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轮回》 离开 几人离开演武场,却是已经没了继续观赏万毒谷独特风景的兴致,丹童和神农月分别回到自己的住所疗伤休息。 青云几次释放自己体内的黑色黑洞,生机严重损伤,如今也是勉强的站立众人面前,好在苗蒲的排名靠前,以至于无人再来挑战青云。 众人分别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便是开始了各自的修炼。三日后青云三人决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提前向药王谷出发,神农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却要求带上神农月,四人便开始向药王谷出发。 倒是丹童却是不辞而别了,原来早在丹童拜入万毒谷之时,丹宗便是派了一名随从侍奉丹童,自从丹童练就毒丹之后,将全身的毒药汇聚至毒丹之内,便应该离开。只是丹童为了感谢神农荒的恩情,便是拖延了几日,如今更是为此大打出手,再没有办法拖延,年老的供奉便强行带着丹童离开了万毒谷。 就在四人离开不久,一名老者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丹宗的石碑之前,只是就在老者打算进入石碑之时,神农荒的身影却是从石碑中慢慢走了出来。 “阁下想必跟了一路也该累了吧,不如在此好好休息一下?”神农荒看着黑衣男子冷漠说道。 闻言黑衣男子表面平静,背后却是早已一身冷汗,神农荒的凶名,只怕在天邪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想着来时的任务,黑衣男子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不愧是万毒谷谷主,修为高深,已经发现在下。只是不知可否可以和谷主做个交易?” “交易?你天邪宗凭什么同我交易,是我给了你说话的机会,难道便让你觉得有了几分底气?我还没找你们天邪宗的算账,你倒是送上门来。花弄的功法只怕也是你们故意给他的吧,好在花弄只是借鉴,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功法。只是你们这般打我宗弟子的主意,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竟然还敢和我谈交易?” 黑衣男子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对向宗门提出传花弄邪宗功法,企图控制花弄建议的师兄,已是咒骂了数遍。如今木已成舟,已在没有办法改变。想着师兄让自己来做这个肥差,黑衣男子便是一阵头疼,如今也只能拼一拼了,黑衣男仔考虑到这里后说道:“请谷主放心,我天邪宗绝对没有欺侮贵宗的意思,至于功法的事,也只是交流,既然宗主不同意便停止就好。希望宗主能够听听我们的交易,如何?。” “你们的交易我并不想知道,我万毒谷原本与你天邪宗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却是做的有点过分了。顺便说一句,你们追杀的人现在也算是我万毒谷的弟子,我劝你们还是就此罢手吧,希望你能把此话带给你们宗主,而且最好你们宗主同意,否则后果自负。如果我没猜错凭你现在的修为,应该是天邪宗的长老了吧,早就听说天邪宗的长老各个身手高强,如今竟能悄无声息的来回于我万毒谷,看来是名不虚传。只是我万毒谷终究是要脸面的地方,不给你们点教训,怕是真当我万毒谷没落了,怕了你们天邪宗。阁下既然来了,便留在这里吧。”说完便是转身离开,对面的黑衣男子闻言却是精神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及仔细思索便是亡命向外逃去。然而终究还是迟了,就在黑衣男子有所动作之时,一头白虎凭空出现大口一张,便是将黑衣男子吸入口中,吞入腹中后,脸上竟是露出满意的神色,慢慢跑向石碑,消失不见了。 然而石碑里的黑龙看着神农荒不屑道:“若真想避免累死情况,直接杀上宗门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神农荒无奈的说道:“那样岂不是更加麻烦,再说这天邪宗怎么说都是邪道之首,哪有那么容易说杀就杀。” 黑龙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神农荒坐在白虎身上和黑龙一起踏空向着药王谷飞去,神农荒默念道:“师兄,看来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只是你能原谅我吗?” “可恶的神农荒,知道是我天邪宗长老,居然还敢动手斩杀,真当我天邪宗是软柿子,任人欺侮吗?”天邪宗里一名中年男子看到玉石里传出的画面,大手一拍竟是将石桌拍碎,恨恨说道。此人正是天邪宗的宗主。 “宗主,需要继续派人去万毒谷吗?要不要直接带人杀向万毒谷?”身旁一名紫衣老者上前躬身说道。 “邪心子,你还是老实一点吧,少在本宗主面前玩弄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本宗主不知道,那死去的长老,只怕是你师弟吧。此时你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但休想将本宗当剑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应该知道若是本宗没了,你还能在本宗安稳的享受现在的日子吗?另外动动你的脑子万毒谷是你能招惹的地方吗?虽然我天邪宗邪名远扬,名门正派都是惧怕三分,但莫忘了,那万毒谷更是让正派人士都不敢招惹,当年我们派出天邪宗弟子四方历练,难道忘记了有多少人命丧万毒谷吗?还有是谁指使你们去万毒谷散播邪宗功法的,要死也不要拉上本宗,不然本宗主却是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完便是挥袖离开,只留下邪心长老尴尬的跪在下方。一名黑衣男子欲言又止的站立在邪心长老身前。 “有什么事说吧。”邪心长老慢慢站起身,转身说道。 黑衣男子躬身说道:“启禀长老,我们派去到万毒谷打探消息以及传播本宗功法的弟子,恐怕出了什么变故,留在宗门里的命灯全部熄灭,只怕所有弟子全部死亡,无一生还。” “是我小看了万毒谷,停止对那三人的暗杀吧,但要联系各地密探,时刻注意三人行踪。”邪心长老看着黑衣男子说道。邪心子慢慢走到黑衣男子身前,慢慢的拍了拍黑衣男子问道:“你来宗门多久了?刚才的事情可是全部听见看见了?” 黑衣男子一阵发呆,仿佛想到了什么,颤抖的说道:“没有,在下来时宗主已是离开?” “哦?你怎么知道宗主刚刚离开?”邪心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衣男子。同时手指慢慢向前,指尖突然升起一团黑色元气,瞬间穿透了黑衣男子的胸膛。黑衣男子难以置信的看了邪心子,便是慢慢倒在了地上,身体逐渐化为一滩血水。 “不要怪我,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邪心子随意说道。 易锋 小和尚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青山寺,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心中依旧念叨着自己那疯癫的师父。 师父能不能找到昨天方丈给的新稻米? 师父会不会给稻米脱壳去皮? 师父会不会做稻米饭? 师父会不酿造稻米酒?虽说这稻米酒闻起来特别的香,味道非常好喝,只是师父每次喝,都会说这稻米酒更像山下的甜糕点,没有一点酒的味道。 小和尚从来不敢和师父顶嘴,但是小和尚总是觉得稻米酒比山下的药酒好喝多了。 师父每次下山都会从山下带好多酒,并让自己喝,只是师父带的酒总有浓浓的药味,但喝起来原本寒冷的身体就会暖和起来。 偶尔师父会带些肉回来,肉香四溢,吃完后整个人仿佛火炉一般暖和。 有时候师父消失好长时间,但酒肉却从未断过;若是师父不在,山下的酒道人便会代劳。 酒道人是山下有名的酿酒师,山下的酒楼客栈多从他那里买酒,疯癫师父只从他那里买酒。 他酿造的酒,青云从小便可是喝,除了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留下印象的便只有浓重的草药味道。青云也喝过山下其他的酒,酒味甘冽似火,却是无法让青云的身体暖和起来。 酒道人应该是一名道人,只是经常醉酒,又因为酿造的酒在山下极有名气,便被人唤作酒道人。 酒道人住在山下的酒楼里,虽不是酒楼的老板,但一手酿酒的功夫,日子却是比老板过得都要逍遥。 一张竹椅放在酒楼门前,酒道人躺在上面,手中抱着紫色的酒葫芦,偶尔在旁边放置一些花生,晒着太阳,混混睡去,又混混醒来,当真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也不知为什么,酒道人和疯癫和尚成为了朋友,也成为小镇的一件怪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奇怪的事情,也成为寻常的往事。 就在疯癫和尚收起青云为徒不久,这位酒道人竟是出人意料的也要收徒。 小镇里百姓生活祥和安稳,却也要养家糊口。酒道人的神仙日子,好多人看在眼中,却是不敢将自己的娃娃送给酒道人。 听闻酒道人要收徒,更多的村里人觉得是小镇难得一遇的奇闻。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兴奋的诉说着,却无人将自己的孩子送去。 门口晒着太阳的酒道人也不着急,依旧不急不缓的喝着小酒,磕着花生。 小镇偏僻,却也是难得的风水宝地,百姓富足祥和。突然有一天山下来了一群马匪,马匪的马背上捆着一名孩童。马匪各个脸色狰狞,目露凶光,小镇里的人纷纷避让。马背上的孩童衣着鲜亮,应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马匪来到客栈,客栈的老板颤颤巍巍的端上好菜,只是门口的酒道人却是出奇的不给半点好酒。看着瘦削的酒道人,马匪想着一刀了事,只是事情却是真正成为了小镇的传奇。 酒道人摇晃着身子,对面的马匪竟是碰不到酒道人分毫。酒道人或站、或坐、或躺,只一盏茶的时间竟是解决了一众马匪。不久山上的武僧下来,捆绑带走了马匪,却是留下了马背上的孩童。 酒道人从此有了自己的徒弟,小镇里的第二个酒鬼。小镇里好多人带着孩子拜访酒道人,只是酒道人每次都是酩酊大醉,似乎早已忘记了收徒的事情,酒道人收徒一事便不了了之了。 孩童只记得名叫易锋,其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成了酒道人的徒弟。 孩童易锋跟着酒道人师父酿酒,便也学会了喝酒。一手酿酒的手法,在小镇里的人眼里,只怕早已超过了师父。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酒道人倒是没什么变化,当年的孩童却是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偏偏少年。俊秀的面容,纤长的身材,腰间挂着一只紫葫芦,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少年早已和青云熟食,大约是兴趣相投吧,都喜饮酒的缘故。山上的小酒和尚,山下的醉酒少年。 青云顺着记忆中的小路,来到一座人来人往的酒楼前。 “小和尚,你怎么来这里了?你那酒鬼师父呢?”酒楼旁懒洋洋晒太阳的酒道人率先开口问道。 青云对着酒道人执礼后恭敬回答道:“师父仍在寺里清修,却是让小僧下山修行,小僧想同易锋道别。” “你那酒鬼师父让你下山了?”酒道人微微惊讶的问道。 “师父说下山修行才是真正的修行,我年龄太小,留在寺里,终究修不成佛,所以让我下山修行。”青云平静的说道。 “修佛?你那酒鬼师父都没修成,哪里会让你修佛?再说做佛祖有什么好的,常年念经打坐,仿佛真成了一座泥人。”酒道人不屑的说道。 一旁的青云无奈,却又无法反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师父让你还俗,你这在寺庙里都呆傻了。这么出去还不让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幸亏你来我这里了,不然只怕刚出了这大山,便落入贼人的手里。你那便宜师傅也当真狠心,竟是让你独自下山。还来道别,我看还是让我那不成器的徒弟陪你一同下山去吧。” 酒道人满脸愤懑的说道,同时眼睛扫了眼酒楼门后的青衣少年。 “既然听见了,就滚出来吧。”酒道人翻了翻白眼,捂头说道。 酒楼门后走出一名潇洒少年,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背后早已背上了行囊,满脸笑容的看着酒道人说道:“师父,既然您让我下山,那我们就走了,您放心,徒儿肯定不会坠了您的名头。” 酒道人无奈叹息道:“人家的徒儿离开师父时,总是依依不舍,满脸愁容,担心师父吃不好睡不好,你倒好,一句我走了便省了所有的事情。” 少年易锋突然满面泪水,就要跪倒在地。 只是酒道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桃木剑,狠狠的拍向身前的少年,怒狠狠的说道:“快滚,少给老子面前演戏,不怕脏了老子的青眼。” 闻言少年易锋也不生气,原本泪流的面孔,瞬间浮现笑容,顺手接过酒道人手中的桃木剑,挂在腰间,向着酒道人微微摆手:“谢师父赏,弟子这就离开。” 说完便是快速的拉着青云离开,不久便是消失了踪影。 小镇的影子逐渐不见了踪影,潇洒少年转过身,对着小镇的放下下跪,狠狠的叩了几个头,呢喃说道:“师父你保重,弟子真的要走了,一定要等着弟子回来。” 一旁的青云微微动容,却又十分不解,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当面给师父拜别。” 潇洒少年轻轻拍了拍青云的光头,淡淡的说道:“你懂什么?” 小镇里的酒道人干枯的脸上流出两行清泪,微微拭去,勉强笑道:“赶紧滚,走了还让老子落泪,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潇洒的少年和光头的和尚一起踏上的旅途,小镇的身影逐渐远去。 酒道人早已没有晒太阳的心情,轻轻叹息,便是罕见的走进酒楼,同柜台掌柜道了声,便转身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整整齐齐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草,散发出浓烈的药味清香,仿佛更像一座药铺。 酒道人看着整齐的药草,仿佛看见一道潇洒的青衣少年挥汗如雨,不是摆弄着晒好的药草。 酒道人微微叹息,便是将药草整齐的放在一道石桌上。从石桌旁取出一些上好的稻米,轻轻闻了闻稻米的清香,微微抬手,带着稻壳的稻米纷纷扬起。丰盈饱满的稻米纷纷脱壳去皮,落入一旁干净的水缸之中。 酒道人微微淘着稻米,神色严肃认真,全然不似酒楼门口竹椅上散漫的老人。 稻米逐渐洗净,酒道人微微点着水缸,水缸里的稻米在浮出,飞向不远处的一缕铜鼎之中。 酒道人按照某种顺序,飞快的取下晾晒的草药,摆放好,便是用手轻轻的切着。手里无刀,手中的药草却是整齐的分段,不久便是化作一座整齐的药堆。 “堂堂道家天宗长老,竟是将道家的法诀用在切草药上,你那老鬼师父要是活过来,只怕又被你气死了。” 突然酒道人身前出现一名邋里邋遢的酒肉和尚,饶有兴趣的看着酒道人,不是向嘴里灌几口酒水,正是青云那便宜师父疯癫和尚。 酒道人仿佛早已知道,并不惊讶,也没有抬头,淡淡说道:“若是师父活过来,只怕会先被你气死。当年叱咤风云的玄道人,竟是入寺出家,更是收了一名佛门弟子。” 疯癫和尚再次喝了一口酒,微微摇头,叹息道:“当年他老人家没有传位你我,只怕早就看出来现在的情况,哪里会生气呢。” 酒道人脸色微暗,抬起头说道:“那是没有传位给我,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传给了你,你却为了一个女子,丢掉了宗主之位,难道你不后悔吗?你对得起师父吗?” 疯癫和尚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酒,缓声说道:“师父想来早就原谅了我,不然也不会要你来寻我。” 酒道人手中并不停歇,轻轻一抖,一团火焰灼烧着铜鼎,微微叹息道:“师父说你早晚会回去的,天宗如今的宗主师父老人家不放心,让你随我回去。” 疯癫和尚无奈叹息,一身衣衫早已分不出道袍还是僧衣,对着酒道人淡淡说道:“如今虽已明白,只是这师徒的缘分还是要了结的,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千年轮回已经开始。” “什么?难道那孩子不能进入宗门?不过千年之期确已到了。”酒道人呢喃说道,顺手将煮好稻米、草药放入酒葫芦,微微一抖,一道青色光芒封住酒葫芦瓶口。 “身死因果尚没有消除,哪里惊得起道家千万年来的气运根基。”疯癫和尚微微摇头,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噬灵无忌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山林浓密,不时野兽啼鸣。山间的道路蜿蜒崎岖,偶尔依山前行,偶尔傍河南下。蜿蜒的小路上,两名少年慢慢的走着。 “小和尚,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要去哪里?”潇洒少年易锋淡淡的问道。 换上一身朴素衣衫的青云仔细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身躯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一路上青云的身子逐渐虚弱了起来,腹部丹田处仿佛有一团寒冰凝结。寒气游走全身,不断吞噬少年的缕缕生机。唯有胸前的一块古色玉佩,微微闪烁着光芒,一股温暖的气息,不断平息着全身的烈火。 易锋离开时,酒葫芦里装满了酒,不时让青云喝上几口,虚弱的青云才没有倒下。 一路上青云好奇的盯着易锋背后的桃木剑,在寺里从来没有看见过刻着如此复杂符文的木剑。 寺里里多有各种兵器,哪怕是木剑也是多有几把,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桃木剑。 似是察觉到青云的目光,一旁的易锋拿出背后的桃木剑,用手抚摸着桃木剑身,感触上面复杂的符文,转头看向青云问道:“小和尚,你下山,难道你师父没有给你准备什么?” 仔细想了想,青云再次摇了摇头,心中想着一柄木剑而已,只怕连那砍柴的柴刀都是不如,带在身上除了累赘,又有何用。 青山镇的村民大多信奉寺里的佛祖,山下鲜有道人,只有酒道人终日与酒为伴,哪里有半分道人的模样。 似是猜出青云的想法,易锋一阵无奈,微微凝神,嘴中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手中桃木剑散发出一团青色光芒,纤长的身影不断移动,手中桃木剑快速挥舞,原本俊秀的少年,越发飘逸潇洒。 不久,一道巨大神秘符咒出现下虚空之中。 易锋双眼微凝,口中喝道:“灵符出。” 空中的巨大青色图案瞬间落在一颗足有两人粗的大树之上,只是瞬间,大树拦腰截断,化作两半,跌落地上。 青云看的目瞪口呆,呆呆的望着易锋手中的桃木剑。 易锋轻咳一声,暗道自己那酒鬼师父也不早说,这灵符竟有如此威力,只是全身元气消耗一空,身体疲乏不堪,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抖动。 “看见没,这要是打在歹人身上,只怕早已打的歹人身首异处。”易锋淡淡的说道,背后不停的揉搓着颤抖的双手。 青云微微摇头,低声说道:“寺里有戒杀寺规,而且方丈曾经说过众生平等,即便歹人也是一条性命。只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所以寺里修行多用棍棒,或是木制朴刀。” 易锋白眼频翻,暗道白白浪费了一身力气,大好的表演竟是给瞎子看了一半,郁闷说道:“你为何下山?” 青云想了想,回到道:“历练,师父说我年龄太小,当去俗世历练。” 易锋无奈的说道:“即是历练,便有险恶二字,无论桃木剑还是屠刀,只要分得清善恶,斩的断是非,断的了是非,守得了正义,便是神兵利器。为何非要神兵利器不要,却要立地成佛。” 青云微微摇头,眼神一片迷茫。 易锋继续说道:“小和尚你手中可有屠刀?” 青云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屠刀,可立地成佛了?”易锋反问道。 青云再次摇头,眉头紧皱。 “即便没有屠刀你都没有成佛,又何必要执念屠刀二字。”易锋故作老成的说道,心中想着酒楼里的酒鬼师父教导自己时只怕也不过如此。 青云眼神微亮,眉头微微舒展,脸上依旧有所犹豫。 易锋无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神态中正,对着青云厉声喝道:“ 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做如是观。” 青云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眉头舒展,蹦跳这来到易锋身前,抢过易锋手中的桃木剑不停挥舞。 易锋目瞪口呆,神色恍惚的说道:“莫非是说的太多,教傻了。” 一座漆黑的暗室之中,一座座灯火不断燃烧,点亮了整个暗室。暗室四周摆放九盏长明灯,缕缕魂魄化作灯油,死死白发化作灯芯,幽蓝的光芒不断跳跃舞动。 不久一团黑色雾霭,包裹着一名苍老的老者,缓缓走入密室之中。老者面容模糊,看不真切,身体伛偻,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周身缕缕魂魄缠绕,双脚却是悬浮在空中。 老者手中的灯笼同样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灯笼上刻画着金色的条纹,幽蓝的灯光照射其上,金色的光芒不断摇曳舞动。 密室中央一座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画着奇异的符文,四周更是刻着九条黑色巨龙。巨龙不断游走于符文中间,符文翻腾,竟是不断的吸收四周长明灯的幽蓝光芒。 老者走到石棺前,微微躬身行礼,从身旁的黑色口袋里,取出缕缕魂魄灯油添加到长明灯之中,手中并无剪刀,却是轻轻对着灯芯一会,一节烧焦的灯芯便是掉落了下来。 突然古朴的石棺剧烈震动,其上的九条黑龙不停翻滚,浓烈的符文不断吞噬幽蓝的灯光,灯光不停摇曳,灯油瞬间消失一空,密室瞬间黑暗了下来。 老者微微叹息,从怀中取出一块夜光宝石,黑暗的密室瞬间亮了起来。石棺上的符文不停翻腾,九条黑龙不再游走,却是不停的吞噬着神秘符文。 不久神秘符文便是彻底消失了踪影,九条黑龙逐渐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微微停顿,瞬间脱离了石棺。 石棺轰的一声炸裂,出现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眼神紧闭,周身黑色云雾围绕。 老者将灯笼放在一旁,躬身跪在男子身前,低头不语。 黑袍男子微微睁开眼,红唇微启,周围的浓烈黑色云雾吸入口中,吞入腹中。露出魁梧的身躯,白皙的面容与肌肤。眼睛睁开,一道幽蓝的光芒射出,撞击在密室的墙壁之上。 男子嘴中呢喃说道:“千年来,千年了,终于让我再次苏醒了过来。” 身前的老者颤颤巍巍,恭敬喊道:“恭迎宗主归来。” 黑袍男子微微低头看了眼跪在身前的老者,对着空中不停飞舞的黑龙,轻轻一挥。空中的黑色巨龙瞬间融入黑色的长袍之中,化作九条巨龙,周围再次出现复杂符文。 神秘男子周身气息瞬间外放,浓烈的威压不断向外扩算,脚下的老者拼命挺直身躯,抵抗住漫天的威压,嘴角流出淡淡血迹。 神秘男子满意的看着脚下的老者,威压瞬间消失了踪影,脚下的老者不停的喘息。神秘男子对着老者说道:“以后便跟着我吧。” 老者叩头跪拜,神秘男子径直走出密室,老者急忙追随。 走出密室,神秘男子来到大厅的上方座椅坐下,开口问道:“怎么没有感觉到幽冥炎的气息?” 身旁的老者慌忙间再次跪在地上,颤抖回答道:“幽冥炎十三年前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宗族已经苦苦找寻,却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还望宗主赎罪。” 大厅中的男子闻言,大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瞬间石桌化为漫天碎屑,纷纷掉落在地上。 “我噬灵一族若是没有幽冥炎,即便我魏无忌活了过来又能如何?”黑袍男子暴怒说道,全身涌动着浓烈的杀意。 突然,神秘男子的暴烈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招手,对着老者说道:“你先起来吧,通知族人聚集起来,重建噬灵宗。我要去一个地方,去取幽冥石,炼就噬灵印。” 幽冥石乃是伴随幽冥炎而生的幽冥之物,吞噬一起,即便是破碎的空间。 说完神秘男子的身影逐渐虚幻,不久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缓慢起身,身后的衣衫早已湿透,那浓烈的杀意早已深深印入老者脑海之中。 山林天气变幻无常,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山风四起,乌云密布,不久夹杂着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来,不断地击打着树木、泥路、山石。 同时拍打着山路上的两名少年,两名少年冒雨快速奔跑,不停寻找避雨的地方,好在易锋修行过万物灵诀,其中的万物音能沟通万物。 易锋修为浅薄,也只能与山间的虫鸟沟通,通过山间的虫鸟最终找到一处兽穴。 此处兽穴非常宽阔,四周布满阴森气息,偶有兽骨散落道路两旁。微微呼吸,二人便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觉一阵害怕,心生退意,便决定冒雨离开。 忽然外面传出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二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头受伤带血的白色巨虎闯入洞穴。只是白色的巨虎微微停顿,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了看二人,便飞快的向着洞里跑去。 “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白影?”易锋小声问道。 “似乎是一只白色巨虎,似乎嘴里更是叼着一只鸟兽,我们还是马上离开吧,这里不是躲雨的好地方。”青云看着洞里回忆道。 “只怕来不及了,小和尚快向洞里跑。” 就在青云将要转身之际,突然感觉背后被狠狠地一推,便踉跄着向着洞穴内滚去,恍惚间看见易锋同样翻滚着向洞内滚去。 一只愤怒的红色火焰巨鸟从后袭来,鸟兽颈部流淌着血,周身浓烈的火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前方青云二人。 二人无奈奋力向着山洞内奔去,再顾不得前方的白色巨虎。 活着便有希望,即便短暂的活着。 鹤蚌相争 二人着急闪躲间早已顾不得前面的危险,山洞越深入光线愈加昏暗,最后竟是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青云黑暗中停住脚步拉住正要向前奔去的易锋。 “不能再向前了,那只白色的妖虎就在前面。”青云低声对易锋说道。 易锋虽然奇怪为什么如此漆黑的环境中青云竟然能够看见前面的情况。但慢慢感知后,易锋便是认同了青云的话。易锋曾经修行过道家万物灵息诀,最初拜入酒道人门下,嗜酒如命的酒道人酿造了诸多好酒,易锋喜欢上酿酒后便经常偷喝酒道人的酒藏。只是每次还未揭开酒坛便被酒道人抓住,少不得一顿毒打,后来为了知道酒道人如何发现的,易锋借助一坛极为珍贵的药酒,竟是将酒道人灌醉,酒道人酒后倒出万物灵息诀。据当时的酒道人说万物灵息诀乃是上古一云游的道士,在易锋看来不过是个野道士而已,在茫茫大山中感悟天地而得的造化。练至大成能够感知天地万物的气息,正如人有三魂七魄,万物同样存在不同的气息。万物灵息诀能够感知不同的气息,从而感知万物的存在,无论在悟道还是分辨、感知万物上,都是极为上乘的法诀。 二人停下脚步,感知前后两只妖兽的一举一动。易锋慢慢来到青云身侧说道:“不要动,我有办法。”说完便是双手掐出一个神奇的符印,向着天空挥去。之间淡淡的蓝影慢慢扩散,慢慢的渗透到二人身体之中。 “这是万物灵息诀的藏灵之道,老酒鬼曾经说过,这个可以隐藏我们的气息,我曾今偷酒时试过,挺好用的,现在他们应该看不见我们,我们向下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暂时躲一躲。” 二人慢慢向前走去,两只妖兽果然没有反应,二人当下找到一块巨大的岩石,躲在了岩石的后面。 “不知道这两个大家伙怎么碰到一起的,听老酒鬼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这白虎嘴里叼的明显的是一只小家伙,而且也不太像后面只老鸟的娃娃,也是奇怪了。”易锋嘟囔说道。 就在二人心头奇怪之时,洞口的巨鸟突然飞速冲向白色巨虎身前,张口竟是一道火焰喷出袭向白色巨虎。白色巨虎慌忙间,丢下口里的小家伙,翻身一对翅膀展开,向上飞起,勉强躲过飞来的火焰。只是此时的黑色巨鸟已经来到白色巨虎身前,当空一抓,便是在白色巨虎身上留下一道血痕。白色巨虎顿时愤怒,向着下方冲去,同时巨大的翅膀慢慢结出一对冰刀,轻轻一挥便是两柄飞刀飞向黑色巨鸟。黑色巨鸟再次口吐一道火焰,冰刀烈焰一相逢,便是爆炸一片,躲在巨石之下的二人苦不堪言,双手抱头,再不敢探头观战。突然一声巨响,二人顿时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易锋率先醒来,周围一片黑暗,只是寂静无声。确认再无两只妖兽的气息,易锋点亮火把,找到青云,经过仔细检查,发现青云只是晕过去后便检查四周。看着狼藉的四周,突然易锋看到两只妖兽仍在洞穴之中,原来追击的两只巨兽竟是炎鹰与渊虎。只是不知它们争夺的幼小的小家伙是什么。现在的情况只怕不会有人相信。两只妖兽同时禁锢在小家伙的下方,小家全身悬浮在空中,一股浓烈的火焰气息散发出来,下方的两只妖兽身躯竟是害怕的不停的颤抖,仿佛遇见天敌一般。小家伙全身慢慢包裹一层浓郁的火焰,慢慢的远远看去,仿佛一团火焰悬浮空中。突然火焰散发无数火焰锁链,向着两只妖兽锁去。两只妖兽奋力挣扎,只是眼神中透露着弄弄的绝望。便在瞬间两只妖兽便包陷入火焰之中,两只妖兽保持着活着的模样,只是眼神早已暗淡失去光彩,证明早已死去,只留下巨大的身躯。慢慢的两团火焰包裹着黑色和白色的两颗兽丹向着火焰中心飞去。就在兽丹将要到达火焰中心时,山洞中突然出现一道紫色光芒,瞬间将白色兽丹抢夺,飞至青云身前的玉佩之中,消失不见了。小家伙化成的火焰瞬间吞噬黑色兽丹后飞至青云身前,向玉佩撞去。青云的玉色玉佩瞬间散发出紫色光芒,紫色光芒掠向火焰小鸟,二者只接触的一瞬间,火焰小家伙便是一声尖叫,掉落地上,奄奄一息。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家伙,易锋竟是鬼使神差的从包袱里取出草药为其治疗。突然间,手中的小鸟一声啼鸣,全身布满火焰,只见洞穴中两兽的尸体及鲜血,纷纷飞向火焰中心。身处火焰的古怪小鸟,竟是给人一种重生之意。易锋双手沾满小家伙的鲜血,就在小家伙再次化为火焰之时,易锋双手的鲜血竟是同时燃烧包裹住易锋全身,仿佛要把易锋的身躯也炼化一般,易锋痛苦挣扎,关键时竟是想起师父出门时交给自己的救命神酒,迅速取出服下,易锋的身体火焰竟是慢慢融入身体之中,慢慢消失不见,同时易锋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轻轻咬破手指,一滴血液飞向火焰中心,两者鲜血不知不觉间竟在火焰中心凝结。慢慢的易锋竟能感觉到火焰中小鸟的情绪,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建立在两者之间。突然易锋双膝盘下,进入冥想状态。不久,火焰慢慢消失,易锋也同时醒来。轻轻向着小家伙招手,小家伙便飞到易锋手里,仔细看时,原来是一只全身朱红的小鸟。 “估计这就是老酒鬼天天念叨的神兽朱雀了吧,这小家伙正在渡劫虚弱时期,被两只妖兽发现,不想反丢了性命。还是贫道福源广厚,只怕老酒鬼看了不要羡慕死。”易锋看着朱红的小鸟说道。 易锋转身看向四周,如今有了朱雀,倒是省了手里的火把。易锋看着四周暗想道:“想必这里是渊虎的老巢,如今老虎已经一命归西了,这里必定老虎收集的宝藏,不如进去看看。” 走进洞里,易锋才发现这里果然是渊虎的洞穴,洞穴中一湖清泉散发着阵阵灵气气息,朱雀振翅飞,飞向湖中心。易锋打量洞穴四周未发现异常后,便将青云放在洞中的巨石上,寻找起洞里的珍贵东西。洞中摆放着各种灵石,更有多种药材,易锋看到这里便明白了,想来渊虎必是准备突破,才准备灵石蓄力,灵药保命。奈何未及突破,便陨落了。易锋收拾好所获,取水喂于青云,青云渐渐醒来。易锋向青云笼罩介绍了肩膀上的红色神兽,仿佛要将这只红色的小鸟说的神仙一般,自己则更是比神仙还厉害的角色。青云一言不发的忽略了青云的吹嘘,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看着洞穴里的一切,先是一阵惊讶,进而便变成了浓浓的不解。 “易锋,这里好像是个阵法?”青云看着前方平静的湖面对易锋说到。 “你有没有看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易锋虽然看不出来,但他对小和尚非常了解,知道他非常精通阵法,当然佛门叫做佛手印。 “看不清楚,但可以试一试,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没有危险。”青云微微思索后说到。 “那就试试吧,反正咱有朱雀,大不了跑的快点。”易锋笑着说道。 封印 “所谓的阵法都是取天时地利,利用自然能量的运行规则,设计出全新的为自己所用的能量循环方式。这个阵法比较复杂,其中更有许多我看不懂的符文,但也许是时间久了,无人维护,导致阵法渐渐显露,而且渊虎被追之时,仍记得往这里逃跑,是因为它已经开始利用此阵法,虽然核心的阵法未被破解,但外围的阵法却被其利用消弱主阵核心。之所以湖水里灵气充盈,便是被渊虎将阵法蓄灵改为损灵之法。实在是好奇这只野兽为何会懂此法,不过也多亏它,我们才有可能破坏这里的阵法。”青云看着湖面说到。 “会不会这只老虎是被困到这里的,然后渐渐了解阵法,准备破阵而出?”易锋微微思索道。 “这样说也有可能,不过打开阵法,也许就解开了。” 说到这里,青云继续说道:“虽然我无法解开阵法,但这个阵法已被破坏,顶多算是残阵,阵法核心便在湖水中央的白莲上,虽然不知道朱雀能容纳多少灵气修炼,但按照现在的吐纳速度,一炷香的时间,便能破坏能量核心,阵法必然会因无能量流动而停运打开。” 果然一炷香过后,整个湖面灵气消失,朱雀意犹未尽的飞回到易锋的肩头。只见随着灵气的消失,湖水竟渐渐干涸,暮然间,湖底大开,现出一道石碑。二人慢慢走到石碑前,竟是大吃一惊。石碑之上竟是雕刻着诸多佛门大能的头像。 “小和尚,看来这辈子你都别想脱离佛门喽,你看这石碑竟雕刻着佛道大能头像,不过你看这佛的旁边画的是不是外面那头白虎?”易锋率先说道。 青云看着这面石碑却是无奈叹息道:“这是佛门里的地藏菩萨,的确画的是外面的老虎,但却是取谛听兽之意,算不得厉害,倒是这门阵法却是佛家的伏魔印,可见这下面必是伏魔阵法,如今阵法已经被破坏,只怕前路坎坷,吉凶难料。” “要不咱还是离开吧,就算是大魔头,也有高人收拾,不要为了无能为力的事情,在此丢了性命。”易锋说道。 “只怕是迟了,如今外面的阵法早已破坏,伏魔印只怕也快消耗殆尽,如今再想离开只怕来不及了。”青云无奈道。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先躲起来,等里面魔头破阵逃出后,我们再找机会逃跑?”易锋问道。 “先不说魔头看不看的见我们,就是真破阵,此处也将化为废墟,有哪里有机可乘。不过前面也未必是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佛曰生死相依,祸福相依。我仔细看了这碑文,这碑文乃是一佛道高僧临时炼制而成,上面刻的原本是金刚伏魔经,只是这下面的魔头道行高深,只怕这布阵高僧却是已经以身入魔化为魔僧,增强道行,又怕入魔太深,危害世人,便炼制石碑镇压自己与魔头,同时将渊虎收服,看守石碑。” 易锋微微思索,却是说道:“师父说世间本就没有魔佛道儒,更难说正义邪恶,若高僧入魔却是验证这一道理。咱还是赶紧走吧,被你这小和尚一说,总觉得老和尚入魔后说不得并未死,现在正看着我们呢。” “来不及了,你看看来时的路还在吗?” 易锋回头,后面却是一道悬崖,哪里还有道路。二人无奈继续向山洞里走去,除却残留的封魔二字熠熠生辉,周围却是越来越暗,环境也越来越充满寒气,好在有朱雀在,二人倒也不觉寒冷。周围的青石壁上留下了浓重的寒冷气息,但每隔一段距离却是存在一盏佛门青灯,灯光虽弱,却也没有吹灭。通过石碑,走下向下的通道,穿过漫长的走廊,屹立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尊干瘦的古佛。只是这古佛有些诡异,身体一半竟如干枯树干,另一侧却是如佛门铜人,背后竟有佛魔两尊法相,似隐似现。旁边趴着一尊狮子,正是上古谛听兽,只是现在的谛听神兽却是对这高僧,其状更似对待敌人,只是神色间残留着些许犹豫。 二人向前走,青云走到高僧面前执佛门大礼,以示尊敬。 只见高僧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二人说道:“没想到残躯竟能见到我佛门弟子,我佛慈悲,奇怪你竟是早夭之命,却能存活至现在,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敢问高僧名讳”青云道。 “贫僧佛号寂灭,所修地藏菩萨传承,执掌封印之门,已不记得在此多久了。此处名为灭灵渊,因周围多有村人丧命于此,贫僧在此灭魔,却发现魔门圣主竟受伤在此,我二人斗法,怎奈二人俱是带伤之体,更是难分胜负,佛曰渡尽地狱,方可出地狱。贫僧尽全身修为将其诛灭,却也被其夺舍金身,好在有谛听兽化神入体,方能残存至今。” 易锋听后不解问道:“既然已经诛灭了,高僧为何还要在此设立伏魔印。” “施主有所不知,此处正是魔门传承之处,冥王传承存在于此,贫僧无力解决,便只能交予后人处理,阿弥陀佛。”高僧无奈说到。 青云看着高僧,想起青山寺里的师父和方丈,以及同门师兄弟,回忆起自己离开青山寺身体确实仿佛生病一般,只怕应了高僧的早夭之言。 “佛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我殘躯若能解救师兄弟以及师父,更能解救世人,何乐而不为。”青云暗自思索道。 “僧人既已看出小僧早夭之命,愿以残躯帮助高僧,不知僧人有何指教。” 易锋闻言大吃一惊,却见青云冲他摇头。易锋不觉茫然失措。“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也许这便是命数,只是你的未来我也看不透,罢了。” 说罢竟是身躯慢慢化为漫天尘土,随风消逝。只留一颗古怪舍利飞向青云,没入青云体内,同时无数魔门符文汇集至青云左手。青云直觉脑海中增添无数经文,身体更觉充满能量,只是左手有点奇怪,左手竟是刻画了一朵佛门莲花符文,看着这朵莲花,青云这似乎是一种神通,却更像是一把钥匙。就在二人迷茫之时,二人眼前慢慢出现一道刻满地狱白相的黑色大门。 离火旗 来到石门前,石门之上刻画着种种地狱之中各种折磨恶鬼的景象,然而慢慢两个人却是发现了不同的景象。明明看见的是静止的图案,正在慢慢的变化成一种古老的文字。慢慢的古老的文字不断的组合变化,变成一副奇怪的图案,只是图案散发着黝黑的光芒,青云二人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便要晕过去。就在此时易锋口中的朱雀却是全身再次布满火焰,仿佛为了辉映朱雀的火焰一般,易锋身体同时被火焰包裹。易锋瞬间清醒,清醒后便要带着青云向后撤去,只是刚要伸手,便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早已不在石门之前。 石门之前的青云陷入昏迷,昏迷中胸口玉佩竟是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慢慢的包裹在青云的四周,玉佩之中不时出来妖兽的吼叫声,黑暗之中似乎有叹息声传来,慢慢的玉佩的光芒渐渐消失,黑暗中一个黑影消失,青云清醒过来。青云打起或是,发现石门之前只剩下自己,早已不见了易锋的身影,一番搜索无果后,青云再次来到石门前,看起了石门上的图案,这次为了再次昏过去,青云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随时准备刺手臂,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石门之上的文字图案仍然不断变化,只是图案似乎不再散发邪恶的光芒,反而在图案四周留下了火焰的图案。图案中间仔细看去竟是缺少了一部分,慢慢的青云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青云发现缺少的团似乎是自己的左手上的图案。思考思考再三,青云并没有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更担心易锋的安慰,便冒险将左手印在石门图案上,瞬间石门的黝黑光芒再次出现,笼罩整个石门,石门却是带着沉重的声音慢慢打开。 易锋看着四周,周围仿佛是一片火海,头顶的朱雀小家伙,正四处打四周,仿佛四周隐藏着某种让它不安的东西。易锋在地上画了一个神奇的鬼画符,,虚空中慢慢浮现一个神奇的团,模糊中慢慢出现了青云的身影,此时的青云在黑暗中慢慢向前走,只是瞬间虚空的图案瞬间便消失了。 “奇怪了,老酒鬼不是说这道家的千里眼可以持续用的,怎么这么短时间就不行了,算了,老酒鬼的话果然不靠谱。不过这似乎是一处火元素极为浓郁的地方,莫非是老酒鬼所说的道门五方世界之一的火灵界。奇怪了,朱雀这货怎么这么胆小,难道这家伙空有一副臭皮囊?”易锋看着四周暗自想到。似乎听到了易锋心中所想,空中的朱雀一脸鄙视的看着易锋,同时身上的火焰消失不见了,落在易锋的肩膀上。易锋看着玄武的眼神,便是大怒,就要捉住它泄愤一般。只是易锋刚要动作,便感觉脚下一阵剧烈震动,仿佛地震一般。而且身后,仿佛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许多,易锋的全身虽被火焰包裹,但仍能感到热。就在此时易锋看到肩膀的朱雀,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时向易锋身后看去。易锋大怒,只是转身便是愣住了。 身后一颗巨大的龙头满是火焰的双眼正盯着易锋,易锋心中大气,暗气朱雀这货不早说,只是回头找朱雀的身影时,这货早已不见踪影。易锋转身对着满身火焰的巨龙卖弄着笑脸,并慢慢打量着,只是越看越后悔,此时的易锋正在巨龙的身躯之上。 易锋慢慢向后面退去,“不想死,就不要动。”脑海中竟传出来一个孩童的身影,易锋四处寻找。 “不要找了,我是你朱雀大爷,暂时在你神海里呢。” “朱雀大爷?我去你大爷,小破鸟一个,还好意思称自己大爷,占老子便宜。”易锋瞬间破口大骂,只只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眼前的巨龙仿佛听懂了一般,瞬间一口火焰喷出,来不及多想,易锋瞬间向着下方的火海跳去。 “你继续骂吧,白痴。你那酒鬼师父难道没教你神识沟通,白痴到大骂眼前这家伙,虽然这家伙只是一缕分魂,但你也太自大了点。” “滚,废话少说,你牛你快出来解决这家伙。我就不信,老子死在这里,你能平安无事?” 似乎被易锋说中,脑海中的朱雀竟是没有反击。 “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路闪躲身后火焰的易锋早已破口大骂,衣服早已被烧了许多,同时身体不时散发烧焦的味道。 “少废话,快给老子说,不然都别好过。” “瞧你那怂样,这家伙只是烛龙的一缕分魂,应该是自愿守护在这里,好消息是这家伙可能是某种灵宝的器灵或是守护者,此处必有重宝,找到宝物,便能降服这家伙;坏消息是,据我观察,秘宝似乎在龙头的双角之间,看你现在的情况,怕是没办法拿到。” “我不行,不时有你吗,你去呀。”易锋一边不断对自己灭火,一边回应着朱雀。 “本大神兽重伤未愈,不然就外面这长虫,分分钟解决,还用在委屈在你这低级的不行的神海里养伤。” “就是个怂包,你就吹吧,老子还是要靠自己。”说完易锋从腰间取出酒葫芦,双手蘸酒快速在火海中画着符咒,后面的烛龙似乎感觉到危险,速度更是快了几分,瞬间出现在易锋眼前。便在此时易锋直接大笑着坐在地上。 “蠢货,真当老子没办法收拾你是不是。道门离火诀懂不懂。” 烛龙来不及反应,虚空的符咒仿佛火龙一样竟是化作八条火链,牢牢的困住眼前的烛龙。任烛龙如何挣扎,竟是难动分毫。 “切,你这也是离火诀?离火乃是天上神火,焚烧尽万物,是和我朱雀神火、三昧之火齐名神火。你看看你的离火困神镇能坚持多久?”脑海中,朱雀的不屑声,慢慢传出来。 “你出来,看老子打不打死你。”易锋跳脚说道。 “还有力气的话,赶紧去取宝贝吧,不然一会这大家伙出来,你的小命真交代这里了。” 易锋原本还要反驳,只是看着眼前马上就要挣脱的烛龙,便是飞速来到龙头之上,再次拿出酒葫芦,画出一个符咒,符咒融入到龙头之中,慢慢包裹出一面红色的火焰小旗。小旗还没来到易锋身前,朱雀便是瞬间出现在易锋身前,抱着小旗开心至极。 “想不到竟然是离火旗,不错不错。”朱雀自语道。 易锋狠狠对着朱雀一拳挥出,说道:“给老子滚开。”便拿起离火旗研究起来,远处飞出的朱雀似乎并不在意,再次飞了过来。 “赶紧画你那鸟符咒,收了这宝贝。” 易锋当下画了个符咒,并滴了一滴血。红色小旗慢慢悬浮起来,对着下方的巨龙罩去,瞬间巨龙便是化作火焰收进离火旗之中。 烛龙消失后,离火旗出现在易锋手中,周围的火海也在缓慢消失。看着消失火焰,易锋便是将离火旗放在身前,盘腿坐下修炼。 “臭鸟,老子要修炼一会,不能让这灵火跑了,你给老子护法。”易锋说完便是全身再次燃起火焰,周围的岩浆世界能量汇集到易锋身上,慢慢被其吸收,渐渐的灵火界却是慢慢模糊,汇聚成一颗赤色珠子,瞬间没入易锋丹田之中,稳稳的在丹田中散发着阵阵能量。易锋简单的试验后,便是适应了丹田之中的离火珠。离火诀能够汇聚天地之火,炼制离火珠,帮助自己修炼离火诀。 “小子修为增加了不少,离火旗我帮你再炼制一番如何,保你不吃亏。” “就你那怂样还想打本少的主意?”易锋不理会朱雀,再次向着虚空画出一个符咒,青云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青云这次竟然站在一方广场之上,无数恶鬼雕刻,广场的上方似乎是一尊奇怪石像。 佛魔无相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脚下的一条鹅软石般的小道,每次只能看见前方的小路,走过的地方便会慢慢消失。青云慢慢走着,既然看不清远方的路,便走好脚下的路。走过了一百零八步,青云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广场,只是看着周围的雕刻石像,青云感觉自己更像是来到了一座饿鬼道场。古代曾有邪神作祟,私自设立恶鬼道场,利用邪恶的法术召唤死亡不得安宁的魂魄化为己用。曾经出现过一位极为厉害的邪神,据说这位邪神觊觎一宗的修炼法宝,却是在宗门的后山设立恶鬼道场,为召唤厉害的亡魂,竟是将宗门山下的村落小镇的百姓全部献祭,只是佛门高僧刚好路过,便以佛门金刚经封印,方解了一劫。道路两旁的雕像或面目狰狞,或满脸痛苦不堪,或表情古怪,在漆黑的环境中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就在青云走到道场中间是,四周的黑暗逐渐消失,四周一盏盏佛灯亮起。原本看见的恶鬼道场竟然化作一座佛门道场,道场中央蒲团之上做着一位高僧,正敲着木鱼,做着功课。青云慢慢走到高深面前,对着高僧行礼。 “施主如今已不在佛门修行,却能紧守佛心,倒是难得。不知施主是否看见洞穴前的那只白虎?”高僧说道。 “不知白虎如何?” “白虎与炎鹰相斗,如今已经死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如归去。施主可看见洞穴内贫僧的雕刻还在?” “雕刻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神秘图案。” “哦?图案可在施主这里,阿弥陀佛。” 青云伸出左手给高僧看,高僧看着青云再次叹息。 “施主与我佛有缘,但终究逃不脱命运的安排,施主身体应该经常生病吧?” “原本在青山寺里不曾出现过什么疾病,只是出了山门便是经常生病。” “贫僧这里倒是有一道良方,只是有些痛苦,不知施主可愿意接受治疗,虽不能让施主痊愈,但总能为施主向我佛求得几年福寿。” 青云听了非常高兴,对着高僧行礼道:“有劳大师了。” 高僧停下功课,慢慢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古黄色的经文纸张,并将经文纸张放到身侧的油灯里燃烧。高僧取出黄色经文纸张后,身体便慢慢变老,青云低头行礼并无发现。高僧叹息一声:“尘归尘,土归土。”然后便是化作一缕灯芯出现在油灯里,油灯慢慢变大,最后将青云包裹进去,青云只觉全身仿佛开裂一般,左手的神秘图案快速旋转,似乎在做抵抗,青云的丹田之中一团紫黑的火焰渐渐显现,疯狂的吸食着青云的生机。油灯的火焰包裹青云全身,青云身体逐渐消瘦,血液皮肉渐渐消失,骨骼慢慢漏出,油灯里火焰瞬间变大,包裹住身体里的紫色火焰,疯狂旋转,紫色火焰仿佛被压制一般,竟是停止旋转回到丹田之处,青云身体慢慢恢复,骨肉再次重生,只是火焰也慢慢消失,最后化作一道金色花纹,雕刻在青云的左手之上。 “施主,贫僧乃是佛门燃灯的一缕灯芯,洞穴外面的高僧将燃灯古印放在此处,封印此处的传承宝藏,留我看守。高僧曾言,此处的传承透露着诡异,说不清正邪,若是道行高深之人来取,无论正邪之人,皆不可让之取之,唯我佛门修的佛心之人方可取之。只贫僧观施主乃是修的佛心之人,便成就了施主,完成高僧遗愿。。施主命途坎坷,若想获得生机,望施主能留住佛心,留住自我此处的燃灯古印便也送于施主,望施主善用。”说完,周围的佛堂便不见了,青云再次出现在恶鬼道场之中。青云对着高僧所在方向行礼致谢。 然后便是慢慢向道场中央道台走去。 青云看着面前的道台,竟是看不清上方供奉的是什么。青云努力的向上看去,却想起寺里打扫的高僧对着残破的佛祖雕像说到:“阿弥陀佛,心里有佛又何必在乎我佛模样。”青云微微沉思便不再观察道台上供奉,就在青云收回目光的时候身体里的燃灯法印竟是自行运转,青云清楚的感觉到道台上的奇怪雕刻慢慢抬起了头,一双紫色的眼睛看向青云。 青云低头行礼后,问道:“敢问阁下是佛还是魔?” 只见供奉的雕刻并不言语,微微沉思竟是答非所问的问道:“施主,是如何发现的。” 青云如实回答道:“小僧未学过任何功法,不能了解阁下的功法高明,但在门外的高僧,却是送了我一件珍贵的东西,所以才能发现阁下并非道场的恶鬼,只是不知是不是我佛之人。”只见道场内石像身上的邪恶雕像竟是渐渐消失,周围慢慢变成了一座佛门悟道场。供奉的石像慢慢变成道人模样。 “吾本参禅百年,欲解众生之苦,本门得佛位尊者,戒我曰,执念初成,何不迷途知返;当知佛魔无相,佛无欲,魔执念,须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吾未信,孤身入魔,怎料未破佛魔无相法,竟入佛魔百相生,被困此经年,望施主解脱。” 听了雕像的话语,青云再次看向雕像时发现竟是一为面目痛苦的僧者,不时变成恶鬼模样,身上的朴刀不时散发着浓重的煞气。魔门执着故而成魔,佛门无欲却怎能轻易斩断俗世前身,故有大自在心经,不求斩断但求入魔顿悟,故佛门多入魔,但顿悟者甚少。青云试着运用燃灯印,燃灯印竟是轻轻浮现在他的手中,青云轻轻一推,燃灯印飞向魔门僧者,烈火地狱中,魔门僧者的雕像之中涌出百鬼,,只是刚一出现便疯狂的飞向燃灯古印,而百鬼中的雕像慢慢变成尊者模样,背后佛光更是抵住燃灯印,一副大有讲古印化为己用模样。 “阁下何不放下屠刀,佛魔无相,既已分不清佛魔何不放下执着。我佛慈悲,解众生之苦,阁下既是其一,何不放下苦果。” 青云闭目说完,便是缓缓念起《大自在心经》,只见远处的佛光震动,竟有破散之意,虚空中却是浮现一处恶魔巨象。 “大自在便是想怎样就怎样,若是直守本初,哪里又有真正的大自在。执着当下,才是正道。”雕像身后升起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说道,青云看着它,伸手再次向前一推燃灯古印,将古印打向魔像上,而百鬼中的高僧却是瞬间入魔,飞向青云。青云仿佛没有看见,持续催动燃灯印,燃灯印竟是没入魔像身中,魔像只一接触便飞速消失。而飞来的魔僧却是一双魔爪深入青云体内,青云一口鲜血喷在魔僧身上,燃灯古印出现在青云胸前,一举冲入魔僧识海,魔僧颓然倒地,恢复本初,周围的人间地狱随即消失,青云再次出现在渊虎洞穴之中。只是此时的魔僧已是一般的身躯化作枯石,另一半却是肉体,正如门外高僧一样。魔僧看着青云却是笑了。 “我佛慈悲,在我身陨之前却能真正了解佛魔无相,施主已是悟了。”说罢,竟是化作灰烬,不留一丝痕迹。青云看着坐化之地,并没有多想。 “也许并不是我悟到了,传承也许本就与我无缘,我又何必执着。”青云慢慢向前走去,燃灯古印慢慢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青云左手,青云低头看时,左手上的神秘文字慢慢变成一朵黑色莲花,莲花周围一圈金色的光芒。 封神子 仿佛南柯一梦,看着眼前的山洞,青云感觉仿佛经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梦境,抬头看向前方,似乎一团篝火正在燃烧。空气中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肉香的味道,青云来到篝火前,发现易锋正在啃着一块烤肉,烤肉对于一般人已经不算小,只是对于旁边一直小鸟正在啃食的烤肉而言,却是实在太小了。 “小和尚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了。” “切,明明找不到出去的路,还好意思说等人家,我都替你脸红。” 易锋飞起一脚踹在小鸟上,直接将小鸟连带巨大的烤肉一起踹飞出去。 “你没事吧?”青云看看易锋问道,同时眼光扫过朱雀,让他惊讶的是,似乎易锋的修行增加了很多。而且这个朱雀竟然会说话。大千世界果然不是青山寺那么简单。 “没事呀,别听那只臭鸟说话,我见你穿过一道道场,知道你就快出来了,所以在这里等你。” “没事,我们休息一下赶紧出去吧,我总觉得这里还会有事发生,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易锋闻言细细思索了一下,然后走到篝火旁,在地上画起来符咒。原本正吃着烤肉的朱雀,瞬间将烤肉消灭干净,站在易锋肩上,似乎和易锋沟通着什么。就在青云发呆之时,只见易锋绘制的符咒突然燃烧,整个山洞都被照亮,果然在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现。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是学的诸多道家禁忌的法术,离火阵的困神咒,确实用的不错。”黑色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只是任离火如何燃烧,如何明亮,却是不能看清黑影的脸孔长相。 “装神弄鬼,早就知道你跟着我们了,一直没机会,现在还不束手就擒。”易锋看着黑影说道,只是肩膀上的朱雀却是一直在翻白眼,不时感叹,自己命苦,怎么跟了这么个倒霉的家伙。 “哦,是吗?倒是有点意思,不知道我送你的离火旗可喜欢?”黑影看着易锋淡淡说道。 “离火旗?果然是装神弄鬼,你到底要干什么?”易锋突然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你的离火阵还有所欠缺,是困不住我的,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应该是哪个嗜酒如命,却又小气的老道士。以前没少喝他的酒,便帮你一把,算是还了他的交情。”黑影慢慢伸出手,对着符咒轻轻一招,便是将符咒收成一个红色的火球,反手弹出,便是将向易锋射去,火球逐渐变大,慢慢将易锋及朱雀困入其中。 青云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看着好友有难,便要施展佛门武学解救,虽然不一定有所作用,但胜过束手就擒。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便是传来黑影的声音。 “难道你觉得你比远处的小家伙厉害?” “不知阁下到底有何目的,不妨直说。”青云不再继续,反而紧紧的握着左手。 “你还放弃吧,虽然你左手上的符印能够增强你的佛门印法,只是现在的你却是太弱,弱到身体只怕支撑不了一次佛门武学的施展。而且我一路相随可有为难过你们?我本就没有什么恶意,你的朋友只是暂时困在自己的阵法之中,不久便会破阵而出,并且学到不少东西。” 青云慢慢松开左手,只是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黑影。 “你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多亏外面的老和尚你才能活到现在,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原本不会什么功法修行吧,左手上的神秘图案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还请坦言相告。” “你跟我来吧,确实没有想到那个小家伙会这么快让我出现,前方是一座幻阵,原本是困住他,让他在此等你,虽然目的达成了,但却也让我暴露了行踪。如今这阵法却是没什么用了。”黑影随意走向前方的幻阵,所过之处幻阵慢慢消失,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却是一座巨大的阴阳鱼图案,似乎阴阳鱼是有生命的,正在缓缓旋转。二人站在道台前,默默的看着阴阳鱼旋转。 “我名叫封神子,乃是修行天魔道道法之人,外面的老和尚便是发觉我的魔道功法,料定我得功法传承必定会危害人间,才在此守候,并进行封印,只是我的功法又岂是任何人都可以学的。我的功法出资幽冥界魔道圣典《幽冥圣经》,只是我身体先天不足,魔道功法太过要求先天体质,我便化身平常人,学遍百家道法。十岁之前凭虚弱的体质拜师佛家明秀,佛家高僧似乎早已知道我的目的,却并未有所防范保留,佛家藏经阁任我出入;十八岁离开佛家,拜师道家,学的道家天地人三院中的天院道法。其后更是去过儒家、医家、剑宗、灵鬼宗、天妖宗等百家。只是学过百家道法,却是无一功法能够适合我,我便从此隐匿山林自创六道封魔诀,起初封禁自身,渐渐的轮回转化自身诸多缺陷,渐渐身体不再影响我修行。其后封禁天下万物,并与人切磋寻求道之极致,未尝一败,其后便虚度光阴百年有余。想尝以魔通万法,虽法成,但我也发现了更大的世界,前途未卜,不想一生心血就此消失,便在此留下传承。” “前辈既然已经离开,那前辈现在又是什么?山洞外的高僧看到的你又是什么?”青云直言道。 “不愧是修有佛心,我不过是六道封魔诀里的灵魂道的一缕灵魂,我将魂魄道修出的一缕分身。外面的高僧便是发现我乃一缕灵魂,便断定我本恶,一番交手后,更是发觉了我精通百家道法,才会将我的传承封印。” “难道你不觉得对外面的高僧有所亏欠?” “亏欠?难道佛祖不觉对世上的佛徒有所亏欠?你的身体、性命,难道你所信奉的佛道没有亏欠?” 青云看着黑影若有所思。 “天地分阴阳,本就有失有得;正如你们佛家的因果之说,所以又何必执着物外得失,只要紧守本心,便能逍遥物外。你的身体你也不必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你走到这里,便是说明我的功法与你有缘。但坦白的说,我的功法相当凶险,你的身体里不断吸食你生命的,乃是鬼界的幽冥炎,此炎本是吞噬天地万物,尤其是魂魄之体,只是不知如何出现在你的身体里。你乃混沌体,所以才能堪堪活到现在,只是幽冥炎不断成长,必然将你吞噬殆尽。” “你的功法又如何能救我?” “天地有阴阳,佛家有因果。我能够用你的经脉绘制眼前的封魔阴阳鱼,并将幽冥炎封印在阴鱼阵眼,通过你的不断炼化轮回,化出幽冥炎灵智后,便能在经脉中运转,为自己所用,便不会再吞噬自身生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必须再次在阳鱼的阵眼中封印丹宗的三昧真火平衡幽冥炎,不然阴阳失去平衡后必然身死道陨。况且丹宗的三昧真火极为珍贵,乃是镇宗之宝,想取之,堪比登天。况且你的身体必须经过传说中的麒麟血池浸泡,传说中只有麒麟才能平衡阴阳,所以麒麟血池能够平衡阴阳,只是这麒麟血池却是少有人知道所在,更是没有人能够进入麒麟血池。所以说,我的道法并不能彻底解决你的问题。”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青云简单思索后淡淡说道。 封神子并不多说,慢慢走向道台,身体逐渐消失融入巨大的阴阳鱼之中,阴阳鱼慢慢变大,笼罩住青云,然后慢慢缩小,渐渐融入到青云的身体之中。 “你左手的图案便是我的封魔印,我如今将幽冥炎强行融入其中,幸有燃灯古印这等秘宝,三者方能融合,如今只怕威力更胜从前,希望你能善用。”说完黑影便是万却消失。 “封魔轮回?就叫你轮回印吧。”青云看着左手上的黑色莲花自语道。远处的易锋慢慢从红色火球中出来,虽然道袍褴褛,却是难掩高兴的神色。 封魔道 “你说什么?那个黑衣人是封神子?”易锋大惊道。 “怎么?”青云看着易锋吃惊的模样不解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很久以前,幽冥魔界的宗族之中出了一位畸形的皇子。原本魔宗追去天地的无穷力量,他们的功法大多是将天地元气融入自身的疯狂功法,与我们容自身于天地的功法背道相驰,只是他们的功法能够融入天地元气化为己用,故而与他们打斗时,他们的功法却是更加锐利。只是他们的功法对先天体质要求极高,原本魔宗便要比正常人高大,宗主一族乃魔宗精英,更是高大强壮很多,却是出了一个身体孱弱的皇子,名叫封神子。这个皇子由于身体孱弱,无法生存,势必夭折在魔宗的宗主之中,当代宗主也是一位厉害的人物,竟是将封神子扔进了魔宗万魔窟。万魔窟乃是上古修炼遗留的修炼之地,适合魔道功法修炼,但却也是最为凶险之地,传说是一处上古魔头的吞噬战场,每次修炼之人,十人之中只有一二人活着出来,只是出来之人不是修为大进,从此成为宗主继承人;就是变得疯狂,神志不清。封神子竟然从中活着走了出来,修为虽然大进,却并没有继承魔道宗主,力战魔道成名之人,更是挑战其父魔宗宗主,将其战胜后便是离开魔宗,不见踪影。” “听你在这吹,要这么厉害你还能在这,早看不惯你这吹牛的样子,一个大耳光拍死你了。”朱雀反驳道。 “你这只臭鸟知道什么,封神子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只是封神子离开魔宗后,竟是先后拜入各门各宗学习道法,百年后挑战各宗成名之人,未尝一败,从此消失不见,为数千年来道法第一人,好像听师傅说人们都喊他封魔圣主。” “这么厉害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为难你们两个歪瓜裂枣?”明显看不过易锋嚣张的模样,朱雀嘲讽道。 “也是,小和尚你确定那个黑影是封魔圣主?有没有别的留下?比如厉害的宝贝功法、武器之类的。”仿佛没有看到朱雀嘲讽的表情,易锋向青云问道。 “没有,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也不知这洞穴有多深。”青云淡淡说道。易锋一边自言自语竟是没有发现青云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化,一团黑色的符文慢慢笼罩着青云。突然青云来到易锋背后,一掌拍向易锋,易锋待转身之时已来不及,一掌下去,易锋便是晕了过去。朱雀大惊,瞬间来至青云头顶,便要反击,只是青云似乎早有准备,左手突然一朵黑色莲花飞出,笼罩在朱雀四周,其中金光一闪,朱雀便也晕了过去。此时的青云一双眼睛逐渐变成黑色。 “天地初始,万物初生。天地分清浊,清者升起,化为碧穹,浊者下降,化为大地,随有乾坤。”一段声音传到青云脑海之中,青云前出现了消失的封神子。若是此时青云清醒的话,便会发现此时的封神子一身黑衣早已变成道袍。 “看来阵法已经在融入了。”封神子低语道。然后封神子在地上刻画出神奇图案,昏暗的石洞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乃是一片古战场。无数的人在战场之上拼命厮杀。 突然一名黑衣剑客刺向青云,一剑封喉,便是要取青云的性命,青云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转身就是一掌拍出,手掌拍出的瞬间,青云的双手变成黑色,迎着剑客的剑拍向剑客。剑客表情早已疯狂,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然而只是瞬间便是变成死灰色,青云的双掌拍断了剑客的剑,瞬间来到剑客头颅之上,一掌拍碎了剑客的头颅。青云黝黑的双眼中黑色又有所增加。 青云看着死去的刺客似乎目光越发呆滞,封魔圣主出现在青云身旁。青云原本呆滞的目光突然锋利起来,左手变掌便是拍向封神子,封神子看着青云摇头叹息,身体突然虚化,青云一掌竟是拍了隔空。慢慢的封神子出现在青云身后,青云也不转身,后踢一脚,同时右手握拳再次打出。 “看来佛心也是无法自己醒来,只能强行让他醒过来。”封神子叹息道,同时身体轻轻一闪,便是来到青云身前,一双手指向着青云眉心点去,就在指尖接触青云之时,青云突然身体下蹲,竟是躲了过去。 “咦,小和尚会的不少,倒是低估了你。”封神子准备再次向青云走去,只是青云突然面漏痛苦之色,全身不停抽搐颤抖,眼神的黑色渐渐淡化,仿佛黑色中隐隐出现金色。 “看来佛门佛心虽是厉害,却也需要燃灯古印的帮助,这下倒是省了我的功夫。”封神子淡淡说道。 青云痛苦渐渐消失,一双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看着周围感到一丝畏惧。 “这是哪里?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这里是修罗战场,通过修罗战场便是冥王殿。这里原本是我修炼的地方,你必须通过这里的考验方能修行我的功法。你虽然继承了我的功法,身体经脉早已不同于其他人,而你身体经脉里的阵法会慢慢融入你身体,你身体便会慢慢成为一座天然的阵法,不仅可以封印幽冥炎,同时能随时出入这里。只是比必须先成为修罗之主。” “佛家修罗道场?”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这里都是疯狂的好斗之人。在这里你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束缚,只要你能通过这片修罗场,到达中间的石台之上,便能成就修罗之主,才有资格通往冥王殿。在这里必须修行魔宗功法,只是魔宗之人来此必定入魔,少有清醒之人,更少有登上石台之人,所以大部分魔宗之人变成了这里的修罗。” “这里不会是魔宗万魔窟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天下三千大道本就同源。”说完封神子慢慢向前走去,虽然看似走的很慢,只是瞬间便到达了中间的石台之上。 “魔族功法吗?天下三千大道本就同源吗?或许是吧。”青云突然伸出左手向着眉间印去,左手放下,青云眼神再次变成黑色,只是中间夹着淡淡的金色,身后却是多了一个紫金色巨大圣相,远远看去仿佛一座煞神,近看时却又似一座笑佛。 “这么快就做了选择吗?却是练就魔宗圣典的天才。”封神子看着青云的变化淡淡说道。 青云向着中间的石台走去,突然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出现虚空身侧,满脸阴沉,也不说话。抬手就是一剑刺去,剑法诡异阴毒,原本一道剑影,突然变成无数剑影,同时每道剑影带着浓重的毒气。 “邪毒书生,只怕困在这里已有百年了吧,邪幽毒剑又是增加了不少煞气。”封神子看着淡淡说道。 青云却没有封神子悠闲,青云对着剑影也不闪躲,身后的佛魔巨相,瞬间融入身体之中,青云腰间赫然多出一把朴刀。青云对着书生,向前飞速冲去,双手在腰间做出抽刀的模样,只是瞬间,青云便是越过书生,回刀继续向前走。 “原来这小和尚性格竟是如此耿直,却是缺少了那个小道士的圆滑,竟能唤醒我的封魔道中的魔刀灭魂诀,不错有徒如此也是上天待我不薄。”封神子暗中想道。 青云一路前行,只要是有冲上来之人,青云也不多言,抽刀便砍,一路上满是鲜血残肢。每杀死一人,青云的身体便是多上一层灰色的煞气护甲,渐渐的青云的虚影慢慢凝实,凝实后的虚影竟是一尊帝王。帝王座下一条黑色巨龙不停嘶吼,面对着帝王虚影周围困在此处的修罗竟是出现犹豫之色,只有少量的修罗再次向着青云砍去。 “不动冥王身,看来小和尚佛道却是不错。如今身受不动冥王守护,又有封印屠刀,只怕小和尚已经成功入魔,修的封魔道。这修罗场便再次多出一位修罗之主了。”封神子看着四周,脸上竟是露出缅怀的神色叹息道。 不远处的青云慢慢登上石台,就在登上石台瞬间。青云突然消失,消失的瞬间,青云竟是清醒过来,看着封魔圣主对着他笑,身前的修罗场却变成了一座九层宝塔的第一层,抬头向上看去,九层宝塔上悬挂着九幽通天塔。 邪书生 “哎,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自从离开洞穴之后,易锋便是一路各种问题,朱雀看着青云更是像看着怪物一般,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一幕,哪里还敢将眼前之人当做普通的小和尚。青云也没办法说清楚,仿佛梦一般。自己查看了自己的身体,除了左手上的金边黑色莲花图案,身体仍和以前一样,看不出丝毫差别,但确实学会了梦境中的功法。只是现在的身体又如何同幻境之中的身体可比。对着一路十万个为什么的易锋,青云自觉没办法说清楚,便只能加快脚步向树林外走去。 二人走出树林之后,天色也渐渐蒙上一层黑影,远处的青山随秀美,在黑影之下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二人走出来之后,找到一条小路继续向前走,没走多久发现几辆马车停在森林边,四周数人正在收拾生火。天色渐晚,二人一路赶路,没有准备食物,如今看见篝火旁的食物,不觉饥饿更添几分。二人望向篝火旁,发现一位中年男子,正指挥着周围的人有条不紊的做着扎营准备工作。 二人走向中年男子,行礼后问道:“冒昧打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暂借贵地借宿一晚?” 只见中年男子仔细的打量了二人后,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看两位不像修行之人,是如何穿过这危险的丛林的,据说前一段时间这里可是一队商旅在此丢了性命?” 易锋似乎看出来中年男子的防备之心,同时又不愿意多生是非,多做口舌解释便回答道:“我二人原本是这附近村落里的人,本想采些草药换些营生,不想有些贪心了,忘记了时间,以致在这森林里迷了路,好在经常出来采药,大致找到出树林的路,只是天色渐晚,腹中饥渴,同时夜晚赶路自知也是危险,幸亏看见这里的火焰,便想借宿一宿。” 中年男子微微沉吟道:“这么说来,你二人可是附近的郎中?” 似乎中年男子正在寻找郎中,易锋听到这里有哪里会看不出来,内心微微高兴,指着青云道:“实不相瞒,这位便是我们村落里有名的神医小郎中,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从小跟随大师傅学习医术,在我们村里还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我粗通些拳脚,便是路上做个保护其周全之人。” 中年男子看了看青云,发觉其并不会真气,便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们途经这里,不想车里的主人中途身体不适,说不得要麻烦你们照顾。”说完竟向青云二人行礼道。 “阁下倒是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感谢贵商旅能借我们待一晚,当真十分感谢。” “二位在此稍等,我去告知车里的主人。” 中年人走向篝火中央的马车上,向车里的人说些什么,只见车里走出一名侍女,对着青云二人说道:“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吧,但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你们谁会医术随我过来吧,不会医术的便帮助扎营吧。” 青云随侍女走向篝火中央的马车上,易锋却是走向护卫处,帮助扎营,不时在外围撒些酒水。青云进了马车,引入眼帘的却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只见车厢内却是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竟赫然的囚禁着一个小女孩,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只是隐约间,青云感觉她的双眼散发着奇异的能量,似乎这种能量同幻境中的煞气有些相似。在牢笼旁边是一名身穿绸缎的富贵书生公子,盘坐吐纳,只是脸色发黑,有些毒入骨髓的征兆。 “听说你懂些医术,不知可能看清我的情况?”纨绔子弟微微出声道,只是声音中透露着些许不屑。 青云看着纨绔子弟微微皱眉,暗自不喜,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答道:“略懂一些,不知能否借脉搏一试。” 书生探出一一只白色纤手,青云给公子诊脉。 “阁下应该中毒了,只是毒入内脏,马上汇集心脉,暂时没有药材,只能暂时控制剧毒蔓延。”诊过脉之后,易锋说道。 原本倨傲的富贵公子模样的书生竟是一脸惊讶,旁边笼子里的女孩身体也是没被察觉的颤抖起来。青云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拿起随身带的银针,同时将银针放在火焰上灼烧,对着男子的几处重要穴道点去,书生看着伸过来的银针,眼神之中竟是透露出淡淡杀气,只是感应到青云没有什么修为,便将杀气慢慢隐藏起来。青云处理过后,书生感觉到体内的毒素竟是不再扩散,看着小和尚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赏识,微笑着对侍女说道:“春香,带这位医师先下去休息吧,好好招待,不得怠慢。”侍女应诺后,便带着青云离去。 待侍女走后,书生竟是狂笑。 “想不到我邪书生竟是绝处逢生,不但找到灵瞳体,更能找到化解我身上的邪魔心毒,真是天不亡我。” 困在囚笼里的女孩,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一双红色的血瞳,透着森然的煞气,轻轻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书生,然后便有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眼光向着青云离开的方向多扫了几眼,然后便再次俯身躺下。 青云离开马车后向侍女行礼离开,快步向易锋走了过来。易锋倒是一脸轻松,浑身的酒气却是增加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贪杯的小酒鬼,远处的几个守卫看着易锋一阵大笑。 “易锋,好像这个车队不是一般的车队,有点不对劲。” “嘘,小声点,你发现了什么,这里的守卫各个身手高强,只是修行的并不是正道功法,功法邪毒至极,就连饮用的酒都是由各种剧毒毒物炼制,周围并没有防备野兽的机关陷阱,甚至防止毒虫的药粉都没有撒。” “看来我们要小心了,车里一男子身中剧毒,而且是至邪的剧毒,像是修炼邪道功法所致。车里还有个笼子,笼子里是一个小女孩。” “我们先不要有任何行动,先静观其变,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易锋一边喝着酒,一边醉醺醺的低声说道。二人便挑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休息。 乱局生 “你二人去看看那边两个人睡了吗?”就在青云二人离开不久,中年男子对着两个醉熏熏的汉子说道。 “老大,不就两个刚断奶的小子吗?杀了一了百了,少主也太过小心了。”其中一尖嘴猴腮模样的小个子说道。 “你知道什么,如今少主找到了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由于没有控制住心中的贪欲,昨晚修炼过度已是邪毒复发,原本只有赶快回宗门靠宗主压制。如今这凭空出现的两个毛头小子竟能压制住少主体内的邪毒,哪有说杀就杀的道理。”中年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哦,竟有这事。说也奇怪刚才另一个毛头小子似乎也不对劲。这宗门药酒虽不是珍贵之物,但一般人饮用只怕半杯酒便会送命,刚才那小子竟是足足喝了三杯才喝醉。也不知现在如何了。”瘦猴般的男子回忆道。 “你们两个蠢货,修炼的药酒如何给他喝,也罢,如今已经喝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端吧,你二人快去查看那二人一番情况。”中年男子发怒道。瘦猴般二人看着发怒的中年男子快速跑开。 “小酒鬼你弄完了没,来人了。”一株树上传来朱雀着急的声音。 “好了好了,已经弄好了,瞧你那怂样。”易锋不放过一丝嘲讽这只鸟的机会。同时慢慢伏下身子,鼾声骤起。 来到易锋二人的睡觉的地方,看到二人鼾声正盛。“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等会少主收了少女的身体,便能彻底解决自身的邪毒,哪里还用的着你们俩,你们就在睡梦中去死吧。” “嘘,小声点,少主性格多变,说不定还要用到两人,你别把他们吵醒了,赶紧回去禀报吧。”另一人不耐烦地说道,然后二人便是慢慢离开。 “果然还是要取那少女的性命吗?”青云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取那个少女的生命?什么身体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马车上替那书生看病的时候,留意到笼子里的少女身体似乎比较特殊,一双眼睛处似乎充满了煞气。而书生的身体却是早已无法救治,若要救治,恐怕只有邪教的移魂换体了,而且只怕那少女也不是简单的特殊两字便能概括。” “看样子今晚他们就要行动,我们不妨顺势而为。”易锋若有所思的说道。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马车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车里的少女早已被放在了马车中间,四周摆满了七座骷髅头灯,马车里并没有风,但骷髅灯仿佛活了一般不停的跳跃。马车的入口处中年男子紧张的守护着,车里的侍女同样严阵以待。 “好一双天魔灵瞳,我这七星邪灯阵,乃是借道家的七星道阵天生克制魔道的属性,你竟还能反抗,不过你越厉害,我越高兴。因为那迟早是我的,哈哈哈。”书生大笑道,只是身体只怕已是强弩之末,大笑过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春香,你先在她的双手上画上移魂的阵纹,记得一定要用我来时准备的太阴女子的血,另外画完阵纹之后,在她的双手上割几刀伤口,让两者血液相融,记得注意控制流血,别让她过早的死了。” “是,少主。”侍女慢慢走到少女身前,原本双眼紧闭的少女突然睁开双眼,这双眼睛与正常人的黑白眼睛并不相同,竟全是一副血色,严重散发中淡淡煞气。侍女看向这双眼睛,直觉头脑一个声音告诉她,偷袭身后的邪恶书生,偷袭了邪恶书生,便能报了家破人亡之仇,便能了了被掳受虐之苦,更能重获自由。侍女原本正在刻画移魂阵纹,距离阵纹画完也就一笔的功夫,只是现在的侍女脑海之中满是杀念,竟是停下了符文的勾画。 突然,侍女转身,手里竟是多了一把软剑,向着邪恶书生卷曲。书生看着袭来的软剑,眉头微皱,似乎对侍女的变化不是很满意,又似乎早已知道侍女会有如此变化。 “天魔灵通果然厉害,只是到了现在还在苦苦挣扎,你怎么就不能学会认命呢,若是认命说不定现在还能有活命的机会。愚蠢的春香,还不醒来。”邪恶书生对着侍女二人喊道。 只是此时的侍女似乎早已忘记了侍女的身份,更忘记了书生的可怕,手中软剑不做停留,继续向前刺去,邪恶书生见此轻哼一声,身体轻轻向后仰去,便是躲过了软剑。然后便是伸手向着侍女神海穴点去,少女拼命闪躲,只是怎么也躲不开邪恶书生的手指,瞬间便被书生点到神海穴。侍女瞬间呆立,然后便是慢慢醒来。醒来后看见邪恶书生,便是立即跪倒在地,并恳求道:“请少主饶命。” “若不是我现在正处关键时刻,早已取了你的小命,你已经进入我手下五年有余,竟还是对宗门如此怨恨,当真不知道宗门的厉害。也不想想,若不是宗门,你能有现在的地位,无知无畏。” “婢女知错,请少主饶命。”侍女跪在地上,也不抬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表明了侍女此刻害怕的心情。 “赶紧刻画阵纹吧,没时间给你浪费,若是误了时辰,看我不要你的小命。” “谢少主不杀之恩。”侍女连忙起身,继续刻画阵纹,只是看向少女的眼神增加了几分恶毒,少女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叹息一声便仿佛睡着一般。 “怎么样了,来了没有?”朱雀飞向易锋说道。 “着急什么,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奇怪了,我刚才撒的灵酒,配上聚灵阵法,按道理说应该有妖兽过来呀,况且这夜色正好,也该来了。”易锋看着安静的四周不解说道。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竟是一头巨蛇出现在篝火旁,篝火旁的一名守卫,没来的及闪躲便是送了性命。四周顿时打乱,无数刀光剑影,向着巨蛇飞去。 “走,快点救人离开,这巨蛇修为一般,却早已将聚灵阵法毁坏殆尽,若是完了,只怕这巨蛇被杀掉,便在没有救人的机会了。”二人迅速向马车跑去。 “外面发生了什么,天蝎这里留下春香就行了,你过去处理一下,别乱了我的计划。”马车里的邪恶书生对外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是,少主。”男子行礼后,便是向着巨蛇走去。 救人 侍女画完阵纹后便守在马车门口,邪恶书生看着窗外,心里生出一阵烦躁。只是看着马车中间的少女,邪恶的书生烦躁的心情又是感觉到一阵平静。 “小和尚,你引开侍女,我来救人。”易锋看着车里的情况小声说道,青云微微点头,便是来到马车前,向着侍女所在的位置,运起佛门伏魔大手印,一个金色的手印瞬间印向侍女,侍女看着车里的少主,并没有感觉到马车之外的一举一动。 “还不闪开,难道想死吗?”阵中的少主似乎察觉到伏魔大手印,对着少女吼道,同时一掌向着少女身后拍去。 一道巨大骷髅印飞向车外,与青云的伏魔大手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马车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竟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侍女马上反应过来,也不停留,向着马车外的青云扑去,一手软剑竟是在天空之中布满剑影,青云也不说话,再次一道大手印拍向天空的剑影,只是佛门的大手印施展太过费时,佛印刚一出现,剑影便是早已来到身前,二者撞在一起,竟是将青云撞向远处。青云看着飞奔过来的侍女,转身向树林之中跑去,后面的侍女似乎对青云痛恨至极,竟是舍了马车向着丛林中的青云追去。 就在青云与侍女激烈打斗的同时,易锋却是运起逍遥游,道家身法,静而无声的奔向中间的马车,来到马车前,车里飞出无数透明发丝,所过之处,无论木板、铁块,竟是统统穿透,易锋运足身法在细丝之间游走,远远看去说不出的潇洒,但此时的易锋却是打起十二分小心。越过细细的发丝,易锋来到马车门前,却看见邪书生面前正摆放着一支奇怪的笔,或者称之为刀,上部似笔般纤细的剑身,下部却是赤红的笔头。而在其相接的地方纹刻着两个骷髅头骨,刚才细细透明的发丝便是从两个骷髅的嘴里发出。 “想不到竟是小瞧了你们,能够破我的万魔丝,足见你修为不低,只是你现在修为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怕我那侍女你都打不过,你真的有把握打败我吗?若是打不过我,你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邪书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并没有打算打赢你呀,我只是山下的一个小酒鬼,天下不平的事太多,像你这种邪魔外道更是数不胜数,不说我没那个本事,就是有我也懒得管。”易锋更是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那阁下为何要向我出手,我自问没有得罪阁下吧?”邪书生不解的问道。 “你确定没有得罪我?若不是我先出手,恐怕现在的我早已向那阎王爷报道了吧。再说了我朋友,就是刚才的小和尚,看上了你车里的小姑娘,我怎么忍心二人分离呢?所以你我打不过,但你能和我墨迹这么久的功夫,说明你现在只怕也很难脱身吧,不如咱俩做个商量,你把女孩给我,我放你离开如何?” “你倒是做的一手好生意,只是你就这么确定我脱不开身?”邪恶书生看着易锋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我就试试了,希望手下留情。” 说罢易锋竟便是率先挥出一掌,一股烈焰飞向邪书生,邪书生也不躲避,挥手一道血墨,烈焰竟是被消弱了几分。但他低估了易锋的离火,此火只厉害能够焚烧万物,堪比三昧真火,有哪里是这么轻易就能破除的,只是邪书生现在想躲却是迟了。火焰飞奔向邪书生,邪书生无法闪躲被火焰吞噬。易锋来不及考虑邪书生生死,却是反手一挥,将囚笼打开,抱着小姑娘飞奔出去。 只是飞奔不久,后方竟是出现了邪书生完好的身影,只是眼神中杀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邪神判官笔,立判生死。”邪书生看着易锋低低喊道。 易锋运转逍遥游身法,看看躲避,身后的少女却是慢慢醒来,回头看了一眼邪恶书生,又看看了看眼前的易锋,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醒了吧,你应该修行过吧,再不出手咱俩可就交代这里了。”似是知道少女醒来,易锋一边闪躲,一边说道。 “我现在没办法出手,我被邪书生封印了,你的火挺厉害的,看看能不能替我解开封印。” “邪书生?确实和名字一样。”易锋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离火,焚烧少女身上刻画的封印。 “他可不叫邪书生,他是天邪宗少主李公子,只是一副书生打扮,又邪恶至极,所以才叫邪书生。” “李公子?哪里有公子的样子。” 肩上的少女竟是笑了,回答道:“是名字叫李公子,不是公子打扮称呼李公子。” “哦,还是邪书生准确。” 慢慢的背后的少女能够活动了,少女转身看向身后的邪恶书生,双眼渐渐变成血色,从易锋背后下来,全身布满煞气。邪恶书生看见少女停了下来,停下了脚步,同时脸上露出谨慎的神情。 “李公子,你欠我的,想必也该还给我了。”少女看着邪书生淡淡说道,只是平静的声音,让人听出一种冷意。 “哦,不知我欠你什么?我貌似并没有拿走你任何东西。” “你欠我一条命。”少女缓慢的向着邪书生走去,一双眼睛完成血红色,周身缠绕血色煞气。 “有本事便过来拿吧。”邪书生并不在意,淡淡说道。 少女飞身走向邪书生,一双纤细双手,却是变成了一双利爪。对着邪书生便是三道利爪飞出,利爪带着浓浓的煞气,将四周的环境温度降低了几度。邪书生将笔剑放在身前,巨大的骷髅再次出现,仿佛看见美味一般,瞬间将飞到身前利爪煞气吞噬。少女趁机来到邪恶书生身前,不停爪向邪恶书生,只是书生的骷髅笔剑确实厉害,竟是将所有攻击吸收,不时喷出两道邪恶剑气打散四周的煞气。少女再次打出以及利爪,便是抽身闪到一侧。一双眼睛慢慢变大,慢慢笼罩整个空间,邪书生突然催动笔剑,奋力发出无数剑气,试图切开眼前的血色世界,远处更是飞来一个黑影不断辟出各种刀法,帮助劈开逐渐变大的血色世界。 远处的易锋看着眼前的少女,却是惊呆了。 “少主,那边的巨蛇已经处理完毕。”来的黑影竟是天蝎。 “嗯,不错,赶紧破掉这少女的魔瞳世界。不然你我便会化为一片血海。若是破解了,这女孩便会虚脱,说不定都不用我们出手。” “你想多了,还是解决好自己的处境吧。”血色世界中少女慢慢走来,看着邪书生说道。 “你看看你忠诚的守护在做什么?”少女指着名叫天蝎的护卫说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邪书生看着正在疯狂攻击自己的黑影说道。 “没什么,只是解放了他的恐惧,现在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少女咯咯的笑着。 “哼,少得意,正好我也觉得他碍眼。”说完邪书生慢慢将笔剑抛向黑影,看似缓慢的笔剑瞬间出现在黑影体内。只一瞬间,黑影便仿佛憋掉的气球,瘫倒在地,丧失了生机。 “不能拖延了,现在便破了这血色瞳界。不然只怕真要留这里。”说罢便是剑光一闪,周围又重回黑色的夜色之中,只是此时的少女却是晕了过去。易锋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便再次托起少女飞奔。 封魔显威 俗语有云夜黑风高杀人夜,如今的青云看着四周,再一次深刻的明白了师父每天都对自己念叨的故事并不是村子里哄小孩入睡前的故事,更似乎是再告诉自己自己迟早要成为故事里的主角。不远处的一阵低吼声,打断了青云的思索,身上的伤痛又一次在夜风中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正在逃亡。 青云将邪书生的侍女引出后便一路直奔山林深处,自小便生活在大青山之中,早已习惯了在山林中奔跑游走,更是对山林中猎人的陷阱了如指掌。原本青云看着装饰富贵的马车,衣着光鲜的侍女,以及一身绸缎羽衣的书生,想来是一群富贵子弟,进入山林便会迷失其中。只是进入山林不久,青云便彻底改变了看法,侍女进入山林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如同雄鹰飞入天空,游鱼进入大海。侍女的追逐步伐更是绝妙,在青云看来,少女只是在山林中简单的摇摆着腰躯便轻松的追上来青云。青云不断的躲闪逃跑,早已没有了杀死对方的想法,但并不表示对方没有杀死青云的想法,似乎对方更想杀死青云,以解最近心头的不快。每次侍女的一道道剑气拍出,总是能够准确地击中青云,只是让侍女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击中后,便会受伤,严重时甚至摔倒在地上,只是待追上去,便不见了青云的踪影。 青云也是奇怪,自己一直在寺里生活,虽然一直运用佛门武学,只是左手上的图案似乎更适合运用佛门以外的功法,比如现在道家简单的神足通。原本玩耍中向易锋学会的道门小技法,如今却能勉强与后面的侍女的高深功法相比较,才使自己能够一直逃跑。 后面的侍女似乎早已厌烦猫捉老鼠的游戏,突然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向着左侧的一处隐秘的动物巢穴飞快冲去。虽然青云在前,却也一直关注着后面的变化,如今看到侍女不再追击,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安全了,仍然全力向前奔跑。 只是奔跑之中,青云似乎有着淡淡的不安。似是印证青云的感觉,前面一颗大树上正赫然坐着原本应该在后方的侍女,青云无奈的停下前进的脚步,与侍女保持一定的距离。 “怎么不跑了?”侍女坐在树上悠闲的摇晃着双腿,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血红的软剑。 “在下只为救人,并无恶意,还请阁下放在下一条生路。”似是感觉到侍女的杀气,青云一边慢慢向后退,一边淡淡说道。 “哦,那你可知道你救了那少女,少主便会盛怒之下责怪于我,甚至会杀了我也不一定。你觉得你这并无恶意从何说起。” 闻言青云便不再多说,转身迅速向后放逃跑,突然脚下一阵剧烈波动,一道巨大的血色身躯从地面之下冲出,青云来不及停下,便狠狠地撞在血色身躯之上。青云倒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觉一双锋利的牙齿便要来到自己的身前,便赶紧顺势翻滚,堪堪躲开。来到一颗大树后面,青云仔细看去却是不觉一身冷汗下来,自己身前竟是一条巨大的红色血蛇,若是巨蛇只是身躯较大也不稀奇,只是巨蛇的嘴里的利齿上散发着青绿的毒液,偶尔掉落地上便会升起一团白烟。 “还打算跑吗?还好我找到了这家伙,不然真被你逃跑了,为了收服这个家伙,我也费了不少力气,你先陪它玩玩,我也休息一下。”侍女看着眼前的一幕竟是开心的笑道。 话音刚落,巨蛇便是飞身冲到青云身前,巨大牙齿向着青云袭去,青云自知无法躲避。伸手向地上迅速捡起两块石头,运足佛门运气之法向着巨蛇的双眼便是射去。巨蛇为了躲避石子,微微侧偏,同时蛇尾乘势向前一甩,再次来到青云身前。青云一掌佛门伏魔印拍出,印向飞来的蛇尾。轰的一声,青云接连撞翻几颗大树,翻到在地。远处的巨蛇同样撞在一颗大树上,只是对于它巨大身躯,似乎并不会感到疼痛。巨蛇慢慢向着青云爬去,说是慢也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青云快速爬了起来,并迅速捡起几块石头,再次射向巨蛇的眼睛。巨蛇身躯左右晃动,轻松躲开,并不影响追击而来的速度。看着马上便要来到身前的巨蛇,青云竟是不再躲闪,立马横腰,便是一副拔刀的模样。只是在青云的腰间哪里有刀的影子。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声响过后,竟是一片火海,巨蛇的身躯瞬间一分为二,身躯之上正燃烧着黝黑的火焰,一分为二的巨蛇并没有死去,嘴里不停嘶吼,身体更是不停的扭动,试图扑灭身上的黑火。只是身上的火焰并不减小,几个眨眼的功夫,巨蛇便是烧成一堆灰尘。 “咦,想不到你还有隐藏的功夫,看来倒是小看了你。”侍女仿佛休息好了,或者是看完了眼前的好戏,慢慢站起身向着青云走去。 “阁下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何?”青云再次开口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讨价还价。”说完便是一道软剑刺出,同时在软剑之上飞出一道血红的小蛇。分不清到底是蛇影还是剑影,青云再次拔刀的模样,只是这次青云倒飞出去,身前一片模糊,鲜血早已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想不到有点功夫,竟能躲开我的血雨飞蛇。”侍女站在远处淡淡说道。 看着身上的血,青云的眼睛渐渐变成紫灰色。身上慢慢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煞气,左手一朵黑金色的莲花慢慢浮现笼罩在青云全身,慢慢的融入身体之中。青云身前,慢慢出现一把古朴黑色的朴刀。青云右手卧刀,身上慢慢变成黑金色,胸前的伤口慢慢愈合。 “装神弄鬼,看我一剑”似是感到青云身上的变化,侍女也是有点畏惧,便不再多等,瞬间向着青云辟出数剑,每一剑皆是全力一击。 看着飞来的剑影,青云慢慢向前走去,慢到侍女能够看清青云的每一步,甚至能预测到下一个落脚点。侍女便预再次出手,只是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一动不能动,周身仿佛被煞气包裹,冷厉锋利。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侍女只觉天旋地转,再次清醒之时,竟是发现自己早已身首异处,头颅早已落地,看着自己站立的身躯,突然后悔道,或许早放弃的话,现在便不是现在这个场景,侍女慢慢死去。 远处的青云全身笼罩着浓浓的煞气,浓密的似一团黑色的火焰燃烧,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着杀杀杀的念头。青云突然感觉身前的玉佩飞出一道紫色光芒,全身的煞气消失,只是脑海中不停闪现杀戮的念头,青云身体上的黑白阴阳鱼图案快速旋转,黑色的阴鱼似乎正在扩大,逐渐便要吞噬白色的阳鱼图案。紫色的光芒吞噬过煞气后便是化作一道紫色火焰,焚烧黑衣阴鱼图案,渐渐的阴阳鱼旋转变得缓慢,一道金色的光芒再次出现笼罩在黑白阴阳鱼图案之上,紫色光芒飞回玉佩之中,阴阳鱼图案再次隐入青云身体中,一团黑金色的莲花图案出现在青云左手之上,青云清醒过来,一双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这封魔道更像是入魔道,还是不要轻易使用,更不能在人前使用,否则便会被当做魔族之人,也不知易锋怎么样了,还是回去找找吧。”青云看着周身残破的衣服淡淡的说道。 神秘少女 青云回到马车时,到处一片狼藉,早已不见了周围的护卫,远处那条易锋引来的巨蛇早已死掉,周围满是护卫的身体,青云循着易锋留下的标记一路追随。 邪书生起初轻松的追着易锋和少女,只是不断出现的妖兽,却是给邪书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得已邪书生取出一面黑色的骷髅罗盘循着罗盘指引的方向向易锋追去。就在邪书生追寻易锋的同时,易锋却是疯狂奔跑。易锋仍旧是不停地在路上撒上自己的药酒,奇异的酒香引来无数山林里隐藏的异兽,这就给后方的邪书生带来了不尽的麻烦。 邪书生再次杀掉一只火云雕,却是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可恶的小子,等我抓到你,非把你抽皮剥筋,更将你们的灵魂放在邪火中煅烧,让你们尝尽无尽折磨,这就是得罪我邪书生的下场。”邪书生看着远方恶狠狠地想着。 易锋再一次找到暂时停歇的地方,看着全身的灼伤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少女昏倒后,便是一团红色的煞气包裹住少女,煞气似乎并不会灼伤少女,但却不停的伤害着易锋,易锋也只能用离火包裹住少女,只是一路奔跑,一身元气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自身难免受到红色煞气灼伤。就在易锋思考对策只是,突然耳边传来细小的声音,易锋全身绷紧,一掌便预拍出。“是小和尚,瞧你那胆小的样子。”耳边出来朱雀的声音,果然青云出现在易锋的视线之中。就在此时天气突然下起了雨,二人抬着女孩找到了一个山洞,青云和易锋分别在洞口设置了阵法。希望邪书生没有发现他们,只是地上的女孩却让他们很无奈,青云看了半天想起自己的状态,思索后便是再次伸出左手伸向少女,在易锋的惊讶中,青云将少女周身的红色煞气全部吸收至黑莲图案之中,并在少女额头之处轻轻刻画出一道黑白阴阳鱼图案,渐渐的黑色阴阳鱼快速旋转,随机便是隐没入少女眉间,少女渐渐醒来。只是醒来后便仿佛没有看到二人一般,慢慢做着各种奇怪的修行姿态,周围因篝火而升起的温暖,竟随着少女的修炼慢慢变得冷彻骨髓的寒气。慢慢的,周围的寒冷渐渐消失,又恢复了温暖的感觉。 外面电闪雷鸣,邪书生却是一身干燥的衣服,脚下御气而行并不会接触地上的泥水。看着远处的洞穴,邪书生犹豫起来,前面还有没有陷阱。微微思考过后,邪书生却是再次取出笔刀,轻轻刻下几个小小的孩童,孩童飞快的奔向山洞,洞口一时响起剧烈的惨叫声,无数孩童惨死在洞口的阵法上。洞口无数烈焰灼烧,易锋看着这个场面,不觉间对自己的离火阵非常满意。只是慢慢的他发现,随着鬼童魂魄的增加,他的离火阵竟是慢慢淡化,最后消失。而青云刻画的伏魔阵却是随着鬼童魂魄的消融,不断地壮大,似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伏魔阵法,仿佛带着点魔道的功法。这便是青云将轮回印中的封魔道的魔道阵法尝试融入其中。看着鬼童的效果越来越小,邪书生却是一咬牙,竟是在此喷出一口精血在笔刀上,笔刀顿时化作一个带发的骷髅头,浓浓的黑色气体裹着骷髅头瞬间出现在洞口处,只是淡淡的黑色气体竟是将周围的巨石腐蚀的面目全非,伏魔阵也是无法化解腐蚀之力,出现消散的迹象。终于经过短暂的支持后,蓬的一声化为虚无。 “喂,小和尚,那个女孩没事吧,还有追你的那个小侍女呢?”看着眼前的少女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易锋低声对青云说道。 “笨蛋,这个少女现在当然没事了,没感觉她体内煞气减少了;还有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小和尚在这里,侍女不在,当然是侍女被收拾完了。”易锋身边的朱雀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易锋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青云,青云回身看来易锋一眼,然后慢慢低头,易锋便不再多说,对着朱雀仿佛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般,狠狠地踢了一脚。 “有病。”朱雀小声嘀咕一句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洞口的阵法逐渐消失,易锋取出离火旗,信手念起一道法诀,离火旗慢慢化作一件盔甲,严密的罩在易锋身上,易锋低声喝道:“离火诀—万火焚天”,邪书生的周身凭空出现无数火焰,火焰沾上四周便不会熄灭,邪书生惊讶于易锋的手段,却也顾不得其他,疯狂的运功抵挡,同时收回至宝笔刀,将笔刀化作防护,肩头的带发骷髅向着易锋射出无数细丝,青云出现在易锋之前,一招伏魔印打出,一朵黑金色的莲花慢慢旋转,抵挡住了笔剑的缕缕细丝。火焰中的邪书生不断喷出无数魂魄,虽然不断被烈火灼烧消失,但火焰也渐渐减弱,慢慢的易锋一口鲜血喷出,邪书生身上的火焰化为虚无。此时的易锋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再无法调动身上的一丝真气,缓缓地倒在地上。青云看着易锋,将其腰间的药酒轻轻倒入其口中,便转过身躯看着邪书生。 “虽然不得不承认,你二人却是厉害,但不得不说你们的修行时间太短,只是单纯的拼真气,你俩也必败无疑,还是乖乖受死吧。”邪书生看的青云低声笑道。 青云也不多说,慢慢伸出左手,黑金色的莲花慢慢凝实,一道金色的光芒向着邪书生罩去,邪书生虽然不明白金色的光芒是什么,但似是感觉到危险,飞快向后退去,同时手中笔剑不断挥出剑气抵挡,只是金色光芒并不受剑气影响,慢慢隐入邪书生身体中,邪书生竟是无法动弹分毫,似乎整个空间仿佛被禁锢一般。青云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左手继续向前拍去,黑色的莲花慢慢变成一朵黑白阴阳鱼图案,阴阳鱼慢慢旋转起来,慢慢笼罩在邪书生头顶。邪书生只觉全身生命精气慢慢消失在,似乎全身的魂魄之力更是消失一空。在危难之际,邪书生竟似是放弃了抵抗,只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似乎在召唤什么。突然笔刀突然浮现在青云身后,瞬间穿透青云的身体。青云再也无法维持,原本出现的阴阳鱼图案慢慢消失,邪书生跌落地上,大口喘息,同时取出数枚丹药放入口中,不一会的功夫,原本苍白的脸色便变得红润起来。青云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只觉倒在地上。 “想不到我纵横东州黑道数载,竟差点死在在你二人手里,原本一手高明的医术,便让我奇怪,只怕你二人身上还藏有诸多秘密吧。如今我损失了两名得力手下,便擒了你二人,拷问秘密后,中下符咒永远做我的奴仆吧。”邪书生看着到底的易锋二人淡淡说道,同时慢慢向着二人走去,伸手一招笔刀再次出现在手里,同时一团黑色的骷髅头黑影向着易锋二人袭去。 突然天空中再次浮现出一道巨瞳,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发出两道黑色光芒,轻易地打破笔刀刀芒。 “邪书生,或许咱们可以先算算咱们的账了。”虚空中浮现一道娇小的身影,正是洞中的小女孩,只是此时的小女孩双目中再次浮现一片血色,只是此时的血色凝聚成一轮血月。女孩周身的煞气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隐隐的自行围着少女旋转。 击杀 三番五次的变故早已经将邪书生推到疯狂的边缘,看着眼前的女孩,邪书生诡异的笑道:“不愧是魔瞳道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破了我的五毒封印,要知道五毒封印亦正亦邪,并没有任何功法能够完全克制。” 女孩看了看易锋,脸上同时出现疑惑的神色,远处的邪书生看到这一幕,心中猜测易锋二人并非常人,必定怀有重宝或是惊人秘密,不觉越发想擒住二人,细细拷问。少女想了一会,却是没有答案,便不情愿的说道:“要你管,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小命吧。” 邪书生听后微微一怔,只觉如今的娃娃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更觉自己如今的一番模样,着实让人耻笑,不觉间内伤似又加重了几分,一口鲜血吐出。 也许或许自知是言语上不能占有丝毫优势,身体的气势陡然间剧烈波动,一个黑色的袋子浮现在邪书生胸前。“原本不愿冒险炼化如此多的魂魄,毕竟修炼之徒难比登天,过多依赖,只能将自我潜力磨灭,泯然众人,但你们很好,真的很好,竟能逼出我最后的手段,你们也足以自傲了,不过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一定会将你们的魂魄拘禁起来,烈火灼烧,永世不得超生。” 邪书生一口吞掉黑色口袋所有魂魄,全身慢慢散发出浓浓的怨气,更有甚者伴随着冤魂的挣扎的痛苦声。邪书生脸上慢慢出现的痛苦之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身体浓烈的元气气息。原本布满裂痕的笔刀出现在邪书生手里,默画一道符咒后,笔刀慢慢变得赤红,全身的裂痕竟是慢慢消失,邪书生将一滴精血滴笔刀上,笔刀的骷髅头似孩童般发出吃饱的满意声。此时的笔刀再次长出一头骷髅头。满意的看着笔刀,邪书生握住笔刀看向少女,双手握刀飞速快速向少女跑去,奔跑间身影竟是消失不见了,突然出现在少女头顶之上,一刀劈下,赤红的刀芒骤然变大,小女孩莫名感到危险,双手飞速挥舞,飞身后退,一双血色的巨瞳再次出现,牢牢的笼罩在少女身上,巨大的赤红刀芒撞击在巨瞳之上,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只是巨大的血瞳牢牢的抵住刀芒,刀芒再难向前一分。邪书生起初惊讶,惊讶后便是再次飞出一道精血隐入笔刀之中,笔刀的三个骷髅鬼头的双眼之中飞出无数鬼影,鬼影不断的撞击血瞳之上,同时发出腐蚀的声音,无数黑影慢慢消失,伴随黑影的消失,巨瞳慢慢变得虚幻起来。少女轻哼一声,巨瞳突然消失,只是鬼刀的刀芒还没来得及前进,邪书生与刀芒便被笼罩在巨瞳之中。血瞳世界慢慢出现一片血海,血海不断的吞噬鬼影以及鬼刀的刀芒,同时不停的侵蚀邪书生。邪书生再难抵抗,双手回刀,顺势向着巨瞳劈去,似是最后一击,试图突破血色世界。少女似是没有料到邪书生如此决绝,来不及后撤便是一声巨响。巨响过后,树林里出现了一个巨坑,邪书生站在巨坑中央,只是手中再无笔刀的影子。 “不可能,我的笔刀岂是蝼蚁般的你所能毁坏的。”邪书生脱口说道。 “没了就是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着邪书生不相信的模样,小女孩不屑的说到。 邪书生看着小女孩露出郑重的神色,只见其再次念出一段咒语,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对着小女孩说道:“此术是我最后手段,若你能胜过,我便就此收手,以往一切一刀两断。” 说完口中便是一团精血漂浮空中,邪书生慢慢在空中用精血勾画着图案,随着一副巨大的图案出现,虚空中慢慢出现了一座神秘的祭坛,祭坛的四周刻画着无数厉鬼图案,祭坛之上更是出现了四具尸体捆绑在立柱之上,四道立柱的中央赫然是一手持长刀,另一手拖着魂索的厉鬼。 “我以自身一魄献祭,唤出我天邪宗邪神神祭坛倒影,邪神一出,镇压四方。”邪书生看着眼前的祭坛慢慢说道,同时右手轻点,一团鲜血包裹着一道黑影射向祭坛的厉鬼雕像之中,雕像慢慢坍塌,一道厉鬼图案徐徐出现,一把魂锁向着少女摔去,同时厉鬼身影飞速向少女飞去。 少女看见飞来的厉鬼,眼睛中出现惶恐的神色,原本消失的血色巨瞳世界慢慢出现在少女的眼睛中,少女双手再次刻画不同的手势,少女的背后出现六只血色的眼睛,飞快的迎向魂锁,牢牢的抵住了魂锁的捆绑。厉鬼仿佛被少女的行动激怒,一道巨大的黑色刀芒劈向少女,少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刀芒,双手画圈般快速旋转,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双手之间,只是这只眼睛起初紧闭,似是感觉到刀芒的靠近,瞬间睁开,便是将厉鬼乃至刀芒完全吸收,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少女看向邪书生,邪书生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模样,满头黑发随着夜晚翻飞,一道黑色的面具慢慢出现在邪书生脸上,邪书生竟是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天邪宗千年不倒,祭坛之术又岂是你能破的了的。”面具之下的邪书生淡淡说道,手中突然再次浮现出厉鬼的魂锁与长刀,向着少女再次劈去。 “雕虫小技,看我怎么破你这破功法。”少女双手再次画圈般快速旋转,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双手之间,少女闪身过刀芒后一双手突然印在书生的背后,只听轰的一声,邪书生的身体瞬间爆裂,少女仿佛没有预料到一般,来不及后撤,便向后倒飞了出去,只剩下爆炸留下的巨大天坑。 易锋早已醒来,来到巨坑前寻找什么。远处同样清醒的青云背着女孩过来,少女对着易锋说道:“快用你的火封住那道残魂,否则邪书生还有重生的机会。” 易锋伸手对着双眼轻轻一抹,瞬间便看到远处的一抹黑影正急速逃跑。易锋手指一弹,便是一团离火飞出,瞬间包裹住了那道黑影,慢慢的飞了回来。离火中残魂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我乃天邪宗少宗主,你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易锋看了看残魂,淡淡说道:“或许吧,不过我想试试。”,说完手指一挥,离火便将残魂焚烧干净。 少女灵云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天邪宗坐落在阴邪之气旺盛之地,周围尽是成片的墓地,连绵不断的阴雨天笼罩着天邪宗,现在这难得的阳光实在让人心情舒畅。 但是正在晒着太阳的天邪宗宗主却是丝毫没有这感觉。 花台上的茶盅乃是天邪宗后山药田里难得的卧龙蕴,花盅里的茶水碧绿晶莹像是融化了的冰山玉翠。这是只有天邪宗千丈高山深处才能采摘到的卧龙蕴,能够吸收天地自然元气,即便是东州有名望的贵族,也是极少有人喝到,一口下去,一股深入骨髓的清香就能把整个人完全浸透,其后绵绵的元气更是能够促进修为的精进。 茶是好茶,沏茶的也是个难得美人。高耸的胸,水蛇一样的腰,修长的腿,以及那细瓷一样细腻白净的皮肤,气质端庄的如富贵王族中的贵妇,只有在看着天邪宗宗主时才难得露出丝丝甜的腻人的微笑。沏好了茶,她正用那软弱无骨的小手给老宗主捶腿。 天邪宗主是个很喜欢享受,也很懂享受的人。眼前的宗主院的布置即便比起东州的皇宫花园也不见得差了。往日间天邪宗宗主最大的享受便是修炼结束后在这里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满园的花香,若是在能有些暖洋洋的阳光,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就在天邪宗宗主一如往日的享受这难得时光时,却是看见身旁的美人不时向着小院的门口望去,看着眼前的美人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觉一阵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似是发觉天邪宗宗主的心情变化,美人向着宗主慢慢行礼说道:“宗主,似乎有事情发生,大长老的传话弟子似乎比往日着急。” “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又是宗里的收入有所减少之类的琐事罢了。不过既然着急,你就喊他进来吧。” 美人扭动着水蛇腰,看似缓慢的向着小院门口走去,却是转眼间便来到了小院门口,也不多说向着年轻弟子微微招手,便转身回去了。 年轻的弟子虽然对着眼前的美人垂涎欲滴,却也知道这蛇蝎美人的名号。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美人来到天邪宗宗主身前,弯腰行礼说道:“弟子拜见宗主,大长老让弟子禀报说是少主的长命灯似乎出了问题,摇摆不定,似是就要熄灭。” 砰地一声,原本正在品茗这手里的乌龙蕴的老宗主,突然将手里的茶盅捏碎,一团白雾般的蒸汽笼罩着老宗主,美人急忙取出随身的手帕向宗主疾步走去,只是抬头间早已不见了天邪宗宗主的模样。 “天邪宗隐鬼使听令,全部出山,全力追查少宗主的下落,若是查到务必带回。若有差池,提头来见我。” 天邪宗宗内回荡着宗主的话音,一座黑色雾气蒸腾的古刹内,大长老看着眼前的长明灯一声叹息。 青云几人看着原本四周仿佛一样的树林现在确实看不到了,眼之所见,三四里之内别说一棵树,连一根草都没有了,地面像是被人硬生生揭去了一层,*裸的露出下面红黑的土壤。 这片树林中间是一个坑,一个方圆足足有三里多的巨大土坑,这是那位神秘的少女与邪书生拼尽全力一击所致。 少女早已瘫坐在地上,似是力竭所致,周身再难分出一分力气,远远看去十分柔弱凄凉。只是青云二人却是无一人上前,仔细看去少女的双眼慢慢变成血红,周身淡淡的血色煞气再次出现,虽然若有若无,但青云二人却是早已见识过这少女的厉害神通,哪里会有柔弱女子的想法。 似是无法忍受周围的寂静的平静,易锋突然叹口气,便是慢慢向着少女走去,只是每走一步周身便是浮现一层火焰,原本吵闹的朱雀出现在易锋的肩头,只是冷漠的看着前方。 来到少女面前,易锋发现少女的双眼紧闭,一张秀气的脸孔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的神色,紧紧攥紧的双手,说明此时的少女正在苦苦挣扎。易锋缓缓伸开双手,一团小小的火焰出现,慢慢向着少女涌去。就在即将接触到少女身前的红色雾气时,少女的眼睛突然睁开,周身的红色雾气瞬间凝结,包裹住身前的火焰。易锋的脸上瞬间写满认真,头发下几缕汗水慢慢落下。 青云似是早已知道会有眼前的一幕,慢慢念起了《金刚经》,一个个的佛门万字符出现在少女四周,少女眼睛中的血色世界慢慢变淡,最后出现了常人黑白的眼瞳。少女看着眼前的二人脸上浮现迷茫的神色,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眼前的红色雾气轻轻挥手,便是挥散了火焰四周的红色雾气。 易锋长吸一口气,慢慢将火炎收入体内,只是警戒的看着少女。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少女看着青云二人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青山村里的人,出来游览。路见不平,才出手相救。倒是你是谁,似乎身体有特殊?”易锋紧张的看着少女淡淡说道。 “我叫灵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来自哪里,我从小跟着爷爷在这片山林里采药卖钱,前不久爷爷去世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山林里采药。爷爷说却是身体有病,但并不会让我的身体变得虚弱,爷爷说准确地说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只是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还说也许并不是病,是一种特殊的东西,只是现在对于现在的我,并不能完美控制,才会不时给我带来不适。爷爷临死要我去灵妖谷,我埋葬了爷爷便向城镇走去,只是半路便遇见了这个邪恶的书生,被他囚禁了四天,现在才逃出来。” 似乎没有预料到少女会痛快直率的回答,易锋二人没有继续发问,四周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不过也许我并不用去灵妖谷,因为我发现你们似乎能解决我眼睛的问题。” 易锋回身看了看青云,青云微微沉吟道:“你爷爷并没有说错,你的眼睛或者说你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病,只是你的眼睛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或者说能量,相信你已经发现了,而且你似乎已经开始慢慢掌控这种力量了,并不是我们能够解决你的问题。至于灵妖谷,相信你爷爷让你去那里并不仅仅是为了你的眼睛。” “灵妖谷乃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传说天地万物皆有灵智存在,只不过灵智的开启却不是每一种生命都能开启的,天地飞禽之中存在着灵智开启的天灵之种,他们如同修道之人一样,慢慢从天地运行的命理之中找到了适合自己修行的功法法诀,慢慢的这些妖禽便是修炼成人,在一处天地元气浓郁之处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他们大多为天地妖兽修成,具有特殊的神通,所以便是取名灵妖谷。” “妖兽吗?”灵云呢喃的说道。 “也并不全是,那只是传说,听师父说,那里早已成为了一处修炼圣地,他们每年会在各地招收身负异能之人学习那里的功法传承。就我猜想或许你爷爷觉得那里能够是你的安身之处。”易锋看着灵云淡淡说道。 “或许吧,但我现在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个能量,每次都会丧失灵智,你们确实能够将我的灵智唤醒。”灵云看着青云淡淡说道。 “那是金刚经,佛门有醍醐灌顶的说法,我可以交给你,虽然不能达到醍醐灌顶的效果,但我相信能够帮助你修行,掌控灵台清灵。” “嗯,多谢了,小和尚。”少女灵云开心的笑道。 边关小镇 三人慢慢走出森林,引入眼前的便是一座雄伟长城,威武的城门口屹立着两座石头狮子,隐隐的透露出杀伐之气。进城的门口站着两位守城侍卫,严格的查看着过往行人,检查着出入行文。三人没有入城行文,好在从邪书生的手里得来一份入城行文,经过简单的询问,便也顺利的进入城里。边关小城里却是另外一片景,街道整齐,人来人往,街道旁更是商铺林立,叫卖声远远传来。三人看着繁华的景象竟是叹为观止,想来最近这边关上应该没有什么紧急的军情,只是这门口的守卫,却又让人琢磨不透,或许这边是边关吧,青云边走边想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三人边走边欣赏小城的繁华,不觉间便走了半天时间,三人也是饥肠辘辘,便寻了一处酒楼打算吃饭,顺便了解一下东州境况,看看能不能打听出神农谷的下落。经过一番询问,并没有神农谷的下落,但却了解了这边关小镇的由来。 原来早些年,这边关战事不断,东州大周皇朝便派了一位年轻的皇子历练,皇子带着自己的幕僚一路挺进,竟是将边关外的蛮族打回森林,不久便是回京去了,但是蛮族天性好战,蛮族的聚集地又缺少兵器,边关不可避免的遭到侵犯,好在皇子似乎早有预料,在此早已留下一位才能卓著的城主,这位城主不过三十多岁,似乎在皇城之中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只是似乎触犯了皇城里的大人物的禁忌,多亏了皇子求情,才躲过一劫,只是无法再在皇城长留,便随皇子来此,皇子离开时更是主动要求留守此处。作为边关的城主,这位年轻的将领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先是政治边关的军队,创立新的边关管理法则。其次面对多次来犯的蛮族,更是带军主动深入蛮族聚集地,重创蛮族,使得蛮族在没有能力来犯边关,如今小镇已经和平多件,小城也慢慢开始变得繁华。自古边关便是许多雇佣兵聚集的地方,这座城镇也不例外,只是这里逐渐的安逸生活,使得更多的雇佣兵离开了这里,但也有些人在这里留下,使得小镇又带点侠义的气氛。 灵云三人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虽是边关小镇但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就在三人慢慢的享受这出门以来的第一顿可口的饭菜,却是砰的一声,一道人影倒飞了出来,刚好落在餐桌之上,三人仔细看时却是发现飞出的人影竟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忍痛爬起来,走向楼梯口对着一位白净书生模样的男子跪下,口里更是苦苦哀求男子放过他们,楼上的房间里同时传出一个女子痛苦的声音,看到这里周围满是议论的声音。 “这不是刚回来的王公子吗,据说*,不知谁家姑娘遭了秧。”一个男子说道。 “这不明摆着吗,这是城东的刘老汉,出了名的老实人,估计又是他那刚过十六的小翠被这风流大少看上了。”另一个路人评论道。 “这可苦了刘老汉,只是这里没人管吗?不是说城主很清廉,政绩挺好,深得人心吗?”有一人不解的问道。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现在不比从前了,城主虽然打败蛮族,却也中了剧毒,自身都是难保,哪里能顾得上这点事情。而且我最近听说城主的病情加重,到处寻找奇人医师。如今这城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以前的几大望族共同管理,这王家便是其中的一家,这王公子哪里有人敢管,也算刘老汉倒霉,偏偏遇上这位纨绔风流子。”一位年老的男子摇头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只是楼上救命的喊叫声却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眼前,不少人只能紧紧的握紧拳头,却是不敢向前再走一步。 众人虽是不忍,却也苦于无奈。只见易锋却是拿起桌上的筷子,随手一扔,筷子飞向楼梯上的王公子,更有三只飞向了楼上的房间,救命声却是消失了。只见一奴仆模样的男子狼狈跑下来,身后跟随着跑出一衣衫褴褛的女孩,模样虽是狼狈,凌乱中却也有几分秀气,看见刘老汉后,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飞奔向刘老汉,两人相拥哭泣。只听奴仆模样的男子慌张的对王公子说到:“少爷,不好了,里面请来的丹师周童死了。” “一群废物,好不容易找来的炼丹师,就这么死了?”王公子一个大耳光狠狠抽在奴仆的脸上,转过头来却是狠狠的看向易锋。看着王公子的模样,早已看不惯这位王大少的恶行,灵云就要出手教训一下。只见易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到:“知道你厉害,不过男人的事还是男人来解决吧。” 其实也难怪王公子如此生气,这个世界的丹师本就凤毛菱角,古老的组织丹塔更是很少出现。虽然五州之地都知道东州有很多炼丹师,但炼丹师却很少出现,据说东州存在一丹宗,那里聚集着天下有名的炼丹师,但对这边关小镇,只怕炼丹师便是只应天上有的存在。所以对于王大少而言,丹师死了,那可是天塌下来一般的事情。但也只能说这个王公子也真是倒霉,偏偏遇上了这三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哪里知道敬畏,哪里又能知道他王大少的厉害。易锋看着王公子,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小二喊道:“小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难道你这里还有表演?这桌饭菜怎么算,本少爷还没吃饱呢?” 小二看着易锋,简直恨得牙痒痒,都这个时候了,都出人命的事了,还有啥吃饭不吃饭的,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只是现在的小二却也不敢说些什么,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能看着易锋说到:“客官,要不你换一家吧,小店面小利薄,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你的饭钱换你。” “他走不了了,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想死就给我闪一边去吧。”易锋正欲说话,却是楼上的王公子看着易锋说道, “好好好,看来今天有的玩了,小二你记得今天损坏的东西,以及我刚才的饭钱算在这位大少爷身上,你看这大少爷就是阔气,留我在此吃饭。”易锋仿佛没有看见王公子吃人的眼神,拍手说到。 只是突然间,王公子身后闪出三人,全身全是黑色,竟是无人看出他们从哪里来,手中更是多出三把黑色飞刀,抬手间打向易锋三人。易锋看着三人,转头看向青云二人说道:“不费力气吃不上好饭,好久没伸懒腰了,看来要好好锻炼一下了,青云你可看好了丫头,别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青云默默的带着灵云走到一张崭新的桌子前,向小二点了一桌新菜,末了加了一句:“钱算在那个姓王的公子身上。”看着认真模样的青云,小二竟是感觉嘴角一阵抽搐,楼上的王公子更是感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一品丹师 看着三人飞过来,易锋身形一转,逍遥游在此出现,翩翩间便躲过三人,向着王公子奔去。瞬间出现在王公子身前,王公子也不惊慌,轻轻推出一个黑色药丸,黑色的药丸飞快的落向易锋,然而看见黑色药丸的易锋却是想也不想转头向外而去,只见刹那间,黑色药丸的表面一层透明的薄皮脱落,药丸瞬间燃烧,猛然间爆炸,浓浓的火焰四处扩散,来不及躲避的人纷纷没入火焰中,顿时传来受伤的*声和惨叫声。看到此情况,三名黑衣人迅速回到王公子身边,远处的易锋低吟道:“想不到竟是一名丹师,倒是个难缠的家伙。” 世间万物俱存在灵性,所以古人发现万物存在相生相克的复杂变化,产生了借外物而强自身想法,更有甚者造就了道统绝学,丹师便是由此产生的一种。但是很快他们发现成为丹师的条件极为苛刻,很少有人满足,丹师不仅对精神力的要求有着先天天赋,更需对五行木之道和火之道同时有所天赋。故而丹师不说世间少有,也可以说是万里存一。所以此时看见一个丹师却是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按照丹宗的划分,丹师划分九品,最低一品,只有真气练成过后方可炼丹,此时的王公子不说背景惊人,就是仅凭年纪轻轻便成为了一名丹师,便足以让很多人羡慕不已,难怪易锋说了一句难缠。 只是面对化一品丹师的王公子,易锋却也生不出一分畏惧,因为看了刚才的丹砂药丸,易锋便知道王公子只怕是一个刚入品的丹师,或许是一品丹师初境而已。再说现在的易锋只怕炼丹上的道行就比眼前的王大少爷高明的不是一星半点,单伦医学药理更是与小和尚有着九重天的差距,如此庸才,哪里是天才,也不知世人什么眼光。当下易锋站在远处慢慢整理着衣衫,恭敬对着王公子作揖说到:“失敬失敬,想不到阁下竟是一名一品丹师。” 对面王公子看着易锋不屑的说到:“怎么害怕了?算你识趣,自断双臂,给本少跪下叩头,说不定本少心情好放你离开也说不定。” 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议论,一时各种声音四起,只见易锋却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刚领教了阁下的丹砂丹药,现在让阁下看看我的丹砂丹药如何?” 说罢也不理对方答不答应,随手一挥竟是飞出五枚黑色丹药,只见对面的王公子却是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竟是从随身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青色大鼎,竟是要收取黑色丹药,只见五枚丹药中,三枚飞向三个黑衣人,另外两枚飞向王公子的大鼎。三名黑衣人纷纷躲避,只是还是迟了,一声巨响,三名黑衣人倒飞出去,撞坏了四周的栏杆,飞出酒楼。然而爆炸过后周围的人群,却是没有人殃及池鱼,丹火更是爆炸过后瞬间消失。只是此时的王公子却是一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身前的大鼎更是消失一空,剩下一片废墟。 “不知这丹砂丹药还入得王丹师的法眼,请王公子不吝赐教。”这时易锋的声音却是淡淡传来,更令王公子一口鲜血喷出。 王公子双手一挥,一道火焰诡异出现在易锋身前。 “阁下的丹药炼的确是出神入化,地品丹砂哪怕在这边城的拍卖会也十分少见,只是不知阁下是否认得眼前的丹火,向阁下请教。”王公子的声音低低传来。 在他看来,易锋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数岁,一身山野乡下的衣服,最多不过丹师学徒罢了,哪里会有丹火。只是有时候人的想法很丰满,现实打脸却是更丰满。只见易锋轻轻张口,竟是一口将王公子的丹火吞到口里,并露出满意的神色。远处的王公子先是和众人一样一脸惊讶,然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抱头痛哭。所谓的丹火便是借外物融于自身真气丹田内,通过精神力设置封印御使,除非修炼过专门的对敌功法,否则很少有丹师用丹火对敌,一旦丹火受损,丹师的真气及精神力必遭反噬,严重者更有性命之忧。事实证明王公子确实是大意了,只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易锋一步步向着王公子走去,他可不想放虎归山,所以打算先擒下王公子再说。 只是有时事情并不是向着你的计划发展,一名老者却是悄然地出现在两人之间,看着易锋轻轻说道:“在下潼关王家管家王通,不知阁下是否可以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公子?” 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老者,易锋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认真的神色,青云和灵云慢慢的走到易锋身前。看着聚集的三人,垂垂的老人眼底闪出一丝惊讶,只不过瞬间便被冷漠的神色代替。 灵云刚要有所动作,易锋却是悄悄挡在她身前。 “既然已有家长来了,那便不用在下在此管教了,希望阁下能够好好管教,莫要出来危害一方百姓。”易锋率先出声,只见老人眉头微皱,不过片刻竟是缓缓舒展,大手一挥将王公子带起,同时一块令牌飞向易锋。 “送上王家令牌一块,权当赔礼吧,希望有缘再见。”说吧,便是带着王公子向外走去,三名黑衣人此时已经醒来,跟着老人向外走去。 “这不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嘛,一块破牌子就把你收买了?”灵云不满的说到,好像不满意易锋不让她出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快走吧,只怕麻烦以后不会少了。”青云看着二人,似乎没有听见灵云所言出声道。似有所感,三人收拾行李向外走去。 就在三人离开不久,阁楼里竟是走下一名年轻的胖子,一副公子哥的派头,只是腰上挂着一枚布满古文的铜钱,“有意思,没想到在这边关潼关镇,竟也有人敢沾惹四大家族,虽说是这四大家族都是发配来得分支,却也不是谁都敢惹的,真是有意思,看来有机会要认识认识啦。”年轻的胖子微微思索道,一双手不停的抚摸着一口满是油腻的大嘴,仿佛那里留有一撮胡须一般,只是稚嫩的脸孔上哪里有胡须的存在。 机缘揭榜 离开酒楼,三人便在小镇的街道上游走,并不是三人喜欢欣赏小镇风光,只是就在三人离开酒楼不久,便是有人悄悄的跟在三人身后,感觉到后面有人跟随,而且百般行走之间没有将后面尾随之人甩掉,三人便觉得这尾随之人,只怕伸手在三人之上。想起酒楼里凭空出现的老者,三人顿感压力倍增。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三人便只能在这小镇里到处闲逛。 三人在城镇的街道上不停行走,不觉间来到了城主府外的府衙张榜处。张榜的石碑古朴简洁,石碑的周围仅有简单的石雕修饰。石碑前面立着两座雄武的石狮,怒目圆睁,锋利的牙齿似乎怒视眼前的众人。石狮旁站着两名守卫模样的官差,表情慵懒,似是对这榜上的内容并不怎么关心,或者说不抱有任何想法。 三人一路便是选取小镇百姓比较密集的街道走,如今来到这,看到众多人聚集在石碑前,便是向着石碑走去。三人来到石碑前,看向石碑上的榜文。原来这城主果然是受伤比较严重,正在发榜寻找天下能人异士,寻求一线生机。 “你们听说没有,城主大人看来真快不行了,你看这寻找能人异士的榜文都发出来了。” “嘘,你小点声,毕竟那是城主大人。唉,城主大人倒是待我们这边城的百姓确实不错,若不是当年城主大人击退蛮族并自愿留下留守潼关,只怕现在我们还在战乱之中也说不定。” “那倒是,秦城主是我们潼关百姓的恩人。说来也奇怪,秦城主攻打蛮族受伤时明明并不严重,为何不久便是传出中毒了,从此便是闭关修养。如今看来中毒并没有办法解除,希望有人揭榜吧。” “听说王家的三公子回来了,据说乃是一位一品丹师,想来能够救治城主大人。” “一品丹师?那倒是有可能,只是在这城镇的人都知道,这王家和城主间有着不小的隔阂。只怕即便王家三公子能够医治有哪里会做赔本的买卖,毕竟王家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嘘,你还是小点声吧。不然被王家听见了,只怕城主还没有啥事,你的小命先不保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之声,三人对这位秦城主倒是高看了几分,毕竟现在的世道那还几人能真正关心百姓,同时对着王家的势力又是有了几分认识。只是现在看来这秦城主似乎命不久矣,就在易锋三人思索之际,易锋感觉后面一直追随的人似乎向这里走来。青云和灵云似乎也是有所察觉,便继续向着榜文前走去。感觉到后面的追随之人越来预近,三人的脸上竟是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易锋抬头望向四周,突然看着榜文有了办法,易锋快步向榜文走去,也不多说,伸手便是将石碑上的榜文揭了下来。便在榜文揭下来不久,石狮两旁的官差满是惊讶的走向三人,周围一片议论的声音,想来也正常,毕竟易锋三人均是十几岁的少年,看上去哪里有高人的样子。 三人此时的焦点哪里在众人的看法和议论中,感觉到尾随之人向前的脚步停止,然后渐渐向后退去,最后逐渐消失不见了,三人便是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三人看着眼前的官差,又是一阵犯难。官差简单的询问了三人,并对三人仔细的检查,然后便是带着三人向着城主府内走去。 “小和尚,一会你上去看看能不能救治,最好能够想办法救治,不然按照榜文上写的,虽然没有啥罪过,但是屁股免不了要受苦。”走向城主府的路上,易锋向着青云暗暗说道。 三人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小院门前,官差模样的人便是留下三人等待,向着小院深处前去禀报。就在等待之时,从旁边的小道上也是一名官差模样的男子带着两人向这里走来。来到小院门口,三人一片愕然,原来是酒楼里遇见的王大公子和神秘老者。当下王大公子便预上前教训三人,只是身后的神秘老人却是制止住了王家公子,而且看着老人,王大公子似乎有所畏惧。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只是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从青云三人后面走来一个胖子,身上满是钱币图案的华贵衣服,腰上挂着一枚古朴的铜钱,满面一副白净的肥肉,似乎不时带着油水的汗水就要滴落下来。仔细看时才能看见满脸肥肉上方一对小眼睛,眯缝的看着前方。手里的折扇上少了文人的山水墨宝,却是一枚巨大的铜钱图案,铜钱中间赫然写着一个钱字。信步走到几人之前,只见王家的公子和神秘老者竟是向着衣着华贵的胖子行礼,胖子似乎并不在意,也不说话,淡淡的向着二人点了点头,便是向着青云三人走了过来。 “在下钱华,敢问各位可是那揭榜要医治城主大人之人?”胖子艰难的弯下腰向着青云三人行礼说道。 “听闻城主大人为这潼关可是付出了不少血汗,我三人也不把握,只是想尽绵薄之力。”易锋回礼说道。 “哦,城主大人据说是中了蛮族的毒,只是这种毒并不好医治,请了无数医术高手乃至修为高深之人,都是束手无策,据说中毒太深,已是快深入内脏骨髓。”胖子像是无意向着三人说道,然后便是向着小院内走去。 看来这胖子并不是坏人,竟提前告知病情,青云三人暗暗想到。只是对面的老者却是一时狐疑,猜不出胖子的想法。就在众人想法不一时,从小院里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不过二十多岁,只是行走间脚步轻盈,面容从容刚毅,一身军队的将领着装,身上军装的山林之虎,站立山崖间向着远方怒吼,肩头的两只铜虎头,散发着淡淡的威严。身后带着两位小厮,向着众人前来。 “各位远道而来,在下一直侍奉家父左右,未能远应,还请见谅。” “秦少城主客气了。”神秘老者向着男子回到,说完便是随男子向小院内走去,其间二人交谈着。后面的王公子却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只是眼光不时扫过后面的三人,充满了怨恨的情绪。 比试 进入房间引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的山水墨宝,浓墨重笔的墨绿青山下一条弯曲的小河环山流淌,小河的旁边一座茅草凉亭清风中矗立,茅草凉亭的前面是一方钓鱼台,钓鱼台上一面乡野旗帜似乎随风慵懒的飘动着。王家大少旁的神秘老者看着山水墨宝,眼前一亮,一番打量后慢慢的随众人向房间里走去。 房间内屋里比较简单,一副桌椅,一掌木床。床上躺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头白发下露出沧桑的脸庞,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刻画了病魔的折磨。老者旁边同样站着一名老者,身着一身灰色衣服,静静的站立在老人身旁侍奉着老人。随着众人的到来老者随着床上的病人向着众人看去,扫过众人后,老者的目光在神秘王家老者的身上稍作停留,便再次回到床上的老人身上。 “秦某老了,身体也出了点问题,就不和各位客气了,还望各位见谅。”床上的病人看着众人淡淡说道。 “秦老城主客气了。”众人微微弯腰齐声说道。 说完青云便是对着秦少主微微弯腰行礼便要上前诊断,王家大少似乎早有准备,来到秦少主身前躬身说道:“在下不才,请先查看。” 秦少主看着这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反对,淡淡点头并不言语。王大少来到床前,神秘的老者紧随其后,来到床前细细的观察床上人的情况。王大少简单的把过脉后,向着老者微微点头,便慢慢退了回来。青云三人同样把过脉后,回到最初的地方。 秦少主将众人引到旁边的茶桌旁,看着众人淡淡说道:“不知几位对家父的病情有何决断?” “秦老城主乃是中了剧毒,剧毒即将进入内脏腐蚀骨髓,在下愿炼制一枚解毒丹暂时控制住剧毒的蔓延,同时配置解毒丹药。”王家大少上前说道。 “不知王大少的解毒丹可比得上地级丹药天愈丹?而且根据王大判断,秦老城主的寿元还能坚持多久?能够坚持到真正能解毒的丹药练成吗?”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胖子未等秦府少主说话,率先问到。 “确实比不上天愈丹,这……”王家大少看着老者寻求帮助,老者淡淡摇头,胖子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不知三位有何高见?”秦府少主看着青云三人淡淡说道。 “秦老城主确实是身中剧毒,但更准确的说乃是蛊毒。虽不能完全判定一定是五毒蛊,但是在下有九成的把握。据说五毒蛊乃是蛮族的少有珍贵蛊毒,乃是借山林千年以上的毒蟾、血蜘蛛、魂蝎、七彩蛇、玉壁虎放置在各种毒药材之中,培养百年最终炼化出的一种剧毒。无色无味,身中此毒者,起初并无太多察觉,只能感觉到寿元损失加剧;随后便是全身生机损耗,修为下降,蛊毒慢慢进入内脏骨髓,身中剧毒这便会生机全无。此毒身上之毒并不难解,寻常解毒丹便可控制,只是蛊虫之毒最大威胁便是侵入神魂,肉体之毒即便解了,神魂也会消陨,化作行尸走肉,而且神魂之毒最是难解。”易锋淡淡的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只有在场包括病床上的老者在内三位老者没有变化。王家神秘老者更是再次看来易锋一眼,旁边的王家大少更是双眼冒火,心底早已将三人骂了百遍。暗想道若不是三人只怕自己早已通过那死去的年轻丹师身上弄到丹方,更有可能进入丹宗圣地。 “唉,家父确实身中五毒蛊,不知阁下有何救治手段,还望不吝救治,在下必当厚报。”秦少城主躬身郑重说道。 “在下并无完全之法,只有一危险救治办法,还请城主决断。” “哦,快讲,少卖关子”一旁的胖子急忙说道。 “需要贵府购得一枚天愈丹,然后便是寻求一名控火极为出色的丹师,将炼丹的丹火控在城主体内驱除蛊虫,最后便是焚烧神魂内的蛊毒。只是丹火一不小心便会将城主身体乃至神魂焚毁,所以此法必定凶险。” “天愈丹小子不才倒是有一枚带在身上,只是这丹师却是不太好找。”胖子淡淡说道。 王家神秘老者向着王家大少递去一道眼色,或者说一道命令,王家大少先是一惊,然后便是畏惧的上前道:“在下虽是一名一品丹师,但控火能力在这边城,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在下。” 秦府少主看着两人并不说话,却是淡淡的望向易锋,易锋一阵纠结,暗想既然有人接过麻烦,何必还要拉我等下水。只是看着秦少城主的眼光,便是慢慢上前淡淡说道:“小子也是一名丹师,虽不知品级,愿助城主一臂之力。” “一下出来两名玩火的,倒是可以选一选,技高者留下便好。”旁边的胖子看着众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王家的神秘老者微微皱着眉,却是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便比试一下吧,无论哪位胜出,另一位同样有一份重礼感谢。”秦府少主淡淡说道。 易锋看着王家胖子虽然并不畏惧,但也并不想横生事端。秦府少主带着众人来到山水墨宝前,双手轻轻一挥,众人便是来到花中的凉亭之中。 “这是家父寻得一处空间墨宝,这里有一副控火秘宝野火集。听说此控火秘籍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只用控火完美之人才能令野火集显出天地野火图,在此图中修炼控火会事半功倍。”秦府少主一边说着,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副灰色的古老秘籍,只是封面上淡淡的火焰图纹闪烁。 王家大少看着野火集一阵激动,率先走上前。双手结着各种符印,慢慢的一团深红色的火焰出现,向着野火集快速包裹,同时一个巨大的炎鸦身影出现,浮现在野火集的上空,只是野火集毫无反应。一番努力后,王家大少便是垂头丧气的退了回来。 “虽是没有成功,但王家大少一品丹师却也名副其实,这炎火乌鸦在这边城只怕也是难寻吧。”旁边的胖子淡淡的说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听不出褒贬。 易锋同样走到野火集身前,只是并没有用丹火,手指轻轻点向野火集,一团极为柔弱大人金色火焰注入到野火集之中。只是神秘老者、秦府城主以及旁边的胖子却是一惊。 “好小子,竟是朱雀火,这下老城主有救了。”胖子双眼微眯说道。 说话间便是一片天地出现,一片荒芜的草原出现在众人脚下,零星的远处一点点火焰出现,瞬间便是变成一方火海。就在众人惊讶时,众人再次回到了凉亭之中,只是看向易锋,却是再无一丝轻视的眼光。 “在下控火勉强可以,只是这神魂之毒,在下并不能够驱除,还望秦少主见谅。”易锋躬身对着秦府少主说道。 秦府少主并未说话,双手一挥便是再次出现在房间内。神秘王家老者带着王家大少向少主拜别后,便是离开。 “如今王家已经离开,不知阁下有何难言之隐,现在倒是可以说了。”秦府少主看着三人说道。 “在下并无冒犯,这控火之道却是可行之法,只是这朱雀火能够焚烧神魂圣体,况且在下没有说的,实际是蛊虫早在城主的神魂之中,在下却是一分的把握也没有。所以才希望阁下寻找炼丹高手,非是在下不愿出手。”易锋无奈说道。 秦府少主及众人一阵叹息:“难道真的不行吗?” 就在此时青云慢慢走到床前,对着床上老者说道:“秦城主,不知能否让在下一试。” 众人都是一惊,看不出小和尚什么意图。床上的老者并没有马上回答,淡淡叹息后便是回答道:“有劳小友了。” 青云伸出左手伸出,同时一道金色光芒涌入到老者额头深处,老者的神魂慢慢出现。一道将军模样的魂像出现,只是全身布满灰色的细小虫影,金色光芒涌入身影中,竟是慢慢的将神魂包裹其中,一道道黑色虫影疯狂向着金光冲去。 “易锋,快用你的朱雀火焰焚烧蛊虫。”青云向着易锋喊道。 来不及多想,易锋便是将朱雀火再次祭出,慢慢的包裹着蛊虫,慢慢的蛊虫便是化作一团气体,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元气波动,易锋慢慢收回火焰。青云用金光将元气慢慢包裹回到神魂之中,慢慢的神魂消失不见了,之间床上的老者脸色似乎恢复了不少。旁边的胖子及时出现将天愈丹送到老人嘴里服下,慢慢的老者竟是慢慢恢复,透露出淡淡的威压。 此时易锋扶着青云在仆人的带领下向着秦府的一处偏远之地走去。 “父亲,现在可是恢复了?”秦府少主紧张的问道。 “已是没有大碍,多亏这三人,我现在要闭关,就说我救治失败,已是身亡。同时做一做样子吧,这边关也却是该清一清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只是那三人如何处置。” “暂时先委屈他们一下吧,钱华你去看着他们吧,记得善待他们。”旁边的胖子倒是一副早知道的模样,只是回想着那道金色光芒下无人发现的黑色图案,又是一阵迷茫,也不多说,淡淡向外走去。 虎狱 “看见没?城主府正在挂丧葬的白灯笼呢,只怕老城主死了。” “唉,这日子不好过了,如今这边城四大家族更是可以横行无忌了。以前还碍于老城主的威慑,如今只怕这城主府率先遭殃了。” “据说前几天揭榜的几位少年修行不是挺厉害的嘛,还同王家王大少比试了一番,当日那王大少回来却是发了一通怒火。只是不知道,这三人明明通过了考验还是失败了。” “你知道什么,老城主的病根本不是病,乃是中了剧毒。据说是当年攻打蛮族留下的,已经多长时间了。只怕大罗神仙下凡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再说就三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失败了也不奇怪。” “那也奇怪了,听说三人被关了起来。不久后便要被行刑处死,少城主不是嗜杀之人,这次怎么会如此决断。” “你知道什么,也许少城主难以承受丧父之痛,性情大变也不一定。再说现在只是囚禁,还没杀呢吗。”城主府外众人看着挂着白色丧葬横幅的城主府议论道。 城主府内秦凌和胖子正坐在一起,仔细的品味着桌上的香茶天香雾。 “秦少主,你父亲可是说让你把人安排在偏僻点的地方,可没有说安排在现在的地方,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时,况且把他们安排在那里会有另外的收获,整个城主府如今只怕是四大家族的奸细占据了半边天,那里有什么偏僻的地方了。父亲估计早就知道,所以才吩咐让他们暂时委屈点吧。倒是你答应了我父亲去安慰他们,怎么还赖在这里喝茶。” “切,我的事要你管,你还是处理一下你家里的那片天地吧。把人放在虎狱,也亏你们爷俩想得出。” 这虎狱不同于一般的牢狱,虎狱是囚禁罪大恶极的修炼之人,由城主府秘密和四大家族共同建造的。虎狱内设置了各种机关暗器,同时又隐藏了各种阵法符文,据说迄今为止并没有活人从里面出来。青云三人被人引进一间偏僻的房间,只是房间打开后便是晕了过去,醒来便是在虎狱之中,如今发现虎狱里布满了血腥的味道,更有几分浓厚的煞气,似乎虎狱是建造于地下,而且不止一层,他们在最底层,看着脚下,青云眉头微皱,再看看头顶,青云觉得虚空中满是杀意。听说了老城主的事情,更是让青云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易锋不解的踱来踱去,反复询问青云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灵云无奈的坐在地上看着易锋。 突然光华一闪,三人眼前出现了一道大门,大门打开后出现了王家大少王青的模样,王青背后依旧跟着神秘老者王通。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原来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现在倒是省的我出手了,估计几天后你们的头颅便可送到我的府上了,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你们的,哈哈哈”刚见面王青便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背后的老人看着王青,面无表情,仿佛木雕一般。 灵云听到后就欲出言反驳,易锋却是早早的出现挡住了她,仍然不愿与二人浪费一句话,灵云看到此景,默默的平息后竟是闭目养神,不再理会。王青原本高兴的脸慢慢变得有些阴沉。 “你们就在这最后得意吧,行刑前我回来看你们的”说罢便是再次踏入门户渐渐消失。老人看了一眼青云,微微沉思后同样离开。 就在二人消失不久,青云却是对着一处空白处说道:“出来吧,阁下既然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也总该给个合理解释,按照道理而言,我们怎么也不应该在这里吧。。”灵云和易锋似是早早知道一般,也同时对着虚空做好警戒,大有一言不合,大大出手的意思。 慢慢的虚空中走出一年轻的胖子,正是城主府里的钱华,“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这边关小城早已病入膏肓,非虎狼药方方能解除,倒是苦了三位,不过我好奇三位身上有何东西,我自信哪怕是以少城主的修为也不会发现我,倒是三位年纪轻轻却早已发现。” 易锋看着钱华说道:“我们三人都有一些奇遇,能够发现也只是在其中得到一些微末功法的缘故,倒是阁下的一身身法却远非四大家族所能比吧。” 钱华抚摸着胸前的那枚铜钱,却是微微陷入沉思,不过转眼间却是说道:“我的确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得罪三位之处在此给你们赔罪,只因不便说明原因,望三位谅解,同时希望三位能够暂时委屈在这里,事情过去之后,在向三位赔罪。。”说罢对着三人行了大礼。 青云再次沉默,灵云看着易锋,易锋无奈道:“我们还有的选吗?希望你不会食言。” 就在三人同钱华谈话的时候,王家的密室里竟是坐着四位中年男子,老人王通走上前将虎狱里所见告诉位居首座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着众人说道:“在座有什么看法,我们四大家族虽然彼此竞争,但能来这边关的,怕不是宗族里所看重的人吧,老城主恐怕确实已经死去,如今不趁此机会清理城主府,待帝都来人,恐怕又增加变数。” 原来到这里的便是驻守在边关的四大家族代表,只是现在看来四大家族的态度却是不同。 “能确定老城主确实死了吗?当年我四大家族早就在此,根基早已建立。但那老城主初来乍到,凭着一身的功力先后挑战我四大家族四大高手,如今我四大家族可是不能再承受任何变数了。” “相信在座的各位在城主府早有安排,若是依着老城主当年的性子,会让我们安排这么多人进去。而且即便老城主没死,修为完全恢复,我们在城主府的安排,老城主现在便会同意?” “那王家主打算怎么办,我李家愿唯王家马首是瞻。” 坐在下方的潼关周家家主宇与武家家主武飞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看刚才说话的李家家主李望。看着几人的反应,王家家主王洪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狱中狱 所谓的四大家族便是周、武、李、王四家族。周家乃是文人世家,乃东州秦国的建国功臣;武家乃是秦国分封护国将军世家,建国时便是赫赫战功;李家乃是建国时期商人世家,建国初大秦财力用尽,李家倾囊相助方解大秦燃眉之急;王家乃是世代追随秦朝皇族,王家因追随秦家,逐渐显露实力,成四大世家之一。在座的的四大家族虽是四大家族分支,但也受世家庇护,从而才在潼关稳定下来。王家王洪说完后,一时众人的心思却是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潼关周家家主周宇与武家家主武飞漠然的看着李望,缓缓站起身来向首座王洪行礼说道:“我二人却是真有难处,不怕王家主笑话,我二人接到宗家密函,却是正因为李家主所言之事,宗家令闭门思过,我二人已是待罪之身,早已不再是潼关家族的家主,只因王家主邀请才登门拜访,至于所议之事怕是再难成全,还望二位家主见谅。” 王家家主似乎早有所料,微微思索,脸上再次恢复平静。 “既然二位家主有难处,在下也不强人所难,只是今晚之事?”王家家主转头看向二人。 “王家家主请放心,我二人绝不是多事之人,而且如今只怕回去后便是没机会外出,所以绝不会有损王家发展大计。而且说不得我二人能不能重回家主之位,还要靠王家家主在这次的谋划。”周宇看着王洪淡淡说道。 “二位多虑了,在下并无此意。”王洪随意说道。 “那我二人就此告辞,来日在叙。”武飞躬身行礼后便是和周宇转身离开。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会不会走漏了风声?”李望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问道。 “暂时还不用担心,我听说他们俩家确实从帝都的主家来人了,怕是二人所言不虚。而且在这潼关,只怕到时他们两家也无暇估计我们。”王洪并不在意,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考虑一下眼下的事情,城主府老城主如今已不用考虑,但是听说那少城主也是修为了得,直逼老城主修为。” “不用担心,我最近修为有所感悟,正好可以找城主府少城主练练手,我所担心的是虎狱内的隐患。” “虎狱?那里都是重犯,如今又有法阵铭文,这些重犯只怕很难出来吧。” “虎狱了可不仅仅是重犯,难道你忘记了城主府里的秦家四将和太子门的英杰三才?” “听说当年这几人为了争功却是大打出手,惹怒了太子,一怒之下便是囚禁了虎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早已死去了吧。” “没消息才是最大的危险,还是不得不防,我原本计划再等几年,带我功法大成,便不会顾忌这几人,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冒险了。而且只怕他们进入虎狱,是有所图谋,如今仍无消息,说明并未成功,说不定倒是好事。” 就在王、李两家密谋之时,身处虎狱的青云三人却在思考。钱华带着众人来到一处黝黑的狱墙处,墙壁黝黑并无特别的地方。易锋三人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墙壁丝毫看不出蛛丝马迹,钱华走到墙壁处轻轻的在空白处有节奏的轻敲着墙壁,墙壁上慢慢的浮现诸多雕刻花纹,在这黝黑的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黄色光芒。慢慢的一副巨大的图案出现在众人眼前,钱华慢慢后退,同三人一起看着眼前的图案。 “这幅图三魂锁,也叫三道禁,乃是古人融合了道家、佛家、儒家三种法诀共同组成的封禁阵图。此图并不高深,但却需要佛儒道三种至纯元气方能打开,如今在下勉强能够借用儒家的浩然天罡,剩下两种道法便是要仰仗两位了。” “阁下看来打我们的主意并不是最近的事情,阁下好深的算计。”易锋略有不悦的淡淡说道。 钱华一阵苦笑,只是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青云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慢慢的盘坐地上,念诵起了佛门经文,一团金黄的虚影慢慢显现,慢慢的佛道高僧的身影出现,并向着前方的图案慢慢走去,融入图案之中。 易锋冷哼一声,手里却是出现了一柄桃木小剑,仔细看去才发现乃是元气汇聚而成,易锋用桃木小剑慢慢的挥舞,身后出现一个道士某样的虚影,青色一闪便是融入图案之中。 钱华取出一副画,花中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籍仔细阅读。慢慢的画中人慢慢浮现出来,乃是私塾里寻常的教书先生,虚影同样融入图案之中。 眼前的图案慢慢变得凝实起来,四周的图案慢慢消失,只是黝黑的墙壁上却是留下一道金色的石门。石门之上一名老者正捋着全白的胡须,面带笑容的看着众人。 “这次竟然是几个小家伙,世道确是变化挺大,只是你们几人的修为,也就小胖子能暂入老夫法眼,你们确定要进这狱中狱?”老者看着众人淡淡说道。 “狱中狱?那是什么东西?你又是谁?”易锋问道。 “这虎狱当初建造之时本是为了关押身有重罪之人,只是建造的过程中却是在此地发现了另一处空间,只怕前人的遗迹也说不准。便用虎狱掩盖了这里的存在,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人进去,只是还没有人离开。老夫名字早已不记得了,只是肉身便早已消陨,如今这神魂便是与这法门融合到了一起,你们叫我守门人吧。” “守门人?这里有多少人来过了?” “最近只有叫什么三才和五虎四将的几人来过,其他倒是没什么人来过。” 听到此处,钱华的脸上露出笑容。 “不知如何才能进去?”钱华着急问道。 “你们随时可以进去,你看前面一道石阶走道,沿着此道向前就好。”说完老人的身影便是慢慢消失不见了。 易锋几人犹豫是否进入之时,城主府里秦凌却是和老城主谈论着什么。 “父亲,钱华到底是谁,为何能拿出天愈丹这种放眼东州都极为珍贵的丹药。而且就我观察,此人修为不高,但却拥有众多手段,只怕不是一般人吧。”秦凌问道。 “他是谁我隐约能猜出来,只是与你我无关,想来宗族里也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能请到他,整个大陆鲜有几人能请的他们帮助,估计这次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今就我们所查潼关周、武二家似乎从帝都都有来人,而且两大家族似乎有回帝都之意,并未加入王家的图谋之中。” “嗯,意料之中,周家乃秦国治国重器,武家乃秦国护国功臣,只怕以前两位家主怕是利欲熏心,如今帝都的周武两家似乎并未放弃他们,有所约束,想来也在意料之中。” “那蛮族那边?” “让影老去蛮族那里走上一圈吧,只怕另外两家也与他们有所行动。至于王李两家高层,就留着四虎将和三才他们解决吧” 说完老城主似乎累了,转身向着内室之中走去。 钟鸣 石路通向有幽暗的深处,看不出到底通向哪里。 众人踏上石阶,只是刚刚踏上,一阵威压便落在众人身上。青云一口鲜血吐出,原本多病的身体有了封魔圣主的传承很久没有发作了,如今这诡异的威压再次使青云病症复发。易锋将随身携带的药酒取出来递给青云,青云喝过之后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这个叫作幽冥道,乃是修建虎狱时发现的。这里的威压能够锤炼肉身强度,若是周身不运行元气能够通过,出去后体质能够明显的提高。”钱华看着青云淡淡说道,看到没有大碍,便再次向前走,只是肥胖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青云缓慢的向前走,只是青云的全身密布一层淡淡的金光,在这金光的包裹中青云仍然感到非常吃力。 易锋和灵云二人同样吃力,只是二人不停的饮用着易锋的药酒,每当坚持不住时,便是一口酒下肚便能解决,如今二人的身上一团团黑色的元气融入其中,易锋的全身渐渐升起一团火焰般的元气焚烧周围的元气,仔细看时,竟能看到火红的朱雀正在炼化吸收周围的黝黑元气。灵云周身的煞气慢慢凝结,不停的吞噬着周围的元气。 走在最前面的胖子自从进入这里便是很少说话,只是原本散发的儒家浩然之气却是不见了,反而变成了一种宽厚自然的道家气息,只是与众人的炼化吸收不同,胖子的周身仿佛漩涡一般疯狂的吞噬黝黑的元气,寻常人如此只怕身体早已撑爆。胖子的身体只是有规律的膨胀恢复,并不见任何变化,只是看着脸上细密的汗珠,看似轻松实则同样辛苦。 众人在石道上行走,每隔一段时间,石道两旁便是会亮起一盏黄色的孤灯。如今已经走过了七盏孤灯众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青云却是能够感觉到身体慢慢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若是施展不动冥王身,或许会更加轻松。 “胖子,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不会这里是骗人的吧,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天行九数,如今已经走过了七盏古灯,应该再有两盏古灯便能走出石道了。” “我说胖子你对这里这么了解,是不是来过这里还是有这里的信息?不妨给我们看看,也让我们提前有所准备。” “我确实有这里的一些信息,只是确实无法与众人分享。另外我对这里知道的也是只言片语,并不是十分清楚。” “你就不用隐藏了吧,就我观察你修炼的应该是三千道法中的一种,进入石门前却是能够运用儒家的浩然天罡,把你不想给我们解释一下?” “原来你真正好奇的是这个,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以前学过儒家的一些功法,也算儒家的弟子,只是后来跟了个道家师父,才又修行了道家功法。说了这么久,你的药酒能不能借我尝尝,或是卖于我一些?” “这你就别想了,我自己还不够呢。” 周围再次恢复安静,只是慢慢的第九盏古灯慢慢的亮了起来。浮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口古钟挂在凉亭之中,凉亭古钟的下方是一口古井,古井并不深,能够清楚的看到井底,井里面大约只有一小桶水左右,只是井水散发着浓郁的天地元气。凉亭的四个角落,坐落着四个黝黑的石虎。 “古钟通幽,看来他却是来过这里,倒是害的我一顿辛苦。”似是没有看见下方浓郁的元气之井,胖子看着黝黑的古钟低语道。 “小和尚,快来这里,这里对你有好处。”易锋看着眼前浓郁的元气之井,对着后面的青云说道,旁边的灵云却是早已饮用井里的元气之水。 青云三人慢慢的饮用灵井之水,让他们惊讶的是经过前面的历练,众人对于元气的吸收速度暴涨了数倍,同时进入身体的元气不断的锤炼着身体,只是井里的水竟是慢慢的减少干涸。 “胖子,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了,这里并没有其他东西,下面怎么办?不会是再回去吧。”易锋看着四处来回踱步的胖子说道。 “稍等,让我看一看。”钱华慢慢的取出身上的古钱,放在手中,同时从井里取出一碗水,将古钱放入其中,只见古钱快速的旋转起来,古井的元气慢慢干涸,凉亭四周的石虎雕像竟是慢慢活了起来。 突然一只石虎冲到胖子身前,胖子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身上再次一道青色的漩涡出现,笼罩着周身,石虎的攻击撞在了漩涡之上,石虎竟是反弹了出去,其他三人同样遭到石虎的攻击。 “胖子你搞什么鬼,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交代在这里,还不快想办法离开。”易锋一边躲避着石虎的攻击,一边对着胖子喊道。 “你们在坚持一下,马上就要成功了。”胖子仿佛没有看到危险一般,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古钱。古钱快速的旋转,一团金色的光芒贯穿了黑暗色天空,古井里再次充满了浓郁的元气井水,只是刚刚充满,便是冲天而起与金色的光芒汇到一起,四周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只是瞬间,四周的石虎便是消失不见了。青云三人便是发现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仿佛来到了一座帝王宫殿前。只是四周少了胖子的身影,同时三人好像听见了刚才的古钟想起来钟声。 “剩下的全靠你们了,还是没能阻止古钟敲响吗?师兄想必你也应该听见了吧。”站在古钟下,胖子淡淡的自语道,说完便是慢慢消失,出现在青云几人眼前。 古钟的钟声并没有穿透虎狱厚重的墙壁,只是四大家族乃至城主府的里,一口小型的古钟也是响了几声,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个古钟和虎狱的古钟有着九分相似。 此时王家的密室里却是传出了一阵笑声,原来王大公子在神秘老人的帮助下练成了一种神奇的丹药。李云对着王洪恭喜道:“恭喜王府又多了一位丹道天才,如今大公子练出了破立丹,只怕不久王府便是会有不少人的修为大进。” “这破立丹乃是破镜的黄级丹药,算不得上品丹药,倒是能够一定程度提升修为,对于李家主只差一点契机便能突破境界的人才格外珍贵,只是这丹药的如名字所言,不破不立,倒是有很大的风险。我那犬子给了我一颗地级破镜的丹药,如今便赠与李家主,并助李家主突破境界如何?” “那便在此谢过王家主了,李家必定助王家主登上潼关城主之位。” 随后李家主继续说道:“最近发生一件怪事,我们四大家族进入虎牢的通幽古钟,竟是同时响了起来,只是瞬间便没了反映,我派人查过,虎牢并没有任何异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王洪微微思索,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副殘图,慢慢滴下一滴鲜血,殘图慢慢凝实,看了半天,看不出任何痕迹,便又再次取出一块兽骨,同样滴上一滴鲜血,兽骨里竟显现出以为身穿兽皮,手执法杖的老年人,随后老年人同样滴上一滴鲜血便消失不见了。 “似乎是有人触动古钟,但古钟似乎并没有被敲响九次,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赶快行动吧,迟则有变。”李云闻言点头转身离开。 城主府里,秦凌正在书房看书,四虎将被囚,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之间从墙角的阴影处,竟是慢慢浮现一个人影。 “蛮族与王李两家的协议已经达成,少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虎牢的古钟已经敲响了,至于其中的四人,望少主三思。” 秦凌看着他问道:“影叔,你是说虎牢里最底层的封印,镇压幽冥的古钟已经响了?只是响起几声?” “应该是响了九次,只是发出来的只有七次,怕是虎狱内的那位钱华少爷施展了一些手段,使得最后的两次的声音没有传出来而已。”黑暗中的老者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秦凌再次问道。 “老爷说自己可能不久就要离开潼关了,这潼关决不能落入四大家族之手,至于如何做,全靠少城主决断。”黑暗中再次传来老者声音。 “我想知道蛮族那边就算没有四虎将,影卫能保证蛮族不会出现吗?” “既然少主已有决定,老奴便不会让蛮族出现,只希望少主不会后悔。”黑暗中老者渐渐消失,秦凌陷入了沉思。 虎将出 “胖子你怎么才过来,这次给我们讲讲眼前这是哪里吧?”似乎早就知道胖子会出现在这里一样,易锋对着胖子说道。 “这里是天幽宫,据说应该是在幽冥界的,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吧,貌似你再不说,我们也快知道了。” “我来这里是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另外就几个对老城主很重要的人。” “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还在这里卖个关子,你烦不烦。”易锋一副看不惯胖子臭显摆的模样,在那里对着胖子说道。 胖子并不理会众人,只是向宫殿深处走去。推开宫门,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的中央立有四根立柱,立柱之下盘坐着四道人影。死道人影如今已是被浓浓的黑色元气包裹其中,在黑色元气中隐约可以看见四个身着军装的武将。如今的四人脸上并无任何神色,只是似乎进入某种状态之中。四个立柱的中间是一条河,黄色的河水滚滚流动,不时从河水中露出几具骷髅头骨,头骨周身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煞气。河的上方一条龙形的拱桥跨河而过,龙身上却是散发着淡淡的威压,也许正是威压的缘故,才使河里的尸骨并没有落到桥身之上。 四人来到巨大石柱前,看着石柱下的四个人,没有人试图叫醒他们,因为黑色的煞气已经将周围的一切侵蚀干净,周围竟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城主老头不会让你救的就是这四个家伙吧,你看四周的煞气,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似乎对胖子早就看不惯了,易锋对着胖子说道。 “这可能便是老城主说的五虎四将的四虎将吧,看来四人是被困在什么阵法之中了。不过竟然能够看清四人身外的煞气,只怕不会没有办法吧。” 似是知道易锋的性格,青衣却是率先开口说道:“四人所中的乃是幽冥魔道的阵法,要破解这里的煞气,只怕我们几人却是无能为力。至于我们几人,也就只能看清眼前的几人的状态而已。” “幽冥道吗,看来这四个家伙的运气并不是太好。”钱华盯着石柱下的四人,看看了四周,然后再次将腰上的铜钱取出,向着石柱抛去。原本一枚铜钱瞬间变成无数古铜钱雨,纷纷向着四根立柱撞去,四根立柱慢慢浮现出无数符文,无数的符文仿佛活了一般,慢慢凝聚成一条黑色的巨龙,黑色的巨龙在钱雨中不停的游走,无数的铜钱纷纷倒飞回来。 “孽畜,连我都不认识了,还不赶快通知你的正主,我来找他了。”胖子对着黑龙说道。 只是天空中的黑龙只是看了胖子一眼,仔细看时竟是发现龙的巨大眼球中带着不屑的神色。胖子看到了黑龙眼睛中的不屑,瞬间大怒,瞬间召回铜钱。无数的铜钱飞回后慢慢凝聚成一柄青色的道剑,看着这柄道剑,易锋的眼前竟是一亮。 “想不到这死胖确实厉害,这一手的道家铜钱诛神剑,只怕我那酒鬼师父都要夸奖几句。不过我听我那酒鬼师父说,只有道门古家才会铜钱诛神剑,因为古家的饕餮吞天决乃是道门禁忌心法,只有道门古家的核心弟子方能修行,只怕这胖子身世了得。如今能让胖子亲自来就的人,只怕也是个不小的人物。” “这个黑家伙好像认识胖子,我们要不要帮忙。”灵云看着天空中的胖子问道。 “不用了,胖子这么厉害,哪里还用别人帮忙。”易锋不屑的说道。 天空的胖子手持青色诛神剑,不断的劈砍着黑龙,黑龙似是玩够了一般,身躯骤然变大,一双巨爪爪向胖子。危机之间,胖子的身体中慢慢浮现一状如羊身人面,眼睛在腋窝之下,身躯上是虎齿人爪,赫然便是上古四凶贪吃如命的饕餮巨兽。 饕鬄巨兽张开巨大的兽口,向着黑龙一直猛吸,似是想吞了眼前的黑龙,黑龙大怒,一团黝黑色的黑水向着饕餮喷去。 “厉害了,上古凶兽饕餮,看来这胖子必定是古家之人。眼前的这条黑龙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易锋思索的说道。 “这是魔种的镇宗神兽,同为上古神兽,乃是幽冥黑龙。”青衣仿佛回答易锋一般。 “看来我只能到这里了,你们三个过来吧,接下来可就靠你们了。”胖子坐在地上向着三人说道。 “我本命古华,乃是道门古家之人,只是来寻找一个人,便和这里的城主做了笔交易,你三人倒是无辜被牵扯进来,却是多有得罪了。” “总算说了句实话。”易锋小声说道。 仿佛没有听见易锋说了什么,胖子继续说道:“一会我便不能和你一起了,我也随这头孽畜去寻找我要寻找到人,若是有缘你们走出这里之前我们或许还能再见一面。你们一会救了四虎将,他们不会在此逗留,只一脱困,便会有帝都的军符带他们离开虎狱,你们则要靠自己继续前行,到达天幽宫的宫殿,便能离开这里。” “你要救之人可是魔宗之人?”青衣突然看着胖子问道。 胖子惊讶的看着青衣,只是瞬间便恢复正常。 “魔宗之人,可以这么说吧。” “难道你古家不怕帝都来查?”易锋看着胖子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古家之人,当知道我古家乃是这个世界的财富根基吧,不论你们东州还其他四州,乃至各个宗门若无我古家的生意,只怕天下便会没有现在这么安静平稳吧。再者说我们古家可不是你们秦国的李家所能相比的,如今的李家说不定不久便会消失不见了。” “你就吹吧,有本事你倒是待我们出去呀。”易锋回击道。 胖子仿佛再次失聪没听见一般,看着天空的黑龙,拿出身上的铜钱,向着天空一扔,胖子以及天空的巨兽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枚铜钱落到青衣手中。 “那王家的令牌可以扔掉了,这枚铜钱你保管好,说不定以后会用到。”青衣的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 随着巨兽的消失,石柱上的四名武将缓缓醒来,只是轻轻一弹,周身的黑色煞气便是消失不见了。四人看着青衣三人问道:“是你们几人救了我们吗?” “算是吧,只是答应了老城主而已。”易锋回答道。 “老城主?莫非潼关出事了?”为首的一名武将说道。 “也许吧,我们刚来潼关便被带到了这里,如今潼关如何,我们并不清楚。” “那便多谢几位相救,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在这宫殿里还有三人困在其中,我等身有帝国军符无法再次久留,还望三位能够出手相救。” “必当竭尽全力。”易锋回答道。 四位虎将刚刚说完,便是身前一阵元气波动,瞬间离开了这里。 古石碑 “小和尚我们是不是太随意了,我们被困在这里,没有任何报酬,就在这里为他们卖命?”灵云一边向着河中央的龙桥走去,一边向着青云问道。 “问这个笨蛋等于白问,不过若是我们大难不死,出去说不定真有不小的彩头拿。”易锋随意回答道。 “那万一死了呢?”灵云突然紧张的问道。 “只要小心些,却也没那么容易死。”青云突然接话道,易锋和灵云没有预料到他会回答,一时愣住了。 青云三人谈话间便踏上了龙桥,桥的下方的河水突然变得翻腾起来,一层层的浪花逐渐升高,浪花中慢慢浮现出无数的枯骨。三人登上龙桥的瞬间,突然发现身体被禁锢了一般,河中的巨浪逐渐涌上桥面,不断的吞噬着桥上的东西,不时留下几具枯骨,只是留下的枯骨仿佛活了一样,慢慢的拼凑在一起,只是并不是原装的东西,总是给人怪异搞笑的感觉。 “小和尚,现在你可以超度这些亡魂了,不然他们就要超度我们了。”易锋紧张的说道,虽然内心很紧张,只是如今身体无法行动,配着刚才的话语,场面显得几分诡异。 “小和尚你快点吧,不然这里只有大难,没有大难不死了。”灵云也是接着说道,只是似乎思维还停留在上面的对话之中。 “易锋,你可以试试三清咒,据说这些尸骨只是被古巫法操控,道家功法能够驱邪辟魔。” 易锋似乎觉得有道理,瞬间便是念起了三清咒,淡淡的青色光芒以易锋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所到之处的枯骨果然重新掉落桥上,一动不动。桥上的三人的身体慢慢的能够动了起来。三人快速走下龙桥,易锋二人更是快速离开,只是他们没有发现青云慢慢回头看了一眼龙桥,似乎感觉龙桥的龙眼也是微微的动了一下,摇摇头青云向着二人追去。 走进宫殿内,宫殿内一副巨大的图画铺满整个墙壁,仿佛宫殿都在画中一般。画上满是形形*的人,有的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的则是富贵逼人的股商,还有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的公子,更有劈柴的樵夫等等,总之这幅画更像一副社会百像图。 三人在宫殿内仔细搜寻,除了墙壁的壁画,周围只有一张龙椅和一盏香炉,四周挂着八盏古灯,古灯之中闪烁着微黄的灯光。 一番搜索无果,易锋坐在龙椅上发呆,灵云则是坐在台阶上捶着自己的双腿,只有青云等着四周的壁画,若有所思。 “你们看这张画的所有人物是不是都在看向一个方向?”青云突然问道。 易锋二人立即走到壁画前仔细观看,他们轻咦一声,发现壁画上的众人果然都在看向壁画的中间,只是在他们角度看,壁画的中间空空如也。 “中间难道被人破坏掉了?”灵云问道。 “不像,你看中间没有被破坏或者修复的痕迹,应该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易锋仔细观察后淡淡说道。 “或许那里有什么东西,只是画外面的我们无法看到?”青云淡淡的说道。 “我们没有办法看到?那画这壁画的人想做什么?”灵云看着青云说道。 “也许并不是看不到,只是看的方式不对,我就说这宫殿里的香炉怎么还有淡淡的香味,只怕这便是看图的关键。”易锋突然在香炉边说道。 “你有香吗?”灵云问道。 易锋突然变戏法一般的从衣袖中掏出一点黑色的东西,“这是我那酒鬼师父说是用来做什么静心醉的熏香,想不到在这里排上用场了”,说完易锋便是将黑色的树枝状的东西放入香炉内,慢慢的香炉升起了一团白烟,三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四周时已是来到了画中的场景。 三人向着空白处飞快的走去,一路上发现画中的公子、商贾、樵夫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如外面的世界一般真实。三人来到空白处,发现空白处竟然是一方石碑。 “石碑上怎么是这么多眼睛?不对,好像是魔瞳的修炼法诀。”灵云看着石碑说道。 “不对呀,这上面写的是离火诀和太清诀等诸多道门功法呀。”易锋看至石碑说道,只是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入迷修炼了起来。 青云看的却是不同,起初上面他看到的是无数佛经,只是浏览了一下便是发觉,都已看过。发觉看过后,石碑上竟是变成了空白,慢慢的浮现出青云左手上的金边黑莲。青云看不出什么东西,向四周看去,周围的众人都在学习各种功法,早已忘记了身处画中,无论青云如何喊叫,众人没有一丝反应。。 青云慢慢的走向易锋二人,同时念起了佛门《大自在心经》,二人慢慢醒来,只是醒来后一片茫然。 “这个石碑有问题,不能再看了。”易锋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按理说香炉也该熄灭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怎么还在这里,不会回不去了吧?”灵云紧张的问道。 “只怕香炉也在这里,你看那石碑的前面是什么?”青云指着石碑前的香炉说道,只是这里的香炉怎么燃烧,里面的香料一点都没有减少。 “现在怎么办,小和尚?”灵云再次问道。 “找到那三个人,按照之前的虎将的说法,只有找到那三个人,我们才能离开。”青云沉吟的说道。 “怎么找,这里这么多人?”易锋看着周围的人群说道。 幸亏看了看四周,突然对易锋说道:“要不你在这里放个火吧。” 开始以为青云再开玩笑,易锋向着青云丢了个白眼,只是看到青云的模样,确定青云没有开玩笑,易锋取出离火旗向着四周一挥,四周瞬间变成一堆火海,周围的人物渐渐消失在火海之中,三人也消失在火海之中。 “总算回来了,好险。”灵云说道。 说完,灵云突然发现大殿中多了一座石碑,石碑前坐着三名身着儒家长衫的男子,一人奋笔疾书,另一人在画着东西,还有一人看着书本。 “看来找到了,小和尚看你的了。”易锋对着青云说道。 青云对着三人再次念起了《大自在心经》,三人慢慢清醒过来,身前的石碑却是慢慢缩小,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宫殿下方飞去。 清醒来的三人看着四周,若有所思,慢慢的看着眼前青云三人,似乎记起来了事情的经过。三人向青云他们走来,只是瞬间身上的令牌金光一闪,三人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勒个去,他们就这么走了?”易锋喊道。 只是空空的大殿里在没有人回答他,只是大殿的地面上慢慢浮现出两个黑色的身影,其中一个赫然便是之前的胖子。 冥魔太子 “嗯?死胖子现在该让我们出去了吧,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完了。”易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胖子说道。 胖子刚想回答,旁边的黑色身影却是向前挡住了胖子,一双眼睛盯着玄空,似乎在玄空的身上有着让神秘黑影忌惮的东西。 就在神秘黑影出现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青色的巨龙,淡淡的青龙身影慢慢的与河水上方的龙桥合二为一,一身巨大的龙吼惊天动地,淡淡的龙威向着众人压迫而来。周围的空间原本随着黑影的出现慢慢剧烈摇晃了起来。青色巨龙大吼一声,双目中散发出慑人的光芒,原本松动的空间此时却是恢复稳定,。原本消失的古钟奇异的出现在青色巨龙的身躯之上,慢慢融入巨龙躯体之中,青色巨龙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 “小小的一座法宝投影,也想妄图阻挡本尊的去路,真当本尊被你们封印在此?” 少年双目瞬间变漆黑,少年的背影后慢慢浮现出一尊幽冥魔君的投影,少年轻轻褪去上身衣衫,少年的躯体上刻画着一尊黑色的巨龙,少年眼睛中的黑色渐渐消失,只是身上的龙纹图案仿佛活了一般,慢慢脱离少年上身,出现在青龙的对面,只是此时的黑龙较之青龙小上许多,全身更是没有一丝生机法力。对面的青龙仿佛不屑的一口火焰喷出,就在此时,黑色身影少年人眼底的黑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黑龙的眼睛瞬间恢复正常。黑龙低吟一声,直奔青龙飞去,青龙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来不及抵挡,黑龙直入青龙体内,青龙的躯体再次化作虚幻,体内古钟再次凝实显现,黑龙一路势如破竹,古钟瞬间崩碎,青龙发出痛苦的低吟声。黑龙破坏掉古钟后便是消失不见,只是在少年的肩膀上豁然立着一个迷你的黑龙,周围原本凝实的龙威慢慢消散,青龙猛然抬起龙头,身躯更是瞬间再次缩小,化作少年大小,直奔少年而来。就在接近少年处,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浓烈的烟云散了以后,露出少年的完好的模样。 “小小的青龙兵符却也不容小觑,倒是千年古钟好像少了点什么。”少年微微思索到。 就在少年努力冲破牢狱封印的时候,城主府密室里,老城主轻吐一口鲜血,“想不到还是破封出来了,还好凌儿早有准备,将千年古钟提前解除封印,不然老朽只怕却不是一口鲜血的事了,倒是四大家族的老东西却是没办法幸免了,青龙兵符虽为城主掌管,但虎牢建造是却是四大家族为了限制城主能力,将青龙兵符的掌控一分为四,青龙兵符虽在历任城主手里,但是里面的运用执法之力却被四大家族牢牢掌控,如今青龙兵符里的真气耗尽,倒是可以彻底的将兵符掌握在我们手里,小儿怕是因祸得福了。”老城主枯老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只是眉头却又微微紧蹙。 “如今却是了解了凌儿的决定,只是如何面对来自朝廷的罪责呢,冥魔太子破封而出,只怕原本神秘的幽冥魔宗又要再临人间了,只是这三位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潼关好多年没有这么风云云集了,怕是说不得要做些准备了。” 就在老城主吐血之时,四大家族的密室里,四名年迈的老人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生机也在瞬间迅速消减,全身精气神更是出现不稳的模样。四人同时取出丹药服下,才慢慢稳定住全身的气息,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王、李两家家老者对着密室外的守卫喊道:“去请一下现任家主来这里,就说虎狱幽冥出,商量对策。” 然而周、武两家的老者却是低语道:“想不到冥魔太子竟不是被封印住,而是借虎狱的煞气修炼自我,如今破狱而出有些出人意料,倒是让老城主得了便宜,率先撤出封印,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如今已有选择,便顾不得太多了。” 就在各方纷纷猜测时,所谓的冥魔太子却是慢慢走出水潭底部,黑色的小龙慢慢的吸收着四周涌过来煞气,全身的身影越发凝实,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冥魔太子独孤明走出水潭后看向水潭中央的白色莲花,肩膀上的黑龙更是露出贪婪的神色,不停地讨好独孤明,冥魔太子慢慢取下白莲,瞬间白色莲花消失在水潭里,同时独孤明的手上也是一无所有。远处的玄空三人看着远处的冥魔太子,露出思索的神色,玄空的脸上挂满思索之色,隐隐的露出挣扎之意。感觉封魔圣主留存在神海里的东西似乎非常渴望冥魔太子的气息,只是收到玉佩里的束缚,无法飞向冥魔太子。而且更令玄空感到震惊的是,玉佩里的生命体竟是更加活跃起来,似乎对于冥魔太子的气息同样非常渴望。玄空默默运大自在心经,玉佩里的生命体慢慢恢复平静,神海里同样变得平静了许多,只是在玄空的脑海里却是出现封魔圣主的身影,似乎冥魔太子刚刚显露的身影隐约和封魔圣主的身影非常相似,而且给玄空奇怪的感觉是,似乎封魔圣主和幽冥太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就在玄空思索之时,独孤明却是眼睛慢慢变成黑色,一双眼睛竟是死死的盯着玄空,玄空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意,不过玄空慢慢挺起身躯,运气佛门燃灯印的用法,一团七彩佛光慢慢升起,抵挡冥魔太子的窥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我幽冥宗的东西?”冥魔太子看着玄空开口问道。 身旁的胖子看着二人一副苦恼的表情,只是看着玄空同样充满了疑惑。 玄空并没有回答冥魔太子,只是思考着脑海中封魔圣主的身影似乎和眼前的少年有着几分相似,也许封魔传承里确实有少年想要的东西,只玄空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如猜测的这样,一时间倒是忽略了对面的二人。 师兄 与万毒谷相似,药王谷更显得冷清。药王谷的石碑简单的竖立在杂草从中,周围更是长满了杂草。若不是是神农月告诉他们,已经到了山门的入口。众人都不会寻找到药王谷的石碑。众人围着杂草丛中的石碑,脑海中却满是疑惑。 “这就是药王谷?怎么感觉还没有你们万毒谷来的气派。”易锋看着眼前的石碑,转了几圈后问道。 “你知道什么?药王谷和我们万毒谷不同。那年比试,药王谷虽然胜利,但药王谷的宗主却是失去了所有。”神农月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柔和的回答道。 易锋看着神农月,心中暗道,还是你们万毒谷厉害。人家虽然打赢了你们,却输了所有。青云慢慢向着石碑后走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美丽的花海。浓浓的花香迎面而来,一阵清风吹过,花海仿佛一群开心的的娃娃,不停的摇曳跳舞。 突然,青云三人感觉头上仿佛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股难以承受的疼痛瞬间涌入了脑海,脑海里仿佛火上的油锅,瞬间炸裂开来。只是疼痛过后,眼前的花海却是出现了变化。 “叫你们半天醒不过来,还要本小姐亲自出手。”神农月揉着纤细的双手,缓缓说道。 “真的是你打我们?”闻言,灵云率先向着神农月跑去,就预打回来。易锋揉了揉眉头,将灵云劝了回来。 “难道这片花海有什么问题?”青云仔细观察眼前的花海后,向神农月问道。 “这是花海不错,也是药海。进入其中的人首先面临的便是夺人心智的花香。一旦迷失神志,最好的结果便是回到起点,否则只能做了花海的肥料。其次倒是简单了,花海也是一座迷阵,只要走出去就到了药王谷,否则只能回到起点。”神农月不屑的看着灵云说道,同时嘴里低声的继续说道:“头发长,见识短。” 灵云闻言再次冲了过来,易锋急忙阻止,并开口问道:“怎么过去?” 神农月仿佛看傻瓜一般看着众人说道:“难道你们觉得我会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万毒谷而非药王谷的人?” 易锋感觉脑门再次疼了起来,一手拉着灵云向着青云走去,几人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就在易锋几人寻找穿过花海的办法之时,神农荒却是和黑龙一起来到了一处石陵面前,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男子青衣男子守在一座石陵面前,正在打扫石陵,石陵的中间雕刻这一名年轻的女子雕像,在女子雕像的旁边竟是埋着一只透明的石棺,石棺中一名和青云几人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静静躺在石棺之中,青衣男子慢慢的擦拭着雕像,似乎在和雕像低语这什么。 神农荒看到这里,双眼竟是莫名的涌动泪珠,黑龙却是无奈道:“想不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药圣子神农启,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幅邋遢的模样,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呀。” 神农荒随手一挥,一块冰块出现在黑龙的龙嘴之上,黑龙再也无法说出话来,看着神农荒透露出浓浓的愤怒。神农荒向前走去,来到石陵前慢慢的点起一炷香,微微躬身叩拜,插在女子雕刻前的香炉里。 “清泓,小荒前来看你来了,好多年没有来看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便在此时,青衣男子神农启转身看向神农荒,只是神情却显得冷漠,或者也可以形容为陌生。 神农荒祭拜完后转身看着青衣男子,恭敬地弯身行礼道“拜见师兄。” “你来了,好多年没见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呀,只是好多年你都没有对我行礼了,记得上次你对我行礼还是咱们同入师门吧。”青衣男子看着神农荒说道,轻轻的擦拭了石陵上的女子石刻,便转身离开女子石刻,慢慢走向石棺,眼里满是怜爱和回忆。 神农荒看着透明石棺的少年男子,竟是满脸的痛苦之色,似是决定了什么,神农荒神情严肃,对着青衣男子说道:“师兄,又是五年过去了,奇儿还没有醒来吗?。” 青衣男子神情微变,慢慢的恢复平静,同时摇头说道:“五年又过去了,今年五年大比不论输赢,我药王谷都会认输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这些孩子。如今我已经老了,这满头的白发,身体也不似从前硬朗了。最近感觉快要去见清泓了,所以在找传承宗门之人,如今你来了,便将药宗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闻言,神农荒神情大变,看着青衣男子必死的决心,再轻易男子的身上竟是感觉到一股死意。 “师兄,难道你不想看见奇儿再次回到从前的模样了吗?” “可能吗?”青衣男子摇了摇头,似乎努力甩掉脑海里最后的一点希望,眼神迷恋的看着石刻的女子继续说道:“当年大比便是个错误。为了弥补错误,我走遍了*。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家族,为了救奇儿,我答应他们挽救他们的那名少女的性命。如今少女已经痊愈,奇儿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的办法有问题?还是他们有其他的想法?”神农荒眼神中的柔和慢慢消失,一股淡淡的杀气慢慢凝聚。 “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用我的元气温养着奇儿的神魂和躯体。他们利用秘法算出唯有此法才能有一线生机,似乎有人能够驱除奇儿身上之毒。只是我的寿元将尽,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青衣男子说完,一股颓然的气息,笼罩全身。 感受着青衣男子浓浓的失望,神农荒内心仿佛万把尖刀扎在其上,然而旁边的黑龙却是传音说道:“那个小姑娘可是厉害的主,若是他们家族所言的办法,只怕错不了。如今还没有转机,只能说明时机不到。还是让他在坚持坚持吧。” 神农荒微微思索,便抬头对着青衣男子说道:“当年的事确实错在我身,但奇儿不久便会恢复,还请师兄再相信我一次。” 青衣男子轻轻点头,微微叹息便不再多说,走向石陵旁的石亭。神农荒连忙跟上前去,并从袖中取出三枚神农果,送到青衣男子面前,青衣男子看着神农荒,短暂犹豫过后便是将神农果服用下去,瞬间青衣男子洁白的头发便是慢慢变成黑色,慢慢恢复成青年状态。 “我神农氏本就寿命悠长,神农果更是具有生机再造之能,如今倒是恢复了,也能让奇儿多忍受一段时间吧。” 就在二人说话间,旁边的黑龙却是无奈道,“明明已经活过来了,还是一股死人的味道。” 青衣男子仿佛听见了一般,看向黑龙说道:“原来小黑也来了,我这里有几味珍贵药材,要不要来尝一尝。” 黑龙听见青衣男子所言,眼睛里竟是散发出恐惧的神色,慢慢向后退去,对着青衣男子说道:“谢谢神农启宗主的好意,小龙刚想起来洞中还有些事情,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说吧便是瞬间离开。 “看来年龄越大,胆子越小的不仅仅是你我呀。”青衣男子缓缓说道。 “也许并不是胆子的问题,而是师兄的威名不减吧。”神农荒不置可否的说道。 冥魔太子 “嗯?死胖子现在该让我们出去了吧,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完了。”易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胖子说道。 胖子刚想回答,旁边的黑色身影却是向前挡住了胖子,一双眼睛盯着玄空,似乎在玄空的身上有着让神秘黑影忌惮的东西。 就在神秘黑影出现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青色的巨龙,淡淡的青龙身影慢慢的与河水上方的龙桥合二为一,一身巨大的龙吼惊天动地,淡淡的龙威向着众人压迫而来。周围的空间原本随着黑影的出现慢慢剧烈摇晃了起来。青色巨龙大吼一声,双目中散发出慑人的光芒,原本松动的空间此时却是恢复稳定,。原本消失的古钟奇异的出现在青色巨龙的身躯之上,慢慢融入巨龙躯体之中,青色巨龙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 “小小的一座法宝投影,也想妄图阻挡本尊的去路,真当本尊被你们封印在此?” 少年双目瞬间变漆黑,少年的背影后慢慢浮现出一尊幽冥魔君的投影,少年轻轻褪去上身衣衫,少年的躯体上刻画着一尊黑色的巨龙,少年眼睛中的黑色渐渐消失,只是身上的龙纹图案仿佛活了一般,慢慢脱离少年上身,出现在青龙的对面,只是此时的黑龙较之青龙小上许多,全身更是没有一丝生机法力。对面的青龙仿佛不屑的一口火焰喷出,就在此时,黑色身影少年人眼底的黑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黑龙的眼睛瞬间恢复正常。黑龙低吟一声,直奔青龙飞去,青龙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来不及抵挡,黑龙直入青龙体内,青龙的躯体再次化作虚幻,体内古钟再次凝实显现,黑龙一路势如破竹,古钟瞬间崩碎,青龙发出痛苦的低吟声。黑龙破坏掉古钟后便是消失不见,只是在少年的肩膀上豁然立着一个迷你的黑龙,周围原本凝实的龙威慢慢消散,青龙猛然抬起龙头,身躯更是瞬间再次缩小,化作少年大小,直奔少年而来。就在接近少年处,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浓烈的烟云散了以后,露出少年的完好的模样。 “小小的青龙兵符却也不容小觑,倒是千年古钟好像少了点什么。”少年微微思索到。 就在少年努力冲破牢狱封印的时候,城主府密室里,老城主轻吐一口鲜血,“想不到还是破封出来了,还好凌儿早有准备,将千年古钟提前解除封印,不然老朽只怕却不是一口鲜血的事了,倒是四大家族的老东西却是没办法幸免了,青龙兵符虽为城主掌管,但虎牢建造是却是四大家族为了限制城主能力,将青龙兵符的掌控一分为四,青龙兵符虽在历任城主手里,但是里面的运用执法之力却被四大家族牢牢掌控,如今青龙兵符里的真气耗尽,倒是可以彻底的将兵符掌握在我们手里,小儿怕是因祸得福了。”老城主枯老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只是眉头却又微微紧蹙。 “如今却是了解了凌儿的决定,只是如何面对来自朝廷的罪责呢,冥魔太子破封而出,只怕原本神秘的幽冥魔宗又要再临人间了,只是这三位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潼关好多年没有这么风云云集了,怕是说不得要做些准备了。” 就在老城主吐血之时,四大家族的密室里,四名年迈的老人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生机也在瞬间迅速消减,全身精气神更是出现不稳的模样。四人同时取出丹药服下,才慢慢稳定住全身的气息,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王、李两家家老者对着密室外的守卫喊道:“去请一下现任家主来这里,就说虎狱幽冥出,商量对策。” 然而周、武两家的老者却是低语道:“想不到冥魔太子竟不是被封印住,而是借虎狱的煞气修炼自我,如今破狱而出有些出人意料,倒是让老城主得了便宜,率先撤出封印,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如今已有选择,便顾不得太多了。” 就在各方纷纷猜测时,所谓的冥魔太子却是慢慢走出水潭底部,黑色的小龙慢慢的吸收着四周涌过来煞气,全身的身影越发凝实,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冥魔太子独孤明走出水潭后看向水潭中央的白色莲花,肩膀上的黑龙更是露出贪婪的神色,不停地讨好独孤明,冥魔太子慢慢取下白莲,瞬间白色莲花消失在水潭里,同时独孤明的手上也是一无所有。远处的玄空三人看着远处的冥魔太子,露出思索的神色,玄空的脸上挂满思索之色,隐隐的露出挣扎之意。感觉封魔圣主留存在神海里的东西似乎非常渴望冥魔太子的气息,只是收到玉佩里的束缚,无法飞向冥魔太子。而且更令玄空感到震惊的是,玉佩里的生命体竟是更加活跃起来,似乎对于冥魔太子的气息同样非常渴望。玄空默默运大自在心经,玉佩里的生命体慢慢恢复平静,神海里同样变得平静了许多,只是在玄空的脑海里却是出现封魔圣主的身影,似乎冥魔太子刚刚显露的身影隐约和封魔圣主的身影非常相似,而且给玄空奇怪的感觉是,似乎封魔圣主和幽冥太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就在玄空思索之时,独孤明却是眼睛慢慢变成黑色,一双眼睛竟是死死的盯着玄空,玄空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意,不过玄空慢慢挺起身躯,运气佛门燃灯印的用法,一团七彩佛光慢慢升起,抵挡冥魔太子的窥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我幽冥宗的东西?”冥魔太子看着玄空开口问道。 身旁的胖子看着二人一副苦恼的表情,只是看着玄空同样充满了疑惑。 玄空并没有回答冥魔太子,只是思考着脑海中封魔圣主的身影似乎和眼前的少年有着几分相似,也许封魔传承里确实有少年想要的东西,只玄空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如猜测的这样,一时间倒是忽略了对面的二人。 往事 “师兄,一眉前辈所言可是确有其事?”一阵沉默后,神农荒抬起头,看着神农启说道,眼神深处却仿佛早已知道答案,满是淡淡的忧伤。 “也许吧。时光荏苒,情殇依旧。三十年前,他失去了挚爱的人;十年前,他又失去了最亲的人。天地悠悠,却也寡情。如今看来,疼痛对于他而言或许已经不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神农启微微摇头叹息道。 “清泓已经走了,难道清儿也逝去了?”神农荒难以置信的问道。 “或许吧。十年前你我两宗内耗之时,蛮鬼正在闭关。蛮鬼的女儿蛮清儿当时和过儿在一起,过儿将奇儿打伤后便是同清儿一起音讯全无,生死不知。过儿现在可有消息?”神农启看着远处回忆道。 “过儿这个孽子,虽然长明灯一直无碍,但却找不到任何踪迹。多年来一直寻找,最近通过天邪宗才查处点蛛丝马迹,只是却也让人头疼。” 神农荒平静的脸上因为过儿二字逐渐充满怒容,只是慢慢的却是变得怜儿和无奈。 “怎么?”神农启出声询问道。 “若是没有猜错,只怕现在的二人均在噬灵一族的噬灵宗的一处分部。这噬灵宗却是个麻烦的事情。”神农荒继续说道。 “如今也只好先保住蛮鬼,再从长计议吧。”神农启叹息说道,原本弯曲的腰身看上去又是弯曲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更是苍老了几分。说完便是慢慢向着来时的石阶走去,不久便是消失不见了。 “爷爷,那蛮鬼和神农叔叔他们是不是认识?怎么就放他离开了。”回去的途中,莫雨抓着老者雪白胡须好奇的问道。 “都是苦命的人,抓与不抓又有什么区别呢。”老者微微叹息后说道,满是沧桑的眼神中竟是带着淡淡的怜悯。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可爱少女,便是大步离开。 少女思索着老者的话,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抬头再想询问时,却早已没了老者的身影,只留下同样迷茫的少年。 “你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女狡黠的看着青云问道。 仿佛察觉到少女的阳谋,青云就要拒绝,只是少女早已出现在他身旁,拉起青云的左手向前奔跑,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一道圆形的空间漩涡出现,二人瞬间便是踏入其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少女淡淡的声音。 “哼,他们整天故作深沉,不好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准保哪里的人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间漩涡再次出现时,却是出现在万毒谷的冰洞之中。少女莫雨将手中的一大坛子好酒,强行塞给青云,同时叮嘱道。一定不要打碎了,这可是成败的关键。同时少女的双手也是拿满了各种好吃的肉食。二人在冰洞中快速行走,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少女并未停留甚至是犹豫便是来到了寒潭前。 寒潭的四周布满了雪白的浓雾,丝丝寒意仿佛千万根针不停的袭向全身的筋骨,让人冷到骨髓,痛彻心扉。 莫雨二人穿过浓雾来到寒潭前,水潭前一座墨绿的玉石上懒散躺着一只黑色的巨龙。 “小丫头,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事不要打扰我老人家清修。”黑龙仍旧闭着双眼,却是对着少女说道。 “龙爷爷,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么?人家可是很想念你呢。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竹叶青酒和烧鸡,你却这样说,人家会很伤心的。”少女莫雨委屈的说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六月多变的天气,竟是慢慢快要渗出水来。 “哈哈,你这小丫头我还不了解,肯定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黑龙瞬间消失,一位白发苍苍的黑衣老人出现在少女面前。 老者慢慢走到烧鸡面前,撕下一块鸡腿慢慢品尝起来,并时不时的喝口酒,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麻烦?”老者再次细细品了品嘴里的酒,说道。 “没有啦。我们想知道蛮族的蛮鬼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神农谷有什么渊源?”少女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粉红的脸蛋仿佛傍晚的太阳,扭捏的说道。 “你们看见蛮鬼了?也难怪,蛮族距离这也不远,只是想不到他回来了。”墨龙慢慢的停下手里的烧鸡,略带惊讶的看着两人,最后摇摇头,继续喝着酒。 “罢了,吃人家的最短,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此时要从神农启那个青蟒说起。三十年前左右,那条青蟒出现在蛮鬼宗,也就是蛮族的聚集地。由于青蟒修炼有成,应渡三九升龙劫,脱去蟒身化身成龙。蛮鬼宗地处偏僻隐秘之处,被这闹事的青蟒选中,做了渡劫的地方。三九劫乃是诸天雷狱加身,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承受的住。更不要说蛮鬼宗的那些宗门弟子,当时的蛮鬼看到满地的伤残,竟是强行忍耐了下来,打算渡劫过后在青蟒最虚弱之时,收服青蟒。青蟒渡劫却是没有成功,身体也是虚弱至极。便在此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女子,强行出手束缚住了青蟒,就要带走。只是远处的蛮鬼哪里会同意,一番大战便是展开。二人斗了三天三夜,最终神秘女子被打伤,却也成功的带着青蟒逃了出去。”老人再次喝了口酒,思绪仿佛再次回到了以前。 “然后呢?”少女莫雨着急的问道。 “然后便是曲折故事的开始。神秘女子受伤后竟是遇见了采药的药先生。当时的药先生一身白衣,面容俊秀,谈吐间带着天生的儒雅。看到受伤的女子,并未多想,便是救起神秘女子。其间二人便是萌生了爱意,坠入了爱河。只是神农启发现神秘女子竟是幽冥一族之人。” “幽冥一族?难道是传说中的魔道王者一族?”莫雨眉头微皱轻轻问道。 “不错。当时幽冥一族魔名在外,为天下宗族所弃。只是他们忘记了,忘记了真正的魔宗并不邪恶,邪恶的却是人心。蛮鬼最终发现了神秘女子的藏身之所,并发现了神农启,二人更是为了神秘女子大战一场,从此二人交恶。想当年神农兄弟与蛮鬼同时拜入宗门,更是亲如兄弟。只是神农兄弟反目,蛮鬼无奈离开神农谷,回到蛮鬼宗。不想再见之时,竟是变成了敌人。”老人微微感叹道。 “那蛮鬼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满脸凶相,还是蛮族。”少女莫雨冷哼说道。 “你们人族就是这样,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但当时的蛮鬼却是真正的汉子。神农启带着神秘女子回到神农谷,却是被神农荒发现了神秘女子的魔族身份。更有甚者更是发现了少女竟是为了这片神农谷的寒潭之谜而来,神农荒便是禀报宗门。最终神农启被囚,已有身孕的神秘女子奋力逃出,躲避神农族的追杀,却是误入蛮族之地。” “啊?”莫雨忍不住惊叫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神秘女子遇见了蛮鬼。蛮鬼念及神农启的兄弟情义,便是救下了神秘女子。只是一番相处,蛮鬼竟是爱上了神秘女子。神秘女子便是石刻上的清泓仙子,生下一男一女,男孩名叫神农奇。为了感激蛮鬼的救命之恩,女孩便是有蛮鬼养育,名叫蛮清儿。清泓仙子似是感觉到蛮鬼的情愫,不久便是带着神农奇踏上了神农谷,将奇儿送于神农启,便是来到了这处寒潭。在这处寒潭上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剧。” 黑衣老者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困了,竟是慢慢的睡着了。少女莫雨上前摇了摇老者,老者却是没有半分醒来的样子。少女无奈的坐在墨绿的石头上看着眼前的寒潭发呆。 风云起 在城主府正厅里,大厅中坐着几人,正中间上坐的正是少城主秦凌,左右两侧坐着的则是刚刚从虎牢里解救出来的四虎将。面对外面的探子的密报,秦凌却是沉默不语。 四虎将一身铠甲,只有头部裸露在外面,此时的四虎将身上隐隐透露出杀伐的气息,气息中更是给人一种猛虎将下山的感觉。 秦凌的身旁站着一位中年书生,一身青衣长衫,手里一把孔明扇,面带笑容的看着门外。 城主府正厅里突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从中走出王洪李云等人。对于空间能力,只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修行者方能触摸到,此时的王洪等人却能从容自如的破开空间,却是要给城主一个下马威。 “大胆王洪,面见城主不行大礼,视为不尊,按律当斩。”坐在最下方的四虎将之一秦羽,起身怒喝道。 只见王洪旁边的老者慢慢走出,微笑着回答道:“秦将军不要着急,圣上的圣旨在此,只怕谁是城主还不一定呢,少城主你说是不是?” “王虚,想不到你还活着,早年宫里发生的事情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只是好奇你怎么逃出来的,还敢明目张胆的站在这。堂而皇之的拿着一道圣旨,便要了我这城主之位。只怕经历了当年的事情,你的胆子非但没有变小,反而增大了很多,我好奇谁给你的胆量?你不要告诉我是你手中的圣旨,当知道假传圣旨杀无赦。”秦凌抬头看着老者说道,老者像是一只被夹到尾巴的猫一样,脸色瞬间怒色升腾,便欲再次出言。 只是王洪打断道:“是不是假传圣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蛮族入侵,城主秦式一门英勇就义,为抗蛮族,杀身取义。我王洪经众人推荐,暂代城主一职。” “王洪家主,我兄弟四人拜阁下恩赐在这虎狱里可是受尽了折磨,咱们的新仇旧恨不妨今天先算一算如何?”秦凌身旁坐着的四虎将之首秦山淡淡说道。 “哦,原来是秦将军,倒不知道咱们有什么新仇旧恨需要算一算?难道不是秦老将军发现叛逆,铲除叛逆并拥护我成为潼关新城主,老将军功不可没回帝都任职?”王洪看着秦山说道。 “叛逆倒是发现了,至于这城主之位,只怕王家主没机会了,或许明年今天我倒是可以给王家主烧一座纸城,到时还望王老家主笑纳。”秦山不咸不淡的说道,惹得其余三虎将哈哈大笑。 王洪冷哼道:“不识时务,既然少城主不愿放手,说不得只能强人所难了,动手。”说罢便是直奔秦凌而去,四虎将便欲阻拦只是王洪身后的四人瞬间出现在四虎将面前,秦凌身旁的书生却是径直奔向李云。 “李家主,好久不见,刚才那空间之术甚是高明,在下不才来领教一下李家主的高明修行,希望李家主不吝赐教。”一身青衫的书生说道。 “儒生赵静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京都吗?”李云惊讶道。 “不劳李家主费心,赵某不过一介书生,闲散惯了,如今游历至潼关,恰好和老城主有点交情,说不得要帮助一下少城主了,若是误了李家主的谋划,还望李家主海涵。”赵静轩缓缓的说道。李云双手突然向前一推,一股真气喷出。 “没想到李家主修行这么厉害,李家的功法一项朝野闻名,如今看到李家主的修为,小生自愧不如。”一边说话,赵静轩一边从腰间取出短刀,儒生佩剑,但赵静轩却是配了一把短刀,轻轻挥动短刀,似乎在空中刻画这什么。 “刻刀铭文,你什么时候修成了儒家的石刻之道。”李云右手瞬间取出一柄弯刀抵挡。 就在李家主与儒生斗的难解难分之时,四虎将与四位守护的战斗却向着一边倒去,四虎将的由来并非随意所取,四人同出一宗,大秦军人培养宗门白虎宗,四人在白虎宗,同修四门功法,但却能相辅相成,四人散发的气势更在千军之上,所以面对王、李两家的四人,隐隐的存在压倒性的优势。虎将之首秦山更是将王虚打的只有防守之势,打斗中秦山虚空中猛然召唤出一只雪白色猛虎,四虎将的其余三人更是同时召唤出三只白虎,四只白虎同时向对面四人奔去,四人纷纷出招抵挡。王虚凭空一抓,虚空中出现一头巨蛇,王通单手拍地,在地上刻画出一头石蛇;李豹、李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并将手中巨剑抛向空中,在两人的共同召唤下,奔出两头火焰巨狼,只是在四只白虎的猛烈撕咬下,天空中的巨蛇和火狼慢慢露出颓势。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王李四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奔来的四只猛虎,来不及做任何抵挡。只是就在四虎将便要将四人擒拿之时,天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蛮鬼的影子,瞬间将王李家四人纷纷吞入蛮鬼虚影之中。天空中的蛮鬼口中发出一阵剧烈的痛苦声,渐渐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蛮鬼慢慢的变大,四只白色老虎抵挡不住蛮鬼的鬼气吞噬,慢慢缩小,最后回归到四虎将的身体之中。蛮鬼渐渐落到地上,同样缩小到人形大小,蛮鬼大嘴一张,从中走出一名年迈老者,天空中再次出现一团黑云,慢慢凝聚成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同老者一样,手里拄着灵兽骸骨做成的权杖。 “蛮少宗主,按照约定,你们来的有点迟了吧,而且还平白无故要了四人性命,你打算如何给我交代?”王家家主脸色阴沉的看着来人。 “约定之中只有结果,并无过程与代价,王家主何必着急,到时达到王家家主想要的结果便是了。” 看着两人,四虎将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秦山看着蛮坤淡淡说道:“蛮鬼宗少宗主蛮坤,蛮鬼宗大守护蛮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出现在潼关之内,看来蛮族野心又开始复苏了。” 儒生静轩 你们快看,城主府好像出事了。”灵云看着远传的城主府喊道,青云三人闻言同时看向城府的方向。 寻常人无法看到城主府现在的模样,只是三人功法各异,却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城主府现在的模样。 “早就料到王家那小老儿不老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动手,看来蛮族那边给了这小老儿不少信心呀,我倒是好奇蛮族那边出了什么筹码?”胖子看着白色雾霭中的城主府说道。 “蛮族?你是说蛮族也参与其中了?”独孤明微微皱眉的说道。 “不错,若不是蛮族掺和进来,以老城主的精明算计,我怎么可能进入虎狱之中。”胖子回答道。 “这白色阵法可是四象天屠阵?”独孤明再次问道。 “应该是,据我了解的王家那小老儿最近从帝都王家的功法中得到的,如今看来威力也不过尔尔,只怕知道城主府老爷子还在,王家小老儿立马就会跑。”胖子不屑的说道。 “既然他们打起来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独孤明一脸诡异的说道。 “你说我们要去凑热闹?你可是魔宗之人,若是被发现了,说不定先擒了你再说。”胖子惊讶的说道。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独孤明不屑的说道,说完便是向着城主府赶去。 “魔头就是魔头,不想着溜之大吉,还往回跑。”胖子看着独孤明的身影,和青云三人同样向那里赶去。 城主府里,李家主右手紧紧握住弯刀,警惕的看着儒生赵静轩,“你到底和秦凌做了什么交易,我愿出两倍的价格。”李云看着儒生说道。 “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家主的好意小生收下了,只是小生却是做不到,望李家主见谅。”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李家主恨恨的说道。同时一柄弯刀向着儒生抛去,原本一柄黑色的弯刀,飞快的射向儒生,快飞至儒生身前,瞬间变成了三柄,以一种古怪的角度斩向儒生。 “正要讨教,来的好。”儒生看着飞来的弯刀说道,同时右手慢慢取下身上的方正的雕刻用的石刀,看似缓慢随意的轻轻的点向飞来的弯刀,三柄弯刀仿佛活了一般,竟是主动飞到石刀的下方,石刀轻轻一点,弯刀便是轰的一声倒飞出去。李家主仿佛早知道一般,奔向弯刀飞去的方向,接住弯刀,向着儒生便是一劈。 “这李家主的弯刀可是好东西,应该是取自蛮族。”胖子看着李家主手里的弯刀,眼中满是激动的说道。 “可是蛮族的血月弯刀?”易锋好奇的问道。 胖子看了一眼易锋,赞许道:“看来你知道不少,据说蛮族对于狼族极为尊崇,与妖狼的关系也极为不错。蛮族之人擅长将妖兽的兽骨通过特殊的祭炼,一方面保留兽骨本来的特性,同时还能增加其他法能。看眼前这柄血月弯刀应该是幻妖狼的狼牙通过了毒血的祭炼,一方面能够幻化出数柄弯刀,另一方面能够散发剧毒。这儒生只怕快遭殃了。” “并不见得,你可知道这个儒生是谁?”独孤明淡淡问道。 “难道是儒生赵静轩?”胖子惊讶道。 “不错。”独孤明淡淡说道。 “赵静轩是谁?很厉害吗?”灵云不解的问道。 “儒家乃是与佛、道两家齐名的修行门派,同时儒家分为两种修行方式,一种讲究隐于山水,不涉俗世的修行,据说这种修行之人,只有修有所成,才能入世修行。入世之人每一位都赫赫有名,最后再次归隐山林之中,寻求真正的自我。” “愚蠢之人,顽固至极,不值一提。”独孤明不屑的说道。 “另一派则是积极入世,入朝为官,最终修的圣人之位。这个赵静轩本事归隐一派,只是入了都城便是成就了儒生之名,听说朝中的某位身居权势的儒家大儒,寻得这位儒生的师父,一番比试便是将其打败,将此儒生收入门下。这位赵静轩虽拜入门下,却不曾学的半点修行,整日在石林之中刻碑、练字、读书,深居十年,其后出手与朝中的儒家大儒比试,仅凭手中的石刀,败尽朝中名儒,复归山林侍奉师父,一战成名。只是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胖子自动的忽略了独孤明的话,继续说道。 下方的李云将弯刀再次抛出,同时手里结出一个奇怪的法印,低低喊道:“赤狼啸天——月斩。”天空中的弯刀神奇消失,在儒生的头顶上浮现出一轮圆月,圆月的下方赫然出现一头赤炎狼,奔向儒生。 “浩然天罡——铭文”儒生的刻刀再次显现,在周围的虚空中轻轻刻画,天空中的圆月便是被无数文字包围,隐隐失去亮光,然而下方的赤狼再次化作弯刀,此时的弯刀变成两把,牢牢的封住了儒生的所有退路。儒生的刻刀依旧慢慢的雕刻着,就在弯刀到达的瞬间,虚空之中出现一座圣人雕像,圣人的双手轻轻握向弯刀,两柄弯刀瞬间倒飞出去。李云身体随之倒飞出去,李云恨恨的看着儒生,也不多说双手拍向自己丹田,正是王洪所给的灵兽内丹,李云努力运起真气,再次凝结出赤狼,奋力吞下灵兽内丹,赤狼全身火焰迅速增加,原本消失的两把弯刀,化作赤狼的狼牙,赤狼爪子一划,利用空间之术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咬在儒生的右手之上,儒生的刻刀脱落。 “李家的幻妖赤狼不愧为天地灵兽,没想到已能利用空间之力。”儒生淡淡的说道,右手更是有鲜血滴出。 “你还是认输吧,我也不愿得罪儒家,我的幻妖赤狼吞天是有毒的。”李云低声的说道。 “就不劳李家主费心了,浩然天罡——浩然天地。”儒生淡淡说道,天地的元气慢慢凝结,竟是将赤狼困在牢笼之中,儒生的右手慢慢虚幻,变成天地元气,赤狼渐渐要被天地元气束缚,只是赤狼的内丹竟是给赤狼全身布满火焰,焚烧一切。 “事到如今,小生便赌上一赌,只要李家主能接住小生最后一招,小生便认输任凭李家主处置,否则还请李家主留下性命,浩然天罡——生死石刻。”儒生慢慢的凝练天地元气,刻刀慢慢被天地元气包围化作一柄巨大刻刀,对着赤狼刻下死字。 赤狼仿佛遇见莫大的危险,“赤狼啸天——万物寂灭”赤狼消失,化作漫天烈火对抗刻刀,只是转眼间,烈火便是被漫天的黑暗吞噬。李家主剧烈的喘息,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色,直接祭出自身真丹,再次凝聚赤狼,划破虚空逃跑,虚空裂缝显现,赤狼载着李云便欲消失不见。 儒生无奈的摇摇头,“浩然天罡——万物空”,空间裂缝慢慢断裂,瞬间凝固后,李家主的身躯便是寸寸断裂,消失在空间裂缝里,周围的人看到此处,不禁感叹儒生的厉害。儒生斩杀了李云后,没有加入任何战斗,盘坐在一旁静静打坐。 “想不到愚蠢之人中有此人才。”独孤明淡淡说道。 龙蟒相争 “如今李家主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王洪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少城主秦凌看着那边的情况对着王洪说道。 王洪似乎并不在意,对着远处的蛮族少宗主喊道:“阁下莫非想坐收渔翁之利?现在的情况,难道阁下还不打算出手?当真以为我王某人诚可欺负?”喊完王洪取出一骷髅头骨抛向蛮族少宗主。 蛮鬼宗的少宗主冷哼一声,接过骷髅头骨,轻轻一拍将其捏碎便是想想儒生奔去,四虎将却是牢牢的拦住了蛮坤的去路。 “阿奴你去,迅速的解决了他们。”蛮坤对着蛮宗守护喊道。阿奴便欲奔向儒生,只是从阿奴的影子里慢慢凝聚出一位全身黑色蒙面的人影,正是城主府的影卫,影卫带着一把短刀袭向阿奴,阿奴玄之又玄的躲过了影卫的偷袭,阿奴的对面站着一位黑衣老者,正是不久前出现在老城主那里的影老。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蛮族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你再有所行动,只怕你们今天想离开都难。”影老低沉的说道,阿奴看着影老,竟是选择了沉默,停下行动。 “什么情况?那个骷髅头这么厉害?”灵云再次问道。 “那是蛮族的最为古老的诅咒——灵魂血咒,据说蛮族和他人签订约定之时,必定许下灵魂血咒,一旦约定之人取出血咒,被约定之人必须遵照约定,否则便会遭到血咒反噬,痛苦而死,死后魂魄便会回到骷髅之中,终生被奴役,不得超生。” “如此恶毒?”易锋问道。 “此法取自上古九黎一族,高深至极,只是凡事有利有弊,这便是弊处被放大了。”胖子一副高深模样的说道。 秦凌看着王洪说道:“看来你的帮手也被制止住了,只是可惜了李家,想当年李家为我大秦建国,奉献了全部资产,只是人的贪婪最终导致其灭亡,大秦李家再无法立足潼关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莫要踏上李家旧途。” “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天莽弑——万蛇屠”王洪说罢,取出一柄长枪直奔秦凌面门而去。 “天莽弑本是我秦族所获传承,念在你王家追随多年,便全部交给你们,不曾藏私,只是未想到,你竟用此功法针对我,升龙道——龙腾斩”秦凌取出一把朴刀,全力挥向王洪,二者一接触便是发出惊天爆炸,好在城主府设置了禁制,不然只怕此时城主府已是一片废墟。二人同时向后退去,心中不免对对方的警惕有提高了几分。 “天莽弑——化龙跃”王洪的身体里慢慢幻化出一条巨大青色蟒蛇,蟒蛇出现袭向秦凌,只是王洪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了,“升龙道——破苍”秦凌朴刀抛出刺向袭击而来的巨蟒,朴刀飞出竟是化作一条青龙,恨恨的咬住巨蟒。秦凌抛出朴刀后,双手化拳打向虚空,一阵肉眼看见的波纹,在虚空中传播,只是王洪的身影竟是到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想不到你的升龙道法已经融入拳法,倒是小瞧了你。天莽弑——戮魂”王洪双手化掌,迅速拍向秦凌,同时王洪的背后浮现一只巨蟒蛇王,秦凌再次挥拳抵挡,更是将丹田内的真丹凝聚成青龙,同时抵挡蟒蛇。只是秦凌却被打伤,一口鲜血吐出。身影后的青龙慢慢融入秦凌身体里,秦凌左手打向虚空化出空间,跳跃到一旁,再次袭来。秦凌挥刀斩向王洪,王洪挺枪直入,二人再次分开。 “王洪今日之事我看还是迅速解决吧,不要再行试探,一招定胜负吧。升龙道——凝魄”秦凌双手结印,周天时空混乱,更似有无数空间乱流显现,空间中出现金黄色光芒,隐隐中万千空间碎片袭向王洪,王洪便觉魂魄就要冻结,更像在乱流中破碎。 “天莽弑——天祭”王洪再次凝聚出巨大蟒蛇,只是王洪挥枪斩落,巨蟒破碎,漫天的巨蟒碎片落入一处黑色祭坛中,祭坛慢慢消失,一张黑色的巨大漩涡吞噬着袭来的空间碎片。 “这二人修行资质却是惊人,修行能够感悟空间的力量已是非常难得,还能够运用魂魄之力,却是万里存一的人物。”独孤明看着二人说道, “那他们谁会赢?”灵云看着独孤明问道。 “只怕还是秦凌技高一筹,漫天空间碎片凝实成如此状态,而王洪的吞噬之法并非没有极限,只怕胜负只在说话间。”独孤明看着二人说道。 谈论间王洪再次奋力出枪,一连刺出数枪,秦凌挥刀抵挡,天空中顿时发生剧烈爆炸,王洪吐血后退,秦凌连退几步。 “看来好戏快结束了。”灵云看着二人说道,秦凌左手提刀,走向王洪。 就在秦凌马上走到王洪身前,王洪却是诡异的笑了。王洪的身前慢慢浮现出一团黑色烟雾,秦凌仿佛被禁锢一般,再无法向前踏出一步。此时的黑色烟气中竟是流出鲜血,王洪慢慢的走到一旁,鲜血中走出一白净男子,手里同样拿着挂满骷髅的古刀,刀锋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色。 “想不到竟是天邪宗大师兄,看来王洪倒是舍得血本。有这家伙在,估计我不得不出手了。”独孤明突然说道。 “敢拿我做交易,死胖子看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怎么修理你。”独孤明淡淡的说道,旁边的胖子似乎看见了独孤明动手修理自己的模样,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就在说话间,从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老者,一身紫色长衫,隐隐透漏出邪恶的气息,随手带着一柄短剑,剑身血红。 “天邪宗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插手此事,难道不怕帝国的修行大军攻上天邪宗吗?”秦凌看着来人问道。 “我天邪宗不敢插手帝国之事,只是我天邪宗欠王家家主一个人情,王家主如今有难,我天邪宗只能伸出援手,若是一不小心王家谋划之事成了,只怕帝国之事便也不会存在了,秦少主你说是不是?”老者看着秦凌淡淡说道。 剑邪 看着走过来的老者和凭空出现的男子,青云的眉头微皱,总觉得似乎剑邪是为了自己三人而来,旁边的易锋向着独孤明问道:“天邪宗什么来头?” 独孤明脸色凝重的说道:“如果说幽冥宗乃是魔道之首的话,天邪宗可以说是天下邪宗之首,天邪宗做事阴狠、毒辣、睚眦必报,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为天下正宗深恶痛绝,但却从未有宗门上门讨伐,乃是因为天邪宗本就奉行有仇报仇,一旦招惹他们,就会有无尽的麻烦。”灵云和易锋深以为然。 秦凌看着蛮鬼宗、天邪宗四人却是有点担忧,蛮鬼总少主虽被四虎将缠住,但却无法战胜蛮坤。蛮奴和影老也在僵持不下,倒不是不能解决,但影老只怕也要付出身负重伤的代价。儒生受伤严重,已是没有再战之力,再说儒生本就为了三才而来,如今恩怨以解,在没有拼命的道理。就在秦凌担忧之际,从*走出老城主。看着老人出现,天邪宗的老者却是一脸凝重,似乎老城主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危险。 “大秦定国公秦虞,好久不见,看来身上的伤被三人却是治好了,今天的事倒是我们唐突了,但只要定国公交出三人,让我带回宗门,我们便不再参与此事。” 青云闻言暗叹一声果然,只怕天邪宗的少宗主死在自己三人之手之事,天邪宗早已查到,如今便是寻仇而来。 受伤的王洪听后,却是着急喊道:“剑邪长老,莫不是忘了当初的约定,若是不能完成约定之事,只怕我王家也不会就此放过天邪宗的。” 老者看着王洪,却是诡异的笑了,手中的短剑慢慢变成血红,剑身有鲜血渗出,而远处的王洪脸色慢慢变白,最后竟是化作一具干尸,老者仿佛没有看见一般,随意说道:“我天邪宗还真有害怕的人物,只是你王家不算,更何况你这被弃的王家主。定国公,你看我送了你一分大礼,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秦虞虽不知天邪宗剑邪为何会索要三人,但也知道天邪宗的行事风格,慢慢的摇头,同时取出一把古青色的朴刀,对剑邪说道:“我秦虞征战多年,从未恩将仇报,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伤病多年已是很久没有出手了,你看这手中的老家伙都生锈了,如今遇见剑邪长老,说不定能让我的宝刀再现往日锋芒。” 剑邪老者看着秦虞微笑说道:“虽然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若是我出手,只怕令郎的小命却也不一定能保住吧。”说吧便是手指微微向着秦凌的方向一弹。 就在在场的几人说话的功夫,独孤明却是消失在青云三人身旁,只是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秦凌身旁,同时向着上方一掌拍出,天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响声正在秦凌的头顶处炸裂,秦凌哪里还能不明白是眼前的少年救了自己一命,秦凌对着独孤明行礼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独孤明冷漠的看了秦凌一眼,秦凌只觉全身冰冷,仿佛置身一片黑色海洋,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 “这次出手便是感谢老城主多年的照顾,我只会在出手一次,咱们就两清了。”独孤明冷漠的看着老城主说道。 对面的天邪宗大师兄却是凝重的看着独孤明,然后询问道:“鄙人天邪宗血屠屠洪,敢问阁下是谁,怎么感觉一身功法和我们如此相似?” 独孤明却是并不答话,手中出现幽冥印,双手一推,便是将幽冥印推向天邪宗大师兄血屠,血屠起先并不在意随手打出一道血色光芒,只是瞬间血芒刚刚触及幽冥印,便是化作虚无。这让血屠大惊失色,急忙取出一座血色古钟,打向幽冥印,独孤明不屑的向血屠走去。古钟碰见幽冥玉玺,却是被牢牢的吸引住,古钟上的血色竟是慢慢变成一团黑烟消失。血屠大惊失色,要知道这座古钟,使用万千修者的经血炼制,一般的法宝碰上便会被被污,失去法力,此时竟是隐约被克制,如何不让他大惊失色。急忙召回古钟,只是古钟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想要回去?还你。”独孤明反手一推,推向天邪宗大师兄。就在古钟马上便要接触到血屠之时,剑邪却是出现在血屠身前,挥手一接,接住古钟,并将血屠带回到一旁。 “幽冥道,你是冥魔太子?”剑邪看着独孤明问道。 “天邪宗倒也不全是一群蠢材,算你有点眼力,你不是要那三个人吗?只要打败我,他们三人我双手奉上。”独孤明看着老者慢慢说道。 “敢问那三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老者再次问道,只是回答他的却是独孤名的幽冥玉玺。老者无奈的弹开幽冥玉玺,飞身带着血屠离开。一时留下在场目瞪口呆的几人,独孤明双手打出一道绵绵的掌力,对着虚空喊道:“希望你们不要再找那三人麻烦,否则冥魔太子必定登门拜访。” 原本离开的剑邪听闻此话,竟是一阵无奈,微微叹息大袖向后一挥,后方发出惊天爆炸,原本被四位老者封印的城主府,发出巨大爆炸,四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老城主刚要向独孤明道谢,独孤明便是爱理不理的走向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厅里,仿佛看戏一般。秦虞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剩下二人。只是此时的蛮鬼宗二人早有离开之意,看见场面戏剧般的峰回路转,二话不说,直奔门外奔去。 “既然来了,便留下吧。”秦虞挥手打出一道刀芒,蛮鬼宗二人看着飞来的刀芒,不惜强行划破空间,跃跳进空间裂缝里面。秦虞同样划破空间,再次打出一道刀芒,空间内发出一段痛苦的咆哮声,进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你们逃跑的快,不过几日后老夫登门拜访,到时还望蛮族好好招待。”秦虞淡淡的说道。 风波止 “老城主,如今答应你的事情已经解决,还望告知我三位师弟的下落。”远处的儒生慢慢站起来,向着老城主行礼说道。 “我拜托他们三人去蛮族帮我查一查当年的事情,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三人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老城主看着远处的山林说道。 “不知老城主要调查的可是当年中毒之事?”儒生继续问道。 “不错,当年我们深入蛮族腹地,本就为了重创蛮族,使潼关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计划虽然成功了,但是我却中了蛮族的蛊毒。在下虽不敢说修为高深,但进入蛮族之时便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不想还是中了蛮族的圈套,实在让在下好奇,到底是何人这么厉害。”老城主仿佛想到了什么,只是并没有抓住关键。 “老城主当年可曾记得遇见过蛮族蛮鬼?”儒生说道。 “蛮鬼?你是说我的蛊毒乃是蛮鬼所为?”老城主惊讶的脱口而出。 “不可能,当时蛮鬼并不在宗门之中,听说蛮鬼一直在寻找他的女儿的下落。”随后老城主继续说道。 “蛮族之中只有蛮鬼的所作所为最让人猜不透,如今都不知道蛮鬼的下落。至于是不是,我三位师弟回来后,一切便明了了。”儒生继续说道。 就在众人谈论间,远处走来三人,一身白色衣衫,腰间同样佩戴者儒家佩剑。看见儒生静轩,三人同时恭敬的向其行礼说道:“拜见师兄,不知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我奉家师之命,来寻你三人进京。你三人去了蛮族可有发现?”儒生还礼说道。 “蛮族现在确实比较虚弱,防御阵法已经开启,我三人在蛮族外总算擒得一人,经过审问,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当年老城主与少主进入蛮族,将蛮族精锐部队重创,只是有一人并不在蛮族,反而在潼关之中。”三才中一人说道。 “难道果真是蛮鬼?”老城主问道。 “不错,当年我们打算重创蛮族,蛮鬼却也打算让我们无法获得想要的结果,便在潼关设置了诸多陷阱。当年的王家只怕早已被蛮鬼要挟甚至收服,老城主的蛊毒也是其中之一。这才有了近几年潼关的四大家族内耗,却是浪费了少主的一番谋划。” “想不到这蛮鬼竟有如此才智,你三人可查到现在蛮鬼的下落?”老城主眼中精芒一现,继续问道。 “蛮鬼回来了,只是在并不在蛮族,好像去了万毒谷。”三才说道。 “万毒谷?那不是神农氏的地方,只怕修为高深之人也是九死一生,这蛮鬼如何去了那里。”老城主皱眉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似乎蛮族对蛮鬼有着奇怪的守护,并不会询问蛮鬼的任何事情。”三才同样皱眉的说道。 “万毒谷吗?不知道在哪里,一会倒是可以问问独孤明。”青云闻言暗道。 总算结束了一切,众人纷纷离开,只是独孤明向着远处离开之时,却是被儒家的三才阻挡。 “冥魔太子,你即使魔宗之人,难道还想如此简单的离开这里?”三才说道。 “哦,这又不是你家后院,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挡我。”独孤明并不畏惧,淡淡说道。远处的胖子走了过来,看着三人同时戒备。青云无奈的站在远处,眼光却也落在这里。 “狂妄至极,莫非真以为这天下没有制住你的人了?” “我狂不狂妄似乎并不用你管教,至于这天下有没有,我不确定,但我确定的是你们三人不行。”独孤明并不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三才子慢慢摆开了三才阵法,仿佛三座大山的气息隐隐的挡住了独孤明的去路。独孤明仿佛没有看见,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胖子却是不能看不见,拿起铜钱便想抛出去,只是前面的独孤明低声说道:“你若出手,岂不是堕了我冥魔太子的名头,照顾好小师弟,这三个顽固不化的蠢材哪里挡得住我的去路。” 闻言胖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同时向着青云三人走去。 独孤明走到三人面前,回头看了看老城主说道:“定国公,你觉得虎狱重要,还是捉拿我重要?若是前面三个蠢材不住手,我保证虎狱中一定会有你后悔的事情发生,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老城主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隐约中感觉到虎狱的煞气似乎浓重了很多。老城主并不回答,手中的古青色宝刀向着地面插去,同时一股浑厚的元气向着虎狱的方向延伸,只瞬间便收了回来,同时转头望向儒生静轩。 儒生静轩似乎同样在查看虎狱的情况,一番试探后,对着老城主摇了摇头,神色中多了几分浓重。 “三位还是放他离开吧,今日之事我会详细禀报帝都。”老城主无奈说道。 “三位师弟住手吧,师父让我等去虎狱之中找寻东西,这冥魔太子的事便交给定国公吧。”儒生静轩随后说道。 三才子虽然并不情愿,只是看了二人的表情,便知道今日这冥魔太子是有备而来,已无法强留下来。三人慢慢散了身上的元气,独孤明从容的从三人走过。 “今日你们留不住我冥魔太子,他日便挡不住我幽冥宗。”独孤明离开潼关时,扬天说道。 众人看着独孤明沉默不语,青云三人向老城主行礼后同样离开了潼关,向着关外走去。 “你们要去万毒谷?你们知道万毒谷是什么地方吗?”胖子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们知道,老城主已经说过了,但我们必须去那里。”易锋无奈说道。 胖子取出腰间的铜钱,向上一抛接住后,看了看便不再多说,只是取出一块兽皮地图塞给易锋,转身向着远方离去。行走间不时摇头,似乎不太明白,又无法阻止。青云三人拿起胖子的兽皮地图,仔细研究后便向着万毒谷的方向继续前进,看着远方不知前路如何。 劫匪 离开潼关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从潼关外来到关内,再有两天便能看见前面的城镇。易锋觉得自己的脚程已经足够快了,至少看着腰上酒葫芦内酒的下降速度肯定没有他走的快。虽然他们一路上风平浪静,但经历之前的诸多事端,更有天邪宗追查,他们越发明白在外漂泊的越久,就越明白只有越小心越谨慎才能活的更长久。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着急,还要赶多久?这样很无聊啊,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在脸上画这么臭的东西,我头上的东西也很重。”灵云一路抱怨。 这位一身白衣的少女这已经是今天第十次抱怨了。不,现在已经不是白衣少女了。她现在穿的也不再是那一身白衣,而是一套寻常妇女常见的长裙,还大了一号,看起来略有些臃肿肥胖,而头上还带着一只铜色的旧簪子和一朵鲜艳的小红花,脸上擦着浓厚的胭脂。 “灵云大小姐,那些玩意可是花了我们不少的钱粮,足足够我们三人在潼关寻常的饭馆内逍遥痛快的吃上十几桌呢。”易锋叹气道。现在的易锋一身粗布麻衣,脚上的鞋子还能看见黑色的脚趾,肩上一副擦汗的汗巾,赫然一副仆人小厮的模样。远处的青云一身灰色的衣衫,背上多了一个远行的行囊,脸上或许犹豫易锋强行涂抹的灰土,看起来更像一名疲惫的贩货的货贩子。 三人在潼关里买了三匹马,说来多亏了胖子古华的铜钱,原本三人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试试这枚古铜钱是不是比王家的令牌好用,只是三人惊奇的发现似乎古铜器在钱庄似乎更加好使。三人一番置办,便打扮成现在的模样,骑马前行。 “你就知道钱,小和尚的铜钱够我们用的,还考虑钱干嘛。”灵云不满的说道。 “钱我们可以不用考虑,但我们的小命你觉得要不要考虑一下。拜您这位大小姐所赐,天邪宗的那帮家伙只怕还在后面到处找我们呢,不乔装打扮一下,一路上怎么可能这么平静。”易锋叹气的向灵云解释。 灵云冷哼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只是她也明白现在也是逼不得已,或者说如此打扮更适合他们安全离开。只是这脚下的路确实越来越难走,管道已经在丛生的矮树和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前方的丘陵也越来越多,只怕弃马前行也是迟早的事。 突然三人忽觉天地一震,身下的马长厮一声便把三人摔了出去。 绊马索,怎么可能,在这如此偏僻的地方会有埋伏,而且若是天邪宗的埋伏,只怕还用不上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从马叫声和眼前的绊马索,易锋三人在半空中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紧,易锋轻轻的打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随着光芒的飞出,三人便是被一团青色的光芒包裹,跌跌撞撞的落地,再站起来时三人便是紧紧的靠在一起,就等着一拥而上的敌人。 果然,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冲出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呼小着,手中除了刀枪棍棒之外还拿着几把劲弩,拿着弓弩之人并没有向前靠近,而是远远的盯着三人。 易锋看了一怔,似乎眼前这些人并不是天邪宗的人,而且并不像什么高手。 “是劫匪?”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会有一群乌合之众的劫匪,不过看样子似乎自己三人也不在这帮人的预料之中。 “是三个还没断奶的娃娃。都小心了,似乎还有些本事,那边那个小厮还会些法术,都小心点。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果然是劫匪,只是这领头的头颇为有经验。大手一挥,前面的直接拿着兵器气势汹汹的向着三人扑来。 易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有摔倒,后面二人也应该没有。只是灵云看着扑过来的劫匪,丝毫打不起精神,竟是打了哈欠,便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休息去了。似乎觉得青云可能会打扰到易锋的发挥,小姑娘拉着小和尚一起坐在树下休息。 易锋一阵无奈,左手再次挥出一道淡青色的符咒,符咒慢慢笼罩着自己,淡淡的火光从易锋身上升起,慢慢爬满整个全身。易锋躬身向前,瞬间便是来到了劫匪中间。右手之中出现一柄火焰长剑,轻轻的向着右下方劈下,淡淡的火焰仿佛一条长蛇,露出锋利的长牙狠狠地袭击周围的劫匪。一片火海慢慢升起,火海之中数名劫匪的兵器迎向火焰,只是瞬间便被火焰包裹,火焰过后劫匪的双手乃至部分面孔便是彻底的脱离了身体,劫匪保持着惊讶的模样便消失在火海之中。易锋趁机斜斜的转身再次劈向左侧,一阵轰鸣声过后,再次一片火海吞噬了跑来的劫匪。 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后面的拿着箭弩的劫匪反应了过来,手中的劲弩向着易锋射击而来。其中有几个劫匪的准头不错,数十丈的距离居然没有射偏,箭头对着易锋的头脸胸腹要害之处飞来,只是刚刚接近易锋,便是一团火焰飞过,地上留下淡淡的灰迹。后面的劫匪看见弓弩无效,便是取出随身的兵器,冲杀上来。 易锋趁此机会反冲入劫匪群中,仗着一身浓烈的火焰,一柄火焰巨剑在人群中挥舞乱砍,挡者披靡,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皮夹防具,甚至是自己执着的草盾、木盾,迎着火焰便是化作一团飞灰。残肢断臂在喊叫声中乱飞,一时劫匪的人群便被冲乱了阵脚,劫匪喊叫着向后退去。 “兄弟们莫慌,稳住阵脚,不要后退,坚持一下,待我叫……”劫匪的头领向着劫匪喊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火焰便是迎面飞来,劫匪头领的头颅瞬间消失,一阵焦糊的的味道弥漫。只是劫匪的手中一道剧烈的符文飞向天空,随后便是消失不见了。四下里的劫匪早已顾不得自己的头,自顾自的向着远处跑去。 “看你出手还是蛮迅速的,只是还是不够冷漠,妇人之仁。若不是为了吓住劫匪,没有直接杀了劫匪头,恐怕劫匪头的符咒根本发布出去。”灵云故作老成的说道。 “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要赶快离开,后面已经有天邪宗这个麻烦了,我可不想再惹*烦。”易锋皱眉的望着符咒消失的方向,通讯的符咒已经传了出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少女邪月 当一个手里拿着铁棍的壮汉带着十数个精壮的劫匪赶过来的时候,出了地上的一片淡淡的火光,逃回来的人口中的三个未断奶的娃娃已经不见了。 那劫匪的带头被杀后,其他的几个喽啰也是被杀怕了,没有远远留下两个监视动向的人便是离开了。不过手里拿着铁棍的的汉子双眼微眯,立刻从淡淡的灰迹中发现了几个较小的脚印。脚印比较紧密,但并不慌乱,似乎其中有个较小的脚印不时来回出现,看来三个孩子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追~,莫让这三个娃娃跑了。”精壮汉子手里的黝黑的铁棍向着天空一震,大喝道。 “那小子只是会些小法术,伸手应该稀松平常的很,大家小心些就是了。说不定是哪个宗门的历练子弟,不仅身价富贵,只怕身上的宝贝便够我们快活几年了。听说还有个女娃娃,捉到说不得大家也能乐呵乐呵。” “二当家说的是,只是那个全身是火的家伙只是个仆人模样,另外两位会不会也是厉害的角色?”一个精瘦的男子说道。 精壮的二当家看着粗狂,能够当上二当家却也不仅仅是伸手出众。微微沉吟,二当家说道:“先找两个机灵的化妆成猎户,远远的给我盯住三人。我们在这里休息等大当家来了定夺。” 二当家在树下悠闲的叼着草叶,手里黝黑的棍子插在一旁。突然远处一个小头目来到二当家身旁,满眼兴奋的神情,仿佛三天没吃饭的饿鬼,看见了上好的鸡腿。 “二当家,下面来了两个女的,一身穿戴可是老值钱了,咱在这里等大当家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要不先干上一票?说不定老大来了看见了,还会给我们几个记上一笔功劳呢。” “猴子,你这有贼心没贼胆的玩意,莫不是看着山下的两位姿色不错?”二当家淡淡的说道,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名叫猴子的小头目的脸色。只见名叫猴子的小头目脸色瞬间一变,只是没多久便是再次一副猥琐的模样。 想着山寨里好就没有女人了,记得上次山寨里热闹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二当家看了看头上的太阳,周围的热气炙烤着大地,不断升腾的热气似乎也在炙烤着二当家的野心。 “这么热的天也是难为弟兄几个了,今天干上这一票也能让兄弟们乐呵一下,慰劳一下兄弟,收拾好东西,咱们去看一看。”二当家对着众人说道。众人闻言精神俱是一震,似乎脚下尸首的飞灰早已飘散的无影无踪,刚才的烈火悲剧也只是一场梦幻。众人拿了武器,随着二当家快速向着山下奔去。 “小姐,好像有人过来了。”一身青衣的女子低声对着前面一身红衣的女子说道。 “嗯,不要慌张,我倒要看看谁好大的胆子敢奔我们而来。”红衣女子同样低声回答道,只是眼神中精芒一闪,步伐却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仿佛没有看见正在猴急着下山的二当家众人。 “两位姑娘着急去哪里?听说最近这一带不太平,老有劫匪打家劫舍,我们几人也是要从这里过,不如和两位姑娘搭个伙一起上路,姑娘意下如何?”二当家看着两位姑娘,心中一团燥热的火焰,仿佛浇上了一桶油,越发的燥热起来。 “就你们几个?莫不是活腻了,敢到这里调戏我们大小姐。”不见红衣女子说话,青衣女子便是出言喝道。 “别不识抬举,我们二当家看得起你们才好言相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名叫猴子的精瘦男子上前喊道,旁边的二当家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名叫猴子的男子仿佛拥有了莫大的勇气,挺起枯瘦的胸,狠狠地盯着前面二人。 “哦,我从小就喜欢喝酒,喝的各种酒,就是没吃过罚酒,不知这罚酒是什么味道,今天还真想尝一尝。”红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二当家闻言微微皱眉,暗自想到若是寻常的女子,能如此说话的,不是娇生惯养在富贵人家深闺中的大小姐,便是学过一身功夫的侠义女子。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只怕要费上一番功夫,弄不好还要折上几个喽啰,经过了刚才的那一顿莫名的烈火,现在也就剩下这么几个了,再是少几个又要受大当家一顿收拾。算了,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二当家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说道:“既然小姐想尝一尝这罚酒的味道,在下就多有得罪了。”说完便是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一群人便是仿佛狼见了羊一般,向着二人冲去。 红衣女子看着众人微微不屑,微微向后撤步。青衣女子一步一步的向着众人走去,看似缓慢到众人都能看见的步伐,只是瞬间便是来到众人身前,一个巴掌便是扇向迎面而来的男子,男子微微惊讶,看着青衣女子纤细的玉手,也不闪躲,双手向着青衣女子抓取。只是碰的一声,男子倒飞出去,接连撞到身后的数人。男子感觉天昏地暗,嘴中更是填满了粘稠的东西,向着地上吐去,却是吐出了数颗带血的牙齿。男子看着地上的牙齿,畏惧的看着远处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此时并没有停手,一双纤细的双手仿佛长了眼睛,不停的对着人群一震乱拍,每拍一个人影,便有一个人影倒飞出去。一时间众人都是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冲去。 “二当家,这两人有点棘手。”精瘦的男子捂着脸对着二当家说道。 “一群废物。”二当家说完,便是向着青衣女子走去。也不见二当家手中有什么动作,手中黝黑的棍子便是飞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眉头微皱,玉手对着飞来的棍子轻轻一拨,便把棍子拨了回去,二当家接过棍子迎着青衣女子的头颅便是劈了下去。青衣女子身体微微一侧,在身亲留下一道巨大的深坑,二当家顺势横劈。青衣女子冷哼一声,右脚猛地迎向飞来的棍子,猛地一踢,便是将二当家与棍子狠狠地踢了回去。二当家哪里还不明白今天算是踢到了铁板,转身便要向着山上跑去。 “现在跑不觉得晚了点吗?”身后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二当家仿佛未听见一般,仍然埋头向前,只是鼻腔里流出淡淡的血迹。 “再不停下来,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我的夺命七步可不是你们寻常的毒药。”红衣女子取出一个黑色的玉质药瓶。 “夺命七步丹?”二当家闻言停下脚步,惊恐的看着红衣少女。 “邪月姑娘,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岂不省事。”青衣女子不解的问道。 “不急,我们出来找人说不得用的上他们。”红衣女子伸着慵懒的腰肢说道。 约定 在二当家刚才停留的丘陵山坡上,一个身高八尺,腰围五尺的健壮汉子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下面山丘里的两名女子,女子的四周围坐着二当家众多劫匪。他就是这群劫匪的首领,大当家胡雄。 劫匪一边乡下冲着,手中的武器不断的挥舞,但是山下的女子似乎并不畏惧眼前的劫匪,二当家更是对着大当家挤眉弄眼。只是此时的胡雄双眼中早已快喷出火来,眼前这两位那是他们劫匪能惹得起的存在,还用你在那里挤眉弄眼。 没有想象中的厮杀,众人来到两名女子身前便是停了下来,从人群中走出大当家胡雄。胡雄看着二当家众人,强压怒火说道:“在下胡雄,我这二弟不小心得罪了两位,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我如果说不呢?”红衣女子微微转头,目光从二当家那张滑稽的脸上转向大当家说道。 “只要姑娘放了我二弟,在下愿答应姑娘一件事情。”大当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哦,看你这模样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红衣姑娘再次问道。 “姑娘应该是天邪宗黑玫瑰邪月姑娘吧,至于随身的青衣姑娘应该是魔蛇青烟姑娘吧。”大当家无奈的说道,心中又一次狠狠地骂了二当家一遍。 “算你有几分眼力。”青衣姑娘不屑的说道。 “这又是黑玫瑰,又是魔蛇的,到底是什么人?”大当家身后的一名男子问道。 旁边年岁稍长的男子,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低声说道:“这两人是天邪宗有名的红粉骷髅。据说二人年少时便拜入了天邪宗,只是二人的境遇却是不同。那个黑玫瑰从小体弱多病,天邪宗常年煞气极重,黑玫瑰本应死在天邪宗。只是少女并不想死,不停的寻找灵丹妙药,甚至不惜深入各种险境寻找天地灵草。在天邪宗附近的一处山林中,少女发现了一株罕见的灵草,少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拿到手里。只是在这时,天邪宗的一名长老恰好路过,天邪宗本就无道义而言,长老抢夺了少女的灵草,并一掌拍碎了少女的天灵。也许少女命不该绝,倒地后竟是奋不顾身的挖着灵草的草根,昏倒之前吞噬了灵草的草根,才得以活下来。从此少女的体质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五年时间,便是进入天邪宗内门。少女成为内门弟子后便是一直在外历练,不断的接受天邪宗的各种任务。此女非常善于用毒,据说除了万毒谷的弟子能够察觉此女的剧毒,寻常人哪怕绝世高手都要既让三分。世上玫瑰并无黑色,只是此女的黑玫瑰一出,方圆十里无一人存活。为此天邪宗老宗主已经收此女为义女。” “方圆十里无一人存活?”男子不禁打了冷战。 “另一个青衣女子名为魔蛇,年少时同邪月一同进入天邪宗。她在外并不为外人熟知,因为知道她的存在的人,都已经死了。此女可谓天之骄子,进入天邪宗便凭借灵巧的体质,被天邪宗的暗杀组织看中,并被培养。天邪宗的暗杀组织乃是在整个大陆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因为天邪宗的杀手是可以相互厮杀的,此女进入杀手组织之后,便是被其他人视为待宰的羔羊。此女五年间历经无数刺杀,每一次少女几乎垂死,只是她的生命仿佛毒蛇一般,伤愈后便会反击杀,必定杀死曾经刺杀过自己的杀手。如今她以不是杀手榜上的杀手,而是少女邪月的贴身护卫。” “闭嘴,啰嗦什么。”似是听到下面的琐碎言语,大当家冷冷的低喝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放了这几个废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最近在找几个人,不知道大当家能否帮我们找寻一下四周如何?”红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大当家一阵无奈,眼前的二人虽是女子,却是无人敢去碰触的存在。也不知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招惹这两位煞星。 “三个娃娃,一个行事如同和尚一般;另一个嗜酒如命道士模样;还有一个眼睛有点特殊的女孩子。若是能够活抓三人,我二人不仅放了二当家,还会奉上一笔彩头如何?”红衣女子看着大当家淡淡说道,一双眼睛牢牢的锁定住大当家的表情。若是能够看见此时的二当家,只怕就不用多此一举了。此时的二当家不停的向着大当家翻着白眼。 “既然如此咱们一言为定,只是在下有一个请求,还希望二位姑娘答应。”大当家说道。 “莫非大当家想让我们放了二当家众人?”红衣少女微微笑道。 “不错,依二位的身手,我三人并不是两位的对手。二位想必能够理解吧。”大当家脸色难看的说道。 “想来大当家也不是违约之人。”红衣少女不屑的说道,同时向着青衣女子使了颜色,青衣女子放了二当家众人。众人跟随大当家离开。 “姐姐,不怕他们不遵守约定吗?”青衣女子问道。 “先不说天邪宗的名号在,你真当他们能若此平静的离开?若是如此,我这黑玫瑰便该去掉了。” “莫非姐姐对他们下了毒?”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便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青衣女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快速奔向红衣女子。 “老大,我知道那三个孩子的去向,只是我们必须去吗?”二当家跟随大当家说道。 “平时看你有些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如此糊涂。那两个女子的来历如今你已经知道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能够逃脱二人魔掌?而且……”说完,大当家微微运功让元气在全身经脉游走了一圈。 “而且什么?”二当家问道。 “而且若是我所料不差,在场的众人都被下毒了,只怕不抓紧时间,不久便会毒发身亡。”大当家刚刚说完,身后的一名劫匪便是倒地,身上未见任何外伤,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走。”大当家再不停留,众人加快向着青云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奇人 “你说现在我们安全了吗?”灵云看着四周,小酒馆里现在满是吃饭的人。 小酒馆坐落在山丘的一处平坦的地方,起初三人一直赶路,以及三四天没有怎么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穿过茫茫的灌木森林,三人终于找到了一条管道,不久便来到了这座小酒馆。 易锋三人选择了一处不起眼的偏僻的角落,一边享用谈不上美味的食物,一边观察着四周。 离他们不远的角落里,同样做着一名男子,一身黑衣长衫紧紧的包裹着瘦削的身体,桌子旁边放着一根淡红色的古朴拐杖。 他吃饭的时候很沉默,动作很缓慢,显得特别认真,仿佛这小酒馆的普通食物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不久两名女子慢慢走进小酒馆,二人一边说笑,一边暗自打量着众人,目光略过青云三人时,红衣女子的眼睛中透露着淡淡的惊喜。只是略过旁边的黑衣男子时,又变略有忌惮。二人原本打算坐在青云三人的桌子的空出来的座位,只是看到黑衣男子后便不着痕迹的来到靠窗的一处桌子旁坐下。酒馆的小二急忙向着二人走来,满脸微笑,两名女子简单点过后,小二高兴的退了下去。 “你们看那边那个黑衣男子?”灵云低声说道。 两人闻言向着黑衣男子望去,黑衣男子此时正大口的喝着酒馆的小酒,也许是喝的过于快了些,酒水竟是打湿了黑衣男子的黑色长衫。黑衣男子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仍然自顾自的享受着嘴里的美酒。渐渐的黑衣男子的酒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黑衣男子也渐渐的带上了几分醉意。他慢慢的站起身,弓腰拿起桌旁的拐杖,直到此时青云三人才发现,黑衣下竟是一名满脸布满沧桑的老者,深深陷下去的双眼却是仿佛天上的星空,深邃而神秘。坚毅的脸上雕刻着众多的皱纹,在原本宽厚的额头上诉说着时间的无情。 就在老者慢慢起身时,小酒馆的小二快速走到老人前,微笑说道:“客官可是吃完了?” “嗯,吃完了。”老者夹杂着浓重的酒味说道。 “小店的酒菜,客官可还满意?”小二继续说道。 “不错。”老者不急不慢的回答道。 “那客官是不是把账结一下?”小二看着老者说道。 “结账?”老者先是微微一怔,似乎酒意都是醒了几分,随后便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身上没带钱。” 小二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腰杆慢慢直了起来,随着腰杆站起来,声音也是提高了几分。 “想吃霸王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小二高声说道。 随着小二的声音提高,小酒馆的后面走出几个强壮的男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众人的目光也是慢慢被小二吸引了过来,两名女子微微皱眉,青云三人则是满是疑惑。 老者看着眼前的小二,眉头微微为皱了起来,他抬起慵懒的眼神,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同时不断地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似乎在找寻可以充当酒钱的东西,只是搜遍了全身并无所获。 酒馆的小二一直注意着老者的一举一动,在看到老者在身上搜寻时,口中的话语便是吞咽了下去,如今看见老者一无所获。小二感觉被耍了一般,脑门上的火焰顿时升腾了起来,就预对着老人发作。 似乎感觉到处境不妙,或是感觉到小二的怒火,老者竟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株青色的人参,对着小二说道:“这是一株青参,能够清热降火,同时能够驱除剧毒,暂且抵押在这里,待我取了钱再来取走,你看如何?” “青参?”易锋低头沉思。 青参乃是大山之中不可多得的宝物,不仅能够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更重要的是能够增加寻常人的寿元,同时药性温和,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对于修炼之人则是裨益更大,不仅能够增加修炼者的修为,还能清除修炼中的心魔,是难得的宝物。 只是眼前的小二明显不认识青参,更不会知道青参的宝贵。听到清热降火更是觉得老人在讽刺自己,接过青参冷笑道:“真当我是这么好糊弄,随便拿一颗破草在这里糊弄我,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完便是将青参重重的摔在地上,青参掉落在地,小二仿佛并不解气,又要抬脚踩上两踩。就在小二的脚快落在青参上时,青云弯腰捡起青参,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仔细看了看后,对着小二认真说道:“这确实是青参。” 黑衣老者微微惊讶的抬了抬眼,看了青云一眼便不再说话。 小二没有料到有人会上来横插一杠,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清是一名清秀的稚儿,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心里怒火又是沸腾了几分。 “哪家的娃娃奶还没断,就来管别人家的闲事。”小二不客气的说道。 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青云慢慢将手中的青参慢慢递给老者,对着老者说道:“老人家,这青参能够增加老人家些许寿元,要好好收好才行。” 不待老者回答,青云将青参塞进老者手中。然后转身,同时在身上取出钱囊,放到小二面前,说道:“老人家也没吃多少,他的钱我来付吧。” 此时的店小二早已怒火中烧,只是如今有钱送过来,也不好再发作,取过钱袋,拿了老者饭钱,冷哼一声便是带着几位壮汉离开了。 老人看着小二离开,将手中的青参递到青云面前说道:“那青参先放你这里吧,等我取了钱再回来换。” 青云急忙推辞道:“不用了,没多少钱。” “老头子我一生没有欠过别人东西,到老了更不愿亏欠别人,白受别人恩惠。更何况青参珍贵,我一定会回来取的。”说完老者便是转身离开了酒馆。 青云看了看离开的老者,又看了看手里的青参,一番犹豫后便是快速收了起来。 风云酒馆生 忽然间,小酒馆外下起了微微细雨,不远处的小河上水痕点点,水面涟漪圈圈。 小酒馆中原本众人饶有兴趣的回味着刚才的一幕,不时有人发出唏嘘的声音,似乎埋怨青云凭空搅了一出好戏;同时也有不少人佩服青云的豪爽与胆识,遇见几个强壮的大汉,便是青云瘦弱的身躯再厚实几分也不见得是几位的对手。 只是此时的青云却是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看着外面的细雨微微发呆。 易锋此时却是神情紧张到了极点,一双眼睛虽然盯着眼前的酒菜,只是碗中的饭菜却是并没有减少太多。按说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走了三四天,只怕强壮的汉子都要大吃一顿。 灵云看着靠窗的两名女子,手上的血脉渐渐显现,脸上更是带着几分认真。 靠窗的女子却是不时传出谈笑的声音,酥柔的声音配上娇美的面貌,仿佛天上的仙女般动人心魄。小酒馆里的粗俗汉子看着两人,不觉嘴下的美酒又是浓郁的几分,原本勾兑过水的酒,要和尚三四壶,方能带上几分醉意,解了心中的馋虫,如今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一壶酒没喝完便是醉了。原本还担心两名女子过早的离开,如今仿佛是上天眷顾,竟是下起了淡淡的春雨。春雨最是缠绵,说不得要下上一段时间。 外面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酒馆里充满着淡淡的酒香。原本上好的一幅美景,只是不久便是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结束了。 小雨之中渐渐出现三个汉子,正中间的男子身高七尺,腰围却也有五尺之粗,身下的棕色骏马,仿佛早已没了力气,慢慢的向前挪动着。男子左边是一名扛着棍子的男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似乎在咒骂这突然出现春雨。男子的右面却是一名异常白净的面孔,一身浅灰色长衫包裹着纤瘦的身躯,明明一副书生的长相,却穿着破烂的道袍长衫。这三人正是之前的劫匪的三位当家,经过一路的追查,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追到这里,能够平安走出陷阱密布的灌木林,同时能够一路隐藏自己的踪迹,三位当家心里对这三个娃娃又高看了几分,同时怨恨也增加了几分。 “外面三个死人来了,只是比料想的要慢许多。”青衣女子对着红衣女子说道。 “来的刚刚好,在这里总不是我们出手的地方,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咱们也出去看看雨后的美景。”红衣女子看着窗外说道。 “姐姐,刚才的那位老者?”青衣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确是个棘手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红衣女子微微沉思说道。 “那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要不要通知宗门处理?”青衣女子很少看见红衣女子犹豫,现在看见红衣女子犹豫不决后说道。 “应该没发现我们,而且说不定那三位出手就能解决,若是那边三位不能解决,我们离开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到时再通知宗门也不迟。”红衣女子考虑后说道。 两位女子慢慢起身,同时转身向着酒馆外走去。小酒馆内一时间响起了淡淡的叹息声,只有青云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在两位女子离开之后,劫匪的三位当家便是走了进来,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也不多说,进门便是坐进大厅最中间的桌子上。没有说话,小二便是急忙上前,一番点头哈腰之后,快速向着*走去,不多时便是端出几碟小菜和三壶酒。 “这店小二真是狗眼看人低,实在可恶。”灵云看着桌上的美食说道。 易锋看着进门三人,心头间出现淡淡的担忧。一番沉思后便是对着青云二人说道:“少管闲事吧,吃完赶紧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三人吃过后起身离开,便预走出酒馆,来到门口之时,身后却是传来三当家的声音:“三位何必着急,寻找了这么久,我们都还没有吃好,如今在这里相遇,何不等我三人吃完,送你们上路?” “走~”易锋大喝一声,三人飞快向外跑去。 “唉,一顿饭都吃不好。”酒馆中的三当家淡淡的叹息道,同时拿起桌上的酒水,轻轻的在桌子上勾画着神奇的团,酒水凝聚成的团逐渐变大,旋转起来,三当家伸手向酒馆外一挥,图案便是飞出后消失不见了。 易锋三人离开酒馆不久,天空再次下起了小雨,只是天空的雨水慢慢凝结成冰箭,不停的射向三人。漫天的冰刀飞剑,仿佛地狱一般。四周的空气中慢慢升起一团淡淡雾气,雾气慢慢扩散,除了脚下的路,在看见别的东西。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和我比道法,只怕你还早一百年呢。”易锋不屑的说道。慢慢拿出随身的酒葫芦,嘴中不停的念着咒语,葫芦慢慢的变大,逐渐笼罩在三人身上。漫天的箭雨射在葫芦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小酒鬼快解决这东西,吵死了,而且你愿意做缩头乌龟藏在龟壳里,我可不想。”灵云捂着耳朵说道。 易锋一阵翻白眼,只是双手向着天空伸展,慢慢的周围的箭雨慢慢化作一团雨水,汇集到葫芦之中。周围的雾气慢慢消散,露出三个人影。 “想不到还是小看了你们三人,小子你这手天地一清的手法倒是非常正宗,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我答应你一件事,作为交换,你把功法交给我如何?”三当家盯着易锋说道。 “这倒不是不可以,如此高深的功法就此失传却是可惜。传给你也可以,好徒儿还不快给为师端茶奉水行拜师礼。”易锋一副高深模样说道,旁边的灵云闻言放声大笑。 听到灵云的笑声,三当家阴狠的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等我抓住了你,让你尝尽各种酷刑,不怕你不从实招来。” “还是保命要紧。抓住这三人我们才有与那二人谈判的筹码,不然只怕性命不保。不要和他们多言,以免多生事端。”大当家淡淡的说道。 反杀 “姐姐,那边好像打起来了,看起来这三个人修为不怎么样,功法却是十分纯正。莫非少主的死真与三人有关?”青衣女子对着红衣女子说道。 “现在还不好说,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有点古怪。你看那个小道士,道家功法纯正正统已是寻常人不可能习得,而且一身的火元素更是诡异的神奇,有点像是上古的离火。只是据说离火只有上古火神祝融能够先天使用,道家都是无法运用,只有利用祝融的离火旗配合道家至纯御火诀方能化为己用。”红衣女看着打斗中的青云三人淡淡说道。 “小道士还好,怎么都能看出点门道。姐姐你看那小姑娘,就有点怪异了。这二当家虽说法门修行不怎么样,但也是外家功法修行大成的主。能将外家功夫修炼至大成,可见其心智毅力都在常人之上,如今这二当家竟是压制不住这小姑娘,而且依我看,这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出手,纯粹在陪这蠢货玩耍。”青衣女子眼睛盯着不断移动的灵云说道,眼中带着淡淡的光辉。 “这小姑娘的确厉害,就我观察恐怕是灵瞳一族的人。”红衣女子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灵瞳一族?这个不是传说中的异族吗?据说他们从小便生就灵瞳,修行更是比常人修行要快。但天地是平衡的,他们的灵瞳充满了浓浓的煞气,虽然能够提升修炼者的修行,但也能增加修行者的心魔,所以他们一族诸多强者走火入魔,被世间诸多修行门派打压讨伐,听说已经灭族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青衣女子转头看向红衣女子问道。 “这灵瞳确实有着致命的弱点,走火入魔也是常有之事,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我所知,真正的灵瞳修行法诀并不会出现走火入魔之事,而且自古以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里有什么正义的讨伐,不过世人的私心而已。至于怎么会在这里确实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若是仅其一人并无威胁,最怕的却是其背后的势力。”红衣女子低语道。 “都是些奇怪的家伙,那个小和尚也不是一般人,虽然一直运用的佛门功法,但全身竟是在慢慢的凝聚煞气,有种魔宗功法的痕迹。”青衣女子接着说道。 “这个小和尚也许镇压着什么厉害的魔物,如今可能已无暇顾及才出现这种情况吧,还是看看他们的后手再说。”红衣女子不置可否的说道。 就在两名女子谈论间,易锋几人却是打的如火如荼。这大当家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却也在世间的诸多门派修行过,虽然没有进入宗门,但却创出了适合自己的独特法诀。凭着一身的功夫,历经诸多危险才有了现在的大当家之位,只是现在对上青云却是令大当家苦不堪言。 大当家的功法讲究狠快准,若是寻常人只怕受不了大当家两掌,只是青云的不动冥王身已经小成,任大当家如何袭击,竟是难伤青云分毫。大当家自知再耗下去,吃亏的必定是自己。他再次拍出一掌打向青云,借力凌空便是一跃退到一旁,同时不断运气,慢慢的四周的沙粒慢慢凝结竟是凝结成一座巨大的土人,土人慢慢将大当家包裹。大当家挥起巨大的泥人手掌,一团无数的沙粒若飞刀般打向青云。青云闪身闪避,只是刚刚躲开,身后便是一团黑影出现,泥人的巨大手掌狠狠地拍向青云的头顶。危机间青云双手向上,两个巨大的佛手印印向泥人手掌,只是微微停滞,佛手印便是消失不见,泥人的手掌重重的排在地面之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掌印深坑。 远处的易锋看见青云消失在手掌之下,奋力打出一道火焰,快速奔向青云,只是瞬间一道冰刀,斩向易锋,易锋不得已闪身避开。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别人?”冰刀后慢慢走出瘦弱的三当家。 “我劝你快点闪开,不然后果自负。”易锋面色阴沉的说道,同时手中慢慢凝聚成一把火红的火焰巨剑,回头看了一眼青云的方向,便是转头看向眼前的三当家。 “切,花架子倒是不错。”三当家不屑的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大的火焰剑便是洞穿了三当家的右手,三当家一阵剧痛,瞬间冰刀祭出,斩断火焰巨剑,闪身一旁。正要出言呵斥,却是发现易锋的身影不见了踪影。远处的泥人却是大惊,飞快向三当家奔来,瞬间便是出现在三当家的头顶。一道巨大的火焰巨鸟狠狠撞在泥人身上。 轰的一声,泥人跌落远处,泥人全身沾满火焰,泥人的泥身慢慢脱落,大当家的身影慢慢浮现,看着易锋面露凝重,不停的喘着气。 远处的三当家现在才反应过来,若不是大当家及时,只怕自己的小命早已交代在这里。 远处的易锋仿佛元气用尽,跌坐在地,同样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身的火焰渐渐消失。手中的火焰巨剑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既然能将大当家逼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的确厉害,只是现在看你怎么办。”三当家看着易锋说道,说完天空再次慢慢飘下无数雪花,只是此时的雪花落在树上,竟是将一人抱粗的巨树切为两半。 “这大当家只怕是散修中的高手,这三当家怎么看着不像。”青衣女子看着现场的情况说道。 “这三当家只怕对水元素利用有一定的天赋,并得到高人指点,若是能够潜修,又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可惜了。”红衣女子不待任何感情,冷漠的说道。 话音刚落,却是一道鲜血飞出。易锋不知何时出现在三当家身前,消失的火焰巨剑瞬间出现,砍向三当家,只是危机间大当家再次出现,同时出现在易锋身前,一只巨大的泥掌迎向火焰巨剑。 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泥手掌,易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早有预料。轰的一声二者再次撞击在一起,易锋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精神顿时变得萎靡了起来,只是脸上却是带着微笑的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却是没有后退,只是看着易锋的模样,脸色巨变,回头看向三当家。只见此时的三当家早已身首异处,脸上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伤我兄弟者,吾必杀之。”易锋淡淡的说道。说话间竟是慢慢的站了起来。 “哦,如今你元气耗尽,如何杀我?”大当家脸色狰狞的盯着易锋说道。 易锋慢慢抬起头,眼神中竟是带着几分血色,仿佛入魔一般。看着大当家狰狞的表情,并无半分畏惧,继续说道:“刚才我不也是元气用尽了吗,你的三当家怎么就归西了?”易锋慢慢取出腰间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的向口中灌去,身上气息竟是慢慢恢复。 大当家见状脸上的狰狞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出现淡淡的畏惧情绪。 “怎么,这就害怕了?”易锋右手再次出现一柄火焰巨剑,慢慢向着大当家走去。 现身 一座古朴的小镇上,靠近山林处,是一座小小的私塾。碧绿的翠竹高高伸出院墙,高高的院墙上两只翠鸟对着行人低鸣。院墙内一方碧波池塘,池塘的而旁边却是一座凉亭,凉亭里四个石凳一方圆桌,说不出的惬意闲适。 池塘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一片读书声,更增添了几分中正祥和之气。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一名苍老的青衣老者,手中拿着一本早已泛黄的古朴书籍,对着台下坐着的几位孩童讲解道。孩童瞪着明亮的眼睛,口中复述着老先生讲解的话语。 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默默走到窗前,苍老的手指上挂着一枚明晃晃的戒指,耀眼生辉。身上的锦绣绸缎,更是仿佛迎合一般,在阳光下泛着点点光辉。只是腰间一枚古色的铜钱,却是极不协调。一双黑黑的眼镜斜斜挂在老人凹陷的双眼之中。 老人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姿婀娜,白皙的皮肤,圆润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无不诉说着青春的美好。女子身后是一名剑客,只是装扮十分奇特,一柄修长的长剑,既没有向儒生挂在腰间,也没有像侠客背在身后,更没有向剑客抱在手中,仿佛背行李一般谢谢的挂在胸前。空白的双手则是拿着一根鞭子,另一只手不时拿起脖子下方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珠。 商人打扮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窗户之前,旁边的婀娜女子无奈的撑起一柄浅红的小伞遮挡灼人的阳光。房间中的老先生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窗外的商贾男子,微微摇头,仿佛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日头渐渐西斜,老人慢慢的招呼眼前的孩童离开。远处商人模样的老者早已坐在凉亭的石桌上,旁边多了一壶好茶,身材婀娜的女子微微捶着老者的肩背。 私塾老先生慢慢的走向凉亭,做到石桌的对面,貌美女子给老者倒上一杯香茶,便知趣的和佩剑男子离开。 “陆老头,咱们上次见面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商贾模样的男子,饮了一口香茶,淡淡说道。 “我又哪里记得,每次来这里,一身浓浓的铜臭味道。”私塾的老先生同样饮了一口香茶,淡淡说道。 “陆老头,你这可就不太地道了。我哪次来,你不是白吃白拿。”商贾男子急眼说道。 闻言私塾老夫子,抬眼看了一眼商贾男子,便要起身离开。哪知商贾男子急忙抬手按住老者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如今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我这可没什么金银财宝。”私塾老者再次坐回,同时品着桌上的甜美糕点。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听说噬灵一族可是在东州的边境闹得不可开交,可是折了我不少买卖。”商贾老人不满的说道。 “也对,这天下除了生死,也就只有你只为了那片铜臭,堵上了我的家门。也不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才子给了你什么好处。”私塾老者淡淡说道。 先前一脸悲伤的商贾老者,被人拆穿了诡计也不尴尬,慢悠悠的掏出一篓书籍递给老者说道:“这是那个人妖的家伙,不,应该是妖人的家伙给的古书籍,我给您老带过来了。” “这死人的物件和外面的一男一女,就把老夫打发了?”私塾老者怒上脸面,瞪眼吹胡说道。 “还有,这边还有。为了那边的事情,不值得生气。”商贾男子肉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秀囊,此时若是有道家人在这里,必定跌掉大牙,这可是乾坤玉袋,如今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要多少宝贝放在其中。 私塾老者看了看眼前的乾坤玉袋,随意问道:“不会是些不上眼的东西吧。” 商贾老人一阵肉疼,脸上的肥肉也是抖了抖,心中仿佛死了情人一般,怎一个疼字了得。如今这不开眼的私塾老人又在伤口撒盐,顿时让商贾老者额头沁慢满汗珠,还要坚持说道:“不会、不会。” 私塾老人闻言仿佛乏了一番,转身离开,同时说道:“今天我就不出门了。” 商贾胖子闻言,顿感心口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商贾老人顿时疼的在地上打滚。 “今天想去也来不及,早就给那司徒家的老小子,老九传过话了,现在应该快收场了吧,什么狗屁鬼才,不过是个真小人而已。罪过罪过,又骂了脏字,有辱读书人斯文。”私塾老者自言自语说道。 商贾老人勉强站了起来,似乎想到以往老人的风格,颤巍巍的问道:“你就做了这么多?应该没了吧?” “嗯,应该没了。对了我还发了几封信给佛门、道家天宗、剑宗、儒家浩然气宗、妖界几位老祖等等几人吧。告诉他们噬灵一族再次出现了,让他们准备一下,现在算来,只怕几位应该已经登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妖人宗门了。”私塾老者微微转头,拍了拍后脑说道。 商贾男子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远处的貌美女子以及奇怪剑客飞快跑来,背着商贾老人快速离开。只听老人呢喃说道:“赔了,真是赔大发了,该死的鬼才,为什么要答应他。” 一道小路横穿两座巨大的高山,仿若一名剑客抽刀开山,笔直平坦。小路上一名紫衣老者缓缓走在前面,身后一名黑衣少女紧紧跟在身后。 “莫雨,你离开家多久了?应该有十二三年了吧。”紫衣老者缓缓说道。 “嗯。”黑衣少女微微思索后,谨慎的说道。 “不用害怕,你九爷爷我也好多年没回家。记得上次回家,你才四岁,爷爷送了你只小小的钗头凤,还留着吗?”紫衣老者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姑娘。 “还留着呢,只是没带在身上。”小姑娘眨着眼睛回答道。 老人不着痕迹的微微叹息,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只是转眼间,老人的脸上便是恢复平静。 笔直的小路,慢慢舒展,道路的不远处一名素衣剑客站在道路上。对是剑客,一名将剑抱在胸前的剑客。 剑客一身锦绣的衣着,配以干净的鞋子,哪怕泥泞的小路,也没有让鞋子上沾有点滴泥土。身材适中,谈不上胖,也说不上瘦削,只是刚好适合修者快速出剑的身材。头上一顶毡帽,遮住沧桑的面容,却是流出一双锋利的眼睛。胸前的那把宝剑,只是看着便觉得锋利,因为宝剑洁白无瑕,说明主人经常擦拭,不曾留垢。 “铸剑山庄之人?”紫衣老者看着前面的剑客问道。 “铸剑山庄剑痴流风,拜见司徒前辈。”年轻的侠客郑重的看着老人说道。 “你是来送我上路的人?是不是有点少?”紫衣老者认真的问道,同时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确定只有此一名剑客在此。 “听说老前辈有些不便在身,而且老前辈也确实年老了。”年轻的剑客认真思索言辞,慢慢回答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铸剑山庄的意思?”紫衣老者闻言并不生气,继续问道。 “庄主并不知道,为了避免累及山庄,自出庄子,晚辈便是庄子的背弃之人。”年轻的剑客认真说道,认真到想让老者认为他是真的。 “那你知不知道会死的?这么年轻,身手似乎还不错。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不太爱惜自己的性命吗?”紫衣老者冷漠说道,声音仿佛从寒冰之中飞出,露出浓烈的森然寒气,或者说杀意。 “我记得前辈也曾年轻过。”年轻的剑客不为所动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年轻本就是一种资本,若是年轻时便时时担忧死掉,或许与垂垂老矣的老人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年轻剑客所做的事情,只怕还比不上眼前垂暮之年的老者年轻时的仗剑天涯危险。 “那你就试试吧,只是别太快死了。”紫衣老者冷漠的说道。 青年男子闻言躬身行礼,不曾拔剑,便是一剑辟出。轻飘飘的剑,带着剑鞘,只是所过之处的植株,纷纷化作碎片。 “难怪敢来,宝剑中已经生出几缕剑意,而且距离剑意圆满破镜只差一线。”紫衣老者感慨说道,话中带着几分欣赏。只是老者轻轻向前,伸出一双干枯的双手,轻轻一点,便是捏住了锋利的宝剑。 年轻的剑客似乎没有料到老人如此随意,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只是瞬间,年轻人,手腕一抖,漂亮的剑鞘便是或作漫天的粉末,一把亮晶晶的宝剑,或者说玉剑,脱离老人指尖,向着老人刺去。 老人手指不停对着宝剑拍击,宝剑与老人的手指发出轻轻的撞击声,无论年轻剑客如何舞弄手中的宝剑,宝剑却是难伤老人分毫。 年轻剑客微微收剑,远处的紫衣老者沉默运气。看着对面的年轻剑客,老人知道,最后定生死的时刻来了。 年轻的剑客双眼微闭,手中的宝剑瞬间飞向天空。年轻剑客身体快速旋转,每旋转一圈,周身便是多出无数剑光,所有的剑光向着老人不停斩去。或劈或砍,不停的拍打着老人的身躯。 老人或闪避,或伸手拍击躲避。只是身上的紫色衣衫还是不可避免的为剑气所伤,看着着实狼狈。其间有几道剑气贴着老人的要害飞过,老人一时间险象环生。 年轻的剑客旋转中看到老人的举动,大喝一声,所有的剑光竟是突然一收,一把巨大的剑光出现在老人头顶。携山海之势,狠狠劈向老人。 老人气喘吁吁,看着头顶的剑光,伸手捞起拐杖,向着头顶点去。 远处的年轻人仿佛阴谋得逞,一抹淡淡的微笑出现在脸上。玉手一弹,巨大的剑光便是再次化作无数剑光冲向老人。 老人默默叹息一声,“你们是真要老头的头颅呀。”,说完,老人便是将手中的拐杖快速飞舞,快到眼前的所有人并没有看到老人是如何做到的。 试试瞬间老人头顶的所有剑光,瞬间消失。老人却是突然出现在年轻剑客身前,微微抬起手指点向年轻剑客。 年轻剑客看着飞来的剑指,看似缓慢,却是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躲避。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说道:“恩情已经还了,剩下的靠你了。” 说完年轻剑客微微低头,倒在一颗树旁,仿佛睡着了一般。 紫衣老者微微摇头,对着少女淡淡说道:“年轻是一种实力,岁月也是一种力量,切不可目中无人。” 少女闻言微微点头,就在老人转身继续前行之时。少女的右手一道七彩光芒,洞穿了疲惫老人的心脏。 老人无奈的坐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心脏,抬眼望去。柔弱的少女渐渐变成了身体彪悍,一身兽装的蛮鬼模样。 援手 噗通,一声沉闷无比,一个金色的身影重重的撞击在远处的巨树之上。伴随这声音,一颗一人环抱的巨树拦腰折断。 噗通,又是一声响动,金色的身影重重的再次飞出,只是这次飞的更加远了一点,几颗巨大的树木拦腰折断,同时地面上也是留下来一道长长的沟壑。 青云满脸无奈,嘴中不停的咳嗽着,不时淡淡的血迹出现。 这两名女子的身手,只怕放在潼关,也是足以对抗虎将。如今只有青衣女子出手,青云凭着冥王不动身才能拖延一二。只是红衣女子在灵云不远处站立,散漫的看着灵云,手中却是一根红色的血针浮现。 青云再次站了起来,轻轻的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便是躬身向前,右手浮现出拔刀的模样。 “你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我这双手虽然杀人无数,但像你这样的修为,能在我手中正面坚持这么久的,你是第一个。但也将是最后一个,因为,我也没什么耐心了。”青衣女子看着青云淡淡说道。 青云并不答话,右手猛然间抽出,一柄巨大的朴刀出现向着青衣女子狠狠的劈去,天地间瞬间散发着浓厚的煞气,更有刀锋快速的划破虚空的声音。 青衣女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朴刀,脸色巨变,一双玉手快速的向着朴刀飞来出挥舞。 远方的红衣女子仿佛也是发现了朴刀的诡异,闪身丢下灵云,手中的红色血针对着朴刀便是射去,同时一缕缕纤细的红色细丝慢慢飞出,瞬间包裹住了天空中放入朴刀身影。 只是虚空中淡淡发出咦的一声,众人只顾眼前的朴刀,却是没有人听见,或者说注意到。 巨大的刀影飞快落下,青衣女子双手慢慢浮现巨大的玉手身影,迎上朴刀,只是一接触便是溃散消失不见了,朴刀继续向下,只是将要落在青衣女子的身上之时,却是停住了。慢慢的朴刀消失不见了,天空中的煞气也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细密的红线。 青云看着天空消失的朴刀,暗叹一声,摇摇头向着灵云走去,三人终于合到了一起。 “总算赶上了,若是再慢一拍,后果便是不堪设想。倒是这小和尚怎么会魔宗功法,不对吧,也不太像魔宗功法。”红衣女子站在青衣女子旁沉吟道。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青衣女子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说道。 “嗯,还是小心点吧。不过我看他也只能施展一次。”红衣女子淡淡说道。 青衣女子闻言,向着青云看了看,此时的青云早已元气用尽,一双手在袖中不停的颤抖,脸上更是细密的汗珠浮现。 “必须抓活的吗?看样子似乎不太容易。”青衣女子为难道。 “既然不能抓活的,那便带着三人头颅吧。”红衣女子淡淡说道,仿佛说的并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青衣女子闻言便是向着青云袭去,一双玉手再次在虚空中拍出几道掌印,一道道巨大的掌印带着破风声便是出现在青云的身前,青云轻叹一声,将灵云挡在身后,双眼一闭,向前冲去。 只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声音,也没有撞击的疼痛,青云只感觉撞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只是这个东西满是酒味。青云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名黑衣老者,仔细看了看,竟是酒馆中的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一身黑衣,在这狼藉的场面之中,显得有点突兀。 “两位仙子能不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过这三个孩子?”老者一字一句的说道。 “面子?不知你有多大的面子?”青衣女子皱眉说道,旁边的红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牢牢的盯住黑衣老者。 “小老儿也确实没什么面子,在这世上走的多了,只怕名字早就被人忘记了,不看也罢。只是老夫敢问,怎么才能放过这三个孩子。”老者也不动怒,慢慢的说道。 “你和他们认识?”红衣女子问道。 “认识倒是谈不上,不知二位可记得酒馆中,这位少年请我吃了顿大餐,并解了老夫的窘境,老夫总该要知恩图报不是。”老者仔细向着红衣女子解释道,只是场面看着几分滑稽。 “既然如此,若是阁下能接住我两人的全力一击,我二人便放过三人如何?”红衣女子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便试上一试。”老者无奈回答道。 红衣女子不再说话,双手中不断出现红色血针,同时两只手中慢慢出现两条红色的小蛇,血针飞出,红色的小蛇却是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血针之中。 青衣女子再次伸出玉手,手中多了两个紫色的玉球,玉球慢慢飞出,同时逐渐变大。青衣女子不断伸出玉手拍击在玉球之上,玉球中无数掌印飞舞。 老者只是站立,任凭对面的血色和玉球袭来。慢慢的红线将老者包裹,玉球更是笼罩在老者四周,无数的掌印排在老者身上。血色的血针中慢慢凝聚出两条红蛇,对着老者的脖颈狠狠咬下。老者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轰的一声,玉球破碎,一团浓重的血气弥漫。血气消失后,露出老者的身影,此时的老者全身紫黑色,气息更是若有若无。 “哼,不知死活。”青衣女子淡淡说道。 红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眉头并未打开,看着老者不解。按照寻常的道理,老者哪里会是现在的模样,只怕会是一团浓水。渐渐的老者的身体慢慢变成枯木的颜色,全身的紫色向着脚下的土地延伸,紫黑色消失后,老者的身体有枯木的颜色慢慢变的明亮红润起来,不久便是恢复如常。 “两位倒是好身手,不知现在是否可以放了三人离开?”老者再次问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红衣女子看着老者说道。 “名字早已忘记,只记得喊我最多的是逍遥野道士。”老者仿佛在思考很久之前的事情,慢慢的说道。 “不胜道人逍遥子?”红衣轻咦一声说道,说完便是快速离开。 不胜 “姐姐,那个老道士是谁?为什么我们要离开?”青衣女子跟在红衣女子身后问道。 “你可曾听说在这个世上,有一人从来不曾赢过。”红衣女子淡淡说道。 “以前在暗杀手册里好像看到过,说是遇上此人,只可离开不能出手,至于原因和来历却是没有说明。”青衣女子回忆道。 “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打赢此人。”红衣女子慢慢说道。 “既然没有人打赢,为何又叫不胜?”青衣女子追问道。 “那是因为此人无论遇上谁,都没有打赢过,但也从为胜过。”红衣女子说道。 “他都和谁打过?”青衣女子问道。 “我听老祖说过佛、魔、儒、道、邪乃至妖、灵等大能都曾出手,无一人胜过。我天邪宗当年的老祖宗厉邪纵横无敌,却也无法战胜此人。”红衣女子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只怕空手回去,少不得一顿惩罚。”青衣女子说道。 “遇见不胜逍遥子,哪里会有惩罚;况且还有这三人的消息,说不定宗门还有奖励发下来,哪里会有惩罚。”红衣女子说完便是向着远方,快速走去,青衣女子急忙快速跟上。 青云看着一旁的的老人,从袖中取出青参交给老人。老人也不说话,顺手接过,同时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老伙计,总算把你拿回来了,他们都不清楚你的宝贵,只有我知道,你还是继续跟着我吧。” 老者说完,手中的青参仿佛能够听懂一般,竟是微微动了动上方的参须,老者看见顿时高兴了起来,凭空取出一个玉质的容器,将青参放入其中。 “你知道这青参为什么宝贵了吧?”老者饶有兴趣的看着青云问道。 “小时候听师父说过,这天地万物都有灵根。灵根又有上中下之分,下者万年难修灵性,中者机缘中获得灵性修出神识。这两者寻常生灵便能做到,唯独这上者若是得天地机缘,百年便能修出灵识,不需千年便能幻化出人形。这株青参只怕快化形了。” “你这小和尚倒是有几分眼界。那现在我收回了,你后不后悔?” “后悔谈不上,毕竟本就不属于我们。” “不错、不错。”老者捋着胡须说道。 “小和尚,你快来看看,这易锋怎么还不见醒来。”灵云着急的说道。 “你们放心吧,这小道士也不知是谁交出来的。净是交给他一些道家天宗的功法,那天宗乃是道门禁忌之术的象征,其中的法诀更是禁术占了一多半。以前这孩子只怕修为不深,同时又没有经历过今日的事情,修行也是没有任何风险。如今受此刺激,早已将禁术中的入魔风险激发,好在有离火守护全身经脉,神识中又有朱雀守护,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老者从易锋的腰间取下酒葫芦,喝了几口说道。 闻言二人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 “你们是要去哪里?小和尚你知不知道,你这身体十分脆弱,随时都可能亡命天涯。” “我知道,所以我们打算去神农谷。”青云仰头说道。 “神农谷?一群疯子的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据说神农谷能够让人死而复生,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彻底解决我身体问题的办法。” “这么说或许也不错,那群疯子却是有点厉害的地方。”老者慢慢说道。 “老前辈,你是谁?又要去哪里呢?”青云继续说道。 “我是谁已经不太重要了,反正能记住我名字的人,这个世上也是没有几个。有那么几个人又不是我想见得的人,相见的人也不知现在怎样,反正没有什么消息,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他们喊我逍遥子。至于我要去哪里,你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只愿醉梦中寻乐。至于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逍遥子前辈他们好像很害怕你呢,只是我好像听见他们喊你不胜逍遥子,为什么是不胜?。”旁边的灵云出声道。 “害怕?也许吧。你看我这身邋遢的模样,除了活的比你们久一点,其他却是没法和你们相比了。至于不胜,也许是我年轻时,到处打架,从来也没有打赢过,所以喊我不胜吧。”老者淡淡说道。 “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青云问道。 “也没什么打算,等着小道士醒了,让他给我几壶酒尝一尝。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老者摇晃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葫芦说道。 “你们说什么,有逍遥子在?”阴沉的天邪宗的一间密室里,一名老者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应该是逍遥子无误,而且此人自称逍遥野道士。”青衣女子跪在地上回答道。 “果然是他,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老者沉吟说道。无形中一股淡淡的煞气慢慢凝聚起来,四周慢慢形成一团黑色的雨雾缠绕。下方的青衣和红衣女子身体不停的颤抖起来。似乎察觉到下方两人的样子,老者轻哼一声,周围的煞气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二人可查到少宗主消失确与那三人有关?”老者继续问道。 “据属下所查,少宗主曾经囚禁过那个女子。而且那女子乃是灵瞳一族,非常适合少宗主修行功法转换。而且三人却是与少宗主发生过打斗,如今少宗主平白失踪,只怕与三人脱不了干系。” 听到红衣女子的话,老者的脸上再次出现狰狞的脸色,双手不自觉的向着身旁的石桌拍去,轰的一声,石桌瞬间坍塌粉碎,浓郁的煞气瞬间笼罩整个密室。下方的两名女子身体逐渐冰封起来,只留下一对头颅留在外边,同时不停的喊着:“宗主饶命。” 老者慢慢恢复如常,两人身上的冰慢慢化去,只是两人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虽然你二人办事失败,但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你二人先下去吧,好好盯紧三人的行踪,不管你是谁,杀了我天邪宗的少主,便不可能毫发无伤的离开。”老者再次说道。 万毒谷 如果没有逍遥子,青云三人只怕还在荒山中穿行。逍遥子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活了多少年,但却清楚的记得哪里的酒味道好,哪里的酒有药用,哪里的酒年份越长口感越好。逍遥子品尝过易锋的酒,更是决定跟随众人来神农谷走上一走。虽说有个厉害的高手护卫,但易锋的心里着实有苦难言,自己辛辛苦苦酿造的酒,只怕到不了神农谷便会被眼前的高人喝光造尽。 “逍遥前辈,咱们一路走来并没有听说神农谷的下落,咱们会不会走错了路。”易锋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盯着易锋腰间的酒葫芦眼珠乱转的高人问道。 “路肯定没有错,至于这神农谷的下落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灵云好奇的问道。 “这神农谷的叫法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上次来记得就现在叫药王谷。”逍遥子慢慢说道,同时露出思索的神色。 灵云看着逍遥子着急说道:“快点说吧,别买什么关子了” 逍遥子看着众人着急的模样慢慢说道:“起初并没有什么药王谷,只有神农谷。神农谷乃是神农氏传人神农夏所建。神农氏乃是上古五帝之一,神农氏对于天地间的生物及其了解,尤其是天地间的药物。神农夏更是了不得的人物,小小年纪便是遍尝百草,一身修为出神入化。尤为出众的是他的特殊体质,天地间绝大多数的毒物难伤其分毫。神农夏从小游历天下,不久便是到了现在药王谷所在的地方。只是当时的这里却不是如今的模样。这里原本是一处村落,神农夏来后发现这里的百姓人人都有中毒的征兆,不时有人死亡。这里没有郎中,也就没有人给他们解毒。看到四周哀鸿遍野的百姓,神农夏便打算在此寻找毒源,解除百姓的疾苦。神农夏按照先辈的经验,至毒之物三丈之内,必有解毒之物。只是神农夏便访此处山川河海,竟是没有发现毒源。一番搜索无果后,看着身处痛苦中的百姓,神农夏便在此设立宗派,传承百草药道,不断的将天地间的草药药理交给众人,告诉众人解毒之道,渐渐的人们发现加入神农谷后,虽然身体里的毒没有彻底根除,但却能活的越发长久,更有甚者,至死身上的毒都没有发作。” “这就奇怪了,若是没有解药,寻常的药草也只能是压制毒药的发作,但时间越久,效果越差,迟早这里的人会毒发身亡的。”易锋微微思索说道。 逍遥子不屑的看了看易锋,继续说道:“你以为就你聪明,那神农夏若是连你想到的事情都想不到,哪里还能开宗立派?神农夏亲身试毒,同时一心了解万毒之道,不断整理神农氏的百草医学。最终神农氏发现,自己的毒并不是毒药,而是沾染了某种神兽气息,一番探查后发现此兽正是神农谷前水潭里的黑蟒,此蟒甚是邪恶,常常出来吞噬百姓,百姓居住周围,也是慢慢沾染了其身上的气息,从而有了中毒的迹象。” “这哪里是什么神兽,倒像是一直祸害人间的孽畜。”灵云听后淡淡的说道。 逍遥子故意板着脸说道:“你们还想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老是打断我。神农夏了解到,在这附近的九黎一族却是没有中毒的迹象,一番研究,神农夏发现,九黎一族的巫术,其中巫蛊之术能够克制黑蟒的蟒毒。于是神农夏历经千辛万苦从九黎一族学习蛊毒之术,同时创造出万毒绝学,利用蛊毒将黑蟒蛇镇压,经历多年黑蟒渐渐被驯化,更是成为了神农氏的道宗守护。至此神农谷才真正建立山门。神农夏运用自己创造的万毒绝学《毒经》,开创以毒攻毒的新毒道,最终成功的解除了百姓身上的剧毒。一时间,神农谷的万毒绝学《毒经》,名声大噪。” “这神农谷的镇派绝学竟是毒的运用之法?”易锋淡淡说道,眼中满是不相信的神色。 看着易锋,逍遥子轻蔑的说道:“幼稚,若是没有之前的百草药道,哪里会有后来的毒道,只是当时的百姓也是不能发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神农谷开派之初便是划分为毒宗和药宗两大传承。由于用毒之道为百姓熟知,许多人传闻神农谷的绝学本就是《毒经》,而非神农夏所整理的《药经》。神农谷里流传着对于毒道的各种传闻,以至于造成学习毒宗的人越来越多,药宗的人越来越少。毒宗可以练就百毒身,对于修行者是一种练体之术,很多人学习毒宗后,修为大进,争斗不断,药宗、毒宗两大宗门弟子时长发生争斗,一时神农谷充满的混乱。便在此时药宗出了一名天才弟子,隐忍数年终于练成药经诸多法门,看见宗门情况,认为毒宗必须有所约束,便是独自挑战毒宗;毒宗当时同样存在一名天才少年,此人自被发现天才之资,便被毒宗长老重点培养,更是得到黑蟒的青睐,毒道修为隐隐超越老人,成为毒宗之首。二人针对神农谷的宗门情况选择了截然相反的解决方案,毒宗更是想要彻底铲除药宗。一场宿战不可避免的展开,二人斗得天昏地暗,毒宗和药宗的天然屏障百草山开裂,自此毒宗、药宗天然分开。药宗最终险胜一招,战胜毒宗,自此战败少年便是回到毒宗,毒宗渐渐衰落,学习毒宗的人也越来越少,神农谷消失了,却是出现了两个宗门,便是现在的万毒谷和药王谷,当时的两位年轻人便是现在的万毒宗宗主和药王谷谷主。两宗约定每五年比试一场,胜者便可以代表神农氏一族世间行走。只是药王谷谷主对当年的事情悔恨不已,坦言只怕祖师也不愿看到现在两宗的情况,故此五年的对战,并不争胜,故而至今都是万毒宗获胜。万毒宗便将毒宗扩大,更是将药王谷团团围住,只留下万毒宗山门入口。如今要去神农谷,便要经过万毒谷,所以世间流传要上药王谷,先登万毒谷的传说。” “我们要先去万毒谷?”青云问道。 “怎么害怕了?”逍遥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青云等人说道。 “谁害怕了,你才害怕了呢。”灵云不服气的说道。 只是刚说完,四周却是慢慢升起一团团淡淡的青色雾霭,山风时起时停,不时发出瘆人的声音。 “既然不害怕就沿着这条小路继续走吧,老夫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上去了。”远处传来逍遥子淡淡的声音,此时早已不见了逍遥子的身影。 “胆小鬼。”灵云不满的说道,只是看着四周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 赌毒 弯曲的小路穿过茫茫的丛林,总算脱离了浓浓绿荫给人带来的阴冷感觉。只是此时的天公并不作美,阴沉的天空中飘着淡淡的细雨,配着微微的丛林风,反而增添了不少寒冷的气息。山路直通山顶,高高的山峰远远看去仿佛一座登天的天梯,慢慢的踏上石阶,古朴的石阶上长满淡淡的青苔。偶尔有几阶青石密布青苔,配着表面的水珠,仿佛一面绿色的镜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登山的过程中,总是感觉天上的雨水寒冷了几分,更加的刺骨。好在石阶并不长,不多久便是登上了山顶。山顶上是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赫然刻着万毒谷三个字,石碑的周围雕刻着诸多毒虫,有口吐绿液的蜘蛛,吞噬人骨的红蛇,全身黝黑闪着光芒的蜈蚣,还有其他稀有少见的毒虫。只是石碑的下方赫然堆积着三堆白色骷髅头。白骨的眼中满是各种毒虫,远远看去蓝色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石碑,三人长出了一口气,径直沿着石阶向上走去。石碑的后面走出两名灰衣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左眼裹着一块黑色的布,脸上还留有几块淡淡的疤痕,眼神阴冷的盯着手里的石盒。另一名男子却是断了一直手臂,背后背着一直古怪的剑,比着寻常的剑身宽厚,剑身裹着一层黑色的布袋,虽然只是远远望去,却是给人一种诡异危险的感觉。背着古怪剑的男子同样盯着眼前的石盒,神情中透露出几分郑重和严肃。 二人眼前的石盒里分出诸多空格,空格里放着各种毒虫。其中一个空格里放着两只血色蜈蚣,两只蜈蚣正纠缠在一起,一只蜈蚣奇怪的喷出一团黑色毒物,另一只蜈蚣猝不及防间无法躲避,全身布满黑色毒物,没过多久全身便是发出淡淡的青烟倒在地上。喷出毒物的蜈蚣也不停歇,欺身而上,直接将倒地的蜈蚣吐下腹中。 背剑的男子慢慢将石盒的空格再次打开,此时出来一只瘦小的青蛙,一身玉一样的白色,其中更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脏腑,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男子眼角微微看了青云三人,对着易锋问道:“来者何人?是不是来我万毒宗拜师学道的?” 易锋行礼后恭敬说道:“我三人乃是借道去药王谷治病,希望二位师兄能够行个方便。” “哦?你们要去药王谷?”两名青衣男子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两人问道:“你们可知道我万毒宗和药王谷的关系?” “有所听闻,只是不知是真是假。”易锋淡淡回道。 “既然知道,那也应知道我毒宗也是治病救人的良方。不知几位中是何人病了,不妨然我二人看看,若是能够医治,倒也省了几位的脚程。”刀疤脸男子看着三人淡淡说道,嘴角上带着淡淡的冷意。 易锋看着眼前的二人,便已知道只怕刚才的话却是有几分不妥,赔笑道:“不劳两位,我三人已与人相约好,还望二位见谅。” 青衣男子互相看了看,并没有言语的交流,转身对着青云三人说道:“既然你们只是借路治病,倒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做个交易,我这石盒里布满了诸多毒虫,你们三人各选一只,同我们的毒虫比拼,只要你们其中一人所选毒虫获得最后胜利,我便放你们三人通过,否则你们三人便加入我万毒宗,练就万毒之体,自然同样能够治病救人如何?” 易锋看着适合中诸多的毒虫为难了起来,远处的青云却看着石盒说道:“好,一言为定”。 于是三人分别挑选毒虫,易锋选了一只全身黑色的巨大蝎子,灵云选了一条五彩斑蛇,青云的右手在石盒里慢慢划过,眼角却是盯着青衣男子,在右手略过雪白的白蚕时,青衣男子的眼睛不自觉的眨了一下,青云微微思考后选择了这只全身雪白的白色蚕。只是在易锋二人看来,青云选的却是一只病蚕,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两名青衣少年却是面色巨变。 选择完毕后,两名黑色男子竟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示意灵云将五彩斑蛇放入石盒之内。原本正在打斗的两只毒虫看见又出现两只毒虫,顿时停下战斗,同时转向新加入的毒虫,只见蜈蚣率先发难,再次一团毒物袭向五彩斑蛇,五彩斑蛇不甘示弱,同时吐出一口青绿色液体,液体和毒物只一接触便是发出腐蚀的响声。蜈蚣趁机直接向斑蛇爬去,五彩斑蛇借机缠住蜈蚣,蜈蚣的脚慢慢挣扎,向蛇身刺去,原本看起来很坚固的蛇身,轻轻一刺,蜈蚣的脚就进入斑蛇体内。一阵剧烈的撕扯后,五彩斑蛇便是死去。蜈蚣张嘴一吸,五彩斑蛇便是被吸入蜈蚣体内。 青衣男子示意易锋将巨蝎放入石盒内,青衣男子放出一只翠绿的毒蛙。巨蝎慢慢挥动巨钳打向毒蛙,毒蛙轻轻一跳便是躲过,只是毒蛙的口里吐出一团雪白粘液,巨蝎飞身躲避,毒蛙再次向巨蝎吐出,巨蝎到处躲避,只是慢慢的便是无处可躲,巨蝎的全身更是沾满白色液体,巨蝎竟然慢慢凝结,变成一座冰雕。毒蛙吐出舌头一卷,便是将冰块吞下。 两只毒相继失败,三人不免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只白蚕之上。就在青云将冰蚕放入之时,青衣男子却是阻止了青云,同时大手一挥,竟是将石盒里的所有空格打开,万千毒虫便是相遇,顿时石盒里爆发出各种气息,毒虫之间相互吞噬,各种毒虫尸体相互交错出现,慢慢的又被别的毒虫吞噬。原本众多的毒虫慢慢消失,最后竟是留下一只火红的蜘蛛,火红的蜘蛛丢掉了几只蛛腿,但全身呈现出五彩的斑点,慢慢的喘息。一切不过转眼间的事情,青衣男子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蜘蛛,便让青云将冰蚕放入石盒之中。蜘蛛看见冰蚕,慢慢站立起来,原本缺少了几条蛛腿,但蜘蛛却是站立了起来,一口吐出蜘蛛网,便要牢牢将冰蚕困住,冰蚕吐出细丝,两种细丝相交,冰丝竟将蜘蛛网打破。蜘蛛再次发威张口吐出一口黑色液体,只是快接触到冰蚕时,慢慢凝结,变成一团冰球。蜘蛛慢慢向前走去,冰蚕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旧躺在那里,蜘蛛挥舞着仅剩的蛛腿刺向冰蚕,冰蚕仍旧浑然不觉,就在马上接触时,冰蚕一口寒气吐出,蜘蛛瞬间变成一块冰坨,冰蚕慢慢爬上冰坨之上,蜘蛛慢慢消失不见。 此时的青衣男子看到眼前的情况,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懊恼,倒是青云三人长长的叹气。背剑的男子微微皱眉对着青云三人说道:“我若是你们,或许会选择下山另寻他法,毕竟这里是万毒谷。”说完便是和刀疤男子离开。 炼丹 “说来这里好像还真不怎么正常,寻常宗门,不可能这么漫长的道路中没有其他弟子经过。或许刚才那两个怪人说的是对的,这里有什么古怪。”易锋一边慢慢向前走,一边双眼看着寂静的四周。 “如今已经来了,也没有回去的道理。再说我是必须要去药王谷,所以必须路过这里。”青云转身对着易锋解释道。 “为什么必须去呢?若是有可能在这里丢掉性命,也要去吗?我觉得那个逍遥子前辈虽然不怎么靠谱,或许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毕竟已经活了那么久,见过的东西就比我们多。”灵云转头说道,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四周,生怕从什么地方冒出什么厉害的东西。 “也许吧,只是师父指引的路总不会有错的。况且逍遥子前辈不是已经离开了嘛。”青云无奈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疲惫。只是刚刚说完,肚子似乎不太满意,竟是叫了起来。 三人总从踏上石道,便是一路奔波,原本这万毒谷就带着几分荒凉破败的气氛,四周早已遍布灌木,原本还有几株野生的果树,只是看了山门口的头骨与那石盒中的毒物,三人便不再吞食四周的野果。只是久未进食,如今已是饥肠辘辘。 “早知就多带些干粮了,如今干粮也吃完了,四周的野果也不能充饥,要不我们先离开做好准备再回来?”灵云灵机一动说道。 “我们还是继续走吧,说不定前面就能碰见人,或许有些吃的。”青云抬头看了看石道的上方,隐约似乎在不远处有着淡淡的炊烟升起。似是为了验证青云的所说,一座木屋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木屋比着一般的房子都要大上几分,有着厨房。客厅乃至书房的划分。已是饥肠辘辘的三人直奔炊烟升起的地方,轻轻的扣了扣木门,开门走出一名白衣男子。 “三位有什么事吗?”白衣男子淡淡的问道,束起的银发披挂在背后,一身白衣遮盖住全身,只是露出的脖颈乃至双手却是比身上的白衣白上几分,一双苍老的双眼中透露着老人固有的慈祥。 “我三人路过这里,只是好久没有吃饭,肚子一直在闹意见,不知老人家这里有没有饭菜,让我们先充充饥,大恩不言谢。”易锋上前说道。 “哦,你们进来吧。”白衣老者带着三人走到隔壁的房间,房间整洁,简单的桌椅上摆着一副棋局,靠近窗户旁边一张石床上摆着简单的被褥,不远处的储物柜上满是各色的瓶瓶罐罐。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取点饭菜。”白衣男子轻轻的说道,身上透露着淡淡的儒雅气息。说完老人便是离开,不久端来了米饭和几个小菜,米饭甘甜,小菜更是味道鲜美至极。三人狼吞虎咽的吃着,白衣老者走向棋局,慢慢的摆弄着。 青云吃过后来到棋局前,以前在寺庙里,方丈是青山寺里出了名的棋痴,方丈曾经叹息道,自己若是成不了佛,只怕便是舍不掉这方棋子。青云则是耳濡目染,不久寺里便是多了个与方丈下棋的人,更有甚者,青云棋艺只怕已经达到高深的境界。 “你会下棋?”白衣老者淡淡问道,同时端起棋盘旁的茶壶给青云倒了一杯茶水。 “以前学过些,只是好久没有动过了。”青云恭敬接过茶水后说道。 “那便不妨下上一盘。”老人说完,便是整理起棋盘。看着老人,青云仿佛看见方丈的身影,并未拒绝,同老人下起棋来。只是一会的功夫,老人的头上慢慢凝聚着细密的汗珠,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子,便是对着青云说道;“想不到小友小小年纪,却是棋艺高深,老夫在这里只能甘拜下风了。” “老人家客气了,也是运气稍好一点,险胜半子。”青云急忙回答道。老人摆了摆手,起身向外走去。 就在老者离开后,从隔壁的书房中走出一个孩童,孩童看着众人微微惊讶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青云起身说道:“我三人路过这里,不想肚子饥渴,在这里求些吃食,如今刚刚吃完。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路过?你们可是要去药王谷?”孩童般大小的男子语气微寒的问道。 青云三人一时不禁暗道一声苦,无奈说道:“正是。” 孩童模样的男子看着三人的眼光瞬间寒冷了几分,对着三人说道:“三位既然能来到这里,想必已经和我两位师兄比试过了。这石道通往万毒谷,过了万毒谷便是药王谷。只是从这经过的人必须接受我万毒谷的考验,考验过了才能通过,若是没有通过,可以选择留下或者去死。” 青云三人现在才明白为何两名男子阻止自己三人向前走,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孩童男子看了看三人,发现并无畏惧或者说后悔的神色,当下也不多说,带着中众人向书房走去。走进书房引入众人眼帘的,竟是一座巨大的丹炉。丹炉的炉火却是诡异的赤红,丹炉里充满了丹药的香味。 “你们如果想去药王谷,便要过了我这一关,我的题目很简单,我所炼制的是百毒丹,所需的是百种毒药毒草,然而这百种毒药并不是随意选取,乃是天下至邪至毒之物,虽然正在炼制,只是任然缺少三味剧毒之物,在这屋里的所有毒药中便存在三种药草,接下来便靠你们炼制了,如果炼制失败,你们便不能离开了,如果成功了,你们便可以继续上山。”说完道童便是坐在丹炉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青云和易锋慢慢走向丹炉旁,灵云紧随其后。此时的易锋很是无奈,虽然师父教过他一些炼丹知识,只是易锋从来都不曾认真学习,一心只放在酿酒上,所以从来不曾深入练习过炼丹。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一拼运气。看着房间里的毒草,易锋慢慢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百种毒药的区别。易锋的师父曾经说到过,丹药并不是药物的强行融合,乃是天地间的百草之灵凝聚而成的神奇产物,炼丹只是需要仔细的感觉丹炉里的丹药的生命,它会对周围的药草有所青睐。易锋慢慢的感受丹炉里的丹药,只感觉其中百种毒药交错,但似乎毒性却是渐渐消失,周围的几种药材隐隐有着感应。易锋微微思考后将丹炉之火猛然增加。看到此处,道童一口茶水喷出,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易锋并不停歇,选取了三种毒草,添加到丹炉里,丹炉里发出猛烈的爆炸声,丹炉更是剧烈震动。易锋看着丹炉,取出离火旗,一道新的火焰钻进丹炉里,将百种毒药取出,形成一道火焰丹炉,天空隐隐变成红色。 忽然天空充满浓厚的黑云,“丹云雏形,怎么可能?”道童忍不住喊道,易锋神色凝重,慢慢控制着火焰丹炉,向着青云微微示意,便是一收火焰,一颗丹药向青云飞去,青云双手一转,转向道童。道童连忙取出玉瓶装下,一颗带着淡淡火焰的黑色丹药出现在玉屏之中。 天空中的黑云突然吐出一道闪电击向玉屏,道童双手一挥,便是拍向一旁,轰的一声出现一个巨坑。道童仿佛浑然不觉,盯着手中的玉瓶,眼中出现炙热的火焰,同时带着几分疯狂。 石碑 “老毒物,那个娃娃若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丹宗那位本应早夭的天才人物吧。”若是易锋看见此时的逍遥子,说不定会一团火烧了这老儿的发须。此时的逍遥子正悠闲坐在一张古色的木凳上,身前一张圆桌,圆桌之上同样是一盘棋局,下棋的另一位正是山下白衣老者。 “他本是丹道的天才,恐怕连上天都要嫉妒他的丹道天资,才让他的体质极度虚弱,虚弱到连丹火都不能承受。我去丹宗之时,刚好撞见有人图谋其性命,一时动了善念,便把他带回来了。只是他这体质之症,却是无法解决的,只怕所剩时日也无几天了。” “不会吧,想当年你不也是体质极其虚弱,你那老不死的师父教你毒宗炼体,如今不也活了过来。难道不适合这孩子?” “若是师父仍在宗门,或许还有转机。只是你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游览名山胜水,早已不知踪迹,所幸宗祠的命灯还在,并无异常。” “这怎么又和你师父在不在扯上关系,难道你师父不在,还不能传承功法?要我说不过一卷法门而已。” “众人皆知百年前神农谷分裂成万毒谷和药王谷,但众人却不知师父早有预见,却是将毒经中的不分法门留在药经中,药经中的部分法门留在毒经之中。想要修炼毒经必须练就万毒不侵之体,只是这万毒不侵之体又需要炼制百毒丹,只是这丹方却是不全。”白衣男子叹息说道,眼中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你们本就是同门兄弟,难道就不能放下仇怨?就当为了那孩子?” “这孩子天生命苦,活到现在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清闲,我又哪里舍得。早已去过药王谷,只是师兄一直闭关,只希望适逢大比之约,师兄能够出关一见。” 在木屋之中道童模样的男子看着手中的丹药,脸色已经变了数遍,神情中隐隐透露着几分疯狂。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子脸上的疯狂正逐渐飙升。周身慢慢的散发着淡淡的毒气,一团团白色的雾霭向着四周扩散。 “不好。”来不及多少,青云便是拉着众人后撤。 “好阴毒的家伙,竟然暗箭伤人。”灵云不满的说道。 “应该不是,应该是心神紊乱,功法失控所致。”易锋思索后说道。青云点点头,同时屈膝盘坐,默诵着《大自在心经》,天空慢慢笼罩着一团金光,金光慢慢向着道童笼罩,不久便是包裹着道童全身,道童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只是不久,便失去了只觉昏睡过去,周围扩散的白色毒物慢慢回到道童体内。 “小和尚你这佛心确实厉害,只怕这天下难有撼动你的东西了。这佛法在你手中也是越来越厉害了。”易锋看着青云说道,同时三人慢慢向着道童走去,此时的道童仿佛睡着一般,只是脸上仍带着痛苦的颜色,手中更是紧紧的握着丹瓶。 “他没事吧?我们要不要趁机离开,感觉这毒宗到处都是毒。”灵云轻声说道,只是说完,便是看见青云上前,正在唤醒道童。 道童慢慢醒来,看着手里的丹药,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模样的百毒丹,所以我也不能断定它是不是百毒丹。我炼丹多次,却是从来没有炼成过此丹,因为百毒丹的单方是我在毒经里找到的残方,历经百种尝试,却是只有这一次炼出完整丹药。” 易锋彷佛早就知道一般,轻声问道:“百毒丹到底的是什么丹药,为什么我的感知里它并没有剧毒,而且为何你如此执着此丹?” “百毒丹并不是毒丹,而是练体丹药,更是万毒谷修炼毒经的必服丹药。当年初代宗主神农夏初学毒道,乃是已经身中剧毒,日后解毒后,便是发现修炼毒经本就是一场赌博,来的山路上你们应该会有疑问,为何堂堂毒宗,却是看不到几个毒宗弟子。那是因为毒经修行危险重重,十人中只有一两人修行成功,而且随着修为的增加,毒丹便会越发控制,因此毒宗日渐衰落。宗门宗主遍查初代宗主典籍,最终发现原来神农夏宗主留下了解决办法,便是这百毒丹。传闻现在的毒宗宗主便是服用此丹,才能够修炼毒经,年轻时便超越众人,只是此丹丹方在两宗争斗时损毁,毒宗宗主亦是无法补全。我年少时身体极度虚弱,师父传我毒经修炼欲改变我体质,只是我修炼至凝结毒丹时,发现全身毒气竟是无法控制,无奈只能追寻此丹。”道童也不隐瞒,坦言告知。 青云看着道童说道:“只是此丹你也不清楚是不是百毒丹,你打算怎么做?” “修行本就向天争命,何惜一死。”道童淡淡说道,脸上一片平静,说罢将丹药吞服下去。 只是瞬间道童全身毒气笼罩全身,只是并没有向着众人扩散,毒雾中道童满脸布满汗珠,身躯更是慢慢消融。 “不好。”棋盘旁的男子低喝一声,身影便是瞬间不见了踪影,只是再次出现是,已来到道童身前,双掌快速拍向道童,道童的身体慢慢凝实,周身出现冰晶,慢慢的道童仿佛被冰封一般,白衣男子并不说话,一挥手,带着冰晶中的道童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经历的刚才的事情,对于毒宗渐渐生出不同于世上传言的感觉,世人多言毒宗出邪恶诡异之人,只是现在看来怕是有失偏颇。世间本不平,乾坤本不公,何须怨苍天,舍身争一争,不虚此生行。 三人踏上石道,继续向前,没多久便是来到山顶上。山顶之上一片蓝色的天空,天空下一片茫茫无边的巨大草原,石道通往草原的一座石碑,石碑旁一名驼背的老者不停的打扫着石碑。不时向着远处望去,同时从袖间取出一瓶酒,慢慢的饮酒观赏远处的云海阳光,说不出的惬意。 三人走到石碑前,老人仿佛早就知道,淡淡说道:“这座石碑乃是神农谷开宗所立,乃是神农谷的护宗神兽寻来,碑上刻着神农谷众人的名字,以及进入宗门的方法。若是你三人有缘,便能通过。否则,身死魂陨在此。”说完老人的身影慢慢消失,渐渐融入到石碑之中。 “这是什么考验,明明就是不想我们进入而已。”灵云不满的说道,同时狠狠的一掌拍在石碑之上,石碑瞬间凹陷进去一块,只是轰的一声,便将灵云重重的拍向一边。 “此碑又名生死碑,一触此碑,生死难测,我劝诸位还是回去吧,此碑之下活着之人百年内并无一人。”石碑内传出淡淡的声音。 青云微微思索后,转头对着二人说道:“我自己的路还是我自己走,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易锋拽起灵云,也不接话双手放在石碑之上,转头笑着说道:“兄弟相依,生死何惧。”话音刚落,四周却是变成了一座冰洞,黑暗中一双眼睛慢慢浮现在众人身后。 寒潭 “酒意浓,酒意浓,十两相思二两酒;君莫愁,君莫愁,酒尽故乡寻旧知”易锋看着四周的冰洞,一边饮酒一边唱。 四周满是晶莹的冰锥,冰锥中能够看见淡淡的人影,冰锥的下方一道暗河缓缓的流动,或许是易锋的歌声,或是流水的声音,山洞中总是不停的传出淡淡的韵律之声。 “小酒鬼,不要再唱了,这四周黑乎乎的,再加上你的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活。”灵云上前对着易锋说道,只是话音刚落,黑暗中的神秘韵律慢慢消失,灵云的背后慢慢浮现出一双诡异的冰蓝眼睛,眼睛不停转动,却只是盯着众人。 “比眼睛,我还没怕过谁?”说完,灵云转身,双手不断解着奇怪的手势,灵云的身后慢慢浮现无数的血色眼睛,淡淡的煞气不断向着前方的冰蓝眼睛涌去。 “好一双灵瞳,不知修为如何?”黑暗中传来淡淡的声音,话音刚落,灵云身后的无数血眼慢慢冰封,一道淡淡的冰冷白雾涌向灵云,任凭灵云如何闪躲,冰冷的雾气最终奔涌至灵云身前。 就在此时,易锋来至灵云身前,一双火焰巨手迎向白雾,白色的雾气接触到火焰巨手便是瞬间爆裂,淡淡的白雾之中不断飞出火焰、碎冰。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上古离火。”黑暗中再次传出淡淡的声音。只是话音刚落,灵云的身体却是慢慢的冰封了起来,一层透明的薄冰封住了灵云的整个身体,只留下透头颅能够自由活动。 “虽有离火,修为太浅。”黑暗中再次传出一道淡淡声音。 “故弄玄虚,藏头露尾。”易锋低声说道。 慢慢的黑暗中的眼睛消失不见了,从黑暗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一双冰蓝的眼睛看着众人,一股冰冷的寒意慢慢扩散。男子慢慢的走来,一声声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的心脏都随之不停颤抖。 “有人说我藏头露尾,我现在出来了,不知有何指教?”男子淡淡的说道。同时一道冰冷的目光看向易锋,感受到男子的目光,易锋只觉身上仿佛有千钧压顶,一双腿竟是慢慢的颤抖起来,同时脚下的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不断向着四周扩散。 “指教?以大欺小,还要我怎么指教?”易锋艰难的说道。 “哦?你们修行不够还来埋怨我,是何道理。若不是那个小丫头的眼睛和我有点渊源,只怕她早已命丧于此。你们可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能是哪里,万毒谷呗。”易锋不服说道。 “万毒谷?真当万毒谷是这么容易进出的吗?万毒谷的千年冰谭,你们可曾听说过?” “千年冰谭是什么?” “千年冰潭乃是神农谷创立之初,黑蟒的栖身之处。你们四周的冰柱你们仔细看看,看能看到什么?” 青云仔细的看着四周的冰柱,只见冰柱中竟是一道道人影。 “这冰柱中封印着来这里没有出去的人,他们也是为了万毒谷而来。有人来此寻仇,有人来此学艺,有人来此探听万毒谷隐秘。他们同你们一样通过了前两关,只是这最后一关却是命丧于此。你们还要继续吗?”男子冷漠的眼光慢慢的扫视着四周的冰柱,最后盯着三人说道。 “请前辈出题。”青云微微躬身说道。 “好好好。你们三人中我唯一看不透的就是你,既然如此,你就来接受考验吧。”男子慢慢的对着身前一挥,脚下的白雾快速消散,漏出镜面一般的冰面。只是镜子中出现无数裂纹,并发出破碎的声音,没多久便是一湖寒潭出现。 “若是你能在这寒潭之中坚持一个时辰,我便算你们通过。”男子淡淡的说道,同时右脚随意将身前的冰块踢到寒潭之中,只见冰块落入寒潭中便是快速凝结,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冰块。 “小和尚,不要下去,他是故意为难我们。”易锋看着眼前的一幕着急说道。 “为难?算不上,你们太高估自己了。”男子不屑的说道。 青云慢慢走向寒潭,身体上慢慢浮现淡淡的金光,随着青云慢慢没入水中,寒潭竟是慢慢冰封起来。只是青云的淡淡金光,不停的阻碍着周围的寒冰冰封。男子眼中出现犹豫的神色,看着青云陷入沉思。 “逍遥子,你带来这三人到底是什么人?”白衣老者看着身前的棋局随意问道。 “怎么对这三人有想法?” “他们炼制出失传已久的百毒丹。”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同时向着棋盘慢慢落下一子。 “什么?”逍遥子大惊道,同时看着白衣男子问道:“莫非那丹宗的小家伙刚才也在石阶之上,只是这事确实匪夷所思。” 白衣男子抬头了看逍遥子,发现后者正在思索,不像作假的模样,同时陷入沉思。不久便是出言说道:“多亏了他们三位,那孩子终于完全摆脱了病魔困扰,只怕丹宗又要风云再起了。” “你打算让他回丹宗?”逍遥子再次问道。 “本就丹宗弟子,何来不回之理?”白衣男子反问道。 “好,只要你舍得,你就让他回去吧,丹宗那边估计早晚是要走上一遭的。有好戏看,也是一件乐事。只是那小和尚的病,你怎么看?”逍遥子问道。 “他的身体内封印着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若能化为己用,一朝风云起,他日便化龙。但若是不能,只怕,最终摆脱不了死之一字。” “难道神农谷也没有办法?”逍遥子继续问道。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天地间能化解他的劫数的,并不在我神农谷,或许有一处地方能够化解。” “哪里?”逍遥子好奇问道。 “东州丹宗”白衣老者淡淡回答道。 “看来这丹宗却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值得老夫去瞧上一瞧,只是不知道那几个老家伙还有没有好吃的丹药。” 闻言,白衣老者身子微微一滞,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色事情。 神农荒 寒潭中的淡淡金光不断减弱,青云的身体上慢慢冰封了起来。青云只觉身体慢慢失去了只觉,四周众人的身影慢慢模糊了起来,黑暗中再次出现封魔圣主的身影。 “怎么,还是不能放下正邪只见吗?”模糊的人影回头看着青云淡淡说道。 青云微微点头,心中不禁想起那些年听说的故事。魔道一个能够比猛兽更让人害怕的存在。曾经有魔道强者,只为了炼制一件法宝,竟是让整座城的人化为白骨。青云曾问及师父,师父却是说的极为模糊,仿佛不愿多说。 “世人心中的魔,你见过吗?你心中的魔,你见过吗?”封魔圣主淡淡说道。 “我心中的魔?”青云低头思索,竟是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魔是什么。 “你的魔便是你自身的畏惧,修行之路漫长,处处存在危险,若是畏惧前行,谈何逆天求生?”封魔圣主突然厉声喝道。 青云突然醒悟,自己究竟能够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如此,谈何活下来。想到此处,青云慢慢的冷静下来,身体的冰寒仿佛也在慢慢消失。左手的黑金色莲花慢慢浮现,只是金色慢慢收敛,黑色慢慢扩展。 “九幽噬灵诀。灵族族功法,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掠天地灵性,化为己用,天下能奈我何。”封魔圣主淡淡说道,一团巨大的黑影吞噬了青云,青云脑海之中慢慢出现一片诡异的功法,周身的寒气竟是慢慢被青云吞噬,并不断的锤炼着青云的不动冥王身,慢慢的青云的金色身影慢慢浓郁,周身的冰晶慢慢消失,寒潭的寒气再无法伤害青云。 岸上的众人感知到青云的变化,易锋二人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黑衣老者看着寒潭中的青云,露出迷惑的神情,低声说道:“好久没有人通过这里了,只是这怎么像是消失已久的灵族功法。”说完老者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了,众人眼前的冰晶山洞瞬间消失,眼前出现了一道水幕,三人慢慢走进水幕,惊奇的发现,一片世外桃源,在入口出赫然写着万毒谷。三人走入其中,远处白雪覆盖的冰川,近处小桥流水,说不尽的美丽。更有村里的人在其中嬉戏玩闹。 三人沿着小路向前走去,之间先前见过的男孩急速走来,看着说道:“多谢三位救命之恩,师父在前面的凉亭里等着你们,三位随我来吧。” 说完后男孩带着三人向冰川走去,三人来到山川之下,却是看见一面冰湖,四人走向冰湖,男孩不时向四周随手撒一些东西,冰湖里面慢慢浮现出许多巨大的灵兽。 “这冰湖里面是的灵兽是师父所驯养的,是这里的守护灵兽,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但只要有陌生的人来这里,便会出现。” 三人看着湖底,竟是发现湖底并不全是水,更像是一座海岛,海岛的中心同样是一座冰川,冰川的中心是一座黑色的洞穴,青云看着洞穴,却是想起了石碑里的老人。四周的灵兽虽然巨大,却是畏惧的不敢踏入小岛范围之中。三人继续向前走,冰川上慢慢浮现出一道冰阶小道,虽然身处冰山之中,漫天飘着雪花,但冰川上却是笼罩这白色烟雾,冰道旁边不时出现一些冰雕,开始时是一些上古灵兽,慢慢的竟是变成一座座人形石雕,男孩取出一块洁白玉石,向着上方的冰道印去,慢慢冰道融化,露出石阶,路边慢慢长出青草绿树,原本立在冰道旁边的灵兽慢慢融化,竟是活了过来。三人看着一切,感叹世间的功法神奇。 走到石阶的尽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凉亭,凉亭的四周满是水池,水池中开满了荷花,荷花下面成群结队的金鱼嬉戏追逐。石亭里白衣男子坐在石桌前,欣赏着池塘里的风景,旁边趴着一只黑色的巨虎。众人在男孩的带领下来到凉亭。看着白衣男子,三人向着白衣男子行礼后,便是站在一旁。 “坐吧,不要拘束,我也只是一位老人而已,来来尝尝我这冰川里出来的雪茶。”三人再次行礼感谢后,便是坐上圆石桌。 “你是易锋吧,谢谢你救了我徒弟男孩,你能不能再次炼制出上次的百毒丹?只要你能再次炼出几颗,我愿同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白衣老者看着易锋说道。 “不知您能给我什么?”易锋也不拘束,随口说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必定满足你的要求。”白衣老者开口回道。 “我所求无他,只要你能治好我兄弟的病,我就帮你炼制。”易锋神色端正的看着白衣老者说道。 “你兄弟的病恕我无能为力,只怕你们到药王谷也是无济于事。”白衣老者摇头叹息道。 易锋离开石桌,向着白衣老者行礼说道:“希望前辈原谅小生失礼,上次丹药实属意外成功,我不能帮助前辈炼制,但我想前辈肯定知道那里可以炼制百毒丹吧。” 白衣老者眼中灵光一闪,只是瞬间便是恢复平静,“这是我万毒谷的神农果,便赠与你们三人每人一个,当作救助小徒的谢礼吧。” 白衣老者取出三个雪白的果子,三人接过果子,再次回到座上。旁边的男孩解释道:“神农果,上古神农尝百草所得,千年方可结果,此物服用炼化后百毒不侵,在万毒谷却是只有极为珍贵之物,说是镇宗之物都不为过。” 三人面露异色,便欲起身感谢,只是白衣老者却是挥手阻止。白衣老者转头看着灵云,“你的体质特殊,如果想多在这逗留,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相信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谢前辈提醒。”灵云惊讶过后便是陷入沉思。 青云看了易锋一眼,便是看向白衣老者。白衣老者看着青云也不多说,青云只觉脑海里赫然出现了白衣老者的身影,“我好奇在万毒谷,你怎么能够放心的使用陌生人的饮食呢?难道你就不担心中毒?”白衣身影问道。 青云看着脑海中的身影,全身镇压的不断吞噬自身生机的黑洞再次显现,并向自身的血脉涌去,令人惊奇的是,黑洞竟是慢慢的吞噬掉血液里的真气。白衣身影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诡异的东西,但就我所知,药王谷只怕也是无法解决。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推荐给你,或许对你有用,只不过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如何?” “什么事情?”青云神海对着白衣男子问道。 “参加万毒谷与药王谷的五年大比,并获胜。”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 “前辈高估在下了,我三人中我的修为最弱,只怕不能完成宗主所托。” “哦?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通过寒潭考验的吗?哈哈哈”白衣男子摇头大笑,不再多说便是消失不见了。 “你是谁?这白衣老者又是谁?”青云对着孩童问道。 “我叫丹童,白衣老者乃是万毒谷宗主神农荒。”孩童看着众人说道。 “什么,他是神农荒?”易锋闻言大吃一惊,久久不能平静。 排位之争 安静的房间里,一丝丝淡白色的能量气流在空中渗透散发,易锋盘腿而坐,手中结着奇怪的手势,空气中的能量仿佛生出几分灵性,慢慢的围绕着易锋运转,只是不久便是涌入易锋的身体之中。 看着易锋身前的神农果逐渐变小,灵云的脸上略微有些惊喜,悄悄的退后了一段距离,警戒的守在周围。如今的易锋身体慢慢的蜕变,神农果进入易锋的身体之中便是温养经脉,洗髓伐骨,不久易锋的全身慢慢排除一层浓浓的污垢。易锋的脸上隐隐的挂着一丝疲惫,清秀的小脸,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看上去犹如温玉一般。 望着眼眸虽是紧闭,呼吸却是极为平稳的易锋,灵云轻松的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想不到神农果有这么神奇的功效,我都快等不及了。” “既然等不及就不用等了,现在就炼化吧。”清秀的脸庞逐渐散发着红润的光泽,易锋的双眼逐渐睁开,伸了个懒腰,看着灵云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灵云快速盘坐在旁边的蒲团之上,取出神农果同样放在身前,手中同样结了一个奇怪的结印。 看着灵云着急的模样,易锋却是无奈的拍头苦笑,同时双手轻轻向前,一团神奇的火焰包裹着神农果,神农果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郁的能量光团,光团逐渐融入离火之中。易锋将光团注入灵云的体内,一个巨大的眼睛出现,笼罩着灵云,易锋仔细观察后,发现并无异常后,推门走向门外的青云。 “已经炼化了吗?”一身青灰朴衣的青云看着逐渐走过来的易锋说道。 “嗯,你不打算炼化吗?这神农果却是神奇,不仅能够起到洗精伐髓,改善体质之效;还能够成就百毒不侵之体。”易锋对着青云说道,一双眼睛却是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以后再说吧。”青云微微思索后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似乎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你看这四周暗中的警戒点。”易锋不着痕迹的向着庭院的一角倾斜了一下,便再次恢复自然。 “嗯,我答应了他们一些事情。”青云说完,向着房间内看了看,易锋闻言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说径自走入房间之中。只是二人进入房间不久,房间外便是响起了敲门声。 青云打开房门,丹童带着一个陌生的黑衣女子出现在门前。见到房门打开,二人直接进入房间里。如今的丹童早已不再以前的杀伐习性,倒是身旁的一身黑色素装的女子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 “这是我师姐神农月,因为你们登上了神农碑,现在整个万毒谷的修炼者,都在寻找你们。”丹童看着青云说道。 青云看着丹童不解的问道:“神农碑是什么?” 丹童慢慢解释道:“神农碑乃是祖师神农夏游历修行所获,据说乃是七彩女娲补天七彩石异变所成,当年祖师利用此石降服守护黑龙,自此神农碑便是被立于山门前,只是石碑上却是刻画出祖师名讳,随后宗门招收的弟子便是要经过此石碑考验,万毒谷前三的均在石碑之上,只是到了我们这一辈却只有我、师姐和你三人上了石碑。” “名字登上石碑又代表什么?”青云问道, “代表你的实力,也代表万毒谷的特权和义务。也代表,会有很多人挑战你。因为若是打败了你,他们的名字便会取代你的位置。”一身黑衣的神农月冷漠的回答道。 “那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青云再次问道。 “因为你同我们一样被下了战书。”一身黑色紧身武衣束身的神农月回答道,眼睛更是直直的盯着青云,仿佛青云的脸上藏着藏宝图一般。 青云看着二人,却是拒绝道:“谢谢你们的告知,只是我并没有比斗的意思。”神农月见此冷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却是被丹童拦住。 “我名丹童,非是神农氏人,来毒宗本是家中的意思,我出身丹宗,师父与丹宗的家父相交甚深,我自出生时,便被仇家下毒,全身更是毒气攻心,师父路经丹宗,家父便求师父收我为徒,至于我的生死,全赖师父决定,师父让我修炼毒经,将全身毒气凝练成丹化为己用,奈何我并没有神农氏的血脉,所以便无法凝练毒丹,幸亏有你们才得以获得新生。原本同药王谷比试与我并无关系,只是宗里的三位师兄并无比斗之意,只在乎修炼,而现在你三人在比斗之时却是要到药王谷治病,无形中被宗里师兄弟认为藐视宗门,所以借此石碑之名前来寻事。我马上便要回到丹宗,却也希望离开前能为师父做些事情。希望阁下好好考虑一下。” 丹童说完不待青云回答便是率先离开,神农月看着丹童离开后,竟是转身坐到屋内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丹童师弟却从来未向他人道出自己的身世,看来你们对他很重要,希望你们考虑清楚。另外本姑娘要在这里等你们的结果,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本姑娘收拾一间房间出来。”青云默默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外一个黑影悄悄消失,出现在一间密室之内,“少爷,丹童和神农月去过了他们的房间,而且神农月好像在那里住下了。”黑影向盘坐在蒲团上的少年说道。 “没事,我不惜去九黎一族学习巫术,便是为了将石碑上的名字换成自己的名字。神农月是师父的女儿,没办法下手,石碑上的三位师兄又都闭关不出,只有丹童合适,只是最近丹童练成了毒丹被师父看重,只怕巫术却是无法施展。本以为噬心迷魂咒没用武之地,竟然出了个愣头青,看来上天都在帮我,天与不取,必有报应。不管是神农月还是丹童,都阻止不了我。”少年慢慢走下蒲团,打开密室的盒子,石盒里竟是放置着一只骷髅头,周围更是布满毒虫,看着慢慢融化的骷髅头,少年竟是露出残忍的笑容,墙角的黑影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寒冷。 挑衅 天寒地冻,病笼一座。此时离开已久的神农荒出现在黑龙的洞穴。望着眼前的冰寒之地,眼中竟带着几分家的温暖。仿佛感知到神农荒的到来,黑龙慢慢从池底浮出来。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神农荒看着黑龙说道。 黑龙看着神农荒传出一道声音,“你怎么有时间出现在这里,五年之比马上就要来了吧,难道不用再考验他们吗?” “五年比试真的很重要吗?这三个人你看了,师祖留下的石碑好多年没有留下名字了。经历了那事之后,我们毒宗却是在没落,我有时在怀疑我当初是不是真不该创立万毒谷,毒经和药经本就相互对立,但却缺一不可。如今毒宗和药宗分开了,两宗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是三人的到来仿佛让石碑重新透出活力。我仿佛又回到了师父在的时候。若是师父知道当年的神农谷已经变成万毒谷和药王谷,不知会不会埋怨我?”神农荒看着石碑叹息道。 “本就是破石头一块,哪里会有人注意。要不是当年神农夏那老家伙骗我说是女娲石,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至于你说的两宗的事,我却懒的理会,一群长不大的孩子,有什么可争的。不过神农启那小子一身的草药味,老是借着神农夏的名头让我服用各种药草,如今的我已经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我还是离他远点好。”黑龙也不客气的传音道。 “一群长不大的孩子,有什么好争吗?看来当年的事,是我错了。”神农荒低语道,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神农荒继续问道:“那个名叫青云的孩子你怎么看?” 黑龙奇怪的看了看白衣男子,慢慢回忆起前几日的事情,脸上不禁漏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后,对着神农荒说道:“那个娃娃身上有秘密,只是气息非常诡异。” “秘密吗?只怕每个人都有吧,难道你没有发现其他的不同吗?”神农荒继续问道。 “并不是秘密那么简单,似乎那个娃娃身上有着魔宗正统功法,但又不是魔宗功法的气息。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东西。”黑龙无聊的摆弄着身下的尾巴说道。 “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好像没有人把你困在这里吧,都是你贪吃我毒宗的药草吧,估计当时你愿意跟我离开,一方面是不喜欢神农启,另一方面是喜欢我的毒丹药吧。”似是被神农荒说中了所想,黑龙竟是一个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神农荒向外走去,嘴里说道:“或许真该看看师兄了,好久没见了。” 翌日,易锋几人游览万毒谷的美景,几人除了青云面无表情,神农月对这里的风景又非常熟悉,易锋和灵云二人游玩的格外开心。来到演武场,虽然万毒谷以毒经闻名,但毒经包括的毒虫、毒草以及毒功配以不同的心法,所以万毒谷便分为万毒药场、百兽谷和演武场。三人刚进演武场便是发现,这里充满了各种结界,结界中分别进行着各种比斗,偶尔有大型毒物比斗,不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几人一边观看一边向里走去,只是突然出现三个人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苗蒲,你想干什么?没看见本大姐在这里吗?难道你敢阻拦本大小姐的路?”神农月一改往日冷漠的表情,却是率先呵斥道, “原来是月儿大小姐,我怎么敢阻拦大小姐的路呢,来大小姐请过。”一身华丽服装的苗蒲躬身行礼,俊秀的脸上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被当众呵斥的羞辱感,同时身体向路边靠去,右手一个请的姿势,便是对着神农月说道。 神农月露出满意的神色,慢慢向前走去,青云几人紧随其后便欲过去,只是就在神农月走过苗蒲后,苗蒲竟是再次拦住了青云几人的去路。 神农月脸上瞬间布满愤怒的神色,看着名叫苗蒲的男子说道:“苗蒲,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和本小姐一起的,难道你还要为难他们不成。” “苗蒲不敢,众所周知,在万毒谷里面,我苗蒲是无法和月儿师姐相比的。只是听说最近有新师弟登上了师尊留下的石碑榜,所以特来讨教一下,苗蒲自认为没有冒犯大小姐的意思,更没有触犯门规,不知大小姐为何如此生气?”苗蒲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苗蒲看来好久不见,你的本事没怎么增加,胆子却是越来越肥了,今日本小姐先向你讨教一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同你的胆子一样大。”神农月怒极反笑,看着苗蒲说道。 “按照宗门规定,挑战是有先后顺序的。,即便大小姐也无权随便改变吧。”只见苗蒲身后慢慢走出一名黑衣少年,脸上更是浓浓的黑布裹面,黑衣少年慢慢走向神农月说道。 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苗蒲转身向着神农月说道:“是在下疏忽了,忘记向月儿师姐介绍了,这位是九黎少主苗离,是九黎的师弟,也是本门弟子,只是还没来的及接受石碑测试。” “如果大小姐愿意活动一下,苗某倒是愿意效劳,久闻神农大小姐一身毒功出神入化,不知与在下的蛊武相比较,谁更高一筹。”苗离看着神农月冷冷的说道。 “既然阁下有要求,丹某就替师姐代劳了,还望阁下不吝赐教。”就在神农月即将答应时,丹童却是突然出现,微笑着对着苗离说道。 “丹童,这可不是万毒谷的规矩吧。好久不见了,不如我们先比试比试如何?”苗离身后再次出现一名少年,一身满是艳丽花朵的长袍,眼睛微眯,同样微笑的看着丹童。 “花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准备五年大比吗?”丹童皱眉说道。 “久在闭关,偶尔出来走走,发现师父又得到几个资质出众的徒弟,特意出来瞧瞧。而且听说师弟好像修炼成了失传已久的百毒丹,一时手痒,不妨比试一下如何?”男子看着丹童说道。 四周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时传出淡淡的议论的声音。 魂毒道 “既然师兄愿意赐教,那师弟就先来领教一下。”丹童看着花弄说道。 “既然他们谈好了,那咱也别在这闲聊了,上去比试下吧。”神农月冷冷的看着苗离说道。 “你小心一点,这个花弄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险邪恶,修炼的是毒经里的魂毒,运用死人的骨毒和灵魂修炼,说不出的邪恶肮脏,但元气却是邪恶,腐蚀元气的同时更能使对方中毒无法行动。”神农月飞身踏上演武台的同时,向丹童传声道。丹童看着神农月点点头,便向演武台走去。 苗蒲看着四人向上走去,却是看向青云,易锋便欲再次上前,却是被青云阻止。 “虽然我身体出了点问题,但总不能让你一直帮我,而且你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总不能一直在一起。”青云说完,慢慢向台上走去,背后苗蒲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花弄轻轻向前一跃便轻松走上演武台,丹童站在台上,看着花弄说道:“请师兄赐教。” 花弄只是笑笑,也不多言,随手一挥,便是飞出四道黑色光芒,光芒中隐隐透出惨叫声。眨眼间,四道光芒已经飞到丹童身前,丹童看着四道光芒,双手取出一件黑色小鼎,黑色的小鼎不同于其他炼丹的药鼎,更像是祭祀用的。轻轻的将小鼎推向四道光芒,四道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竟是瞬间分开,化作四个方向再次向丹童袭来,丹童左手显出一团黑色火焰,轻轻将火焰举向头顶,丹童的头顶之上便出现一团黑色火焰,四道黑色光芒竟不能躲开黑色火焰的吸引,纷纷没入黑色火焰之中,丹童的小黑鼎慢慢向花弄打去。 “镇魂鼎,想不到你竟然有丹宗之物,不过我在想若是让丹宗知道了,只怕师弟会亡命天涯吧。”花弄看着飞来的小黑鼎向丹童说道。 “不劳师兄费心。”丹童淡淡的说道。 “现在你就嘴硬吧,等会看你怎么向我求饶。”花弄说完便是取出一花色扇子,只是扇子的头上却是一尊骷髅头,骷髅头的双眼之中闪烁出蓝色的火焰。 “拘魂扇,你竟练成如此歹毒的东西。若是被师父知道了,只怕你的一身修行却是废了。”看着花弄取出的扇子,丹童吃惊道。 仿佛被说中要害,花弄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只是瞬间便被一副阴毒的微笑取代,同时看着丹童说道:“五年大比将至,往年都是不分上下,为了宗门,背上些骂名,却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若是师兄不才,赢了大比,只怕师父还会降下恩赏吧。” “这拘魂扇乃是以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童的头骨为架,同时将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男童的皮肤制作扇面,将扇子于男童、女童的经血之中浸泡,添加百种剧毒之物,化以拘魂阵法,以男童、女童的尸体为薪燃烧炼制,更将男童、女童的魂魄拘禁炼制魂炎,此扇一挥便能噬魂夺魄,更是散发出浓浓的剧毒,沾着便会化作血水,当真的歹毒。花师兄,我们是万毒谷,却不是是什么邪宗,莫要一不小心入了邪道。”丹童看着花弄劝说道。 “师兄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花弄不屑的说道。 看到花弄无动于衷,丹童飞身奔向镇魂鼎,催动镇魂鼎打向花弄。镇魂鼎慢慢变大,花弄冷哼一声,提起拘魂扇打向镇魂鼎。原本丹童头顶的黑炎里竟是再次飞出四道光芒,只是此时的四道光芒却是显现出棺材钉的模样。棺材钉上刻画着古老的符文,不时传出惨叫声,丹童将头上火焰一分为四,主动袭向四只棺材钉, “想不到师兄在御魂道竟是修炼的如此厉害,这简单的棺材钉竟也有如此威力。”丹童看着棺材钉说道。 花弄冷哼一声,欺身出现在丹童的身前,拘魂扇震开镇魂鼎,花弄便是一掌打出,一道黑色的骷髅头袭向丹童,丹童回身挥拳打出,浓浓的拳影中竟是有一头黑色的黑虎显现黑虎拳影所过之处,留下腐蚀的痕迹,四周更是出现腐蚀的味道。黑虎拳影与骷髅头像撞击在一起,天空中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四周的的阵法封印散发着剧烈的光芒。 “魂毒道——毒葬”花弄低喝一声,手中的拘魂扇疯狂的变大,扇子画面上的骷髅头像射出巨大的蓝色骷髅投影,慢慢融入拘魂阵法之中,丹童的身影竟是出现在蓝色骷髅火焰中,蓝色的火焰头影慢慢变小,将其内的一切化作虚无。看着急速变小的骷髅头,丹童收回镇魂鼎,镇魂钉化作铠甲般没入丹童体内, “毒丹道——万毒噬”,丹童同样喝道,其丹田内出现一个巨大的丹药,原本渺小的黑丹,慢慢变大,竟是将四周的毒气全部吸收后,丹药慢慢变大,裹住丹童后继续变大,慢慢充满整个空间,顿时一个骷髅迅速变小,一个毒丹急速变大,终于二者相遇,只是并没有出现所料的爆炸景象,二者却是慢慢的相持起来。 就在二人比斗的同时,远处的山洞之中几位老人同时看向这里。 “宗门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今天竟是如此热闹,倒有几分过节的模样。”其中一人看着二人说道。 “过节?恐怕也就只有你这老家伙会如此想着吧。你么看见场中的比斗凶险万分吗?”一名青衣老者回答道。 “凶险倒是有些,只是这万毒谷什么时候改了宗门规定,这至邪害人的功法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宗门之中。” “我看不像,只怕神农荒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祖宗遗训。”青衣老者说道。 “你看这二人谁更厉害一些?” “只怕那丹宗的娃娃更厉害一些,毕竟到现在并没有用到丹宗的法门,而且这百毒丹也是没发挥几分。”青衣老者看着眼前的情景,淡淡说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老人的话语,场中的丹童向着花弄说道:“师兄,你已经走错了道路,只怕再怎么努力,方向错了,便会偏离目标越来越远。” “哼,少逞口舌之快,先赢了我再说。”花弄脸上布满汗水,微微皱眉说道。 丹童不再多说,轻叹一声,手中再次出现一团黑炎,轻轻将黑炎挥向天空中的黑丹之上,黑丹仿佛活了一般,瞬间融化,将骷颅包裹,之一瞬间便将骷颅吞噬。远处的花弄一口鲜血喷出,看着远处的丹童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说完便是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苗离 “九黎一族地处南方,与我们东州更是相隔万里有余,但九黎一族长年来我们万毒谷学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在丹童和花弄二人比试之时,神农月面对着苗离说道。 苗离突然听见神农月的声音,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神农月,好奇的问道:“愿闻其详。” 就苗离而言,离开世代生活的地方,来到这万毒谷,总让他感到奇怪,九黎一族虽然在东州没有太大的名气,但也让东州一些势力有所顾及。但在南州,九黎一族更是让人感到畏惧的存在,九黎一族的上古巫术和蛊术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九黎一族的御尸之道,更是极为罕见,但却是伤人最多,为南州人所了解的九黎一族的招牌功夫。只是令苗离万分不解的是,历代九黎族主,却是要来万毒谷历练学习,更有甚者拜入万毒谷。苗离曾经询问过宗内前辈,却是被告知,只有族主方能了解其中原委,如今听到神农月问出来,苗离却是越发好奇。 “想知道?你还是回去问问你们宗族吧,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和苗蒲狼狈为奸。若我所料不差,苗蒲并不是九黎族族人,却能学习到九黎一族的古巫,不得不说你们关系非常亲密,只是你难道忘记了祖训,九黎一族的巫术不能外传吗?你就等着回去接受族里惩罚吧。另外比试过后,你便知道为什么九黎一族都要来我万毒谷历练了。” 说罢神农月便是取出一柄青竹色的短棍,打向苗离。苗离同时取出一柄石剑,迎向神农月。神农月的竹棍之上慢慢显现出一名采药的老者,看着老者身影,苗离冷笑道:“堂堂毒宗大小姐,修行的竟是药经,说出去只怕会有损万毒谷的脸面吧。” 神农月看着苗离并不多说,将老者虚影实化,变成一位老者,老者与神农夏的样貌有几分相似。老者与神农月互为掎角之势袭向苗离。 “哼,我九黎一族就是不怕人多。”苗离冷哼过后,身影慢慢虚化,竟是消失在二人面前,只是再次出现时在其周围居然出现两具干尸,干尸向着神农月实化的虚影老者打去,老者一人抵挡两具刀枪不入的干尸,顿时陷入困境,但神农月却并不担心,就在苗离得意之时,老者的身躯再次虚化,消失不见了,只是干尸却仿佛中毒一般,原本刀枪不入的身体竟是慢慢融化,最后化为一滩血水,血水之中蠕动着两只白色蛊虫,两只蛊虫便欲向神农月袭去,只是还未到跟前,老者的身影再次显现,张口一吸便是将两只蛊虫吞掉。苗离只觉身体里的蛊虫母虫再也感觉不到两只蛊虫的存在,嘴里一口鲜血就预喷出,苗离闷哼一声,吞下中鲜血。闪身避开神农月的袭击,来到老者身前。但是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前的老者那里是什么人,准确的说却是一具毒虫聚集而形成的攻击武器,看到苗离来到虚影身前,神农月瞬间召唤老者虚影分散开来,将苗离牢牢裹住。 苗离全身被毒虫包裹,但却没有听见苗离的惨叫声。渐渐的毒虫分开,苗离仿佛蚕茧一般,竟是外面裹着一层白色蚕茧。慢慢的苗离从里面出来,不解的看着神农月问道:“你怎么会我九黎一族的蛊术。” 神农月再次出手,竟是拍出一道绵掌,苗离冷笑便欲闪身躲避,竟是发现全身麻痹,再无法移动,苗离身中绵掌,一口鲜血吐出,只是让苗离更加奇怪的是,喷出的鲜血竟是汇集到神农月面前的黑色石偶身上,苗离感觉似乎身体已经被控制住,虽然已经调动体内的蛊虫解了全身的剧毒,只是如今身体仿佛被控制了,便无法抵抗。 “你怎么会我族的白巫蛊术和巫术?”苗离奇怪的问道。神农月慢慢向苗离走去,便欲结束这场战斗。苗离微微叹息,身体却是慢慢的活动起来,神农月停下了脚步看着苗离。 “虽然你给了我很多惊奇,只是用我所擅长的东西对付我便是你最大的错误。”苗离看着神农月说道,慢慢的苗离的身后慢慢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全身的布满黑色,一身巫师装扮,手里更是拿着祭祀的权杖。 “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厉害,只是你并不了解我们九黎一族,白巫之术重在治病救人,对待敌人黑巫师才是我们的守护。”说罢苗离竟是操控黑巫向着神农月走去,黑巫的手上出现了众多细线,细线仿佛有了生命,向着神农月卷去。 看着飞来的黑色细线,神农月抽身闪避,同时双手不断拍向飞来的细绳。掌声与细绳撞击在一起,发出浓重的声音。 “愚蠢,徒手便来接我的厉尸魂锁,难道就不怕魂锁上的尸毒吗?”苗离淡淡的说道。 “尸毒?难道你忘记了这里是哪?难道你忘记了百毒不侵之体?”神农月不屑的说道,同时双手慢慢结出奇怪的结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飞来的黑色魂锁竟是再难前进一分。神农月的身后同时出现一个巨大的巫师黑影,比着苗离的巫师黑影更加凝练了几分。 “怎么怕了?难道这不是你们九黎一族的功法吗?想来你应该有办法解决吧?”神农月笑吟吟的看着苗离,只是落入苗离的眼中,竟是带着几分嘲讽。 “这两个小家伙有点意思,只是不常到九黎一族走动,九黎一族却是忘记了敬畏的存在,希望他回去后,能令九黎一族安静一段时间。”山洞中的青衣老者慢慢说道。 “倒是小丫头隐藏的有点深了,恐怕她修行的是药王谷的绝学药经百草道。若是宗主知道后,想必会雷霆震怒吧。”黑衣老者说道。 “月儿,终究是神农氏族人,神农血脉极其纯正,只怕就算宗主知道,也是无能为力。”青衣老者低声说道。 苗蒲 “看来又要重新寻找一个五年大比的人了。”黑衣老者看着昏过去的花弄对着青衣老者说道。 “或许不用。”青衣老者淡淡说道,眼睛却看着远处比斗。 “难道你是说这个小和尚?”黑衣老者眼睛微眯,仔细盯着青云说道。 “不错,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青衣老者微笑着说道。 “等他胜了再说吧,这苗蒲也不是一般的小家伙,寻常与他交手的家伙,大多可是废了。”黑衣老者微微皱眉说道。 青衣老者不置可否,只是随意的喝了口桌上的茶水。 “似乎你一直在盯着我,我身上有你喜欢的东西吗?”青云看着面露贪婪的苗蒲说道。 苗蒲毫不掩饰的露出贪婪的目光,似乎青云就是他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并不回答青云,反而说道:“你知道吗?我很信任外面的那个石碑,从我来的第一天我就在研究它,就连书藏阁的藏书,我都查阅过了,所有能在石碑留名的人,必将在整个东州,乃至世界成为传奇一样的人物。”苗蒲看着青云激动的说道。 青云却是一阵无奈,似乎受不了苗蒲的眼光,继续问道:“也许吧,似乎没有看到你的名字?我很好奇,那对于你很重要吗?”似乎说到了苗蒲的心事,苗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许多,手指慢慢攥成了拳头,似乎是用力过猛,一道道青筋慢慢显现。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满足你,因为所有的秘密对于死人来说便不再是秘密。我出生在边关的一个小村落里,战乱波及到村落,我还没有弄明白我叫什么的时候,便面临着死亡的危险。因为那一年边关闹瘟疫,村落里的人渐渐死去,大多数的人都在逃难,我也是逃难人群里的一个。每天都有人死去,能够讨到的吃的也越来越少,有时饿的受不了,我就在想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呢,或许是上天都不愿意收留我,所以把我留在了人间,既然如此我便要努力的活着。但凡有一丝生机,哪怕付出我所有的东西,我都会争取。或许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在那年冬天,我的命运开始改变。那年冬天极其寒冷,地上的雪纵有半人高,早已覆盖了整个瘟疫的地狱。就在这年冬天,一辆富贵的马车路过这里,马车上一个和我差不多打大小的孩童孤零零的躺在车里,除了马车夫,连个侍女都没有。打听后才知道,马车夫和男童都染了瘟疫,孩童的父母不得以让马车夫带着孩童离开,自己寻去活路。马车夫看上了我,便出钱让我照顾二人。看着马车里的腊肉,我吞了吞嘴里的口水,便答应了。并不仅仅因为我实在饥饿的厉害,更因为上天都没把我带走,我又害怕什么呢?正如后来男童的老师傅所说,人在困难时做的决定,往往是对的。男童和马车夫的瘟疫竟然奇迹般的好了。更为神奇的是,男童机缘巧合竟是遇见了万毒谷的修行之人,得以进入万毒谷修行。少年的奇迹也成就了我,我便成了少年的侍童,少年的家里人给了少年大批的钱财,让少年去宗门学习修行,只是行至路上,我们遇见了劫匪,少年竟是让我用命挡住,自己逃跑。我便杀了他,背上他的行礼,顶替了他的姓名来到了这万毒谷。” 苗蒲说的兴起,只是神情中带着几分疯狂的模样,微微停顿后继续说道:“你知道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吗?我并没有感到害怕,杀完人的我感觉特别舒服,似乎比吃饱饭还要舒服。我成功的逃了出来,化妆成少爷,找了几个随从,从此我便成了万毒谷的弟子。只是到了万毒谷,我才发现这里处处杀机,我并没有权势地位,更没有过人的天资,我便通过书信借用家里的权势,因为我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可笑的是,那名为苗蒲的少年家里为了我这个与他们并无任何关系的人,花光了所有积蓄,最终竟是惨死在来万毒谷的路上。我更加明白,只有成为有权势或者有实力的人,更好的活着。修行界更加注重的修行,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捷径,那便是门口的石碑。只有登上石碑榜,我才能被人尊重,获得更多,才能达到我要的生活,好好的活着。只是我天资却是平庸,便在此时,我遇见了苗离,一个只会修行的蠢材,但却是我的福星。他有改变人资质的办法,弑魂重生之术,我便百般讨好他,得以学会这个集巫术、蛊术一体的古老秘术,但却要一个天才的身体同我身体交换,我发现所有的天才我都不是我所能招惹的,便在此时你出现了,你说我会不会睡觉的时候都在笑。”苗蒲看着青云哈哈大笑。 青云看着苗蒲忽然发现似乎青山寺外的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眼前似乎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只是更加严重的是,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误入歧途。青云怜悯的说道:“若是我说你从一开始便是错了,你能接受吗?还是迷途知返吧。” “不知所谓。”说完苗蒲就是几只毒镖飞出,青云左右躲避,危险的躲过,只是刚要袭向苗蒲时,却是发现成群的毒蝎已经将其包围,青云利用武器驱赶,便在此时,成群的毒蝎下面竟然出现四具毒尸,牢牢的困住青云,毒尸的尸毒顺着尸体传到了青云的体内,青云便觉全身瞬间动弹不得。苗蒲此时出现在青云对面,缓步走向青云,手里凭空更是多了一把匕首,来到青云身前。 “你放心,这个尸毒被我稀释过了,不会让你死的,这具身体我还要从新适应,怎么舍得毒死你。我只是为了困住你,取点血而已。”说完便是将匕首挥向青云的手臂,取出一个紫色的石人,将鲜血滴在上面,石人渐渐变成黑色,脸孔竟是和青云一模一样,青云感觉到一阵困意,迷迷糊糊的便要睡去,只是就要睡之时,身体的轮回印便是剧烈旋转,黑色的黑洞更是慢慢显露,剧烈的疼痛让青云醒来。看着远处的正在准备献祭的苗蒲,青云却是一阵无奈,自己的身体在别人的眼中却是一具宝贝,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远处的山洞中看着这一幕,竟是罕见的平静了,最后化作一声声叹息。 破灭 此时的青云感觉特别奇怪,他仍然可以运转功法,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更愿意让苗蒲看看自己的身体。青云的身体里青云的灵魂慢慢被驱赶,似乎不断的在压缩,最后便是被吞噬掉。 青云并不担心,渐渐的调整自己的三魂七魄,慢慢的青云发觉胸前的玉佩中一只墨绿的麒麟飞出,来到魂魄处化作灵魂守护。玉佩中幻化出的麒麟,竟是抵挡住了巫术的侵袭,只是此时青云感觉身体似乎被注入了蛊虫,蛊虫进来的瞬间,青云同时发现,原来苗蒲所谓的弑魂重生之术,便是通过蛊虫连接。 苗蒲的灵魂渐渐进来,看见已经缩到很小活动范围的青云的灵魄,冷笑说道:“都快被吞噬了,还想抵抗,自不量力。”说罢将蛊虫向青云的灵魂驱赶而来。 便在此时幻化的麒麟突然冲向蛊虫,蛊虫看见麒麟,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畏惧,飞快向外逃去。不过只是瞬间便被麒麟追上,麒麟轻轻一吸,蛊虫便是化为乌有。苗蒲看到此处大吃一惊,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只是麒麟消灭蛊虫后,便不再继续前进,反而盘踞在青云魂魄身前。 “既然你觉得我的身体是一件宝贝,我便让你看看这具宝贝的情况。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青云说完便是缓缓停下轮回印的旋转,青云的一百零八人体穴位里,慢慢涌出黑洞,拼命的掠夺身体的生机,慢慢的距离苗蒲不远处的穴位里,涌出的黑洞竟然慢慢的吞噬这苗蒲的灵魂。 “啊,这是什么?快停下来,求你了快停下来。。”苗蒲全身不停的颤抖,嘴中不停的喊叫道。青云慢慢恢复轮回印运转,黑洞再次消失在身体的穴道里。 “你到底是谁?你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给人如此可怕危险的感觉。”苗蒲看着远处青云的魂魄谨慎说道,全身同样蜷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再向前继续。 “你不是说我的身体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吗?如今看到我身体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失望?”青云平静说道,神情中却是多了几分落寞。 忽然,苗蒲竟是再次向着身体深处涌去,更是想抢夺青云身体的控制权。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再考虑你身体内藏着的秘密。如今的我已经舍弃了外面的那具皮囊,弑魂重生的代价便是舍弃自我,吞噬他人的魂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等我将你彻底吞噬,在慢慢了解你,慢慢解开你身体的秘密,或许我会大发慈悲,完成你未完的心愿。”苗蒲双眼赤红,神情中的疯狂已无法阻止。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我这具身体为你所占据,你不但不会活着,只怕还要死的更快。阁下若是想活还是寻找其他办法吧,否则在下也只能得罪了。”青云一边对着苗蒲说话,一边便是在苗蒲占领的躯体内释放这黑洞。 “我已经感受过,同样的招数对我是不起作用的。”苗蒲的身影慢慢淡化,周身更是布满诸多蛊虫,紧紧的守护着苗蒲的魂魄。无数的蛊虫不断被黑洞吞噬,一阵阵血色的烟气散发。 “或许你高估了你自己,也说不定。”青云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苗蒲,苗蒲看着青云脸上的微笑,突然感觉到阵阵寒意。 似是验证青云的猜测,只见苗蒲的灵魂慢慢被吞噬,苗蒲更是渐渐变淡,似乎只留下一道微弱的气息,青云重新掌控了身体,同时运起封魔传承,将苗蒲的灵魂封印住,只是此时的苗蒲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风采。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但我能看得出,你也活不了多久。如今我已经活不成了,不妨帮你一把,让你我快些在幽冥界重逢。”说完,苗蒲的双手快速游动,结出诸多咒印,身前慢慢浮现出古老的祭坛,祭坛上的烛火,逐一点亮,慢慢的虚空中出现了黑巫的虚影,只是虚影手里不再是一把神杖,却是一把屠刀,虚影慢慢挥刀,斩向苗蒲的残余灵魂,苗蒲发出剧烈的惨叫声,身影慢慢变淡,消失在黑色的屠刀里面。 黑巫虚影吞噬过后,慢慢看向青云的灵魂,嘴里竟是发出喜悦的声音,再次挥刀斩向青云。 看着挥来的屠刀,青云急忙运起功法抵抗,原本守护的麒麟再次出现,麒麟吐出一口深蓝火焰,竟是减缓了屠刀的速度,麒麟再次欺身而上,只是终究弱了一些,慢慢消散。 青云再次运起轮回印,恨恨的拍向虚影,轮回印巨大的磨盘再次显现竟是牢牢的抵挡住了虚影的屠刀。只是青云的身体内黑洞再次显现,感受着身体生机快速消失,青云无奈的将轮回印收起,裹着三魂七魄向着黑洞奔去,后面的屠刀仿佛活了一般,急速飞向青云的魂魄。青云的魂魄飞至黑洞时,青云再次运起轮回印,黑洞和轮回印同时抵挡黑巫的虚影,虚影慢慢破碎,最后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青云再次将轮回印镇压住黑洞,看着消散的苗蒲,青云却是感觉造化弄人。 演武台上的青云慢慢醒来,默默运起封魔传承,周身的所中之毒便是完全消除。只是擂台对面的苗蒲却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上已无半分气息。青云摇摇头,慢慢走下演武台。 “这小家伙修为平平,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打赢了。看来这小家伙身上有着不小的秘密。”灰衣老者看着青云皱眉说道。 “修行本就同天争命,那一名修行者身上没有秘密。那死去的苗蒲,你原本可知道他的秘密?”青衣老者摇头反问道。 “此话也不错,以此子现在的修为,只怕参加五年大比还是有点不太稳妥。”灰衣老者看向青衣老者说道。 “结果固然重要,但有时候过程同样必不可少。而且宗主只怕早就看上了次子也说不定。”青衣老者捋着胡须说道。 “宗主?好吧,或许多些变数也是好事。”灰衣老者说完,便是不再理会青衣老者,向着远处走去。 “老家伙还是如此顽固,宗主已经不是当年的宗主了。你何时才会明白。”青衣老者摇头自语道。 神农氏 苗离看着此时的神农月,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畏惧。只是看着神农月的种种九黎一族的秘法,想着修行之难,道心之重,苗离竟是渐渐恢复了过来。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对我九黎一族的秘法了解甚多,只是你应该能发现,你并不能将九黎的功法发挥到极致,毕竟你没有纯正的九黎血脉。如今我便让你看看真正的九黎秘术吧。”说完苗离竟然迅速向后退去,场中剧烈震动,竟是再次出现十只铜馆,巨大的铜馆打开,十具古老的僵尸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苗离双手结印,猛然向大地拍去,十具金尸瞬间醒来,朝着神农月跑去。 看着袭来的十具金尸,神农月却是冷哼一声,再次说道:“是吗?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来多少本小姐接多少。” 说完神农月再次快速结印,神农老者的身影慢慢凝聚,神农老者轻轻向前,便是踏入金尸中间,神农老者刚刚奔入十具金尸面前,金尸的身体便是快速溃散化作一滩血水,鲜血染红金尸身前的大地,在大地上呈现出一个神奇的祭祀图纹,老者进入祭祀古文中便是瞬间融化,变成一团灰烬,只是灰烬落地竟变成蓝色火焰,纷纷没入金尸体内,金尸竟是慢慢散发出蓝色的火焰光芒。 “所有的九黎秘术终归只能属于我九黎一族,你的所修行的九黎的秘术,只是空有其形都逃不过九黎一族的根本。”金尸身后的苗离看着神农月冷漠的说道,同时就在金尸继续向前跑去时,九黎却是取出一个白色石偶,一口鲜血吐出,看着神农月的眼神,竟是慢慢的变成紫色。 神农月看着袭来的十具金尸,身影不断变换,左右闪躲,同时不断向苗离跑去,就欲袭向苗离本人。正如苗离所言所有的外物终究逃不过根本的控制,只有改变根本,才能解决现状。但是远处的苗离似乎早就知道,白色的石偶慢慢变大,最后立在苗离身后,并在苗离的周围形成巨大的紫色屏障。神农月来到苗离身前拍出数掌,只是拍在紫色的屏障引起屏障一阵波动,却是打不破苗离身前的屏障,苗离看着神农月露出残酷的笑容,再次取出一个兽骨做的骨头人偶,同时慢慢取出一段头发,神农月看见苗离手中的头发,表情瞬间凝重起来。苗离将头发燃烧起来,最后的灰烬藏于兽骨人偶里面,人偶的面孔渐渐变成神农月的面容。 “原本我想只是教训教训你,只是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不开窍。看来正如父亲所说,成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现在就让你付出一些代价吧。”说完,神农月的身体慢慢发生神奇的变化,神农月的头上慢慢长出两只兽角,身体渐渐消失。 就在此时苗离将一根金针刺向人偶,神农月的身体竟是渐渐再次显现,十具金尸便在此时来到神农月身前,关键时刻,神农月的两只兽角慢慢淡化消失,神农月的身上却是飞出一只圆形玉璧,玉璧慢慢变大,从中竟然飞出十只巨大的灵兽,牢牢的抵挡住十具金尸,玉璧再次消失出现在神农月的手臂之上。 “乾坤玉璧,万兽臣服。你怎么会有乾坤玉璧,传言中,它不是应该存在药宗之内吗?”苗离大惊失色的问道。 “哦,看来你们九黎一族对我神农谷倒是了解。难道你忘记吗?知道的越多便是死的越快。”神农月冷冷的看着苗离说道。 只是慢慢的神农月的身体再次消失,苗离急忙再次取出金针刺向人偶,然而人偶慢慢的碎掉,看着手中的碎屑,苗离急忙走向石偶,融入石偶之中,就在他融入石偶的瞬间,神农月的身影却是出现在石偶面前。 “九黎一族原本处于蛮荒之地,到处都是毒虫、猛兽,为了生存你们不惜自相残杀,却是我神农师祖游历到此,更将毒、药相生相克之法传授,教会了你们用药治疗疾病,用毒自我防护,教会了你们生存。虽然你们随后发展出各种功法,威震南州,却还能牢记师祖当年恩情,历届家族传承者都会来万毒谷学习,以示尊敬。看看现在的你,哪里还有敬畏可言,更谈不上感恩。所以我说你犯了九黎一族最大的族规只怕你这少主回去少不了惩戒,更有可能失去少主之位。你不是奇怪我怎么会你们九黎秘术吗,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母亲便是九黎一族的圣女,所以你的九黎一族的秘法又如何难得了我。血脉之界对我来说,更是不存在的东西。”说完神农月一掌打向石像,苗离瞬间心如死灰,石像慢慢打碎,苗离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十具金尸似是感应到苗离的情况,竟是瞬间出现在神农月身前,只是神农月的身影再次透明,慢慢消失不见了,苗离艰难的站了起来,却是张手一挥,所有九黎秘术纷纷消失,九黎双手抱拳,一脸颓然的向着神农月一拜说道:“在下认输,还请高抬贵手。” 神农月的身影慢慢出现,冷哼一声,也不多说,只是不再向着苗离走去,转身离开。 苗离同样转身离开,只是神情中满是说不出的落寞。 “看来这小子不日便要离开了,倒是可惜了,不然毒经古巫篇必将令其大放光芒,石碑之上必留其名。”青衣老者再次说道。 “倒也不一定,虽然他确实败的一塌糊涂,道心都可能动摇,只是有九黎的那位在,少年必定东山再起。下次相遇,谁胜谁负还说不定,看来九黎一族又要迎来新的昌盛。不妨将毒经古巫篇抄录送他,结个善缘。”另一位老者说道。 “不错,只是还是要派人去九黎一族走动走动了。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但却不能忘记了我神农氏的存在。”青衣老者思索后说道,眼神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寒意。 离开 几人离开演武场,却是已经没了继续观赏万毒谷独特风景的兴致,丹童和神农月分别回到自己的住所疗伤休息。 青云几次释放自己体内的黑色黑洞,生机严重损伤,如今也是勉强的站立众人面前,好在苗蒲的排名靠前,以至于无人再来挑战青云。 众人分别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便是开始了各自的修炼。三日后青云三人决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提前向药王谷出发,神农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却要求带上神农月,四人便开始向药王谷出发。 倒是丹童却是不辞而别了,原来早在丹童拜入万毒谷之时,丹宗便是派了一名随从侍奉丹童,自从丹童练就毒丹之后,将全身的毒药汇聚至毒丹之内,便应该离开。只是丹童为了感谢神农荒的恩情,便是拖延了几日,如今更是为此大打出手,再没有办法拖延,年老的供奉便强行带着丹童离开了万毒谷。 就在四人离开不久,一名老者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丹宗的石碑之前,只是就在老者打算进入石碑之时,神农荒的身影却是从石碑中慢慢走了出来。 “阁下想必跟了一路也该累了吧,不如在此好好休息一下?”神农荒看着黑衣男子冷漠说道。 闻言黑衣男子表面平静,背后却是早已一身冷汗,神农荒的凶名,只怕在天邪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想着来时的任务,黑衣男子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不愧是万毒谷谷主,修为高深,已经发现在下。只是不知可否可以和谷主做个交易?” “交易?你天邪宗凭什么同我交易,是我给了你说话的机会,难道便让你觉得有了几分底气?我还没找你们天邪宗的算账,你倒是送上门来。花弄的功法只怕也是你们故意给他的吧,好在花弄只是借鉴,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功法。只是你们这般打我宗弟子的主意,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竟然还敢和我谈交易?” 黑衣男子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对向宗门提出传花弄邪宗功法,企图控制花弄建议的师兄,已是咒骂了数遍。如今木已成舟,已在没有办法改变。想着师兄让自己来做这个肥差,黑衣男子便是一阵头疼,如今也只能拼一拼了,黑衣男仔考虑到这里后说道:“请谷主放心,我天邪宗绝对没有欺侮贵宗的意思,至于功法的事,也只是交流,既然宗主不同意便停止就好。希望宗主能够听听我们的交易,如何?。” “你们的交易我并不想知道,我万毒谷原本与你天邪宗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却是做的有点过分了。顺便说一句,你们追杀的人现在也算是我万毒谷的弟子,我劝你们还是就此罢手吧,希望你能把此话带给你们宗主,而且最好你们宗主同意,否则后果自负。如果我没猜错凭你现在的修为,应该是天邪宗的长老了吧,早就听说天邪宗的长老各个身手高强,如今竟能悄无声息的来回于我万毒谷,看来是名不虚传。只是我万毒谷终究是要脸面的地方,不给你们点教训,怕是真当我万毒谷没落了,怕了你们天邪宗。阁下既然来了,便留在这里吧。”说完便是转身离开,对面的黑衣男子闻言却是精神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及仔细思索便是亡命向外逃去。然而终究还是迟了,就在黑衣男子有所动作之时,一头白虎凭空出现大口一张,便是将黑衣男子吸入口中,吞入腹中后,脸上竟是露出满意的神色,慢慢跑向石碑,消失不见了。 然而石碑里的黑龙看着神农荒不屑道:“若真想避免累死情况,直接杀上宗门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神农荒无奈的说道:“那样岂不是更加麻烦,再说这天邪宗怎么说都是邪道之首,哪有那么容易说杀就杀。” 黑龙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神农荒坐在白虎身上和黑龙一起踏空向着药王谷飞去,神农荒默念道:“师兄,看来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只是你能原谅我吗?” “可恶的神农荒,知道是我天邪宗长老,居然还敢动手斩杀,真当我天邪宗是软柿子,任人欺侮吗?”天邪宗里一名中年男子看到玉石里传出的画面,大手一拍竟是将石桌拍碎,恨恨说道。此人正是天邪宗的宗主。 “宗主,需要继续派人去万毒谷吗?要不要直接带人杀向万毒谷?”身旁一名紫衣老者上前躬身说道。 “邪心子,你还是老实一点吧,少在本宗主面前玩弄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本宗主不知道,那死去的长老,只怕是你师弟吧。此时你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但休想将本宗当剑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应该知道若是本宗没了,你还能在本宗安稳的享受现在的日子吗?另外动动你的脑子万毒谷是你能招惹的地方吗?虽然我天邪宗邪名远扬,名门正派都是惧怕三分,但莫忘了,那万毒谷更是让正派人士都不敢招惹,当年我们派出天邪宗弟子四方历练,难道忘记了有多少人命丧万毒谷吗?还有是谁指使你们去万毒谷散播邪宗功法的,要死也不要拉上本宗,不然本宗主却是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完便是挥袖离开,只留下邪心长老尴尬的跪在下方。一名黑衣男子欲言又止的站立在邪心长老身前。 “有什么事说吧。”邪心长老慢慢站起身,转身说道。 黑衣男子躬身说道:“启禀长老,我们派去到万毒谷打探消息以及传播本宗功法的弟子,恐怕出了什么变故,留在宗门里的命灯全部熄灭,只怕所有弟子全部死亡,无一生还。” “是我小看了万毒谷,停止对那三人的暗杀吧,但要联系各地密探,时刻注意三人行踪。”邪心长老看着黑衣男子说道。邪心子慢慢走到黑衣男子身前,慢慢的拍了拍黑衣男子问道:“你来宗门多久了?刚才的事情可是全部听见看见了?” 黑衣男子一阵发呆,仿佛想到了什么,颤抖的说道:“没有,在下来时宗主已是离开?” “哦?你怎么知道宗主刚刚离开?”邪心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衣男子。同时手指慢慢向前,指尖突然升起一团黑色元气,瞬间穿透了黑衣男子的胸膛。黑衣男子难以置信的看了邪心子,便是慢慢倒在了地上,身体逐渐化为一滩血水。 “不要怪我,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邪心子随意说道。 师兄 与万毒谷相似,药王谷更显得冷清。药王谷的石碑简单的竖立在杂草从中,周围更是长满了杂草。若不是是神农月告诉他们,已经到了山门的入口。众人都不会寻找到药王谷的石碑。众人围着杂草丛中的石碑,脑海中却满是疑惑。 “这就是药王谷?怎么感觉还没有你们万毒谷来的气派。”易锋看着眼前的石碑,转了几圈后问道。 “你知道什么?药王谷和我们万毒谷不同。那年比试,药王谷虽然胜利,但药王谷的宗主却是失去了所有。”神农月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柔和的回答道。 易锋看着神农月,心中暗道,还是你们万毒谷厉害。人家虽然打赢了你们,却输了所有。青云慢慢向着石碑后走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美丽的花海。浓浓的花香迎面而来,一阵清风吹过,花海仿佛一群开心的的娃娃,不停的摇曳跳舞。 突然,青云三人感觉头上仿佛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股难以承受的疼痛瞬间涌入了脑海,脑海里仿佛火上的油锅,瞬间炸裂开来。只是疼痛过后,眼前的花海却是出现了变化。 “叫你们半天醒不过来,还要本小姐亲自出手。”神农月揉着纤细的双手,缓缓说道。 “真的是你打我们?”闻言,灵云率先向着神农月跑去,就预打回来。易锋揉了揉眉头,将灵云劝了回来。 “难道这片花海有什么问题?”青云仔细观察眼前的花海后,向神农月问道。 “这是花海不错,也是药海。进入其中的人首先面临的便是夺人心智的花香。一旦迷失神志,最好的结果便是回到起点,否则只能做了花海的肥料。其次倒是简单了,花海也是一座迷阵,只要走出去就到了药王谷,否则只能回到起点。”神农月不屑的看着灵云说道,同时嘴里低声的继续说道:“头发长,见识短。” 灵云闻言再次冲了过来,易锋急忙阻止,并开口问道:“怎么过去?” 神农月仿佛看傻瓜一般看着众人说道:“难道你们觉得我会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万毒谷而非药王谷的人?” 易锋感觉脑门再次疼了起来,一手拉着灵云向着青云走去,几人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就在易锋几人寻找穿过花海的办法之时,神农荒却是和黑龙一起来到了一处石陵面前,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男子青衣男子守在一座石陵面前,正在打扫石陵,石陵的中间雕刻这一名年轻的女子雕像,在女子雕像的旁边竟是埋着一只透明的石棺,石棺中一名和青云几人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静静躺在石棺之中,青衣男子慢慢的擦拭着雕像,似乎在和雕像低语这什么。 神农荒看到这里,双眼竟是莫名的涌动泪珠,黑龙却是无奈道:“想不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药圣子神农启,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幅邋遢的模样,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呀。” 神农荒随手一挥,一块冰块出现在黑龙的龙嘴之上,黑龙再也无法说出话来,看着神农荒透露出浓浓的愤怒。神农荒向前走去,来到石陵前慢慢的点起一炷香,微微躬身叩拜,插在女子雕刻前的香炉里。 “清泓,小荒前来看你来了,好多年没有来看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便在此时,青衣男子神农启转身看向神农荒,只是神情却显得冷漠,或者也可以形容为陌生。 神农荒祭拜完后转身看着青衣男子,恭敬地弯身行礼道“拜见师兄。” “你来了,好多年没见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呀,只是好多年你都没有对我行礼了,记得上次你对我行礼还是咱们同入师门吧。”青衣男子看着神农荒说道,轻轻的擦拭了石陵上的女子石刻,便转身离开女子石刻,慢慢走向石棺,眼里满是怜爱和回忆。 神农荒看着透明石棺的少年男子,竟是满脸的痛苦之色,似是决定了什么,神农荒神情严肃,对着青衣男子说道:“师兄,又是五年过去了,奇儿还没有醒来吗?。” 青衣男子神情微变,慢慢的恢复平静,同时摇头说道:“五年又过去了,今年五年大比不论输赢,我药王谷都会认输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这些孩子。如今我已经老了,这满头的白发,身体也不似从前硬朗了。最近感觉快要去见清泓了,所以在找传承宗门之人,如今你来了,便将药宗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闻言,神农荒神情大变,看着青衣男子必死的决心,再轻易男子的身上竟是感觉到一股死意。 “师兄,难道你不想看见奇儿再次回到从前的模样了吗?” “可能吗?”青衣男子摇了摇头,似乎努力甩掉脑海里最后的一点希望,眼神迷恋的看着石刻的女子继续说道:“当年大比便是个错误。为了弥补错误,我走遍了*。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家族,为了救奇儿,我答应他们挽救他们的那名少女的性命。如今少女已经痊愈,奇儿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的办法有问题?还是他们有其他的想法?”神农荒眼神中的柔和慢慢消失,一股淡淡的杀气慢慢凝聚。 “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用我的元气温养着奇儿的神魂和躯体。他们利用秘法算出唯有此法才能有一线生机,似乎有人能够驱除奇儿身上之毒。只是我的寿元将尽,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青衣男子说完,一股颓然的气息,笼罩全身。 感受着青衣男子浓浓的失望,神农荒内心仿佛万把尖刀扎在其上,然而旁边的黑龙却是传音说道:“那个小姑娘可是厉害的主,若是他们家族所言的办法,只怕错不了。如今还没有转机,只能说明时机不到。还是让他在坚持坚持吧。” 神农荒微微思索,便抬头对着青衣男子说道:“当年的事确实错在我身,但奇儿不久便会恢复,还请师兄再相信我一次。” 青衣男子轻轻点头,微微叹息便不再多说,走向石陵旁的石亭。神农荒连忙跟上前去,并从袖中取出三枚神农果,送到青衣男子面前,青衣男子看着神农荒,短暂犹豫过后便是将神农果服用下去,瞬间青衣男子洁白的头发便是慢慢变成黑色,慢慢恢复成青年状态。 “我神农氏本就寿命悠长,神农果更是具有生机再造之能,如今倒是恢复了,也能让奇儿多忍受一段时间吧。” 就在二人说话间,旁边的黑龙却是无奈道,“明明已经活过来了,还是一股死人的味道。” 青衣男子仿佛听见了一般,看向黑龙说道:“原来小黑也来了,我这里有几味珍贵药材,要不要来尝一尝。” 黑龙听见青衣男子所言,眼睛里竟是散发出恐惧的神色,慢慢向后退去,对着青衣男子说道:“谢谢神农启宗主的好意,小龙刚想起来洞中还有些事情,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说吧便是瞬间离开。 “看来年龄越大,胆子越小的不仅仅是你我呀。”青衣男子缓缓说道。 “也许并不是胆子的问题,而是师兄的威名不减吧。”神农荒不置可否的说道。 转机 众人在迷宫般的花园中摸索,慢慢的他们发现,这个迷宫般的花园虽然诡异神奇,但对进入花园的人并没有主动的伤害,而且只要向后走,总是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甚至能够再出回到刚开始进入花园的门口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青云再次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先休息一下,如果走不出去,我会回来的。” 众人叮嘱青云小心,便都盘膝而坐,毕竟花园迷宫之中并没有陷阱之类,更像是一种拒绝来访者的阵法。青云慢慢走进花园之中,只是青云并不寻找出去的路口,只要有路便向前走去。 突然青云在一个路口停下,并转过身来看着一片空白的地方说道:“阁下已经跟了这么久,不妨出来休息。” 就在青云的话音落下不久,青云的背后空白处慢慢出现一个空间的漩涡,从中慢慢走出一个年轻的少女。少女眉头微皱,似乎奇怪青云为何能发现自己。 青云仿佛没有看见少女紧皱的眉头,盯着少女问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一路跟随我们?难道阁下也想进入这药王谷?。”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却学着大人冷漠的模样质问自己,少女冷哼一声回应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跟随你们?为什么不是你们在这里打扰到我?另外就你们连药王谷的花海都穿不过去,难道还能带我进入药王谷?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点。” 青云微微皱眉,并不想到少女如此刁蛮无理。只是看着眼前的姑娘,似乎是空间漩涡之中走出。空间之力,即便修为高深之人也鲜有人能够如此随意运用,只怕眼前的姑娘并穿过不简单,希望不会生出什么麻烦。只是似乎眼前的少女能够控制花海的运转,莫非我们一直走不出去都是眼前少女在作怪?想到此处,青云再次看向少女问道:“既然如此,姑娘可否告知如何穿过这片花海?” 仿佛很满意青云的表现,少女慢慢走到青云身前,仔仔细细的围着青云转了转看了半天说道:“看着你也不像什么坏人,告诉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吗?而且我觉得你修行的功法似乎挺奇怪。” 青云微微思索后回答道:“其实我修行的功法的确有点奇怪。我能发现你,一半的原因便是我所修行的功法,另一半便是我猜的。” “猜的?你可不要随便敷衍我。”闻言,少女内心震惊至极,表面却是随意说道。 “不错。我修为较浅,只能勉强确定,所以并不能完全断定。另外我观察道花海的阵法,每至关键时刻,总是功亏一篑。起初我认为是阵法的神奇之处,慢慢的发现同一个地方,相同的路径,竟是得出不同的结果,加之心头模糊的人影,我便猜测有人一路跟随。”青云看着少女淡淡说道。 少女脸上露出些许不安,但看着青云认真的模样,少女却是慢慢低下头说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经过我的考验,只是我感到好奇,所以临时起兴改变了阵法。” “既然如此,姑娘现在可以带我们进入药王谷了吗?”青云再次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仿佛想起了和某人的约定。只是看着眼前认真的男孩,心中慢慢升起了片刻犹豫。同时在少女的感知里,似乎青云身上隐藏着少女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少女再三考虑后说道:“我并不能带你们进入药王谷,只能给你们一些提示和帮助。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是日后有需要你们帮助时,你们必须给予帮助。” 青云思索这少女的话,不免想起寺里的方丈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的定论。只是眼前的事情总需要解决,青云好奇的问道:“不知是什么忙?为什么使我们?你能确定我们能帮上忙吗?” 少女闻言迟疑片刻后说道:“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奇怪的东西。准确地说你身体的一百零八个穴位之中隐藏着一种灵火,我需要这种灵火帮助。而你来药王谷却是为了祛除这种灵火,对吧。” 青云闻言,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却并没有说话。 少女似乎怕青云拒绝,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而且若是你答应,我愿奉送你一套功法,此功法对于现在的您极为适合。或者说对你极为重要,你不妨先看看。” 少女在身前随手一划,一道空间漩涡再次出现,青云却是瞳孔剧烈收缩,并伸手向上前一接,一块青色玉佩落入手中。只是玉佩刚刚接触到青云之时,便是悄然化作一团碎屑,青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雷隐诀”五个大字。 雷隐诀,乃是上古大能所创功法,据功法所讲,创造此功法之人乃是星辰大帝,此人并无修行资质,更是因为仇家追杀,被困星空中的劫云之中数年,此人却也厉害,竟是通过劫云锤炼己身,化雷电之力为自身之力,更独创星辰运用之法,将至刚的雷霆之力与神奇的星辰之力结合,创造出这套功法。只是这篇功法却是修炼条件苛刻,修行更是步步危险。功法要求修行者将自身舍弃,融入无尽苍穹,感受雷霆之力,慢慢融入自身,只是修为增加之时必有雷霆劫云考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这是一篇神奇危险的功法,需要借天地的雷霆之力锤炼自身,打通全身一百零八穴位,将天*霆元气存入穴位之中,极为危险,少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但没打通一处穴位,修行便一日千里,雷霆之力更是威力无穷。所以严格来说,这功法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天级的功法。”就在青云消化脑海中的信息之时,少女慢慢说道。 青云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寿元损失,暗叹一声,这天级功法又如何,对别人来说无非增加修为的手段而已。但对于青云却是不同,一旦雷霆之力进入穴位,便可代替寿元的损失。或许是能够救命的功法,想到这里青云便是向着少女点了点头。 看到青云答应,少女得意的笑了起来。同时对着青云说道:“我答应过某人不能带你们进去,但这花海乃是一座阴阳八卦阵,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配以黑白阴阳,你去告诉那个小道士,便能走出去了。”说完便是身影慢慢模糊,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青衣男子坐在石陵前,慢慢的喝着一壶酒,不时看着远处的夕阳回忆从前。 “神农启叔叔,奇哥哥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少女伴随着漩涡出现在青衣男子身前。 青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却是掉落地上。 神农奇 此时一身青衣的神农启一直压抑着内心紧张的心情,弓着身子跟随少女向前走去。少女欢快的脚步不停的敲击着脚下的石板,虽然石板质地粗糙,但经历了久远的风雨侵蚀,四周早已打磨的仿佛镜子一般光滑。四周碧绿的青苔,不时闪着光芒,更显示了台阶的湿滑。只是此时的少女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任欢快的哼着歌,跳跃着向前走去。仔细看时,才发现,少女的双脚竟是没有完全落在石阶上,仿佛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点便是再次抬起。 青云紧紧的跟着少女,起初并没有留意到少女的与众不同。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眼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名古怪少女,能够保持内心平静的只怕已是近乎妖的存在。青云起初谨慎的打量四周的环境,慢慢的发现二人并无恶意后,青云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二人。看到少女的步伐已是在微微平静的湖面再次激起小小的涟漪,然而发现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眼前老者的面容之时,青云莫名的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突然老者快步追上少女,并对着少女传音说了些什么,便是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快速走去,没多久便是消失了踪影。少女向后看了看,低声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次见神农启叔叔如此紧张。” 眼前的少女名叫莫雨,正是神农启所说的天才少女。此时的莫雨再次转身,并抬头向前看了看向着青云说道:“前面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了,希望你能唤醒他吧。” 慢慢向前走,果然道路的尽头出现一座石亭。只是莫雨并没有停下,带着疑惑的青云来到一座石刻雕塑前。雕塑前面摆放着一座透明的水晶棺材,棺材中躺着一名面容俊秀,却异常白净,身材匀称中又少带着点孱弱的少年。远远看去,少年仿佛睡着了一般,青云看着少年却是微微皱眉。 “他是谁?为什么躺在这里?”青云看着水晶棺说道。 “他叫神农奇,本是这药王谷的天才,更是未来的谷主。五岁时展现了出神奇的修行天分,全身似乎散发着神奇的力量,纵然受伤,不用多久便会自然修复痊愈。而且对于药理的研究更是展现出难得悟性,创造出许多神奇的配方,更包括修炼用的药。九岁之时,自身神农血脉苏醒,修炼药经一日千里,全身对于神农氏固有的真元,展现了完美的融合。或许太过优秀,上天也嫉妒其天资。就在十年之前,时值五年大比,早已厌倦比斗的药王谷谷主决心改变这个现状,提出通过大比解决之前的所有问题。但万毒谷少谷主同样是一位天才少年,天生结成百毒丹,更是学会了一种奇异的功法,两谷便同意让二人比试,以结果定两宗走向。”莫雨看着水晶棺里的俊秀少年缓缓说道,思绪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年前。 “之后发生了什么?莫非他是被人打伤?只是看着不太像。”青云看着水晶棺中的少年皱眉说道。 “打伤?对于当年的他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被打伤,凭借其逆天的体质,又如何能困在这里这么久。当时万毒谷少谷主倾尽所学也无法战胜神农奇,二人更是斗的难舍难分,最终二人施展出各家秘术,一招定胜负。神农奇师兄险胜一招,取胜后向着万毒谷少谷主行礼,便转身离开。只是此时的万毒谷少谷主早已打出了真火,趁机运转奇异的功法,但功法并未完全修炼成功,未完全掌控奇异能量。万毒谷少谷主仿佛疯了一般,疯狂的一拳打在神农奇师兄身上,更是将奇异的能量直接注入神农奇身体之中。神农奇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一睡便是睡到现在。” “药王谷号称能够起死回生,难道就无法救治?”青云抬头看向莫雨问道。 “不仅仅是药王谷,始作俑者的万毒谷也来看过。只是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利用元气勉强维持师兄的神魂和身体生机不陨。”莫雨叹惜说道。 “那个万毒谷的少宗主也没有办法吗?”青云再次问道。 “他修炼的本就不是万毒谷的功法,比试后也是奇迹般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如今两宗之人都在寻找,若是被我抓到,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尝一尝师兄受的痛苦。”莫雨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唤醒他呢?”青云看着莫雨问道。 “因为我在你身体里感受到了相同的能量,而且你还好好的活着,师兄却是躺在这里。”莫雨突然盯着青云的眼睛说道,仿佛透过青云的眼睛能够看清青云内心的想法。 看着莫雨冷漠的眼神,青云慢慢的低下头,仔细观察眼前的水晶棺,同时说道:“这个水晶棺似乎被阵法封印着,不是我们可以打开的。。” “虽然你的修为一般,神识却是足够灵敏。这封印阵法便不劳你费心了,交给我就行了。”说完,莫雨慢慢的走到水晶棺前面,双手结印进行着某种神奇的仪式,水晶棺周围逐渐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周围更有惊人的能量围绕,隐隐的能够看见空间的黑洞不断出现,不停地吞噬着爆裂的能量流。只是这能量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不时出现各种奇异的空间乱流,影响着莫雨的空间吞噬之法,不久后水晶棺上的能量慢慢变少,最后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莫雨和青云向水晶棺走去之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小女娃倒是挺厉害,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难题,我正愁打不开这副破棺材呢。不过小女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宝物,不妨取出让我看看。” 只见天空中慢慢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漩涡,从中走出一个黑衣老者,手里提着一条黑色的铁链,向着莫雨袭去。黑衣老者微笑着轻轻推出一掌,一道黑色的巨掌飞出,所过之处生机全无,留下一道巨大的黑色痕迹。 看着袭来的黑影,莫雨迅速将水晶棺隐藏起来。只是再想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莫雨不断向着身前挥舞出不同的结印,黑色的漩涡慢慢消失,只是到达莫雨身前时,莫雨却是一口鲜血喷出。 “你是噬灵一族,你就不怕我族的追杀吗?”莫雨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看着天空中的老者说道。 “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能接我一招,而且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若是我没有看错,你是圣域一族的族人吧。年经轻轻,便能接老夫一掌,此时留你,他日必成祸患。你还束手就擒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看这雕塑上的女子,当年便是不听老夫劝告,才落得如此下场。”天空中老者看着莫雨微笑着说道,同时眼神仔细的打量着石刻,仿佛看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一般。 “原来是你,我苦苦追查了数年,才发现你的踪迹。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便留下来吧,血债终须血来偿。”便在此时,远处传来神农启的冷冷的声音,远处的青云、莫雨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魏十三 突然出现的神秘黑衣人无疑是为了水晶棺中的神农奇而来,只是在青云的感觉中黑衣人体内同样存在着相同的能量,而且黑衣人似乎活的比自己更好。 思索间,青云忽然感觉到身体内的黑色火焰再次出现,周身一百零八个穴位疯狂吞噬着自身的生机。青云急忙运转封魔穿传承,轮回印疯狂的旋转,只是全身的吞噬火焰越发的疯狂。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莫雨慢慢的靠近青云,同时手掌悄悄拍在青云的后背上,青云的身体瞬间禁锢,全身的全身疯狂的黑色火焰逐渐消失。 青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着莫雨报以感激的微笑,莫雨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再次回到黑衣人身上。似乎同样感觉到青云的变化,远处的黑衣老者眉头微皱,眼角处随意从青云扫过,发现无果后,便是望向远处的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慢慢的向着这里走来,神情一如往昔平静,微微弓着的腰背,仿佛托着沉重的货物,或是沉重的压力。 “魏十三,魏老鬼,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只是我想再确认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三十年前的事果是你所为?”青衣老者微微抬起浑浊的双眼,仿佛无力般的看向远处的黑衣男子。 “神农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有谁能料想到当年名震东州的药先生,现如今竟是这般不堪模样。若是再过几年,恐怕只能带壶好酒,坟前相聚了。”黑衣男子看着神农启,微微笑道。 “我如今的模样难道不是拜阁下所赐?三十年前之事究竟是不是阁下所为。”青衣神农启,声音颓然问道,只是在场的众人在这颓然的声音中感觉到浓浓的执着。 “都三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忘记,也难怪你如此模样。不错三十年前的事情确实是我所为,只是没有想到当年的潇洒先生也能为情所困,而且一困便是三十年。”黑衣魏十三沉声说道。 “是呀,情毒乃是世间神奇的毒药。重情者病入膏肓,薄情者怡然自得。不过我想问一句,三十年前我神农谷无暇出手,如今三十年过去了,谁给你的胆量,不好好躲藏,竟是如此招摇的现身这里,难道不怕有来无回?” 原本浑浊的双眼慢慢凝聚出灼人的光芒,神农启微弓的身躯变得笔直,全身仿佛年轻了许多,整个人仿佛未出鞘的宝剑。 “有来无回?莫不是忘记了,现在只有药王谷和万毒谷,而不是神农谷。当年你们神农氏出了个了不得人物神农夏,逍遥自在,纵横四州。只是这逍遥快活惯了的人,总是爱做些讨人厌的事情。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坏我族的好事。” “好事?你们噬灵一族自从修炼那害人的功法,好事二字便是不会出现你们宗门之中。”青衣神农启摇头说道。 “那只是你们愚昧的想法。那幽冥火魂弑乃是幽冥界万年难有的宝物,借助其修炼,长生之法指日可待。但神农夏却是阻止我们得到它,坏我们的好事。当真觉得我们消失了太久,便怕了你们了吗?如今我们虽没了魂弑,但却发现了魂弑诞生时留下的魂石。如今便是需要你们贡献些天之骄子,供我们研究血脉的力量,融合魂石的力量,也算你们为这世间做些贡献。” “若是我说不呢?当年为了幽冥火,你们便是残害了不少性命,还想继续害人?”神农启看着黑衣魏十三淡淡反问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这神农谷牢牢记住,得罪我噬灵一族的后果。”黑袍老者看着神农启慢慢说道,说话间,天空中再次显现出三道人影。 “邪心子、蛮鬼你们二人也来了,看来我这药王谷今天却是个好日子。”神农启眉头微皱,却是淡淡说道。 神农启的身后同时慢慢走出神农荒,神农荒看着天空中的三人,朗声说道:“依据我神农谷谷规,未经通报擅入宗门者,杀!杀!杀!” 三个浓烈的杀字仿佛海中的巨浪向着四周涌去,在场之人感觉到一种寒冷的杀意。 莫雨纤手微微抖动,轻轻的化解了这声音的传来,站在莫雨身侧的青云却是仿佛大病了一场,面色苍白,只是隐隐的双目之中透露着浓重诡异的图案。 天空中的三人听到神农荒的话语却是神色慢慢凝重,莫雨的身后同时出现一道空间漩涡,一道白色老者的身影慢慢出现。看着老者天空的三人脸色微变,神农荒兄弟却是向着莫雨走去。。 “唉,一大把年纪了,还让老人家出来干粗活,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可是苦了我老人家。”说话间慢慢走出一名老者,一双白色剑眉,竟是连在了一起,同时一身白衣白发,隐隐给人拿一种慈祥安逸的感觉。 “晚辈拜见司徒老前辈剑眉。”神农二人躬身向老者行礼。 “罢了罢了,你俩有心就好,莫要只是让我做你们的免费打手。”司徒剑眉缓缓说道,神农二人连声道着不敢。 “三爷爷,你怎么来了。”莫雨看到老者高兴的说道,不时扯着老者的白色胡须和眉毛,老者也不在意,宠溺的看着莫雨。同时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天空中的三人,一副混不在意的神色。 天空中的三人仿佛察觉到老者的目光,竟是仿佛全身被看透一般,只有魏十三轻轻的挥动双手,全身的黑色真气慢慢加重,仿佛活了一般,全身燃起黑色火焰。另外二人却是仿佛身体被禁锢了一般。 “这个魏十三却是要大你们俩太多,恐怕瞧不上你们那点微末的道行,倒是旁边的二人,虽然年龄不小,但既然来了你们神农氏做客,说不得要好好招待一下两位老人家,我在这里替你们做些苦力,招待一下这魏老鬼。”说罢,慢慢挥手,天空中的三人便是迅速分开,魏十三竟是向着司徒剑眉飞来,只是神色之中露出为难的意思。同时双手不停的向着虚空不断拍击,四周更是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火焰空间,黑色的火焰慢慢燃烧。 “噬魂炎,看来你们噬魂一族那套害人的东西还没有扔掉。只是方才你要逃跑或许我还不敢说把你留下,只是这四方禁狱,却不是你这十三娃能够破开的,或许你家魏老二,或许有此能力。不过你这火焰却是有点意思。”司徒剑眉慢慢的挥手向着天空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只见四方空间慢慢收缩变小。 看着变小的空间,魏十三似乎下定决心,猛地咬牙,双掌拍向自己,同时头顶出现一团黑色火焰,只是黑炎之中悄悄的显露出一盏黑色小灯,同时魏十三身体剧烈膨胀,瞬间爆炸,四方空间瞬间毁灭,天空中爆炸过后,竟是化作一片清明。 司徒剑眉微微摇头,“你这噬魂一族的秘术或许对这些小娃娃有点作用,对我这老人家却是有点不够了。小黑,有东西要向外面去了,我老了,你还不快替我抓回来。”空间中再次剧烈波动,瞬间一团黑色巨影掠过,不过几个瞬间一只小黑龙慢慢显现,张口吐出一道黑色火焰,便是向着远方飞去,同时嘴里默念着:“该死的老头,让我做苦力,还抢我的口粮,等我在修炼几年,一定回来找场子。”司徒剑眉仿佛没有看见,双手便是接住天空中的黑色火焰,黑色的火焰中赫然露出魏十三身影。司徒剑眉慢慢的双手一握,黑色火焰便是不见了踪影。 邪心子 看着远处的神农荒,邪心子慢慢想起了关于神农荒的传说。想着一身毒功出神入化的人物,如今看着却像平常的老者一样,邪心子却是发觉这个世界有时就是很奇怪,明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存在,却给人温暖平和的感觉。 “邪心老儿,多年未见修为没有增长多少,胆量却是涨了不少。”一身灰色衣衫的神农荒向着邪心子走去。 “哼,是你们过得太过安逸了,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现在有人出高价,我自然不会放过。况且就算我不做,别人也是会做的。”邪心子随意说道,眼睛却是死死的盯住眼前危险的男子。 “最近你们在这边界动静却是不小,至于结果嘛,想必你也应该了解。世界那么大,赚钱的地方那么多,你却非要做个赔本的,或许连命都要赔进去,你觉得值吗?”神农荒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 “是吗?以前的神农谷或许可以这么说,至于现在的万毒谷或者药王谷只怕没有这个资格。”邪心子不屑说道。 “有没有听说过,无知者无畏?即便现在的神农谷没落了,也不是你们天邪宗可以来的地方。”神农荒微微抬眼看向邪心子,邪心子突然感到心脏剧烈的收缩,额头之上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知道痛苦的感觉了?像我们这样活了太多年纪,有时只有疼痛或者死亡的危机,才能唤起沉睡的理智。”神农荒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一直在防着你下毒,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观察的清清楚楚,你是没有机会下毒的。”此时的邪心子陷入恐慌,看着神农荒说道。 “有时候眼见的并不是真实的事情,活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神农荒也不着急,看着眼前的邪心子,仿佛验毒的小动物一般,眼中竟是带着欣赏的意味。 邪心子仿佛明白了什么,盘腿而坐,慢慢的调整自身的元气运行,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远处的神农荒脸上露出淡淡的失落,只是转眼间便是重新饶有意味的看着。 邪心子慢慢睁开眼睛,盯着神农荒沉声问道:“好久不见,荒兄的修行越发神秘厉害了。但我好奇,荒兄的这手神魂之毒并不怎么精炼,若是再精炼一些,只怕在下也是无法解决。” “你似乎不怕我再次施展?你就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告诉你也无妨,刚才只是随手一试,并没想取你的性命。不过是利用了你受伤的神魂而已,难道你的神魂能够完全恢复吗?”神农荒饶有兴趣的说道。 “哼,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你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出手。”邪心子说完,便是随手射出三把黑色飞刀。 黑色的飞刀只一离开邪心子的双手,便是升腾起浓烈的毒雾,毒雾不断扩散,快速笼罩着四周。 神农荒冷哼一声,微微扭动身体,便是躲过了飞来的三支飞刀。同时伸手对着浓浓的黑色毒雾,结出神奇的咒印,浓烈的黑色毒雾仿佛活了一般,疯狂的涌向圣农荒的右手,不多时便是消失不见了。 远处的邪心子看着消失的毒雾并不惊讶,反而笑着说道:“厉害厉害,荒兄的万毒手果然厉害。只是还是有些迟了。” 说完,邪心子手中多出一本古朴的黑色古书,一口鲜血吐在古书之上,双手快速的勾画着神秘的图案。天空逐渐被一团团黑云遮蔽,不久便是彻底暗了下来。黑色古书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数的厉鬼灵魂,各种嚎叫的声音,更增加了几分阴森的气息。地面之上同时出现许多奇怪的图案,图案的中心赫然便是邪心子。 “天邪招鬼咒,如此恶毒的功法只怕出自噬灵一族吧。”神农荒盯着地面的图案,同时不断闪避这空中飞舞的厉鬼。双手同时在空中不断游走,一道道黑色的光芒不断斩向飞来的厉鬼,一只只厉鬼碰触到黑色光芒便是发出一声惨叫后便是消失不见了。 “雕虫小技还望荒兄指教。在下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只怕宗主便要怪罪下来,便不再叨扰荒兄了,就此别过,多谢荒兄招待。”邪心子看着落入邪心玄阵的神农荒淡淡说道,同时手中出现一道阵符,嘴唇微动手中的符咒便是燃烧了起来。邪心子的四周慢慢扭曲,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逐渐消失。 远处的神农荒仿似未发觉一般,慢慢伸出两只洁白的双手,骤然间打向大地。只见邪心子身影的背后,竟然出现一座古朴的巨门,巨门慢慢打开,不断吞噬四周的元气能量,无数的厉鬼纷纷没入巨门之中,消失不见,天空也是重新亮了起来。 神农荒并不停手,手中出现一柄黑色长枪,对着邪心子便是射了过去。浓烈的破空声穿过虚空,长枪逐渐变成一条黑色的巨龙,一张口,便是射出一道黑色光芒射向邪心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邪心长老来到本宗,本宗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便送两只宠物给邪心长老当作回礼吧。”神农荒看着邪心子慢慢说道。 黑色光芒来到邪心子身前时却是变成了两条花色小蛇,邪心子化指为剑斩向小蛇,只是小蛇突然相互扭打在一起,竟是再次变化,化成一条巨蟒,巨蟒看着飞来的指尖,张开大口,同时喷出一团白色雾气,慢慢的邪心子全身进入雾气,指剑斩断了巨蟒,巨蟒的白色牙齿也嵌入邪心子的双手之中,邪心子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只是笑容并没有来得及消失,口鼻之处便是有鲜血流了出来,邪心子立即盘坐,身影却是继续消失。最终邪心子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是生是死。 神农荒看着消失的邪心子,微微摇头,对于这样的结果似是不太满意。 “爷爷,神农荒叔叔明明赢了,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莫雨双眼看着神农荒,向着老人问道。 “小丫头,你神农荒叔叔可是个不能惹的角色。据我所知,与其交手之人,从无活口留存。所以世上很少有人知道你荒叔叔的绝学是什么,如今这邪心子却是逃了。虽然有九成的几率活不成了,但也不是没有机会活,所以你荒叔叔才会如此不满意。”慈祥的老人看着莫雨慈祥的说道。 眼神扫过青云之时,微微一顿,仿佛看见一团黑色的火焰,正在青云的体内燃烧,同时一座巨大的阴阳鱼,仿佛熔炉一般,牢牢的笼罩着黑色的火焰。 蛮鬼 看着蛮鬼,神农启脸上露出莫名痛苦的神色,往事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神农启慢慢说道,眼光慢慢看向远处雕塑上石刻的少女。 “或许吧,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魏十三,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为他马首是瞻。”蛮鬼淡淡的说道,只是眼睛却是紧紧的盯住莫雨。 “那你是为了什么?”神农启看着蛮鬼再次说道,只是看着蛮鬼看莫雨的眼神,莫名的神农启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我来是因为魏十三告诉我,只要我把神农奇交给他,他便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来了。” “你真不该来,现在更不应该留下,如今魏十三已经不存在了,你想知道的东西,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知道了。” “天下或许仅仅有一个魏十三,但知道我想知道恐怕却不仅仅一个一个魏十三。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或许不用魏十三,我便能够得到我想知道的事情。该离开的人是你,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当年的药先生了,我却比当年的蛮鬼更加厉害。” 神农启慢慢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一身兽衣的蛮鬼,精壮的身躯,唯独粗狂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担忧。 “我们都老了,已不是当年争斗的少年。你看这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有些事情却是变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想必同是作为父亲的你应该了解吧。十年过去了,虽然我已经好久没有同人交手了,但你应该了解,只要我认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改变。你还是离开吧,即便我不敌,司徒前辈也不是你所能战胜的。” “也许吧,只是你何曾见我畏惧过?我想试上一试。”蛮鬼看着司徒剑眉,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脸决绝的对着神农启说道。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神农荒慢慢走到司徒剑眉身前,躬身行礼后便是站在一旁。看着远处的蛮鬼,渐渐记起了多年未曾翻开的记忆。 蛮鬼是蛮族之人,说起来更是药王谷的弟子。当年同神农启、神农荒相交多年,只是三人却从不言及个人出身,蛮鬼化名投入药王谷门下,三人可谓是药王谷的修炼奇才,修为不分伯仲,偶有胜负。只是命运总是爱跟人们开玩笑,不论善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一个突然出现的姑娘,改变了三人原本和谐的兄弟情,更改变了三人各自的命运。 神农启看着头发微白的蛮鬼,淡淡的叹息道:“或许当年是我错了,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了,久到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现在我是一名父亲,是一名早早失去母亲的父亲。你的任何条件,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可以答应。我也可以答应帮你寻找你的女儿,但我却不能让你带奇儿离开。” “是啊,时间过去很久了。这里我好多年没有来过了,但心头的疼痛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飞逝,越发的疼了起来。我尝试过各种方式减缓心中的痛苦,但都没有用,后来我才明白。正如治病,只有去了病根,方能永久的不痛。若是不能根治,生死又有何分别。或者说生还不如死呢。”一句话未说完,蛮鬼便是慢慢提起双手,一团巨大的鬼头浮现在蛮鬼身后,浓绿的火焰,阴森恐怖,蛮鬼紧紧盯着神农启。 神农启怜悯的看着蛮鬼,双手同时抬起,磅礴的白色元气喷薄而出,勾画出一株巨大的古树,远远看去,树下竟是站着一位老者。准确的说是一尊人首蛇身的老人,手里拄着蛇头拐杖,慢慢的坐在大树旁,凝实着远方。 虚影刚一出现,蛮鬼便是双手推出,“鬼噬——阎罗”巨大的鬼头飞奔而出,慢慢汇聚成一尊巨大的阎罗神象,只是此时的阎罗身体相对娇小,巨大的鬼头却是逐渐长大,慢慢的一团墨绿的云气喷薄而出。 神农启同时挥出双拳,只是令人惊讶的是,拳影方至一半便慢慢散去。神农启就这样不闪不避迎向巨大的阎罗神像,等到蛮鬼发现之时,想要收手却是来不及了。巨大的阎罗伴着碧绿的云气瞬间便是笼罩住神农启,慢慢的阎罗神像逐渐凝聚,浮现在神农启的头顶,慢慢下落,竟是瞬间击中神农启的胸口,神农启一口鲜血喷出便是向着后方倒飞出去。 神农荒瞬间出现在神农启身边,眼神阴沉的盯着蛮鬼,一团黑色的蛇影慢慢浮现在手上,“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或许师兄觉得亏欠于你,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亏欠与你,相反的或许你亏欠于我。如今你又重伤了师兄,难道你觉得此事现在还不够吗?多年未曾交过手了,不妨我来试试。” “多年未见,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或许你说的不错,但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蛮鬼盯着神农荒缓缓说道。 “好一个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为之。”神农荒说完便欲上前,但此时的神农启却是慢慢醒来,拉住了神农荒。 “蛮鬼,现在接你一掌,你我互不相欠,今日之事暂且搁置,待我伤愈后再做了断,如何?” 蛮鬼看了一眼神农启,转身看向莫雨身后的水晶棺,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只是再次看了看地上的神农启,却是向着远处走去。 “再见或许便是生死,你我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吧。”说罢身影慢慢消散,便是瞬间离开。 神农荒扶着神农启来到司徒剑眉身前,司徒剑眉饱含深意的看了看神农启说道:“你实力本就高于他,为何却如此折磨自己。我或许能了解你的一些想法,只是他已经中毒很深,而且修行中有了入魔的前兆。” 说完司徒剑眉微微摇头带着莫雨众人离开,唯独留下了神农氏兄弟。神农启无奈苦笑,神农荒却是陷入了沉思。 往事 “师兄,一眉前辈所言可是确有其事?”一阵沉默后,神农荒抬起头,看着神农启说道,眼神深处却仿佛早已知道答案,满是淡淡的忧伤。 “也许吧。时光荏苒,情殇依旧。三十年前,他失去了挚爱的人;十年前,他又失去了最亲的人。天地悠悠,却也寡情。如今看来,疼痛对于他而言或许已经不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神农启微微摇头叹息道。 “清泓已经走了,难道清儿也逝去了?”神农荒难以置信的问道。 “或许吧。十年前你我两宗内耗之时,蛮鬼正在闭关。蛮鬼的女儿蛮清儿当时和过儿在一起,过儿将奇儿打伤后便是同清儿一起音讯全无,生死不知。过儿现在可有消息?”神农启看着远处回忆道。 “过儿这个孽子,虽然长明灯一直无碍,但却找不到任何踪迹。多年来一直寻找,最近通过天邪宗才查处点蛛丝马迹,只是却也让人头疼。” 神农荒平静的脸上因为过儿二字逐渐充满怒容,只是慢慢的却是变得怜儿和无奈。 “怎么?”神农启出声询问道。 “若是没有猜错,只怕现在的二人均在噬灵一族的噬灵宗的一处分部。这噬灵宗却是个麻烦的事情。”神农荒继续说道。 “如今也只好先保住蛮鬼,再从长计议吧。”神农启叹息说道,原本弯曲的腰身看上去又是弯曲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更是苍老了几分。说完便是慢慢向着来时的石阶走去,不久便是消失不见了。 “爷爷,那蛮鬼和神农叔叔他们是不是认识?怎么就放他离开了。”回去的途中,莫雨抓着老者雪白胡须好奇的问道。 “都是苦命的人,抓与不抓又有什么区别呢。”老者微微叹息后说道,满是沧桑的眼神中竟是带着淡淡的怜悯。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可爱少女,便是大步离开。 少女思索着老者的话,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抬头再想询问时,却早已没了老者的身影,只留下同样迷茫的少年。 “你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女狡黠的看着青云问道。 仿佛察觉到少女的阳谋,青云就要拒绝,只是少女早已出现在他身旁,拉起青云的左手向前奔跑,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一道圆形的空间漩涡出现,二人瞬间便是踏入其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少女淡淡的声音。 “哼,他们整天故作深沉,不好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准保哪里的人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间漩涡再次出现时,却是出现在万毒谷的冰洞之中。少女莫雨将手中的一大坛子好酒,强行塞给青云,同时叮嘱道。一定不要打碎了,这可是成败的关键。同时少女的双手也是拿满了各种好吃的肉食。二人在冰洞中快速行走,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少女并未停留甚至是犹豫便是来到了寒潭前。 寒潭的四周布满了雪白的浓雾,丝丝寒意仿佛千万根针不停的袭向全身的筋骨,让人冷到骨髓,痛彻心扉。 莫雨二人穿过浓雾来到寒潭前,水潭前一座墨绿的玉石上懒散躺着一只黑色的巨龙。 “小丫头,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事不要打扰我老人家清修。”黑龙仍旧闭着双眼,却是对着少女说道。 “龙爷爷,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么?人家可是很想念你呢。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竹叶青酒和烧鸡,你却这样说,人家会很伤心的。”少女莫雨委屈的说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六月多变的天气,竟是慢慢快要渗出水来。 “哈哈,你这小丫头我还不了解,肯定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黑龙瞬间消失,一位白发苍苍的黑衣老人出现在少女面前。 老者慢慢走到烧鸡面前,撕下一块鸡腿慢慢品尝起来,并时不时的喝口酒,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麻烦?”老者再次细细品了品嘴里的酒,说道。 “没有啦。我们想知道蛮族的蛮鬼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神农谷有什么渊源?”少女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粉红的脸蛋仿佛傍晚的太阳,扭捏的说道。 “你们看见蛮鬼了?也难怪,蛮族距离这也不远,只是想不到他回来了。”墨龙慢慢的停下手里的烧鸡,略带惊讶的看着两人,最后摇摇头,继续喝着酒。 “罢了,吃人家的最短,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此时要从神农启那个青蟒说起。三十年前左右,那条青蟒出现在蛮鬼宗,也就是蛮族的聚集地。由于青蟒修炼有成,应渡三九升龙劫,脱去蟒身化身成龙。蛮鬼宗地处偏僻隐秘之处,被这闹事的青蟒选中,做了渡劫的地方。三九劫乃是诸天雷狱加身,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承受的住。更不要说蛮鬼宗的那些宗门弟子,当时的蛮鬼看到满地的伤残,竟是强行忍耐了下来,打算渡劫过后在青蟒最虚弱之时,收服青蟒。青蟒渡劫却是没有成功,身体也是虚弱至极。便在此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女子,强行出手束缚住了青蟒,就要带走。只是远处的蛮鬼哪里会同意,一番大战便是展开。二人斗了三天三夜,最终神秘女子被打伤,却也成功的带着青蟒逃了出去。”老人再次喝了口酒,思绪仿佛再次回到了以前。 “然后呢?”少女莫雨着急的问道。 “然后便是曲折故事的开始。神秘女子受伤后竟是遇见了采药的药先生。当时的药先生一身白衣,面容俊秀,谈吐间带着天生的儒雅。看到受伤的女子,并未多想,便是救起神秘女子。其间二人便是萌生了爱意,坠入了爱河。只是神农启发现神秘女子竟是幽冥一族之人。” “幽冥一族?难道是传说中的魔道王者一族?”莫雨眉头微皱轻轻问道。 “不错。当时幽冥一族魔名在外,为天下宗族所弃。只是他们忘记了,忘记了真正的魔宗并不邪恶,邪恶的却是人心。蛮鬼最终发现了神秘女子的藏身之所,并发现了神农启,二人更是为了神秘女子大战一场,从此二人交恶。想当年神农兄弟与蛮鬼同时拜入宗门,更是亲如兄弟。只是神农兄弟反目,蛮鬼无奈离开神农谷,回到蛮鬼宗。不想再见之时,竟是变成了敌人。”老人微微感叹道。 “那蛮鬼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满脸凶相,还是蛮族。”少女莫雨冷哼说道。 “你们人族就是这样,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但当时的蛮鬼却是真正的汉子。神农启带着神秘女子回到神农谷,却是被神农荒发现了神秘女子的魔族身份。更有甚者更是发现了少女竟是为了这片神农谷的寒潭之谜而来,神农荒便是禀报宗门。最终神农启被囚,已有身孕的神秘女子奋力逃出,躲避神农族的追杀,却是误入蛮族之地。” “啊?”莫雨忍不住惊叫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神秘女子遇见了蛮鬼。蛮鬼念及神农启的兄弟情义,便是救下了神秘女子。只是一番相处,蛮鬼竟是爱上了神秘女子。神秘女子便是石刻上的清泓仙子,生下一男一女,男孩名叫神农奇。为了感激蛮鬼的救命之恩,女孩便是有蛮鬼养育,名叫蛮清儿。清泓仙子似是感觉到蛮鬼的情愫,不久便是带着神农奇踏上了神农谷,将奇儿送于神农启,便是来到了这处寒潭。在这处寒潭上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剧。” 黑衣老者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困了,竟是慢慢的睡着了。少女莫雨上前摇了摇老者,老者却是没有半分醒来的样子。少女无奈的坐在墨绿的石头上看着眼前的寒潭发呆。 天魔传说 “你说,前面那个黑色的水潭是不是魔龙爷爷说的那个古潭?”莫雨看着前面的黑色水潭悠悠说道。 “嗯”从来到寒潭开始,青云仿佛有心事一般,一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停的观察着身前的寒潭,低声回道。 “墨龙爷爷年龄大了,越来越嗜睡,故事总是讲到一半。也不知道少女清泓仙子为什么千辛万苦一定要来这寒潭?” “想知道或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青云低声呢喃道,脸上却满是惆怅。 “你说什么?”少女莫雨难以置信的问道。 “若是想知道,我们就去看看。”说完,青云突然起身,不等莫雨有所反应,便伸出右手,一个巨大的黑金色阴阳鱼显现。轮回印再次旋转起来,古潭的表面剧烈的波动,似乎潭水表面有一层透明的结界抵挡轮回印的进入,一时间二者竟是相持了起来。 青云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身体里的幽冥火再次显现,忍受着全身的疼痛,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的元气,不断涌入其体内,青云的身体犹如烧红的锻铁,但轮回印的旋转却越来越快。 突然间阴阳鱼进入了古潭消失不见了,古潭的潭水瞬间消失,寒潭底部露出一座翠绿的府邸大门,入口两侧石碑写着“死之极、生之岸”。 莫雨看着瞬间发生的事情,只觉一股奇异的感觉萦绕心头。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你还是那个山下的小和尚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青云,莫雨突然生出咫尺天涯的感觉。只是再次感觉到青云身体的变化,少女的眼神却是黯淡了几分,情绪更是低落了许多。 就在二人站在府邸前时,墨龙却是凭空出现在二人身边,手里仍旧拿着青竹酒,不停的喝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从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觉得你身上处处透露着神秘,没想到竟能隐藏的如此深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城府,当真不知道是福是祸。”老者微微感叹道。 少女莫雨闻言,默默的拽了拽老者的衣服,看着老者摇摇头,似是告诉老者实事并不是这样。 老者看着少女生出怜悯的情绪,微微抚摸了少女莫雨的头发,在心中感叹道,小小年纪,却是早已承担着沉重的责任。只是眼前的小家伙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像极了那个整日只知道在寺庙里喝酒吃肉的假和尚,真道士,而且还是酒鬼道士。 青云一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仿佛不知老者的到来,依旧盯着眼前的景色,一动不动。 “小家伙你观察的如此仔细,莫非对这里有所了解?”老者浑不在意少年的无礼,踏步向前,看着眼前的景色,再次问道。 少年并不出声,微微摇头,也不知是回答老者,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在寻找的东西。少年慢慢向前走去,身前的轮回印慢慢融入自身,鬼弑幽冥慢慢融入轮回印之中,仿佛离笼的猛虎再次回到笼中。虽然奋力挣扎,却是无法摆脱牢笼,获得自由。 “罢了,人老了爱啰嗦,到处遭人嫌弃了。”老者自嘲般的说道,眼神却是偷偷瞄向前面的神秘少年。 “爷爷,你还没老呢,哪会啰嗦,他也没有嫌弃你。或许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对他很重要。”少女莫雨解释道。 “小丫头,念在这几年你待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多说几句,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什么关系,是否相识,但我能看出由于身体的原因,他某些东西似乎被封印了。而且他的神志及身体,似乎都在变化,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听到这里,莫雨仿佛抓住了什么,着急的问道。 “世人都说天地之间并无定数,但多数人却是相信命运的存在。我同样相信命运的存在,却无法看破他人的命运。对于这个小家伙,或许你知道比我多。”老者饮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青云仿佛听到了老者的话,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推开石门,进入后并不是一片府邸,更像是一座森林,到处都是参天巨树,树下不时有妖兽追逐跑过。 “这里都是幻想,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幽冥一族的天魔女倒是手段了得,只怕一不小心便会入了其道,埋下心魔。”青云看着四周,右手的黑金色光芒牢牢的包裹住自己。 墨龙叹息一声,慢慢将手里的酒向四周撒去,四周的美丽森林慢慢消失,慢慢显露出来的却是漫天白骨。 看着四周,青云继续向前走去,前面竟是一条留着鲜血的河流,河两岸堆满了人骨,只是浓浓的血气和死亡气息,压迫的众人无法向前。 墨龙慢慢走到血河岸便,双手慢慢向前一推,浓重的黑色烟气吞噬了一切,众人再次向前走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古朴的石门,厚重的气息诉说着时间的久远,石门上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气息,周围更是刻满了奇异的文字,任凭青云如何辨识,却是无法看清石门上的文字。脑海中更是留不下文字的任何痕迹,但却留下生、死、回三个诡异的文字。 “爷爷,这石门有古怪,似乎石门之后别有天地。而且石门上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文字?看不清也记不住,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少女莫雨看着眼前的文字,微微皱眉向着老者问道。 老者看着眼前的石门,慢慢捋着额下白色长须,眼神微微眯起说道:“这是幽冥界的古老咒语,据说只有幽冥界的皇族血脉才能识得上面的文字。我记得当年你们说的那个清泓仙子也是到了这里,不过却是对着石门叩头,嘴里默念着天魔公主。” “天魔公主?她是什么人?”少女莫雨一片茫然,向着老者再次问道。 “天魔公主那是幽冥界的称呼,天魔女才是为人所熟知的称谓。” “天魔女又是谁?”少女莫雨似乎想到什么,只是仍无头绪,向着老者再次问道。 “天魔纵横,屠天弑神。天魔女乃是魔道皇族幽冥族之人,从小身体虚弱,更无修炼天分。幽冥一族,尚武重杀伐。天魔女从小便是受尽欺凌,直到她误入幽冥修罗道场,修炼修罗道,便一发不可收拾。”老者再次喝了口酒,看着眼前的石门,慢慢回忆道。 “修罗道?那不是幽冥宗的禁忌之法吗?听父亲说过,这修罗道必须在杀伐中历练,唯有历经生死,才能勘破生死。,才能掌控生死。乃是杀伐力量极强的功法,修炼门槛虽低,但却对心智要求却是极高。若是一味沉迷杀戮之中,迷失自我,便会成为一具噬杀的魔尸。从远古至今,幽冥宗唯有一位修炼大成,修罗道名声大噪。只是其后,再无修炼成功者。”少女微微思索后说道。 “不错,天魔女也不例外,道心虽稳,却是终有牵挂。天魔修炼修罗道,杀尽天下仇敌,却斩不断心魔,最终几乎身陨道消。天要亡我,我便逆天。此时的天魔女修为尽失,生机不多,却是同天争命。不但重新修炼修罗道,更是修炼了以心魔为种,神魂天魔的天魔道。没过多久,天魔之名,纵横四海。这里便是天魔女当时闭关修炼天魔道的地方。”老者眼中散发着淡淡精光,抚摸着眼前的石门慢慢说道。 “既然如此,清泓仙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少女莫雨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说道。 “或许是为了,搜寻天魔女的下落或者寻找天魔女的传承。”老者微微思索后,淡淡说道。一身宽大的黑袍竟是无风自起,微微飘扬,带着几分仙家气息。 “难道天魔女失踪了?”少女微微惊讶问道。 “据说天魔女修炼大成之后,去了幽冥鬼域,在那里发现了一件神秘的东西。虽然历经苦难终于带出了鬼域,但却无法破解东西之谜,更是被其咒语所伤,从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老者感叹道说道。 “果然还是父亲说的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少女莫雨一副大人模样感叹道。只是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无返回的路,却是继续问道:“这里似乎没有路回去,我们怎么才能回去?” “天道巨轮,一旦运转,哪里会有回去的路途。如今只有向前而已。”老者再次饮下一口酒,脸上的红晕更是浓重的几分,看着众人淡淡说道。 “那我们要选哪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少女莫雨问道。 “既然是三座石门,那便是每人一道石门,生死还要看个人的造化。至于危险,无非生死而已。”老者黑袍闪烁淡淡的光芒,一双迷离的眼睛竟是射出缕缕精芒。 此时的青云看着三道石门,同时看了看少女与老者,便是慢慢向着写着死字的石门走去。来至石门处,微微思索后,随手向着少女抛去一物,便是转身向石门伸出走去。 少女莫雨接到手里,慢慢打开却是一枚神秘的玉珠,玉珠之中淡淡的黑色火焰忽明忽暗的闪烁。 “咦,想不到回事一缕幽冥火。难怪他能来到这里。”老者轻咦一声,看着玉珠说道。看着少女仍旧不解的模样,老者慢慢走向写着回字石门说道:生门本是为幽冥族人所开,乃是最为稳妥之门。如今有了幽冥炎,看来生门无忧了。现在的娃娃也是,见色忘友。都忘了尊老的传统了,我老人家还要遭罪一番。” 少女莫雨默默的看着刻着死字石门消失的地方,一阵失神,默默念道:“你最好平安出来,不然就是打破幽冥界,也要找到你的魂魄,让你魂魄受尽各种折磨。” 说话间,少女的双眼眼圈微红,仿佛一汪清泉,只是清泉仿佛快溢出一般。 苏醒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天地苍茫,人世浮沉,生所求,死所畏。诚天弃,源命至。滚滚时间东流去,生死皆天意。” 青云踏入石门,看到的是遍地白骨,远处的白骨中央摆放着一座黑色的棺椁。浓浓的黑气包裹着四周,墙角摆放着幽蓝色的冥火。 棺椁的后方似乎站着一个黑色的女人,长长的头发,看不清面庞,双手举过头顶,双手中央捧着一个黑色的太阳,原本阴森的石门走廊里,在黑色太阳的照耀下竟显得庄重、神圣。 然而棺椁的四周却遍布令人恐怖的白骨骷髅。 青云慢慢走到棺椁前,只是每走一步,青云的身体便剧烈的颤抖,身上的衣服上慢慢渗出血滴,一滴滴的血滴掉落在地面上,慢慢的消失。 四周的骷髅仿佛活了一般,棺椁后的神秘女子苍白的面色慢慢呈现出红润之色,原本空洞的双眸里一团幽火显现。 青云眉头微皱,抬头慢慢看向四周,四周的骷髅仿佛感觉到了青云的目光一般,竟是整齐的望向青云。 青云看了一眼后,便默默念起早年学习的佛宗禅语,继续走向棺椁。 四周的骷髅仿佛活了过来,随着青云的节奏缓慢向前走去,只是原本幽蓝的眼睛渐渐变淡。 青云的身体不停的渗出血来,鲜血每掉落一滴便有一滴凝聚悬浮在青云头顶。 来到棺椁前,青云看着前面的石棺。想象着老人家口中的天魔女,不禁感叹任你生前繁华,死后也不过一座简简单单的坟墓。 空荡荡,黑乎乎,似乎在讲述着时间的过往,万物的年华。 青云抬手抚摸身前的棺椁,头顶的鲜血竟是慢慢融入到棺椁后面的女人的双手中。 棺椁慢慢打开,一个美丽的女人出现在青云面前。红色的盛装,双手紧握放在身前,诡异的是女人的脸上透着年轻女孩的靓丽颜色,仿佛女人活着一般。 女人的手里拖着一座小塔,小塔九层,每一层都雕刻者不同的图案。十殿阎罗生动的刻画每层,只是缺少转轮王。 慢慢的女人坐了起来,双眸逐渐睁开,原本黑色的头发却是变成了白色,上方的血球更是被吸入口中。 “小家伙有酒吗,我在你身上感觉到青竹酒的味道。”一身红衣的白发女子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棺椁外的青云淡淡问道。 青云似是没有料到棺椁女子醒来,更没有想到女子醒来却是要酒喝。微微惊讶后,青云便是伸手在口袋里取出一节青色的竹子,其内便是小镇闻名的青竹酒。 青色竹节刚刚出现,便是瞬间消失在青云的手中。红衣女子微微抬手,青竹便是再次出现。女子右手拿酒,红唇轻轻一吹,便是将竹节打开。 “果然是随着竹子诞生的好酒,只是年份才十八年而已,有点短了。若是取自八十年的年份,只怕竹子便是带着淡淡的血红,喝着更是清冽香甜。”红衣女子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酒,嘴中不是传来淡淡的评价。 似是惊讶少年的平静与隐忍,红衣女仔微微将目光从手中的青竹转向清修少年。 “你知不知道这死门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后,红衣女子便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少年正如其身形一般,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老实,或者是呆傻,亦或是俗人口中的坚持。 “不知。”青云微微思索后说道。 “难道不想猜一猜?还是不敢猜一猜?”红衣女子轻轻摇晃着纤长的玉腿说道。 “来时似乎听外面的老人说过,生门是留给幽冥族人,死门便是留给世人的。”青云老实回答道。 “哦,你说的不错。只是你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吗?”红衣女子突然目光紧紧的盯着青云的双眸问道。 “一生一死。”青云说完,抬头看向红衣女子。 “既然知道,还向火坑跳。你若不是太傻,便是自知必死,生路留给了别人?”红衣女子随意说道。 “前辈又是如何得知?”青云看着眼前美丽的红衣女子,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心里却是逐渐浮现妖孽诡异二字。 “这是我的地方,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而且能开我幽冥结界的,若不是怀有我幽冥界信物,便是实力高于我之人。你觉得你是前者还是后者?”红衣女子不屑说道。 青云一阵无奈,遇见千年的怪物,只怕自己都被看透。 “既然知道必死,看在好酒的份上,有什么遗言,说来听听。”红衣女子轻轻点了点身前的棺椁,似是觉得有点无聊,便起身向着棺椁外走去。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青云警惕的盯着走向自己的红衣女子,依旧老实的回答道,或者说看似老实的回答道,身体各处默默的运行魔刀灭魂诀。 “你看我手中的这个黑色小塔,你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红衣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孩子模样的青云再次问道。 “不知。”青云依旧老实的回答道,只是全身逐渐紧绷起来,似乎眼前的小塔给了他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个小塔来自鬼域。是我行走鬼域无意中发现的,它的最高一层被转轮王那个老东西封印了起来。这第九层据那帮老家伙说,具有重生之力。为了得到它,我被转轮王重伤,不得已只能寄托在重生之力。将自己的魂魄凝聚中,但想要重生何其之难,需要九阴九阳,便是九对男女。如今已经吞噬了九名女子,八名男子,你就是那最后的第九人。你不想死,你觉得我愿意?还是有其他人愿意?”红衣女子淡淡问道,声音中带着神秘的魅惑之意,远处的青云竟是浑浑噩噩的向着红衣女子走来。 缓缓向前挪移了几步,青云的脸上逐渐升起一片痛苦的神色。 远处的红衣的女子微微惊讶,同时将手中的黑塔,抛向青云。 黑塔逐渐变大,来至青云身前时,已经足以压垮青云瘦小的身躯。此时的青云却是彻底的醒了过来,双腿微弓,一副拔刀的模样,最终轻轻喝出一声,双手中仿佛出现一柄黑色朴刀,向着黑塔狠狠劈去。 轰的一声,青云的身影倒飞出去,跌落在远处。同时黑塔也是倒飞了出去,只是黑塔并无任何损伤的痕迹。青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口中一甜便是吐出一口黑血。 “有点意思,只是论打架杀人,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比的上我。”红衣女子将手中的黑塔抛向远处,手中却是凭空出现一柄血红的弯刀。不见红衣女子有什么动作,弯刀却是再次消失。 远处的青云大惊,顾不上嘴角的血迹,看着远处的红衣女子,匆忙间一道黑金的光芒爬满全身,不动冥王身瞬间祭出。 石门中并没有风声,只是黑色的弯刀击向青云只是,青云竟是听见弯刀划破清风的声音,声音仿佛寺里的大师傅尖刀切豆腐一般。 火花一闪,青云便是苦笑一声,虽然没有感觉到痛楚,但青云却是知道,自己抵挡的双手只不过比豆腐好上一点,没有被切开,却是骨头彻底碎了。 弯刀划过之后,硬生生翻转九十度,向下劈了下来,青云无奈,抽身后撤。弯刀劈空,只是快要落地只是,却是响起了铜钱的声音。原来弯刀并没有劈空,却是狠狠的撞在了青云腰上的铜钱之上。 这枚铜钱乃是古华所赠,青云一直带在身上,只有来时,去作钱用过,只是却比钱好使。如今古朴色的铜钱慢慢闪烁青色的光芒,光芒中露出一身黑衣的少年。背着一杆长枪,瘦长的身躯却是填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黑衣少年转身清修儒雅的面容却是出现在二人眼前,只是如今的黑衣少年手托玉玺,正是不久之前的冥魔太子独孤明。独孤明眉头微皱的看着青云淡淡说道:“如今我也自身难保,若是师弟能坚持,或许还有其他人能够赶去。若是我无法出现,师弟也莫伤心,只是我们距离相近而已。” 冥魔太子突然一个趔趄,身后便是被狠狠的拍上一掌。独孤明也不回头,长枪在手,回马抽身,身后便是传出一声惨叫。 渐渐的铜钱上的光芒逐渐消失,青云艰难的爬了起来。 远处的红衣女子却是一动不动,突然来到青云身前,弯刀在手抵住青云的脖颈问道:“刚才的少年可是幽冥独孤家?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最好不要骗我。” 青云无奈说道:“他是我师兄,幽冥族太子,独孤明。” 红衣女子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弯刀便是消失不见了。红衣女子召回手中的宝塔,双手不停的结印拍向虚空,突然一道惨叫声出现在虚空之中。凭空便是一道男子魂魄出现,红衣女子双手一拘,便是将魂魄拘到黑塔九层。不多时红衣少女的身影逐渐凝实,微微转头对着青云说道:“小家伙,你倒是福大命大。我如今着急赶回去,便将鬼塔送于你,若是想出去,便用体内的幽冥火炼化吧。” 说完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青云双手抚摸着身前的铜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同时躬身对着虚空行礼致谢。 涅槃 青云行礼过后,便是看向远处的黑色小塔。虽然不知道红衣女子与幽冥族有什么关联,但在看到冥魔太子之后,却是放了青云。青云想来觉得对于自己的师兄冥魔太子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不是什么坏事。 多年后独孤明想起这事,便是无奈的苦笑,或许道谢之人应该是自己。 青云双手把玩着手里的黑塔,并不知道如何炼化。想起易锋曾经说过,若是遇上天地间的宝贝。可以咬破手指,滴上几滴热乎乎的鲜血,或者能将其收服。 青云看着流着血,却已经没有知觉的双手,无奈摇头。就在青云一筹莫展之际,胸前的玉佩却是散发出清凉的气息。气息在青云周身筋脉游走,更是聚集在受伤的双手之上。 渐渐的,双手有了清凉的感觉;慢慢的,清凉的感觉变成烈火般炙热。最后,所有感觉消失,双手神奇的好了起来。 青云狐疑的看着胸前的玉佩,同时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竟是咬破了手指,忍痛在黑塔和玉佩上滴了两滴热血。青年热血,无知无畏。 没有出现青云期望的神奇现象,倒是胸前玉佩上的血迹逐渐变淡消失不见。青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以前喝醉的易锋,总是各种不着边际的话语,便是再次向着四周看了看,同时双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仍是一筹莫展,青云将眼前的黑塔拉至身前,不经意间,胸前的玉佩撞击在黑塔上。玉佩轻轻低鸣,黑色的小塔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青云感觉身体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微微探查,便是发现此时的黑色的小塔正在丹田的幽冥火中燃烧。随着火焰的不断燃烧,小塔竟是逐渐融化,最后化作一把古朴的黑色朴刀。黑色的朴刀刀锋宽厚有力,手柄处却是出现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中竟是小小的黑色轮回印旋转。旋转的轮回印中黑色的阴鱼位置赫然是燃烧的幽冥火焰。黑白阴阳鱼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清晰显现,时刻维持着黑白的界限。 青云尝试着唤出体内的黑色朴刀,只觉双手一沉,一把黑的朴刀出现在手中。轻轻的抚摸手中的朴刀,感觉朴刀仿佛有生命一般,竟是积极的回应着。青云默默运气魔刀灭魂诀,一刀对着黑暗辟出。黑暗中一刀黑亮色的光芒闪过,四周逐渐亮了起来,竟是回到了寒潭的岸边。 正当青云震惊之时,手中的黑色朴刀却是剧烈的挣扎,虚空中出现无数白骨,隐约间有着几道魂魄躲避。之时黑色朴刀仿佛饥饿的猛兽看见了食物,哪里肯放过,猛地一个深吸,便是吞入口中,满意的消失在青云的手中。 “看来这刀属于妖刀之列,出刀必弑魂魄。”青云低声说道,同时心里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天下的有名的兵器大致分为灵、妖两类,每一类又分上中下三等。灵器天生护主,这妖器却是需要一定的代价,若是不能满足势必弑主。所以天下的名士多配灵器,少有人佩戴妖器。但大凡厉害的妖器,便少有人敢上门挑衅。 就在青云回到寒潭之时,生之门里的少女莫雨正仔细的看着一块石碑上奇异的文字。原本支离破碎的文字,少女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青云给的黑色珠子,机缘巧合的融入到文字之中,支离破碎的文字竟是化作一篇奇异的文章。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未成型,一片混沌,无边无沿,更没有上下左右,也不分东西南北,宛若一个混沌的鸡蛋。在这浑圆的空间里,起初一团混沌慢慢凝聚,慢慢孕育出一尊伟岸的男子。经过一万八千年,混沌蛋壳悄悄破碎,其中的男子名为盘古醒来,他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非常生气,随手一握,凝聚出一把巨大斧头,巨大的斧头凝聚紫黑色的斧晕。盘古双目怒睁,奋力举起斧头,向着混沌力劈下来,随着一声巨响,混沌初分,清而轻者上升,变成蓝天,重而浊者向下,凝聚为大地,乾坤从此形成,天地新开。盘古诞生后,头顶蓝天,脚踩大地。天每日增高一丈,地每日增厚一丈,盘古每日增加一丈,如此经历一万八千年,天不在增尽其尽,地不再厚尽其尽。天地从此不再变化,但是天地间却只有盘古一人,盘古笑时,天地清空;盘古怒时,天地阴沉;盘古哭泣时,天空下雨,落到地面汇成江河湖海;盘古叹气时,天地间刮起大风;盘古眨眼睛时,天地间出现闪电;盘古打鼾时,天地间便雷声隆隆。如此不知多少年过去了,盘古慢慢睡着,他的头颅化为东岳泰山,脚朝天化为西岳华山,肚挺化为嵩山,两肩胛分化为南岳衡山和北岳衡山。身体发肤,化为树木花草。从此世界初成,修炼初现。” 看着眼前的文字,莫雨的眼中逐渐浮现神秘的团,脑海中逐渐刻画出石碑上的文字。只是每次在脑海中刻画后,不久便是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别再白费力气了。这里的东西你是带不走了的。”黑暗中慢慢走出红衣女子,若是此时青云在的话,必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出现的竟是天魔女。 莫雨收回视线,慢慢向着天魔女行礼说道:“晚辈见过前辈,晚辈并无抢夺之意,只是此物似乎和晚辈有所关系,所以一时沉迷其中,还望前辈莫怪。” 天魔女看着莫雨微微皱眉,嘴里低声说道:“要快一些了,如今三魂七魄中的一缕魂魄已经离开。若是不快点三魂七魄必将消失,眼前的少女似乎不是幽冥族人,那我便不客气了。” 红袍女子双手一挥,刻着神秘文字的石碑飞向少女莫雨。 少女莫雨眼中闪烁神秘图案,牢牢的锁住飞来的石碑。双手轻轻合十,继而在空中画着圆圈。石碑便是逐渐飞至少女莫雨身前,最后神秘便是可在莫雨手中,消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粉碎的石碑。 就在此时,红衣天魔女却是仿佛人间修罗,双眼散发出一道浓浓光芒,直射莫雨双眼,莫雨一阵头疼,更是浑浑噩噩。 “没想到你竟然能降服此物。我虽得到此物,却也只是获得了一些皮毛,无法得到其核心的修炼之法。故虽陨落,却留下一缕神魂,便是希望能够得到有缘人的帮助,学会其中的混沌之术,凝练肉身,重获新生。千年的时间过去了,总算是让我等到了你这副上好的皮囊。” 此时莫雨剧烈的反抗,更是将家传绝学神魂空间纷纷封闭,抵御天魔女的侵入,只是毕竟天魔女修行岁月悠久,更是冥族之人,深殷冥界生死之道。短短瞬间,就快占领莫雨神魂。 莫雨仿佛知道无法抵抗,竟是小手一挥,取出一块玉石,形如鸡蛋,莫雨将手指划破,竟将全身血液涌向玉石。 莫雨的抵抗越来越小,就在莫雨将闭双眼之时,莫雨的上空一道虚影出现,一名青衣男子看着莫雨面露难色,双眼盯着莫雨说道;“天魔女前辈,小女多有打扰,还望前辈看在老夫薄面,手下留情。” 莫雨睁开双眼,看着青衣男子说道:“你的面子很大吗?你们圣域一族的身体确实不错。不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这幅皮囊送给我,我帮你完成三件事如何?” “前辈切莫倚老卖老。若是前辈答应,晚辈愿意为前辈寻找一副更好的躯体如何?”青衣男子眼中文字浮现,看着莫雨说道。 “我就不劳司马家主费心了,我很满意现在的身体。” “虽然我不想对莫雨出手,但若前辈彻底吞噬了莫雨,我敢保证幽冥一族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包括前辈。”青衣男子冷冷说道。 “痴人说梦。圣域一族好大的威风,莫非忘了当年的幽冥魔帝。一枪鬼神灭,只身天下行?想灭我幽冥一族,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实力。” 司马家主看了眼莫雨,眼中文字消失,周身的空间剧烈波动了起来,便欲对莫雨出手。 只是就在瞬间,莫雨手中的玉石突然剧烈燃烧,一只金色巨鸟,涌向莫雨体内。莫雨全身精血尽失,将要死去。金色大鸟融入莫雨体内,莫雨全身燃烧,化为虚无,只留下莫雨和天魔女的神魂留在烈火之中。 “天火凤凰,该死的凤凰。”天魔女放开莫雨神魂剧烈的反抗着凤凰的涅槃之火。 “前辈难道还有坚持?烈火无情,一个不小心,便是最后一缕神魂陨落。”青衣男子淡淡的说道,同时双手快速向着虚空拍打,无数文字涌向莫雨神魂之中,化作漫天的屏障牢牢守护着莫雨的神魂。火焰逐渐消失莫雨再次出现在眼前,只是肩膀上多了一只七彩神鸟。 就在莫雨出现后,漫天的火焰消失一空,只是空间突然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一道黑影便是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青衣男子抚摸着少女的青丝说道:“为父在你身上留下了三道神魂投影,只能发出为父七成的修为,如今已经用了一次,三次用完之前一定要回到族里。” 说完青衣身影便是快速消失,西州汪洋之中突然出现一座巨型小岛。巨大的海浪拍向小岛,小岛却是随着海浪向着远方前行。仔细看时,竟是一只巨大的玄武神兽。神兽的背上青衣男子看着东方呢喃说道:“想不到千年前的天魔女重现,可惜让他的这缕魂魄逃了出来,还是给老祖禀报一下吧。也不知天下太平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龙珠 少女莫雨看见父亲离开后,便是开始寻找离开的办法。然而搜遍了所有的地方,竟是没有发现任何离开这里的办法,好像被困在这里。 少女莫雨默默的盯着四周,眼睛中神秘的文字不断闪烁,无数的石碑上的古老文字再次出现,围绕着少女莫雨跳跃旋转。 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空间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四周渐渐出现破碎的裂痕。少女肩头的雏凤仿佛感知到危险,竟是发出奇异的叫声,随着叫声,一团团金黄的光芒不断出现,光芒笼罩着少女及雏凤。 轰的一声,四周的空间瞬间坍塌,化作无数碎片。少女莫雨周身的神秘碑文慢慢凝结,周围破碎的空间碎片瞬间静止,随后便是不断融合成玻璃球大小的透明球。便在此时神秘的文字涌入透明球之中,透明球竟是慢慢出现混沌的气息。混沌乃是空间的本源之力,世间几乎没有至纯的混沌之力,若是世间活的较为久远的老家伙,看到如此丰富的混沌之力,只怕早已出*夺。 透明的混沌小球缓慢旋转,少女莫雨微微伸手,眼中的神秘文字牢牢连接混沌小球,透明的混沌球起初微微抗拒,随着时间得流逝,却是慢慢飞向莫雨,不久便是彻底融入莫雨的身体之中。 莫雨眼中神秘文字逐渐消失,身体却是瞬间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威势。莫雨转头看着肩上的雏凤高兴说道:“想不到竟是乾坤混沌仪,如今已经到手,我们出去看看他们出来了没有。” 少女说完,手中便是出现剧烈的空间波动,轻轻在身前一挥,一座古朴的石门出现眼前,少女迫不及待的向着石门内走去,最终呢喃着:“一定要平安出来。” 灰衣老者进入回字石门,看到的却是天魔女坐在一座石桌前面,看着灰衣老者愉快的笑着。 灰衣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向前走去,原本漆黑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了道道石径,径直通向天魔女做的石桌。 “老不死的,守护了这么多年,怎么如今有胆量进来了,是不是想念我了。”天魔女淡淡说道,只是双眸中毫不掩饰的怒火,仿佛要讲眼前的老人吞噬。 “人老了,走动也少了,朋友自然就少了,倒是有几分想念姑人了,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也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这次给我留的石门是个回字石门,刚好应景,不知老朋友可否归还?”老人慢慢说道。 “你是说龙珠呀,我也早已玩够了,倒是可以还给你,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天魔女微笑的看着老人。 “你我都老了,外面的世界恐怕早已忘记了你我。年轻的时候已经疯狂过了,如今出现,只怕又给小辈制造麻烦。你看你在这还缺什么,我给你置办置办。”老人凭空取出一壶茶水,给天魔女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 “既然不能放我出去,那便把我的生命之泉还给我吧。”天魔女似乎早就预料到,慢慢的取过茶水,轻酌一口后说道。 “哦,原来生命之泉对你还有用,莫非你的另外两缕神魂出了什么问题?”老人微微惊讶的看着天魔女问道。 仿佛触及了天魔女的痛楚,天魔女恶狠狠的说道:“老不死的,要你管,要不是当年你们趁我在生命之泉里寻求重生之法,我如何能以神魂度日,可恶的神农氏,竟将我冥族神魂分身纷纷打散,仅留三道神魂,还困我在此。取走我生命之泉,我若出去必定将神农谷搅得天翻地覆。” “这么多年过去了,是非恩怨早已是过往云烟,我劝你还是放下吧。那生命之泉虽是珍贵,却并不是不灭之物,神农氏用过后早已送往西方世界去了,只怕已消失千年了。” “那我就白白将龙珠还你?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我这秘境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老人家年龄大了,自然胆子也越来越小了,自然不敢之身范险,所以老人家我也只是神魂出来看看,看看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毕竟神魂虽然珍贵,但也不是仅此一个而已。”灰衣老者满含深意的看着天魔女。 “想不到人越老,却是越来越狡猾。”天魔女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你龙族乃是百兽皇者,为何非要留在这人族之地,甘做看门狗。”天魔女眼神一转突然问道。 “这神农氏对我龙族有大恩,况且与我族有着兄弟之意,如今我这一身冗病,倒是多亏了神农氏的大恩,否则如何能苟延残喘至今。”灰衣老者感慨的说道。 “哼,人越老,话越多,还都是废话。真当那神农氏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若不是你们龙族的势力,天下哪里会有人傻到费劲天地宝材维持你颓废的生机。”天魔女不屑说道。 “或许你在这里呆久了,不了解外面的事情。不妨告诉你吧。当年你偷走了冥界至宝,冥界之主也就是你哥哥早已陨落,冥族大乱,冥族十殿阎罗纷争,冥族少主独孤明从此消失,最近流传他带着冥龙重回冥界,只怕这冥界又要一番腥风血雨吧。这里只怕在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吧,不如回冥界吧。” “你愿意放我走?”天魔女疑惑的看着老人。 老人慢慢抬起拐杖,向着虚空轻点,天空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门上赫然写着幽冥二字。 “当年将你困于此地,是你哥死前遗言,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当年神农氏想困你于此,便是要治愈你身上的修炼之疾,如今你大可以试试,你的神魂是否再无修炼阻碍。其实当时你身分无数,神农氏便暗中将你痼疾禁锢无数分身之中,纷纷陨灭。只留三具神魂中另外两具仍无法消除,如今两具早已无法恢复,你也早已恢复,随时可离开这里,重回幽冥。幽冥圣主已给你重新凝聚了肉身,便在冥界主王殿,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便由你自己选择吧。”老人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容颜也年轻了许多。 “还是那么讨人嫌,什么事都做好,什么事都由着我们闹,最后受罚的却是你,你活该。”天魔女喃喃自语的说道,双眼中竟是两行泪水流下。 “无论你说的真假,我都不会放过离开的机会,你的龙珠在我离开之后,自会出现。另外你所猜不错,如今我便只剩这一神魂。另外告诉你一件事,这天下的风雨将要再次来临,上古两件宝物早已找到归属。”说罢,天魔女慢慢消失,空间瞬间消失,留下一处石洞,石洞的中间,一颗龙珠出现,灰衣老者双手一挥,龙珠便隐入老人身躯内。 “何时的天下又是平静的呢,也不知族里那群老不死的,有没有找个合适的传承,我便帮帮这条蟒蛇吧。”老人颤悠悠的向后走去,不是拍打着虚空,脚下的浓雾慢慢消散,露出石洞本来的小路。 不多时,老人再次来到古潭边,看着石桌前的一男一女,右手一挥,一桌茶水出现在石桌之上。 神秘老者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龙爷爷如此紧张兮兮的,还给我们下了逐客令,真是薄情。”少女莫雨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叨着古怪的老人。 此时的青云却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还有一件关乎人命的事情摆在眼前。平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慢慢的青云感觉到夕阳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如此平静温和的场景在青山寺是多么的寻常,然而青云却是觉得此时此刻此景极为难得。 来到分叉路口,青云同少女分手后,便是向着前方的一座高山登去。虽然不知道易锋他们现在怎么样,想来自己都平安来到药王谷,他们总不会比自己的境遇差。 前面翠绿高耸的小山带给青云奇怪的感觉,似乎山上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虽然离开青山寺身体一直不太稳定,但青云却是发现如今的体力有了很大的增长。已经爬到半山腰,青云喘息并无任何变化,身上更无半点汗水。青云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 自己本事青山寺里的一名小和尚,本该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守着香烛灯火,终其一生。然而自己那位怪异的师父,也不知是何方神仙,竟是说服了青山寺里的老方丈。自己不得不离开最爱的青山寺,如今更是遇到许多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事情。 青云一直回想着过去的种种,脚步却是没有停歇,不久便是登上了山峰。山峰的侧面是一条巨大的瀑布,银河落九天般挂在青山上,更将宽大修长的身躯半遮如云海之中。茫茫的云海翻腾,偶尔露出支离破碎的几颗苍松,偶有仙鹤在此乘风破浪。云海翻滚,仔细听时,便会听到山中砍樵猎人的歌声,甚是美妙。 看着眼前的美景,心头的缕缕乌云一扫而空,不觉间便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浊气。 “小家伙,山上的风景漂亮吧。”就在青云欣赏山下的美景之时,却是出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青云收回目光,转头便是看到,身旁的一颗巨大的古松树松枝间,坐着一名满头白发,身躯早已弯曲,但却如一张弓箭般,给人力量感。仿佛感知到少年在打量自己,老人缓慢的转过头,一张瘦削的脸上,两道黑色的眉毛仿佛两座大山,厚重至极的坐落在满是沧桑的脸庞。两眉下方的眼睛同样写满时间得痕迹,只是不仅没有剥夺老人精气神,反而增添了几分睿智智慧。 青云微微躬身并点头称是,虽然不知老人家是什么身份。但按照寺里年龄稍长的师兄讲的故事来判断,深山老林最多的不仅仅是猛兽,更多隐世的高人。 “山下的这群家伙,整天忙着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欣赏到眼前的美景。”老人无奈的感叹道。 “你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小神医?”老者感叹过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停顿后便是再次开口问道。 “小神医?”青云迷惑的重复说道。 似是发现青云确实不知道,老人开口说道:“山下那帮家伙,最近议论说,万毒谷来了一位小神医,声称能够治好少帮主神农奇的顽疾。” “神医算不上,因为我也没有把握。”青云听后,慎重回答道。 “你也不用紧张,我跟山下他们不太熟,几年下来才能见上一面。”老人看着青云紧张的神情似是随意解释道。 “不过,你有几成把握?”老人再次问道。 青云低头沉思不语,微微转头看了看山下的风景。慢慢抬起头回到:“五成吧。若是能够请到药王谷的大长老,借道云雾鼎,再有生命之泉,或许有七成的把握吧。” “你知道你说的这些,在山下这群人眼里是什么吗?”老者低声说道。 “我知道。那位大长老常年闭关修行,据说修为已经出神入化。若是大长老在,或许便不用我来治病救人了。至于云雾鼎乃是药王谷,或者说神农谷的镇山之宝,与那丹宗的三昧真火,都是无上的神物。据说云雾鼎内常年云雾缭绕,任何生灵抑或药材仿佛其中都能增加生机,更有传言说垂垂老者吸上几口,也能增加几年的寿齢。虽不知真假,但增加生机之效却是真的。至于这生命之泉却是比较神秘,原本也并不属于神农谷,据说乃是西方极乐世界之物,有着肉白骨之效。神农谷也是机缘巧合下才获得此物。”青云丝毫没有隐瞒的说道。 老人并不多说,只是脸上的两座山却是快要搅在一起。微微轻叹,老人低声说道:“天下的宝物何其之多,但也要对人有用才会被人称作宝物。若是连命都没了,哪里还有宝物可言。” 老人慢慢从树上下来,每只脚轻轻的踩在轻松粗壮的树干之上,然后一步步趴下来。 就在此时,山下一抹青色飞奔而上,不多久便是来到山顶,看到青云躬身说道:“宗主有请,听说少帮主有变化。” 青云似是早有所料,轻轻点头,便要转身向老者辞别,只是转过身,早已没有了老者的身影。 深山果然出高人。暗叹一声,青云随着青衣男子快速向山下走去。 大厅中的神农启听到来人汇报后快速离开大厅,径直奔向后山的石亭,看见一名老人坐在那里,手里不停的翻看着竹简上写着的东西。 “神农启见过大长老。”神农启说完便要行跪拜之礼。 “罢了罢了,我也就是一个老头子,最近回来看看,没想到就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老人慢慢挥手,制止了神农启。 “多谢大长老成全。”神农启看着老人说道。 “当年那个冥宗少女的事,却是宗门愧对你们父子,这次就当做个补偿吧。另外那个少年我也挺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竟能有如此医术。那云雾鼎,也不是什么神奇之物,借他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好奇的是一眉那老东西怎么过来了。”老人看着神农启慢慢说道。 “背地里诋毁别人可不是什么上的台面的事情。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掉以前的臭毛病。”老人的桌前虚空中走出一名老人,正是司马剑眉。 “你家老大呢,最近不见他出来走动,倒是你这老小子,天天爱往那是非之地去。”老者看着司马剑眉淡淡说道。 “我已经很久没见我大哥了,我还想问问你这老家伙有没有见过呢。” “若是我知道,有哪里会问你这老小子。还有你来我神农谷干什么,别骗我说接你那孙女,当初可是你大哥求我,她才能留在我神农谷。” “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来接我孙女,我司马家打算分散族人入俗世,但必须给他们足够的家族传承,我司马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哦,看来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吧。”老人双眼微眯看着司马剑眉说道。 “倒也没什么,只是发现噬灵一族再次出现了,提前做些准备。” “噬灵一族吗?”老者低声回味道。 死寂空荡荡的宫殿中,竖立着十八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束缚着一道道黑色的石链,石链缠绕中却是一道道虚弱的魂魄。淡淡的火焰在石链上燃烧,石链上的灵魂却是逐渐变的虚妄,同时传出惨烈的叫喊声。 十八根石柱的中间一条石路上,赫然站着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只是黑色的长衫上隐隐有着九头巨龙闪烁。黑衣男子的头上更是带着一定黑金王冠,腰间挂着一把怪异的短柄弯刀,刀鞘并没有将刀锋完全遮盖,刀尖微微露出,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黑衣男子眼光扫视着十八根石柱上的灵魂,刺耳的喊叫声并没有让男子感到厌倦、烦躁,相反的,男子的脸上始终挂着享受的微笑,右手不停的抚摸着左手中的黑色玉玺。 就在男子享受眼前的幸福时刻时,一名老者疾步走来,看到黑衣男子紧闭着双眼。微微犹豫便是站在一旁。 黑衣男子仿佛知道老者的到来,睁开眼睛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幽冥石已可注入玉玺之中,但却要费些生灵魂魄。”老者躬身说道。 “无妨,只是还未成功之前,让他们低调一点。”黑衣男子冷漠说道。同时看着老者没有离开,继续问道:“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老者一阵踌躇,犹豫再三后说道:“十三宗主似乎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黑衣男子眉头微皱说道。 “前几日十三宗主说,宗门里没什么事情。倒是神农谷那边传来消息说,似乎发现了神农家族天才少年的下落,只是少年如今被封印,无法带走。十三宗主便主动提出,亲自走上一遭。就在刚才,十三宗主留在宗门的一缕魂火,虽未熄灭,却是暗淡了不少。” “哦,难道是神农谷大长老回去了?派人出去查了没有?”黑衣男子沉吟问道。 “已经派出两拨人马,只是都没了音讯。”老人无奈回答道。 “那便不必再派人过去了。从神农谷带回的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黑衣男子突然感觉有些烦躁的说道。 “虽然无法剥离魂魄,但神志暂时迷失,魂魄剥离也是迟早的事情。”老者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黑衣男子挥了挥手说道,同时黑色玉玺散出一道光芒融入到十八石柱的石链之上,惨叫声不觉又是惨烈了几分。 要求 “众人皆知我族先祖遍尝百草,熟知百草,却鲜有人知道我先祖更加擅长利用和种植百草。无论任何植物,只要能够找到便能在我神农谷种植。”一身青衣神农启一边向着后山走去,一边向着青云介绍道。 前者对着青云详细说道,但后者却是一路沉默。 “前辈今日打算带在下去哪里?令郎的并莫非生出了什么变故?” 青云虽然并不十分确定,但看着眼前满是沧桑的脸庞,却又笃定的问道。 “想来是瞒不过你了,最近出现的魏十三你可知道是什么人物?”青衣男子突然淡淡问道。 青云微微思索后回答道:“应该是噬灵一族的厉害人物,其他却是一无所知。” “不错,魏十三并不是其本命,只因其在宗门的排行十三,在外也大多以此名行走,故而本命却是被人忘记了。那你可知道噬灵一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青衣男子再次问道。 “应该不是什么太过和善的宗族吧。”青云不确定的说道。 “和善?这个词却是与他们无任何关联,相反的却是无恶不作的家伙。多年前被人差点灭族,之后便是隐匿的活着。如今看来,经过千年,他们已经恢复了一定的元气,如今只怕又要祸害世人。为了日后的动乱,只有将医治的计划提前了。不知对你有什么影响?能够提前吗?”原本平和稳重的青衣男子,谈及爱子的顽疾,同样流露出身为父亲的那份担忧,紧张的看着青云问道。 “若是宗主能够满足我三个条件,我的把握或许能够大一些。”青云微微思索后说道。 玉棺之中的神农启已经沉睡多年,身体相当脆弱,若是慢慢调理身体生机,或许是最为稳妥的事情。这是二人同样了解的事情,只是如今的境况,只能冒一些风险了。 神农启闻言恢复了以往的平和,看着青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神农谷的两件宝物?千年过去了,只怕少有人知道。” “起初我并不知道贵谷有云雾鼎,这云雾鼎乃是我的师父当年给我看的一本百宝录中记载,其中记载也十分模糊。只有能够聚天地之至纯之气,孕天下万物之新生的说法,具体是什么样子文中并无记载。至于生之水,乃是晚辈不经意间遇见了贵宗的守护长老墨龙前辈,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只知道这生之水并非能够让死人复生,却能让濒临死亡的人获得新生的机会。”青云如实对着眼前的青衣男子说道。 “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的三个条件?”青衣男子饱含深意的问道。 “前辈能够发问,想必答案不久便会出现,我又何必多问。”青云平静说道。 “年纪轻轻却能够保持内心平和,坚持自我的大道,却是是一件好事。只是那是指包含生机的平静,却不是你现在死寂的平静。正如平静的活水池塘,有活水进入,也有死水流出;却不是一汪臭水沟,平静至极,却已发臭,毫无生机。你可明白。” 青云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躬身对着青衣男子恭敬行礼回答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受教了。” 青衣男子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继续说道:“云雾鼎乃是跟随先祖多年的随身之物,也是先祖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当年先祖行至一片奇异之地,遍地生机勃勃,任何珍贵药材均有所发现,同时稀有的珍惜灵物更是时有出现。而且更为珍贵的是,奇异之地常年云雾缭绕,淡淡的云雾,哪怕不是修行之人在此居住,也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先祖当年在此误食断肠之物,神魂离体,飘摇天地间才发现奇异之地竟是一座神奇的鼎炉。既然是鼎炉,便能炼药。先祖便是以此炼药,方解了自身之毒。同时机缘之下收了此等宝物,如今此物便是在我们脚下,却少有人了解此物的存在。” “脚下?”青云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错,你仔细感触一下,这药王谷是不是生机格外浓郁。”青衣男子说道。 青云微微点头,看着四周的翠绿景色,感叹神农氏的大手笔。 “至于生命之水,我族却是没有的。那是西方的精灵世界才有的天地精魄所炼,不过我族却是有生之水有着类似的效果。”青衣男子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透明的玉瓶,将玉瓶送至青云手中说道。 “生之水乃是大长老南州之行所得。与生命之泉有着相同的效果,极为珍贵,宗门里只怕也就只有你眼前这么多了。” “大长老莫非年轻时便常年外出游历世间?”青云看着眼前的玉瓶说道。 “大长老却是个神秘的人物。当年宗门里的天才辈出,如今却是无一人超越大长老。当年的大长老风流倜傥,行事潇洒,为人宽厚,但自身的修行资质却是平平。正如每一个年轻人都有游侠的梦想,大长老同样拥有,并独自一人游历世间,踪迹遍布四州之地。更是获得机缘,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机缘?莫非大长老也掉落悬崖,大难不死发现前人宝藏?”青云突然想起易锋口中故事里的主角发生的事情,向着青衣男子问道。 青衣男子闻言一阵苦笑,继而解释道:“哪有那么多的山崖,即便有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宝藏。” “哦。”青云闻言失望小声回答道。 “大长老游历南州,遇上了大长老一生最爱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身世极为厉害,当年的大长老孤身一人,修为平平,根本入不了女子世家的法眼。然而世间最荒唐的事情,便是两个人恋爱了。”青衣男子仿佛想到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微微陷入了沉思。 看着陷入沉思的青衣男子,脸上渐渐愁绪渐增。青云出声问道:“然后呢?” 青衣男子顿时从回忆中醒来,随意说道:“那有什么然后。无非如说书的故事里一样,男欢女爱本常事,豪门逼死苦命人。那女子为了大长老,最终含恨而终,死在了大长老的怀中。” “他们私奔了。”青云一脸认真的说道。 “是也不是。当时的大长老如何能带女子离开,却又不舍离去,便是登门拜访,却是差点命丧南州。豪门视人命如草芥,又哪里在乎资质平平的大长老。为保女子,断其情思,便是打算出手杀了大长老,大长老危难之际,女子代大长老受了一剑,却是倒在大长老怀中。” “自古皆言,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大长老又如何肯离开,而且又如何平安离开的?”青云不解问道。 “离开?你当那豪强是大善人?大长老被抓,送进了豪强的禁地,也被称作死地,以解丧女之痛。大长老在死地悟通了生死,更是在死地磨炼身体。或许是天道酬勤,或许是苍天开眼。大长老发现了你手中的生之水,一身平平资质,从此一跃成就少有的惊世之才。杀上豪门世家,取回女子遗体葬于宗门之中。每年这个季节,大长老都会回宗门祭奠。大长老虽然依旧游历世间,却在没有去过南州。” 青云闻言看着手中的玉瓶,突然觉的眼前的玉瓶似乎不仅仅是珍贵至极的生机之水,更饱含了他人的宝贵记忆。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便越过后山来到了一片荒芜平坦的草地之上,神农启看了看天上的星空,双手结印,慢慢打向大地。大地上的草地慢慢消失,一片黄沙之地出现在二人面前,神农启带着青云走进黄沙地,黄沙慢慢消失,恢复成原来的草地,只是青云二人同样伴着黄沙消失不见了。 青云二人走过黄沙,竟是发现黄沙的中间竟有一片绿洲,绿洲中央一座石亭矗立,石亭中司徒剑眉、莫雨和墨龙前辈以及早上遇见的老人正坐在石亭中品茶下棋。 “在这里住的还算习惯吧?。”老人看着青云远远说道。 “晚辈见过大长老,在这里极为舒服。不知我的好友他们现在如何?”青云向老人行礼后缓缓说道。 “不错,重情重义。你的好友你就放心吧,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大长老?”老人问道。 “当是虽未发现前辈的独特之处,但前辈离开之快,便说明前辈同样是宗门之人,配以修为之高,辈分想来不低。如今在这里看到前辈,三个条件只缺其一,不难猜测前辈便是神秘的大长老。”青云回道。 “厉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当真不错。”大长老看着司徒剑眉缓缓说道。 “不过我好奇,你找我又有何用?”大长老看着青云问道。 “晚辈冒昧,还请前辈恕罪。只怕三位前辈应该知道噬灵一族吧。对于公子所中之毒,晚辈只能将其逼解除,但公子神魂之中的噬灵魂印便要靠大长老了。” “你确定他的神魂之中被种下噬灵魂印?”司徒剑眉突然问道。 “不错,晚辈虽无绝对把握,但也在七成以上。噬灵魂印专下英才,噬魂夺魄绝断古今。”青云缓缓说道。 “什么是噬灵魂印?”莫雨好奇的问道。 “噬灵魂印便是噬魂一族最为阴毒的招式,专门选取各宗身负血脉之力之人,吞噬他们的灵魂之力,同时更将血脉之力化为己身,中毒之人除非能够突破神魂枷锁,方能摆脱。只是神农奇虽天赋了得,但也没有血脉觉醒吧。”司徒剑南缓缓说道。 “只因为他血脉没有觉醒,神魂更是修炼了神农氏的炼魂之术,才有了现在的一线生机。” 醒来 “据说天地间有一种神奇的之物,生于一片虚无的沙漠之中,随风而行,跨千万里而逐水,随风飞者数千,活者仅一,然每年随风而行者却从未间断。一旦落地而存活着,先裹水行地下数千里以隔绝烈日炙烤,后借水存活等待那珍贵的雨季,一旦雨季来临瞬间迸发,借水而疯狂扎根,努力生长,终能破土化成参天巨树,发千万飞絮。”青云仿佛自言自语般,对着石棺中的少年说道。 青云慢慢在周围凝聚一种神器的图案,状若凤凰浴火重生的万千火海。轻轻打开石棺,青云手中轻轻浮现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球,金属颜色的球正在慢慢扁平,化成无数银色银针,纷纷射向神农启的一百零八个穴位之中。 少年的身体慢慢变成黑色,呼吸渐渐消失,身体里仿佛一种黑色的幽灵痛苦挣扎,不断的游走在整个身体,四处寻求生命的气息。 青云右手取出玉瓶中的生之水,左手轮回印慢慢缠绕,将生之水完全包裹,随后便是将生之水慢慢放在棺椁中少年的头顶之上。 少年的身体之中的幽灵疯狂挣扎,竟是慢慢脱离了神农奇的身体,瞬间融入到生之水之中。 就在此时青云将生之水抛向虚空,同时轮回印直接轰向石棺上早已设置的神奇图案之上,天空中的无数精纯天地之气,纷纷涌入图案之中,神奇的图案若干柴烈火,疯狂间吞噬了石棺中的神少年,少年的身体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烈火中出现一道白色的神魂,正是沉睡多时的神农奇,只不过此时神农奇的额头之上赫然一道黑金色的神奇图案散发着浓重的光芒,对抗着四周的烈火灼烧。 “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千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这手段怎么有点那个封魔疯子的味道。”烈火中的‘神农奇’呢喃的说道。 就在此时大长老凭空中出现在烈火之前,“魏无忌,想不到会是你。好一手瞒天过海之计,既躲过了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又增加了修为。只是看你现在不伦不类的样子,似乎功亏一篑?。” “哦,原来是老朋友。千手医者神农天一,当年我族陨落在你手里的倒不在少数,只是没想到我觉醒来第一个见到的竟是你。这不是一眉屠夫吗,怎么老夫这么幸运,竟是赶上了你们的小聚。” “不知是不是你的不幸,刚刚觉醒就遇见我们二人,早知道是你,老夫便把人屠剑带来了,你这上好的神魂只怕勉强能够我那人屠养魂之用吧。”司徒剑眉冷漠说道,一双剑眉间杀气涌动,眼神中带着蓬勃的战意,只是原本慈祥的面孔却是便的严肃认真了起来。 “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二位还是原来的性情、脾气。虽然你二人修为高强,但为了这将死之人,必有一人需要维持此少年肉身不死。难道我想走,仅凭你们一人能够留的下我?”少年的神魂双手抱在胸前,不坏好意的笑着说道, “不错,若是单论逃跑的本事,你魏无忌的本事却是能够排进前几名。我二人中的一人却是留不住你,但我们何时说过一人了?”神农天一看着魏无忌略带戏谑的问道。 少年的神魂慢慢转身,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双手不停的旋转挥舞,棺椁逐渐浮现神农奇的肉身,肉身中生机逐渐恢复。 只是瞬间,魏无忌脸色巨变,放下眼前两名老者,扑向青云,神魂额头上浓浓的黑色的噬灵魂印离开了神魂,迅速的如同一天牢罩向青云。 仿佛早有预料了一般,青云看着魏无忌飞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左手轮回印突然化作六道黑色聚点,疯狂旋转飞向魏无忌,看到六个迅速旋转的黑点,魏无忌竟是疯狂向后退,瞬间回到空地之处。天空中的生之水中的黑影瞬间飞出,融入魏无忌的身影之中。 “你怎么会轮回封魔之术?那个老家伙的难道还没有死?”魏无忌不敢相信的问道,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不停颤抖,同时面露狰狞的神色,只是眼神中却是带着淡淡的畏惧。 青云看了看远处的魏无忌,没有回答,却是对着大长老及司徒剑眉说道:“这里就拜托两位了,神农奇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希望二位前辈能够尽力阻止,莫让这邪恶神魂再次融入到神农奇的神魂之中。” “有我二人在,即便他魏无忌巅峰之时,尚需忌惮我二人三分,更何况神魂刚刚苏醒,你就放手去做吧。”司徒剑眉枯瘦的胸脯渐渐浮起,看着不远处狰狞的魏无忌,并无惧色反而自信的对着青云说道。 青云瞬间来到烈火之中,左手轮回印对着虚空再次一拍,这神农谷逐渐显现出云雾鼎的虚影,虚影疯狂旋转,不停吸纳天地元气,涌入到烈火之。 青云左手中的轮回印疯狂转动,右手将生之水取出慢慢注入神农奇的肉身之中,棺椁中少年的躯体逐渐由白色变成银色,最终化为金色,似有苏醒的迹象。 天空中的疯狂元气不断涌入神农奇的身体消失之处,青云对着虚空挥手慢慢收回银针,每收回一根,神农奇的肉身多了几分生机。渐渐的神农奇的肉身慢慢凝聚,只是不同的是神农奇的肉身中竟是有无数金色金线游走,最后慢慢融入身体之中,天空中的元气慢慢减少,云雾鼎更是慢慢化为神农谷的远山。 此时的魏无忌不停的躲避二人的攻击,神识确实留在棺椁中少年的肉身之上。看着棺椁中的肉身生机逐渐恢复,魏无忌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当棺椁中少年躯体中的金线游走少年全身之时,魏无忌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内心激动万分,只是看着对面不断攻击的二人,却是压下心中的兴奋。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此少年吗?此少年的神农血脉极为浓郁,只怕直追当年的开山宗主。不过现在我却不会选在此子,因为那个女孩的修行天资更是逆天。”说完,魏无忌双手快速结印,天空中突然出现两座黑色铁链牢笼,瞬间笼罩着两名老人。二人行动瞬间受阻,趁此机会,魏无忌抽身向着莫雨飞去。 牢笼中的司徒剑眉看着远处飞奔的魏无忌,突然眼中爆出狠厉的神色,大喝一声:“你敢?” 同时全身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散发,周身的牢笼仿佛飓风中的草房,瞬间蹦碎。老者再次快速右手并指,一道金色光芒瞬间出现在魏无忌的身前。 看到身前的金色光芒,魏无忌此时想躲避已是来不及。 只是魏无忌并无惶恐的神色,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并不躲避。 金色光芒瞬间洞穿了魏无忌的身影,只是身影却是仿佛玻璃一般瞬间破碎。在青云的身侧却是再次出现魏无忌的身影。 “千年来,并不是我不能吞噬此子的神魂、肉身。只是我一直在激发此子的血脉之力,只有血脉之力完全觉醒,才使我要的结果。想不到千年之功,竟抵不上小娃娃的这一手。多谢了,等我完全融入后,我再好好感谢你。”魏无忌突然向着棺椁冲去,同时对着青云说道。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挂满神农奇原本清秀的脸庞,让人看着极为厌恶。 “有我二人在此,你休想。”远处的司徒剑眉闻言说道,同时再次并指射出几道金色光芒。 远处的大长老暗叹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同时嘴中念着奇怪的咒语。只是瞬间一座云白、翠绿的古朴小鼎出现在魏无忌的身前,对着魏无忌的神魂,疯狂吞噬。 看着眼前的古朴小鼎,听着后面金色光芒的破空之声,魏无忌突然咬了咬牙,双手结印,手中竟是多出一块黑色玉玺。只是黑色玉玺上散发着浓浓的邪恶气息,魏无忌将大部分神魂融入黑色玉玺,黑色玉玺突然爆裂发出漫天黑炎,竟是不断吞噬二人的攻击,趁此时机魏无忌疯狂向青云飞来,二人再想阻止已是迟了。 青云背对魏无忌,似是感知到身后的情况,双手合一,天空中神农奇的神魂和肉体瞬间合一,青云左手再次一拍棺椁中的少年,少年的身影突然消失,只剩下青云一人留在原地。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再想躲避魏无忌,已是来不及了。 魏无忌见此瞬间愤怒,心中念叨,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双手化掌重重打在眼前瘦弱的少年身上。 青云看着袭来的双掌微微摇头,只是眼神依旧平静,并无畏惧,以及悔恨的神色。感到身体突然一疼,眼前一黑便是昏了过去。 远处的二人见此大急,瞬间来至魏无忌身前,牢牢堵死其的退路。。 “想不到这区区柔弱少年竟坏了我千年之谋,我恨这天地万物,我恨这命运相欺。”魏无忌状若疯狂,对着天空喊到。 “自古便是邪不压正,你做恶多端,难逃轮回。”司徒剑眉双手合一,竟是一柄巨大虚空之剑出现斩向魏无忌。 魏无忌看着虚空的巨剑并无惧色,“今日是我输了,不过百年之后,我们会再见的。”说完魏无忌的神魂快速消失在金色巨剑之中。 远处的莫雨早已来到青云身前,抱着青云紧张的探查着,只是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大长老来到青云身前,微微伸手探查,轻叹一声,从怀中同样取出一白色玉瓶,生之水。微微摇头,似是想挥去缅怀的神色,一拍瓶底,一滴透明的水滴注入少年口中。 远处的棺椁中一名少年缓缓睁开双眼,茫然的望向众人。 远方一处死寂空荡荡的宫殿中,十八根石柱中间的黑衣男子突然转身,一口鲜血喷出。 “还是失败了吗?”黑衣男子颓然说道。 只是不久黑衣男子恢复了平静,低声说道:“天一、一眉不久便让你们付出一些代价吧。只是那少年到底是谁,怎么能够运用封魔之力。” 变化 不知不觉间十天过去了,神农谷里因为神农奇的苏醒,谷内散发着愉悦的气氛。只是后山的石洞中,一名年幼的少年双目紧闭,平躺在石床之上,周围更是铺满了各种神奇的药草。 “大长老,他还能醒来吗?”神农启担忧的看着石床上的青云向大长老问道。 “我也不知道,此子身上充满了神奇的东西,我甚至在此子身上发现了当年封魔圣主根据我族云雾鼎而演化的符文之鼎——神农鼎。若真有此为天所妒的符文存在,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我担心的是我在此子身上感觉到魏无忌身上的幽冥之火的气息,只怕魏无忌的一掌早已在此子身上种下幽冥之炎的一缕火种。此物会不停的燃烧此子的生机,只怕会增加一些变数,生死难料。”大长老看着石床之上的少年,隐忧的说道。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青云身体中原本就存在着幽冥火的本源,乃是来自幽冥的禁忌之地。经过了天魔女的密境,更是获得了玄奇之物九层鬼塔,此物乃物极必反的产物,乃是至阳之境产生的至阴之物。二者不断抢夺青云的生机最终,导致青云身体不断恶化。依靠轮回印,青云勉强封印着幽冥之火。怎奈魏无忌的双掌,彻底打破了平衡,造成幽冥之火不断吞噬青云的生机。 如今青云躺在这石床之上,周围布满了各种神奇的药草,更有云雾鼎至纯之气的滋养,青云的体内封魔圣主留下的封魔轮回印缓慢的运行,正维持着青云的生机。 只是在幽冥之火与轮回印的对抗之下,二者竟是两败俱伤,鬼塔化作的黑色朴刀却是诡异的庇护了青云。不但吞噬了魏无忌手掌中的幽冥火化为自身的吞噬火焰,同时竟是将火焰控制,牢牢的护住了青云脆弱的心脉。在此情况下,幽冥火暂时便无法吞噬青云的生机。周围的药草之力不断的涌入青云体内,在这种平衡之下,慢慢的恢复着青云的身体。 “咱们走吧,希望次子不久之后能够醒过来,至于其他的治疗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不然有可能断绝此子的修行之路。”说完后,大长老带着神农启向洞外走去,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洞口旁边,便若无其事向外走去。 就在大长老后不久,洞口旁边竟是慢慢显露出一道灰色老者的身影。灰色老者缓缓转身,露出面容,竟是一眉长老。此时的司徒剑眉看着大长老消失的地方缓缓的长出一口气说道:“想不到,神农天一的境界又进了一步,只怕只有族里的大哥以及九弟方是其对手了,刚才差点被发现了,现在还是做正事要紧。”说完便来到青云石床的前面,双手拿过青云双手仔细查看,眉头不停皱起,似乎在考虑什么。 一会后,灰衣老者叹气道:“想不到此子身上竟有如此玄妙,当真世上罕见。只是此子当时救神农奇所用的神奇符文以及神奇功法究竟是什么?感觉有着几分封魔老头的味道,只是封魔老儿早已失踪多年,不然何止于如此下作。既然看不透,那就得罪了,只好让你和我一起回族里走一趟了。九弟虽在我身边,只是现在的你也无法治疗了。不过既然你能治疗神农奇,想必一定能够为九弟驱除噬灵魂印。”说完便是双手结印,欲向青云拍去。 就在此时青云双目突然睁开,身体猛然向后退去,与司徒剑眉远远保持一段距离。 “不知前辈欲带晚辈去哪里,如此着急,竟是想与大长老不辞而别?”青云看着司徒剑眉皱眉说道。 虽然沉睡依旧,但神识确实人就能够微微感知外面世界的情况。就在大长老离开之际,竟是传音自己,似是有人一直在此监视。如今看见司徒剑眉意欲强行强人,青云着急间激发了身体的潜能,竟是瞬间醒来。 只是此时的青云来不及查看自身的情况,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白眉老者,虽在老者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机,但青云依旧警惕盯着对方。 “既然你醒了,不妨做比交易如何?”白眉老者也不懊恼,反而坐在旁边的石桌平静说道。 “交易?什么交易?”青云反问道。 “你随我走上一遭,帮我解救一人,他也同样中了噬灵魂印。若是成了,我答应替你做一件事,如何?”白眉老者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 “所救之人可是好人?”出乎老者预料的,青云抛出一个老者万万没有想到的问题。天下之大,真正的善人又有几人?每个人心中的善又如何一样呢? “若是以俗世的眼光,算不上善人,此人杀人无数。但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微微思索后,白眉老者谨慎回答道。 “那交易就算了,我并无所求。只是被救之人必须在这里,因为这里的生机最为浓郁,成功的几率大一些。”青云笃定的说道。 “这里吗,也不是不可以。”司徒剑眉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向着虚空印下。 一名年老的老人缓缓的出现在青云面前,只见老人双目紧闭,头发全白,面露痛苦神色,身着青紫色长衫,全身竟是无数神奇符文缠绕,脚下更是慢慢升腾一抹金色光芒云雾。 就在青云将要向前查看之时,老人双目竟是慢慢睁开,脸上的痛苦之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慈祥的表情,看着青云说道:“小娃娃,是你驱除了神农奇身上的噬魂一族的封印吗?咦,你身上竟然有好多神奇的东西,想不到你竟然得了封魔圣主的传承,这老家伙每次都故弄玄虚,在你身上下来封印,连我都无法看清你身上的东西。天一兄弟出来吧,也不见见故人,你家老五回来没?” “呵呵,想不到还能再次能看见司徒剑空老弟,老五好久没回来了,要不是族里有其本命之物,只怕还以为其早已逝去了。倒是老弟来我宗族,却是如此隐匿,当真有辱司马家脸面。”虚空里慢慢走出大长老的身影,看着眼前的紫衣老人缓缓说道。 “天一,这件事与我九弟无关,更与司马家无关,乃是我有意隐瞒,因为九弟和奇儿都是被噬灵魂印封印,只不过九弟修为更加深厚,所以封印也愈加强悍。只怕贵宗会担心我对青云不利,故此才隐瞒至此。”司徒剑眉急忙向大长老解释到。 大长老不置可否,老人也不见怪,慢慢招手,对着青云说道:“你解除神农奇的封印,可是用了封魔圣主的手段?你且看看我的封印,你否能够解除?若能解除必有重谢。” 青云微微犹豫,看向远处的大长老,大长老微微点头。青云慢慢走上前,左手伸向老人胸前,一会过后,抱拳对着老人说道:“抱歉,前辈身体封印早已种入神魂,虽然在神魂内被封印无法继续吞噬,但晚辈修为浅薄,暂无法驱除,还望前辈见谅。”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似是早已知道,老人看着青云问道。 “神魂无碍,身体怕是最多十年光景的样子。”青云沉思后,沉声说道。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命运,三哥我们还是走吧。”老人缓缓转身,不见任何颓废之意,对着司徒剑眉说道。 司徒剑眉脸上出现悲痛之色,对着老人缓缓点头便欲离开。 “前辈且慢,我虽然暂时无法解除封印,却能暂时减弱封印,为前辈赢取百年时间。”经过一番考虑后,青云突然说道。 紫衣老者早已向外走去,白眉老者闻言大惊,急忙转身问道:“此话当真?” “前辈放心,若是晚辈侥幸不死,修为能够长进,或许能彻底驱除前辈封印。只是晚辈身有顽疾,恐不能存活太久,况且现在修为浅薄,只能为前辈暂时再次封印肉身,前辈便可调用全身修为,再得百年时间。” “天一老哥,神农谷的威名遍布四方,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治此子?”转身而回的紫衣老者轻声问道。 “他身上被种下幽冥之火,当世只怕只有魏无忌能够驱除吧。”大长老微微叹息,无奈说道。 “幽冥火?”紫衣老人看着青云满脸惊讶。 “那便有劳了,再让我苟活百年。”说完紫衣老人缓缓闭上双眼。 青云双手结印,同时一掌拍在胸前,竟是吐出一口精血,此时大长老和司徒剑眉具是大惊,“难道他是要用心魂精血?只怕此子也要减寿十年吧。”大长老看着青云,竟是慢慢说道,司徒剑眉缓缓点头。 一会过后,老人脸色红润,再无痛苦之色,满头白发竟是慢慢变成黑色,青云却是再次昏睡过去。 萍水相逢,竟能以心魂精血相救。此子气魄非凡,若是大难不死,必定威名天下。紫衣老者看着沉睡的青云,微微感叹。 “既然折损了你的命之火,便留我一缕分身守护你吧。”紫衣老人看着青云慢慢说道,一缕金色光芒慢慢融入青云身体之中。 “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如今我多了百年的光景,可要好好庆祝一番,快把你那私藏的美酒统统拿出来,可不要小气。”紫衣老人对着大长老高兴的说道。 大长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青云便是向外走去。 青山绿水间,一座石桌放在中间。三位老人怡然自得的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同时也品味着嘴里的美酒。 “大长老,你说有事相求,不知是什么事情?”白眉老者说道。原来石桌旁乃是大长老和司马家的两位老者。 “想必噬灵一族出世,二位已经知道了吧?”大长老缓缓说道。 “不错。”紫衣老者低声说道。 “我那刚刚醒来的孙子告诉我,我神农谷还有两人仍在噬灵一族的手里,而且仍然活着。”大长老看着对面的二人说道,同时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他们是谁?莫非你想营救他们?”紫衣老者微微惊讶,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问道。 “一男一女,皆是我神农谷之人,或者说与我神农谷关系莫逆之人。相请二人出手帮忙,如何?”大长老再次饮了一杯说道。 司徒剑眉微微皱眉,紫衣老者却是无所谓的继续饮酒。 看到二人的情形,大长老再次出声说道:“若是不愿意,在下并不勉强,只是还请留下魏十三的那缕精魄。不然拼着受伤,也只能让二位在此逗留些时日。” 说完,原本晴朗的天空,慢慢遮上了一层浓浓的白雾。一道翠绿的云雾鼎慢慢显现。 “大长老,你家这云雾鼎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还是收好吧。你的事我们答应了。早就想和噬灵一族算算旧账了。”紫衣老者继续饮酒,恨不得将石桌上的美酒全部灌倒自己肚中,同时嘴里含糊的回答道。 声旁的白眉老者闻言暗叹一声,却也并不反对,闷头灌下一杯酒。 “那就大恩不言谢了。”大长老感激的说道。 “没事,多来几坛美酒就好,一切好说。”紫衣老者爽快说道,只是大长老闻言,脸庞的肌肉轻轻的抽了抽,心中想到,你以为你喝的是路边的便宜货。 风起云涌 一身白衣胜雪的少女站立在竹楼外,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竹楼发呆,呆滞的眼神中满是犹豫与不舍。眼前的白衣少女真是司马莫雨,司马家的天才少女。 竹楼里一身朴素衣着的少年慢慢的伸手出拳,动作缓慢至极,仿若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看似简单缓慢的拳法,少年身体却在练习中颤抖,宽广明亮的额头上竟是布满细密的汗珠,稚嫩的肩膀下方,朴素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只是少年的眼睛非但没有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充满疲惫,反而越发坚定明亮。 黑暗中一名面容秀气的少年摇摇头,看着竹楼前的少女无奈叹息。少年摇头间起身向着竹楼走去,经过少女身旁时,开口说道:“这么巧,你也是来找青云的吗,一起吧?” 少女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慌乱,只是转头发现是那已经在棺椁中待了好久的少年,眼神中的慌乱才逐渐消失恢复往日的清澈明亮。微微犹豫后,少女低声呢喃道:“嗯。” 来人真是棺椁中的天才少年神农奇,本是来找青云闲聊,如今看着眼前犹豫的少女,少你莫名的升起一种冲动,便带着莫雨一起来到了竹楼前面。 轻轻的敲了敲门,莫雨的眼神再次浮现一丝慌乱,不过随着竹门打开,少女再次恢复平静。 竹楼内的青云看着眼前的二人微微惊讶,不曾想到二人会同时进来。 “小和尚,我来就是想谢谢你救了我。另外,大长老说让你赶紧去趟后山,说是有要事商量。”神农奇看着青云说道,眼神却是向着屋内扫去,并无发现后,少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 “好,我马上过去。不过可以带人过去吗?”青云没有多想回答道。 “这个不曾预料到,所以没问,大长老也没说。你自己决定吧。” 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神农奇微微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开。经过少女声旁时,低声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完少年便是快步离开,少女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少年,朱唇微微翘起。 “我就是晚上没什么事情出来走走,刚好路过这里。”少女看着青云解释道,一双小手紧张的搅在一起。 “我要去后山,不妨一起去看看吧。”说完青云便是快速向着门外走去。 少女看着前面的身影,微微叹气便是快速跟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明天打算离开吗?”路上少女看着着急向着后山赶去的青云问道。 “我身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打算继续寻找解决的办法。如今刚好可以问问大长老。”青云一边赶路一边说道。 “哦,你不想知道清泓仙子到底发生了吗?”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 “想,不过问大长老可能会更直接一些。”青云微微思索后说道。 少女看着眼前忙于赶路的少年不觉双手攥紧了几分,小脸上浮现不满意的神色。 二人不久便是来到后山,大长老瘦削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后山的石桌前,看着山下的美景,老人自酌自饮,远远观去带着几分怡然自得。 “来了,来这边坐,这边的景色着实不错。”老人向着身后的二人招了招手,满脸笑容的说道。 “明天打算离开了吗?”看到二人坐下后,老人一边给二人倒上一杯酒,一边轻声问道。 “嗯,既然这里没有我想找的答案,我想去别的地方试试。”青云看着老人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哦,虽然无法解决你身体上的问题,游历一圈后仍找不到答案,却是可以来我神农谷。丹宗那边或许有些办法,你不妨去试试。”老者看着眼前普通的少年淡淡说道。 少年听到丹宗,平静的眼神中闪烁着一道亮光。 “只是我希望你能晚几日在离开,说不定还需要你在帮些忙。”老人仿佛没有察觉到少年眼神中的亮光,继续说道。同时苍老的眼睛希翼的看向青云。 微微犹豫,青云抬头看向老者,想要开口询问。只是老人微微摇头,青云便没有发问,转头看向远处的景色。 “大长老,你能告诉我们,清泓仙子怎么样了吗?”白衣少女莫雨看着老人出声问道。 “清泓仙子?她已经死去了。”老人微微沉思后说道。 “能给我们她的故事吗?”青云开口说道。 “你们已经去过寒潭了吧。清泓仙子当年也到了那里,本来我以为她是死在寒潭的阵法之中。如今看来当时是噬灵一族的阴谋得逞,导致启儿和荒儿大战略一场,如今想来倒是我神农谷亏欠了那个姑娘。”老人淡淡的说道,神情中带着浓浓的叹息。 闻言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突然一名年轻的神农谷弟子快速走向老人,在老人耳边低语后,老人便是快速离开。 “找到了噬灵一族的下落了?”一座古老的房间内大长老开口问道。 旁边的紫衣老者一身疲惫,但仍不忘提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说道:“魏十三那家伙当真狡猾,虽然被抓,却仍想隐瞒某些隐秘的事情。” “隐秘的事情?”大长老眉头微皱,抬头望向紫衣老者。 “比如谋划你们神农谷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没有料到中间出了个小和尚,机缘巧合下破了他们千年的谋划。”紫衣老者淡淡说道。一双眼睛扫了一眼老人的苍老面孔,似乎想看老人的变化。 大长老微微叹息,颓然问道:“问出了噬灵一族的下落了?” “只能算作一处据点吧。由于主要谋划的对象是奇儿的逆天之身,据点设立相对不太远。”紫衣老者随意说道,继续饮用着手里的美酒。 “如此说来,那两个孩子的失踪也是他们所为?”大长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机,一股森然的冷气,瞬间扫过整个房间。 紫衣老者似乎没有料到大长老的变化,微微惊讶的看了看大长老,依旧懒散的说道:“不错,而且那两个少年还没有死去,似乎他们要从两个孩子身上寻找什么,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却是不好说了,因为魏无忌得到了那块石头,并融合了噬灵一族的玉玺。如今二人随时都可能死去。” “既然如此,那边行动吧。”大长老渐渐收敛心神后说道。 “不知大长老打算哪几人过去营救?从那一道残魂中得知,魏无忌好像还在据点之中。”紫衣老者淡淡说道。 “也无需几人,我们三人顺便带上青云吧,或许能帮上忙。”大长老看着紫衣老者说道。 “带上我那小孙女吧,此事过后,我们也该回宗门了。”紫衣老者摇了摇酒葫芦说道。 “好吧,那边带上荒儿,好照看两个孩子。”大长老说完便是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屋内的紫衣老者看着消失的大长老自言自语道:“南州的那个女子也是死于噬灵一族之手,你虽没问,但我能看出你已经知道了。” 就在大长老消失后,竹楼的顶上慢慢浮现两个黑影。其中一个黑影,一身袈裟在身,颈间的黑色念珠闪烁着黝黑的光芒,袒胸露腹,腰间一把木制的古朴佛家朴刀。手中同样拎着一个紫色的小葫芦,慢慢的向着嘴里灌满美酒。 旁边的一道黑影一身道袍加身,头上戴着高高的道帽,三朵金色莲花点缀其上。身后同样背着一把木制的木剑,腰间挂着个紫色小葫芦。 道士模样的黑影说道:“看来噬灵一族又出现了,平静的世间只怕又要劫难再起。” 和尚模样的黑影将手中的紫色酒葫芦高高抬起,狠狠的向着嘴里灌着酒水,一会打了酒饱嗝,眼中更是带着几分醉意的说道:“劫难?就凭他魏无忌?也不看看我手中的屠刀。” 和尚模样的男子腰间的朴刀便是屠刀,本命早已忘记。据说进入寺里修行时,方丈轻轻念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眼前的男子便是饮了一口酒,将手中的朴刀放到方丈手中,感叹道:“多谢方丈赐名。” 道士模样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阵头疼,揉着额头问道:“青山寺难道不需要你镇这那怪物?方丈如何放你下山的?” “怪物?不过一生了灵智的亡魂而已。有那方丈老和尚在那里超度,要我在那守着一群秃驴干什么?”和尚模样的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倒是模样的男子越发头疼的厉害,只怕也就眼前的这位敢如此评价青山寺以及方丈。 “如今发现了噬灵一族的据点,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而且你那弟子到时也要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道士模样的男子再次问道。 “弟子?如今已经不是我弟子了。至于那是灵一族,有神农天一和司徒剑眉已经足以,再加上眼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司徒剑空,若是有什么问题你我去了也是无用。”和尚模样的黑影不屑说道。 “还是去看看吧,神农天一可是珍藏了不少好酒。到时可以敲诈上几坛。”突然紫衣老者出现在房顶之上,看着二人淡淡说道。 道士模样的男子似乎有些动心,微微盘算。和尚模样的男子正要回话,虚空中却是传来一道惊雷。 “滚~~” 随后大长老便是一甩衣袖,飘然离去。 登门 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天边,四周满是浓郁的乌云笼罩,寂静的树梢一动不动,偶有虫鸣掠过,正是夜黑月高杀人夜。 “按照那缕残魂的指示,这里便是噬灵一族靠近神农谷的一处据点了。”紫衣老者一边说着,不忘向嘴里灌着酒葫芦。 “那疯癫和尚当真不来?”一身灰色衣衫的神农天一看着不远处道士模样的老者说道。 道士模样的老者微微摇头,伸手取出一串镶有六个佛珠的手串,伸手递给远处的素衣少年,说道:“你师父让我把这个手串交给你,并说天下的事并不麻烦,一刀一剑甚至是一拳皆能解决。天下的佛法、道符、以及儒家教书先生嘴里的屁话,只要有用都可以用。” 青云看着眼前的佛珠手串,眼中不觉便要一股热流流下。向着当年师父最不愿意看见的便是脸上的两道清流,素衣少年轻轻吸了一口气便是忍了下来。 “爷爷,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总觉得没有眼前看得这么安静。”一身灰色劲装加身的少女莫雨,看着远处的两尊狰狞的雕塑,疑惑问道。 道士模样的男子赞赏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对着不远处的紫衣老者说道:“剑空老头,你家里积了几辈子的福气,竟然出了这么个逆天的丫头。” 紫衣老者闻言,涣散的眼神突然收缩,转头看向邋遢的酒道人。只是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老人淡淡说道:“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过最近看见个名叫易锋的少年,却是让我想起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俗语。” 道士模样的男子一阵无奈,微微摇头说道:“先别得意,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说完,道士模样的男子随手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微微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对着铜钱滴了几滴酒水,分给众人,同时说道:“将铜钱放在额头,就能看见了。” 少年少女二人取过放在额头,眼前瞬间变了个模样。狰狞的雕塑全身满是头颅,双手中一只拿着索命镰鼬,一只拿着招魂锁。四处更是游弋着无数残魂,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中不停巡逻。两个雕塑中间赫然竖立着一道巍峨的巨大石门,石门两侧刻画着无数符文,石门中间一道黝黑的火焰缓缓燃烧。 “天一老鬼,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上门,还是救完人就走?”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剑眉缓缓说道。 “哪里有那么麻烦,你们救人。我去会会这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身旁的紫衣老者将酒葫芦放回腰间,便要起身。 白眉老者急忙按住司徒剑空说道:“九弟不要冲动,你身上的封印可经不起如此折腾。” 闻言老者无奈,轻轻挪了挪身子,便再次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狠狠的灌入嘴中。 “老九你带着莫雨在这里接应我们,我、酒鬼道士和青云救人,一眉和荒儿你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大长老微微思索后说道。 酒道士慢慢起身,伸手再次从怀中取出无数铜钱,右手轻轻向着前方扔去。只见数枚铜钱抛出,化作漫天的铜色细雨。雨水落在亡魂之上,亡魂便是混混睡去。 酒道士慢慢取下腰间紫葫芦,对着前方轻轻一拍,口中念叨着拗口的咒语,睡着的亡魂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向着酒葫芦飞来。随着亡魂的飞来,酒道士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一旁的紫衣老者看着紫色酒葫芦,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亡魂消失后,大长老及众人便是失去了踪影。 昏暗的火光下,两座古朴的石柱上绑着两个年轻的孩子。石柱两旁守着两名一身灰衣,只有两者仿若鬼火的眼睛露在外面,黑色的身体持续散发着浓郁阴冷的气息。 “怎么样了?两人的神魂之精是否提取出来了?”一身黑衣的粗狂男子站在一旁问道,手中不停的把玩着一尊小小的黑色玉玺。 “二人身上的血脉之力虽被封印,但神魂似乎也是陷入沉睡。此时提取神魂之精,虽然能够顺利提取,只怕提取后便会消散。”石柱旁的一名黑色守卫微微思索后说道。 “消散?想不到神农血脉竟有如此神奇效果。”坐在上方的黑衣男子皱眉说道,头上的黑金王冠竟是闪烁着黑色光芒,一身黑袍之上,九条黑色金龙微微摇曳,一股浓重的压迫气息向着四周扩散。 “那边将他们唤醒,强行提取吧。”黑衣男子冷漠说道,起身向着石柱走去,同时嘴里念叨着:“幸好取回了幽冥石,成功炼制了幽冥玉玺,镇住了噬灵一族的魂脉。虽然魂脉有所损失,但如今天下的天资卓越之人,足以弥补魂脉。” “只是仍然没有找到魂脉之魂。”石柱旁的老者再次出声说道。 “即便现在找到亦是无法寻回,倒是不怎么着急。可恶的天地隐者,若不是他们的存在,我噬灵一族哪里会是现在的模样。”石座上的黑衣男子脸色突然狰狞的说道。 “天地隐者似乎隐匿了气息,无法找到他们的任何气息。”黑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哼,千年轮回,若不是封魔那个老家伙,就凭他天地隐者也休想阻止我噬灵一族的千年步伐。南州、北州仍然困着两位天地隐者,等我吞噬了这两位娃娃的神魂之精,便可回族重炼肉身。一旦肉身炼成,南北两周的天地隐者,便是我的大补之物,暂留他们多活些时日。”王座之上的黑衣男子冷漠说道。 “南北两州那边的据点传来消息,那两位隐者的修为似乎有所增长,当时的封印据说最多还能维持五十年。”石柱旁的黑衣老者担忧说道。 “不必担忧,此事是小,只是可从他们二人身上查出幽冥炎的下落?”黑衣男子伸手向着石柱拍出两道黑色火焰,石柱上的两名少年顿时发出惨烈的叫声。 “未曾发现任何痕迹,属下不明白,如今已有幽冥石,为何还要寻找幽冥炎?”黑衣老者沉声问道。 “你知道什么,虽然有幽冥石足以振兴噬灵一族。但要对付那封印的天煞。若是不能降服天煞又如何灭掉天地隐者。”黑衣男子目露峥嵘的说道。 “天煞虽是厉害,只是同样是一把能够伤己的双刃剑。希望宗主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黑衣老者向着石座上的黑衣男子躬身说道。 石柱上的两人惨叫声越发惨烈,二人的身躯慢慢消失,是每消失一部分,便是再次生出一分。黑衣老者一双火焰的眼睛中射出淡淡的光芒,不停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石座之上的黑衣男子却是诡异的微笑着看着石柱,仿佛欣赏世上难得的美景。 动手 轰~ 仿佛天地初开,大地山崩地裂,四周震颤了起来;又如一道春雷,漫天的暴雨一泻而下,平湖起巨浪。 阴森的石殿之中,幽蓝的火焰微微摇曳。一名黑衣男子慌张的闯了进来,看着石殿上方的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全身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石椅上的黑衣男子看着眼前慌张的侍从问道。 “外面来了两位老者,说要拜见殿下,如今已经打上宗门。”黑衣侍从回禀道。 “打上宗门?一群废物。”石椅上的男子突然起身暴怒说道,同时对着前面跪倒在地的男子拍去一掌,男子来不及任何反应,便是瞬间倒在地上,身体逐渐消融,化作一团灰烬。 “能够找到这里,只怕不是寻常人物。”石柱旁的老者淡淡说道,对于地上的灰烬,仿若没有看见一般。 石椅上的男子微微思索后说道:“你在这里,继续提取神魂精魄。我出去看看,若是事情有变,不要留下活口。” 说完,黑衣男子的身影便是慢慢消失,石柱旁的老者微微躬身。 就在石椅上的男子离开不久,石殿入口便是出现了三道身影。一名老者带着一名少年,前面一位道士模样的老者。正是大长老三人。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石柱旁的老者冷漠说道。 “好大的威严,老夫酒道士,不知两位是?”酒道士并不在意,依旧懒散的向着前方走去。 “来者止步,否则后果自负。”石柱旁的老者缓缓转身说道。 “哦,有什么后果?”酒道士并不在意,只是向前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二位应该是噬灵一族的九大随身护卫吧。”大长老看着眼前看不见任何容貌,只有一双幽蓝火焰般的眼睛露在外面的男子说道。 “不错。”森然老者低声说道,眼中的火焰却是浓郁了几分,四周更是阴森寒冷了几分。 “敢问二位排行老几?”大长老并不在意,盯着眼前的男子继续问道。 “我二人分排第三、第六位。”森然老者傲然说道,声音中透出浓浓杀意。 “据说噬灵一族有九大随身护卫,乃是了不得的人物。每一位都身怀绝技,更是世间少有的一流杀手。如此厉害的人物即便是世间的一宗之主都是讳莫如深,然而这九位绝世高手每一位都有八大侍从,这八大侍从每一位同样身手不凡,合击阵法更是轻松可杀绝世强者。”大长老看着眼前的黑衣老者淡淡说道,只是眼神却是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酒道人。 “神农氏的大长老,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不用如此试探,我二人出来着急,并未带上侍从。”黑衣男子冷漠说道。 “我管你带不带,既然你这么厉害,我们先切磋切磋。”酒道人说完便是再次向前踏出一步,一步落下已来到黑衣老人身旁。 黑衣老者对着另一位老者点了点头,双手飞速挥出,一道黝黑的气息瞬间笼罩着石柱以及另一名老者。石柱上的惨叫声,瞬间增大了几分。 大长老隐忧的看了看两座石柱,指尖轻轻弹出两道光芒,光芒撞到黑色的光罩之上,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酒道人伸手一张符箓拍出,一头青色巨龙瞬间出现,龙出现便是向着黑衣蓝眼老者撞去。一双巨大的利爪狠狠的拍向老者。黑衣老者微微抬头,一双幽蓝的火焰熊熊燃烧,面对飞来的巨龙利爪,轻轻躬身,双手便是拍击应了上去。 轰的一身,一道巨大的冲击波,狠狠的撞击在四周的石壁之上。 “道家青龙诀,倒是少见,只是还不够。”黑衣老者淡淡的说道,同时双掌慢慢笼罩着一层黑色火焰。黑色的火焰仿佛一掌巨大的黑洞,瞬间便是将眼前的青色巨龙吞没。 “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是别人的青龙诀我不知道,但我的青龙却不是你可以吞噬的。”酒道人冷冷的说道,双手再次捏印,黑色的黑洞中瞬间爆发发出浓烈的爆炸声,隐隐的黑洞似乎就要炸裂。 黑衣老者微微皱眉,双手再次合并,身前的黑洞逐渐变小,爆裂的气息逐渐消失,只是老者的身体却是剧烈的颤抖。 “想要强行融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酒道人冷哼一身,身上浓烈的青色光芒闪现,逐渐凝聚在手指之上。酒道人不停挥动着手指,浓烈的青色光芒竟是在指尖凝聚成一团青色的光球,光球中一只青色的小龙不停挣扎。 远处的黑衣老者看着酒道人指尖的青色光芒,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眼神中更是难得的出现了着急的神色。双手紧紧的并在一起,身体颤抖的越发离开,只是身前的黑洞却是逐渐稳定。 “现在才想撤,晚了,爆。”酒道人急声说道,爆字出口,指尖的光芒便是瞬间照亮整个空间,同时光球迅速破裂,或者说爆裂。远处的黑衣老者一阵惊怒,身前的黑洞随之爆裂开来。黑衣老者身躯不停后退,狠狠的撞击在黑色的光幕之上,一口鲜血吐出。 “忘了告诉你了,这位酒道人,只怕你家宗主魏无忌都要忌惮三分。”大长老仿佛看热闹一般,淡淡的对着黑衣老者说道。 “领教了。”黑衣老者微微平复愤怒的情绪,幽蓝的双眼看着远处的大长老淡淡说道。 “既然领教了,还不放人?难道要我亲自放人?”酒道人伸手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说道。 “阁下若是有本事只管出手。”黑衣老者的身躯慢慢消失,再次出现时竟是出现在黑色光罩之中。 “真当这小小的阵法能挡的了我。”酒道人说完便是随手抛出几张符篆,同时嘴中不停的念叨着咒语。 符篆落在光罩之上,激起一连串的爆炸,只是浓浓的爆炸,竟是没有损毁光罩分毫。 “你们就继续吧,我再给你增加点趣味。”黑衣老者转身,双手升起一团黑色的火焰,挥手一弹,火焰便是再次落到石柱之上,石柱上再次发出瘆人的惨叫声。同时石柱上的身躯逐渐消失,一缕缕能量却是飞向黑色的光罩。黑色光罩上黑色光芒逐渐浓郁,光罩愈发稳固了起来。 远处的大长老,看着石柱上逐渐消融的身躯,慈祥温和的面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却是一副肃杀的气息。 “我劝你最好停手。”大长老淡淡的说道,同时伸手一团白色的光芒飞向黑色的光罩。黑色的光罩却是出现淡淡的碎痕,并逐渐扩大。 光罩中的黑衣男子看着即将的破碎的光罩,诡异的笑了起来,同时指尖再次出现一团火焰,看着大长老淡淡说道:“最好还是你停手,他俩的生机却是不多了。” 大长老微微犹豫,就在此时,黑衣老者将指尖的黑色火焰弹向石柱,石柱上再次发出惨烈的叫声。只是惨叫声只是发出,便停了下来,石柱之上的铁链缓缓落下,随之落下的是两团黑色的灰烬。 轰的一声,黑色的光罩瞬间破碎。 “欺人太甚。”大长老暴怒说道,同时身影瞬间来到石柱前。 狰狞的雕塑全身满是头颅,双手中一只拿着索命镰鼬,一只拿着招魂锁。慢慢的一团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一身黑袍,黑袍上却是金色巨龙流转。 “稀客稀客,原来是一眉长老。”黑衣龙袍男子对着远处的白眉老者微笑说道。 “魏无忌,想不到你果然还活着。”白眉老者淡淡的说道。 “活着?”黑衣龙袍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仿佛反问一般呢喃说道,只是眼神却是渐渐变得锋利起来。缓缓抬起头,黑色龙袍男子狰狞说道:“千年之苦,岂是一个活着就能概括的,我要的是血债血偿。” 说完,黑衣龙袍男子手中凭空出现一方玉玺,淡淡的玉玺散发着黑色的光芒。男子轻轻的扶着手中的玉玺,爱怜的看着手中的玉玺,仿佛看着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只是随着黑袍男子双手缓慢抚摸,一团团黑色的光球逐渐出现,慢慢的浮现在黑袍男子身前。男子看着身前的黑色光球,淡淡说道:“便先从你这收取点利息吧。” 说完,黑色的光球瞬间出现雕塑前,逐渐融入雕塑之中。石像的双眼中一团幽蓝的火焰逐渐升腾,慢慢的两座巨人的身躯缓缓挪移。手中的死亡镰鼬以及招魂锁却是不见了踪影,再次出现时竟是出现在一眉长老的身后。 白眉老者微微叹息,转头看向身旁的灰衣男子。灰衣男子微微点头,手中瞬间出现一柄古朴的长枪,轻轻向前一点,远处的黑色镰鼬以及招魂锁竟是难以挪动分毫。 “想不到神农氏能有如此人物。”远处的黑袍男子看着一身灰衣的神农荒呢喃说道。 远处的白眉老者缓慢的向着黑袍男子走去,同时手中出现一团金色的光芒。光芒过后,一柄长长的巨剑,仿若一人长,出现在白眉老者手中。 “人屠?”黑袍老者看着巨剑微微惊讶说道。 青山山巅,有一座悬挂着古朴金字“青山寺”匾额的小寺,寺内一株参天巨松,郁郁葱葱,古意浓浓。 小寺后院,一株参天巨松下,一方圆圆的水井坐落下方。长满青苔的石井旁,零散的摆着三支水桶。一名身着僧服的老者看着石井,默默转着佛珠,嘴唇微微张合。 “老秃驴,你如此啰嗦,已经千年了,难道不觉得无聊吗?”古朴的石井中竟是传来淡淡的声音。 “阿弥陀佛,千年世间,不过朝夕。”僧袍老者淡淡说道。 “最近噬灵一族可是将东州边境闹得天翻地覆,我这身上的封印也是虚弱了许多,要不了多久便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你不若现在求求我,待我出去,说不定心情一好,便饶了你性命。”石井中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僧袍老者再次念起佛经,一道道光芒不断涌入石井之中。 石井中传出一阵剧烈的挣扎之声,只是挣扎之声逐渐变小,不久便是恢复平静。 “老秃驴,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几十年时光吧。”石井中最后传出一道不敢的声音,便彻底恢复沉寂。 身着僧袍的老者微微叹息,一双苍老的眼睛看向远方。不远处一名幼小的小和尚跑向老者,老者收回目光,张手抱着孩童远去。 诡计 寂静的山谷之中,不时传来阵阵爆裂的巨响,四处奔跑的妖兽,不停的从山谷之中向外冲出。山谷之中更是升起浓烈的黑烟,浓烈的烟尘遮天蔽日,仿佛要将这本就黑色的夜空彻底吞掉。 “小家伙,要不我们进去看看?”一处茂密的树丛下,一名紫色衣着的老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眼神中带着奇异的色彩。 一身黑衣的少女眉头微皱,眼神不着痕迹的看看了眼前的紫衣老者,微微思索后,缓缓点了点头。 紫衣老者仿佛早有所料一般,慢慢起身向着山谷之中走去,少女快速跟早老者身后。 迎面而来的猛兽洪流向着二人疯狂涌来,猛兽早已被一片赤红蒙蔽的双眼,仿佛没有看见二人一般,竟是不闪不避的冲撞而来。 紫衣老者微微叹息,手中却是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拐杖。老人用拐杖轻轻的点击前方的石路,有节奏的敲击声不断传出。 双眼赤红的猛兽听到有节奏的敲击声,眼中的赤红之色竟是慢慢减少,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猛兽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浓的恐惧,似乎眼前面带慈祥微笑的老人身上有着浓郁的杀意,纷纷避开一老一少。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滚滚猛兽的洪流中,竟是开出了一条平坦的小路。 山谷中的黑色龙袍男子看着身前的白眉男子,嘴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先不着急,我想看看神农氏到底有多少底蕴?” 白眉老者微微皱眉,全身的气息剧烈涌动,微微放出一丝神识向着大殿之中探查。 仿佛感知到白眉老者的想法,黑袍男子缓缓说道:“虽然不知道谁偷偷进入了大殿,现在都没有动静,或许还没有出手。” 白眉老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全身涌动的气息慢慢平稳,身前的巨大金剑慢慢缩小,竟是或作一片金光,融入白眉老者的眉宇之间,消失了踪影。 远处两座雕塑仿佛活了一般,手中的镰鼬不断变化着位置,试图一次次的收割者身前一身黑衣的男子的头颅。 黑衣男子神农荒冷漠看着两尊巨大的雕塑,手中黑色的长枪闪烁着巨大的光芒。小小的两座死物,也想挡住本座的去路,自不量力。 黑衣男子瞬间来至雕塑身前,手中长枪带着巨大的光芒,狠狠的刺向巨大厉鬼雕塑的双眸。 巨大的厉鬼身影微微一顿,竟是来不及闪躲,狠狠的撞在长枪之上。一团爆裂的火焰瞬间发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倒飞出去,落在不远处黑衣男子的手中。爆裂的火焰过后,厉鬼的双眼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脸上却是充斥着愤怒的情绪。手中的招魂锁再次消失,只是瞬间便是来到黑衣男子身前,仿佛一道火蛇牢牢的困住男子。 “这招魂锁可是鬼族的秘宝,当年也是机缘巧合才获得。只要被招魂锁所困,即便你是大罗神仙也是难以逃脱,神农家的小子,怕是凶多吉少。”黑色龙袍的魏无忌缓缓说道,仿佛戏院里买票的观众,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开口点评道。 白眉老者同样关注着眼前的大战,看着招魂锁中的神农荒,眉头微微蹙起,只是听到黑色龙袍的男子的评论,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小小的招魂锁也想困住我,只怕你们没有那个本事。黑衣神农荒看着身前的招魂锁,感受到神魂一阵挣扎,便欲脱离身体而出。一旦神魂离体,想要再回来,只怕有些困难。同时不远处的黑色镰鼬,牢牢的盯住神农荒的躯体,只等神魂离体,便要彻底切碎其躯体,让其化作一缕幽魂。 神农荒并不着急,口中喃喃有词,身躯竟是慢慢变作一片虚无。不多时黑色的招魂锁便是掉落地上,失去了神农荒的踪迹。 “好一招灵虚,不愧是神农氏的绝技。”远处的黑色龙袍魏无忌低声说道。 虚空中慢慢凝聚出神农荒的身影,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一尊厉鬼,右手身前一挥,黑色的长枪出现手中。力劈山河,抽身便是一枪狠狠劈下。 看似遥远的距离,长枪却是瞬间来至厉鬼身前,厉鬼惊怒,扬起镰鼬抵挡。只是长枪缓慢落下,竟是穿过了黑色镰鼬,重重的劈在厉鬼之上。 厉鬼发出一声惨叫,身上便是升起浓烈的黑炎。长枪仿佛刀切豆腐一般,轻松劈开了厉鬼的身躯。两道厉鬼身躯缓缓落地,只是并没有死去,依旧向着对方靠近,试图再次融合在一起。 “连魂魄都可以毒之,好一个神农荒。”远处的黑色龙袍男子缓缓说道,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惊神色,却是没有半点对于厉鬼的担忧。 远处的黑衣神农荒看着地上分为两段的厉鬼,微微嘲笑。却是收回目光看向另一尊厉鬼。另一尊厉鬼不停的吼叫,只是眼中幽蓝的火焰却是剧烈摇摆。 地上的厉鬼突然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吼叫,两段身躯便是慢慢石化,化作遍地的骷髅头骨。只是石化后的魂魄慢慢飞出,眨眼间便是被另一尊厉鬼吞入口中。 “这才有点样子嘛。”远处的黑衣龙袍魏无忌满意说道,伸手向前,仿佛在桌上取酒杯一般。只是伸到一半才发现,身前一片空白,微微尴尬的看着白眉老者微笑。 白眉老者翻了翻白眼,却是当做没有看见。心内却是诽谤道:这明明是个傻子,哪里有半分宗主的风范。 厉鬼吞黑色的魂魄之后,巨大的身躯却是慢慢缩小,化作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招魂锁慢慢融合化作一柄斧身,黑色镰鼬更是化作一柄斧头。 “九卫之中的天卫渊祭?”白眉老者惊讶问道。 “不错,那两座厉鬼的雕塑,不过是九卫排行第一的天卫渊祭的闭关之地,如今看来是闭关成功了,倒是多亏了神农氏的帮助。”黑色龙袍魏无忌高声笑道。 远处的大殿中发出剧烈的爆炸之声,没多久便是再次出现两名黑衣男子,真是石柱两侧的九卫排行老三、老六的男子。 “里面的事情做完了?”黑色龙袍魏无忌淡淡问道,仿佛早有预料。 两名黑衣男子微微点头。 不久大殿的入口便是走来三道身影,正是青云、酒道人以及大长老。只是三人喘着浓烈的气息,一双眼睛更是恶狠狠的盯着魏无忌身侧黑衣老者。 白眉老者瞬间来至三人身前,低声问道:“可曾就出来了没有?” 酒道人一脸无奈,大长老悲愤的说道:“功亏一篑,只怕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回来,早已设立埋伏,就在刚才,二人竟是启动了大殿中自毁的阵法,幸亏带了这孩子,微微施展封印,拖延了一瞬间才得以出来,否则却是要交代在这里。” 白眉老者心中无比震惊,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魏无忌,满是忌惮。 “或许那两人还没有死?”青云突然看着空中的黑色龙袍魏无忌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大长老脱口而出,远处的魏无忌闻声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长老自知失言,大手一挥,一道白色的光罩笼罩众人。 “在那个黑色龙袍男子的头冠上有古怪,似乎有几缕生机的气息散发。其中有一道与大长老的气息极为相似,另一道虽相似,却带着点蛮族的气息。”青云仔细斟酌后,缓缓说道。 “不错,依那老家伙的性子,只怕二人的性命也是一张杀手锏,又岂会如此用掉。”白眉老者抚须说道。 “唉,那更难办了。贴身之物,如何取得。”酒道人微醉说道。 天空中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手中拿着黑色斧头,血红斧身的斧子,脸色阴沉的看向神农荒。微微拍手,虚空剧烈波动,一阵涟漪过后,竟是出现一名紫衣老者,全身布满邪气,皮肤白皙,俊秀的脸上却透露着邪恶的阴柔气息。 “邪心子,想不到你还敢出现在这里。”远处手持长枪,一身黑衣的神农荒冷漠说道,一双眼睛仿佛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紫衣老者。 虎背熊腰的汉子,阴森的看了眼紫衣老者淡淡说道:“如今你的功法已经大成,边拿眼前之人祭剑吧。” 说完身影便是慢慢消失,最后出现在魏无忌身前。 “现在人齐了,可以好好聊一聊了。”黑色龙袍的魏无忌慵懒说道。 天卫龙渊挡住了酒道人的去路,九卫中的另外两人缓缓挡住了白眉老者的去路,只留下大长老面对着黑色龙袍魏无忌。 “你当真觉得现在就稳操胜券了,就凭这两个家伙能挡得住我?”白眉老者不屑说道。 “他们确实挡不住,你仔细看看,他们是九卫吗?”魏无忌淡淡的说道。 白眉老者身前的两名黑衣老者慢慢脱下头上黑帽,竟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男子。 “魏家老三,魏无常?”白眉老者脸色巨变,却是依旧开口问道。 “不错。”对面的二人竟是同时回答,看着白眉老者诡异笑道。 一瞬间,众人觉得眼前的二人竟是慢慢重叠,化作一名衣衫黑白分明,脸色黑白分半的男子。 “不愧是算无遗漏鬼才子,魏无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依旧令人讨厌。”酒道人看着面露得意神色的魏无忌出声讥讽道。 “算无遗漏,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那位剑空老友,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们了。”说完魏无忌放生长笑,仿佛笑出多年的苦寂。 “虽然你号称算无遗漏鬼才子,莫忘了还有一位知古料今的真才子。”酒道人看着得以的魏无忌再次摇头叹道。 “真才子?只怕现在他也没有机会到这里来了。”黑色龙袍魏无忌冷漠说道。 现身 一座古朴的小镇上,靠近山林处,是一座小小的私塾。碧绿的翠竹高高伸出院墙,高高的院墙上两只翠鸟对着行人低鸣。院墙内一方碧波池塘,池塘的而旁边却是一座凉亭,凉亭里四个石凳一方圆桌,说不出的惬意闲适。 池塘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一片读书声,更增添了几分中正祥和之气。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一名苍老的青衣老者,手中拿着一本早已泛黄的古朴书籍,对着台下坐着的几位孩童讲解道。孩童瞪着明亮的眼睛,口中复述着老先生讲解的话语。 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默默走到窗前,苍老的手指上挂着一枚明晃晃的戒指,耀眼生辉。身上的锦绣绸缎,更是仿佛迎合一般,在阳光下泛着点点光辉。只是腰间一枚古色的铜钱,却是极不协调。一双黑黑的眼镜斜斜挂在老人凹陷的双眼之中。 老人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姿婀娜,白皙的皮肤,圆润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无不诉说着青春的美好。女子身后是一名剑客,只是装扮十分奇特,一柄修长的长剑,既没有向儒生挂在腰间,也没有像侠客背在身后,更没有向剑客抱在手中,仿佛背行李一般谢谢的挂在胸前。空白的双手则是拿着一根鞭子,另一只手不时拿起脖子下方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珠。 商人打扮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窗户之前,旁边的婀娜女子无奈的撑起一柄浅红的小伞遮挡灼人的阳光。房间中的老先生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窗外的商贾男子,微微摇头,仿佛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日头渐渐西斜,老人慢慢的招呼眼前的孩童离开。远处商人模样的老者早已坐在凉亭的石桌上,旁边多了一壶好茶,身材婀娜的女子微微捶着老者的肩背。 私塾老先生慢慢的走向凉亭,做到石桌的对面,貌美女子给老者倒上一杯香茶,便知趣的和佩剑男子离开。 “陆老头,咱们上次见面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商贾模样的男子,饮了一口香茶,淡淡说道。 “我又哪里记得,每次来这里,一身浓浓的铜臭味道。”私塾的老先生同样饮了一口香茶,淡淡说道。 “陆老头,你这可就不太地道了。我哪次来,你不是白吃白拿。”商贾男子急眼说道。 闻言私塾老夫子,抬眼看了一眼商贾男子,便要起身离开。哪知商贾男子急忙抬手按住老者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如今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我这可没什么金银财宝。”私塾老者再次坐回,同时品着桌上的甜美糕点。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听说噬灵一族可是在东州的边境闹得不可开交,可是折了我不少买卖。”商贾老人不满的说道。 “也对,这天下除了生死,也就只有你只为了那片铜臭,堵上了我的家门。也不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才子给了你什么好处。”私塾老者淡淡说道。 先前一脸悲伤的商贾老者,被人拆穿了诡计也不尴尬,慢悠悠的掏出一篓书籍递给老者说道:“这是那个人妖的家伙,不,应该是妖人的家伙给的古书籍,我给您老带过来了。” “这死人的物件和外面的一男一女,就把老夫打发了?”私塾老者怒上脸面,瞪眼吹胡说道。 “还有,这边还有。为了那边的事情,不值得生气。”商贾男子肉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秀囊,此时若是有道家人在这里,必定跌掉大牙,这可是乾坤玉袋,如今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要多少宝贝放在其中。 私塾老者看了看眼前的乾坤玉袋,随意问道:“不会是些不上眼的东西吧。” 商贾老人一阵肉疼,脸上的肥肉也是抖了抖,心中仿佛死了情人一般,怎一个疼字了得。如今这不开眼的私塾老人又在伤口撒盐,顿时让商贾老者额头沁慢满汗珠,还要坚持说道:“不会、不会。” 私塾老人闻言仿佛乏了一番,转身离开,同时说道:“今天我就不出门了。” 商贾胖子闻言,顿感心口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商贾老人顿时疼的在地上打滚。 “今天想去也来不及,早就给那司徒家的老小子,老九传过话了,现在应该快收场了吧,什么狗屁鬼才,不过是个真小人而已。罪过罪过,又骂了脏字,有辱读书人斯文。”私塾老者自言自语说道。 商贾老人勉强站了起来,似乎想到以往老人的风格,颤巍巍的问道:“你就做了这么多?应该没了吧?” “嗯,应该没了。对了我还发了几封信给佛门、道家天宗、剑宗、儒家浩然气宗、妖界几位老祖等等几人吧。告诉他们噬灵一族再次出现了,让他们准备一下,现在算来,只怕几位应该已经登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妖人宗门了。”私塾老者微微转头,拍了拍后脑说道。 商贾男子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远处的貌美女子以及奇怪剑客飞快跑来,背着商贾老人快速离开。只听老人呢喃说道:“赔了,真是赔大发了,该死的鬼才,为什么要答应他。” 一道小路横穿两座巨大的高山,仿若一名剑客抽刀开山,笔直平坦。小路上一名紫衣老者缓缓走在前面,身后一名黑衣少女紧紧跟在身后。 “莫雨,你离开家多久了?应该有十二三年了吧。”紫衣老者缓缓说道。 “嗯。”黑衣少女微微思索后,谨慎的说道。 “不用害怕,你九爷爷我也好多年没回家。记得上次回家,你才四岁,爷爷送了你只小小的钗头凤,还留着吗?”紫衣老者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姑娘。 “还留着呢,只是没带在身上。”小姑娘眨着眼睛回答道。 老人不着痕迹的微微叹息,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只是转眼间,老人的脸上便是恢复平静。 笔直的小路,慢慢舒展,道路的不远处一名素衣剑客站在道路上。对是剑客,一名将剑抱在胸前的剑客。 剑客一身锦绣的衣着,配以干净的鞋子,哪怕泥泞的小路,也没有让鞋子上沾有点滴泥土。身材适中,谈不上胖,也说不上瘦削,只是刚好适合修者快速出剑的身材。头上一顶毡帽,遮住沧桑的面容,却是流出一双锋利的眼睛。胸前的那把宝剑,只是看着便觉得锋利,因为宝剑洁白无瑕,说明主人经常擦拭,不曾留垢。 “铸剑山庄之人?”紫衣老者看着前面的剑客问道。 “铸剑山庄剑痴流风,拜见司徒前辈。”年轻的侠客郑重的看着老人说道。 “你是来送我上路的人?是不是有点少?”紫衣老者认真的问道,同时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确定只有此一名剑客在此。 “听说老前辈有些不便在身,而且老前辈也确实年老了。”年轻的剑客认真思索言辞,慢慢回答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铸剑山庄的意思?”紫衣老者闻言并不生气,继续问道。 “庄主并不知道,为了避免累及山庄,自出庄子,晚辈便是庄子的背弃之人。”年轻的剑客认真说道,认真到想让老者认为他是真的。 “那你知不知道会死的?这么年轻,身手似乎还不错。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不太爱惜自己的性命吗?”紫衣老者冷漠说道,声音仿佛从寒冰之中飞出,露出浓烈的森然寒气,或者说杀意。 “我记得前辈也曾年轻过。”年轻的剑客不为所动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年轻本就是一种资本,若是年轻时便时时担忧死掉,或许与垂垂老矣的老人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年轻剑客所做的事情,只怕还比不上眼前垂暮之年的老者年轻时的仗剑天涯危险。 “那你就试试吧,只是别太快死了。”紫衣老者冷漠的说道。 青年男子闻言躬身行礼,不曾拔剑,便是一剑辟出。轻飘飘的剑,带着剑鞘,只是所过之处的植株,纷纷化作碎片。 “难怪敢来,宝剑中已经生出几缕剑意,而且距离剑意圆满破镜只差一线。”紫衣老者感慨说道,话中带着几分欣赏。只是老者轻轻向前,伸出一双干枯的双手,轻轻一点,便是捏住了锋利的宝剑。 年轻的剑客似乎没有料到老人如此随意,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只是瞬间,年轻人,手腕一抖,漂亮的剑鞘便是或作漫天的粉末,一把亮晶晶的宝剑,或者说玉剑,脱离老人指尖,向着老人刺去。 老人手指不停对着宝剑拍击,宝剑与老人的手指发出轻轻的撞击声,无论年轻剑客如何舞弄手中的宝剑,宝剑却是难伤老人分毫。 年轻剑客微微收剑,远处的紫衣老者沉默运气。看着对面的年轻剑客,老人知道,最后定生死的时刻来了。 年轻的剑客双眼微闭,手中的宝剑瞬间飞向天空。年轻剑客身体快速旋转,每旋转一圈,周身便是多出无数剑光,所有的剑光向着老人不停斩去。或劈或砍,不停的拍打着老人的身躯。 老人或闪避,或伸手拍击躲避。只是身上的紫色衣衫还是不可避免的为剑气所伤,看着着实狼狈。其间有几道剑气贴着老人的要害飞过,老人一时间险象环生。 年轻的剑客旋转中看到老人的举动,大喝一声,所有的剑光竟是突然一收,一把巨大的剑光出现在老人头顶。携山海之势,狠狠劈向老人。 老人气喘吁吁,看着头顶的剑光,伸手捞起拐杖,向着头顶点去。 远处的年轻人仿佛阴谋得逞,一抹淡淡的微笑出现在脸上。玉手一弹,巨大的剑光便是再次化作无数剑光冲向老人。 老人默默叹息一声,“你们是真要老头的头颅呀。”,说完,老人便是将手中的拐杖快速飞舞,快到眼前的所有人并没有看到老人是如何做到的。 试试瞬间老人头顶的所有剑光,瞬间消失。老人却是突然出现在年轻剑客身前,微微抬起手指点向年轻剑客。 年轻剑客看着飞来的剑指,看似缓慢,却是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躲避。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说道:“恩情已经还了,剩下的靠你了。” 说完年轻剑客微微低头,倒在一颗树旁,仿佛睡着了一般。 紫衣老者微微摇头,对着少女淡淡说道:“年轻是一种实力,岁月也是一种力量,切不可目中无人。” 少女闻言微微点头,就在老人转身继续前行之时。少女的右手一道七彩光芒,洞穿了疲惫老人的心脏。 老人无奈的坐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心脏,抬眼望去。柔弱的少女渐渐变成了身体彪悍,一身兽装的蛮鬼模样。 瘦泰山 翠绿青松懒散的立在小路两旁,或许是很少经历山崖间的寒风侵袭,竟是长得比寻常参天巨树还要大上几分。翠绿的华盖宛如一柄翠绿的伞盖笼罩着小路。小路的旁边静静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配以穿过不同的鹅卵石,发出的清澈声音,仿佛一副墨宝缓缓的展现在旅人面前。 “你是蛮鬼吧?”紫衣老者缓缓的躺在巨松之下,虽然胸前任然流血,但老者并不在意,从腰间取出紫色酒壶,仰头喝下一大口。 粗狂的汉子微微思索看着眼前的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有可能做了一件让你终身后悔的事情,你的事情我是了解一些。只是我不太理解的是当年能够放下一切的汉子,会为了苟且偷生委曲求全吗?”紫衣老者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皱眉说道。 男子看了眼眼前的紫衣老者,一项沉默的他,仿佛感知老人的生机逐渐流失,却是破天荒的开口说道:“有些事与生死无关,只与人心有关。”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为了两个孩子而来。难道你不明白若是我们失败了,他们会有何下场?还是你根本就不考虑两个孩子的生死?”紫衣老者微微惊讶说道。 “你们会失败,但两个孩子会好好的活着。”剽悍男子微微犹豫后说道。 “莫非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才子告诉你的?看你的表情只怕也不太相信吧。”紫衣老者嘲讽的说道,只是动作似乎太大,牵扯到伤口,老人的笑容因疼痛微微变形。 粗犷的男子闻言抬头看向老人,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 紫衣老者微微叹息,不再多言,摇了摇头,仿佛要打消袭上心头的睡意。 粗犷男子看着即将混混睡去的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药丸,并从小路旁的溪水中取了点清水,让老人缓慢服下。 老人服下黑色药丸,只觉原本酥软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伤口也因血液凝结慢慢停止流血,乏困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紫衣老者微微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后者仿佛察觉到老人的目光,开口解释道:“我并不是要取你性命,噬灵族有人要你活着。之前的年轻剑客本就是抛砖引玉的砖头。我给你服用的算是解药吧,只是还残留着些许毒性,足以随时要了你的性命。” “嗯,我能感觉得出来,而且该来的人来了。或许你应该感谢那颗药丸。”紫衣老者黑色的眼睛骤然散发出浓浓的金色,老人似是随意的瞟了眼后方。 不久后面却是出现一名瘦削的汉子,一身皮包骨头,却是挎着一柄巨大的弯刀。眼眉低垂,警惕的看着四周,颇有几分贼眉鼠目的样子。身材矮小,仿佛孩童高矮,只是一双大过常人的双脚,反而与身上巨大的弯刀相互呼应。 矮瘦的汉子看了眼一身兽衣的蛮鬼,不屑的说道:“你的事情做完了,你可以走了,三日后在此地接你想要的人。” 蛮鬼仿佛没有看见矮瘦男子鄙视的目光,微微抱拳,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路过老人身旁时,却是悄悄的说道:“得罪了,若是再次相遇,必定奉还。” 紫衣老者视线从矮瘦的男子身上收回,对着蛮鬼说道:“若是没事先不着急走,说不定,你想要的人不久便会出现在这里。若是知道你早已身中剧毒,不日便将去拜祭佛祖之时,他们又会作何感想?抱憾终生?” 蛮鬼闻言,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双苍老眼睛中竟是充满担忧。 紫衣老者不再对其多言反而对着矮瘦的男子说道:“瘦猴子,你不会是九大护卫的老九,名叫什么瘦猴子?” 矮瘦的汉子闻言,一阵暴怒,便欲伸手给老人的脸上留下几个巴掌。只是刚刚出手,矮瘦的男子却是停了下来,微笑的说道:“对,您老就是慧眼识英雄。我是排行老九,瘦泰山候幽。您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果然是猴子,还美名瘦泰山,明明就是瘦猴子。我劝你最好不要碰我,不然后果自负。”紫衣老者看着慢慢走向自己,一脸猥琐的男子,心中不快的说道。 “来时我家宗主可是交代了,不能让您老交代在这里,要好好的伺候着。”矮瘦的男子,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向老人走来。 走到老人身旁,矮瘦的男子厌恶的推了推一旁的高大的蛮鬼,蹲在老人身侧。缓慢伸出一只枯瘦的小手,仿佛老死的树枝,快速的点向老人几处重要的穴位。 紫衣老者一阵痛苦,脸上满是痛苦的汗珠。只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仍旧笑着看着眼前矮瘦男子。 “您老不舒服可别忍着,我这多年没有伺候过人了,也不知手上深浅。”矮瘦男子看着眼前满脸汗水的老者,心中一阵舒畅说道。 “听说你修为一般,严刑拷问却是一把好手?阴谋算计,背后捅刀子的事,更是家常便饭,不知是真是假?”紫衣老者右手微微动了动,却是脸色不变的问道。 “都是谣传,你看我哪里有那心思。”矮瘦男子一脸羞赧的说道,仿佛未过门的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一般,竟是忸怩起来。 紫衣老者以及身旁的蛮鬼心中一阵厌恶,只觉胃里一阵翻滚,蛮鬼强行镇压想吐的感觉。老者却是猛然吐了出来,一团污浊的气息,直接吐在矮瘦男子的脸上。 原本忸怩的男子脸色瞬间由红便紫,仿佛一团火山便要喷发,只是瞬间却又变成了满脸的惊愕。 身前的紫衣老者缓缓起身,最终不停的念叨着:“忍不了了,实在是忍不了了,也不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才子怎么忍得下来。你能忍,能不能考虑我们的感受。已经长得很丑了,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如今我也就只好替天行道,提前收了这奇葩。” 紫衣老者快速出手,一双干瘦的手指,竟如矮瘦汉子一般分毫不差的对着汉子之前点过的穴位,在汉子身上快速飞舞。 矮瘦的汉子瞬间颓然瘫倒在地,只是身上私心裂肺的疼痛,让矮瘦的汉子在地上不停打滚,嘴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老者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光微微扫向一旁的蛮鬼。 蛮鬼全身元气剧烈波动,双目之中凶光毕露,一团巨大阴森鬼头便要显现,老人不耐烦的抬手拍向蛮鬼。 青云中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拍在蛮鬼身上,原本剧烈波动的气息,竟是缓缓的停了下来,颓然的坐在地上。 “想你也是蛮族的一尊守护,历经的人心更是多不胜数,如今竟是轻易的相信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蛊惑,该打。”老人看着远处的蛮鬼淡淡说道。 老人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矮瘦男子,躬身说道:“装的差不多了,本来就已经够丑了,嗓子还是一副破锣嗓,倒是演技着实不错。只是你那粗浅的穴位转换之法,太过粗俗。” 地上的矮瘦男子闻言,心中一惊,身体却是本能的一缩,远远出现在老人的对面。缓慢的取下背后的弯刀,警惕的看着紫衣老者。 “看见我不想着逃,还想反抗,看来我是很久没有出手了呀。”紫衣老者自言自语的感叹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对面是那做错事却不知悔改的孩童。 矮瘦的男子闻言微微犹豫,只是瞬间便是背后一片冷汗。紫衣老者一双枯瘦的细手牢牢握住矮瘦男子的脖子,轻轻一提。矮瘦男子的双脚便是离开了地面,全身的力气,竟是难使出分毫,手中的弯刀轰的一声掉落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原来巨大的弯刀,确实巨大沉重;矮瘦的身躯,也同样消瘦脆弱。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动了心思。”老人缓缓说道,手中轻轻一用力,名列噬灵一族九大护卫的瘦泰山,便是一命归西了。 远处的蛮鬼全身剧烈波动,当时正是同这位瘦泰山交手,才中了剧毒。虽然蛮鬼自认身手略高一筹,却也无法轻易解决。 老者轻轻来到蛮鬼身前,低头和声问道:“我那可爱的孙女还好吧?” 蛮鬼冷漠开口说道:“只是在神农谷的房间内睡着了。” “这就好,不用我出手了。年龄大了,体力早已不像你们年轻人这么充足了。走吧,去谷里看看,也该结束了。”老人起身向着小路继续走去,蛮鬼微微犹豫便是低头跟上。 山谷中一团黑色的光芒笼罩着在众人头顶之上,黑色龙袍的魏无忌微笑着看着众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身旁的九大护卫中的天卫渊祭,突然一阵心悸,一种不好的感觉出现心头。 天空中浓烈的光罩不停运转,黑色的火焰缓慢燃烧。大长老众人担忧的看着头顶的黑色光罩。 “几位不用看了,这幽冥炎焚烧万物,只怕白眉老鬼的空间传送之术在这里也是无法建立吧。倒是大长老的云雾鼎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只是大长老觉得能救几位在场之人?”黑色龙袍魏无忌睥睨下方众人说道。 “我那两位孩儿是否还活着?”大长老看着满脸得意神色的魏无忌出声问道。 “咦,想不到竟被你发现了。不错二人并没有死,原本想金蝉脱壳,悄悄隐藏二人。不想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只是如今你们发现了又能如何?我劝几位还是乖乖跟我离开。”黑色龙袍的魏无忌冷漠说道。 大长老微微叹息,神色却是一松。身旁的青云看着天空的黑色火焰,默默感受黑袍魏无忌的运转之法,同时依葫芦画瓢般在自身游走。起初艰涩困难,只是慢慢的,青云却是发现隐隐的,似乎能够短暂的控制天空的火焰。 青云微微抬头,默默传声大长老。大长老闻言一惊,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同时传声给另外几人,便欲破笼而出。 便在此时浓烈的黑色火焰外两道光芒射向黑色光罩,金色光芒摄入一眉长老手中,黑色光芒却是落到黑袍魏无忌手中。 一眉长老突然大笑一声,高声说道:“魏老头,如今只怕谁跟谁走还不一定呢?” 面色阴沉的黑色龙袍魏无忌,阴森的看着众人,冷漠说道:“想不到老九竟是如此不中用,坏我好事。但几位也别太高兴,我若想走,只怕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拦我。” “你大可试一试,看我能不能留下。”突然一名紫衣老者缓慢出现在众人视线。 “这四周的空间皆是我的天地,你可以试试。”紫衣老者再次开口解释道,只是双手不停捶打着后背。嘴中呢喃道:“人老就要服老,这副腰腿着实走不动了。” 黑色龙袍的魏无忌脸色瞬间数次变化,微微叹息道:“可恶的书生,千年后还是算计我。”说完,缓缓取下龙冠,龙冠中走出两名茫然的少年男女。 曲终 黑色龙袍的魏无忌,轻轻站在两名少年男女身后,看着众人微微说道:“我最终还是输给了那个书生,不对,现在应该是位老先生了吧。” 远处的神农荒平静的脸上露出激动、狂喜的神色;不远处的蛮鬼更是慢慢的向前走去,背后的紫衣老者轻轻咳了咳,才停下前行的脚步。 “我劝你还是认输吧,乖乖陪我去见那位老先生。”紫衣老者淡淡说道。 “好吧,愿赌服输。”黑色龙袍魏无忌仿佛认输、赌气一般,挥手将两名男女少年推向众人。 神农荒以及老者旁的蛮鬼飞身接住,只是刚刚接住,便是脸色巨变,一掌拍向两名男女少年的身后。 轰的一声,一团黑色的火焰炸裂,无数火焰四散而去。天卫渊祭的身影慢慢浮现,嘴角一缕鲜血,轻轻溢出。 便在此时,黑袍魏无忌手中的黑色玉玺裹着众人出现在爆裂火焰中心,消失不见了。 天空传来魏无忌的声音:“山不转水转,各位来日再见。我那排行老九的护卫,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也跟随我多年,如今惨死他乡,便从两位少年身上暂收回些利息吧。” 远处的紫衣老者连连摇头叹息道:“是我大意了,这妖人哪会如此好心。借着爆裂的空间波动,竟是破出了一条生路。” 大长老飞快来到两位少年身前,伸手探脉,只是不久却是微微摇头。旁边的黑衣神农荒以及粗犷的蛮鬼瞬间眼中出现一片赤红,全身更是杀气肆意。 紫衣老者轻轻拍了拍二人,二人便是颓然的睡去。 “他们怎么样?”紫衣老者开口问道。 “神魂虽在,生机却是全无,只怕……”大长老无奈说道。 青云悄悄的探出脑袋,仔细感触了两名少年身体内的情况,微微思索后,开口说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闻言众人皆是眼前一亮,大长老更是开口问道:“怎么救?” 青云转身看向酒道人,酒道人一阵茫然,发现青云盯着自己的乾坤袋,一阵头大,更是一阵肉疼。最后只得无奈,将乾坤袋扔了过去。 青云轻轻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坛老酒,远处的酒道人看着青云手里的酒,只觉悲从中来,人生百味只剩一味苦。 “这是同寿酒,能够增加身体的生机。只能暂时吊住两位的一缕生机,后面只有靠两位长老回去后,激发两位少年的血脉之力。一旦血脉之力复苏,两位少年便无了性命之忧,反而修为进展神速。”青云将酒倒入两位少年男女口中,并将剩余的酒放在大长老手中说道。 “多谢了。”大长老微微感叹,竟是不知如何答谢身前的少年,纠结半天后只是说出三个字。 黑色龙袍的魏无忌懒散的坐在一辆精致的马车之中,旁边的黑白衣衫魏无常,端坐一旁。原本一身黑衣的渊祭却是换了一身朴素衣着,驾着马车缓缓前行。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魏无常微微犹豫后说道。 “按照计划进行吧,虽然少了两个神农血脉,但四周之大还愁稀有的血脉之力?”黑色龙袍魏无忌随意说道。 “如今我们行踪暴露,只怕会追杀我们。”魏无常担忧说道。 “他们倒是想,趁我不在宗门便是打上了宗门,好在我在宗门留下一缕分身。虽然惨败,但他们只怕数十年内却也无法行动自如。真当我鬼才子的名号是白来的,想来我身上赚些便宜,却是有点高估了自己。”马车上魏无忌冷声说道。 “没想到会是如此惨败。”旁边的魏无常不甘心说道。 “可恶的老先生,当年便是败在他的算计之下。如今刚一现身,便又是一串算计加持我身。”魏无忌无奈的说道,眼中却是冷冷的恨意。 马车缓缓的向前行进,不久便是路过一座凉亭旁。凉亭中,一名白发老者仔细的看着身前的棋局,对面放置一座空白石椅,桌上摆着一壶香茗,两个玉质茶具,仿佛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驾着马车的渊祭警惕的看着凉亭中的老者,身下的马匹焦躁不安的踏着前蹄。马车中响起一声轻叹,魏无忌缓慢探出身子,走下马车,向着马车招手,示意他们先回宗门。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讨厌。”黑袍魏无忌随意坐在棋局对面,出声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是那么想念你,恰恰相反,或许你若长眠地下,更符合我意。”对面的老者赫然便是私塾中的老先生。 “哼,和我比长寿,你可以试试看?”黑袍魏无忌冷笑说道。 “就你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能谈得上活着?”私塾的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魏无忌淡淡说道。 “老家伙,这还不是拜你所赐?”黑袍魏无忌难得愤怒说道,只是话音刚落,黑袍便是缓缓的坐在石椅之上,自顾自的品着桌上的香茗。 “这天下已经平静了快千年,你又何必?”私塾老者淡淡说道。 “你也知道平静了千年了,只是你觉得我也平静的过了千年?这世上之人还有我恨之人,更有我恋的权谋。你的一句平静,便想从我这里统统夺走?”黑袍魏无忌嘲笑般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天地是存在一定的规律的。”私塾的老者无奈说道。 “那又如何,我又何尝抵制过天道轮回?”黑袍魏无忌突然严肃说道,笔直的腰杆缓缓立起。 “也对,只是你当真还要继续下去?不怕再输一次,生机全无,传承陨落?”私塾老者微微摇头问道,手中的棋子却是不慌不忙的落在石桌之上。 “那又如何?道家之人不是天天喊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莫非他们没有了长生之念?不怕身死道陨?”黑袍魏无忌平静说道。 “那是不一样的,你输了。”私塾老者轻轻放下最后一颗白子,抬头说道。 黑袍魏无忌看着棋局淡淡说道:“当年你有封魔那个疯子、隐族、甚至是圣域的天才之子做棋子,现在留下的还有几人?今日是我输了,他日你无棋子,如何赢我?” 说完黑袍魏无忌放声大笑,推开身前的棋局,快步离开。私塾老者无奈苦笑,或许正如黑袍魏无忌所言,已经千年过去了,好多人已经输给了岁月,输给了天道。 微微抬头,远处的一轮红日缓缓降至地面,似乎黑夜即将到来。伴随着黑夜的到来,老人的身躯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遥远的一座翠绿山脉之上,一座精致的庭院坐落其上。宽阔的大门,悬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匾,牌匾之上书写着四个金色的大字“铸剑山庄”。 大门前立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说不出的威严。石狮的前面立着一把石头做成的巨大宝剑,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只是站在宝剑身前,便觉得森然剑气扑面而来。 大门的下方站着两名强壮的汉子,却又一身看门护院的装扮,一身的华服,头上还高顶着一定方帽,看着与那富贵人家的小厮并不太大的区别。只是腰间都挂着一把铮亮的宝剑,看着威风凛凛。 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两位小厮也就立在门旁,偶尔谈论山下的谁家女子越*亮了,小镇东头的酒铺的酒又涨价了,抑或隔壁的客栈来了什么奇怪的人之类的小事。只是今天二人站在大门下。看着一两灰色的古朴马车向着山庄而来。 不久马车便来到了门前,驾车的男子轻轻的跳下马车,恭敬的伸手掀开马车的车帘,马车中走出一名黑衣老者。 老者手中握着一柄瘦削的拐杖,伛偻弯腰,慢慢的走下马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便是裹了裹身上的黑衣,漫步向着大门走去。 看门的男子伸手拦住,看着眼前男子,猜测应该是那山野的隐修之人,此类人最是小气。不由得恼怒到,有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拦下了老者,看门男子正要开口。黑衣老者却是伸手取出几锭银钱和一封书信交给看门男子,微微抬头说道:“散碎的银钱就当几位的跑腿钱,还请帮忙将这封信交给庄主大人,就说天邪宗邪心子有事求见。” 一旁的男子闻言,起初并不在意,听闻到天邪宗之时,身体却是瞬间僵硬起来,伸手接钱的手微微一顿。男子深吸一口气,恭敬的接过老人手中的书信,那几锭碎银子却是仿佛没有看见,同时嘴中说道:“您老稍等,这就给你送去。” 说完便是快步向着山庄之中跑去,黑衣老者看着远去的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碎银向着呆立一旁另外一名守卫小厮抛去,也不多言。 不久进门禀报的男子快速回来,同时恭敬的领着老人向着山庄之内走去。山庄内别有洞天,宽广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后院,山庄的围墙上刻画着不同的图案。大多为赤衣裸身的汉子,在铁炉旁边不停的打铁;偶有几幅图刻画着几幅宝剑出世的模样,或者天降七彩祥云,或者天降滚滚黑雷,或者山崩地裂之类,甚是神奇。 不久众人便是来到一处极为简单的客厅之中,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坐在大厅之中,圆鼓鼓的身躯,瘦削的脸庞,配以坚毅锋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老人旁边一名年轻的男子,风流潇洒,仿佛一位儒生,白色长袍,青色履鞋,瘦长的身躯上白皙的脸孔,端正的容貌,微微带着笑容。腰间挂着一把翠绿的小剑,看着仿佛百花丛中一点绿,极为惹眼。 老者微微颔首,抱拳说道:“在下邪心子,此次前来归还贵庄一件宝剑,同时希望贵庄能够赠以一把宝剑。” 说完老人从袖中取出一把玉质的石剑,正是那名叫流风年轻剑客的宝剑。 大厅之上的老者微微张手,石剑便是飞到其手中。老者仔细的查看了手中的宝剑,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伤感情绪,旁边的少年更是眉头微皱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就凭这,还不够。”大厅中的老者,仿佛沉浸在悲痛之中,冷漠的说道。 “老庄主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那我在卖宗主一个消息。那位和庄主有过约定之人让我告诉庄主,蜀山剑宗宗主会数十年不得离开宗门。不知庄主觉得如何?”黑衣老者微笑着对着老者说道。 大厅中的斑白头发的老者,缓慢抬头看着眼前的黑衣老者说道:“明日来选剑吧。” 黑衣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待黑衣老人的踪影彻底消失后,旁边的年轻男子着急问道:“剑痴师兄当真已死?” 白发老者微微点头,神情越发落寞。 “那为何还要与那人结盟?”男子不解问道。 “因为到处结盟之时,那人便是告诉我,剑痴会死,但蜀山剑宗宗主也要自封数十年。这位天邪宗的长老,求剑是假,刺探山庄动向是真。”老者无奈说道,轻轻拿起手中的石剑向着门外走去。 人散 笔直的绿色垂木高耸入云,整齐的竖立在庭院之后,仿佛数柄锋利的宝剑只等出鞘,便可破开广阔的苍穹。树林之中一道蜿蜒的小路,扭动着身躯,穿梭其中,追逐着丛林深处的神秘。 一身黑袍邪心子慢慢的跟在俊秀的男子身后,眼神不时扫过男子腰间的碧绿小剑,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怎么,看上我腰间玉魈了?”俊秀的男子仿佛看到黑袍邪心子的眼神一般,并不回头随意问道。 “果然是玉魈,确是不错的宝剑。”黑衣邪心子随意说道。 “我劝你还是断了这心思,即便我给你,只怕你也没命用。”俊秀男子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 “哦?”黑袍邪心子轻轻回答道。 “看来是不怎么相信了,这把玉魈并不是铸剑山庄的东西,乃是蜀山剑宗之物。只是此物如何诞生,只怕剑宗也是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座仙山的山魈所化,此剑诞生剑宗却是无人能镇住此物,更无人敢用此物。”俊秀少年淡淡的说道。 “即是剑宗之物,如何佩戴在阁下的身上?”邪心子眼神微转,开口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只怕不久你也无法再告诉别人。你送回的那把玉石宝剑的主人,曾经杀上过剑宗,唯一取回了此物。说来也奇怪,他回来,我刚出生。此物却是化作现在的模样一直跟在我身上,不知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拔出过剑鞘,剑痴那家伙说,此剑一出鞘,说不得要上宝器榜的。”男子转过身,眼睛竟是盯着黑袍邪心子,淡淡的说道。 黑袍邪心子看着眼前男子的目光,竟是仿佛被毒蛇盯住一般,背后袭来阵阵寒意。微微运气,压下心头的不安,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微笑道:“果然是宝剑配英雄,英雄出少年。” “英雄?那把石剑的主人曾经就曾说过要做那盖世英豪,不对应该是剑豪。只是现在却是化作了一座低矮的坟头,你说可笑不可笑。”俊秀的男子夸张的笑道,眼角竟是出现两条清流。 黑袍邪心子微微动容,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好一个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又是谁让他去死的呢?当年剑宗一战,世人皆知其名,却也知道,剑痴只留下痴字,哪里还有剑的踪影。却是为了一个狗屁约定,慷慨赴死。以前我不相信世上真有傻子,现在我信了。”俊秀男子神情恢复平静,眼神中却是充满浓浓的悲痛。 黑袍邪心子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摇头却是没有言语。不久二人便是来到一处分叉口,男子向左径直走去,不久便看见一座竹门耸立,竹门之上简单的刻画着一个妖字。 看着眼前的妖字,黑袍邪心子心中却是微微不满,脸色却是未变。只是前面的男子仿佛早就知道了邪心子的想法,淡淡说道:“莫非阁下以为,就凭阁下的一身天地至邪功法,还能得到一把灵剑?还是阁下觉得我铸剑山庄的妖剑配不上阁下?” 黑袍邪心子心头微震,躬身说道:“不敢。” 铸剑山庄的宝剑无论灵、妖,均是天价的存在,若不是搭上噬灵一族这条巨轮,只怕相求一剑,难比登天。 二人来到一方巨大的剑海之中,冲天的剑气不停的向着四周扩散,只是到达剑海旁的几株巨树之上时,再难向前前进一分。 “这是剑林妖海,每一柄妖剑均是难得宝剑,至于你是如何取得,又是能带走几把,全看阁下本事。”说完,俊秀男子转身离开。 黑袍邪心子看着茫茫宝剑,眼神中逐渐升起一片贪婪之海。伸手一团黑色光芒拍向剑海,黑色光芒涌入剑海,仿佛羊入狼群,冲天剑气瞬间斩向黑芒,只是瞬间黑色光芒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旁的黑袍邪心子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 “好一片剑海,若不是四周的阵法镇压,只怕不是一口鲜血了。看来确实无缘宝剑了。”黑袍邪心子摇头叹道,内心满是失落与不甘,转身就预离开。只是突然一团如枯竹般的纤细长剑剧烈震颤,黑袍邪心子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微微招手,枯竹般的妖剑便是握在了手中。 “取到剑了吗?”斑白老者看着眼前俊秀的男子问道。 “嗯,剑海旁的一把废剑,只是材料特殊些。不过是沾染了些剑海剑气,算不得剑海之物。”俊秀男子不屑说道。 斑白老者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前却是浮现了剑痴白衣石剑的模样。好久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感觉的老人,只觉心头剧烈的疼了起来,呢喃道:“三年,三年的时间都不给吗?若是再有三年,剑痴的剑即便不能恢复,却也回来了。” 坐下的俊秀的男子仿佛听见了老人的话语,放在桌下的修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老人慢慢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不觉间,当年满山游荡的孩童,已经成长成如今的模样。老人微微摇头,挥散脑海中的想法,开口说道:“磬渊,你也该出去走走了。如今剑宗只怕会封闭山门,你便出去走走看看吧,待到他们山门一开,说不得你我还要走上一遭。” 俊秀男子仿佛早有预料,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同时说道:“此次下山,不混出人样,便不回来了。” 古老的私塾里,年老的老先生坐在石桌前,认真的盯着石桌上的棋局思索。对面一名灰衣老者身着道家的七星道袍,手中一把拂尘,背后一柄桃木古剑,剑柄处的剑穗上一块圆形的玉石刻着个乾字。 灰衣老者轻轻品着手中的香茶说道:“这财大气粗的古家出手就是阔气,这龙雾香可是世间少有的香茶,还有助有修行。竟然送了你这么多,难得难得。” 老者微微摇头叹道:“哪里那么容易,剑宗只怕要封山了。噬灵折了魏十三以及护卫老九,只怕便要出手亮一亮家伙了。” “剑宗本就要封山,剑宗老祖到了最后那一步,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的。倒是剑宗封山,铸剑山庄那?”道袍老者看着老先生问道。 “宝剑再怎么锋利,总要有个剑鞘,剑宗便是铸剑山庄的那把剑鞘,如今脱离了剑鞘却是有点棘手。”老先生微微揉了揉眉头,落下一子说道。 就在二人谈话间,一名青衣少年缓缓走进石亭。少年一身青衣,身材修长,头发并未扎赞,散落的打在背后。手中一柄匕首大小的雪白短剑,一缕细小的剑穗,剑穗上挂着一尊貔貅雕像,雕像的下方刻着一个蜀字。 少年进入石亭之后,便是站在老人身后一言不发。 老人仿佛被棋局难住一般,竟是微微摇头,似是随意的落下手中的棋子,嘴里同时说道:“你想现在下山?” 身后的青衣少年眼神微微迷茫,只是瞬间却又坚定了起来,沉声答道:“是。” “放着大道在前而不顾,只为眼前的蝇营狗苟,当真是本末倒置。”私塾老者微微摇头说道。 青衣少年却是倔强回答道:“剑宗有难。” “剑宗有难又如何?当年剑宗是如何让你离开的?你的脸皮纵然不要,也要顾及些为师的脸面。再说就那小小的铸剑山庄,若不是出来几把宝剑,最近几年出了个上的台面的人物,哪里能入了几位人物的法眼。如今更是和噬灵一族搅在一起,注定昙花一现。”老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出言训诫道。 “剑宗有三娘,三娘待我有大恩。”青衣少年依旧坚定的说道。 “那剑宗三娘养你五年,我养了你十五年。竟是比不上剑宗的三年,养不教师之过,果然不错。”私塾老者痛心疾首般说道。 “老师待我亦有大恩,报了三娘的恩,便回来侍奉老师。”少年语气微微软了下来,轻轻说道。 “我若是不允许你去呢?”私塾老者突然严肃说道。 “此路是我路,老师不会断了我的修行之路,此不义,师不为。”少年微微思索回答道。 私塾老者愤然大手拍在桌上,转过身对着少年说道:“逆徒啊,逆徒,如今竟是教训起老师来。” 少年闻言,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罢了,起来吧,你想下山便下上吧。你倒也没有说错,若是为了大道真理,连那心中仅有的牵挂也丢了,即便修成了、学生了,又有什么意思呢?”老先生缓缓直起身子淡淡说道。 跪在地上的少年闻言,心头微微一震,仿佛拨开云雾见明月般,豁然开朗。站起身来对着老先生恭敬行礼,便是转身飞快向着私塾外走去。 “山下可不是那么太平,铸剑山庄的那个佩戴绿剑的少年也会下山,莫要忘了为何下山,守住本心。”私塾老者在少年身后淡淡说道。 “这便是剑宗的少年?”道士模样的老者开口问道。 “剑宗小林,记住了。若是活着回来,说不定力劈十个剑痴的风云人物。是当年杀上剑宗的剑痴。”私塾老者突然愤怒的说道。 道士模样的男子闻言转头极目向着少年远去的方向望去。 活神仙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自古蜀山对于寻常人便是奇绝的地方。蜀山高耸入云,山体本身更是极其陡峭,山上的落石锋利,常有猎人、樵夫或跌落山下,被山上石子划破身体。蜀山之奇在于剑宗,常年盘踞山顶的剑宗,伴着山顶的云雾,充满了神秘。山下的小镇上,偶尔能看见有人踩着飞剑,急速划破长空。小镇的人起初以为山间的老神仙,纷纷下跪祭拜。只是时间久了,小镇上的人对此便见怪不怪。 此时蜀山顶部,一名满头白发老人盘坐山顶巨石之上,身前立着一柄温润如玉的雪白白玉剑。老人微微睁开满是皱纹的双眼,一双眼睛射出缕缕金光,极目远眺,远处的朝阳缓缓升起。 老人一身素衣,盘坐如松,双手缓缓勾画着奇异的阵纹。老者的周身隐隐一片剑光显现,伴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竟是发出阵阵剑鸣。老人立身,弓步,空空的手中仿佛握住一柄宝剑,缓缓起舞。一道道锋利的剑光不断扩散,只是到达身前的雪白玉剑之前便是被玉剑吸收的无影无踪。 一名身着青衫,青衫上刻着淡淡的金色纹理,仔细看时竟是有七道之多。瘦削的方正脸,与老者竟有七分相似;熠熠生辉的双眸静静的盯着眼前的老者,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纤长粗狂的身躯紧紧的藏于青衫之中,腰间挂着一方圆形的玉佩,正面栩栩如生的刻着蜀山的雕刻,背面一道金色的剑字刻画其上。 朝阳完全脱离了地面,白发老者双手微合,周身的剑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记得几分?”白发老者看着远处的男子淡淡问道。 “勉强算得上五分,若是出剑,只怕至多四分。”瘦削男子微微思索后回答道。 “已经很不错了,那座儒家私塾的老先生送来消息,那孩子下山了,如今倒是可以封闭山门了。”白发老者背身盯着远处的朝阳说道。 “当真要封闭山门吗?仅凭那孩子多少有点不怎么安心?”瘦削男子踌躇说道。 “不安心吗?若是三娘在这里,只怕便要领教一下你的修行了。而且若是那孩子在,只怕早已学去了七成,哪里有什么不放心。”老者风轻云淡的说道。 “老祖说的是,只是要不要派些人,以防万一?”男子仍旧皱眉说道。 “你这身宗主之袍如今依旧七条剑龙,你可知道原因?”白发老者悠悠说道。 剑宗宗袍刻有剑龙,高者可达九条,七条便已经是震慑一方的剑宗之主。 男子似乎没有想到老者会提起自己的修为,仔细思索却是发现,似乎自己的剑修,停滞已有数年。男子微微思索后,便是无奈苦笑道:“或许资质所限吧。” “修行首重心,然后才是资质。自你担任剑宗宗主之位,修行之心便被宗门之事所困,或得或失,本心有缺,修为又如何能更近一步。如今封山在即,不妨放下。”老者微微转身,看向眼前瘦削的男子。 闻言,瘦削男子身体一震,隐隐的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间萦绕。瘦削男子再次抬头时,身上竟是散发着锋利的剑气,轻轻抬手取下腰间的玉佩,右手一团剑气涌入,蜀山封顶一团剑雨从天而降,慢慢的剑宗竟是慢慢隐入剑雨之中,不见了踪影。 同样的晨光里,一身素衣的青云站在园中,一双眼眸周围布满紫色的光芒,不断吸收着天地的元气。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双眸的紫色逐渐散去。只是体内似乎爆发出剧烈的爆破声,不断的在周身各处经脉之中游走。 雷隐诀果然有用,只是没有雷霆之力,暂时却是无法修炼。青云微微一叹,不再尝试雷隐诀的修炼。 “年轻就是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才过几天便是恢复了。” 一身白衣的大长老踏着石阶缓缓走来,一身白衣在晨风中摇摆。 “以后有何打算?”大长老再次开口问道。 “想去丹宗看看,毕竟还有点希望。”少年青云微微行礼后说道。 大长老闻言,神色平静,干枯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兽皮,递给少年说道:“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呢。这是去往丹宗的地图,便作为谢礼吧。若是到了丹宗,有什么难处,可以寻找丹童。” 少年青云双手接过,行礼致谢,仔细看过后,谨慎的贴身收藏。 看着眼前生死难料的少年,竟是如此的平静,大长老的眼中充满着赞许,只是隐隐的藏着些许担忧。 伴随着初升的太阳,青云三人离开了神农谷,踏上新的征程。晌午时分,三人走进的这家酒楼,虽处偏远小镇,但内部装饰却是极尽奢侈,偌大的空间竟是布满了金色的雕龙石纹。 刚踏入酒楼便有一名机灵的小二上前,满脸的笑容哪怕是脸皮厚的赛过城墙的易锋也是禁不住泛起拘谨的神色。在小二带领下,三人在酒楼的一角靠窗的地方坐下,点了几样特色菜,便看着酒楼里形形*的人发呆。 说也奇怪,小小的酒楼,竟是座无虚席,只是大多数的客人菜桌上的菜并没有动过,客人的脸上满是焦急的模样,却不曾看向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酒楼的大厅一角上竖立着屏风,屏风的外面好多人着急的等待着。 “小二,你家生意挺好呀,可有什么诀窍。”似是好奇,易锋借着小二上菜的时候问道。 “几位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酒楼并没有什么诀窍。要说真有什么诀窍的话,便是这里的烧刀子酒,味道倒是浓烈了点,但入口后的回甘,倒是吸引里不少回头客。至于本店的生意,也并没有客官说的那么好,只是这几天便是村里的大日子。”小二一边给三人斟上酒,一边自豪的说道。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灵云好奇的开口问道。 “你看大厅那里的人了吗,屏风的后面的人便是这大日子的主角,在世的活神仙。”小二得意洋洋的说着,满脸的得意。 “活神仙?没见过,难道这世上真有活神仙?”易锋一杯酒下肚,慢悠悠说道。 “客官,你小声点,莫要打扰了活神仙。”小二谨慎的回头看了看,认真对着易锋说道。 易锋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喝了小店的一口酒说道:“这烧刀子确实不错。” 小二看着易锋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也不生气平静说道:“大约五年前吧,天空万里无云,正值酷暑,太阳就像火炉一样,滚烫的炙烤着大地。这时一名身穿褴褛道袍的男子,拖着破旧的布鞋,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就要下雨了,赶紧收衣服。说完便是走进了我们酒店,看了看我们老板,便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叫了一大桌好菜,同时要了几壶好酒。我们老板担心其没有钱付账,但老板心善,便好言相劝,希望男子要些充饥的食物,并给男子零碎的碎银子。只是男子摇了摇头,告诉老板,不用担心他付不起账,只管上菜。” “听着像是蹭吃蹭喝的高手。”易锋闻言感慨说道,看到小二脸上逐渐布满阴霾,连忙让小二继续说。 “只是不久,天空却是一阵大风吹过,狂风卷着乌云,不一会,伴着电闪雷鸣,天空便是降下瓢泼大雨。道士模样的男子端起酒杯对着外面喊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说完便是喝了下去。”小二回忆说道。 “看来有几分本事。”易锋闻言,眼神微变,淡淡感慨道。 “道士模样的男子喝完酒便喊我要来笔墨纸砚,写下一道药方,告诉我赶紧去抓药,先用柜上的钱预付,一会连本带利还上。当时我也是将信将疑,甚至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只是道士模样的男子说道,若是我不赶快,只怕家里卧床的老母便要一命归西了。毕竟涉及父母,我也就就抓药回家,只见我母亲正在地上疼痛打滚,我急忙煎药给母亲服下,母亲竟是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以前不能下床,如今竟能下地走路干些农活。”小二认真说道,眼神微微扫向屏风之后,眼中充满感激。 “说来是一名医术高超的郎中,哪里算的上神仙?”易锋闻言淡淡说道。 小二闻言冷冷的看了看易锋,易锋感觉到小二的冷意,全身一僵,不再多言。 小二继续说道:“待我回来时,老板手里拿着药方,让我赶紧抓药。原来怀孕的老板娘突然难产,小镇的郎中均是束手无措。道袍男子却是再次写下一道药方,老板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待我抓药煎药给老板娘服下,竟是顺利的产下了公子。老板感激道袍男子,男子却说一饭之恩足矣。” “那男子怎么留在你们店中了,还成了村子里的大日子。”灵云好奇的问道。 “道袍道人本想离开,只是村里的人看到道人的厉害,纷纷有事相求。道袍男子微微叹息,好像说道还要在此等上五年,便同老板商量住了下来。起初村里人纷纷来求,道人告知此乃泄露天机的事情,同时说道以后每月初一只能答应三个请求。自此男子在此一住便是五年,所求之事无不应验。村里人都称男子为活神仙。” “看来此人道法高深,确实可以称得上活神仙。”青云闻言感叹道。 “活神仙不假,却是有损大道的勾当,当真奇怪。”一名身着儒家学袍,脸庞饱满,身体阔达中正,腰间挂着一柄短短的秀气的小刀,手中一把折扇。坐在青云邻桌,听到小二所言感叹道。 “莫非是道家的那位?”儒生模样的男子微微感叹说道。 易锋闻言转身望向儒生男子问道:“道家那位是谁?” “道家那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据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身修为通天地,上知五百年,下算千古的厉害人物。可是各大宗门的重金相请,都不曾答应过的人物。”儒生男子看着易锋微笑说道,只是故意卖了关子。 “能得到百晓生如此评价,当真三生有幸。”屏风后一名身材高大,却是弯着腰,一身道袍早已洗的发白,手中一把拂尘,脚下的布鞋虽然破败,却是一尘不染的男子走了出来。 儒生看见道袍男子,微微躬身行礼。 天机 “道士从不需要注意着装吗?”灵云一双眼睛认真的扫描了一边眼前的道袍男子,对着易锋问道。 怎么也是道行高到吓人的存在,就不能穿着体面点;如今被人家打脸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打的是整个道家的脸面?而且你就没有感觉到是真疼? 易锋无奈的看着灵云,一双眼睛却是狠狠的鞭笞这眼前的道袍男子,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旁边的儒生看着二人抿嘴微笑,只有青云一言不发的跟着众人来到二楼的雅间。 “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道宗分天地两宗,天宗之人大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一心追去自身的逍遥;地宗却是坚守着道福于人,所以更接近世俗的理解,所以对着装也是有所要求。”儒生男子看着少女又要继续发问,提前开口回答道。 易锋闻言眼神微微收缩,回忆以前师父的模样,顿时一副入错神庙拜错菩萨的感觉,无奈的喝了一口烧刀子酒,只想将全身的不甘与不满纷纷烧掉。 来到二楼的雅间,众人纷纷落座。首座上的道袍男子轻轻将拂尘放在一旁,招呼众人自便后便是率先一杯烧刀子酒下肚,干瘦黝黑的方脸上方才露出享受的表情。 慢慢享受过后,道袍男子侧身看了看众人对着儒生男子说道:“是不是想问些隐秘的事情?” 儒生男子仔细思索着道袍男子的话,谨慎的轻轻点头。 “自己追求的的大道都不要了,若是真找到了师父,那师父会高兴?”道袍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身儒衣的男子微微变色,沉吟不语。 道袍男子不再多说,转头看向易锋,一双色眯眯的双眼,一次又一次的从青云身上划过,直惊得易锋一身鸡皮疙瘩,内心不停的咒骂眼前的老不正经。 “怎么,想明白自己的宗门了?”道袍男子微眯着眼睛问道。 “嗯,应该不会错。”易锋无奈的说道。 “知道了还不行礼,莫非当我教训不得你?”道袍男子突然喝道。 易锋身体一惊,迅速站起身,躬身对着道袍男子行礼。 道袍男子不屑的抬眼瞧了瞧,却是坦然的接受,同时盯着易锋的酒壶微微努嘴。 此时的易锋心内发苦,不停的咒骂着眼前的男子,表面上却是恭敬的将腰间的紫色酒葫芦递给道袍男子。 道袍男子接过酒葫芦便是一口饮下,直到肚子微微浮起,方才放下,同时打了个饱嗝。 一旁的易锋心中微苦,恨不得山前抢过来,揣上男子几脚。当知道,你喝的不仅仅是酒,更是天地的奇珍宝材。寻常人喝上一口已是赛过神仙,延年益寿了。 道袍男子脸色微醺,随手将酒葫芦扔给易锋,说道:“小鬼,虽说你师父却是厉害,在那天宗之中,更是人缘极好的人物。只是再怎么厉害,却是和你没有半分关系。瞧你那小气的模样,心里说不定还在咒骂呢。” 易锋闻言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战栗不已,后背满是冷汗。 “看在你的好酒份上,不妨告诉你些事情。再过不久你就要去一个极其繁华的地方,想来你是你极乐意去;只是逍遥过后,便是犹如十重地狱苦海。身处苦海,莫要失去了希望,当知道希望这东西,只有自己有了,才会降到自己的头上。”道袍男子说完嫌弃的转了转身,看到一名清秀的少女。 道袍男子微微正了正衣冠,面色讨喜的看着少女。 只是少女看到道袍男子难得的讨喜面容,只觉得十分猥琐,内心更是十分厌恶。快速转过身,仿佛多看一眼便要折寿十年。 道袍男子微微一惊,随后却是并不责怪,笑嘻嘻的说道:“小时候已吃尽了人间苦,回去后便是享尽人间福;本是逍遥自在的神仙,却也逃不过人间的缠绵。是祸亦是福,千秋争一线。” 说完,道袍男子便是看向一旁安静的青云,只是静静的盯着青云,也像是静静的等着青云发问。 只是时间过去很久,道袍男子却是没有发现青云有任何发问的迹象,无奈叹息道:“看到如此高深的道门修行之人,难道就不想说点啥?哪怕是庸俗的溜须拍马?” “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至于溜须拍马,以前没有学过,所以不太会说。”一身素衣的青云想了想后,如实回答。 道袍男子无奈的拍了拍头,盯着青云问道:“难道不想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 “方才来的时候,大长老告诉我,丹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阁下没有大长老年老,只怕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没问。”青云再次认真回到道。 “谁说的活的越久,知道的越多?不过你的病,我却是无法帮你根除,但办法还是有的,等会你问那个书呆子,他可是号称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与你还有段渊源。”道袍男子无奈说道。 也不知眼前的少年听懂了没有,道袍男子微微摇头,感叹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儒生慢慢醒了过来,仿佛有所顿悟,整个人看着越发潇洒飘逸。微微躬身对着道袍男子行礼,男子揉了揉额头,问道:“如今有何打算。” “或许该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是有些事情要做。”儒生缓缓说道。 “得嘞,不着老的了,小的也不知照顾一下?你那妖魔师父,难道没有告诉你要做些什么?”道袍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再次说道。 儒生男子惊讶的看着道袍男子,手中不断推算着,默默的看了眼青云,再次躬身向道袍男子道谢。 道袍男子挥了挥衣袖,转身抓起烧刀子酒,便欲向门外走去。 儒生看着就预离开的道袍男子说道:“你这牛鼻子老道,说了点话,就这么走了?” 道袍男子微微一顿,摇头叹道:“果然同是魔王,身为名动天下的儒生,却也做些下流的勾当。” “倒是难为道友等了五年,只是这五年在下也是有为难之处,只是说几句话,回去便能分的一份天大的赏赐。这些孩子也才刚刚离开家门不久,道友结段善缘,总是好的。”儒生认真说道,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浩然正气。 道袍男子微微摇头,不再多少,随手扔下三道皱巴巴的符箓,微微心痛便是快速离开。 一座青砖古瓷的道观里,上方供奉着道家的三位祖师爷。三位祖师爷双目盯着远方,一身金袍加身冷漠的盯着山下的众人。青灯常燃,香火不断,香云笼罩,说不出的神秘。 道观内端坐一名满头青丝白发,一身素衣道袍加身,身前一缕拂尘悄悄的躺在胸前的老人。老人微眯着双眼,嘴中不停的念叨着,缕缕青色光芒从老者身上飞出,慢慢汇聚,最终落在青灯之上。 突然老人瞬间睁开眼睛,双手同时快速捏着神奇的咒印,一道巨大的八卦两仪轻轻笼罩着道人,道人枯瘦的右手轻轻一推,一道黑色的符箓瞬间燃起火焰,片刻间便是化作一团飞灰。周围的巨大阴阳八卦鱼缓缓消失,老人微微抬头呢喃说道:“总算毁了大道的符箓,看来我那徒儿算是得手了。” 老人心情大好,缓缓走出道观,仰头望向天上的明月。右手微微摇了摇手里的拂尘,一道金色的巨龙闪电凭空劈下,一座巨大的山丘瞬间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道巨大的深坑。老人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巨坑,仿佛想到什么,嘴中低声说道:“老鬼,如今你一离开多年,生死不知。一道封魔符箓竟是封印了我的法身三百年,如今修为尽复,拜你所赐,心志修为更上一层楼。我倒要看看你一手遮蔽天机,隐藏的弟子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青丝白发的老者微微挥手,身上的素衣箐袍瞬间挂满金光,束好的发簪上一道金光化作的道帽,脚踏两道金色光芒,若是有人看见必定大呼一声神仙。 白发老人仿佛金色的巨人,全身金光闪闪,一道巨大的法相立在老人身后,背后更是背着一把锋利的宝剑。 老人轻轻抽下宝剑,随手一捏,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青色符箓,剑光一挑,金色的符箓便是飞上天空。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被滚滚乌云笼罩,乌云中缓缓露出一道刻满符文的宝鉴。 老人右手捻剑,轻轻一甩,一道巨大的八卦飞落宝鉴之上,老人空中不停的念着奇怪的咒语。宝鉴中的八卦缓缓旋转,竟是慢慢化作几道人影。 老者满意的看着宝鉴,就预查看几道人影的模样,只是瞬间,宝鉴便是出现几条裂纹,裂纹逐渐扩大,宝鉴基于损毁,宝鉴的上方竟是浮现一道黑色的巨大符箓。 老人看着黑色的符箓,原本高兴的脸上瞬间布满狰狞神色,微微失神便是一拍手中的宝剑,一道巨龙闪电衔着一道可有阴阳八卦的符箓冲向黑色符箓。两者只一接触,漫天的黑色雷光犹如瀑布一般,飞奔下来。 身处雷光中心的老者微微摇头,一口鲜血吐出,眼中的青色光芒黯淡了下来。 “真当老夫不存在了吗?若不是考虑到道家的传承,又岂会封你法身区区三百年。如今竟是打起了年轻一辈的心思,你这多活的三百年活到了狗身上了吗?”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黑影,黑影缓缓转身,一身素衣裹在黑色长袍之中,无风自然漂起;两道黑色的眼神中奇异的旋转这两只迷你阴阳鱼,一身黑色的恐怖气息侵袭四周。 “封魔圣主,想不到你还活着。”金身老者缓缓抬头说道。 “怎么,有点意外?”黑色披风老者嘲讽问道。 “看你的修为似乎已经打破的桎梏?”金身老者仿佛没有听见黑色披风老者的嘲讽,盯着老者认真问道。 “坐井观天,不知天之高远。我劝你还是莫要打我弟子的主意,再次封印法身三十年,若是不知悔改,下次便是身死道陨。”黑衣男子冷漠说道。 一道黑色的符箓缓缓落在金色老者身上,金光逐渐消失,露出一身素衣的老者。天空中的黑袍身影,慢慢消失。 “三十年吗?看来你的影响也是越来越小了。”素衣老者看着天空呢喃说道。 “是吗?”虚空之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狠狠的击在老者的神海之中。 老者只觉神海一阵炸裂,强行捏起一道符箓印在识海之中,混乱的识海方才恢复平静。恢复平静的老人微微摇头,一阵苦笑。瞬间老者双手快速捏印,一幅幅奇异的画面出现在老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画面,老人无奈说道:“好一个三十年,只怕不出五十年天地劫数将至,你倒是生了恻隐之心,真不知该不该感激你。” 山间少年 “倒是一手好棋,妙手,妙手。”私塾中的老先生看着眼前的棋局悠悠说道,对面的奴仆老者一副不解的模样。 “先生,哪里有妙手,给讲讲。”奴仆老者看着私塾老者淡淡问道。 “我说的不是眼前的这盘棋,而是这整个俗世的大棋局。刚才咱们道家天宗的老祖宗可是吃了不小的亏,当真有点意思。”私塾老者微微嘬了一口茶水,脸上挂满高兴的神色。 “先生,道家那位老祖宗可有洞察天机之能,谁能让他吃亏?”奴仆老者微微惊讶问道。 “那老家伙确实有点本事,只是这本事用错了地方。偏偏用在那疯子的身上,这不是自找没趣嘛,活该。”私塾老者愉悦说道。 “疯子?是哪位疯子?”奴仆越听与糊涂,不免开口继续问道。 要知道道家天宗那位老祖宗可是与眼前的老先生平辈而坐之人,当今世界能有几人与眼前的老先生平齐而坐。 “当年那个封魔圣主,疯疯癫癫的老家伙。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看样子还活的好好的。”私塾老者轻轻放下一颗棋子,端详半天后,缓缓说道。 奴仆模样的老者一阵苦笑,不在多说。当年算尽天下的道家天宗遇上这位老祖宗,平白丢了三百年道行,就是眼前的老先生也不能如此轻易办到,更何况自己奴仆的身份,哪里敢评论这位不安常理出牌的老祖宗。 “那位道长是谁?看着神神叨叨的。”幽静的小路上灵云,看着儒生问道。 儒生本要离开回到山门,只是看着眼前的青云三人,想起师父,不免随众人一起走上一程。 “那位邋里邋遢的丑道长,道号灵机子,乃是衔着玉石而生的天才之辈,号称上算五百,下算八百的道家天宗天才人物。”一身儒衣的儒生感慨说道。 “衔玉而生是什么意思?”自从道长离开后,一直沉默的易锋突然说道。 “天地间,总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比如你身上的那只朱雀,本是一缕残魂,得天地造化,竟是借助你的离火灵气,再次涅槃而生。这衔玉的家伙同样是得天地造化的有福之人,此人出生之时,天地异象,生而口中衔玉。修炼天资更是远超众人,被道家的那位老祖宗选坐了关门弟子。道家那位老祖宗以占卜之术闻名,此人竟是隐隐有超越那位老祖宗的意思。由于天道轮回,泄露天机必定损失寿元,但此人的口中玉,竟是能化解此术弊端,当真逆天的存在。送你们的三道符箓,你们要贴身收好,关进时刻能够多一条性命。”儒生男子眼神复杂的说道。 “那他说你有办法解决小和尚的问题是真的了?”易锋突然抬头看向儒生,眼神死死盯着儒生男子问道。 “你倒是有意思,你的处境都没有解决,还有心担心别人?”儒生微笑说道。 易锋没有回答,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旁边的青云微微抬了抬头看了看二人,不发一言,安静的随着众人前行。 似是受不了易锋的目光,儒生缓缓叹息道:“哪里是什么解决的办法,不过一条不归路而已。那邋遢道士岂会如此好心,自己不说,将这天大之功授予我,不过我与青云有点渊源吧了。” “你说不归路?”易锋双手攥紧,脸上布满血丝。 一旁的青云不曾抬头,仿佛早有所知一般,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易锋,便是脱离众人独自前行。 “不错。但修行又如何不是一条不归路呢?他的身体中住着一条吞噬生机的巨龙,不断吞噬他的生机。解决办法无非有二,一是强行取出,只是有九成的几率身死,一成的几率苟活而已;再就是驯化为己所用,控其成长而已。”儒生缓缓说道。 “那要如何驯化?”前方的青云神色如常,仿佛谈论并非自己一般。 “你需要找到上古麒麟血池,锻炼自身,方可容纳体内的那条巨龙。再有要去丹宗寻找另一条巨龙,三昧真火,二龙相斗,方有驯化之机。只是每一步都是生死难测,当真是一条不归路。”儒生看着青云犹豫说道。 青云慢慢低头,看着脚下的山路,不再多言。 同样的山路中行走着一身青衣,身材修长,头发并未扎赞,散落的打在背后的少年。少年手中一柄匕首大小的雪白短剑,一缕细小的剑穗,剑穗上挂着一尊貔貅雕像。 少年坐在道旁,四顾无人的躺在路边,嘴中嚼着一株青草,眼神慵懒的看着千方。 不多时千方泛起一阵烟尘,烟尘越来越近,到达少年眼中时,四名身着青红服饰的粗狂男子。每一名男子背后背着一把诡异的刀尖,说是诡异,明明看着迟钝不堪,却给人以冷厉森然的气息。然而让人不舒服的是四人都有残疾,或是断了一只臂膀,或是少了一只眼睛,或是少了一只耳朵,或是少了一条腿。四人面目狰狞,身材肥胖剽悍,坦胸露肚,坐下更是四只凶猛的飞豹,全身的斑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青衣少年嘴角微微翘起,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摸了摸手中的雪白短剑,走向道路中间。 滚滚烟尘,四名怒汉,并不减速,座下恶兽,怒吼连连。 青衣少年躬身,拔剑,出剑,挥剑入鞘。 滚滚烟尘竟是止步于少年身前,化作一团令人呕吐的鲜血画面。 四名狰狞的汉子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起身后撤,方才躲过一劫。如今安然落地,却是远远盯着眼前的少年二郎。 “阁下在此,意欲何为?”一名独眼狰狞的汉子,沉声问道,心中却是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做你们以前的勾当,打家劫舍。”青衣男子微微笑道,眼神却是盯着四人。 “我们把钱财都留下,买条路过去,如何?”独眼男子微微皱眉后说道。 “不够。”青衣男子斩钉截铁回道。 “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四人怕了你,大哥,杀了他。”一旁折了一条腿的汉子着急说道,更是从背后取出一柄巨大的斧头,隐隐血光闪现。 “杀人越货,好主意。”青衣少年微微抬头看向残腿汉子,缓缓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 为首的独眼男子微惊,厉声喝道:“阁下莫要欺人太甚,我们四人乃是天邪宗~” 话还没有说完,青衣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独腿男子刚刚举起斧头,便是头颅与身体缓慢分离,脸上竟无痛苦的神色,茫然的看着下方的躯体,缓缓向后倒去。 独眼男子,不再多言,身体侧身,一柄巨大的黑色宽刀向前横劈,一柄雪白的短剑,或者说未出剑鞘的短剑,轻轻向上一挡,便是将宽大的黑刀,拍了回去。剑鞘内白光一闪,少了一只臂膀的男子却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眼中满是震惊神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远处的独耳男子看着瞬间死去的两人,突然发了疯一般,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拍身下的豹子,疯狂向后方逃去。 青衣少年无奈摇摇头,念叨了一句麻烦,转身,躬身,右手出刀,向上一撩。短小的白色短剑中发出一道白色的巨大剑芒,剑芒神速,瞬间便飞至独耳男子身后。 独耳男子听闻一道巨大的破风声响,转头望去,只觉一道白光划过,连同身下的豹子,身躯一分为二。独耳男子只觉并不甘心,原本一趟轻松的差事,却是如此轻易的送了自己的性命。家里还有几位美丽的女子等着自己、盼着自己,如今回不去了。 独眼男子微微沉吟,一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黑色刀柄,后背满是冰冷的汗水。单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青衣少年,脚下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青衣男子缓缓转过身,随意吐出嘴中的草叶,随意的向着独眼男子勾了勾手。 独眼男子喉中干渴,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看着青衣男子说道:“不知阁下是谁,可是与在下四人有何仇怨?” “仇怨吗?应该是有的。”青衣少年微微仰头,向上看着空中的太阳,缓缓说道。 “还请阁下告知,让在下死个明白。”独眼男子谨慎说道,手中却是多出一块青色玉石。 “蜀山当年因剑痴丢了一把剑,被山下之人嘲笑了多年。阁下还有印象?”青衣少年缓缓说道。 独眼男子悄悄的咽了口口水,握刀的双手掉落了几滴汗水,闻言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忘了吗?若不是你们四位耍的一些手段,剑宗的诸多剑修长老无法脱身,那剑痴如何轻松离去。不知算不算的上仇怨?”说完青衣少年转身看向独眼男子。 独眼男子冷喝一声,举刀飞身来至少年身前,宽大的黑刀,在其手中仿佛轻如薄翼。巨大的刀光闪过,一道宽大的刀芒瞬间笼罩青衫少年。 “来得好,这才是过江独眼龙的刀法。”青衫少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右手握着白色短剑,轻轻一拍,巨大的黑色刀芒一顿,便在此时,少年对着独眼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趁势向着独眼男子劈下,带着剑鞘劈下。 轰的一声,独眼男子颓然落地,身体一道细密的红线缓缓浮现,刀柄出手中的玉石瞬间化为粉末。 “天邪宗,我先收取点利息,你们摆好宴席等我上门吧。”青衣少年对着玉石粉末缓缓说道。 少年说完转身继续前行,突然转身忘记告诉他们姓名,只是此时的玉石已毁,少年仿佛没有看见,轻声说道:“我叫小林,树林的林。” 说完便是高兴的向着前方走去,同时嘴中念叨:“老师,出手太快,忘了自我介绍了,下次一定会注意了,我对他们可是极其尊重的,不能怪我的。” 阴森的天邪宗大殿之中,满头白发的老者,狠狠的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之上,愤怒说道:“好一个蜀山剑宗,来人那派人给我送蜀山剑宗一分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 大殿下方走出一名阴柔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禀宗主,蜀山剑宗封山,俗世历练的弟子均已返回山门,只怕……” 满头白的老者坐回黑色石椅上,阴沉着脸,淡淡的挥了挥手。 殿下众人缓缓离开,待众人离开,竟是从黑暗处走出一名黑袍男子,全身只是露出一双眼睛。 “宗主还要耐心一些,铸剑山庄已经有所行动了。”黑衣身影发出一道干涩的声音说道。 石椅上的白发老者抬头看了看,眼睛缓缓闭上,口中说道:“姑且相信你们,只是不要太晚。” 白帝城 山林深处水自清,风云起处灵自生。 一处方外世界,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无数巨松阔木遍布四方,那空中的雨雾,仿佛被人召唤了下来,密布整个丛林。丛林深处四座高大的青山相围绕而坐,每一座青山上奇异的挂着一道雪白的瀑布,仿若天上银河,一泻而下。时而涌起的清风,在四座青山周围游荡,仿佛游荡的孩童,东瞧瞧西看看。 这四道瀑布仿佛四条巨龙,四条巨流汇集在四山中间,奇异的消失不见了踪影。不多时一名白须老者,微驼背躬身,一身翠绿长袍,手中拄着枣红色的拐杖。脸色圆白红润,仿若缝隙的小眼,微微流露出精锐的光芒,宽广的额头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白须老者来到瀑布下方的深渊,选取了一座宽大的石头,坐在上面。对着深渊说道:“主人,千年之期即将到来,您是不是已经醒了,昨晚老奴可是梦里得到您的召唤,才敢擅自来到这里。” “千年过去了,现在的妖界怎么样了?”深渊中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白须老奴闻言一阵激动,急忙回道:“主人果然苏醒过来了,现在的妖界算着我们,总共有五方实力,分别占据着妖界的五大灵根山脉。” “其他人呢?”深渊中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除了老奴留在这等待主人,熊羽、鹤袍如今已是跻身五大势力的两大实力,早已忘了主人的教诲。至于隐锋说是看不惯又不愿意管,只是说主人出关后自会回来。”白须老人缓缓说道,声音中似乎带着淡淡的不满。 “熊羽他们没有想着吞噬老夫肉身?那可是了不得灵丹妙药。”深渊中的男子仿佛自嘲一般。 “难道宗主不知道?”白须老者震惊说道。 “嗯?” “宗主的本体已被隐锋带走,莫非隐锋没有吞掉。”白须老者抚摸着胡须说道。 “果然没有看错,罢了,你去帮我喊他做一件事情。”深渊中传出一道疲惫的声音。 “是,尊主。”说完,老者转身离开。 一处彩云山水之间,一座仿若白玉堆砌而成的高大巨城隐于其间。山风阵阵吹不开山间云雾,雾雨浓浓融不掉高大玉城。 一名身着深蓝布衣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脸色深沉,一双浓墨汇聚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高大玉城一阵失神。深蓝的布衣无风自扬,偶尔轻浮山间路边的野草。蓝衣中年男子扛着一把足有两人高的巨剑,随意踩在泥泞曲折的山路上,只是脚下凭空浮起淡淡涟漪,仿若踏着山上流云,大步走向白玉高城。 白玉高城远观威武雄壮,气势如虹,彷如平地起高楼。只是走进宽大的城门,却是发现城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城内的房屋破败不堪,更是少有行人行走其上。路旁破败的房间内偶尔升起一团篝火,仿佛抵御山间的清寒湿气,只是篝火旁零散的坐着几位怪异的行人。一身衣服牢牢的包裹住全身,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蓝衣男子大摇大摆的进入城中,仿佛对城中布局极为熟悉,专挑宽大的街道行走,不久便是看见一座同样白玉颜色的宫墙。宫墙依旧白玉亮泽,只是宫墙仿佛很久没有人打理过,早已布满一层淡淡的灰尘,两旁更是爬满青藤。 微微摇头叹息,眼中的光芒竟是透露出悲伤、无奈、悔恨的气息,蓝衣中年男子依旧向着宫城走去。不久便是来到一座金色巨门前。两名怪异的男子,眼中透露出嗜血的猩红冷光,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蓝衣中年男子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向金色巨门,伸手拍在其上,就欲开门而入。只是两道明晃晃的刀光瞬间砍向蓝衣中年男子大手之上,速度之快,当真势如迅雷。 蓝衣中年男子微微叹息,宽大的巨剑突兀的出现的手中,轻轻向上一挡,白色刀光便是停住,取而代之是两道红色的血河。 蓝衣男子轻轻用力,将宽大巨剑缓缓从两名奇怪男子身上拔出,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抹布,轻轻擦拭后,将抹布盖住两双震惊的双眼,便是继续推门而入。只是蓝衣中年男子手中突兀的多了一条锁链,两头神奇的连接右手与古朴刀柄之上。 推门而入的男子进入宫城,看到的不是宫城内雄伟壮阔,而是看见了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中年男子冷漠的眼神突然锋利了起来,抬头看向远处的宫廷大殿。 蓝衣中年男子不久便是来到宫廷大殿,一男一女坐在大殿宝座的下方。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满了浓密的毛发,一身兽装颇有几分蛮族战士的气息。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轻轻靠着座椅,地面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女子一身红装,脸蛋白皙秀美,身材更似风中拂柳,纤细摇曳;一道火红仿若山中火蛇的皮鞭,牢牢的握在纤手之中。二人身后站着几名侍从,老少皆有,恭敬的站在二人之后。 “都来了,好久没见了。”蓝衣男子看了看大殿上的宝座,却是随意的在下方寻了一把座椅坐下。 “的确是多年不见了。”红装女子淡淡说道,只是说完便觉得无话可说。 “怎么觉得没什么说的?那咱就聊一聊眼下你我都知道的白帝城。”蓝衣男子随意说道,巨剑轻轻放在身旁的木桌之上,只是木桌仍然发出吱吱的巨响。 “这白帝城不是你我的,却也是你我的故乡,更是你我当年的荣耀。只是你看看现在的白帝城,哪里有半分当年的模样,破败不堪,灵气尽失,威严不存。你们还记得当年的白帝城吗?”蓝衣男子看着远处的城门沉声说道,声音中散发着浓重的不甘与不舍。 身旁的两人眼神微微迷离,看着四周竟是出现缅怀的神色。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当年的白帝城名震四州,城中更是繁华似锦,人流不息,商贾云集,天地宝材应有尽有。当年的白帝城,当真了不得的存在。”蓝衣男子看着远处朗声说道,只是声音中带着丝丝愤怒。 “一人名冠一城,故而有了白帝城。只是如今白帝城犹在,不见当年白帝。”蓝衣男子突然颓然说道。 身旁两人微微动容,却是仍不言语。 “既然你们忘了当年的恩情,那便聊聊当下眼前的事情。这白帝城不是你们任何一人的,谁也别做妄想。”蓝衣男子突然冷冽的看着两人。 “若是我想呢?”一旁浑身毛发的粗狂汉子突然厉声问道,旁边的红衣女子更是握了握手中的火蛇。 “当年你们离开,自立一派,我便向试试你们的身手,是不是真的够分量立派分宗。只是碍于那白须老儿乾渊阻拦,才放你离宗,如今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蓝衣男子眼神微冷,森然说道。 浑身毛发汉子,闻言,脸色不变,手中却是瞬间射出一柄沉重狼牙棒,破风而来,瞬间砸向蓝衣男子的头颅。 红装女子手中火蛇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蜿蜒崎岖,雷霆奔袭,绕过前方的狼牙棒,瞬间便是袭到蓝衣男子身后。 蓝衣男子眼神锋芒毕露,嘴中冷笑道:“不愧是妖宗两位自立山头的开山人物,当真杀伐果断,说杀即杀,百分不留情。而且更为难得的,竟是能够放弃眼下的仇恨。” “我们可没有把握单独战胜当年几与宗主同修为的隐锋,妖宗第一杀神。”红装女子冷漠说道。 蓝衣男子微微摇头,看着眼前的狼牙棒,不过瞬息间便是一剑刺出,手中的铁链却是向后缠绕,轻轻撞击在飞来的火蛇之上,轰的一身,铁链轻轻落在男子腰间,火蛇却是倒飞出去,红衣女子微惊,脚尖轻点,向后撤去。 前方的巨大狼牙棒撞上飞来巨剑,只一接触,便是各自倒飞回去,蓝衣男子随手接过,对面粗狂男子却是接住狼牙棒向后倒退几步,方才卸去狼牙棒上的力量。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看向蓝衣男子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蓝衣男子不屑的扫了二人一眼,便是将剑放在地上,右腿微弓,便欲向前。 只是瞬间原本守在瀑布下的白须老者瞬间出现在三人身前,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看着众人说道:“还好赶上了,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乾渊老儿?”蓝衣男子微微惊讶道。 “宗主大人醒过来了,让你回去说是有事交代。”白须老者不理会另外二人,对着蓝衣男子说道。 蓝衣男子看了看老者身后的二人,微微犹豫。 “管他二人如何,如今宗主不久便要出山。他二人的账,便听宗主发落吧”白须老者仿佛看穿蓝衣男子心中所想缓缓说道。 蓝衣男子不再犹豫,率先走出大殿;白须老者急忙跟上,同时对着后面二人说道:“好自为之。” 后方的二人一时间表情各异,粗狂男子微微摇头,似是甩去心中的畏惧,向着外面走去。红装女子却是暗自咬了咬牙,心中做了决定,快步离开。 神农谷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一条小路上,一名儒生男子带着三名少年背对神农谷,向着远方走去。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似乎刚才那个道士喊你什么百晓生?”一身白衣的灵云再次开口问道。 “我名上官云峰,原本在儒家的浩然宗待过一段时间,那百晓生的名号,便是当时众人给的名头。如今我只算儒家半个弟子,百晓生之名倒是有点名不副实了。”儒生男子淡淡说道,看不出变化。 浩然宗乃是儒家的正统学院,与佛家禅院、道宗地宗并称人间三巨头。眼前的男子只怕不是简单之人。看着眼前潇洒飘逸的男子,青云心中想道。 “那丹宗到底是什么地方?远吗?”一旁的易锋开口问道。 “丹宗具体是什么地方你们到了自会知道。只是每年都有去往丹宗,然而真正到达丹宗的却是凤毛菱角。如今更是丹宗招收弟子的盛况,只怕此行更是困难重重。”儒生男子担忧说道。 突然青云三人只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身前的儒生却是不见了踪影。 黑暗中看见一人看见儒生男子迅速离开,轻声说道:“总算将此人支走了,只是为了对付眼前的这三个小家伙,至于如此小心吗?” “你知道什么,为了这三人宗里可是折损了不少人。赶紧禀报去吧。”说完两道黑影便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风云一 儒生上官云峰一路追随眼前的黑影,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偏僻寂静的地方。四周满是灌木,月亮早已挂上了枝头,树上的夜莺不是鸣叫几声,当真衬托的黑夜寂静无声。 儒生上官云峰只是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男子,腰间的绣刀都没有握在手中,衣衫在风中不断翻飞,看着当真潇洒帅气。 前面的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离去,感觉后面的儒生没有继续向前走来,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摘下脸上的黑色面罩,看着对面的儒生一阵畅爽大笑。 “是你?以前没离开浩然宗便觉得你的胆子出奇的大,只是没有想到你敢叛出浩然宗,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同时也很瞧不起你的德性。”儒生上官云峰淡淡的说道,右手慢慢握向腰间的绣刀。 “胆子估计是大了些,若是能回头我肯定不会选择现在这条不归路。只是既然做了,便没有回头路。只是我没想到,当年浩然宗内第一人,同样不买浩然宗的账,好好的儒家第一弟子,即便放眼四州也是让人极为尊敬、羡慕的存在。”黑衣男子皱着眉头看向儒衣上官云峰。 “莫要把我与你相比,我虽不算浩然宗的弟子,但也能算的上半个弟子。浩然宗内仍然认同我,倒是你这个浩然宗的少有的叛徒,却是人人喊打,只怕如今的儒宗没有一人同情你。堂堂读书人,诵圣贤书,入正道。却要干那鸡鸣狗盗的事情,偷取禁书,欺师灭祖,离经叛道,堕入邪魔外道。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让你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基本的礼义廉耻。”儒生上官青云厉声问道。 黑衣男子微微摇头,只是看向愤怒的儒生说道:“若是以前当真说的不得,只是此时遇上的是你,而且与你也有一段渊源,你不妨猜猜。” 儒生上官云峰恢复平静,淡淡说道:“世人都喊我百晓生,我也确实知道一些常人难以知道的事情,但我总是懒得动脑。这世界知道的再多,却也比不上城府深沉。不过你的事情却是不难猜,应该是噬灵一族允诺你最想要东西了吧。” “不错,想法还是对的,不过你可以在仔细想想。”黑衣男子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儒衣上官云峰。 “对于你而言,名利、权势不过是小道,唾手可得;除此之外,不过是大道契机罢了。”儒衣上官云峰冷冷说道。 黑衣男子闻言赞赏说道:“这天下事果真瞒不住聪明人,这世上真正聪明的人确实从来都不多。我虽在浩然宗占有一席之地,但我的资质、悟性哪里能够正道成圣。邪门歪道又如何,一旦我成圣,又有何人记得我以前所作所为?” “古人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就凭你?先活下来再说吧。”儒生上官云峰脸上的寒冷越发浓重。 “虽然你的手段确实了得,我也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谁又说过,我非要同你动手呢?我能如此平静的与你聊天,难道你就不想想因为什么?”黑衣男子闻言,并无惧色,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儒衣上官云峰说道。 上官云峰眉头微皱,心中盘算,却是脸色巨变。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不妨告诉你。也算拜你那惊天地的好师弟所赐,噬灵一族的护卫老九不久前一命呜呼了,我才得了这躺便宜差事。把你这只老虎调离高山,那边就有噬灵一族的的那帮家伙出手,我也算功德圆满了。”黑衣男子随意说道。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儒生上官云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手指紧紧握住腰间的绣刀。脸上满是愤怒的情绪,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眼前的黑衣男子,儒生上官云峰平静说道:“有一句话或许你说对了,这天下的事当真瞒不过聪明人,但天下的聪明人当真不多。崔槐,你就不想知道,噬灵一族为什么派你过来?” 闻言,名叫崔槐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儒衣男子。 “那我就告诉你,即便计划成功了,执行此计划的人也无法平安离开。”儒生上官云峰看着眼前脸色未变的黑衣男子淡淡说道。 继而看着黑衣男子脸色逐渐阴沉,儒生仿佛还想再伤口上撒把盐,继续说道:“或许那第九护卫的头衔,本就是个幌子,不聪明的人只怕连钻入这个圈套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黑衣崔槐脸色巨变,想也不想的转身便逃。 儒生上官云峰开心的笑着,嘴中呢喃的说道:“老师你说的是对的,这天下活的最久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最聪明的人,只是数量极少;另一种却是最普通之人,无才便少是非。而死的最多的便是这种误以为天下自己最聪明的家伙。” 说完,儒生上官云峰,右手向前微微一收,四周的群山竟是快速收缩,远处的崔槐看着不断后退的身体,脸色早已没了血色,颓然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越来越近的儒生上官云峰。 “好一个画中乾坤,领教了。”说完崔槐便是瞬间一刀辟出,只是辟出后,身体便是向后倒去,倒地后便是气息全无。 儒生上官云峰,右手快速拔出绣刀,拔出绣刀,将空空的剑鞘向着飞来的刀光掠取,轻喝一声收,凭空出现无数文字围绕着飞来刀光,快速化作一柄刀鞘将刀芒包裹,最后逐渐缩小,融入绣刀剑鞘之中。儒生收起绣刀重新挂在腰间,手中凭空多出一副花卷。 “好一招金蝉脱壳,只是留下那一成的修为当真能活吗?”儒生上官云峰淡淡说道,只是看向远处的山峰,一缕担忧挂上眉头,低声继续说道:“希望他们能坚持一会,那三张符箓能够多坚持一会。” 说完便是迅速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急速狂奔,扬起一片风沙。 一座密室之中,一盏青灯慢慢燃烧,青灯下一座空空蒲团。突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蒲团之上,正是刚才的崔槐。此时的崔槐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想着噬灵一族便是恨恨不已。突然想起自己如今只是一缕魂魄,不过一成实力,急忙轻轻一挥,召出一个行囊,瞬间消失在密室之中。 就在崔槐离开不久,密室再次出现两道黑影,看着空空的密室叹息道:“宗族果然料事如神,那崔槐果然逃了。” “既然不想让他逃,为何不设计留下。”其中一道黑影问道。 另一道黑影得意说道:“幸好宗主早有解释,不然真不知怎么回答你。宗主说那个书呆子多半会破坏宗主的计划,点醒那个蠢蛋崔槐。而且宗主说,崔槐不过废物一个,抓与不抓并无太大区别,倒是那三个孩子不容有失。” “还是宗主大人圣明。”说完,两道黑影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盏青灯缓缓燃烧。 青云三人一路继续前行,慢慢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深处。夜晚的森林危险重重,况且三人已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三人便在森林一处池塘旁升起一团篝火,扎营休息。 月色时明时暗,林中的薄雾慢慢升腾。就在此时缓缓走出一名绿袍少年,眼神阴冷,脸色异常白皙,并无半点血色。身材健壮,手中拿着一柄黑色折扇,折扇上赫然画着一只黑色头颅,在黑暗中,头颅的双眼闪烁着淡淡的绿光,处处透露着阴冷的气息。 少年身后跟着两名壮硕的男子,面色同样异常白皙,长相更有九分相同,衣衫款式相同,古朴长衫,只是颜色一白一黑。 少年看着青云三人并不言语,只是死死的盯着三人。 青云三人看着眼前阴森诡异的三人一阵心寒,牢牢的靠在一起。 就在此时林中再次走出一名少年。一身青衣,身材修长,头发并未扎赞,散落的打在背后的少年。少年手中一柄匕首大小的雪白短剑,一缕细小的剑穗,剑穗上挂着一尊貔貅雕像。 正是那刚离开私塾的少年小林,小林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一双纤手揉着眼睛,嘴中嘟囔道:“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睡觉了。” 绿袍少年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微微一惊,眼神仔细打量过少年后,便是停在了少年手中的雪白短剑之上。 青衣少你却是没有看向绿袍少年,只是淡淡一瞥说道:“噬灵一族的人?” 绿袍少年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青衣少年。 “我劝你趁着我心情不错,赶紧离开。不然就凭你和你身后的两位,你的小命只怕保不住。”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林姓少年淡淡说道。 “哦?那你看这样够不够?”说完绿袍少年便是拍了拍手,黑暗中饭再次走出两道身影。 一人一身血气逼人,与那屠夫相比,血气却是丝毫不弱。一双眼睛血红,脸色却是微微紫黑,浓浓的眉毛配上夸张的嘴,驼着背拄着拐杖走到前面来,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 另一名老者,头发花白,一身灰衣,白皙干净的脸上虽挂满微笑,却给人阴冷的感觉。背后的影子左右飘摇,似乎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本人噬灵族魏家三少魏柳,这两位分别是血总血屠长老,殷都鬼宗殷槐长老,俱是我请来帮忙的人,不知现在够不够?” “场子倒是撑起来了,就是不知身手如何?” 绿袍少年闻言并不动怒,淡淡说道:“不知阁下听没听说过我魏家生死灵卫,忘了介绍了,我身后的两位便是生灵卫和死灵卫。这里更是早已被血屠长老布置下了山河血阵,只怕几位想要离开却是万万不能的。” “原来二位在这里,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今日倒要讨教一下。”黑暗里走出一名身着铠甲的男子,只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刀,仿佛要把这冷漠的夜空从中劈开。 “京都龙卫,难道你是金龙卫秦烈?”魏柳惊讶的说道。 “他的确是是金龙卫统领秦烈,大秦的京都卫。”回答魏柳的不是穿着铠甲的男子,黑暗中再次走出一名女子,女子走路明明很慢,只是瞬间便到了众人面前,更令人奇怪的是,谁也看不清女子容貌,只能看见那女摇曳的身姿。 “殷都鬼宗原来也敢来这东州,倒是让我好奇这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竟能让殷槐长老前来,只是上次殷长老好像欠小女子一个人情吧。”女子身着一身红袍,在这黑色的夜里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面对这二人的出现,魏家三公子却是慢慢的沉默下来,只是雪白的脸上充满了阴毒的神色。 风云二 虽是暑夏,圆月当空,但寂静无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躁之气。 古朴的石路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一道灰色的身影迅速的掠过,手中的奇怪拐杖,不断的敲击着青石,发出沉闷的敲击声。灰色身影身着灰色衣衫,一缕长帽遮住满头的银丝,干枯的细手握着黝黑的拐杖。拐杖竟然高过了老人的身躯,黝黑发亮,长长的拐杖上刻着一座宝塔图纹,白塔周身刻满巨龙纹样,宝塔顶上赫然刻着一枚黑色发亮的圆形珠子。拐杖的顶部刻着一枚森然的头颅,隐隐有冷风幽光闪烁。 灰衣身影快速来到一座高大的府邸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慵懒的走出一名小厮,看见灰色身影急忙站到一旁行礼。 灰衣身影没有停留,更没有抬眼瞧上眼前的小厮一眼,便是再次继续快速的向着府邸内走去。不久便是来到后院的一道书房门前,看着微微闪烁的灯光,老人幽幽叹息。 “这么晚了,进来说话吧。”书房内传出一道细微的声音。 灰衣身影推门而入,向着书房里正在写字的银袍老者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宗主。” 眼前的银袍老者赫然便是殷都鬼宗宗主。据说殷都乃是上古的战场,无数撼天动地,呼风唤雨的人物陨落在此。怨气横生,煞气四溢,为害一方。佛魔儒道纷纷出手,却是无法彻底镇压。昔年一位孩童,目睹了古战场的纷争,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孩童长大,重回殷都,借助古战场中几缕陨落的大能残魂,彻底镇压了此时的怨气,并在此开宗立派成就了殷都鬼宗之名。 眼前的银袍老者,昔年便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诛妖灭魔,快哉逍遥。只是时光如梭,当年的逍遥侠客,已是如今的苍老宗主。银袍老者仿佛入定,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巨笔,挥毫飞墨,白净的宣纸上,仿佛巨龙穿梭,苍劲有力,熠熠生辉。 随着点睛之笔落下,银袍老者缓缓收笔,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墨宝问道:“三长老深夜来访,可是有急事?” 灰衣老者一直静立一旁,如今才上前说道:“听说四长老殷槐离开了宗门?” “不出,几天前离开的,有什么不妥?”银袍老者并不抬头,缓声回答道。 “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最近发现了四长老与噬灵一族勾结的一些痕迹。那噬灵一族一直垂涎古楼下镇压的几位大能的魂魄,如今四长老下山,只怕会给山门带来麻烦。”灰衣老者谨慎说道。 “所以你就派出了六鬼卫前去追捕?”银袍老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不错,只是六鬼卫回来,皆是重伤。,却没带回四长老。”灰衣老者无奈说道。 “你与那四长老的恩怨今天变一笔勾销吧。若不是四长老手下留情,你辛辛苦苦培养的鬼卫,又哪里回得来。”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只是四长老此去,宗门势必危机四起。”灰衣老者微微摇头,着急说道。 “危机吗?从来都没有平息过。”银袍老者闻言,慢慢抬起头,右手随手一挥,身前的墨宝缓缓升起,挂在一旁空白的墙壁之上,赫然写着“风起云涌”四个大字。淡淡黑色墨宝,仿佛漫天乌云,竟是缓缓变化起来。 银袍老者双手赋予背后,看着眼前的灰衣老者继续说道:“世人皆知我殷都鬼宗为了人间太平,甘愿镇守这片古战场的亡灵。佛儒道偶尔派人慰问,夸赞我等大义。但当真如此吗?” 下方的灰衣老者闻言,思绪翻腾,隐隐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是想着那些佛儒道的来人,更多的是来此历练身手,哪里有半分的尊敬。背后更是称鬼宗弟子为守墓人,当真可恶至极。只是为了人间太平,鬼宗一直隐忍。难道宗主有什么惊天谋划。 银袍老者微微扫了眼灰衣老者,看着窗外的圆月继续说道:“如今千年过去了,看看宗门弟子,任你修为再高终究逃脱不了老死鬼宗的命运。天地何其不公,由此可见一斑。那噬灵一族既然垂涎我们镇守之物,不若送给他。”银袍老者突然厉声说道,眼中更是射出几道精芒。 “若是如此,岂不天下大乱?”灰衣老者一惊,脱口说道。 “这天下乱局已生,不过还有三四十年的光景吧了。一旦我们镇守之物消失,鬼宗便可重振盛名,再不会有守墓人一说了。”说完银袍老者仿佛一口气卸掉,横生出几分萧索。 灰衣老者心中泛起巨浪,只是看着眼前平凡至极的老人,胸中竟是藏着惊天的密谋。摇了摇头,灰衣老者缓声说道:“愿与宗主生死与共,只是四长老可知宗主谋划?” 银袍老者转身看着灰衣老者淡淡说道:“四长老未曾知道,或许有自己的谋划。三长老无需担心,此次出宗,四长老或许难再回来,与虎谋皮,哪有生机可谈。” 灰衣老者闻言,莫名的多看了眼前的银袍老者,心中的不安骤然放大了许多。只是想不出不安来自哪里,微微躬身行礼,灰衣老者便是转身离开。 看着灰衣老者离去,银袍老者瞬间锋芒毕露,眼神嘲笑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淡淡说道:“蠢货,若是宗门镇守之物消失了,哪里还有宗门存在的意义。只怕不久便会灭亡在佛魔儒道的手中,只是我的大限将至,只能赌上宗门的命运,若是成了殷都鬼宗亡了又如何;若是不成,却也无半分可惜。四长老可比你聪明多了,早已逃离了宗门,怕与宗门陪葬。只是当真以为噬灵一族是你机缘巧合遇上的机缘?愚蠢,可笑之极。” 原本早已离去的三长老,神情微凝,身影彻底消失了踪影。 房间内殷都鬼宗宗主察觉到窗外的消失的三长老气息,淡淡说道:“世间戏子当真也是当的辛苦。” 远处的私塾内,凉亭中的私塾老先生读着手中泛黄的书籍,抬眼看向殷都的方向,淡淡说道:“沉疴旧疾,当真害人不浅。” 月光如辉,淡淡洒下。 黑暗的山林中,绿袍少年轻轻的摇曳着手中的折扇,身后的生死灵位神色漠然的盯着前方。 远处三名少年警惕的看着众人,脸上满是紧张严肃的神色。 不远处的青衣少年随意的扫过众人,抚摸着手中的玉剑。 身着一身火焰铠甲的金龙卫,站在易锋身后,牢牢的盯着绿袍少年身后的两名老人。 只有一身红袍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轻盈的走到灵云身前,四顾无人的捏了捏灵云白净的鼻子问道:“还记得红叶姑姑吗?当年可是给你买过糖葫芦吃呢。” 白衣灵云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只是不久便是开心的回答道:“想起来了,只是不久姑姑就离开了,离开时也没打招呼呢,害我伤心了好几天。” 红衣女子宠溺的揉了揉白衣少女的头,笑着回答道:“姑姑也是没办法,遇到些着急的事情。弄丢了你们,姑姑可是受了不小的惩罚呢,只是这次带你回去,便没什么事情了。” 远处一身血气的老者微微皱眉,身旁的阴柔男子更是一阵苦笑。 这世上女人本就不太讲理,所以儒家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说法,只是眼前这位名叫红叶的姑娘,更是难缠至极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有红粉骷髅灵红叶的赫赫盛名。 一旁身着火焰铠甲的男子看着众人,微微传音,对着易锋说道:“少主,一会可能有些麻烦,为了少主的安全,在下得罪了。” 易锋闻言只觉身处云雾之中,摸不透任何头绪,刚要开口询问,只觉眼前一花,晕了过去,晕厥中仍旧挂念着青云的名字。 青云见状,便欲对火焰铠甲男子出手救下易锋。只是旁边突然出现青衣男子,制止住青云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他家的奴才,没事。” 青云看了看眼前的青衣男子,便转身盯着火焰男子。火焰男子对此仿佛没有看见,右手升起一团巨大的火焰包裹住,火焰逐渐缩小,最后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衣女子看向白衣少女微微摇头叹息,就预出手。白衣少女仿佛早有察觉,突然看着红衣女子问道:“姑姑,易锋没事对吧?” 红衣女子看着火焰男子说道:“那位易锋公子只怕是大秦的某位贵人,眼前这位不解风起的男子乃是大秦的奴才,哪会有什么危险。只会有无尽的福缘。” “姑姑,也是要对我出手吗?不能将小和尚一起带走吗?”白衣少女期待的看着红衣女子。 “只要你跟姑姑走,姑姑就不出手了。只是另一位我却是无法带走的。”红衣女子隐晦的看了看青衣男子以及远处一脸阴柔的绿袍公子。 “那姑姑等我一下,顺便帮我处理一下那个全身鬼气的家伙,看着真是讨厌。”白衣少女看着红衣女子说道。 红衣女子转头看向森然鬼气的殷都殷槐,淡淡笑着说道:“你答应跟姑姑走,姑姑就答应你。” 白衣少女转身看向一旁孤寂的青云,严肃的说道:“小和尚,谢谢你救了我。今天我没办法救你,但是若是你死了,我答应你,肯定为你报仇的。”说完,便是快速走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脸上挂满笑容,手中红色手镯,缓缓变大,瞬间笼罩着白衣少女。白衣少女消失在红色玉镯之中,手镯再次飞到红衣女子手中。 红衣女子转头看向青云,冷冷说道:“莫要多想,帮你揍上一顿阴森的殷槐便是还了你的恩情。之后便是不会相见,莫要强求些什么。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明白吗?” 青云微微低头,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红衣女子,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只是眼中散发出锋利莫名的眼神。 红衣女子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青衣少年看了看青云,不屑的扫了眼红衣女子说道:“还想啰嗦什么,不想动手就滚。” 红衣女子眼神骤缩,一身杀气四溢,只是看了看白色的小剑,转身飞向殷都鬼宗殷槐之处。 旁边的火焰铠甲卫士微微向着青衣男子行礼,对着青云送去一件透明的银衣,转身便是一拳击向绿袍男子身后的两名老者。 青衣少年接过银衣对着青云冷漠说道:“穿上吧,别死了。”说完便是走向一身血气的老者。 风云三 黑暗的树林中,青衣少年看着对面弥漫血气的老者缓缓问道:“还记得边关战事那年,死在你手里的张郎中吗?” 全身弥漫血气的血屠微微一惊,脸上并无变化,低沉的回答道:“什么张郎中、李郎中的?” 青衣少年抚摸着手里的白色小剑,眼神中杀气弥漫的说道:“忘记了吗?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点。” “张郎中是小镇十里八乡闻名的人物,年轻时在外闯荡,本想锦衣还乡,只是在外面跌跌撞撞的闯荡了多年,只是天不遂人愿,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口袋比脸面还要干净。 此时恰逢边关战事,一腔热血的张郎中便是投了军队。战争残酷,不断有人死去,但边关也有兄弟。其中一名年老的军医对张郎中青眼有加,将毕生所学交给张郎中。便是靠着这身本事,张郎中存活了下来。原本张郎中打算就此苟活,虽然天天与那满身是血的伤员、尸体打交道,但也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人生并不寂寞。 只是传授张郎中医术的老郎中不幸死去,临死时托付张郎中照顾在家的女儿。张郎中便辞去军营的行头,回到郎中的家乡,与那郎中的女儿结婚生子,倒也幸福美满。 突然有一天一名全身是血的老者倒在了张郎中的家门前,看着眼前的受伤老者,张郎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刀口舔血的军中生活,便生出怜悯之心。张郎中的老婆将受伤的受伤老者扶到床铺之上。 张郎中便替这名受伤老者治伤,渐渐的受伤老者慢慢醒来,也可以下地行走,只是话语很少,张郎中对此并不在意。 有一天张郎中上山采药,到了晚上才回到家中,只是回来时看到的却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惨象。儿子身首异处的惨死在门口,后背的血刀直挺挺的矗立着,脸上惊恐的表情说明了儿子临死前早已失去理智。张郎中急忙向屋内跑去,早已忘记是怎么爬过去的张郎中,却是看见老婆全身裸露的倒在血泊之中,只是手里紧紧的攥着一点受伤老者的衣服。 张郎中顿时昏死过去,昏迷了三天,醒来时只觉天旋地转,身体更是没有什么力气,挣扎着埋葬了妻儿。借助军中寻人的本事,张郎中寻找那名受伤老者,在不远的一家酒楼里看见了那名受伤老者。 此时的受伤老者手里抓着的,赫然便是张郎中的婆娘给他通宵熬夜缝制兽皮钱袋,张郎中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拿起柴刀便是向着老者砍去,老者随手挡住了柴刀,轻轻一挥,便是要了张郎中的性命。最后关头他记得当年的老者穿着一身紫色袈裟,将自己体内血气全部吸食。” 青衣少年说完冷冷的看着血屠,“现在记起来了吗?” 对面的血屠突然杀心四起,猛地一道血色巨掌拍向少年。 少年见状,呢喃说道:“看来是没错了,血债终须血来尝。” 少年躬身出拳,一拳苍劲有力,撞在飞来的巨大掌印之上,血色掌印瞬间便是消散,拳印却是继续向前。 血屠接连拍出数掌才拍散飞来拳印。 少年微微摇头,连续出拳,漫天拳影向着血屠飞去。 身处其中的血屠眉头微皱,却是凭空一道紫色血衣笼罩全身,滔天血气仿佛海中巨浪,不断拍击漫天拳影,巨浪中拳影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血袈裟吗?”少年看着眼前身着紫色血衣的血屠呢喃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既然识得血袈裟,便应知道这血袈裟便是漫天法器也无法破开半分,当真莫要浪费力气了。”血屠看着眼前的少年淡淡的说道。 青衣少年看着身着血袈裟的血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突然少年眉头微皱,看向青云的方向。 青云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一道绿色身影出现身后,一道黑色折扇,瞬间拍向青云的头顶。 危急关头青云竟是闭上双眼,心中默念了一句拔剑式。一柄黑色朴刀瞬间出现在青云手中,躬身、健步、抽刀,上撩,一气呵成,仿佛使刀的老刀客,并无半分凝滞,半分拖泥带水。 轰的一声,折扇带着人影倒飞出去,看着眼前的少年惊疑不定。 青云一口鲜血喷出,精神瞬间萎靡了下来,全身的窍穴之中瞬间升起黑色火焰。朴刀落地,青云跪地大口的呼吸,平息着全身的疼痛。 远处的绿袍少年缓缓起身,看了看手中的折扇,一道极深的缺口。当知道这把折扇可是千年的玄铁,经魂火锻造,不但异常坚固,同时能重伤魂魄。如今折扇却是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只怕需要重新炼制。 绿袍少年阴狠的看着远处的跪地的少年,扫过少年手中黑色朴刀,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一个箭步,绿袍向着少年冲去。只是刚刚跳起,绿袍少年便是强行转身翻滚落在地面,右手摸了摸脖子,竟是一道淡淡的血痕。 “我劝你最好别动,就这几个人,还保不住你的小命。”青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绿袍少年身后,冷冷的说道。 绿袍只觉身体一僵,全身仿佛定住一般,同时感觉到身后青衣少年身上散发着近乎实质的森然杀气。 远处的血屠微惊,看到绿袍少年有危险,便是祭出一柄血身短剑,对着青衣少年刺去。 少年微微叹息,转身躲避,同时利用手中雪白剑鞘轻轻拍击飞来的血剑,只是每拍击一次便觉全身血液剧烈沸腾,仿佛要破体而出。 “血剑嗜血?”青衣少年再次击飞血剑,微微抬眼看向血屠问道。 血屠冷笑道:“不错。” 就在二人交手之际,绿袍少年再次看向青云,同时手中多出一块玉佩,轻轻碾碎,便是再次袭向青云。 青衣少年微微皱眉,不见如何行动,身影便是再次出现在绿袍少年身后,带着剑鞘劈向绿袍少年。 绿袍少年看着劈来的雪白玉剑,竟是无法躲闪。绿袍少年停下了脚步,眼中却是浓浓的讥讽之意。 凭空出现一柄绿色小剑挡住了雪白的玉剑,同时出现一位儒生,白色长袍,青色履鞋,瘦长的身躯上白皙的脸孔,端正的容貌,微微带着笑容。 “你可不能杀他,我还与他有事商量。”白袍男子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淡淡说道。 “玉魈?铸剑山庄?”青衣少年看了看一身白衣男子手中的绿色小剑问道。 “嗯,认识?”白袍男子同时看着少年手中的雪白玉剑问道。 “认识?呵呵。”青衣少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体不停的颤抖,脸上却是狂野的笑了起来。 “你先等一等,不需要太多时间。”青衣少年仿佛对着白袍男子说道,又仿佛对着白袍男子手中的玉魈说道。 白袍男子只觉手中翠绿小剑竟是动了动,微微惊讶的望向青衣少年。 只是青衣少年的身影仿佛一笔重墨挥出,瞬间出现在血屠身后。青衣少年慢慢将手中的玉剑放回雪白剑鞘之中,嘴角微微翘起,淡淡说道:“我的剑可是很快、很快、很快的。” 血屠只觉脖子上微微一凉,伸手摸了摸,竟是缓慢流出血来,待要用手捂住之时,身躯却是慢慢的向后倒去。看着向后倒去的身躯,血屠方感觉到痛楚,之时瞬间又是一片迷茫,瞬间失去了气息,脸上依旧带着震惊的神色。 青衣少年冷漠的转过身,从血屠的身上跨过,看着天上的圆月呢喃道:“张郎中,你的救命之恩,已经还给你了,从此两不亏欠。” 昔年战场,一名孩童手中握着一柄雪白玉剑,周身全是伤痕,四周布满敌国的尸首,奄奄一息,看着张郎中,瞬间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全是早已满是绷带,在身材瘦弱的郎中背上。此时天上下着秋煞人的冷雨,张郎中身体不停颤抖,却是没有抛下孩童,更是将乞讨的热汤喂于孩童嘴中。 五年后孩童来到小镇,小镇早已一片废墟,只在不远处看见了张郎中的坟头。荒草丛生,无人搭理,仿佛寻常的小土堆,只是多了一方石碑。孩童用手拔出杂草,眼中泪如泉涌,稚嫩的双手不停的刨着泥土,不断充盈着小土堆。不久小土堆变成了坟堆应有的样子,只是孩童满脸泪水泥土,手上早已满是鲜血。 十年过去了,少年抬头看着月亮,呢喃说道,同时低头看了看身下身首异处的血屠,满是高兴的笑了,只是眼中两行清泪留下。 一旁的绿衣少年以及白袍男子看着倒地的血屠微微动容。白袍男子眼光再次落在白色玉剑之上,自语道:“冷锋,冷如深渊之寒冰,彻骨入髓;锋利异常,吹发可断,裂身分魄。” “蜀山之人?”白袍男子看向青衣少年缓缓开口问道。 青衣少年微微转身,脸上依旧留着两行清泪,却是开心的对着勾了勾食指,仿佛遇见开心的事情。 白袍男子感觉手中的翠绿玉魈剧烈的震动,微微叹息,一道火红的气息进入翠绿玉剑之中。翠绿玉剑恢复平静,白袍男子同样开心的望向青衣少年,只是身上的杀意四溢,一旁的绿袍少年仿佛坠入冰窖之中,寒彻全身,冷入骨髓。 四座秀美的青山间,一名白须老者一名蓝布衣衫的汉子,二人对着平静的湖面微微躬身。 平静的湖面逐渐沸腾,雾气升腾,滚滚湖水仿佛沸腾一般。又若天上仙境,云雾缭绕。 雾气缓慢升腾,凝聚出一道秀美的身影,仿若穿着一身白衫的潇洒书生。白色身影微微转身,看不出任何面容,只是一双沧桑的眼睛格外醒目。 白须老者二人见状躬身,眼神越发明亮。 “罢了罢了,无需这些虚礼,都起来吧。”白色身影缓缓说道。 “谢宗主。”白须老者二人回道。 “隐锋你的修为又增进了不少,四人当中只怕你依旧稳压另外三人一筹。”白色身影看着蓝衣男子说道。 蓝衣男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蓝色石盒,微微向前递给白色身影。 蓝色石盒中赫然躺着一道俊秀的金袍男子,身影与眼前的白色身影竟有九成相似。 白色身影修手一挥,石盒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蓝衣男子说道:“倒是难为你这么多年守护了,区区一具皮囊,到还是原来的最为合适。我要你帮我找一个身挂铜钱的商人,带他来这里,就说我要同他谈一笔天大的生意。” 蓝衣男子微微点头,同时开口问道:“宗主何时出关?” “快了,要不了多久,这天下便要变了,当年的儒衣书生,现在的老先生,不知当如何选择。”白色身影对着蓝袍男子二人挥了挥手,感慨说道。 蓝衣男子和白须老者躬身行礼离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星辰。正气长存,哪里有什么改变,又何必要选择。”私塾中的老者摇头叹息道。 湖面上白衣身影闻言微微一笑,一身金袍瞬间加身,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身影逐渐消失了踪影。 风云四 一座陡峭的山峰笔直切入苍穹,身下却是一汪血浪滔天的血湖。周围无数枯骨,大多为猛兽的枯骨,偶尔有几幅人的枯骨斜立一旁。 湖中一名中年男子泡在湖中,一身白衣染成血色,脸色暗红,微闭着双眼,气息均匀,仿佛老僧入定。 四周血浪翻滚,丝丝血气顺着男子的皮肤不断涌入男子身躯之中。向上直达男子识海,向下却是汇聚到丹田之处周而复始,血湖却是逐渐变得清澈。 突然男子睁开双眼,一身血气瞬间涌向,随手一拍,便是一道血气拍在旁边的巨石之上。巨石瞬间化为齑粉,血气却是始终围绕其上。 “好一个逍遥剑修,竟是如此就轻易的毁了本宗主的一具血身。本是为了探知噬灵一族的一具分身,本就孱弱,无法放置太多的手段,却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易毁去。倒是坏了我的大事。” 一名红衣少女,青丝长发,面容娇美,身材丰盈,摇曳身姿,缓缓走入血湖之中。 “血姬,你可想去那噬灵一族走上一趟?”男子看着秀美的女子淡淡说道。 “一群孤魂野鬼,有什么乐趣?”红衣女子厌恶的说道,只是看着脸色逐渐阴沉的男子,红衣少女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为了宗主,小女子愿意走上一遭。” 血气沸腾男子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说道:“话是不错,只是那魏公子似乎看中了你。与其等他上门来讨,不若送个人情,你且委曲求全,待得到本宗主想要知道的东西,便是你回宗门之时。到时便是宗主夫人,如何?” 红衣女子一脸娇羞,身姿越发婀娜摇曳,微微点头。 “殷长老,你来这里,宗门之中可有人知道?要不要小女子向殷都传个消息过去?”身着红袍名为红叶的女子看着远处一脸无奈的殷槐说道。 世俗间早就有袍红肤白最销魂的说法,只是如今看来,应该是容能杀人,声能销魂。 简单一句话却是能要了殷都鬼宗,世人眼中的正道宗门数万人的性命。若是宗门知道,便是光明正大的与噬灵一族,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宗族勾结,岂有存活的道理;若是不知,只怕自己死在这里,便是白白枉死。 红粉骷髅当真名不虚传。 一身灰衣,脸色同样白皙的殷都鬼宗四长老一阵无奈,摇头叹息,看着对面的红袍女子淡淡说道:“姑娘何必呢?如今姑娘已经功德圆满,何苦为难老夫?” 若是在殷都鬼宗,灰衣老者动辄便是教训一番,哪里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只是此地并不是殷都鬼宗,对面更不是鬼宗的那些弟子,甚至是那些魂魄直流,却是堪比蛇蝎的毒蛇美人。狮子猛虎虽危险,但却比不上灌木中的毒蛇。 “四长老可是说笑了,姑娘我可是好心好意,不愿意算了。只是刚才的话长老怕是也听见了,小女子在灵宗,可是比不得长老在殷都鬼宗,处处受制于人,毫无自由可言。不知殷都鬼宗可收女弟子,在下可是颇为心动呢。”红袍女子笑着说道,声音温柔绵长,动人心魄,连那绿袍少年都是心头一动。身后的白袍男子微微皱眉,轻咳一声,便是将那神游的绿袍少年拉回现实。绿袍少年醒来,身上不免一身冷汗,看着红袍女子的眼中满是畏惧和谨慎。 殷都鬼宗的灰袍老者身上淡淡升腾一层薄薄的黑色气息,仿佛一道屏障,红袍女子的声音落在其上,惊起阵阵涟漪。微微叹息,灰袍老者淡淡说道:“不知姑娘如何才肯罢手?” 闻言,绿袍少年等人俱是一惊,在场中只怕那生死灵位与那火焰铠甲的男子也不是一身灰衣的老者的对手,如今灰衣老者却是主动示弱。 红袍女子看着眼前灰衣的老者,神态慢慢挺直,看不清容貌的头颅微微扬起,悠悠说道:“自废双手,离开这里?” “姑娘说笑了。”灰衣老者一脸无奈,微笑对着红袍女子说道。一旁的众人只觉得老人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说笑?我记得当年长老被人追杀至灵宗,可是小女子出手救了长老。如今长老身份尊贵了,莫非当年的一条命却也比不上现在的一双手了?”红袍女子妖媚的声音,再次蛊惑着众人。 灰衣老者微微迟疑后说道:“既然当年撑姑娘一刀情,如今便让姑娘出手一刀,在下并不还手如何?” 红袍女子额头微点,只是点头的同时便是一道红色光芒瞬间袭向灰衣老者。声势之快,彷如雨中雷霆,疾若闪电。 灰衣老者看着眼前的红色光芒,微微惊讶,心头却是后悔不已。只能快速提起全身元气,护住身上几处重要穴位。 轰的一声,老者倒飞出去,撞出一道宽阔的道路,撞断了无数翠绿树木。落地后,灰衣老者轻轻咳出一口淤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激起一片尘土。 远处的青衣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红袍女子,手中的白色玉剑微微升起一片白色光芒。 远处的白袍绿剑男子同样看向红袍女子,一双手微微握住腰间的翠绿小剑。 红袍女子看到缓缓起身的灰衣老者,微微摇头,似是不太满意刚才的出手。 灰衣老者慢慢走了过来,看着红袍女子说道:“如今便是两清了。” 红袍女子额头轻点,缓缓说道:“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润如春雨拂过人间的声音还未消泯,便是再次掠出一道红色光芒,声势更大,速度更快。 灰衣老者似乎早有防备,身前一道奇怪的灰色光芒瞬间出现,竟是比红色光芒快上几分,奇异的图案,不断刻画。每刻下一缕团,灰色便是浓重了几分。 红芒来着老者身前,却是瞬间化作四道光芒,分为四个方向向着老者袭去。速度又是快上了几分,声势虽弱,却带着几分白芒。 灰衣老者无奈,身后摇曳的身影突然不再摇曳,化作一道道人影,站立在老人另外三个方向,双手合十,竟有几分佛家的韵味。 四道光芒轰然撞击在四道灰影上,没有剧烈的声响,只是四道灰影上显现出四条火焰般的小蛇。社头三角处一道火焰图纹,周身满是红色斑点,只有手指大小,舌尖的毒牙却是散发着亮光。 “灵宗炎蟒,姑娘当真出手无情。”灰衣老者淡淡说道。 红袍女子袖手一招,四道身影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灰衣老者淡淡说道:“还是长老的魂镜神通厉害,看来来时的那六位鬼卫真是要感谢长老了。” 闻言灰衣老者心头微惊,被人跟踪却未曾发现,眼前的女子只怕修为越发厉害了。 红袍女子说完,缓步向前走去,一双看不清容貌的头颅上,一双血红的眼睛逐渐显现,伴随着血红双眼的出现。一副娇美的面容浮现眼前,皮肤白皙带点粉红仿佛刚刚成熟的桃子,眉若翠玉,齿如含贝。缕缕柔情尽书其上,配上拂柳的身躯,媚惑的声音,绝世佳人不过如此。 红袍女子的双眼血红,手中多出一道红色鸡蛋大小的玲珑球。轻轻抛向灰衣老者,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发出。 铃声过后,四周瞬间出现无数红色光芒,纷纷袭向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怒喝一声,手中多出一把铜剑。铜剑暗淡无光,只是老人轻轻的低声念叨了几句,铜剑瞬间无数符文缠绕,散发出灼人的光芒。无数飞来的红色光芒,纷纷溃散,消失踪影。 “镇鬼剑,殷都鬼宗的镇宗宝剑都是带了出来。殷都鬼宗当真不知殷槐的背叛?”青衣少年低声自语道。 远处的红袍女子看到铜剑,同样微微惊讶,缓步向着灰衣老者走去,瞬间便是来到老者身前,纤手轻轻拍出,微微拍打铜剑剑身,仿佛蜻蜓点水。 只是手持铜剑的灰衣老者仿佛雷击,随着红袍女子的轻击,身形竟是剧烈震动,手中的铜剑更是微微颤抖。灰衣老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口鲜血喷在手中的铜剑之上,原本颤抖的铜剑瞬间稳定了下来,任凭四周的红芒冲击,竟是岿然不动。 隐隐的一道金黄巨龙游走在铜剑之上,不停的吞噬袭来的红色光芒。灰衣老者看着浮现的金色巨龙,苍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向后撤了一步,身形微蹲,便是一副蓄力的模样。 蓄力便是为了一破千里,身形一晃,便是一道巨大的黄色光芒直直劈向眼前的红袍女子。隐约中黄色的光芒中,一道龙吟响彻其中,四周的红芒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微微咬住嘴唇,张手便是浮现之前的玲珑球。玲珑虽小,内藏乾坤。 玲珑球响声突然加剧,众人只觉气血翻腾,修为最弱的青云更是头疼欲裂,强忍着一口鲜血没有吐出。眼睛鼻孔鲜血直流,双手因用力过猛,泛着苍白。 青衣少年来到青云身前,轻轻的拍了拍青云的肩膀,眼睛凝重的盯着青云手中的黝黑朴刀,感到淡淡危险的气息。 在青衣少年轻怕之下,青云身体的疼痛顿时消失,眼鼻中的鲜血也是停了下来。 玲珑球在响声中逐渐变大,瞬间将灰衣老者以及红袍女子笼罩其中。黄色光芒撞击在玲珑球身上,红袍女子仿佛遭受雷击一般,一口鲜血吐出,玲珑球恢复原先的大小,浮现在红袍女子手中。 对面的灰衣老者一双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无奈叹息,吐出一口鲜血。干枯的手指轻轻一点,铜色的古剑镇鬼剑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身前的魂镜慢慢收入身躯之中。 看着灰衣老者动作,红袍女子脸上出现不甘的神色,秀手微动,就预出手。只是还未出手,便是再次一口鲜血喷出。 灰衣老者身前的魂镜彻底消失,老者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虚幻。对着眼前的众人说道:“老夫如今已无能为力,先行一步,还请魏公子见谅,莫要违背约定。” 绿袍少年内心暗骂了声老狐狸,却是朗声说道:“长老先行,只管放心。” 一旁的红袍女子微微转头看了看青衣少年,少年微微点头。红袍女子便是缓慢向着远处离去,看似缓慢的身影,只是呼吸间便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风云五 “你们二人打不打,不打给我滚蛋。”青衣少年眼睛微斜的扫了眼远处火焰铠甲的男子以及所谓的生死灵卫。 明明三个大活人站在场中,青衣男子却是喝道两个人。看着青衣男子并不放在心上,或者说略带厌恶、不屑的情绪,或许是青衣少年看错了。 青云扫了眼众人,如是想到。 远处的绿袍少年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着远传微微惊讶的青云冷笑道:“莫不是觉得别人点错了人数?不着急或许不久你就发现了有趣的事情。而且你最好还是祈祷那火焰男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然你的生死可就难说了。” 闻言青云黝黑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却是没有反驳,颤颤巍巍的走到一处大树下,顾不得寺里师父的教诲,就那么随意的躺着,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绿叶,看了看苍穹的星空,看了看月晕之中的明月,低声说道:“要起风了。” 远处的火焰铠甲男子闻言,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一团奇异的火焰笼罩其上,四周的空气仿佛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远处一白一黑的一对老者微微摇头,转头看向绿袍少年。绿袍少年微微思索,随意的向着身穿火焰铠甲的男子努了努嘴,然后便是习惯性的把玩手中的折扇,只是折扇刚刚打开,一道狭长的裂痕出现其上。绿袍少年白皙的面容渐渐阴晦起来,冷冷的看了眼树下的素衣少年。 黑白老者缓缓向前,身影却是飞一般的掠向远处身穿火焰铠甲的金龙卫秦烈。瞬间出现在金龙卫秦烈身前,一双双黑白手轻飘飘的拍向眼前高大的男子,掌中萦绕着黑色的烟尘,同时伴有淡淡的哀鸣之声。 “无常弑魂?”青衣少年微微惊讶的看着远处鬼魅般的黑白灵卫。 高大的金龙卫秦烈看着眼前轻飘飘的掌法,脚步不停挪移,微微皱眉,竟是发现无法闪躲。神魂之处,随之掌法的靠近,似乎升起淡淡的不安。 既然无法闪躲,那就迎难而上,抽刀断水。 火焰铠甲的金龙卫,全身铠甲瞬间升腾起一片火海,浓烈的气息与那手中的长刀浑然一体。上撩、横劈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却是仿佛关联着众人的呼吸,一呼一吸仿佛都是凝滞了几分。 “好浓的刀意,好快的刀。”白袍男子看着火焰长刀挥舞,轻轻的说道。 浓烈的火焰仿佛天地间的炎龙,轻轻的抖动着神威,张开了尖嘴利爪,狠狠的抓向飞来的漫天黑色掌印。 轰的一声,漫天掌法消失,火焰巨龙不见了踪影。却是一道宽大朴实的刀影径直掠向黑白灵卫,遇神杀神,遇佛*,一往无前。 黑白生死灵卫看着飞掠而来的刀影,白色的生灵卫不见了踪影,仅留下一尊黑衣的死灵卫留在原地。黑色灵卫微微抬起头,一双幽蓝的眼睛,竟是跳动着愉悦的火焰。微微张口,一团团的黑色烟雾喷薄而出,瞬间笼罩在朴实的刀影之中。 宽大的刀影落入黑色烟雾之中,仿佛踏入了沼泽之中,慢慢沉了下去,消失了踪影。 黑色灵卫轻轻张口,眼前的黑雾瞬间吸入口中,饶有兴趣的咀嚼着,不时发出细微的爆裂声音。 白衣灵卫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黑灵卫身侧,再次轻飘飘的挥出漫天的掌印。只是此时的掌印之中竟是带着淡淡的刀意,一如刚才的朴素刀影,带着几分一往无前的气势。 火焰铠甲老者微微惊讶,却是并不慌张,手中的火焰长刀微微向前,刀尖的方向赫然对着黑灵卫。秦烈的眼中一道火焰光芒仿若流行,划破寂静的眼眸,瞬间消失了踪影。秦烈的身影却是瞬间出现在黑灵卫的身后,漫天的掌印拍在秦烈刚才站立的位置,一道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烈轻轻转身,眼前的黑灵卫仿佛一道火焰从中划过,瞬间化为两半,倒在地上,同时燃烧起来。 白衣生灵卫看了看身着盔甲的秦烈,想也不想的再次一掌拍出,再次出掌,却是带着几分火焰的味道,也带着朴实的刀影味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掌印,秦烈却是无法闪躲。一团浓烈的火焰从铠甲中生出,仿若一道屏障牢牢护住秦烈。掌印拍在屏障上,一道道裂纹不断出现,继而放大,瞬间便是将屏障击碎,掌印砸在秦烈身上。 刺骨的疼痛不断灼烧着宽阔粗壮的男子,神魂之处更是仿佛千万把小刀切割。粗壮的秦烈瞬间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握着长刀剧烈喘息。 “金龙卫也不过如此。”一旁的绿袍少年轻轻拍着折扇,放声嘲笑道。 青衣少年也是微微摇头,唯有白袍男子眉头微皱。 刀法简单端正,朴实无华,却有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刀意,哪里会是如此就败了。 粗犷的秦烈微微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绿袍少年,继而抬头迎向眼前的白衣灵卫。微微无奈的摇头叹息,身体中却是一条红色的火焰巨龙瞬间游遍全身,身体的疼痛瞬间消失,神魂深处仿佛也平静了下来。 一道浓烈的火焰瞬间笼罩秦烈全身,寂静的黑夜竟是隐隐传来巨龙的低吼。秦烈手中的长刀仿佛活泼的孩童,不停的颤抖,一道道颤抖的刀影出现,不断融合,最终凝聚出一把古朴的刀影融入秦烈的身影之中。 秦烈冲着远处的白衣灵卫笑了笑,笑容中竟是带着几分怜悯。大喝一声,一道身影瞬间冲向白衣灵卫,手中的长刀却是消失了踪影,然而众人眼中却是看见一柄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刀横空劈向白衣灵卫,巨大的凝滞、压迫感席卷四周。 青衣少年轻轻抚摸手中的雪白长剑,白袍男子更是将碧绿小剑横在绿袍少年及自身身前。 一道隐形压力来着二人身前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树下的少年青云却是呼吸一滞,再次撞向身后的巨树。巨树微微发出撕裂的声音,便是横腰折断。青云再次跪倒在地,一手扶着地面轻轻的咳着鲜血,眼神微微看向粗犷的铠甲男子。 青衣少年微微皱眉,那一道极为浓重的刀意看似向着四周扩散,然而最终却是重重的击在了素衣少年身上。若不是青衣少年最后发现,最后时刻分割了那缕刀意,只怕横腰折断的便是眼前的咳血的素衣少年。 身处巨大刀意之下的白衣灵卫,迎着飞来的巨大刀影,摇摇欲坠,身躯逐渐弯曲,一缕缕鲜血随着刀影的临近从身体中渗出。慢慢的一身白衣却是变成了血红,笔直的身影变成了一张弓,只是头上的刀影瞬间划过。血衣身影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身躯却是分成两段。随着身躯的分开,脸上的痛苦神色逐渐出现。轰然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远处的秦烈微微咳嗽着,神海之中的疼痛再次袭来。粗犷的男子跌坐在地,不停的运转全身的元气,长刀立于一旁。 青衣男子看着盘坐的粗狂男子,眉头再次微皱,眼神却是转向一分两半的身躯之上。 突然盘坐的粗犷汉子瞬间睁开微眯的眼睛,看向远处一分两半的两具身躯。只见黑衣灵卫的身躯缓缓站立,燃烧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白衣灵卫的身躯缓缓消失出现在黑衣身躯旁,低落的血迹不停流淌。四具半身躯突然飞速融合,瞬间便是出现一名身着黑白长袍的白发老者,微微揉了揉手,眼神漠然的看着远处的粗犷男子。 “这才是真正的生死灵卫。”绿袍少年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原来刚才的黑白生死灵卫不过是老者神魂与身躯的所寄托之人。对于噬灵一族而言,生死灵卫极难寻得。生死灵卫配合无常弑魂功法,不断吸食对方的元气乃至刀意,最终耗死对方。若是两具尸体被破,便会释放出生死灵卫的本身。只是这修炼之法极为困难,一者便是修炼出极强的神魂及体魄,便于分心而控的同时,也是将自身封印两具尸体之中。再一者便是所封印的尸体必须是体魄极强,却又心意相通的孪生之人。 黑白长袍的老者仔细的看了看远处的秦烈,淡淡说道:“若是换做他人,说不定真要死在你的手里。” 身着火焰铠甲的秦烈全身再次升起一团团浓烈的火焰,冷眼盯着眼前的老者,双手颤抖的握住长刀,看来刚才的刀意使用极为耗神。 黑白老者看着秦烈微微颤抖的双手,微微摇头,瞬间来至秦烈身前,一道干枯的手掌,拍向秦烈的天灵盖。 秦烈双眼剧烈收缩,想要强行侧身闪躲,身体却是仿佛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黑白老者轻咦一声,手掌瞬间改变方向,拍向一道青衣身影。只是手掌还没触及青衣的身影,黑白老者便是倒飞出去,跌落绿袍少年身旁,气息更是若有若无。 绿袍少年微微失神,难以置信的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老者,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却是有点不守规矩了。”绿袍少年身旁的白袍男子淡淡说道。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浑不在意,对着同样呆立的金龙卫秦烈说道:“还不快滚。” 呆立的金龙卫秦烈瞬间清醒,微微躬身便是飞快向着林外冲去。 “这样可不太好。”白袍男子微微摆手,随手一道绿的光芒飞向远处的铠甲男子。 青衣男子微微皱眉,只是看着碧绿的光芒,脸上满是愤怒、不甘的神色。 远处传来铠甲秦烈的一声惨叫,四周再次恢复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只是不知金龙卫秦烈是生是死。 一座青色石块旁站立着两名身着灰衣人,一名身材粗犷,脸色白皙,却是带着淡淡死气;手中拿着一方黑色的玉玺。另一名身着黑衣,微微伛偻,拄着黑色拐杖,腰间挂着一道纤细的长剑。 二人正是噬灵一族的魏无忌以及天邪宗长老邪心子。 “宗主既然已经将事情交于三少爷,为何还要亲自走上一遭。”黑衣邪心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谨慎问道。 “若是没有那躲在私塾的老家伙,哪里会这么麻烦。”黑袍魏无忌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难道三少爷此次带了这么多人还会失手?”邪心子微微思索后,惊讶的问道。 “有人可以蒙蔽了天机,只怕私塾的那老家伙也无法得知。我不太放心,故而过来看看。”魏无忌微微看着远处的树林说道。 黑衣邪心子同样看着远处的树林,轻声说道:“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经过的地方,宗主不妨在此稍等。” 黑袍魏无忌看着墨绿的树林,微微仰头看了眼月晕中的月亮,淡淡说道:“要起风了。” 风云六 青砖红瓦,古意丛生;车水马龙,生意兴隆。 一座堪称的上破败的门面,连那悬在门楣的当字都是蒙尘依旧。旁边也学豪门大户立着两座石狮子,只是规格却是小上五倍有余。石狮子倒是雕刻的极为细致,仔细看时栩栩如生;远远看去,威风凛凛。高高的门槛,颇为宽阔的户门,倒是有着几分生意兴隆的旺铺模样。只是看着昏暗的门里,年老的扫地人,中年秃顶的掌柜,以及孩童年纪的伙计,让人想起老弱病残四字,好在却是没有人身残。 一名身材肥腻的胖子,身着绸罗锦缎,腰间挂着一枚古色铜钱,手中盘着一对玉狮子;脸上挂着一直小小的黑色眼睛,恰好遮住仿若天地一线的一双眼睛;油腻的嘴上不是吞下一颗颗紫色水晶般的葡萄,仰头看向当铺之中。 正在整理茶水桌的孩童伙计看见来人,一张干净纯洁的脸上可以勾画出一副笑脸,微微躬身对着富贵公子模样男子说道:“公子请,我们家可是应有尽有,公子只管开口。” 微微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轻盈的越过门槛,来到柜台上,公子哥模样的少年将腰间的古色铜钱放在柜面,对着秃顶掌柜喊道:“当这枚铜钱,老掌柜看看给多少,这可是个古物件,掌柜轻拿轻放,价格可要公道些。” 秃顶掌柜微微从怀中拿出一副老花镜,轻轻哈了口气擦了擦,戴上收拾妥当。干枯的双手轻轻捻起,放在花镜前,仔细雕琢后,对着小伙计喊道:“破铜烂铁,铜钱一枚,置银三两,十日取当,过时不候。”说完就要将手中的古钱交给身后的孩童伙计。 闻言公子模样的少年顿时大怒,嚷嚷道:“老眼昏花,仔细看看了这可是古钱,古物件。区区三两碎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秃顶的掌柜仿佛早就预料到公子模样的少年会反悔,轻轻置下铜钱,对着小伙计招招手,转身就预离开,对着富贵模样的少年理都不理。 孩童模样的伙计仿佛看见了伪富豪、真骗子,撸起袖管就要拉着肥胖少年出去。只是旁边扫地的老人微微晃动,竟是挡住了小伙计的去路,对着小伙计耳旁轻轻低语。 小伙计伸头看了看富贵公子模样的少年,微微犹豫,便是快速向着后堂跑去,不一会,便是毕恭毕敬的对着富贵公子模样的少年招手,引路领到后堂处。 过了前堂,后堂却是另一片天地。参天巨树,树荫如华盖遮住天空炎炎的太阳,华盖下一名白发老者,同样一身锦罗绸缎,同样一枚古钱腰间,同样一副黑色眼镜。只是身旁多了个妖娆女子,身后多了个抱剑汉子。 “你这狗屁的铜钱,一点用处都没有。”公子模样的少年随意将古钱抛给老者,淡淡说道。 “小华呀,这可是了不得东西。而且边关之上不是已经用过了嘛。我们古家当年就是因为这枚古钱才有了今天。”老人接过古钱,抚摸着手中的古钱,慢慢回忆道。 “你说的是你身上那枚,我记得,当年您老可是打赌输给我了。也不知是谁没脸没皮的说要再挂上几天,只是这几天一晃便是几年。您就算是我亲爷爷,生意也不能这么做吧。”公子模样的少年仿佛早就知道老人会如是说一样,不咸不淡的嘲讽道。 商人模样的老者闻言并不生气,轻轻的从妖娆女子手中接过茶水,对着正在牛饮的公子哥说道:“我孙子就是会做生意,只是这枚古钱的确关系甚大,还是我帮你挂上几天吧。” 看着正在牛饮的少年,投来一双我信你,母猪都能上树的眼神。 老者微微轻咳尴尬的说道:“也就这几天,这次是真的,你就再相信爷爷一次,最后一次?” 牛饮少年放下手中的瓷壶,随意放在桌上,略微重了些。老人看着莽撞的少年,心疼的说道:“我这紫玉壶可是古物,你小心点,别给我摔碎了,我的小祖宗。” 公子模样的少年冷哼一声,并不在意,只是眼光微微在水壶上多停留了一会。少年看着华盖旁的一条溪水,捡起几颗碎石子,向着溪水打着水漂说道:“古人云亲爷孙明算账,相信你也可以,这个当铺借我玩上几天,啥时候还我铜钱,啥时候还你当铺,如何?就当我做个好人,吃点亏,不跟您计较。” 闻言老者嘴中的茶水一口喷出,旁边妖娆的女子赶紧拿出一块绸缕擦拭,同时理了理老人的白须。 老人心中想到,古人什么时候说过,只是听说是亲兄弟明算账,何时变成爷孙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铺子值多少钱,只要这座当铺勾上几笔,只怕这四州的诸多商铺,便要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你倒是和我计较一下呀。 老人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溪水,避过少年期许的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同时对着旁边的妖娆女子女子说道:“翠花呀,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我这耳朵怎么听不见了。” 名叫翠花的妖娆女子掩嘴微笑的答应,却是不曾挪动脚步。 富贵公子微微摇头,并不着急,淡淡说道:“三爷爷,一会我可是要去看大爷爷的。您可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他最喜欢的珍珑棋局不见踪影,只怕某人又要遭殃了。” 说完,公子模样的少年对着老人丢去个你看着办的眼神,便是再次做到桌旁,端起茶水杯,轻轻品尝,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闻言老者仿佛泄气的皮球一般,伸手艰难的取下手指上的玉戒指,轻轻交给眼前的少年,肥胖的脸上出现肉疼的模样。 少年一脸不情愿的接过玉戒指,淡淡说道:“三爷爷,这可是你给我的。”说完便是理直气壮的向着外面走去。 老者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身后喊道:“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家族的根本,不是儿戏。” 公子模样的少年悠悠说道:“知道了,我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已成年,哪里还会玩儿戏。 老人微微摇头呢喃说道:“我这几个孙子中,只怕就这个无赖是块商人的材料,说不得以后还要靠这家伙养活。” 就在老人摇头叹息时,扫地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商人模样的老人身边,对着老人一阵低语。 老人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想到离去的少年,急声说道:“快点请到*,总算是等到了,若是再晚些,只怕我那败家的孙子非把家底败空。” 扫地老人微微一惊,便是再次消失了踪影。 老人说完却是再次后悔道:“亏了亏了,可恶的老书生,又要搭上我的几罐好茶,我心疼呀。” 月色微暗,山林中更是仿佛布上一层黑纱。此时的山林之中只有四人加上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 绿袍少年厌恶的将身前的老者踢向一旁,老者早已昏迷过去,颓然的摔在一旁的树下,仍旧一动不动。 白袍男子微微皱眉没有言语,青云早已虚弱至极,正在努力的运气调整,青衣少年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清净了,是不是该我们了,天色可是不早了。” 白袍男子看着远处的青衣少年,微微点头,伸手从腰间取出个酒葫芦,对着青衣少年扬了扬手,说道:“要不要来点。” “酒壮怂人胆,我不需要。”青衣少年不屑说道。 白袍男子翻了翻白眼,自顾自的喝着酒葫芦里的酒,喝完后感叹道:“好酒,可惜了。” 好酒,好酒自当朋友间畅饮;可惜了,可惜了少年不饮酒,可惜了少年不是朋友。 或许更可惜的是少年大好天赋,却要过早的锋芒毕露,当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天下死去的天才还少吗?白袍男子摇头叹道。 白袍男子对着绿衣少年低语了几句便是,向着青衣少年走去。青衣少年微微转头看了看远处坐在树旁,或者是半截树桩旁的少年,心有所忧。 “我叫小林,剑林的林。”青衣少年冷冷的说道,仿若一把开锋的宝剑。 “铸剑山庄流雨。”白袍男子淡淡说道,气息如常,不见任何锋芒,温润若君子。 青衣少年说完,便是并指为剑,一道白色剑芒直射白袍男子。同时身形瞬间出现在白袍男子身后,白色玉剑并不出鞘,直直对着白衣男子拍去。白色剑鞘、白色剑芒仿佛同时到达白袍男子身前。 白袍男子看着后发先至的青衣少年,眼底浮现一道忌惮的神色。微微一抖白袍,一道巨大的青色剑芒从男子脚底之上云霄,淡淡的青芒笼罩男子,白色剑鞘、白色剑芒撞在青芒上,砰地一声便是倒飞回去。 “平地起青云。”青衣少年看着白袍男子淡淡说道。 “不错,最近才有所感悟,多亏了鬼魈帮忙。”白袍男子淡淡的说道,眼神温柔的看着手中的翠绿小剑。 “不过尔尔,当真觉得了不起了?”说完青衣少年再次冲向青芒,只是少年身后仿佛追随着无数白色小剑,足有万剑有余,彷如一条白龙,再次撞向青色光芒。 “九天银河,你的学剑天赋,只怕还在我之上。”白袍男子看着漫天的白色剑芒淡淡说道。 一时间山林之中刀光剑影,白色光芒宛如漫天星辉,又若银河直下;青色光芒却似静谧湖光,又若中流砥柱。二者一时间竟是相持不下。 二人手中的剑并未拔出剑鞘,漫天的剑气四溢,周围更是掀起一道剑气风暴,不断侵蚀着四周的山林树木。 绿袍少年随意的看着眼前四溢的剑气,并未觉得有何惊艳之处,不过两名修炼傻瓜。杀人哪里用的这么费力,哪里用的着如此场面。 绿袍微微转头看向努力运气调整自身的素衣男子,信手抖出两柄黑色细针,暗淡的月光下,竟是看不真切。 远处一直盘腿打坐的青云突然睁开双眼,手中的黑色朴刀轻轻拍打,地上落下两柄黑色细针。缓缓起身,看着远处的绿袍少年,青云呢喃说道:“原来在外活着也是件辛苦的事情。我本不欲生,忽然生在世;我本不欲死,忽然死期至;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师父对不起了,妖魔当道,我要破戒了。” 风云七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黑暗的夜空迅速蒙上一层浓密的黑幕,不久豆大的雨滴急速的捶打着大地。一圈圈的涟漪飞溅,微微的黄色泥水墨伴着天空浓重的雷霆怒吼,打在翠绿的灌木上,偶尔打翻翠绿上数珠晶莹水珠。 白袍男子潇洒飘逸,漫天豆大玉珠,难近白袍周身三池之地。上古厉害的剑修,剑气外放,百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白袍男子周身散发淡淡的青色光芒,带着着上古剑修缕缕剑意。 剑乃兵中君子,潇洒飘逸,意难觉; 反观青衣少年却是少了几分潇洒的味道。豆大的雨滴不断拍击着少年,原本攒着的发髻早已打湿,缕缕黑丝随意的挂在瘦削的脸上。唯有一身青色的长袍虽在雨中侵袭,却是没有半分沾湿。 青衣少年看着漫天的暴雨,听闻天空滚滚雷鸣,想起自家先生所说的金玉良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黑暗中的眼睛越发明亮,青衣少年呢喃的说道:“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素衣青云全身石头,嘴角淡淡的血迹伴随着雨水落在原本白净的素衣之上。偶有溅起的黄泥水飞溅,素衣少年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绿袍少年,任凭黄泥翻滚,任凭素衣变色。 远处的绿袍少年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小小的灰色竹伞,雨水密集的敲打着灰色的伞盖,足以打折灌木的雨滴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轻轻的掉落地面。脚上的绿色脚靴散发淡淡的黑芒,不断翻滚的黄泥浓墨,却是难近绿袍少年分毫。 “当真畅快,只是一直龟缩在本应用来砍人的剑芒之中,却是坠了铸剑山庄的名头,不怕你那死去的剑痴前辈,死死被你气的活了过来。”青衣少年看着满天的玉珠,手中白色剑芒不断飞舞,却是对着远处的白袍男子淡淡说道。 “重而无锋,厉而无芒,其奈我何?”白袍男子看着远处卖弄着粗俗的激将之法的少年,饶有兴趣的说道,只是全身的剑芒再次浓郁了几分。 青衣少年不再看向天空的暴雨,仿佛对着白袍说道,又好像对着自己说道:“真当自己是那了不得剑豪游侠?区区剑芒也能阻挡我小林之路。” 万柄白色小剑纷纷融合,化作一柄小小的白色玉剑。 白色玉剑轻轻略过青衣少年,直直飞向青色光芒,锋利的剑尖猛烈的撞击在青色的光芒。 起初看着飞来的白色玉剑,白袍男子微微动容,脸上升起凝重的神色。白色玉剑撞击在青色剑芒之上,发出轻微的破碎声。若不是漫天滚滚的雷鸣稍有停歇,只怕细微的声音便被滚滚雷鸣掩盖。 只是声音尚能掩盖,从白色玉剑剑尖出发出的无数裂纹却是无法视而不见。直指苍穹的青色剑芒,一条裂纹飞速的向着天空飞去。 白袍男子眼中微微含着淡淡的失望,抬头看了看一路不曾停歇的裂痕,对着对面的青衣少年说道:“剑势之重在于势字,哪里重在其形。” 说完,白袍男子周身的淡淡青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远处的白色剑芒却依旧无法向前分毫,白色的光芒不停闪烁。 白袍男子话音刚落,一股浓重的威压瞬间降临在众人周身。 青衣少年微微沉腰,再次不屑的扫了一眼白袍男子,冷哼一声说道:“难怪只长年龄,不涨修为。剑势二字当然重在剑上,只是不是兵器的剑,而是剑意的剑。” 青衣少年轻微一抖,周身威压便是消失的的无影无踪。奔跑、跃进,出剑,随意自然,并无半分凝滞,瞬间一柄出鞘的玉剑斩向白袍男子。 看着瞬间来至身前的青衣少年,白袍男子无奈叹息道:“看来确实是我错了,有违剑势练习这么多年。只是为何非要逼我出剑,出剑是要分生死的。” 白袍男子手中翠绿的小剑微微一抖,远处的白色玉剑剑芒瞬间蹦碎消失。 白袍男子手中多出一把出鞘的翠绿小剑,全身绿芒游走,晶莹剔透,只是锋利的剑芒处闪烁淡淡的红芒。 微微抬手,轰的一声,撞击在飞来的白色玉剑之上。 青衣少年再次仿佛看着白痴一样,看着眼前的白袍男子。剑修怎么看都不是那天天读书写字的书生人,不分生死还挂什么剑,随便腰间挂着根铁棍,岂不更合适。 青衣少年冷冷的看着白袍男子,认真的问道:“你怕不是练剑练傻了吧。” 一柄雪白玉剑瞬间化作三柄,分三个方向直刺白袍男子要害。看见剑影,却是摸不着剑身。 闻言白袍男子无奈苦笑,当真后悔遇上此等随意的少年。苦苦修炼的数年剑道,却是毁于少年的只言片语,却又无法反击。 只是白袍男子又有所庆幸,若是没有遇见此等至纯剑意的少年,只怕在练上百年,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 白袍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思虑,面色极为认真的说道:“我的剑真分生死的。” 白袍男子的剑出鞘次数算上这一次,只有三次。白袍男子除了练剑便是喜欢山下的烈酒,只是每次喝必然会醉的一塌糊涂,常有粗俗的汉子,指着白袍男子的面门,侮辱男子。白袍男子却也从未出过一剑,因而山下的村人都说男子绣花的枕头,草包一个。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男子第一次出剑便斩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只为剑心纯洁;第二次出剑,更是斩了修剑百年有余成名已久的剑修。 如今是男子第三次出剑,一柄翠绿的剑芒忽左忽右,势如鬼魅;漫天夜色,诸天暴雨,却是没有粘上翠绿剑身之上。瞬间击在三道白色的剑芒之上,白色剑芒瞬间化为一道白影,倒飞了回去。 青衣少年眼中光芒随着名为玉魈的翠绿小剑游走,越发明亮了起来。倒飞的白色剑影缓缓落入,少年手中,一缕鲜血从少年嘴角流出。 青衣少年看着远处一身素衣早已湿透,狼狈不堪的青云少年,呢喃说道:“若是不行,便先把命送于你吧。” 远处素衣少年仿佛有所察觉一般,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青衣少年,突然说道:“我想喝酒吃肉了。” 我既然想喝酒吃肉了,那便免不了要人陪着,现在只有你合我胃口,你可千万别死了。 青衣少年闻言微微一惊,继而便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对着暴雨的天空喊道:“老师,你又说对了一件事,山下真有吃肉饮酒的和尚,哈哈哈。” 说完青衣少年紧握手中的白色玉剑,眼神锋利的盯着眼前的白袍男子,对其说道:“我下山便是为了打你们铸剑山庄的脸面,不是那群蜀山上的老东西不在了,便是你们铸剑山庄的天下了。” 青衣少年微微停顿,似乎有些神游,只是瞬间便接着说道:“我的剑没有你手里的玉魈名气大,老师给我的时候说,它叫卫道,护卫自己的道路。只是这名字我便喜欢,如今我更不能辱没了它的名声,因为它第一次出剑,真的是第一次。” 少年手中的白色玉剑乃是私塾中的老先生所赠,老先生当时说手里没有什么名贵的剑,只有这把名字俗到家的白剑,愿意拿就拿走吧。 君子重器,君子本良器。 青衣少年十年间不曾出过一剑,因为最锋利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宝剑,更是少年自身这柄利剑。 青衣少年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全身突然气息全无,喷薄的暴雨不断冲刷着少年,一身青衣瞬间湿透。少年只是静静的站着,突然对着对面的白袍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地依旧留着青衣少年天真的笑容,只是身影早已出现在白袍男子身后。白袍男子眼睛突然光芒大盛,手中的翠绿玉剑缓缓放回剑鞘,微微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少年,呢喃的说道:“蜀山当真也是糊涂蛋,如此逆天的天资,却也无法收入蜀山宗门。” 说完白袍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右手捂住着嘴,嘴中的鲜血依旧不停的流淌。白袍男子冲着远处的绿袍少年微微摆手,便是自顾自的向着树林外走去。 青衣少年微微转头看了眼离去的白袍男子,想要大声呼喊,却是发觉无法出声,依旧兴奋的对着远处素衣青云投去“放心吧,已经解决了,记得请我喝酒”的眼神,便是瞬间昏了过去,手中的白色玉剑顺势回到剑鞘。 青衣少年沉闷倒在泥坑里,溅起漫天的黄泥水,虽是不堪至极,落在少年青云的眼中,却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一座简洁的客厅中,一名身着深蓝布衣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脸色深沉的盯着四周古色的装饰。一旁空着的桌椅旁,放着一杯香气逼人的香茶,云雾缭绕,香气四溢。 不多时一名商贾模样的老者缓缓走进大厅,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铜钱。身后跟着名妖娆的女子,粗俗的抱剑汉子。 微微抬眼看了眼蓝布衣衫的中间男子,眼光无意扫过一旁的巨剑。身后的粗俗汉子抱着剑,饶有兴趣的看着蓝布衣衫的男子,抱剑的手轻微的颤抖。 妖娆女子则是微微愠怒的看了眼抱剑男子,男子便是快速的低下了头,颤抖的手也是平静了下来。 “贵客临门,为何不落座说话。”商贾模样的老者随意说道。 蓝布衣衫的男子仔细的打量了三人后,目光便是盯着老人手中的古色铜钱淡淡问道:“此处可方便说话?” 商贾老者微微点头,却不在言语。 蓝布衣衫的男子谨慎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微微犹豫后扔给老人,认真说道:“这是我家主人让我捎给阁下的东西,同时还有一句话。” 说道此处,蓝布衣衫的男子深沉的脸上难得皱了皱眉,心中想到宗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说出来,换个能够胜任的人不更好。 坐着的老人并不着急,轻轻喝了口茶,静静的等着蓝布衣衫的男子继续说。 蓝布衣衫的男子想不出所以然,便仰头盯着老人说道:“宗主说就怕你不敢做这趟生意,哈哈哈。” 说完,蓝布衣衫竟是学着宗主的模样,大笑了起来。 老者身后的抱剑男子眼神微量,抱剑的双手越发用力。只是商贾模样的老者缓缓起身,轻轻拍了下抱剑男子的肩膀。男子便是再次平静了下来。 商贾老者看着蓝布衣衫的男子淡淡问道:“说完了?” 蓝布衣衫的男子微微点头,商贾老者抚头,无奈继续问道:“还不走,难道还想留下吃饭?” 蓝布衣衫的男子微微惊讶,只是盯着老者手中的玉牌,并不说话。 老者无奈说道:“收下了就是接下了,赶紧走吧。粗俗的激将法,一如当年那样笨。” 闻言,蓝布衣衫的男子转身背起巨剑离开。 商贾模样的老者神情微苦道:“老书生又坑我,糟了,快去找那败家的小子,收回玉戒指,铜钱还他。” 风云八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山林落雨,本就算不得好事。樵夫不能山上砍柴,猎人无法登山打猎,渔夫更是怕那吞天的浪潮。 古往今来只有坚韧的游侠,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或是落魄的书生才会在雨天出行。 偶有几位才可动人的厉害人物,忍不住会在雨上做些文章。或是抽刀断水,或是好雨知时节,或是秋风秋雨秋煞人。 此时的素衣青云却是没有以上几位的感慨,有时候活着便是最好的感慨,尤其对那些劫后余生之人。 绿袍魏柳微微摇头,暗叹身为宗主的爷爷,找来的几位也是些中看不中用之人。本想着出来游山玩水,轻轻松松便把事情做了。 最后还能志得意满的带上那身子着实迷人的血宗血姬女子,春风得意马蹄疾,好不快活。 只是一场暴雨,瞬间浇醒了少年的美梦。就连少年一直看好的铸剑山庄少宗主流风,也是落得无功而返。 看着眼前的素衣青云,绿袍魏柳杀意浓厚,千刀万剐犹不解恨。原本在场还有几位绿袍魏柳忌惮的人物,如今空空如也。绿袍魏柳白皙阴柔的面孔,瞬间狰狞了起来,看着素衣青云说道:“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素衣青云青云闻言,莫名的看了眼绿袍魏柳,转身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青衣少年,确定青衣小林只是昏睡了过去,虽说一身伤的七七八八,却还没死去。怎么可能会是只有两个人呢? 狰狞的绿袍魏柳似是明白了素衣青云的想法,脸色越发阴沉,低声说道:“不过暂时苟活而已,算不得人。” 素衣青云微微摇头,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黑色朴刀,默念道还有人要我守护,我可不能死去。 绿袍魏柳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彻底被激怒了,轻轻一抽,便是从灰色的伞中抽出一柄明晃晃的细长剑。轻轻试着慢慢挥了挥,淡淡的破风声,竟是划破了雨幕,淡淡的波纹向着远处扩散。 绿袍魏柳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细长剑,饶有兴趣的对着青云微笑。 远处的青云面色凝重,眼睛中一团紫色的光芒凝聚,全身的肌肤升起淡淡的金色,灵瞳诀和不动冥王身同时运转起来。 素衣青云突然奔跑,快速的奔跑,只是落在绿袍的少年眼中,比那蚂蚁快不上几分。 绿袍魏柳嘴角微微扬起,左手持伞,右手缓慢出剑,一道明晃晃的光亮瞬间劈向青云的额头。 青云微微失神,想也不想的一柄黑色朴刀向上应去。只是明晃晃的细长剑,仿若泰山压顶。瘦弱的青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已经长满头发的头颅,向着一旁轻轻一偏,躲过了细长剑。只是细长剑并未劈空,压着黝黑的朴刀,狠狠的刺中了素衣青云的肩膀之上,血流不止。 看着不断流血的素衣青云,绿袍魏柳难得的开心笑了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波折一扫而空。 “不自量力,若是乖乖的跟我走,哪里还用受这份苦。”绿袍魏柳得意的说道,同时左手的雨伞微微翘起,以便少年抬头望向这反常的暴雨。 跪着的素衣青云抬头看了看伞下的绿袍魏柳,当真觉得绿袍魏柳轻松惬意,当真觉得膝盖下泥土松软,当真觉得活着真好。 素衣青云笔直的腰背微微一弯,手中的黑色朴刀,顺着细长剑砍向绿袍魏柳的右手,事发突然,即便绿袍魏柳发现已是有所迟了。 绿袍魏柳微微一惊,便是手中细长剑迅速下压,同时右脚狠狠前踢,踹在素衣青云的胸口。趁机手中细长剑向上一撩,整个人向后撤了一步。 素衣青云的身躯瞬间抱团,仿佛一块滚石向着后方撞去,砰地一声,再次撞在一棵巨树之上,停了下来。口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抓着朴刀的右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撕心裂肺的疼,不过我还活着,我要活着,还有人等着我请喝酒呢。 素衣青云不停的咳着血,不停的对自己说着。 远处绿袍魏柳慢慢的走了过来,快走至青云身前时,再次一脚踹出。同时身影再次追上倒飞出去的青云,连续出脚,不停的踹在青云的身上。 青云紫色的双眸慢慢印出绿袍魏柳出脚的身影,清晰缓慢,只是想要抵挡的身体,无法行动。淡淡的金色光芒不断流转全身,似乎减轻青云身体的疼痛。只是每次绿袍魏柳一脚飞出,素衣青云便是咳出一口血来。 再次撞断了几颗大树,素衣青云颓然的躺在泥坑之中,一动不动,只是手里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柄黑色的朴刀。 “贱骨头,还死硬。”绿袍魏柳狠狠的说道,同时莫名的看了眼躺在远处昏了过去的青衣少年。青衣少年的剑重创了铸剑山庄少庄主,同时也撞在了绿袍魏柳的心上。 绿袍魏柳谨慎的走向青衣少年,手中紧紧握住细长剑。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青衣少年,绿袍魏柳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盯着青衣少年的头颅,细长剑瞬间刺了过去。 突然一柄黑色的朴刀沉重的砍向细长剑,细长剑向左一片,却是刺了个空。面色阴沉的魏柳,缓缓转身,想也不想的一脚再次踹向一道素衣身影。 碰的一声,素衣青云再次飞了出去。 绿袍魏柳拿起手中的细长剑,发现细长剑出现了一道缺口。惊异的看着素衣青云手中的黑色朴刀,绿袍魏柳慢慢的提着细长剑走了过去。 “拼命的想活,反倒是最后的这点时间不懂得珍惜,我便做会好人给你个痛快,收了你的魂魄,带着你的尸体,虽说麻烦些,却也省心,顺便给你个痛快。”绿袍魏柳看着躺在泥坑的少年冷冷说道。 似是想起了素衣青云手中的朴刀,绿袍魏柳对其说道:“你的刀,在你手里辱了名声,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绿袍魏柳弯腰向着黑色朴刀捡去。便在此时一柄黑色的朴刀突然活了过来,刀锋一闪,向着绿袍少年再次劈去。 绿袍魏柳双脚猛然发力,向后撤去,同时手中的细长剑再次迎向黑色朴刀。只是碰的一声,手中的细长剑短作两截,魏柳却是惊险的躲过了一劫。 再次快速起身,随手扔掉手中的短剑,双手化拳,对着青云便是一顿揍起。或左或右,绿袍魏柳的脸上慢慢升起细密的汗珠,全身更是在雨中升起淡淡的云雾。 绿袍魏柳似乎累了,轻轻的坐在一旁的空地上。 泥坑中的素衣青云一片狼藉,血水、泥水混合在一起,手中的黑色朴刀掉落一旁。整个身子仿佛埋入泥坑之中,看不清面容。 泥坑中的青云并没有死去,甚至没有昏迷。紫色的双眸让他艰难的躲过了要命的几拳,金色的光芒抵挡了大部分的拳影。只是全身的疼痛早已让玄空无法动弹分毫,向着不远处那个曾经救了自己的青衣少年,正等着自己解救。素衣青云的右手微微动了动,继而向着黑色朴刀摸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绿袍魏柳,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惊人少年。看到素衣少年的右手再次摸索起来,绿袍魏柳仿佛再也无法容忍,对着泥坑之中的素衣少年一道重拳打下。 泥坑中的素衣少年刚刚握住黝黑的朴刀,脸上泛起喜悦的神色,便是被一道重拳狠狠的打昏了过去。少年脸上一就挂着笑容,只是再也无法提起手中的朴刀。 绿袍魏柳看着彻底昏了过去的素衣少年,彻底放心了下来。坐在一旁,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身元气早已用尽。 突然黑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瞬间折断了不远处的一棵巨树。熊熊大火在雨中燃烧,不久便是被暴雨浇灭。绿袍魏柳微微动容,只是奇怪往常夏季的暴雨来的突然,却去的极快,不曾像现在这般持久。 再次一道闪电落下,只是另绿袍魏柳惊愕的是竟是劈中了泥坑中昏了过去的少年身体之上。魏柳急忙检查,却是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底凭空多出些许不安。 泥坑中的素衣青云,全身焦糊,只是金色光芒下一条巨大的闪电巨龙游弋。不断的游走于青云的全身窍穴,只是每走上一个窍穴,闪电的光芒便是暗淡了几分,青云的身体却是恢复了几分。不久闪电巨龙慢慢消失了踪影,青云的身体却是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隐隐的有雷电闪烁的声音。 再次看着天空掉落的雨珠,青云轻轻的拧了拧自己,疼痛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微微抬眼看见不远处盘坐闭眼恢复的绿袍少年,青云瞬间起身,身如闪电来至绿袍魏柳身前,一刀劈向绿袍魏柳。 盘坐的绿袍魏柳感到一股危机,瞬间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柄黑色朴刀砍了过来。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躲避,瞬间激起身上的一道光芒迎上,再次飞出一脚踢向旁边的素衣少年。 素衣少年再次倒飞出去,黑色的朴刀劈向飞来的光芒,瞬间倒飞出去,同时飞出一道闪电光芒,直直劈向绿袍少年。 漫天的雷鸣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纷纷落向绿袍少年处。一时间漫天的雷电仿佛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滚滚雷鸣再次响彻天空,仿若雷狱天降。 远处再次倒地的素衣青云再次吐出一口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雷海,呢喃说道:“佛祖保佑,善恶终有报。” 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从雷海之中飞出,同时不时发出哀鸣,急速向着远方飞去。天空随着雷海的消失,雨滴逐渐减少,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素衣少年弯身捡起黑色的朴刀,爱惜的抚摸着,不时嘴中依旧流出缕缕鲜血。素衣少年并不在意,微微一个念头,黑色朴刀消失了踪影。 素衣青云转身来到青衣少年身前,抚鼻感觉,仍有气息。素衣少年开心的笑了起来,背着青衣少年来到处干燥的营地,勉强升起一堆篝火,带着笑容疲惫的倒在了火堆旁。 那些花儿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眼睛再次睁开,依旧是黑色的夜晚,虫儿低鸣,篝火燃燃。不远处的池塘内青蛙不时唤上两声,池塘里水光盈盈。夜景虽美,却是依旧扰人。 火堆旁一名青衣的少年嘴里不停的塞着东西,嘴里满满的却依旧低声呢喃。篝火上放着一只巨大的野猪,热气蒸腾,香飘四溢。看着篝火上的野猪,青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打起鼓来。 一边往嘴里塞着烤肉的青衣少年,右手一挥,便是将篝火上的一条烤好烤猪腿切了下来,随手一扔便是丢给了少年青云。 少年青云随手接过,感激的看了眼青衣少年,便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就不相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来?”看着狼吞虎咽,没心没肺的素衣少年,青衣少年好奇的问道。 少年青云微微停下手里的烤肉,快速吞下嘴里的肉,对着青衣少年说道:“你自己说的,你叫小林。至于你为什么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帮了我,你我都活着,这就够了。” 说完青云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留下一脸茫然的青衣少年。青衣少年微微摇头,一口酒喝下,对着远处的少年青云说道:“我可不是那便宜的烂好人,我是受人之邀,过来护送你的。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请的了未来的剑豪小林出手的。” 闻言,青云抬起头看向青衣少年。 “怎么想知道是谁邀请我来的?”看着嘴里满是烤肉,无法言语的青云,青衣少年继续说道。 青云飞速的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道清影。 “我只能告诉你是个女的,神农谷你们见过,其他就说不得了。”青衣少年仰头喝下一壶酒,身子一歪昏睡了过去。 青云慢慢放下手中的烤肉,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女再次浮现心头。身体的窍穴之中,雷霆隐隐,隐有风雷之声,雷隐诀。 晴空万里,碧海跌浪。山间的小路上走来两名少年,确切的说一名素衣少年背着一名青衣少年。 “能不能慢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背上的青衣少年仿佛忍受不了颠簸的山路,埋怨道。 “我记得最后你昏了过去。”素衣少年低着头,额头满是汗水,微微转头说道。 “我可是帮你打跑了两名厉害的人物。”青衣少年抚着额头继续说道。 “或许他们本就不是来找我的,我记得你是为了张郎中,为了蜀山,并没有说为了我。”素衣青云微微回忆的说道。 背上的青衣男子恨不得狠狠的劈上眼前这名忘恩负义的少年两剑,只是全身的伤让他每颠簸一下便要疼的厉害。 青衣少年不再说话,脸上的汗水越发浓密。素衣少年转头看了看问道:“蜀山很厉害吗?怎么没觉得你能打得过那什么铸剑山庄的少宗主。” 青衣少年强忍着一口老血吐出,心中想到,你这么个聪明的家伙。难道没有看出铸剑山庄少宗主最后颓然离开?难道没有看出他的年纪比我大? 青衣少年淡淡说道:“蜀山剑宗还可以吧,没有我小林厉害。那个什么铸剑山庄就更不要说了,排不上。下次见面,必然一剑解决。” 素衣少年想着背上的人在吹牛,背上的人心里想着哪里需要出剑。 金碧辉煌的宫殿,白玉铺造的地面,檀香木刻的飞檐凤凰,青瓦雕刻的浮窗,白柱纹刻的腾飞巨龙,无不诉说着皇家的威严。 一条红砖的铺就的阶梯蜿蜒崎岖伸向宫廷的后院,穿过一座假山,来到一座寂静的书房前。书房里一名身着龙袍,满脸随和的男子,一手翻书,一手随意的书写着。 一名年迈的公公,轻轻推开厚重的红门,来到男子身旁微微对着男子耳朵低语了几句。男子闲适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浓浓的着急神色。 不多久一名全身穿着火焰铠甲的男子带着一名少年走进了书房。火焰铠甲男子行礼,灰衣少年却是无动于衷。少年与那龙袍男子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年迈的公公便欲上前劝说,龙袍男子挥手制止,大步走到少年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锋。”少年丝毫没有畏惧,直视眼前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龙袍男子再次问道。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少年微微仰头,语气冷漠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龙袍男子仿佛没有发觉话中的寒冷意味,依旧淡淡的问道。 “以前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说过;就在不久前,那个身穿铠甲的家伙,告诉我,你是我多年未见的父亲。”少年依旧冷冷的说道,语言中并无半分尊敬。 旁边身穿铠甲的男子闻言,便要下跪。只是龙袍男子微微挥手,对着年迈的公公说道:“带着他出去吧,让他去那重楼三年吧。三年过后去趟血宗,不能丢了脸面。” 年迈的公公轻声回答,带着铠甲男子离开。 身穿金色龙袍的男子看着眼前少年少年的眼睛,缕缕金光闪烁的继续问道:“你信吗?” “我不信,因为我叫易锋。”少年冷冷的回答,眼神直直的盯着龙袍男子的眼睛。 大秦国姓为秦,却不是易。 龙袍男子突然颓然的向后坐在了椅子上,无力的低垂着双手,看着眼前的少年询问道:“你可见过你的母亲?” 少年原本冷漠的双眼浮现片刻的温柔,只是仿佛想起了往昔,眼神再次冷漠了起来,淡淡说道:“这和你没关系。” 龙袍男子并不在意少年的无理,无奈的说道:“我若想让你换回秦姓,你愿意吗?” 若是寻常人家子弟,陛下赐国姓,当真天大的殊荣。只是少年冷漠的看了眼龙袍男子说道:“谢陛下,只是我更喜欢易锋这个名字。” 龙袍男子轻轻点头,起身望着窗外,对着少年说道:“当年或许是我错了,我给你说声对不起,只是以后你便要在这宫中生活,希望你能喜欢。” 少年再次望向龙袍男子,看到男子脸上不容更改的表情,便不再多言。一会年迈的公公带着少年向外走去,少年走至门口处转身说道:“十五年了,你并未回去看看,哪里有认错的觉悟。” 说完少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身灰色身影慢慢消失在龙袍男子眼中。 是啊,已经十五年了。只是真的是自己错了吗?龙袍男子摇摇头,对着一处黑影说道:“影老,你怎么看?”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名老者,全身漆黑,仿佛早已融入黑暗之中。一缕白发连同白须走出黑影,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一柄黑色的短剑抱于怀中。 老者微微思索后回答道:“有陛下当年的影子,只是心中留有些许怨气罢了。” “仅仅是怨气吗?”龙袍男子低声呢喃说道。 龙袍男子突然转身,一身的颓然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双手赋予背后,隐隐龙气缠绕,对着老人说道:“寂沧现在如何?让她守护这孩子吧。” “寂沧已从龙塚归来,只是这孩子年龄尚小,阅历尚浅,只怕难以护卫皇子周全。”黑暗中老者迟疑说道。 “咱们这位皇子可不是深宫养大,城府极深之人;更不会继承这片人人眼中的大好江山。他可是道家天宗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的弟子,酒道人也不过是代收而已。哪里需要人来护卫,我只是担心他会在这看似安全的地方发生危险。”龙袍男子轻轻拍着窗户说道。 一旁的老者眼观鼻鼻观嘴,却是一言不发。 “寂沧也是山里来的孩子,却能进入影卫,护卫这孩子的同时,还能多个玩伴。”龙袍男子随意说道。 老者微微点头,身影便是再次消失了踪影。 十五年前,一名担忧病危老父亲的男子,身旁跟着共苦多年怀有身孕的妻子。路过青山镇,妻子临盆。为了不耽误行程,只能暂时抛下妻子,一路直上。 只是来到病危的父亲身前,从父亲手中接过大好河山,也接过了尔虞我诈。身边当年追随之人一一惨死,只留下眼前的黑影老者。当年早有预料的男子,没有接回糟糠之妻,却是每年暗中送去钱财,更是过年时远远相望。 只是妻子理解,儿子却是无法接受。 灰衣少年跟着年迈的公公向前走去,不久却是再次遇见一身火焰铠甲的金龙卫秦烈。 灰衣少年微微驻足,看着眼前的火焰铠甲男子,淡淡的问道:“那个和我一起的少年没有死吧?” 火焰铠甲男子微微一愣,垂声回答道:“离开时还没有。” 灰衣少年轻轻的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向嘴里随意灌了几口,冷漠的说道:“你最好还是期望他活着。虽然知道你只是听命行事,但你对他出手时就该死。若是他依旧活着,三年后你便死在血宗吧;若是死了,三年后我会亲自取了你的狗命。” 说完灰衣少年继续向前走去,一旁的年迈公公冷笑说道:“为主人着想本事奴才的本分,但万不可胡乱揣摩主子的心思,更不可擅自替主子做决定。还有三年时间,好自为之。” 身穿火焰铠甲的男子,全身满是冷汗,畏惧的看了眼远去的灰衣少年,第一次后悔看似无心之为。 碎石铺就的小路上,一名红装女子带着一名白衣少女。白衣少女兴致缺缺,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嘴里嘟囔着:“姑姑,你不该对小和尚动手的,是他救了我。” 红装女子身姿摇曳,微微笑着对着眼前的小女孩说道:“姑姑是错了,姑姑给你道歉。” 只是红装女子并未将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身旁的白衣少女看了眼红装女子,仿佛对着自己说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小和尚还有佛祖保佑呢,将来见着他,替姑姑向他说声对不起。” 风雪神庙 天色微白,刚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堪,一道素灰色衣衫裹身,头上似乎新长出头发的少年拖着一张长长的木制担架。 担架上一名青衣少年,手上一柄白色小剑,嘴中叼着青草,一脸慵懒的打量着四周,不时抱怨道路颠簸。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适合用刀?”青衣少年故作老成持重的说道,微微瞥了眼前面的灰色衣衫的少年。 灰衣少年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身后少年的话语,只是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抬头看看远方的道路。 “不过你却有不错的刀。”没有得到回答,担架上青衣少年若有所思的说道。 闻言,青云的眼神微微明亮了许多,总觉得每次挥刀时,黑色的朴刀总能领会自己的想法,出刀更是从不拖泥带水。应该是把好刀,虽然是从一名用剑的少年口中说出。 “青云小和尚,你就不能陪本大爷说说话?你可要知道,本大爷可是未来的剑豪,名震天下的那种。”青衣少年看着青云依旧一言不发的模样,痛心疾首的说道,只是刚说完,胸口的疼痛,让青衣少年剧烈的咳嗽,似乎要把肺咳出为止。 青云急忙停下前行的脚步,快速转身,放平粗糙的担架,从腰间取出酒葫芦递给少年,并轻轻拍打少年的后背。 原本剧烈咳嗽的少年看着酒葫芦,眼神微亮,强忍着咳嗽,一把接过酒葫芦,牛饮般向着嘴里倒去,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后,长长呼了口气。 “不要再拍了,再拍非咳出血来。”青衣少年无奈看着眼前脸上挂满汗珠,却是认真拍打自己后背的青云,淡淡说道。 眼前平凡无奇的青云的确让青衣少年惊奇。原本自己下山本是为了报答蜀山剑宗的恩情,确切的说是剑宗三娘的恩情。 只是下山后遇见一名白衣小姑娘。小姑娘机灵可爱,说是想请自己帮忙。虽说自己并不是坏人,却也不是什么烂好人。 一口回绝了小姑娘,只是小姑娘满脸可惜,并不时在自己面前翻弄一本古朴的剑经。看了眼剑经,少年不得已答应了小姑娘。 只因那本剑经乃是蜀山剑宗镇宗剑经的后半部《灭魔》。 从小在蜀山长大,早已学会了前半部分《斩妖》,后半部却是从没有见过。蜀山剑宗屹立蜀山近万年,其中原因少不了这剑经的功劳。 仔细听过了小姑娘的描述,原本以为再寻常不过的暗中保护。如今看来确实凶险万分,凶险到自己差点死掉。 青衣少年从来不怕死去,只是怕来不及报答剑宗三娘子的恩情。 如此脆弱的少年,若是自己出剑,只怕无需三招,便可了结了青云的性命。只是如此脆弱的少年却是打跑了魏柳,更是救了自己,如何不让青衣少年惊奇。 “你在忍耐一下,前面好像有座寺庙,一会我们进去歇息会,顺便找点吃的。”青云再次抬头看了看远处,对着青衣少年说道。 青衣少年轻轻点头,继而脸色微苦的说道:“能不能见点肉,咱们走了三天,每天都是野菜汤,一点肉的影子都看不见,我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青云眉头微微皱起,最后慢慢舒展,轻轻嗯了一声。青衣少年仿佛听错了,谨慎问道:“同意了?” 青云再次嗯了一声,便是背着担架快速向山上寺庙走去。 山上的寺庙多是供奉本地的土地公,或是附近恩泽四方的神仙人物。均是些周围的百姓向土地爷祈求福报,或是某些富贵人家积善行德塑造的神仙寺庙。 只是这座寺庙颇为奇怪,寺庙方圆百里内并无什么村庄小镇。 寺庙残破不堪,悬挂其上的匾牌早已不知去向。红色的朱门早已褪色,斑驳的白色原木花纹,增添了几分韵味。朱门两侧的门联为青石所刻,风雨侵袭,却也能辨别其上的文字。左边写着白鸟忘机,任林间云去云来,云来云去;右边写着青山无语,看世上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带着几分禅机,又似乎通俗至极。 此时的寺庙中坐着四人。居们靠左上方坐着一男一女,兄妹相称。男子面容狰狞,双脚更是诡异的漂浮在空中,一身紫黑色衣衫,手中拿着两把圆月形弯刀;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娇贵,肤色白皙,一身淡淡粉红衣衫遮住满身春光,脸上更是挂着层白色的轻纱,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门外。 居门的右下方,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年僧人,身上衣衫整洁,只是年代有些久远,已经洗的发白褪色。手中不停转着念珠,眼睛微眯,望向着寺庙里的佛像。只是老僧人脸上并无恭敬的神色,一团煞气隐隐围绕佛珠之上。僧人的腰间挂着一柄木制的朴刀,短小精致,繁杂的符文流动其上。 居门右上方的是一名年轻的书生,一身浅蓝色长衫。书生面容清秀,眼神清澈,手中抱着一本泛黄的书卷,身后背着灰白的书篓。 青云拖着青衣少年缓缓来到寺庙门前。只是刚来到寺庙门前,青云便是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的看着眼前的慈祥僧人,心中莫名的升起浓重的厌恶。 转头望向里面的书生,书生虽是身材瘦削,只是青云仍觉得眼前眼前的书生胸纳河海,修为高深。 里面的那对兄妹,青云看不出深浅,只是想着一路而来,越是寻常不过的事情越发的妖孽,用青衣少年的话说这叫扮猪吃虎。 青云微微犹豫,思索要不要进去。背后的青衣少年却是推了推青云,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进去,没看见这太阳都把人快烤焦了。” 青云无奈,想着身后也不是寻常的主,眼力肯定是比自己要好上很多。 不再犹豫,青云背着青衣少年坐在居门靠左的下方,收拾妥当,看了眼快到半空的太阳,便准备生火做饭。 寺庙里又不少破败的桌椅,腐烂生虫,早已破败不堪。只是靠近门的左侧放着一口大水缸,里面竟是装满清澈的水源,旁边更有几口瓦罐。 青云熟练的升起火,架上瓦罐,再次犹豫了起来。青衣少年看了眼眼前木讷却又朴实的少年,无奈开口说道;“我想吃肉。” 只是看了眼寺庙里的佛像,青衣少年急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认真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祖莫怪,阿弥陀佛。” 旁边的众人神情各异,粗俗的汉子满脸不屑,面带轻纱的女子轻声微笑,书生呢喃说了个善,慈祥的僧人微微抬眼,便不再关心。 青云面无表情,却是起身向着庙外走去,不多时,手里多了两只肥美的山兔。收拾洗净,青云从兜里拿出离开时准备的粗盐调料,微微洒向火焰上的山兔,不久烤山兔的香味便是溢满整个寺庙。 原本炽热的骄阳却是不见了踪影,山风仿佛趁虚而入,携这乌云,瞬间便是笼罩着整座寺庙,没过多久,天空下起了小雨。 似是饥饿难耐,青衣少年早已忘记了孱弱说完身体,靠着火光,盯着眼前的烤兔。不久烤兔便泛起金黄,青衣少年急忙拽下一条兔腿,大快朵颐了起来。 前方面目狰狞的汉子,不停的擦拭着口水,狰狞的脸上眼珠微转,便是起身来到火堆旁,从身后拿出一坛酒递给青云说道:“我那酒给你换一只兔子如何?” “半只。”旁边的青衣少年虽是满嘴流油,却是出声说道。 面目狰狞的汉子脸色微沉,便要发怒,旁边秀美的女子,急忙掠身前来,微笑说道:“哥哥,人家两个人两只兔子,能分给我们半只已是不错了。” 说完便是转头对着青衣少年说道:“少年郎,是你分还是我们自取?” 青衣少年抬头看了眼粉衣女子,呢喃说道:“好俊秀的美人,你自己去吧。” 面目狰狞的汉子手上青筋隆起,一团怒气直上了面容。好在粉衣女子轻快的撇下半只兔子,微笑道谢拉着狰狞汉子向原处走去。 面容俊秀的书生见兔子少了半只,脸色微苦的对着青衣少年说道:“小生出门着急了些,没有带钱,两位少年能不能暂且赊欠我半只?” 青衣少年闻言,眉毛微皱,轻声说道:“想吃白食?” 书生闻言,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求饶说道:“不敢,不敢,小生不敢。只是确实是腹饥难耐,又没有钱粮。” 青云轻轻的取下另外半只烤兔,递给书生。书生面容微喜,看了看肥美的大半只烤兔,又看了看旁边眉头微皱的狰狞大汉以及青衣少年,轻轻拽下只兔腿,连声谢道:“这些足矣,谢谢。” 说完,书生便是快速回到原处,顾不得书生儒雅礼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旁边慈眉善目的僧人慢慢起身,却是没有向火堆走去,对着青衣少年说道:“我用一物换你们剩下的兔肉如何?” 青衣少年双眼微眯,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僧人,故作惊讶的问道:“和尚也可以吃肉?” 慈祥的僧人并不回答,依旧慈眉善目的看着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碎肉抖了下来,摸了摸手上的油,微笑说道:“可是什么宝贝?” “你们两人的小命,你看是不是宝贝?”面容慈祥的僧人饶有兴趣的微笑说道。 青衣少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谋财害命?” 慈眉善目的僧人朗声大笑,不屑的说道:“两只蚂蚁一样的人物,哪里值得贫僧动手。只是一会准有一场恶战,贫僧保你二人性命如何?” 青衣少年转头看了看埋头啃着烤肉的青云,感慨道:“果然是酒肉和尚。”轻轻拍了拍青云的肩膀,低声说道:“吃饱了吗?” 青云抬头看了看青衣少年,轻轻擦了擦手,点了点头,只是地上的烤肉所剩无几。 青衣少年瞥了眼,满是笑脸的说道:“可以可以,我俩的小命就全杖您老的庇护了。” 说完拉着青云向后走了几步,慈眉善目的僧人看着地上的烤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抓在手中啃了起来。 残图 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 山中雷雨不曾停歇,雷声滚滚,雨水瓢泼。寺庙旁的小狮子嘴下不停流淌着雨水,全身随着雨水的冲刷,神奇的符文仿佛活了一般,徐徐蠕动。 青衣少年背靠着赤门,素衣少年收拾着瓦罐,不时坐在门槛上听雨、看雨、赏雨。 山路虽泥泞,道路虽曲折,却也不可能饥饿到如此程度。而且这四人明显的相互地方,如今多了两名年轻的少年,一时间场面变得和谐了许多。 只是正如这山中雷雨,来去无常。 面色狰狞的汉子突然来到青衣少年身前,阴沉着脸伸手讨要刚才的那坛酒。 青衣少年一直坐在寺庙门槛不时盯着雨水发呆,不时回头看看众人,手中的雪白小剑偷偷藏入袖中。如今被人上门讨要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青衣少年仿佛很害怕,满眼期待的看着慈祥面容的僧人。 看到青衣少年投来求救的目光,僧人开心的笑了。似乎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青衣少年顺眼了几分,微微招手,便是将那坛酒抱入怀中,取下封口,仰头便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全身的僧袍都是湿了一片。 狰狞面容的汉子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手中的一对弯刀都是散发着淡淡光芒,一双粗壮大手青筋毕露,身躯也是渐渐的颤抖了起来。 僧人喝完酒意犹未尽的看了眼空空的酒坛,随意一扔,酒坛应声落在汉子身前,砰地一声,化作遍地碎片。 “贼和尚,当真觉得怕了你不成,一路苦苦追到这里?”汉子突然厉色道。身旁粉衣女子瞬间来至身前,手中的长鞭紧紧握在手中,眼睛盯着众人。 “总算还有点骨气,只是晚了。”僧人慢慢起身,依旧慢慢的抚摸着手中的佛珠。 远处的儒生模样的男子,风轻云淡,神色从容,微微抬头看了眼,便继续看着手中的古卷。 僧人转头看向寺庙众人,舌战春雷般喝道:“若想平安离开,便把手中的残图交出来,贫僧便大发慈悲放你们众人离开如何?” “若是我们将残图交给了你,只怕要共赴黄泉路吧。”书生依旧翻看着手中的古卷,淡淡说道。 “不愧是鬼儒先生,确实比寻常人聪明几分。”慈眉善目的僧人大笑说道。 “想要我们的命,先问过我手中的刀。”汉子面容越发狰狞的说道。 “你还歇歇吧,这魔刀一丈的佛灭魔僧可是修行了三十年佛法,又修行了三十年魔刀灭的魔功,就算算上我也勉强抵挡罢了。”书生无奈收起手中的古卷,从背篓中掏出一块古色兽皮,微微一抛,扔给僧人。 僧人伸手接过,在手中仔细查看后,朗声说道:“不愧鬼儒先生,先生现在可以离开了。” 名为鬼儒先生的书生微微摇头,叹息道:“你大可放心,我并无出手之意,只是受人恩惠,岂有不报的道理。若是我离开,只怕两位少年的性命白白交代在这里了。” 闻言,僧人微微犹豫不再多言,却是盯着眼前的一对兄妹。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黑云之下的寺庙瞬间明亮了起来。 一身蓝布衣衫,身材魁梧,脸色深沉,背后背着一柄巨刀,全身早已湿透,确实不急不忙的走进寺庙,抬头看了眼众人便是将重刀立在地上,身上淋湿的衣服逐渐升起一片云雾,不久便是彻底干燥了起来。 蓝布衣衫的男子看着众人沉声问道:“各位可是从万妖山而来?” 众人闻言皆是不曾言语,兄妹俩更是缓缓转身,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蓝布衣衫的男子。 “看来确实从万妖山而来,那就简单了,留下从那里带出的东西,便可以离开了。”蓝布衣衫的男子看着众人说道。 微微摇头,名为鬼儒的书生缓步来到青云二人身前,低声说道:“趁现在离开吧。” 青衣少年看了看蓝布衣衫男子手中的巨刀,便要转身离开。只是刚要踏出寺庙,一道粗狂的蓝布衣衫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二人身前,低声说道:“你二人还不能离开。” 然后便是转头望向苦笑不已的鬼儒书生,冷漠的叹息道:“你不太老实呀。” 说完便是一柄巨刀挥了过去,一道巨大的刀芒横扫而过,掀起一道巨大的锋利屏障。 书生手中突然多出一方印章,印章全身翠绿,布满复杂符文,唯有印章下方刻着山岳二字。印章向前一点,山岳二字或作一道巨山身影,重重的迎上飞来刀芒。 轰的一声,山岳身影消失,刀芒却是一闪飞刀书生面前,狠狠拍在书生身上,书生应声倒飞出去,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勉强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蓝布衣衫男子缓缓摇手。 名为鬼儒的书生缓慢来到青衣少年身前,微微一点,一道古朴的画卷出现在书生手中,轻轻一丢,丢给蓝布衣衫的男子,转身便欲离开。 蓝布衣衫的男子随手接住,摇头叹道:“现在想离开,却是要付出点代价。” 说完再次一道刀芒拍出,刀芒瞬间来至书生身前。书生微微苦笑,运气全身的元气,只是下一刻,书生的身影再次飞出,不见了书生的踪影。 面目狰狞的汉子看着眼前蓝布衣衫男子,躬身行礼,手中多出一张残图,同时嘴中说道:“在下二人为鬼宗无常使,还望阁下留情。” “区区鬼宗,也敢到我万妖山上撒野,莫非当我万妖山中无人?”蓝布衣衫男子说完,再次一缕刀芒拍向狰狞面容的男子。同时手中挥出一拳,打在旁边粉衣女子身上。 面目狰狞的男子突然面容渐渐消失化作一团黑雾,周身升起一团黑炎,无数魂魄飞出,融入男子手中的一对弯刀之中,弯刀瞬间升起一团黑炎,直直迎向飞来的刀芒。 砰地一声,男子身影瞬间炸裂,黑雾消失后,男子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脸色苍白无半分血色。 粉衣女子手中长鞭打向飞来的拳头,却是扑了个空,一道拳影瞬间打爆了粉衣少女的头颅。原本俊秀的少女,化作一具无头尸体。 面色苍白男子接过无头尸体,微微一掌拍在尸体背后,一具秀美的头颅再次出现在粉衣女子身上,只是女子脸色同样苍白。 二人相互搀扶向着寺庙外走去,心中暗叹三十年的修行却是废了。 “你名佛灭魔僧?只是修为随比三人强点,却是配不上这个名号。”蓝布衣衫的男子看着慈眉善目的僧人淡淡说道。 慈眉善目的僧人微微躬身,嘴中念叨一声佛号,一道巨大的佛祖神像从天而降,一双手印拍向眼前的蓝布衣衫的男子。 男子微微摇头,嘴中冷笑道:“自不量力。” 一头黑色巨猴身影出现在蓝布衣衫男子身后,一声巨吼,一拳打向佛手印。轰的一声,古朴的寺庙剧烈颤抖,漫天的泥沙飞散,却是没有坍塌。 只是漫天佛影消失无影无踪,黑色巨吼却是盯着眼前的慈眉善目的僧人,再次挥出一拳。 僧人全身瞬间黑芒闪现,拔刀劈向飞来拳影,只是僧人朴刀迎向拳影,微微停顿便是溃不成势,瞬间拍在泥土之中。烟尘散后,僧人从泥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男子阴沉说道:“你想杀贫僧?” “我何曾说过放你走?”蓝布衣衫男子淡淡说道。 慈眉善目的僧人手中浮现出一张残图,冷漠说道:“贫僧劝你最好收手,不然贫僧可不能保证残图长存。” “哦?你大可以试试。”蓝布衣衫男子微微嘲笑的说道,身后的巨大黑色巨猴身影融入身体之中。 慈眉善目的僧人微微犹豫,手中残图扔向窗外,同时一道黑色掌印随后飞向残图。僧人手中多出一个黑色布袋,布袋中黑色雾霭蒸腾,张嘴微微一吸,黑色布袋内消失一空。僧人面露痛苦神色,手中不停结印,瞬间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 蓝布衣衫的男子微微皱眉,拍散残图后的掌印,接过残图呢喃说道:“噬灵一族的手段?” 如今残图全部收回,蓝布衣衫的男子转身看着青衣少年,淡淡说道:“隐藏不错,身手也不错,只是受了重伤,是你主动跟我走还是我把你打昏过去带走?” 青衣少年微微摇头,手中多出一柄白色玉剑,对着浪布衣衫男子微笑说道:“当今世上,谁能把我小林剑豪强行带走?” 青衣少年对着青云不耐烦的说道:“没看见要动手吗?还不躲远点?” 青云微微思索,点头说道:“保重。” 说完便是抽身一旁,青衣少年微微摇头,暗叹一声呆子。 “既然你想试试,我便成全你。”蓝布衣衫男子缓缓握住身后的巨刀,便欲再次出手。 突然一名青衫老者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童,踏入寺庙。孩童进入寺庙后,便是惊声喊道:“先生,这里有一只好大的黑猴子。” 青衫老者微微摇头,叹息说道:“待人有礼。” 孩童微微迟疑,小声说道:“可他不是人呀?” 青衫老者摇摇头,轻轻说道:“道家不是有天地本一的说法吗,哪里有什么区别。” 孩童摇头,满是疑惑。只是五六岁的孩童,竟能看清蓝布衣衫男子的本体。 青衫老者对着蓝布衣衫男子说道:“古图留下,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人,若是再次出来了,记得先生说过的克己复礼。” 蓝布衣衫的男子闻言一惊,脑海中响起主人当年说过,世间最妖者,非儒家大儒莫属。 蓝布衣衫男子留下古图,转身背起巨剑离开。 “你家先生让我告诉你,出来了就不要坠了名头;年少当争名,不过年少也当惜命,莫要逞匹夫之勇。”青衫老者对着林姓少年郑重说道。 林姓少年躬身行礼,严肃回答道:“弟子受教了。” 青衫老者转身离开,身旁的孩童跟着离开,嘴中嘟囔着:“先生,那古图上讲了什么?” 青衫老者轻轻叹息,悠悠说道:“讲的是千间轮回,天煞灵幽,寻常的故事罢了。” 封印灵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山雨逐渐小了下来,由飞流直下变成了蒙蒙细雨,远处的天空中露出微黄的夕阳,偶有屋檐处流淌着淡淡细流,诉说着暴雨过后的宁静。 若是有着急回家看望家中妻子的过往商客,早已冒着蒙蒙细雨,踏着泥泞小路,奔向那处温暖的故乡。 山腰处的寺庙重归平静,不时山间的鸣鸟站在红瓦上清唱。 青衣少年仿佛并不着急赶路,送走了青衫老者,再次恢复懒散的模样,嘴上叼着一根枯草,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寺庙里的置物,最后眼神定格在早已破败不堪的佛像上。 一旁的青云平静如常,偶尔看着窗外的雨色,转头看向庙里的青衣少年,念叨着:“富莫遇病,病莫逢雨。” 青衣少年仿佛躺腻了,舒展着慵懒的身子,慢慢走到佛像前,学着青云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对着佛像行礼,嘴中却是念叨着:“佛祖大人,待会可能多有得罪,您老可别怪罪我,要怪就怪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黑暗中一刀红影微微颤抖,寂静的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青衣少年拜佛后,站在佛像前,整理了身上早已满是泥泞的青衣,淡淡说道:“还不出来吗?待会我要是控制不住手中的剑意,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闻言,青云眼神微凝,仿若无事的打量着寺庙,最后悄悄的盯着佛像背后那团黑影。 寺庙依旧平静,青云早已停下手中的琐事,青衣少年微微皱着眉头,手中的白色玉剑卫道,轻轻闪烁。 一道雪白色剑芒突然出现在黑影上空,直直的斩向黑影,仿若一条游龙如海,更似惊雷初绽。 黑色的背影中一团红色的亮光瞬间出现,迎着白色剑气,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一团浓烈的劲风四散而开,黑色的背影中走出一名红衫孩童。 孩童一身红色的衣衫,圆圆的脑袋上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脑袋下圆鼓鼓的肚皮,圆鼓鼓的肚皮下一双带着流云图案的红色靴子,圆鼓鼓的肚皮两旁伸出两只白皙的手臂,手臂上带着一对红色刻着火焰的镯子。 孩童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上的火焰镯子微微旋转,脚下更是带着微微的薄雾。 “是谁家的孩子丢在这破庙里,跟着我吧,一会带你去找你爹娘。”青山少年看着紧张的孩童淡淡说道。 孩童紧紧抿着红润的小嘴,眼神惊疑不定,手中的拳头却是依旧牢牢的合在一起,盯着青衫少年并不说话。 “怎么,不同意?还是不想离开?”青衫少年微微抬头,一张精致的面孔,饶有笑意的的看着眼前的孩童,只是身上淡淡的青芒微微流转。 “他是不会跟你走的,或许你可以让你的同伴试试,他看上去更加人畜无害。”寺庙外传出一道淡淡的苍老声音。 不久便是走出一名老者,一身道袍,只是并无寻常道人仙风道骨、道貌岸然,道袍光鲜亮丽,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做法事的道家骗子。 道袍老者手中拿着一缕雪白的拂尘,背后一柄桃木长剑,脚上蹬着一双灰色布鞋,外面下着雨,却是依旧干净整洁,全无半分狼狈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道袍老者,青衣少年眼神微变,不着痕迹的向着青云的方向挪了挪。 “都出来吧,那蓝布衣衫的厉害人物早已匆忙离开了,好像殷都鬼宗那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道袍老者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凭空取出一块蒲团,盘腿坐在上面说道。 黑暗中微微传出一道叹息,那名唤作鬼儒的书生男子缓缓走了出来,躬身对着道袍老者行礼,看着青衣少年笑道:“原来阁下也是高人,隐藏很深的那种。” 说完书生便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微微转头对着寺庙外的一道绿树说道:“魔僧前辈,出来见见贵人,如何?” 绿树疯狂的摇曳,四处散落的树叶,仿若空中的细雨,翻舞摇曳落在地面上。绿树的身影慢慢消失,面容慈祥的僧人缓缓走向寺庙。 鬼儒书生面带笑容,眼睛看着外面,眉头微皱,便欲再次出声。 “不用喊了,那两位鬼使兄妹早已赶往殷都鬼宗去了。”道袍老者出声制止道。 鬼儒男子轻轻点头,身姿儒雅的坐到了道袍老者的对面,面容慈祥的僧人坐在靠门的位置,盯着眼前红衣少年,眼神深处却是恨意丛生的扫向青衣少年。 那一年殷都鬼宗彻底衰败了下来,殷都的地下出来一具妖魔,天崩地裂,与那寻常不曾见到的神仙都是战上了许久。据说最终妖魔还是逃了出去,殷都鬼宗死伤无数。 道袍老者微眯着眼看了看众人,盯着青衣少年淡淡说道:“我若现在让你们离开,你们舍不舍得?” 青衣少年难得憨厚的笑了笑,躬身对着道袍男子说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哪里有什么舍不舍得。只是你看那位灭魔僧人只怕是不愿意的,早先不小心戏弄了人家,现在人家岂会让我们如此离开?” 道袍老者眉头微皱,干枯的右手,轻轻抖动,便是将之前的事情了然于胸。 “那便再待上一会,外面正下着雨,还是庙里好一些。”道袍老者淡淡说道。 “得嘞,老神仙,您能不能给我说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青衣少年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随意的拉着青云坐在一旁,手中的玉剑放在身子下方,懒散的看着道袍老者问道。 “也罢,都是有缘人。一切都起于这孩童身上。”道袍老者淡淡说道。 “这孩童除了模样吓人了些,衣服奇怪了些,话语少了些,也没看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青衣少年好奇说道,眼神再次打量眼前的红衣孩童。 闻言,孩童冷哼一声,丢去个一边凉快去的眼神。 “这孩童是那残图的精魄,那残图刻画的是封印妖宗宗族的封印之法。”道袍老者平静说道。 鬼儒书生微微点头,灭魔僧人默念声阿弥陀佛,红衣孩童眼神中露出畏惧的神色。 “封印产生的魂魄?”青衣少年若有所思的说道。 天地间的封印,便是借天地之力,乾坤之势,风云之时而形成的一种阵法。只是天道玄之又玄,冥冥中便是产生出一些具有灵智的天地灵物,在修行之人眼中便是修行的天地契机。 封印长久融合了天地本源,便会产生出融有天地本源,却又融合封印之意的神奇意识,眼前的孩童便是妖宗封印宗主的的封印灵识。 残图对于蓝布衣衫男子极为重要,因为妖宗宗主能否出来的关键还在封印之法上,至于这封印灵识,却也是蓝布衣衫男子无暇顾及的东西,一位殷都鬼宗的事情更为重要。 鬼儒本就为了封印灵识而来,名为鬼儒,便不是寻常浩然正气的儒生。或是城府心机过于深了些,儒家的浩然正气便是有了残缺。 但若是吞了封印灵识,暂时封印心中的那缕杂念,或许儒家的功法便能早日大成。 魔僧是位修行佛家功法颇有成就的高僧,本着佛渡魔身,成就不世之法的修行。只是修行出了问题,魔僧的魔字重了几分。 若是有了封印灵识,说不得能够重回佛道。 青云盯着眼前的红衣孩童,手中的轮回印,仿佛有所感应,竟是疯狂的运转了起来,淡淡的紫色光芒凝聚在右手上。青云紧紧握住右手,眼神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孩童。 红衣孩童似有似无的扫了眼青云,对于的青云的感觉,有一种微微熟悉的感觉。只是看着剑拔弩张的氛围,孩童只当做不知一般,看着场中众人。 群山层叠,微微雾霭笼罩山林之中,不时有山上的野兽长鸣。 山中一处云雾浓密之处,一座人间仙境的庭院坐落其中。 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坐在庭院的长廊旁,微微摇曳着修长的白腿,看着脚下的湖面出神。 仿佛下定了决心,少女微微站起身,竟是漂浮在湖面之上。 “刘老,三爷爷他们离开宗门了吗?”白衣少女对着虚空问道。 虚空中走出一名灰衣老者,一双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手中拄着一柄拐杖,慢慢走到白衣少女身旁,低声说道:“三长老他们确实离开了宗门,据说殷都鬼宗那边出了些事情。只是小姐打算现在离开宗门?” “嗯,想出去看看了。既然三爷爷他们不在宗门里,便先不打扰他们了。”白衣少女轻声说道,脸上流出开心的笑容。 哪里是不想打扰,只怕是故意等他们离开。自从神农谷里遇见了那个小和尚,自己的小姐仿佛丢了魂一般。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灰衣老者,虽是明白其中的缘由,却也并不看好,或者说并不赞同。 小姐四年前离开宗门,遭到仇人截杀,灰衣老者自己都是奄奄一息。危难之际,却是那个小和尚带走了小姐。 青山寺平凡的寺名,平凡的寺院,却有着不平凡的地方。即便是这个世界上登上修行顶峰之人,都要对青山寺心存敬畏,更何况区区暗杀之人。 自己的小姐平安的在寺里生活了一年,小和尚背上多了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女童。 灰衣老者脸上依旧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 白衣少女仿佛得到了肯定,飞快转身向着庭院的一座阁楼跑去。 心中想着那个素衣少年,那个名叫青云的小和尚。记得他的身体不太好,要给他带很多好东西。 少女一边跑着,白衣胜雪,偏偏飞舞。 少女的心头,一束春花怦然绽放,赛过最美的玫瑰,香过最香的梅花。 风云伊始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茫茫黑夜,一条大河划破广袤的大地,河川的两侧群山重叠,唯有一座孤独的山峰矗立群山之中。 滚滚大河的岸边站着两道身影,一老一少。 老者一身银袍,风轻云淡,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唯有一双堪比日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滚滚长河。银袍微微随风摆动,仿佛仙人下凡,只是老人干涸瘦弱的身躯,并无丝毫的元气波动。 孩童一身黄色衣衫,衣衫上有缕缕金芒花纹闪烁。孩童脸色红润,眼神纯洁,手中带着一串风铃,腰间挂着一尊小巧古朴的黑色石碑坠物。石碑上雕刻着神奇的纹路,唯有石碑的上方雕刻着镇魂古字。孩童同样看着滚滚河流,眼中闪烁好奇的光芒。 一老一少的身后仿若一座庞然的大山,仔细看时,却是一直黑色的苍狼。苍狼的身躯巨大,足有半座小山大,全身黝黑,身体健壮,黝黑的皮毛下,一对薄若蝉翼的飞天翅膀。狼头盯着一老一少身后的黑夜,眼睛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宗主,为什么要来这里?”孩童仰头看着老人问道,右手抚摸着身后的苍狼。 “没什么,好久没有仔细看看我们殷都的山川大河了。”银袍老者感慨的说道。 孩童认真想了想,似乎确实很久没有离开宗门了。 “小鱼儿,一直没有给你起名字,今天给你起名叫殷墟,怎么样?”银袍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说道。 “墟?不好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孩童听后,认真思考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为师比较喜欢而已,既然你不喜欢,那便换一个。”银袍男子淡淡说道,伸手抚摸着少年额头。 孩童轻声念叨着墟字,突然脸上泛起灿烂笑容的说道:“念了几遍,挺喜欢的,不换了,就叫殷墟吧。” 银袍老者闻言苍老的脸上,沟壑舒展了许多,呢喃说道:“等会,你随着小夜先离开吧,记得好好修行,答应为师,等自己修有所成,一定要回来看看,光大宗门。” 孩童意识逐渐混沌,仿佛喝醉酒的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身子向着后方倒去,落在名为小夜的黑色苍狼身上。 “老伙计,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此地不久便会化作一片废墟,你们现在离开吧。”银袍老者对着身后的黑色苍狼淡淡说道。 黑色苍狼缓慢站起,庞大的身躯足有小山之巨,微微转头看了眼银袍老者,对着慢慢夜空,对月而嚎。 苍冷的狼嚎划破夜空,凉爽的夏夜竟是寒冷了几分。 苍狼背后一对翅膀展开,瞬间苍狼的身影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暗的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叹息,继而说道:“这又是何必,又是否真的值得?” 银袍老者微微苦笑,眼神坚毅的说道:“山下的修行之人,总盼望着做神仙。神仙逍遥,神仙快活,神仙无拘无束。若是被困在一片天地里,即便做了神仙又哪里快活?” “当真到了山穷水尽?活着有时便是希望。”黑夜的天空再次传来一道声响。 “是呀,活着便是希望,只是这希望虚无缥缈的厉害,更是遥远至极,就像这慢慢长夜,明知道黎明迟早到来,却依旧让人无奈挣扎。若是死亡能够让希望快些来,那又有什么可惜,又有什么畏惧的呢?”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黑色的天空,明月依旧,只是江边的老者显得形单影只。 “那镇鬼剑是你送出去的?”天空沉默过后,继续传来一道声音,隐隐带着几分不解。 “不错,老四从小就喜欢那把剑,本来也应该是他的。只是师父把他交给了我,如今大限已到便不要再再让此剑没落了。你放心,老四不会进入噬灵一族,更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银袍老者坚定的说道。 “希望吧,倒是镇魂有了个不错的归宿。”天空感慨的说道。 遥远的私塾小院内,苍老的老先生看着殷都的方向呢喃说道:“希望你的死能换来殷都重生。” 黑暗的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 一池湖水平静安宁,湖面上没有任何涟漪,湖水清澈见底,湖水的底部尽收眼底,能够看见鱼虾在湖中游弋。 平静的湖水下,散发着诡异的声音:“天煞灵幽,地阴鬼魅,乾坤颠倒,千年轮回。” 银袍老者来到平静的湖水旁,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湖水,突然伸出双手,对着湖面轻轻拍去,一道小小的石碑从湖底慢慢露出。 石碑只一出现,平静的湖面顿时浪涛涌起,平静的湖水逐渐消失了踪影,石碑上散发出滔天的古朴气息,石碑下方一座道家的阴阳八卦鱼图案,四周更有佛家的万字刻画,石碑上刻画着古字镇字。 湖底发出得意的笑声,尖锐锋利的笑声划破了夜空,咯咯的笑着。 “老头子,怎么想清楚了,提前放我离开?放心只要放我离开,我保证你们殷都鬼宗所有人安然无恙。”湖底传出一道锋利亢奋的声音。 “鬼魅,马上便要千年了,我也确实打算放你出来,却是不打算放你离开。如今我已经老了,想想你借点东西。”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只要你把我放出来,我的所有东西都归你。”鬼魅的声音再次发出,带着淡淡的蛊惑意味。 银袍老者微微皱眉,双手一挥,狠狠的拍在石碑之上。一团白色的光芒从石碑之上散发出来,在夜空中仿若第二轮明月。白色的光芒瞬间冲入石碑的下方,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愤怒野兽的吼叫。 “老头子,你好狠,想不到你练成了阎罗金身,而且还修行了禁忌的炼魂诀。虽然我现在全身生机减少,痛苦不堪,但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石碑下方的鬼魅再次怒吼连连的说道。 千年前,殷都鬼宗出了个震惊当世的人物。此人年方四十岁,修为通天。鬼宗之地殷都镇压上古战场陨落的强者,殷都虽然山川林立,风景优美,却是常年阴云笼罩,阴森寒冷。 男子修行了奇怪的功法,吞噬了殷都周围游荡的幽魂,更将此地的阴煞气息吞噬一空,殷都从此与外界无异,殷都人口逐渐增加,渐成一派繁荣的景象。 然而繁荣的背后充满着黑暗。殷都逐渐繁荣,只是夜晚总有人莫名的死去。死者全身惨败,并无痛苦,只是魂魄不见了踪影。 殷都鬼宗派人巡逻,调查杀人凶手,最终发现了惊天阴谋。 杀人者竟是鬼宗修行天赋异于常人的年轻男子,此时的男子早已堕入魔道,一身通天的修为,早已不惧任何人。最后佛魔儒道的隐修之人纷纷出手,方才击杀了此人。 此人便是修炼了炼魂诀,殷都鬼宗的禁忌之法。 “当年师叔老人家的死,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吧。”银袍老者依旧风轻云淡的看着远方,手上的白色光芒越发明亮。 “那个蠢货,还被誉为难得的修行天才,锋芒毕露的早了点,活该死的尸骨无存,啊啊啊。”地底的鬼魅不屑说道,只是疼痛瞬间厉害了几分,疼的鬼魅连连怒吼。 “看来确实与你有关系啊。”银袍老者淡淡的说道。 “当年那个蠢货修行天赋确实不错,只是整天做着伸张正义的游侠梦,幼稚可笑。更可笑的是,修行炼魂诀竟是为了吞噬殷都的煞气与残存魂魄,只为改善殷都的生存环境,可笑可笑,啊啊啊。”地底的鬼魅仿佛诉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不停的发出疼痛的怒吼声,却也不停的发出得意的笑声。 “幼稚可笑吗?当年的殷都,残魂游荡,更是有鬼宗弟子不堪忍受阴冷的煞气,走火入魔,轻则重伤不起,重则走火入魔,化作一缕残魂。当年诸多的正道人物来此借亡魂历练,功成名就,却从未想过生活在其中之人的艰难。师叔早年间游历四周,看到外面百姓的幸福平安。师叔回来便是遇见一家三口,走火入魔,丈夫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原本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化作三缕亡魂。”银袍老者淡淡的说道。 “那又如何?这里本来就是地狱,地狱你懂吗?哪里会有美好的事情,就连那满嘴渡人渡鬼的骗子僧人都不愿来这里,因为这里是真正的地狱,妄图改变这一切,痴人说梦,难道不好笑吗?啊啊啊” 鬼魅再次发出嘲笑的笑声,只是不断夹杂着疼痛的怒吼声。 “地狱吗,对也不对。若是没有当年的小师叔,哪里会有如今繁华的殷都,那里会有如此秀丽的山川,又哪里会有方圆数百里的平安。只不过吞噬了几条微不足道的常人魂魄,你们却说小师叔是那十恶不赦的邪魔外道,更是不能香火供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修的又是什么狗屁天道,我不服。” 银袍老者手中的白色光芒越发明亮,面容突然狰狞,对着天空怒吼。 “说的好,这世道却是需要改变,哈哈,啊啊啊。”闻言鬼魅高兴的笑着,仿佛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银袍老者。 “我要打碎这片天地,我要修行炼魂诀,我要这困住诸多人的天地彻底崩塌。天不遂我意,我便换了这片天。” 银袍老者手中的白色光芒瞬间笼罩整个湖面,湖水再次出现,石碑缓慢消失,平静的湖面再次出现。 银袍老者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许多,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芒,只有眼底藏着淡淡的忧伤。 湖面恢复了平静,黑夜再次笼罩大地,湖底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踪影。 远处的微微泛白,一团仿若鸡蛋的微黄光芒冉冉升起,四周的黑夜渐渐消失,黎明悄悄降临。 “漫漫长夜消融,悄悄黎明升起,原来是这么美的风景。” 银袍老者沉思感慨,沟壑纵横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苍老疲惫的眼神中带着一片清明。 放下了,便也就得到了;消失了,便也就重生了。 风云齐聚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殷都原本只是一座人数不过百人的小镇,四处蔓延的阴煞之气,使得这里的人烟越发稀少。 大约百年前,这里的阴煞之气突然消失,山川秀丽,景色宜人,山中稀有的药材,皮毛都是小镇外富贵人家的珍藏之物。 如今没了让人头疼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殷都的宝贵之处,小镇也因此逐渐繁荣了起。 此时高大的小镇城门,巍峨耸立,仿佛一座小城的入口。红色的城门旁站着两名鬼宗弟子,殷都历来有鬼宗看守,小镇中的年轻人也多以能够拜入鬼宗而自豪。 此时一名年轻的道人,一身材高大,微微弯着腰,一身道袍早已洗的发白,脚下的布鞋虽然破败,却是一尘不染。 道人左手一柄拂尘,右手握住酒葫芦,自顾自的饮酒,是不是看着过往的路人,嘴中念念有词。 偶有好奇的路人上前倾听,或是某些赞叹富贵吉祥的词语,或是感慨世事无常,或是感慨病中待医。仿佛眼前的邋遢道人是一位看相断命的主,路人只是当年轻道士骗子,却也无人山前制止。 年轻的道人来到殷都的城门前,仰头喝下一口酒,单手扶住城门的石狮子,摇头叹息。 世间所有的繁华皆生长于难以示人的黑暗土地,世间所有的繁华又仿佛过眼云烟难以长久。 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只是听闻便已热血澎湃,何等快意恩仇;千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的殷都鬼宗的这位宗主又是何等人物。 只是看着能让风云汇聚在这殷都之地,便不大可能是那寻常一宗之主,最不济也比那废物宗主来的的厉害百倍。 年轻道人如是想着,转身拍了拍身上本就干净的道袍,摇头叹道:“世人苦,世人累,浮生唯有饮者最;最逍遥。最舒畅,浮生一醉解千愁。” 年轻的道人进城不久,迎面走来一名面目慈祥的小和尚。小和尚面目清秀,眼睛圆润有神,鼻梁高挺,眉如卧蚕,嘴唇红润,不停念叨着佛经。一身黄色衣衫,修长的身材,腿上裹着厚厚的白布,兴许是徒步行了很久的路程,腿上的扎腿布早已裹着淡淡的泥沙,泛着黄色。 小和尚背着背篓,手中佛珠不停在手中流转。同样抬头看了看城门,只是心中想着虽是到了殷都,或许满城百姓的灾难,又近了几分。 小和尚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不做停留背着背篓进入小镇之中。 小镇虽然繁华,每年多有来往客商,收购山里的草药、毛皮,但却没有如今来往的客人之多。位数不多的几家客栈早已客满为患,不同于以往的客商,更多的是平时很少能见到的修行之人。 一座极为寻常的客栈,或者说破旧的客栈,同样人满为患。临窗坐着两名背着刀剑的男子,对着窗外,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说这殷都将要有宝贝现世,现在好多门派都已早早的登上鬼宗宗门。”一名瘦削如猴的汉子,喝下一杯烈酒,黝黑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润说道。 “早就听说了,今天早上我在城门外,你猜我看见了谁?”另一名粗壮的汉子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微微砸了咂嘴,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 “谁?难道是某个隐世世家的人物?”瘦猴般的男子好奇问道。 “苦行僧悟禅,人称活金刚,乃是大西州悬苦寺的第一禅僧。据说迄今早已苦行万里,来到咱们东州,想不到会来这殷都。”粗壮的汉子满脸得意的说道,不忘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我也看见了,我还看见了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一身白袍,翠绿玉剑加身,当真潇洒自如,只是脸色苍白了些。”瘦猴般的男子再次出声说道。 “唉,来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也不知是什么宝物。”粗壮的男子微微叹息,神情颓然。 “应该是极为厉害的宝贝,就连那儒家的也是来人了,只是没怎么听说过,好像叫书海山人温庭,名号太长却没有听说过,名字更是文绉绉的,谈不上什么气势,想来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瘦猴男子仿佛要激起粗狂汉子的斗志,淡淡说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那儒家的浩然宗可是了不得的地方,不比这殷都差,甚至还要强上几分。据说这温庭可是浩然宗里排名前十的儒生,曾经单人制服过大秦通缉榜排名前五十的厉害人物。”粗狂的汉子绘声绘色的说道。 “这么多厉害的人物进来,难道鬼宗没有人前来招待?”瘦猴男子扫了眼四周,并未发现鬼宗弟子淡淡问道。 “哪里需要招待,据说这殷都本就是一座上古阵法,用来镇压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而且你没发现,这些厉害的人物只一进城,便有鬼宗弟子来请上宗门。”粗狂的汉子解释道。 “这殷都鬼宗也是倒霉催的,也不知谁泄露的消息,自己后院的宝贝,只怕还要落入他人之手。而且我还听说鬼宗四长老早已叛出了宗门,带走了镇宗之宝镇鬼剑,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虽然众说纷纭,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那四长老据说平生就爱游览山水,很少呆在宗门之中,叛出倒也正常。倒是可惜了那把镇鬼剑了,竟然握在一个叛徒的手中。至于这宝贝花落谁家却是不好说,这殷都鬼宗现任宗主殷元乾也不是寻常人物,据说年轻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已有百年不曾出手,结合着殷都大阵,只怕胜负之数还很难说。”粗狂汉子喝完手中的酒,醉意微升,看着对面的瘦猴男子说道。 就在二人的旁边,一身灰衣的老者自顾自的饮着手中的烈酒,听着二人的话语,脸上云淡风轻。或是烈酒过于浓烈,男子饮完酒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似是不愿喝粗劣的烈酒,又或是不胜酒力,灰衣老者慢慢起身,提起身旁暗淡无光的铜剑,摇摇晃晃的向着客栈后院走去。 一名小二急忙上前,想要抵挡眼前醉酒的老者,只是看似混乱的步伐,小二竟是追不少醉酒的老者。 醉酒的老者摇晃着身躯最终还是来到了后院,原本安静的后院突然闪出四道人影,一身鬼宗弟子的长衫装扮,剑光凛凛,盯着眼前醉酒的老者。 醉酒的老者浑不在意,随手抛出一块黑色的铜牌,对着四道人影喊道:“回去告诉殷元乾,四长老回来了,在这里等他。” 四道身影瞬间消失一人,三人依旧盯着眼前的醉酒老者。 醉酒老者并不在意,依旧摇晃着身躯,不久便来到一间客房,推门进入,将手中的铜剑丢在一旁,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不久一名银袍老者,走进破败的客栈。客栈的掌柜亲自带着银袍老者向着后院走去,不久便是来到醉酒灰衣老者的房间。 沉睡的醉酒老者鼾声响起,在银袍老者推门进入房间之时,却是睁开了双眼,慢慢坐了起来。 “师兄倒是演的一手好戏。” 眼前醉酒的老者赫然便是那殷都鬼宗的四长老,也是盗剑叛宗的四长老。 银袍老者正是殷都鬼宗宗主,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 “师弟得到自己喜欢的宝剑,脱离了仿佛一潭死水的宗门,尽享山川大河之美,不好吗?”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如此美好的事情,无牵无挂,快意恩仇,潇洒自由,当真是天下第一美事。 只是哪里会有如此美的事情,宗门若是毁了,再好的宝剑,再美的河山,终究抵不过家的温暖。 灰衣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只怕三师兄也被宗主蒙在鼓里吧,只是宗主当真觉得值得吗?” “我已经老了,宗门也老了,总是千年的大树,也有倒下的一天,若是能够在倒下之时,为树下的小树苗赢来一片阳光,又有什么不值得呢?”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灰衣老者从身旁拿起古朴的铜剑,轻轻抚摸,低声说道:“祖宗基业难道就这样烟消云散?当真没有别的办法。” “若是有,也是你们的事情了。我给小鱼儿取了个老气的名字,叫作殷墟。”银袍男子看着窗外,神情微凝的说道。 “殷都废墟吗?是要那孩子记得重振殷都鬼宗吗?”灰衣老者淡淡说道。 “虽然不希望他背着包袱成长,但确实希望他能够重振鬼宗之名。”银袍老者无奈的叹息道。 灰衣老者闻言,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只是沉闷的气氛压在二人心间,未语泪先流。 “那噬灵一族又是怎么回事?”灰衣老者仿佛想起了什么,对着银袍老者问道。 “噬灵一族想要宗门里镇压的残魂,我答应给他们,作为交换,他们归还镇魂碑。镇魂碑我给了小鱼儿,他们相处的挺好。”银袍老者淡淡说道。 灰衣老者微微点头,再次抬头开口问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带着镇鬼剑早些离开吧,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为了殷都鬼宗,为了小鱼儿。” 银袍老者转身看着灰衣老者郑重说道,一缕白色的光芒在指尖缠绕。 看到银袍老者指尖的白色光芒,灰衣老者面容惨白,再次咳出一口血,轻呼一声:“炼魂诀。” 银袍老者指尖的白色光芒消失,微微点了点头,伸手递过去一颗青色的丹药。 “这是魂丹,你服下吧。” 说完,将丹药放在桌子之上,银袍老者转身向着房间外走去。 灰衣老者拿起桌上的青色丹药,脸色悲凉,一双浑浊的眼睛中流出两行清流。灰衣老者一口服下,嘴中的鲜血,眼中的泪水,夹杂着青色的丹药。 灰衣老者看着远处的殷都鬼宗山门,呢喃说道:“天道何存,千年前的小师叔,千年后的大师兄,贼老天。” 呢喃过后,灰衣老者拼命的向嘴中灌着烈酒,伴着泪水吞入腹中。不久老者便是抱着铜剑混混睡去,脸上依旧留有两行清流。 镇魂移 一别都门三*,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一座私塾庭院中,邋里邋遢的道人手中握住一杯香茶,不时深深的吮吸香茶蒸腾的云雾,慢慢的吸入腹中,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仿若山上的神仙一般。 棋盘的对面坐着一名已过不惑之年的老者,一身素袍长衫,端坐棋盘前,手中撵着一颗棋子,犹豫不决,最后轻轻的落在棋盘上淡淡感慨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好多年没有来过我这里了。” 邋遢道人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手里的香茶,感慨道:“你这里若是每天都让老道品尝着云雾香茗,老道也不客气,可以勉为其难的在此住下。” 对面的素袍长衫的老者闻言,无奈苦笑:“你倒是真不客气,这云雾香茗你当是那路边的大白菜呢。再说就你这习性,在我这住上半年,那里还有人来读书。” 原来此二人正是不胜道人逍遥子和隐于私塾教书的陆先生。 不胜道人再次吸了口香茗上的云雾,微睁开眼,伸手摸了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不屑说道:“哪里有如此小气的书生,有辱斯文。我不过路过这里,过来讨杯茶水而已。” 素衣长袍的陆先生闻言,神情微禀,认真问道:“自家那点事情解决了?可是要回家去?” 闻言,不胜道人一阵无奈,哪里有什么自家事情解决。在老人眼里,不过两个不成器的孩子而已。 一个一心修道妄图成仙,却是过于急功近利,虽是成为了一宗之主,修为却是让人封印百年。更是误入歧途,修上了邪魔外道,害的另一个孩子远走他乡。 另一个孩子却是越发不堪,修行天赋极高,道家那点逍遥快活早已被他发扬到了极致。然而为了一个女子,他却是抛弃了宗主之位,四处游荡;更为不堪的是百年前,他竟遁入空门,学那群秃驴吃斋念佛,当真可笑之极。为了防止再生事端,不得已,便苦了最小的徒弟酒道人在那守了他多年。 如今听说已经离开了青山寺,脱离了空门,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不胜道人如此想着,却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自家那有什么事情操心的,最近的殷都鬼宗却是要有大事发生。” 素衣长袍的老先生闻言,微微摇头,低声叹息道:“是啊,千年前那个天之骄子死在了那里,如今有一名天之英才要在此陨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倒是可惜了。” 不胜道人微微动容,仿佛想起了千年前的往事,只是瞬间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若真是怜惜,又岂会在此袖手旁观?” 素袍长衫老者无奈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袖手旁观?” 不胜道人微微皱眉,掐指一算,再次不屑说道:“就凭那几个家伙,哪里能成事。再者说你口中的那位英才,只怕会一心求死。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没有几年光阴挥霍。” 素袍长衫老者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庭外感叹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说完素袍长衫老者,转身剑气一颗棋子,放在棋局之上,对着不胜道人说道:“牛鼻子老道,你输了。” 闻言,不胜道人顾不得手中香茗冒出的云雾,伸头看向棋局,感慨道:“这天下最奸诈的不是古家那三胖子,却是你这棋局圣手陆秀才,亏了。” 素袍长衫的老者微微摇头,看着殷都的方向,淡淡说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元乾宗主一路保重。” 夜色浓墨重彩,殷都的石道甬长狭窄,夜晚早已没有了路人。寂静夜空,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之中,不时微风带着缕缕云朵,遮住圆月的笑脸。 宁静的石道上,突然闪过几道人影。不久远处一座古楼的阁楼中,一盏昏黄的油灯燃起,露出几道身影。 一名身穿黑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上刻画着复杂的符文。身躯修长,却是被一团黑色的雾霭遮住,就连面容也是隐藏其中,唯有双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黑袍男子旁站着一名粗狂的汉子,身材魁梧,面色狰狞,一身紫红衣衫,眼中带着点点红芒,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血煞气息,仿若来自尸山血海。 粗狂男子的对面是一对姐妹,站在前面的女子一身红装,身材妖娆,面容清秀,眉眼中流露出丝丝魅惑的气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另一名女子一身青衣,身材纤长,面容白皙纯洁,嘴角微微翘起,仿佛一轮玩月牙,只是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寒气,脸色更是冷到了极点。 楼阁的阴暗角落里盘坐一名灰衣老者,面目狰狞,身躯伛偻,拄着一支玉竹拐杖,拐杖上刻画着奇异图案,有闭目的孩童,有眼睛无神的男子,有秀美的女子,还有耄耋的老人。老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老人与黑暗已融为一体。 折扇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淡淡说道:“在下魏无萍,噬灵族三长老,各位能来到这里,便是带着背后宗门的诚意而来。我来简单介绍下,这位汉子乃是血宗血空长老,这两位乃是天邪宗的邪月以及青烟,至于这位老者乃是御尸宗柳蚀长老。” 众人微微相互打量后,阁楼再次恢复平静。 手拿折扇的男子满意的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今晚希望各位能够齐心协力,不负众望。” 黑暗角落里御尸宗柳长老打量众人后,出声问道:“莫非此次计划,就我等几人?若是如此,只怕那鬼宗护宗阵法也无法打破。而且据我所知,铸剑山庄的人还没有到吧?” 闻言,众人脸色各异。血宗的汉子满脸不屑,低声说道:“即是怕死,何必趟这趟浑水。” 青衣女子脸上并无变化,依旧寒气逼人;红装女子眉头微皱,看向折扇男子。 手拿折扇的男子心中暗道,不愧是黑白通吃的角色,却是不会放过任何细节。那铸剑山庄本来应该来此一人,不知什么情况,竟是没有来,而且听说铸剑山庄早已封闭宗门,开启了守护大阵。 若是让他们知道,说不得人心浮动,恐怕于谋划不利。 想到此处,手拿折扇的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说道:“那殷都的护宗大阵,自会有人解决,各位请放心。我等只管依计划行事,至于那铸剑山庄,倒是在下忘记解释了,因为出了点变化,宗主让铸剑山庄来人去了他出。” 闻言众人脸上依旧犹疑不决,唯有紫红袍汉子满脸自若,仿佛无事。 看着众人的变化,手持折扇的男子继续说道:“各位只要能打开殷都后山湖水了阵法,便可自行离开。宗门承诺之物,便会一分不少的送到各位宗门。若是依旧不放心者,可自行离开,在下绝不阻拦。” 离开?如今已经登上贼船,哪里会有清白下船之说。 闻言灰袍御尸宗柳长老微微叹息,轻轻点了点头。红装女子也是微微点头,紫袍男子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黑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斜斜的挂在天空。寂静的殷都仿佛死水一般宁静,树梢一动不动,无丝毫微风划过。 殷都无风,黑夜微寒。 鬼宗后山一池湖水平静安宁,湖面上没有任何涟漪,湖水清澈见底,湖水的底部尽收眼底,能够看见鱼虾在湖中游弋。 湖水旁盘坐身着灰袍的鬼宗三长老,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心头新潮翻滚,难以平静,唯有守在此处,方能宽慰几分。 宗主绝不会做出有损宗门之事,但为何会任由四长老带着镇鬼剑离开。 如今山下谣言四起,修行门派早已聚集山下,宗主却是闭门不出。 若是后山镇守之物解封,只怕这鬼宗便不复存在,只怕这天下将要乱局丛生。 灰衣老者眉头紧锁,微微叹息,却是整理不出任何头绪。 忽然平静的湖面一阵微风出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陷入沉思的灰衣老者突然醒悟,暗道一声不好,张手便是一道灵符祭出,身影迅速向着湖面涟漪追去。 灵符只一祭出,迅速燃烧了起来,天空中瞬间布满一道复杂的符文,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照亮整片天空。 仿若白昼的夜空下,渐渐露出一道黑色身影,脚下涟漪起伏,瞬间来到了湖面中心。轻轻从怀里取出一道符咒,拍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湖面瞬间升起一团巨大的漩涡。 黑色身影微微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灰衣老者,瞬间踏入漩涡之中消失了踪影。 灰衣老者瞬间来到漩涡身前,一脚踏入即将消失的漩涡之中,心中却是暗道一声:“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湖面的封禁阵法岂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去?只希望宗门的人能看到天空的灵符,快些赶来,真的需要快一些。 灰衣老者暗叹一声,灰色的身影便是消失在漩涡之中。 湖面再次恢复平静,却是多出几道人影。 手持折扇的男子微笑看着消失的漩涡,淡淡说道:“各位要快一些,这求救灵符已是彻底激发,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人赶来。” 闻言紫袍男子手中多出一柄匕首,轻轻划破手指,一团红色的血液沸腾流出。男子快速将手指放入湖水之中,清澈的湖水逐渐变得血红,随着血液沸腾。 不久湖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湖中心的古朴碑文。 红装女子手中浮现一朵妖艳的花朵,轻轻放入干涸的湖中。湖面无数花朵绽放,浓烈的气息不停的缠绕古朴的碑文。 青衣女子身影消失,不断游走湖面周围的暗林之中,不是有惨叫声发出。 碑文散发出浓烈的亮光,不断抵抗者四周云雾般的气息。御尸宗柳长老,来到石碑前,手中拐杖轻轻一点,凭空便是飞出四道银尸。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柄玉色笛子,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四道银尸飞快来带古朴石碑前,不停出拳打在古朴石碑之上。 石碑散发出浓烈的光芒,包裹住四道银尸身影,四道银尸身影竟是逐渐融化消失,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古朴的镇魂碑却是微微颤抖,石碑移位,一团黑色的光芒从石碑下方涌向而出。 远处的折扇男子脸上笑意越发浓郁,呢喃说道:“镇魂移,鬼魅出。” 鬼魅出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天空繁星点点,圆月当空,偶有多多流云遮住圆月的身影。寂静的山林之中,山风轻抚,山林不是奏出神奇的乐章。 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处,燃烧着一团篝火,篝火旁坐着两道身影。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长袍之上刻画着缕缕龙纹,在火光下绽放着异样的光芒,男子神情冷峻,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身旁是一名灰袍老者,灰袍遮住了整个身躯,灰袍上唯有胸处刻画着复杂的铭文,其他地方并无丝毫图案刻画。老者手中拿着一柄细长剑,谨慎的照顾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二人正是噬灵宗的宗主魏无忌和天邪宗邪心子。 看着眉头紧锁的魏无忌,这位遍尝世间繁华,最近却也风生水起的天邪宗长老谨慎的问道:“魏宗主是有什么担忧?” 黑袍魏无忌闻言微微摇头,然后看着远处的山峰,淡淡说道:“倒是没什么担忧的,一切接在计划之中。殷都鬼宗这座大厦将倾的命运注定无人能够改变,众多所为的正道人士说不定还会推上一把,只怕就连那智谋通天的陆秀才也无可奈何,鬼魅注定要出山的。” “那宗主为何还是愁眉不展?”灰袍老者仍旧不解的问道。 “也没什么,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那铸剑山庄透露着古怪尚可理解,这山里的几个少年却是完全失去了掌控,本不该发生此等事情。刚才传来消息,他们又失手了。” 黑袍男子淡淡说道,手中的黑色玉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能够让这位计谋城府都算的上人中之龙的存在,频频失手,当真算得上了不得的事情。只是灰袍老者同样奇怪,在神农谷里见过三个少年,并无任何神奇之处,却是总能吉人天相的逃过天邪宗的追杀,如今更能逃过此人的谋划,确实透露着淡淡的古怪。 山风轻抚,篝火不停摇曳,燃烧越发猛烈了些。篝火胖突然多出一名儒生模样的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神情微笑,腰间挂着一柄小小的绣刀,当真儒雅潇洒至极。 此人正是不久前离开人称百晓生的上官云峰。 灰衣老者谨慎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干枯的手掌握住纤细的剑柄;黑袍男子微微摇头,仿佛十分无奈。 “难道就不怕我动手,你要知道我和你那半路的师父关系极为不好,因为他我才变成现在的模样。”黑袍男子淡淡的说道,只是身体中却无元气波动。 “那你可以找我师父算账,我虽是其弟子,却也不能事事代其劳。而且我猜你也不会出手,若是你出手了,一会我那师弟来了,你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不是。” 儒生模样的男子微微摇头,轻轻取下篝火上的烤肉,缓慢的吃着说道。 “就那个呆呆的小和尚是你师弟?”灰袍男子微微惊讶道。 “不错,估计也是半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徒弟,我师父那性情,你是知道的。”儒生模样的男子淡淡说道,从腰间取出一个古朴的青色葫芦,微微对着嘴中灌道。 “难怪我如何谋划,总能让他脱身。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一路风尘仆仆,你当真不怕我出手?”黑袍男子淡淡的问道。 一路着急赶路,儒生模样的男子元气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若是黑袍男子出手,只怕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与力气。 “若是我自己当然怕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估计也该到了。” 儒生模样的男子淡淡说道,同时起身向远处张望。 “不用看了,他已经在这里了。”黑袍男子微微动怒的说道。 只见火堆旁再次多了一名邋里邋遢和尚模样的男子,光亮的头上保留着受戒时的戒疤,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浑然不似僧人身上的僧袍,更多的像是道家的道袍,手里拿着紫葫芦,轻轻的向嘴中灌着。 “道家天宗玄道人?”黑袍男子神情微异,开口问道。 “你也可以叫我疯癫和尚。”玄道人眼神平静的盯着眼前的黑袍男子说道。 “好好好,难道你就不恨我,恨那现在身为天宗宗主的师弟?”黑袍男子恢复平静,饶有兴趣的问道。 千年前,正是眼前的黑袍男子的谋划,才有了如今落魄不堪,丢掉了道家天宗宗主的位子不说,还失去了挚爱的女人,更是半路投了佛门,惹得天下修行之人笑话的结局。 “恨?你是不是觉得你依旧可以横行无忌?就凭你现在的这副皮囊,你大可以试试。” 玄道人微微一笑,身后出现青黄光芒,身躯中散发着浓重的威压。 黑袍男子身体竟是出现了几分虚幻,手中黑色的玉玺瞬间融入虚幻的身影之中,虚幻的身影方才凝实了几分。 “想不到佛道两家竟是被你融合在一起,只怕也就只有千年前的疯子才能做到这一点。” 黑袍男子脸上充满惊讶,却是没有丝毫畏惧,淡淡开口说道。 “若是你想试试,贫道倒是奉陪。”玄道人淡淡说道,眼睛盯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既然有二位在,魏某就此罢手。只是并非魏某怕了二位,而是二位说不定不久便要还给在下而已。”黑袍男子淡淡说道。 玄道人闻言脸色深邃,手中不停掐指谋算,不久便是微微叹息,天道轮回,有些事情终究是逃不过命运二字。 一身黑袍的魏无忌缓缓起身看了看远处山上的寺庙,颇为可惜的说道:“想不到竟是他的弟子,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说完,带着灰衣邪心子向着远处走去,嘴中说道:“二位保重,能歇息不妨多休息会,只怕以后可没有如此轻松了。” 儒生模样的男子闻言,眼神一边,全身元气距离涌动,眼中无数景象如万马奔腾一般,瞬间而过。男子神色大变,起身对着玄道人行礼后说道:“就此拜别,有缘再见。” 说完便是匆匆离去。 玄道人并无惊讶,刚才的推演中,儒家的浩然宗只怕也有异变,只不过时间稍晚一些。也不知是黑袍男子早有预谋,还是机缘巧合,如今自己不得不赶去道家天宗,否则只怕万年道统毁于一旦。 夜色深沉,天空明亮的符文如烈火般照耀着大地。 看着四道银尸消失不见了踪影,御尸宗柳长老一阵心痛。这御尸宗的根本便是这刀枪不入的尸体,按照尸体的颜色划分等级。 金尸最为强悍,乃是生前足以镇守一宗的人物,呼风唤雨,死后身体便会发生异变,若是机缘巧合,炼成金尸,无论杀伤力,还是防御都是恐怖至极。 银尸同样极为珍贵,乃是一宗中长老级别的存在,只是炼制条件相对容易些,修为保存却是有所流逝。 铜尸则最为普通,寻常修士便可炼制,只是除了悍不畏死,刀枪不入,战力也就如寻常修士无异。 如今损失了四道银尸,却是一无所获,柳长老当真心痛至极。 似乎眼前的封印早已松动,破开不过早晚的事情。 手持折扇的男子满意的看着不断有黑色光芒从石碑处向外扩散,对着众人淡淡说道:“咱们的约定到此为止,各位所求之物,不日便会送到各位的宗门上。” 闻言,黑袍柳长老眼神微变,转身向着某处迅速离开。红衣女子脸色同样微变,手中一团艳丽的花朵迅速凋谢,青衣女子出现在身旁,向着另一个方向迅速离去。 唯有紫红色衣着的血宗男子浑不在意,微微摆手,缓步向着远处离去。 “不付出点代价,便想从我噬灵一族得到些东西,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手持折扇的男子冷笑说道。 说完,男子的身影逐渐暗淡,最终消失了踪影。 就在手持折扇的男子离开不久,殷都鬼宗宗主的身影出现在湖面之上,一身银袍加身,面无表情的盯着远处的镇魂碑。 继而到来的是一名年轻的道人,身材高大,微微弯着腰,一身道袍早已洗的发白,脚下的布鞋虽然破败,却是一尘不染。 看着眼前的古朴石碑淡淡说道:“只怕不久便要彻底解封了。” 说完便是随意的坐在一旁,手中多了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久悬苦寺第一禅僧悟禅小和尚也来了,只是看了看松动的石碑,以及面无表情的鬼宗宗主,便是立在一旁。 “小和尚,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追那御尸宗长老,难道不想救你那位身中尸毒的师叔了?”一旁喝着酒的道人开口说道。 闻言悟禅小和尚微惊,只是看着不断涌出的黑色光影,心中琢磨不定。 “不用看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一旁的道人出言讥讽道。 悟禅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便是闪身向着御尸宗柳长老离开的方向追去。 天空的鬼宗宗主,银袍随风浮动,微微低头看了眼身下的道人,便再次看向古朴的镇魂碑。 不久儒家的温庭、铸剑山庄的少庄主等人纷纷到来,儒家温庭男子追向了血宗男子。只有天邪宗的一对女子,并无人追随。 两名女子不停向着前方赶路,丝毫不顾及元气的损耗,红衣女子心中充满了淡淡的不安。 只是没过多久,二人便是停下了脚步。 非是累了,而是路有拦路人。 一男一女站立在道路中间,男子面容狰狞,双脚更是诡异的漂浮在空中,一身紫黑色衣衫,手中拿着两把圆月形弯刀。 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娇贵,肤色白皙,一身淡淡粉红衣衫遮住满身春光,脸上更是挂着层白色的轻纱,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二人正是离开了寺庙,匆匆赶回的无常鬼使兄妹。 机缘 野老自童稚,看君只旧容。清猿同啸月,玄鹤共巢松。灵药登岸采,神书裂壁逢。相寻不失路,仙鹿有行踪。 一身富贵道袍的老者,衣着干净,周边更是缝有淡淡的金边,闪烁微微的光芒,一身仙气,器宇轩昂,像极了山中的神仙。 青云微微抬头看了看仙风加身的道人,意气风发的书生以及慈眉善目的僧人,以及众人上方的红袍男孩,感慨世间华丽的皮囊里,有着不同的灵魂。 华丽道袍的男人看了看众人,最后眼睛却是看向正上方的佛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这种山林里,当真有耐得住寂寞的修行之人,实在不容易,实在了不得。” 一旁慈眉善目的老者闻言,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慈祥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意气风发的儒生没有看那红装孩童,只是盯着慈祥的僧人以及道人。 深思熟虑后,鬼儒淡淡说道:“各位既然都是奔着这封印灵童而来,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大家平分,拿出差不多的宝物来换;要不便是各凭本事,生死难料,最后那人全带走;各位看如何?” 魔僧眼神一亮,本想着如何开口,如今时间难缠的书生开口倒是解了众人的尴尬境地。想来不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人物,能够看清现在的形势。那道士只怕修为不错,一手隐匿的手法,众人都是没有发现。只有先联合书生,胜了道人,才有可能将封印灵童收入怀中。 魔僧心中思考后,有了决策,微微点头。 鬼儒看着魔僧点头,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心中的杀意却是增加了几分,饶有意味的看着华丽道袍的道人。 华丽道袍的男子仿佛从睡梦中醒来,扫了眼鬼儒意味深长的眼神,微微摇头叹息。 如此偏僻的古庙里并无他人,远处没有人来人往的村落,近处更无祸害人间的妖魔,却是多了个冷清的古庙。 古庙就更加古怪了,没有上香的文案果蔬,也无山神供奉,只有孤零零的一缕泥土佛身,并无金衣加持,与那世间的佛祖颇为不同。 如今古庙里多了个人人朝思暮想的宝贝,也多了几个修行古怪的人,又哪里有一件正常的事情。 衣着华丽的道袍男子,慢慢起身,离开了蒲团,来到佛像身前,微微躬身,手中多了道点燃的香火,轻轻插在佛像身前。 道人躬身双手合十,无奈说道:“贫道道家地宗守方真人,误入贵庙,还请庙主,不吝赐见。” 手中燃烧的香火,不断青烟缠绕,慢慢升腾,围绕着泥土的佛像,久久不愿散去。 凭空一声轻叹,继而浮现一缕金色的光芒,古庙的中央多了一道金色的人影。 人影眉毛低垂,眼神微眯,脸孔慈祥,双手合十,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容,恭敬的喝了声阿弥陀佛,便是静默的站在众人中间。 鬼儒微惊,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佛影默不作声。 魔僧眼睛紧闭,对着金色的佛影跪拜,全身的气息凝滞,口耳眼鼻不断溢出鲜血,当真惨不忍睹。 道人云清风淡,并不惊讶,站在一旁微微打量眼前的佛影。 少年青云从没有见过佛像中凝聚的金色佛影,不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佛影。 少年心中想着,自己已经离开了青山寺,也不知算不算佛门弟子;酒肉戒律早已不曾遵守,不久前杀戒亦是破了,哪里还有佛门弟子的模样,心中微微懊悔自责。 金色的佛影微微转身,看着少年青云说道:“凡心千万,心轮静守,禅语一片,佛心一尊。” 青云微微低吟,心中若有所悟,双手合十,向着佛影行礼。 众人微惊,道人来到金色身影前,淡淡问道:“即是一方的守护,便要守护一方的人,解一方的难题。如今的难题,活佛看要如何解决?” 金色的身影轻轻张开合十的双手,身影下多出一座莲花道台,盘腿而坐,伸手招了招红袍孩童。 红袍孩童欢快的来到金色光芒身边,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围绕自己,看见金色身影的第一眼,孩童心中便多出了一缕熟悉的气息。 古庙里的人不算多不算少,初升灵智的孩童,却能感觉出众人的善恶。 道人修道,讲究自然天成,所以善恶两半; 儒生入世,误入歧途,恶相较多了些; 僧人出世,魔途已深,善恶中,善字早已不存; 青衣少年,冷眼旁观,终究善多一些,只是杀气太重,便脱不去恶字; 唯有少年青云,孩童在其身上看到淡淡的佛心,身体清白透彻,仿佛刚下生的婴儿般洁净。隐约间,少年身上散发着某种奇异的封印气息,又和孩童的气息融合亲密了几分。 孩童逐渐缩小,化作手掌大小,一跃跳上了佛影的手掌上。 眼睛微眯的金色佛影,微微睁开了眼睛,爱怜的看了眼手中的孩童,看向不远处的少年青云,低声念了局佛号。 轻轻向着掌中的孩童点了点头,红装孩童越快的笑了起来,身体化作一带红光,瞬间钻进了少年青云的身体之中,消失了踪影。 古庙里的众人满脸惊讶,盯着远处懵懂的少年。 鬼儒的脸色越发阴沉了许多,手指攥在一起,青筋毕露。 僧人面目鲜血纵横,双手合十,却是没有念出佛家禅语。 道人微微摇头,依旧云淡风轻,走向一旁。 青衣少年看看了旁边的少年青云,呢喃说道:“不仅长得实在,看来是真实在,难怪老师常说实在人有实在人的福报。” 红光一闪而没,隐入少年的身体中,少年不停的翻找,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唯有脑海中那把黑色的朴刀的凹槽中多了个迷你的孩童,孩童向着少年微微眨了眨眼睛,便是再次消失了踪影。 少年青云仿若收了珍贵礼物的孩子,羞赧的看着众人。 金光逐渐暗淡,看了眼少年青云,微微点头,金色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完整的香烛飞向衣着华丽的道人。 接过香烛,道人苦笑,无奈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果然不假,你交给我这香烛虽说极为珍贵,但我出手的价格可是比这香烛要高些,如今就看在你的佛面上。” 说完,道人迅速将香烛收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现在都分完了,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吧。” 鬼儒彷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慈眉善目的魔僧脸上的鲜血不再流淌,只是依旧留在脸上,显得狰狞不堪。 突然魔僧的身影瞬间来到少年青云身前,一掌拍向青云; 一道青色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青云身前,白色的玉剑迎向飞来的白皙玉掌,同时右脚踢出。 正是一直警惕的青衣小林,只是如今的青衣少年早已重伤,寻常行走已是困难,不得已的再次出手,旧伤再次重了几分。 轰的一声,青衣少年与那魔僧双双倒退。魔僧轻轻甩手,卸去手中的余力;青衣少年却是接连退了几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无奈的坐在地上。 老师,徒儿下山时,也不提醒一下徒儿,多带些私塾里的疗伤药,徒儿现在越发想见三娘了。若是三娘在,徒儿口中的这些血,哪里会如此的不值钱。 青衣少年微微摇头,坐在地上摆了摆手,不打了。 少年青云疾步走上前,将青衣少年背到墙壁下,取下酒葫芦递给青衣少年,转身弓腰,盯着眼前的魔僧。 衣着华丽的道人就在刚才出手时,早已奔向少年青云。只是比道人更快的鬼儒,手中多了把白色折扇,挡住了道人。 “不妨坐下来聊聊,动手伤了和气,少了道韵,更有辱斯文,不好。”鬼儒看着衣着华丽的道人淡淡说道。 “吃人家最短,那人家自然手短,谈不得。”道人微微摇头,无奈说道。 遥远的青山中,一黑一灰,两道身影慢慢的行走着。 黑袍魏无忌看着殷都鬼宗的方向,脸上升起淡淡的微笑,虽然有人坏了计划,但也要付出代价。 黑袍身后的灰衣身影看着黑袍脸上浓浓的笑容,开口问道:“宗主可是有什么好事?这次当真要放弃?” 黑袍男子并不停下脚步,依旧不慌不忙的行走着,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心中感慨好山好水好心情。 黑袍男子低声说道:“如今我们已经被不胜老道盯上了,那牛鼻子老道的一手神通,不比那陆秀才差。但他坏了我的好事,只怕回去也有的忙了。” 灰衣老者微微抬头,看了眼挂着笑容的黑袍男子,酷热的夏天里,竟是感到淡淡的寒意。 黑袍男子继续说道:“既然逼得我们动不了手,那便让别人动手,只不过多花点钱罢了。” 灰衣老者闻言微惊,看着眼前一身黑袍的男子,仿佛无数谜团遍布其中。 只是灰衣男子明白,眼前的谜团不是自己能够查看解决的,即便是宗门里的那位修为同天的人物,若不是及早的站到这个队里,只怕早已身首异处,死在黑袍男子的手中。 灰衣老者身子越发恭敬起来,显得越发卑微了起来。 有些人注定会是漫天沙尘里的一粒金子,有些人注定会是滚滚红尘中一粒沙粒。既然无法做耀眼的金子,便踏踏实实做好脚下的沙粒。 有时候沙粒能够铸就天下坚不可摧的城墙。 一掌棋局前,两名白发老者。 一身素袍长衫的老先生若有所感,微微摇头,感慨道:“牛鼻子老道,你该回家了。” 邋遢道人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神情微怔,无奈的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身后的素袍长衫老者,缓缓起身,呢喃说道:“都一把年纪了,可要保重身体,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费力气。” 邋遢道人扬起手摇了摇,缓缓说道:“讲大道理,我不如你;动手打架,你不如我,封魔那小子还差不多。” 不久,邋遢的道人身影消失不见了踪影。 天地人心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回到湖面的鬼宗三长老,看着四周人山人海的众人,双泪垂下,感慨道墙倒众人推,树倒猕猴散。 空中一身银袍的老者脸色漠然,依旧忘我的盯着眼前的镇魂碑。 天空昏暗,月亮仿佛胆小的躲在云层的后面,只露出微微的光芒。山下的小镇里突然伴随天上耀眼的符文,热闹了起来。 小镇客栈里,灯火辉煌,仿若白昼。客栈中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身穿厚厚的甲衣,手里提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神情亢奋,不断的向着鬼宗宗门走去。 客栈的角落里,坐着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老者怀里抱着一把铜剑,旁若无人的喝着酒,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六七个空酒壶。 老者再次一杯酒喝下肚,腹中仿佛燃起堆火焰,不停的灼烧着五脏六腑,装酒的肠胃早已融化在烈火之中,失去了知觉。 只是看着手中的酒杯,灰衣老者微微皱眉,想着一醉解千愁,却是百杯下肚,醉意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头脑反而越发的清晰了起来,竟是记起了少年山上的热闹场面。 那是的山苍翠欲滴,那是水温润如玉,那时的人潇洒风流。 只是山水依旧,不见了当年潇洒的人儿。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唯有一醉解千愁。 灰衣老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到柜台前,自己端起一坛酒颤颤巍巍的回到坐上,再次畅饮了起来。如今的小镇,人心惶惶,客栈的伙计老板早已离开。 小镇里胆小的人早已拖家带口,驾着马车向着小镇外走去;四处的客栈里豪客游侠,早已收拾妥帖,匆忙上山登门鬼宗。 客栈的门口站一名身穿浅黄色的老者,身材高大,满头银发,面容慈祥,褶皱纵横,一副饱经岁月侵袭的痕迹。 老人左手牵着一名女童,右手攥着一直长长的大烟杆,烟杆上的火焰忽明忽暗,老人的嘴里则是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老人左手牵着的女童,头上扎着两个马尾辫,一身浅绿的衣服上,雕刻满了红黄紫蓝的鲜花,百花争艳,艳丽无比。只是比着女童的红唇,明亮的眼眸,却是艳丽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老人带着孩童来到了客栈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女童飞也似的,跑遍了整个客栈,却是没有发现掌柜和小二的踪影,神情索然的回到老人身旁坐了下来。 老人轻轻嘬了口烟,缓慢的吐出,左手抚摸着女童的头发,满脸笑容的看着窗外。 女童仿佛想到了什么,再次飞快的跑向客栈厨房,没多久便是端着一盘丰盛的酒肉,笑脸相迎的回到老者身边。 女童开心的吃着,看着望着窗外的爷爷,轻声问道:“爷爷,我们也要去那鬼宗吗?听说那里有宝物现世,虽然很想去看看,但鬼宗是不是有鬼呀。” 老人闻言,收回木管,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低声问道:“若是去那里,湘琴怕不怕?” 女童向外看了看,认真的想了想,轻声说道:“怕,但很想去看一看,而且好多人去了呢。” 闻言,老人呵呵的笑着,发现女童微微翘起的嘴角,代表女孩马上便要生气。 老人再次转头看向天空明亮的符文,轻声安慰道:“也不是一定要去,看情况再说。而且鬼有什么好怕,有的人比鬼可怕。” 女童轻轻的嚼着嘴里的肉,或许太过油腻,竟是抓起了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粉红的脸上两朵红云渐渐升起,醉意微生。 女童看着老人好奇问道:“以前听说书的讲过,书中的鬼有的有清丽的脸庞,俏丽的笑容,明亮的眼眸,犹如天上的仙女,书中的秀女,漂亮极了;有的则是面目狰狞,阴森寒冷,尖牙利齿,像极了山中的野兽,恐怖至极。只是没有见过鬼长的什么模样。” 是啊,世人口中的鬼千奇百态,或善或恶,却总有看见的模样;但世间作恶的人,虽然同样千奇百态,长相各异,但做起恶来却并不一定让你看见。 老人微微摇头叹息,轻轻端起酒壶,对嘴抿上一口。 客栈角落里的灰衣老者,听到女童的描述,竟是哈哈的大笑起来,只是笑过后又是呜咽的哭了起来。 女童神情紧张,一只手牢牢地抓着一只鸡腿,另一只手牢牢的握着老者的衣衫,紧紧的盯着黑暗中的男子。 老者面露不悦,微微皱眉。低声喝道:“要喝酒就喝酒,喝醉了酒就睡觉,在那里瞎嚎什么。” 黑暗中的灰衣老者缓缓走了出来,巨大的铜剑依旧抱在怀中,只是手中多了个酒坛子,晃晃悠悠的来到老人桌前。 随意的坐在老人身前,灰衣老者看着紧张的女童,微微笑道:“你想不想看看鬼呀?我带你去山上看看如何?我小时候可是比你胆子大多了。” 女童看这儿坐在身前全身酒气的老者,眉头微皱,满脸嫌弃的说道:“谁要和你一起上山了,要去也是和我爷爷去。看你和上山还要喝酒的模样,只怕酒壮怂人胆,胆子比我还小呢。” “酒壮怂人胆?对啊,我就是怂人呀。” 灰衣老者突然再次哭了起来,呢喃的说着,同时不停的向着嘴里灌着酒,怀中的铜剑却是微微颤抖轻鸣,仿佛见了老朋友一般。 老人微微取下大烟杆,无奈的看了眼铜剑,轻轻的摇头叹息道:“果然是躲不开的命,看来是不得不上山了,只是当年有封魔圣主,敢冒天下大不为,救了在下,如今又有何人能救山上的人呢?” 女童好奇的看着老人,发现老人的眼睛竟是微微的湿润了起来,孩童嘴中念叨着爷爷不哭,从兜里取出一块薄纱,擦着老人脸上的泪痕。 老人看着眼前的女童,微微说道:“湘琴,若是爷爷不在了,给你送只大黄麋鹿怎么样?” 女童微微惊讶,姿态犹豫,呢喃的说道:“可不可以爷爷不要走,麋鹿也送给我行不行?实在不行给我只小的也行?” 老人微微点头,缓缓起身,左手再次牵起女童的手。 老者向着客栈外走去,路过喝醉的灰衣老者时,老人淡淡的说道:“也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却是从来没有为自己珍惜的东西拼过命,当真是该买醉安慰自己。只是以后再不要提起殷都鬼宗,更不要提起鬼宗四长老的名号。” 说完,老者牵着女童向着鬼宗的方向走去,人潮涌动,老人与女童却是平稳的行走其中,不时有人冲撞,却是仿佛撞在一道隐形的墙壁之上,其中的老人孩童仿若不知,稳健前行。 客栈中的灰衣老者突然醒了,看着手中的铜剑,微微呢喃说道:“家亡身何处,天地一浮萍。” 说完,灰衣老者周身元气缠绕,怀中的铜剑剧烈颤抖,最后又归于平静,灰衣老者望了望鬼宗,向着山上登去。 人流中领着孩童的老者脸上重新浮起笑意,淡淡说道:“家中尚有人在,只是房屋坍塌了而已,再建造就好了。” 黑云密布,月亮早已完全藏身云雾之中。 镇魂碑下的黑色光芒越发浓郁,只是伴随着山下的响声,浓烈的黑色光芒竟是变成了七彩的神奇光芒。 光芒中,浮现出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看着银袍男子淡淡说道:“既然是重宝降世,便少不得这幅模样,你要是看不惯,最好现在就闭上眼睛,不然一会人性的贪婪会让你后悔长了眼睛。” 石碑旁的鬼宗三长老闻言暴怒,张手便是一道青色的光芒打在人影之上。 青光穿过了人影,落在空阔的地面,响起一道惊雷。 “三长老莫要着急,一会本尊出来后,必然先吞了你,哈哈哈。” 若隐若现的人影阴鸷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银袍老者微微摇头,看了眼鬼宗三长老,淡淡说道:“为何你没有选择离开宗门?难道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吗?我若直接开口让你离开,你难道会离开宗门?” 灰衣三长老,微微失神,想起窗前听到的话语,眼睛竟是微微湿润了起来,只是微微转身说道:“我鬼宗乃是千年的门派,该有的气魄又怎么能少?单凭你一人如何能挑的其我千年的宗门门面,我不放心。” 宗门大厦降倾,哪里还需要些门面,银袍老者微微摇头。 七彩的光芒剧烈波动,光芒越发明亮起来,天空中仿佛一道彩虹出现。 一切皆是重宝将要现世的模样,山下的豪侠游侠瞬间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是来到了湖边。 银袍老者微微叹息,手中多出一把玉色的钥匙,钥匙上刻画着奇怪的符文,符文围绕着一座山城。 玉色的钥匙缓慢消失,仿佛一道流沙流下,聚散当真如流沙吗? 殷都的百姓以及鬼宗的弟子只觉周身轻盈了许多,眼前一黑,便是昏了过去。不久昏睡的躯体慢慢消失,距离殷都足有百里有一座小山坡,小山坡突然刮起了一道飓风,飓风过后,留下无数昏睡的身影。 看着七彩的光芒越发明亮,四周所为的豪侠游侠,眼中贪婪毕现,着急的如火上的猴子。 突然七彩的光芒中飞出一座古朴的玉盒,浓烈的古朴气息铺面而来。 空中银袍男子微微叹息,无奈呢飞身上前。 瞬间四周仿佛沸腾的水锅,观望的人群瞬间冲了上去,各种武器不断拍向前方的玉盒。 玉盒的身影只是停留在镇魂碑前,镇魂碑不断泛起青色的光芒抵挡飞来的武器,只是青色的光芒闪烁不定,最终破碎,镇魂碑露出淡淡的裂纹。 银袍老者微微张手,镇魂碑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下的灰衣三长老看着仿佛疯狂的人们,眼神呆滞的说道:“这就是我们几代人所守护的人?所守护的平安?” 一旁邋遢的年轻道人微微摇头,呢喃说道:“功过自在人心,何必苦了自己。” 背着翠绿小剑的男子,微微摇头,感慨说道:“若是当真只存了自我,要么脱离了这方天地,要么疯狂于这方天地。谁又能当真逍遥呢?” 年轻的邋遢道人眼神微亮,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道不同 重宝降世,精光闪耀,色彩斑斓。原本漆黑的夜空逐渐亮了起来,仿若白昼,天空中凝聚出一道淡淡的金色身影,看着极为祥和荣耀。 黑暗中一名手持折扇的男子看着不断奔向金色光芒的人群,满脸微笑,手中折扇不断摇摆,一双眼睛中跳动着满意的神色。腰间的黑色布袋微微浮动,一团黑色的光芒,一闪而没,消失在虚空之中。 空中的银袍老者面无表情,紧紧盯着空中的金色身影,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似是感到黑暗中折扇男子的动作,银袍老者微微皱眉,无奈叹息,看着人潮涌动的人群。 金色的光芒逐渐浓郁,渐渐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人影。全身的金色的光芒逐渐变成阴冷的黑色,原本明亮的天空逐渐暗淡。一团团阴冷的煞气,仿佛山间的夜风,无孔不入的侵袭着四周的人群,冷若冰刀,寒彻骨。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微微抬头盯着天空诡异的变化。此时的人群渐渐出现恐惧,不少人悄悄的向着后方挪移。不停地挪移,只是不久,他们发现无论如何挪移,都在古碑消失的附近游走,无法离开。 人群再次开始骚动,不安的骚动。 金色身影消失,黑色身影显现。仿佛身影早已融入到黑暗之中,黑影的面容黑芒闪烁,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银袍老者。 “可有感觉到后悔、不甘?”黑色眼神饶有玩味的看着下方,讥讽的说道。 银袍老者微微点头,继而又是微微摇头。 “他们不是我们所守护的大道,我们守护的是人间的安宁。对于我而言,我守护的还有鬼宗的未来,鬼宗命运。” 黑色的身影仿佛听见了可笑的事情,身躯剧烈颤抖,仰头冷笑:“千年过去了,又出现了一名傻瓜。弱肉强食,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能弄懂?” 银袍老者闻言,同样感慨道:“浅显就需要懂吗?若是如此,又何来虽千万人吾往矣。” “只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千年前的教训,难道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吗?”黑色的雾霭蒸腾,身影剧烈波动。 “原来千年前的小师叔也是同道之人,道不孤足矣。”银袍老者淡淡的说道,平静的脸上露出笑容。 “幼稚,千年前早有的死局,不过千年后重现而已。”黑色的身影衣袖挥舞,浓郁的寒冷煞气顿时加重了几分。 人潮涌动的人群中,不时有人吐血,脸色黑气蒸腾。 灰衣三长老缓缓站起,来到半空中,看着银袍老者面露悲戚,继而看向远处的黑影朗声说道:“即便你破开了封印,也休想离开,殷都大阵早已打开。” 鬼魅的黑色身影右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瞬间击向空中燃烧的符文,只是瞬间,符文迅速瓦解,夜空再次恢复黑暗,阴风凛冽,鬼哭神嚎。 “我想离开并不困难,至少那群贪婪的人的性命在某些人眼中,还是既有价值的对吧,一眉老鬼。”鬼魅微微一笑,对着不远处淡淡说道。 虚空中走出一名老者,一双白色剑眉,竟是连在了一起。一身白衣白发,隐隐给人拿一种慈祥安逸的感觉。 来人正是圣域司马剑眉。 老人仿佛没有听见鬼魅的话语,淡淡看着银袍老者开口问道:“若是我不阻拦你会如何选择。” “先辈的路还没走完,晚辈自当踏着先辈的足迹,继续前行。”银袍老者淡淡说道,一身银袍随风浮动。 “俱是些势利小人,但终究是些生命。我来便是想让你手下留情,放他们离开如何?”一眉长老微微皱眉的说道。 “替我向陆老先生说声对不起了,无论我如何选择此时的我已与鬼宗无半分关系,还希望陆先生日后能照顾鬼宗一二。” 银袍老者缓缓说道,手中突然出现一团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光芒仿佛天上的流行,瞬间划破漆黑的夜空,飞向天空。 殷都的四周微微白色光芒闪烁,仿若夏日的萤火虫,逐渐凝聚,最终化作一团神奇的图案,快速旋转流动,慢慢升上天空。 鬼魅四周的阴冷煞气迅速向外扩散,猛烈的撞击着白色的神秘图案。身下的人群早已冰封,一座冰山瞬间形成。冰山中的人影,或是不甘、或是畏惧、或是悔恨。 “当年你的先祖都是无功而返,真当这天地熔炉能奈我何。”鬼魅不屑的说道,身体浓郁的煞气涌动。 一眉长老微微叹息,无奈说道:“无论你能否活下来,我都会取你性命。” 说完一眉老者身体颓然,慢慢向后走去,身上剑气缠绕,无风自鸣。 灰衣三长老面露不忍,全身剧烈颤抖,仰头长啸一声,突然喊道:“何来天道,何来圣人,全都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银袍老者微微转头,一道光芒射向灰衣三长老。 光芒一闪而过,三长老颓然倒地,身影慢慢虚幻,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要好好的活着。”银袍老者低声说道。 鬼魅见状面露不屑,突然看向身后,双手一挥,一副神秘的图案,缓缓出现。黑暗中的折扇男子暗叹不妙,折扇一挥,向着黑暗深处退去。 “魏家老三,现在走是不是迟了些。还是留下来吧。”鬼魅诡异的笑着,手中图案消失,身旁却是多了名手持折扇的男子。 手持折扇的男子微微苦笑,却是依旧神色自若,摇着折扇向着身前的黑色身影淡淡说道:“恭喜鬼魅兄,破封出关。” “若是当真恭喜,我就收下了。只是阁下是不是该交出封印在下面两道残魂?”鬼魅冷冷的看着手持折扇的男子,淡淡说道。 手持折扇的男子微微苦笑,这一趟却是白跑了。 这鬼宗镇守的乃是上古陨落的神魂,历经万年,如今尚未消散的只有三具,眼前的鬼魅便是其一。 鬼魅乃是无数上古怨念汇集而生,一身煞气锋利无匹,冷若冰霜,寒彻身骨。若不是镇魂碑镇压,这天下早已一副地狱模样。 另一具神魂乃是上古的一位武道巨擘。仅凭一双赤手空拳横行四州,拳下亡魂无数。死后神魂并未陨落,融于拳意当中,杀伐气息浓烈,早已丧失灵智。据说当年拳意浓郁,密不透风,故名破风。 最后镇压的神魂乃是剑道巨擘。出生之时天逢异象,电闪雷鸣中一块陨石同时落下。陨落院中,瞬间消失,最后化作一柄古剑落在婴儿身旁。此孩童天资卓越,剑意恒通,年方而立之年,确已纵横四州,无人能敌。因剑为星陨所化,故名星陨。如今只留残魂容身剑意,灵智残缺。 手持折扇的男子手中折扇轻点,虚空中黑云滚滚,消失的灰色口袋出现在男子手中。男子面露不舍与无奈,轻轻拍了拍灰色口袋,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头白发遮住面容,一身素白长袍,残破不堪,周身的空间剧烈涌动。一双白皙的双手放在身前,微微低头。看不清面容的头颅露出一双苍老的眼睛,呆滞无神,茫然的看着四周。 另一位一身深蓝衣衫,身躯笔直仿佛一道笔直长剑。面容坚毅,眼神中微微光芒闪烁,衣袍微动,带着几分凌冽的气息。背后一柄古朴石剑,残破不堪,却是不停震颤。 这两道神魂正是噬灵族谋划的破风、星陨神魂,如今白白交给了鬼魅。 鬼魅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两道神魂,一副玩味的模样看着远处的银袍男子淡淡说道:“当年你那小师叔一人力战所为正义的四大长老人物,虽最终陨落,四大长老人物亦是从此闭关隐匿。不知你的炼魂诀修炼如何?” 山风未央,银袍翻腾。 渐入黄昏,热闹的小镇逐渐冷清。一条青石铺就的石道上,迎面走来一名邋遢道人,手中一柄残破的拂尘,嘴中酒葫芦不停舞动,身影踉跄的沿着青石小路向前走着。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堪称的上破败的门面,连那悬在门楣的当字都是蒙尘依旧。旁边也学豪门大户立着两座石狮子,只是规格却是小上五倍有余。石狮子倒是雕刻的极为细致,仔细看时栩栩如生;远远看去,威风凛凛。高高的门槛,颇为宽阔的户门,倒是有着几分生意兴隆的旺铺模样。只是看着昏暗的门里,年老的扫地人,中年秃顶的掌柜,以及孩童年纪的伙计,让人想起老弱病残四字,好在却是没有人身残。 当铺中并无客人只有一名白发老者,一身锦罗绸缎,一枚古钱挂在腰间,佩戴一副黑色眼镜。身旁站着个妖娆女子,身后多了个抱剑汉子。 邋遢道人看着商贾模样的老人,微微皱眉,脸上的酒气都是少了几分,摇摇晃晃进了当铺,也不多言,随意坐在商贾老人旁边。 商贾老人微微苦笑,将手中的上好香茶递给道人。旁边的妖娆女子神色微异,宝剑男子剑身微微轻鸣。 邋遢道人随意接过香茶,一口饮尽,看着妖娆的女子说道:“姿容上好,可惜一副骷髅而已。” 再次转身看向身后的抱剑男子摇头叹道:“天资大好,心性不足,沙发浓郁,再无精进。” 最后看向一旁商贾老者,慨然说道:“古老三,你这待客之道越来越不成样子。” 商贾老者嘴角微抖,心中暗骂。你这牛鼻子老道,骂完了人,喝完了茶,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不厚道,不要脸,天下也就你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堂堂一宗之主,成何体统。 脸色如常,商贾老人点头称是,同时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老道。 邋遢道人随意接过玉佩,微微抚摸,眼神微变,原本散漫的气息瞬间化作锋利的飓风,小小的当铺里,微微响起轻鸣。 命相搏 青山依旧在,飞雨暂停歇。 青山浓密,山川层叠,半山腰上的古寺矗立在风雨之中。山风依旧,山雨渐歇,古庙中风云骤起。 青衫少年靠在青色的庙墙上,嘴角微微咳出点点猩红,一旁的素衣青云眉头微皱,转身看向身后的魔僧。 背后的青衫少年轻轻咳嗽,猛地灌下一口烈酒,方才压下喉间的一口鲜血,微微摇头,叹息道:“这世上的最危险的事,莫过于当别人的保镖,脑袋绑在裤腰带一点不虚。” 看着眼前的少年青云,以及朱红寺门旁的魔僧,青衫少年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冷、很寒、很痛。冷若冰霜,寒彻骨,痛彻心扉。 “你打不赢他的,还是走吧。”青衫少年无奈的说道,再次喝下一口烈酒,胸口仿佛一团火焰燃烧。 明明是个和尚,却有着寻常人都不曾有过的酒量,如此浓烈的烈酒,却是喝出了温润的性格。 “师父说过,有些债是不能欠的,欠了就极有可能还不上。”少年青云淡淡的说道。 但这只是师父的上半句话,下半句少年青云没有说,觉得彩头不好,不吉利,也不合适。 下一句是有些人是不能错过了,错过了便极有可能错过一辈子。 青衫少年浑然不觉,或许是因为酒的关系,青衫少年觉得身上的伤口在愈合,身上的疼痛在减弱,只是脑袋却是逐渐昏昏沉沉。 少年青云的酒葫芦乃是易锋所赠,下山时易锋曾说过,若是走散了,莫要忘了对方,做兄弟的血脉即便不同,骨子里的精髓却是相同的。 至于什么是骨子里的精髓,少年青云不知道。少年易锋也没有说清楚,青云只记得当时易锋拿出来这个紫色的酒葫芦。 葫芦是装酒的,但青云的不太一样;常年虚弱的身体,酒葫芦里装的是酒,也装的是药,或许还装的是命,是兄弟情。 既然酒给了青衫少年,那便是过了命的交情,用易锋的话说,那便是兄弟了。 青衫少年没有发觉,青云也没有说过,只不过二人却是真正的兄弟。 “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要留下封印灵童。”面色慈祥的魔僧淡淡说道,手中微微抚摸着戒刀。 少年青云微微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即便给了你,你也拿不走。” 如今封印灵童早已融入黑色的朴刀当中,即便作为朴刀的主人,亦是不知道如何分离二者。 魔僧似乎觉得少年青云在搪塞自己,继续开口劝道;“人最贵的东西是命,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可要想清楚。” 命确实比较贵重,只是最贵重的对于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难道他们不知道命的珍贵?恰恰相反,他们了解性命的贵重,才将它献给了最贵重的侠义。 青云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债是不能欠的,而且也不觉得自己会丢了性命。 青云再次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手中多出一柄黑色的朴刀。 魔僧不再言语,躬身快速上前,戒刀带着一道微黄的光芒,仿若天上的雨滴,直劈了下来。 青云眼中微微绽放紫色光芒,魔僧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缓慢至极,手腕微动,黑色的朴刀散发着淡淡的黑芒,举头横刀,躬身立马。 轰的一声,撞击产生的猛烈气息瞬间飞向四周,一道道烟尘四起。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起初一道细小的裂痕瞬间蔓延,巨石一分为二,化作齑粉。 远处身着华丽道袍的道人神情微异,原本由于急于灭了眼前的鬼儒,营救柔弱的少年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缓慢的移动着身影,竟是挡住了鬼儒挪移的身影。 鬼儒看着远处的魔僧,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一声废物,便欲抽身帮忙,只是眼前的道人似乎不再着急。不断躲闪鬼儒的攻击,却是不着急反击。 一时间鬼儒的额头慢慢浮起一层汗水,心中着急万分。 爆裂的气息惊醒了昏睡的青衫少年,看着少年青云不停的抵挡着变化莫测的戒刀,虽狼狈不堪,气息却是平稳,步伐更是丝毫不乱。 青衫少年微微惊讶,仔细观察后,却是得出了惊人的结论。看似柔弱的少年青云,身体的耐力,瞬间的爆发出的力量,配以无坚不摧的朴刀,堪称完美。 只是少年毕竟年轻,杀伐经验不足,修为更是与魔僧无法相比,砰地一声,少年青云落在了青衫少年的身旁。 “怎么样,滋味不怎么好受吧?”青衫少年饶有兴致的调侃道,似乎察觉到酒葫芦的特殊,再次喝了口酒。 少年青云摊到在地上,全身早已疼痛难忍,元气所剩无几,懒得搭理一旁的青衫少年,剧烈的喘息着,一双耳朵静静的听着对面的声音。 魔僧微微惊讶,手中的戒刀竟是布满缺口。虽说寺中的戒刀乃是木制,但为了修炼魔功,这把戒刀早已经过兽穴炼制,配以符文,足以削铁如泥,吹发可破。 魔僧的眼中慢慢露出贪婪的神色,好刀不该沉寂在如此平凡的少年手中。 魔僧再次冲了上来,弃了戒刀,伸手一招佛门无上大手印。一尊金色的手掌光芒,飞快的拍向地上的少年。 少年全身紧绷,右脚猛的踢起一块巨石,借力向后飞奔,快速起身,手中黑色光芒一闪,一道黑色的光芒继滚石后迎向金色的掌印。 轰的一声,先发而至的滚石瞬间化为齑粉,沸腾起漫天烟尘。一道黑色的刀芒,划破烟尘,狠狠的劈在手印之上。轰的一声,手印、刀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魔僧微微停顿稳住身形,少年青云再次被劲风带走,狠狠的撞在古寺的墙上。 “我劝你识相一点,交出朴刀,给你个痛快。”魔僧脸色狰狞的说道,右手放在背后,微微颤抖,一道狭长的刀痕印在其上,手掌中流出鲜红的血滴。 令魔僧奇怪的是,手段用尽,受伤的数掌血流不止,渐渐麻木失去知觉。 撞在寺庙墙上的少年青云再次吐了口血,眼神微微暗淡,看了眼墙壁旁的青衫少年,淡淡说道:“我们应该算易锋口中的兄弟了吧?” 靠墙的青衫少年脸色古怪,无奈说道:“勉强算吧。” 你都不确定我是不是你兄弟,却是以性命相搏,你是不是傻。 青衫少年如此想着,只是忽然发现,傻是傻了点,却傻得可爱,并不讨厌。 “那若是我死了,记得把我骨灰送回青山寺,就说玄空回来了。”眼神逐渐暗淡的青云突然散发出一道莫名的光亮,手中的黑色朴刀黑色图案缓缓流动。 快速起身、弓步、向前、拔刀,狭长的刀芒瞬间劈向远处的魔僧。 看着瞬间来至身前的刀芒,一股心悸的感觉凭空浮现,顾不得受伤的右手,魔僧的身后突然浮现一道黑色的身影,竟是有八只手臂。 八只手臂不断挥舞,最后融合出一道神奇的拳印,重重的击向飞来的刀芒。 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气浪再次向着四周扩散。黑色的刀芒微微停留便是消失了踪影,神情的拳影布满裂痕,逐渐剥落,来至青云身前只剩一道虚影。 虚影狠狠的拍在青云的胸口,青云瞬间向后倒去,脑海中竟是浮现了诸多身影,这便是快死的感觉吗? 轰的一声,青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手中的黑色朴刀消失了踪影,全身满是伤痕,布满鲜血。 远处的魔僧右手再次出现一道血痕,微微皱眉,便欲包扎,只一碰触,手掌却是从裂痕出分离开来。 魔僧微惊,自己早已经过魔功锻体,即便刀枪也只能留下浅浅的伤痕,如今却是断了手掌。 “既然你累了,那我就继续来。”青衫少年缓缓起身,手中的白色玉剑微微闪烁光芒。 魔僧微微撕开身上的衣衫,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全身煞气四溢的看着缓缓站立的青衫少年,嘴角微动的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远处青衫少年面带笑容,笑的如夏花灿烂,只是少年的眼中青芒闪现,淡淡说道:“不知大师可愿成佛?” 佛门有大功德者,身死成佛。 破败的当铺之中,挂在门口的当字招牌瞬间化为齑粉。 商贾老人苦笑摇头,腰间的古朴钱币微微散发出一道金色光芒,身影并无丝毫变化。 背后的女子仿佛如临大敌,全身诡异的扭曲着,一团团红色的光芒从周身散发,不断抵御四散的气浪,不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最终红芒消失,女子闷哼一声,嘴角流出淡淡血红。 抱剑的男子眼神微亮,手中的宝剑不断闪烁光芒。男子身影不断闪烁变换,瞬息间,早已数刀劈下,剧烈的蓝色光芒闪烁,忽明忽暗。男子不停向后挪移,再次向前冲杀,眼神越发明亮,手中的宝剑剧烈震颤,不时发出丝丝欢快轻鸣。 仿佛微风消泯,男子的身影站定,眼神中的明亮消失,微微升起敬畏的神色。 邋遢道人仿佛刚刚醒来,微微摇头,再次灌下一口烈酒,颓然说道:“消息真实吗?” 商贾老人微微点头,并不开口。 邋遢道人缓缓起身,恭敬的对着商贾老人行礼,郑重说道:“多谢了,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那妖宗的要找的人,我已推算过,早则三五年,晚则三五十年必定出现。你那孙子与其有缘,还是让他去吧。” 说完邋遢老人向着当铺外走去,身影萧索。 商贾老人伫立望去,微微摇头。 世事无常,人心不古,世间有些事情当真说不清楚。正如现在的道家天宗,逍遥天地,却是隐藏着惊人阴谋。号称不胜的道人,从无败绩,如近竟是入局千年,尚不自知,胜负难料犹在其次,最怕的是心死。 对于世事心死,对于人情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