知道白主任的能力,电光火石之间,化形背后的四肢已经狠狠地扼住了李小飞的四肢,一时间,李小飞和化形分别受制,但控制者鬼镰和化形都不肯撒手,化形的双臂几乎已经要被鬼镰的硬生生扯断,但它背后的四肢依然没有半分松动。 “化形,鬼镰,你们都松手啊。松手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啊。”莫晨和孟婷直接冲了出来,试图拉开正在缠斗的一人二鬼。 “鬼镰,松手。”李小飞沙哑的声音努力的说出了几个字,鬼镰看了看一脸痛苦的李小飞,又看了看愤怒的化形,似乎在犹豫。 “我叫你松手,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李小飞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在呼喊,鬼镰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镰刀。 失去束缚的化形直接双臂也扑向了李小飞,似乎想要将李小飞直接撕碎,李小飞也不反抗,任凭化形不断增加力量,只是用着最后的声音在嘴中呢喃:“不要,不要过来。” 化形依然在释放着心中的愤怒,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它主人最信赖的伙伴,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夜竟然伤害了主人的人是他! 化形几乎已经能够将李小飞撕成碎片了,鬼镰尽管想要上前,但血祭让它被压制在原地,看着主人遭受折磨,鬼镰漆黑的双眸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猩红。 孟婷和莫晨则是退到了一边,在鬼策卡中休息的两人刚刚受到提醒,若是李小飞现在死在这里,则鬼镰会因为血祭而立刻丧失理智,那种情况下,失去了李子晗帮助的他们,完全不可能抵挡一个发狂的鬼镰。所以,莫晨和孟婷暂且退到安全距离,如果最糟糕的事发生了,他们只能先逃跑。 化形似乎已经看见身体支零破碎的李小飞死在这里,但他依然下不去手,最后,化形慢慢松开双手,白主任的身形也消失不见,恢复了曾经最初的样子,它跌跌撞撞地退向身后的墙壁,坐了下来:“给我个解释。我需要解释。” “什么解释?” 化形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拳,最后还是松开了:“陈冰失踪的解释,为什么要打伤我们,陈冰现在在哪里?” “化形,既然你冷静下来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莫晨走回到了人鬼中间:“李小飞没有打伤陈冰,我可以保证。至少眼前的李小飞没有做出这件事,但或许,在咱们周围,还有第二个李小飞。这里是一个充满镜像的世界,无论是村庄的布局,还是李子晗说的孩子的状态,生与死皆是对应着镜像。那么,我在想,劫走你们的,会不会也是一个镜像?” “我也怀疑过,可太像了。在没有你之前,我和鬼镰,陈冰和他,搭档完成了太多个任务,昨天夜里,那个李小飞,跟我曾经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差别。” “这样吧,化形。咱们先留在一起,不要伤害彼此,接下来的行动,无论是你,还是李小飞或者鬼镰,请你们都听我的指挥。我会帮你们找到陈冰,也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 化形抬起头看了看莫晨,想到上一次在私立高中,莫晨的智慧在最后时刻反败为胜,化形选择了相信莫晨。它站起身,向着李小飞渗出了一只手:“在我确认陈冰活着之前,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我不想做出可能让陈冰难过的事。所以,我选择姑且听莫晨的,你呢?” “我也没有意见。”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么咱们就开始咱们的第一步计划。”莫晨看了一眼时间:“这怎么都过了正午十二点啊,我们去参加葬礼还有机会吗?” “刚才在上楼之前,我听阿龙说他们十二点才要走。所以我想,这里的葬礼可能跟外界的葬礼不太一样,咱们现在去或许还能赶上。” “那咱们稍微休息一下,李小飞先把鬼镰收回去吧,孟婷你也回去。化形,你跟我来,你不适合去参加葬礼,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看着莫晨和化形走到了一边,李小飞的心底有些不舒服,他知道,现在莫晨已经开始对自己怀疑了。李小飞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是自己,或者只是一个镜像,亦或者他身边所有人都是镜像? 化形在理解了莫晨的任务之后立刻离开了,而莫晨则是直接离开了陈冰的房间。李小飞瘫坐在地上,听见隔壁房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叹了口气,对鬼镰苦笑:“你说,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主人,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但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主人你没有发现,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我从你第二次做任务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最开始每一次的任务都是险象环生,稍微不慎就可能会死在其中,可你从来没有畏惧过,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无法活着出去的丧气话。可这次任务,自从你进入这里以后,你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颓废,你已经不止一次再问自己,你是否能够活着出去。” 鬼镰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小飞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似乎变化了很多,是从哪里开始的? 李小飞开始在脑海之中回忆,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为了这样的心境,突然,他猛然意识到,是在那里,是他听了李婆的故事之后!小飞从李婆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路上依然没有几个人影,李小飞沿着来时的路漫漫往村长家里走。一边走,李小飞一边回忆李婆讲的话,他知道李婆是这次任务中的信息提供者,先不论她是人是鬼,李小飞总觉得,李婆给自己讲的故事,虚虚实实,真假掺半。例如后来村子里的习俗为什么不再有人提起,李小飞认为绝不是李婆说的那般简单。 毕竟,如果风言风语传播惹怒了村长,村长更应该会帮自己的儿媳妇正名,而不是提到了让大家别提习俗,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李小飞回到村长家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坐在餐桌前面吃着零食,陈冰在和村长妻子做饭,阿龙和村长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但莫晨却不见了踪影。李小飞向村长示意自己回来了之后,就直接走进了厨房,他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以帮忙的理由走了进来,当看到陈冰的神情与平常无二之后,李小飞知道莫晨应该没事,那就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村长妻子和陈冰在一旁地不断的交流着,从她的表现上来看,完全想象不到昨晚想要让自己儿子强迫陈冰的会是这个女人。 “王姨,你这饺子包的真好,跟我妈包的一样好看。”陈冰捏好了一个饺子,放在案板上面。 “我小时候,跟着我母亲去了北方,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每到冬天,母亲就会包很多饺子,然后冻下来,我也跟着学,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包的不错。”村长的妻子王婆脸上乐呵呵的,显然陈冰对她的称赞让她很受用。 但听完王婆说的话之后,陈冰却略微愣了一下: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是很少外出吗?她怎么还会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难道,她原本不是这村里的人? 王婆并没有在乎陈冰停下的双手,似乎是认为陈冰累了而已,她端起两人包好的饺子,倒入了已经沸腾的水中,开始煮饺子。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需要陈冰帮忙了,王姨就让陈冰和李小飞先去到客厅中休息休息,说待会儿就能开饭了。 陈冰离开厨房,直接就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李小飞跟在后面,二人一进到房间,就将房门从里面锁住了。陈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了书包里的纸和笔,给李小飞了一份。 李小飞立即会意,在纸上写下了:莫晨去哪里了? 陈冰在纸上写:去了阿虎家,我们怀疑客厅那两个孩子有问题。 李小飞刚想继续下笔,就听到了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有人正在上楼!李小飞和陈冰立刻将自己的纸收了起来,而门外的脚步声,也同时消失了。李小飞和陈冰都安静地坐在房间中,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在等,等门外的人说话。 门外的人停下脚步之后,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似乎也在等陈冰和李小飞先说话。 两方僵持了十分钟之后,李小飞向陈冰比了个手势,陈冰点了点头,李小飞直接起身,解开了房间的锁,拉开了房门。 门外,阿龙正站在门前,当他看到李小飞开门的时候,脸上的愤怒一闪而逝,随后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陈冰,小飞,吃饭了。” “嗯,好。我们现在下去。”李小飞点了点头,就跟着阿龙一起下了楼,而陈冰确认房间没有任何不适合出现的东西之后,也立刻下楼了。 几人围坐在桌前,两个孩子分别坐在村长夫妇两边,但他们却对坐在阿龙身边很抵触,就算阿龙自己的儿子小宝,吃饭的时候也稍稍向着王婆身边挪动了椅子。而那个酷似小宝的阿虎儿子,则是跟阿龙对视都不愿意。阿龙自然是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表现,但他完全不在乎,就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的饭,但李小飞注意到,阿龙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瞥向陈冰。 餐桌上的气氛很尴尬,算上陈冰和李小飞,明明一共有大小七个人,但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完全只顾着自己饭碗里的饺子。在陈冰看来,阿龙一家吃饭就像是机械一样,不断地重复着进食的过程。 一顿饭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之中过去了,李小飞和陈冰在任务中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饿意,所以在这种气氛之中不能好好吃饭,也没有什么影响。 吃完饭之后,阿龙一家人又去忙自己的事了,而陈冰和李小飞则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莫晨就从阿虎家中回来了。与莫晨一同回来的,还有阿虎,阿虎抱起了自己的孩子,莫晨则看到,小宝对阿虎也很亲近,总是会跟阿虎玩耍,莫晨只是认为这是亲戚的原因,也没有多想。 在楼下唠了一会儿,阿虎就说天色不早了,自己要先回去了。阿龙和莫晨去送的阿虎,送完之后,莫晨跟阿龙说了几句,就也回到了楼上,刚进房门,李小飞就在他后面把房门关上了。 李小飞关上房门之后,将自己写好的纸条都递给了莫晨,这是他自己一天了解的内容,莫晨看完之后,将纸条递回給李小飞:“怎么,你有什么好计划了?” “我想,今晚,咱们要不要去那个女人的灵堂看看。” “行,这是这个任务第一个死人,冤魂很有可能就是她。不过,今晚咱们出去,带不带陈冰?如果不带的话,我怕这家人对她再下手。总不能这么早就让她用出化形吧。” “你身上的那个外挂好了吗?” “她,她好不好,也不会理我。”莫晨和李小飞说的,自然就是李子晗,李子晗自从进入莫晨的鬼策卡中,就基本上没有再出现过,无论莫晨如何驱动,鬼策卡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咱们必须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底牌,否则真的没准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4 “怎么办?”雨墨又挥出了一剑,又有一排火蝎子堵住了缺口。 “擒贼先擒王!”风陌直接纵身跳出,一剑砍在了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之上,强烈的震击感几乎让残阳剑从手中脱手,而那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也似乎即将断裂。 唐雨啸的血殇剑一轮红雾散出,剑锋所指,正是那巨型火蝎子的双目,但那巨型火蝎子双螯一挥,唐雨啸刺击不成,只能翻身后退,重新落于石桥之上,此时,风陌和唐雨啸落于这巨型火蝎子一前一后。 没有任何的交流,二人又一次同时出手,目标依然是它的毒尾和双目,而雨墨则是抽出了箭囊中的一支箭矢,箭镞的羽毛是纯白色的,极其干净,而那箭身则是泛着淡银色的光芒。 那堵火蝎子墙靠近的愈来愈快,而雨墨依然不慌不忙的拉弓上箭,唐雨清已经着急地喊了出来,就算是袁立,也没有看懂雨墨是意,毕竟剑气看起来要比这箭矢对这强的威胁大得多,只有风陌在斩向巨型火蝎子的毒尾时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随即目光更加坚毅,大吼一声,残阳剑的攻击如同暴雨一般开始击打在那火蝎子之上。 箭矢破空而出,雨墨几乎脱力,身躯微微颤抖,要不是袁立眼尖上前扶了一下,雨墨几乎要摔倒在地。 箭矢命中了那堵墙的正中心,一箭洞穿了最中心的那只火蝎子,将其震为了一堆齑粉,而其他的火蝎子则是以箭矢为中心,向四周分裂破碎而出,一堵无数火蝎子组成的墙顷刻之间化解,而那箭矢从墙中掉落之后,直立在了雨墨和火蝎子之间,在箭矢的威压之下,那些火蝎子停留在箭矢后方,无一再敢上前。 唐雨啸从那箭矢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磅礴气势,他连忙加紧了对巨型火蝎子的进攻,在箭矢气势的加持之下,巨型火蝎子已经落了下风,但它依然不甘心落败,疯狂的挥动着自己的双螯和毒尾,一道道剑痕砸击在它的身上,不过多时,一道血红色的剑光洞穿了火蝎子的双目,而它的尾针,也被风陌斩下。 巨型火蝎子趴在石桥上,剑光从它的尸体上不断划出,尤其是风陌,几乎要将这火蝎子肢解,最后还是雨墨拦住了他,理由是以后还有危险,不要在这里浪费过多的体力。 风陌停下了手,示意袁立和唐雨清赶紧过来,巨型火蝎子的躯体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石桥,唐雨清只能靠在石桥的边缘行走,就当唐雨清在火蝎子身边经过之时。 那火蝎子怒吼一声,挥动了自己的右螯,在唐雨清的腰间狠狠地夹击了一下,疼痛让唐雨清呼喊出来,听见声音的风陌立刻赶来,残阳剑意随之出现,他示意雨墨和唐雨啸带着两人后退,当其余四人都退到石桥之上的时候,残阳剑意瞬间迸发,那火蝎子的躯体被风陌彻彻底底得粉碎。 唐雨啸抱着唐雨清,虽然唐雨清的腰间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但唐雨清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出现,这也让众人舒了一口气。袁立立刻从布囊中拿出了药草,开始为唐雨清擦拭,这样的肌肤相亲,让唐雨清羞红了脸。 “清儿,我的那个药丸可以抑制蝎毒,你已经服用了,应该不会中毒,这伤疤,只需要多擦拭几片这种药草,你就不会留下伤疤。” “啊?是吗?嗯,好。”唐雨清说话有些支吾,但她却没有注意到,仅仅是弯腰擦药这般简单的动作,对于袁立来说似乎也极为困难。 风陌将巨型火蝎子粉碎之后,也直接回到了雨墨身边:“七星箭的箭身已经要断裂了,拿回来也没用了。” “七星箭,肉身为引,肉身怎可死后复苏?”雨墨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我还有六支呢。” 五人停在原地休息,借着旁边的熔浆,唐雨啸生了堆火,又将此前抓住的野兔拿出来烤了烤,几人分食之后,唐雨啸,雨墨和唐雨清就各自找个地方开始休息了,而风陌和袁立则在一旁守夜。 “你对公主的态度变化了很多呢,怎么,想通了?不在乎那些王侯将相的枷锁了?” “那不是枷锁,那是必须。只不过我觉得,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封侯拜相怎么样?” “文官?” “嗯,此行结束之后,我想去西南,平定战乱。” “这是武将的事。” “你领兵打仗,我出谋划策。” “我为什么要用你的计谋?” “你不如我。” 风陌刚想反驳,就看见袁立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额头上面布满了汗水,嘴角也开始慢慢变得乌黑。 “你中毒了?” “嗯。” 风陌本想问袁立为什么不说,但转念一想,这五人之中,医术最高的就是袁立,也就放弃了讯问的念头。他慢慢搀扶着袁立坐在了一块石头旁边,而袁立嘴角的颜色也渐渐消退,最后变得惨白,除了血色较差之外,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异。 “我们吃的药丸叫做子母丸。听父亲说,有一种蝎子在生育后代时,是让小蝎子从母蝎子的后背钻出来,也就是说,小蝎子诞生后,母蝎子就会死亡。而这种药丸,就是用这种母蝎子还未生育之前炼制的。先抓住这种蝎子,将其在药水之中溺死。泡上三天三夜,然后将幼蝎子从后备上取出,然后用两只蝎子分别炼制药丸,这样的药丸,服下母丸的人会吸收服下子丸人的毒。” “那你应该给我们吃母丸,我们这些习武之人,那个身体不比你要强?” “万毒窟,以五毒为首,现在咱们只不过经过两毒,就已经险象环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让咱们的战力降低,我还想活下去。”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袁立笑了笑,虽说笑的很丑,但风陌感觉很舒服。 “那这毒怎么办?” “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我就有办法解开了。” 两人不再说话,一夜过去,其余几人也已经醒来,一行人继续踏上了探寻的道路。 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几人来到了一片矮丘之上,过了这座矮丘,前面便是一片矗立的巨石。 风陌先是巡视了一番,没有看到其他生物,便直接从矮丘上,跳了下来,其余几人也在后方跟上。而就在这时,那些矗立的巨石开始慢慢晃动,随着幅度越来越大,几人终于发现,那巨石上面全是身体暗灰的蟒蛇在蜷伏休息。 蟒蛇看到几人靠近,纷纷苏醒了过来,直接向着一行人冲了过来,它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按照古籍记录,这是木蟒。”袁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木蟒,那是什么意思?” “它们是蟒蛇的一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同化,而且,它们除了从七寸处砍断之外,没有一种办法能够杀死。就算将身躯砍成几截,只要七寸没事,依然能复生。” “这是比谁剑刺的准啊。雨墨,昨天你那一箭威力挺大,身体受了反噬,就别出手了。这一次,我要和风陌比一比,看谁杀的蛇多。”唐雨啸抽出了血殇剑,向着风陌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风陌嘴唇一挑,残阳剑直接出鞘。两人进入木蟒之中一阵冲杀,不过多时,就有一大片的蛇尸散落在四周。 “怎么了?”袁立站在唐雨清身边紧皱着眉头,随着木蟒的不断死亡,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不觉得这次太顺利了吗?无论是那八卦窟还是那火蝎子,我们都九死一生,但是这次,未免有些太过容易了。” 雨墨站在旁边看了袁立一眼,没有说话。而这时,那些爬行而来的木蟒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仅剩的几只木蟒也停下了攻击,开始四散而逃。 “看来是我想多了。”袁立摇了摇头,三人来到了风陌和唐雨啸身边,空气中弥漫着剧烈的血腥味。 几人皆是感觉到一阵恶心,也不做停留,正打算继续向前,那散落在两边的蛇尸竟然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起来。一截截蛇尸开始拼接,慢慢得重新汇聚成了一条新蛇。 新蛇的身躯是数根巨蟒的躯体聚集在一起,而它的头,此时变为了无数的舌头共同吐着蛇信子,向着五人露出了巨大的敌意。 待到最后一截蛇尸回归完成,一条硕大无比的巨蟒出现在五人面前,数千舌头同时吐出蛇信的声音就足以令人畏惧,而这巨蟒根本没有给五人反映的时间,直接疯狂地向着五人身边爬行而来。 “袁立,你不是说,把这些蛇从七寸砍断,它们就活不下来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了个这么大的?”唐雨啸一边抽剑抵抗一边大声询问。 “古籍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啊,这确实是木蟒啊。木蟒,入新境而化新形,除七寸,纵裂数截,亦可生。”袁立低着头想了一下,猛然想到:“我知道了,这才是木蟒的真面目。刚才那些蟒蛇都是它分裂后的样子,现在,打它七寸,现在的七寸才是它真正的弱点。”听到袁立喊的话,风陌和唐雨啸立刻持剑而出,一左一右,直接夹击在木蟒的七寸两边。 木蟒看到两人夹击而来,想要逃避,却已经没有退路。只得疯狂地挥动尾巴,试图将正在不断逼近的两人扫飞出去,但唐雨啸和风陌并不打算让木蟒的计划得逞,两道剑光划出,直接斩断了木蟒的七寸,木蟒似乎哀嚎了一声,身躯就很快的开始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缕干皮。 几人再确认木蟒死亡之后,继续向前,不过多时就来到了一片暗红色的巨坑之前,还未靠近,几人就已经感觉到了似乎有无数道目光在那巨坑之下凝视着他们。 依然是风陌纵身一跃,当他从上方跳下巨坑之时,才发现这巨坑之中竟然有着一层层淡淡的薄网,他回想起袁立的话,立刻猜测到了这层薄网应该是蛛网。 果不其然,当风陌翻身跃下之时,立刻有数道目光紧紧的盯住了他,当他落到那薄网之上时,立刻视野中出现了九只蜘蛛,每一只的躯体皆有人的头颅一般大小,而腿长不亚于一个成年男子的前臂。 九只蜘蛛直接向着风陌所在的位置爬行而来,风陌想要起身抽剑,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被蛛网紧紧的黏住了,而且,脚底传来的寒意正在不断加剧,风陌的双腿已经因为寒冷慢慢开始有了麻木感。 他向着巨坑上方大呼:“不要下来!” 而这时唐雨啸已经从上方跳了下来,没有任何的不同,唐雨啸也被蛛网黏住了,风陌一脸无奈的看着唐雨啸:“不是让你们别下来的吗?” “我不下来,你就得别这些畜生生吞活剥了。” “开玩笑,就是几只小蜘蛛,还能伤得到我?”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小蜘蛛,根据那个袁立说,这是寒毒蛛,它们会依靠蛛丝上的寒意传递毒素,过不了一个时辰,你就得被毒死,但你却完全不会意识到,因为寒冷会让你的经脉失去对毒素的反应。” 说着唐雨啸递出了一个药丸:“给你,这个药丸可以暂时避免寒毒蛛的毒素传递到咱们身上,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风陌将药丸含进了嘴里,体内顿时多了一股热气,此前寒气入体的那种麻木感已经消失不见,而这时,寒毒蛛也开始发动了攻击,它们张开嘴,似乎想要直接吞掉风陌二人。 “你们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们,吃饭要细嚼慢咽吗?”风陌直接一剑从寒毒蛛的口中刺入,直接洞穿了一只寒毒蛛的身躯,残阳剑因为寒意已经附上了一层冰珠,但风陌依然感觉体内神清气爽,没有丝毫不适。 但当风陌瞥向唐雨啸的时候,顿时感觉一阵呼吸困难。唐雨啸并没有直接杀死寒毒蛛,而是砍断了寒毒蛛的八条腿,那只成了肉球的寒毒蛛在唐雨啸的威压之下滚到了唐雨啸身前,慢慢啃断了他脚下的蛛丝。 失去蛛丝束缚的唐雨啸,动作变得飘忽不定,不过眨眼时间,剩余的寒毒蛛就变成了一堆肉球,缩在角落不敢再尝试攻击,唐雨啸拍拍手,准备从巨坑之中跳回此前所在的地方。 “你就这么走了?”风陌紧跟上唐雨啸,在他看来,唐雨啸应该会把这些寒毒蛛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死。 “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唐雨啸停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跳回了巨坑之上,风陌也随之跳了上去,二人站在巨坑边缘。 就当唐雨啸和风陌离开巨坑之后,那几个肉球立刻出现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白色的蛛丝不断从它们口中出现,覆盖在了彼此的肉体之上,它们开始了对彼此的吞食,肉球很快就变成一摊血污,风陌感到有些反胃,略微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再观看下面的场景。 唐雨啸站在巨坑边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争斗,面无表情。等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寒毒蛛拖着残躯的身体在下面啃食的时候,他轻轻挥动了血殇剑,剑气掠过,那寒毒蛛的身躯直接被分割。 几人跳下了巨坑,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唯独唐雨啸走在队伍最后面,不紧不慢,每经过一只死去寒毒蛛的身边,他都会再狠狠地插上一剑。风陌本来想询问一下唐雨啸这么做的原因,但雨墨摇了摇头,拉住了他。 几人继续前行,较之第一天来说,今日的木蟒和寒毒蛛对一行人都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几人的前行速度也因此一直保持的很好。再离开寒毒蛛的领地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悬崖。 悬崖上有一座独木桥,风陌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独木桥应该是从这悬崖经过的唯一办法。 “这万毒窟里竟然还有悬崖,真是奇怪。” “确实,万毒窟本在地下形成,但咱们两日来,虽无火把亦可识别万物;同时,在这万毒窟之中还有各种地形,且还有各种罕见的药草。这跟我曾在古书上看到的:万毒窟为一宝地,聚万物之灵,凝天地之化。但也跟归源草一般,吸引了毒物,鸠占鹊巢,才让这万毒窟变成了这般险恶之地。” “那咱们这杀毒物还算是为民除害,还这里一个清白?” “没用的,这般浓郁之地,对毒物的吸引是与生俱来的,你杀了一波,还会有新的毒物,你是杀不完的。”袁立摇了摇头,“毒物和灵聚之地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唐雨啸无心加入几人的谈话,走到悬崖上的石桥边开始四处张望,几番查看下来没有任何发现,唐雨啸便想上去走一走,就在他踏上第一步之前,袁立直接喊住了他。 “这里应该是古书上记载的金蟾蜍的栖息地,金蟾蜍,会从身体上分泌一种淡香,无色无味,寻常人吸入,便会进入幻境,而在幻境之中,你极有可能失足跌下悬崖,成为金蟾蜍的腹中之物。” “那怎么办?” “我这里有几种药丸,服下去可以固定心神,诸位过桥之时,一定要摒弃杂念,一心过桥,应该无大碍。”说着,袁立又拿出几颗药丸,放到每人手中。众人吞服下药丸之后,一一踏上了独木桥。 最先踏上桥的依然是风陌,他面色平静,正视悬崖对岸,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约到桥的中部之时,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不问道长正站在他的对面。 风陌是个孤儿,不问道长在一个雪夜的小巷中遇到了他,当时不问道长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右手边跟着一个与风陌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应该是新烤出来的鸡腿。饿了几天的风陌,闻到鸡腿的香气,几乎本能的冲了上去,那个握着鸡腿的小男孩看到风陌恶狠狠地冲过来的时候,另一只手轻轻一拂,就把风陌打飞了出去。 落到寒冷的雪地上,饥饿,寒冷,疼痛让风陌几乎崩溃,但他依然在一次冲了上来,他要活下去,所以他要抢走那个鸡腿。 男孩见风陌又一次冲了上来,动作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便又要拂手,但这一次,那个老人在前面拦住了他,他从自己的怀里掏了掏,又拿出了一个鸡腿,老人伸出手,将那个鸡腿递给了风陌,风陌停下来,双眸注视着眼前的老人。 多年乞讨的他,自然遇到过别人施舍,但很多人施舍其实是为了捉弄他。很多次,当他刚准备伸出手接过他们递出来的食物时,那些混蛋都会把食物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然后再看着风陌愤怒的眼神,开怀大笑。 而眼前的老人只是平静的看着风陌,有些凹陷的双眼带着一丝丝的善意,风陌想了想,一把冲上去,直接抢走了老人手上的鸡腿,也没等老人说话,他就直接开始啃食手中的鸡腿。 另一边的男孩看着风陌狼吞虎咽的样子,摇着脑袋想了想,走到了风陌身边,风陌做出了一个警告的动作,但男孩并不在乎,他从腰间拿出了水囊,将自己手里还未吃过的鸡腿,一并递给了风陌。 风陌看了看男孩,直接伸手拿走了男孩的水囊和鸡腿,继续开始狼吞虎咽,男孩看到风陌的动作,笑了出来,而那个衣着陈旧的老人,也在一旁慢慢的笑起来,风陌吃着手中鸡腿,不知到为什么,他也好想笑,就这样,在一个冬夜里,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在开心的笑着。 风陌的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回到了那个雪夜,而不问道长拿着鸡腿正站在自己的对面,身后的小男孩,就如同现在的雨墨一般,面无表情。 唐雨啸跟在风陌后面,他好像看到悬崖下边依然有很多寒毒蛛,他记得,自己在一次北方的游历中,寄宿在了一个清苦的百姓家中。他就是这样,每次出行都不会表明自己的皇室身份,而当他的游历结束之后,总有些人家会因为自己的作为得到应得的回报。 那一次,他去了北方,他还记得那是个三口之家,女孩子的年龄与清儿相仿,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语的,虽然家里过得贫苦,但女孩子的眼中却似乎一直有着淡淡的光。那一天,雪下得很大,四个人围在桌子前,慢慢品着锅里的清粥,女孩的脸上写满忧愁,这样的天气,若是持续太久,父亲就没法出去打猎,在没有耕种的日子里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便是父亲偶尔遇到的山鸡,狐狸…… “阿楚,你在想什么?”少年走到了正在收拾碗筷的女孩身边。 “我,我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会停。”阿楚洗着碗筷,眉头有些紧。 “怎么?想雪停之后赶我走吗?”唐雨啸故作生气。 “没有,没有。”阿楚连忙挥起双手,尽管因为清苦,这双手时常劳作,但依然嫩白如葱,“你要住多久都可以。” 看着阿楚渐渐发红的脸,唐雨啸知道,阿楚这是害羞了。一天的交往下来,他已经了解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平常就生活在家里,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生活,所以阿楚跟除了父母以外的人说话总是会害羞,小巧可爱的脸庞也会因此染上淡淡的红晕。 唐雨啸和阿楚聊了几句,也弄懂了阿楚的忧虑,他向着阿楚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明天出去打猎,会给家里带回些好吃的。 夜已深,唐雨啸躺在石床上,静静的回味着白天的生活。身为身份高贵的二皇子,手持血殇,自然有当下一任天子的资格。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唐无尘是个注重礼节的人,这天子之位,肯定是要顺给自己的哥哥大皇子的。 其实唐雨啸并不愿意去参与这场天子的争夺,但他确处在漩涡的中心,朝中一众大臣对大皇子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满,其余诸皇子此时年龄又太小,所以就算唐雨啸自己不说,也总是有很多人在暗中想要将这天子之位的候选人顺递给唐雨啸。 好在唐无尘了解唐雨啸,也知晓朝中大臣的想法,唐雨啸行事还是依然无拘无束。但帝都之中的勾心斗角,还是让唐雨啸颇为厌恶,他很期望自己能过成一个隐士的生活。 在这北方的大雪中,他遇到了阿楚,情窦初开的年纪,唐雨啸心动了,他已经很少没有遇到过,身边的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阿谀奉承,在这个贫穷的人家中,他过得很开心。 翌日清晨,唐雨啸轻轻翻身,他看了一眼,发现阿楚一家还在熟睡,他拿好血殇剑,轻轻地推开房门。屋外依然下着雪,不过对于血殇剑主来说,这样的温度并不会让他受伤,他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打一次猎,然后让阿楚开心一下,一想到阿楚紧皱的双眉,唐雨啸的心中就微微疼痛。 傍晚,阿楚家中升起了炊烟,阿楚正在给父母盛粥,母亲说自己不饿,脱口不吃了,但阿楚知道,母亲是在担心家中的食物不够。 “昨天的那个小伙子,顶着这么大的雪走了,估计是咱们家太寒酸了,我看那孩子腰间的剑,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阿楚的父亲舀了一碗粥,特意将不多的米粒留在了锅中,自己碗里,几乎是一碗清水。 “他,他说。”阿楚咬了咬嘴唇,她想到了昨晚唐雨啸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说要给咱们打点东西回来。” “啥?姑娘啊,他说给咱们去打东西?”阿楚父亲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连忙拿起了自己破旧不堪的兽皮大衣,“怎么能让客人出去打猎啊,我得赶紧去找他,这么冷的天,他再冻伤了怎么办?” 阿楚没有阻拦父亲,也从后面拿起了一件外衣,就要跟上去,父女二人正走到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狠狠的砸落在地上。 阿楚父亲急忙推开门去看,发现外面是一堆狼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上,而本来他们焦急去寻找的人,正骑在一只棕熊身上看着他们。 几人将一堆狼尸抬进了房里,阿楚父亲看着一群狼,思虑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唐雨啸的前面。 唐雨啸连忙将阿楚父亲拉起来:“阿伯,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啊,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说着,阿楚父亲就将家里的米缸的盖子打开了,唐雨啸顺势一看,发现缸中的米只能勉勉强强装满一碗,再一想昨晚,自己在阿楚家中喝了三碗粥,而且都是极为浓稠,唐雨啸内心的感动就更增了几分。为了素不谋面的人,阿楚一家舍得将自己家里接近一半的食物拿来招待,唐雨啸的心中,已经决定,这场雪过后,一定要给这一家人,一个好的生活。 “阿伯,我是习武之人,杀几头狼也不过轻而易举,伯父也不要太在意。”唐雨啸说着就走进了那些狼,“我听人说,狼皮在北方能买个好价钱,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一剑刺死,阿伯你顺着我的剑痕割开,应该这些狼皮都能卖个好价钱,不过那张白狼皮,阿伯可以把它割下来留给我吗?” 唐雨啸带回来的狼中,有一只是成年白狼,一身白色毛皮,看起来极为漂亮,唐雨啸看见它时,就想着把这狼皮剥下来给阿楚做一件外衣,也正是因为唐雨啸对着白狼的追杀,才吸引了这么多头狼的出现,如果唐雨啸猜得不错,这白狼应该是狼群头狼的配偶。 “没问题。”阿楚父亲点头答应,然后将阿楚推到前面,好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阿楚父亲自然是看出来唐雨啸对阿楚的心思,阿楚父亲对唐雨啸的为人也非常满意,所以若是阿楚能和唐雨啸有缘的话,阿楚父亲也是乐意看到的。 “阿楚,你跟唐公子聊聊,我和你妈收拾收拾,今晚咱们吃肉汤。”说完,阿楚父亲就走回了厨房,房间之中只剩下阿楚和唐雨啸,阿楚的脸又不自觉得红了起来。 “这么多狼,都是你杀的?” “是啊。” “谢谢你,这么多狼皮能抵上我家一年的花费了。”阿楚说完还弯了下腰,阿楚父亲年事已高,自然是杀不了狼,但这狼皮的价格,阿楚还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慌张吗?我很吓人吗?我只杀狼不杀人的,尤其不会杀你这么好看的女孩。” “不,不是。”阿楚的头几乎埋了下去,脸上的红晕也愈来愈盛,“我,你,你不吓人。” 阿楚父母的手脚很利落,很快就做出了一锅肉汤,香味四溢,大雪纷飞的夜里,每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唐雨啸在阿楚家中待了小半个月,每天基本上都会出去打猎,但狼却只遇到过那一次,此后无非是一些山鸡之类的。临行前一天夜里,大雪终于停了,唐雨啸和阿楚约定,明天两人带着那些狼皮去卖。 次日清晨,阿楚父母早早做好了饭,虽然这小半个月,唐雨啸每天都在吃肉,但味道各有不同,根本没有厌倦。饱腹之后,唐雨啸就带着阿楚慢慢的向着集市进发。 集市上很热闹,阿楚像是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而同样的,他们身后带着的那一大堆狼皮,也令很多人眼馋。 “大哥,我看到有好多张上好的狼皮,都没怎么损坏,而且携带的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和一个女孩。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站在刀疤脸旁边,一脸恭敬。 刀疤脸慢慢吸完了烟斗中的最后一口烟,终于抬起了头,冷冷发声:“在哪?” 另一边,唐雨啸和阿楚还在集市上闲逛着,唐雨啸先去了几家商铺,给阿楚买了几件衣服,又去了一家裁缝店,将自己的白狼皮递了上去,这个时候,阿楚才明白,唐雨啸留下那张白狼皮,是为了给自己做件衣服。 从裁缝店出来,唐雨啸给阿楚买了些街上买的吃食,就开始去找收购狼皮的人,就当两人走过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几个身影,一脸狞笑。 “小子,把你们身上的狼皮留下,我心情好,可以放你们一马。”刀疤脸阴沉着声音,把玩着手里的大刀。 “你们现在从我面前消失,我心情好,可以当做自己没有看见过你们。”唐雨啸一脸不屑,左手慢慢搂住了阿楚的腰,这样的接触,让阿楚有一下子羞红了脸。 “好小子。”刀疤脸大刀直接挥了出去,冲向了唐雨啸。唐雨啸腰间血殇剑从剑鞘中倒飞出去,手中剑一挥,直接刺向了刀疤脸,一照面,刀疤脸的大刀直接被打落在地,左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现在,你还打算放我一马吗?”唐雨啸看向刀疤脸,脸上带着询问的笑容。 刀疤脸看了看手上的伤疤,一咬牙,右手一挥:“一起上!” 几人一起冲向了唐雨啸,唐雨啸脸上带着笑容,他挽起阿楚,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带着轻柔的触感,身材娇小的阿楚就算唐雨啸抱在怀中也好似毫无重量,他挥剑出手,几招之后,其余几人都被击倒在地。由于顾虑阿楚,唐雨啸不想让他见血,所以出手的时候用力还是轻了几分,几人只是躺倒在地上哀嚎,没有人受什么重伤。 唐雨啸将阿楚放回在地上,看着阿楚:“阿楚,你脸又红了啊。” 阿楚听到,脸上更红了,走在前面不理唐雨啸了。唐雨啸笑了笑,走在后面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卖狼皮的地方,店铺老板看到这些狼皮,内心颇为高兴,这没有伤疤的狼皮价格绝对不低。但老板面容还是一脸平静:“小兄弟,你这狼皮是好货。不过你不知道啊,这狼皮啊,这几年买的人不多,价格是在给不太高。” “哦?那老板想给多少钱呢?” “五铜币一张狼皮。”老板装作思考的样子,伸出五根手指头,“这里总共十五张狼皮,正好五银币。” “五铜币?”唐雨啸笑了笑,身子一转,在阿楚看不到的角度,亮出了身上的牌子:二皇子。 商铺老板看到牌上的字,瞬间呼吸感觉困难了几分,行商之人,了解的事也多,二皇子喜好在俗世闯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老板?还是五铜币吗?” “客官说笑了,说笑了,这狼皮怎么可能是五铜币一张呢?一张狼皮一银币,一银币。” 唐雨啸笑了笑,看向了阿楚:“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吗?” 店铺老板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看得出来眼前二皇子对阿楚的想法,明白讨好这个女人是自己这单生意,甚至脑袋保不保得住关键。 “美女,你看,这一银币一张,价格绝对你们是稳赚不赔的。我再另送你一个白狼皮做成的皮袄,配上姑娘你的肤色,真是绝配。”说着,老板就吆喝下人拿出了一件皮袄。 唐雨啸看了看皮袄,可以看出,这皮袄的毛发,色泽都比自己劣杀的那条更为存正,但捕杀时,血痕和剑痕都太过多了,唐雨啸摇了摇头,将皮袄递了回去。老板看到唐雨啸递回皮袄,瞬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跪倒在地。 “看老板你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贪图那点便宜,就一银币一张,十五银币,钱货两清,我们也就走人了。”唐雨啸说完看向了阿楚,“那张皮袄做工不好,我替你拒绝了,可以吗?” 阿楚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唐雨啸拦住腰肢之后,心就一直跳个不停,脸上的红晕也一直消不掉。 阿楚和唐雨啸拿好了钱,回到了裁缝店中,取回了那件白色皮袄,就准备回往阿楚的家。而这时,躲在暗处窥伺唐雨啸二人的黑影,连忙跑了出去。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5 莫晨还不能确定出现这种情形是有鬼在楼梯里,或者是一个交错的时间场。 他坐到了陈冰身边:“陈冰,你做的任务中,有鬼物可以让咱们的时间场紊乱吗?” “什么意思?” “就是在一个场景中,有一个穿梭点,然后这个场景中有无数平行空间?” “我没有遇到过,阶梯一直向上我觉得是潘洛斯阶梯。” “潘洛斯阶梯?” “嗯。四条楼梯,四角相连。且每条楼梯都是向上的,但实际上是在楼梯之间有一个暗层。本是一个下坠的阶梯,但借助视觉我们以为自己再往上走。” 不对,不是这样的! 莫晨心里很清楚,他看到了两个自己!而且在完全重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陈冰依然在自顾自说着:“不过潘洛斯阶梯在三维空间并不可能存在。主要是人的视觉错觉导致的。” “陈冰,你留在这里,我要再向上走一次。” “好。” 莫晨踏上了下一层台阶,当他再回头看时,发现“自己”狠狠的摁住了陈冰的脖子,陈冰起先还在拼命地挣扎,“莫晨”手上的青筋暴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陈冰还是慢慢的停止了反抗,失去了生气。 楼下的莫晨“慢慢”抬起了头,与莫晨对视,就好像是两个人中间有一扇镜子。莫晨没做停留,立刻向着楼上跑去。等到他在再次跑完四层的时候,他看到陈冰正坐在那里。 莫辰现在疑惑的是,刚才的“莫晨”为什么会杀了陈冰?他到这里完全对陈冰没有杀意。难道是自己看到了自己杀掉陈冰的过程,过于慌乱,忘记了什么? 莫晨向楼上看去,发现“莫晨”正在看着自己。他又安慰了陈冰几句,决定再继续走上去看看。 当他这次再一次踏上阶梯的时候,楼下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杀人过程。 莫晨已经经历了一遍,变得没有那么慌乱。他不再理会楼下的场景,慢慢向楼上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莫晨心中开始出现了烦躁。 又一次回到了拐角,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陈冰可能是待得有些太久了,她对莫晨的语气有些不满:“我感觉这就是一个潘洛斯阶梯,你再顾虑什么啊?” “闭嘴!你想死吗?” “莫晨?你说什么?你想杀我吗?小屁孩,你的所有任务都是我带你闯过来的,如果没有我,你只是个会喊复活女友的垃圾。”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为了找你男友吗?你自己能活到现在,你付出什么了你比我清楚!” “你什么意思!”陈冰声音尖锐的冲向了莫晨,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莫晨的身上。 痛感很快激起了莫晨心中的愤怒,他狠狠的扼住了陈冰的喉咙。陈冰开始疯狂挣扎,并且大喊着:“莫晨,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可莫晨完全没有理会陈冰的呼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这时候莫晨手上的黑发突然绷紧,莫晨手上的力气全无,陈冰从莫晨的手中脱开了束缚,剧烈的咳嗽着。 手上黑发的缠绕渐渐松开了,莫晨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看着陈冰,猛然发现这是刚才的经历! “你真想杀了我?”陈冰质问着莫晨。 “我没有。”莫晨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做了那么多次任务,刚才你眼里的杀意,我看得很清楚!” “陈冰,这个环境在影响咱们。我们的情绪都在变糟,心理逐渐产生了变化。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指责过对方。”莫晨虽然知道自己对陈冰的杀意并非本心,但他还是对陈冰充满了歉意,毕竟刚才陈冰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莫晨决定不再顾虑太多,把楼梯里的所有都讲给陈冰,就算她是鬼的虚影,莫晨也不在乎了。 “按照你说的,那绝对有个鬼再遮蔽你的视线。潜移默化的改变你的心理。” “应该是这样的。”莫晨挠了挠头,“但是我有个疑惑,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为什么我受了迷惑,而你却没有。” “或许是我当初用了积分换了‘明目水’,可以洞穿很多的虚妄。” “那你可不可以看出这阶梯的虚妄?” “不能。但或许我有一个破解的方法。” “什么办法?” “你和我相差一个阶梯往上走,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如果我们真在潘洛斯阶梯,那你一定有一阶台阶身体会向下坠。那里就是出口所在应该。” “你是刚刚才想到的吗?” “嗯,是。”陈冰支支吾吾的回答并没有引起莫晨的注意,其实在莫晨第二次回到自己身边,陈冰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但他没有说出来。她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怀疑,陈冰甚至怀疑莫晨也已经被鬼魂附身了。 两个人看似坚固的关系,不知不觉中产生了裂痕。 莫晨带着陈冰慢慢向上走,在第四层最后的一个阶梯,莫晨已经塌了上去,身体却下落了。 莫晨回头看向陈冰,两人相视一笑。 二人站到了台阶上,向下一跳,又来到了一层楼梯上。两人一起向楼上走,这一次的台阶又恢复成了十四层。二人走完这层楼梯,就来到了二楼的排球室。 而已经消失很久的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又一次在楼里响起。而二人刚进入时还亮着的灯,已经彻底消失。 突如其来的黑让二人心中都升起了一阵不好的感觉,他们慢慢的走进了排球场。 排球场不大,二人很快就搜寻完了所有场地。当他们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女休息室。陈冰从里面找到了任薇的柜子,依然是被敲砸了无数次,里面存放了两件运动服,都是女生的,两件尺码相差很大,而鞋却依然是一男一女。 难道莫言轻穿着女运动服来打排球?陈冰正在思考,突然感觉后背有人触碰,她猛然回过头,发现正是莫晨。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莫晨的表情有些奇怪,令陈冰很怀疑,她甚至开始怀疑“莫晨”是想要杀死自己。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莫晨的话打断了陈冰的思考,他拉着陈冰回到了排球场,“你看二楼的休息室和排球场,都要比一楼的小很多,可从外面看,两层楼是一样大的。那二楼隐藏的区域去哪里了?” “可能是有什么暗格,咱们先去三楼看一看。” “好。” 莫晨走在前面,陈冰跟在他后面,两个人走上了三楼。这次的阶梯很平常,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莫晨数了数台阶数,发现也是十四层。 到了游泳场之后,二人并没有先去探寻游泳场,而是先进入了休息室。 在男生休息室的角落里,一个已经快要被砸坏的柜子里写满了侮辱的话语,这正是莫言轻的柜子。莫晨拿出放在里面的泳衣,发现这身泳衣实在是太大了,莫晨用自己的身形比了比,发现几乎可以装下两个自己了。 而陈冰在女生的休息室中也发现了任薇的柜子,但这一次的柜子很新,没有任何被敲砸的痕迹,陈冰打开了柜门,里面什么都没有,整个柜子空空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二人在游泳池边汇合,漆黑的房间,根本无法看清泳池里有什么,这个最好的方式无疑是亲自下水去探寻一遍。 平常遇到这种情况,陈冰都会自己下去,因为她知道水中有多么危险,如果在水里被鬼屋攻击,就算躲过了鬼物的攻击还依然有可能因为在水下停留太久,溺水而亡。 但这次陈冰却迟疑了,她还不能确定莫晨是真是假。莫晨似乎看出了陈冰眼中的怀疑,他对陈冰摆了摆手:“以前都是你下水,这次我来吧。” 也不管陈冰说什么,莫晨就进入了泳池。当潜入泳池后,莫晨发现,这个泳池要远比正常的泳池要深,莫晨大概估计了一下,发现泳池大概要深三米。 莫晨并不是很会游泳,水中的黑暗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水里传来一阵阵的腥臭味,闻起来像是腐肉味。莫晨慢慢的向着气味发出的地方游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小堆的物品,莫晨敢肯定,这腐臭味就是那些物品发出来的。 莫晨向着那堆物品加速游去,阴暗的水中,直到他靠近了才看清楚。 那堆物品正是任薇!任薇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双眼没有闭合,手向上伸着,美丽的脸因为水的浸泡已经失去了血色,但却变得更加美丽,美的摄人心脾。 莫晨被那尸体吸引,慢慢靠近,当他的手触碰到任薇的手的时候,任薇突然狠狠的抓住了莫晨,就如同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莫晨的手腕被任薇抓的生疼,想要挣开,却发现这尸体的力气要远大于现在的他,莫晨开始用身躯不断的击打着周围的水,泳池上面形成了阵阵水浪。 陈冰看到水浪,知道这是莫晨遇到危难向自己求救,她本打算直接潜入泳池,可就当她要跳下的一瞬间,她却停下了动作。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莫晨从水面中出现了。他兴奋的看着陈冰:“我想我知道任薇的死因了。” “是什么?” “极有可能是溺水,我在下面看见了她的尸体,她死前的动作很像溺水者。结合你在休息室的发现,我有一个这样的推测。任薇是一个不会游泳的女孩,所以她很少参加游泳课。但是这一次,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参加游泳课了,结果在练习过程中,她不幸溺水身亡了。” “任薇的尸体?” “对,她还抓住了我的手,差点我就没能上来。” 听到这里,陈冰也没有继续往下询问。她很清楚莫晨身上都有什么,以他的能力,绝对对付不了这学校里最后的鬼的尸体。陈冰对莫晨怀疑又上升了,她看向莫晨的手臂,也没有看见任何抓痕。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离开风雨教室,还是继续在这里搜查?” 莫晨还没有回答,那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这是两人才发现,自从他们踏上三楼以后,这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两人不断靠近。 咚!咚!咚…… 声音已经出现在楼道里,莫晨拉起陈冰的手,向着休息室里跑去,两人躲到了休息室的长椅下面,认真的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二人都听到了它从砸在水泥地到砸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变化,不一会儿,那声音又变成了砸在水泥地面。 他上来了! 声音还在靠近,莫晨趴在长椅下,心跳因为声音变大而在不断加快,他紧紧的盯着休息室的房门。 突然,一个黑色的圆球出现在休息室的门前,他进到了休息室里。 没有人拍动他,这个球在自己跳动! 不,不止一个球!后面又有球不断出现在休息室门口! 终于有球靠近了长椅,莫晨顺着目光想要看清球的样子,却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和自己对视!这些根本就不是球,它们是一颗颗人头!一颗颗跳动的人头! 它们的脸上写满了怨恨,张开的大嘴中好像还残留着人类的皮肉,莫晨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里祈祷这些头颅赶紧离开。他毫不怀疑,一旦这些头颅发现了他们,就会把他们吃掉! 休息室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四周恢复了安静。莫晨看向四周,发现休息室里的头颅已经全部消失了。 莫晨长舒了一口气,想要从椅子底下爬出。可莫晨刚从长椅下爬出,他就看到休息室门口,一排排的头颅整齐的躺在地上,腥红的双眼紧紧地看着自己,带有皮肉的大嘴已经张开到最大。 当它们看到莫晨,立刻一起冲向了莫晨。莫晨立刻抓住了陈冰,挡在陈冰身前,向着楼梯跑去。 几颗头颅已经附到了莫晨身上,它们开始撕咬着莫晨的皮肉,剧烈的疼痛让他更加攥紧了陈冰的手,他也不再害怕惊醒楼里其他的鬼物,大声咆哮着。“是,是你。”老人看见莫晨的脸以后立刻露出了一丝慌乱,当他看到后面紧追而来的头颅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然后向着楼下跑去。 莫晨没做思考,抓着陈冰的手紧紧的跟在老人身后。当他们跑到一楼的时候,那些头颅站在一楼的拐角,愤怒的瞪着双眼,大声的咆哮着。 “跟我来吧。”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畔。莫晨这才发现,老人还在莫晨身边。 莫晨慢慢的向后退,上次与老人面对的时候,他见识到了老人恐怖的战斗力。若不是红衣李子晗前来帮助自己,莫辰现在已经任务失败了。 看莫晨在畏惧自己,老人慢慢尽可能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从你身上感到了昨天的气息。她我可招惹不起,我只希望我帮你这一次,你能不伤害他们。”说完,老人叹了一口气,不管莫晨作何反应,慢慢的向着风雨教室外走去。 莫晨和陈冰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跟上了前面的老人。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说话,但是老人的步伐速度在越来越快。甚至后来莫晨两人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等到三人到了一扇门前,莫晨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个,老先生,你怎么走得这么着急啊。” 老人做了噤声的手势,打开了面前布满灰尘的铁门。待到莫晨二人刚刚进入,老人就赶紧关上了门,这时,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来。 “咚,咚,咚……”钟声连续响了十二下,在钟声响起的时候,莫晨和陈冰感到了一种强力的压迫感,甚至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当钟声消失之后,那种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了。 “这就是昨晚你来的办公楼,现在你们赶紧去昨晚那个实验室,然后等我。”老人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怕惊扰到什么。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莫晨并不信任老人,要知道在这栋楼里,还有白主任,如果老人是把他们骗到实验室,在和白主任一起围堵他们的话,两个人可就是注定要玩完。 “现在,你还有路选择吗?希望你能相信我,这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老人的话很简单,但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怀疑的真诚。 莫晨看了看老人,再看了看四周,一咬牙,抓住陈冰的手向着实验室的方向移动。老人在背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脸上竟然有泪水划过。 待到莫晨二人走到了二楼的拐角,莫晨顺着门缝看向了白主任的办公室,里面仍然有一个女孩,但莫晨并不能确定这个女孩是否是昨天见到的那个。 莫晨没有做声,带着陈冰慢慢来到了实验室,当莫晨这一次推开门的时候,天花板上空空如也,昨夜红衣李子晗和老人打斗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满屋的血渍令陈冰胃里一阵翻涌,她撒开莫晨的手,慢慢靠到了一个角落,失去了几乎所有宝物和化形的她,甚至连对任务中的场景的承受能力都下降了。 不过几分钟,实验室的门又一次传出了扣动门把手的声音,莫晨急忙唤出孟婷,结果当门打开,发现门口的“人”正是老人。 “你们来了就好。”老人慢慢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老人没有理会莫晨二人脸上惊讶的神情:“这里存放的脏器,都是我曾经学生的一部分。”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既然你是这所学校的校长,那你知道这所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知道。”老人看起来很虚弱,他慢慢靠到一个实验台的角落:“这所学校原先是一个福利院。我收养了很多孩子。虽然社会上有很多人资助,但想要让他们受到好的教育是不可能的。我的梦想是供他们读完高中,可我没有钱。” “小学初中的教程我都能自己教,但是到了高中就不一样了。他们需要专业的老师。我找遍了我能想到的组织,却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他们都劝我,这些孩子初中结束就应该依靠自己了。” “可我不愿意。你也知道这个社会,知识改变命运。他们小时候的命运那么不好,如果不能改变的话,那他们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有一天,一个男人突然找上我,他说他会给我钱。甚至帮我建一所高中,来给这些孩子一个机会。这个人给了我希望,我果断答应了他。他就将福利院建成了一所高中。而那些没有到达高中课程的孩子,则被送到了市区的另一处地方。他们在那里也得到了更好的待遇。” “学校建好了,那个人让我当校长。福利院的孩子并不多,学校却很大,我们就开始招收了校外的学生。起初我以为这些都是好的,但后来我发现,很多福利院的孩子会被其他的学生欺负。”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学费很昂贵,招收来的学生家中都是非富即贵。” “你不是校长吗?你不知道招收学生的资料?”莫晨打断了老人的讲述。 “虽然我是校长。但这所学校的董事会并没有我,董事会里的人都是投资建立学校的人。我只是这所学校名义上的负责人,真正的权利都在他们手里。” “当时我只想让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并没有想这些。招收的学生越来越多,福利院的孩子越来越被排斥,很少有人跟他们做朋友,时常还会被人殴打,我出手阻止过很多次,但他们从未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我那时候想带着孩子们离开,可已经由不得我了,如果离开,孩子们连获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了。我那个时候幻想,只要他们挺过来,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变好。”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的默不作声让那些孩子的行为变得更加疯狂,我看见了很多孩子身上都被他们留下了伤疤。而莫言轻是这里面最特殊的一个。” “我?”莫晨感觉到任务的故事就要被揭开了。 “你只是长得和他很像,但你不是他。”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言轻是六岁才来到福利院的。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同时他也很倔强,他不会低头。” “他的父亲是一个富人,而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他父亲跟他母亲说自己会娶她,但当他的父亲的正妻也生下了孩子之后,莫言轻母子就被抛弃了。而莫言轻的父亲的妻子,为了彻底断绝他们的关系,暗中计划了一场车祸。” “车祸现场就在莫言轻上幼儿园的门口,当他看到母亲,兴奋地招手的时候。一辆呼啸而来的汽车撞飞了莫言轻的母亲,鲜红的血溅在了莫言轻的脸上,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什么,只是从那之后,莫言轻就失去了笑容。等到处理完他母亲的后事,他就被送到了这里。” “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莫言轻很孤僻,没有人和他做朋友。莫言轻也没有尝试和任何人做朋友。他就像一个机器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他的行为。我以为是母亲让他产生了心结,我开始约他谈话,希望能够安慰他。我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慢慢的我发现,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带着一个玩具熊。” “那个熊很奇怪,它很大,但我感觉莫言轻在随身携带着他,因为他好像只要周围没有人,就会拿出那个玩具熊。有一次,我顺着窗户看向他手中的玩具熊,起初都很平静。” “就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熊竟然将头转向了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莫言轻则紧紧地看着怀抱中的熊,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刀,他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将刀狠狠地插在了玩具熊的脖子上。” “更令人害怕的是,那个玩具熊的脖颈上,竟然真的有猩红的液体流出,就像是人被刺穿了脖颈,血液喷涌而出的样子。” “我连忙冲向莫言轻所在的教室,可当我到了刚才的教室里,莫言轻已经消失了。我正在思考他会去哪里,突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串猩红的液体,我弯下腰轻轻用手擦了擦,那是血!” “就在这个时候,莫言轻回来了。他还抱着手中的熊,他轻声问我,院长有事吗?我一把冲过去拿起他手中的熊,那个玩具熊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没有任何被刀戳过的痕迹。”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正想要将玩具熊还给莫言轻。突然看到他正用一种阴森恶毒的眼神看着我,那是看死人的眼神!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察觉到我在看他的时候,立刻变成了平常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申神情,双眼中带着浅浅的哀伤。” “我长呼了一口气,跟莫言轻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那间教室。而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毕竟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我知道,我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我开始不时关注莫言轻,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发现他任何的异常。” “莫言轻是第一批进入高中的孩子,他依然是沉默寡言。而他这种性格,也导致他成了受到欺负最多的孩子。别的福利院的孩子他们会选择跟随那些外面来的孩子,只有莫言轻,始终独来独往。很多人都会拿他作为发泄的道具,而每当有人欺负他,莫言轻总会拼尽全力去反抗。他打不过他们,但他不会让他们很舒服,尽管后来的结果是会被打的更惨,但他从来没有妥协。” “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老人指了指陈冰:“当这个女孩来到学校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陈冰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难道不是任薇吗?” 想了想莫晨已经被识破了。陈冰也就不打算再做隐瞒:“我只是跟那个叫任薇的女孩比较像,但我不是她。” “原来如此。那继续吧。任薇刚来到学校,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毕竟正是青春懵懂的时期,任薇的美貌与举止吸引了许多少年。而莫言轻,也不例外。” “任薇初来到莫言轻的班级,莫言轻并没有太多注意。这都源于一次打架。莫言轻被李韬宝堵在墙角,双方必不可少的爆发了一场战斗。而恰好任薇经过,她阻止了这场争斗。”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个人成为了朋友。而自从任薇成为了莫言轻的朋友之后,他遭到殴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任薇只和莫言轻一个人成为了朋友。他们并不想让这他们眼中的垃圾拥有任薇。” “而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莫言轻再也不会还手。因为任薇告诉他,她不喜欢打架的男生。而且每次莫言轻受伤,任薇都会给他细心地包扎。” 或许这就是少年时期的爱,无论我牺牲什么,只要你能注意到我就够了。莫晨好像开始明白深情学校的含义了。 老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似乎随时可能要昏迷,莫晨想要让老人休息一下,结果老人摆了摆手:“我的时间很紧迫。” “任薇的追求者越来越多,这就引起了很多的女生不满。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任薇的室友安玮心。有一次在寝室,安玮心组织了一帮女生,狠狠地羞辱了任薇,任薇忍无可忍,两个人打了起来,可任薇平常很少交友,而安玮心却有很多的帮手,我记得那个下午,任薇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失去了以往的灵气。” “而莫言轻也观察到了,他上前询问任薇,但任薇却没有理睬他。莫言轻感觉到了内心一股不知名的疼痛,他开始发疯般的询问是谁让任薇变成这样的,但怎么会有人告诉他,毕竟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个异类。” “第二天早上来到学校,安玮心却没有来上课。” 莫晨拉着陈冰跑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却看到楼梯上有一个老人,正是昨夜,莫晨在实验室见到的老人!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看起来尽管有些苍老,但眉眼之间却透着慈祥。陈冰和莫晨从实验台爬出来,靠到实验台的另一侧,与男人对立。 如若不是实验台上还有一个女孩昏迷不醒,莫晨会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和老校长一样“善鬼”的存在。可女孩的胸口有这一个半尺深的刀痕,血渍已经布满了她洁白的校服,宛如一朵血色的花盛开在女孩的身躯之上。而就算莫晨发现了实验台上的女孩,男人依然在笑。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我,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这样吗?”男人向着陈冰靠了过来,眼眸中出现了审视的意味,莫晨不敢大意,立刻开始呼唤孟婷,可任凭他如何呼唤,鬼策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走到了陈冰的面前,陈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随着男人的靠近而不断下降,她勉强稳住心神:“是,我们是来做实验的。” “是吗?”男人将目光慢慢转向了莫晨,之前莫晨一直站在陈冰的侧后方,男人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当男人看到莫晨的一瞬间,眼角流露出一丝寒意,但他依然笑着对二人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离开吧。” 莫晨也没有推辞,他拉起陈冰的手就开始向门外跑,而同时,楼道里开始渗出了血色的线条,它们越渗越多,越渗越清晰,当两个人跑到一楼的时候,整个楼的墙壁已经彻底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两人也不敢停下来理会楼道里的变化,毕竟他们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怪物傍身。两个人冲到了办公楼的正门,可这一次,正门已经被锁链封住了。而楼道里也开始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走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动着身体前行。 莫晨和陈冰对视一眼,立刻向着老校长带他们进来的门冲去,可这扇门也已经被锁死了,任凭他们怎么拍打,门锁都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墙壁上的红色开始慢慢凝聚,变成一条一条的红色细线,它们从墙上飞跃而出,冲向了莫晨。陈冰立刻从脖子上取出了脖子上的挂饰:“伏莽未出,四海入危;骓兮煌兮,何德可载!” 迸发出剑芒冲向了红色细线,瞬间就切断了好几条,但那红色细线去好似无穷无尽,剑光越来越弱,而剑身也因为沾染了红色细线而变得残破不堪,照这样下去,这把剑很快就要被彻底毁掉。 而陈冰的剑似乎也吸引了楼上的怪物,那拖动的声音变得更大,移动的速度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快。 陈冰和莫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符纸全部都扔了出去,符光出现,瞬间逼得红色细线后退,莫晨趁机抓住了陈冰的向着一楼的房间狂奔,现在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跳窗! 后门设计在了楼梯的正下方,当莫晨跑到楼梯的拐角的时候,他顺着楼梯看向了上面,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在看着他,而他的后背,又长出了两双手,好似一个人形蜘蛛。他并不是在直立行走,而是像蜘蛛一样爬行! 莫晨头皮一阵发麻,而男人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他从二楼直接跃下,后背的两双手已经冲向了莫晨。男人的速度很快,莫晨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到了那两双手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男人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莫晨听到的只有“吱啊”的叫声。 就当那两双手已经要碰到莫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怪物突然出现,拦住了男人的手。 “化形!”陈冰激动地大喊,那红色怪物正是她最近一直无法联系的化形,在没有选择幻化形态的时候,化形全身就如同鲜血凝聚而成,只有刺目的红。 化形很快就变成了那男人的模样,只是化形后背幻化出来的手,手臂也是鲜红的血色。 陈冰显然对化形的实力极其放心,她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慌乱,站在一旁开始指挥化形。但靠在一旁的莫晨却感觉到有一丝怪异,但他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嘶啦。”化形扯淡了男人后背的一手,男人因为疼痛,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眸中的眼白逐渐变为红色。 陈冰让化形趁胜追击,化形直接扑向了身前的男人,可化形还没有近身。一道红色的血浪冲向了男人,化形看到那血浪靠近,主动向后撤退了两步,似乎那血浪令它十分忌惮。 血浪冲到了男人被撕裂的手臂处,慢慢的凝聚,最后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躯干,那已经不是人的手臂,更像是蜘蛛的腿,而那躯干的尾端,是一个尖锐的圆刺。 男人的躯干长好之后,又一次冲向了化形,而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化形面对男人的攻击就变得吃力了许多,尤其是男人那新出现的躯干,锋利无比,可以直接洞穿化形的躯体,留下一个通透的血洞。化形也没有因此退缩,它愤怒的嚎叫,借着男人用躯干洞穿自己身体的时候,狠狠地扯断了男人后背的一双手。 伤痛让男人抽出了躯干,又是两道血浪冲了过来,男人的背后又长出了两条新的躯干,而此时他的双眼,也已经彻底变为了血红色。 化形没给男人恢复的机会,那躯干还在男人后背凝聚,它就已经冲了上去,男人尽管暂时少了两个躯干,但那血浪却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面对化形的攻击,丝毫不慌。 男人身后的躯干已经快要凝固,化形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它挥动着所有的手冲向了男人,这一次,它的目标是男人的腿。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6 听到雨墨的话,唐雨啸愣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会料到我会来这里,如果不是雨清的提议,我才不会来这个万毒窟。” 雨墨皱了皱眉头,又一次拿起那件白色皮袄,放到了唐雨啸的面前。唐雨啸将白色皮袄拿在手中,起先他没有任何变化,神情也与平常无二,可当他的双眸注视到那淡青色的花纹时,唐雨啸只感觉脑中一沉,去寻找阿楚的渴望又一次在心底熊熊燃烧。雨墨站在一旁,也是觉察到了唐雨啸的变化,左手一伸,抢过了唐雨啸手中的皮袄,之后风陌又是上前给了唐雨啸一剑,让唐雨啸又一次昏了过去。 “我感觉是那个花纹,我一看到那个花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唐雨啸这次很快便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向着几个人兴奋地大叫,“你们想办法吧那个花纹从那件衣服上弄掉,我就应该没事了。” 风陌回头看了唐雨啸一眼,也没说话,走到那件皮袄前面,一剑出手,直接将那白色皮袄斩成两截,一挥手,将那没有花纹的半截扔回给了唐雨啸,也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痛苦的神情,就坐到一边和雨墨,袁立开始讨论衣服上的花纹了。 “这花纹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与平常在市井之中衣服上的花纹几乎一致啊。”雨墨拿着带有花纹的半截衣服,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声气,将拿衣服递给了另外两人。 袁立和风陌也相继查看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最终几人决定,先把这衣服收好,然后继续开始在这石殿之中搜寻其他的物品,毕竟这万毒窟当中处处透着诡异,五人都希望能够尽早的走出去。 从第二间石殿走出之后,风陌直接走进了第三个石殿,袁立和唐雨清也跟在一起,而唐雨啸和雨墨则是走进了对面的第四间石殿。 第三间石殿的布置与第二间的布置几乎相同,只是少了那两个大箱子,房间里很干净,也没有摆放什么东西,三人搜寻了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发现,就当三人想要从石殿之中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与此同时,房间的墙壁开始慢慢移动,隐藏在后方的竟然是四个巨大的石人,而同一时间,房门也开始缓慢关闭。 风陌直接跑到袁立二人身边,一手抓起一个,向着房门冲刺,但那些墙壁中的石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风陌他们,其中一个石人拿起手中的长矛,猛一投掷,直接刺到了风陌面前的石板上,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石板,竟被石人将石矛刺进了一尺有多。风陌将袁立和唐雨清放下,提出残阳剑,向着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一时之间,四名石人同时冲向了风陌,而袁立则是连忙抓紧唐雨清的手,大步的从正在关闭的石门中跑了出去,而当他们从石门之中跑出之后,空旷的道路中传来了两声巨响,第一声正是第三间石殿关闭的声音,而这第二声巨响,则是第四间石殿关闭的声音。一时,唐雨清和袁立站在石门旁边,原本一路上充当护卫的三人全部被困在了石门之后。 风陌与石人交上了手,残阳剑砍在石人的身上,依然能够留下巨大的创口,石块从石人身体上脱落,砸到地上,留下了个肉眼可见的深坑,而风陌没时间理会,他不断地闪避着石人的进攻,虽然石人移动,攻击的速度都很慢,但四个石人的配合却是极为精巧的,除了最开始风陌趁几个石人尚未集合之时,留下了几道伤痕之外,其余的时间,风陌只能用来躲闪逃避,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时机,在他每一次想要挥剑出手之前,总会有一根粗大的石手臂冲向自己。 风陌皱了皱眉,一直躲闪可不是自己的作风,他不断地向着石墙方向躲闪,不过几次攻击的间隔,他就靠到了一堵石墙之上。背靠石墙,石人对风陌的包围程度就随之下降,宽大的身躯,导致两个石人几乎就会包裹住风陌除去背后的所有空间,若是再有石人进入,反而会处处受制,无法行动。风陌很乐意看到四个石人一拥而上,结果相互限制,最后谁都不能伤到自己的情况出现。但事与愿违,石人们似乎洞晓了风陌的想法,其中两个石人立刻退后,留下两个石人继续向前对付风陌。 虽然计划没有完全成功,但敌人数量减少一半,还是让风陌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风陌左挡右接,并不断地趁机在这两个石人身上砍上几刀,石块散落了一地,由于几人交战的空间很小,石块掉在地面之上后,慢慢变成了一个石丘,风陌站在上面,能够攻击到石人的身体范围进一步变大,从此前的腰部以下,到现在已经可以砍到石人的肩膀。但就算这样,风陌还是处于下风,纵然他与两个石人战得有来有回,看起来他还瞅准时机打伤了石人几次,但石人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再加上身形高大,风陌的攻击所砍下的石头,相比于石人身上的太少了。而且,风陌在这种不断的进攻下,体力流失的很快,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把眼前的四个石人全部击倒,一旦再拖一会,他的结果,依然是被石人的手臂砸成肉泥。 “这公主,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风陌挡掉飞来的两个石拳,揉了揉额头,纵身一跳,一剑插在了石壁上方,风陌手持剑柄,身体则是凭借这残阳剑挂在石壁之上,而此时风陌所处的高度,对于身形庞大沉重的石人来说,想要触碰得到几乎不可能。风陌再一翻身,就站到了残阳剑剑身之上,然后侧着双眼,看着下面的情况,一脸无奈。 石人们尝试了几次,但都无法攻击到风陌,就从石壁边慢慢离开了,四个石人回到房间中央,盘腿坐下,身形正对四个方位,就在风陌疑惑石人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看到,石人们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破裂,数不清的石头从它们身上不停的掉落,砸在石板上,剧烈的撞击声不断从地面上传来,一时间,风陌头上不远处的石壁似乎也要因为这震动而掉落下来。 石人们的分裂还未停歇,很快,石人们原本高大沉重的身躯变为了四座一人高的石丘,而那原本的四个石人,此时则是只剩下了头颅,只见四个石人从四个方位慢慢向中间靠近,当它们相碰的一刹那,三个石人头像瞬间融化,化成的黑水跑到最后一个石人头上,将其缠绕,很快,石人的头颅变为了原来的二倍大,风陌没有说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石演之术。 石演之术:是一门接近于失传的术法,这是飏羽王朝开创时,唐丰手下的著名将领韩功成创立的,韩功成凭借石演之术,一路上摧城拔寨,势不可挡,整个当今楚国境地,韩功成只不过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尽皆臣服。帝都十剑铸造后,韩功成受封获得了其中一剑:裂山剑。相传,韩功成借裂山剑劈石,使之具有灵性,然后再用石演之术操纵,可以制石人,据说韩功成手下有四个守卫,皆是他的石人,曾经,第一代碧波剑主曾经挑战韩功成,韩功成说是碧波剑主若是能击溃他手下的四个守卫,就算自己败了。 碧波剑主心中自觉不爽,觉得韩功成看扁了自己,当即纵剑而出,结果角落里同时冲出四个人影,四人身法招式皆为当世前列,在四人夹击之下,碧波剑主也没有抵抗的办法,迫于无奈,碧波剑主释放了碧波剑意,剑意掠过,直接震碎了四个石人,碧波剑主以为自己赢了,但当时韩功成只是说了句:“你的剑道下降了啊。” 还没等碧波剑主反应过来之后,韩功成的身形已经动了,随着他不断地改换步伐,那被震碎的四个石人慢慢聚集到了一起,最后重新凝聚为了一个石人,而那个石人,没用任何武器,只凭一双石手臂就和碧波剑主打了起来,这一次,碧波剑主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在石人的攻击下,碧波剑主处处受制,最终一招不慎,直接被石人震飞出去。 碧波剑主站起来之后,才明白韩功成的石演之术已经达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地步,连忙向韩功成表示歉意,说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但韩功成也没有在意这些,毕竟皆是为飏羽王朝开疆辟土的功臣,二人当夜把酒言欢,自此,齐,韩两国也成为了帝都封国之后关系最为融洽的两个封国,时人称:宁惹双唐两君王,不辱齐韩众生民。因为就算上唐,下塘两个封国国主虽为兄弟,但手下也时而会有一些摩擦,但齐韩之间,就算普通的乡野村夫,也从未有人有过争斗。 但是,韩功成并没有将石演之术传递给自己的后背,据他所言:“石演之术可谓窥伺天机而得,常人不可持,自己持得,已是罪过,死后就带着这石演之术一同覆灭吧。” 韩功成身死那日,石演之术的手卷也被一同焚烧,为的就是石演之术消失。但没想到,韩功成家中的奴仆,看见石演之术的强大,想要占为己有,所以在石演之术焚烧前,特意将那石演之术后半部分用其余寻常纸张代替,然后开始修演那石演之术,不过凭借后半部分的残本,奴仆并不能学会石演之术,正好江湖上有人求,奴仆就将那残本卖了出去,结果,奴仆被杀,残本被买家所夺,石演之术,就从世间消失。以后,虽然偶尔有石演之术的传闻出现,但见过的大多都死了,没见过的,以讹传讹,真假也不可辨。 风陌看着地面上的巨石变化,他很确定,这是石演之术,而且是石演之术残卷的产物,因为此前攻击自己的石人并没有达到韩功成那种具有智慧的存在,而那石人修智之法,正在那石演之术的前半本,而后半本,则记录的正是打败碧波剑主的招式:聚石灵! 石人的融合几乎快要结束,现在已经有了基本的身形,而地面上残余的石头只不过是一些锦上添花罢了。风陌动了,他现在很确定,这万毒窟之中肯定还有别人存在,否则这聚石灵根本不可能出现。他必须要速战速决,现在唐雨清和袁立的处境很危险。 一道凌厉的拳风扑面而来,风陌身性侧闪,躲过了石灵的第一拳,但石灵的第二拳也很快就跟了上来,聚石灵之后,石人的速度已经有了极其明显的提升,甚至较之风陌也毫不逊色。风陌左手聚拳,先是一拳砸向石灵,石灵伸出右臂,挡住了风陌的拳头,然后立刻左拳飞出,想要砸在风陌的胸口。风陌看到石人的招式,嘴角微微上扬,淡白色剑气涌现,右手一刺,剑尖直接刺向了石灵的右臂。拳对剑,几乎毫无悬念!可当风陌的剑刺到拳上的时候,只觉身躯一颤,任凭他右手如何施力,根本无法刺入石人的手背半寸,石人臂上雄厚的力量让风陌动弹不得。而这时,石人的右臂动了,他向前一挥,拨开了风陌攻向自己的右手,然后一个冲拳,直接砸在了风陌的胸口上。 力量在胸口炸开,风陌感觉一时头晕目眩,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石壁之上。风陌提着剑慢慢站了起来,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此前他在面对石灵之时,自认为石灵不过是一个没有灵智的躯壳,只要进入自己的计策,就会在自己的招式连击到破碎,但他没有想到,石人的坚硬程度竟然到达了如此地步,试想一下,昔日碧波剑主面对的石灵,又是何等恐怖! 但风陌没有继续思考的机会,石灵已经向着他冲了过来,此时的石灵,宛如一头失控的蛮牛,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撞碎一切的入侵者。风陌连忙侧身回避,他现在根本不能和石灵硬碰硬,凭借着飘逸的身法,风陌总是在石灵打到自己之前,躲到一个安全的区域,而原本干净整洁的石殿,现在几乎已经变为了一片废墟。 风陌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地思考:石人一定是有弱点的,否则,当初涤光剑主又怎么能打败韩功成,确立自己十剑之首的地位呢?风陌开始尝试在石灵攻向自己的时候,捕捉空间尝试反击,但几次尝试下来,风陌的剑却连石灵身上的一块石头都没有砍断。 风陌和石灵陷入了一场消耗战,一方不停地进攻,另一方则是不停地闪躲,偶尔进行一次反击。石灵的攻击又一次撞在风陌的残阳剑上,强烈的震击感让风陌虎口生痛,手中的残阳剑差点掉落在地:“这石灵的实力怎么还在一直增长?”风陌在石殿之中看了一圈,此时的石殿之中,只有散乱的碎石。 “难道,他还在不断吸收着些石头?那如果,切断他和这些石头的联系呢?”风陌想着,手中残阳剑意出现,几道剑气掠过,直接将石殿中的碎石分到了石殿两边,中间留下了大片的空地,风陌又是一击,直接震碎了石板,下面出现漆黑的土壤,而这时,石灵又一次冲了过来,剑身再一次碰撞,这一次,虽然剑身上的力量依然强悍,但风陌已经感受到,石灵这一击要比上一击力道弱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风陌剑身直刺入石板之中,霸道的力量从残阳剑渗入石板,石板直接破碎,风陌又是汇出了几道剑气,地面上碎裂的石板被分散到了两边,风陌和石灵之间的空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土地。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残次品能不能击败我这完整的残阳剑主!”石灵感觉到风陌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略微停止了一下,随后一声怒吼,直接向着风陌冲了过来,双拳挥出,这一次的风陌,没有再躲避,直接提剑迎上,石拳和立剑的撞击声在石殿之中不断响起,风陌的手掌已经开裂,鲜血布满了残阳剑的剑柄,但风陌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石灵双手间的力气正在不断削减,而那坚硬的石拳,也开始留下了越来越深的剑痕。 “砰!”一声脆响,残阳剑切碎了石灵的双臂!石灵没有灵智,依然将双臂向前挥来,风陌再砍,又砍断了两截手臂,几次之后,石灵的手臂已经全部粉碎,但石灵依然没有停下,他向着风陌跑了过来,但这一次,风陌也没有留手,残阳剑意弥漫在整个石殿之中,几声清晰地碎裂声传出,风陌直接将石灵的身躯切成了几截。风陌向前一步,又是一剑,直直地刺入了石灵的头颅,猛一用力,石灵的头颅直接炸碎。风陌扶着墙慢慢坐下,这一战对石灵,对他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风陌站了起来,几剑挥出,砍向了那关闭的石门。当风陌再一次从石壁之中走出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唐雨清和袁立的身影消失了。对面的石殿的门被砍出了个大洞,风陌连忙向石殿靠近,他还没有进入,就听见里面剧烈的打斗声。 可当风陌进入石殿之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敌,打斗声是唐雨啸和雨墨交战传出来的。 “你们别打了,咱们的小公主和袁立不见了,赶紧去找找吧。”风陌向着两个人大喊,雨墨和唐雨啸听见了风陌的声音,一同转头看向了他,目光相撞,风陌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并不是在打闹,两个人的双眸全都布满了猩红,脸上狰狞的神色无一在不表示着,两个人都希望对方去死! 或许是因为风陌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又一次将头扭了回去,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搏杀,无论是唐雨啸还是雨墨,都丝毫没有留手,两道剑意在周围的环境中弥散,饶是风陌,也不敢轻易接近两人身边,毕竟稍不留神,就极有可能被两人这不断出手的杀招所伤。 风陌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二人的状态,对于唐雨啸,他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毕竟那带着花纹的白色皮袄正在唐雨啸的手中,按照此前的情况,只需抢夺回来那个白色皮袄就可以。现在麻烦的是雨墨,风陌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不同的地方,雨墨的的确确是进入了一种弑杀的状态之中。交往十几年,风陌只有一次见到过雨墨这个样子,但那一次他是故意进入弑杀的状态之中,当雨墨把自己想要杀的人全杀掉了之后,他就直接从那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了。 现在风陌必须要弄明白,究竟是雨墨主动进入这种状态还是有人在控制,眼下的状况看起来大概率是后者,但那个控制的人在哪?又是如何控制的?在搞清楚这些之前,风陌决不会去靠近两个人,毕竟如果先解除了唐雨啸,谁去阻拦雨墨?一个进入弑杀状态的人,你身为他的朋友处处留手的话,就极有可能被他杀死,两人现在的状态,在风陌看来还是挺好的。 风陌开始慢慢在石殿之中寻找,如果控制雨墨的东西不在雨墨身上,那就应该在这石殿之中,但由于二人的交战,石殿很多地方都变成了一片废墟。风陌在其中搜寻一番,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出现,风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当他还是耐着性子重新搜寻第二遍,而这时正在交战的两人,也进入了最后关头,两个人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疤,这也是由于此前风陌的那一道残阳剑意伤了唐雨啸,否则若是不用七星箭的雨墨,是绝不可能和唐雨啸打的有来有回的。 风陌走到石殿一处角落时,一片废墟由于两个人的交战已经被粉碎,露出了下面的东西,风陌走到了前面,瞳孔猛然一缩,那是一个泛黄的本子,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雨家后代生平记录。 风陌还记得,雨墨是庶出,母亲因为生雨墨时身体里留了伤,常年卧病在床。最开始,雨墨的父亲迎娶雨墨母亲的时候,虽然雨墨母亲进入雨家最晚,但因为身材,相貌极佳;谈吐做事还颇有大家风范,深得雨墨父亲喜爱。可自从生完雨墨落下病根之后,对待雨墨的母亲关照就越来越少,爱屋及乌,雨墨的父亲对待雨墨态度也极为不好。家中其他的几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学会了俗世的那些陋习,平常就以捉弄欺侮雨墨为乐,受到欺负的雨墨,总是会跑到母亲床前哭诉,母亲总是会摸着雨墨的头,告诉他:“父亲是爱我们的,只要你不去惹兄长们生气,他们会对你好的。” 直到雨墨四岁那年,那些孩子告诉他,要带雨墨一起出去玩,年幼的雨墨以为是母亲的话灵验了,自己的容忍终于得到了这些人的承认,终于要开始善待自己了。结果那些孩子,把雨墨带到了一片深林之中,然后就连忙跑走了,留下雨墨一个人在诺大的密林之中不断哭喊,却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 后来,恰逢不问道长经过那片密林,雨墨才没有成为野狼饱腹的食物。雨墨被不问道长救下之后,不问道长并没有送他回家,甚至都没有允许他回去看一眼母亲,等到雨墨再次回到雨家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整整八年,他跟随不问道长,日夜苦练,只是为了让自己强大,保护他的母亲。 如今,他学成归来,他终于可以保护母亲了。走进雨家大门,几个孩子还在那里玩乐,其中一个年龄还要比自己小,雨墨紧紧攥紧了拳头:他的父亲,对母亲不管不顾,竟然是因为又找了一个新欢! “喂,你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里可没有钱打赏乞丐。”其中年龄最长的男孩说话,惹得旁边的人一阵哄笑。雨墨认得这人,这是他父亲的大儿子,当初他去那深林也是他来询问自己的。 雨墨纵身一跃,男孩还在笑的时候,雨墨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男孩的笑容瞬间凝滞:“你,你别过来。” 雨墨一拳砸在男孩腹部,直接将男孩打飞出去:“废物。” 雨墨走向了自己母亲原先居住的房间,刚到房门口,雨墨就听到了一阵淫靡之声,但那女子的声音显然不是雨墨母亲。雨墨怒火中烧,直接一拳打碎了房门,一个比母亲还要年轻几岁的女人惊叫一声,连忙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退到了一边。 “哪个混蛋,敢坏老子的好事!”雨墨父亲愤怒的叫骂。 “我找我母亲。” “你母亲是谁?小杂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找你妈去醉梦楼找去,那里女人多的去!” 雨墨听到男人的话,直接一拳砸在了男人身上,男人顿时感觉浑然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面上:“我说,我找我母亲!” “小祖宗。”男人趴在地上,低声哀求:“我真不知道你母亲是谁啊。” “我叫雨墨。”雨墨平静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从男人心底炸开,多年前,自己孩子干的事他自然是直知晓的,不过他并没有责罚,毕竟雨墨的母亲他都不在意,那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想要孩子,有的是人给他生。 但当雨墨失踪后,消息传到了雨墨母亲耳朵里之后,卧床四年的雨墨母亲竟然重新的站了起来,她走到雨墨父亲的房间,质问那个男人:“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最后,男人说出了雨墨的踪迹,女人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但没跑几步,她就摔倒在地,男人以为这样她就会知难而退,但没想到,女人慢慢地爬了出去,细密的鲜血开始残留在地面上,男人连忙派人跟了上去,那一夜,女人就那么爬着,她要找到自己的孩子。但她没有爬到,路上她遇见了几个贼人,看见女人的凄惨模样,他们说自己会帮忙,还把雨墨母亲扶了起来,说是要背着她去找。 寻子心切的女人哪里会怀疑,结果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几个贼人带她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屋,男人派来的人站在房外,求救声和哀嚎声响了好久,但他没有进去,过了很久,声音停息之后,他回到了雨府…… 男人不知道如何回答雨墨,毕竟是他见死不救,男人哆嗦着,颤颤巍巍的张口:“她,她死了。” 雨墨感觉身形稍一踉跄,他日夜努力,就是为了回来解救母亲,结果还是晚了,雨墨紧紧抓住男人的脖颈:“怎么死的,我娘怎么死的?” 但这次,男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话了。几番询问没有结果,雨墨抓着男人的脖颈,将他狠狠摔在地上:“你不说是吧,雨家有生死簿,我自己去看。” 说着,雨墨直接走进了雨家书房,他曾经听过母亲说:“凡是雨家的人,死后都会记录在这本簿子之上,记录他的生平和死因。”雨墨走到了书房,拿起了那本生死簿,着急的开始翻弄着,而同时在另一个房间里的雨墨父亲,则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上院子里他能看见的人,向着雨家大门外跑去,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雨墨看见那本生死簿的话,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男人匆忙跑到门外,旁边带着的只有院里的孩子和那个年轻的女人,而这时,一个身形邋遢的老人出现,也不说话,直接几拳,就将几人全部摔进了雨家大院之中,就算是女人和孩子,老人也没有半分留手。 雨墨拿起了生死簿,焦急的翻动着,可无论他如何翻弄,生死簿之上都没有母亲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名字,终于,雨墨明白了,那个男人,并没有把自己和母亲当做雨家的人,所以他们死后也没有任何记录。 雨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他不多的雨家的记忆中,母亲一直告诉他,身为雨家人要怎样怎样,可到头来,母亲死后,连一本小簿子进入的权力都没有,真是可笑!雨墨拿着那本簿子走出了厅堂,看到了院中的老人。老人看到雨墨的神色,自然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从手中拿出一把剑,递给了雨墨:“此剑,唤破尘,持剑之人,若想能动用此剑,必先断尘!”说完,老人慢慢走到了院落外面,而这时,院落外面出现了另一个孩子,嘴里正叼着鸡腿。 雨墨看着手中的剑,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他冷目看着院落里跪着的所有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交流,一人一剑,无论老幼,无论男女,尽杀之。一日之间,雨府上下共计三百一十八口,尽皆丧命。 风陌连忙去翻动那本泛黄的本子,上面正是记录着一个个人名,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最后只有一句:雨家弃子寻仇而来,尽杀之! 风陌抬起头看向正在交战的两个人,帝都十剑,每把剑想要拿在手中,一定是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在这万毒窟之中,有人清楚他们的痛苦,再通过幻术利用他们的痛苦,让他们疯癫,风陌不禁感叹,这个人,好手段啊!几人尚未见到他,就几乎被全部击破,风陌开始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注意,现在他更加担心,待会他们会遇到什么东西,来勾起自己心底拥有残阳剑的原因,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唐雨啸和雨墨清醒,绝不可能再有力气抵挡自己。 风陌撕掉了生死簿上的最后一页,雨墨的双眸立刻变了颜色,手中的剑也停止了刺击,而这时,唐雨啸的血殇剑直接刺了过来,这一迟疑,雨墨已经将自己置之死地了,但风陌身形更快,在唐雨啸刺到雨墨之前,横起一剑,挡住了唐雨啸的攻击,同时猛一前冲,直接抢夺了唐雨啸手中的那半截带着淡青色花纹的白色皮袄。唐雨啸手中的东西失去之后,眼眸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两人自然是知晓了发生什么,互相一脸歉意,好在风陌打破了这份沉默:“现在不是咱们互相道歉的时候,你的妹妹,我们的好兄弟,可是在这里面失踪了。” “什么?”雨墨和唐雨啸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三人都知道袁立失踪事小,但凭着唐无尘对唐雨清的喜爱,这一次,若是唐雨清出了事,风陌和雨墨自然是离死不远了,就算是唐雨啸贵为皇子,还持有血殇剑,也可能被谪守边疆。况且五人的感情极其深厚,绝不会轻易放弃当中的任何一位。 五人从石殿之中离开,沿着石阶继续向着下方走去,这一次,三人看到的不再是此前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个岔路,这一次,摆在三个人的面前总共有四条岔路,雨墨走在前面,想要查看一下是否有脚印,但检查了一番,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四条路,咱们一人走一条,还剩一条,而且,这路还走过去了还不一定能回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这可怎么找啊?”唐雨啸叹了口气。 “四条路,如果算上咱们来的路,你不觉得这跟那八卦窟很像吗?只不过上次是八门对应八卦,但这次则是五门对应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咱们八卦窟,应该对应的是土,火蝎子对应的是火,木蟒对应的是木,寒毒蛛对应的是水,金蟾蜍对应的是金。那么按照对应的顺序来看,咱们刚才走进来的应该是金门,根据五行生克,咱们既然入金门,便走金所克木门,此为上佳之选,袁立虽然武功不高,但阵法八卦之类却颇为精通,若是他来到此地,稍加思考,应该也会选择木门,所以,我建议咱们先从木门进。” “嗯,就这么办。”风陌点了点头,依然打头阵,走在前面率先进入了木门。进入木门之后,是一条漫长的土路,几人走了约半个时辰,但还是依然没有看到尽头,突然,雨墨拦住了两个人继续前进的步伐:“不能再向前走了。” “怎么了?” “你们看,这是我方才做的标记。”雨墨指了指地面上的一个印记:“按照咱们的对手来看,他精通幻术,所以咱们应该是中了他的幻术,然后不断在原地绕圈。” “那现在怎么办?” “这种幻术阵法根本没有任何发力的地方,一般人根本破不了,我也只是习了些皮毛,打不开。现在我们的唯一办法就是等,等到幻术自动消散,这种幻术通常都有时间限制,时间过了,幻术就消散了。” “等?可是清儿和袁立还……” “那也得等,咱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破阵,徒劳的浪费体力肯定是布阵者希望看到的,咱们不能着了他的道。” 唐雨啸也不再多说,三人就地而坐,开始冥思。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等到三人再次张开眼睛之时,眼前的环境已经完全改变,土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花海,雨墨站在旁边端详了一会儿:“是幻术吗?可这花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最后一天 云子砚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看着一旁的风陌,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他拔起地上的剑,开始大声地咆哮着。没有人能够听清云子砚再说什么。 云子墨双手合十:“不畏天道,尊神信命。借神之意,震吾之威!” 云子墨话音刚落,只见云子砚就像着明界海冲了过去。明界海的戮神剑碰到了云子砚手上那把残破的剑后,本想直接震碎,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剑身竟然超乎想象的坚硬。而且云子砚手上的力气再不断增大,明界海竟然隐隐的被压制住了。 这样不行!明界海跳开云子砚的劈砍,纵身一跃,撤到了后方,明界海的手中已经开始有了酥麻感。明界海本以为云子砚行动缓慢,想接着速度不断攻击云子砚。就算云子砚死而复生,在明界海看来,云子砚依然只是肉身之躯,只要云子砚中了自己的招数足够多,也一定会倒下。 明界海又一次发动了对云子砚的攻击,这次他的速度明显提快了很多,只要云子砚可以做出抵挡的招式他立刻收回,旋即跟上下一招。 可令明界海没有想到的是,云子砚的身形竟然比他还要快!明界海的每一击,都被云子砚所阻拦。云子砚甚至都没有对自己出手,完全任凭明界海不断进攻。 明界海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而这个时候云子砚看似不耐烦了。他剑身一挥,一道狭长的剑气直冲明界海,明界海见势,自是不敢继续攻向云子砚,抽剑回躲。 而这剑气掠过明界海后没有停歇,直接冲向了在一旁疗伤的风陌。 “魅儿,小心!”明界海大喊,但想去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魅儿听到明界海的提醒,看到呼啸而来的剑气,立刻回身抽出长弓:“雨墨将军,昔日赠予你的七星箭,可否先借我一用。” 雨墨立刻递出了腰囊中的七星箭,魅儿立刻拉弓上箭,七道箭影应声而出,那剑气遇到了七星箭直接破碎,但七星箭没有停,直接飞向了远处的云子砚。 云子砚死而复生,好像已经失去了畏惧,他直接抽剑斩向那些泛着寒光的箭矢。只见七星箭如同七道银光冲向了云子砚的全身,银光一闪,四处银光乍破,四根七星箭被云子砚斩断。 而另外的三根七星箭则命中了云子砚的身体,明界海看到云子砚身中七星箭,直接拔剑冲出,戮神剑意瞬间光芒迸出,这一击,明界海就要让云子砚再死一遍! “愚蠢!你们这群蝼蚁还想违抗神的意志吗?神威浩荡,赐我血肉,虽以为伤,但之无破!”云子墨的声音变得愈加恭敬,而身中七星箭的云子砚则令周围所有人的心头产生了一丝胆怯。 云子砚慢慢拔出身上的箭,没有任何鲜血流出。他不停的怒吼着,像是受伤的痛苦,但更像是愤怒。戮神剑意已经逼近了云子砚。 “给我死!”明界海这一刻,已经将戮神剑意催动到了极致,饶是风陌,也不可能硬接这一剑。戮神剑,是帝都十剑中剑意最凶猛的,与杀戮气最重的血殇剑不一样,戮神剑,并没有夺命的招式,更多的是那恐怖的威压和磅礴的剑气。 帝都十剑,除了涤光和血殇之外,其余剑只要是一名武者都可以使用,但根据武者的实力,发挥出的威力自然不同。但戮神剑是一个例外,凡持有此剑者,必是此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凡人若是使用此剑,就会被剑身上的剑气所伤,甚至丧命。 风陌看到明界海竟然能够催动戮神剑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意,不仅让他对明界海感到好奇,就算一出生就开始练剑,风陌试问自己,也绝对达不到明界海的实力。 戮神剑意直逼云子砚,云子砚依然在咆哮着。剑锋已经距离云子砚一拳之隔了,就在这时,云子砚双手合十,紧紧地夹住了戮神剑。 明界海想要再继续向云子砚的身体刺去,可他再无法推动戮神剑分毫,戮神剑意的光芒渐渐消失,这一击,云子砚以自己的双手挡下了! “怎么可能?”魅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他深知明界海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大,也正是因为明界海的武艺高超,天元森林的长辈才放心在她身边只有明界海一个人的情况下,让她入世。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雨墨身为帝都十剑,自然明白这一剑的威力。 “不过是妄术罢了,你可曾听闻南疆起尸之术?” “南疆起尸,说是可以在死人之后,让他继续存活七天,待到死尸最后一缕残魂散去,死尸就会变为齑粉。可南疆起尸并不曾会让人力量得到提升,生前的云子砚,应该抵挡不住这一击啊。” “我只是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神。就算有,也不会指导此等邪术。此技较于南疆起尸之术,确实远胜之。不过,我想它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意思?” “死尸残魂散去之前,无人可敌。但若是操纵死尸之人死去呢?” “你是说?” “如果咱们想办法杀了云子墨,云子砚就会自己失去生机。” “可咱们二人负伤严重,若想对付云子墨,绝非易事。” “雨墨,你就安心看着吧。今日之局,定有人破。”风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笑容,雨墨再询问什么,风陌也闭口不言。 云子砚紧紧夹着戮神剑,明界海感受到了云子砚的力量。想抽剑而去,却已经没有了机会。看似二人在对峙,其实是明界海被云子砚控制住,但云子砚并没有直接击败明界海。 云子砚用满是血污的脸看向明界海,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随后明界海感觉到了剑身传来的力量。云子砚动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剑锋,戮神剑割破了他的皮肉,他却浑然不觉,直接接剑为杆,带着明界海转了起来,云子砚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要将明界海甩出,摔碎他的五脏六腑! 明界海本可松开手中的戮神剑,这样云子砚这一招便毫无意义。但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明界海有自己的傲气与底线,他绝对不会松开手中的剑,除非他死! 明界海挣脱不得,云子砚的力气也已经蓄足,他直接将明界海甩飞出去,云子墨在一旁大笑着,身为神使,竟然被一个少年击败,这种屈辱令他要将整个少年变成一滩血水,才能解心头之恨。 明界海的身体倒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双手紧握戮神剑:“苍生问道!”戮神剑意又一次迸发,明界海将戮神剑意攻向了地面,一时砂石飘飞而起,明界海用这些砂石,不断摩擦身体,减缓自己倒飞出去的速度。 最后,明界海的戮神剑深深的陷在了大地中,而他的身躯已经全是血痕,击飞而起的砂石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明界海从地上拔出戮神剑,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用剑指向云子墨:“今日不杀你,吾愧对戮神剑!” 听到明界海的话,云子墨仿佛听到了时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狂妄的大笑:“你确实很强,可自从神的意志降临之后,你连碰到我的资格都没有,谈何杀我?难道神的意志已经让你崩溃了?” 明界海没有理会云子墨的话,他收回了戮神剑意,现在的情形,他若是在强撑着使用残阳剑意来抵抗云子砚的话,很有可能真的死在他们手里。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来着正是唐晨,今日之战,他本在风羽骑兵阵中疯狂冲杀,但战场上传来消息,说是风陌受伤,唐晨知晓之后,立刻孤身一人,从风羽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风陌身边。 冲杀而来的唐晨直接冲到了风陌身边,身上,剑上早已布满了血污,他没有理会这些,他看向风陌身上的伤口:“谁伤的你?” 在唐晨领悟血殇剑意入魔之前,他跟风陌并谈不上什么感情,他听风陌的话,只是因为唐晨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住在龙云府,做了飏羽联军的军官,听从风陌的指挥是他必须做的。可是风陌为了救入魔的他,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唐晨很是感动,他很清楚,风陌,袁立,袁冰,白隐,云诗羽……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唐晨很好,唐晨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他们。或许他不够强,但他心中一直有着那个念头,他要做这世界的王,保护住身边的人。 “不碍事,唐晨,你去杀了那个云子墨。”风陌用手指了指云子墨所在的方向。 唐晨看到了云子墨,立刻冲杀了过来。若是全盛时期的云子墨面对唐晨的话,云子墨是毫无压力的。但他此前被明界海所伤,又要控制云子砚,分身乏术,并不敢直接对抗唐晨。 “神威浩荡,魂志为佑。请之归位,护我左右。”云子墨大喝,云子砚听到之后,立刻退回到了云子墨的身边,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正在冲杀过来的明界海和唐晨。 唐晨和明界海很快就跟云子砚拼杀了前来,云子砚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唐晨血殇剑意出,血腥味弥漫四周,就连身边的明界海也有一丝胆寒,“这就是血殇剑意吗?他好像比我上次见他变得更强了。” 血殇剑砍到了云子砚的身躯上,伤口之深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云子砚的骨头,但云子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的攻向两人。 云子砚手里没有武器,但他的双拳似乎要强于帝都十剑的锋芒。明界海向唐晨眼神示意,唐晨立刻会意,二人从云子砚前后夹击而来,云子砚侧身,左掌握住了血殇剑,右掌握住了戮神剑,三人就此僵持,谁也无法在前进一步。 明界海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的伤势了,现在的情况,如果他们不能杀掉云子砚,他们就全都会死。 “唐晨,按我说的做!”明界海催动了戮神剑意,身上气力几乎已经耗尽,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喊,“用你全身的力量催动血殇剑意。” 唐晨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催动血殇剑意,血殇剑上的红光彻底迸发,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但并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而是甜腥。 “不好,他们是要催动剑火!”魅儿大喊,“要阻止他们,否则他们承受不住剑火的反噬的。” 魅儿想要冲向明界海,但却比一个浑厚有力的大手拉住了,风陌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笑意:“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你放心,他没事。戮神剑主,血殇剑主,哪个不是历经九死一生的呢。” “照我说的念!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护世之主,荡魔戮神,证道苍生!” “不好!”云子墨差觉到二人要做什么,想要让云子砚离开二人的夹击,但为时已晚,血殇剑和戮神剑已经狠狠的刺进了云子砚的血肉。云子砚感觉到了二人剑上传来的威胁,想要抽身逃跑,但明界海和唐晨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二人拼尽了全身气力,将云子砚狠狠的控在了原地,云子砚不甘的怒吼着! 三人的上方开始聚集起了阴云,一道雷电轰然而落,击中了云子砚,唐晨和明界海二人皆感觉到了雷电的威力,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但二人心照不宣,没有人拔剑,等待第二道雷落下。 很快,第二道雷从天而降,就当雷电击中云子砚的头颅之时,明界海大呼:“拔剑!”二人同时拔剑,退到一旁,而与此同时,云子砚的身体立刻被火覆盖。云子砚大声的哀嚎,这是他复生以后第一次表现出疼痛,他带着满身的火焰,冲向了风陌。这是他死前的怨念,在他临死之前,他不希望风陌依然活在世上。 但云子砚并没有实现自己的希冀,他的身躯抓紧被火融化,移动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彻底跪倒在地。而操控云子砚的云子墨,在这一刻吐出了好几大口鲜血,云子砚再一次死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反噬。明界海看到云子砚已经死去,便提着剑走到了云子墨身前。 明界海用剑尖指着云子墨的脖子:“我说过,我今日必杀你!”说罢,明界海手起剑落,砍断了云子墨的头颅,然后带着云子墨的身躯走进了仍在燃烧的云子砚的躯体,丢了过去,云子墨的身体便立刻开始燃烧起来。 风羽骑兵的统领相继阵亡,剩下的军队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念,再加上本就愧对风陌,很多人都选择了投降归顺,打扫好战场后,风陌将战死的士兵埋在铸锋关外,便率兵回到了铸锋关。 回到铸锋关,风陌和雨墨便被送到了袁立家中,而唐晨和明界海,早在云子墨死后就昏迷过去了,二人也被送到了袁立府中。 云诗羽得知唐晨受伤,立刻从自己原先的家中赶来。本来袁立打算将云诗羽留在自己府中,相互照应,但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就选择了婉拒。 刚进入府中,云诗羽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几人,除了此前昏迷的白隐,还有刚刚得知的唐晨以外,还有一个少年也躺在床上正在昏迷。少年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目光总是在看向远处,但双手却仅仅攥着少年的手。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云诗羽看到之后都有一丝心痛。 而唐晨身边也同样坐着一个俊俏的女孩,自然就是袁冰。袁冰也看见了云诗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云诗羽没有理会,他知道袁冰对唐晨有爱慕之情,虽然自己对唐晨同样有好感,但她从来未将袁冰当做自己的竞争者。 毕竟,云诗羽知道自己和唐晨不会有结果的,只是希望能在这之前多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而袁冰和唐晨,在他看来才是搭配的,二人郎才女貌,又没有身份的牵绊,一切都要比自己合适。 或许,没有结果,就应该少一些打扰。云诗羽向袁冰投以一个微笑,就打算离开。聪明如她,已经知晓了唐晨伤势的原因,再留在他身边,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吧,云诗羽摇了摇头,脸上挂了几滴泪痕,她又想起了那个木牌,那次紧紧的相拥,那场城门的战斗,她多么希望,她和唐晨都只是一介平民! “诗羽,不要相信那个木牌的话……”唐晨轻声呢喃着,后面的话云诗羽没有听清,但两行清泪已经步满了她娇美的脸庞。她跑到唐晨身边,紧紧地攥住了唐晨的手,袁冰本想要说什么,看到云诗羽脸上的泪珠,最终还是退到了一旁。 魅儿看了看云诗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诗羽,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但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她走到袁冰身边,拉起袁冰走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轻轻关上了房门。 唐晨的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云诗羽用手心轻轻的帮他擦拭。房间里很安静,云诗羽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是感伤。 唐晨和明界海的伤,袁立说他治不了,只能安心静养,因为他们二人催动剑火,对自身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剑火需十剑,二人催动,每个人就承担了本有五倍的压力,对于两个少年来说,未免太困难。 云诗羽拿出了求得的木牌,看了看上面的字。她又一次回想起了在城门的那个夜晚,唐晨和她被伍晨所截杀,最后的生死关头,唐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拦住了伍晨,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云诗羽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唐晨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带给她幸福的人。 云诗羽握紧了自己的手,她把唐晨的被角整理好,冲出了房门,来到了正堂。风陌和雨墨的伤在袁立的治疗下,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此时他们都在正堂中议事。众人看到云诗羽到来,都是吃了一惊。在这之前,云诗羽因为袁冰的缘故,从来没有进入过正堂半步啊。 “诗羽姑娘,你,你有事吗?” “唐晨和另外一个少年的伤,我能治。”云诗羽看了一圈堂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风陌身上:“风将军,这一战,想必是云国师暗中作梗,想要除掉凤将军吧。” 风陌神色一凛,云国师这个身份只是一小部分将士知道:“正是,不知云姑娘是从哪里得知的?” “云国师,云诗羽,风将军还不明白吗?” 云诗羽说完话后,眸中多了一份果决。正堂之内久久无人说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云诗羽。 “你,你是云国师的女儿?” “是,我正是云无痕的女儿。现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或是拿去威胁云无痕都没关系,我只是希望给我一个救唐晨的机会。” “云姑娘。”站在一旁的魅儿眼中露出探询的眼神,“据我了解,神的使徒是不能随意配偶的。云姑娘的母亲是何许人?” 云诗羽的眼眸中迸发出了一道愤怒的精光,她长呼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云姑娘,我有一个问题。”雨墨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你虽是云国师之女,但我们之中从未有人察觉到这点。你若是想救治唐晨,直接说你有办法便可,为何要将身份透露给我们。我能看出,你并不是很想和这个身份有所关系。” “剑火之威,需要神使的手段来抵消。” “我不同意!”袁冰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就是因为那个狗屁神使,我们唐国风羽骑兵才会分裂内战,现在你说要用神的手段来救治,没准就是想要趁机杀了唐晨。”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云诗羽的声音平静,似乎袁冰并不是在指责自己,“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准,没准你是一直潜藏在铸锋关等待唐晨的,要不他在铸锋关晕倒,为什么就会那么巧被你碰到?” “好了,冰儿。”袁立拉住了袁冰,脸上对云诗羽报以歉意的笑容,云诗羽也点头回应,“小女不懂事,还望云姑娘不要在意。云姑娘说有办法救那两个孩子,那就去救吧。” “我也同意袁立的提议。”风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云诗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让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云姑娘你是云无痕的女儿,咱们以后再议也不迟。” 风陌已经同意了云诗羽去给唐晨治病,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跟在风陌的身后前往了唐晨所在的屋子。 云诗羽坐到唐晨和明界海身前,拿出了袖中的银针,房间里点燃七七四十九盏明灯。 唐晨和明界海二人催动剑火,震伤了自己的魂魄,三魂七魄,世人只要丢失一种,便会陷入痴傻,丢失的更多,则就会陷入彻底的昏迷。 本来引剑火并不会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剑火的第一道雷的力量也传递到了两个少年体上,也就是这一击,敲散了他们的三魂七魄。 云诗羽舞动手中的银针,按照穴位插进二人的身体中。然后双手交叉扣于胸前,美目微闭,嘴中轻诵:“神知我心,可系我魂。五方之灵,十土之精。寻魂搜魄,筑我灵婴。” 云诗羽颂词完毕,双眸睁开,跪在地上,只见唐晨和明界海的上方皆有一缕白色烟雾升腾,云诗羽立刻挥手,覆灭七道蜡烛,只见明界海和唐晨身上各有一道彩色票入到白色烟雾中。 云诗羽循环往复,一连七次,白色烟雾也从虚幻渐渐变得清晰,赫然是唐晨和明界海的模样! “至亲之血,凝我之魄。虽进轮回,亦可往复。”云诗羽嘴里念完,立刻示意魅儿和袁冰二人靠近。袁冰虽是心里不情愿,但因为是要救唐晨,便也很快的靠了过来。 云诗羽在二人食指手心各取了一滴血,然后分别送入到二者的嘴中,她扭头看向袁冰和魅儿:“此法可以救活他们,但是你们必须一辈子忠贞于他,如若你背叛了他,你们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你们愿意吗?” 魅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愿意,但袁冰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她对唐晨的感情,更多可以说是那次她害怕时的拥抱,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会保护她,但一辈子的忠贞和厮守,袁冰去从来没有想过。 云诗羽看到迟疑的袁冰,不禁皱了皱眉头,本来她想将自己的血送入唐晨体内,但觉得二人身份相隔,最后讲这个机会给了陈冰,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袁冰似乎并不是很愿意。 云诗羽带着不满催促袁冰:“你愿意吗?” 袁冰最终咬了咬牙:“我愿意。” “诚心为引,许以期年。魂识何思,尚不归身!”云诗羽大喊,只见那两道白色烟雾慢慢进入了唐晨和明界海的体内。当白色烟雾的最后一律彻底消失之后,唐晨的手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的云诗羽,直觉头一晕,便要晕倒,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手拖住了自己。云诗羽已经睁不开眼看清是谁,彻底昏迷了过去。等到唐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唐晨向身旁看去,发现自己的床边趴着一个女孩,看女孩的样子很是疲惫,极有可能在旁边守了一夜,女孩正是唐晨。而另一侧的床上,魅儿似乎再和明界海说着什么。二人看到唐晨醒来,魅儿立刻起身,而明界海则是向着唐晨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也醒了?” “我睡了多久?” “我也刚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魅儿是去禀告风将军他们了,风将军昨晚告诉魅儿,说是咱们醒来就立刻去汇报。” “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叫明界海,那个女孩叫魅儿,她喜欢别人这样叫她。至于她的真名,你们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我忘了?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见过我自己见过你啊。” “你那次被伍晨所伤,就是我和魅儿救得你。”明界海说的云淡风轻,看似表面一点也不在乎,但其实内心很激动。 “是你们救得我?”唐晨脸上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加修饰,若不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早就下床去感谢明界海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风陌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房间中,袁立走过去轻轻拍醒了还在沉睡的袁冰。袁冰看到唐晨醒过来,立刻坐到了他身边,脸上满是激动。 “两位真是英雄出少年,若无二位以死相博,恐怕我等已经成了刀下亡魂。”风陌脸上带着赞赏,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两个少年。 “风将军谬赞了,风将军护国安邦,才是我等心中的楷模。”明界海一拱手,表达了自己对风陌的尊重。 唐晨却没有搭话,他环顾房间,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唐晨扭过头看向陈冰:“云诗羽呢?” “她……”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说话,脸上皆是露出了一阵哀叹的神情。唐晨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顾身上的伤,从床上翻了下来,紧紧的抓住了风陌的手臂:“风伯,诗羽呢?” 风陌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昨日她为了让你们苏醒,不惜自身受伤。我们将她安排在一间客堂内休息,但等到我们早晨想去叫她一起前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书信和一个木牌。” 唐晨拿过风陌手中的信,连忙拆开来看:唐晨,我走了,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并不是孤儿,我是你们的对手云国师的女儿。十八年前,云无畏还不是神的使徒,他便遇到了我母亲,二人很是相爱,最终得到了我。 也正是在我出生那一年,云无畏成为了神的使徒。我的母亲因为生我的时候失血过多,不幸离世,深爱母亲的云无畏一直希望能够让母亲重新活过来。而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告诉他,世间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云无畏就是从那时,成为了神的使徒。而我也跟着他一同成了神的孩子,云无畏没有教授过我什么,但他一直对我很好。 这一次咱们的相遇,也本是计划好的。我是按照云无畏的命令来寻得联军的计划。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你。 在那天的江边,你告诉我那些牌子都是假的。神的子民的生活并不好过,也体会不到一丝温暖,而你,则是第一个给了我温暖的人。我很抱歉,竟然用你的真心来为自己换取利益。 为了弥补我心中的不安,我决定让你们苏醒。现在,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我要回去了。不知下一次重逢,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倘若我们是敌人,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一样。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咱们一直在铸锋关中,过一辈子。 唐晨拿着手里的信,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推开身前的众人,跑出了院子,袁冰想要去追,却被袁立拦住了,袁立摇了摇头:“让他冷静冷静吧。” 风陌看着唐晨消失,将目光转到了明界海身上,“戮神剑主,真是年少有为。感谢两位搭救飏羽联军,此等恩情,风陌定当铭记在心。” “风将军,我们帮的可以说是飏羽联军,但更可以说的是,帮助血殇剑主这个人。”明界海虽然身上带着伤,但话语中的气场却没有半分减弱,“不瞒你说,魅儿对占卜之术十分了解,据他的观察,现在正是飏羽王朝气运将尽之时。” “你不要以为自己武功很厉害,就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你,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被砍头。”袁冰的声音中带着善意的提醒,她对于眼前的这对眷侣还是很欣赏的。 “是我在胡言乱语,还是这飏羽气数已尽,残阳剑主,破尘剑主,自然是比我明白的多。袁小姐,就算你问问你父亲,你也应该知晓,这飏羽大陆早已经乌云密布了!” 风陌示意了雨墨一下,雨墨关上了房门。风陌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走到明界海身边,一股威压从风陌身上散出,就连雨墨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戮锋剑主,你拿的戮锋剑,可是飏羽帝都十剑!” “那又如何?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 “若你只能顺应时代,何以戮神?” “天下没有神,只有道。而我会斩尽世间一切虚妄的神,为苍生问道!”明界海没有退,虽然风陌的威压让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又一次崩裂,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细密的血珠,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这世上,只要他明界海认定的,就不会更改!没有此等傲气,何以戮神! “为苍生问道?以你一人之力,面对一个神使的弟子尚不能自保,你凭什么能替天下苍生!念在你多次有恩于飏羽联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等你伤好了便离开吧,如若他日我再听到你胡言乱语,就要看看是残阳剑快,还是你的戮神剑快了。” 明界海看着风陌,气极反笑:“天下第一名将,果然只不过是帝都豢养的一条狗,你有何颜面,持残阳剑!你有何颜面,面对不问道长!你有何颜面,称之天下!” 雨墨眉头一紧,想要上前拉住风陌,结果风陌直接甩开了雨墨搭来的手:“我又如何不能面对我师父!难道为了所谓的天时,我要让飏羽十六国重燃战火,生灵涂炭,一将功成万骨枯,此等行为才可称天下吗!你知道我师父,你可知道这不问是什么意思!” “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听完明界海的回答后,风陌和雨墨两个人愣在原地,他们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话。在他们的印象中,师父常年隐居乡野,他的存在就已经少有人知了,可少年非但知道师父的名号,更是知晓他的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不问道长,因为,我,明界海,正是不问道长明天河的孙子。”明界海说完,从腰间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正是:不问是非,不问虚实,不问世道,不问天时。 “你是师父的孙子?”风陌的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令众人听了皆是不解,唯独雨墨知道此中的意义。 昔日,不问道长即将仙逝之时,他握住风陌的手,告诉风陌自己真名是明天河,就在前几日,他的儿子遭遇追杀,夫妇两个皆遭毒手,唯独他们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因为高人出手搭救,才留住一条性命,高人将那孩子带走,说他天生将星,应该好好培养。 不问道长自是知道风陌和雨墨凭借他们的实力,定当威震一方,不问道长希望将来他们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孙子,能够不问缘由助他一次。 雨墨深知风陌对不问道长的尊敬,他答应不问道长的事,定当尽力完成。现在这明界海提出的请求也很明显,他要反!他要颠覆飏羽王朝的统治!雨墨看了看风陌,用眼神示意此事要三思,可风陌却完全不理会雨墨的提醒,他走回到房间中央,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个人,眼神似乎是要洞穿每一个人的灵魂,袁冰甚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既然是师傅的后人,你知不知道我和师傅之间曾有一个约定?” “不知道。” “师傅临终前告诉我,若是他的后人将来有求于我,不管是任何事我都会去替他做一次。我虽是飏羽果的名将,但若没有师父的教导,我和雨墨只不过是两个城墙捡拾垃圾为生的人!”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7 “怎么办?”雨墨又挥出了一剑,又有一排火蝎子堵住了缺口。 “擒贼先擒王!”风陌直接纵身跳出,一剑砍在了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之上,强烈的震击感几乎让残阳剑从手中脱手,而那巨型火蝎子的尾针也似乎即将断裂。 唐雨啸的血殇剑一轮红雾散出,剑锋所指,正是那巨型火蝎子的双目,但那巨型火蝎子双螯一挥,唐雨啸刺击不成,只能翻身后退,重新落于石桥之上,此时,风陌和唐雨啸落于这巨型火蝎子一前一后。 没有任何的交流,二人又一次同时出手,目标依然是它的毒尾和双目,而雨墨则是抽出了箭囊中的一支箭矢,箭镞的羽毛是纯白色的,极其干净,而那箭身则是泛着淡银色的光芒。 《血印王道》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征战四方 拟稿19 “袁立,你又在干嘛?怎么不陪我玩。”唐雨清推开了圣心宫的房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每次唐雨清来圣心宫,房间里都是这种舒服的药香,让她不愿意离开。 “公主,啊,不,清儿,我在这里熬制一些汤药,待会准备给天子送去。”袁立看到唐雨清进来,神色开始出现了一丝慌乱。 “爹爹吃什么药?” “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并无他用。” “那你送完药咱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这……”袁立想要回绝,他并不想跟唐雨清有太多关联,袁立深知二人的差距,对于唐雨清的心思,袁立明白唐雨清或许可以不顾忌什么,但自己必须要顾忌。 “就这么说定了。你送完汤药就在这里等我啊。”唐雨清不顾袁立脸上为难的神情,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圣心宫。 看着唐雨清逐渐消失的背影,袁立摇了摇头,或许他不适合入朝为官,莫不如四处行医来得轻松自在。可惜纵然他有这种想法,唐无尘也不会放他离开。况且其兄袁正还在朝中为将,他若贸然离开,袁正恐怕就要因此遭受责难。 袁立将熬好的药汤慢慢端入唐无尘的书房,唐无尘看到袁立进来,示意他坐在旁边,给自己把把脉。 袁立将手指放到唐无尘的手腕上,这时,唐无尘突然开口:“仪表堂堂,学识丰厚。清儿喜欢你,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唐无尘此话一出,袁立搭在唐无尘身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这细微的动作怎么会逃脱唐无尘的观察,他笑了笑:“莫慌,我并不在乎什么身份尊卑,清儿的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不能把清儿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如果你喜欢清儿,只需要去平定西南的战乱就可以了。待你大胜归来,我便亲自为你二人做媒。” 袁立听完唐无尘的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试问袁立不喜欢唐雨清吗,那自然是不会的。一个温柔体贴,天真貌美的女孩,是每一个袁立这样的少年所希望的。但一直苦于二人身份差距,袁立才将感情一直深埋于心底,不敢有半分流露。但现在唐无尘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虽然西南的战乱是飏羽近年来最大的麻烦,但总算是有了曙光。 袁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谢天子。” 等到袁立从书房里走出来,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很多。等到他回到圣心宫时,发唐雨清已经等在门口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躲我了呢。”唐雨清带着欣喜,以前每次她说要和袁立出去玩,袁立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溜走。 “以后都不会了,咱们去哪里玩?”袁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唐雨清看得一头雾水:“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清儿。咱们去哪里玩?” “我想去巡维谷。” 巡维谷是一帝都附近的一个山谷,里面有很多的珍稀药材,同样也有着很多的大型猛兽,非常凶猛。 “就咱们两个?”袁立自然是不敢和唐雨清两人去巡维谷的,那里的野兽是他们两人完全对抗不了的。 “还有风陌,雨墨,和我哥啊。” “二皇子?他还在帝都吗?” “他自从从梁国回来,就一直想要和风陌比武,说要让他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但是风陌一直没有跟他比,所以我哥就一直留在帝都。” “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告诉他们都到圣心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公主殿下这是在说谁呢啊?”风陌慵懒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边跟着雨墨。 “你到底能不能跟我比武?”唐雨啸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愤懑。 “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比武比武啊,我们初次见面,我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侠士,可你看看你现在,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缠着大人要吃糖啊。袁立,你有没有药让他闭嘴,他要烦死我了。” “你!”唐雨啸已经拔出了剑,“风陌,你侮辱我,今日我必须跟你打一架。拔剑吧。” 众人直接无视了唐雨啸,最开始,唐雨啸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觉得他沉默寡言,可接触的越多,才知道唐雨啸好似个没长大的孩子。袁立看向唐雨清:“清儿,我去拿几份药材,咱们就准备出发吧。” “哎呦,几日不见,清儿都叫的这么熟练了。不知道是谁当初百般推辞呢,真是个伪君子。” “风陌,你!哥,给我揍他!”唐雨清听到风陌逗弄袁立,心中不爽,语气也愤怒了许多。 “好的,妹妹。”唐雨啸直接冲向了风陌,“风陌,吃我一剑。” 可风陌怎么会让唐雨啸打到自己,躲到雨墨身后,借用雨墨的身体当起了挡箭牌,脸上还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唐雨啸看的怒火攻心,但雨墨在前面拦住,自己却也无从下手。 袁立准备好药后,一行人就向着巡维谷进发。 几人接近黄昏时分才到了巡维谷,众人抓了几只野兔,烤熟分食了。等到吃完饭后,众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这一行人中只有唐雨清一个女孩,晚上营帐的分配就成了问题。 “袁立,你陪清儿一起睡吧。”率先开口的是唐雨啸,“我晚上要和风陌比武,你没有武功,在营帐里容易伤到你。” “还来?”风陌直接后退了两步,但看到众人不断暗示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对,没错。我要和这老贼大战三百回合,袁立,你就跟公主一起睡吧。” “这……” “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过你们比武可不要受伤啊,咱们是来玩的。袁立,走吧,咱们回营帐吧。”唐雨清搂着袁立的胳膊,就将他拖回了营帐。 等到二人进入到营帐之后,唐雨啸立刻抽出了血殇剑,走到了风陌身前:“比武啊!风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血殇剑的威力!” “你还来?咱们不是给袁立制造机会吗?你怎么还要跟我比武?” “给袁立制造机会是一方面,跟你比武也是要进行的。看剑!。” 风陌看此番应是逃不过去了,便也提剑来战,一时,两个少年你来我往,战得火热。反观营帐之中,就显得有些安静。袁立进入了帐篷,就坐到一个角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你有什么害羞的啊。难道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住在一起?” “是这样的。” 袁立说完话后,两个人就又恢复了沉默。唐雨清倒是想说些什么,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袁立则是想唐雨清早点熄灭帐篷里的火烛,然后睡觉,等到天一亮,他就离开帐篷。 “袁立,你为什么不学功夫啊?我看你哥哥袁正的武艺虽然比不上我哥,但也是很厉害的了。可你却跟我一样,只能任人保护。”唐雨清说话并没有想太多,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袁立想起了白天唐无尘对自己说的话,他摇头苦笑。 二人年幼的时候,袁立的父亲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书房,说让他们做一个选择,一种是修武;另一种则是习医习术。很明显,袁立选择的是后者。袁立不仅有一身医术,还精通奇门八卦之术,行军阵法也是了然于心。 但袁立的父亲丧失之后,袁立就专心钻研医道了,他不想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此消失。也正因如此,在俗世之人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医者,但实际上,他的行军谋略,较之风陌来看,也是不输。 因为唐无尘的话,袁立已经产生了重新修习奇门八卦之术,听到唐雨清的话,袁立彻底下定了决心。他认真的看着唐雨清:“清儿,我也是很厉害的,你相信吗?” 被袁立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怔,唐雨清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袁立,靠到袁立身边:“当然,你就是最棒的!在我心里你最厉害。” 很显然唐雨清没有弄懂袁立话中的意思,袁立摸了摸唐雨清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 营帐外的人还在缠斗着,唐雨啸又是一招出手,却被风陌躲了过去。唐雨啸退到一旁,微微喘气:“你敢不敢出手,你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随即又是冲了上去 “你当我傻啊,你已经领悟了血殇剑意,我跟你硬碰硬不是找死吗?”风陌一边用剑拨开唐雨啸的攻势,一边回答。 “你不是也有残阳剑意吗?” “你真想试试?”风陌退到一旁,平静的看着唐雨啸。 “来!”唐雨啸手中血殇剑血雾弥漫,剑意迸发,冲向风陌。 风陌见唐雨啸来攻,这次也不在躲避,手中残阳剑空中虚画出几道剑影,几道剑光乍现,一股强烈的威势直冲唐雨啸。 唐雨啸感觉到风陌剑上传来的威压,心中大喜,立刻催动浑身力量,血殇剑意来到最强烈的瞬间,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风陌知道血殇剑的威力!一直以来,他都把风陌当做自己遇到实力最接近的对手,现在风陌终于使出自己的最强实力,作为对对手的尊重,他也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无关其他! 血殇剑意直冲风陌,一道红光划过,血殇剑爆斩在风陌的位置,但这一剑,唐雨啸感觉自己砍到了一片空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血殇剑意直接在原地爆炸,红雾弥漫了整个营地,远处传来了风陌抚掌的声音:“血殇剑,果然是王霸之剑,这威压,凡人怎能驾驭。” 唐雨啸没有因为风陌的夸赞而高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清楚地看到,当自己血殇剑意直冲而来的时候,风陌竟然将剑倒悬,残阳剑意凝聚于他脚下的地面上,地面炸裂的冲击直接将风陌送了出去,自己这一剑,又被他躲了! “你敢耍我!”唐雨啸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遇到像风陌这般无耻的人,每一次与他交手,他都不跟自己打,一直躲来躲去:“你身为帝都十剑的持有者,连跟我交手的胆量都没有吗?” 风陌完全没有理会唐雨啸脸上的怒意:“没有。”随即翻身回帐,唐雨啸想要再出招,也已经没有机会了。毕竟若是这个帐篷被弄坏了,他保不准就要谁在这草地上了。 风陌和雨墨已经进了帐篷,唐雨啸也跟着进来。等他刚进入营帐,发现风陌竟然睡在正中间。在他看来,三人应该是雨墨睡中间,两人被雨墨分隔。 唐雨啸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雨墨,雨墨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这不是自己决定的。 唐雨啸无奈之下,只得躺到了风陌身边。可他刚躺下,风陌慵懒的声音就从他后背传来:“老贼,你的剑意威力真厉害,刚才你那招叫什么啊?” 唐雨啸直接做了一个抽出血殇剑的动作,毕竟这巡维谷里面的猛兽喜欢在夜间行动,佩剑睡觉也是为了避免应对突发情况处理不及。 可令唐雨啸没有想到的是,风陌直接抓住了血殇剑的剑柄:“果然是王道之剑,你看这剑柄,都是龙纹,比我的残阳剑精致多了。” “血殇剑的剑锋也很锐利,你怎么不伸手去摸一摸?” “你当我傻啊,血殇剑的剑锋会吸收所有接触到的人体的血,我把手放上去,给你滋养血殇剑吗?不过如果他要是吸了我的血,会不会就不认你为主了?” 唐雨啸的嘴角狠狠一抽:“你若是喜欢你可以试试。” “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杀戮气太重,会让人显老。你看你现在就很老。” 唐雨啸强忍着在营帐里拔剑的冲动,他丝毫不掩盖话语中的愤怒:“希望明天白天你也能说这么多话,而不是只知道逃跑。” “真没劲。”风陌别过头,也不再说话。 “唐兄,你带着血殇剑,就打算一辈子闯荡江湖吗?”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雨墨,突然开口。 “是,我从小就希望仗剑走天涯。况且宫殿之内,规矩甚多,我并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那唐兄可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吗?” “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 “如果我说他们把唐兄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皆欲除之而后快呢?” “我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们为何要杀我?” “不知唐兄听没听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血殇剑,乃是王道之剑,而且血殇不比涤光,血殇可是说明此剑的持有人心狠手辣,同时也被世人看做是谋逆取得王位的帝王。而唐兄你,持有血殇剑,武艺高超,同时又是大皇子,却深得太子喜爱。” “雨墨兄弟的意思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唐兄的存在,已经让帝都所有争权夺利的人都受到了一丝威胁。你虽想仗剑天涯,但他们不会如此想你。” “若按你所言,我应如何做呢?” “唐兄可以在朝中培育自己的党羽,就算不争,亦可以谋求自保。他日,若有人对唐兄下手,你也多了一张自保的底牌。” “雨墨兄弟所言,我亦清楚。但我身为血殇剑主,我就是有自己的狂。有人敢挑战我,我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这天下之事,我不愧天地,不愧人伦,不愧己心。一剑在手,我便足以。若真是有了劫难,也不过是命数已至。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不是我所向往的。雨墨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有所不为。” 雨墨还想再劝,风陌却拦住了他,他抚掌大笑:“好一个有所不为,血殇剑主好气魄!唐雨啸,你不是想和我交手吗,现在咱们去外面战一番,你可愿意?” “若是你不再逃跑,我自然求之不得。” “自然不躲。”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了帐篷,皎洁的月光映下,帝都十剑的威压开始弥散开来。 唐雨啸血殇剑一出,剑身红雾缠绕,唐雨啸手腕虚拧,一道红色的蛟龙破空而出,向着风陌嘶吼。 风陌看向空中的红色蛟龙,战意被激发。残阳剑的剑身微微轰鸣,淡色的光芒从剑身出现,覆盖了风陌的全身。空中出现一个火红色的圆球,炫目的光芒四散开来,营帐中的唐雨清和袁立也被吸引了出来。 看到两人交战,袁立想要劝阻,但雨墨拉住了他,在他耳畔讲述了前因后果,听完之后,袁立的心中立即迸发了无名怒火,怒意之盛,连远处风陌持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袁立心中暗骂:早不打,晚不打,我搂着唐雨清你就打! 唐雨啸率先发动了攻击,剑身刺来,空中的蛟龙随之而来,一道道红光不断炸裂在空气中,血腥味覆盖了周围,唐雨啸右手刺箭,左手虚张,一股淡淡的气息凝聚在他的手掌之上。 最后一道红光炸裂,血殇剑的剑尖出现在风陌面前。 风陌动了,残阳剑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圈,那火球直接冲出,火球附在了血殇剑的剑尖,一股灼热的气息传到了唐雨啸的掌心。 唐雨啸左掌推出,空中蛟龙在这个动作下嘶吼而来,直接冲向了血殇剑上的火球。风陌不做停留,微微借地,一脚轻踏,直接从地面跃身而起,冲向了那红色蛟龙,残阳剑的剑刃劈砍在蛟龙身上,但那蛟龙竟然不退,直接顺着残阳剑逼向了风陌。 风陌见状连挥手中残阳剑,蛟龙一时不得靠近,而唐雨啸已经破开了火球的阻隔,从另一侧逼近了风陌。 风陌在唐雨清的攻击下接连后退,甚至手腕都有些吃痛,唐雨清看准时机,身体散发出一阵阴寒之感,手中血殇剑剑势果断凝聚,唐雨啸大喝一声:“血月斩!”一道红色弧月横冲而来。 风陌双手持剑,立剑于前:“残阳剑意,遁!”只见那火球停在风陌面前,不断变大,当血月斩到达的时候,火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圆盘,激烈的碰撞声传出了很远,炫目的光芒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雨啸催动全身的力气,在他看来,只需要再多用一分力,就能击破那圆盘,可任凭他如何填力,那个看似已经到达极限了的圆盘就是不会碎裂,顽强的抵抗着唐雨啸的血月斩。 炫目的光过了一刻钟才渐渐消失,风陌和唐雨啸同时瘫倒在地,头上全是汗珠,两个人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最后却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雨墨搀着风陌,慢慢走到了唐雨啸身边;“血殇剑主,果然厉害。今日之战,风陌甚是佩服!” “下次我定赢你。”唐雨啸慢慢站了起来,递出了腰间的一颗药丸:“此药丸服下之后,用内力在丹田之内融化,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恢复气力。” 风陌也不推辞,接过了手中药丸,就此服下。而雨墨则在一旁保护二人,毕竟两人现在气力全无,一只野狗都能要了两人的命。而唐雨清和袁立则是回到了营帐,二人皆是对他们突然的打斗不满,所以,袁立也没有停留,任凭两人自己疗伤。 一夜无话,次日袁立醒来,发现昨晚睡在一边的唐雨清,已经滚到了自己身边,现在她的纤纤玉手正搂着袁立的腰。 袁立想要从唐雨清手中抽身,结果恰好,唐雨清醒了过来。唐雨清看了看身边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发现袁立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片春光,立刻大声呼喊,手足无措之间还给了袁立一巴掌。 听到唐雨清的呼喊,唐雨啸三人连忙赶来,以为是三人受到了什么野兽的攻击,但当三人打开营帐之后,看到两人的衣着和袁立脸上的红手印,不觉都愣在了原地。 风陌看着袁立,摇了摇头:“袁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唐雨啸咳嗽了一下,拉上了营帐门:“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在做早饭。你们继续,继续啊。”临走之前,唐雨啸还给了唐雨清一个鼓励的眼神。 本来就害羞的唐雨清,被唐雨啸三人一弄,变得更加羞涩,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眼前的唐雨清,白嫩的皮肤上带着红晕,仿佛要滴出血来,来你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欣喜,双眸中仿佛有水波流过,有些凌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在这一时也是更加完美的体现出来。 看着眼前的唐雨清,袁立木楞的说:“清儿,你好美。” 听到袁立的话,唐雨清好想把头钻进土里,虽然她喜欢袁立,也时常挑逗袁立,但唐雨清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极为保守的女孩。而且她自己明明记得:昨晚她睡觉前特意拉开了与袁立的距离,结果一醒来自己就附在了她身上。 就在唐雨清胡思乱想的时候,袁立拉住了唐雨清的手:“我会对清儿负责的。”袁立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看到自己的手印,在看着袁立脸上的神情,唐雨清又羞又喜,她一把推开身边的袁立,向着营帐外跑了出去:“谁要你负责,你瞎说什么。”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丝责怪,但袁立在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喜悦,袁立看着唐雨清跑出去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 经过早晨的事后,唐雨啸三人在赶路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看向唐雨清和袁立,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看到几人这样的神情,唐雨清心中羞愤,她指着唐雨啸三人:“你们老看我们干什么啊?” “公主,你不要想太多。”风陌脸上带着笑,“我们只是在观察四周,怕有什么野兽出来袭击。至于看公主你啊,我们可没有这个眼福。你说对吧,袁立?”说着,风陌就走过去拍了拍袁立的后背,眼神分明在说:就你看的最多。 唐雨清看到风陌的动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但她也没有办法,每次她都说不过风陌,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袁立如果有事,这里每一个人都会拼尽全部来保护他们。 “清儿,你跟我们说要来这巡维谷玩,不知你是喜欢这巡维谷哪里啊?” “我从古籍上看到,说是这巡维谷有一颗玉珠,若是给将死之人吞下,可以增加二十年的阳寿。” “你不会是想说让我们帮你们取那玉珠吧。” “对啊。” “绝对不行,那玉珠是在万毒窟中演化而来,若是想要得到,必须穿过那万毒窟的毒物。相传万毒窟的毒物生性残暴,毒性极强,寻常人稍有接触便会毒发爆体而亡。那里太危险了。” “再危险会有那归源草旁边危险?” “这……”唐雨啸迟疑了,若是真说起来,这万毒窟的毒物应该没有归源草附近的厉害,毕竟他还从未听说有毒物那么大,可若是答应唐雨清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安全。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那玉珠干嘛?”雨墨向着唐雨清一拱手,一行五人,只有雨墨很少与唐雨清交流,所以该有的礼数,雨墨从来没有少过。 “是,是。我想带回去给父亲。” “天子?” “是,宫中最近有很多人说父亲身体抱恙,袁立也说父亲有很多处年轻时留下的隐疾有要发作的趋势。我就想着,把玉珠带回去送给父亲,就会让父亲的身体更健康。” “公主,记录中百年无人进入过万毒窟,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几人就能闯过呢?若是只因我们三位帝都十剑剑主的话,我只能告诉公主,咱们得手的几率不高。毕竟,在我们之前,也有佩戴帝都十剑的前辈。” “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还因为它。”唐雨清慢慢从腰间拿出了火树毒藤,尽管没有了根茎,但它的花依然娇艳似火,“火树毒藤,可以百毒不侵。咱们每个人身上带一片花瓣,就可以把那些毒物当做平常野兽。我想若是面对寻常的野兽,哥哥你们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可当时这火树毒藤,除了妹妹你,我们一碰都会被灼伤啊。” “只要花瓣上面沾上了我的血,在我的血还未干涸之时,就不会再有灼烧感。”说着,唐雨清就轻轻在手上划破了一个伤口,滴到其中的一片花瓣上,将花瓣递给了袁立,花瓣静静的停留在袁立的掌心,没有任何的灼烧痕迹。 “可万毒窟很大,妹妹,你会出很多血的。”唐雨啸看到唐雨清划伤自己的时候,甚是心疼。对于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唐雨清来说,哪里会有人伤的了她半根毫毛。唐雨啸还记得唐雨清小时候,唐无尘命令他们在经过唐雨清的住所时都要小声说话,怕声音太大吓到唐雨清。 “是父亲给了我生命,流点血没有关系的。”唐雨清脸上露出了罕有的认真。 看着唐雨清执着的眼神,几人亦不再多言,一行人向着万毒窟开始进发。 万毒窟在巡维谷西北方的一个角落,从外围看起,它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土丘,饶是三五岁小孩也能轻松登顶。可近看却会发现,整个土丘之上皆是砂砾,无半点植物生长。而这万毒窟的入口则正是在土丘正上方的一处洞口。 唐雨啸带着唐雨清,风陌带着袁立,五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洞口,这也是避免在登顶的过程中被地下渗出的毒气所腐蚀的土壤伤害。几人站在洞口边,从洞口向下望去,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雨墨看了一眼身边两人,拔出破尘剑,拿着一截火把,再将一片火树毒藤花的花瓣含在口中,直接纵身跃下。 雨墨来到洞中,发现周围的空间既是开阔,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他向着入口处呼喊,示意唐雨啸等人可以下来了。可雨墨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而这时他才发现,他带进来的火把,火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应该会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唐雨啸带着唐雨清已经跳了下来,风陌带着袁立紧随其后,下来之后,风陌还不忘嘲讽唐雨啸两句:“你不是总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吗?为什么老是让我带着袁立跑来跑去?” “你最疼的妹妹现在喜欢上了混蛋,都不怎么照顾你,你还会去理会那个混蛋?”唐雨啸给了风陌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便不再理会,直接走到了雨墨身边。 “雨墨,你怎么下来这么久都不说话,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赶紧下来了。”唐雨啸的话让雨墨心中一暖,结果风陌在后面幽幽的接了一句:“要不是雨清提醒你,你怕不是在上面说话忘了雨墨在下面。” 看着唐雨啸尴尬的申请,雨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下来确定了周围安全之后,就开始对着洞口外喊话,可似乎声音被阻断了,所以你们才没有听到,而且我发现,在这个洞里,火把的燃烧似乎变得困难了许多,你们看我手上的火把,比你们手中的火光,是不是微弱了许多。” 雨墨将自己的火把递到了唐雨啸面前,唐雨啸将它与自己手中的做了下对比,眉头皱了皱:“若是这样,咱们必须让火把燃烧的程度更强,但这样一来,咱们火把使用的时间也会减短了。” “现在看起来,这也是唯一办法。咱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况且雨清也拿出了火树毒藤花的花瓣,这万毒窟,咱们必须要闯一闯。”风陌拔出了残阳剑,他直接来到了众人前面:“老头,你保护袁立和雨清,雨墨,你在队尾,我在最前面开路。”说罢,残阳剑在风陌的火把中穿刺了几次,顿时,火把上的火光变得更加剧烈,而唐雨啸和雨墨也随之照做,一行五人,开始向着万毒窟内部前进。 几人初进入之时,四周并不能看到毒虫的存在,随着慢慢的深入,偶尔会有几条毒物出现,最开始出现的见到风陌,直接就会被风陌残阳剑上的威势所逼退,而渐渐地,就开始有毒物开始上来挑衅,结果不外乎被风陌一刀斩成两截,躺在地上,留下了一大摊的血水。 众人继续向着万毒窟深处前进,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算上他们来时的路,总共有八条道路可以选择。 “现在怎么办?咱们走哪条路?”风陌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几人。 “我曾看到过一本有关万毒窟内部记录的古书,上面好像记录说是,万毒窟的第一关名叫卦窟,接连相同的房间相连,而其中有数不清的毒虫相连,若想从中逃脱,只有一条路,但对于这条路,由于古书存留并不完整,已经被遗失了。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大家就必须含住花瓣,以防不测。” 此前几人进入洞窟,发现周围的毒性尚不强烈,便纷纷将口中的花瓣取了出来,毕竟这属于代价很大的消耗品,几人皆是抱着能省就省的态度。 “那咱们就随便选一条路,若是遇到毒物就直接冲杀过去,想来咱们还没到万毒窟的深处,这其中的毒物应该也不会有多么厉害。”风陌将花瓣放入口中,提起残阳剑就直接冲向了正前方的路径。 唐雨啸四人亦紧随其后,几人从路径之中来到下一处时,发现这是与刚才完全一样的房间,而在这房间之中,他们已经能够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动物在爬行。 风陌看了一眼,又向着正前方的岔路走了过去,而当他刚进入洞口,一个长约七尺的巨型蜈蚣就向着他冲了过来,这蜈蚣通体黝黑,速度极快,嘴角似乎还带着紫红色毒液,风陌连忙向一旁闪避,而那蜈蚣空了一击,也不停留,直接晃动那巨大的身躯向着风陌身边横扫而来,风陌抽出残阳剑,剑光迸现,剑刃直接砸在了那硕大的毒物之上,强烈的震击感从风陌手中传来,震得他直接向后退去。 而那蜈蚣受了这么一击,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身上的伤口只是微微的一道浅痕。不过风陌的动作似乎完全激怒了它,它直接调转身体,向着风陌的身前冲来。而这时,唐雨啸四人也进入了洞窟,看到这硕大的蜈蚣,唐雨啸也没有停留,血殇剑拔出,直接砸向那蜈蚣头部,按照唐雨啸的想法,他这一击是要直接刺穿蜈蚣的头部,但想象中的穿透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股震击感几乎让血殇剑从唐雨啸手中脱落,唐雨啸感觉自己这一击,似乎直接刺向了一块铁水炼制的巨石。 蜈蚣并没有因为唐雨啸的攻击而停留,依然冲向了一旁的风陌,而风陌则是直接立剑在前,蜈蚣的嘴紧紧地咬住了残阳剑,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绕是风陌,也根本无法抵挡,残阳剑被直接甩飞出去,而风陌则是躲到了一旁,逃过了一劫。 “方才遇到的毒物,还是被风陌直接拦腰斩断,这毒物怎会如此强大,恐怕要比昔日归源草旁边的蜈蚣还要强大吧。”袁立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唐雨清则是在一旁紧紧攥着衣角,毕竟提议来这里的人是她,她不希望有人在这里出事。 雨墨动了,他拿起破尘剑直接冲到了蜈蚣面前,看到唐雨啸和风陌的结果之后,他已经明白绝对不可以和这东西硬撼,所以雨墨开始利用自己身体灵活和速度的优势,开始在蜈蚣身上不断留下自己的剑痕。 蜈蚣对雨墨这样的攻击,自然身上是不可能留下什么伤害的,但显然蜈蚣被雨墨彻底激怒了,它张开大嘴,一股淡紫色的烟雾从中喷出,雨墨也不躲避,他直接抽剑横斩,烟雾散开,而在这烟雾之后,一个巨大的蜈蚣头冲了出来,雨墨并没有料到这蜈蚣竟然会用毒雾来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等到他察觉之时,蜈蚣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