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啸九州》 正文 第一章 生命如枯草 ?乌云遮空,寒风呼啸。 一个衣着破旧的小男孩静静的伫立着冷冽的寒风中,他稚嫩的脸蛋上沾满了灰尘。他双目闪动,目光炯炯的望着身前不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目光中有些羡慕,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牧儿,回来吧,起风了,小心着凉。” 距离男孩丈余的一间破瓦房中,走出了一个身着补丁布衣,容颜清秀的女子,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有余。 “娘,为什么爹不让咱们住他的大房子,而且从来都不曾来探望咱们?”小男孩转首,神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蓦地那女子神色有些难过,她何曾料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她怎会想到那个男人真的会将自己和她的孩子赶出家门, “也许是你爹他太忙的缘故,等他有空了定会来看你的。”女子伸手将男孩搂入怀中,轻叹一声。 “娘,你怎么忽然流泪了?” 男孩昂首,神色疑惑的问道。 “没事,娘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咱们回屋去,娘给你烧碗汤暖暖身子。”女子神色疼爱的抱起了男孩。 “吼……” 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随即从那远处的大门中出现了几条身影,眨眼间,三头雪狼出现在了母子二人身前,狼背上各有两男一女。 那女子容貌甚是好看,此刻她神色鄙夷的瞥了母子二人一眼,便语气不善的问旁边的一人:“楚玉,她怎么还在这里,大夫人不是早就让她滚远点吗?” “姬子惜,你怎么还赖在这里?”这叫楚玉男子闻言,语气不善的吼了一声,他有些讨好身边的女子。 “不准你们欺负我娘。”秦牧握着两只小拳头,瞬间就将姬子惜护在了身后。 “小兔崽子,你真是把自己当成秦家的小少爷了?”另一男子扬起手臂,毫不怜惜的一巴掌抽在了秦牧的脸上,秦牧半边脸瞬间成了青紫色。 姬子惜神色怜惜的将环在秦牧身上的手臂紧了紧,她曾经见过眼前的这人,名叫向天笑,一向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秦天骄的得力助手,所以在山庄之中一直肆无忌惮,做起事来也从来不计后果。 向天笑神色傲然的看了一眼秦牧,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和那个野男人生的崽子,竟然也敢诬蔑庄主,庄主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下贱的奴婢。 向天笑说话时,忽然一伸手,瞬间便将秦牧将姬子惜身前拉到了自己面前,这让在一旁的楚玉和秦路瑶顿时都怔住了,他们不知道向天笑想做什么,毕竟在这里将这母子二人弄死的话,万一秦天骄怪罪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向天笑,你想干什么?”楚玉转首低声问了一句,此刻他只是为了讨好秦璐瑶,其实他心中也担心向天笑杀死秦牧,万一这秦牧真的是秦天骄的儿子的话,秦天骄定然不会饶过自己。 “放开我的孩子。”姬子惜双目紧紧的盯着向天笑手中的秦牧,神色有些的慌乱。 “姬子惜,既然你说这是庄主的儿子,谁不知道咱们庄主可是英武盖世,那这小少爷也不应该整日的呆在你的怀中,今日我便带他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向天笑一声长啸,将秦牧放到自己身前,驱着胯下雪狼朝着朝着山庄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放下我的孩子。”姬子惜哭喊着,脚步极快的朝着向天笑追去,但是她怎么可能追的上那雪狼的速度,转眼间向天笑便已经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 “这个疯子,他想干什么?”秦璐瑶暗叫一声,将姬子惜拉上自己的雪狼,同楚玉一起朝着向天笑追去。霎那间已经追出了几千里,秦璐瑶终于远远的看到向天笑带着秦牧朝着一处山谷而去。 秦璐瑶神色不禁微变,那可是万兽谷的方位,难道向天笑想将那孩子丢进万兽谷。这时向天笑身下的雪狼蓦地在谷口顿足。 “把孩子还给我。”这时秦璐瑶也赶到了向天笑的身后,姬子惜哭喊着朝着向天笑狂奔而去。 “站住。”向天笑转首神色漠然的望了一眼姬子惜,“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可不敢保证这小杂种的性命。” 姬子惜陡然在离向天笑丈外顿足,她神色焦急,双目赤红的盯着向天笑。这时一阵阵的怒吼声从山谷中传来。 这时楚玉和秦璐瑶皆猜不透向天笑的心思,他们只是神色平静的望着向天笑,看这个疯子想做什么。 姬子惜双目中泪花滚动,用央求的语气要向天笑将孩子还给她。向天笑没有理会姬子惜,反而是将怀中的秦牧扔到了地上。秦牧的脸和双手顿时被撞破了皮,他没有哭喊,反而是极快的直起身,神色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向天笑。 “你这个坏人,把我和我娘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也是为你好,毕竟秦家的子孙没一个是孬种。”向天笑不怀好意的望着秦牧,冷笑一声。 “不要。” 姬子惜瞬间就明白了向天笑的心思,他是也要讲秦牧丢进这万兽谷。 “只要不伤害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姬子惜双眸中霎那间充满着一种无奈。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你以为今天你们母子能从这里离开吗?”一直冷眼旁观的楚玉蓦地轻笑了一声。 秦璐瑶轻轻笑了起来,她双眸一转,望着眼前的山谷,对向天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为她们母子二人选了这么个好地方。 你们自己进去吧,免得我动手,向天笑瞥了一眼姬子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话语不硬,但是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娘。”秦牧喊了一声,眨眼间就已经冲进了姬子惜的怀中。姬子惜神色平静的望着秦牧,她神色怜惜的抚摸着秦牧的头发,苦笑道:“牧儿,只怪娘没本事,不能好好的保护你。” “娘,牧儿已经长大了,以后牧儿会保护娘不让这些坏人欺负。”秦牧说着转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 姬子惜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含笑道:“没事的,他们几个没有你父亲的命令,他们是不敢伤害你的,他们只不过来吓唬你。”她一顿,继续接道:“如果哪天娘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管多难也要好好活着,不要让娘放不下心,答应娘好吗?” “牧儿一定记着娘的话。”秦牧双目闪动,望着姬子惜。姬子惜将西慕紧紧的抱在怀中,喃喃的道:“真是个好孩子,娘真的是舍不得你。”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三人,“我活一天她都是不会安心的,但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孩子。” 楚玉神色漠然的看着姬子惜,你放心走吧,他毕竟是庄主的儿子,大夫人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姬子惜伸手理了一下双鬓的碎发,随即拔下头上的木簪,轻轻的握住秦牧的手,将木簪放到秦牧的手中,道:“牧儿,娘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根发簪一直陪在娘的身边。” “娘,你把自己的发簪给我做什么?”秦牧双目盯着姬子惜,神色疑惑的问道。 “现在你可能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姬子惜看着秦牧,语气缓缓的接道,“好了,现在你把眼睛比起来,没有娘的允许不许睁开。”随即秦牧便按照姬子惜说的闭上了双目。 姬子惜缓缓的直起身,她目光转动,缓缓的环视着四周,随即她整个人倏地朝着一旁冲了出去。 “咔。” 伴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向天笑身前的石块瞬间被鲜血染红,姬子惜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娘。”秦牧顿时被惊得双目一张,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她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娘,你醒醒,你死了就剩下牧儿一个了。”秦牧扑在姬子惜身上,摇晃着姬子惜的手臂,哭喊着,但是姬子惜已经永远听不见了。 片刻后,秦牧抬头,他双目赤红,伸手指着向天笑三人,怒吼:“是你们逼死了我娘。” 楚玉轻叹一声:“随我们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哪都不去,我要陪着我娘。”秦牧伤心的哭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母子团聚。”向天笑说话间手掌已经朝着秦牧按了下去。 “向兄且慢,他只是个孩子,万一庄主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交代。”楚玉见向天笑要杀秦牧,他急忙制止。 “既然如此,那就带他回山庄再做处置吧。”向天笑神色不善的看着秦牧,语气冷漠的接道。 “你们杀死了我娘,我不会和你们走的。”秦牧大吼一声,但是他又清楚,他根本无法反抗,他心念一转,随即转身直接冲进了万兽谷。 向天笑双目半张,忽然长叹一声:“既然他进了那万兽谷,也免了我很多麻烦,谁都知道这万兽谷是块死地,没有人能够斗的过谷中的蛮兽。” 秦璐瑶见姬子惜撞死,秦牧只身冲进了万兽谷,她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楚玉神色有些不安的道:“万一别人问起这母子的下落,恐怕我们得有个合理的答复。” 向天笑直了直身子,双目望着山谷,神色有些疲惫的接道:“他们就如同这山谷的枯草,谁会理会他们的死活。” 正文 第二章 万兽谷 ?一进山谷,出现在秦牧眼前的便是一条悠长的小道,在小道的两边长满着黑褐色的灌木,远远望去,仿佛风干的鲜血一般。 蓦地秦牧听见有一声野兽的低吼,他神色陡然大变,随即极快的环伺了一下四周,只见有几个人头从远处的草丛中快速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移动。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秦牧心中不禁暗自忖道,“莫非他们是来打猎的猎人不成?”眨眼间,有几个已经到了距离秦牧一丈的地方,秦牧眉头一缩,他看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猎人,而是几条褐色的大蛇,它们长着人的面孔,每一条足有几丈长。 “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嫩肉了。” 忽然一条大蛇扭动的巨大的身子,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秦牧觉得自己双腿不停使唤,剧烈的哆嗦起来。随即他深吸了口气,转身拼尽全力迈开脚步顺着小道狂奔进去。 “你怎么让他跑了?”秦牧跑动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抱怨,同时伴着哗啦啦的声响,那几条大蛇纷纷朝着秦牧追了上去。 “小东西,别跑了,让我们把你吞下去,你不会感到疼痛的。”一条大蛇边追边冷笑道。因为有许多灌木的缘故,几条大蛇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这时在秦牧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秦牧也顾不得许多,径直钻入了林中,他只想快点摆脱身后的那几条大蛇。秦牧一进林子,阵阵的阴气瞬间就浸入了他全身的毛孔。 秦牧双眸流转,只见四周的树木如同矗立的巨伞,遮天蔽日,同时他发现那几条大蛇并没有追进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牧虽然人小,但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的心智已经不是一个小孩比得了的。他立即猜到,这林子中肯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使得那蛇长着人脸的大蛇都忌惮。但是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牧望了一眼树林,林中昏暗阴沉,竟然连一丝鸟鸣都听不见,先前的那条小路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聚集的厚厚的树叶散发着阵阵腐气,很显然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秦牧心中有些犹豫,他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但是那几条大蛇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仍然守在树林外的小道上。 “秦牧,现在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穿过林子,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何况你也不是胆小鬼。”秦牧望着树林深处,喃喃的说道。 秦牧转身看了一眼树林外的大蛇,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就进来啊。”随即他极快的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望里面跑。”树林外的大蛇冷哼了一声,目光恶毒的望着远去的秦牧。 秦牧踩着地上的落叶,深一脚浅一脚,缓缓的朝前走去,忽然他得脚被绊了一下。秦牧低头一看,自己脚下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条很粗的骨头,好像是什么东西的一根脊骨。秦牧双目一转,他用脚将自己周围的落叶用力的踢了开来,在落叶下面的是密密麻麻碎骨,看颜色不知道已经埋了多久。 “呼。” 蓦地从林中传来一声,仿佛有人在大声的喘气一般,这次秦牧警觉的躲在一棵古树后面。眨眼间一个山丘大的身影从秦牧藏身的大树旁一掠而过,落在了几丈外的一处树枝上。秦牧偷偷的瞥了一眼,那竟然是一只棕褐色的大鸟,躯体比他以前住的那茅屋还要大,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同两盏灯笼一样,在它的双爪之下竟然是一头雪狼,那雪狼在大鸟的利爪之下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的没有。 “吼。” 蓦地雪狼不知怎的发出一声低吼,大鸟一低头,便将雪狼的脑袋咬碎,几下就吞入了口中。怪不得那些大蛇不敢进来,想必定是害怕这只巨鸟。 忽然那巨鸟朝着秦牧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一展双翼,便扑了过去。秦牧只觉得狂风呼啸,整个身子不由的翻了出去。大鸟的两只利爪瞬间已经到了秦牧的身前,那利爪之上寒光闪烁,如同利刃。 这时一道白光倏地在了秦牧和大鸟一闪,随即秦牧只觉得整个身子好像飞了起来,瞬间已经到了百丈之外。秦牧转首一看,自己竟然被一只白色的猴子提在掌中,这只猴子全身雪白,看不见一丝杂毛。 “嘎。” 那大鸟大叫一声,两只血红的眸子凶光闪现,盯着远处的猴子,然后看了一眼猴子手中的秦牧又咕咕叫了两声。 “吼。” 猴子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它竟然朝着那巨鸟冲了过去,那巨鸟双翼挥动,如刀般直接朝着猴子斩了过去。猴子将身体一转,右掌瞬间已经落在了巨鸟的左翼。 “砰。” 一声巨响,如同金戈齐鸣,那巨鸟也被打的退了出去,猴子的右臂上也出现了几点殷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妖艳。 巨鸟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两只眸子越发的鲜红,如同两汪血池,全身黑褐色的羽毛瞬间如箭一般立了起来。它整个身子陡然腾空,两只利爪缓缓的朝前伸出,朝着猴子抓了过去。 猴子双目盯着巨鸟的两只利爪,它好像特别的紧张,它将秦牧丢在了自己的肩上,双掌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黝黑的铁棍。猴子抡起铁棍便朝着巨鸟打了过去。 “轰。” 铁棍砸在那巨鸟的两只利爪上,声如山崩,秦牧只觉得头疼欲裂,五脏六腑好像要碎裂。猴子借着一棍之势瞬间后掠出去,也不恋战,带着秦牧转身逃了出去。巨鸟见猴子要逃走,它怎会善罢甘休,带着一阵罡风,倏地追了出去。 秦牧坐在猴子的肩头,他看见那巨鸟越追越近,他的一颗心也快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猴子速度也不慢,它瞬间顺着一棵几丈粗的树爬了上去,身形无比轻巧,几个跳跃,便已经钻入了茂密的枝叶中间。秦牧觉得猴子只是在枝叶间钻了几下,在他得身前便出现了一道山壁。猴子一步跨出,便踏在了山壁上,随即顺着山壁飞快的爬了上去。 秦牧只觉得冷风吹得他全身无比疼痛,随着猴子的一个跳跃,秦牧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很大很宏伟的宫殿,这座宫殿好像比秦家的还要大的多。秦牧心中仍然担心那巨鸟会追上了,他回首一望,却没见那巨鸟的影子,那树林赫然已经在自己脚下的山谷之中。秦牧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这猴子,自己定然是无法走出这山谷,或许已经和那雪狼一样,成了那巨鸟的腹中餐。”猴子转首看了一眼秦牧,便朝着远处的那做宫殿行去。 “小白,你又跑哪去了?”快到门口时,秦牧看到一个身穿长裙的少女,她神色焦急的在那里踱步。 “我去了那山谷。”猴子忽然开口应道,这让在肩头的秦牧顿时一惊,这猴子也会人言,竟然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你怎么又去那万兽谷了,以你现在的境界,那里面很危险。”少女闻言,她神色有些担心。“他是谁?”少女美目一转,看着坐在小白肩头的秦牧,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那恶鸟手中抢来的。”小白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就会闯祸,不知道你这次又会闯出什么祸,”少女神色有些无奈的含笑道,“快进去吧,爷爷在等着你呢。”小白略一点头,便直接冲进了门,朝着最中间的一间房子行去。 一进门,秦牧便看到在房中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小白问道:“又跑哪去了,几个月都不回来。”老人说话间看了一眼秦牧,继续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爷爷,这是小白从那山谷中带来的。”不知何时那少女也跟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小白,神色间有些埋怨。 “我知道你是担心小白的安危,现在他不是平安回来了嘛。”老人看着少女,含笑道。 “爷爷,那山谷中有些人已经修行了几万载,万一这孩子是他们故意让小白带回来的也说不定。”少女继续争辩道。 “荷儿,这孩子什么来历,瞒不过我老头子的眼睛,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老人望着秦牧,神色平静的说道,“把他放下来吧,既然相遇,注定有缘。”小白闻言,这才把秦牧从肩头取下来,放在了地上。 老人打量着小白,半晌才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闭关,不要在四处乱跑,不然下次遇上那鸟人可没这么幸运。”小白应了一声,便转身径自离开了,没有在理会秦牧;他知道爷爷已经答应,定会妥善安排。 小白离去后,老人缓缓的行到秦牧身边,伸手抚摸着秦牧的头发,对少女嘱咐道:“荷儿,这段时间,你先照看着着小家伙。”“爷爷,我担心我会怠慢了他。”青荷有些不情愿。老人微微一笑:“不要有负担,你就带他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就好。” “谢谢爷爷。”秦牧看着老人,心中无尽感激。“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老人目光慈爱的望着秦牧,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三章 鵬王到访 ?天空湛蓝,飘着几朵白云。 秦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胳膊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托着下巴,双目怔怔的望着飘荡的云朵。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秦牧转首,发现青荷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此刻正低头看着自己。 秦牧望着青荷,他的双目中陡然泪水滚动。“小家伙,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青荷极快的做到秦牧身边,搂住他的肩膀,神色关切的问道。 秦牧神色难过,哽咽着:“青荷姐姐,我想我妈妈了。”说话时他禁不住扑在青荷怀中哭了起来。青荷伸手拍了拍秦牧的脑袋,柔声道:“小家伙,不要哭,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牧抬起头,眼中含着泪,目光坚定的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向小白哥哥那样厉害,去教训那三个坏人。” 这时忽然从虚空传来一声鸣叫,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虚空,秦牧抬头一望,惊叫道:“姐姐,那天的就是这只鸟。”青荷双眉一缩,盯着那飞来的大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寻来了。”青荷一把拉起秦牧:“走,快到屋里面去,千万不要出来。” 青荷刚把秦牧藏好,便见那大鸟已经落在了大门的台阶上,瞬间化作了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青荷拦在门口,看着眼前巨鸟化作的男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一个小丫头也敢对我如此说话,难道这就是万兽宫的待客之道吗?”灰袍男子双目半张,两只手背在身后,阴着脸,理直气壮的反问。 “小辈不懂礼数,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伴着声音,青荷看见爷爷脚步沉稳的走了出来。 “白万里,没想到你还活着啊。”灰袍男子见老头一出来,便语气刻薄的说道。百万里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听见,笑眯眯的道:“鵬王亲来,真是让我万兽宫蓬荜生辉。”青荷听爷爷称眼前这鸟人为鵬王,顿时心中暗自惊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鵬王。 鵬王迈开脚步径直从百万里身边走了过去,“白老头,你应该明白我今日来的目的吧。”鵬王一进门,便理直气壮的说道。百万里跟在鵬王的身边,双目一转,瞥了一眼鵬王,神色茫然的反问道:“恕老朽愚昧,难道鵬王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叙旧?”鵬王蓦然顿足,转首看着百万里,冷笑道:“百万里,你猿族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莫非连我万兽谷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成?”百万里双目一张,神色故作诧异:“鵬王定是对我万兽宫有所误会。”百万里说着转首对身后的青荷嘱咐道:“荷儿,吩咐下去,速速摆宴,老夫要与鵬王痛饮几杯。”百万里继续道:“荷儿,你在让收拾的干净一些,免得让鵬王笑话。”青荷立即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他是让把秦牧藏好。 “爷爷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青荷含笑应道,“鵬王前辈,晚辈先前失礼了,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青荷又对鵬王神色恭敬的致歉。鵬王神色淡然的接道:“不知者不怪,老夫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岂会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斗气。”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议事厅,鵬王也不谦让,径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白万里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白老头,老夫是无事不登门,此次前来真是有件事想与你请教。”鵬王双眉一轩,口上虽然比先前客气了些,但是神色间仍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白万里听闻鵬王一说,便心中已经是如同明镜,他猜想鵬王定是要说白洪擅闯万兽谷之事,但是他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神态,直接道:“鵬王有事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顾虑呢。” 这时青荷端着两壶酒和几个精致的小菜放在了二人面前的桌上,又在二人面前各放了一副碗筷,柔声道:“不知前辈到访,也没准备什么,让她们随便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是否和前辈的口味。” “哈哈,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你这么一说,老夫还真是忍不住想尝尝了。”鵬王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口中。“荷儿,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百万里朝青荷示意道。 白万里端起酒壶亲自为鵬王斟了一杯酒,道:“来,尝尝这酒,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鵬王神色甚是满意,他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赞道:“好酒,老头子,你这猴儿酒的味道真是绝了,老夫想放眼整个幽州,再恐怕没有这么好的酒了。” 白万里见眼前鵬王喝的尽兴,便又替斟满了眼前的酒杯,此刻他心里暗忖道:“这会功夫,他们应该已经收拾妥当了吧,免得待会让这鸟人看出破绽。”“哎呀,老伙计,你真是老了啊,你看看你都倒哪去了。”白万里听鵬王一说,他才发现酒杯中的酒满的溢出来了。“老了,不中用了,这手抖的厉害,不听使唤了。”白万里呵呵一笑,替自己打了个圆场。 这时鵬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白万里,道:“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白万里微微一笑,接道:“边吃边聊。”鵬王双眸一转,问道:“宫中可有一白衣少年?”白万里眉头一缩,心中忖道:“看来这鸟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以他的脾气,定然是直接要人了,还会这么客气的询问。”于是他看着鵬王,反问道:“我万寿宫什么底细,你鵬王应该也十分清楚,真有的话还能逃过鵬王你的眼睛?” 鵬王轻笑一声,他替自己斟了杯酒,缓缓的抿了一口,这时在他心中思量,这老家伙神色这么镇定,真是能沉得住气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鵬王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定的道:“可是我那日明明看见那白衣人朝着万兽宫方向而来啊。”白万里神色诧异的望着鵬王,反问道:“怎么,难道有人还能从你鵬王眼皮底下逃走,这到让老夫有些好奇了。” 鵬王神色有些不耐烦的望了一眼白万里,极快的接道:“我就给你直说了吧,前几日有人闯入了我万兽谷,竟然将擅闯入谷中的一个人族给抢走了。”白万里双目一转,神色间有些担忧:“人族一向对我兽族不怀好意,若是真的有人族闯入万兽谷,这事决不能掉以轻心,一定得弄清缘由。”、 鵬王望着白万里,神色间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他很快就一正色,接道:“不错,老夫正是有此担心,才想问问那人是否有逃入你万兽宫。”鵬王见白万里神色坦然,语气坚决,他心里顿时没有了刚来时那种咄咄逼人的底气。 鵬王的变化,怎么能瞒得过在他眼前的白万里,这时白万里反而心中充满了信心,他问鵬王:“鵬王若不相信,可以施展你的瞳术神通,仔仔细细的将我万兽宫看一遍,看是否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难道真的是他不成?”鵬王双眸一转,变得特别深邃,神色间若有所思。白万里目光闪动,看着鵬王,问道:“你是说在谷外千里之处的那座山庄?”鵬王微微颔首,语气变得特别冷漠:“不错,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到谁会有那个胆量。” 白万里心中忽然有些疑虑,难道那秦牧真的和他有关系。鵬王看着白万里,试探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白万里神色一变,道:“老夫在想,如果真的与那人有关系的话,他的用心真是险恶,他是想隔岸观火,看着咱们两个争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再来收拾残局。” 鵬王目光一转,神色认真的对白万里道:“可是那日明明是你猿族之人啊,这又如何解释?”白万里看着鵬王,道:“又不是只有我万兽宫有猿族,以那人的手段,想要控制一个猿族族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鵬王神色沉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此事老夫是有些错怪你了。”白万里反问道:“鵬王现在有何打算?”鵬王眉头紧锁,先前的那股戾气也荡然无存,他语气缓缓的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看看他此举到底是何种意图。”“鵬王言之有理,毕竟才千年前那一战,那人的实力有目共睹。”白万里提醒道。 鵬王蓦地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决的道:“待我先去探探山庄的虚实,知彼之长,才能补己不足。”他一顿,继续道:“这就告辞了,打搅之处,还望见谅。”随即转身出门,显出本体,瞬间变破空而去。 看着鵬王离去,白万里心中却不能平静了,如果秦牧真是和那人有关系,那可是万万不能留在万兽宫的,把他留在宫中可能会给万兽宫带来麻烦,但是现在将他交出去,鵬王那边也不好交代,白万里想到此处,顿时无比烦恼,不由的叹了口气。 正文 第四章 不能留他 ?此刻白万里满面愁容,背负着双手,身材笔直的站在议事厅中,不一会儿,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灰发老者,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精干。他几步跨到白万里身后,躬身问道:“宫主,这么匆忙的召我前来,不知为了何事?” 白万里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灰衣老者:“太厉,刚才的鵬王你应该额看见了吧。”这被称为太厉的老者眉头一缩,看着白万里:“宫主,莫非那鵬王来此是为了那个孩子不成?” “不错,鵬王正是为了他。”白万里双目一张,看着太厉,认真的接道。太厉闻言,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接道:“宫主,不必担心,刚才老奴将那孩子放入了我族结界之中,那鵬王的瞳术没有发现。”“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白万里喟然一叹,低声道。“咦,那宫主到底是为何担心呢,是怕鵬王还会来吗?”太厉神色有些疑惑,他试探着问白万里。 白万里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问太厉:“是否还记得千年那场大战?”太厉闻言,神色陡变,仿佛心有余悸,叹道:“这一生恐将难忘,那一战也使得万兽谷脱离了万兽宫的统治,致使我万兽宫千年来蛰伏在幽州最边缘的荒地,同时也让那星云山庄又存活了这千年。”太厉一顿,神色不解的问白万里:“宫主为何忽然提起陈年往事?” 白万里深吸了口气,转身缓缓的坐在椅子上,“你也坐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了。”随即他朝太厉说道。太厉道谢一声,便坐在了白万里左手侧。忽然他心中有些明白了,便问道:“宫主,难道那孩子与星云山庄有关系?” 白万里双眸转动,望着太厉:“此事暂时也只是猜测而已,”他一顿继续道:“现在老朽越觉得鵬王的话有些道理,除了那星云山庄,这方圆万里根本没有人族的存在,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忽然闯入万兽谷。” 太厉眉头一缩,喃喃的道:“难道这个孩子是那星云山庄故意放进万兽谷中去的。”白万里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想到了一处。”“上次那场大战,那人也重伤,差点陨落,最终陷入了沉睡,难道这千年的时光,他已经恢复苏醒了?”太厉神色难以置信的问道。 “所以老朽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才想喊你过来商议。”白万里态度诚恳的说道。“如若真是那星云山庄的人,此子决不能留下。”太厉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决的说道。 “不能留?”白万里看着太厉,问道。“不错,以那人的能耐,定是能通过这个孩子看到咱们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老奴还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或许有些荒谬,但是也最可怕。”太厉神色间不再那么轻松。 “你想到了什么?”白万里神色间显出了紧张。太厉神色认真,低声解释道:“如果说这个孩子就是那人呢。”太厉此言如同一道霹雳,瞬间就让白万里觉得全身冰凉。白万里神色瞬间神色苍白,他双目怔怔的望着前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才长出了口气,道:“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可怕。” 这时太厉直接对白万里道:“宫主,所以老奴觉得宁可错杀,决不能纵龙如海,让他活着离开。”白万里略一思索,道:“你以为以他几万载的修行,你能轻易杀死他?”他继续道:“老夫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他的话,即便我们现在杀了他,也不过是杀死了他一世的修行,最终只是聚集了更多的仇怨,以我万兽宫现在的实力,老夫还不想和星云山庄有正面冲突,除非无法选择。” 太厉沉默了片刻,问白万里:“那以宫主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置那孩子,想必宫主一定有了完全之策吧。”白万里目光一转,接道:“老夫准备将那孩子送出万兽宫。”太厉微微颔首,道:“宫主的心思老奴明白了。”“老夫想将他送往天息山,天息山的若木真人与老夫是旧识,想必他会收留的。”白万里语气低缓的说道。 “宫主,那天息山可是修行之地,莫非宫主想让那孩子走上修行之路不成。”太厉神色有些担心,他提醒白万里。“你误解老夫的意思了,我何曾说过要助他修行,老夫只是想让他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白万里微微一笑,解释道。 太厉神色恍然的笑道:“宫主真是高明,只让他留在天息山,却不教他修行之法,这样即便他真的是那人,也注定只会平凡的死去,在这一世活的如同蝼蚁。” 白万里长出了一口气,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他嘱咐太厉:“你去收拾准备一下,待老夫修书一份,你随身带着,和那孩子一道前往天息山去见那若木真人。”太厉应了一声,便起身径自离去了,随后白万里也离开了议事厅,穿过走廊,径直朝着后院行去。 “爷爷,你怎么来了,鵬王走了吗?”青荷站在一间低矮的石屋前,她朝走来的白万里问道。“走了,”白万里随口接道,“那小家伙还在里面吧。”“爷爷,我这就喊他出来。”青荷神色喜悦的接道,随即她伸手拉起门栓,推开了石门,只见秦牧神色平静坐在屋中的石凳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青荷姐姐。”秦牧一看见青荷,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即便冲到青荷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臂。青荷含笑伸手抚摸着秦牧的头发,道:“爷爷来看你了,怎么不理爷爷?”秦牧抬头望着白万里,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不要牧儿了?”白万里闻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暗自诧异,就连在一旁的青荷也经不住望了一眼白万里。 白万里哈哈一笑,蹲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握住秦牧的双肩,解释道:“爷爷我如果不想要你,那日你和小白来的时候,我便已经赶你出门了,何必要把你留到今日,还让青荷将你藏在此处,才躲过了那只大鸟的搜查。” “谢谢爷爷,牧儿知错了。”秦牧神色有些愧疚的接道。白万里看着秦牧,继续道:“孩子,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这间小小的石屋当中,更何况你也知道那只大鸟就住在离宫外不远的山谷中,它随时都会飞过来的。”一旁的青荷听着白万里说了这么多,她还没明白爷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万里继续道:“那只大鸟有种神通,唤做瞳术,这方圆百里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若是让他发现牧儿你在这里,那是恐怕连爷爷都护不了你的周全。”秦牧看着白万里,问道:“爷爷,那该怎么办呢?”白万里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好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他一顿,才道:“在这幽州大陆的南边,有座天息山,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爷爷让人送你去那里,不但可以躲过那只大鸟的追踪,还能修行悟道,你可愿前往?” 秦牧双目清澈,神色平静的看着白万里,问道:“爷爷,那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像小白哥哥那般厉害?”白万里点了点头,道:“不错,以你的聪明,以后定会出人头地,到那时你就不用害怕那只大鸟了,见到他也就用不着躲藏了。” “爷爷,你真的要将牧儿送到那天息山去?”青荷望着秦牧,她神色间有些不舍的问道。白万里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应该为他得将来打算,老夫知道你和秦牧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感情却甚是深厚,但是我们修行之人,一切随缘,缘来便聚,缘尽即散,缘分这东西,一日多不得,一日也少不得,不能强求的,如若缘分未尽,日后自然还会相见。” 青荷双目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水,轻声道:“爷爷说的这些荷儿自然明白,只是心中有些不舍而已罢了。”随即她伸手握住秦牧的两只小手,双目深情的望着秦牧,柔声道:“以后姐姐便不能照顾你了,今日一别,姐姐不求别的,只愿你余生平安无事。”言罢,青荷转身头也不会的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爷爷。”秦牧看着青荷离去,他忍不住伏在白万里的肩头哭了起来。白万里伸手轻轻拍着秦牧的后背,劝道:“牧儿不哭,过段时日,爷爷便让荷儿来看你。”随即他拉起秦牧的小手,径直朝着议事厅而去。 那太厉已经在议事厅前面等着白万里和秦牧,他便从白万里手中接过了秦牧,随即只见从白万里右手食指端飞出一团红光,落在了太厉的手中,瞬间消失了踪影,白万里叮嘱太厉:“见到那若木就将这信交与他,他自会处理。”他继续道:“此去天息山,路途遥远,一切要小心,切莫大意。” 白万里打量着太厉和秦牧,忽然道:“你们二人换件衣服,装作普通人,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太厉应道:“老奴明白。” 正文 第五章 偷药 ?不多时,一只全身黑色的巨猿从万兽宫中走了出来,在它的背上背着一个藤筐,筐中好像装着草药。那巨猿脚步如飞,几步一山川,如同一道流光一般朝南而去。一路上其他的存在都远远的躲避开了,他们知道想巨猿这种大妖实力相当恐怖,最好就是不要招惹。 巨猿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但是足足行了六七日,才看到在眼前出现了有一座巍峨连绵的大山,远望过去,只见山上云雾缭绕,亦真亦幻,九座主峰漆黑如墨,如同九把天剑直插云霄。 这只巨猿就是那太厉,此刻他目光如炬,炯炯的扫过九座山峰,蓦地腾空而起,径直朝着最高的一座山峰而去。“何人闯我天息山?”伴着一声怒叱,两道剑光从云雾间激射而出。 “万兽宫太厉求见若木真人。”太厉躲过那两道剑光,朝着那山峰上朗声说道。“在此等候,容我禀报真人。”一道声音顿时从云雾中传来。随即整个天息山静寂无声,半晌过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真人有请万兽宫来客。”太厉瞬间化作人形,神色坦然,穿过层层云雾朝着峰顶而去。 太厉一上峰顶,只见峰顶上只有几间精致的茅屋,在茅屋前面有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把锄头,正在给一块药田除草。那男子仿佛没有看见太厉一样,只是静静的挥动的手中的锄头。 “敢问若木真人可在此处?”太厉忍不住开口问道。眼前的男子头也不回,语气漫不经心的接道:“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嘛。”太厉闻言,神色有些怀疑的打量着眼前这除草的男子。随即太厉神色恭敬的朝着那男子道:“恕晚辈眼拙,竟然一叶障目,眼见真人却不识,真是惭愧。” “那白老头可好?”若木神色淡然,含笑问道。“劳真人挂心,宫主身体还算康健。”太厉极快的答道。这时若木放下手中的药锄,脚步轻快的走出药田,坐在茅屋前的石桌旁,伸手倒了两杯茶,对太厉道:“一路赶来,口渴了吧,先喝杯茶吧。” 太厉坐到了若木的对面,他讲白万里的那封信交给了若木,若木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信,问道:“那孩子呢?”太厉转身便从身后的藤筐中将秦牧抱了出来,此刻的秦牧还在熟睡当中,太厉伸手抚摸了一下秦牧的胸口,随即只见秦牧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神色也有些好奇的望着若木。 若木打量着秦牧,点了点头,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随即他又对秦牧道:“以后你就帮我种药锄草吧。”他的话语很轻,但是让人感觉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厉闻言,对若木致谢道:“多谢真人成全。”若木神色淡然,他伸手将秦牧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对太厉道:“你回去转告你们宫主,他交代的事情我会尽力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前辈了,这就告辞。”太厉起身,客气的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山峰。 若木直起身,拉起秦牧的小手,径直走到距离药田较远的一间茅屋,道:“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他继续道:“没有我的容许,不可进入药田。”秦牧点了点头,道:“牧儿记住了。” 秦牧轻轻的推开茅屋的小门,但见屋中打扫的干干净净,在一旁铺着一张草席,草席旁摆放着一张木桌。这时若木双目炯炯的望着秦牧,神色漠然的接道:“孩子,今日天色额不早了,你也应该累了,早点休息吧。”随即他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那间茅屋。 秦牧进屋将门轻轻的关上,他躺在草席上,伸了一下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又回到了曾经的那间小屋,又见到了母亲。 半夜里,秦牧忽然被屋外的一阵喧闹声吵醒,他仔细的听着,屋外好像有很多人,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秦牧耐不住好奇,他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外望去,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无数的金光仿佛在白天若木除草的那块药田中游动,仿佛在玩耍。这时忽然从若木的屋中传来一声轻咳,药田中的无数金光瞬间消失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陡然停止。 “想不到这小小的药田竟然会有这般景象。”秦牧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叹道。忽然在离山峰不远的地方一点金光一闪而没,秦牧心道:“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是坠落的星辰。”秦牧转身继续躺在草席上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牧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飞快的起身,打开门,看见若木真人就站在门外,在他得手里拿着一块刚烤熟的肉,“秦牧,你也应该饿了,我让人给你烤了块肉,赶紧吃了吧。”若木真人说话时已将肉放在了秦牧的手中。 “真人,那你吃什么?”秦牧望着自己手中的肉,问若木真人。若木真人闻言,他看着秦牧,心道:“凡事能够先替别人着想,真是难能可贵。”他神色欣慰的接道:“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哦。”秦牧这才坐在茅屋前的草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秦牧,这里有九九八十一块药田,每块药田中的草药各不相同,以后你就负责看好每块药田。”若木真人坐在自己茅屋前的石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嘱咐道。 “我知道了。”秦牧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嘴角流出的油,爽快的应道。若木真人点了点头,道:“你就在此看好药田,我有些累了。”若木真人转身进了自己的茅屋,只留下了秦牧一个人。秦牧目光转动,环视着远处,心道:“难道这里除了若木真人和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呢。” 不知不觉间,秦牧来到山峰上已经一月有余,他每天除了看护药田,陪同若木真人给每块药田除草外,剩下的只有吃饭和睡觉了,秦牧感觉每天过的很是无聊。若木真人在三天前出去了,现在这偌大的山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一日,秦牧正在屋中的睡觉,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秦牧心道:“莫非又是有药田在作怪。”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基本每天都会有药田发出各种的声音。 秦牧慢条斯理的起身,脚步缓缓的走出茅屋,但是这次他看见在远处的一块药田旁边赫然立着一位女子,这时那女子也恰好转首,她也看见了秦牧。 “你是什么人,怎会在此?”那女子神色一变,速度奇快的朝着秦牧冲了过来。“你是何人,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秦牧双眸转动,打量着对方,反问道。 这时间那女子已经到了秦牧身前,她美眸流转,双目盯着秦牧,冷笑道:“你是来偷草药的。”秦牧急忙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在这里是替若木真人看护药田。”“那若木真人现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他。”眼前的女子看着秦牧,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牧急忙道:“真人出去了,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那女子闻言,神色间不禁露出一丝喜悦,极快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帮我才几株草药,等若木真人回来,我自会告知他。”秦牧一听这女子想要采摘草药,神色一变,制止道:“万万不可,真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药田。” 那女子没有理会秦牧,径直朝着离得最近的一块药田行去。“你不能进去。”秦牧瞬间便拦在了女子的身前。“你敢拦我?”女子伸手一掌便拍在了秦牧的胸口,秦牧整个人顿时摔进了药田。 那女子看着药田中的秦牧,轻笑道:“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吧。”她速度极快的走进药田,伸手摘了几株草药,随即便飞身离去。 秦牧只觉得胸口巨疼难忍,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双手用尽全力将整个身子撑起,缓缓的直起身,拖动着脚步朝着药田外行去。 他站在药田边上,看着田中损毁的药草,他不知道到时怎么给若木真人交代。他发现损毁的那些药草好像在慢慢的枯萎,秦牧心想这些药草如果就这么枯萎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何不在它们枯萎之前先摘下来了,于是他强忍着疼痛,将药田中那些被自己砸断的药草全部摘了下来,放到了自己茅屋中的墙角处。 随即秦牧便再次躺在了草席上,他全身仿佛要碎裂一般,胸口也越来越疼。忽然秦牧想道:“何不先吃几株草药试试,或许可以减轻自己的疼痛。”秦牧从墙角拿了一株草药塞进了自己的口中,他胡乱的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孰料那草药入喉即化,自己全身瞬间被一股暖暖的气息包裹,全身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真的有效果。”秦牧想到此处,便又吃了几株后,才返回到草席上,他感觉全身暖暖的很舒服,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熟睡了过去。 正文 第六章 摘星阁 ?这一日,秦牧正坐在茅屋外面,看守药田。忽然虚空中一团白云极快的朝着山峰飘来,眨眼间便到了秦牧眼前。 “真人,你可回来了。”秦牧看到来的是若木真人,可是在他身边的竟然是那日来偷药的女子。 若木真人面若寒霜,他没有说话,脚步飞快的走到那块药田旁边,他看着被毁掉的药田,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混账东西,竟然胆敢毁我药田,究竟是谁干的?”若木真人满面怒容,转首瞪着秦牧,厉声吼道。 “师尊,那日我来找你,就看到他在采摘药草。”那少女伸手一指秦牧,语气肯定的接道。“真人,不是这样的。”秦牧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是她在你不在的时候来偷药,被我发现阻拦,她便将我打入药田当中。” 若木双目一张,转首望着身边的女子,语气冷冷的问道:“司空雪,是不是他说的这样?”司空雪神色慌张,她连忙道:“师尊,你可不要听他胡说,若是我真的将他打伤,怎么现在他连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 司空雪看了眼秦牧,再看到药田中少了许多的草药,她心中顿时便猜到了些许,于是她继续对若木说道:“师尊,我料想他根本不懂如何采摘神药,才会连根拔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屋中可能还藏有神药。” 若木真人也不说话,寒着脸,径直冲进了秦牧的草屋,“混账,现在你还想狡辩吗?”若木身上道袍无风而动,他看着墙角的几株草药,终于暴怒了。 这时司空雪跟在若木身后,她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好可惜啊,简直是暴殄天物。”秦牧双目圆睁,他盯着司空雪,叫道:“是你,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简直是冥顽不灵。”若木怒吼一声,一脚就将秦牧踢出了丈外。 “真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见药草枯萎,实在可惜……”秦牧嘴角流出了鲜血。 “住口,”若木双目赤红,盯着秦牧,“怪不得那白万里认为你是个灾星,把你放到了我这里。” 若木冷哼一声,怒斥道:“老夫这药田百年开花,千年结果,你竟然一次就给我连根拔掉了几十株,使我近千年的辛劳付诸东流。” “师尊,就留他一命,将他赶下峰去吧。”司空雪双眸一转,给若木建议,她担心将秦牧留下的话,自己偷药的事情迟早会暴露。 若木神色冷漠的望着秦牧,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语气冰冷:“此子秉性不正,放他下山,只会是为害他人,溢祸四方。” 司空雪神色有些紧张,追问若木:“难道师尊还要将他留在这里?”“将他留在这里?”若木冷笑道,“难道还要让他再偷一次?” “那以师尊的意思是该如何处置他?”司空雪继续追问若木。若木神色一正,看着秦牧,喟然一叹:“我想那万兽宫应该也不会怪我。”秦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若木和司空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让执法者过来,将眼前这灾星带往摘星阁。”若木沉着脸,语气冷冰冰的说道。司空雪听若木这么一说,她终于放心了,那摘星阁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是天息山囚禁重犯的地方,千百年来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忽然在秦牧的身边出现了两道淡淡的身影,他们一出现就直接拉起秦牧的身体,瞬间消失在了虚空。 秦牧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片刻时间,秦牧陡然觉得自己的双脚落在地上。他极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只听见寒风呼啸。一处断崖如同被利刃切断一般,矗立在自己不远处,抬头望去,那断崖高不可测,仿佛与天接在一起。其余四处光秃秃的,看不到半点生机,整个大地好像用巨石砌成。 秦牧心道,这里应该就是若木口中的摘星阁,没想到竟然是这般荒凉。秦牧目光转动,眺望着远处,心道:“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话,他们都住在哪里呢。”秦牧转首望了一眼身后的断崖,暗自忖道:“刚才他们把我放在了这里,或许从这里顺着山崖爬上去,就可以出去。” 随即秦牧在自己双脚所站的位置划了一个圈,然后从眼前不远处搬了几块较大的石头放进了圈内。“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要到远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秦牧目光坚定的望着远处。 秦牧首先选择了东边,他走过一段路后,都在路上摆上几块石头,以防自己返回时迷路,这一走便是两天,晚上走到哪里就睡在哪里,这时的秦牧已经又饿又渴,他的嘴唇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整个人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但是他没有放弃,仍然脚步缓缓的朝东边而去,他相信这里一定会有尽头。 在第四日的夜晚,秦牧远远的听见有流水的声音传来,这流水声好像距离自己不远了。秦牧脏兮兮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他挣扎着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了几次后,便顺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行去,终于在黎明时分,在秦牧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河水清澈无比。秦牧瞬间感觉几日的劳苦没有白费,他忍不住大吼一声,纵身跃入了河水之中。 几日的疲劳瞬间随着河水流走,秦牧很快发现在河水中有一种躯体略扁,比手掌稍大的动物,秦牧用尽全力,总算捉到了一只,他看着眼前这怪异的动物,好像离开水的时候已经死去了,秦牧张嘴便咬了一口,他实在是太饿了,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秦牧没想到这动物的肉入口略带腥味,但是肉质却鲜美可口,眨眼间,秦牧便已经吃了个干净。秦牧站在河水中,望着水面上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影子,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在河水中洗了个澡,虽然水有些冰凉,但是秦牧感觉却很舒服。然后又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洗了,晾在了河边的石头上。他赤身躺在河边,头靠着石块睡了起来。 等到秦牧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在一旁的衣服都风干了,秦牧穿好衣服,直起身,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水,心道:“这大河便是尽头了,想要穿过这百丈宽的河水,根本是不可能的。”秦牧又想道:“看着河水的流向,应该是从西边流过来的,难道这摘星阁就夹在这大河和断崖之间。” 秦牧在这河边一住就是半月,他渴了饮河水,饿了便到水中抓那怪物吃。虽然他在这里吃喝不愁,但是他还想到其他地方看看。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于是他从河水中抓了几十只那怪物,又找了一根细长的藤条将它们串绑在一起,背在自己的背上。朝着南边行去, 这一次他顺着河水逆行而上,饿了吃肉,渴了饮河水,两日后,他顺着河水进入了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不是很大,地上长满着翠绿的青苔整整齐齐,林中的树木也没有当日在万兽谷中看的那么大。 秦牧有上次在万兽谷中的教训,这次他格外的谨慎小心,步履缓慢,继续朝前走去,他心中想道:“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就可以跳入河水中。”走了一段路后,秦牧发现河水竟然全部聚集在了一处很大的地下洞穴之中,再往前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宽有万丈,在裂谷的对面隐隐可到火红的高山。 秦牧顿时无比沮丧,他望着眼前的裂谷,叹道:“这里即便是飞鸟恐怕都难以飞过,更何况自己。”他有些心灰意冷:“这里连水流都断了,想要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背上一只风干的怪物吃了起来。 秦牧转首环顾着四周,他发现这里除了偶尔会有飞鸟出现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野兽。他边吃边在心中思忖:“自己要不要再顺着河流返回去,自己身上背的那怪物尸体也就只剩十只了,这林中连一个野果都看不到,到时候就只能用野草充饥了。” 秦牧又忖道:“还是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在做打算。”他选了一棵粗大的树,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在树枝间找了一个可以安身的位置,将身上背的肉干挂在树枝上,便躺下闭上了眼睛。 当秦牧醒来时,他发现到处漆黑无比,已经是深夜,他转首一看,心中顿时一阵悸动,挂在身旁的那十只肉干竟然不见了。“难道掉下去了。”秦牧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是很快他就看到先前绑肉干的那根藤条赫然就在自己头顶的树枝上。 “我睡着的时候到底来了什么,肉干竟然都不见了。”秦牧瞬间睡意全无,他极快的起身,目光极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秦牧不由的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一直在别人的眼中,秦牧就这样蹲在树枝中间一直待到了天亮。 正文 第七章 修行路 ?这时秦牧身材直立,双脚踏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双目明亮的眺望着远方。他心中担心在这里又遇见那大鸟一般的存在。 秦牧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就连脚上的一双鞋都磨穿了鞋底。秦牧溜到树下,到河边喝了一些水,他又找了一截竹筒,慢慢的装了一筒水,用树皮挂在腰间,径直朝前行去。 忽然秦牧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肉香随风飘来,他顿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猛地想道:“这里真的还有别人。”秦牧顺着肉香飘来的方位走了上去。 片刻后,秦牧在一棵很粗的大树前面,看到一人长发垂肩,身着黑色的长袍,盘腿席地而坐,在他得面前燃着一团烈火,火上面用树枝搭着一个木架,上面放着的正是秦牧丢失的那几只怪物,伴着噼啪的响声,散发着阵阵香气。 这时那人蓦地抬起头,双目一张,看了一眼秦牧,秦牧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这时那人从火上面取下一只烤熟的肉干,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时间香气四溢,秦牧觉得自己都有些饿了。 “过来一起吃吧。”忽然那人语气漠然的说了一句。秦牧也不客气,他走上前,伸手取下一只烤肉,便吃了起来。秦牧吃着烤肉,眼睛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人。 这时长袍人手中的烤肉已经吃了个干净,秦牧很快将身上装水的竹筒递给了他,长袍人双目一张,看了一眼秦牧,便接过竹筒,喝了几口。 “来这里多久了?”长袍人放下竹筒,忽然问秦牧。秦牧略一思索,神色淡然的答道:“应该有一月有余了。” “为什么会来这里?”长袍人伸手又取下一块肉干,吃了起来。 “连我自己不知道。”秦牧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千百年了,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不知道来此的原因。”长袍人双眸变得深邃,神色不悦的说道。 秦牧双目出神的望着长袍人,问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长袍人神色顿时一怔,随即他双目闪动,笑道:“哥哥?好久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了。”他继续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方圆不过百里而已。” 秦牧双眸一转,心道:“我去东边,就足足超过了百里。”长袍人看着秦牧,问道:“你好像有些不相信?”秦牧含笑看着长袍人,神色认真的说道:“可能是我来晚了。”长袍人闻言,哈哈笑道:“旁人巴不得离开此处,你却想早些来此,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这样我就可以早些陪着哥哥你了。”秦牧神色平静的望着长袍人,淡然的接道。 长袍人瞬间神色愕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是为了自己。他双目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秦牧,思索了一阵,良久才道:“我经历了千年,尝遍了世间百态,难道还是逃不出七情六欲。”他说话时双目瞳孔一缩,盯着秦牧,秦牧看到在长袍人的双眸中出现了星辰,而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霎那间,长袍人的双眸便恢复了平静,他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喃喃的道:“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眉头一缩,思索了片刻,忽然问秦牧:“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看着长袍人:“哥哥,难道西边可以出去?”长袍人摇了摇头,道:“西边乃一望无尽的血池,很难渡过。” “东边我已经去过了,那里被一条大河阻隔。”秦牧看着长袍人,神色无奈的接道。长袍人看着秦牧,问道:“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秦牧双眉一轩,神色坚定的道:“总有一日,我定能踏过那条大河,走出这摘星阁。” 长袍人神色甚是满意,但他反问秦牧:“像你这种体质,一世不过区区几十载,即便有朝一日走出去,也是耄耋之年,到那时出与不出,有何分别?”秦牧瞬间神色愕然:“那依哥哥的意思,我是走不出这里了。” 长袍人豪爽的说道:“只要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活个百年不在话下。”秦牧神色喜悦,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我想从这里出去,去看青荷姐姐。”长袍人神色淡然的看着秦牧,说道:“我修三千杀伐道,踏上此道,便无法回头,你可愿学?”秦牧目光坚定的望着长袍人,点头道:“无论多难,只要能活着,我都愿学。” 长袍人看着秦牧,他忽然伸出一指,点在秦牧眉心,秦牧感觉脑中瞬间出现了一点红光。长袍人双目中神光四射,他看着秦牧:“我已经将三千杀伐道刻入了你的身体,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长袍人看着秦牧,道:“切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都要循规蹈矩,道基越稳,对你日后的修行也越有利。”秦牧点了点头,应道:“哥哥,我明白了。”长袍人微微颔首,道:“你找个地方好好领悟,如果哪日你能将猴王手中的那根木杖取到手中,你再来找我。”长袍人说完转身便消失了踪影。 秦牧在离猴群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树洞,便静静的坐了下来,开始领悟三千杀伐道。秦牧凝神守元,但是身体中的那点红光仿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要一接近,秦牧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那团红光撕裂。 秦牧这一坐便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断的尝试让自己来控制那团红光,现在那团红光仍然不受自己控制,但是好像比以前小了许多,而且好像有凝结的迹象。秦牧忽然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于是他起身走出树洞。外面的那群猴子仍然像往日一样嬉闹着,秦牧目光一扫四周,却见在猴群旁边的一棵树上竟然还挂着几颗野果。 秦牧直接朝着那棵树奔了过去,这时猴群也好像发现了秦牧的意图,它们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同时速度极快的朝着秦牧冲了过来。 秦牧一步跨出,竟然不费力就窜到了那棵树上,这时有一只猴子速度奇快,瞬间便拦在了秦牧面前,它怒吼一声,左掌直接朝着秦牧抡了过去。秦牧不禁心中一凛,他情急之中挥手一挡,“砰”的一声,他的手掌和猴子的左掌撞在了一起,他整条手臂瞬间剧痛无比,仿佛被震断,整个人也跌下了树。 秦牧挣扎着直起身,他一条右臂已经完全麻木,好在那猴子没有继续追赶,而是蹲在树上瞪着两只眼睛。 秦牧不禁叹道:“没想到这猴子这么厉害,料想那猴王定是强大的可怕。”秦牧转身在其他地方采了一些草药,便又返回到了树洞中。 正文 第八章 想人生最苦离别 ?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段时日秦牧一直紧闭双目,盘腿坐在树洞之中,这一日在他体内的那团红光忽然凝结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实体,聚集在下丹田之中。 秦牧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丹田之中升起,瞬间冲向了四肢,随即全身都被那股暖流包裹,全身的骨骼如同裂开一般,发出了一阵阵爆裂声,秦牧蓦地双目一张,张口吐出一团浊气,此刻他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秦牧直起身,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树洞外面,他一步跨出,整个人瞬间便到了树洞之外。他目光一扫远处的猴群,速度极快的朝着猴群冲了过去,他想试试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实力。 猴王神色懒懒的坐在正中的那颗大树上,它看着冲向猴群的秦牧,目光淡然。这时一道快如闪电,朝着秦牧迎了上去,秦牧看到这正是那日打伤自己的那只猴子。秦牧心道:“今日恰好借你之力试试我现在是什么实力。” 这时那猴子已经到了秦牧身前,左掌朝着秦牧抓了过去,秦牧也不犹豫,用尽全力朝着那猴子挥出一拳。 “砰。” 秦牧的拳头和那猴子的手掌瞬间撞在了一起,噗的一串血花从秦牧的手臂上喷了出来,同时那猴子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秦牧极快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崩裂的手臂,他反而露出一丝笑容,他现在竟然可以接得住这猴子的一击。秦牧心中顿时充满了战意,他双拳紧握,在此朝着那猴子冲了上去。 那猴子看见秦牧朝着自己而来,它顿时恼怒,倏地腾空而起,双脚直接朝秦牧踩踏下来。秦牧只闻劲风呼啸,自己瞬间被一股强劲的戾气笼罩。 此刻秦牧神色冷漠,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哥哥要他夺回猴王的权杖,如果自己连一只普通的猴子都无法战胜,何谈战胜猴王。秦牧怒吼一声,身形如利剑腾空,右拳直接砸在了猴子落下的脚掌上面。 秦牧觉得右拳如同被千斤之力阻隔,但在这时他得左拳已经直捣而出,落在了猴子踏出的那条腿上。 “砰”的一声巨响,猴子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地上,猴群瞬间昂福被怔住了,各个双目圆睁,盯着倒在地上的那猴子。 秦牧一击得手之后,便朝着那猴王直扑过去,猴王双目一张,掌中的木杖如同一道流光,脱手而出。秦牧心道:“没想到它竟然主动放弃了木杖。”他也不细想,直接朝着那飞来的木杖迎了过去。 但在这时猴王的速度简直快的不可思议,瞬间消失了踪迹,待到它出现时,已经到了秦牧的身前,它一伸臂,那木杖便落在它的掌中。此刻秦牧看到猴王双目精光四射,先前的那种懒散全然不见,在它身上反而有种莫名的威势。 此时秦牧也已经无路可退,他右手五指一张,如箕般朝着猴王掌中的权杖抓了过去,猴王掌中木杖也不闪避,朝着秦牧直刺过去,倏然间刺穿了秦牧的前胸,同时猴王的左掌也伸了出来,朝着秦牧的天灵落了下去。 秦牧神色大惊,心中顿时一凛,他极快的往一侧躲去,“啊。”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猴王的左掌还是落在了秦牧的右肩,整个肩骨瞬间被打碎,钻心的疼痛让秦牧失去了知觉,等到他醒来时,看到那棵大树好像长在虚空。半晌后,秦牧这才发现那树并没有立在虚空,,只不过是自己躺在了树下。 秦牧全身没有提不起一点力气,他双眸转动,看到那猴王仍然坐在它那棵大树上。秦牧躺在地上,心中有些失落,自己和猴王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不知何日自己才能有能力拿到猴王掌中的木杖。 秦牧全身的衣服上结满了血痂,他忍着痛,想要直起身,试了几次,感觉全身酥软,根本无法动弹。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发现先前自己体内的那团红光竟然真真实实的成了一粒殷红的丹丸。 秦牧尝试着用自己的丹田之力去触动那粒丹丸,每次当丹田之力碰到那粒丹丸时,秦牧感觉到从那粒丹丸上仿佛有一股很虚弱的气力缓缓的散发,温润着自己的躯体。 随即秦牧不断地尝试着调动自己的丹田之力,片刻后,秦牧感觉到自己全身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于是他强忍着疼痛,翻了个身,挣扎着朝着那树洞爬去。 秦牧爬进树洞时,全身的衣服被划得破烂,有些地方鲜血直流,他仰面躺在树洞中,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这次真是侥幸,若是那猴王追袭的话,恐怕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秦牧双手撑着坐直了身子,此刻他面色苍白无比,干裂的嘴唇已经发白起皮。接下来的日子,秦牧开始试着不停的用丹田之力调动丹田中的丹丸,每一次的触动,都让他能恢复一些气力。终于在一个月后,树洞中的秦牧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他胸口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几块碎片,而且脏臭难闻。秦牧目光一转,便出了树洞,径直朝着河边奔去。 片刻后,秦牧便出现在了河边,他扔掉身上的脏衣服,直接跳入了河水中,很快在水面上倒影出了一位英俊的少年。 “拿到猴王的木杖了吗?”忽然在秦牧身后有人问道。“哥哥?”秦牧惊呼一声,他极快的转身,却见长袍人站在河边,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哥哥,真的是你。”秦牧说话间已朝着长袍人走去。 长袍人目光如炬,他打量着眼前的秦牧,问道:“你和那猴王交过手了?”秦牧神色也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长袍人神色平和的看着秦牧,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之中就凭自己达到了内丹境界。” “内丹境界?”秦牧闻言,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长袍人神色含笑,道:“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在你的体内应该凝成了一粒血丹。”“哥哥,难道你能看见我体内的血丹?”秦牧看着长袍人,试探着问道。 长袍人长发飞扬,他微微一笑,神色自信的接道:“若不是你突破到了内丹初期的境界,在那猴王的一击之下,你定然已经丧命。” “若不是我体内的血丹,恐怕此刻我早就是个死人了。”秦牧神色微变,他心中暗道。长袍人仿佛看穿了秦牧的心思,他反问秦牧:“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拿你的性命当儿戏?”秦牧看着长袍人没有说话。 “不反对就是默认了。”长袍人忽然目光如刀,看着秦牧。秦牧顿时觉得长袍人的双眸中泛着冷冽的寒意。 长袍人看着秦牧,神色漠然的道:“我赐你三千杀伐道,也是再赌,若是你被那猴王杀死,只能证明是我眼拙,不过你没有让我失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日内突破到了内丹境界。” “但是我仍然还没有拿到那猴王掌中的权杖。”秦牧神色有些遗憾,叹道。长袍人神色一变,含笑道:“已经非常不错了,那猴王的境界比你高出了许多,即使你没有拿到那木杖,也让我看到了你身上拥有的那股勇气,这才是修杀伐道需要的。” “哥哥,我一定会拿到那猴王手中的权杖的。”秦牧望着长袍人,神色坚定的接道。“不必了,”长袍人神色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看着秦牧,“你得尽快离开这里,经过我一直以来的观察,若是错过这几日,你恐怕就要和我一样,永远留在这里了。” “哥哥,难道你不走?”秦牧看着长袍人,神色诧异的问道。“冥冥中自有定数,你不必担心我,若是那日我出这摘星阁,定然会去寻你。”长袍人神色淡然,声音豪爽的笑道。 秦牧微微颔首,接道:“那就一切听哥哥安排。”长袍人看着秦牧,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走之前,在给你一些东西;我十世的记忆。”随即在长袍人手掌中出现了十团乳白的光晕。 “每一世既是一种杀伐,也是一种领悟,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启迪和帮助。”长袍人双目望着前方,神色惆怅的叹道。 “哥哥,能告诉我你的谁吗,日后我也好找你。”秦牧望着长袍人,问道。长袍人双眸一转,喟然一叹,道:“名字不过是这副皮囊一时的叫法,知道了其实也是不知道。”长袍人话语一转,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离开这里,随我来吧。” 长袍人带着秦牧一直到了那河水流出的那地下洞穴,长袍人指着洞穴,对秦牧道:“这两日是水流最缓的时刻,只要顺着这洞穴,就能走出去这摘星阁。”“但是出去之后会到哪里,只能顺其自然了。”长袍人补充道。 “哥哥,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耽误,这就向你辞别了。”秦牧神色间有些不舍。“去吧,出去之后,一切只有随机应变了。”长袍人叮嘱道。秦牧点了点头,便转身踏着河水,身形极快的冲进了洞穴,长袍人见秦牧离去,也没有逗留,转身几步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正文 第九章 扬州城 ?秦牧在洞穴之中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这里的河水异常的冰冷,秦牧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但是他还得坚持继续往前走,他不敢停歇;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洞穴中就会涨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秦牧发现在眼前不远处好像有一道亮光,他心中不禁大喜:“莫非已经到了出口不成。”脚下的河水已经没过了他得腰,秦牧朝着那亮光游了过去。 走到那亮光射进的地方时,秦牧看到在自己的头顶上面赫然是一个很大的洞口,这里的水就是从那洞口处落下来的。但是那洞口距离自己足有一丈多的距离,想要爬到拿洞口,非常困难。 秦牧立在洞口下方,他发现在四周有很多的石块,应该是从那洞口中被冲落下来的。于是秦牧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四周的石块全部搬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一层层的重了起来,不多时在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堵人多高,用石块堆砌成的石墙。 随即从洞口流下的水在秦牧身下越集越多,形成了一个小的水池,他的身体在水中慢慢的漂了起来,很快他的双手就勾住了洞口外边缘,微微用力,秦牧的身体便从那洞口中窜了出去。 出了洞口,秦牧发现自己仍然身在水中,他也不想耽误片刻,用尽全力朝着水面游去。片刻后,秦牧终于冲出老人水面,他大口的呼吸着,同时双目极快的环伺着四周,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水潭之中,水潭四周皆被高山环绕。 “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秦牧心中暗忖着,便朝着岸边游去。秦牧上岸后,发现自己身上唯一的下裳不知何时早已破碎,现在自己全身几乎是赤裸着。 秦牧找了一些宽大的叶子,简单的作了一个裙子便围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他便朝着眼前的一座山峰爬了上去。一路上都是破碎的岩石,连一根野草都看不到。 秦牧站在峰顶,望着远处,山下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城依山而立,灰褐色的城墙如同一道山丘,气势宏伟。 “不知道这里距离那万兽宫还有多远?”秦牧双目炯炯的眺望着远处,心中忖道。蓦地秦牧听到从虚空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啸,他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极快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另一处山峰上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身影,他们极快的朝着自己而来。 “这些巨兽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秦牧双目一缩,他看着从虚空中飞来的巨兽,诧异的暗道。 眨眼间,有四只巨兽已经到了秦牧身前的虚空,秦牧看到四头巨兽身形很长,四爪如鸟,浑身布满着黝黑的鳞甲,在四只巨兽的背上分别坐着四人,此刻他们均双目如刀般盯着站在峰顶的秦牧。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了融天山?”巨兽背上有人忽然朗声问道。“融天山?”秦牧神色有些茫然。巨兽背上的那人神色淡然,朝秦牧客气的问道:“在下吴山,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秦牧目光打量着这吴山,简单的接道:“秦牧。” 吴山神色平和,他看着秦牧:“料想师兄定是初来此地,我师尊一向好客,我正好可以引荐。”这时在吴山身旁的一人看着吴山,问道:“吴兄怎能口出诳语,你师尊何时变得如此好客啊?”吴山闻言,神色一变,叱道:“杨东,这里何时轮到你插嘴。”这叫杨东的青年看着吴山,冷笑道:“别人怕你小华山,但是我太华山却不怕。” 吴山双眉一轩,看着杨东,漫不经心的接道:“如此说来你是想和我争夺此人吗?”杨东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吴师兄此话怎讲,秦兄弟想去哪里,那是他的自由,岂是我们能左右的。”吴山瞥了一眼秦牧,神色傲然:“还没有人不敢给我小华山面子。” 杨东神色含笑,看着秦牧,语气平和的说道:“那就请秦兄自己选择吧。”秦牧见杨东一身正气,他瞬间便有了好感,于是他问杨东:“杨兄,远处那是什么地方?”秦牧说着伸手指了指山下的那座城。 杨东含笑道:“秦兄,你说的那是扬州城。”他看着秦牧继续道:“若是秦兄想要去看看,我倒愿意做个领路人。”“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杨兄了。”秦牧露出一丝喜悦。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出发去那扬州城。”杨东朝秦牧说道。这时吴山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望着秦牧,道:“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他身下的巨兽转身便极快的朝着一座山峰疾驰过去,其余两人也随着吴山离去。 这时杨东的那只巨兽直接落在了秦牧身前,“上来吧。”杨东朝秦牧喊道。秦牧爬上巨兽的背,坐在了杨东的身后,随即那巨兽起身便朝着远处的扬州城飞去,很快便落在了城门前面。 “秦兄,这就是扬州城了。”杨东双目望着城门,神色平静的说道。“真是太美了。”秦牧望着用巨石砌成的城门,忍不住赞道。 这时间城门上有些人额看到了秦牧,他们神色惊奇的望着秦牧。杨东看了一眼秦牧,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杨东让秦牧先在原地等会,他速度极快的进了城,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杨东便返回来了,在他将手中拿着一件长袍递给了秦牧。 秦牧看了看身上的长袍,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穿在秦兄弟身上再合适不过。”杨东打量着秦牧,赞道。 二人穿过城门,秦牧看到这扬州城果然热闹非凡,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所以他不免有些好奇,边走边看。 秦牧看到城中有许多的商贩,在他们面前摆放着许多新奇的物件。这时秦牧经过一个商贩的摊位时,他的目光被一棵朱红的珠子吸引。 “这位小哥,这颗珠子可是从蛟龙体内取来的,要是送给心爱之人,最好不过。”摊主神色友善的为秦牧解释道。 “不知这颗龙珠如何卖?”走在秦牧前面的杨东返回到秦牧身边,问那商贩。商贩看着杨东,脸上堆满笑容:“这颗明珠,只要十颗水晶。” “你怎么不去抢呢?”杨东忽然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你给我十颗水晶的价格,这种明珠你想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杨东看着商贩,神色漠然的接道。 秦牧闻言,他转首看着杨东,问道:“这种明珠在这里很普通吗?”杨东耐心的解释道:“这种明珠,乍一看耀眼夺目,其实就是个摆设,只是比那普通的石头鲜艳罢了。”秦牧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还是有坏人。” 杨东闻言,他看着秦牧,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简单的人。”随即他对秦牧道:“若是秦兄弟真的喜欢这种龙珠,改日我给你几颗便是。” “不不不,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秦牧连忙推辞。“不买的话就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这时摊主见杨东揭穿自己,他便神色不耐烦的喝道。 杨东伸手拍了一下秦牧的肩头,道:“走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随即杨东带着秦牧来到了一座朱红的阁楼跟前,门口一人打量着杨东,问道:“阁下是一个人吗?”“他是我朋友。”杨东指了指身旁的秦牧。 “既然如此,那就给五颗水晶就行了。”门口这人面色含笑,杨东掏出五颗水晶递给那人后,便领着秦牧上了阁楼。 阁楼之中已经做满了人,二人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便坐了下来。秦牧目光极快的打量着四处,他看到在前面搭着一块高台,台上有几个妙龄少女正在跳舞。 杨东问秦牧:“想吃点什么?”秦牧极快的回首,接道:“我随你就行。”很快有人为二人端上来了两盘肉,旁边还放着两只小壶。 “尝尝怎么样。”杨东将一盘肉放到了秦牧面前,秦牧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比先前在树林中哥哥烤的肉还要香,他也不再客气,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杨东哈哈笑着也吃了起来。 “兄弟,你怎么会出现在那融天山呢?”杨东边吃边问秦牧。“其实我也不知道,等我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在那山峰之间了。”秦牧吃了口肉,看着杨东,神色平静的接道。 “那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到融天山吧?”杨东看着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继续追问。秦牧点了点头:“不错,我是第一次。”“边喝边吃,这是果酒,味道不错的。”杨东替秦牧倒了一杯果酒,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心中暗自道:“这秦牧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他真的是第一次到融天山?”随即他心中又盘算:“只要把这秦牧带到太华山,自会有办法得知他的来历。” “秦兄弟,你有何打算呢?”杨东看了一眼秦牧,试探着问了起来。“在这里我是人生地不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牧说话时神色有些落寞。杨东看着秦牧,问道:“秦兄弟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太华山,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秦牧闻言,他犹豫了片刻,“秦兄弟,你总不能露宿街头吧。”这时杨东继续补充道。秦牧微微一笑,道:“容我想想。”“好,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个建议。”杨东含笑道。 正文 第十章 萧和玉 ?这时台上走上来一位皓齿明眸,身穿白色长裙,容貌秀丽脱俗的女子,她明眸转动,极快的一扫众人,朱唇轻启:“今日诸位赏脸来此,和玉甚是感激。”女子说话间美目流转,笑靥如花,秦牧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暗道:“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和青荷姐姐一般美的出尘脱俗的女子。”秦牧心中惆怅:“不知现在青荷姐姐怎么样了。” 杨东双目一转,却见秦牧目光出神的望着台上的和玉,他不禁笑侃道:“兄弟你这神态,难道对这萧和玉一见钟情?”秦牧闻言,他脸色瞬间通红:“哥哥说笑了。”随即低头大口的喝起了酒。 杨东看到秦牧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他呵呵一笑,道:“兄弟何必难为情,大丈夫要敢爱敢恨,若是你真的中意那和玉姑娘,为兄倒是愿意引荐。”秦牧微微一笑,道:“让哥哥见笑了,我只是蓦然间想起了一位姐姐,才会一时失态。” 这时在台上的和玉姑娘已经拿出了一张古琴,神态优雅,五指轻抚琴弦,一时间,众人均沉醉在了美妙的琴音之中,各个神色陶醉,但是仔细一看,他们陶醉的神色间仿佛夹杂着一丝痛苦。 秦牧神色诧异,他双眉微缩,他望着台上的萧和玉,这时那萧和玉恰好一抬头,二人目光顿时撞在了一起,萧和玉双目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双手瞬间离开了古琴,琴声额戛然而止。萧和玉蛾眉曼睩,她双目极快的一扫台下,便起身进入了后面的帷幕之中。 众人骤然间均不禁叹了口气,神色间充满了迷恋与不舍。秦牧看了一眼眼前的杨东,心中不禁道:“没想到这和玉姑娘竟有这般魅力,若是她有求于人,恐怕很少有人会拒绝吧。” 杨东看了眼秦牧,莫名的摇了摇头,道:“兄弟真是好定力,竟然是无动于衷。”他神色间颇有些不解。 这时间其余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起身下了阁楼,眨眼间,先前在座众人片刻便走掉了大半。秦牧目光转动,看着众人离去,问杨东:“怎么忽然间这么多人离去?”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饱了。”杨东说话时,又为二人添了两杯酒。“咦,怎么只来了一位?”秦牧双目一瞥之间,有些疑惑。杨东转首一看,只见有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上了高台,但是那女子目光一扫在场的寥寥数人,她跳下高台,嘴角含笑,径直朝着杨东和秦牧行去。 “我们小姐想请公子前往一叙。”女子说话时目光落在了秦牧的身上。“你找的应该时候他吧。”秦牧看着杨东,对女子示意道。 “我家小姐找的是公子你。”那女子盯着秦牧,语气肯定的接道。“你们小姐又是何人,找他作甚?”这时杨东双目一张,神色诧异的问道。 “奴婢只管传话,其他的也不知晓。”女子神色依然平静的接道。 这时间,其余众人均听见了三人的谈话,他们皆神色不善的朝着秦牧望了过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沾了什么运,竟然能得到这美人相邀。”一些人有些不忿的冷哼道。 秦牧心中想道:“不管别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若是拒绝,反而显得自己不懂礼数。”他缓缓的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带路吧。” “兄弟,要不要为兄陪同前往?”这时杨东问秦牧。“哥哥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秦牧朝着杨东说道。 秦牧跟着那女子穿过帷幕后,在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很长的走廊,整条走廊全部用堂庭山的金木搭建而成,这种金木秦牧以前在星云山庄中看到过,它产自堂庭山,极为珍贵。 走廊尽头是一弧形的小门,走进小门,里面又是一处较小的庭院,院中是一小亭,亭中站一女子,一身长裙洁白如雪,黑发如瀑般自然的垂在肩头,她身旁有一桌,桌上摆着一壶酒。 “小姐,公子已经到了。”带路的女子站在那人身后,神色恭敬的说道。 “怿心,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亭中的女子声音轻柔的说道。 “公子,请过来坐吧。”亭中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秦牧,客气的说道。 “是你。”秦牧看到这女子竟然就是先前在台上弹琴的那和玉姑娘。 “难道我这弱女子就不能请公子过来小酌几杯吗?”和玉神色自然,含笑道。 秦牧也不客气,他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么,随即他称谢一声,便径自坐在了和玉的对面。 “萧和玉冒昧请公子前来,还请见谅。”和玉伸手端起一杯酒便一饮而尽,秦牧陪着也饮了一杯。 秦牧放下酒杯,双目盯着和玉,问道:“不知姐姐喊我来,所为何事?” “姐姐?”萧和玉脸上笑容绽放,“你这嘴还挺会说的。”她继续道:“你喊我一声姐姐也没什么错,我应该比你年长一些,你这个弟弟我就认了。” 秦牧端起酒杯,道:“那我借花献佛,敬姐姐一杯。”萧和玉也不忸怩作态,她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不知姐姐喊我来此是为何事?”秦牧放下酒杯,目光平静的望着萧和玉,问道。 萧和玉秀眉一缩,神色认真的看着秦牧,问道:“弟弟,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第一次来扬州城?” 秦牧闻言,他神色微变,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今日我在台上的时候,只有你与众不同,所以我断定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萧和玉双眸转动,看着秦牧,神色坚定的说道。 秦牧只是端起酒杯,默默的喝了起来,他不明白萧和玉此话有何意图。萧和玉见秦牧不做声,接道:“看来我是说对了。”“姐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初来此地。”秦牧毫不掩饰的说道。 萧和玉神色平静,语气柔和,问道:“那你怎么会和那太华山的杨东走在一起?”秦牧神色无奈笑了笑,道:“我刚来此地,刚好和他相遇,觉得他这人心肠倒不错,便与他来这扬州城了。” 萧和玉双眸一转,看着秦牧,问道:“那弟弟你以后有何打算呢?”秦牧神色间有些迷茫,苦笑道:“恐怕只有四海为家了,到处漂泊了。” 萧和玉闻言,若有所思,语气缓缓的道:“弟弟,你留在我这里确有诸多不便,但是姐姐我想到了一去处,不知弟弟可否愿望?” “只要能容身,我岂能不去。”秦牧目光期盼的望着萧和玉,极快的接道。萧和玉神色认真,低声对秦牧道:“我听闻那天帝山好像在招收弟子,弟弟可前去一试,若是真的能入的了那天帝山,定能获得莫大的机缘。” 随即萧和玉将天帝山的位置详细的给秦牧说了一遍。秦牧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半句话。 萧和玉神色严肃,她看着秦牧:“待会我会让怿心送你从后门出去,免得再被那杨东纠缠。”她一顿,继续道:“我不知那杨东接近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我断定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再与他见面。” 秦牧闻言,他想起在融天山的情景,顿时觉得这萧和玉说的也不无道理。萧和玉继续道:“你不必担心,待会若是他问我你的下落,我自会应付。”秦牧微微颔首,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矛盾,他不知道该相信谁,若是相信萧和玉,那萧和玉这么帮自己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时萧和玉端起眼前的酒杯,道:“弟弟,姐姐也不再留你了,饮了这杯,你就速速赶往天帝山,只要入了那天帝山,那杨东也奈何不了你。”“多谢姐姐照顾。”秦牧神色感激的望着萧和玉。 正文 第十一章 仙坟 ?萧和玉神色悠闲,修长白皙的十指轻盈的在琴弦上抚弄,怿心双目望着萧和玉,神色间有些茫然。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萧和玉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仿佛看穿了怿心的心事。 “姐姐,你为何要放走那秦牧?”怿心神色间有些疑惑的问萧和玉。 “难道你能留住她?”萧和玉神色淡然,语气和缓的反问道。 怿心双眸一转,她神色更加的诧异了,她跟随萧和玉已经几十年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和萧和玉是心灵相通的,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萧和玉吩咐,她都能办的妥妥当当,但是今日她却不明白萧和玉为何对秦牧是这般态度,难道她真的想认这个弟弟? “姐姐,我发现他好像在姐姐的琴声中坦然自若,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认为姐姐你不该放他走。”怿心神色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这时萧和玉的双手离开了琴弦,她直起身,转身面对着怿心,双眸如两汪秋水,神色平静的叹道:“既然我们留不住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更好。” 怿心美目一张,她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萧和玉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我再试一次,恐怕也奈何不了他,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杀气。” 怿心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不是有些妄自菲薄了,看他的年纪也不大,看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内丹初期的境界。” 萧和玉双眉一缩,神色有些沉重:“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可怕之处就在他只不过是内丹初期的境界。” 怿心闻言,她双手相互紧握,眉头紧锁,神色霎那间没有了先前的轻松和自信,半晌才喟叹一声:“怪不得姐姐为了他不惜得罪那太华山。” 此刻的秦牧已经到了扬州城千里之外,他朝着萧和玉说的方向一直行去,一路上基本都是荒山野岭,很难看到几个人影。 但是这日,秦牧远远的看到有几条人影动作奇快,如几道轻烟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落在了不远处的几座山岭之间。 秦牧心道:“莫非这些人也是去那天帝山的不成,看他们个个都有不烦的本事。”但是秦牧脚下的山路好像也要从那山岭间穿过,想要躲开他们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时一声沉闷的怒吼从刚才那山岭之间传了出来,秦牧顿时加快脚步,顺着那声音追赶而去。 秦牧越接近山岭,越能感觉到阵阵的戾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秦牧看到在一个小土堆四周,东西南北四位各站立着一人,他们神色严肃,双目紧紧的盯着那小土堆,仿佛生怕会跑了一样。 秦牧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那日在融天山遇见的吴四,这时间那吴四也看到了秦牧。他目光一瞥,神色漠然,声音很冷的说道:“竟然是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没想到竟然是你。” “这人是谁?”这时东首之人神色甚是不悦,他质问吴四。 吴四目光一瞥东位那人,漠然的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仅是一面之缘。”“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前苦恼之事不是迎刃而解了吗。”西位那人看了一眼秦牧,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 吴四打量了一下秦牧,顿时坏笑:“西门兄看来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西门策双目半张,阴恻恻的接道:“既然如此,我们可让这位小兄弟进入这仙坟,我们在外接引,岂不更好。” “如此甚好,免得我们全部进入被别人断了后路。”在南位那人也同意了西门策的建议。 “那上官兄也是同意兄弟我的建议呢?”西门策转首望了上官云一眼,问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拖延了,我们几人联手即可开启坟墓,让他进入便可。”东位的那人神色有些不耐烦的接道。 秦牧双眸一转,目光扫过四人,神色漠不关心的接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是路过此地。” 上官云双眉一缩,目光盯着秦牧,劝道:“小兄弟,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仙坟,此等机缘别人是求之不得,你倒是入得宝山却不识,错过了岂不可惜。” “君子当取该取,不义之财弃之也罢。”秦牧双目一张,神色坚定的接道。 这时那西门策忽然冷笑一声,双目中充满着杀机,他看着秦牧,语气冰冷的说道:“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能走的了吗,即便你再有能耐,恐怕也抵挡不了我四人联手。” 秦牧看了看眼前四人,他知道此刻自己想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他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那小土堆,问道:“你们确定这个小土堆就是仙坟?” “八九不离十。”吴四看着秦牧,笑道。“我四人这就试着破除封印。”他转首看了一眼其余三人,道:“都别藏着掖着了,都把神器拿出来,不然我们没有半点机会。”说话间在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了颗明珠,明珠之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烟晕,增添了几分神秘。 随即在上官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剑,剑长不过一尺,剑身为黄玉所铸。西门策也拿出来一个金黄的只有巴掌大的铜钟,这时那王贤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尺许长的石斧,石斧质朴无锋,他随风一抖,那石斧瞬间成柄长三尺,刃宽一尺,弥漫着阵阵混沌气息。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吴四手中的明珠脱手而出,放出一片光华,瞬间就将整座仙坟笼罩。西门策极快的将手中的铜钟往虚空一抛,铜钟瞬间化作小山般大小,将五人和仙坟罩在了下面,王贤也不敢怠慢,他举起手中的石斧便朝着那仙坟劈了下去。 “轰隆。” 那小土堆上顿时出现了一条很宽的裂缝,一道金光从那裂缝中激射而出,如同一道光幕穿透虚空。 “不好。”上官云惊叫一声,手中短剑直接插入了那裂缝中间,滔天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出,直接将小土堆削成了平地,那短剑赫然插在一块石板上面,那石板上面刻着几道古怪的花纹,花纹间有淡淡的光华在流转。 这时间已经有好几条身影被刚才那道射出的光幕吸引而来,吴四神色焦急的叫道:“赶快开启石板,让他先进去。”王贤抡起手中的石斧朝着脚下的石板再次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石板应声断裂开来,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吴四一把就将秦牧推了下去。 “老夫看到此处光华破空,特来看看。”伴着声音,一位身穿金黄长袍的老者落在了四人身旁,随即在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位身穿长袍的老人,他们目光盯着那露在石板下的洞口,附和道:“我们两个老头子也是被那光华所吸引。” 吴四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四大家族的人引过来,而且还来的是姬家、姚家、赢家三个家族的长老级人物,自己和王贤四人在四大家族眼中,就像他们看秦牧一样,轻如蝼蚁,稍有不慎可能会被立刻抹杀。 这时姬家老人转首看着姚、赢二位老人,问道:“以二位推测,这地下洞穴可否进入?”赢家长老眉头紧锁,道:“昔日传闻有仙王陨落,如果这里真的是那仙王陨落之地,恐怕就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进入。” “我倒是觉得赢兄有些多虑了,老朽倒不认为这里便是那仙王的陨落之地,不然怎会如此轻易被打开。”姚家的长老神色有些不以为然的接道。 姬家长老双目微缩,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有召集家族之人来此进洞查看了,二位觉得如何?”三大家族的长老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根本没有把一旁的四人放在眼中。 姚家长老闻言,他目光缓缓的扫过吴四几人,神色漠然的对姬家长老道:“何必那么大费工夫,这里不是有四人嘛,让他们带路不也一样。” 赢家长老微微颔首,接道:“不错,既然这四人能开启这地宫,想必也不是平庸之辈。”姬家长老见姚赢两位长老如此说,便也赞成二人的说法,随即他转首望着四人,道:“你们是一起下去,还是其中一人下去呢?” 西门策双眸一转,极快的接道:“还是让我们其中一人带领各位前辈进入,我们其余几人留在外面也好也有个照应。”西门策心里明白,有三大家族的长老在,即便在下面有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自己,不如不去冒这个险。 “这样也好,那哪一位愿往呢?”姬家长老看着四人,神色认真的问道。“就让我去吧。”这时吴四竟然主动站了出来。 “既然他愿意,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吧。”姬家长老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其余两位老人。 “我带他开路,姬兄断后。”赢家长老拉起吴四便跳入了洞中,随后姚家和姬家的两个老人鱼贯而入。 忽然王贤转首问上官云和西门策:“那吴四怎的这般着急,难道他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西门策双目半张,漫不经心的接道:“我们在此等候即可,在那几个老家伙面前,没有几个人能讨到便宜。” 正文 第十二章 地宫 ?秦牧一进地穴,眼前昏昏暗暗的,只能感觉到阵阵寒意,上面三大家族长老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让那三人知道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地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秦牧摸索着朝前走去,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条狭长的通道,身两侧好像是坚硬的石壁。秦牧用一只手按在石壁上,身体贴着石壁,一直朝前走去。 没走多久,忽然秦牧放在石壁的那只手竟然按空了,他整个人霎那间失去了支撑,一头栽了下去,秦牧觉得自己极快的朝下落去。 “砰。” 秦牧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了一块巨石上面,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快散架了,刺骨的疼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秦牧蜷缩着身子,挣扎着睁开双眼, 这时间他的双目在黑暗中有些习惯了。在他眼前的两尊一丈多高巨石雕刻而成的怪物,这怪物身长一丈有余,背生双翼,秦牧只看了一眼,便感觉到眼前的两尊石雕有种莫名的威势。 秦牧直起身,他目光扫过两只石兽,在石兽中间有两扇石门紧闭着,在石门上刻满着奇怪的字符,秦牧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些字符应该已经很久了,自己连一个都不认识。 秦牧伸手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秦牧用尽全力的朝着石门踏了一脚,石门仍然没有一丝声响,只震得他一条腿酸痛发麻。 秦牧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他目光转动,环视着四周,四周全部是光滑的石壁,秦牧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秦牧双目盯着两扇石门上古怪的字符,心中忖道:“若是能认识这些字符,也许能找到出去的路。”现在他心中特希望那三大家族的长老也能到这里,说不定他们能认识这里的字符。 秦牧伸手慢慢的抚摸着石门上的每一个字符,指尖划过之处是刺骨的冰冷,秦牧神色颓废,他背靠着一只石兽的巨爪滑坐在了地上,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听不见一丝声响。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忽然被身后一声清脆的响声惊了一跳,他转首一望,只见自己身靠的这只巨爪竟然裂开了一道缝,而且在不断的扩大。 “难道石兽要碎了。”秦牧心中一想,随即他神色陡变,瞬间便跳了起来,逃到了距离石兽几丈外地方。这时间那石兽爪上的裂缝顺着腿一直破了上去。眨眼间整个石兽前半身皆布满了裂缝。 “吼。” 蓦地秦牧听见从那石兽的口中竟然发出了一声低吼,秦牧双目圆睁,他神色吃惊的望着那石兽,心中安慰道:“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石兽怎么可能会发出吼声,除非是这畜生活过来了。”秦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也给吓住了。 但这时在他眼前的情景证实了他的想法,石兽头上开始不断的有巨大的石块落下,片刻间在秦牧的眼前的出现了一颗巨兽的头颅,洁白的毛发下覆盖着两只赤红的双目,两只獠牙如同两把利刃。 “吼。” 巨兽一声怒吼,它整个巨大的身子顿时显现在了石门前,巨大的吼声震得秦牧双耳流血,他紧紧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双目怔怔的望着那巨兽,这巨兽通体雪白, “吼。” 巨兽一声怒吼,双翼挥动间罡风呼啸,秦牧看到那巨兽已经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闭上眼睛双手连忙捂住了头。 “咔”的一声巨响,那巨兽在距离秦牧一步时候赫然顿足,巨兽发出一阵不甘的怒吼声秦牧已经能感受到从巨兽口中喷出的那股灼热的气息。 秦牧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到原来在巨兽身上拴着一条很粗的赤金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和那石门拴在了一起,那巨兽试了几次后,发现无法扯断锁链,便卧倒在石门前,目露凶光,盯着秦牧。 秦牧看着门前的另一只巨兽,心道:“那只石兽想必应该和眼前这只一样,但是这只为何会忽然活过来呢?” 秦牧直起身,他走到石门另侧的那只石兽身前,他看到在那只石兽身上也拴着一条赤金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同样也拴在那石门上面。秦牧略一思索,他顿时便明白了,眼前这道石门恐怕只有这两头巨兽同时拉动才能开启,但是当石门被巨兽身上的赤金锁链拉开的时候,自己就会无处躲避两只巨兽的袭击。 同时秦牧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先前那只巨兽之所以能够复活,全是因为自己;是自己的体温让这沉睡的巨兽苏醒了,只要用同样的方法,这第二只巨兽定然也可以复活,但是复活第二只巨兽自己也是面临着身死的危险。 秦牧神色凝重,他开始有些犹豫,心中也有些胆怯,但是他自己更清楚,此刻身陷这地宫,冒险一试,尚有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敢尝试,就只能等别人来救,或是死在这里。 秦牧犹豫了很久后,他还是将手放在了这只石兽的身上,随即这只石兽和先前那只一样完全苏醒。 震耳的怒吼声将先前那只巨兽惊得起身站立,石门被震得嗡嗡作响。秦牧躲在距离石门最远的地方,任由两只雪白的巨兽怒吼,两条赤金锁链被扯得响声巨大。 忽然两只巨兽相互一望,转身朝着那石门奔去,眨眼间便撞在了厚重的石门上,秦牧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两只巨兽撞上石门的时候,整个石门顿时被一层洁白的光幕覆盖,门上闪烁起一片片银白的华光,门上的那些字符仿佛活了一样,又好像是有人正在书写,竟然逐个凸显。 片刻后,光华消逝,整个石门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处黑漆漆的门洞。这一瞬间,秦牧心中豁然恍悟,生死两级,生既是死,死也是生。 这时的秦牧神色坦然,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进了大门。刚进大门,秦牧便看到那吴四竟然立在自己不远处。 “你怎么来了?”吴四望着秦牧,神色诧异的问道。“他是谁?”这时间,在吴四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三位老人,秦牧猜想这定是那三位长老。 “我刚一进来不知怎地就到了这里。”秦牧目光一扫几人,神色淡然的应道。吴四看着身旁的三位老人,神色无奈的笑道:“看来又是个冒失鬼,我们还得靠自己。” 姬家长老目光一转,惆怅的叹道:“这里有九道门,不知道该走那道呢?”赢家长老忽然看着秦牧,问道:“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可否能出去?”秦牧苦笑一声,道:“我一进来便失足落了下来,便到了此处。” 吴四瞥了一眼秦牧,对姬家长老道:“前辈,不如我们分开各走一门,也许还能找到出路。”姬家长老转首问其余两位长老:“两位觉得如何?”姚家长老心中似有火气,他冷哼道:“也只有这样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徒劳无获 ?秦牧目光扫过眼前四人,问道:“不知三位前辈选择进哪道门?”他知道自己若是自己先选的话,即便三大长老不说什么,那吴四定然又会怀疑。 姬家长老双目半张,看着秦牧,半晌才道:“老夫走正中这道门。”他转身便朝着中间那道门行去。姚家长老目光狡黠的望了一眼吴四,问道:“不知小友准备进哪道门?”吴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接道:“三位前辈选剩的就是我的。” 姚家长老呵呵一笑,道:“小友倒是有心了,既然如此你我何不结伴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吴四神色显出一丝为难,他转首看了一眼秦牧,他本来想和秦牧一起走的,孰料这老头子却要和他同行,吴四明白姚家的这老头拉上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带路。 “姚兄倒是想的周到,那老夫便和这位道友同行了。”赢家大长老看着秦牧,含笑道。吴四双眸转动,对两位老头解释道:“两位前辈,我们同行的话,恐怕会耽误时间。”姚家长老一摆手,道:“无妨,小心驶的万年船,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不急于一时。”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姚家大长老双目炯炯的看了眼赢家大长老,便拉起秦牧进入了左侧的一道门。 刚进入,秦牧便感到有股蚀骨的寒意侵袭而来,在它面前的是一条很长的阶梯一直朝地下延伸,根本看不到头。 姚家大长老身上长袍无风而动,他双眉一轩,双目中神光四射,望着脚下的阶梯,对秦牧道:“你就跟在老夫身后,待会万一有什么老夫也可护你周全。”秦牧神色诧异的望着姚家大长老,他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此刻会替自己着想。 “不要怀疑,我姚定天绝对不会欺负你一个小辈。”姚家大长老从秦牧身侧走过,径自顺着那阶梯走了下去,秦牧心中顿时一热,同时他也紧握双拳,跟了下去。 秦牧看到在石阶两侧不时有银光闪动,而且散发着阵阵的血腥味。这时姚定天伸手掏出一颗明珠,顿时二人四周被照亮,秦牧双眉不禁一缩,原来那闪动的银光全部是散落在四周的白骨。 姚定天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对秦牧喝道:“跟紧我。”忽然秦牧看到在远处的白骨之间好像站立着一人,那人的双目无比的空洞,此刻正在望着自己。 “那里有人。”秦牧心中陡然泛起一阵寒意,他极快的伸手朝着远处一指。姚定天蓦地顿足,目光炯炯的朝着秦牧所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人,不过是一根白骨而已。”姚定天语气间有些不满的接道。 姚定天瞥了一眼秦牧,神色沉重的叮嘱道:“心神不要乱,这里可能容易产生幻像。”他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行去。秦牧紧紧的跟在姚定天的身后,他看到远处的那人一直立在那里望着自己,但是姚定天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径直从那人旁边走了过去。 这次秦牧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人双目流血,一身白衣沾满了血迹,散乱的长发的遮住了他的面容,在他的左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长剑,鲜血顺着剑刃还在流淌。 秦牧从那石阶上走过时,距离那人也不过几步之遥,他生怕那人朝着自己砍出一剑;他能感觉到那长剑上慑人的杀气。 但是那人没有动,仿佛是一尊雕像,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脚步飞快,跟着姚定天朝前而去,片刻后,他偷瞥了一眼身后,那男子竟然已经消失了踪影。 秦牧心中一阵悸动,暗道:“如果刚才真的只是幻觉,为何我能感觉到那人好像是活得。” “砰”的一声,秦牧忽然撞在了姚定天的身上,“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姚定天转首看了一眼秦牧,神色有些不悦。 秦牧看到石阶的尽头竟然是一具三丈多长的青铜古棺,秦牧只看了一眼,他顿时想起了进来时看见的那男子,难道他是在守护这具铜棺。 在古棺的周围铺满着无数的尸骨,横七竖八的排列着,秦牧双眸转动,他看着在尸骨间的一些兵刃,问姚定天:“前辈,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姚定天双目闪动,他看着地上的尸骨,忽然笑道:“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仙坟。”随即他踏过地上的尸骨,走到铜棺跟前,双手抚摸着棺盖想要掀开。 “前辈,小心有诈。”秦牧想起看到那白衣人,他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他有些担心姚定天的安危。 姚定天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他将双手按在棺盖一端,用力朝前推了过去。“哐啷”一声响,棺盖顿时被掀开了一道缝。 姚定天双目望向石棺之中,“姬白月。”随即姚定天惊叫一声,但在这时秦牧看到一道白光倏地从铜棺中飞出。 “啊。”伴着一声惨叫,姚定天身形极快的朝后退出,但是他的双目鲜血直流,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秦牧顿时怔住了。 “姬白月,你竟然先到了这里。”姚定天双目带血,浑身颤栗着怒吼道。“没想到这铜棺中真的有古怪,竟然伤了姚前辈。”秦牧心道,“但是他口中的姬白月又是何人呢?” “前辈,你受伤了?”秦牧极快的冲到姚定天的身前,只见姚定天双目流血,神色灰暗。“快走,快离开这里。”姚定天一把推开秦牧,大声喝道。 “既然进来了,何必又急着出去了。”铜棺的棺盖瞬间被推到了一侧,有一道身影倏地从棺中飞了出来,落在了铜棺上面。 秦牧一看,这人竟然是那先前独自一人进来的姬家大长老,此刻的姬家大长老如同一尊煞神,他站在铜棺上,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目光冰冷的望着姚定天。 “长老,怎么会是你?”秦牧难以置信,刺瞎姚定天双目的人竟然是姬白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姚定天气的脸色铁青,朝着姬白月怒吼道。 姬白月望着姚定天轻笑一声:“你不要怪我,若是最先进来的人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姬白月手中长剑指着姚定天。 “这把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中,难道是从这铜棺中取走的?”秦牧望着姬白月手中的长剑,他瞬间认出这就是白衣人手中那把带血的长剑。 姬白月双目一缩,神色陡变,他双目盯着秦牧:“你见过这柄剑?”秦牧望着姬白月,神色镇定的说道:“我不但见过剑,还见过他的主人。”他知道眼前的姬白月定然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所以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姚定天略一转首,咬牙道:“没想到你姬白月竟然是这种阴险小人,为了区区一把剑就忘了多年的交情。” “哈哈,怪就只怪你太好奇了。”姬白月神色傲然,双目望着姚定天,冷哼一声,“我等的是那赢天正,没想到随后进来的人确是你。” 姬白月双眉一扬,目光冷漠:“姚定天,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老夫便给你个痛快。”他整个人瞬间激射而出,清冷的剑光直取姚定天。 姚定天没有闪避,而是直接朝着姬白月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剑光带着一串血花穿过姚定天的前胸,但是姚定天的右掌也刺穿了姬白月的胸口。 “我们俩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姚定天看着眼前的姬白月,一声狂笑。 “咔嚓”一声响,两人的左掌又同时轰在了对方的身上,两人瞬间倒飞出去,姬白月倒在青铜棺下面,脸色苍白,口中鲜血喷涌。 姚定天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倒在石阶上,看着姬白月,发出凄厉的笑声:“没想到你姬白月算计了一生,竟然会死在这里。” 这时在铜棺后面的石壁轰然倒塌,赢天正神色悠闲的走了出来。赢天正望了一眼满身血污的姬白月,讥笑道:“没想到姬兄来的早,走的也要走一步了。” 姬白月神色颓废,他瞥了一眼赢天正,苦笑道:“好一招隔岸观火,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就到了这里,只是一直躲在石壁后面。” 赢天正满头银发飞舞,他大笑道:“依姬兄你的狠毒,若是我提前出来的话,恐怕应该和姚定天一样了。” 赢天正双眸转动,他瞥了一眼秦牧,神色间有些不屑,他问姬白月:“姬兄,还要我自己来取吗?” “既然如此,那就拿去吧。”姬白月一声大喝,长剑脱手而出,飞向赢天正。赢天正神色满意,他伸掌朝着长剑抓去。但是那长剑瞬间从赢天正的手中滑了出去,“噗”的一声便径直从赢天正的双眉之间洞穿,赢天正一声未吭便倒在了地上。 姚定天神色惊愕的望着被一剑斩杀的赢天正,他瞳孔一缩,瞥了一眼姬白月:“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一手。” “不是他。”秦牧双目盯着赢天正的尸体,他看到先前的那个白衣人就站在那里,他接过了姬白月抛出的剑,杀死了赢天正。 姬白月双目出神的望着赢天正额头上的长剑,喃喃的道:“不是我。”姚定天看着姬白月,道:“真是造化弄人,我们三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那长剑忽然发出一声轻响,蓦地飞了起来。姚定天看了一眼秦牧:“快离开这里。”但是秦牧看到那白衣人手中的剑已经朝着自己斩了过来,姚定天怒吼一声,他忽然直起身拦在了秦牧的身前,长剑穿透了他的胸口,姚定天双目圆睁,双手紧紧的握住剑柄,不让它离开,同时喝道:“快走。” 正文 第十四章 山门考验 ?秦牧逃出地穴时,全身大汗淋漓,衣服全被湿透,守在外面的那几个人走都不见了影踪,秦牧料想他们几人定是怕三大长老出来后杀人灭口,提前跑掉了。 秦牧望着洞口,他想道姚定天为了救自己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心中不禁万分难过。他心想那吴四应该已经被赢天正给杀死了,不然他不可能不出现,随即秦牧跪在洞口,磕了几个头,才朝着天帝山而去。 傍晚时分,秦牧来到了天帝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此刻秦牧觉得腹中也有些饥饿,他想找一个小店先饱餐一顿,但是镇子上好多客栈都坐满了人,最后他在较偏僻的地方才找到了一个小店,店虽小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小店中只有一男一女两人,他们见秦牧到来很是热情,女的很快的倒了盆热水,端到秦牧面前:“小兄弟,想必也是远道而来,先洗把脸,饭菜马上给你做。” 秦牧道谢一声,他边洗脸边问道:“为何小镇上会有这么多的人?”那男人含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小镇地处天帝山下,听说过两日天帝山要招收门徒,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人聚在镇上,不然的话,平日里也就百十号人。” 不多时,女子为秦牧端上来了两份外皮金黄的烤肉,秦牧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片刻间,两份烤肉全部进入了秦牧的肚子,他摸了一下嘴,不禁打了个饱嗝。 秦牧从怀中掏出一块晶石,想给女子当做饭钱,现在他知道吃了别人的东西是要给钱的;这还是当初吴四留给自己的。 那女子看着秦牧手中的晶石,含笑道:“你给的太多了,难能要你那么多。”秦牧看着女子,含笑道:“我只有这么多了,你拿着吧,反正我上了山也用不着。” 在一旁的男子听秦牧说也要上山,他神色认真的看着秦牧,解释道:“兄弟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听说上山的时候,他们会向你讨要财物的,你若是不给,他们便会百般刁难于你。”秦牧神色有些怀疑,他轻笑:“不碍事,你们拿着吧。” 那男子拿了晶石后,他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秦牧望了一眼天色,此刻已经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这时那女子问秦牧:“天色已晚,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秦牧心想这镇子上想要再找一个住的地方恐怕也不容易,便连忙道谢。 随后秦牧才知道这男女竟然是兄妹,哥哥的叫乔广,妹妹叫乔郁,幼时父母双亡,兄妹俩靠打猎和经营小店为生。 第二日秦牧很早便起来了,乔郁为他们准备了兽骨汤,秦牧一连喝了两大碗,他感觉这汤的味道美极了,若不是他肚子实在太撑了,可能还会喝几碗。 乔广一直送秦牧出了镇子,他告诉秦牧,秦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记得来看看他们兄妹。 小镇外的山路上已经有很多人,秦牧默默的跟在他们中间,这其中有许多的世家子弟,他们各个身着锦衣,骑着异兽,神色傲慢的从众人身边一掠而过。 但是在天帝山山门,所有人都被拦住了,拦路的是个身形消瘦,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他用浑浊的双目望了一眼众人,语气懒散的说道:“这次山门招收门徒,名额有限,希望各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你凭什么要拦住我们?”人群中有人不耐烦的问道。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道:“你以为天帝山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他继续道:“山门不收庸才,为了防止鱼目混珠,师尊特让我王石安在此等候各位。” 王石安目光一扫众人,继续道:“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见了,在我的身后有两道石碑,只要能在任何一块石碑上留下自己的手印,便可进入山门。” 秦牧闻言,他举目一望,在那王石安的身后赫然立着一块黑黝黝,光如明镜的石块,这石块看上去应该在万斤之上。 “谁先来?”王石安目光一扫众人,“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 “让我试试吧。”人群中顿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的大汉。他径直走到哪石碑前面,举拳便砸,但是他拳头落下的瞬间忽然停住了, 他转首问王石安:“这石碑万一被我一拳打碎怎么办,你不会要我赔吧?” 王石安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一拳打碎,我便任由你们全部上山。”那大汉大笑道:“你可不要后悔。”随即他一拳击在那石碑上面,发出一声闷响,他整个人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众人均神色好奇,朝着那石碑望去,却见那石碑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出现。 王石安伸手拍了拍那大汉的肩膀,笑道:“徒有一身蛮力恐怕也是不行。”大汉脸色通红,他扯着嗓子喊道:“刚才这拳我只是练练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行就赶紧回来,别在丢人现眼了。”这时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青年看着那大汉,漫不经心的笑道。 “你要是行的话,那你试试啊。”魁梧大汉怒视着那青年,吼了起来。 长袍青年轻哼一声,径直走到了那石碑前面,他伸出右掌拍在石碑上,他的手掌离开时,在石碑上竟然真的留下了一个手掌的痕迹。 王石安望着那紫袍青年,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总算有一个没让我失望,进去吧。”紫袍青年朝着王石安点了点头,便进了山门朝着山上行去。 其余众人被紫袍青年的实力给折服了,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希望,随即接二连三的朝着那石碑行去,片刻间便有几十人通过了考验,但是也有近百人垂头丧气的离去,那第一个尝试的魁梧大汉也没能通过考验,他离去时神色间颇有些不甘心。 秦牧看着那么多人离去,他的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他紧握的双拳都开始出汗。最后只身下几人了,王石安双目一张,看了一眼剩下的这几人,问道:“你们还想不想试试,不想的话就可以离去了。”秦牧急忙接道:“我想试试。” 王石安闻言,他双眸转动,打量着秦牧,见只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他随口道:“去试试吧,免得你不死心。”秦牧脚步极快的奔到那石碑跟前,他力贯右臂,朝着石碑挥出一拳,一声巨响,如裂金石,但是石碑上却没有任何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秦牧目光呆滞的望着石碑,喃喃的念叨。王石安神色诧异的望着秦牧,又望了望石碑,石碑上确实没有任何的痕迹,但是为何能让石碑发出如此大的声响。 秦牧双目盯着石碑,他再次举起了右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将全部的气力集中在了拳头上面,随着他的拳头落下,石碑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拳印。 王石安神色复杂的打量着秦牧,语气低沉的叹道:“你这实力也算是个马马虎虎,勉强可以,跟我走吧。”他说完再也没有理会剩下的几人,径自朝着山上走去。 秦牧神色欣喜的应了一声,便跟在王石安的身后,朝着山上行去。行到半山腰时,王石安顺着大路旁的一条小道径自而去。秦牧心中有些怀疑的问道:“前辈,为何我们要走这条小路,却不走大路呢?” 王石安随口接道:“我们走小路也是一样,都能到达山顶。”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秦牧看到在远处出现了两间石屋。 秦牧心中顿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他问王石安:“这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怎么看不见?” 王石安神色淡然的接道:“个人有个人的道,同一条道也有不同的走法,所以你不要太在意别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不忘初心,身在何处又有何妨?” 秦牧神色不解的看着王石安,继续问道:“前辈,我这样算是天帝山的弟子了嘛?”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石屋跟前,王石安步幅轻快的迈进石屋,屋中空荡荡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王石安略提衣襟,席地而坐,他要秦牧坐下。秦牧依言坐到了王石安的对面,王石安看着秦牧,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秦牧:“喝一口暖暖身子,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秦牧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辛辣灼热划过咽喉,随即腹中如同燃烧着一团烈火,他感觉脑袋瞬间昏昏沉沉的,双目也变得混沌,眼前的王石安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渐渐的感觉脑袋清醒了,他双目一睁,却没有看到那王石安,他想直起身,忽然他发现在自己的双臂上缠着一条铁索,随即他发现自己的双脚也锁着两条铁索。 “这是怎么回事?”秦牧神色诧异的望着身上的锁链,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先前的石屋中。 “救命啊。”秦牧朝着屋外大喊起来。 “不要叫了,除了我没有人听见。”这时那王石安神色悠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前辈,你来了就好,快帮我打开锁链。”秦牧看着王石安,神色焦急的说道。 “好不容易才将你锁起来,我为什么又要打开?”王石安双目半张,阴恻恻的笑道。 秦牧闻言,他神色惊奇的问道:“前辈,你为何要锁我?” 王石安冷笑一声,道:“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保证先不杀你。”“若是不然,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正文 第十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秦牧冷哼一声,神色愤怒的望着王石安:“你这个骗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把我骗来囚禁在此处。” 王石安露出狡黠的笑容,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真的会让我找到能击响石碑之人。” 秦牧眉头一缩,问道:“你把我锁在这里想做什么?” 王石安看着秦牧,说道:“只要你把身上的经文说出来,我立刻带你去见师尊,让他收你为亲传弟子。” 秦牧冷哼一声,他将头扭到一边:“别说我没有什么你要的经文,即便是有,我也绝不会写给你。” 王石安气的脸色通红,他伸手指着秦牧,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饿你个两三天,看你说不说。” “你就是饿死我,我也没什么你要的经文。”秦牧双目瞪着王石安,大声的喝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王石安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石屋。 秦牧躺在石屋中,他心中一直盘算着怎么能逃出这里,但是在他身上的铁索除了王石安,恐怕没人能打的开,更何况这里除了王石安,再也看不见外人,自己该怎么办呢。 秦牧坐直了身子,他索性开始修炼起来,反正在这里呆着也闲的无聊。随即秦牧静静的坐在石屋中,用丹田之力不断的洗涤体内凝成的内丹。 慢慢的秦牧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力如同决堤的水一般开始全部朝着体内的那颗丹丸涌去,化成了一股罡气将丹丸包裹在了里面,丹丸仿佛也不愿被那罡气束缚,开始在秦牧的体内横冲直撞。 但是那股罡气也不服输,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将那丹丸包裹的更加的结实了,此刻的秦牧脸色苍白如雪,他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他想要收回气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气力的流逝,只能苦苦的支撑着。 这片刻间,秦牧全身的衣服皆被汗水湿透,他双拳紧握,强忍着体内的疼痛,这时秦牧发现在体内丹丸外面的那层罡气竟然全部进入丹丸之中,丹丸瞬间比先前大了许多,秦牧长出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这时秦牧忽然闻到有一股肉香从外面飘了进来,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响了起来。 秦牧心道:“这一定是那王石安的又要耍诡计,他故意在食物外面烤肉,就是为了馋自己。”秦牧干脆闭上眼睛,放慢呼吸,用手捂住鼻子,即便如此,秦牧觉得自己腹中仍然咕咕只响,口水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这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你真的是不知道饿吗?”王石安手中握着的木棍上穿着一只烤熟的鸟,他神色悠闲的走到了秦牧身边。 秦牧躺在地上,一动未动,仿佛没有听见王石安说话。王石安伸手撕下一块肉放到口中,赞道:“味道太美了,真是美味啊。”一股浓烈的肉香在石屋中飘荡。 秦牧仍然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王石安看着秦牧,轻笑道:“现在要是不吃,恐怕以后想吃都没有了。” 这时秦牧蓦地一睁双目,神色冷漠的接道:“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反正被你锁在这里没有自由,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石安听秦牧这么一说,他瞳孔一缩,神色微变,喃喃的道:“差点上了你这小混蛋的当,你想求死,没那么容易。” 王石安突然附身将手中的肉硬往秦牧口中塞去,边塞边骂道:“老子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 “你想干什么,拿开你的臭肉,我不稀罕,呜……”秦牧口中含糊不清的骂着,装作一副特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他将王石安塞来的肉全都吞进了腹中,眨眼间,王石安手中的肉只剩下了一半,王石安大笑道:“老子看你现在怎么被饿死。” “师兄,你在这里吗?”忽然在石屋外面有人喊了起来,王石安神色微变,念叨着:“净空师弟怎么来了?”王石安极快的转身几步奔出石屋。 “师兄,我可找到你了。”秦牧听见来人喘着粗气说道。“净空师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王石安反问净空。 净空接道:“师兄,师傅找你,他老人家好像有些生气,所以我才四处找你。”“师傅生气了,到底是为了什么?”王石安急忙追问道。 “师兄,你是不是大意了,先前师傅说过,这次招收弟子人数为双,但是上山的却是单数,少了一人。”净空话语间有些为王石安担心。 秦牧在屋中听见这净空说话的声音,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听这净空的口气,好像他们已经发现少了一人。于是他扯着嗓子朝屋外大喊起来:“救命啊,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净空蓦地听见石屋中有人呼救,他神色诧异的转首看着石屋,问道:“师兄,屋中怎么会有人呼救,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王石安神色有些为难的支吾道:“师弟,不瞒你说,屋中确实有一人。”净空极快的追问道:“那是何人,师兄为何要将他留在这里?”王石安微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日我在山中遇见,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便把他暂时绑在了这里。” “快放我出去,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秦牧继续大声叫喊着,“是王石安把我骗到此处,囚禁于此。” 石屋外,净空看着王石安,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说?”净空不待王石安回答,继续追问着。 王石安双目一张,故作怒容,道:“师弟,你莫听信他胡言乱语,那么多人都上山了,若是真的如他所言,难道其他人就不会告发吗?” 净空眸光转动,看着王石安:“师兄,我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王石安微微颔首,道:“看看无妨,倒是要小心一些,免得他伤到你。” 净空神色谨慎的走进石屋,他上下打量着秦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秦牧轻笑一声,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被王石安骗来囚禁在此的。”净空双目闪动,他看着秦牧有些稚嫩的脸庞,感觉不像师兄说的那样,他猜想王石安定是隐瞒了什么。 净空看着秦牧,语气平和的道:“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回去禀报师傅,让他老人家来评判。”“师兄,你认为呢?”净空又问王石安。 王石安极快的点了点头:“师弟所言甚是,应该让师傅他老人家来定夺。”“那就先委屈你在此待会,我这就回去。”净空语气平和地对秦牧说道。 “砰” 净空刚一转身,王石安忽然一拳击在净空的胸口,净空的身躯瞬间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秦牧身边。 秦牧伸手一拉净空,却发现净空已经没有了呼吸,“你竟然杀了他。”秦牧神色疑惑的望着王石安。 王石安目光冷漠的望着死去的净空,阴恻恻的道:“你总是拿师傅来压我,我已经受够了。” 秦牧没想到眼前的这王石安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他目光注视着王石安:“你以为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了,你想的太天真了。” “哈哈,真是可笑,”王石安神色自信的瞥了一眼秦牧,阴笑一声:“现在他死在你的身边,试问谁会相信我会杀净空?”他继续道:“现在你最好祈求他们别再找到这里,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因为你是个杀人凶手。” 秦牧闻言,他双目中仿佛喷出火,盯着王石安,良久说不出话来。王石安目光冷漠的一扫秦牧,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现在只要我将你带上山的话,你不但进不了山门,而且还可能会被处死。” 秦牧顿时神色有些茫然,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没人相信你的,我根本没有杀死他的能力。”“你怎么没有杀死他的能力?”王石安双目张大,看着秦牧,阴笑着:“你能击响山门外的那石碑,怎么就不能杀死净空。” 王石安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这净空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现在我反而放心了,你除了跟在我身边,在这天帝山已无立足之地了。” 秦牧看着王石安的那副无赖嘴脸,他感到既厌恶又厌恶,没想到在这天帝山竟然也会有这种无耻之徒。 这时王石安竟然解开了绑在秦牧手脚的锁链,他看着秦牧,笑道:“现在你已经获得了另一种自由。”他轻笑一声,继续道:“但是你要记住,我随时都可以拿走我给你的自由。” 他一顿,继续道:“我再提醒你一句,你也不要想着逃走,在这扬州,还没有人敢公然对抗我天帝山。”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秦牧目光冷冷的望着王石安,质问道。王石安神色坦然的接道:“船到桥头自会直,天无绝人之路,何必现在空烦恼呢。” 王石安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秦牧,继续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陪我去喝几杯,希望我们能摈弃前嫌,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了。” 正文 第十六章 山门选拔 ?天刚亮,王石安便将秦牧喊了起来,秦牧神色有些不高兴的问道:“这么早喊我又要干什么?”王石安瞥了一眼秦牧,将一套新衣扔给秦牧,道:“赶快把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秦牧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那件旧衣服,现在破的已经不能再破了。 秦牧走出石屋时,王石安眼睛顿时一亮,此刻的秦牧和先前顿时判若两人,王石安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还挺顺眼。”他继续道:“记住,待会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随后王石安带着秦牧翻过一处山坡,在二人眼前出现了一座气势宏伟额宫殿,上面挂着的匾额上书写着‘天帝宫’,王石安忽然顿足,转首看着秦牧:“随我进去后,不要乱说话,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秦牧神色不耐烦的接道:“我知道了,你一路都说了很多遍了。” 二人一进大门,秦牧看到在正殿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位老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目光冷冽的正望着自己。 “孽障,为何现在才来?”老人看到王石安,顿时大怒。王石安神色陡变,急忙解释道:“师傅,只因这最后一人走错路,迷失在山中,弟子这才找到便把他带来了。” 老人冷哼一声,目光犀利,他上下打量着王石安身后的秦牧,半晌才道:“看你应该也算聪明,怎会头脑浑噩,误入歧途,险些坏我山门大事。” 秦牧听着老头骂自己糊涂,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但是只是看了眼王石安,并没有啃声。王石安急忙道:“师傅你老人家也不要在生气,好在我把他找到了。” 王石安转后望了一眼秦牧:“还不上前拜见南宫前辈。”秦牧走上前,朝着老人躬身作揖:“晚辈秦牧拜见南宫前辈。” 南宫伯微微颔首,道:“既进我山门,一切就应遵循章法,切不可再由心性而为,以免惹来祸端。” 秦牧神色恭敬的应道:“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定牢记于心。”南宫伯朝着王石安说道:“石安,你们随为师一起过去,他们都在后院。” 三人到后院时,秦牧看到院中整齐的站着很多人,“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来了。”人群中顿时有人语气不善的说道。秦牧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正是那日第一位上山的锦衣公子。 “师兄,你总算来了。”这时在人群前面有几人也看见了王石安,王石安朝着他们微微颔首。 南宫伯坐到众人对面的高台上,神色威严,目光一扫众人:“白羽,可以开始了。”话音毕,一位身着白色长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走出人群,他将手中巴掌大小的一面紫色小旗往虚空一抛,顿时虚空显出了一座战台,一条天梯直通那战台。 白羽纵身跃上战台,他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众人,朗声道:“此次各位能来我天帝山,足见各位的诚意,但是山门招收门徒,百年一次,每次只有三十人,所以也意味着有很多人会离开天帝山。”他一顿,神色严肃,沉声道:“此次考核在战台进行,各人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连胜三人者便进入下一轮,开始吧。”随即白羽便跳下了战台,站在了南宫伯身侧。 这时秦牧看到有一道身影如同一道轻烟落在了战台之上,这人身材修长,面如古铜,他站在战台上,大笑几声,朝众人道:“众位兄弟,别再犹豫了,有谁上来与我牛寒山一站?” “我来。”伴着声音,那锦衣公子已经落在了牛寒山面前,牛寒山看着锦衣公子,直接的说道:“接招吧。” 牛寒山一声大喝,他便朝着锦衣公子冲了过去,锦衣公子神色严肃,他的右掌干净利落,朝着牛寒山拍了过去,掌风如同潮水一般朝着牛寒山汹涌而去。 霎那间牛寒山也已经到了锦衣公子身前,他右拳朝着那锦衣公子的手掌直捣过去,和对方的手掌撞在了一起。 “砰。” 锦衣公子竟然瞬间被这一拳打的后退了几步,牛寒山的拳头上也显出了丝丝血迹,他双目瞪着锦衣公子:“没想到你的骨头竟会这么硬。” 锦衣公子目光冷漠的望着牛寒山,嘴角显出一丝冷笑:“看来我是大意了。”他的右掌忽然变得通红,仿佛燃烧一般。 “果然有些手段。”牛寒山沉声怒吼一声,朝着锦衣公子一步跨出,右掌直取锦衣公子前胸,那锦衣公子身如蛟龙般腾空而起,右拳带着璀璨的光芒砸在了牛寒山的后背,牛寒山的上衣眨眼间便化作了灰烬,他整个人倒在了站台上,在他的后背上赫然有个清晰的掌印,白骨森然。 秦牧没想到这一掌会有如此威力,这时牛寒山已经艰难的直起身,他临走时看了一眼锦衣公子,道:“我输得心服,但是今日这一掌我记下了,他日必定讨回。”锦衣公子轻笑一声,神色间不以为然,接道:“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还有谁不服,皆可上来一时。”锦衣公子神色傲然,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朗声说道。“站住。”秦牧刚想上去,不料却被王石安拦住了,“难道你想这么早就被淘汰出局。” 秦牧瞥了眼王石安,有些不服气的念叨:“你断定我会输给他?”王石安接道:“你只不过是个内丹初期,他可能已经到了内丹中期,现在咱们只有等。” 正在二人说话时,又有一人手握长刀,冲上了战台,但是他仍然败在了锦衣公子的一掌之下,而且这一掌直接将他连人带刀打下了战台。 锦衣公子脚步缓缓的走到战台边缘,他目光轻蔑的望着众人,问道:“还有谁愿上来?”秦牧看着战台上的这人,他心中暗道:“如果大哥哥在的话,他一定能破解这人掌法。” 台上的这人叫了几声,仍然没有人愿意上战台,他们来天帝山是为了学艺,谁也不想就这样被人打伤走出山门。 南宫伯转首问身旁的白羽:“那日山门石碑被人击响,可是此人?”白羽双眸一转。略一思索,回道:“回师傅,那日正是此人在石碑上留下了手印。”“那定然是此人无疑了。”南宫伯望着战台,颔首道。 忽然南宫伯对白羽道:“既然无人愿意上台,那此人可直接晋级,无需再战。”白羽朝着战台上喊道:“留下姓名,你已通过考核,在战台一侧等候。”“赵甘棠。”台上的锦衣公子回了一声,脚步轻快的朝战台一侧行去。 见那赵甘棠已经过关,台下众人蠢蠢欲动,霎那间同时有三人落在了台上,这时王石安忽然对秦牧道:“现在你可以上去了。”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惊愕的望着王石安:“你没看到他们是三个人?”“放心去吧,祸兮福之所倚,我们看到的绝境未必就是真的绝境。” 秦牧闻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顺其自然了。”他走出人群,顺着天梯朝战台上走去。 “哦,是他。”南宫伯看着天梯上秦牧,神色间略有些失望。 白羽问南宫伯:“难道师傅你认识他?”南宫伯轻哼一声:“一个连路找不到的人,能有什么值得期待。” 说话间,秦牧已经站到了三人对面,台上三人相互望了一样,其中一人笑道:“小兄弟,我看你好像乳臭未干,跑到这里做什么,赶紧下去吧。”台下众人顿时盯着秦牧笑作一团。 秦牧顿时脸色绯红,他不禁动怒,伸手一指那人:“即便我乳臭未干,也能赢你。”那人也不答话,直接朝着秦牧便冲过去,一记手刀只斩咽喉。 秦牧曾经和猴王的属下战斗过,他极快的调动丹田之力,随即一股强大的气力倒灌他四肢百会,他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人神色陡变,发现这时秦牧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秦牧朝着那人的肋部伸出一指,但是那人动作奇快,左肘往外一推,直接击在秦牧的肩头,秦牧顿时被打的滚出了丈外。 秦牧极快的直起身,双拳紧握,他感觉到在他体内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气力升了起来,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很浓的杀气。 “师傅,他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气?”白羽双目一张,神色诧异的望着台上的秦牧。 正文 第十七章 学师天帝山 ?在战台下的众人顿时均感觉到了从秦牧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这时对面那人神色为之一变,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随即身形快如疾风,右手五指如钩,刹那破空,瞬间已经到了秦牧身前。 在台下观战的王石安神色紧张,他双手都紧张的汗。但是秦牧倏地右臂一伸,一拳直接应了上去。 “咔嚓。”一声轻响,那人竟然直挺挺的退了出去,他的一条右臂瞬间垂在了身侧。秦牧神色漠然,眸光转动,道:“你下去吧,你败了。” 那人神色陡变,他怒吼道:“我们一起上,看他还能嚣张多久。”秦牧看着对面三人朝着自己而来,他脸上毫无惧色,目光镇定,他双臂一展,两只拳头大开大合,直接冲入了三人中间。 瞬间战台上四条身影飞舞,劲风呼啸,台下众人皆睁大了双目,望着战台上的秦牧,他们看到这少年虽然没什么招式,但是凭着双拳在三人夹攻之下竟不落下风。 “砰”。 忽然先前受伤那人被秦牧一拳打中右肩,直接跌在了战台一边赵甘棠眼前,赵甘棠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眼前这人;脸色蜡黄,一条左臂鲜血淋淋,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噗。” 这时秦牧也被一人踢中左肋,口中喷血,但是众人感觉在他身上有股气力不减反增,秦牧自己额感觉到了,他体内的丹田之力此刻如同一股水流,涌向了全身。 秦牧双目张大,他直接挥拳杀了过去,那两人也感觉到了秦牧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威势,想要将自己吞没。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刻秦牧杀气凌人,势如破竹,连出两拳,便将那两人打的口吐鲜血,如同先前那人一样倒在了台上。 台下的王石安看到眼前的秦牧仿佛变了一个人,仿佛一把利剑的出鞘,威势逼人。秦牧转身望着对面的南宫伯和白羽。 白羽神色甚是激动,他高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以一敌三,就这种勇气都不是常人可比,不知如何称呼?” “秦牧。”秦牧望着白羽,神色镇定的说道,“好,恭喜进入天帝山。”白羽说话间神色间掩饰不住欣喜。 秦牧走到赵甘棠身边时,赵甘棠看着秦牧,神色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真的很期待与你一战。” 白羽发现南宫伯一直在观察着战台上的秦牧,他不禁问道:“师傅为何会如此看着他?”南宫伯神色严肃,低声说道:“为师在想,那日他真的是迷路了才会最后一个到来,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白羽看着南宫伯,双目转动,道:“师傅,徒儿认为你应该想多了,看他刚才的表现,就如同一个莽夫,徒有一身气力,出手没有一点规律,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反而是装不出来的。” 此刻战台上的比试已经开始了,南宫伯双目望着战台,接道:“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得不防啊。” 白羽略一思索,对南宫伯建议道:“师傅,你若是放心,日后就让那秦牧跟着我,我和那孩子感觉颇有缘。” 南宫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几个师兄弟当中,你为人憨厚实在,待人坦诚,跟随为师的时日也最久,把他交给你我也放心。” “晚辈宋玉。”此时战台上又已经分出了胜负,胜出这人人朝着南宫伯作了一揖,神色恭敬的说了一声,便朝着边上行去。 这时王石安走到白羽身边,含笑道:“师兄,你觉不觉得这次这些人各个都有不俗之处?”白羽含笑道:“没错,日后我天帝山在扬州大陆定会大放异彩。” …… 不知不觉中战台上已经站立了三十人,南宫伯双目炯炯的望着这三十人,他神色欣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此刻众位能站立在战台上,也是自身实力的证明,但是也不要过于自负,不要太自满,毕竟这里只是上百人,这里也只是天帝山。”他继续道:“扬州大陆浩瀚无垠,天帝山也只不过其中之一,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如果你们走出天帝山,也不过是普通的如同一粒沙、一朵花。”他一顿继续道:“所以老夫要说的是,你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们需要学的还很多。” 南宫伯目光一扫台下的众人,微笑道:“今日你们没有站上战台,并不是你们的资质愚钝,只能说是在今日的百人当中,你们的实力稍逊一筹,你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自暴自弃。”他一顿,继续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场每个人一生所悟也应皆不相同,就如世间找不到两朵相同的花。今日你们没能入我山门,只能说明你们的道不在我天帝山,此乃是我山门之过,也是各位之幸,可以追寻更深的道法。” 台下众人先前皆神色黯然,此刻听闻南宫伯所言后,心中顿时恍然,他们朝着南宫伯拜了一拜,异口同声的谢道:“多谢前辈指点。”随即众人相继下山去了。 随后南宫伯要白羽将三十人带到天帝宫偏殿用膳。众人也已经快有一天没有吃了,看到眼前众多精美的食物,顿时胃口大开。 秦牧这几日一直陪着王石安吃烤肉,此刻看到这些精美的菜肴,再也忍不住。 酒足饭饱之后,秦牧和其余众人来到了正殿,南宫伯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白羽和王石安站在他的身后。 南宫伯见众人已经到齐,便开口道:“你们已经成为我天帝山的正是弟子了,从今以后,就由你们的几位师兄负责教授你们。”他神色淡然的道:“白羽、王石安你们站到前面来。” 白羽和王石安依言站到了南宫伯面前,南宫伯看着二人:“你们每人负责十五人,三月之后,为师来查看你们的成果。” “弟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师傅所托。”白羽和王石安二人应了一声,南宫伯继续道:“老夫左手侧由白羽教授,右手一侧王石安负责。” 秦牧闻言,心中顿时大喜,自己恰好是由白羽负责,就在这时王石安忽然道:“师傅,弟子有个请求,还望师傅成全。” 南宫伯神色诧异的望着王石安,问道:“石安,你还有何事,但说无妨。”王石安神色怅然的说道:“师傅,你老人家也知道,秦牧那日走错了道,是我去把他寻来的,虽然我们相处不过寥寥数日,但是他对弟子来说,很是投缘,情如兄弟,希望师傅能成全,让他日后还能跟着弟子。” 南宫伯看着王石安,神色欣慰的说道:“难得你一片真心,为师要是不允,倒显得为师不近人情了,那就依你所言,让秦牧去你那里吧。”“师兄,你只有割舍一下了。”王石安又对白羽说道。 白羽神色淡然的道:“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这事还得征得秦牧本人的同意,若是他不答应,师父和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随即王石安看着秦牧,含笑问道:“师弟,你应该不会拒绝师兄我吧?”秦牧心中忖道:“这王石安看来是铁了心不放过自己,若是自己现在不答应他,以这种人的性格,定然的想着法子整他,倒不如就跟着他,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毕竟还有其他人呢,他也会有些顾虑。” 秦牧神色平静的接道:“多谢二师兄挂念,一切全凭二师兄做主。”白羽神色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秦牧,道:“既然秦师弟也同意,那你就带他走吧。”“多谢师兄成全。”王石安神色欣喜,急忙说道。 “好了,你们这就离去吧。”南宫伯语气低缓的对众人说道,王石安伸手搂住秦牧的箭头,甚是亲密的走出了大殿,其余众人跟在王石安身后,见他对秦牧这么关心,均心中有些伤感,他们想不明白这秦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到二师兄这般关心,但是他们何曾想到秦牧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王石安仍然将秦牧安排在了山后的那间石屋中,还美其名曰这时为了避免别人打扰秦牧。王石安神色诧异的望着秦牧:“别人都挤在一起,我只把你单独安排在这么一个幽静的地方,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神色不悦呢?” 秦牧看着王石安,冷笑道:“二师兄,师傅和大师兄不知道你的心思,难道我还不清楚吗?”王石安看着秦牧,冷哼道:“既然你都清楚,那就趁早还是乖乖的写出来,不然现在你在我的手中,我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而且是名正言顺,用不着怕任何人。” 秦牧双眸一转,瞥了一眼王石安,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写给你的。”秦牧继续道:“即使我交给你,你敢修炼吗,你就不怕我把假的给你。” 王石安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他伸手指着秦牧,半天说不话来。秦牧双眉一轩,故意道:“害怕了吧。” “你只管写出来就是了,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王石安沉声道。 正文 第十八章 神秘人 ?秦牧已经三天没有看见王石安的踪影了,这几日没有王石安,秦牧感觉自己清净了很多。秦牧独自坐在石屋之中,开始继续修炼,他想早点突破内丹初期的境界,那日赵甘棠的实力让他感觉自己还差的很远。 片刻间,秦牧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感觉到在体内的丹丸好似水源一般,一缕缕殷红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在全身流转。 随着那缕缕气息的流转,秦牧感觉到心中渐渐的有股浓烈的杀意升了起来,同时他感觉到那股杀意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有了种杀伐的冲动。 秦牧感觉头脑开始迷迷糊糊的,忽然他发现不知何时在石屋外面竟然站着一人,秦牧心中道:“莫非王石安回来了不成?”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秦牧能感觉到这人身上那股强大的杀气,但是这又不完全是杀气,那是一种蔑视天地的孤傲。 此刻的秦牧感觉脑中浑浑噩噩的,但是他的内中却是异常的清楚和明白。这时门口这人望着远处,忽然间朝着自己眼前的虚空伸出了一指,霎那间天地变色,虚空碎裂,高山在这一指之下化作了齑粉。 秦牧坐在屋中,都感觉到心中升起的杀气如同潮水般开始汹涌,自己的身体仿佛快要炸裂。 “啊。” 秦牧仍不住昂首一声怒吼,声如洪钟,在石屋中回荡。 “鬼叫什么?”忽然王石安一步跨进石屋,满面怒容的望着秦牧。秦牧在这一声之中,顿时神色恍然,他看着王石安,诧异的问道:“怎么会是你?” 王石安目光转动,上下打量着秦牧,神色也有些怀疑:“这里就咱们俩人,不是我难道还能是别人?” 秦牧目光一转,斜视着王石安,问道:“这几日你到哪去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给我传授,到时你怎么给师傅交代?” 王石安看着秦牧,轻笑一声,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还要我来交。”秦牧瞪了一眼王石安,漫不经心的接道:“我也是为你考虑,若是到时师傅看到我什么都不会,应该不会骂我吧。” 王石安看着秦牧,冷笑道:“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秦牧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你好像是不爱听。” 忽然王石安朝着秦牧重重的踢了一脚,骂道:“给我站起来,整日除了睡觉,难道就不能干些别的。” 秦牧双目一张,蓦地直起身,看着王石安,怒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王石安冷笑道:“马上出去把屋前屋后的杂草拔了。” “我上天帝山不是来拔草的。”秦牧双目直视着王石安,理直气壮的说道。王石安看着秦牧,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可以到师傅那里去告我。” “好,我去。”秦牧目光冷冷的望着王石安,转身便出了屋。王石安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得意的念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别来求我。” 石屋前的秦牧一边拔草,一边心中忖道:“难道石屋前的那道身影就是王石安,那他这么对我却是为何?”他转念又想道:“根据这些时日的观察,这王石安应该没有大师兄白羽的修为,可是先前自己看到那人在石屋前的一指,简直强大的不敢想象。” 秦牧转首望了一眼石屋前正在喝茶的王石安,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这王石安是藏而不露。”但是他又想道,若是王石安藏而不露,那为何还要逼着自己把学到的道法交出来了。 “还不干活,看什么看,要是在日落之前不能拔干净,就不要休息。”王石安远远的朝着秦牧喊道。 秦牧心中不禁有些憋屈,他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来到天帝山,竟然是在这荒山上拔草。 在日落时分,秦牧终于拔完了石屋前后的杂草,他直起身,径自走到屋中,拿起盛水的竹筒大口的喝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熬不住了?”王石安盯着秦牧,戏谑道。 秦牧放下手中的竹筒,目光倔强的看着王石安:“你别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求你的。” 王石安目光凶狠的望着秦牧,阴笑道:“秦牧,你别给我嘴硬,我应有的是办法整治你。”随即他看了一眼天色,道:“现在给我到山下的小河边打两桶水回来。” 秦牧立即反问道:“竹筒中不是还有水,难道不够你喝?” 王石安拿过竹筒,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水都已经变味了,还怎么喝。”随即他直接将竹筒中的水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秦牧看着倒在地上的水,气的手都有些发抖。“怎么了,难道你要让我喝这些已经变味的水?”王石安神色一变,理直气壮的吼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师傅,是你杀死了三师弟,而且现在还目无尊长,传言不逊。” 秦牧瞪了一眼王石安,拿起竹筒便出了门,此时天色已经昏暗,通往山下小河的小道上寂静无声,秦牧走在路上,心中不由的生出了恐惧,但是他不能放弃,他不能让王石安这个卑鄙小人看轻自己,他也想过离开天帝山,但是这样就可能留下一个杀人潜逃的罪名,到那时自己才是有口难辨。 当秦牧到小河给竹筒灌满水时,天也已经黑了,朝着山上望去,到处黑压压的一片,甚是恐怖。 秦牧双目炯炯有神,他心道:“现在只有坚持到三个月考验的日子,那时候王石安的真面目定然会暴露,看他那时候怎么狡辩。” 半夜时分,秦牧才带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石屋,王石安屋中的灯已经灭了,秦牧将竹筒放到自己的屋中,他站在屋中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想起白日里看见的那人,他想着那人的动作,将自己的右手试着伸了出去,同时将全身的气力朝着右手的食指涌去,霎那间秦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噗通”一声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秦牧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心中暗道:“那人到底是谁,他还会不会出现了?” 正文 第十九章 偷蛋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刹那即逝。 秦牧来天帝山已经过两月有余了,这两个多月他整日里就是锄草打水,王石安基本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行踪很是神秘。 秦牧决定跟踪王石安,他想看看这王石安到底在做什么,这日,秦牧老早便躲在了石屋外面的草丛中间,果然天还未亮,王石安便动作轻快的从石屋中走了出来,他还朝秦牧住的石屋望了一眼后,竟然朝着山下行去。 秦牧心中顿时有些怀疑,忖道:“这么早他到山下去干什么?”于是秦牧远远的跟了上去。 这王石安也是异常的谨慎,他边走边望身后偷瞥,看看是否有人跟来。秦牧跟着王石安走过树林后,他看到了前几日下山打水时走的山路,秦牧心中想到,这条小路只能通往山下的小河,莫非王石安也又要到小河不成。 这王石安竟然真的到了那小河边,秦牧远远的望着王石安,只见他脱去鞋袜,径直进入了河水中,很快王石安整个人在河水中消失了踪影。 秦牧双目盯着那流淌的河水,心中顿时又惊又怕,他竟然没发现王石安到哪去了。秦牧想要到河边一看究竟,但是他又怕这是那王石安的诡计,他决定再等等。秦牧又顺着几棵距离较近的树木,又朝着河边走了几步,此刻他都能清晰的听见流水的响声了。 秦牧双眸转动,他环伺着四周,也没有发现王石安的踪迹,他正准备到河边去看看,却看到在距离刚才王石安消失百米的河水中,出现了一个脑袋,随即一个人冒出了水面,这人正是那王石安,此刻他全身湿漉漉的,怀中好像环抱着一物,形状如球。 王石安出了水之后又匆匆忙忙的钻入了树林中,他根本没发现秦牧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秦牧看到王石安找了一个树洞后,将怀中的那球状物放入了树洞中,随即听见王石安念叨道:“终于给你找了个好地方,免得我整日心神不宁,生怕你这小家伙被水冲走。” “这天也快亮了,我得回去了。”王石安抬头望了望虚空。秦牧连忙躲在了树木后面,确定王石安走远后,他才朝着王石安刚才站立的位置行去。 这时天已经有了亮光,秦牧伸手小心翼翼的拨开树洞中覆盖的枯叶,看到在下面得是一个洁白的圆球。 “这不是石头,难道这是一颗蛋。”秦牧伸手摸了摸后,发现在眼前的这圆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秦牧附耳其上,在里面竟然真的有一物再动,秦牧忖道:“过不得这王石安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原来竟是为了这颗巨蛋。”他心中又道:“不知道这蛋中到底是何物,竟然让王石安这么上心。” 这时天已经亮了,秦牧心道:“得赶快回去了,不然王石安看不到自己定然会起疑心的。”于是他给身上带的竹筒装满水,才朝着山顶的石屋赶去。 “这一大早你不在屋中,干什么去了?”王石安站在石屋门口,看着秦牧,语气不悦的质问道。 秦牧看着王石安,神色淡然的接道:“我见竹筒中没水了,就去打水了。”王石安上下打量着秦牧,冷哼道:“看你气喘吁吁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可怜,不如这样吧,我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心法,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多谢师兄。”秦牧不知道这王石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忽然怎么传授自己心法。随即王石安便给秦牧说了几句口诀后,便让秦牧去林间在采摘一些野果回来。 秦牧神色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心中道:“萧姐姐,当初可能你也应该没有想到这天帝山会是这种地方。”他心中蓦然有了个想法,既然王石安处处为难自己,那自己也得想个法子整一下他。 于是秦牧借着摘野果的名义,在山上转悠了几圈,然后又返回到了王石安藏巨蛋的树洞,将那巨蛋取出树洞,包在衣服中,找到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巨树,将那巨蛋放在了树杈之间。 秦牧双目盯着眼前的这颗巨蛋,发现自己划伤的手臂上有一滴血掉在了蛋壳上后,竟然瞬间消失不见了。 随即这颗巨蛋竟然颤抖了起来,秦牧神色紧张的盯着巨蛋,心道:“不会是要出来了吧。” 但是巨蛋晃动了几下后,又恢复了平静。 “嘎。”忽然秦牧听见从自己头顶的虚空中传来一声鸟鸣,随即一只通体赤红的大鸟落在了秦牧对面的一个大树上。 秦牧双目一转,看着那大鸟,发现这鸟目光竟然盯着那巨蛋。秦牧顿时心中有些着急:“这大鸟定然是被这巨蛋引来的,怪不得那王石安要将巨蛋放在树洞中。”秦牧从身边折了一截木棍便朝着那大鸟扔了过去。 大鸟咕咕叫了两声,又飞到了旁边另一颗树上,却没有离开。秦牧看着大鸟,忖道:“这下该如何是好,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守在这巨蛋旁,但是现在巨蛋已经被这怪鸟发现了,自己一走,说不定巨蛋就成了这巨鸟的食物。” 秦牧目光转动,他看着那大鸟,心道:“若是自己再不回去,定然会被那王石安发现的。”他双目看了看眼前的巨蛋,心道:“既然赶不走这大鸟,就只有杀死它了,不然它可能还会把王石安引过来。” 这时那巨鸟摇晃着脑袋,双目看着秦牧,秦牧暗中将气力全部聚集在右手上,蓦地一跃而起,朝着那大鸟一掌劈下。 倏地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秦牧发现那大鸟竟然消失了踪影,“好快的速度。”秦牧心中不禁道。 “你这呆鸟,若不是爹赶来,你已经被这坏小子一掌劈死了。”蓦地秦牧听见在自己的身后有人好像在和大鸟说话。 秦牧一转身,却看到在那巨蛋旁边的树枝上赫然立着一人,此刻那赤红的大鸟竟然被那人抱在怀中。 “你这小子,偷了我的蛋,竟然还想杀我的鸟。”那人蓦地抬头,望着秦牧,嗔怒道。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怀中那只鸟想吃蛋。”秦牧看着那人,有些气愤的说道,“看样子这只鸟好像和你很熟,可见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秦牧目光打量着那人,继续道。 正文 第二十章 鸟人 ?怀抱大鸟的这人目光有些好奇的望着秦牧:“你这小东西,你可知道这只鸟为何要跟着你不走?”“难道不是你指使的?”秦牧神色漠然的问道。 “你放在树杈上的那颗巨蛋就是它的,却不料被那王石安趁着我不在偷了出去。”那人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语气冰冷的说道。 秦牧目光一转,打量着这人,他猜想也不过三十刚过,只不过是身上的黑色长袍衬的他整个人有些恐怖。 秦牧转首看了一眼在树枝间的那巨蛋,直接对那人道:“既然这蛋是你的,你又追到这里来了,那就赶快拿走吧,不然等会被王石安发现了,你就麻烦了。” “真是可笑,即便是那南宫伯亲自来,我也未必放在眼中,何况一个无名之辈。”这人神色漠然,话语间有些不屑。 秦牧闻言,他神色有些鄙视的看了眼这人,讥笑道:“说大话谁不会,如果你真的不怕的话,何必要从这后山上来呢?” “你赶快带着那颗蛋离开吧,我再不回去的话,那王石安会怀疑到我的。”秦牧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那人极快的接道。“还有什么事?”秦牧顿足,问道。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不惜整日的躲在暗处看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人神色好奇的问道。 “你说他一直就在那山顶没离开过?”秦牧心中不禁一惊,如果这是这的话,王石安这人真是太阴险狡诈了。 “没错,你看不到他的时候,你以为他离开了,其实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没有离开过,只是在远远的看着你,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秦牧神色黯然的叹了一声,道:“那王石安设计陷害我,又从白羽那里将我要来,就是让我给他写出心法。” 那人神色略诧异的望着秦牧,问道:“那你为何不写给他?”秦牧双眉一轩,冷冷的接道:“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写给他那种卑鄙小人。” “据我所知,马上就到三月之期了,难道你自己不担心,到时王石安定会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那时南宫伯定然不会轻饶你。”这人也替秦牧担心了起来。 “担心有什么用,现在人为刀俎,我如同在案桌上的肉,免不了被人砍上一刀。”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即使如此,我到时也会在众人面前揭发王石安,免得落人口舌。” 那人闻言,看着秦牧,叹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是假清高,还是真不懂,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呢,万一我有办法呢。” 秦牧看着黑袍人,目光坚定的接道:“我娘说过,别人相帮你的话,你不用求他,他也会帮你;若是不想帮你,即使你再怎么求他,也不会帮你。” “哦,照你这么说的话,倒是显得我有些小气呢?”黑袍人抚摸着怀中的大鸟,反问道。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秦牧看着黑袍人,神色漠然的接道。 黑袍人有些无奈的喟叹一声,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他一顿,继续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等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就叫我鸟人吧,至于凭什么相信我,因为你现在也无其他的选择。”黑袍人嘿嘿了起来。 秦牧点了点头,正如这鸟人说的,在这里他也没其他的选择,只能赌一次了。 随后秦牧上山,将几颗野果交给王石安时,又被那王石安逮住骂了一阵才让离开,秦牧神色漠然,好像根本没听见王石安的话一样。 秦牧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后,便背起墙上装水的竹筒,脚步飞快的朝着山下行去,他想起那鸟人的话,真的是有些好奇,有些迫不及待。 秦牧赶到那里时,他看到那颗巨蛋仍然在那树枝间安稳的放着,他目光转动,环视着四周,却没有看到那鸟人的踪影。 树林间黑沉沉的,高大的树木在夜幕下如同怪兽一般矗立在天地间。 “哗啦。” 林中蓦然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了秦牧面前,他和林中的黑暗仿佛融为了一体。 秦牧一看,来的真是白日里的那鸟人,那只大鸟此刻坐在他的肩头,嘴里叼着一只山兽。鸟人伸手从大鸟最终拿下那山兽,直接扔给了秦牧。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秦牧看见手中的山兽,还有一丝气息。鸟人嘿嘿一笑,道:“赶紧趁热吃吧,我专门为你抓的。” 秦牧看着手中的山兽,他不禁毛骨悚然,神色大变:“还是活的,我怎么吃,难道你叫我过来就是吃这个?” 鸟人白了一眼秦牧:“怎么了,难道连这么一点胆量都没有?” 秦牧一听,看着鸟人,骂道:“难道吃了这个恶心的东西,我就是有胆量?” “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眼中你便有了最基本的那点胆量。”鸟人看着秦牧,漫不经心的接道,“我不会帮一个胆小的人。” 秦牧闻言,他一掌便将山兽的脑袋打了个稀烂,“这畜生的血珍贵的很,赶紧喝了,别浪费。”鸟人极快的说道。 秦牧闭上眼睛,他忍住心中的恶心,一口咬在了山兽的脖子,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涌入了自己的口中,秦牧不敢停留,一口气便吸入了腹中。 片刻后,秦牧甩手将山兽的尸体扔在了地上,他低着头,干呕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扔了,小红,你吃吧。”鸟人看到秦牧扔掉了山兽的尸体,他神色有些可惜,口中念叨着,随即那大鸟倏然而飞起,将那山兽尸体叼起飞上了旁边的树干。 这时秦牧直起身,看着鸟人,有些气愤的道:“现在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有什么办法,也应该说了吧。” 鸟人双目半张,说道:“那王石安不教你,现在我教你一式,保证到时让他们刮目相看。” 鸟人身形蓦然而起,快如疾风,一闪而过,五指瞬间击在了一棵树干上,那树干直接从中裂开,秦牧看到此刻的鸟人自己仿佛就如同一只巨鸟,这一击足以开山裂石。 这时鸟人已经落到了原来了位置,问秦牧:“看清了没有,你试试。”秦牧照着鸟人刚才的动作做了一遍,鸟人看在眼中,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赞道:“你小子悟性不错,只看一遍就能有如此领悟实在难得,却不想拜在了南宫伯这种呆瓜门下,真是可惜。” 秦牧神色一变,他看着鸟人:“你怎么能在背后诋毁别人,这种行径已经让人所不齿。”鸟人大袖一挥,神色坦然的道:“好了,回去后勤加练习,以后要自己多领悟,别让那群蠢货把你也弄傻了。”他继续道:“那只蛋已经认了你,那你就带着吧,以后也是个帮手。” 秦牧问道:“那么一只蛋,我怎么才能带在身边?”鸟人略一思索,从袖中掏出一个洁白的戒指,递给秦牧,道:“这是一枚储物戒指,你可以将那蛋暂收其中,直到孵化。” 秦牧接过戒指,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观看着,鸟人叮嘱道:“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这枚储物戒指,以免引来祸端。” 秦牧按照鸟人的说教,将那颗巨蛋收入了储物戒指当中。此时二人已经在此已经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鸟人让秦牧赶紧回去,以免太晚了被别人看见。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四大家族 ?秦牧极快的问鸟人:“师傅,我们还会见面吗?”鸟人神色微变,叮嘱道:“别叫我师傅,我从来没说过收你为徒。”鸟人神色认真的看着秦牧,继续道:“更何况我只给你教了一式,咱们根本谈不上师徒。” 秦牧见鸟人这么坚持,便也不再强求,他朝着鸟人拜了一拜,神色恭敬的说道:“前辈教授大恩,秦牧末齿不忘。”鸟人一摆手,道:“我不求你扬名立万,只要你不输给南宫伯那呆子教出来的弟子。” “秦牧,是不是你在这里?”忽然在二人身后传来了王石安的声音。鸟人一转身便瞬间消失了踪影。 “难道被发现了?”秦牧心念一转,他身形奇快,倏然跃起,朝着山下疾驰而去,他没朝山顶跑,就是为了消除王石安的怀疑。 但是王石安根本没想过要放弃追逐,黑暗中,他的身影仿佛随风而动,在林间飘动,秦牧情急之下,他极快的撕下一块衣襟蒙在了脸上。 “你是何人,来天帝山做什么?”这时王石安身形飘过,直接拦在了秦牧的身前,秦牧心中万分焦急,他情急之中朝着王石安点出一指。 “你敢……”忽听王石安一声惊呼,整个身子极快的朝后掠了出去,秦牧纵身而起,他使出了鸟人教的身法,虽然现在不太熟悉,但是速度也奇快,瞬间便窜到了远处,秦牧瞥了一眼身后,他发现那王石安再也没有追来,便朝着石屋赶去,他担心那王石安会在石屋门口拦他。 等到秦牧赶到山顶时,四处静悄悄的,也没有看到王石安的身影,他也没在多想,径自走进石屋,躺在草铺上睡起了觉。 这一觉秦牧直接睡到了天亮,那王石安并没有出现。一大早,秦牧走出石屋,他朝王石安的石屋中望了一眼,也没有看到王石安的身影,秦牧心道:“莫非昨晚他没有回来不成。” 这时秦牧蓦地看到有个人正朝着石屋而来,他长发随风飘动,身形好不潇洒。 “宋玉,怎么是你,别来无恙?”秦牧看着来人,含笑问道。 “秦牧,我是专程来来寻你的,你这就随我走吧。”宋玉神色匆忙的说道。 “去哪?”秦牧神色疑惑的望着宋玉,身形却未动。 宋玉双目看着秦牧,神色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就住在石屋,难道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出了什么事?”秦牧望着宋玉,追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说好像是昨晚有人闯上了山,还打伤了二师兄。”宋玉低声对秦牧道。 秦牧心中顿时一怔,心道:“昨晚那王石安被打伤了,应该是那鸟人去而又返。” “师弟,你怎么呢?”宋玉看着出神的秦牧,问道。 “二师兄被伤了,简直不敢相信。”秦牧语气缓缓接道,“走吧,不然师傅等急了。” 二人脚步匆匆的赶到天帝宫时,只见那南宫伯脸色难看的端坐在椅子上,白羽也是寒着一张脸,其余众人也都站在大厅中,这时赵甘棠神色不善的望了一眼秦牧。 这时白羽转首对南宫伯低声道:“师傅,人已经到齐了。”南宫伯目光缓缓的一扫众人,才直起身,道:“今日召集众位来此的缘由,也许有些人已经听说了,昨晚有人闯入了后山,还打伤了王石安。” 南宫伯刚说完,众人顿时均神色有变,“这是我天帝山千年来从未有过之事,但是在昨晚却发生了。”南宫伯神面若含霜,目光冷漠的看着众人。 南宫伯目光犀利的望着众人,半晌又道:“如果在这里有人知道来人是谁,希望他能说出来,我必重谢。” 大厅中瞬间无比安静,众人只是静静的望着南宫伯,这时南宫伯目光转动,他忽然沉声问道:“秦牧,昨晚你在何处?” 众人顿时不约而同的望向秦牧,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有些慌乱的接道:“回禀师傅,昨晚我一直都在石屋中睡觉,今早才出来的。” “后山甚是偏僻,你住在后山,可得多加小心。”南宫伯神色黯然,喟然长叹,“那净空失踪也已经有许多时日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后山就住着他们二人,二师兄受伤,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时那赵甘棠瞥了一眼秦牧,阴阳怪气的说道。 “赵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那人连二师兄都能打伤,恐怕这里除了师傅和大师兄外,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在他手中活命了。”这时宋玉忽然开口说道。 赵甘棠瞥了一眼宋玉,神色不屑地冷笑道:“不要把别人想的像你一样不堪,说不定有些人要扮猪吃老虎。” “住口,”忽然白羽一声怒吼,“师兄弟之间应该相互信任,怎么能这般争强好胜,相互猜忌。” “南宫伯可在?”蓦然响起一声大喝,这声音仿佛就在天帝宫中众人身边一般,秦牧不禁打了个寒颤。 南宫伯双眉一耸,衣袖挥动间,整个人也已经到了大殿外面,随即白羽跟着也到了殿外。随即众人均朝着殿外涌去。 东边的虚空传出阵阵轰隆隆的响声,随即四只通体洁白如雪的独角兽拉着一辆银色的鸾车滚滚而来。 同时天帝宫南边的虚空一头乌黑的蛟龙拉着一架战车疾驰而来,滔天的龙威如潮水般在虚空翻滚。 “吼。” 一声怒吼从北边传出,北边的虚空瞬间被一股强大的魔气笼罩,两道赤红的血光穿透魔云,朝着天帝宫的方向射来。 南宫伯目光一扫虚空,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朗声道:“难道三大家族欺我天帝山无人吗?” 这时那银色的鸾车已经到了天帝山上方,众人顿时觉得整座天帝山被一阵极强的威势笼罩。 霎那间一声龙吟仿佛穿透虚空,一头乌黑的蛟龙如同一条山脉一般横在了天帝山之南,这时天帝山北边额已经被滔天的魔气笼罩。 “哈哈,没想到三位来的如此之快。”这时一位身穿金色长袍,满面红光的老人神色悠闲的出现在了天帝山西边。 “好,没想到四大家族都到了。”南宫伯望着虚空,神色漠然的冷笑道,“你们围我天帝山,究竟为何?”南宫伯双目圆睁,怒吼道。 “我姬家长老姬白月前些日子不幸遇害,不知南宫伯你可听闻?”战车中人未露面,但是声音却冷冰冰。 南宫伯闻言,心中不禁一怔,但是神色依然平静的问道:“想必车中之人应该是姬家家主,但是你这般做法,可曾将我天帝山放在眼中?” “南宫伯,我来此是为了找出杀死姚定天的凶手。”银色鸾车中飘出一道声音,理直气壮。 南宫伯闻言,他转首望着虚空翻滚的魔云,沉声问道:“那你赢家为何来此,难道也有人死了?”南宫伯话语间毫不客气,没留一点情面。 “南宫门主,实不相瞒,那赢天正也被杀死了。”魔云中传出一声叹息。 南宫伯双目转动,冷笑一声,问道:“莫非众位觉得是我山门中人所为不成?” 这时西边的那老头赔笑道:“南宫门主莫要误会,我们来此只是推测那凶手可能混入了你天帝山。” 南宫伯朝着那老头一抱拳,问道:“姜老前辈此话怎讲?”他话语间客气了许多。 姜家家主眉头一缩,缓缓的说道:“按照几人死去的情景,就发生在你山门招收门人的前几日。” 南宫伯闻言,顿时轻笑一声,反问道:“就凭他们死在我山门招收门人前几日,你们便可以这样大张旗鼓的犯我天帝山?”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化阳指 ?战车中的姬家家主冷哼一声:“南宫伯,就凭你也敢在此口出狂言,你就不怕我将你这天帝山夷为平地?” 南宫伯看着虚空中的战车,他没有丝毫惧色,神色淡然的接道:“放眼整个扬州,四大古家族皆为巨擘,几位前辈更是德高望重,我南宫伯不敢造次,只是诸位前辈身为四大家族之首,竟然不分是非缘由,便如此盛气凌人,未免也太过了。” 这时赢家家主忽然开口道:“南宫门主不要误会,此次除了我赢家没有去那栖凤岭,才没有伤亡之外,其余三家长老均死在了那仙坟之中。” 南宫伯神色一变,反问道:“那以前辈的意思是怀疑那凶手逃到了我天帝山中?” “天帝山距离栖凤岭距离最近,所以老夫想问问最近山中可有发现不寻常?”赢家家主继续问南宫伯。 南宫伯神色凝重,他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后山昨晚有人闯入,而且还打伤了一人。” 姬家家主忽然问道:“到底是何人,抓到没有?” “打伤的那人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恐怕只有等他醒过来了。”南宫伯目光一转,极快的答道。 魔云之中,赢家家主轻笑一声:“老夫倒是想看这个究竟,那人伤势到底如何?” “如此甚好,不知南宫门主以为如何?”这时姜家家主含笑问南宫伯。 南宫伯心道:“这几个老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倒不如让他们见见王石安,说不定能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南宫伯爽快的应道:“如此就劳烦几位前辈了。” 此刻秦牧的心中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那晚王石安有没有认出自己,若是已经认出,待王石安醒来,他定然会在众人面前指认自己。 秦牧混在众人中间,看到四大家族家主随同南宫伯径直进入了天帝宫,那赢家家主周身被魔气笼罩,只能看到一团浓烈的魔气在移动,一行人朝着西边的厢房行去,白羽转首看着众人:“众位师弟,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随即只有南宫伯陪同四大家主进入了屋中,白羽担心南宫伯的安危,也跟了进去。 姜家家主双目打量着躺在卧榻上的王石安,不禁微叹一声,此刻王石安蜡黄,气若游丝,其余三位家主均双目中神光闪动,神色平静的盯着王石安。 姬家家主双眉微缩,他瞥了一眼赢家家主,问道:“道兄,是否看出端倪?”赢家家主神色甚是激动,身上的魔气激烈的翻滚,他缓缓的接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好像是化阳指。” “化阳指?”姬家家主神色不禁大变,他一步上前,伸手掀开王石安前胸的衣服,只见在王石安的左胸处赫然有一指粗的血洞,不断的有漆黑的血液流出。 姬家家主转首看着其他三位家主,神色凝重的问道:“三千杀伐界,一指化阴阳,难道是他回来了?” 姜家家主半晌说不出来话,他双眸一转,看着南宫伯,问道:“难道后山只有王石安一人?” “还有一人。”南宫伯神色淡然的接道。 “那人现在何处?”赢家家主一把抓住南宫伯的手,神色急切的问道。 站在门口的白羽立即应道:“就在门外众人之中,我这就喊他进来。” “且慢,”姬家家主蓦然摆手,制止了白羽,“此时我们还得斟酌,不能鲁莽。” 赢家家主目光转动,神色疑惑的望着姬家家主,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怀疑那人现在就混在门外众人之中?” 姚家家主也有些纳闷,问道:“莫非你担心如果真是他的话,我们四人还对付不了不成?” 姬家家主眉头紧锁,附身仔细的查看着王石安胸口的伤口,随即他直起身,目光一扫眼前三人,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留下活口,我想他现在的修为,应该早就跨过灵丹境界了,即便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单独碰上他,恐怕也都不是敌手。” 赢家家主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必吞吞吐吐的,本尊没时间在这里听废话。” 姬家家主神色有些不悦,冷哼道:“已经过了千年,皮囊不知换了多少次,你这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 “姬兄想到了什么?”姜家家主神色严肃的望着姬家家主,他担心这俩人又吵起来。 姬家家主伸手指着王石安身上的伤口,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一指显得劲力不足,那是气息不稳所致,那就足以证明这一指不是由他使出的,是另有他人。” 姜家家主神色微变,问道淡然的接道:“即使不是那人,那定然也与那人有着一丝联系。” “也许就是如此,但是事情的真相应该只有王石安知道,我们现在先得治疗他的伤势。”姬家家主目光瞥了一眼王石安,才说道。 “四位前辈不知能否治愈他的伤势?”南宫伯目光转动,试探着问道。 姚家家主看了一眼姬家家主,问道:“既然姬兄能识得化阳指,想必也略知晓治疗之法了?” 姬家家主神色黯然的接道:“昔日化阳指下皆枯骨,要论化解之法,老夫穷千年之极也未能参透。” “难道这化阳指就真的无解了?”赢家家主双目中射出两道冷电,不以为然的道。 其余三位老人顿时也陷入了沉思,南宫伯目光扫过四人,神色不甘的问道:“四位前辈,若是连你们四老都束手无策,恐怕就没有人能救他了。”他一顿,神色怅然的叹道:“劣徒是死不足惜,只是让那凶手逍遥法外,我真的是不甘心。” 姬家家主微微颔首:“南宫门主说的没错,三位长老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我们得想办法救活这王石安,到时自会真相大白。” 姚家家主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望着屋外,神色无比沉重。半晌后,他语气缓缓的说道:“三位道兄,我倒是想到了一人,也许他会有办法。” 姜家家主神色微变,有些生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道友就不要再这么客气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姚家家主目光一扫几人,道:“一直不是都说死人谷中医死人,说不定那活死人会有办法治化阳指之伤。” “死人谷,”姬家家主神色恍然,但他瞬间神色凝重的叹道,“你不说我倒把他给忘了,但是那活死人性情古怪,想让他出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南宫伯一听有希望,他急忙接道:“即便再难,我而要去那死人谷中去试试,也不妄我们师徒一场。” 魔气之中,赢家家主叹了一声,道:“看来也只有一试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杀死了赢天正,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姜家家主转首对南宫伯叮嘱道:“为了防止那凶手得到消息,暂时先不要给外人透露去死人谷的打算,免得让凶手有捷足先登之机。” 南宫伯点了点头,道:“前辈说的有理,我会妥善安排的。” 姬家家主目光扫过其余三位家主,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暂且先回去等候佳音。” “如此也好,”赢家家主微微颔首,他一顿,目光一瞥南宫伯,语气冷漠的接道:“若是老夫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到时不要怪老夫翻脸无情。”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悟一世记忆 ?不多时,秦牧看到白羽率先从屋中走了出来,他心中顿时想道:“莫非四大家主已经找好了王石安不成?” “大家都散去吧,四位前辈正在给你们二师兄疗伤,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完全康复。”白羽目光扫过众人,神色淡然的说道。 秦牧闻言,他心中暗忖道:“这王石安一旦醒来,必然会说出鸟人的下落,到时这四大家主族必然会联合天帝山对付鸟人,恐怕连他们家族长老的死都要算到鸟人头上。” 一想到这里,秦牧再也不敢怠慢,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带给鸟人,让他赶紧离开。随即他对宋玉打了个招呼,谎称有事,便离开了天帝宫,赶往了后山石屋。 秦牧从石屋中拿了平时盛水的竹筒后,便自己去找鸟人了,这样即使被旁人看见,他可以找打水的借口搪塞过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鸟人到底离开了没有。 这天帝山后山平时除了秦牧和王石安两人外,很少有人来,现在那王石安还未醒,秦牧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秦牧在林子中转了很长时间,却没有看到鸟人的踪影,就连那只大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秦牧心中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时林中的风吹得愈发厉害了,秦牧身在半山腰,他双目一转,蓦然看到在山下的小河边好像坐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 “她是什么人,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她?”秦牧心中顿时诧异,同时也有些担心,现在整个山门都在找闯入后山的人,此刻这女子却突兀的出现,要是被别人发现,处境就危险了, 秦牧略一思索,便朝着山下快步追去。 那女子仿佛没有发现秦牧的到来,她自顾自的在流淌的河水中洗梳着自己的长发。秦牧望着女子婀娜的背影,觉得有种出尘脱俗的高贵。 “你是谁?”秦牧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女子梳洗着长发,语气有些惆怅地随口接道。 秦牧神色茫然,目光出神的望着着女子,心道:“她怎么会口中胡言乱语。”但是他脸上依旧挂着笑,问道:“姐姐,你快离开这里吧,被师傅和师兄看见就麻烦了。” “你害怕我死吗?”女子慢慢的转首,看着秦牧,柔声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秦牧顿时怔住了,他望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美的让人窒息,但是那如同秋水的眼眸中却流露着淡淡的忧伤,让人有种心碎的感觉。 “你不该如此,”女子目光楚楚的望着秦牧,“三千杀伐道,注定以杀正道,多情终将被无情恼。” 秦牧双眸转动,他看到眼前的这女子双眸中有两颗泪珠滑落,“姐姐,你为什么哭了?”秦牧轻声问道。 “纵是若水三千又如何,独不见你我,沧桑化尽,难了一生的孤独。”女子声音幽怨的喟叹一声,转身脚踏波浪,径自顺流而去。 “姐姐,你去哪里?”秦牧见女子离去,他不禁大喊道,但是那女子似未听闻,白裙飘飞,没入了淡淡的水雾之中。 秦牧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难过和失落,短暂一面,寥寥数语,却好像经历了几世一般,难以割舍,难以忘却。 一阵冷风吹过,秦牧不禁打了个冷颤,瞬间恍然,他眸光转动,发现自己仍然站立在半山腰的树林间,根本不在河边,他远远望去,山下只有那河水静静的流淌着,看不见一个人影。 “怎么会这样,莫非刚才只是一个梦不成?”秦牧望着远处,心中慢慢的回想刚才的一幕,但是又好像是真的。 “三千杀伐道,注定以杀正道。”秦牧思索着女子的话语,他顿时恍然,“我的路只有自己走,跟着别人走的再远,那永远是别人的路,注定找不到结局。” 秦牧心中瞬间一片清明,他望着幽州的方向,喃喃的念叨:“哥哥,我看到了你的一世,看着她渐渐远去,我感受到了你的那种无助和心痛。” 秦牧再也没有停留,他转身朝着山上的石屋行去,他相信鸟人已经走远了,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逢。 秦牧会到石屋时,天已经快黑了,他看到在屋中的石案上放着一张符印,秦牧右手双指捏起符印,一道记忆瞬间传入了他的脑中,这是白羽留下的:三月之期已到,师傅决定明日食时后,在天帝宫前进行考核。 秦牧拿起竹筒,昂首满满的喝了几口,便坐在了草铺上,开始修炼,他想尽快突破,毕竟自己现在的实力太低了,虽然鸟人给自己教授了一式,但是自己的修为限制了那一式的威力。 一整夜,秦牧都陷入了忘我的修炼之中,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旭日时分,秦牧感觉自己快要突破到内丹中期之境了,只是还没有找到进入后期的那种感觉。 秦牧直起身,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比以前更强了一些,他去天帝宫的途中遇见了宋玉,宋玉目光上下打量着秦牧,见他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不禁赞道:“秦兄蒙二师兄单独教授,今日定然是众望所归。” 秦牧苦笑一声,道:“我整日除了锄草便是打水,到时你们应该这三月已经长进了不少吧。” 宋玉呵呵笑了笑,道:“秦兄,若是今日咱们俩遇上,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就他,不被别人打死已经是万幸了。”这时赵甘棠神色傲然的从二人身后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的轻笑道。 宋玉神色有些不悦的呛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赵师兄,何况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你如此作为,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赵甘棠冷笑道:“不要以为博得二师兄的好感就会比别人强,今日可是得凭实力说话,耍小聪明之人注定要原形毕露。” “你……”宋玉神色陡变,还想和赵甘棠理论,却被秦牧拉住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说的没错,二师兄只教会了我锄草和翻地。” “哈哈哈,真是个笑话。”赵甘棠没想道秦牧会这么说,他不禁失声大笑,快步走过了二人身边。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入独山 ?天帝宫前,战台已经升空。 在战台四面的虚空中,战旗飘扬,战鼓隆隆。 秦牧看到南宫伯和四大家主依次坐在战台四周,在南宫伯的身旁还坐着两人,一人面如黄铜,阔口大耳,身穿烈火长袍,另一人是个面带微笑的圆脸胖子,他皮肤白皙,穿一件紫色战袍。 秦牧目光偷偷的瞥了一下四周,其他师兄弟都在,唯独不见那王石安。 秦牧低声问宋玉:“在师傅身旁的那两人是什么人,怎么以前没见过?” “一人是火焰堂堂主雷风行,那个胖子是清风堂堂主李霄云。”宋玉转首低声应道, 正在这时,南宫伯起身,朝着四大家主和两堂堂主一拱手,客气的道:“今日乃我山门对新收弟子三月考核之日,以考核众位弟子之能力,择优进入一宫两堂。”他一顿继续道:“恰逢今日四大家族之主皆在此,便邀一同见证。” 雷风行转首看了一眼南宫伯,问道:“师兄,此次考核关系甚大,师兄切莫因小失大。”南宫伯颔首道:“师弟多虑了,师兄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南宫伯目光一扫站台下,他朗声道:“此次是为考核众位这三月之收获,也是为了考核你们两位师兄,看看他们二人到底谁教的更好。”他一顿,神色严肃的道:“通过在你们面前的这座战台,你们将被传送到独山,猎取红色晶石,得到五颗晶石,山门秘宝自会传送回到战台。” 南宫伯目光扫过众人,他神色间有些不舍:“你们一入独山,一切安危全凭自己,这里众人皆无能为力。” “大家都上战台吧。”这时白羽走到众人面前,神色关切的说道。看着众人纷纷消失在战台的传送阵,姬家家主不禁轻笑一声。 忽然寒风呼啸,秦牧发现自己赫然站在一棵枯树下面,四周皆是半人高的荒草,他极快的环视着四周,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好像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心中忖道:“难道大家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蓦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回荡四野。秦牧心中瞬间不由发憷,他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眼前的山崖下有一处水潭,水潭边上只留下了两条腿,上半身被咬断了。 “轰隆隆。” 忽然秦牧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即秦牧看到一头巨大的白象追着十几人从身后的山谷中跑了出来。 巨象一甩长鼻,有几人瞬间便化作了血雾,“哗啦”一声响,秦牧身后的水潭中瞬间冲起一股巨浪,高达百丈。巨浪之中一张巨口朝着秦牧极快的咬了过去,秦牧脚步如飞,他将鸟人传授的功法用作了逃命,瞬间冲出了百丈之外。 秦牧看到那竟然是一条百丈长的巨蟒,黝黑的鳞甲乌光闪动,它偷袭未果,顿时跃出了水潭,巨尾挥动,罡风呼啸,口中喷出一股浓烈的毒气,毒气所至,草木皆枯黄。 那白象仿佛对那巨蟒有些忌惮,它倏然转身又跑进了山谷,剩余有几人被巨蟒一尾砸成了肉泥。 巨蟒朝着秦牧又追了过去,秦牧腾身而起,直接落在了一旁的山峰上面,巨蟒双目赤红,蛇信吞吐,腥臭的毒气充斥着水潭四周。 秦牧深吸了口气,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巨蟒冲了过去,一拳砸在巨蟒的背上,孰料那鳞甲坚硬如金铁,震得他一条右臂发麻,右拳皮开肉绽。 这时巨蟒的长尾忽然回卷,朝着秦牧抽了过去,秦牧双目一张,一步跨出,右手五指奇快无比的抓了过去。 五道血箭霎那间从巨蟒的尾部激射出来,五个血洞将巨蟒的尾部穿了个通透,巨蟒巨疼之下,身子极快的蜷缩,口中毒气狂乱喷涌。 秦牧不想给这巨蟒太多时间,他一甩衣袖,整个人已经到了巨蟒头顶上方,他右手再次伸出,仍然是这一式鸟人的功法,一掌击在了巨蟒的额头。 “咔”的一声响,巨蟒的头顶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秦牧乘胜追击,他力贯双臂,抡起双拳朝着巨蟒的头颅疯狂的砸了起来。 片刻间,巨蟒的头颅被打的血肉模糊,一颗拳头大小赤红的晶石从巨蟒口中滚了出来,秦牧伸手抓起晶石,看了看,心道:“没想到刚一进山便能得到这么大的晶石。” “师弟,能否将你手中的晶石给我。”忽然间从旁边的山崖上跳下一人,他嘴角带笑,朝着秦牧走了过来。 “我用一件法器和你交换如何?”那人说话间手中多出了一把紫色的短剑。 “不换。”秦牧没有理会那人,直接拒绝了。 “我这可是一件中阶法器,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这人追着秦牧,继续说道。 秦牧心道:“如果有那么大的帮助的话,你也不至于一直躲在一旁不敢出来。”他拒绝道:“师兄那法器太珍贵了,我不敢收。” “难道你认为自己有能力将这么大一块晶石带出去?”这人忽然神色一变,冷笑道。 秦牧转首瞪了一眼那人,直接说道:“滚。”随即他转身径直朝着山谷中行去,“小子,别得意的太早。”秦牧听见身后那人语气不善的冷哼了一声。 先前那白象从山谷中跑了进去,秦牧心想谷中应该不会再有其他恐怖的存在,况且那白象被巨蟒惊走,它定然也不敢在谷中停留,应该已经躲起来了。 进入山谷后,果然很安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秦牧心中不禁诧异,其他师兄都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没有看见,不知道那宋玉现在怎么样,希望他平安无事。 “吼。” 忽然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但是却没有看到那野兽的身影,秦牧心想定是已经被人猎杀了。秦牧伸手摸了一下怀中的晶石,心中不由的有些焦虑,还差四颗晶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齐。 一阵风吹来,秦牧闻到风中竟然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沁人心脾,他目光转动,望了望四处,却不见什么奇花异草,不知这香味从何而来。 “应该在哪里?”忽然秦牧看到远处有十几人朝着远处跑去,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山洞,不时的有蓝色的光芒从洞口闪烁。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天凤归巢 ?秦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赵甘棠,他瞬间落在了那洞门外面,他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其余众人,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觊觎宝物。” 其余众人均一怔,赵甘棠从众人身边走过,站在了洞口,目光炯炯的望着山洞里面。秦牧混在众人之中,看到那山洞中好像有一团幽蓝的火焰在闪烁。 赵甘棠一向心高气傲,不甘人后,他一正色,便走进了山洞,朝着那闪烁的幽蓝的火焰而去,其他人都紧随其后。 山洞之中被火光照的一片蓝色,在一道很窄的石缝间有一丝幽蓝的火焰在跳动,“这火焰好诡异。”忽然有人开口道。 赵甘棠反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小瓶,便朝着那火焰罩了下去,想将火焰收入瓶中。 “且慢。”秦牧看到那火焰朝着赵甘棠手中的小瓶扑了上来,他倏地冲到最前面,想要拉住赵甘棠的手,可是却晚了一步,整个小瓶竟然被点燃,赵甘棠惊呼一声,直接扔掉了小瓶,整个小瓶落在地上,烧成了黑灰。 “竟然是你?”赵甘棠没想到拉自己一把的竟会是秦牧,“莫非你也想夺这火焰不成?”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只是不想看你被烧死在这洞中。”秦牧见赵甘棠这副不领情的样子,他顿时心中怒火升起。 秦牧不想再和赵甘棠纠缠,他转身便奥离开,不料赵甘棠一把扯住了秦牧的衣袖:“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把手拉开。”秦牧猛地往外一甩衣袖,想要挣脱赵甘棠。 “噹。”的一声响,从秦牧袖中掉出一物,恰好落在了那火焰旁边。 赵甘棠一看,竟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秦牧极快的伸手去捡,但是那戒指一个滚动,直接落在了那火焰上。 赵甘棠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掉进火中恐怕是要化为灰烬了。”秦牧心中十分惋惜,这可是鸟人送给自己的储物戒指,更何况那颗巨蛋还在里面。 “咦,那火焰好像钻进戒指里面去了。”忽然有人诧异的叫道。秦牧定睛细看,那幽蓝的火焰正一缕缕的进入了戒指中。 “怎么会这样,火焰竟然没有焚毁戒指?”秦牧顿时也有些诧异,忽然他想到了原因,难道是那戒指中的巨蛋,它将火焰吸了进去。 “果然是好东西。”这时赵甘棠一步从秦牧身边跃了过去,一伸手已将那储物戒指握在了手中,一个转身便冲过众人,掠出了山洞。 “卑鄙无耻。”秦牧怒吼一声,瞬间便追出了山洞,他身法之快将在场众人皆震惊了,他们没想到二师兄会传授秦牧这么厉害的功法。 赵甘棠神色微变,他双目一缩,盯着秦牧:“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戒指我要定了,识相的话就乖乖走开。” 秦牧目光冷漠的望着赵甘棠,冷笑一声:“我不想与你为敌,把戒指还我,我不与你计较。” “你是不自量力。”赵甘棠目光冷冷的望着秦牧,语气狠毒的说道。 这时间,在天帝山的众人通过战台传出的幻像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白羽双眉一耸,怒道:“竟然完全不顾同门之谊,真是辱没了山门声誉。” 这时间,赵甘棠一伸右臂,直接朝着秦牧冲了过去,秦牧在他的眼中就如同那蝼蚁一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好,秦牧有危险。”白羽神色大变,他知道赵甘棠这一掌的威力,可是他自己身在战台之外,根本无可奈何。 “赵甘棠,你欺人太甚。”秦牧一声大喝,身形移动,霎那间虚空中出现了几道残影,赵甘棠一掌拍下,足有千钧之力,可是只打散的是秦牧的一道残影。 赵甘棠没想到秦牧竟然能躲过自己的全力一击,这时间虚空中忽然传出破空声,随即秦牧如同一颗流星,势疾无比的从虚空落了下来。 “天凤归巢。”这时间在天帝山战台外的四大家主均豁然起身,神色惊愕的望着战台传来的幻像。 此时的赵甘棠想要躲避开来,但是他看到在自己的周围都是秦牧的身影,分不清那尊是真身。 “砰”的一声。 赵甘棠的上衣瞬间化作了碎片,四处飞散,五个血洞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口,霎那间他长发散乱,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口中血流不断。 秦牧神色冷漠的从赵甘棠手中取过戒指,放回到自己身上,“是你逼我的。”秦牧看着赵甘棠,语气冷冷的说道。 “南宫兄,果然是他。”这时战台外的姬家家主双目怒视着战台,怒吼道。赢家家主浑身弥漫的魔气更盛了,他语气冷冷的说道:“凶手一定是他。” 此时的南宫伯也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他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师傅,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羽也没有想到秦牧会使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姚家家主瞪了一眼白羽,冷哼道:“事实就在眼前,难道你还想包庇不成?”白羽神色焦急的道:“四位前辈不是也说了,那王石安是伤在化阳指之下,即使我师弟侥幸使出了天凤八式中的一式,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也不能断然认定他就是凶手啊。” 姜家家主长叹一声,道:“既然能身怀天凤八式,那怎么就不能再悟的那化阳指。”“师傅,难道你老人家也这么认为?”白羽神色焦急的望着南宫伯,问道。 “住口,”南宫伯蓦地直起身,怒斥道,“先拿下这逆徒再说。”赢家家主眸光一转,冷哼道:“南宫兄,还不打开战台,去捉拿那杀人凶手。” 南宫伯神色凝重,他双目直盯着战台,沉声道:“战台岂是想开就开的,时辰未到无法开启。” “那就强行破开战台禁制,总不能这样让那秦牧跑掉。”赢家家主神色不耐烦的怒道。 南宫伯心中已经明白,今日这四大家主是想借着此事毁掉这战台,战台一旦被毁,对于天帝山来说等于自断臂膀,那时再也没有与四大家族分庭抗礼之底气,所以他是决不能让山门战台毁于四人之手。 南宫伯顿时怒道:“即使他能走出独山,也离不开扬州,你们四位为了一个后辈,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不怕被外人嗤笑吗?”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诱杀 ?姬家家主神色不悦,他气呼呼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在此妨碍你天帝山捉拿叛徒,我们这就回去,等候南宫道兄的佳音。” “姬道兄言之有理,老夫静候佳音。”姚家家主目光犀利的扫过南宫伯,转身径直走上鸾车,驾车扬长而去。 姬家家主见姚家家主愤然离去,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南宫伯,阴笑道:“若是天帝宫不能给出一个让老夫满意的答复,到时的结果就怕你天帝山承受不起。” “我们走。”姬家家主看了一眼姜家家主和赢家家主,神色甚是不满。“南宫兄,告辞了。”姜家家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飘然离去。 看着四大家主离去,南宫伯脸色铁青,他语气冷冷的道:“没想到这天凤八式会重现扬州。” 白羽看着南宫伯,他神色有些焦急:“师傅,四位家主口上虽说是回去等候,实际定然是前去组织人手赶往独山,想要擒住小师弟。”他不待 南宫伯回答,继续道:“师傅,我这就赶往独山,去营救众位师弟。” 南宫伯神色沉重,他目光缓缓的望着战台,战台上传来的幻像已经被南宫伯关闭了,他不想让心怀叵测之人有可乘之机。 “你准备怎么做?”南宫伯转首望着白羽,神色严肃的问道。 白羽双目看着南宫伯,认真的回道:“师傅,徒儿想将众位师弟平安的带回来。” “那秦牧呢,你也带回来吗?”南宫伯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追问道。 “师傅,难道不把他带回来吗?”白羽双目一张,反问南宫伯。 “你想过没有,若是将他带回来,那四大家族定然会借此事百般刁难我天帝宫。”南宫伯神色为难的叹道,“可是如果不把他带回来,我们便无法弄清你二师弟的伤势是何人所为。” 这时雷风行忽然插话道:“师兄,此子断然不可落入四大家族之手。”“不错,此子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对我们可能是极大的损失。”李霄云颔首同意雷风行的看法。 南宫伯目光掠过二人,语气缓缓的道:“二位师弟,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我们这样做,那可是说是和四大家族公然做对,一旦四大家族联起手来,可不是我们天帝山所能承受的。” “师兄,你多虑了,我们只需如此做便可以了。”李霄云凑到南宫伯耳边低语了几句,南宫伯微微颔首,道:“也只有如此了。” 随即南宫伯对白羽道:“你速赶往独山,迎会你众位师弟,一切见机行事,不得鲁莽。” “徒儿知道了,我这就赶往独山。”白羽应了一声,转身脚步奇快的奔了出去。 这时间,身在独山中的秦牧已经又拿到了一颗兽晶,刚才他为了储物戒指打伤了赵甘棠,好多人都已经看见了,所以现在只要别人看到他,都远远的躲开了,他倒也落个安静,免得和别人争抢。 秦牧目光望着眼前,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山腹,四处湿气弥漫,云雾蒸腾。 “牧儿。”忽然秦牧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声音特别的熟悉。 蓦地秦牧看到在眼前不远处的烟晕之中站着一人,他定睛一看,不禁叫道:“母亲。” 那道身影竟然是自己的母亲,秦牧心中顿时难过,难道母亲还没有死,他朝着母亲的身影快步的追了上去,可是秦牧看到母亲竟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身一直朝前走去。 “母亲,等等我。”秦牧大声的喊叫着,同时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朝前追去,他发现母亲走的并不快,可是总追不上,总是相隔一段距离。 忽然秦牧看到母亲顿足,转身看着自己,她的前胸开始不断的有鲜血涌出,瞬间浸透了身上的长裙。 “不对,母亲的目光中为何会那么冰冷。”蓦地秦牧心中有了怀疑,“这里是扬州,母亲怎么可能会来这里?难道她根本就不是母亲,那眼前这人到底是谁?”秦牧陡然顿足,双目盯着眼前不远处的母亲。 “牧儿,娘好想你,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姬子惜看着秦牧,声泪俱下的说道。 “娘,你不要难过,牧儿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嘛。”秦牧看着姬子惜,神色平静的说道。 “孩子,快到娘身边来,让娘好好看看。”这时姬子惜目光深情的望着秦牧,柔声道。 秦牧全身戒备,他含笑看着眼前这个娘,问道:“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你怎么知道牧儿现在在扬州呢?”他说话间,已经朝着姬子惜走了过去。 “孩子,你都能来,为娘的就不能来了啊。”姬子惜神色有些不悦的接道。 二人说话间,秦牧已经到了这个姬子惜身前,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有何目的。 “让娘摸摸。”眼前这姬子惜看着秦牧,缓缓的伸出了双手朝着秦牧脸颊摸了上去。 “就是此时了。”就在这姬子惜的双手出现在秦牧脸颊两侧时,秦牧倏地一掌直捣在了这个母亲的胸口。 “啊。” 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这个姬子惜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般飞出了丈外,这叫声如同枭鸟夜啼,秦牧觉得自己瞬间头皮发麻,心底发凉。 秦牧看到这个母亲摔在地上的瞬间化作了一具白骨,在这具白骨的胸口处有一团魂火在渐渐的熄灭。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追到这里来。”秦牧目光瞥过身侧,他心想应该是天息山知道自己逃脱,就追到这里来了。 这时一团魔气将地上的白骨笼罩,魔气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手握长枪的男子,他双目中寒光一闪,嘴角上扬,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识破了我的魔障。” “你是什么人?”秦牧双眸猛的一缩,极快的问道。 “哈哈,你竟然还看不出我是谁?”手握长枪的男子神色间有些难以置信,他目光打量着秦牧,道:“现在乖乖的跟我走吧,免得我在动手,万一我不小心让你神形俱灭。” 秦牧双眉一耸,冷笑道:“你也太狂妄了,我又不是吓大的。”他一顿继续道:“若木让你追到这里,还用这种令人不齿的伎俩,他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料男子反问秦牧:“若木是谁?”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围猎 ?秦牧目光转动,他看着这男子,心中忖道:“如果这人不是那若木派来的,那他到底是谁呢?” “想什么呢,难道还想和我动手不成?”这男子仿佛已经看穿了秦牧的心事。 秦牧神色漠然的说道:“但是我也不会束手就擒。”他转身直接朝着山外奔去。 “你跑不掉的。”那男子怒喝一声,手中长枪魔气缭绕,带着滔天的杀气追杀了上去。 秦牧眼见无法逃脱,他转身朝着那男子迎了上去,虚空中刹那间出现了十几道残影,五道指影闪过虚空,眨眼间到了男子胸前。 男子双目一张,怒吼一声,手中长枪直接猛地往前一伸,“咔嚓”一声,虚空裂碎,枪刃带着凄厉的尖啸声直取秦牧。 秦牧神色陡变,倏然掠出,但是肩头的衣服仍然被枪刃带起的劲风撕成了碎片,整个肩头顿时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速度倒是不慢,但是你那内丹初期的修为怎么能和我内丹后期的修为抗衡。”男子神色轻蔑的说道。 男子双目闪烁,看着秦牧,继续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跟我走吧。”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你到底是谁?”秦牧忍着肩头的剧痛,双目中充满了怒火。 男子冷笑一声:“让你知道自己落在了谁的手上,我乃帝阳,只怪你杀了不该杀的人,赢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赢家派来的。”秦牧目光惊愕的望着帝阳,神色不安的说道。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但赢家想要你的命,就连其他三大家族也想取你的命。”帝阳看着秦牧,神色淡然的说道。 秦牧看着帝阳,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四大家族竟然会包藏祸心,表面冠冕堂皇的参加天帝山考核,暗中却派人早已经在此等候,怪不得四大家主意见一致,选择了独山。” “你不觉得明白的已经太晚了吗?”帝阳手中长枪指着秦牧,“今日过后,你天帝山再拿什么争雄幽州。”说话间,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魔龙,将秦牧困在了中央。 秦牧心道:“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大战。”随即他对帝阳朗声道:“那就放手一战吧。”“成全你。”随着帝阳一声冷哼,秦牧看到虚空中陡然出现了一条漆黑的蛟龙,那蛟龙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虚空仿佛要被撕裂,无数的裂缝不断的蔓延,秦牧心知这蛟龙便是那帝阳手中的魔枪,他双目盯着那蛟龙,神色平静,毫无惧色。 劲风呼啸,秦牧快如闪电,一步跨出,纵身而起朝着那蛟龙冲了过去,随即只听见秦牧一声大喝,右手食指倏然伸出,一指戳在了蛟龙的左眼。 “吼。” 一声龙吟震得整个独山都在颤抖,血雨从虚空洒下,将二人脚下的大地染成了红色,但在这时蛟龙的一只利爪抓在了秦牧的右胸,直接将秦牧甩出了丈外。 秦牧脸色苍白,胸口的伤口可见白骨,他挣扎着直起身,喘着气看着帝阳,刚才他全力使出‘化阳指’,已经消耗了所有的气力,此刻他虽然站立了起来,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开始麻木了。 帝阳神色诧异的望着手中断裂的长枪,心中无比痛惜,这杆长枪乃是用蛟龙魂魄祭炼而成,没想到今日却被秦牧一指斩断,若不是兵魂有灵,在那一瞬间自我封印,恐怕现在早成了一杆废铁。 秦牧强忍着伤痛,道:“你神兵在手,也不过如此。”秦牧只是想在心里上威慑帝阳,让他心存恐惧,不战而退。 但是帝阳脸色酱紫,他嘴唇发抖,沉声道:“好,没想到终日捕猎,今日却被猎物弄瞎了眼。” “你毁我神兵,我定不饶你。”帝阳怒吼着,他的双眸瞬间变的一片漆黑,身上缠绕的魔气如同燃烧,他整个人带着汹涌澎湃的威势杀向了秦牧。 “先接我一指。”秦牧双眉一轩,一声厉喝,隔空一指朝着帝阳点了下去。此刻的帝阳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身随魔云奇快的飘向一侧,不想硬接着一指。但在这时秦牧忽然转身,朝着帝阳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上当了,”帝阳蓦地明白了,这秦牧虽然毁了自己的长枪,但他自己肯定受伤不轻。帝阳顿时感觉自己被秦牧给耍了,他顿时恼羞成怒,身如流云,径直追了上去。 秦牧一刻都不敢停留,拼尽全力的一路狂奔,使得前胸的伤口鲜血喷涌。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脚步也越来越沉。 “帝阳师兄,待姬元靑帮你拿他。”蓦地虚空传来了一声,秦牧放眼一望,却见虚空中一人头梳发髻,身披天青道袍,骑着一头金毛狮子,手持一根九节金鞭。 他目光冰冷,抡起手中金鞭朝着秦牧猛砸下去,秦牧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只见那金鞭凌空而下,天地灵气四散溢开,金鞭之下一片死寂。 秦牧脚步横跨,他清楚自己无法接下这一鞭,只能选择逃避。“轰”的一声响,在他脚下的山峰被从中打裂,山石飞溅,尘雾遮空。 秦牧暗叫一声,蓦地转身朝着独山另一端逃去,帝阳朝着姬元靑大喊一声:“他要走脱了。” 姬元靑扬起手中金鞭,催动胯下金毛狮子,那金毛狮子也是姬家老祖自幼驯服的异兽,行如疾风,霎那间,便追上了秦牧。 秦牧猛地提了一口气,却不料他重伤之下,气息紊乱,口中喷出一股黑血,整个人从虚空直接栽了下去,落入了山中。 帝阳身在虚空,目光扫过脚下山峰,转首对姬元靑道:“听闻姬兄坐下金毛狮子乃上古异兽,此刻那秦牧若藏身山中,我们一时难以寻找,何不让这金毛狮子搜寻一翻,也省了你我一翻功夫。” 姬元靑目光炯炯的看着群山,神色淡然的道:“这个自然,此人乃杀我家族长老之凶手,定不能放过。”随即姬元靑跳下金毛狮子,那金毛狮子飞快无比,形如一道金光,冲入了群山之间。 姬元靑神色间自信的笑道:“你我只可在此,任他有通天之能,也别想逃过你我的耳目。”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箐箐 ?寒风呼啸,枯草飘摇。 一处山傲中,秦牧脸色苍白,浑身鲜血,仰面躺在枯草中间,前胸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鲜血。 秦牧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丝气力,他尝试了凝聚了好几次气力,但是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 秦牧不禁泪水涌出来眼眶,他不怕死,但是如果就这样死去,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四大家族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蓦地传来一声狮吼在虚空回荡,秦牧顿时心中焦急,没想到这姬元靑还是追来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秦牧神色黯然的望着虚空,他想到逝去的母亲,想到自己竟然连杀母之仇都未报,可能就要这样死去,不禁伤心失落。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回去被夫人发现了,她定然会责罚于我。”忽然秦牧听见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 “天色还早,我们再玩一会就回去,只要你不说,母亲不会发现的。”这时又传来了另一位女子的声音,她有些不以为然,话语间充满着调皮。 秦牧心中不禁有些担心:“怎么会有两位姑娘到山中来,千万别被那金毛狮子发现。”随即秦牧听见有车轱辘滚过地面时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小姐,这里躺着一个人。”蓦地秦牧听见一声惊呼,听声音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却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山中一向多古灵精怪,切莫着了他们的道。”那女子语气平和的提醒着。 “小姐,这人伤的很重,看起来就要死了。” “那把他放到车上来吧,母亲常说在山修行,不如在世修身。”女子语气缓缓的说道。 随即秦牧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慢慢的抬了起来,等到在此落下的时候,一张略显羞涩,却无比娇媚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秋波转动,望着秦牧,叹了口气,道:“我们赶快回去吧,希望还能来得及。”她话音未落,车子便动了起来。 秦牧望着身边的这女子,语气低缓的说道:“感谢救命之恩。” 女子目光明亮,看着秦牧,大大咧咧道:“你先不要急着谢我,能不能救活你,我说了不算,还得问我们老爷子。” 秦牧忽然想到其他师兄弟,他又问道:“不知道是否看见我其他师兄弟?” 女子柳眉一缩,眸光转动,略一思索,接道:“我只看到你一个人,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吧。”“你先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一阵,很快就到了。”女子继续道。 秦牧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在这女子身上飘散出来,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法的恬静。 “你们两个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疯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秦牧听见车外有人语气不悦的喊着,随即车也停了下来。 “母亲,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车上的女子极快的跳下了车,故作惊愕的问道。 “箐箐,你什么时候能让为娘不在为你劳神费心啊?” “娘,我只是觉得烦闷,便让如英陪我出去散心了。”箐箐柔声说道。 “咦,你还不老实交代,你想瞒着娘吗?”秦牧听见这女子话语间有些生气,“车下怎么会有鲜血?” 箐箐转首一瞥,但见车辙之地,撒落着几滴鲜血,她知道想要瞒着母亲已经是不可能了,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箐箐的母亲轻哼了一声,快步的走到车前,她伸手掀开车帘,她目光犀利的打量着秦牧,秦牧躺在车中,看不到箐箐母亲此刻的神色,只听得她说道:“既然来了,还不赶紧把人抬进去,让你爹爹过来瞧瞧,免得误了这人的性命。” “谢谢娘,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箐箐拉着母亲的胳膊,高兴的笑了起来。 随即两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将秦牧抬到了一间木屋之中,不多时箐箐带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健硕的老人来到了木屋中。 “爹,你快看看他的伤势。”箐箐一进屋,便赶紧催促老人。 老人快步的走到床边,他坐在秦牧身边,看了看秦牧的伤口,又替秦牧把了脉后,才问秦牧:“你是被什么人所伤?” 秦牧看着老人,神色平静的说道:“他应该是赢家的人,他用一杆长枪刺伤了我。”老人点了点头,道:“不碍事,老夫一定会想办法的。”老人说完便起身径自走出了木屋,箐箐秋波转动,看着躺着的秦牧,安慰道:“放心吧,我爹一定能医好你的伤,在这里还没有我爹医不好的人。” “哦,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箐箐秋波流转,含笑问道。“在下秦牧,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秦牧看着箐箐,神色感激的道谢。 “又来了,你一路上到现在都谢过我多少次了,你就不要和我这么客气了,不然倒显得我生分。”箐箐话音清脆,速度很快的说道,“还有你以后不要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箐箐就可以了。”箐箐双目看着秦牧,双颊显出一丝红晕,轻声道。 “你先好好休息,吃饭时我让人送来。”箐箐说完便离开了木屋,她脚步飞快,朝着老头的屋中行去,她察觉爹刚才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 推开门时,箐箐看到老人正在喝酒,“爹,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啊。”箐箐目光幽怨的望着老人,嗔怪道。 “爹知道你来想问什么。”老人抬头瞥了一眼箐箐,自顾自的喝起了酒。箐箐几步走到老人身边,挨着老人坐下,问道:“爹,那秦牧的伤势到底怎么样,我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老人白了一眼箐箐,叹道:“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懂事了,竟然学会关心别人了。”“爹爹,你就不要取笑女儿了,那可是一条人命。”箐箐神色着急的嚷道,老人放下手中的酒,神色凝重,良久才道:“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那魔气无比霸道,它能侵袭一个人的身体,同时也是腐蚀他的神魂。” 箐箐闻言,顿时神色大变:“爹爹,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了吗?”她双目盯着老人,充满着期待。 老人目光慈爱的望着箐箐,语气低缓的说道:“孩子,爹知道你替他担心,但是有些事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寿命亦是如此,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箐箐望着老人,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老人神色有些惋惜的颔首,道:“除了那赢家,恐怕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既然他是被赢家人所伤,那赢家岂会再救他。”箐箐有些生气的嘟囔道。 箐箐眉头紧锁,神色木然的望着外面,忽然她转首看着老人,问道:“爹爹,我想到了一人,他应该能治好秦牧的伤势。” “你又想到了谁,说来让爹听听。”老人神色有些无奈,但是目光中充满着溺爱。 箐箐双目半张,神色有些得意的说道:“端木叔伯应该能治好他的伤。”老人听箐箐这么一说,顿时神色恍然的接道:“我倒是把他个望了。”“但是你端木叔伯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我们这里了,恐怕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老人看到了希望,但是也说出了心中担忧。 箐箐神色自信的说道:“爹,你多虑了,端木叔伯何时离开过他的山谷,只要我们前去寻他,定能找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借尸还魂 ?箐箐推开秦牧住的小屋,她进屋将手中一碗药放到秦牧枕边,看着秦牧的伤口:“这是我爹为你调的药,只要按时吃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秦牧缓缓的睁开双目,他看着箐箐,神色很是疲惫:“箐箐,这几日真是麻烦你了。” 箐箐目光平静的望着秦牧:“怎么还说这种见外的话,既然我把你都带来了,也绝不会弃你不管的。” 秦牧神色落寞,目光黯然的苦笑一声,道:“箐箐,你就不要再骗我了,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如果伯父真的有办法医治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箐箐目光一转,看着秦牧:“不要想的太多,我爹已经找到祛除你体内魔气的方法了,只是还不敢贸然尝试,我想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了。” “来,吃药,小心烫。”箐箐小心翼翼的将药勺放到了秦牧的嘴边,“虽然这药不能祛除你体内的魔气,但是却能让伤口尽快恢复。” “箐箐,你怎么来送药了,兰舟那丫头去哪了?”伴着声音秦牧看到从门外进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的丽人,秦牧听说话的声音,这应该是箐箐的母亲。 “伯母……” “不必多礼,好好养伤。”秦牧刚要开口,便被箐箐的母亲打断了。 “母亲,有消息了没有?”箐箐目光楚楚的望着母亲问道。 “暂时还是没有消息,”箐箐母亲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端木叔可能是外出采药去了,我想他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南燕飞看到眼前的箐箐神色间有些憔悴,她不禁有些心疼,她嘱咐箐箐:“你也不要太劳累了,他不会有事的,待会我再派人去看看你端木叔叔回来了没有。”箐箐点了点头,继续给秦牧喂起了药,南燕飞看到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一声不响的转身走出了木屋。 出木屋后,南燕飞径直行到了箐箐父亲居住的小屋前,她伸手敲了敲门,随即屋中传出一声:“你这丫头,还不进来。”随即南燕飞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燕飞,怎么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 “楚闻天,没想到近百年过去了,你依然是这副铁石心肠。”南燕飞望着楚闻天,冷哼了一声。 “燕飞,此话怎讲?”楚闻天眉头一缩,神色诧异的望着南燕飞,问道。 南燕飞美目转动,看了看楚闻天,问道:“这么多时日了,你为什么不给箐箐带来的那孩子治伤,你这是要看着他死在我们九灵谷?” 楚闻天神色一正,替南燕飞倒了杯茶,道:“燕飞,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 “为什么?难道你忍心看着箐箐整日愁容满面,茶饭不思?”南燕飞目光冷冷看着楚闻天。 楚闻天看着南燕飞,叹道:“燕飞,箐箐是你我的女儿,我怎么愿意让他受委屈,只是你也应该看过了,那秦牧是被赢家的魔兵所伤,我们和族人好不容易得到了片刻的安宁,难道为了一个冒然出现的外人,要致众人的安危不顾。” 南燕飞面若寒霜,她冷哼一声,道:“楚闻天,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难道我们妖族一直要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们四大家族将我们逼得躲在这里近千年,我们一直隐忍至今,难道我们还要忍下去不成?” 楚闻天神色严肃,他看着南燕飞,道:“燕飞,你说的是没错,可是那四大家族表面看起来矛盾不断,其实却是如同相互牵连,弄不好我们妖族会落个万劫不复。” 南燕飞双眸一转,她若有所思:“很快就要到万族大会之期,那四大家族定会借着万族大会打压各方势力,来此示威,我们何不趁着万族大会杀杀四大家族的威风。” 楚闻天双眉一轩,问道:“燕飞,你是想先借刀杀人,然后隔岸观火?”“不错。”南燕飞神色镇定的说道。 楚闻天摇了摇头,道:“燕飞,那秦牧只不过是内丹初期的修为,实力还不及箐箐,你把注都压在他的身上,恐怕会让你失望。” 南燕飞轻笑一声,道:“这几日,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那秦牧身上不知有何秘密,四大家族为了找他,已经快要将整个扬州都翻过来了,但是为什么天帝山还是没有动静,只派了个南宫伯在那里撑门面,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你都知道,四大家族已经参与了进来,那我们为何要在这时去趟这浑水?”楚闻天神色不解的问道。 南燕飞嘴角一扬,轻笑道:“我就是希望这水越浑越好,这样对我们妖族更加的有利,妖族的复兴指日可待。” 楚闻天听南燕飞这么一说,他神色间有些忧虑,但也在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立在窗前,望着远处,一时间二人陷入了静寂之中。 片刻后,南燕飞忍不住问楚闻天:“你还有何顾虑,不防说来听听?”楚闻天双手抱胸,语气平和的问道:“燕飞,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秦牧是四大家族放出来的一个诱饵呢,那么到时我们的退路在哪?” 南燕飞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轻松的接道:“如果他们真的是千里外放饵,那么我们也可以身在原地投石问路。” 南燕飞美眸流转,继续道:“现在这秦牧就是给我们送上门的一颗石子,知道我们拿捏得当,不愁探不清外面的路。” 她一顿继续道:“即便是到时失败了,也不过只是失去了秦牧这颗石子,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样的事,我们何乐不为呢?” 楚闻天看着南燕飞,神色欣喜的赞道:“燕飞,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心思缜密。”他一顿继续道:“那箐箐那边怎么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箐箐好像对那小子颇有好感,那倒时她会不会怪我们太自私。” 南燕飞神色漠然的接道:“做大事岂能拘泥于小节,我相信箐箐自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正文 第三十章 突破 ?小屋中,箐箐双目闪动,神色兴奋的望着楚闻天:“爹爹,你有祛除秦牧身上魔气的方法了。” “不错,这是你的母亲想到的,你得感谢你的母亲。”楚闻天目光慈祥的看着箐箐,语气平静的说道。 箐箐美目转动,看着楚闻天,问道:“爹,那你准备何时给他医治?” 楚闻天斜视着箐箐,故作生气的道:“也没见你对我和你娘这么上心过,难道真的是女大心向外?” 箐箐双颊陡然绯红,她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襟,嗔怪道:“爹,你又在取笑我了,你要是在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那就是爹我糊涂了,连我女儿想什么都不明白了。”楚闻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楚闻天双目一转,看着箐箐,含笑问道:“孩子,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爹祛除那秦牧身上的魔气?” “那肯定是真的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女儿怎么会跟你开玩笑。”箐箐目光盯着楚闻天,神色严肃的接道。 楚闻天看着箐箐,提醒道:“你可想好了,他身上的魔气若是祛除了,他可能就要离开了,你恐怕再也不会见不到人家了。” “爹,你这么啰里啰嗦的干什么,我把他带回来就是为了救他,至于以后他去哪里那是他的自由,我也不想管。”箐箐忽然大声道。 楚闻天点了点头,道:“好,爹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命人将那九龙凰鼎装满水,水中放入龙涎草,然后慢火加热。” 箐箐记得从自己能记事开始,在九灵谷中就有一尊一人多高,黑铁浇筑的大鼎,鼎身雕刻着九条飞龙和九只神凰,相传这黑铁大鼎是从天外飞入万灵谷的。 当大鼎盛满水的那一刹那,鼎身的九条飞龙仿佛活了一般,不断的围绕着鼎身开始盘旋。鼎下放的不是普通的木柴,而是火石,火石燃起时,阵阵凰鸣传遍山谷,九只凰影在大鼎周围不断的飞舞。 随即楚闻天便叫人将秦牧抬了出来,箐箐神色有些担忧的问楚闻天:“爹,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楚闻天目光盯着大鼎,神色凝重,沉声道:“待会听我口令,将他放入鼎中。”这时,鼎下的火石上火光更盛了,鼎内水气喷涌,散发出阵阵浓烈的药草味。 蓦地在虚空盘旋的九只神凰全部冲入了鼎中,“放他入鼎。”楚闻天一声大喝,随即四个大汉举起秦牧投入了鼎中。 随即黑铁大鼎中的水仿佛被九只神凰点燃了一般,飘动的水波如同道道火焰一样,开始冲刷着秦牧的身体。 秦牧双目紧闭,置身鼎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神游于山川大河之间,又好似如落叶般随风飘摇。 伴着众人一声惊呼,鼎中的药水瞬间被九只神凰点燃,熊熊的火焰将秦牧直接裹在了里面,殷红的鲜血开始在秦牧身体周围漂了开来。 “爹爹,他会不会有事?”箐箐神色间有些担心的问楚闻天,楚闻天淡然的接道:“不必担心,那是被真凰烈火焚烧凝成的一丝丝魔气。” 这时间秦牧身上的真凰烈火渐渐的小了许多,众人看到在秦牧的全身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就连脸上也出现了裂纹,鲜血顺着裂纹不断的流淌着。 此刻秦牧觉得全身巨疼无比,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挤压的快要炸裂,他情不自禁的调动丹田之力,先前枯竭的丹田之力瞬间澎湃涌出,和那挤压之力撞在了一起。秦牧顿时觉得自己瞬间轻松了许多。 蓦地一声龙啸传出,但见大鼎上的九龙有一条飞出了鼎身,直接冲入了秦牧的胸膛,这情景让楚闻天神色一变,他心中明白,若不是在这秦牧体内有一股力量比真凰火焰还要霸道,也不会出现飞龙入体的景象。 秦牧瞬间觉得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想要夺走自己体内的内丹,同时他感觉到从那内丹之中也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气力,想要阻止夺丹。 两股强大的气力撞在一起,秦牧觉得全身瞬间就要炸裂,巨疼之下,他不禁昂首一声怒吼,声音直冲霄汉。 忽然间,秦牧清晰的听见一声爆裂的脆响,他感觉到这声音来自体内,随即他体内的内丹出现了道道裂纹,就如同他全身的裂纹一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体内的内丹要被毁掉了吗?”秦牧仍然紧闭着双目,但是他的心中却出现了中不安。 众人只听见‘噼啪’一声从秦牧体内传出,一条飞龙倏地出现在了虚空,九只神凰瞬间腾身飞上了虚空,一股杀气如潮水般从九龙神凰鼎中弥漫开了,众人瞬间被一股冷冽的寒意推出了丈外。 “嗡”。 大鼎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晨钟暮鼓之音洞穿轮回,震慑万古。楚闻天张口喷出一道血箭,瞬间目光空洞,神色煞白。 “爹爹,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箐箐伸手扶住楚闻天摇摆的身躯,关切的问道。 这时一直在远处观看的南燕飞几步跨到楚闻天身边,问道:“为什么其他人没事?” 楚闻天神色憔悴,目光盯着鼎中的秦牧,喃喃的道:“他的体内不知有什么恐怖的禁制,竟然击退了九龙神凰鼎的力道,我被这股溃散的鼎力给震伤了。” 这时间虚空中飞龙和九凰慢慢的模糊了起来,最后消散在了虚空,鼎中的药水已经完全变成了殷红。 秦牧双目紧闭,他身上伤口已经看不到一丝痕迹,全身肌肤光洁如新,蓦地秦牧睁开双目,长出了口气。箐箐望着秦牧,她感觉到秦牧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双眸流转之间,有种莫名的威势。 “孩子,恭喜你了,没想到今日老夫竟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跨越境界修练。”楚闻天看着秦牧,神色欣喜的笑道。 箐箐看了一眼秦牧,转首问楚闻天:“爹,你是说他进入了内丹中期的境界?”“箐箐,你太小看他了,”这时南燕飞神色带笑,柔声说道,“他现在应该是处在内丹后期之境。” “内丹后期?”箐箐瞳孔骤然放大,看着秦牧,“娘,你不会看错吧?”箐箐神色有些怀疑。 “秦牧,你与箐箐算是朋友,老夫也没将你当做外人,有几句话不知老夫当讲不当讲?”楚闻天神色好奇的望着秦牧。 “伯父,我的命都是你老人家所救,有话但讲无妨。”秦牧一直身,已经站在了大鼎外面。 楚闻天看着秦牧,含笑问道:“秦牧,在你的体内为何会有那么霸道的存在,老夫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情到深处自然真 ?楚闻天见秦牧神色有些为难,他立即笑道:“老夫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如果不方便的话,老夫也不会怪你,毕竟有些事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箐箐,你带秦牧先回房休息,再安排人准备些饭菜,他刚突破境界,需要补充体力。”楚闻天看着秦牧,目光中充满着关切。 先前秦牧觉得这楚闻天可能别有用心,但是现在他听楚闻天这么说,他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顿时脸色飞红,神色有些窘迫。 一旁的南燕飞仿佛看出了秦牧此时的尴尬,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孩子,在这里不要太拘束,就把这里当做家里好了。”她转首又安排箐箐:“你给他再准备两套干净的衣服送到房中。” 箐箐伸手一拍秦牧的肩,笑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两位前辈,我先告辞了。”秦牧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箐箐拉着跑了。 众人看着箐箐和秦牧离去的身影,均不由的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楚闻天目光一瞥之间,仿佛也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他轻咳了一声:“少年人能有如此成就,真的是很难得,可惜他不是我族人。” 南燕飞闻言,她也是微微颔首,默认了楚闻天的说辞。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身着月色长袍,脸颊略瘦,双目陷入眼眶很深,目光有些浑浊的老人,他佝偻着腰,步幅缓缓的行到楚闻天夫妇身边,低声道:“族主,请恕老夫直言,虽然此子天赋异禀,看上去为人淳朴,讨人喜爱,况且箐箐小姐好像也对他有好感,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哦,黎老有些顾虑不妨说来听听?”楚闻天神色诧异的望着眼前这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黎风。 黎风努力的直了直身子,他自己泛黄的的双眸闪过一丝忧虑,怅然一叹,道:“族主,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恐怕已经是时日不多了,但是老夫在有生之年也不想看到族人蒙难。” 南燕飞秋波似水,神色平静的看着黎风,含笑接道:“黎长老,我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你心中因何担忧。” 黎风微微躬身:“多谢夫人体谅,我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宁,老夫实在不愿看到毁在一个外人身上,听闻此子是箐箐从山中带来的,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族主和夫人为何就放心让箐箐整日和他呆在一起。”他一顿,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听族主之意,好像对此子甚是满意,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还望族主和夫人三思。” 楚闻天神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黎老,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的,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绝对不会让他做出有危害族人之事。” 黎风见楚闻天听了自己的建议,神色甚是欣慰,连忙道:“那老夫也就先回去了,这把老骨头比不了你们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楚闻天和南燕飞望着众人簇拥着离去的黎风,皆神色间显出了忧虑,楚闻天目光一转,看着南燕飞,眉头一皱,心事重重的叹道:“燕飞,这黎风已经站出来了,表面上是提醒我们,其实定然是受众人的授意,来给咱们施加压力,我担心若是让秦牧去参加那万族大会,其余众人恐怕心中不服。” 南燕飞望着远处黎风已经模糊的身影,神色镇定的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到时会让他们不得不同意。” 楚闻天双目中忽的射出两道寒光,神色漠然的接道:“到时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这时间,秦牧已经洗了澡,换上了箐箐带来的一件玄色战衣,此刻的他剑眉星眸,面若冠玉,猿臂蜂腰,气宇轩昂,和先前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得,箐箐双目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秦牧,就像以前从来没见过一样。 “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件衣服很合身。”秦牧忽的转首,他发现箐箐正盯着自己看,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 “合适就好,先前我还有些担心呢。”箐箐恍然惊道,她不禁脸色通红,极快的转身打开带来的食盒:“快过来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秦牧应了一声,神色高兴的坐在了箐箐的对面,箐箐仍然穿的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件霜白的长裙,但是秦牧总是感觉箐箐和平日里有些不同,她好像比往日拘谨了很多,脸上不时地还会飞起两团红晕。 “箐箐,你是不是生病了?”吃饭时,秦牧忍不住问箐箐,“没有啊,你怎么会忽然问这个?”箐箐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牧,低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我吗?”箐箐继续问道。 秦牧呵呵一笑,道:“我只是感觉你今天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箐箐看着秦牧,忽的问道:“秦牧,你喜欢这里吗?”“喜欢啊,更何况若不是你和两位前辈,我的命早就不在了。”秦牧目光默默的看着箐箐。 “若是我们天天在一起,日子久了你自然会感觉到厌倦的?”箐箐目光温柔的望着秦牧,轻叹了一声。秦牧眸光转动,看着箐箐,脸上带着笑,问道:“箐箐,今日你是怎么了,怎的有些古怪?” 秦牧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箐箐,虽然箐箐的姿色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她却美的与众不同,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好像总是带着笑一样。 箐箐眼波流转,深情的看着秦牧,轻声道:“万族大会的日子已经不算了,母亲想让你去参加,但是我心中有些担心你的安危。” “万族大会?”秦牧双眉微缩,神色惊愕的看着箐箐。“万族大会百年一次,我们已经近千年没有参与过了,只因我们势单力薄,直到你的出现,母亲也看到了希望,想让你去。”箐箐双目闪动,神色平静的说道。 秦牧神色有些为难,他犹豫了片刻,才道:“可我是天帝山的弟子,让我替你们去恐怕不合适吧。” 箐箐双目中瞬间闪过一丝失望,神色有些落寞,她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互相揉搓着,良久才轻声道:“母亲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去不去全有你做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秦牧神色有些为难,他眸光转动,说道:“箐箐,不知前辈为何会要我去,我的修为还不及你,我怕到时会丢脸。” 箐箐微微颔首,神色间若有所思,接道:“你说的也在理,但是既然母亲这么安排,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秦牧目光一转,他霍的直起身,道:“不行,我得去见见南前辈。”箐箐神色一怔,但是她很快便平静的接道:“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二人来到南燕飞房间时,南燕飞仿佛早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桌上已经倒好了两杯茶,“你们两个怎么才过来,快坐吧。”南燕飞目光一瞥二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箐箐顺势坐在了秦牧的身边,她目光一张,看着南燕飞,神色诧异的问道:“娘,你知道我们会来?” 南燕飞目光温柔的望着二人,她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女儿,为娘怎么会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秦牧的。”她说着看了一眼秦牧,继续道:“我想当你知道此事后,必然会来找我。” 秦牧神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说道:“前辈,我是天帝山的弟子,我恐怕不能参加万族大会,更何况我修为太低,到时怕会让前辈失望。” 南燕飞闻言,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先尝尝,这是我今日摘得新茶,试试味道怎么样。”随即南燕飞自顾自的端起眼前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娘,秦牧再说正事,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箐箐凤目一张,嘟着嘴,有些不满意的抱怨了起来。 秦牧听南燕飞这么说,他也不敢多问什么,便端起喝了起来,而且他几口便喝完了。南燕飞问道:“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好,入口便有一股清香在弥漫,但是细细品味,却又带着一丝苦味。”秦牧看着手中的茶杯,认真的说道。 南燕飞点了点头,叹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老的有老的好,新的也有新的好处。”她继续道:“虽然你的修为是低了些,但是我在你身上却看到了其他人没有的或者是已经丧失了的东西,至于你说自己是天帝山的弟子,现在你出去还敢承认吗,更何况那天帝宫应该也不会承认。” “为什么?”箐箐望着南燕飞,神色疑惑的问道。南燕飞眸光一转,看了一眼秦牧,语气缓缓的说道:“现在整个扬州恐怕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三大家族长老惨死,凶手就是天帝宫的入门弟子秦牧。” 箐箐闻言,她神色惊愕的看着秦牧,感叹道:“怪不得那日四大家族围困独山,原来竟然是为了来抓你。”她神色一正,含笑道:“你能杀死三大长老,还真是有些能耐啊。” “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过人。”秦牧神色陡然一变,极快的解释。南燕飞轻哼一声,反问秦牧:“你说自己没有杀人,谁会相信,你认为四大家族会相信?还是你认为天帝宫会相信?” 南燕飞看着秦牧,继续问道:“你认为天帝山会因为你会跟威震扬州的四大家族为敌吗?” “不会的,他们应该都会相信那王石安的话,相信净空是我杀的。”秦牧说话时神色落寞,目光空洞无神。 箐箐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目打量着秦牧,忽然她噗嗤笑了一声,道:“你都知道事已至此,还说自己是天帝山的弟子,真是笑死人了。” 秦牧脸色通红,瞬间将头低了下来,不再说话。南燕飞轻叹一声,道:“没想到千年过去了,四大家族仍然是这么蛮横无理,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恐怕没有人能改变的了。” 南燕飞看着秦牧,她好像是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试探着问秦牧:“你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很无助,也无可奈何?” 秦牧神色黯然,他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这时箐箐双目闪动,柔声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大不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那四大家族应该不会找的到的。” 南燕飞目光一转,瞪了一眼箐箐:“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能怂恿他呆在这里,难道你愿意看到秦牧一辈子庸庸碌碌,就这样平凡的死去。” 箐箐双目一张,有些强词夺理的狡辩着:“呆在这里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你和爹爹不也在这九灵谷生活了一辈子嘛。” 南燕飞没有再理会箐箐,而是转首问秦牧:“孩子,你真的愿意像这丫头口中说的过完一生吗?” 秦牧剑眉一耸,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我不能这样死去,即便是在九泉之下的母亲断然也不会答应的。”他倏地直起身,紧握着双拳,“即便多灾多难是我的命,那我也不会顺应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得让四大家族知道,我秦牧也不是他们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即使是战死,也绝不会跪着祈求他们饶我一命。”他话语铿锵有力,浑身正义凌然,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势。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时楚闻天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目光上下打量着秦牧,神色满意的说道。 秦牧连忙道:“前辈,你怎么也来了?”“是啊,爹,你来了也不通知一声。”箐箐脸上带着笑,撒娇的拽住了楚闻天的手。 “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也不怕秦牧笑话。”楚闻天含笑看着箐箐,神色无奈的说道。 箐箐美眸一转,神色一正,问道:“爹,你应该来了很久了,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外?”楚闻天哈哈一笑,道:“还是我女儿了解我。” 楚闻天看着秦牧,忽然神色变得异常严肃,问道:“孩子,你可做好了准备,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踏出这一步的时候,你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秦牧目光扫过楚闻天和南燕飞,神色坚定的接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后悔的,我要去那万族大会。” 楚闻天看了一眼身旁的南燕飞,神色含笑,微微颔首。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引船就岸 ?秦牧在九灵谷中,生活很是安逸,整日里除了打坐修炼,偶尔陪着箐箐在谷中四处走走外,便无事可做。 但是最近几日,箐箐也很少来看望秦牧了,就连送饭都是兰舟,秦牧试着问了几次兰舟,每次兰舟都是支支吾吾的,秦牧感觉她好像在隐瞒什么。 这日当兰舟再来送饭时,秦牧斜躺在椅子上,没有理会兰舟。兰舟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带的食盒中取出四个精致的小菜,随后又拿出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 秦牧目光一瞥,随即他忽的起身,一步跃到兰舟的身边,伸手抓住兰舟的手腕,问道:“箐箐呢,她怎么没来?”“秦牧,你弄疼我了。”兰舟目光幽怨的看着秦牧,叫了起来。 秦牧这次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有些用力了,他极快的松开抓兰舟的手,致歉道:“兰舟,我只是一时着急,你不要怪我。”他继续道:“兰舟,今日的饭菜可是箐箐准备的,为什么她自己没来,却让你送来。” 兰舟眸光流转,神色为难,半晌才道:“秦牧,难道你忘记了吗,这几日不都是我替你送饭的吗?”秦牧神色不悦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问兰舟:“那为什么今日会给我带壶酒过来?”他说话间伸手抓起酒壶,拧开壶盖喝了一口,问兰舟:“兰舟,这壶中你装的是什么酒?” 兰舟神色轻松的笑道:“秦牧,当然是松子酒啊,以前我听小姐说过,你最爱喝的就是这松子酒。” “那你尝尝,这就味道怎么样?”秦牧替兰舟倒了一杯,端到了她的面前,“难道味道不好?”兰舟神色怀疑的看着秦牧,伸手接过了酒杯,随即她抿了一口,神色陡变,惊道:“怎么会是水?莫非小姐装错了不成?” 秦牧神色严肃,目光犀利的看着兰舟,说道:“不是箐箐装错了,而是她现在已经出事了,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快告诉我,箐箐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秦牧双眉耸立,神色紧张的看着兰舟,话语严厉的问道。 “姐姐她不让我说,”兰舟忽然双目含泪,哭了起来,“姐姐她被夫人囚禁起来了。”兰舟难过的哭道。 秦牧双目一张,神色诧异的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箐箐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兰舟伸手摸了一把泪,抽泣道:“夫人要姐姐嫁给那吕傅,姐姐不愿意,夫人便把姐姐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牧闻言,神色瞬间黯然,神色缓缓的落在了椅子上。兰舟拉了拉秦牧的衣袖,央求道:“秦牧,你帮帮姐姐吧,现在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帮的了她了。”秦牧神色惆怅,喟然一叹:“兰舟,我一个外人,这种事不好插手,更何况此事还是夫人和族主决定的。” 秦牧双目微张,看着兰舟:“你怎么不去找黎风长老,或许他会有办法的。”兰舟轻哼了一声,有些气愤的说道:“不说他还好,一说就来气,他竟然和几位长老都同意姐姐嫁给那吕傅。” 秦牧双目转动,他问兰舟:“那吕傅是什么人,既然箐箐都不愿意嫁给他,难道他还执迷不悟,就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吗?” 兰舟蓦地神色一变,谨慎的看了看屋外,轻声道:“那吕傅就住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摩崖洞,他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蝮蛇,道行高深,据说能行云布雨,能在千里之外听见别人说话。” 秦牧一听,神色不以为然的笑道:“不就是条长虫吗,难道你们就这么怕他。”兰舟瞪了一眼秦牧,提醒道:“秦牧,你不要命了啊,你这话要是被吕傅听到了,恐怕无人就得了你了。” 秦牧眉头紧锁,双目出神地望着屋外,兰舟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气道:“你发什么呆啊,难道你就一点不为姐姐担心吗?”她白了一眼秦牧,继续道:“何况姐姐平日里还那么照顾你。”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蓦地起身朝着屋外行去,“你去哪里?”兰舟神色惊愕的望着秦牧,“你生我气了?” “我去找夫人,我要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牧说话间,人已经出屋到了丈外。“那你说话小心点,可别惹恼了夫人。”兰舟远远的提醒秦牧。 秦牧走到南燕飞房屋前时,他却犹豫了,心中忽然没有先前的那种底气,“既然来了,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这时屋中的南燕飞已经发现了秦牧。 随即秦牧动作很轻的推开了房门,却见南燕飞坐在床边,正望着自己。“伯母,最近可安好?”秦牧神色有些尴尬的问南燕飞。 南燕飞脸上带着笑,目光柔和的望着秦牧:“你这孩子,怎么忽然和我这么客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来找我是为箐箐吧?” 秦牧点了点头,问道:“伯母,箐箐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将她囚禁起来呢?”南燕飞苦笑一声,叹道:“孩子长大了不由娘啊。”秦牧继续追问道:“伯母,我听说你要将箐箐嫁给一条蛇,是真的吗?” 南燕飞神色有些不悦的接道:“不可无理,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难道这世间只有你人族是最高贵的吗,我看也不见的吧。”她继续道:“几千年来,人族之间尔虞我诈,对待别人欺软怕硬,在利益面前趋之若鹜,机关算尽,以致都丧失了自己的本心。” 秦牧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伯母,我也是无心之过,还望你不要见怪。”南燕飞呵呵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也是随口说说,以后说话做事不可太鲁莽,世间万族林立,众生皆平等。” “伯母,我记住了。”秦牧神色恭敬的点头应道。南燕飞长出了口气,看着秦牧,道:“我也不愿意将自己女儿的一生断送,可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她一顿,继续道:“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将箐箐嫁给那吕傅,只是族中众位长老一致同意这门亲事,我和你伯父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牧神色有些愤怒的质问道。南燕飞神色平静的说道:“族中众位长老认为只要这门亲事成了,就可以让那吕傅代表家族去参加万族大会。”秦牧神色一变,问道:“伯母,不是让我去吗?” “开始他们……”南燕飞神色无奈的叹道,“唉,我也是无能为力。” 秦牧双目一转,点头道:“伯母,我明白了,他们是不想在冒险了。” 他忽然语气有些冰冷的问道:“伯母,那摩崖洞在何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风起兮尘飞扬 ?南燕飞神色顿时一怔,有些惊愕的看着秦牧:“你问这个做什么?”秦牧微微一笑,低声道:“我听说那吕傅在千里之外可是听见我们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摩崖洞距离九灵谷也有千里,而且山势复杂,其中多毒虫猛兽,他想偷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南燕飞神色镇定的接道。 秦牧心中暗自忖道:“摩崖洞距离九灵谷有千里,记得自己进入独山时,只有西边好像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其余方位皆是起伏的群山,而且距离也不过百里,看来那摩崖洞定是在独山西边。” “孩子,你在想什么呢?”南燕飞的话忽然打断了秦牧的思绪,秦牧目光转动,看着南燕飞:“伯母,我只是再想那吕傅到底还会什么样的神通。”南燕飞美目转动,神色沉重,语气缓缓的说道:“听说那吕傅能在短短千年之间修成人形,关键是他得到了一个上古的仙器。” “哦?”秦牧不禁也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器?”南燕飞摇了摇头:“这个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不然的话,那四大家族恐怕早已经是穷追不舍。”秦牧微微颔首,接道:“说不定,那吕傅能千里听音,就是仗着手中有那仙物。” “呵呵,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大千世界浩瀚精妙,你我不过如同一粒尘沙,只能窥一斑,而不能知其所有。”南燕飞神色祥和,语气平静的说道。 秦牧看到南燕飞好像已经有些困倦,他便起身告辞:“伯母,我这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南燕飞微微颔首:“去吧,我的确觉得有些困倦了。” 待秦牧出门后,从南燕飞身后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人,楚闻天。他透过窗户望着秦牧离去的身影,神色间显出了几丝忐忑。 南燕飞恰好看在了眼中,她问楚闻天:“难道你还有些怀疑?”楚闻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南燕飞:“你有几分把握?”南燕飞秀美微蹙,轻叹道:“我也是在赌,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赌赢。”楚闻天目光中泛着无显得爱意,缓缓的落到南燕飞的身上,说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秦牧远远的看见在自己门口的兰舟,她神色焦急,在门口来回的跺着步子,她看到秦牧回来,立刻追上前,问道:“你和夫人有没有说姐姐的事,她又是怎么个说辞?” “这件事夫人都做不了主,她也正在为此事发愁呢。”秦牧神色漠然的接道。“夫人怎么会做不了主?”兰舟神色怀疑的看着秦牧,“你到底见到了夫人没有?” 忽然秦牧神色冷静的对兰舟说道:“以后你就不要过来送饭了,我准备今日就离开九灵谷。”“你说什么,难道是夫人让你离开的?”兰舟双目圆睁,神色愕然的望着秦牧。秦牧神色漠然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就忍心撇下姐姐不管?”兰舟瞬间脸色一变,质问秦牧。“我很感激箐箐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件事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真的不好插手。”秦牧从兰舟身侧一掠而过,径直朝着谷外行去。 “你给我停下。”兰舟看着秦牧真的朝着谷外而去,她顿时怒喝道,但是秦牧根本没有再理会她,只是大步的朝前奔去。 兰舟伸手指着秦牧的背影,瞬间气的哭了出来:“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亏姐姐还真心待你,真是瞎了眼了。”这时间秦牧已经走得看不见踪影了,兰舟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出九灵谷,秦牧目光如炬,极快的环视着四处,他心想那四大家族应该不会还在等自己吧,但是为了慎重,他从地上抓了几把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和头发上,并且从附近找了根趁手的木棍拿在了手中,这样他感觉自己才像是一个猎户。 秦牧绕道从九灵谷西侧穿了过去,顺着一处陡峭的山坡过去后,立刻便有一片浩瀚无垠的荒原出现在了秦牧眼前,四处呈现着一片颓败,感受不到一丝生机,只有一望无尽的寂寥。 秦牧心想应该穿过这片荒原,可能就能找到那摩崖洞,见到吕傅。于是他迈开脚步,衣带随风舞动,迎着凌冽的劲风向前行去。 风声越来越大,秦牧觉得自己的双眼都快有些睁不开了,脚下的枯草也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自己的双腿。 “大风起兮尘飞扬,枯草如潮漫卷天哦。”忽然秦牧听见风中传来了一声吆喝,没想到在这荒芜的地方还能遇到另一个人,秦牧心中瞬间增添了一丝温暖;就如同在漆黑的寒夜中看见了远处的一点灯火,虽然只是丁点,却能让人的心中瞬间充满温暖和希望。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呢?”秦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便随口大喊了一声,但是久久没有人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在秦牧耳边呼啸。 秦牧边走边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不见有人回应。“哎吆,”忽然在秦牧眼前的荒草间露出了一个蓬乱的头,“你想吓死我啊。”随即一个身材不高,满脸脏兮兮,衣衫破烂的老头跳到了秦牧面前。 “前辈,刚才唱歌的人是你啊?”秦牧盯着眼前的老头,神色欣喜的问道。“不是我还能是你啊,这里就咱们两人,你认为还会是别人嘛。”小老头双目滴溜溜的在秦牧身上转动着,嘴上大大咧咧的嚷道。 “前辈,你知道这里距离那摩崖洞还有多远?”秦牧看着老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一听,目光盯着秦牧,良久才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打听那摩崖洞做什么?” “前辈……” “别再喊我前辈了,我就一糟老头子,不是什么前辈。” 秦牧刚要说话,便被这小老头给打断了,秦牧急忙问道:“老人家,那该如何称呼你呢?” 小老头神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叫道:“罢了罢了,别跟我套交情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孙儿,已经够烦心了,再多一个的话,那岂不要了我的老命。” 老头伸手指了指远处,道:“摩崖洞就在那前面,但是那洞中的人脾气可不好,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他。” 秦牧顺着老头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当他转首时,竟然已经找不到小老头了,他极快的喊了几声,却没有人答应,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秦牧无奈的笑了笑,喃喃的念叨:“真是个古怪的老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摩崖洞的位置,心中瞬间轻松了许多,他将木棒抗在肩头,不慌不忙的踏着荒草,朝前而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摩崖洞 ?秦牧按照刚才那老头所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后,他看到在自己眼前百丈的距离有一处红褐色的断崖,断崖下面白花花的一片全部是碎骨,有些上面的血迹还未干。 秦牧目光极快的扫过山崖,但是却没有看到有山洞,他为了能看的清楚些,便又朝前走了几步,冷风吹过,秦牧看到眼前的山崖仿佛如水一般在晃动,他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心中发憷,眼前的褐色并不是山崖的颜色,若是挂满的无数密密麻麻的胳膊粗细的蛇。 群蛇游动之际,秦牧蓦地看到在山崖上果真有一个洞口忽隐忽现,但是想要从洞口进入却是不易之事,那山崖下面的碎骨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劲风呼啸,秦牧长发飞舞,双手抱胸,目光炯炯的望着崖上的蛇群,他瞬间感觉自己有些束手无策,他不知道怎么才能从群蛇间传过去。 秦牧心中忽的想起了一物,他目光极快的环伺着四周,果然他看到了在自己身旁的山坡上长满着一片片的凤凰草,秦牧心道怪不得群蛇只在那片山崖上游走,不敢跨越。 随即秦牧拔了几大把凤凰草揣入怀中,同时在鞋中也塞满了凤凰草后,便朝着那山崖脚步缓缓的行去。秦牧看到群蛇仿佛闻到了凤凰草的气味,一团团的开始从山崖上滚落,朝着两边涌去,霎那间一个只容一人进入的洞口出现在了山崖上。 站在洞口朝里望去,洞中一片黑暗,秦牧略一顿足,便径直大步的跨了进去,昏暗中,秦牧看到在脚下有一条被磨得很光滑的小路,而且远远的能听见从山洞深处传来的流水声音。 拐过一个凸起的巨石,秦牧眼前顿时灯火通明,一块三丈多宽,一人多高的方形的巨石横在当中,巨石上聚满着碧油油的水珠,一人端坐在水珠之中,秦牧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那吕傅。 “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这里?”这时坐在巨石上的吕傅蓦地一睁双目,神色惊愕的望着秦牧,沉声质问道。 秦牧神色淡然的笑道:“如果我胆小的话,就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吕傅忽的直起身,目光阴冷的打量着秦牧。秦牧瞬间也怔住了,眼前的这吕傅双颊消瘦,鹳骨凸起,脸色苍白,目光阴冷,身穿一件殷红的长袍,赤着双足,最奇怪的是在他的右耳垂上竟然打着一个洞,耳洞中穿着一条两指长的黝黑的小蛇,此刻在不停的吞吐着蛇信。 “你来此也是为了黄泉碧水?”吕傅目光转动,盯着秦牧,语气冷冷的问道。 秦牧心想着黄泉碧水难道就是伯母口中所说的那神物,但是他双目微眯,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恐怕比黄泉碧水更珍惜。” “你不为黄泉碧水?”吕傅没想到眼前的这少年人竟然不是为了人人都想得到的黄泉碧水,“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为了你也会在所不辞。”吕傅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要你的命。”秦牧冷哼一声,同时他整个人已经朝着吕傅激射而出,吕傅脸色一紧,瞳孔瞬间漆黑一片,他双掌极快的往外一推,一团水幕立刻将他包裹在了里面。 秦牧不想拖延,他一指点出,一声轻响,如同水滴跌落,又好似飞石掠水,一片片波纹极快的在那水幕上散开。 吕傅神色大变,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他极快的扭腰,一道黑影倏然从长袍下飞起,秦牧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一条长鞭打中,瞬间便撞在了洞壁上,随即掉在了地上。 此刻的吕傅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步幅平缓的走下巨石,朝着秦牧一步步的行来,秦牧看到在吕傅的身后拖着一条几丈长的蛇尾。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肉了,没想到你竟然会送上门来。”吕傅口中一条一尺多长的细舌卷动着。 秦牧心道,如果被吕傅那条长尾缠住,自己就没办法脱身了,他双目紧紧的盯着慢慢靠近的吕傅,待到吕傅距离自己还有三四步时,秦牧倏地腾身跃起,身体悬空蓦然转身,右手五指如钩,刹那击在了吕傅的后背。 吕傅不禁一声惨叫,他低头一看,在自己的右胸处赫然显出了五个血洞,“天凤八式。”吕傅脸色顿时大变,他抬起头,双目怒视着秦牧,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天凤八式,谁派你来的?” 秦牧一击得手,顿时瞬间充满了信心,他全身戒备,以防吕傅偷袭,同时双目盯着吕傅,语气冷冷的道:“谁派我来的那么重要吗?” 吕傅怒吼一声,道:“我不会放过他的。”他说话时身体忽然飞起,朝着那巨石冲了过去。秦牧怎么可能让他再靠近那黄泉碧水,身形一闪,抬手一掌直接拍在了吕傅的肩头,这一掌秦牧是将化阳指的技法融在了掌势之中,掌势如虹,气吞天地。 吕傅的整个肩膀被打的粉碎,整个人也蜷缩在离巨石一步的地方,吕傅额头冷汗涔涔,双目恶狠狠的盯着秦牧,强忍着疼痛,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声音在山洞中久久的回荡。 这时间秦牧看到在吕傅的身上出现了喷出了一团团黑雾,随即他化作了一条百丈长,几人粗的一条大蛇,大蛇上身直立,双目赤红的盯着秦牧,口做人言:“小子,你让我愤怒了,今日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秦牧神色谨慎的望着眼前的大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不要以为变个样子我就会怕你,刚才能治你,现在一样也可以。”他双臂一展,身体如同天风凌空,瞬间朝着吕傅飞了出去。 “呼。” 劲风呼啸,吕傅长尾摆动,朝着秦牧卷了过去,秦牧也不闪避,再次使出‘天凤归巢’,只见秦牧身影一闪而过之间,吕傅的长尾上面又显出了几个血洞,而且尾部差点被撕断。 吕傅巨疼之下,身躯蓦地横冲乱撞,撞得洞壁隆隆作响,秦牧站在巨石上面,看着吕傅的这副狼狈样,不禁笑出声。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黄泉碧落 ?须臾之间,吕傅在人形和蛇形之间不断的变化,他面目狰狞,一条腿上鲜血淋淋,整个山洞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 这时秦牧眼前的吕傅竟成了人首蛇身的怪物,他整个躯体紧贴着洞壁,蛇尾处鲜血已经如水般在开始喷涌。吕傅双目变得阴冷无比,他耳洞中的那条小蛇倏然间飞了出来,但是并没有飞向秦牧,而是朝着洞外飞了出去。 这时间,吕傅双目紧闭,神色庄严,将蛇身盘绕着漂浮在空中,同时从洞外传来滋滋的声响。随即秦牧看到褐色的蛇群如同潮水般的从洞外冲了进来,它们全部聚集在了吕傅的脚下,眨眼间,吕傅身后堆起了一个几尺高的蛇台,紧接着一道乌光迅捷无比的从洞外飞入了群蛇组成的蛇台中。 秦牧知道那乌光定是刚才飞出的那条小黑蛇,瞬间那团蛇群仿佛开始融化,由开始的一团血泥渐渐的化作了一滩漆黑的血水,秦牧看到那条小黑蛇在那血水中游动着,而且每游动一圈,地上的那摊血水便会少一些,等到小黑蛇完全将血水吸尽后,吕傅张口直接将它吞入了腹中。 霎那间,吕傅身上乌光乍现,而且好像偶烟晕开始弥漫出来,全身的骨骼发出了碎裂的声响,先前的伤口处生出了新的肌肤。 “你还是离不开我。”吕傅蓦地睁开双眼,沉声笑了起来,但是秦牧心中顿时发憷,这吕傅说话的声音竟然成了一个女人。 吕傅双目中射出两道妖艳的光芒,他看着秦牧:“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憎恨你。”秦牧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怪物,问道:“你不是吕傅?” “我不是吕傅还能是谁。”此刻的吕傅咯咯的笑着,她的双目中有一层很浓的雾气在飘摇,一面赤红血镜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吕傅冷笑一声:“让你尝尝宝镜的厉害。”随即他将手中赤红的血镜朝着秦牧扔了出去,血镜朝着秦牧射出一道妖异的红光,秦牧瞬间觉得头晕目眩,恶心难耐,双脚有些站立不稳。 这时间,秦牧忽然听见劲风破空,吕傅的长尾已经缠在了自己的身上,黝黑的鳞甲闪动着乌光,血镜中已经出现了秦牧的身影。 此刻秦牧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浑身乏力,那血镜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如同烈火焚烧般疼痛难忍。 巨疼之下,秦牧仿佛清醒了一些,他看到吕傅口中的蛇信不断的在自己眼前忽隐忽现。秦牧暗中蓄力,趁着对方不备,倏然一直伸出,吕傅极快的朝后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噗’的一声,伴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吕傅的半个脑袋化作了血雾。 秦牧也被重重的扔在了那块巨石上面,那血镜一时间也失去了控制,掉在了吕傅脚下。秦牧躺在黄泉碧水之中,顿时觉得全身无比凉爽,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吕傅一声吼叫,直接飞上了巨石,他刚落进黄泉碧水,便彻底的化作了人形,只有半张脸,而且全身被也鲜血染遍,在他脚下的碧水瞬间化作了无数的水珠,开始朝着吕傅慢慢聚集了过去。 秦牧心中对这黄泉碧水有些忌惮,此刻看到水珠向吕傅聚拢,他双臂一撑,倏忽间腾身而起,左手‘天凤归巢’,右手‘化阳指’,攻向了吕傅,两缕指风化无形戾气,直接洞穿了吕傅的前胸和额头。 吕傅双目圆睁,缓缓的倒在了黄泉碧水之间,这时血镜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声响,猛的飞了起来,秦牧双目盯着血镜,他不敢大意,但是这次血镜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已经死去的吕傅,它直接落在了吕傅的胸前,化作了一颗血红的心脏,极快的从被秦牧打穿的那血洞中陷了进去。 秦牧看着悬浮在巨石上面的这些水珠,他试着伸手去触摸他们,没想到他的手指刚碰到水珠,那些碧油油的水珠瞬间活了一般,涌入了手掌之中,随即秦牧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好像开始燃烧,整个身体仿佛要炸裂开来。 “啊。” 秦牧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倒在了巨石上不断地翻滚着,并且双手开始不断的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脸色通红,双手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体剧烈的开始翻滚。秦牧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那种莫名的燥热仿佛是在心中,又好像游走于全身。 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牧看见洞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挣扎着望了一眼,但见这人就是先前在荒原上遇见的那小老头,他急忙道:“前辈,给我水,好热啊。” 老头望了一眼巨石上面,神色后悔的叹道:“竟然来晚了一步,这蛇精已经死了。”“怎么不见那黄泉碧落?”老人双目一张,极快的一扫四处,他目光忽然落在了秦牧的身上,有些怀疑的问道:“难道那黄泉碧落被你吞入了腹中?” 秦牧面目狰狞,他双拳紧握,咬牙道:“不知怎的就进入了我的体内。”小老头闻言,他神色慌乱的惊叫道:“黄泉碧落真的被你吸入了体内。”他一步奔上石台,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颗黝黑的药丸,塞入秦牧口中:“先把这个吃下去。” 老头看着昏迷中的秦牧,摇头道:“没想到老夫晚到一步,这黄泉碧落竟会落到这小子体内,这下让老夫拿什么去救那人啊,真是愁煞老夫了。” 小老头看起来身材瘦小,但是他弯腰便已经将秦牧搭在了背上,他目光打量着吕傅的尸体,叹道:“看来这应该是你命中的劫难,而且是个死劫。” 小老头背着秦牧,转身脚步如飞,奔出山洞,极快的朝着荒原外面奔去,他感觉到在自己背上的秦牧,浑身滚烫,如同背着一团烈火一样炽热。跑了一段路后,老头停住脚步,又从怀中摸了一颗药丸塞入了秦牧的口中后,才开始继续赶路,这一路的奔波使得老头自己也是汗如雨下。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又见熟人 ?过了一段时间,秦牧稍微有了一些知觉,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伏在小老头大的背上,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前辈,放下我,你自己走吧。” “小兔崽子,你竟然熬过来了,”小老头闻言,哈哈笑道,“暂时别动,我只是用药暂时压住了你身上的毒。” 秦牧微微抬了抬头,他看到已经快要走出荒原了,但是却不是先前进来的方向,“我们这是去哪里?”秦牧忍不住断断续续的问道。 小老头喘着粗气,边走边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还怕老头我把你背丢了。”秦牧听老头这么说,也就再没有说什么,任由老头行走着。 “不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小老头蓦然顿足,双目望着自己的右手方向,语气惊愕的叫了一声,“我们得赶紧走,免得被这帮家伙缠上。”小老头嘟囔着,迈开脚步钻进了荒草更深的地方。 “吼。” 忽然一声巨大的吼叫声传来,震得秦牧双耳嗡嗡只响,随即他瞥见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三个巨大的身影。 “前辈,前面的可是你老人家啊。”忽然秦牧听见从身后传来一声喊叫,随即三头巨大的猛犸巨兽如同小山般的朝着自己二人奔来。 秦牧忍不住问道:“前辈,身后的三人是你的故交?”小老头极快的接道:“等会你就伏在我的背上不要出声,老夫我自会应付这几人。” 二人说话时,忽然一头猛犸巨兽拦住了去路,巨兽背上坐着一个大眼高鼻梁,阔口大耳,须发黑红,肤色黝黑的男子,他赤裸着上身,下身着一件长裤,脚踩兽皮长靴,手握一根七尺长的钢枪。 他看着小老头,咧着嘴笑道:“端木前辈,你见着我兄弟几个为啥要跑啊?”这时二人也已经到了小老头身后,小老头看着眼前这人,神色也有些无奈的叹道:“银豹,你兄弟三人这般赶来,任谁看见都会吓跑的。” “哈哈,前辈说的也是。”银豹神色间有些得意的笑道,“今日出门太急,才把这三个大家伙赶来了,让端木前辈受惊了。” “前辈,你怎的会跑到这里来了,你背上背的是何人?”这时在端木鸿身后的银豹忽然问道。 端木鸿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我这徒儿出来采药,一时之间误食毒草,性命垂危,老夫不得不亲自出谷一趟。”他一顿问道:“你大哥怎么没有来,近来可无恙?” 银豹神色爽朗的接道:“承蒙前辈挂念,大哥已经完全康复了,这还多亏了前辈你神医妙手。” “二哥,你别忘了正事了。”这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飞豹忽然提醒道。 银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洁白的兽皮,他迎风一展,问道:“前辈,你老可曾见过此人?”端木鸿一瞥银豹手中的兽皮,但见兽皮上画有一人的画像,他瞬间一怔,这兽皮上所画之人正是自己背上的这少年,但是很快他神色恢复了平静:“我老头一直就在这荒山野岭了,除了现在遇见你们三人,我还没看见过其他人呢。” 银豹神色淡然的接道:“不瞒前辈,前几月我大哥便出门了,前几日他捎来了这张兽皮,让我们寻找上面的这人。” 端木鸿双目一转,他试着问道:“这人到底是谁啊,还要劳师动众的麻烦你们几个亲自寻找。” 银豹神色疑惑的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等我大哥回来才能弄明白了。”他一顿,便一拱手,道:“前辈,今日这就告辞了,等那日空闲了,我们兄弟亲自到谷中感谢救命之恩。” 端木鸿哈哈笑道:“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也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我也得赶回去了,免得误了这小兔崽子的性命。” 看着三兄弟离去,端木鸿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心道:“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三人会寻找他。”他忽然感觉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前辈,他们走了吗?”这时间秦牧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端木鸿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接道:“没事了,他们都走了,我这就赶紧带你回去。” 秦牧将头伏在端木鸿的肩头,神色疲惫,目光无神的望着朝前移动的方向,一个小土堆慢慢的出现在了眼前,逐渐的那小土堆越变越大,最后成了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 一条山谷静静的横在山脉之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端木鸿背着秦牧径直冲入了山谷,走进山谷,秦牧感觉到四处静悄悄的,又走了一段山路后,才在道路两旁出现了几块生长的很茂盛的药田。 在距离药田不远的地方矗立着几间简陋的茅屋,茅屋有的地方的枯草已经被风吹掉了,露出了支撑的木棒。 端木鸿将秦牧放在了最里面的一间茅屋中的木床上,他对秦牧道:“你先好好的休息,我去给你煎些药。” 在另一间茅屋中,两人神色焦急的坐在桌旁的小凳上,在他们身后的木床上躺着一人。忽然房门被推开了,端木鸿走了进来,他目光一扫屋中的二人,致歉道:“让二位久等了。”坐着的二人蓦地直起身,异口同声道:“端木兄,可寻到良药?”这二人正是受南宫伯之命前来给王石安治病的,一人是火焰堂堂主雷风行,另一人则是清风堂堂主李霄云。 端木鸿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也许可是是老夫与那神药无缘,竟然失之交臂。”李霄云闻言,他神色有些不悦,但是强挤出几分笑容,问道“谷主,为何这么说?”端木鸿又叹了一声,道:“两位堂主稍安勿躁,老夫一定会想办法让那王石安醒过来的。” “谷主,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在谷中等了这么久了,我们实在是有些担心。”雷风行看着端木鸿,话语甚是客气的说道。 在一旁的李霄云又说道:“谷主,你有什么方法,还是先给我们说说吧,也好让我们兄弟二人安心啊。” 端木鸿喟然一叹,道:“能治王石安伤势的药物已经被他人吞入了体内,老夫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体内取一些出来。” “什么,已经被人吃了,那人现在何处?”雷风行神色有些怀疑的望着端木鸿,问道。 端木鸿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便没想着再隐瞒,便直接道:“此人就在隔壁屋中。”李霄云极快的接道:“走,我们看看去。”“随我来吧。”端木鸿应道。 雷风行一推门,便凝神屏气,全身戒备,却不料只看到在床上躺着一人,再没有其他人,便试着问道:“莫非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人不成?”端木鸿微微颔首:“不错,正是他。” 李霄云几步奔到床前,他看到眼前这人的容貌后,不禁惊叫道:“怎么是他?”雷风行一听,赶紧冲了过去,他双目猛的一缩,神色难以置信的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活着。” 端木鸿目光看着雷风行和李霄云,神色诧异的问道:“莫非二位堂主也认识此人不成?”“我怎会不认识这小杂种,今日就让我了结了这个叛徒。”李霄云说话间扬起手掌朝着床上的秦牧就要拍下。 “李堂主切莫冲动,”端木鸿急忙制止道,“他死了那王石安可就真的无救了。”雷风行看着秦牧,转首问端木鸿:“这小子怎么躺着不动,难道他还在你我面前诈死。”端木鸿摇头道:“误会了,他中毒太深,已经昏迷了。” “谷主,你可把我弄糊涂了,神药被他吃了,怎么他自己还中毒了?”雷风行神色一变,目光冷冷的看着端木鸿,冷笑道。 “端木伯伯,你可回来了。”忽然从屋外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李霄云神色陡变,神色警觉的问道:“来人是谁?”端木鸿忙道:“二位别慌,只是一个晚辈,让老夫去看看。”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死人谷 ?看着端木鸿走出屋后,李霄云朝着雷风行挤了挤眼睛,又示意了一下躺着的秦牧,雷风行看了看窗外,确定端木鸿走远后,才低声问:“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难道你就忘了掌门师兄的嘱托了,他死了,那王石安怎么办?” 李霄云神色不悦的看了看秦牧,冷哼道:“既然那神药已经被这小子吃掉了,你真的相信那端木老头能从他肚子中把药取出来啊?” 雷风行看着李霄云,心平气和的说道:“老弟,你说为什么四大家族废了那么大的周折想要抓住这小子,还不是为了得到那化阳指的修炼方法。”他继续道:“既然他现在已经进入了我天帝宫,我们岂能将到手的山芋拱手送人,现在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根四大家族争夺。” 李霄云双眉一缩,斜视着雷风行,问道:“雷兄,这样的话,我们就等于和四大家族杠上了,我们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雷风行神色严肃的看了看一旁的秦牧,语气缓缓的道:“此子的化阳指只是出入门径,据说那化阳指修之巅峰时,一指断阴阳,一念之间已是阴阳相隔。” “那咱们直接把这小子带走不久得了,让端木老头慢慢给王石安治伤不就行了,他的死活我感觉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李霄云神色漠然的接道,“不然的话,我担心又让这小子跑掉。” “两位在聊什么呢,害怕谁跑掉?”这时间,端木鸿忽然推门而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她将手中端的一盘野果放到桌上,但是她的双目却紧紧的盯着雷风行身后躺着的秦牧。 雷风行眼睛无比毒辣,他霎那间便看出了眼前的这位女子看秦牧的神色有些不对,他目光极快的一瞥端木鸿,神色平静的问道:“难道姑娘认识此人?”端木鸿蓦地哈哈一笑,道:“兰舟,你盯着那人看定然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 “端木叔,我正在奇怪你为何会将一个死人放在屋中。”兰舟神色自然,转首看着端木鸿失笑道,但是她的心中不禁奇怪,这不是秦牧嘛,他为何忽然会出现在这死人谷。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竟然取笑起我老头子了。”端木鸿神色慈爱的看着兰舟,脸上带笑,没有一丝的怒气。 雷风行看着古灵精怪的兰舟,他对端木鸿建议道:“端木老头,我看着这姑娘精明伶俐,你何不将她收入谷中,也可继承你的衣钵,免得到时你的这身杀人医术后继无人。” 端木鸿脸上带笑,摇头道:“雷堂主,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对对对,咱们不要忘了正事。”李霄云极快的附和道。 这时兰舟伸手扯了一把端木鸿的衣袖,神色调皮的道:“端木叔,既然你有正事要办,我就不打搅你老了,等改日有空了再来看你。”“赶紧走吧,你这丫头除了玩,又帮不了我什么。”端木鸿也开始赶起了兰舟。 兰舟出门后,她一刻也不敢耽搁,便极快的朝着九灵谷赶去,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 在屋中,雷风行问端木鸿:“端木谷主,你需要我们二人做些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我们一定鼎力配合。” 端木鸿看了看四周,嘱咐道:“那就劳烦二位将这里的桌椅移开,再将那王石安抬到这间屋中。” 雷李二人速度极快的便去做了,端木鸿看着二人出门,他心中暗自忖道:“这黄泉碧落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现在如果自己不尽快将之从他体内炼出来,时间一久,恐怕就真的进入这人的体内了。”他神色有些为难,心中继续忖度:“可是现在这两人忽然到来,自己不可能避开这二人,真是太发愁了。” 九灵谷中,南燕飞看着满头大汗,神色匆匆的兰舟,问道:“兰舟,你这么匆匆忙忙的,莫非你端木叔伯还没有回来不成?” 兰舟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端木叔伯已经回来了,但是最让我不解的是那秦牧怎么会在死人谷中。” “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南燕飞神色一变,“那你就没有问问缘由?” 兰舟双眸一转,继续道:“夫人,我在房中看到那秦牧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像根本没有意识一样。” 南燕飞神色微变,她眉头紧蹙,低语道:“他怎么能找到那死人谷,难道他以前去过。” “哦,对了,夫人,当时房中除了端木叔伯外,还有另外两人,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听端木叔伯称呼其中一人为雷堂主。”兰舟双目一张,看着南燕飞,接道。 南燕飞双眸转动,神色间若有所思,良久,她蓦然起身,念叨:“难道是雷风行,如果真是他的话,那秦牧定然是凶多吉少。” 南燕飞看着兰舟,神色瞬间无比严肃,道:“快去,把族主喊过来,就说我有急事相商。”兰舟极快的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不多时,楚闻天脚步奇快的从外面赶了进来,他一进门,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南燕飞快步走上前,将房门合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怎么不好?”楚闻天转身跟在南燕飞身后,问道。 南燕飞看着楚闻天,神色认真的道:“那秦牧已经找到了。”“找到了?”楚闻天神色一惊,“她现在在何处?” 南燕飞神色沉重,目光中充满着担忧:“此刻他就在那死人谷。”“难道端木鸿已经回来了?”楚闻天极快的问道。 “他已经回来了,就在谷中。”南燕飞极快的说道,“还有两个人恐怕你想不到。” 楚闻天双眸一缩,看着南燕飞没有说话,南燕飞双目看着楚闻天:“其中一人应该是那雷风行,另一人我想也应该是天帝山的。” 楚闻天闻言,他深吸了口气,道:“他们定然是会将那秦牧带走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 “所以我才找你过来商量,我们现在怎么办?”南燕飞神色凝重,语气低缓的问道,“秦牧这颗棋子在这棋局中太重要了,如果现在我们把他丢了,那我们定是丢一子而失全局。” 楚闻天神色严肃,他缓缓的做到椅子上,道:“现在只有一法,那就是把秦牧从死人谷中偷出来。” “偷?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那雷风行是吃素的,弄不好他顺藤摸瓜,最后我们都会暴露。”南燕飞神色不悦的瞪了一眼楚闻天。 楚闻天神色淡然的接道:“这个我自然想到了,此时还得端木兄从中相助,我想应该会容易许多。” 楚闻天倏然起身,他看着南燕飞,道:“你在这里,我亲自走一趟那死人谷,探个虚实,找机会和端木兄见一面。” 南燕飞微微颔首,道:“那你切莫大意,一切小心,不要让雷风行二人看到。” “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楚闻天看着南燕飞,淡然说道,“你千万不要离开九灵谷。”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疗伤 ?霎那间,独山之上黑云如墨,仿佛若不是山峰支撑,可能已经落在了山间。 倏忽之间,一阵风吹来,如墨的乌云随风飘散,化作万千道流云飘向四面八方,一缕残云缓缓的飘进了死人谷。 随即这缕残云凝成了一个人形,片刻间已经化成了楚闻天,楚闻天双眸漆黑如墨,身穿一件玄色长袍,很快和夜色融在了一起。 草屋中,王石安已经被放在了地上的草席上面,端木鸿神色平静的取出两根很细的竹管,放入盛满热水的木桶中。 端木鸿不想让雷风行和李霄云知道黄泉碧落在秦牧体内,但是他又不敢拖延时间,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李霄云神色有些怀疑的看着端木鸿:“谷主,你这是要做什么?”在一旁的雷风行拍了拍李霄云的肩膀,含笑道:“死人谷,杀人医,岂能同常人一样。” 这是端木鸿为躺着的秦牧和王石安各卷起了一条衣袖,然后从木桶的热水中取出一根竹管直接插入了秦牧的手臂,然后将竹管的另一端插入了王石安的手臂之中。 “谷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雷风行望着连接在二人中间的竹管,神色诧异的问道。端木鸿神色平静的道:“老夫将他的血液用这根竹管引导入王石安的体内,那样的话,王石安的体内也将会有那神药的影子。” “妙,真是太秒了,恐怕只有谷主你才能想到如此方法。”一直神色间提防的李霄云顿时拍手称赞道。 这时几人听见从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仿佛就在门口,端木鸿神色微微一变,他偷偷的瞥了一眼雷风行,却见他双目紧盯着王石安,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端木鸿看着李霄云,神色淡然的说道:“劳烦二位堂主先在这里照看片刻,老夫去喝口水,很快便来。” 李霄云神色漠不关心的接道:“去吧,这里有我们俩呢。”“端木兄,你也不要耽搁的太久,免得出事。”雷风行又提醒道。端木鸿极快的接道:“老夫很快便来。” 端木鸿走出门后,他目光极快的朝四处望了望,便脚步奇快的朝另一间屋行去,这时那鸟叫声又从左边的山坡上响了起来。 端木鸿嘬口发出一声同样的鸟叫声,然后又回头望了望雷风行二人所在的屋子,确定没有引起二人注意后,便身形奇快的朝着叫声传来的山坡飞驰过去。 “楚老弟,这么晚了,你怎么忽然来了?”端木鸿看着眼前的楚闻天,甚是诧异。 楚闻天看了看远处,低声道:“端木兄,我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少年,可有此事?”端木鸿神色一怔,问道:“你怎知此事?”随即他恍然道:“我知道了,定是兰舟那丫头告诉你的。” “不错,是不是那天帝山的雷风行也在这里?”楚闻天看着端木鸿,问道。端木鸿点了点头,低声道:“来人是雷风行和李霄云,他们找我给那王石安疗伤。”“他们有什么问题吗?”端木鸿追问道。 楚闻天看着端木鸿,道:“端木兄,我也不瞒你,那少年时前几日箐箐从山中救来的,杀他的人就是来自天帝宫和四大家族。” “糟了,”端木鸿顿时神色一变,他心中出现了一丝冰凉,“那岂不是雷风行和李霄云他二人已经认出来了。”端木鸿神色有些担心的望着楚闻天。 楚闻天神色镇定的接道:“他二人现在不做声张,定是另有所图。”他继续道:“此子决不能再落入他们之手,不然会给妖族带来灭顶之灾。” 端木鸿极快的接道:“这个老夫自然明白,可是现在他们二人守在那儿,我们该如何做呢?”他一顿忽然道:“要不我先用药放倒他们,你再将人偷偷带走。” “不行,”楚闻天斩钉切铁的说道,“如此一来不是要连累到老哥你。”他双目转动,思索了片刻,道:“为今之计,只有你先拖住他们,我们在从长计议。”随即他在端木鸿耳边低语了几声,端木鸿微微颔首,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听你安排了。” 端木鸿也不敢耽搁太久,他怕引起雷风行和李霄云的怀疑,随即便打发走了楚闻天,自己也赶回了屋中。 一进屋,端木鸿看了一眼雷风行和李霄云,只见二人神色疲倦,目光无神的盯着王石安。端木鸿走上前,伸手取下了插在二人手臂中的竹管,并解释道:“现在已经可以了,待明日我便可以给王石安用药了。” 雷风行神色感激的道:“多谢谷主了。”端木鸿目光一扫二人:“夜已经深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二位去隔壁休息吧。”二人一听,也不推辞,便起身离开了。 此刻的端木鸿全无睡意,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秦牧,心道:“那楚闻天刚才寻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黄泉碧落的秘密,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妖族的安危着想。”端木鸿眉头紧锁,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他又一想,既然雷风行和李霄云已经认出了此人,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将他杀死,岂不干脆,反而要装成无事人的样子,他们到底再图谋什么。 端木鸿看着秦牧,此刻的秦牧仿佛睡着了一般,全然看不出中毒的样子,端木鸿将手搭在秦牧的手腕上,他感觉到秦牧的脉搏匀称平缓,已经和常人无异。 端木鸿神色有些惊愕,在他的体内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不然怎么能克制黄泉碧水的毒性。 端木鸿又转首望了望地上的王石安,自己早已经有了医治之法,现在却不能施展,不然等王石安身体复原后,他们一定会将床上的这人也带走,现在只能用王石安先拖住他们。 这时间,窗外忽然想起了尖锐的啸声,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听见从隔壁的屋中传来两声大喝,同时两道身影极快的追了上去,一时间没有了声响。 忽然门被推了开来,端木鸿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入,自己就觉得双目一黑。等到他睁开眼时,看到雷风行和李霄云神色愤怒的看着自己。 “两位堂主,我看到有条人影闯了进来。”端木鸿极快的叫了起来,“已经跑了。”雷风行忽然怒吼道,“连那小子都不见了。” 端木鸿神色惊愕的问道:“谁不见了,难道是王石安?”“秦牧不见了。”李霄云双目圆睁,厉声道,“你是怎么看的。” 端木鸿神色茫然的接道:“两位堂主,老夫真的是不知道啊,我被人打晕了。”端木鸿有些委屈的看着二人。 正文 第四十章 貌合神离 ??旭日初升,朝雾弥漫,死人谷中已经铺上了一层金。 雷风行板着脸,坐在床边,李霄云目光冷冷的盯着地上王石安,冷哼了一声:“现在你的药都丢了,还怎么医治他。” 端木鸿神色颓废,垂头丧气,不停的叹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神药,没想到就这么丢了。” 这时雷风行霍然起身,他走到端木鸿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你不必如此,反而应该庆幸昨晚已经完成了一大步。” 端木鸿摇头,神色愧疚的轻叹道:“雷堂主,你就不要安慰老夫了,人在我这里丢了,老夫难辞其咎啊。” 李霄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雷风行一个眼神拦住了,雷风行看着端木鸿,继续道:“端木谷主,现在那人丢失,不知这王石安还有可医治之法?” 端木鸿微微颔首,道:“雷堂主请放心,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医好这王石安。” 片刻后,端木鸿便取来了几支金色的发丝粗细,约一指长的小针,他解开王石安前胸的衣服,在他的天突、紫宫、盲俞三穴处各扎了一针,然后又在天溪穴扎入一根金针,但是王石安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谷主,怎么样了?”雷风行神色不安的低声问道。端木鸿神色平静的接道:“先不急。”随即他伸手又取出一根金针,又缓缓的刺进了王石安左胸的周荣穴后,他便收住了手。 这时王石安口中吐出了一口浊气,接着一团黑色的血块从口中吐了出来,端木鸿神色不慌不忙的对雷风行道:“雷堂主,已经无碍了,淤积的毒血已经排除,回去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李霄云看了一眼端木鸿,颇有怀疑的问道:“谷主,怎么他还没有醒过来?”端木鸿转首看着李霄云,道:“最多十二个时辰之内,他一定会醒过来。” 雷风行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盒中放着一株颜色枯黄,形如蒿草的植物。端木鸿伸手接过木盒,口中却说道:“雷堂主真是太客气了,这鹭草可是稀罕之物啊。”雷风行神色淡然的接道:“比起谷主的活命之恩,再重的礼物也是不足挂齿。”他继续道:“更何况以后仰仗谷主的地方还需很多。” 随后,雷风行想带着王石安离开,端木鸿也没有再挽留,只是让雷风行带了几包药,便送三人离开了谷。 此刻的端木鸿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九灵谷找楚闻天,他怕万一引起楚闻天和南燕飞的怀疑,那自己想要得到黄泉碧水的希望就渺茫了,但是如果不去,他又担心别人捷足先登。 就在他心中忐忑,坐立不安时,忽然箐箐找到谷中来了。端木鸿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已经能猜到箐箐来此的原因了。 端木鸿故作镇定的坐着,神色平静的问箐箐:“小丫头,前几日那兰舟刚来过,孰料你今日竟然亲自来看老夫了。” 箐箐双眸转动,瞥了一眼端木鸿,嗔怪道:“端木叔叔,你就别跟我再卖关子了,我来此的目的你也应该清楚啊。” “你这小家伙,我老头子整日在这谷中,怎会知晓外面的事。”端木鸿目光慈爱的望着箐箐,神色故作惊愕。 箐箐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在他面前她没有什么约束,自小自己就和他混迹在一起,虽然不是父女,但是却情如父女。 箐箐坐到端木鸿身边,她拉住端木鸿的胳膊,将脸靠在肩膀上,调皮的笑道:“端木叔叔,秦牧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所以爹爹让我喊你过你看看。” 端木鸿神色一正,立即起身,道:“那还不赶紧动身,以免误了别人的性命。”他说话时间已经拉着箐箐走出了屋门,朝着九灵谷行去。 二人行走的匆忙,竟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行踪一直没逃过别人的眼睛,直到二人进入九灵谷后,跟踪在后面的那人才转身离去。 箐箐带着端木鸿直接去见了南燕飞,南燕飞一见端木鸿前来,她笑脸相迎,问道:“端木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端木鸿哈哈笑了笑,道:“多谢弟妹挂念,老哥哥我身体还硬朗着了。”他目光一转,极快的问道:“怎么不见闻天,他不在谷中吗?” 南燕飞眸光一转,接道:“他已经在密室等候多时了,随我来吧。”南燕飞又对箐箐嘱咐道:“你在外面看着,以防万一。” 南燕飞带着端木鸿绕到茅屋后面的密室,这间密室建在地下,入口在花园之中。二人进入密室时,看到楚闻天守护在秦牧身边。 “他怎么样了?”端木鸿急忙问楚闻天,楚闻天转首看着端木鸿,神色沉重,叹道:“还未苏醒过来。”他反问道:“他怎么会成这样?” 端木鸿看了眼楚闻天,他径直走到秦牧身边,看着秦牧:“我在外草药的时候遇见他昏迷在地,便把他带回谷中了,却不料她和箐箐那丫头相识。” 楚闻天连忙起身:“你快给瞧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老夫觉得他的体内好像有股很烈的齐毒在游走。”端木鸿神色愕然的看了一眼楚闻天,惊道:“是吗,先前有外人在,老夫也没有细细查看。”端木鸿说话间伸手为秦牧把了把脉。 此刻的端木鸿心道:“这楚闻天应该不会想到是那黄泉碧水吧,不然可就麻烦了。”他缓缓的将把脉的手收回,转首问楚闻天:“老弟,你可看出这孩子体内的是何种毒?” 楚闻天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忽然开始有些怀疑:“这端木鸿号称活死人,医术已经到达巅峰,若他称第二,恐怕没有人敢称第一,为何今日话语间好像有所顾虑呢?” 楚闻天心念一转,忽然对端木鸿道:“万族大会即将召开,万一老哥你都看不出来,那不如带他到万族大会上,那时万族齐聚,能人异世较多,或许能解你我心中之惑。” “万万不可,”楚闻天刚一说,端木鸿便立即反对,“难道你就不怕到时连累到你族人。”楚闻天心中瞬间明白了几分,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却急忙点头道:“老哥你提醒的对,我一时情急,竟然疏忽大意了。” 端木鸿盯着秦牧,心中暗自忖道:“看来不能拖延,得尽快将他医治痊愈,否则这楚闻天一时情急,真的将他带到万族大会,那黄泉碧水的下落自然也就暴露了。” 随即端木鸿转首看了一眼楚闻天和南燕飞,神色间充满了信心:“二位放心,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医好他。”南燕飞目光瞄了一下楚闻天,含笑道:“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然箐箐定然会怪我这个娘的。” 端木鸿闻言,瞬间恍然道:“老夫明白了,原来如此啊。”“让箐箐不必太担心,我担保一定替她医好这孩子。”端木鸿补充道。 南燕飞神色间难掩忧愁,她担心万一秦牧医治不好,那万族大会的岂不无人可选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解毒 ?接下来的三日,九灵谷的密室中,只有端木鸿和秦牧,楚闻天和南燕飞也没有呆在密室之中,他们怕留下来的话会影响到端木鸿。 三日之中,除了兰舟每日定时来送饭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密室之中,端木鸿面前摆满了各种装药的木罐和几十支的银针,眼前这秦牧的病情完全和那王石安的不同,他用金针过穴之法医好了王石安,但是现在秦牧的病症还未查清,如果盲目施针,可能弄不好就会使毒侵入五脏六腑,到那时就会回天乏术。 端木鸿神色憔悴的坐在秦牧身边,他不断的替秦牧把脉,这几日来,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颓废。 端木鸿发觉秦牧体内的黄泉碧水好像越来越稀薄了,现在他最为恼火的不是无法医治秦牧,而是无法将他体内的黄泉碧水提炼一些出来。 端木鸿苦思冥想,“莫非他的体内像传说的那样。”他猛地想到了曾经听说的传言,有些人天生就有禁制,这种禁制存在于身体中能保护他们,有些也能束缚着他们。 端木鸿想到此处,他速度奇快的冲出密室,赶紧想找到楚闻天,这个时候反而是楚闻天能帮忙。 当楚闻天看见端木鸿时,他神色又惊又喜,他惊愕端木鸿神色的颓废,喜的是既然这老头已经出来了,肯定已经有些眉目了。 “老哥,难道已经成了?”楚闻天双目中绽放着兴奋的光芒,试探着问道。“差不多了,我来找你帮忙。”端木鸿语气极快的接道,楚闻天也不细问,立即说道:“我们快去密室。” 二人一进密室,端木鸿便对楚闻天解释道:“老弟,我感觉现在这孩子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一种细微的平衡状态,想要唤醒他,我们就得打破这种平衡。” 楚闻天神色瞬间变得异常严肃,眉头微缩,缓缓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他的身体状态处于生死之间。”他一顿,深吸了口气,又道:“端木兄,你可要知道,若是现在我们帮他打破这种平衡,他有可能直接死去,但也可能会醒过来。” 端木鸿神色认真的接道:“这个我已经细心的观察过了,在他体内的这种毒极其罕见,毒性之强非同寻常,老夫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 他一顿,继续说道:“这么霸道的剧毒没有损毁他的身体,只是让他处于这种平衡的假死状态,所以老夫才敢提出帮他打破这种平衡。” 楚闻天双目闪动,眉头紧锁,神色有些紧张,他转身步幅缓缓的踱着步子,同时心中暗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待了,万族大会将近,已经容不得再多的考虑了。”他又心道:“但是这次秦牧突然昏迷出现在死人谷,其中的确有许多的蹊跷,而且天帝宫也已经知道了此事,这也预示着过不了多久,四大家族也会知晓此事。” 楚闻天深吸了一口气,又忖道:“这端木鸿一向嗜毒如命,为何这次却将这么一个齐毒之体心甘情愿的交出来,难不成他是想移祸江东,然后再隔岸观火。” 这时端木鸿见楚闻天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焦急难耐,忍不住问道:“闻天,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楚闻天听端木鸿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便转过身,叹道:“我怎么能没有顾虑呢,这一个弄不好,可能就会让他命丧当场。” 端木鸿双目一转,提醒道:“老弟,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但是我们若不冒险一试,他只能是个活死人,那还不如死掉算了,也好断了箐箐那丫头的念想。” “不错,”楚闻天微微颔首,“那样的话可能会让一个活死人拖死一个活人。”楚闻天双目一张,望了秦牧一眼,大步的走道床前,问道:“我需要怎么做?”“你只要在他的左右胸之间的位置点上一指即可,但是不要用力过猛。” 楚闻天缓缓的抬起手臂,伸手右手,十指缓缓的朝着端木鸿说的位置点了下去,端木鸿想到这一指下去,自己恐怕就与那黄泉碧水彻底无缘了,不禁长叹了一声。但是楚闻天却蓦然顿指,问道:“可是要反悔?” “不是,老夫只是觉得自己无能无力,有些失落而已。”端木鸿神色落寞的叹道。此刻的楚闻天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天佑我族,莫让我做出什么错事。” 随即楚闻天右手食指落在了秦牧的左右胸之间,这一指落下,秦牧的脸色瞬间呈现出了黑色,很快那黑色开始朝着四肢和身体各处蔓延。 楚闻天神色陡然大变,他急忙问端木鸿:“怎么成了这样?”端木鸿极快的撕开秦牧的衣衫,看到那股黑色已经到了秦牧的脖颈之下,而且已经朝着胸部开始扩散而去。 端木鸿双目圆睁,看着秦牧全身继续扩散的那股毒气,他竟然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片刻之间,秦牧整个人全部呈现出了一片黑色。 端木鸿伸手试了试秦牧的鼻息,却没有一丝的异常,呼吸仍然和先前一样。端木鸿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楚闻天,惊奇道:“齐毒已经侵便了他的全身,但是他的体征却没有半点异常,他到底中了什么一样的毒?” 说话间,秦牧脸上的黑色中赫然有一丝丝的绿色开始游动,眨眼间,秦牧的全身均出现了一缕缕游动的绿色。 楚闻天神色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秦牧,转首问端木鸿:“他到底中了什么毒,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了吧?” 端木鸿长叹道:“闻天,我是真的不知道,难道你还以为我在骗你不成。”他继续道:“你知道我的秉性,若是我知道此毒的话,我岂能将他交给你。” 这时间,秦牧的肌肤中呈现着黑绿,看上去甚是恐怖,而且那游动的绿色越来越多,好像在不多吞噬着黑色。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身死 ??楚闻天双手紧握,双目紧紧的盯着秦牧,端木鸿神色已经有些沮丧,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是现在却成了事实。 这时秦牧的口中慢慢的有鲜血流了出来,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绿色,楚闻天神色不安,他的伸手握住秦牧的手腕,半晌才叹道:“我们还是没有赌赢。”他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鸿,苦笑道:“你这杀人医真是名不虚传。” 端木鸿五指轻轻的搭上秦牧的手腕,他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可惜了,就这么没了,生命如花,竟如此脆弱,太让人痛心了。” 楚闻天神色黯然,他没有再理会端木鸿,转身径自离开了密室,他边走边心道:“自己该如何向燕飞和箐箐交代。” 楚闻天神情恍惚,吃力的移动着脚步,他伸手推开南燕飞的房门便直接走了进去,南燕飞没料到楚闻天忽然出现,她神色惊愕的望着楚闻天,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楚闻天没有说话,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南燕飞,语气懒懒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南燕飞双目一张,瞬间大怒,厉声问道,“难道是秦牧?” 楚闻天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依然没能救活他。”南燕飞双眉耸立,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转身脚步奇快的冲出了房门,朝着密室的方向奔去。 南燕飞神色漠然的从端木鸿身边径直走过,她看着床上的秦牧,神色瞬间怔住了,“端木谷主,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南燕飞语气冷冷的问道。 端木鸿神色难堪,半晌才解释道:“老夫已经尽力了,孰料会弄成这样。”这时楚闻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凑到南燕飞耳边,低语了几句,南燕飞瞬间神色煞白,问道:“此事当真?”楚闻天看着南燕飞,点了点头:“黎长老亲眼所见,怎会弄错。” 南燕飞双眸转动,她思索着,喃喃道:“那到底是谁杀死了吕傅?”“这个老夫知道。”这时在一旁的端木鸿忽然接道。 楚闻天和南燕飞不禁同时望向了端木鸿,同时问道:“是谁?”端木鸿转首看向了秦牧,楚闻天眉头一缩,惊讶道:“你说是他杀死了那吕傅?” 端木鸿点了点头,道:“不错,应该是他,我遇见他的时候距离那摩崖洞不太远,除了他也应该不会有别人的。” 南燕飞神色冰冷,语气不悦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端木鸿目光极快的一扫二人,解释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更何况他身上所中的也不是蛇毒。”他一顿,又补充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南燕飞长叹了一声,肯定的道:“应该是他,他是为了箐箐才那么做的。”“为了箐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鸿神色茫然的看着南燕飞。南燕飞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端木鸿:“此时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 楚闻天神色一正,看着端木鸿和南燕飞:“人已经死了,多说也无用,我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吧。” 南燕飞看着端木鸿,神色愧疚的道:“刚才我一时情急,才有冒犯,还望谷主不要见怪。”端木鸿摆手道:“弟妹你想多了,老哥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楚闻天插话道:“走吧,你也劳苦了这么多日了,我给你准备一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端木鸿一张脸瞬间红透,他觉得楚闻天几句话就好像是对自己打了几个耳掴子,是要当面羞辱自己,他急忙推辞道:“老弟你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谷中还有些药也快出炉了,我得回去照看,再不能耽搁了。” 这时南燕飞看了一眼楚闻天,含笑道:“既然哥哥有要事在身,那咱们要是在强求的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端木鸿含笑道:“还是弟妹善解人意,老哥我这就告辞了。”南燕飞让楚闻天出去送了,自己则留在了密室之中。 南燕飞双目盯着床上的秦牧,她伸手用五指用五指张了张秦牧的双目,只见连瞳孔都变成了深绿色。 这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已经走了?”南燕飞以为是楚闻天应景回来了,“娘,秦牧他醒来了没有?”进来的竟然的箐箐。 南燕飞倏地转身,她望着箐箐,问道:“你怎么来了?”箐箐没有回答,而是脚步飞快的走到床前,看着秦牧,问道:“娘,秦牧真的已经死了?” 南燕飞看着箐箐,柔声道:“箐箐,娘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箐箐再也没有理会身边的南燕飞,伏在秦牧身上自顾自的伤心的哭了起来,这时南燕飞伸手一把拉起箐箐,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吗,他身上的这可是连端木鸿都束手无策的齐毒。” 箐箐转首盯着南燕飞,双眸泪水涟涟,问道:“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骗他去送死?” 南燕飞轻叹一声,神色怅然的说道:“娘也只是想试试他,没想到这孩子为了你,竟然真的去找那吕傅了。” 箐箐伸手摸了摸泪水,道:“娘,我把他从山中救来,却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让他送了命。”她继续道:“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南燕飞看着箐箐,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你是我的女儿,你心里想的什么,做娘的怎么能感觉不到。” 箐箐忽然扑倒在南燕飞的怀中,抽泣道:“娘,人妖殊途,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南燕飞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箐箐的头发,神色慈爱,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你自己还没争取,怎么就能断言不可能。” 南燕飞目光望着前方,悠悠的说道:“当时你救他,也是因为一种感觉,这次娘也是凭着那种感觉。” “唉……”那南燕飞忽然轻叹了一声,“孩子,也许你们之间只有相识之缘,却没有相伴的之分。” 箐箐抬起头,双目中泪花闪动,声音楚楚的说道:“娘,我想有一个人在这待会,你能不能答应我。”南燕飞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娘也不打搅你了。”她轻叹一声,转身脚踩碎步,缓缓离去。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深夜相邀 ?现在的楚闻天心中有些不安,他没有去找南燕飞,而是唤来了大长老黎风,他有好多事想问问黎风。 看着黎风走进门,楚闻天极快的直起身,神色客气的道:“黎长老快请坐。”黎风微微颔首,便缓缓的坐到了楚闻天对面。 楚闻天将沏好的茶黎风倒了一杯,语气恭敬的道:“黎长老,你请喝茶。”黎风那双浑浊的双目微微一张,含笑道:“族主,今日你喊老朽过来应该不是品茶的吧。” “黎长老真是快人快语,”楚闻天呵呵一笑,接道:“我有件事想和长老商酌。” 黎风神色微变,诧异的问道:“族主,不知何事需要老朽,但说无妨。”楚闻天神色间有些犹豫,语气低缓的说道:“黎老,现在那秦牧已死,我们该怎么处置他的尸体。” 黎风轻咳了几声,才道:“既然族主你问了,那老朽就直说了,即便我们将他的尸首扔到荒郊野外,也决不能继续留在谷中。” 楚闻天神色疑惑的看着黎风,追问道:“愿闻其详。”黎风双目一转,长叹了一声,道:“族主,现在那天帝山两位堂主已经知道了秦牧在死人谷出现过,他们为了应付四大家族,必然会将之告知,以撇清关系。” “不错,”楚闻天点了点头,也同意黎风的观点,黎风继续道:“以四大家族一向做事的手段,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要找到死人谷,凭那端木鸿也不可能和他们对抗,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站在一起,到时整个九灵谷就如同寒月的野果,树叶离去,瞬间暴露在众人眼中。” 楚闻天微微颔首,道:“黎老你果然心思细腻,想事周到,就依你之意。”他一顿又道:“我还有一事想问问你老人家。” 黎风喘了一口气,道:“族主,你是想问那吕傅吧?”“正是,”楚闻天立即接道,“听闻那吕傅得一神物,不知长老你可曾发现?” 黎风神色一正,急忙道:“族主,老朽赶到那摩崖洞的时候,只看到那吕傅仰面躺在洞中的一块巨石上面,尸体已经冰凉发硬,周围除了有些打斗的痕迹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 楚闻天眉头紧锁,双目转动,语气中有些怀疑:“莫非是那端木鸿有所隐瞒不成?”黎风看着楚闻天,继续道:“其实老朽早就想给族主你说说了,那端木鸿这招移祸他人的计策真是狠毒啊,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族主你里应外合的偷人之策。” 楚闻天神色一冷,后悔的叹道:“这也怪我当时情急之下,会落入他的圈套,现在想来那神物说不定已经落入了端木鸿的手中,他特意跑来九灵谷来给秦牧治伤,这些都是他要用来误导我们的手段。” “族主,你想明白了就好,老朽现在担心到时那端木鸿受不住别人的逼问,会牵连到我们。”黎风拳头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神色担忧的感叹道。 “他这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绝不能让他如愿。”楚闻天双目中寒光闪动,冷哼一声。黎风神色好奇的问道:“族主,现在你有何打算?” 楚闻天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仁,那也就别怪我楚闻天无义。”他一顿,双目看着黎风,嘱咐道:“安排人将那秦牧的尸体偷偷扔到死人谷中,我要让他有口也难辨。” 黎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楚闻天立即问道:“难道黎老还有顾虑?”黎风缓缓的接道:“老朽担心的是箐箐小姐,恐怕此时她不会同意。” 楚闻天神色间充满了信心,语气坚定的道:“这个黎老不必担心,我和燕飞自会处理的。”黎风展颜一笑,道:“既然如此,老朽这就去安排。” 这时间,那端木鸿其实也没有走远,他只是悄悄的隐藏在了九灵谷外面,他心中也有些不甘心,他觉得那秦牧不应该就那样死去,即使他真的死去,也不能让那黄泉碧水随着他的尸体丢失。 端木鸿想看看这楚闻天想怎么处理那秦牧,他心想以楚闻天和南燕飞二人做事之谨慎,绝不可能将秦牧的尸身就那样轻易的丢弃,他想找个机会再将秦牧的尸体偷出来,再慢慢的炼取那黄泉碧水。 这九灵谷外面被布下了一层结界,若无人引导,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找得到,端木鸿第一次也是随着楚闻天才进入的。 端木鸿就这样在九灵谷外面又等了一天,等到入夜后,九灵谷中众人均熟睡之后,他再次一个人偷偷的进入了密室之中,但是密室中秦牧的尸身已经不见了,就连先前的那张床都不见了踪影。 端木鸿心道:“难道这次他们真的已经将秦牧给下葬了?应该是箐箐让他们那么做的。”端木鸿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些希望,到时只要试探着问问箐箐那丫头,定然能知道秦牧的下落,他这么一想,反而心中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他趁着夜色极快的又离开了九灵谷。 但是当端木鸿从谷中出来后,他蓦地发现在远处有两团金色的光团在缓缓的移动,他猛地顿足,目光望着那移动的光团,心道:“这是什么,难道自己被端木鸿或者南燕飞发现了?”但是他又一想:“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为何不在谷中阻拦,而是要等自己出谷?” 端木鸿专门挑着走沟深草密的地方行走,虽然暂时他还看不清那是什么存在,但是他却不想碰上。 但是当他快要到死人谷时,他看到在谷口也有两团同样的金光在闪动,先前的那两团金光也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 “端木谷主,这么晚了你还在这荒山野岭间奔波,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齐草珍药?”忽然从谷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端木鸿一听,说话的好像是先前曾碰见的银豹,“他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端木鸿心中嘀咕着,他口中却客气的问道:“前面的可是银豹兄弟?” “谷主真是好记性,正是我银豹,你后面的是我四弟天豹。”这时谷口的那人极快的接道。 端木鸿心道:“他们俩人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他朝着谷口边走便说道:“既然两位来了,那就陪老哥我到谷中喝两杯。” 银豹笑了一声,道:“谷主,今晚我兄弟在此,就是特意请谷主过去喝几杯的,我哥哥还在等着我们,不如我们这就上路吧,免得哥哥心急。” 这时间端木鸿已经到了银豹面前,他看到银豹骑着一头墨色的豹子,话语间也算客气,但是神色却是冷冰冰的。 端木鸿笑道:“银豹兄弟,你看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改日老朽再找你兄弟喝酒如何?”银豹轻哼了一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没那么多耐心。” “呵呵,银豹兄弟说笑了,老夫只是觉得天太晚了,既然银豹兄弟执意要老夫去,老夫岂能在推辞,那咱们走吧。”端木鸿口中虽说的和没事一样,但是他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北岭雪山 ?伴着荒草碎裂的响声,三头豹子在荒原上如同三座移动的小山,飞驰而过。 端木鸿坐在银豹的身后,他心中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带自己去见那天豹,难道天豹他又犯病了。 端木鸿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现在他也不敢多问,万一惹恼了这银豹,自己就是自讨苦吃。 兽族已经近百年没有踪迹了,他们四处游荡,四海为家,很难找到他们居住的具体位置,端木鸿不知道那天豹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敢多问银豹,免得惹恼了他,自讨苦吃。 这三头猎豹虽然身形不大,没想到现在它们奔跑起来却速度奇快,眨眼间便跑出了荒原。 端木鸿看到在眼前不远处好像是一座银白色的山峰,随着身下的猎豹慢慢的靠近那山峰,端木鸿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再到后来他的手脚感觉有些僵硬了。 他上下的牙齿打的咯咯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好像越来越冷了。” 银豹缩了缩脖子,朗声道:“冷就对了,前面的可是北岭雪山,常年飘雪,上面有些事千年未化的寒冰。” 端木鸿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北岭雪山,难道你哥哥就在那雪山上?”“不止是哥哥,还有很多人在那里。”银豹笑着回应道。 北岭雪山在端木鸿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了,长约千万里,高过千丈,刚到山下,端木鸿简直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竟然有全身幽蓝的雪狐,传说它们是万年寒冰聚集天地灵气而成,它们个个身材匀称,皮毛洁白如雪。 这时,金豹、银豹、天豹纷纷跳下猎豹,任由他们自由的离去。金豹目光半张,抬头望了望峰顶,随即昂首长啸一声,片刻后,一声尖锐的啸声从峰顶传了下来。 随即三个白影从峰顶倏然间升起,那是三只雪鹰,眨眼间已经飘然落在了三人面前,这雪鹰有一人多高,两只利爪尖锐如刀,金豹伸手在其中一只雪鹰头顶抚摸着了几下,便一跃而起,落在了它的背上,其余二人也很快落在其余两只雪鹰的背上,金豹一伸手将端木鸿拉到自己怀前,雪鹰一展双翼,腾空而起,朝着峰顶缓缓的飞去。 端木鸿站在雪鹰背上,他朝下望去,茫茫白雪浩瀚无垠,霎那间虚空寒风呼啸,雪花飞舞。 金豹目光闪动,眺望远处,神色间自豪的道:“这北岭雪山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你还是第一个。” 端木鸿此刻身在虚空,心中担惊受怕,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神色漠然的望着眼前。这时间雪鹰忽然极快的往下坠落,劲风夹裹着雪花刮过端木鸿的皮肤,似刀割般疼痛,幸好雪鹰速度极快,很快便落在地上。 端木鸿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莹白色的寒冰城堡,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强壮的牛头人;牛头人虽然力大无比,但是却因头脑愚笨,行动缓慢,一般都安排他们做一些简单的粗活。 金豹、银豹和天豹昂首挺胸,带着端木鸿大步如飞般穿过宫门,径直朝里而去。端木鸿看到眼前一条很长的碎冰铺成的街道通向前方,在街道两边全部是冰块砌成的各式各样的房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全部是兽人,他们看到端木鸿出现,均神色有些惊愕的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着端木鸿望来。 “这好像是个人类,”忽然路旁的一头身材粗壮,青面獠牙的男子看着端木鸿,双目中寒光闪烁,“他的肉一定很好吃。” 金豹转首瞪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顿时闭口,神色灰溜溜的钻入了人群,天豹伸手搂住端木鸿的肩膀,笑道:“谷主莫怕,刚才那只是一头刚化形的青狼,实力很弱,你不用害怕。”二人说话间,已经走过了十几丈长的街道。 街道尽头是十几个很大的冰窟,这时,从冰窟中走出一个身穿月白长袍,身材略瘦,脸色苍白的男子,他目光极快的打量着端木鸿,神色有些不屑的问金豹:“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那死人谷主?” “不错,正是他,我大哥呢?”金豹神色漠然的接道。“都在里面等你们呢。”这男子的漫不经心的说道。 金豹神色冷漠,甩开袖子,几步便跨入了冰窟,银豹和天豹紧随其后。冰窟中围坐着十几人,中间摆满了美酒佳肴,为首一人横眉大眼,高鼻阔口,身穿一件紫莽长袍,双臂怀抱胸前,他一见金豹几人,立即起身,哈哈大笑道:“二弟、三弟、四弟,你们总算回来了。” 金豹目光一扫在场其余几人,神色诧异的道:“紫剑山翁、白眼尊者?你们怎么也在此处?” 这时一个衣衫破烂,头发脏乱的老头笑呵呵的站起身,道:“没想到百年之后,竟然还有人认得出我紫剑山翁。”这时在一旁坐着的一个肤色很白,但是两道眉毛细长,眼睛不大的中年男子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金豹心中暗道:“这白眼尊者好大的架子,不过是一直白狼成精而已,竟然也会目中无人。” “端木谷主,别来无恙啊?”天豹神色带笑,打量着端木鸿问道。端木鸿轻笑一声,接道:“老朽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被两位舍弟星夜邀来,早都散架了。” 天豹神色尴尬的干笑了几声,道:“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区区小事何必挂在心上,快快请坐。”天豹走到端木鸿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让端木鸿坐到了自己身边。 端木鸿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天豹片刻,才问道:“老夫看兄弟你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不像是得病之人,这般着急着见我到底何事?” 天豹目光一扫在场众人,含笑道:“今日我们在此设宴,便是给谷主接风洗尘,大家共饮一杯。”随即众人附和着纷纷举杯。 这时先前在门口遇见的那身材消瘦的男子,忽然开口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白溪,你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这时天豹爽快的接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白溪说话间忽然目光盯住了端木鸿,“听闻端木谷主得到了摩崖洞的宝物,我们兄弟心慕已久,可否拿出来让大伙瞧瞧,饱个眼福?” 端木鸿神色一变,惊愕的望着白溪:“什么宝物,阁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然请你来这做什么。”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端木鸿转首望去,说话的是那紫剑山翁。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众矢之的 ?端木鸿也不示弱,他看着紫剑山翁,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随即他转首问天豹:“没想到你们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天豹连忙陪笑道:“老哥哥,千万别误会,大家聚在这里,这是听说那天帝山的叛徒被你捡到了,所以大家才来见个面商议一下,你也知道此事波及四大家族,他们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再呆在谷中啊。” 端木鸿轻笑一声,双目一张,盯着天豹:“这么说来,是我老头子不识好歹了,竟然没有领会到在座的一片苦心啊。”他说话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这时白眼尊者目光冷冷的看着端木鸿,神色不屑的问道:“听闻谷主只医治死人,不医治活人,不知道谷主能不能医治自己呢?”他话语间满是讥讽之意。 “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我和端木前辈是旧识,也是老朋友,他也是我的前辈,”天豹忽然目光扫过众人,缓缓的说道。 他一顿继续道:“我这人是有啥说啥。”他看着端木鸿,神色漠然的接道:“端木前辈,那摩崖洞的吕傅已经死了,听说那秦牧就是前辈在距离摩崖洞不远的地方捡回谷中的,我说的没错吧。” 端木鸿心道:“看来这些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于是他点头应道:“没错,那日我只是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志,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 “谷主,这个我自然能理解,只是我们众人一经思索,觉得那秦牧是杀死吕傅的可能性最大,我们才不能不问。”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忽然开口。 端木鸿一看,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者,他不禁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老僧低声念了道佛号,语气平缓的接道:“老僧普智,得罪之处还望谷主见谅。” 端木鸿心中顿时想道:“曾听楚闻天说过,在陀螺山上有位僧人叫做普智,道法高深,心存慈悲,难道就是眼前这老头?”随即他神色恭敬的问道:“莫非大师是来自陀螺山?” “老僧正是来自陀螺山,只不过是荒郊野岭,没想到竟让谷主记挂心中。”普智双手合十,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普智双目低垂,微微一叹,道:“贫僧居于陀螺山,长拜佛前,修心修佛修善恶,不为来生,只为世间众生无苦无难。”他喟然一叹,继续道:“佛前听经百千遍,不如世间走一天,老僧听闻仙山遭劫,道友蒙难,心中万分悲痛,才下山想一探究竟,还望谷主看在老僧一番劳苦的份上,切莫再心存芥蒂。” 端木鸿闻言,他表面上四淡然平静,心中却暗骂道:“这老和尚这番说辞竟然也是惺惺作态。”他脸上强挤出一些笑,道:“大师所言甚是,只是老朽也是实言想告,那日我的却不知所救那人就是秦牧。” 普智双目忽然一张,看着端木鸿,问道:“不知那秦牧当时是因何受伤?”众人均望着二人,神色认真的听着普智和端木鸿的对话。 端木鸿双目一转,神色淡然的接道:“当时老朽发现他时,他身中剧毒,已经快奄奄一息,所以才决定将他带回谷中救治。” 他继续道:“孰料他身中齐毒,连老夫都无能为力。”“哦?难道这世间还有连谷主都解不了的毒?”普智娓娓道来,话语平和,但是他的双目中放出两道如刀般的神光,盯着端木鸿。 端木鸿轻叹了一声,道:“以前老夫也是托大,以为在世间没有治不了的病,没有救不活的人,那日一见,我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以前太过自负了。” 这时那白眼尊者忽然开口问道:“敢问谷主,既然那秦牧已死,那么他的尸体现在放于何处?” “说来众位可能不信,当夜尸体就被人给盗走了。”端木鸿神色遗憾的接道,他极快的补充道:“那天帝山的雷堂主和李堂主都可以作证。” “谷主这话说的也太轻松了,你自己觉得这话可信吗?”这时在门口依门站立的白溪冷哼道。 端木鸿神色陡变,他怒道:“难道你认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不成?” 紫剑山翁接过话,阴恻恻的笑问道:“那依谷主的意思,那秦牧真的不在你死人谷呢?”端木鸿神色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道:“难道你听不懂老夫的话吗?” 天豹急忙道:“谷主先莫要生气,此时你老是否存在疏忽。”天豹看着白溪,道:“拿上来吧。” 随即只见两人抬上来了一具铜棺,横在了众人旁边,端木鸿神色惊愕的看了一眼天豹,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溪缓缓的走到铜棺跟前,他伸手掀开棺盖,却是一具空棺,白溪神色不屑的看了一眼端木鸿,才道:“这具铜棺就是从死人谷中取来的,不知端木谷主如何解释?” 端木鸿神色不以为然的轻笑道:“随便找个装死人的就说是从我谷中取来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先别把话说得太满了。”白溪瞥了一眼端木鸿,语气缓缓的说道,“那端木谷主可要看看这铜棺上的花纹是不是你谷中特有的?” 端木鸿双眸一转,起身径直行到铜棺跟前,他看到在铜棺两端赫然刻着两道招魂幡,这道印记的确是死人谷特有的。 端木鸿神色顿时煞白,他转首看着天豹和其余众人,冷笑道:“诸位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会想的如此周到,不错,这花纹是我谷中所有。” 白眼尊者目光不善的看着端木鸿:“端木谷主,你还有什么话说?”端木鸿失笑道:“仅凭一具上面有我谷中印记的铜棺能说明什么?” 这时天豹蓦然起身,冷笑道:“端木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吗?”“你为在铜棺之中做个暗套就没人发觉吗?” 天豹大步如飞般行到铜棺前面,他伸手在铜棺底部一按,那地板豁然从中飞了开来,下面的暗层当中躺着一人。端木鸿一看,他神色瞬间发白,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倍,这秦牧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铜棺当中,而且神色安详,当日的那种绿色全都不见了,如今和常人无异,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端木鸿极快的伸手握住秦牧的手腕,他的确已经死了,端木鸿神色狐疑的看着棺中的秦牧,心中疑惑道:“这秦牧明明已经被楚闻天带回了九灵谷,这又怎么会出现在棺中,而且是在死人谷中。” “我们大家给了你机会,你却自作聪明。”天豹站在端木鸿身前,目光冷冷的盯着端木鸿,“来人,给我拿下,不给点苦头恐怕还不说实话。”不由端木鸿解释,已经被绑了起来。 片刻后端木鸿便被双手捆绑着挂在了门前的柱子上,“把摩崖洞的神物交出来,我们放你一条活路。”天豹神色漠然地看着端木鸿,语气冷漠的说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雪夜 ?端木鸿浑身血迹斑斑,神色颓废的被悬挂在门口千丈高的冰柱上面,他脸上的肌肤已经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流淌着,红肿的双目只能看到一条缝。 紫剑山翁神色冷冷的看着端木鸿,语气不善的阴笑着:“端木谷主,还是说出来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呵呵,你们让我拿什么?”端木鸿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轻笑了一声,这时在一旁的白眼尊者神色微变,他有些疑虑的望了一样天豹:“会不会这老头真的不知道神物去哪呢?” 端木鸿用尽气力缓缓的抬起头,他用几乎闭着的双目盯着天豹,反问道:“如果我真的得到了那宝物的话,你们还能这样对我?” 这时普智眸光一转,看了一眼身旁几人,道:“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莫非真的不在他身上不成。” 天豹神色冷冷的接道:“那以大师看,那宝物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普智眉头一缩,他略一沉思,蓦然道:“会不会还在那秦牧身上?” 在一旁的白溪立即道:“我早已经查看过了,在那秦牧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紫剑山翁双目一张,看着白溪:“你可看清楚了?”白溪自信的接道:“前辈放心,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这时金豹伸手轻轻的拉了一下天豹的衣襟,低声道:“哥哥,现在万族大会召开在即,而且那天帝山已经知道了秦牧在死人谷失窃,如果我们这时候把秦牧还留在自己身边,不但会得罪天帝山,弄不好会和四大家族结怨。” 天豹眸光转动,他觉得金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此刻还有外人在此,他也不能自作主张,于是他转首看了眼普智和尚和紫剑山翁,问道:“两位前辈,刚才舍弟所说,你们应该也听见了,你们觉得该如何呢?” 普智和尚微微颔首:“令弟说的没错,我们得想个办法妥善处理这秦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紫剑山翁神色为难的说道:“现在怎么处理,我们又不能丢掉,老夫觉得为今之际便是将这秦牧带上,我们再去那万族大会,你们觉得如何?” 天豹双目一张,神色诧异的看着紫剑山翁,问道:“我们带着秦牧去万族大会,那这端木鸿怎么办?” 紫剑山翁冷哼一声,道:“把他先留在这雪山,等万族大会结束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这样也好,” 普智和尚略一沉思,他看着紫剑山翁问道:“老僧觉得带着这秦牧有些不妥,先前他在雷风行眼皮底下消失,现在却在我们手中,恐会留下把柄于他人,到时我们将会百口难辩啊。” 紫剑山翁神色陡变,他双眉一竖,眼睛圆睁,看着普智和尚,问道:“老和尚,你不会是旁人派来的奸细吧?” 普智和尚闻言,神色愕然的望着紫剑山翁,问道:“山翁为何要诬蔑老僧?” 紫剑山翁神色一正,目光一扫几人,接道:“请恕老夫之言,这秦牧身中何毒,你们谁知晓?”顿时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说话。 随即紫剑山翁继续道:“如果我们将秦牧留在雪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四大家族到时追究起来,谁来担这个责?” 普智和尚顿时神色惭愧的叹道:“山翁想的甚是周到,老僧明白了。” 这时天豹看了看普智和尚和紫剑山翁二人,含笑道:“两位前辈莫在客气了,我们就按紫剑前辈说的办,将那铜棺带着去那万族大会。” 随后众人又天南地北的胡乱侃了几句后,便各自回房了。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伴着呼啸的寒风,虚空中渐渐的飘起了鹅毛大雪。 寒风不断的卷起地上的雪花在空中扭转翻滚,天气太冷的缘故,整个冰宫已经冷冷清清,大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天空看不见一点星光,只有乌云背后一轮若影若现的残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映照着地上一片煞白。 忽然月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只看影子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美人,窈窕的身材修长匀称,黑发如瀑版披在肩头,一身洁白的长裙如同漫天的雪花一样轻盈。 她白纱遮面,一双眼眸无比清澈,也无比的平静,她将目光投向了冰宫,她没有进去,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 随即她一甩衣袖,倏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如同九天神女一般,朝着冰宫后面而去。霎那间,她已经落在了雪地上,“好冷的雪,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忽然这女子微微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悠悠的叹了一声。 这时间从冰宫之中一道身影疾如流星,冲天而起消失了踪影,仿佛直接飞上了九重天。片刻后,紫剑山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大雪之中。 “他可安好?”这女子背对着紫剑山翁,语气缓缓的问道。紫剑山翁神色瞬间一怔,随即他很快的接道:“回禀姑娘,恕老夫眼拙,暂时也看不出他身体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要你何用?”这时女子倏然转身,双目看着紫剑山翁,她语气虽然平静,却有种很强的威势。 紫剑山翁也已经是凶名外扬已久的人物,可是他在这女子面前,神色毕恭毕敬,此刻他一听这女子之言,神色瞬间大变,连忙道:“姑娘息怒,老夫只是一时不敢确信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这女子直接打断了紫剑山翁的话,语气冷漠,语速很快的问道。 紫剑山翁低着头,说道:“老夫已经说通了他们,让他们带着那具铜棺一起去昆仑山,到时老夫定会想一个完全之策,将他救出。” 白裙女子闻言,双目瞬间一张,双眸一转,她伸手从袖中掏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白珠:“你这件事还做的不错,将这颗‘融血珠’找机会放入铜棺,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其他人处理。” 紫剑山翁神色恭敬的双手接过女子手中的那粒‘融血珠’,低声道:“老夫记住了。”女子看着紫剑山翁,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黑红的,拇指粗细的瓷瓶,道:“这粒丹药可缓解你身上的痛苦,只要你衷心,日后定让你恢复自由。” 紫剑山翁闻言,他极快的从女子手中接过瓷瓶,神色感激的谢道:“多谢姑娘,你的恩情老夫永世不忘。” “好了,回去吧。”女子语气冰冷的回了一句,紫剑山翁立即闭口不言,朝着女子拜了一拜,转身双臂一展一收,整个人已经落入了冰宫。 白纱遮面的女子望着冰宫轻叹了一声,身体飘然跃起,瞬间消失在了虚空,只留下飞舞的雪花随风飘摇。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有古怪 ?天豹霍然惊醒,他听见外面好像有响声,他伸手一按床,整个人已经飞出了窗外。他看到一条黑影奇快无比,直接窜入了对面的房中,天豹心道:“那秦牧不就在那屋中吗?”他一甩衣袖,人如同离弦之间,直接朝着那屋子激射而出。 天豹刚一推开门,便和正要出来的紫剑山翁碰了个正面,“怎么是你?”紫剑山翁陡然顿足,神色愕然的望着天豹。 天豹神色一愣,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紫剑山翁神色惋惜的叹道:“老夫听见外面有响动,便想是有人来盗取铜棺,便赶过来看看。”“莫非你也听见了?”紫剑山翁看着天豹,追问道。 天豹微微颔首,随即问道:“前辈可有发现不妥?”紫剑山翁摇了摇头:“可能是老夫多虑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紫剑山翁双眸一转,极快的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安排晚上巡逻放哨之人?”天豹呵呵一笑:“前辈,这雪峰地处北荒,是极寒之地,很少有人至,而且没有雪鹰的话,根本没有人能找的到这里。” “原来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过大意了。”紫剑山翁神色认真的说道。二人说话间,紫剑山翁已经从屋中走了出来,天豹警觉的朝屋中望了望后,才将门关了起来。 天豹看了看天色,对紫剑山翁说道:“前辈,天色尚早,你先回去休息吧。”紫剑山翁微微一笑,道:“不睡了,已经睡不着了。” “既然如此,不如先到我房中喝几杯,等到天明后,我们便出发。”天豹看着紫剑山翁,神色淡然的接道。 紫剑山翁笑道:“只喝几杯茶就行了。”二人说着便朝着天豹的房间行去。 二人边喝边聊,很快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忽然云豹猛地推开门,神色匆忙的闯了进来,“四弟,你这是怎么了?”天豹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云豹,问道。 云豹目光一扫旁边的紫剑山翁,气喘吁吁的道:“大哥,我刚才路过停放铜棺的屋前,听见里面有卡卡的响声。” 云豹神色瞬间一变,他看了一眼紫剑山翁,才问道:“看了没有,是不是有外人闯入?”云豹立即摇头道:“我看了,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是那声音在我进屋后就消失了。” 紫剑山翁眉头紧锁,神色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我们这就过去看看。”他直起身便要出去,天豹极快的提醒道:“我们等大师和尊者过来,一起去。”紫剑山翁神色不耐烦的接道:“等他们做什么,难道你还害怕不成?” 这时天豹极快的给云豹使了个眼色,云豹立刻会意,转身便奔出了房间,天豹这才起身,含笑道:“既然前辈这么心急,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二人刚一出门,便远远看到两条人影如飞般疾驰而来,紫剑山翁眉头一皱,神色淡然的说道:“这两人好快的速度。” “老僧没有来晚吧?”普智大师一到二人身前,便立即问道。“大师好快的速度,我们也是刚出门。”天豹含笑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跟在普智身后的白眼尊者目光极快的扫过二人,神色疑惑的问道。紫剑山翁眉宇间显出一些不耐烦,插过话道:“过去不就知道了嘛。”他说着径直掠过二人,直接朝着放铜棺的房屋行去。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天豹朝着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普智大师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紫剑山翁追了上去。 紫剑山翁立于门前,屏住呼吸,侧耳仔细的聆听着,在他身后的普智大师和白眼尊者也不敢出大气,只得跟着屏气聆听。 片刻后,紫剑山翁转首问普智大师:“大师,可听见什么?”普智大师目光一转,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眼尊者和天豹,才缓缓的说道:“老僧听见这屋中好像是风声破窗而来。”“不对,我听见好像是阵阵的低吼,难道屋中有凶兽?”白眼尊者看着天豹,试探着问道。 天豹看了眼几人,又转首问紫剑山翁:“前辈可听见?”紫剑山翁双眸转动,他心中极快的寻思道:“这声音好像如尊者所言,似阵阵低吼,但是这普智和尚德高望重,向来受人尊敬。”于是他语气缓缓的接道:“老夫和大师所言一样,里面应该是穿窗而入的风啸声。” 天豹神色认真的道:“这么说,大家都听见了屋中有声响传出,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其余几人均点了点头。 随即天豹伸手速度极快的将门推了开来,同时人也跨进了屋中,一步直接奔到了铜棺跟前,其余几人鱼贯而入,相继都到了铜棺旁边,一时间众人皆陷入了静寂。 一时间,屋中静寂无声,片刻后,紫剑山翁率先开口道:“这声音怎么就骤然消失了。”普智大师转身,步幅平缓的四处挪动着脚步,仔细的查看着,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紫剑山翁看了看几人,问道:“几位有什么想说的?”白眼尊者冷哼一声,扬臂直接推开了身旁的棺盖,但见棺中秦牧依然神色平静的躺在其中,看不出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将棺盖合上吧,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紫剑山翁瞥了一眼身旁几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等等。”天豹抬起棺盖刚要盖回去,不料却被普智大师给拦住了。 “大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紫剑山翁神色一怔,转首看着普智和尚。 普智和尚双眉一缩,缓缓的道:“这尸体被人动过。”“大师,你此话怎讲?”几人神色均变,天豹立即追问道。 普智和尚伸手指着棺中秦牧的左手,道:“老僧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们看到铜棺时,双手皆露在外面,为何现在这左手却在衣袖之中。” 在场几人他那个普智这么一说,皆朝着秦牧的左手望去,天豹瞳孔微缩,缓缓的道:“大师提醒的对,当时是我也看了,确实是在衣袖外面。” “你们也不想想,万一是抬铜棺到这里时,落地晃动了。”这时紫剑山翁神色不屑的轻笑道。 “紫剑山翁,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这时白眼尊者目光盯着秦牧,轻笑道,“如果是落棺时晃动,那怎么只有这只手藏在了袖中,而他整个人依然端端正正呢。” “那尊者的意思是说这铜棺被人打开过?”紫剑山翁神色惊愕的叫道,“那这么说昨夜是真的有人潜入了这房中。”紫剑山翁转首看着天豹,语气肯定的说道。 天豹神色凝重,只是盯着铜棺,良久没有说话。“昨晚有外人上了雪玲?”普智和尚神色不安的看向了紫剑山翁。 “不错,连天豹兄弟都听见了。”紫剑山翁说着看向了天豹。“我也只是听见了响声才出来看,却没有发现外人,只是和提前一步追出来的紫剑前辈碰上了。”天豹看了一眼几人,缓缓的道。 紫剑山翁神色不安的叹道:“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来昨夜真的有人来过。”普智和尚神色一黯,有些惭愧的低叹一声:“老僧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 这时白眼尊者伸手将秦牧的左袖往上翻了翻,随即自己的又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这时普智和尚目光扫过眼前几人,缓缓的道:“看来来人并不是为了盗取秦牧的尸身,而是在找一件东西,不然他来此作甚。” 紫剑山翁伸手捋了捋乱糟糟的长须,道:“看来那摩崖洞的宝物还在这秦牧身上,不然那人也犯不着冒险上雪岭。” 天豹神色有些犹豫,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现将这秦牧留在雪岭,免得将宝物拱手让人。”“不行,我们耽搁不得。”这时白眼尊者和普智和尚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们要是将他留在此地,能找到宝物还好,若是找不到宝物,到时不竟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得罪了四大家族。”紫剑山翁神色漠然,语气缓缓的说道。 天豹微微颔首,道:“那就照原计划不便,待会我们便动身,带着铜棺前往昆仑山。”白眼尊者神色间顿时布满了愁容,他有些担心的说道:“从这北岭雪山到昆仑山,途中必经熊山,听闻曾出神人,我有些担心。” 天豹闻言,哈哈笑问道:“不过传言而已,你我可曾真的见过神人?”白眼尊者神色忧虑:“我们不得不防啊。” 这时紫剑山翁伸手拍了拍白眼尊者的肩头,调笑道:“不用担心,若是到时真的有神人,我老头子替你挡着。” “走吧,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吃过饭就上路,免得夜长梦多。”天豹看着众人,神色认真的接道。 “我们得尽快将铜馆带出这里,我总是觉得这屋中有些古怪。”紫剑山翁又阴阳怪气的说道。 天豹神色漠然的接道:“不管这么多了,只要我们将这秦牧交给四大家族就行了,反正我们几个也看不出个究竟。”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入熊山 ?这一日,北荒有人看到了虚空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四头巨大的雪鹰拖着一具青铜巨棺缓缓的从虚空飞过,朝着东边而去。 在东一百五十里,曰熊山,有穴焉,熊之穴,恒出入神人。 四头雪鹰很快便飞入了熊山地界,从虚空望下,山间云雾蒸腾,仿佛有霞光闪烁。 “莫非这里真的有神人存在?”雪鹰背上,白眼尊者口中喃喃的念叨着,普智和尚微微一笑,道:“传说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真的。” “呼。” 忽然狂风呼啸,悬在虚空的巨大铜棺陡然飞快的旋转起来,四头雪鹰骤然间被铜棺之上传来的强大力量拉扯的疯狂的旋转起来,眨眼间,铜棺倾斜朝着山间极快的坠落而下。 “快解开绑在雪鹰身上的铁索。”天豹双目圆睁,朝着其余几人大声喊道,紫剑山翁手腕一翻,随即四道紫光倏然闪过,伴着‘哗啦’一声响,青铜巨棺快如流星,落入了熊山。 四只雪鹰盘旋在半空中,紫剑山翁神色有些焦急的喊道:“铜棺已经落下去了,我们得赶紧进山,免得被别人拿走。” 白眼尊者神色沉重,目光炯炯的望着身下云雾弥漫的山峦,有些担心的接道:“你们也看见了,云雾锁山,我们恐怕只有放弃雪鹰,徒步进山了。” 天豹双目闪动,极快的接道:“现在就让驱使雪鹰朝着刚才铜棺落下的方位追,也许还能来的及。”他话音未毕,身下的雪鹰掉头已经极快的朝着熊山而去,身后另几人相继朝着山中落去。 雪鹰穿过层层云雾瞬间落下,剧烈的罡风席卷着地上的草叶飞上了半空,普智和尚极快的跳下雪鹰,神色警觉的目光环视着四处,这时间天豹和紫剑山翁几人也都落在了地上。 “我们会不会弄错了方位,怎么看不到一丝铜棺落下的痕迹?”普智和尚目光仔细的查看着四处,问身边的几人。 天豹嘬口长啸一声,四只雪鹰挥动双翼,缓缓的飞上了虚空,随即他看了一眼另外几人,道:“我们再往前面走走,刚才落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条山谷,刚才那阵飓风应该是从那谷中吹出的,铜棺或许被卷到那边去了。” 这时普智和尚忽然叫道:“这边好像是脚印,难道刚才已经有人来过了。”几人转首一望,却见在普智和尚脚下果真有几个很大的脚印,每个脚印比常人的两三个还大,而且脚印上的碎石全部都化为了齑粉。 白眼尊者眸光一转,语气坚决的道:“顺着这脚印往前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紫剑山翁身法奇快,顺着地上的脚印追了上去,这些脚印一个相距另一个差不多有一丈多远。 这时普智和尚看了一一眼天豹,道:“紫剑施主追去的方向好像和你先前所说的相反了。”“先顺着这些脚步过去看看再说。”天豹神色淡然,爽快的答道。 一路上山石凌乱,四周的树木仿佛都有被击打过的痕迹,忽然行在最前面的紫剑山翁蓦然顿足,双目一张,极快的环顾着四周。 “怎么了?”白眼尊者一个停步不及,撞在了紫剑山翁的背上,顿时有些不满的嚷道。紫剑山翁眸光闪动,神色警觉的看着四处,语气谨慎的说道:“这些脚印在这里忽然消失了不见了。” 天豹速度奇快,一步迈出,已经到了紫剑山翁身边,他双目转动,在脚下的是一个方圆几丈的空地,在四周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木,但是树木间的草无比茂盛,有一人多高,葱葱郁郁的。天豹仔细的嗅着身边吹过的微风,忽然他大喊道:“快走,有危险。” “吼。” 这时间从四周的草丛中发出阵阵震耳的怒吼声,几人被这吼声惊得心惊胆颤,随即无数的黑影倏然从草丛中立了起来;那是几十只黑熊,每只都有丈余高,此刻皆盯着场中几人,张着血盆大嘴,獠牙森然,口水顺着口角不断的流淌着。 “难道铜棺被这群畜生抬走了?”紫剑山翁盯着已经朝着自己而来的黑熊,反手将背上的长剑取在了手中。 “老东西,你还有心思想其他,你看看自己带的什么路,这是让我们送死吗?”白眼尊者双目圆睁,怒骂道。 “吼。” “吼……” 伴着阵阵咆哮声,几十只黑色的身影朝着众人冲了过去,紫剑山翁一声大喝,手中长剑如同天外飞虹,朝着面前最近的黑熊斩了过去。 白眼尊者双掌也已经和头顶落下的巨大熊掌迎在了一起,白眼尊者瞬间神色大变,惊道:“竟然是魔兽。”他说话间弯腰挥手两拳击在两头黑熊的前胸,但是他自己的衣袖也被撕下了一片。 眨眼间几人都受了轻伤,普智和尚将手中的一条风雷杵舞的风雨不透,一时间黑熊无法近身,暂时为几人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时间从远处又传来声声怒吼,而且越来越近,紫剑山翁目光瞥了一下身旁,极快的道:“不能再拖了,好像又有许多只畜生赶过来了。” 紫剑山翁双目赤红,喘着粗气:“这些畜生基本都在金丹境界,身体硬如金石,根本打不动。” 这时天豹强撑着又击退了几只近身的黑熊,大喊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撑不了多久,或许还有恐怖的存在没有出现。”天豹的前胸衣服也被撕开,鲜血淋淋。 “阿弥陀佛。”忽然普智和尚低念了一句佛号,他手握风雷杵,脚步缓缓的朝着黑熊走了过去。 “大师,危险,快回来。”天豹神色焦急的喊道,普智仿佛没有听见天豹的提醒,他仍然朝前走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我佛慈悲,愿度众生脱离苦海乐无边。”普智和尚将手中握的风雷杵举高了些许,风雷杵顿时放出道道璀璨夺目的光华,那些光华飘在虚空中,仿佛又化作了无数的风雷杵在虚空游走,霎那间,正片虚空阵阵梵音响起。 “砰。” 随着普智和尚将手中的风雷杵砸在地上,空中的那万道光华如同虚空落雨一般,瞬间洒了下来。 普智和尚僧袍一甩,一片衣襟骤然变大遮在几人头顶,落下万道光华都比那衣襟挡在了头顶,但是那些黑熊就没这么幸运,光华穿体而过,身体如同阳光下的积雪一般,片刻间化为了水雾。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这慈眉善目的普智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手段。 这时,普智已经收回了挡在众人头顶的衣襟,他缓缓的转身,看着几人,含笑道:“已经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 “多谢大师解围。”天豹急忙道谢,但他心中也有些发憷,怪不得以前听说这普智是妖僧,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神人遗骨 这时间,四周又传来了阵阵的怒吼声,白眼尊者神色微变,极快的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了,免得一时脱不了身。” 天豹转身问普智和尚:“大师,不知你有何高见?”刚才普智和尚一招瞬间灭掉几十头的魔熊,已经使他心服口服了。 “不错,普智大师,你得拿个主意了。”紫剑山翁神色佩服的看向了普智和尚,普智和尚微微一笑,道:“既然众位信得过老僧,那老僧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普智和尚双目眺望着远处,道:“咱们这就朝着先前的那山谷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铜棺的下落。”几人不敢再多停留,转身朝着天豹先前说的那山谷极快的行了过去。 寒风萧萧,清冷的阳光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天豹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是大步的朝前走着。白眼尊者边走边用余光偷瞥着四处,他心中一直有些担心,害怕先前那些黑熊会追上来。 通往谷口的只有一条一人多宽的小路,而且盘绕崎岖,异常陡峭。白眼尊者放眼望着远处的谷口,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这么难走,越走越吃力。” “施主,难道你以为这是道路难走的缘故?”普智和尚语气缓缓的接道,“大师,莫非还有其他原因?”白眼尊者看着普智,含笑问道。 普智和尚神色严肃的看着山谷,道:“这是因为有一股势存在于山谷之中,我们现在已经接近了这股势的范围,所以会觉的越来越吃力。”他一顿,继续道:“现在老僧担心我们能不能进入山谷。” 紫剑山翁忽然目光坚定的望着山谷,语气坚决的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此处,总不能半途而废,你们若是不敢进,那我一个人去。” 普智和尚极快的道:“老友切莫误会,老僧只是心中担心,并没有退却之意。”这时间从谷口吹来的寒风又加剧了些许。 天豹转首看了看几人,语气坚定的接道:“不要再多说了,现在铜棺遗失,我们必须得进谷看看。” “走吧,说这么废话做什么。”白眼尊者冷哼一声,顶着寒风,朝着山谷大步行去,其余几人也不再耽搁,跟在白眼尊者身后,奔向了山谷。 谷口飘荡着淡淡的薄雾,几人站在谷口望着谷中,天豹心有余悸的说道:“咱们不要离得太远,万一遇见像魔熊般的存在,也好有个照应。” 普智和尚自告奋勇的说道:“若是众位同意的话,就由老僧来带路吧。”几人一听,皆心中踏实了许多,均自觉的依次跟在了普智和尚的身后。 普智和尚手握风雷杵,脚步稳健且缓缓的挪动着,其余几人跟在普智身后,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威势一直在笼罩着自己。 进入谷中,出现在几人眼中的只是一片荒芜,零零星星的枯木突兀的矗立的道路的两旁。白眼尊者放眼望了望远处,轻叹一声,道:“那铜棺不可能会在这里的,这里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这时间顺着风声有一丝很轻的鸣响忽隐忽现,普智和尚双眉一缩,轻声道:“众位可曾听见有什么声音?” 紫剑山翁紧了紧握剑的手,目光极快的转动着,沉声道:“好像是神兵的响声。”这时白眼尊者凝神屏气,顺着风声仔细的聆听着,他本是青狼修炼而成,听力异常灵敏,他神色陡然一变,转首目光一扫几人,道:“这声音应该就在我们百丈远的地方,说不定会遇见难得的大机遇。” “吼。”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声,几人均瞬间神色大变,随即皆迈开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处山坡很不起眼,一棵一人多粗的树桩只剩半截,孤零零的斜插在山坡上,一副白骨靠着树桩双手抱胸盘腿而坐,青铜古棺静静的停放在旁边。 几人只是望了一眼那具白骨,顿时觉得双目如同锥刺般疼痛,“我的眼睛。”紫剑山翁率先叫了出来。 “难道是神人遗骨。”普智顿时恍然,急忙大声道,“赶快退后。”但是几人均觉得身躯之上如同压了亿万斤巨力,根本无法动弹, 白眼尊者双目流血,怒吼道:“我身体不能动了。”普智和尚念了声佛号,手中风雷杵骤然一挥,顿时一片金光将众人笼罩在了中间。 几人瞬间觉得身上轻松了些许,普智和尚手握风雷杵,双目流淌着血泪,沉声道:“跟着我,往后退。” 随即几人速度奇快的退到了百丈之外,几人均长出了一口气,如获大赦。紫剑山翁缓缓的睁开双目,看了一眼其余几人,但见各个双目流血,普智和尚更是肌肤破裂,血流如注。 天豹受伤最轻,他听到白眼尊者的叫声,便立即退出了丈外,但是仍然口中溢出了鲜血。紫剑山翁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铜棺的方向望了望,神色感激的对普智道:“大师救命之恩定会铭记。” 普智神色淡然,目光望着眼前,语气漠然的道:“铜棺近在咫尺,却不能得,老僧心有不甘啊。” 紫剑山翁神色疑惑的问道:“那铜棺怎么会在神人遗骨身旁?”普智和尚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应该是先前那阵飓风的缘故,难道世间真有这种巧合之事。” “若是我们拿不到那铜棺,万族大会之上恐怕会有麻烦的。”紫剑山翁神色间有些忧虑的叹道。白眼尊者神色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你要是有能耐就把那具神人遗骨毁了,那铜棺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咦,你这倒是个好主意。”天豹霍然转首,目光直直的盯着紫剑山翁。“你想做什么?”紫剑山翁看着天豹的目光,他有些不安的问道。 这时白眼尊者双目也盯住了紫剑山翁,不过他的目光渐渐的移到了紫剑山翁手中的剑上面,“你可以隔空御剑试着毁掉那具白骨。”白眼尊者目光瞥着远处,缓缓的说道。 紫剑山翁双目一张,惊道:“你是异想天开吧,那可能是一具神人遗骨,能轻易的被毁掉?”“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白眼尊者又极快的接道。 这时普智和尚也看着紫剑山翁:“施主,你不防试试,万一真的能行呢。”紫剑山翁有些不情愿,但是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他缓缓的祭起了手中的紫剑,一道紫光激射而出,朝着那远处的白骨而去。 正文 第五十章 幼龙 就在长剑行到白骨身前一尺时,瞬间停住了,剑刃不停地抖动着,但是却再也不能前进丝毫。 紫剑山翁御剑的手臂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力道反噬、普智和尚双眸一缩,问道:“要不要我们帮忙?” “你们帮不了。”紫剑山翁面容有些扭曲,咬牙说道,“那铜棺中为甚会有这么大的力道,想要吞掉老夫手中的剑。” 普智和尚闻言,神色大变,问道:“你确信是铜棺想要吞剑?”紫剑山翁大声道:“铜棺里面的这股力道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普智和尚双目炯炯的望着那铜棺,蓦然将手中的风雷杵扔了过去,风雷杵带着一阵沉闷的破空声瞬间到了那铜棺跟前。 “砰。” 伴着一声巨响,风雷杵狠狠的落在了棺盖上面,响声震得几人双耳嗡嗡只响,但是铜棺却纹丝未动,就连棺盖都未动一下。 “锵。”的一声,那剧烈抖动的紫剑好像受到撞击一样,竟然脱出了紫剑山翁的掌控,直接飞上了虚空。 “怎么会这样?”在一旁的天豹神色惊愕的望着那紫剑,叫了出来。“铜棺中好像有强大的生命,根本不受我控制。”普智和尚须发飞舞,尽力的掌控着风雷杵。 白眼尊者双目一张,冷哼一声:“不可能,难道那秦牧还活着不成?”就在这时忽然从铜棺中传来‘咚咚’的响声,随即‘呼’的一声传来,这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入了几人的耳中。 “咔。” 忽然先前在风雷杵下下都纹丝未动的棺盖竟然被先开了一道缝隙,天豹神色紧张的望着那铜棺:“难道真的是那秦牧?” 这时间棺盖又被掀开了几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那道缝隙中挤了上来,“那是什么?”紫剑山翁神色间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那秦牧尸变了?” 这阵时间,棺盖已经被彻底的掀了开来,一个圆乎乎的身体顿时跳上了棺盖,几人一看,均惊奇道:“传说中的龙?”天豹眸光流转,神色诧异的道:“这只小龙为何会在那铜棺之中?” 棺盖上的小龙发出几声稚嫩的叫声,蓦地转首,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转动着,朝几人身在的地方的望了过来。 天豹神色凝重的看着棺盖上体态肉乎乎的小龙,喃喃的念叨:“传闻龙族生活在北泽火地,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只幼龙。” 这时紫剑山翁眉头紧锁,心中暗道:“这时怎么回事,怎么在棺中会有一只幼龙,难道这具铜棺不是先前掉落的那具?那盛有秦牧尸体的那具铜棺到哪去了?” “即使找不到铜棺,我们要是捉住这条小龙,也不枉来此一趟啊。”在一旁的白眼尊者看着幼龙,神色异常兴奋。 天豹目光一转,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白眼尊者,轻笑了一声。“你为何发笑?”白眼尊者双目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只不过是一只未成年的幼龙。” 天豹看着白眼尊者,神色严肃的接道:“相传龙族一脉具有强大的血统,是天生的神兽,所过之处,可断山,可截流,只有异常强大的神人才能驾驭他们。” 紫剑山翁神色一怔,立即接道:“这么说来,这只小龙应该就是这位神人所有,却不知道为何他会陨落在此,独留这神兽在此。” 这时在棺盖上的幼龙双目圆睁,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头顶的风雷杵,它抬起左脚朝着头顶的风雷杵拨了一下,整条风雷杵如同一条普通的棍子一样,在幼龙的脚掌间摇动着。 普智和尚双眉耸立,一对眼珠子睁的很大,他没想到自己的风雷杵会成为眼前这只小龙的玩物。 普智和尚怒吼一声,双臂外扬,双掌隔空朝着风雷杵抓了过去,风雷杵上面顿时雷光闪动,雷声阵阵。 那只小龙被这风雷杵的变化惊了一下,它抖动了一下胖乎乎的身躯,一爪拍在了风雷杵上,风雷杵在幼龙的一击之下,竟然轻如落叶,倏地朝着几人横飞过去。 普智和尚一步上前,右掌极快的一伸一扣,想要将风雷杵抄在手中,却不料从风雷杵上传来的力道震得右臂酸麻,右掌也扑了个空。 “小心。”紫剑山翁看在眼中,不禁惊叫一声,整个人已经瞬间躲到了远处,普智和尚右掌扑空,但是他左掌奇快无比的往下一按,直接将风雷杵上的力道卸去了大半,同时他整个人也腾空而起,风雷杵带着劲风瞬间从的脚下呼啸而过,深深的插入了土地中。 天豹神色苍白的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风雷杵,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时间紫剑山翁已经将长剑收回握在了手中。 就在这时,那在棺盖上的幼龙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声低吼,它目光盯着地上的风雷杵,随即跳下铜棺,径直追了上来。 更让几人心惊的是原先靠在树桩上的那具白骨,这时竟然站了起来,跟着那小龙朝着几人缓缓的走来,伴着神人遗骨踏出的每一步,强大的威势迅速的朝着几人逼了过去,普智和尚伸手一把将风雷杵握在了手中,但是神人遗骨上透出的那股威势已经压的他开始喘不过气。 “快走。”普智和尚终于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同时他整个人已经后掠出去,和神人遗骨拉开了百丈的距离。 其余几人没想到普智和尚会走的如此迅速,均心中暗骂一声,转身朝着谷外狂奔出去,普智和尚见天豹几人已经出了山谷,他也不想多逗留,速度奇快,整个人如同一道轻烟,瞬间飘出了山谷。 几人逃出山谷很远后才停住了脚步,白眼尊者神色慌乱的回头望了一眼,确认那只幼龙没有追出山谷后,才看了看身旁的其余几人,道:“那铜棺应该不是我们丢掉的那只,不然怎么会有一头幼龙在其中。” 天豹长出了一口气,目光环视着几人,问道:“现在铜棺遗失,我们拿什么给四大家族交代?” “还用什么交代,我们实话实说不就行了。”白眼尊者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他们若是不信,就让他们自己来取不就行了。” “那棺中明明装的是秦牧,为什么会变成了一只幼龙,老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紫剑山翁摇头说道。 普智和尚看了一眼几人,神色平静的接道:“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先去昆仑山,到时大家在一起商议。” 众人皆颔首同意,此刻除了去昆仑山,他们已经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他们还担心万一自己落在别人后面,如果有人再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话,那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神人侍卫 山谷依旧是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人影,呼啸的山风撩动着荒草左右摇摆,神人遗骨依然静静的靠在那半截树桩上,仿佛恒于时空。 青铜巨棺横在神人遗骨旁边,远远望去,如同一块无字碑一样,既是那么朴实,又是有着无尽的苍凉。 幼龙圆乎乎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它转动着一双大眼,用无辜的眼神静静的望着铜棺中秦牧。 忽然小龙跳进了铜棺,站在秦牧的肩膀上,它用自己的脑袋亲昵的蹭着秦牧的脸颊。秦牧双目紧闭,任凭小龙在自己的脸颊上磨蹭着。 小龙抬头,一双眼眸转动着,神色不舍的看着秦牧,片刻后,它跳动着圆乎乎的身躯钻进了秦牧的左袖。 山风又增大了几分,在铜棺和棺盖之间摩擦出阵阵尖啸,蓦地从铜棺中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即只见小龙目光惊恐的从衣袖中窜出来,跳出了铜棺。 片刻后,铜棺中的秦牧忽然直起了上身,他神色略显苍白,双目半张,注视着远处,忽然他眸光转动,神色有些惊愕的看着地上正望着自己的小龙,他神色间也掩饰不住喜悦。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秦牧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伸手将棺盖推到了一侧,双臂一撑棺口,便站了起来。 秦牧双眸深邃,神色平静的望着山谷,一身白衣被寒风撕扯的猎猎作响。这时地上的小龙忽然倏地跳上棺盖,斜着脑袋,两只大眼盯着秦牧。 秦牧伸手怜爱的抚摸着小龙圆乎乎的脑袋,他神色专注的注视着一旁树桩上靠着的那具白骨,随即秦牧走出铜棺,来到神人遗骨面前,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因何在此陨落,但是你我能在此相遇,也是一段缘分,我不能在看着你的尸骨在此遭受风吹雨淋。” 随即秦牧起身将地上的这副白骨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忽然‘哗啦’一声响,秦牧手中的骨架瞬间散落了一地,头骨直接滚到了铜棺另一侧。 小龙身子迅捷如同一道闪电,倏忽间已经到了头骨跟前,它双爪直接将头骨抱了起来,秦牧极快的抢上前,将头骨抢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铜棺,随即他又将其余散落的碎骨捡了起来,放入了铜棺。 伴着棺盖落下的响声,整个山谷显得更加的落寞了,只有那截干瘪的树桩迎风而立。秦牧朝着铜棺拜了几拜,然后转首望着远处的谷口,淡淡的接道:“走吧。”小龙叫了一声,瞬间便跳上了秦牧的肩头。 秦牧瞥了一眼肩上浑身金黄的幼龙,随即伸手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质朴的骨戒,喃喃道:“你都已经出世了,以后也不会用到它了,就让它留在这里吧。”秦牧说话间伸手将储物戒指放在了棺盖上面,然后转身脚步如飞般,朝着谷外行去。 秦牧刚出山谷,便瞬间顿足,在他的面前竟然会密密麻麻的熊,可能有数千头,秦牧心中顿时一阵发憷,他目光极快的一扫,发现这些熊好像特意拦在了谷外。 “神人。”蓦地从熊群中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即整个黑压压的熊群瞬间伏在了地上。秦牧神色惊愕的看着面前的这些熊,疑惑的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只见从众熊中走出来一个毛发灰白的老熊,它走到秦牧面前,双目仔细的打量着秦牧,道:“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如果是以前,秦牧听见这老熊能做人言,定是吃惊不小,但是见过鵬王这些后,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秦牧看着眼前这头老熊,他神色惊愕的问道:“你们在等我?”这头老熊瞬间化作了一位身着灰衣的老人,他神色和蔼的看着秦牧,道:“我们族人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多少时间了,只为等你回来。” “哦?”秦牧双眸一转,他更加的糊涂了,“你们知道我要出来?”老熊微微颔首,道:“我们知道你迟早会出来的,那一日你走入山谷时,我还是跟着我的祖辈来送你的,眨眼之间,我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但是令我欣慰的是,我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你出谷。” 秦牧闻言,他脑中极快的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被自己放入棺中的那具白骨,当年进入山谷的应该是他。 秦牧神色有些疑惑的问眼前的老熊:“难道你们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开过?”老熊双眸收缩,叹道:“祖辈去的时候留下了口谕,要我们世代守护山谷,等你回来,也许我们能比其他的兽族活的久远,就是因为我们背负着守护山谷,等你出谷的使命,不然我恐怕早早就化作了黄土。” 这时秦牧心道:“若是此刻自己承认不是他们要等的那人,不知眼前这老人和他身后的几千族人会是何等的失望,所以就将错就错吧。”于是他问老熊:“老丈,这里是什么地方?”老熊呵呵一笑,道:“神人,当年你入谷时,这里没有什么名号,但是后因我们世代久居于此,外人称此为熊山。” “那你可看到有外人进入谷中?”秦牧忽然想起了箐箐和兰舟,还有那南燕飞和楚闻天。老熊神色黯然的叹道:“只怪我族人道法粗浅,不但阻止不了他们,反而还死伤了几十个族人。” 秦牧双眉一皱,追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老熊接道:“当时我也不在,后来听他们说是几个男的,他们之中有一个和尚,手中一杆金杵无比厉害,没有人能阻挡的了。” 老熊继续道:“那几人闯入山谷后,很快就退出来了,而且各个神色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很快就离开了。” 秦牧心中想道:“莫非来的是端木谷主和楚老前辈不成?”他又想道:“但是那和尚又是什么人呢?”又是秦牧又问老熊:“你老可听见他们要去何处?” 老熊语气缓缓的接道:“神人,他们应该是去了昆仑山,万族大会即将召开。”秦牧双眸转动,心道:“说不定箐箐他们也会去昆仑山参加万族大会,在那里应该能遇见他们。” 秦牧问老熊:“那昆仑山在何处?”老熊神色略微一怔,随即接道:“出熊山再走百里便可到昆仑山。” 秦牧微微点头,道:“多谢老丈指点。”老熊追问道:“神人,不知可有老朽和族人之处?”秦牧看着面前的这老人和他身后数千的族人,心中顿时有些难过,他微微一笑,对老熊道:“老丈,既然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以后你们也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时间,众熊皆昂首怒吼,山中吼声震天,老熊神色感激的道:“多谢神人,但是我族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已经把这里当做了他们的家,不知神人能否容许我们留在此处。” 秦牧神色淡然的笑道:“老丈客气了,你们以后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不能进入山谷。” 老熊颔首道:“多谢神人,老夫记住了。”秦牧继续道:“不让你们进入山谷,是因为山谷中或许还有许多未知的存在,我怕你和族人受到伤害。” “老夫谨记在心。”老熊神色恭敬的接道,“你们都散了吧。”老熊转首对身后的族人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几千只熊便消失在了山中。 老熊看着秦牧,神色惋惜的叹道:“要不再多留几日再走吧,或许等你下次再来熊山时,老夫已经不在了。”语罢,老熊神色瞬间黯然。 “老丈切莫伤心,芸芸众生,你我能在此相遇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既然已经结缘,他日定能重逢。”秦牧握住老熊颤抖的双手,安慰道。 老熊双目垂泪,颔首道:“神人说的是,是老夫糊涂了。”秦牧看倒眼前这老熊一副依依不舍的深情,他怕再不走便不忍心走了,于是接道:“老丈,你多保重,我这就去那昆仑山。” 秦牧重重的握了一下老熊的双手,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的朝着山外行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昆仑虚 秦牧带着幼龙,顶着寒风奔走了数日之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出现在了眼前,山顶上积满着皑皑白雪,远远望去,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在天际,皑皑白雪便是巨龙的银甲。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山昆仑。”秦牧双目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高山,不禁叹道。就连坐在秦牧肩头的小龙也兴奋的叫了起来。 “箐箐,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秦牧目光缓缓的移动着,心中默念道。秦牧望着眼前这长几千里,高过千丈的大山,他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失落;他一想到能见到箐箐,心中便有种莫名的激动,但是这偌大茫茫的昆仑山,万族大会到底在哪举行呢,自己根本不知道,一想到这里,秦牧心中顿时茫然。 忽然坐在肩头的小龙朝着左边的山峰叫了起来,秦牧轻笑一声,念叨:“莫非你知道路不成,那这次就依你,我们从左边上去吧。” 巍巍昆仑,素有神山之称,山势西窄东宽,秦牧进入的那一刹那,顿时觉得这里阳光和煦,绿树成荫,草长莺飞,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稀稀落落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小龙的身上,小龙顿时成了一个毛茸茸的金色圆球,它一双眼睛转动着,忽然叫了一声,身化一道金光倏然朝着树林深处射了出去。 “别乱跑。”秦牧着急的叫了一声,同时脚步奇快的追了上去,但是小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到秦牧追上时,已经到了百里之外。在距离小龙百步的距离处,竟然站着一只金色的飞马,在阳光的映照下,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秦牧瞬间怔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 就在这时忽然从传来一声怒吼,随即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身长几丈,全身黝黑,生有双头的黑豹朝着那金色的飞马扑了过去。 秦牧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怕飞马受伤,右手极快的一伸,想要拦住眼前的黑豹,孰料那飞马异常灵敏,就在黑豹落地的那一瞬间,它一展双翼,身如金色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再看时,那金色飞马已经到了虚空,挥动着双翼飞离了这片树林。 秦牧看着飞马安然无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小龙蓦地叫了一声,瞬间跳上了秦牧的肩膀。 秦牧这才想起了那头黑豹,只见这时那黑豹低着身子,四肢撑地,双目凶狠的盯着自己。秦牧而不敢怠慢,他转身直接腾身而起,瞬间已经窜到了百丈之外。 但是伴着一声震耳的怒吼,只见一道黑影略空而过,那只黑豹已经便到了秦牧的面前,此刻秦牧虽然身陷危地,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只见他抡起右臂,用尽全力的朝着那黑豹拍了一掌。 “砰。” 黑豹全身无比坚硬,落地瞬间直接将秦牧撞出了丈外,若不是秦牧闪避的快,被豹尾打中的话,恐怕也已经撕成了两断。 秦牧整个人顺着地面翻滚而过,掠过的豹尾将一颗颗树木瞬间打成了两断,黑豹见一击扑空,顿时暴怒,它昂首一声怒吼,咆哮的音波震得树叶瑟瑟飞舞。 秦牧半蹲在地上,心中极快的思忖道:“这黑豹力大无比,想要战胜它,必须得限制它的力量。” 这时间,秦牧一抬头,他看到在自己左侧好像是一片较为密集的桃林,于是他双足一登地,整个人斜飞而起,朝着那桃林疾驰而去,同时他听见一阵劲风破空声传来,知道是那黑豹已经追了上来,但是秦牧不敢顿足,奋力的冲入了桃林之中。 霎那间,桃树摇曳,桃花飘舞,那黑豹巨大的身影几乎和秦牧同时落入了桃林之中,黑豹一入桃林,瞬间被限制了很多的自由。这里的桃树像是被人修剪过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而且两树的间隙也仅能融一人宽松走过,黑豹巨大的身躯一时间好像而被桃树给卡住了。 秦牧顿时松了一口气,小龙好像已经忘了眼前的危险,直接跳到旁边的树上吃起了桃子。秦牧看着卡在树中间的黑豹,心中有些后悔,若是不将那枚戒指留在山谷中的话,或许能将这只黑豹装入戒指中去。 就在这时间,黑豹的怒吼声越来越大,忽然伴着一声断裂的声响,黑豹竟然挤断了夹住它身体的桃树。 “不好。”看着已经朝着自己而来的黑豹,秦牧心中暗叫了一声。“吼。”黑豹一声怒吼,凌空而起,朝着秦牧俯冲过去。 “啪。”忽然一道流光从秦牧头顶一闪而过,正好击在黑豹的身上,那黑豹瞬间就像一块石子一样,被抛上了半空,随即第二道流光瞬间而至,这一次直接将那黑豹还在半空的身子打下虚空,跌在了桃林外面的草丛间。 “孽畜,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此处。”伴着声音,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在了黑豹面前的桃树上,秦牧一看,来者是一女子,在她的右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根细长的树枝。 那黑豹看着那女子时,目光中看不出一点凶光,反而是恐惧,它朝着秦牧看了一眼,低吼一声,转身便没入了树林之中。 秦牧刚想道谢,却不料这时那女子蓦然转身,她满面怒容,一双凤目圆睁,盯着秦牧,怒斥道:“是你将那畜生引到这里的?” “姑娘息怒,我也是一时着急,竟不知这桃林是有主之物,若是知道……”秦牧神色顿时尴尬,急忙解释了起来,却被眼前这女子给打断了。 “还解释什么,不管是谁,做错了事就该为此接收惩罚。”这红衣女子伶牙俐齿,完全不给秦牧解释的机会。 秦牧轻叹一声,神色惭愧的接道:“损毁树木也是无心之举,今日我有急事在身,改日我定当登门赔罪。”这时间那小龙已经跳回了秦牧的肩头。 秦牧说着便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听见身后劲风破空,随即一步跃起,直接横着挑了出去,随即树枝落空,桃花纷飞。 “还想走?”这女子娇叱一声,身如一片红云,飘然而起,手中树枝划过一道圆弧,破空而下,径直朝着秦牧抽了过来,一时间,整片桃林仿佛笼罩在了这支细长的树枝之下。 秦牧想到刚才那两道流光定是眼前这女子手中的树枝发出的,想到此处,他心中陡然一阵悸动,随即一式‘天凤归巢’,直接飞了出去。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念西风 秦牧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孰料眼前的这红妆女子速度更快,只见她一拧身赫然已经到了秦牧身边,手中的树枝快如蛟龙,倏然伸长,瞬间便套住了秦牧的左腿。 秦牧心中一凛,他半空提腿纵身,在此跃起几丈高,但是这女子这次竟然仿佛提前已经知道了秦牧的心思一样,直接出现在了秦牧的头顶,同时在她的左手中也出现了一根同样的树枝。 “啪”的一声,女子手中的树枝直接落在了秦牧的肩头,秦牧顿时觉得自己全身一阵撕裂的疼痛开始游走,同时整个人极快的朝着桃树林中跌了下去。 女子手腕一甩,双手两根树枝脱手而出,快如闪电,带着两道劲风疾刺而下,秦牧刚一着地,两根树枝便已经如同两把利刃,瞬间刺入了自己两侧的大地,而且还把自己的衣服都连带着钉在了地上。 秦牧极快的一撑手掌,想要翻起身,却不料这两根树枝看似柔弱,实则却坚硬如天外神铁,动弹不得丝毫。 这时间,红衣女子已经落在了秦牧身前,她柳眉微立,凤目含怒,盯着秦牧冷哼了一声,问道:“怎么不跑了?” “我这样不动,你能耐我何?”秦牧看着眼前这女子,轻笑了一声。 红衣女子伸手指着秦牧,冷笑道:“你竟然这么无赖。”随即她素手一翻,那两根桃枝竟然倏地一下缠住了秦牧的双臂和双腿,就如百炼钢化绕指柔。 “起。”随着女子一声娇呼,秦牧整个人直接飘了起来,女子一伸手便抓住了秦牧的腰带,借着桃枝的力量,女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拎起秦牧。 秦牧被困住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摆弄。女子神色淡然,手提秦牧,身如飞蝶一般游走于桃林之间。 “你能不能把我放下,”虽然秦牧身体不能动弹,但是他口没有闲着,一路上一直大声叫嚷着,“你这样提着我算什么?” “紫陌,何人在外吵闹?”在桃林尽头的楼宇中这时走出来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公子,秦牧一看,这人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眸,玉树临风,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英气,他背负着双手顿足勾阑之前,语气平和的问道。 红衣女子神色恭敬的接道:“公子,这人好不无理,竟然闯入桃林,而且还损毁了我们好几棵树木。” “这也难怪你如此对待他。”这男子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秦牧,语气缓缓的接道,“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处理吧。”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秦牧本来还寄希望于眼前这男子,却没想这男子竟然让这叫紫陌的女子处理自己,他心中顿时泛起了一股凉意,随即大声喊道:“抓不住破毁桃树之人,却拿我出气,算什么本事?” 这时男子蓦地顿足,他转身看着秦牧,问紫陌:“紫陌,他口中所说可是实情?”紫陌神色不悦的瞪了一眼秦牧,道:“公子,若不是他将那头畜生引入桃林,也不至于将公子精心栽种的桃树毁去。” 这时男子目光一转,看着秦牧身上的桃枝,神色不禁一怔,他眉头一缩,问紫陌:“你为何要用我送你的千年桃枝捆绑此人,莫非他还有大神通不成?” 紫陌脸色不禁一红,神色有些羞愧的道:“不瞒公子,此人不知从何处偷学到了‘天凤八式’,奴婢怕他逃脱,才用了公子赠与的桃枝。” “天凤八式?你可看清楚了?”男子神色陡然一变,他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盯着秦牧。 紫陌神色认真的点头道:“不会错,他一使出‘天凤归巢’我便立即将他擒住了,不然他早就走脱了。” 此时男子目光冷冷的看着秦牧,语气缓缓的问道:“你为何身怀天凤八式,谁让你来此的?” 秦牧看了一眼眼前这男子,神色间毫无惧色,理直气壮的接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难道被你们擒住,就得将什么都告诉你?” 这时紫陌神色冷漠的看着秦牧,冷哼一声:“‘天凤八式’乃我族不传之术,你一个外人岂能轻易得到。” “你们二人这一唱一和的,难道就能证明是你们的?”秦牧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紫陌,冷笑道。 男子步幅缓缓的绕过勾阑,走下台阶,径直的朝着秦牧行了过去,他走的很慢,却很稳,听不见有一丝的声响,如龙行虎步,又如柔棉着地。 男子快要走到秦牧身前时,却忽然转身,腾空而起,双臂舒展之间,秦牧之间虚空几道残影掠过,倏忽之间他已经再次回到了勾阑后面,依然背负着双手,仿佛从来没有走出来过一样。 “现在可以证明了吧。”男子神色漠然,目光平静的望着秦牧,语气中轻描淡写,“刚才我用的凤舞九天和天凤归巢不会有错吧。” 秦牧目光怔怔的望着勾阑后面的男子,心中诧异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也会天凤八式,而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秦牧看着男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也会天凤八式?”男子呵呵一笑,道:“难道那人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牧神色间显出了怒意,“若是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叫念西风,凤族的第八代主人。”男子漫不经心的接道,“告诉我,教授你天凤八式的那人现在何处?”念西风继续追问道。 秦牧闻念西风这么说,他顿时想到,难道教授自己这式天凤归巢的那怪人也是凤族的,但是他又和眼前这念西风是什么关系呢。 “这家公子在问你话呢?”这时间,紫陌朝着秦牧身上踢了一脚,怒斥道。 秦牧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没有人教过我,这是我自己在一处断裂的石壁上看到的,却不想却是你们凤族的神通。” 念西风不禁一怔,他极快的追问道:“那石壁在何处?”秦牧心念一转,接道:“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我又不知道它有这么重要。” 念西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秦牧,良久,他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先把他带到天炉,让他在哪里好好想想,说不定在哪里他能想起什么。” “天炉?”紫陌神色一愕,随即极快的接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开启天炉。” 念西风神色漠然,缓缓的转身,步入了阁楼之中。紫陌再次将秦牧提了起来,冷笑道:“没想到你会成为百年来第一个进入天炉之人。”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顺藤摸瓜 紫陌带着秦牧来到了竹林外面的石门之前,这石门不是很大,仅有一人多高,两人多宽,石门因为很久没有开启缘故,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紫陌伸手一推石门左侧,石门瞬间便朝着右侧退了开来,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紫陌手提秦牧径直走入了石门,秦牧看到门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寒气刺骨。 秦牧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要带我进入地下吗?”紫陌神色漠然,边走边道:“还算你聪明,虽然这不是地下,也是昆仑山山腹。” 在这黑暗的山洞中,紫陌的脚步走的很快,她对这条道路仿佛很是熟悉。这时间,秦牧的双目也已经适应了漆黑的山洞,他看到在自己左右是凹凸不平的山壁,这条山洞一直通往很远的地方,放眼望去,尽头处昏暗模糊,无法看清。秦牧心道:“这不知道要走到何时才能到。” 就在这时紫陌顿足转身,她伸手在一拍山壁,竟然在她面前的山壁瞬间从中间分来开来,一道门出现在了面前,紫陌一步便跨了进去,随即只听见砰得声响,分开的山壁又重新合了起来。 秦牧猛然感觉到这条通道中弥漫着一阵阵灼热的气息,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那阵阵涌动的热浪。 “这又是去哪里?”秦牧极快的问紫陌。紫陌没有说话,她的脸上也已经有汗珠渗出,她将衣袖稍微上卷了一些,露出了两截莹白的手臂。 忽然秦牧听见有噼噼啪啪的响声从前方传了过了,而且山洞又显出了一个拐角,随即每隔十几丈便有一个拐角,这样的连续走了四五个拐角后,二人眼前的山洞瞬间无比宽阔,在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天坑,熊熊的大火在天坑中燃烧着。 秦牧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紫陌极快的伸手朝着一侧的山壁点了一指,随即只见一片莹白的披风从山壁中飘了出来,缓缓的落在了紫陌的身上,秦牧能感觉到从这披风上散发的阵阵凉爽。 紫陌眸光闪动,朝着眼前的天坑走了过去,“你想做什么,我会被烧死的。”秦牧脸上汗如雨下,他着急的大喊了起来。 紫陌随手就将秦牧扔在了天坑边上,秦牧看到在这天坑中满是鲜红的火浆,热浪让人连喘气都无比困难。 “看见了没有,现在说还来的及。”紫陌神色漠然的瞥了一眼秦牧,语气冷漠的说道。秦牧喘着粗气,大声问道:“你要让我说什么,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真是执迷不悟。”紫陌神色有些厌恶的瞪了一眼秦牧,她提起秦牧就朝着那滚滚的火浆扔了下去。 霎那间火浆仿佛苏醒了一般,火焰闪动,热浪呼啸。“你就是个疯子。”秦牧身在半空,口中大骂了起来。 秦牧全身的衣服瞬间便被那股热气点燃了,他看着自己距离火浆越来越近,就在秦身体临近火浆的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并没有落进去,而是落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炽热的火浆距离秦牧不到一尺,秦牧感觉到自己快要被烤的融化了。这时间紫陌收回了绑在秦牧身上的桃枝,秦牧借机立即站立了起来,他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紫陌看着站立在火浆中间的秦牧,语气漠然的说道:“好好在此享受天炉的滋味,别想着逃跑,这炉火乃是万年火精,只要沾上一点,神仙也救不了你。” 紫陌挥手之间,火浆瞬间沸腾,她目光冷漠的看着秦牧:“希望你尽快能记起来,不然这炉火会越烧越大,我怕你坚持不了多久。”随即她转身踏着碎步,身法轻快的朝着洞外行去。 天炉中的炽热的火浆烤的秦牧全身肌肤都在滋滋作响,秦牧双目紧闭,静静的矗立在火浆中央,他的嘴唇干裂发白。全身的肌肤都开始慢慢干缩。 秦牧试了试体内的那颗内丹,竟然无法调动,就好像进入了休眠一样。这时间秦牧全身的肌肤都显出了许许多多的细小的裂纹,有些地方已经见骨。 但是随后在秦牧身上慢慢的显出了一丝丝的绿色的流光,秦牧顿时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清凉包裹着自己,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秦牧环顾着脚下的火浆,他发现在火浆之中竟然有一道身影在缓缓的游动,他发现在这天炉之中,自己体内的内丹好像完全蛰伏了一样。 这时间火浆中忽然喷出了道道红光,就连游动的那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秦牧看到那赫然是一只成年天凤。 天路中的火光越来越大,整个山洞雾气蒸腾,但是秦牧体内的碧落黄泉慢慢的渗出了体外,如同一道保护膜一样将秦牧层层包裹。 “公子,他竟然能抵挡住天炉的灼烧,看来在天炉中根本杀不死这人。”在阁楼中,紫陌看着眼前火灵石上的倒影,神色间露出了诧异。 念西风神色漠然,他目光平静的看着火灵石,漫不经心的接道:“我本就没想着也要杀死他,不然何必送他进天炉。” “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紫陌神色有些疑惑的看着念西风,问道。 念西风看着火灵石中的秦牧,轻笑一声,道:“只有他知道我哥哥的下落,若是我把他给杀了,那岂不是永远也找不到我哥哥了。” 紫陌神色微变,她美眸一转,看着念西风,试探道:“那以公子的意思的是……” 念西风神色淡然的接道:“顺藤摸瓜。” 紫陌看着念西风,神色间满是崇拜,极快的点了点头:“公子,我明白了。”她一顿继续道:“我这就去把他放出来。” “不急,”念西风一摆手,“待会我亲自去看他。” 紫陌看着念西风,她心中有些不明白念西风的想法,但是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天炉之中,即使秦牧身上有黄泉碧落,也已经感觉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灼热,他心中也开始有些焦虑,他担心自己会被活活烤死在这天炉之中。 秦牧看着笼罩在自己头顶上方的炉火,他想着拼死一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他又不清楚这炉火到底是什么程度,随即他右手缓缓的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朝着眼前的山壁弹了出去,但是匕首刚一接触到炉火,瞬间便化作了一团白气。 秦牧看在眼中,他心中不由的犯怵,若是刚才自己冒然行动的话,这会自己恐怕也已经化作了水雾。 这时秦牧蓦地听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他看到念西风来到了洞中。念西风长发飘飘,一身白衣,他望着天炉中的秦牧,神色间甚是欣慰的道:“果然没让本公子失望。” 秦牧看着念西风,冷笑道:“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念西风呵呵一笑,道:“只要你认个错,本公子或许会放你一马。”念西风说完后,他背负着双手,目光盯着秦牧。 “我何错之有?”秦牧双目一张,看着念西风,反问道,“你的桃林是被那只黑豹毁掉了几棵树,你却将我关押在此处?” 念西风看着秦牧,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全在你一念之间,难道你会因为我害怕就放了我?” 念西风双目一张,他右手一伸,五道清风从掌中飘出,原本包裹着秦牧的炉火瞬间消失了踪影,绑在秦牧身上的那根桃枝倏然展开,飞到了念西风手中。 念西风含笑道:“禁制已经解开,难道你还不想出来。”秦牧闻言,他腾身而起,瞬间便落在了念西风面前。 念西风看着浑身赤裸的秦牧,他伸手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套衣服给秦牧,道:“换上衣服后再来找我。”随即念西风转身径自离开了山洞。 秦牧看着念西风离去的身影,他心中忖道:“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先不管他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秦牧走出山洞后,便径自来到了阁楼。紫陌已经在门口等候,她看到秦牧后,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神色恭敬,含笑道:“我家公子在里面等候,先前紫陌多有得罪,还望能原谅。” 秦牧心中更加诧异,这主仆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的如此客气,他神色平静的接道:“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秦牧一进屋,便看到念西风竟然准备了酒菜,他一见秦牧到来,立即招呼道:“坐吧。”秦牧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这时间,紫陌已经替二人倒好了酒,念西风端起酒杯,道:“先前多有得罪,我自罚一杯。”念西风说着便一饮而尽。 秦牧看着眼前的念西风,心道:“这人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不知为何现在却自降身份,变得如此客气。”但是秦牧神色不露,依旧平静的喝干杯中的酒,接道:“客气了。” 念西风放下酒杯,神色间有些伤感的叹道:“或许兄弟感觉看不懂我念西风,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此刻心中定然是有些提防。” 秦牧看着年西风,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年西风继续道:“现在我对你那般,只因怀疑可能是你害了我兄长,所以才会将你囚禁于天炉。”年西风继续道:“可是后面一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哥哥?”秦牧双眉一缩,神色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他现在于何处?”年西风喟然一叹,道:“这也是我想问的,十年前,兄长出门后再有没有回来,我四处打听,却依然是毫无音讯。” 年西风看着秦牧,神色认真的说道:“所以先前我听紫陌说兄弟你竟然会天凤八式,我一时心急,便怀疑是你害了兄长念北风性命。” 秦牧闻言,极快的道:“原来如此。”这时紫陌忽然接过话,道:“所以我看见公子你使出天凤八式后,便将你绑了起来。”她说话时,神色间满是惭愧。 秦牧若有所思,他喃喃的道:“莫非那位怪人就是北风前辈不成。”“什么,你真的见到了我兄长?”念西风神色激动,他伸手抓住秦牧的双手,追问道。 秦牧看着念西风的神色,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去世时的那种难过,他能体会到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 “没错,我这式天凤归巢确实是位前辈传授的,但不知他是不是北风前辈。”秦牧看着念西风,极快的说道。 这时念西风神色欣喜的看了一眼紫陌,笑道:“绝对不会错,他一定就是我兄长。”“肯定不会错,世间除了公子你和大公子外,没有人再会天凤八式了。” 念西风双目盯着秦牧,问道:“快告诉我,我兄长再何处,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好去接他回来。” 秦牧看着念西风,道:“几月前我是在天帝山后山遇见前辈的,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他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念西风闻言,他神色有些失落的叹道:“看来兄长还是不肯原谅我。”紫陌安慰道:“公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你也是一时心急,这才顶撞了大公子,说不定过些时日,大公子会原谅你。” 念西风神色黯然的接道:“也许是我伤了兄长的心,才让他一走便是十年。”秦牧看着念西风,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或许前辈是有事才没有回来,若是那日我能遇见前辈,定然将你的思念之情转达给前辈的。” 念西风微微颔首,道:“那就多谢了。”念西风继续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兄弟来这昆仑山,是为了那万族大会吧?” 秦牧心想万族大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没有人不知道,他也没有隐瞒,承认了念西风的猜想。 念西风神色平静的接道:“那万族大会在那玉虚峰上,玉虚峰据此也有千里之遥,待会我让紫陌送你一程。” 秦牧心想自己也不知道那玉虚峰在何处,有紫陌引路,也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便也不客气,直接道:“那就有劳紫陌姑娘了。” 念西风神色坦然的道:“兄弟你既然和兄长相识,那和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就不要再说见外的话了。” 念西风替秦牧面前夹了一些菜,笑道:“赶快尝尝紫陌的手艺,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凉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玉虚峰 吃过饭,秦牧走出阁楼时,他看到在桃林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有一头火鸾在等候,念西风神色淡然的对秦牧道:“兄弟,我已经让紫陌都准备好了,你们就乘着这头火鸾前往玉虚峰吧。” 秦牧见眼前这头火鸾全身火红发亮,泛着宝石般的光泽,双目中神光闪动,异常神俊,想来定然不是凡物,秦牧急忙推辞道:“不必如此奢华,我一个粗人,怎能配的起这头火鸾。”其实秦牧心中最担心的是乘坐这头火鸾前往,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此次自己前往,还得处处小心。 但是念西风却坚持道:“兄弟,你我二人就不必客气,此去路途遥远,这火鸾速度奇快,很快便能到。”秦牧也不能再说什么,便拱手道谢一声,跟着紫陌到了火鸾背上,随即火鸾一声高亢的鸣叫,如同一道流光般飞上了云霄。 秦牧坐在紫陌的身后,他放眼眺望天际,遥遥渺渺,再看着下面绵延起伏的昆仑山脉,他心中蓦然之间生出了一种失落,这巍巍昆仑在天地之间,也不过沧海一粟,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神山昆仑,不愧是天地第一灵地,秦牧身在万丈高空,都能清晰的感觉那股雄厚强大的先天灵气。 这时间,秦牧看到好像有一神光在山间缓缓的游动,神光流过之地,万物泛起了一道道的瑞丽的霞光。 秦牧忍不住问紫陌:“那道游动的神光是何物?”紫陌目光一转,她神色淡然的接道:“那不是什么神光,那是流过山间的昆仑河。”“昆仑河。”秦牧心中默念了一声,暗暗记在了心中。 不多时,秦牧看到远处的虚空中,云雾缭绕,白雾弥漫。在雾霭之间隐隐有一座耸立的山峰。 “前面就是玉虚峰了。”紫陌望着远处的山峰,忽然说道,秦牧双目闪动,望着越来越近的玉虚峰,他急忙对紫陌道:“紫陌姑娘,我们就停在玉虚峰下面,我只身上那峰顶就行了。” 紫陌口中轻哼了一声,她伸手掏出一物递于秦牧:“把这个带上吧。”秦牧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精致的面具,秦牧也不客气,直接戴了起来。 秦牧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面具竟然如同长在脸上一般,他瞬间便放心了许多,再也不怕有人认出自己了,紫陌驾着火鸾直接朝着玉虚峰顶飞去。 片刻间,一片朱红色的殿宇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在殿门外的空地上聚满着许多的人和灵兽。火鸾落下的那一瞬间,引得众人不由的望了过来。 “竟然是只十阶的鸾鸟。”有人惊奇的叫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小声点,免得引火上身。”其他人急忙小声的提醒道。 “那小子看起来长的满脸横肉,怎么会有那样的美人相伴,若是她能陪我一晚,我宁愿少二十年阳寿。”这时间,一位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男子,目光地盯着紫陌,神色贪婪的阴笑道。 秦牧径自跳下了火鸾,他对紫陌道:“多谢姑娘一路相送。”紫陌美目流转,她目光极快的一扫众人,随即含笑道:“不必客气,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紫陌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到达玉虚峰,紫陌也得回去复命了,还望多保重。”秦牧朝着紫陌一拱手:“后会有期。”紫陌微微颔首,火鸾一展双翼,便腾空而起,眨眼间便飞出了玉虚峰,消失在了白茫茫的云雾之中。 就在这时,那手摇折扇的白衣男子已经走到了秦牧身前,他目光极快的打量着秦牧,笑问道:“在下公孙玉龙,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秦牧看了看眼前的这公孙玉龙,神色淡然的接道:“在下散人和。”公孙玉龙神色一怔,惊道:“兄弟好奇怪的名字,不知出自何门何派?”秦牧微微一笑,道:“在下一介散修,独来独往。” “散人兄倒是自在啊,不像我们还得畏首畏尾。”公孙玉龙话语间有些遗憾,但是神色满是得意。 秦牧说话间目光朝着人群中望了望,他没有看到一个天帝山的故人,更是没有看到妖族的任何一人。 “不知刚才和散人兄一起的那位姑娘是何人,为何会独自离去?”公孙玉龙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哦,你说的那位姑娘只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她是专程送我来玉虚峰,所以她刚才已经离去了。”秦牧看了一眼公孙玉龙,神色漠然的接道。 公孙玉龙神色间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声,道:“兄弟我天生就是喜欢结交朋友,若是有机会的话,希望散人兄能介绍兄弟能认识一下你那位朋友。” 秦牧闻言,他终于明白这公孙玉龙接近自己的目的了,他顿时有些厌烦,语气冷漠的接道:“这个自然,若是有缘再见,兄弟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忽然间秦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日在独山追杀自己的帝阳。帝阳朝着秦牧和公孙玉龙望了一眼,便径直走进了正门。 秦牧心道:“这帝阳已经到了玉虚峰,那就证明赢家其他的人都已经到了。”他又想道:“不知道师傅和师兄到了没有?” “散人兄,你在看什么,难道你认识刚才那赢家的小子?”公孙玉龙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帝阳,试探着问道。 秦牧摇了摇头,道:“公孙兄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刚才那人神色孤傲,一身戾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人只不过是赢家的一个伙计而已,想必兄弟还没找到住处吧,我带你过去。”公孙玉龙说起帝阳时神色间有些不屑。 秦牧点了点头,谢道:“那就有劳公孙兄了。”“兄弟客气了。”公孙玉龙笑着,搂住秦牧的肩膀走进了大门,众人见这公孙玉龙忽然对一个刚到的陌生人变的如此客气,均神色有些惊愕。 一进大门,秦牧看到院内已经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公孙玉龙带着秦牧穿过前殿,一直到了后院,后院东西北三面的房间已经住满了人,秦牧被安排在了南边的一间小屋中,虽然房间不大,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茶水都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 秦牧环顾着四处,道:“多谢公孙兄了。”公孙玉龙急忙道:“散人兄不必如此,你我一见如故,兄弟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公孙玉龙见眼前这个散人和对自己态度较为冷淡,也不好在留着,便对秦牧道:“兄弟一路辛苦,我就不打扰了,改日我们再聊。” 秦牧也不客气,立即接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公孙玉龙目光闪动,道:“我就住在东侧,若是兄弟有空的话,随时可来找我。”随即便转身出门而去,公孙玉龙一出门,心中不禁冷笑道:“待本公子得到那美人,再好好收拾你。” 秦牧坐在床边,透过窗望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众人,他忖道:“不知道箐箐是否会来这玉虚峰。”但是他又一想:“妖族已经躲避追杀这么久了,或许他们不敢来这次万族大会。”一想到箐箐,秦牧还真的有些想念,若不是箐箐,恐怕自己早就死在帝阳的手中了。 忽然秦牧看到有道人影朝着南边极快的行来,这个身穿一件玄衣,外披一件枣红的披风,头戴一顶斗笠,整张脸都被遮住了。 “这人为何如此神秘?”秦牧看着那人,心中暗自想道。秦牧发现这人竟然好像是朝着自己居住的小屋而来。 秦牧倏然起身,他双目紧紧的盯着来人,心道:“难道又是那公孙玉龙?”这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的声响。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秦牧心中骂了一声,便不耐烦的喊道:“进来吧。”随即门被推了开来。 “你又来作甚么?”秦牧看着眼前斗笠遮面的这人,问道。“看来秦兄弟还是没有忘记老夫啊。”来人语气淡然的接道。 秦牧心中顿时一怔,立即道:“在下散人和,想必道友是找错人了。”“秦兄弟真是不记得我了。”这人说着便伸手拿下了头上的斗笠。 秦牧这才看清了这人容貌,不禁诧异道:“黎长老,怎么是你?”秦牧没想到黎风会这么快出现。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中了蛊毒 黎风目光灼灼,满面红光,神采奕奕,身躯笔直,全然看不见往日的那种颓势。秦牧心中顿时有了疑问,自己已经戴着紫陌给的面具,为何这黎风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 但是秦牧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而是神色客气的给黎风让了座,倒了一杯茶递于黎风,试探着问道:“黎长老是一人前来?” 黎风接过秦牧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含笑道:“秦兄弟不必吞吞吐吐,你是想问问大小姐的消息吧。”秦牧没有啃声,算是默认了。 黎风继续道:“看到秦兄弟平安无事,老夫也算是放心了,但是老夫有一事不明白,秦兄弟为何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九灵谷,害的箐箐那丫头独自伤心。” 秦牧看着黎风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便接道:“黎长老,此时说来话长,晚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黎风微微颔首,叹了一声,道:“只要兄弟你安然无事就好,不然谷主和夫人真的是要愧疚一生了。” 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黎长老不必介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一顿,看着黎风,又试探着问道:“此次谷主和夫人没有来玉虚峰?” 黎风呵呵一笑:“现在还不到我妖族出头的时候,所以谷主和夫人没有来此,只是让老夫一人来此等候兄弟。” “谷主和夫人知道我要来?”秦牧神色微变,他盯着黎风,极快的问道。黎风呵呵一笑,道:“谷主和夫人只是再赌,他二人觉得像秦兄弟这样的人应该不可能出事,若是还活着的话,定然会来这万族大会,因为你应该不会忘记和夫人的约定。” 秦牧看着黎风,神色漠然的接道:“黎长老,或许你应该已经看到了,那四大家族应该都已经到了玉虚峰,即便我想替妖族出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黎风呵呵一笑,道:“秦兄弟不必气馁,四大家族和天帝山虽是主持着这次万族大会,但是他们不会参战的。” 秦牧心道:“即便是四大家族不参与,他们也会暗中盯着来玉虚峰的每一个人,自己来玉虚峰,一来是为能见箐箐一面,二来是想当面和师傅解释清楚先前的事情。” 秦牧神色认真的看着黎风,缓缓的道:“黎长老,既然连谷主和夫人都没有来,那么他们定然是觉得希望不大,不然也不会中途放弃。” 黎风双目转动,看着秦牧,道:“秦兄弟,你已经突破到了内丹后期,老夫认为还是有一定的机会,不能轻言放弃。” 秦牧顿时有些生气,他蓦然起身,语气冷冷的接道:“黎长老,你不要再说了,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黎风冷笑一声,目光阴冷的看着秦牧,语气冷漠的说道:“小子,老夫好言相劝,没想到你竟然是不识好歹。”他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以为自己能突破到内丹后期,真的是你异于常人?” 黎风继续道:“如果不是老夫用我妖族秘法的话,恐怕你仍然是那个内丹初期的菜鸟。”“什么,你妖族的秘法?”秦牧没想到自己突破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妖族的秘法。 “若不是夫人为了让你能参加这次万族大会,凭你也配让老夫救。”黎风双目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 秦牧心中不由的来了气,他转身坐回床边,瞥了一眼黎风:“黎长老,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直说了,你老的救命之恩我记在心中,我也不会知恩不报……” “那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黎风怒喝一声,打断了秦牧,“幸好老夫瞒着谷主和夫人留了一手,不然真的让你这个白眼狼给耍了。”黎风语气阴冷的说道。 “啊……” 这时间,秦牧忽然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阵巨疼,仿佛有东西在撕咬一般,他神色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全身瞬间被汗湿透。 黎风直起身,他来到秦牧面前,阴笑道:“小子,你中了老夫的‘噬心蛊’,那蛊虫是老夫用自己的心血炼养而成,只要老夫一催动,那蛊虫便会撕咬你的心脏,让你痛不欲生。” 秦牧忍受着蛊虫撕咬的痛苦,蜷伏在地上,目光冷冷的看着黎风,道:“黎风,没想到你妖族竟然会有你这种无耻之徒。” 黎风抬脚踢了秦牧一脚,阴笑道:“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老夫早就让蛊虫取了你的性命。”他转身便朝着屋外行去,临出门时,黎风撇下了一句话:“好好在这呆着,明日老夫自会来找你,不然的话,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看着黎风离去,秦牧心道:“怪不得自己一到这里,黎风便追了过来,原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蛊虫。” 秦牧缓缓的直起身,他掀开自己胸口的衣服,看到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赫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点。 秦牧伸手倒了一杯茶,他猛地喝了几口,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制于黎风。秦牧心中想道,这一定是那南燕飞的注意,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可怕。 秦牧瞬间觉得无比的郁闷,他推开门,径直朝着院中行去,他想去见见那公孙玉龙,说不定他有解决的办法。 此刻的秦牧感觉到自己身心疲惫,他迈着脚步,不急不忙走动着。忽然一人脚步奇快的从秦牧身边一闪而过。秦牧一看,这人竟然是白羽,“大师兄。”他极快的喊了一声。秦牧知道大师兄白羽为人正直,做事光明磊落,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就在白羽转首的那一刹那,忽然一个老头拦在了秦牧面前,他神色含笑,理直气壮的问道:“师弟,你喊师兄我做什么?” “你是谁啊,拦着我做什么?”秦牧伸手想要推开眼前这老头,孰料这老头竟然一把将秦牧搂在了怀中,还将秦牧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在当秦牧抬起头时,白羽已经走得没影了,秦牧看着眼前的这老头,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一把握住秦牧的手腕,拉起秦牧朝着身旁的房中行去,边走便大声道:“师弟,你就不要在生气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 片刻间,秦牧便被老头拉进了房中,老头转身关上门,沉声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秦牧顿时怒道:“你是谁啊,发什么疯?” 老头满脸怒容,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不是秦牧?”秦牧极快的接道:“我是散人和,不认识什么秦牧。” 老头子看了一眼秦牧,冷哼道:“别给老子装了,你要不是秦牧,能叫那白羽大师兄?”秦牧双眉一耸,反问道:“我叫我大师兄怎么了,难道有错吗?” 老头看着秦牧,目光中露出了讥讽,问道:“你当别人是师兄,但是人家未必当你是师弟。”老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老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这玉虚峰,老夫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小子得记住了,现在四大家族已经都到了玉虚峰,你杀了人家三位长老,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 秦牧双目转动,打量着眼前这老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神色不屑的看了眼秦牧,道:“若不是老夫受人所托,也懒得管你。” 老头看着秦牧,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还不服气?”老头子继续道:“你小子也是胆子太肥了,不但杀了三大家族的长老,还杀了天帝山你的师兄,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别人面前。” “净空师兄不是我杀的。”秦牧急忙解释道,“杀他的人是王石安。”老头神色不耐烦的道:“你们那点破事老头子我也懒得管,你只要记住这几日最好乖乖的呆在房中,那也不要去,免得被别人抓到,如果有机会的话,赶紧逃走吧。”老头子气呼呼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即房门又关了起来。 秦牧一时间有些糊涂,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去见大师兄,如果这老头是王石安派来的,听信了他的话,那岂不是正中了王石安的奸计。 但是秦牧想到现在自己已经中了黎风那老家伙的蛊毒,想要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现在自己已经好像无路可走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们联手 在靠西的一间房屋中,南宫伯神色威严的坐在正中,雷风行和李霄云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白羽神色不安的站立在三人面前。 南宫伯神色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四大家族分明是不把我天帝山放在眼中,他们是想借着此次大会之际,让其他各族看看他们的威势,以此在笼络人心。” 李霄云神色无奈的叹了一声,劝道:“师兄切莫生气,自从上次秦牧在独山之中蓦然消失,四大家族就对我天帝山极为不满,此次借机定然会让我们难堪。” “那小畜生,若是被本尊捉到,定然将他碎尸万段,方解老夫心头之恨。”雷风行目光中寒光闪动,语气冰冷的咬着牙,狠声说道。 白羽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师傅,小师弟已经不在了,我们没必要再迁怒于他了。”这时南宫伯神色黯然的叹道:“想那秦牧以击响山前镇山石碑之资进入我山门,却不料竟然命丧独山,真是天妒良才啊。”南宫伯说话间,神色间满是痛惜和懊悔。 这时雷风行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南宫伯,问道:“师兄,莫非你还催那小子心从怜惜不成?”南宫伯目光转动,语气悠悠的接道:“杀死净空那事,为师已经不想再提了,毕竟碧落入泉,很难融入,自古大能之人,皆被俗世所不容,均有几件他人不齿之事。” 白羽目光炯炯的看着南宫伯,待南宫伯说完后,他立即问道:“师傅,难道你真的就能原谅小师弟?”“芸芸众生,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应该心存感激,好好去珍惜相处的时日,但是没想到此子竟然与老夫的缘分会如此短暂。”南宫伯神色惭愧的叹了一声。 南宫伯话语一顿,继续道:“曾经我们为了追逐名和利,变得冷漠,变得麻木,变得无动于衷,甚至都在漠视那种求之不易的缘分,可是最后回眸一望,留在我们眼前的和让我们感动的,唯有曾经看不上眼的那份情缘。” “师兄,你这是怎么呢,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李霄云神色惊愕的盯着南宫伯,试探着问道。 南宫伯双目闪动,望着前方,喟然叹道:“现在想来,是老夫对秦牧太过冷漠了。”白羽闻言,神色欣喜的道:“师傅,也许小师弟能遇贵人相助,或许是离开了独山,只是四大家族没有找到而已。” “咦,羽儿,难道你有什么瞒着师傅不成?”南宫伯双眸中精光闪烁,盯着白羽,追问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南宫伯又补充道。 随即白羽便将自己在院中遇见一人,在自己从那人身边经过时仿佛又小师弟的气息,但是却不是小师弟,也许那人是用了极其高明的易容手法。 “此话当真,那人现在何处?”南宫伯双目中精光爆射,神色间难掩喜悦之情,白羽急忙道:“徒儿与那人只是插肩而过,并不知那人住在何处。” 南宫伯神色激动的直起身,沉声道:“速去打探,不管用什么方法,定要找到那人的线索。”他又补充道:“若那人真的是你小师弟,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免得被四大家族盯上。” “徒儿知道了,我这就去查找那人的下落。”白羽想到师傅已经原谅了小师弟,顿时无比的高兴,等到自己找到小师弟,大家又可以团聚了,虽然小师弟与自己相处的日不长,但是自己对这个小师弟却有一种怜惜之情。 秦牧不明白那老头为何要阻止自己和大师兄相认,但是最近一些时日怪事连连,他心中不由的有了一丝警惕,趁着院中行人最多的时候,秦牧趁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怕万一这间房屋的主人回来撞上自己,那定然会引来不少麻烦。 傍晚时风,黎风又来了一次,他给秦牧带了一壶果酒,他看着躺着的秦牧,神色有些不悦的说道:“明日便是万族大会,今晚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秦牧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黎风,没有说话,黎风也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此刻的秦牧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双手抱在脑后,双目怔怔的望着屋顶,心中忖道:“这黎风为何会冒险来这玉虚峰,而且还要逼迫自己参加?”秦牧心中顿时有了许多疑问。 秦牧心中继续想道:“虽然自己脸上带着紫陌的面具,但是也不能不防被四大家族认出,那样的话,恐怕自己无法黯然离开这玉虚峰。” “砰砰砰。” 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敲门的声音,秦牧神色警觉地直起身,他眸光一转,心道:“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不只是哪位朋友?”“是我,公孙玉龙。”门外的人明显压低了声音。 秦牧闻言,立即接道:“快请进。”随即一身玄衣的公孙玉龙快速的闪进了屋中,秦牧望着公孙玉龙,神色诧异的问道:“公孙兄为何作这身打扮?” 公孙玉龙神色警觉的忘了往窗外,才低声问道:“傍晚时风来找你的那人是做什么的?”秦牧看着公孙玉龙:“你怎么知道?” 公孙玉龙目光极快的环伺着屋中,轻声道:“因为被我看见了,他找你做什么?”秦牧坦言道:“他要我替他参加明日的大会。” 公孙玉龙神色一变,道:“替他参加?”他又极快的接道:“莫非他也是为了进入帝墓不成?” “什么帝墓?”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惊愕的看着公孙玉龙,问道,“你说清楚点。” 公孙玉龙神色淡然的接道:“你以为四大家族废了这么大的劲,举行这次万族大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选出能者和他们一起进入帝墓。” 秦牧双眸一转,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公孙兄,不知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公孙玉龙瞥了一窗外,低声道:“不瞒兄弟,我刚才显得无聊,四处转了转,在途经东边一间屋前时,偷听到的。” 秦牧看着公孙玉龙,心中有些怀疑的暗道:“大帝,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这扬州怎么会有传说中的大帝之墓,不会又是四大家族的阴谋吧。” 公孙玉龙见秦牧好久都没有说话,不禁问道:“兄弟,你在顾虑什么呢,莫非不相信我不成?” 秦牧看着公孙玉龙,问道:“公孙兄,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要给我这个陌生人说?”公孙玉龙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兄弟你还是在怀疑我呢。”他一顿继续道:“因为在这玉虚峰上,或许只有你一个人是四大家族的仇人,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秦牧轻笑一声,道:“公孙兄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之人,怎敢和四大家族做对。”公孙玉龙微微一笑,看着秦牧,道:“既然兄弟你和四大家族没有过节,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秦牧看着公孙玉龙,他心中顿时一凛,这公孙玉龙好毒辣的眼睛,竟然看出自己是带着面具。 公孙玉龙看了看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兄弟不必惊慌,若是我和四大家族有关系的话,现在来这里的应该是帝阳他们,也不会是我了。” 秦牧呵呵一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问道:“那不知公孙兄有何打算?”公孙玉龙看着秦牧,神色认真的道:“你我二人联手,进入帝墓。” 秦牧苦笑一声,道:“恐怕要让公孙兄失望了。”“为什么?”公孙玉龙神色惊奇的看着秦牧,问道。 “我被人下了蛊,已经失去了自由,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秦牧神色有些无奈的叹道。 公孙玉龙神色一黯,但有极快的对秦牧道:“那对你下蛊之人不就是为了胁迫你替他取得一个资格吗,到时你不还是可以进入帝墓。” 公孙玉龙继续道:“说不定在帝墓中可以找到解除你体内蛊毒的办法。”秦牧双目顿时一亮,道:“你说的没错。”“所以兄弟你明日定要拼 全力得到进入帝墓的资格。”公孙玉龙看着秦牧,神色有些兴奋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能进入那帝墓,我们便联手。”秦牧看着公孙玉龙,神色坚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兄弟休息了,咱们明日见。”公孙玉龙朝着秦牧一抱拳,便要出门,秦牧拉住公孙玉龙,低声道:“从窗户出去。” 第五十八章 玩够了没有 秦牧还在睡梦中,忽然门被推了开了,他蓦地睁开双眼直起了身,却见黎风已经到了自己身前。 “赶快起来,马上随老夫出去。”今日黎风身穿一件棕红色的长袍,外披玄色披风,脸色枯黄,仿佛大病未愈一般,秦牧心想这老头定是用了什么药膏。 秦牧不慌不忙的起身,穿上鞋,洗完了脸之后才跟着黎风出了门,黎风板着脸,看了一眼秦牧,冷哼道:“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不要老夫让你命丧当场。” 秦牧一走院子,看到在门前不远处有一块黝黑的巨石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很多人脚步飞快的朝着那黑石冲了过去,但当他们接近黑石的那一刹那,均瞬间消失了踪影。 “那什么东西,怎么会将那些人吸了进去,难道是传送阵?”秦牧双目微缩,神色略显惊奇的问道。 “算你小子还蒙对了,那确实是通往空间阵台的传送阵。”黎风神色漠然的接道,“这也是为了防止待会万一毁掉这玉虚峰。” 二人走到黑石跟前时,秦牧顿时觉得一股很强的吸附之力从巨石上传出,将自己往前拉扯了一下,随即秦牧已经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上面,接着黎风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广场四周矗立着四根百丈粗,泛着青色光芒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雕刻着一条赤红的蛟龙。“兄弟,你怎么才来?”这时,公孙玉龙从人群中挤到了秦牧身边。秦牧微微一笑,道:“睡过头了。” 公孙玉龙瞥了一眼秦牧身后的黎风,问道:“兄弟,你也不介绍一下?”还不待秦牧开口,黎风便极快的接道:“我和他爹是故交,这次恰好遇见,便结伴而来。” “呵呵,不错。”秦牧轻笑一声,敷衍的应道,公孙玉龙朝着黎风一拱手,道:“既然有伯父相陪,那晚辈就不打搅了。”随即公孙玉龙又含笑对秦牧道:“兄弟,祝你旗开得胜。” 看着公孙玉龙离去,黎风才道:“赶紧去广场西边去领号吧,得会所有人凭号才能上场。”秦牧目光极快的扫过众人,他发现白羽几人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这时黎风瞪了一眼秦牧,提醒道:“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 秦牧心道:“这样也好,待会再寻找师傅和大师兄。”他极快的穿过人群,朝着西边的领号处奔去。 秦牧看到发放号牌的竟然是姜家的家主,他整个人慈眉善目,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丝毫没有一点家主的架子。在他身侧的一人双目如电,双手怀抱在胸,神色孤傲的打量着众人,秦牧一眼便认出这人是姬家家主,他极快的避开姬家家主的双目,快步的行到姜家家主面前,伸手接过了老头递来的号牌,便脚步飞快的钻进了人群。 黎风看到秦牧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呢,看你神色怎么有些慌乱?”秦牧极快的低声道:“我担心那姬家家主会认出我。”黎风神色轻松的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不可能认出你,你这张面具已经掩去了你的真容,而且连气息都有些改变,别人是不会认出来的。” “众位,号牌已经发放完毕,请拿到号牌之人全部站到东边的两根石柱之间。”这时间姜家家主直起身,目光炯炯的环顾着四处,朗声喝道。 一时间,便有上千人聚集到了东边的石柱下面,秦牧极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处,竟然没有看到天帝山的一个人,他心中顿时有些疑惑,明明大师兄来了,怎么现在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在众人头顶的两根石柱之间,魔云翻滚,咆哮的魔气瞬间吞噬了虚空,一道高大的身影瞬间显露在了魔气中间,“两位道友来的好早啊。”魔气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大笑,随即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广场中间,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举手投足之间,激荡着阵阵魔气。 “赢家家主,老朽恭候多时了。”这时在广场西侧的姜家家主朝着那人一抱拳,大笑道。秦牧仔细的看了看场中的赢家家主,虽然上次碰到过一次,但是那次他没有走出魔云,也就没有看轻他的真面目。 这时一直坐着的姬家家主忽然开口道:“既然这次万族大会是我们四家共同主持,那这第一阵如何考核众人,就请道友决定吧。” 赢家家主转首望着东边的众人,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尊便自作主张了。”随即他一伸右手,在他的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枚赤红的拳头般大小的珠子,在珠子的表面有丝丝乌光在流动。 赢家家主目光盯着众人,语气漠然的接道:“既然这场由我主持,那我便将这颗千年妖丹作为奖励,谁能得胜,这颗妖丹便归谁。”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千年妖丹。”人群中顿时人人神色惊愕的惊呼道。 “这颗妖丹恐怕能提升一个人的修为,那将节省几百年的光阴。”人人皆露出了羡慕的神目光。 “这颗妖丹恐怕没那么好拿吧?”忽然一个蛇身人首的妖修走出人群,目光阴冷的盯着赢家家主,问了一句。 赢家家主哈哈一笑,道:“只要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穿本尊身上的护身罡气,这颗妖丹便归谁。”他说话间,浑身泛起一股浓烈的魔气,瞬间就将他整个人包在了里面。 “那要是我不慎伤到了前辈,那岂不是过意不去。”蛇身人首的妖修看着赢家家主,有些不怀好意的阴笑道。 “如果你打伤了他,不但不怪你,而且还让你直接晋级。”坐在东侧的姬家家主神色漠然的接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冒犯了。”蛇身人首的妖修一声大喝,身化一道流光,直接朝着赢家家主冲了过去。 “轰。”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声响,妖修挥舞着长尾已经抽在了赢家家主身上包裹的魔气上面,霎那间汹涌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朝着广场四周涌去。 一击之下,赢家家主身上的魔气更加的浓烈了,而且在魔气中泛起了道道乌光。“没有用的东西。”赢家家主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场中的妖修被赢家家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他顿时恼羞成怒,一声怒吼,身躯瞬间化作千丈之长,山岭般的身躯直接将赢家家主缠了起来,巨大的头颅横在虚空,如同大岳凌空,赤红的双目仿佛两盏天灯一般妖艳。 众人一时间均被眼前这妖修的威势给怔住了,所有人目光紧紧的盯着赢家家主,难道赢家家主要败了。 “玩够了没有?”忽然传出赢家家主的一声怒吼,随即魔气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翻滚的魔气瞬间形成了一道漩涡,将那大山般的蛇驱吞了进去。 “啊……” 妖修口中发出一声嘶吼,随即他那颗巨大的头颅都被魔气给吞没了,随即气势磅礴的魔气夹裹着妖修,朝着赢家家主极快的聚拢过去。 随即“轰”的一声响,一道乌光从魔气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在了西侧的一根石柱下,众人一看,那飞出的乌光竟然是那蛇身人首的妖修,此刻他神色黯然,全身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 “无耻之徒,竟然枉想吞噬本尊神魂,若不是念你修行不易,本尊定让你神魂俱灭。”场中的赢家家主神色愤怒的看着那妖修,冷哼道。 秦牧看着赢家家主,心中不禁一阵悸动,这赢家家主展现的实力太恐怖了,自己还是先看看再说,免得冒然出手送了性命。 第五十九章 我让你失望了 一时间,在场众人均神色有些惶恐的望着场中的赢家家主,赢家家主目光冷漠的望着众人,沉声问道:“还有谁想上来一试?” 众人皆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老友何必如此认真呢。”忽然从广场北边传来一阵笑声,随即姚家家主现身在了那里,他面若冠玉,长发垂肩,一身白衣,背负着双手,神色含笑的望着赢家家主。 姚家家主用余光瞥了一眼躺在一旁的蛇妖,他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看来你是惹赢道友动怒了。”他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蛇妖身前,他将一颗药丸塞进蛇妖口中,淡然的道:“没事了,下去休息吧。” “你这又是何意?”赢家家主说话间,浑身魔气更加的浓烈了。姚家家主哈哈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我知道道友手中那颗妖丹的珍贵,但是既然你已经拿出来了,便要做好被人拿走的准备了。” “你是在笑话我?”赢家家主双目半张,斜视着姚家家主,语气不悦的反问道。姚家家主轻笑一声,道:“你这亲自上场,就不觉得有失身份?”赢家家主双目中瞬间寒光一闪,他强忍着怒火,问道:“那以道友的意思呢?” 姚家家主目光一扫众人,神色淡然的接道:“既然我四家族主持这次万族大会,那么我们便是东道主,我们岂能抢了别人的风头?”他继续道:“以我看,就让帝阳替道友吧,只要能接住帝阳三招,便算过关,你看如何?” 赢家家主双眸一转,轻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以道友的意思办吧。”赢家家主转首对站在场边的帝阳喝道:“帝阳,你去吧。”随即赢家家主陪着姚家家主坐在了姬家家主一侧。 随即帝阳如同一道火云,一跃而起,直接便落在了广场中间,他手握长枪,目光轻蔑的看了一眼东边的众人,冷哼道:“那个不怕死,就来吧。” “一个仆从,竟敢如此猖狂。”伴着声音,一阵狂风吹过,在帝阳的面前赫然立着一个骨瘦如柴,皮肤黝黑的老头,他穿着一件破烂的道袍,一只肩膀还裸露在外面,左手拿着一只破碗,右手拄着一根漆黑的木棒。 帝阳双眸猛地一缩,盯着眼前的这老头,沉声问道:“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老头脑袋微斜,双目半张,咧嘴笑道:“小子,我要是死在你手中,老头我绝不怪你,出招吧。” 帝阳双目一张,霎那间广场上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啸,随即一条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帝阳手握长枪,一步跨出,手中长枪散发着一道夺目的光芒,如同一道流光一般朝着那老头疾驰而去。 “小子,不错。”黑瘦老头一声大喝,双目中精光四射,脚下微一用力,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手中漆黑的木棒直接朝自己而来的长枪伸了出去。 木棒带着一道乌光瞬间便和帝阳手中的长枪迎在了一起,霎那间,众人听见一声龙啸传出,老人手中的木棒乌光大盛,直接顺着帝阳手中的长枪卷了而去。 帝阳神色陡变,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老头手中的这根木棒不是凡品,他极快的力贯右臂,霎那间,万道枪影直接从那无光中迸射而出,朝着老人笼罩过去。 老人身在虚空,依然身快如梭,他将左手那只破碗碗口朝前往胸前一推,随即老头面前的虚空被那破碗搅得粉碎,直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万道枪影直接被那漩涡硬给吸了进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帝阳眼见这老头轻松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心中不禁大惊,但是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想丢了面子,直接长枪一伸,朝着老人面前的那只破碗刺了过去。 霎那间,二人之间的天地灵气瞬间都被这一枪吸了过去,长枪之上释放的杀气如同一股狂飙,朝着老人面前的破碗席卷过去。 老头双目紧紧的盯着帝阳手中的长枪,心中暗道:“好强的杀气。”他不想和帝阳近身纠缠,随即右手一张,手中黑木棒倏然脱手而出,挡住了帝阳手中的长枪,同时那只破碗蓦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帝阳瞬间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瞬间乏力,整个人直接朝着那破碗冲去。“不好。”赢家家主惊叫一声,同时他一伸双臂,整个人已经挡在了帝阳身前。 赢家家主左掌倏然伸出,一股浓烈的魔气瞬间便将帝阳团团包裹,霎那间,帝阳和老头眼前的那只破碗仿佛断了联系,直接到在了地上。 赢家家主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一招之间便化解了危局,将在场众人心中均给震住了。 “道友神通让本尊大开眼界,只怪劣徒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承蒙道友怜惜少下留情,赢某在此谢过。”赢家家主朝着老者一抱拳,神色不卑不亢的说道。 老头也及时收回了破碗和木棒,他没想到明明是这赢家家主救了这帝阳一命,对方反而将功劳推给了自己,自己白白得了个人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朝着赢家家主笑道:“老头子我也是一时争强好胜,到让阁下见笑了。” 赢家家主打量着眼前这老头,心中暗自惊奇:“没想到这人手中的破碗竟然有搜魂的能力,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恐怕帝阳已经凶多吉少了。”他含笑道:“道友已经过关了,就请到东边就座吧。” 老头点了点头,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他左手端着破碗,右手握着漆黑的木棒朝着东边大步而去。 赢家家主伸手按在帝阳的后背,霎那间,帝阳神志便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赢家家主,神色惭愧的道:“家主,我让你失望了。” 赢家家主神色淡然的道:“不能怪你,先下去休息吧。” 随即帝阳重新握起了长枪,站在了场中,他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坐在东边椅子上的那老头,神色复杂的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广场。 这时,姜家家主直起身,含笑道:“没想到,今日第一场便是如此精彩的一战。”他一顿,话语一转,道:“既然作为此次大会的发起人,老夫也不会空手而来,便将这本无相天功作为奖励之一,谁要是能赢得这场,就有机会获得。”老头手中出现了一本莹白的手册,手册上弥漫着一层圣洁的光晕,隔着老远,众人都能感觉到从手册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冷。 姜家家主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白影从东边飞起,动作奇快的落在了场中,此人身穿白衣,面上带着一张青铜鬼脸,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无比清澈,他面对众人,话语甚是客气,道:“众位,不知哪位愿意赐教,规矩不便,能接我三招便可过关。” 一时间,手拿号牌的众人均有些犹豫,谁都不想冒然出头,万一这位又是和那帝阳一样好杀,那岂不是自己去送死。 场中瞬间无比安静,场中的鬼脸白衣人双眸转动,望着众人,问道:“难道没有人了吗?”“我去。”秦牧一甩衣袖,刚要冲出,不料却被人拉住了,秦牧转首一看,拉自己的竟然是公孙玉龙。 公孙玉龙看着秦牧,道:“让我去,此次大会没那么简单,先让我试试,下一阵你在上。”秦牧觉得公孙玉龙说的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同时叮嘱道:“一切小心,这鬼面人定然也不简单。” “知道了。”公孙玉龙应了一声,便腾空而起,朝着鬼面人冲了过去。 第六十章 大师兄 广场中间,公孙玉龙望着面前的鬼面人,看不清他是神情,只能看到那两只明亮的眸子。公孙玉龙打量着鬼面人,轻笑道:“不知道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鬼面人语气冷冷的接道:“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不必那么在意。”公孙玉龙神色一正,道:“既然如此,那就接招吧。” 说话间,公孙玉龙手中赫然出现了两只铜环,两只铜环各有碗口大小,每只铜环上面刻着两道古怪的符文。 鬼面人见公孙玉龙拿出了铜环,便没有再犹豫,直接欺身而上,双掌泛着火红的光芒,朝着公孙玉龙拍去。 公孙玉龙觉得鬼面人双掌仿佛两轮骄阳,炽热难耐,他直接将两只铜环祭了出去,两只铜环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势撞上了鬼面人的双掌。 孰料鬼面人也不闪避,两只肉掌毫不犹豫的推在了铜环上面,两只铜环带着尖啸声撞上了鬼面人的一双肉掌,一时间,在场众人心中均倒吸了一口凉气,皆觉得鬼面人有些托大,弄不好双掌会废掉。 “砰”的一声响,两道漆黑的掌印,如同两座巨岳一般压在了呼啸而来的两只铜环上,铜环直接被压得朝着公孙玉龙落去。 公孙玉龙神色微微一变,他双掌朝着面前的两只铜环隔空一按,霎那间传出阵阵如同深山钟鸣的声响,铜环泛着夺目的光辉急速的放大,在虚空中宛如两道屏障直接将鬼面人的双掌挡在了外面。 眨眼间,无形的罡波如同潮水般喷涌开来,姜家家主双目一张,一声大喝,袍袖一甩之间,直接替身边众人挡住了这股慑人的威势。 秦牧已经感觉到那股汹涌而来的威势如同排山倒海,压迫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自己和身边众人的位置又在四大家主的对面,即使他们想要化解,也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 一时间秦牧已经想到了用‘天凤八式’先行逃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虚空中蓦然落下了一道强劲的罡风,直接挡在了秦牧这些人的面前,先前的那股余威瞬间被拦了下来,众人只觉的劲风扑面,衣带飞舞。 “好手段,不知是何方道友驾临,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姜家家主双目流转,朝着虚空朗声含笑道。 “道兄此话严重了。”伴着声音,一道身影疾如流星,直接落在了广场边上,他一身道袍无风而动,一双眼眸无比犀利的朝着众人一扫而过,眼眸中的那股寒意,让众人心中不禁一颤。 “怎么会是他。”秦牧和那人眼神相交的那一刹那,他自己心中不禁暗叫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见曾经的旧冤家——鵬王。 此刻的秦牧脸上带着面具,鵬王的目光在他那里也是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停留,便转首朝着场中的鬼面人和公孙玉龙望了过去。 此刻场中的鬼面人手中蓦地撤出一柄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剑,朝着眼前的两只铜环疾刺而去。众人看到长剑如同天外流光,带着幽蓝诡异的光芒从两只铜环之间一闪而过,随即一道血箭从公孙玉龙的左胸激射而出。 “承让了。”一击之后,鬼面人手中的长剑便消失了影踪,他朝着面前的公孙玉龙一抱拳,语气平静客气的说道。公孙玉龙极快的将两只铜环收回,接道:“惭愧,多谢道兄手下留情。”随即转身直接返回了人群之中。 鬼面人打败公孙玉龙这一剑,宛如天外惊鸿,无迹可寻,堪称完美无比,甚至在场的有些人都懊悔的捶胸顿足,自己光顾着看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竟然忽视了那完美的一招。 “道友,既然胜负已分,何不上前来坐。”姜家家主慈眉善目的望着鵬王,话语甚是客气。 鵬王目光炯炯的望着台上的四大家主,神色悠然的接道:“有幸在此遇见四位家主,真是不枉此行,叨扰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赢家家主目光如炬,缓缓的打量着鵬王,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万族大会既以万族之名而立,就不会排斥任何一个人,道友能来,反而是我等之幸。” 鵬王大笑一声,便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高台上的四大家主行去,高台上姜家家主已经吩咐人替鵬王备好了座椅,鵬王神色从容,昂首阔步的走上高台,缓缓的落坐在的姜家家主的身旁。 公孙玉龙神色淡然的来到秦牧身旁,呵呵笑道:“道友何不上场一试,这人的拔剑速度太快了,莫非是传说中的千剑老人的传人不成。” 秦牧双目炯炯的望着场中身躯如长枪般直立的鬼面人的背影,心中忽然感觉到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一样,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时间,坐在台上的赢家家主双目蓦然扫过众人,沉声问道:“难道就再没有人愿意上来了吗?” 鵬王双目闪动,目光如电般环视着众人,神色不屑的接过话:“莫非万族之中连一个有勇气之人都没有了?” “真是欺人太甚了,”公孙玉龙语气中有些不甘的冷哼道,“竟然被一个外人讥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牧心中有些想冲入场中的冲动,但是他心中猛然忖道:“如果这一切全是高台上四大家族设下的陷阱,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公孙玉龙见秦牧无动于衷,他神色间显出了一丝焦急,催问道:“道友,难道你能忍受这人的这种轻视?” 随即公孙玉龙继续道:“即便是上场输掉,也不能输了气势,俗话道士可杀不可辱。”秦牧闻言,他目光紧盯着场中的鬼面人,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升起,他沉声道:“公孙兄此言甚是,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人还有什么能耐。”秦牧伸手拨开人群,径直朝着场中冲了上去。 “切莫大意了。”公孙玉龙在秦牧身后大声的提醒了一句,但是这时间秦牧已经站到了鬼面人对面。 “出手吧。”鬼面人双目盯着秦牧,神色间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秦牧闻言,他陡然神色一怔,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随即他极快的问道:“你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鬼面人双目极快的转动着,上下打量着秦牧,低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何声音如此熟悉,难道我们曾经见过?” 秦牧听鬼面人一说话,他已经能确认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大师兄白羽,他神色欣喜的街道:“师兄,是你吗?我是秦牧,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鬼面人语气激动的低声道:“师弟,真的是你吗,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随即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师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下场后去山下等我。” “这人在做甚么?”鵬王双眉微缩,盯着场中的秦牧,他缓缓的将身子直了起来。这时间姜家家主神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鵬王,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 二人说话间,场中的鬼面人和秦牧已经战在了一起,但是令人惊奇的是鬼面人竟然好像落在了下风,鵬王神色认真的盯着场中的二人,当他看到鬼面人一击落空之后,他整个人快如闪电,瞬间激射而出,朝着场中扑了过去。 这时间,在场中的鬼面人忽然转身朝着急扑而来的鵬王迎了过去,鵬王一声怒斥:“看来我是猜对了。”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鵬王会偷袭鬼面人,一道巨大的鹏影瞬间落在了广场中,双翼卷起的劲风如同利刃一般,将整个广场都掀翻起来。 鬼面人快如游龙,他瞬间拦在了秦牧身前,手中长剑化万道剑光,直接将他和秦牧团团包裹。 姬家家主神色疑惑的望着鵬王,沉声问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对白羽动手?” 第六十一章 无耻之人 刹那间,鵬王凌空扑下的身影仿佛一团巨大的乌云,朝场中的二人笼罩过去,双臂化作两条巨翼横扫而去。 “道友,有些过了。”姜家家主脸色不悦的冷哼一声,整个人飘然飞出,左臂陡然伸出,宽大的袍袖如同流云舒卷,伸缩之间竟然后发先知,硬是将鵬王逼退了几步,姜家家主神色冰冷,背负着双手拦在了鵬王的身前,双目盯着鵬王,没有任何话语。 鵬王冷哼一声,目光一直盯着秦牧,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了这里。”他一顿继续道:“你可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吧。” 姜家家主闻言,目光转动,语气不悦的反问鵬王:“道友,此话怎讲?”他沉声道:“虽然万族大会秉着海纳北川,众人皆可以参与的态度,但是也不是任由什么人都可以胡闹。” 鵬王神色淡然,他看着秦牧,反问姜家家主:“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姜家家主目光极快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白羽和戴着面具的秦牧,缓缓的街道:“老夫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既然上了这战台,就不能没有战台上的公平,也绝不容许你对他们出手。”姜家家主双目一转,轻叹一声,道:“道友速速离开,在台上观战即可,若是想要一战,那也得等下一场。” 鵬王目光缓缓的扫过四周众人,他神色间不以为然的接道:“你们可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人是谁?”他收回目光,盯着姜家家主,问道:“你知道吗?” 姜家家主瞬间怔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眼前的鵬王:“难道眼前这两人是道友的旧识?” “哈哈,”鵬王目光阴冷的望着秦牧,“看来若不是老夫来此,所有人竟然都被你秦牧蒙骗过去了。” “秦牧?”姬家家主闻言,他双目倏然一张,“拿下他。”姬家家主一声怒吼,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来到了鵬王身边。 “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赢家家主也已经到了鵬王身侧,他目光如电,极快的上下打量着秦牧,半晌才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倒是欣赏你的这份勇气。”随即他话语一转,语气冷漠的继续道:“束手就擒吧,老夫会替你求情,让你有个舒服的死法。” 白羽目光一扫眼前这几人,除了姜家家主以外,其余四人均是气势汹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他心中已经暗自着急,不知道怎么才能助秦牧脱困,只得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白羽微微一叹,问道:“四位前辈都是一方巨擘,怎么能听信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就草率做决定。” “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姜家家主微微颔首,似乎站在了白羽一边。鵬王瞪了一眼白羽,语气冷冷的接道:“白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只要他敢来我面前让老夫看个究竟,若是错了,老夫愿意自断一臂,如何?” 姜家家主转首看着秦牧,问道:“这位道友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友是否愿意,也可免去诸多嫌疑和他人的非议。” “我不同意,”白羽立即反对道,“既然他敢站上这战台,不论他是谁,都足以证明他光明磊落,不惧众人的目光,若是他真的是这位前辈的敌人,那外何还要在明明知道仇人坐在高台督战,自己还要踏上战台,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鵬王目光冷冷的盯着白羽身后的秦牧,理直气壮的道:“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反其道而行,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继续道:“众位有没有发现,他从一上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为什么?” 鵬王轻笑一声,继续道:“那是因为他怕一开口就露馅,所以他不敢说话。”姜家家主神色微变,心中暗自忖道:“自己一直没有太注意,他这么一说,好像这人真的到目前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过。” 姜家家主转身看着秦牧,神色慈祥,语气缓缓的道:“不要害怕,大声告诉他自己是谁,没有人能在这里把你怎么样。” 白羽神色冷静,立即插过话,道:“万族大会旨在各族平等,现在你们四大家族却对一个有勇气上战台之人步步紧逼,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白羽说话时特意看了看鵬王和姬家家主。 “不错,”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附和道,“个人恩怨也得等万族大会之后自行解决。”白羽顺着说话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是一个身材瘦小,皮肤白净,脸颊带须的男子,白羽心中暗道:“这人又是谁?”但是他神色漠然的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眼前的几人。 “难道你一直想装聋做傻吗?”鵬王脸色无比的寒冷。此时的秦牧看着近在咫尺的鵬王,他心中无比的愤怒,又是异常的憋屈,但是他清楚现在自己必须的忍着,现在只有自己和大师兄两个人,对方人多势众,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任由鵬王说的舌灿莲花,秦牧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 姬家家主神色有些不耐烦的喝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先把此人拿下,再慢慢审问即可。”“道友不可鲁莽,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再无证据的情况之下,怎么能强行拿人,岂不是失了礼数。”姜家家主白须飘飞,神色诧异的连忙制止。 “礼数,与这种人还谈礼数?”鵬王伸手指着白羽身后的秦牧,讥笑道,“他为了逃命,将自己的母亲遗弃于荒谷,任由野兽分食,此为不仁。” 鵬王继续道:“为了自己的一丝私欲,狠心杀死自己的师兄,是为不义,试问对这种不仁不义之徒,礼从何来?” 秦牧听闻自己的母亲被野兽分食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泪流满面,他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面具,怒吼道:“无耻小人,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秦牧在此,今日就要替我母亲讨回公道。” 鵬王哈哈笑道:“现在大家看见了吧,这人是谁,你们都应该认识吧?”一直在为啃声的姚家家主看着秦牧,双目赤红的吼道:“杀我族长老,老夫要你魂飞魄散。”他周身瞬间翻滚起一股魔气,震得整个战台隆隆作响。 姚家家主带着慑人的怒气,朝着秦牧杀了过去,姜家家主神色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何必动怒,怒气伤身啊。” “走开,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姜家完好无损,才会在此大言不惭。”赢家家主双目圆睁,朝着姜家家主呵斥道。 “为什么都这么冲动,”姜家家主神色颓然的叹道,“老夫也不管你们了,随便吧。” 第六十二章 萤火之光 白羽看见姚家家主浑身弥漫的杀气,他长剑一伸,对秦牧道:“别怕,有我在。”秦牧顿时觉得心中一热,他心中暗道:“要是师傅在就好了,他老人家定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你不知好歹,老夫也不想多言。”姚家家主没料到鬼面人白羽会阻拦自己,他顿时心中大怒,隔空一掌拍了过去,一道漆黑的掌印突兀间浮现,一时间战台阴风呼啸,寒意刺骨。 白羽双目一张,他看到那掌印遮天蔽日,从自己头顶落了下来,一掌之下,威势如千山坠落,他全身的骨骼都开始咯咯作响。 “你欺人太甚。”白羽一声怒喝,在他周身泛出道道金色的光芒,眨眼间,那光芒如同一轮骄阳,极快的将秦牧都吞了进去。 “砰。” 这时间掌印已经砸在了白羽身上,但是却没有出现众人心中想的那种残忍场面,而是发出一声巨响,如同击中铜山,鸣嗡之威,使得距离近的众人耳膜均裂。 姚家家主的身形也被阻的停滞了一下,“竟然修成了纯阳罡气,”一旁的姬家家主神色间有些震惊,很快他便问道:“莫非你天帝山想与我们最对不成?”白羽一声长笑,反问道:“口口声声说别人做事不和礼数,眼下四大家族协同一个外人为难一个后备,你们又依仗的是甚么?” 姚家家主满面怒容,冷哼一声,良久才道:“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夫便成全你。”瞬间一道刺眼的乌光从姚家家主的护身魔气中射了出来,撞在了白羽的护身罡气上面,一击之下,白羽周身的罡气瞬间被击溃,他口中献血喷出一尺多远,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师兄。”秦牧惊叫一声,极快的扶住了白羽快要倒下的身躯。白羽硬是将已经涌上喉头的那股腥味压了下去后,他借着秦牧的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随即低声叮嘱秦牧:“待会我拖住他们,你乘机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鵬王目光凶狠的盯着秦牧,道:“小畜生,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看着自己的师兄惨死在这里吗?” 白羽手中长剑立在地上,神色坚定的接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便会护他周全。”姬家家主怒斥道:“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师门着想吗?”白羽手中长剑一指鹏王:“正是为了天帝山,我才不能见死不救。” 赢家家主一甩长袖,怒道:“不要和他废话,直接拿下二人,炼化他们的神魂。”白羽双眸异常的平静,他手中剑斜指大地,语气淡然的接道:“那就战吧。” 姚家家主神色不屑的一声轻笑:“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他说话之间,朝着白羽一步跨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条小臂粗细,一丈有余的黑铁。姚家家主手臂一伸,一丈长的黑铁带着一股沉闷荒芜的威势直接朝着白羽胸口而去。 一时间众人心中均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悲凉,那一丝悲凉仿佛横断万古,贯通九幽,带着无尽的杀意临世。 蒋家家主蓦然想起一事,随即神色都变,心中猛地暗叫一声:“难道姚刚手中的这根铁棒就是姚家先祖无意间得到的那块神铁?” “老友手下留情啊。”蒋家家主盯着姚家家主手中的那根铁棍,神色焦急的大喊一声。但是那铁棍的威势如同猛兽脱困,直接将虚空撕裂,同时将白羽手中的长剑打成了齑粉。 这时间忽然‘轰隆’一声响,从虚空落下了一团金黄的光芒,直接挡在了白羽身前。刹那间一声巨响穿透虚空,震得整个战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白羽也被钢材那股威势推出了百丈之外。 众人这才看清那团金黄的光团竟然是一块铜镜,它替白羽挡住了姚家家主的致命一击。“山河镜。”姚家家主冷哼一声,语气中颇有些不甘心,“没想到你竟然将山河镜这种古宝都带了出来。” “若是我迟来一步的话,恐怕我只能给我徒儿收尸了。”伴着声音,南宫伯神采奕奕,身着枣红长袍,脚步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且收回了山河镜。 南宫伯目光一转,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羽,问道:“有无大碍?”白羽强忍着疼痛,直起上身,长舒了一口气,道:“徒儿撑得住。”他极快的又道:“师傅,快救救师弟。”南宫伯神色漠然的接道:“为师自有计较。” 姚家家主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他怒吼道:“南宫伯,难道你想和我们作对不成?”南宫伯看了一眼姚刚:“老夫何时说过此话?” 这时间,姜家家主朝着南宫伯一抱拳,道:“南宫兄来的正是及时啊,让老夫白担心了一场。” 南宫伯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秦牧,语气不善的问道:“看见为师怎不来行礼,难道你眼中已经瞧不起我这个老家伙了?” “不不不,”秦牧急忙解释道,“师傅误会了,不肖之徒拜见师傅。”南宫伯环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道:“看来想要带走秦牧有些困难。”他看了看秦牧,暗道:“此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若是不能带走,就是抹除,也不能便宜了眼前的这几人。” 姚家家主目光转动,对南宫伯说道:“南宫兄真是教授了一个好徒弟啊。”“不敢当,”南宫伯刚要客气几句,孰料姬家家主忽然接过话:“一个人杀死了我们三个家族的长老,真是好本事。” 南宫伯心中暗骂了一句,表面上装做无事人一样,呵呵一笑,道:“此时还未调查清楚,怎么能妄断结果呢。” 这时,赢家家主忽然开口道:“既然南宫兄也是如此想法,不如就将此子交于我们,我们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南宫伯双眉一缩,长叹一声:“道友多心了,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如果真是此子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那只怪老夫没有以身作则,没有尽到一个师傅的责任,理应由我带回去严加管教。”他继续补充道:“众位放心,老夫绝不会徇私舞弊,定会给众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鵬王双目转动,心念一转,忖道:“此次若不能借着四大家族的势力将这秦牧拿下,自己想要得到‘天凤八式’的机会便少了几分,更可能自己的目的会被他们知道,到那时一切将是个变数。” 随即鵬王双目一张,立即道:“南宫掌门说的甚是有理,但是为了避嫌,恐怕南宫掌门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 “哼,”南宫伯神色陡变,冷哼一声,“这么说,老夫连自己的弟子都需要外人来管教呢?”姬家家主神色冷冷的接道:“没有人妨碍你管教自己的弟子,只是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了,不想再等了,只想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姚家家主更是冷笑一声,威胁道:“若是我们不能满意,恐怕后果不是你天帝山能够承受的起的。” “好好好,”南宫伯颔首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说话间,忽然转身朝着秦牧脑门一掌拍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没想到南宫伯会忽然要处死秦牧。 “师傅,不要……”白羽双目赤红,竭嘶底里的喊道,“你……”姜家家主神色愕然的望着南宫伯,一句话卡在喉咙没有说出,他没想到秦牧会死在南宫伯的手中。 第六十三章 山河现,兵魂出 但是仍然有人比南宫伯快了一步,那就是鹏王,他本体为大鹏鸟,论速度没有谁能快过他,他将南宫伯拍向秦牧脑门的手掌给拖住了,同时他抬腿一脚便将秦穆踢飞出去。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鹏王双目一张,盯着南宫伯的双目,意味深长的问道。南宫伯神色惊愕的看着鹏王:“你这是做什么?”鹏王冷笑一声:“我要的是活得,不需要一具尸体。” 南宫伯神色陡变,双目赤红,怒吼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是将我无视了吗?”鹏王大笑一声:“你在我们几人面前想杀人灭口,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姬家家主神色突变,他心中顿时也生出了疑虑,不只是他,在一旁的姚家家主和赢家家主心中均开始生疑。 南宫伯猜不透眼前这人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杀秦牧,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会在众人面前反咬自己一口,这好像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的。 南宫伯一声长啸,右掌直接朝鹏王拍了下去,他一只右掌如同燃烧一般,虚空中充斥着炙热的气息。 整个虚空霎那间直接被烧穿,鹏王心中一凛,他身形如电,倏然飞起,想要远离南宫伯,但是南宫伯这一掌实在太快了,鹏王的上衣瞬间被那股热浪化作了灰烬。 “焚仙掌。”姚家家主低吟一声,一步跨出,魔气翻滚,直接将鹏王吞进了魔气之中,随即二人已经退到了战台边缘。 鹏王神色甚是狼狈,他赤裸着上身,脸色通红,冷笑道:“真是好,没想到你竟然炼成了‘焚仙掌’。” 姚家家主双眸转动,目光冰冷的看着南宫伯:“南宫掌门,你真是大义灭情啊,竟然真的对自己的徒弟动手。” 南宫伯瞥了一眼秦牧,道:“孩子,你不要怪为师,现在四位家主要我天帝山有个交代,老夫也只有心狠手辣了。” 蒋家家主打量着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此子修为不过内丹期,怎么能杀死三位长老的?” 姬家家主语气冷漠的接道:“杀人的方式有许多种,难道只能用武力。”赢家家主也不再隐瞒,直接道:“听闻此子曾经让天帝山山门的石碑认可,那定然是有异于常人之处。” 南宫伯目光一转,神色漠然的接道:“当时敲响石碑的可不止秦牧一人,难道姬家主想要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姚家家主神色不悦的看着秦牧,道:“老夫也把话说明了吧,今日我们必须带走此子,不然我们四大家族的怒火可不是你天帝山可以承受的。”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南宫伯说话时再次将山河镜拿在了掌中,“我天帝山开山立派已经接近千年,岂是一两个人可以吓倒的。” 鹏王神色轻蔑的冷哼一声,问道:“你是不怕,难道你能保证其他人也有你的能耐,可保无事?” 南宫伯目光一扫眼前几人,朗声道:“老夫自信手中的山河镜足以保他们周全。”姬家家主双目一张,沉声道:“看来你们师徒是冥顽不灵了。” 南宫伯神色镇定,语气坚决的道:“即便是老夫拼了这条姓名不要,也要护我天帝山弟子周全。” 姚家家主手中无铁棒一指南宫伯,喝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先拿下你,然后在踏平你天帝山。” “你敢?”南宫伯一声大喝,手中山河镜瞬间祭出,这次直接化作一片秀丽的山河,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均被吸引住了,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像自己已经进入了美景之中。 姚家家主已经有种冲进眼前美景的冲动,这时在他手中的乌铁棍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凄厉的悲鸣瞬间贯通天地,众人顿时心中一惊,这次意识到这山河镜竟然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刚才差点就被收走了。 姚家家主腾空跃起,抡起手中铁棍直接朝着南宫伯劈了下去,一棍之下,乌云滚滚,阴风呼啸,阴风之中竟然有无数的鬼影争先恐后的朝着南宫伯扑去。 这是山河镜化作的秀丽山河图中升起了一轮骄阳,炽热的光芒瞬间就将那些鬼影炼成了水气随风飘散。 “道友,小心。”姬家家主忽然惊叫一声,因为他看到从那山河图中有一条大河忽然流了过来,而且已经到了姚家家主的脚下。 姚家家主眼看着河水流淌过来,他已经躲避不及,脚尖刚沾到溅起的水花,他整个人便瞬间被吸进了山河图中。 在场众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此刻他们就看见姚家家主手提铁棍在那山河图中奔跑,仿佛在追赶什么一样,赢家家主大声的喊了一声,竟然没有回应,山河图中的姚家家主仿佛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赢家家主和姬家家主看着山河图中,脸色异常的难看,他们心中既惊又怕,没想到南宫伯竟然身怀如此秘宝,现在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山河图中的姚家家主怒吼一声,他手中的乌铁棍脱手而出,一声魔啸从山河图中传来,一道乌光射出,乌光之后紧跟着一道身影,那是姚家家主,没人想到他竟然能冲出山河图。 姚家家主立在战台上空,此刻的他手握铁棍,双目赤红,脸上都呈现着一片乌黑,浑身泛着浓烈的杀气。 他双目半张,看着南宫伯,语气冷冷的道:“小小山河镜岂能奈何我?”南宫伯极快的将山河镜收回到身前,他看着身在半空的姚家家主,神色间难以置信:“这是兵魂。” 此刻姚家家主被那兵魂附体,身上翻滚着滔天的杀意,无尽的威压压的战台上有些人已经开始吐血。 南宫伯神色也有些慌乱,他没想到那铁棍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兵魂,“不要怕,用山河镜抵挡,他坚持不了多久。”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道。 这时间,一道闪电撕裂虚空,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战台震裂,姜家家主眉头一缩,道:“它是不属于这里的存在,天道容不得他。” “喀喇”一声巨响,两道雷河直接落在了姚家家主身上,姚家家主浑身鲜血淋淋,他昂首咆哮道:“我不甘心,天道不公。” 就在这时间,有一道雷瀑再次落在了姚家家主的身上,姚家家主瞬间便被炸的肉身碎裂,跌下了虚空。 姚家家主修道几千年,肉身只不过是一副皮囊,唯有神魂才是他的根本,眨眼间他便再次重聚肉身,站在了战台上。 第六十四章 大义灭亲 南宫伯目光冷漠的扫过众人,沉声道:“老夫教出如此不肖弟子,是我的过错,这是我天帝山之事,老夫自己会妥善处理,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鹏王眸光一转,轻笑一声:“就怕某些人是另有所图。”赢家家主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接道:“鹏兄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姬家家主神色漠然的看着秦牧,语气冷漠的接道:“我想几位道友也不会同意南宫兄的建议。” 姚家家主望着南宫伯,目光冷漠狠毒,阴测测的说了句:“你们可都要想好了,能不能挡的住‘山河图’。” 赢家家主双目一张,神色间不以为然的道:“‘山河图’是威力惊人,但是就是不知道天帝山还有没有催动的它的其他的秘法。” “不要在多费口舌了,此子今日不能放走。”姬家家主瞬间话语强硬了许多,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姚家家主顿时也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的盯着白羽和南宫伯身后的秦牧,道:“秦牧,今日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应有的结果。” 姚家家主说话间一只右掌已经朝着秦牧抓了过去,虚空中一个巨岳般的手掌朝着秦牧落了下来,秦牧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自己,全身疼痛欲裂。 “黎叔,你快出手救他。”混在人群中的箐箐急忙对身旁的黎风求救,黎风双目紧盯着南宫伯,低声道:“老夫也束手无策,不然我们都要暴露出来。” 箐箐双目中含着泪花,望着黎风:“黎叔,难道只能看着他死在我们的眼前?”黎风无动于衷,神色漠然的接道:“箐箐,不要胡闹了,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而毁掉全局。” 这时间,南宫伯忽然蓦然出手了,他一身手掌,隔空挡住了姚家家主的偷袭。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想领教一下南宫兄的手段。”姬家家主神色严肃,龙行虎步,朝着南宫伯而去。 姬家家主一只手掌朝着南宫伯便压了下去,南宫伯双目一张,他抡起左掌极快的和姬家家主对了一掌,滔天的威势如潮水般瞬间涌动,在远处人群中的箐箐觉得自己被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赢家家主看在眼中,他轻哼一声,道:“南宫伯,你这是何必呢,难道现在你还觉得能挡住我们几人?” 姚家家主隔空一指点向秦牧,但是口中却轻描淡写的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道友何必这么固执。” 在一旁的姚家家主朝着南宫伯打出了一拳,这一拳势如大岳压顶,战台上的天地精气被这一拳抽了个干净。 此时的南宫伯已经没有退路,他抬起右掌,直接和姚家家主的右拳按在了一起。 霎那间战台上虚空抖动,精气炸裂开来,南宫伯身子打了个踉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已经是受伤不轻。 “师傅……” 秦牧看在眼中,他心中顿时一阵难过,想起此前自己心中对眼前的这位老人有些怨言,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南宫伯双目中精光四射,朗声道:“孩子别慌,为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周全。” 同时一阵破空声传来,南宫伯眸光一转,他倏然转身,但是激烈霸道的罡风依然击散了他的发髻,满头白发披散开来。 蒋家家主神色无奈的看了一眼南宫伯和白羽,喟叹一声:“南宫道友,今日几位家主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何必非要弄得如此难堪,不如就将此子交给老夫带走,老夫定然会公平处理,给几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南宫伯眸光瞥了一眼蒋家家主,轻笑一声,神色不以为然的道:“多谢老友关心,但是他乃我天帝山的弟子,老夫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别人在我的眼前欺负他。”他说完目光冷漠的扫过眼前的三位家主和鹏王。 鹏王看着眼前的南宫伯,秦牧和白羽,神色极为不屑的冷笑道:“一个人留住性命好好的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自寻死路呢。” 姚家家主神色不善,目光阴冷地看着南宫伯,此刻他不仅不想放走秦牧,连南宫伯都不想让他活着离开,不然不足以解他心中的那股怒火。 白羽神色不安的看了一眼南宫伯,只见南宫伯脸色有些苍白,气息紊乱,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师傅一定受伤不轻,他神色关切地喃喃道:“师傅。” 南宫伯轻咳了一声,顿时口中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加的多了一些,秦牧看在眼中,心中有种莫名的难过。 随即他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几人,朗声道:“只要你不要为难我师兄和我师傅他老人家,我跟你们走。” 鹏王神色漠然的接道:“你早应该站出来了。”蒋家家主看着秦牧,他神色和善的接道:“没有人想为难你师和师兄,此事也许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但是这个误会却需要你来澄清。” 南宫伯眸光转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忖道:“看来今日此事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他心中冷哼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 南宫伯转首望了一眼秦牧,恰好发现秦牧也正看着自己,于是他语气缓缓的道:“牧儿,你到为师身边来。” 秦牧脚步极快,几步便到了南宫伯身前,南宫伯目光复杂的看着秦牧,道:“孩子,老夫这辈子可能没有福分作你的师傅了。”秦牧神色坚定,目光平静的看着南宫伯,道:“师傅,你不要这么说,你永远都是都是我的师傅。” 南宫伯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含笑道:“真是好孩子。”他目光慈爱的看着秦牧,伸手拍了拍秦牧的肩头。 秦牧只觉得自己的肩头一沉,全身骨头仿佛碎裂一般,他忍不住惨叫一声,直接摔在了南宫伯脚下。蒋家家主双目一张,神色惊愕,良久才开口道:“你真狠啊。” “住手……” 姚家家主蓦然一声大叫,但是秦牧整个人已经被南宫伯踢飞出去,直接落下了玉虚峰。 南宫伯目光冷漠的看着姚家家主:“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姚家家主气得脸色通红,他伸手指着南宫伯,半晌说不出话来。蒋家家主神色惋惜的叹道:“道友真是大义灭亲,只是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姬家家主和赢家家主站在战台边缘,望着脚下的深渊,他们知道秘密也许永远的消失了。 第六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时间,整个玉虚峰上的所有人都没怔住了,他们皆神色木然的望着南宫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箐箐双目出神的望着秦牧掉落的方向,泪水止不住涌了出来,她右手紧紧的攥着黎风的衣襟,喃喃的低语道:“他就这样死了。” 黎风眸光如电,他盯着南宫伯看了很久,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隐藏什么,才不惜亲手杀掉自己的徒弟。 此刻的鹏王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双目赤红的看着南宫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干掉南宫伯,但是他忍住了,那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鹏王背负着双手,但是两只紧握的双拳连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好,真的是好。”鹏王目光冰冷的看着南宫伯,良久才挤出了一句话,南宫伯眸光一转,神色漠然的接道:“没想到此子刚才竟然连老夫都要偷袭。”他缓缓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继续道:“老夫情急之中出手,孰料将他打落山峰。” 姚家家主看着南宫伯,阴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夫怀疑你这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南宫伯闻言,他神色陡变,双目盯着姚家家主:“某些人说话最好拿出些证据,虎毒还不食子,难道我会故意杀掉自己的弟子。” 姚家家主双目一张,冷哼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心中所想,旁人怎会知晓,我们又不是你体内的三尸虫。” “你休要血口喷人。”南宫伯双目圆睁,怒吼一声,“不要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夫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在一旁的蒋家家主急忙制止道:“道兄不必动怒,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他站在南宫伯的身边,看着姚家家主,劝道:“今日是万族大会,万族相聚之日,就是为了更加的团结,若是如此这般下去,岂不是让大家笑话。” 姬家家主也连忙打了个圆场,道:“老友说的甚是,此事就此作罢,南宫道友失去爱徒,心中之痛我能体会,一时之间脾气难免有些急躁,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此刻姬家家主眸光转动,他心中忖道:“秦牧已死,他身上的秘密恐怕只有南宫伯一个人最清楚了,趁着现在和他拉近关系,也好方便日后行事。” 随即姬家家主转身返回高台,同时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玉盒,里面是一个火红的药丸,众人看着盒中的药丸,顿时皆惊叹道:“竟然是颗‘龟玄丹’,这可是疗伤的神药。” 姬家家主目光一扫台下众人,神色甚是得意,含笑道:“老夫就将这颗丹药作为本次大会的彩头,送给夺魁之人。” 赢家家主轻笑一声,道:“我没什么疗伤的神药送出,但是只要谁能在这次比试中进入前三,皆可进入我赢家做客一月,同时可选任何一种功法修炼。”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这可是人人做梦都难得到的好事,谁不知道四大家族底蕴深厚,族中任何一种功法都是重金难寻之物,却不想今日赢家家主会作为奖赏送出。 蒋家家主伸手握住南宫伯的手,热情的招呼道:“老友,我们台上坐吧。”他说着也不管南宫伯是否同意,直接拉着南宫伯上了观战台,姚家家主紧随其后,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鹏王目光冷漠的盯着秦牧跌落的地方,然后转首瞥了一眼台上的几人,他低哼了一声,朝着几人一抱拳:“本尊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先行告辞,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一一拜访各位家主。” 姚家家主也不客气,远远的朝着鹏王抱手还礼,神色甚是冷淡的接道:“那就恕不远送,一路走好。” 鹏王也不拖延,转身腾空而起,身如一道轻烟,径直飘出了玉虚峰。在人群中的箐箐双目蕴泪,看着鹏王离去,她低声问黎风:“黎叔,你说秦牧会不会还活着,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黎风双目闪动,看着高台上的四大家主,语气冷淡的道:“即便是他们中任何一人,从这里落下去,都没有生还的可能,难道你认为那秦牧能胜过他们?” 黎风看着台上的南宫伯,冷哼了一声,道:“秦牧死不足惜,只是他坏了我们的大事。”随即他转身对箐箐道:“我们走吧,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黎风念叨着,便径直穿过人群,朝着玉虚峰下而去。 箐箐双目无神,神情木然的跟在黎风身后,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走了多久。 …… 经过几轮的比试,有三人如愿的成为了赢家的客卿,姬家家主的那颗‘龟玄丹’,谁也不曾想到最后会落入普智和尚手中。 普智和尚从姬家家主手中接过丹药时,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姬家家主打量着眼前的普智和尚,试探着问道:“不知大师意欲何往,若是没有要紧之事,可否到寒舍一叙?” 众人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姬家家主,此刻竟然会自降身份,去拉拢一个野僧。普智和尚一张铜铃大的眼睛,看了看姬家家主,粗声粗气的接道:“本僧一介俗人,家主没必要如此这般,我只是为了这颗丹药,其余的没一点兴趣,家主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普智和尚话语一顿,他转首看了一眼赢家家主,漫不经心的道:“若是赢家主手中有稀世古经的话,小僧倒是想观摩一下。” “哈哈,一切好说,”赢家家主没想到这野头陀会主动的找上自己,他心想若是将此人收入麾下,倒是一件美事。 赢家家主甚是客气的道:“若是大师愿意的话,稍后可随我一同前往族中,一来大师可以亲自挑选,二来我也略尽地主之谊,向大师请教一二。” 姬家家主见普智和尚没有给自己面子,顿时神色异常难看,他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重重的坐了回去。 姚家家主见眼前二人皆为自己招揽门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笑吟吟的起身,目光缓缓的看过其余三位家主和南宫伯,道:“此次我们几家长老丧命,实在是痛心,但是归根结底,主要原因还是我们各自为政,互相提防,结果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他继续道:“若是我们四家和南宫道友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的话,我想定然不会发生此等惨剧。” 姬家家主闻言,他眸光转动,霎那间心中便猜到了个大概,这是要从南宫伯那里探个究竟,他立即附和。随即其余三人也点头称是,最后只剩下一个南宫伯,他神色为难的犹豫了片刻,才道:“此时我还得回去和他们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蒋家家主呵呵一笑,道:“这个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想两位堂主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第六十六章 长生诀 虚空在塌陷,到处都是一片血红,莫名的鲜血仿佛从虚空滑落,将高天都染成了殷红,阴冷的风吹过,寒冷瞬间深入骨髓。 “我已经死了吗?”秦牧心中暗道,“为什么我浑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他尝试着睁开了双目,但是自己如同落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哪里?”秦牧心中一凛,他极快的转首环顾着四周。忽然他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只如同婴儿般大小的黑影在蠕动着,好像是正在进食。 秦牧心中刚想看个究竟,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瞬间到了那黑影跟前。这时秦牧看到这是一只浑身漆黑的荒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很久远的存在了。 此刻这只荒兽正在啃食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臂,秦牧盯着那只手臂看了许久,他发现自己怎么好像以前见过那只手臂,而且特别的熟悉。 当他看到那残余的半只手掌的时候,秦牧瞬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泛起,眼前这只连着手臂的手掌竟然是自己的。 “这是怎么了?”秦牧忍不住叫了一声,但是那只荒兽仿佛眼中只有那只手臂,而且好像是聋了一样,根本不理会秦牧,自顾自的继续啃食着。 此刻的秦牧的心情已经是既惊又怕,他目光极快的一扫远处,在荒兽的身后一丈外的草丛中斜耷拉着半条大腿,黑红的鲜血已经在枯草间凝固,一只鞋泡在鲜血之中,也已经沾成了一团,这只鞋也是他自己的。 随即他在周围的荒草中,又找到了其他一些残破的肢体,秦牧心中一阵悸动,这些残肢都是自己的,自己竟然真的已经死了。 这时间,那只荒兽已经吃完了那只手臂,又转身啃起了一条腿骨,秦牧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些寒怕,为什么现在自己能清楚的看着死去的自己,就如同死的是一个外人一样。 “难道是这里残留了我的意识,所以我才能看得见死去的自己?”秦牧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阴风呼啸,那只荒兽已经蜷伏在一根腿骨上睡了起来,秦牧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他猜想这应该就是玉虚峰底。 随后的日子,秦牧一直在四处游荡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疲惫,他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消散了。但是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无助和绝望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 这一日他又回到了先前苏醒的地方,草村中除了一些零散的碎骨和那只沾满污血的鞋子以外,已经看不见那只荒兽的影子了。 可是秦牧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在那根腿骨下面的草丛中有一块褶皱的很旧的兽皮,同时在兽皮上面残留着一滴鲜血。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滴鲜血竟然鲜红欲滴,异常的新鲜,秦牧知道,眼前的这滴鲜血是曾经自己身体中的。 此刻秦牧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又恢复到先前的那种状态了。他看着眼前的这滴鲜血,禁不住苦笑一声,叹道:“这就是现在的我,我竟然成了一滴血,如果那天这滴血不存在了,那意味着我也彻底的离开了。” 秦牧看着眼前的兽皮,他苦笑一声,叹道:“没想到除了我娘以为,是你又给了我第二次生存的权利,虽然没有生命,但是我却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秦牧目光出神的看着兽皮上的血珠,忽然他的眼前瞬间亮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样,只是身体无法移动。 在他的眼前好像是一块灰褐色的断崖,崖壁如同利刃切断一样光滑笔直,而且在崖壁上刻满了许许多多的字,这些字好像已经很古老了,但是这一刻,秦牧惊奇的发现,自己看过之后,这些字符都极快的印在自己的心中,而且更诡异的是自己竟然明白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秦牧环顾着四周,他终于明白了,刚才的自己这是和那滴鲜血融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本体就是一滴血。 秦牧将崖壁上的字读了一遍后,他感觉到一阵伤感和落寞,也感觉到有些可笑,因为上面记载的竟然是长生诀,谁会料到看到长生诀的竟然是一个死人。 以前秦牧只是一道残留的意识,却能四处游荡,到处看看,可是现在和这滴精血融在了一起,一睁眼便是这篇长生诀。 秦牧每日将不停的读着崖壁上的经文,以此来消灭寂寞的时光,以至于后来整篇经文他都能倒背如流,整篇长生诀仿佛印在了他的心中一样。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 这一日,秦牧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的体内赫然有经文在游走,他有些吃惊:“难道这经文想要霸占自己的身体。”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真不应该看这长生诀,也不至于现在引火上升。 但是随着经文不断的一遍遍的游走过秦牧的四肢百汇,他发现虽然自己只是一滴血,但是感觉却能站起来了。 这让他无比的兴奋,于是他开始尝试让经文不停的在奇经八脉之间游走,经过千百遍的经文洗涤,秦牧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两只脚,虽然只有两只脚,但是对秦牧来说,这可是大喜事,因为这证明长生诀可以让自己重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牧体内流动的经文越来越多了,兽皮上的血滴却没有了以前的那般鲜红,但是在血滴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人影盘腿坐在其中。 秦牧一时也不敢怠慢,长生诀对他来说,就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样,呼吸之间,便能调动游走全身脉络,他体内的经文也化作了一丝丝细微的线条,如鱼一般不断游走。 秦牧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腿从化形到重生,也不知多少时日,他的上半身也开始出现,他看着自己莹白的双手,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天会这么快就到来。 秦牧尝试着直起身,他已经很久没有站立过了,他等这一刻太久了,随即他缓缓的伸展开自己的双臂,这种感觉和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他很想要打碎困住自己的这颗血珠,看看自己眼前刻着长生诀的崖壁是什么存在,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自己还是一具无头之躯,他必须得等到自己完全恢复。 第六十七章 逃命 这一日,秦牧正在运转长生诀炼体,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悲鸣,这声音竟然直接将包裹着秦牧的血滴震裂了。 秦牧倏然双目一张,他豁然起身,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终于从一滴血珠中又复活了,他放眼眺望四周,只见四处雾蒙蒙的一片,好像被浓雾笼罩住一样。 他低头望去,那张破旧的兽皮依然蜷缩在自己的脚下,只不过上面的那滴鲜血已经干了,只留下了一点血迹。 秦牧伸手轻轻的捡起脚下的兽皮,他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同之处,仿佛一块风干的树皮。 “莫非这几日自己面对的断崖此刻被浓雾遮住了不成?”秦牧抬头想要看穿眼前的浓雾,却发现目光所及,不过十步。 此刻的秦牧不想就这样呆着,他想尽快的弄明白自己的处境。秦牧心中忖道:“先前自己曾经见过一条路,好像是在东边,但是现在浓雾封锁四野,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了,随即他想把兽皮塞进怀中,但是一伸手,却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不着丝线。 他想要找东西遮体,但是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荒草,连片树叶都找不到。无奈之下,他干脆拔了许多荒草,用小时候从母亲那里看来的手艺,给自己胡乱的编了一个草裙围在腰间,他将那块兽皮用草绳绑在了自己的小臂上后,便钻进浓雾,顺着自己感觉的东边一直走了下去。 一路上,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腥臭味,湿气也越来越重,秦牧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发梢已经有水珠开始落下。 秦牧顿足,他极快的看了看四周,这里的雾气淡了许多,在他的眼前好像是一块很大的沼泽,乌黑的泥水闪动着森人的粼光,秦牧毫不犹豫的径直踏入了泥水之中,顿时刺骨的寒气顺着他的双腿瞬间传遍了全身。 秦牧没有退缩,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此地,这里一片枯寂,时间久了,自己都会被饿死。 秦牧深吸一口气,吃力的迈开双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泥水缓缓的向前移动,越往沼泽深处,泥水更加的寒冷刺骨,他自己已经忍不住开始全身发抖,牙齿打得咯咯响。 “啾……” 忽然一声高亢的鸣叫从虚空传来,这冷不防的声音惊得秦牧全身猛的一颤,他急忙抬头一望,却见在自己头顶的虚空中出现了一只暗棕色的大鸟,它好像也发现了自己,正急速朝着自己飞来。 秦牧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心中暗中祷告千万可别看见自己,但是那大鸟这时间已经发现了秦牧,它鸣叫着,朝着秦牧急速的飞来。 秦牧想要逃走,已经根本不可能,此刻他只有放手一搏,不然只能沦为这畜生口中的一块肉。 大鸟从虚空盘旋而下,距离秦牧越来越近。秦牧已经能清晰的看清大鸟那利刃般的两只巨爪。 大鸟身躯如山,双翼卷起的劲风让秦牧都有些站立不稳,这时的秦牧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和大鸟一搏的能力。 “哗啦。” 整个沼泽仿佛瞬间复活了一般,一道山岭粗的污泥如同一条黑河一般腾空而起,直接朝着巨鸟迎了上去, 巨鸟速度奇快无比,翱翔而起,想要遁走,但是那条黑河仿佛早就料到巨鸟的企图,直接将它卷在了里面,一时间飞溅的泥水如同瓢泼大雨一般从虚空落下,秦牧看到那是一条黑赤色的的大蟒,伴着巨鸟凄厉的惨叫声,大蟒直接钻入了沼泽之中失去了踪影,只留下秦牧一人双目出神,神色木然的瑟瑟发抖。 这一眨眼的功夫,秦牧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知道刚才若不是那只巨鸟,此刻自己肯定已经葬入了巨蟒的腹中,正是因为大鸟吸引了巨蟒的注意,才让他这个渺小的生命逃过一劫。 黑测测的沼泽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秦牧立在泥水中,他慌了神,良久才转身疯狂的朝着沼泽外面逃去。 他一口气直接逃到了最初复生的地方后,才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望着沼泽的方向,总是担心那巨蟒会追来。 秦牧坐在一堆突起的荒草堆上,怀着忐忑的心情四下张望着,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肯定被那巨蟒已经知道了,它暂时是吃饱了,可能不会追来,但是往后怎么办,自己已经不能在这里呆了,也不敢在这里呆下去了。 秦牧稍微休息了一阵后,便又朝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跑去。此刻天色已经慢慢变暗,视线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秦牧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跑的距离沼泽越远越好。 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时才摔倒在了地上。秦牧转身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天空中那一颗颗闪烁的星辰,感觉那么亲近又是那么遥远,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以前自己无助和害怕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将自己紧紧的抱在她的怀中,自己也感觉那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可是现在母亲不在了,那个曾经最安全的地方也不存在了。 泪水瞬间涌出了秦牧的双眸,他不想哭,但是却忍不住,他感觉自己就如同身边的荒草一样,慢慢的被遗弃,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顺着两鬓流淌着,但是仍然流不尽他心中的难过。 “呼……” 蓦然间传来一声粗重的呼吸声,秦牧感觉就像是在自己身边一样,他倏地直起身,极尽目力透过黑暗朝着远处望去。 远处黑漆漆的,好像是个山洞,刚才那呼吸声就是从洞中传来的,秦牧定了定神,壮胆朝着山洞走了过去,他看到洞口被磨得非常光滑,就连洞口的泥土都被踏实了。 这时,呼气声又传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就如同一个受伤的人在吃力的低喘,秦牧朝着洞中问道:“有人吗,你是不是受伤了?” ‘砰’的一声响从洞中传了出来,随即传来了急促的呼气声,但是却不见任何身影走出,秦牧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山洞。 不知从何处透进了一缕光在洞中,使得洞中的光线不怎么昏暗。山洞很深,却很宽敞,秦牧小心翼翼的一直走了进去。 忽然他心中一凛,整个人也被吓得怔住了,在距离自己丈外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只黑虎,一支铁箭洞穿了它的腹部直透后背。 黑虎看见秦牧后,双目中露出道道寒光,口中发出阵阵低吼,它抬起巨大的头颅想要起身,但是却失败了,最后它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好像是有些不甘心。 第六十八章 猎物 秦牧看着眼前的一丈多长的黑虎,他也不敢逃,急忙摆手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黑虎仿佛明白了秦牧的善意,或许是已经伤重虚脱,只是躺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牧双眸转动,他望着射穿黑虎躯体的长箭,箭身通体乌黑,透出的尖端寒光四射,只是看一眼,便能体会到箭的威力。 秦牧靠着一侧的洞壁坐了下来,他看着黑虎,心道:“这只巨虎,看他的体型,四肢之下,应该有开山裂石之力,却不料被这支铁箭给穿透了躯体,不知这支箭的主人到底是谁,他应该有能力对付那条巨蟒吧。” 此刻秦牧心中反而想着急见到射箭之人,他肯定有能力带自己离开这里。黑虎不时地会将两只眸子合上,又很快的张开,秦牧看在眼中,也觉得越发的疲惫困倦,慢慢的他也听不见黑虎的呼气声了。 “快过来,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被一声大喊惊了醒来,他转首望去,那只黑虎已经一动不动,应该死去多时了,秦牧极快的直起身,他直接跨过黑虎,藏到了它的尸体后面。 随即洞外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和先前被巨蟒吃掉的那只巨鸟声音一模一样,紧接着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好多人来到了洞外。 “那畜生肯定在洞中,我们要不要进去?”一个汉子的声音响起,沉闷如同打雷。 随即只听见另外一人制止道:“小心为好,你们几个守住洞口,待我进去看看。”秦牧听见传来一阵阵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这人已经走了进来。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铮’的一声,一支长箭定在了秦牧身旁的洞壁上,乌光流转。同时一个双目狭长,脸色苍白无血色,四肢修长的男子一步便跨了进来,在他的手中握着一张乌黑的长弓,弓上搭着一支长箭。 “真的死了。”当他看到黑虎的尸体时,神色平静的念叨了一声,同时他也看见了黑虎后面的秦牧。 “我就猜到它活不了。”伴着一声爽朗的大笑,一个胖子神色兴奋的冲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人,都是腰悬弓箭,手握长刀。 胖子双目猛地一张,神色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这畜生竟然还抢来了一个孩子?”身体消瘦的男子神色有些不耐烦的道:“先把这黑虎抬走吧。”随即胖子一招手,从他身后跃出十来人各抓住黑虎尸体的一部分,便朝着洞外拉扯。 胖子双目转动,仔细的打量着秦牧,然后慢慢的走到秦牧的身边,又看了看,才对手握长弓的男子道:“这就是个普通人,他的体内感受到那东西的存在。” 手握长弓的男子双目射出两道冷光,秦牧顿时感觉比那黑豹的目光还要渗人,他浑身都泛起了一阵寒意。 “一起带回去,宁可弄错,也不能遗漏。”他缓缓的接了一句。 胖子神态憨厚的一笑,伸手一把抓在秦牧胳膊上,他力气很大,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秦牧拎在了手中,笑道:“我倒是对这个猎物有点好奇。”随即大步流星般的朝洞外行去。 秦牧看到在洞外还站在几人,同时还有一头几丈高的巨猿立在几人身后,双眸中凶光闪动,鼻孔中喷着热气,全身黝黑的毛发如同晶石般闪闪发亮,它盯着地上的黑虎尸,双目中闪动着一缕缕寒光,口中发出阵阵低吼。 就在这时伴着一声鸣叫,秦牧看到从虚空落下一只大鸟,落在了巨猿的肩头,这只鸟和巨蟒杀死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比先前被杀死的那只小了很多。 胖子一声长啸,巨猿一声低吼,伸出磨盘般大的双掌,抓起地上的黑虎,扛在自己的肩头,几步奔出,已经将几条大河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一行人速度很快,跟在巨猿身后,径直超前而去。 不多时,巨猿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裂谷前,秦牧被胖子体在手中,他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力量不断的朝着裂谷涌去,想要将自己吞进去。 巨猿低头忘了一眼,便纵身直接跳入了裂谷,胖子提着秦牧紧随其后,虽后其余众人鱼贯而入,一时间劲风呼啸,很快巨猿和众人落在了地上。 胖子将手中的秦牧也放了开来,秦牧看到眼前是一座古城,城墙已经残破,连城门都已经倒塌了,只有一个豁口,但是整座古城却散发着荒古的气息。 随即一行人便穿过那城门的豁口,进入了古城,秦牧双眸转动,神色好奇的环顾着四周,城中的人稀稀落落的,不是很多,他们看见巨猿的时候,纷纷都闪避开来,但是当他们看见巨猿肩头的黑虎时,皆神色兴奋的盯着,好像见到了宝贝一样。 秦牧发现城中的房屋都是用土石堆成的,这时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圆顶的,足有几丈高的大殿前面。 胖子伸手拍了拍巨猿,那巨猿仿佛已经通灵,直接将将肩头的黑虎放在了地上,从大殿中走出一个老人,他剑眉入鬓,双眸深邃如星辰,一头长发漆黑如墨,走起路来身材笔直,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透着一股英气,如同出鞘的一柄利剑。 老人几步便到了黑虎的尸体跟前,他眸光如电,极快的一扫地上的黑虎,哈哈大笑道:“真的是兽族的那只黑虎。” 老人神色严肃,看着眼前几人,叮嘱道:“乌图,立即取出黑虎血,加入仙鼎之中,以助老夫神丹早成。” 消瘦的男子立即应道:“城主,我这就安排。”秦牧本来对消瘦男子没有什么好的影响,一听他这么唯命是从,心中暗骂道:“乌图,简直侮辱了这个名字。” 但在这时,眼前的老城主倏地转首,神色不悦的盯着秦牧,问道:“他是谁?”乌图见城主神色有变,他双目转动,神色不安的低声应道:“这小子和这头畜生在一起,我便一起抓来了。” 城主冷哼一声,道:“先锁起来,待丹成之日,用他的血来祭仙鼎。”“属下尊办。”乌图神色恭敬的点头道。 城主再也没有说话,直接转身朝着大殿内行去,胖子一把攥住秦牧的胳膊,秦牧疼的大叫了起来,胖子瞪了一眼秦牧,道:“别吵了,不然我不小心会把你的胳膊折断。”秦牧瞬间吓的脸色陡变,强忍着疼痛一声未吭,最后被胖子关在了墙角的一个笼子中,整个笼子用千年寒铁打造,胖子根本不担心秦牧能逃走。 第六十九章 老骥伏枥 那黑虎的尸体已经不知道被乌图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连胖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毕竟此刻已经是入夜时分,秦牧心想他们应该是早去休息了。 夜晚的寒气越来越盛,秦牧全身只穿着自己编的那件草裙,已经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他忍不住将身子蜷在一起,想要暖和一点,但是却无济于事,身下的铁笼冷的刺骨。 秦牧不得不站立起来,双脚蹦蹦跳跳,以减少与铁笼接触的时间,同时双手互搓。忽然秦牧看到了绑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块兽皮,他想到了长生诀,随即他盘腿而坐,运转起来,片刻后,秦牧感觉到身体中有一股暖流开始游动,他也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沉醉在了其中。 银白的月光洒在这座对秦牧来说很是冷漠的古城上,徒增了一些清冷,此刻除了门口的几个守卫之外,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忽然有一个不大的人影出现在了城墙下面,此刻的守卫在来回的踱步,他只想让自己的手脚暖和一些,其他的根本都没太注意。 一个小孩速度奇快,他极快的瞥了一眼门口的守卫背对着自己后,便猫着腰跑到了关着秦牧的铁笼跟前,他蹲在铁笼前,双眸转动,盯着秦牧看了看,却见秦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你睡着了吗?”这个和秦牧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低声问着,随即伸手推了一下秦牧的肩头。 秦牧陡然一睁双目,神色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孩子,低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我叫肖空月,来给你送点吃的。”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馒头,递给秦牧,“我想你肯定饿了,便偷偷藏了一个。” 秦牧看着肖空月手中递来的馒头,喉头一动,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说了句谢谢,便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肖空月眼眸明亮的看着秦牧,憨笑道:“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他一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秦牧边吃边道:“我叫秦牧,我恐怕不能作你的朋友了。”他放下了手中剩余的一点馒头,神色落寞的说道。 “为什么?”肖空月双眉一纵,神色诧异的问道,秦牧神色疲惫的叹道:“明日我恐怕就要死了,怎么和你做朋友。” 肖空月神色淡然,双眸平静的看着秦牧,问道:“现在我们是朋友吗?”“是。”秦牧应了一声,搅碎口中的最后一点馒头,问肖空月:“这里是你家吗?” 肖空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比你来的早一些而已。”秦牧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肖空月却站起身,要离开了,他告诉秦牧,如果明天秦牧没死的话,黄昏还在这里等他,随即他转身很快便钻进了城墙的黑影中,消失了踪迹。 天色刚亮起来的时候,乌图神色谨慎,双手端着一个金壶走进了城主的丹房之中,此刻房中香气馥郁,仙晕弥漫,一个半人高的铜鼎中霞光闪动,所有的香气都是从铜鼎之中飘散出来,城主静静的坐在铜鼎跟前,双目紧紧的盯着铜鼎,生怕它飞了似的。 乌图双目半张,看了看大鼎,问道:”主上,虎王的鲜血已经带来了,何时放入?”城主没有搭话,转身从乌图手中接过金壶,他神色严肃,动作小心的打开壶,小心翼翼的将一滴虎血加入了鼎中。 这滴鲜血中有些五彩的光泽在闪动,它刚落入鼎中,扑鼻的香气直接从鼎中冲了出来,随即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城主神色陡变,就连端壶的双手都有些颤抖,“怎么会这样?”他双目盯着大鼎,神色无比慌乱,嘴中喃喃的念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他转首对乌图吼道:“快去,快讲那个孽种给老夫带来,我要用他的血祭奠器灵。”乌图神色一正,神色坚定,转身脚步奇快的朝外奔去。 乌图神色冷漠,脚步匆忙的感到关着秦牧的铁笼跟前,他拉开铁笼一把就将秦牧撤了出来,秦牧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乌图夹在腋下朝着丹房行去。 一进丹房,秦牧便被神色有些狰狞的城主给吓住了,此刻的城主双目赤红,须发皆张,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药鼎。 他看见秦牧被带来,立即道:“放他的血加入药鼎。”乌图反手抽出一把匕首,‘嗤’的一声,便将秦牧的手腕划破了,秦牧疼的大叫起来,但是却止不住鲜血流进药鼎。 这时,药鼎中忽然升起了一层薄雾,将药鼎笼罩住了,透过薄雾,可以看见有一团红光在鼎中游动。 “要成了,”城主盯着药鼎,神色甚是兴奋,“老夫终于要成功了。”片刻后,笼罩着药鼎的薄雾开始渐渐散开,秦牧立刻看到在鼎中赫然放着两粒朱红的药丸,每一粒足有拇指般大小。 城主喜上眉头,双眼放光,伸出双掌,隔空将鼎中的两粒药丸取在了手中,在一旁的乌图急忙将一个铜盘递了过来。 老头将两粒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入铜盘中,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道:“古人诚不欺我啊。”乌图眸光一转,不失适宜的奉承道:“恭喜主上,贺喜主上,既然宝丹大成,何不趁此良机,复活图腾,以助我族永久昌盛。” 城主眸光深邃的望着前方,神色有些疲惫的叹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这次宝丹炼成,老夫还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是主要原因,还得容老夫细细研究一番,才能决定。” 乌图神色有些忧虑,提醒城主:“属下只是担心那兽族迟早会找上门来,主上还得早做打算。” 城主双眸转动,思索了片刻,道:“兽族的实力是很强大,但是如果老夫炼出更多的宝丹,让我的子民都服用,到那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乌图神色崇拜的看着城主,点头道:“主上果然深谋远虑,倒是属下多虑了。”城主转身看着乌图,神色欣慰的接道:“我族退避此地,苟且偷生,就是为了等待传说中的那件东西,只是这一等,已经是千年,曾经的小伙依然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的脊背已经不再挺直,眼眸也有些浑浊,但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管时光怎么变迁,也永远无法抹掉他们的雄心壮志。” 城主神色一正,语气淡然的道:“剑鸣匣里,期之有声,或许现在是该拔剑的时候了。”他说话时,信心十足,豪气干云,眸光之中都能感觉到那股凌云壮志。 第七十章 井中人 这时候,乌图猛地一提秦牧的胳膊,问道:“城主,这小畜生怎么办?”秦牧双目一张,他好像看见绑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张兽皮上面被自己鲜血浸过的地方出现了几个字。 城主双眉舒展,笑眯眯的看着秦牧,使得秦牧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阵寒意,“去找几件得体的衣服给他换上。”城主的态度忽然之间直接转变,和炼丹那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城主神色慈祥的看着秦牧,问道:“怎晚一定是冻坏了吧?”他一顿继续道:“没关系,大丈夫只有吃的苦中苦,防为人上人。”他语重心长的叹道:“当你以后在想起此刻,眼前的这点苦难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每一步都是负重前行。” “呵呵,一时扯远了。”城主话语一顿,尴尬的笑道,“以后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不要有任何的拘束,想吃什么就吩咐他们去做。”他话语一顿,神色严肃的说道:“来人,领这孩子下去洗个热水澡,在给他准备些吃的。”随即一个侍女按吩咐领着秦牧去了。 乌图望着秦牧离去,他双眸转动,神色不解的看着城主。城主瞥了一眼,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乌图极快的问道:“主上,为何忽然对他这般变化?”城主眸光望着秦牧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淡然的接道:“他还有大用,将他养的肥胖些,下次可以多炼制几颗丹药。”乌图神色恍然:“属下愚钝,竟没想到主上用意。” 城主双目透过窗户,望着外面,良久才道:“现在我们拥有虎王的尸骨,又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血奴,何愁丹药不成,何愁大事不成?”他猛地转首,问乌图:“黑虎血都保存好了?”乌图极快的应道:“主上放心,已经全部都取出封存。”“但是不知那骨肉如何处置?”他又补充了一句。 城主目光中寒光一闪,语气冰冷,一字一顿的道:“做熟了给那人送一份过去,让他好好的品尝一下。” 乌图闻言,神色不屑的轻笑一声:“他肯定不会猜到主上这么快就炼成了神丹。”老城主神色陡然间仿佛很痛苦,他握紧的双拳太用力连食指关节已经发白,冷哼道:“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成功。”乌图也不再多言,默默的很快退走了。 城主长叹了一声,神色怅然的叹了一声,缓缓的转身望着眼前墙壁上的一幅古画,画中只有一扇很破旧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残破发黑的木门,门上面刻着几个古怪的黑色符文,这些符文在木门上显得很是怪异。 城主双目怔怔的望着画中的木门,缓缓的伸出右手中指敲了敲画中的木门,然后他昂首挺胸的站立在画前,片刻后,墙上的古画忽然动了几下,好像清风吹来一样,随即画中的那扇木门慢慢的被打开了,一条虹桥直接从门中射出接上了城主脚下的地面,城主目光平静,神色波澜不惊,径直踏着虹桥进入了画中的那扇木门,随即虹桥退了回去,木门也合上了,整张画只是静静的垂在墙壁上。 进入古画的城主,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不像土城那样死气沉沉和荒凉,到处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清澈的小河绕着一座座阁楼流淌着,一条条街道全部用白色的玉石铺成,道路两旁的树林间有很多人,他们或许对弈,或许垂钓,老人和小孩脸上都挂满着笑容,当城主走过街道时,他们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全然没有人去理会。 城主边走边用余光极快的扫过人群,便一直朝着树林深处而去。树林深处,很是寂静,也看不见几个人,城主一路神色平静,步伐沉稳,他目的很是明确的来到了一个水井旁,块石砌成的井台上长满了青苔,支在井台旁取水的辘轳因时间太久的缘故,上面布满了一层很厚的污垢,一条黝黑的绳索系着辘轳一直垂入了井中。 城主登上井台顺着那根绳索便滑了下去,距离水面还有一步之遥时,城主定身在井壁上踢了一脚,随即有一人多高的一块井壁瞬间便落了下去,露出了一个一米高,三尺宽的豁口。 城主甩开手中的绳索,弯腰从那豁口中钻了进去,在豁口的右边有一条斜着向下的一人多宽,青石铺成的通道,城主没有犹豫,脚步极快的顺着那通道一直走了下去。 通道的尽头较宽敞,但也是只能容纳三四人,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他盘腿坐在地上,一双手自然的搭在双腿上,披散的长发洁白如雪,乱蓬蓬的垂在腰间,一张脸被乱发遮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脚皆被铁索锁着,铁索的另一端被砌在了井壁之中,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长衫。 “看来你应该是已经快要得逞了吧。”地上的这人没有抬头,忽然很是冷漠的说了一句。 城主眸光转动,打量着眼前的这人,半晌才冷笑了几声,然后瞳孔极快的一缩,声音低成的说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也不行。” 这时,坐着的这人缓缓的抬起了头,他一张脸布满了皱纹,一双漆黑的眼眸透过眼前的长发,看着城主,轻笑了一声,道:“你这么做,这是要将整个族人葬送,你是不会成功的,结局注定了和当年一样,那几个人逆天的实力,你想到的,早应该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城主神色冷酷无情,目光犀利的盯着白发人:“预料之中的只是你现在的懦弱。”他一顿继续道:“正是因为你的懦弱,才让他们几人仿佛一直高高在上,压的其他人几千年都抬不起头。” 长发人双眸浩瀚如海,他看着城主:“王长生,或许能挑战他们的人真的存在,但是却永远不会是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长发人又补充道。 城主冷笑一声:“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既然你给我取名长生,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追寻自己的大道呢?” “哈哈,”地上坐着的长发老人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王重楼竟然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王长生气得脸色发白,他伸手指着王重楼,怒吼道:“王重楼,今日我来不是听你废话的,只是想给你送份惊喜,让你死的时候也能明目。” 王重楼神色不以为然的冷笑道:“近千年了,这句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惊喜,但是在哪里呢?” 第七十一章 寒鸦岂知鸿鹄志 王长生看着坐在地上的王重楼,冷笑道:“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回手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拿捏在拇指和食指间。 王重楼目光一瞥到王长生双指间的丹药,他顿时神色大变,惊叫道:“莫非这是那种丹药不成?” “你猜得一点不错,这正是那种丹药。”王长生神色有些得意的接道,“现在我可以培养出许许多多的高手,到那时何愁霸也不成。” 王重楼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王长生,轻笑道:“侥幸炼成一枚丹药,便在此夸夸其谈有何意义,正是盲人摸象。” “那只黑虎的尸体就放在地下的密室之中,况且我还有一个血奴,他的鲜血是炼药最好的引子,我已经是万事俱备,只需选个良辰吉日便可炼药。” 王重楼眉头紧锁,瞳孔猛缩,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杀了兽族的黑虎王?”王长生神色含笑,点头道:“没错,就是兽族的那只黑虎,我手中的这枚丹药就是用他的血肉炼成的。” “你这个畜生,为了个人的私欲,竟然弃整个族人于水火之中,难道你以为兽族就不会发现端倪?”王重楼双目圆睁,伸手指着王长生怒骂。 王长生神色轻松,不以为然,“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怯懦,我需要害怕吗?”他一摊双手,神色狂妄的反问,“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的丹药都已经炼成了,那个时候就怕他们不敢来,不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双眸闪过一丝寒光,继续补充道。 王重楼望着眼前这个已经丧心病狂的败类,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费口舌,浪费时间,他良久才问道:“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将死的废人炫耀你的功绩或者成就?” 王长生目光出神的看着王重楼,摆出一副无赖的神色:“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让父亲你一直在此受罪,所以儿子我一炼出神丹,便立即来此,想献给父亲,好让你恢复身体,这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片孝心,希望你不要推辞。” 王重楼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王长生:“逆子,寒鸦还知反哺,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人,难道你连一个畜生都不如吗,竟然想让我给你试药?”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接道:“父亲,寒鸦是知道反哺,但又岂知鸿鹄之志?”他一顿继续道:“你不要有抵触情绪,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身体,你暂时就把我当成一个寒鸦不如的畜生吧。” “好好好,”王重楼神色怆然,语气悲凉的长叹,“真是报应啊,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还不把药拿过来,再等什么?”王重楼神色愤怒的瞪着王长生楼,怒吼道。 王长生极快的将手中的丹药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老父亲,并叮嘱道:“你老切莫动怒,免得影响药效。” “真是我的好儿子。”王重楼看着王长生冷笑一声,便将手中的丹药吞入了腹中。王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吞药后的王重楼。 “看什么看,还害怕老子死吗?”王重楼翻了个白眼,没好声的怒道,“老子死了倒也安心,免得再看见你这个混帐东西。” “现在有什么感觉,赶紧说出来。”忽然王长生冒出了一句话,“你老试着动动手脚,好让丹药充分发挥作用。” 王重楼刚要说话,蓦然感觉到一股腥味涌到了喉头,他想要压制下去,孰料刚一用力,一道血箭直接从口中喷了出去,随即耳鼻之中也有鲜血流了出来,王重楼咬得牙齿咔咔作响,一张老脸也憋成了酱紫色。 “怎么回事?”王长生瞬间惊叫一声,“你是不是故意装的?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这时王重楼身子弯成了一个半圆,垂下的头已经顶在了地上。王长生神色狰狞,他猛地伸出双手,抓住王重楼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并且口中大叫道:“你又跟我装起来了,你快醒醒,快起来。”他双手用力一甩,将王重楼直接扔在了地上。 王长生双眸极快的转动着,口中喃喃的念叨:“怎么会这样,丹药不可能没有功效。”他话语一顿,目光极快的一扫地上的王重楼:“一定是他自己不行了,那是年纪太大的缘故。” “来人,”王长生脸色不安,目光无神的喊道,但是过了很久别说一个人影,就连一声回音都没有传来。 王长生这才记起这里除了自己和已经死去的王重楼之外,根本再找不到一个外人,于是他整个人心不在焉,一摇三晃,跌跌撞撞的出了古井。 他一出古井,没走几步,正好遇见迎面而来的乌图,“主上,你怎么了,怎么神色如此憔悴?”乌图神色诧异的问道。 王长生双目一张,看着乌图,他转首望了一眼树林外来来往往的人,气息急促的吩咐:“速去给本座抓几个年纪轻的过来让本座试药。” 乌图双眉一缩,急忙提醒道:“主上,这可是我们的族人,怎么能拿他们的生命当儿戏。”王长生双目一张,冷哼一声,抡起右掌重重的抽在了乌图的脸上,并且骂道:“混帐东西,本座还不需要你个奴才提醒,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都像你这么畏首畏尾,千秋大业谁来开拓?” “主上教训的是。”乌图极快的接道,随即他双眸一转,心中瞬间便有了目标,啊神色恭敬的道:“主上,没必要让族人冒险,我这几日看那小畜生活蹦乱跳的,倒不如把他抓来试药。” 王长生双眉一耸,怒斥道:“那还不赶紧去,站在这里做什么?”乌图也猜不出今日这王长生为何会性情如此诡异,但是他心中也隐隐感觉到定是与那丹药有关,于是他一刻也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转身便急奔而去。 王长生神色复杂的望着乌图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忍不住长处了一口气,因为这么多年了,乌图从来没有让王长生失望过,这次肯定也不会。 第七十二章 血奴 不多会,就见乌图肩上扛着一个孩子,脚步飞快的朝着王长生奔来,在他肩上的那孩子一直在大喊大叫,引得众人纷纷转首望来,乌图目光一扫路人,点头陪笑道:“小孩子太调皮了,不好管教。” 待乌图走到王长生身前,将肩上的孩子放在地上时,王长生目光冷漠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皮肤略黑,双眸无比清澈的男孩,问道:“叫什么名字,怎么没和父母在一起?” “你这个坏人,抓我来这里做什么?”男孩仿佛没有听见王长生的话,只是转首气鼓鼓的盯着乌图。 王长生眸光一转,他极快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他穿着是破旧了许多,但是身体却比同龄人结实了很多。 “不错,真是个好苗子。”王长生朝着乌图点了点头,神色满意的夸道,“孩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王长生继续追问道。 “我叫肖空月,我没有父母,你又是什么人?”这个叫肖空月的男孩望着王长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王长生神色含笑,面容慈爱的接道:“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不用再到处流浪了。”他一顿,又道:“走,我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乌图神色诧异地看着王长生,王长生瞥了一眼乌图,语气平淡的道:“先不着急,最好等到他是最好的最好的状态。” “属下明白了。”乌图神色心领神会的点头应道,他又准备将肖空月扛在肩头,却不料被王长生伸手拦住了,他神色不悦,让乌图不要对一个孩子这么粗鲁,随即他自己牵起肖空月的一只手,脚步缓缓的朝着树林外走去。 三人出了古画后,王长生问乌图:“那小子安排在什么地方了?”乌图双目一张,极快的道:“回禀主上,已经暂时安排他单独住在那间废弃的房间中。” “混帐东西,会不会说话?”王长生双眉一竖,直接骂了一句,同时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肖空月。 乌图急忙解释道:“属下一时情急口误,暂时他被安排在那间已经空闲了很久的房间了。” 王长生微微颔首,神色甚是满意:“以后说话注意措辞,不要不经过脑子就信口开河。”他转首看了看肖空月,含笑道:“走,伯伯带你见他。“ 在前往的路途上,王长生叮嘱乌图,多给秦牧吃一些有助于补血的食物,免得他的身子垮掉。 乌图双眸一转,他心中暗自忖道:“主上不急着炼药,原来是担心那个药奴的身体。”王长生目光瞥了一眼乌图,语气漠然的道:“凡事欲速则不达,若是急于求成,即便是再好的药奴到最后也只会成为药渣。” 乌图走在王长生一侧,但身体略后于王长生,他看了一眼王长生,问道:“主上是不是多虑了,我刚才看过那小子,好像和无事人一样,精神饱满,看不出一丝的疲惫之色。” “哦,你不会看错?”王长生闻言,他眉头微缩,神色间也有些诧异,他脚步明显的加快了许多。 不多时,一间青石红瓦砌成房子出现在了几人眼前,王长生双目半张,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确定他无事?” “主上放心,那孩子没事的。”乌图话语肯定的回答,王长生松开肖空月,他独自一人走到房门前,他伸手缓缓的掀开房门,看到秦牧坐在床边上正望着自己,也许是很久没有住人的缘故,整个房间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还住的习惯吗?”王长生说话间已经走了进去,他神色淡然,话语轻描淡写,但是一双眸子却如电般打量着秦牧。 秦牧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王长生。这世间,王长生展颜一笑,道:“看你的样子很是怕我?”“还是在提防着我?”他不待秦牧回答,又补充道。 乌图带着肖空月也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秦牧一见到肖空月,他双目猛地一张:“你怎么也来了?”肖空月双目闪动,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长生目光极快的扫过二人,呵呵笑道:“看来你俩小家伙已经认识了。”随即他又对肖空月道:“以后你也就住这里吧,你们俩正好做个伴。” 秦牧神色不悦的看着肖空月身边的乌图,乌图双目猛地一张,刚想发火,但是一看到王长生正看着自己,于是他做了个无赖的神色:“先前的事你就不要记在心上了,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他已经道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长生神色含笑,看着秦牧,帮乌图打了个圆场,“只怪我得了一种病,需要炼制特殊的药,而你的鲜血恰好能和药引相容,所以乌图一时情急才有所冒犯。”王长生神色黯然的叹了一声。 秦牧看着王长生,问道:“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王长生神色一怔,但也是稍纵即逝,他极快的答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只是上次炼制的丹药太少,还不能彻底治愈我的旧疾,希望你能多留一些时日。” 肖空月极快的走到秦牧身边,抓住他的手,劝道:“你就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太孤单了,好不容易才认识一个朋友,真的不希望就这么快分开。”肖空月一双大眼睛神情的望着秦牧,语气有些惆怅。 秦牧看着肖空月,他心中蓦然有种不舍,虽然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很多年的一个古友一样。 “他能住在这里吗?”秦牧看着王长生,试探着问道。王长生神色间略一犹豫,才道:“可以,只是只能限于白天,晚上他不能住在这里,免得影响到你们的休息。” 随即王长生转首又对乌图吩咐道:”以后照顾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了,不得有误。”乌图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待会我会派人送饭菜过来。”随即他便出了房门,乌图紧随其后。 出门没走多远,乌图忍不住问王长生:“主上,可看出什么端倪?”王长生神色漠然的接道:“明日再去取一碗他的鲜血过来,本座一刻也不想耽误。”他一顿又道:“吩咐下去,给他们的饮食多加些补血气的食材。” 乌图看了一眼王长生,又试探着问道:“主上,将他们放在一起,主上你这真的放心?”王长生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道:“本座自有打算,何况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王长生继续道:“只有血奴在我们手中,我们便可以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迹。” 第七十三章 取血 房中,肖空月双目炯炯的看着秦牧,良久,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难道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秦牧双目闪动,神色关切的望着肖空月。 肖空月神色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就是刚才那个乌图抓我过来的。”但是他一顿,又有些释然:“反正我整日在四处流浪,到了这里反而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 “嗯,”秦牧看着肖空月,重重的点了点头,“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忽然秦牧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肖空月神色瞬间有些茫然,但是他很快就轻笑一声:“在这里,我们能活着就是个意味,还考虑什么以后,说不定过了今夜,我已经死去了。” 秦牧看着肖空月,不禁苦笑一声:“我们都一样,他们暂时好像还需要我的鲜血,不然也不会将我安顿在这么好的大房子里。”“说实话,这是我长这么大住过的做好的房子。”秦牧眸光转动,环伺着四处,含笑补充道。 秦牧看着肖空月,问道:“如果那一日你能离开这里,你最想做什么?”肖空月双眸泛起一片光华,他神色憧憬着那一日,“我想四处走走,看看土城外面是怎么样的。” 肖空月忽然盯着秦牧,问道:“你的族人怎么还不来救你出去,难道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 秦牧神色诧异的望着肖空月:“我的族人?我就一个人,哪里来的族人。”秦牧轻叹一声,话语间有些落寞。 肖空月双眸转动,打量着秦牧:“这里就咱们二人,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我听见他们说你是兽族的,当初发现你的时候,你和黑虎王在一起。” 秦牧闻言,神色不屑的轻笑一声,反问道:“那如果当时我要是自己来到这里,莫非可以说我是这土城中的人不成?” “难道你真的不是兽族的?”肖空月神色有些怀疑的看着秦牧,“那你怎么遇见黑虎王的。” 秦牧觉得反正眼前二人恰好无事,便把自己怎么进入山洞,遇见黑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肖空月说了个明白。 肖空月听秦牧说完,他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真希望你就是兽族的,那样的话,我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秦牧有些好奇的问肖空月:“难道他们很厉害吗?”肖空月将两只拳头紧握,神色有些崇拜:“传说当年凡是兽族踏足的地方,基本没什么能抵抗。” 秦牧双目一张,立即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族中的虎王死在了土城,那他们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举租攻打土城,到那时咱们岂不是可以趁乱逃走。”他说话时神色满是向往。 肖空月有些顾虑的接道:“可是想要找到兽族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他们来如风去无踪,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藏身之处。” 秦牧神色自信的说道:“不用我们去找他们,我们只要把黑虎王在此的消息放出去,他们自然会找到这里来。” “看来这个任务只有我去做了,他们应该不会太在意我的行踪。”肖空月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 秦牧神色欣喜,抓住肖空月的双手,道:“到时我们一起逃出去,逃得远远的,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去筹划此事。”肖空月神色平静的接道。 “两个小杂种在嘀咕什么呢?”二人蓦然间被惊了一身冷汗,皆转首向外一望,却不知何时乌图竟然站在了门口,在他的左手中端着一只玉碗,碗中还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秦牧神色冷漠,瞪了一眼乌图:“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又不会跑掉。”乌图冷笑一声,一步跨入房中,伸右手直接掐住肖空月的后颈,寒声问道:“小杂种,你刚才口中说明日要做什么?” 肖空月喘着粗气,双目怒视,他心中暗叫道:“不好,莫非被他给听见了不成。”“小畜生,还不快说。”乌图怒吼一声,右手五指猛地用力,肖空月顿时双目泛白,全身颤抖。 “快放开他。”秦牧猛地冲上前,想要将乌图手中的肖空月拉回来,肖空月右臂往外一甩,直接将肖空月扔出了门外,同时他口中怒斥道:“小杂种,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大爷我捡你回来,此刻你还在四处流浪。” “肖空月。”秦牧神色焦急的大喊一声,想要冲出门去,却被乌图一把便拉扯到了自己身前,他抡臂一巴掌抽在秦牧的左脸上,直接将秦牧抽翻在了地上。 乌图双目寒光闪动,盯着秦牧,冷哼道:“不要以为有城主撑腰,你就能耀武扬威,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老子一指头便能戳死你。” 乌图说话间,直接将手中的玉碗和匕首扔到秦牧面前,语气冰冷的命令道:“自己动手,用自己的血将碗盛满。” “放开他,用我的。”这时间,肖空月挣扎着直起身,双目赤红,打断道。乌图瞥了一眼门外的肖空月,冷笑道:“你着急着想死,那老子便成全你。”乌图瞬间便到了肖空月身前,他伸手一把掐住肖空月的脖子,将肖空月整个人直挺挺的提在了手中。 “放开他,不然我立刻死在这里,看你怎么向城主交代。”秦牧情急之中,他将匕首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乌图缓缓的转首看了一眼秦牧,语气冷冷的接道:“真是兄弟情深啊。”最后乌图还是松开了肖空月,一步步的朝着秦牧而去。 秦牧故作镇定的看着缓缓而来的乌图,但是他握着匕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乌图走到秦牧身前,一字一顿的道:“赶紧把碗给我装满,老子没时间没你俩玩。” 此刻的秦牧心跳的很厉害,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便动作很熟练的用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进玉碗的时候,秦牧自己都能感觉到它的热气。 乌图接过装满鲜血的玉碗,看了一眼秦牧,道:“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老子随时都能弄死你。”他说完转身看着肖空月,吼道:“小畜生,还不快滚,呆在这里做什么。” 肖空月双目看着乌图,仿佛喷出火来,片刻后,才转身径直而去,乌图也紧随其后,大步流星的离去。 看着乌图紧随肖空月而去,秦牧心中顿时有些不安,他怕肖空月发生不测,同时又希望他能早些联系到兽族。 第七十四章 天降福瑞 秦牧走到门口,他确信没有人应该来了,肖空月刚被乌图赶走,应该也不会来,于是他反手将房门关起,盘腿坐在木床上,将绑在手臂上的那张写着长生诀的人皮取了出来。 他双目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破旧人皮,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字迹,还是和先前一样。 秦牧望着手中的人皮,他心中忖道:“先前在丹房的时候,明明看见有一些字迹浮现出来,而且还不是先前自己看见的长生诀。” 秦牧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他恍然道:“难道是因为先前这块人皮沾了鲜血的缘故。”他想到这里,再也顾不上疼痛,伸手在先前划破的伤口处用力拍了一下,顿时血珠顺着伤口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秦牧让那些血珠全部滴在了人皮上,随即他用手指均匀的将鲜血抹在了人皮上,一时间那些鲜血被眼前的这块人皮吸了个干净,整张人皮也有了一丝光泽,不再干瘪。 秦牧又将些许自己的血液滴在了人皮上,这时透过那些殷红的鲜血,秦牧看到人皮上有一个个的字浮现了出来。 秦牧双目炯炯的看着盯着眼前的这张人皮,他心中不禁一阵狂喜,都忍不住想大喊几声,这张人皮的另一面竟然记录着一种堪称逆天的修行经文。秦牧神色凝重,仔细的一字一顿的看着这些经文,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先前他觉得自己的内丹内废掉,已经不可能在修行了,孰料看了短短的几行经文,秦牧便看到了希望,这不知是什么样的强大存在能逆势而为,写出了这个完全与众不同,脱离秦牧已有认知的经文。 秦牧正看得津津有味,字迹嘎然而止。秦牧眉头一缩,他立即又挤出了些许鲜血让其滴在了人皮的其余部位,随即又有一些自己显露了出来。 秦牧一时间仿佛入了魔一样,被眼前人皮中的记载深深给迷住了。他边看边思考,有些看不到的地方他便继续滴血,但是这张人皮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一样,鲜血滴在上面眨眼间的功夫便被吸收的干干净净,使得秦牧不得不继续滴血,最后他连另一只完好的手臂都划破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秦牧才将人皮上的经文看了个干净,他从眼前的人皮上收回目光,缓缓的抬起了头,他整张脸苍白如雪,看不见一丝血色,神色疲惫恍惚,连双眸都有些发暗。 “神胎绝。”秦牧双手握着已经恢复生机的人皮,他心中默念,万法破而后立,他心中不禁感慨,自己这是歪打正着,还是说冥冥中已有定数。 先前自己被南宫伯一掌震碎内丹,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可以直接修炼这人皮上记载的神胎绝。 神胎绝分四大境界,每一境界又化五行,分地木水金火五层,每一小境界圆满可化神进入下一境界,秦牧决定就从五行镜开始修炼,这段日子自己已经修炼了长生诀,他想有长生诀的辅助,修炼神胎绝应该不成问题。 按照神胎绝的记载,起始是五行境,其次是阴阳境,然后是混沌境,最后到达归一境。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手中的人皮继续绑回了自己的小臂上,然后力贯双臂伸了一下懒腰,现在他先不急着修炼神台绝,而是只想好好的睡个觉,这一次自己失血太多了。 秦牧翻身躺在屁股下的木床上,瞬间觉得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皮不自觉的粘在了一起。 屋外除了偶尔有几声鸟鸣之外,便静悄悄的,房中的秦牧以一种极度放纵自由的姿势躺在床上,不时的发出几声呼噜。 时光如白驹过隙,土城也被一道晚霞包裹,映出一片通红。飞鸟也纷纷开始归巢,城中街道上原本就稀稀落落的行人,此刻更加的少了,留下的只是几个不知疲倦的顽皮孩童。 此刻的乌图却神色着急,脚步匆匆的朝着丹房行去,仿佛根本没在意夕阳无限好的这份惬意。 乌图双眸转动,伸手敲了敲门,“进来吧。”王长生慵懒的语调从房中随即传出,乌图推门跨步,一气呵成,无比快速。 坐在丹炉前的王长生神色有些惊愕,他转首看着乌图,神色有些不悦:“慌慌张张的能成什么大事?” 乌图看着王长生,神色激动的说道:“他没死,他竟然活了。”“你说谁没死?”王长生双目一张,蓦然直起身,追问道。 乌图眸光一动,语速极快的接道:“就是老城主,他竟然活了,就连那满头银丝都变的乌黑,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王长生神色激动,确认道:“真有此事?”“千真万确,”乌图点头道,“主上可以亲自去看看。” “真是天助我也。”王长生神色有些得意,脚步如飞一般出了丹房,直接朝着囚禁王重楼的古井奔去。 王长生冲进古井,他目光如炬,神色间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王重楼仿佛换了一个人,他黑发及腰,一双眸子如同星辰,裸露在外的胸膛肌肉如虬龙盘绕。 王重楼神色有些痛惜的叹道:“难道天道真要亡我族人。”王长生目光犀利的看着王重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应该是天降福瑞,我族当兴。” 王长生双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王重楼,夸赞道:“这副肉身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一顿,又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出现千万个如此强健的体魄,到那时恐怕兽族来了,也不能迎其锋芒。” 王重楼看着眼前的王长生,此刻的王长生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冰冷的神情加上冷漠的目光,让人不由的会生出一丝丝寒意。 “这件衣服和你真是般配。”王重楼冷笑道,“你这种人应该连良心都变黑了吧。”王长生闻言,他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语气平静的说道:“现在你这么中伤我,还不是因为心存嫉妒,又因妒生恨。”他一顿又道:“嫉妒是为弱者而生,强者的心中不会有什么嫉妒,只有征服的欲望。” 王重楼伸手指着王长生,警告道:“你迟早会被自己的欲望毁灭掉,不但你自己毁掉,而且还要连累族人受苦。” “哈哈,”王长生目光冷冷的看着王重楼,“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吗,那是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成功,最后在自己的屈辱中死去。” 王重楼神色愤怒的看着王长生,冷冷的问道:”要不要老夫为你卜上一卦?”“不必了,”王长生断然拒绝,“我命由我不由天。”“老东西,好好的为自己的懦弱忏悔吧。”王长生目光冷漠的瞪了一眼王重楼,转身便走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 阁楼,女人 秦牧紧紧的母亲的身后,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荒野中漫步目的的走着,母亲的脚步很快,秦牧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但是他的母亲仿佛丝毫不在意秦牧,她头也不回,自顾自地一直向前行去,眨眼间便将秦牧抛在了身后。 “母亲,等等我。”秦牧神色着急,他大声的哭喊着,随即他一个踉跄被绊倒在了地上,蓦然间他睁开了双目,竟然只是一个梦,但是泪水却真实的从耳边滑落。 此刻房中一片漆黑,他直起身,竟然发现已是入夜时分。秦牧走到窗前,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窗户朝外望去,却见天空黑蒙蒙的,看不见一点星光。 忽然秦牧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他转首看了看四处,并没有发现任何食物,他猜到一定是没有人会想到这里的自己,他决定自己出去找点吃的,不然的话就到哪里先偷取一点,暂时填一下肚子。 秦牧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反手关上房门,便凭着记忆,直接朝着一排密集的建筑群潜行过去。 此时的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那密集的建筑看起来像是近在咫尺,但是走起来却让秦牧一番好找,转了几条街才走到跟前。 这些竟是修建在一起的十几栋阁楼,这些阁楼样式很是古怪,都是用木头雕成的,它们没有栏杆,看上去如同十几个矗立的荒塔一样。 秦牧隐身在阁楼一个暗角处,他观察着着这些阁楼,可能是已经入夜的缘故,阁楼上静悄悄的。 秦牧转身到阁楼另一侧,在那里他看到有两扇门紧闭着,秦牧心道:“这难道是给白天见到的那些人居住的。” 秦牧心中顿时有了底,既然有人居住,那定然能找到些吃的东西,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刚要伸手推门而去,忽然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脚步匆忙的冲下了楼。 秦牧神色陡变,心中顿时一凛,他极快的将身体朝后掠出,一个扭腰便再次退回了一侧的拐角处。 这时,阁楼的门被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窈窕,身着大红长裙,脚踩一双薄底便鞋,发髻高耸,风华绝代的中年美妇,她两只手互握着抱在身前,左臂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竹篮,竹篮口上盖着一张白色的手帕,手帕上满是朱红的花朵。 这时只见那中年美妇伸手将门关上,转身脚踩碎步一直顺着一条碎石小道扬长而去,秦牧心道:“不知这妇人又是谁,这么晚还臂挎竹篮出门,一定是给人送饭去了,秦牧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他远远的跟在那妇人身后,转了一条街后,秦牧蓦然觉得这女人走的这条路自己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曾经走过一样。 这时那红裙美妇忽然顿足,她转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秦牧看到这女人双眉如黛,凤目琼鼻,盈盈一笑间,贝齿微露,无比魅惑。 “不好,难道她发现我了?”秦牧急忙蹲下身,将身子贴靠在墙壁上,但是一颗心脏却奔奔跳跳个不停。 孰料那红裙美妇转身便一直朝前走去,这时间,秦牧神色瞬间大变,因为这女人走的这条路就是通往自己住的那间房子,再没有其他。 秦牧双目睁大,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道:“莫非她是想守株待兔,提前在我哦房间中等我。” 秦牧想到此处,他赶紧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忽然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头,秦牧被吓到浑身一哆嗦,差点叫了出来。 他极快的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的竟然是肖空月,“你在这里做什么,差点吓死我。”秦牧双目一翻,抱怨道。 肖空月双目盯着秦牧,上下打量着他,神色惊愕的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倒是问起我来了?” 秦牧想起自己前面的那女人,他急忙回头看向身前,却已经走的无踪影了,“你怎么这时候来,坏了我的事。”秦牧看着眼前,气得直跺脚。 肖空月神色一正,看着秦牧,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秦牧反驳道:“你才生病了呢。” 肖空月道:“我已经跟了你很久了,却发现你一个人很是奇怪,时而疾步,时而顿足,时而蹲身,时而又紧贴墙壁,你在做什么?” 秦牧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还不是怕那个女人发现嘛。”“那个女人,”肖空月闻言,顿时神色一变,“哪个女人?” 秦牧没好声的接道:“就是一直走在我前面的那个女人,难道你刚才没看见?” 肖空月神色有些茫然的接道:“哪来的女人,这一路上我就看见你一个人东躲西藏的蹦个不停,再没看见其他任何人。” “胡说,”秦牧神色不悦的轻哼一声,“你没看见那女人,难道你是为了跟踪我?” “那女人现在去了何处?”肖空月看着秦牧,他觉得秦牧没必要编这种谎话来搪塞自己。 秦牧双眉一纵,道:“你说她能去哪里?”他看着肖空月,低声道:“这条路只通往我住的那间屋子,你能他还能去哪里?” “你说她进了你的屋子?”肖空月神色微变,追问道。 秦牧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这条路的尽头只有那间屋子。”肖空月立即道:“走,那我们去看看。” 二人脚步极快的朝着秦牧住的那间房子赶去,到门口时,秦牧顿足看了一眼肖空月,肖空月神色不以为然,他直接伸手就将房门推了开来。 秦牧双目极快的一扫屋中,却没发现一个人影,肖空月转首看着秦牧,轻笑一声,道:“人呢?” 秦牧目光环视屋中,神色诧异,念道:“难道没进来?”忽然他的目光盯住了床尾,在那里赫然有一个竹篮,并且就是先前那个女人臂弯中的那个,但是先前盖在上面的那块手帕却不见了。 肖空月也注意到了秦牧的神色,他顺着秦牧的目光看去,他直接几步走到床边,朝着竹篮中望了一眼,神色有些兴奋的道:“他们竟然给你送这么精致的点心,真是羡慕啊。”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别动它。”秦牧忽然一声大喝,肖空月伸出的手瞬间便缩了回来,他回头问秦牧:“为什么不能拿,你竟然这么小气。” 秦牧神色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语气漠然的说道:“这是那女人的东西,我亲眼看见她挎着这个竹篮出了阁楼,我才一直跟过来的。” “你到底怎么呢?”肖空月看着秦牧神色一本正经,他顿时心中有些发毛,一股寒意瞬间从心中冒起。 肖空月一把抓住秦牧的手臂,神色焦急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第七十六章 大隐隐于市 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有些气恼的甩开了肖空月的手,沉声道:“有问题的人是你,不是我。”他神色一正,看着肖空月,语气冷冷的道:“现在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肖空月神色微变,想要发火。但是当他看到秦牧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时,他心道:“难道他是被取走了太多的血液的缘故。”想到这里他不想在计较什么。 “好,那你就跟她好好的呆着,我先走了。”肖空月神色无奈的叹了一声,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的肖空月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秦牧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他思绪一转:“这房子这么偏僻,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该不会是沾染了什么邪物吧?” 肖空月想到这里,他心中忖道:“那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城主呢?若不告诉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城主绝对是不能放过自己的。”他又想道:“但是告诉他的话,岂不是又把秦牧给出卖了。”他觉得自己好难抉择,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肖空月边走边想,这种事到底该找谁呢,在这里,自己除了相信秦牧之外,还真的找不到几个愿意吐露心扉之人。 肖空月眉头紧锁,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竟然快走到残破的城门口了。他远远的看见城门那里除了两个守卫之外,还多了一人,一个时有时无的肮脏老头,此刻他斜靠在一人多高的土墙上,两只破了几个洞的鞋仍在一旁,赤足翘着二郎腿,手里不知道又从哪里偷了半只鸡腿,满面油光的啃着,就连他身上那件穿的发白的灰色长袍上也沾满了黄灿灿的鸡油。 在土城中,没有人知道这老头来自哪里,只知道有一天早晨守卫醒来时,发现他睡着在门外的城墙边,但是却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从此赶也赶不走他,别人骂他甚至打他,他都不吭声,所以时日长了,守卫都和他混熟了,便由他的性子去了。 “看你那满面愁容的样子,肯定又是个倒霉蛋。”这时间老头伸手摸了一把粘在嘴上的油水,朝着肖空月咧嘴笑道。 肖空月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浑身发着油光的老头,也不甘示弱的讥笑道:“我再怎么倒霉,也比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强的多。” “那可不见得,”老头双目一张,啃了两口手中的鸡腿,口中咕哝着,“我老头子纵横天地半生,一直笑看世间一切事,从不怨天尤人,只要心无旁羁,任一切都无法将老夫束缚。” 门口的守卫听闻老头的话,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再管他,只当是他吃饱了又在感慨人生。肖空月直接坐到老头面前,看着老头,问道:”你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难觅啊。” 老头伸手捋了一把满头的乱发,神色有些不正经的咧嘴笑道:“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吧,让我这老头子乐呵乐呵。” 肖空月神色一正,一本正经的问道:“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了,一生走南闯北,应该见多识广。” “有屁狂放,别给我整些文绉绉的绕大圈子。”老头双目一瞪,神色不耐烦的打断道,“老夫最烦你们这些不过吸了一口冷气,就想努力憋出屁的人。” 肖空月顿时被老头呛得脸红如同猴屁股,他尴尬的笑了笑,才道:“我朋友最近忽然神色有些奇怪,我怀疑他可能中邪了,所以想问问你老。” 老头左手扣着翘起的光脚丫子,右手捏着仅剩的半截鸡腿骨,神色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肖空月神色认真的接道:“我听说有一种邪物会附在一个人的身上,控制这个人的意识,所以我有些担心。” 老头神色漫不经心,甩手扔掉手中的鸡骨头,道:“土城虽有些残破,但是城中却有世代供奉的图腾,没有什么邪物能够进入的。” “不是,”肖空月神色一边,继续道,“他就住在城东头那间空了很久的大房子中,有古怪也正常。” 老头闻言,他双目中倏然闪过两道精光,豁然起身,将两只脚套在一双破鞋上,正色道:“那算你今天是找对了人,带我过去看看。” “好,只是……”肖空月神色有些为难,语气吞吞吐吐,“到时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好说,老夫我明白,”脏老头身上将两只油乎乎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抹了抹,“我知道怎么做。” 这老头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输肖空月这个少年,他跟在肖空月身后,一路上没有太多的停留环顾,直接朝着秦牧住的那间放而去。 在距离房子一丈的时,老头停住了脚步,他的双目瞬间变得不再浑浊,漆黑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这座旧屋,有些惋惜地叹道:“昨日飞花蝶也愁,世事浮云如苍狗。” 肖空月不明白老头说的什么意思,目光示意了一下:“他就在屋子里面。”老头快步上前,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你找谁?”屋中的秦牧神色惊愕的看着眼前突兀冲进来的这人,极快的问道。“老夫闲着没事,随便走走看看。”老头目光转动,打量着秦牧,缓缓的说道。 秦牧看到老人正盯着自己,他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低声问道:“老人家,你看着我做什么?”老头走到秦牧身旁,忽然伸手五指直接扣住了秦牧的手腕,沉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蛟蛇的气息?” 秦牧神色惊愕的看着老头,半晌才道:“我见过他。”“现在他在哪里?”老头双眉一耸,极快的追问道。 在外面的肖空月见老头扣住了秦牧的手臂,他急忙冲进了屋中,制止道:“你这老头,为什么要如此?” 老头头也不回的接道:“你先出去,我不会伤害他,老夫只想打听一些旧事。”他说话时说话很轻,但是却又一股不容对抗的威严。肖空月不自觉的口中应了一声,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把门顺便也关上,你守在外面。”老头说话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和先前那邋遢样子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整个扣脚的脏臭老头。 第七十七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秦牧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而且全身散发着一股难闻气味的老头,他神色谨慎的问道:“老伯,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忽然秦牧目光一转,想到肖空月,“难道是他带来的?” 老头目光流转,他双手背在身后,围着秦牧走了一圈,问道:”你在哪里见过那条蛟蛇?”秦牧双目转动,极快的说道:“在一片黑色的沼泽之中。” 脏老头双目一张,神色有些兴奋,他伸手一把抓住秦牧的肩头,问道:“你说的可是鬼地旁的黑沼泽?” “前辈,你先放手。”秦牧肩膀巨疼难忍,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老头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松开了抓在秦牧肩头的五指。 老头看着秦牧,微微笑了笑,道:“老夫一时情急,有些冒犯小兄弟了。”他话语一顿,拉着秦牧的手,二人并排坐在床边,老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秦牧,神色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去过鬼地?” 秦牧闻言,他神色有些茫然的望着老头:“前辈,我不知道什么鬼地,我只是无意间闯入了一片黑乎乎的沼泽之中,差点被一只大鸟吃掉的时候,沼泽中窜出一条大蛇,他直接将那大鸟拖入了泥水中。” 老头盯着秦牧,心道:“看这小子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但是他为什么能出入鬼地却安然无恙呢。”他又心道:“谁不知道那黑沼泽前面的鬼地常年被毒雾笼罩,进入之人吸入一点定会命丧当场,眼前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嫩头青,为何能自由通过?” 忽然秦牧看着脏老头,问道:“前辈,我给如何称呼你?”脏老头摇头笑道:“若不是你提起,老夫都忘记自己的名字了。”他略一思索,才道:“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如你我兄弟相称,你喊我大哥就行。” “怎么使得,你比我大太多了,我怎么能喊你大哥啊。”秦牧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老头语气淡然的接道:“不要婆婆妈妈的,让你叫你就叫,顾及那么多做什么,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那…………,大哥。”秦牧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叫了一声,老头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孺子可教。” 脏老头神色一正,问道:“那你为何又来到了这里?”秦牧神色无奈的叹道:“大哥,我是无意中遇见了那只黑虎,他们来抓黑虎的时候把我一起抓来了。” “虎王被他们抓来了?”脏老头神色有些惊愕的追问道,“那他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秦牧看着眼前的这老头,他神色惋惜的道:“虎王已经死了,他的骨肉已经被城主拿去炼丹了。” 老头听闻虎王的骨肉被炼丹,他整个人瞬间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戾气,双目中杀机闪动,双拳指骨咯咯作响,恨声道:“真是不知死活,连黑虎都被杀死了。” 秦牧没想到老头的听到黑虎已死后,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认识那只黑虎?” 老头叹了一声,双目怔怔的望着窗外:“老头子我大半生四处流浪,其他的没什么收获,就是认识了一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秦牧双目一垂,神色黯然的接道:“大哥,对不起,我也算是他们的帮凶。”“此话怎讲?”老头双目一张,神色愕然的看着秦牧。 秦牧解释道:“城主将我的血液也加到了里面。”老头呵呵一笑,道:“兄弟不必自责,也许黑虎注定有次一劫,这劫难恰好落在了这土城城主身上,倒也怨不得别人。” 老头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兄弟,老哥哥还有一事不明白,可否告知?”秦牧急忙道:“大哥,你别如此说话,我实在不敢当,有什么事你但讲无妨。” 老头神色认真的说道:“我看你修行的只不过是强身健体之术,为何能穿过鬼地的浓雾而毫发未伤?” 秦牧神色为难的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大哥你口中的那鬼地的浓雾已经不比以前了吧。” 老头神色凝重,他摇了摇头,神色肯定的道:“不可能,近千年来,鬼地的浓雾都散不开,我猜想一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他看着秦牧,继续问道:“那你再想想,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呢。” “吃过什么?”秦牧目光转动,神色若有所思,忽然他心中想到了,自己在之前被黎风下了蛊毒,难道是那蛊毒的原因。 脏老头见秦牧神色严肃,而且一眼不发,他忍不住问道:“兄弟,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秦牧恍然道:“大哥,我想起来了,先前我被别人下了蛊毒,那人料定我没有他的解药是必死无疑,我也是抱了必死之心,孰料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老头听闻秦牧这么一说,他眉头紧锁,瞳孔收缩,口中喃喃的念叨:“难道是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头右手一探抓住秦牧的左手腕,良久道:“你根本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那肯定就是蛊毒反而成了那毒雾的克星,两者一时间恰好达到了一个短暂的平衡。” 老头双目一张,看着秦牧,继续笑问道:“兄弟,当日你进入那鬼地时,里面是何景象,可曾见到什么宝贝?”他一顿又道:“老哥我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去过那人人闻之色变的鬼地,所以有些好奇,你也不要见怪?” 秦牧眸光转动,神色平静过的说道:“大哥,里面有没什么特别之处,如同一片荒野一样,寂静荒凉。” 老头神色含笑,看着秦牧,心道:“这小子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故意装傻,有意隐瞒了什么。” 他又暗忖:“此时决不能让别人知晓,尤其是那王长生,唯今之计,就是先将这小子带出土城,倒时再做打算。” 脏老头目光柔和的看着秦牧,问道:“那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呢?”“每日都在想,只是也只是想想罢了。”秦牧看着老头,神色有些疲惫的叹道。 老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秦牧,道:“只要你想离开,就让老哥我来想办法,倒是一定能带你离开。” “那就劳烦大哥你了。”秦牧看着老头,神色间不胜感激。 老头叮嘱道:“此时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还有你进入过鬼地的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他们更不会放你离开的。” 秦牧点头道:“大哥放心,我记住了。” 脏老头看了看外面,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记住,刚才我们的谈话内容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大哥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秦牧看着老头,保证道。 老头起身,边走边道:“那好,你等我的好消息。”“还有,就是你要提防门外的那个小子,老夫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脏老头看着不远处的肖空月,又补充道。 第七十八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老头目光一瞥床尾的竹篮,神色漠然的对秦牧道:“那篮子我走的时候会带走,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房子很久没有住人的缘故,有些诡异也不足为奇。” 他目光一扫四处,安慰秦牧道:“你暂时就先在此委屈一下,待到时机成熟,我便安排你离开这土城。” 秦牧目光感激地看着老头,点头应了一声,老头脚步沉稳的走到床尾,伸手拿起竹篮:“那老夫先走一步,这些日子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老头说完,他长叹了一声,双目黯然,瞬间失去了刚才的光彩,整个背也佝偻了,手提竹篮,脚步蹒跚地走出了门。 一直等在门口的肖空月一见老人走出来,便立即迎上去,问道:“老人家,怎么样了?”脏老头目光无神的看了一眼肖空月,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脚步也没有停留,一边走,一边用懒洋洋的语气接道:“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是眼盲症罢了,好好休息几天自会好转。” 肖空月紧绷的神色瞬间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道:“无事就好,不然我还真的是束手无策了。”说话的功夫,肖空月发现脏老头竟然已经走到了道路尽头,一转身便消失了踪影。 肖空月脚步飞快的跑进房中,只见秦牧双目失神,神色木然的坐在床边上,“你没事吧,那老头说你只是得了眼盲症,多休息就会好了。”秦牧蓦然一笑,道:“真是多谢你,不然我恐怕要得心病了。” 肖空月见秦牧神色有些疲惫,便安慰了几句正在这时,刚来时王长生安排的那个侍女手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便致歉道:“今日事务繁杂,奴婢来的晚了,下次我一定早些送过来。”她说话时,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来了四个荤菜和两个素菜,外加一碗汤和一副碗筷,放在了床的一端。“ 肖空月看在眼中,他神色不悦的问道:“你们城主安排你照看他,但是你连一张桌子都不摆放,让我们怎么吃?”“难道要我们跪在地上吃吗?”肖空月语气严厉的质问道。 这婢女神色有些慌乱的接道:“奴婢一时疏忽了,我这就安排人送过来。”她转身脚步飞快的跑出了门。 肖空月看着神色憔悴的秦牧,道:“我也不打搅你了,你先吃点吧,然后好好休息。”随即肖空月也离去了。 不多时,有两个伙计送来了一张漆黑的石桌,摆放在了中间,秦牧将饭菜移到桌上,便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此刻的秦牧没有丝毫的困意,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真正的修炼神胎绝第一层地绝,这地绝要求修习之地必须灵气充裕,而且还要宁静,这间房子恰好适合修炼。 五行境之地绝,便是要修炼之人感悟天地灵气,以掌心纳入,然后走四肢游八脉,最后聚在丹田,以气凝丹。 秦牧已经修过了长生诀,所以他很快便领会了其中要义,不多时,在他的两只手掌中出现了几屡极淡的雾气,即使是如此,秦牧已经很知足了,毕竟这才刚开始。 有人看到脏老头佝偻着身子,脚步缓缓的朝着城门口而去,因他全身脏臭,一般人见了他都躲的远远的,所以没有人真正在意他去了哪里。 今夜的土城格外的清冷,连城门口的守卫都将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双目微睁,靠在城墙上假寐。 脏老头走到城门口时,守卫一只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从缝隙中瞧了一眼,看清是谁后,便不再理会,任由老头慢悠悠的穿过城门,走了出去。 脏老头走出城门后很远后,他回首望了一眼,可能是担心守卫会追上来。他确认无人跟来后,身子瞬间直起,先前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光,健步如飞般的朝着远处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城外的夜色之中。 脏老头一直来到了一片树林中,此刻林中也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蓦然之间,一声野兽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脏老头双目如电,他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神色漠然淡定。 “爹爹,”忽然从老头面前的两棵参天古树后面走出一只白虎,在虎背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赤足少女,她一双晶莹的玉足漫不经心的摆动着。 少女看着眼前的老头,一双凤目瞬间泪花闪动,极快的跳到老头面前,神色关切的道:“爹爹,真是辛苦你了。” 老头神色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伸手爱抚着她的头,笑道:“爹不是好好的嘛,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少女双目低垂,神色有些害羞的低声道:“女儿见你这副模样,也是一时情不自禁罢了。”少女话语一顿,目光有些幽怨的望着老头,道:“爹,你怎么一时不吭就跑这里来了,让我们找的好苦。”她继续道:“前几日我才得知你的行踪,现在你给我回去吧。” “现在还不行,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件事,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老头神色严肃,语气缓缓的说道,“我得带着他一起离开。” “爹爹,有件事女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白裙少女神色有些为难的叹了一声,老头神色平津的看了一眼少女,接道:“爹知道你想说什么,爹已经知道了。” 白裙少女神色愕然的看着老头,问道:“你知道尊者不见了?”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去了何处?”少女神色焦急的看着老头,老头双目一转,神色有些惋惜的道:“他就在这土城中,不过他已经死了。”老头神色落寞的叹了一声。 少女顿时泪流满面,她抽泣着问老头:“爹,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尊者被杀?”老头双目转动,转身望向土城的方向,声音冷冷的接道:“我定会踏平土城,但是却不是现在。” “为什么?”少女神色不解地看着老头。 老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有件事比报酬要重要的多。”少女神色理解的点了点头:“爹,到底是什么事?” 老头目光盯着少女,道:“此时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一顿才说道:“有人竟然活着从那鬼地中走了出来。” “什么?”少女美目一张,神色惊愕,“他在何处?”白裙少女看着脏老头,追问道。 老头神色平静的接道:“就在这土城中,我已经见过他了,想那王长生应该还不知情。” 白裙少女立即道:“那敢情是好,我们直接带他走不就行了。” “不可,”老头瞳孔一缩,立即制止,“若是我们带他走,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反而是此地无银的做发。” 白裙少女神色一怔,试探着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鬼地的秘密落入他人手中。” 老头接道:“我已经想到一个完全之策,你只要按计行事,应该可行。”随即老头凑到少女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女不时的颔首。 最后临别之际,少女叮嘱老头:“爹,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尽快按你说的去做。”老头神色满意颔首,道:“快回去吧,免得被别人看见。” 少女应了一声,转身跨上虎背,伴着一声虎啸,白虎载着白裙少女已经消失在了密林深处,脏老头也转身朝着土城行去。 第七十九章 周公来访 天灰蒙蒙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笼罩住了土城,黄豆般的雨滴也开始洒落。片刻间,地面便被淋了个透。 这一夜,秦牧一直在修炼神胎绝,在他丹田处聚集的灵气已经呈现出了一片土黄色,但仍是不能凝丹。 秦牧睁开双目,望着窗外的大雨,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和焦急,于是他停了下来,取出那张人皮,双目出神的盯着上面的那篇长生诀。 良久他收了起来,口中喃喃的低语道:“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他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望着屋外,这若是平日,天色应该已经到了破晓时分,现在却被乌云遮蔽,看不见天日,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 “不知那老头什么时间才能助我离开此地?”秦牧心中暗自念叨着,“那城主怎么这几日都不曾来找过自己。”秦牧忽然想起了那晚的神秘女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她就像真的存在过一样。 终于在来往这栋房子的小路上,远远的出现了一个人影,身穿一件玄色道袍的老头,花白的头发的紧紧的束在头顶上。 秦牧望着朝着自己而来的老头,心中忖道:“这王长生又想做什么,竟然又安排了一个老头子过来了。” 秦牧直接转身又躺回到床上,等着来人的上门。不多时,阵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即想起了敲门声。 秦牧语气漫不经心,含含糊糊的应道:“进来吧。”同时他也翻了个身,背对起了门。 “还没睡醒吗?”伴着略显沙哑的声音,老人坐在了窗户边的方凳上。 秦牧蓦然转身,神色故作惊愕的看着老人,直起身,问道:“你是何人?”“你来这里做什么?”秦牧不待对方回答,又追问道。 老人双目缓缓的打量着秦牧,笑问道:“这么快就睡醒了?”秦牧没有搭话,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老头。 老头伸手打开提来的食盒,里面竟然是半只烤鹿腿和一壶老酒,老头将酒和鹿腿摆到桌上,招呼秦牧道:“坐过来,陪老夫喝两杯。” 秦牧看了一眼这老头,神色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对面,他腹中有些饥饿,仍不住多看了几眼桌上的鹿肉,老头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伸手撕下一大块鹿肉,递给秦牧,道:“吃吧,别跟我老头子客气。” 秦牧接过鹿肉,大口的吃了起来,他边吃边问眼前的老头:“你找我什么事,应该不只是为了送饭吧?” 眼前的这位老人神色漫不经心,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老夫来此确实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你我素外谋面,就凭这顿酒肉,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吗?”秦牧手中的一块鹿肉停在半空,眸光转动,盯着老人反问道, 老人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秦牧,含笑道:“老夫知道你会答应的。”“如果你想早些离开这里的话。”他语气缓缓的补充了一句。 秦牧神色一怔,他双眉一缩,话语不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将眼前的一杯酒放到秦牧面前,微微一笑,道:“能帮你的人。” 秦牧没有接那杯酒,而是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老人,他整个人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肖空月走漏了风声,或是那王长生故意派来试探自己的,秦牧心中顿时闪过很多个疑问。 “不必多疑。”老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老夫只是觉得咱们能成为朋友,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见,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秦牧眉宇间有些疑虑,语气中有些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老人眸光转动,看着秦牧,神色淡然,含笑道:“看来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言罢,老人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炯炯的打量着秦牧,良久才叹道:“一个人谨慎一些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过于谨慎,便会慢慢的失去自己的勇气,以及一些出现在眼前的机会。” 秦牧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还是现在。” 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然他将身子前倾了一些,脸凑到了秦牧面前,低声道:“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利益一致时,任何人都可能成为朋友。” 秦牧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又伸手撕了一块鹿肉,狠狠的咬了一口,口中含含糊糊的道:“我娘说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我们能成为朋友。” 老人闻言,他微笑道:“或许你娘说的不错。”他话语一顿,道:“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秦牧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鹿肉。 “大家都叫我周公,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你也就叫我周公吧。”老人神色淡然的说道。 秦牧神色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的接道:“知道了,周公。”周公也不在意,直接问道:“那王长生可曾带你去见过一个神身材魁梧,相貌颇威严的人?” 这时秦牧也吃完了手中的鹿肉,神色认真的道:”没有,除了丹房,我一直都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过。“ 周公神色一怔,双目一张,问道:“你去过丹房,去哪里做什么?”秦牧看了一眼周公:“去丹房不去炼丹,还能做什么。” “你会炼丹?”周公双目盯着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秦牧极快的接道:“不会啊。” “不会炼丹去丹房做什么,难不成是让你去烧火?”周公神色微变,话语间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 秦牧神色一黯,说道:“他只是需要我身上的血而已。”周公神色狐疑的盯着秦牧,问道:“只是要你的血这么简单?” 秦牧点了点头,道:“不错,后面他又派人来这里取了几次血。”周公双眉紧蹙,顿时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周公眸光转动,看着秦牧,他神色慈祥的说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他伸手搭住秦牧的手腕,随即微微一叹,道:“供血不足,身体太虚弱了。”他一顿继续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有性命之忧。” 周公回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两寸长的莹白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蚕豆大小的药丸,放到秦牧手中,叮嘱道:“一次吃一粒,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 秦牧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也未露神色,便把两粒丹药收了起来。周公双目中闪过一丝惊愕,微笑着提醒道:“这药不止能助你恢复,还能让你的鲜血不能被取走。” 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有些惊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反问周公,周公眼神示意了一下秦牧,低声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秦牧忍不住问了一句。“接下来你顺其自然即可。”这时周公已经起身,他将桌上的酒肉重新放入了食盒,并对秦牧嘱咐道:“记住,你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秦牧不明白周公话里的意思,想要问问,但是周公已经提着食盒走出了门,他身体挺直,脚步沉稳,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副老态龙钟之态。 第八十章 赴宴 时间已到晌午,但是天空仍然是灰蒙蒙,且不时的飘一阵细雨,屋外的老树上蜷缩着几只老鸦。 秦牧整个人无聊的躺在床上,因为是白天,随时都会有外人进来,所以秦牧不敢专心的修炼神胎绝。 秦牧想不明白那周公为何要帮助自己,他将那两粒药丸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仔细的观看着,同时还放到鼻前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尘土味。“这到底是什么丹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秦牧心中念叨着。 “咯吱”一声响,门竟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了,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秦牧已经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王长生,他情急之中打了个哈欠,趁着手捂口的瞬间,将手中的两粒丹药放入了口中,极快的吞入了腹中。 “城主,你怎么来了?”秦牧盯着王长生,他神色有些不安,万一刚才吞药的瞬间被王长生看到,那可就糟了。 不料王长生看了一眼秦牧,便问道:“这里还住的习惯吧?”秦牧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倏地直起身,含笑道:“多谢城主关心,这里很清静,正好适合睡觉。” 王长生双目打量着秦牧,微微颔首,道:“若是他们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你可以直接给老夫说明。” 秦牧忙道:“城主言重了,他们都很好。”“我都没把你当外人,你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王长生看着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 秦牧只是微微一笑,便反问道:“不知城主来此是为何事?莫非又是药引不成?”“难道没事老夫就不能来看看你?”王长生眉宇间显出了不悦。 秦牧看在眼中,急忙圆场道:“城主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老日理万机,不要因为我而误了你自己的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长生听秦牧这么一说,神色瞬间显露喜色,笑道:“老夫的事也离不开小友的支持啊。” 随即他又对秦牧道:“老夫过来只是想带小友过去一同用餐,不知小友可否赏脸?”秦牧心道:“这老狐狸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他神色淡然的接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你老了。” 正殿之中,秦牧看到已经坐满了十几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一见王长生到来,纷纷起身,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一旁的秦牧,皆神色有些好奇。 王长生坐下后,其余众人这才纷纷落座,秦牧被王长生安排在了自己身旁。王长生目光炯炯的扫过众人,神色瞬间有些不悦,他寒声问道:“周平安怎么没有来?” 这时,坐在下手的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语气不善的接道:“城主应该知道,那周平安一直不讲城主你放在眼里,一直我行我素。” “不错,不能任由周平安胡来了,不然他还真的以为城主你怕他了。”坐在秦牧身旁的一位身材高瘦,脸色乌黑,须发花白的老人语气冷冷的接道。 秦牧心道:“这周平安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得罪这么多人。”这时王长生神色淡然,看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人老了,脾气也就大了,大家不要放在心上,老夫刚才以为你们没有通知他,才心中有些不快。” 这时坐在王长生左边第三位的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城主怎么不介绍一下贵客呢?” 王长生目光一瞥众人,笑道:“老夫一直将他当作自己人,今日竟然忘给众位介绍了,这位是秦牧小友,他可是我土城的贵人,正是有他相助,神丹才成。” “城主切莫说笑了,老城主曾经说过,你口中的那神丹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刚才说话的那男子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王长生,语气冷冷的说道。 “王成云,别以为你是族姓,便可以对城主话语不敬。”这时坐在秦牧身旁的那位高瘦老头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 那叫王成云的男子神色不慌不乱,他看了一眼高瘦老头,朗声道:“丘千山,有理不在语调高,既然神丹已成,又怎不拿出来呢?”他说话时,目光瞥了一下王长生。 王长生目光一扫在场众人,神色平静的接道:“成云还是这么急性子,俗话说好事多磨,老夫本来想在用餐后才让众位尝尝丹药,既然你们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那就现在拿上来吧。”他说话时神色带笑,但是目光中却闪动着一丝冰冷。 随即只见乌图端上来了一只碧绿的玉盘,在盘中摆放着十几粒丹药,乌图给在座众人每人眼前放了一颗。 “恭喜城主炼成神药。”丘千山看着面前的丹药,神色间掩饰不住兴奋。王成云看着眼前的药丸,冷哼了一声:“谁能知晓这药丸的真假。” “王成云,你处处与城主作对,到底为何?”这是站在王成生身后的乌图神色陡变,厉声怒斥道。 “莫非你还认为那王重楼能活着回来不成?”丘千山双目半张,看着王成云。 王长生一摆手,神色漠然的看了一眼王成云,道:“成云的怀疑也没有错,毕竟老城主蓦然失踪,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木已成舟,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们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成云,希望你也能从过去走出来,毕竟土城并不安宁,需要我们团结齐心,不能让外人笑话。”王成生看着王成云,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王长生话语一顿,他看着秦牧,道:“小友,这药真假与否,你最清楚,现在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吃下去,让大家看看。” 秦牧心中一怔,暗骂道:“这个老不死的,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带我来就是为了试药。”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秦牧也不能说什么,微微颔首,便直接拿起面前的药丸吞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皆神色紧张的盯着秦牧,秦牧觉得一股甘苦滑过喉头,进入腹中后,自己全身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量,他整个人看起来脸色红彤彤的。 这时间,王成云也被怔住了,他神色惊愕的看着秦牧,良久才道:“难不成真的被你炼成了。” 王长生看了一眼秦牧,哈哈笑道:“事实便在眼前,成云你还怀疑?”不待王成云回答,王长生立即道:“乌图,去把那头金毛吼牵出来。” “金毛吼?”王成云闻言,他神色顿时一变,有些怀疑的问道,“那头畜生还未被驯服,牵出来恐会伤人。” 第八十一章 兽潮 有一盏茶的功夫,大殿外蓦然传来一声怒吼振聋发聩,在场众人无不变色,皆面面相觑。 王长生神色淡然,目光如电,扫过众人,道:“走,众位随我到殿外,看看这神丹的功效如何。”他龙行虎步,率先径自朝着殿外而去,众人纷纷随他出了大殿。 秦牧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殿前竟然站立着四头一丈多高的猛犸巨兽,莹白的獠牙如同利刃一般闪动着光芒,在它们的身上分别捆绑着一条碗口粗的铁索,铁索用千年寒铁铸造。 铁索的另一端各锁住一个巨大铁笼的四角,笼中站立着一只身长三丈,全身金黄,貌如狮虎的凶兽,它双目怒视着众人,口中阵阵低吼如同打雷。 秦牧看着笼中的巨兽,心道:“这应该就是王长生口中的金毛吼吧,若是这东西出来,恐怕没几人能降伏吧。” 众人望着笼中的金毛吼,虽故作镇定,但是均掩饰不住心中的一丝恐惧,王长生看到众人的神色,他心中很是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时丘千山转首看着王长生,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城主是想用这金毛吼试丹药?”王长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较远处的王成云,问道:“成云,你可知本座的用意?” 王成云神色不屑的瞥了一眼王长生,语气冷漠的说道:“城主该不会是想说,服过你的那丹药之后就可与这金毛吼一战吧?” “不错,本座正是想要你看看那丹药的神效。”王长生背负着双手,目光炯炯的望着笼中的金毛吼,他神色间信心满满。 秦牧闻言,他心中顿时一凛:“这老家伙这次该不会又让自己去和眼前这畜生拼命吧。”他的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全身瞬间被汗湿透,但是他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淡然。 “在场哪位想试试这神丹的药效?”王长生从袖中又拿出了一粒药丸,然后目光缓缓的看过众人,一时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着眼前,不知是在看金毛吼,还是在看那四头猛犸。 王长生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丘千山身上,问道:“丘老弟可否一试呢?”丘千山瞬间神色陡变,颤声道:“城主美意老夫心领,只是老夫最近身体欠佳,怕有影响那丹药的奇效。”他说话时整个人垂首弯腰,如同煮熟的一只虾米。 王长生一声轻笑,语气淡然的说道:“罢了,既然你身体不适,本座也不为难你。”丘千山如同大赦一般,急忙道谢:“多谢城主体谅。” “吼……” 这时在笼中的金毛吼朝着众人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一声之下,回音回荡,鸟兽四散飞走。 一时间,一声声荒兽的怒吼从土城四面八方传来,大地摇动,隆隆作响,秦牧神色慌乱的四下看了看,只见城外远处一股尘烟冲天而起,极快的朝着土城翻卷而来。 “吼……” 金毛吼昂首一声怒吼,强健的四肢踏的铁笼咔咔作响,四头猛犸蓦然之间四散开来,四条铁索瞬间被拉的笔直,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成云双目一张,神色惊愕的望着急速而来的那股尘烟,惊叫道:“哪来的这么多蛮兽?” 丘千山神色恍然的道:“一定是有人将它们赶到了这里。”他大喊一声:“召集众人,赶快阻止他们入城。”他说话间,整个人已经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 王长生神色冷漠,目光盯着城外,一字一顿的道:“为何兽族会选择在此时进攻我土城?”他厉声道:“乌图,速将金毛吼送回地宫,其他人随我出城。” 众人赶到城门口时,只见城外一片黑压压的蛮兽如同涌动的潮水一样,那两个守卫吓得脸色惨白,有一人已经裤管中开始滴水。 王长生神色间也显出了一丝不安,他反手解下一直绑在腰间的那只雕花锦袋,一道银光倏然从袋中射出,随即一只体态神俊的花斑黑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王长生神色凝重,动作极快的坐到了花豹的背上。 王长生一抖手,顿时一杆火红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长枪所指,花豹以至,王长生一人一枪,冲入了兽群之中。 一时间红光闪动,百兽齐鸣,也分不清那是枪芒,还是溅起的血光,秦牧没想到王长生竟然会这么勇猛,在这兽潮之中竟然冲开了一条血路。 一枪刺出,风雷动,群兽也经不住这种杀神般的威势,纷纷想要躲开王长生,这时,乌图赶了过来,他看到王长生已经杀进兽群,哈哈大笑道:“城主都身先士卒,我等岂能苟活在此,一起杀过去。” 一时间,除了秦牧,其余众人皆随乌图杀进了兽群,一时间,群兽大乱,怒吼震天,鲜血如水般流淌。 这时从兽群中忽然飞起一道倩影,冲向了王长生,王长生双眸猛缩,望着来人,冷笑道:“不管你是谁,今日有来无回。” 霎那间,来人已经到了王长生眼前,王长生一看,竟然是一个秀美的赤足少女,他也不搭话,抡起手中的长枪直接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少女手中的长剑瞬间被打成了两段,她整个人都被震的倒飞出去,王长生胯下花豹快如闪电,直接朝着少女追了上去,瞬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王长生双眸寒光一闪,冷笑道:“萤火之光,也敢争辉,不自量力。”他说话间手中的长枪再次刺向了少女,显然他不想留活口。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霎那而至,拦在了少女身前,这是一只巨大的白虎,长枪没入了它的左肋。 白虎看着王长生,一声吼叫,王长生神色木然的冷哼道:“既然情深至此,我便送你们一起上路。” 伴着又一声虎啸,长枪从白虎的右肋洞穿了出来,一股鲜血喷在了少女莹白的玉足上,少女美目一张,惊叫道:“别杀小白。” “你金丹后期的修为却为难一个女娃,你不害臊吗?”忽然一道冷漠沧桑的声音从远处群兽中传了出来,这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长生蓦然转首,顺着声音望去,当他看清那人的容貌时,惊道:“怎么是你?”“怎么就不能是我。”那人语气漠然的接道。 第八十二章 出手 秦牧双目盯着那熟悉的身影,他心中无比震惊,这竟然是那整日躺在城门口的脏老头,他怎么会在这时候站出来,而且直面王长生,他可能是有些能耐,但是怎么可能是王长生的对手,秦牧心中顿时为眼前这老人捏了把汗。 王长生双眸一缩,他舍弃了眼前的赤足少女,转身看着朝自己而来的脏老头,脏老头手握木杖,脚踏破鞋,神色坦然的缓缓穿过群兽,所过之处,群兽低吼,纷纷闪避开来。 王长生目光如炬,他神色冷漠的轻笑了一声:“真是灯下黑,老夫竟然没想到在我土城中会隐藏着一个兽族的高人。“ 脏老头目光坚定,神色漠然的接道:“城主高看了,老头子浑人一个,四处流浪。” “流沙无根,却深不可测。”王长生目光冷漠的看着脏老头,语气缓缓的道,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已经斜指大地,胯下花豹发出了一声低吼。 一条大蛇浮现在了王长生身后,殷红的蛇信缠绕着那杆长枪。一股阴森的气息开始四处弥漫,脏老头已经将手中的木杖也举了起来。 一声呼啸,王长生手握长枪,率先冲了出去,霎那间,万兽悲鸣,在惊恐中纷纷退避,脏老头眸光大盛,他怒喝一声,身如蛮龙,直冲过去,手中木杖直接砸在了王长生的长枪上面。 王长生神色瞬间大变,他极快的气沉丹田,双臂用力的想将压在长枪上的木杖挑起,但是那平凡无奇的木杖却有万兽之力,就连王长生胯下的花豹也停住了脚步。 王长生颈部青筋暴露,双手五指关节发白且咯咯作响,他赤红的双目瞪着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脏老头,沉声问道:“兽族何曾有你这号人物,我想那消失已久的兽王也不过如此吧?” 忽然王长生双眸骤然一缩,神色惊愕的接道:“莫非你就是那消失已久的兽王不成?”“难得你还记得本王,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吧,不然本王定将你这小小土城踏为平地。” 众人谁也没料到眼前这小老头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兽族之王,均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这时,王长生双目一张,冷笑道:“就凭你这群畜生也想在此逞强?”他双臂一缩,猛地将长枪回抽,同时枪尖斜扫而出,霎那间在他的身旁溅起一串串血花,有百头蛮兽被一击毙命。 兽王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怒吼道:“杀死我族虎王,现在又屠我族人,今日你必死。”他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气,他全身的肌肤寸寸崩裂剥落,眨眼间一道伟岸的身形出现在了王长生面前。 此刻的兽王长发如墨,剑眉如鬓,双眸亮如恒星,四肢强健有力,如同一尊临世的战神。王长生神色漠然,目光冷漠的看着兽王,语气淡然的接道:“好得很,看来你已经快进入灵丹境界了,也算是个合格的对手,放手一战吧。” 兽王露出洁白的牙齿,哈哈笑道:“本王也想试试你的手段。”他一步踏出,双臂一张,大喝一声:“万兽之怒。”抡起手中木杖朝着王长生冲了过去。 王长生也不示弱,双腿一紧,胯下花豹便冲了出去,一股浓烈的腥臭随风飘荡,秦牧远远的看到虚空中一条百丈长的巨蟒凌空飞下,扑向了兽王,他不禁有些替兽王担心。 兽王双眸如墨,他脚步如飞,手中木杖在虚空画过弧圈,直砸下去。猛烈的罡风呼啸而过,王长生猛地喝住胯下花豹,长枪寒光闪动,枪芒暴涨之间,那条殷红的蛇信便到了兽王面前。 兽王全身肌肉宝光闪动,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抡起左臂,左掌并指如刀,力劈而下,直取近在眼前的蛇首。 但是王长生仿佛早就料到兽王的心思,他嘴角一扬,冷笑一声,长枪倏然一摆,避开了兽王的左掌,直刺对方咽喉。 兽王神色陡变,他怒喝一声,在眨眼间,身体斜倒过去,长枪瞬间贴面而过,但是他手中的木杖斜刺里扫出,恰好扫中花豹的后臀,花豹吃痛,一声惨呼,瞬间重心不稳,斜摔了出去,王长生左掌一拍地面,整个人也已经落到了丈外。 霎那间,群兽怒吼,地动山摇,兽王一掌将木杖推上虚空,霎那间木杖化作百丈长,如同山岭般朝着土城砸了下来。 “敢尔。”王长生怒喝一声,“神将何在?”伴着王长生这声怒吼,土城中瞬间尘烟弥漫,十几条身影冲天而起,竟然在木杖落下的那样一瞬间将其托在了虚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但是均神色木然,木杖压的他们已经口鼻流血,但是却丝毫没有退意。 “竟然也有如此神力?”兽王双眸一缩,盯着那十几人,神色愕然。王长生看到眼前十几人抵住了兽王的兵器,顿时信心又增加了几分,神色间不免有些得意的道:“本来还不想让他们出世,孰料你竟然自寻死路,妄想毁我祖业。” 王长生眸光一转,望着赤手空拳的兽王,大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现在还凭什么和我斗?”他提起长枪朝着兽王直奔过去。 就在秦牧看得正津津有味时,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扯出了人群。秦牧一看,拉自己的赫然是那前几日来送饭的老头。 秦牧神色诧异的看着老头,问道:“老人家,你拉我做甚么?”老头神色严肃,目光极快的瞥了一下四周,低声道:“你还既然有心思在这里看热闹,何不撑着混乱赶紧逃走呢?” 秦牧神色疑惑的看着的这老头,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万一城主知道了,你怎么办?” 老头神色不耐烦的接道:“那是老夫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要么赶紧滚,要么就在这里等死吧。”老人继续道:“别走城门,在你住的那间屋子东北有条巷子,尽头可出城。” 秦牧一时间有些慌神,随即他急忙朝着老人拜了一拜,转身便朝着老人指示的方位急奔而去,他就怕万一被王长生发现又走不了。 老人望着秦牧离去的身影,喃喃地道:“你若不走,那疯子定能让我族人姐成行尸走肉。” 秦牧按照老头说的到了巷子尽头,只要翻过眼前一人多高的墙头,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是当他爬上墙头的那一霎那,他看到在墙的另一侧竟然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笔直的崖壁找不到有一点落脚之处。 第八十三章 怪物 秦牧望着脚下云雾弥漫的深渊,他先前的希望瞬间荡然无存,他甚至开始怀疑那老头的人品,这不是拿自己消遣吗。 此刻的秦牧心里明白,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返回了,万一被别人看见,以后想要出来那就不容易了。 秦牧转首环顾了一下四处,也没有看见有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比如绳索之类的。 “臭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忽然乌图站在巷口,伸手指着秦牧怒斥着,同时朝着秦牧飞奔过去。 乌图速度很快,如同一头蛮牛一般,瞬间便冲到了墙角下,他伸手便朝着秦牧的脚踝抓去,秦牧本来就对乌图没什么好感,他极快的往一旁跳去,想要躲开乌图,但是却被乌图指端扫中了膝盖,随即一声惨呼,秦牧瞬间被乌图推下了墙头,乌图瞬间傻眼,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将城主的血奴推下深渊,这要是被城主知晓了,依他的脾气,自己就是要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乌图倏然跃上墙头,却再也看不见秦牧的身影,乌图回首望了一眼巷口,四处静悄悄的,这里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见有一个人,乌图瞬间便松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随即理了一下衣袖,神色悠闲,步幅轻快的走出了巷子。 这时的秦牧只觉得自己急速的朝下落去,耳旁呼啸的劲风吹的他双耳疼痛无比,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中仿佛火烧一样,似要炸裂。 就在这时,秦牧忽然全身剧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堆干草中间,同时耳旁还传来了咕咕的几声响,秦牧心道,莫非自己已经落到崖底了不成,他慢慢的挣扎着睁开双目,映入他眼帘的赫然是几只巨大的鸟喙,四只羽翼未丰的秃鹰正盯着自己。 秦牧全身瞬间泛起一股寒意,自己原来是落入了这秃鹰的巢穴,这秃鹰天生喜欢把巢穴筑在山崖中间,自己跳出去肯定会摔的尸骨无存。 秦牧双臂一撑,慌乱之间便直起了身,那四只秃鹰也被眼前的这‘怪物’吓得扑腾着翅膀,急促的鸣叫着退到了巢穴边缘。 秦牧双拳紧握,他环视着自己周围的这四只畜生,生怕它们一下子扑上来,但是他心中很清楚,它们迟早会冲上来,只是暂时被唬住了而已。 这时,四只秃鹰忽然间争先恐后的鸣叫起来,随即秦牧发现一个黑影从头顶虚空的云雾间显露出来;那是一只成年的秃鹰,它已经看到了下方的秦牧,并且也已经俯冲了下来。 秦牧神色紧张的盯着虚空,他两只手不自觉的护在了胸前,他心道:“即使自己死也会让这小秃鹫陪葬。” 虚空的秃鹰越来越近,秦牧也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它的全貌,就在秦牧准备放手一搏时,那秃鹰竟然从巢穴旁掠了过去,继续朝下落去。 “莫非这里不是它的巢穴不成?”秦牧心中顿时泛起了嘀咕,他将脑袋探到巢穴边上朝下一望,发现那秃鹰竟然和一只猴子一般的怪物站在了一起。 那猴子只能看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此刻他双脚仿佛长在了崖壁上一样,整个身体悬空和秃鹰战在一起,秃鹰两只利爪不时的在崖壁上激起一串串火花,但是那怪物身法异常灵活,他左闪右挪,使得秃鹰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同时那怪物借着秃鹰一次次的错失良机,借机极快的顺着崖壁攀了上来。 看到那怪物来到巢穴下面,巢中的四只秃鹰鸣叫声越来越急,秦牧心道:“看着情形,秃鹰应该根本不是眼前这东西的对手。”就在这时,巢穴边上出现了一只黝黑的爪子,随即一个全身长满褐色长毛的怪物跳进了巢穴,秦牧看到这怪物和常人一般高大,毛发间的一双眸子泛着精光,他盯着秦牧看了片刻,蓦然间一伸手便将秦牧拉了过去,夹在了自己左臂下面,转身便跳下鹰巢,顺着山崖飞速滑下。 秦牧被这怪物夹在腋下,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任由它东跳西窜,原先那秃鹰见自己的巢穴和四只小秃鹰安然无恙,也便没有再追赶,任由怪物带着秦牧离去。 秦牧被怪物带到了山崖下面的一处山洞,一进山洞,秦牧便被扔到了地上,那怪物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一堆干草上面睡了起来,也不在理会秦牧。 秦牧稍微顺了一口气,他环顾着洞中,却见四处仍的都是断骨,他心中瞬间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明白了,这怪物是在和秃鹰抢食物,它把自己带来就是为了能饱餐一顿。 不多时,一旁的那怪物已然鼾声四起,秦牧转首望了一眼洞外,却没有一点想逃走的心思;既然他敢放任自己不管,那定然是不怕自己逃走,更何况自己对这里完全不熟,万一遇见那秃鹰,定是凶多吉少,倒不如在此,毕竟祸兮福之所依。 秦牧百无聊奈之间,他想那怪物一时半刻也醒转不了,倒不如自己趁此再修习一下那长生诀,毕竟那诀需要一个灵气充沛之地修习。 不知不觉中,秦牧已然神台空明,欲念全无,只有一缕缕的金丝光在全身游动。 但在这时,一直鼾声四起的那怪物却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静静的盯着已经进入忘我状态的秦牧,他只是静静的观看着,没有去打扰。 “难不成阴差阳错的竟然被我捡到了宝。”良久,一直盯着秦牧的那怪物蓦然发出了一声感慨后,再次合上了双目,再也不再理会秦牧,霎那间鼾声又起。 …… 等到秦牧修习完毕,睁开双目时,洞中却依然不见了那怪物的身影,只是在刚才那怪物睡过的地方放着两只鲜红的拳头大小的野果,秦牧看着那野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心想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先把自己吃饱再说,总比当个饿死鬼好,于是他倏然起身,冲到野果跟前,伸手抓起一颗便大口吃了起来,甘甜的汁水顺着嘴角不断的流淌着。 第六十四章 中蜂毒 眨眼间的功夫,一颗野果便被秦牧吞入了腹中,正当他正啃食剩下的一颗果子时,那怪物忽然出现在了洞口,他盯着秦牧手中仅剩的一点果子,大吼一声,惊得秦牧瞬间浑身一颤。 “谁让你吃掉我的果子?”那怪物速度极快,瞬间便到了秦牧身前,他伸手夺走了剩余的果子。 秦牧双目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长毛怪物,神色惊愕,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竟然会说话?” 这怪物不答话,冷笑道:“我本来想放你一条活路,没想到你竟然偷食我的食物,那我也不能饿肚子,只能将你烤了。” 秦牧闻言,他瞥了一眼满地散落的碎骨,全身瞬间袭来一股寒意,颤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怪物伸手一把抓住的秦牧的领口,将他提悬于空中,声音冰冷的道:“我不但是鬼,而且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 秦牧脸色苍白,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最近沾染了瘟病,你可吃不得,我也是为你着想。” 长发怪物气得冷哼一声,怒吼道:“真是晦气,但是我也不能饿着。”他转首望了一眼洞外,沉声道:“出去给我找些吃的回来,不然我饿极了也顾不得什么瘟病。” “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找野果。”秦牧闻言,如获大赦般连忙点头,这时怪物才将秦牧丢在了地上,道:“出洞后往东走,那里也有片林子,或许能找到,免得你又瞎闯。” “我记住了。”秦牧答应着,极快的直起身朝着洞外奔去。怪物看着秦牧,冷哼了一声:“但愿你能找到。” 秦牧按照那怪物说的路线,一直朝着东边寻去,但是一路上除了荒草之外,连一棵枯树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树林了,而且这时天色也已不早,冷风吹的草木瑟瑟作响,秦牧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惧意,他生怕从身旁的草丛中窜出一只巨兽。 有时危险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感觉危险降临的那种氛围。 虽然冷风扑面,但是秦牧全身被汗湿透,他一刻也也不想多逗留,只想早点找到树林,摘到果子。 终于秦牧看到在远处有十几棵有一人多高的树木,而且树上均挂着一团团好像是鲜红的果子。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他的果子是在这里找的。”随即他朝着那些挂满果子的树木跑去。 这时天色已经灰暗,秦牧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那些果子,心道:“既然找到了,那就给那怪物多带些回去,免得他吃不饱,又让自己来一趟。” 可是那些果子好奇怪,基本都长在靠近树顶的位置,秦牧只能拼尽全力的爬上树杆,一直爬到果子跟前。 秦牧刚想动手采摘,他忽然看到其中有枚果子动了一下,他努力的睁了睁双目,心中嘀咕道:“莫非自己眼花了不成,怎么果子会动。”他又一想:“或许是风吹树枝,果子才会动。” 秦牧伸手将靠近自己的一枚果子握在手中,顺势一拉,瞬间便摘了下来,但是那果子却似活了过来,竟然想要挣脱他的手心,秦牧不禁用力一握,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中传来,他急忙手掌往外一甩,掌中的那枚果子没被甩掉,反而飞在空中朝着秦牧冲了过了,一时间,那团果子纷纷离开了树杆,飞到了空中,秦牧这才看清这红色的那是什么果子,竟然是野蜂。 一时间,秦牧脸上和四肢瞬间便爬满了野蜂,阵阵巨疼让他头晕目眩,直接掉到了树根,但是那些野蜂仍然不想放过秦牧,如同一阵风一般将秦牧再次裹在了中间。 霎那间,荒野中惨呼不断,一道身影疯癫般的四处狂奔,在他的全身沾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蜂,随即那身影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暗,最后竟然没有了声响。 不多时,一个全身毛发的怪物出现在了秦牧的身边,他低头看了看脸上布满红包,已经面目全非的秦牧,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真是个蠢货,不但脑子笨,连眼神都这么差,竟然去招惹这些毒蜂。”他说着俯身将秦牧扛在肩上,叹道:“这下倒好,晚饭更没着落了,果子没摘到,连本来的烤肉都被蜂毒破坏了。”他神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能留着以后吃呢。” 两天后,秦牧才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看到那怪物一个人盘腿坐在洞口,守着一堆火在烤什么。秦牧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全身却使不出一点气力,这时那怪物没好气的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好躺着吧,能醒过来已经不错了,不然我真的担心好好的一顿饭会被那蜂毒给破坏。” 秦牧心知定是这怪物救自己回来的,心中顿时对他的憎恶少了几分。这时那怪物直起身,手中端个破碗来到秦牧身边,他蹲下身子,看着秦牧,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的叹道:“你小子本事还不小,我这药还没弄好,你竟然自己醒了。” “来把这个吃了。”怪物左手拿碗,右手食指在碗中扣了一下,然后将食指塞到了秦牧的口中,顿时一股甜味瞬间化在他的口中,这竟然是蜂蜜,但是看到这怪物那黝黑的手指,秦牧不禁也有些恶心,怎奈身不能动,只能由他将半碗蜂蜜塞入口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秦牧看着再次回到火堆边的这怪物,忍不住问了起来。 “你心中想是什么就当我是什么吧。”怪物用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接道,“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摘到野果。”秦牧声音很小,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怪物冷哼了一声,语气不悦的道:“就你能做什么,要不是我饿的不行,去找食物,在半道遇见你,恐怕你现在都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秦牧叹了一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怪物吃了一口蜂蜜,道:“等你伤好了,我教你怎么对付那些野蜂,不然以后还得我亲自去找食物。” 第六十五章 月下笛音 秦牧在洞中躺了十几日,那怪物每日天刚亮便会出去,到很晚才回来,最近这几日他还带来了几只体型较大的野兽,在洞外烤了整整一日才烤熟,他给秦牧分了一条腿,剩余的自己蘸着偷来的野蜂蜜吃完了。 秦牧体内的蜂毒也排得差不多快干净了,他也不想一直这样躺着,如此下去即便是好人也会得病。 一道月光斜射进山洞,整个山洞顿时明亮了许多,秦牧发现那怪物仍然没有回来, 秦牧缓缓的直起身,看着洞壁上被月光拉的很长的的影子,他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洞外。 一轮圆月如同一颗巨大的珍珠嵌在苍穹,万里山河被披着银装,微风拂过,夹裹着断断续续的虫鸣,同时还有一缕缕的悠长凄婉的笛声,仿佛吹笛人心中有无尽的惆怅。 秦牧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慢慢的他听的出那笛音距离自己好像不太远。 秦牧心道:“这吹笛的人又是谁呢,莫非是那怪物不成?”他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顺着笛音传来的方向行去。 一块孤石,一个人,一件青衫,一支笛。 在今夜这皎洁的月光下,却显得格外的孤独和落寞,吹笛人仿佛自己都被笛音陶醉,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秦牧,他全然不顾青衫沾薄露,双手十指在嘴边翠绿的竹笛上有节奏的起伏着,双眸如水,平静的看着远处。 秦牧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人,他能从笛音中感受到那份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悲寥,还有千里寄相思的那份痴情。 “打扰你了,还望见谅。”吹笛人语气淡然,知何时笛音已经停住,秦牧竟然没有察觉,吹笛人语气淡然的叹道。 秦牧急忙道:“晚辈不请自来,打扰前辈清修了。”吹笛人放下手中的竹笛,直起身,颇有感慨的接道:“凡事皆有因,你我相遇,定是有缘,何来打扰直说。”他转首看着秦牧,一双眸子仍然是那么平静。 秦牧看到这人平静的眸光中,却透着一股威势,让人不敢直视,他神色有些慌乱的接道:“不知前辈可曾见过一位怪人?” “怪人?”吹笛人神色有些愕然的看着秦牧,问道,“有何怪?”秦牧知道自己有些食言,急忙道:“他只是穿着有些古怪罢了。”吹笛人微微一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可谓是你笑他人太疯癫,他人或许会笑你看不穿。” “前辈教训的是。”秦牧颔首附和,“今夜他未曾归来,我只是有些担心他,毕竟他心肠也不坏。”秦牧神色若有所思的接道。 吹笛人看着秦牧,神色也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他又是你什么人?“秦牧犹豫了片刻,微微一叹,道:“萍水相逢,却也有救命之恩。” 吹笛人环视了一下四处,呵呵笑道:“你这话也许就言不由衷了吧。”他继续道:“我观这里一片荒败,若不是那人将你带到这里,你自己岂会来此。” 秦牧知道无法隐瞒,便点了点头,道:“虽然他将我带到这里,但是若不是他的话,自己恐怕早已经没命活着了,所以我见他一夜未归,便出来看看。” 吹笛人神色微动,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秦牧,良久才问道:“难道你不恨他?”秦牧眸光转动,语气平和的接道:“我娘曾说过,别人待我那是因果,我待他人便是修养。” “哈哈,”青衫人昂首大笑,“我没见过你娘,但是你娘的这份眼界恐怕是寻常男子都不及万分。” 青衫人笑声顿,自顾自地念叨道:“吾不想世间还有同你一般明事理的女子,但是举世皆浊,你我岂能独善其身,树欲静而风又不止。言罢,青衫人神色黯然了许多。 秦牧双目怔怔的看着青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青衫人转身看着秦牧,问道:“你想离开这里的话,我可以帮你。” 秦牧神色间掩饰不住喜悦,问道:“真的?”但是随即他神色一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青衫人没想到秦牧会如此问他,双眉一轩,冷哼道:“我看你可怜。”秦牧立即反唇回道:“你不和我一样,都在这里,凭什么要可怜我?” 青衫人双眸闪动,轻哼道:“孤傲不是坏事,但也需要一定的资本,盲目的孤傲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一顿,目光极快的打量了一下秦牧,讥笑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内的蜂毒还没彻底清除吧。” 秦牧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青衫人看着秦牧,语重心长的道:“世间一些庸事皆是心所累,同时所有好事或许都是一念之假象。” “我不明白不在说什么。”秦牧目无表情的接道。青衫人语气淡然的接道:“他把你带来,不是为了救你吧,只是能有一顿饱餐,现在你能活着,那是食物充足的缘故,过些时日,那些野果吃完了,你是什么结局,你想的到。” 秦牧闻言,有些动容,他知道眼前青衫人说的没有错。青衫人看秦牧已经动摇,便继续道:“你何不趁此机会,反客为主呢?” 秦牧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可反客为主。”青衫人摇了摇头,道:“成大事者,欲望为首,胆气次之,谋略居三,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秦牧眼神中有些疑虑,他问青衫人:“万一不行怎么办?”青衫人神色不悦的接道:“做事畏首畏尾,何事能成。”他一顿继续道:“与你而言,做与不做都可能死,但是拼尽全力去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何不一试呢?” 秦牧点了点头,道:“前辈能否帮我一次呢?”青衫人背负着双手,道:“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帮你勉强可以,但是你不能给别人说我的存在,你能否做到?” 秦牧极快的应了一声:“前辈放心,我一定不会透露前辈的一丝消息。”青衫人微微颔首,叮嘱秦牧:“今夜已经太晚,明日可趁他让你外出摘果时来找我,我教你方法。” “晚辈记住了。”虽然秦牧口中答应着,但是他心中却仍然是有些怀疑眼前这人的话。 “你可以回去了,不然太晚了,你也不好交代于他。”青衫人一摆手,示意秦牧。 此时夜色已深,秦牧朝着青衫人拜了一拜,便转身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青衫人望着秦牧越走越远,他缓缓低声叹道:“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第六十六章 挨打 秦牧一路奔跑,他全身均被汗湿透,胸中火辣辣的,仿佛火烧一般。他远远的看见在山洞外站着一人,月光映射下,身影如同矗立的一座小山。 “你回来了。”秦牧看到真的是怪物,心中有种莫名的亲近。 怪物双目一张,满面怒容,语气不悦的接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见你一直未回来,有些担心,才会出去寻你的。”秦牧小声的应了一声便低下了头,他有点不敢看怪物的眼睛。 怪物冷笑一声,继续问道:“没带野果回来吗?”秦牧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怪物,用几乎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应道:“我明天一早就去摘。” “没有用的东西,救你有何用。“怪物从身后抽出一根藤条,朝着秦牧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秦牧瞬间被打倒在地,他大声的呼喊求饶,但是眼前的这怪物仿佛更加的气愤了,抽打的力道更加的重了。 怪物打了片刻,可能是也有些累了,便才停手,但是地上的秦牧已经遍体鳞伤,气息微弱。 怪物喘着粗气,目光凶狠的盯着秦牧,狠声道:”明日我要是再看不到食物,你就等着吃苦头吧。“他言罢转身便走进了洞中,完全不顾秦牧的死活。 秦牧躺在洞口,身上的上已经让自己有些麻木,他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只是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喘着粗气,脚上的那双就鞋子也不知刚才胡乱踢到那里去了,一双脏兮兮的脚也是皮开肉绽。 清冷的月光照着秦牧瘦小的身躯上,依然是那么无私,却不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 “还不起来,躺在这里做什么,今天要是还找不到东西吃,那只有将你烤熟了。”忽然秦牧被一声大吼惊醒,他一睁眼便看到怪物的那凶狠的眼神。 秦牧挣扎着想要直起身,但是撕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呼一声,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崩裂,鲜血直流。 怪物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了看秦牧,转身从洞中又拿出了藤条,秦牧神色惊恐的望着这怪物,他这才体会到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生活这么就的存在,竟然是如此的冷血。 怪物举起手中藤条,指着秦牧,吼道:”还不起来?信不信我抽你?”秦牧只是看着怪物,没有说话,他咬牙缓缓的用颤抖的双臂将身子撑了起来,伤口的鲜血顿时衣服渗透。但是秦牧没有啃声,他努力的站直了身子。 昨晚秦牧没有用长生诀治疗自己的伤,他宁可多受一点苦,也不想让怪物知道长生诀的秘密。 “还不快去摘野果,愣着干什么?”怪物间秦牧一直盯着自己,顿时大怒。秦牧神色冷漠,目光冰冷的看着怪物,问道:“为什么你会变这么多?” 怪物盯着秦牧,冷笑道:“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心存侥幸的一直是你自己,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我早就将你烤熟了。”“若是找不到食物,今晚就别回来。”怪物又狠声道。 秦牧没有再说话,转身便径直朝前行去,他每走一步,都会有一只血色的足迹,但是他没有啃声,他不想让那冷血的畜生看自己的笑话。 片刻后,秦牧定睛一看,刚才走时情急之下没有辨认方向,他放眼一望,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朝南而来,但是现在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返回去的话更费时,不如干脆就一直这样走,一切听天由命去吧。 山路越来越难走,到处坑坑洼洼的,秦牧每走一步,都得付出很大的代价,秦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顺着脚下的路行走着。 这条路最后一直到了山谷间,山谷中荒草丛生,看不见一朵鲜花,但是却弥漫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秦牧心中暗道:“难道这里真的有野果,不然从哪里能散发出这等香味。”随即他信心倍增,朝着山谷深处行去,此刻连身上的伤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 不多时,秦牧终于看到了一棵一人多高,光秃秃的树苗,但是在树上却结着三枚拇指大的青色的果子。 虽然果子很小,但是秦牧还是将它们摘了下来,毕竟有比没有要好些。秦牧看着手中的三枚果子,他才知道一路上的香味并不是这野果散发的,而是从小树旁边的一个几尺宽的水坑中飘出来的。 秦牧望着眼前的这水坑中浑浊的泥水,心道:“时间真是无奇不有,竟然泥水也能飘香。”忽然他好奇心起,蹲下身子,伸手在那污水中搅动了几下,感觉到那泥水很是冰凉,但是却不刺骨,黏黏的很滑溜。 秦牧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不再太上心了,他心中还想着晚上和青衫人的约定,也不想再次耽搁,便将三枚果子揣入怀中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山谷。 此刻已接近晌午,秦牧感觉到腹中也有些饥饿,他想到了怀中的三枚野果,但是他又怕吃掉的一刻的话回去更难交差,便强忍着饥饿继续赶路。 秦牧饥饿难耐,又加上身上有伤,行走的步幅越来越慢,黄昏时分时,仍然没有赶到和青衫人约定的地点。 在这一路上,他也看见过几次野菜,但是上次被野蜂蛰过的记忆他仍然记得,他不敢在冒险了,宁可饿着,也不愿在冒失了。 荒野中渐渐的泛起了薄雾,残云已经追上了斜月,秦牧这才赶到约定的地点,青衫人早已经立于孤石旁,他看着秦牧,语气漠然的道:“第一次就这么不准时。” “前辈,我行动有些不便,所以耽搁了许多。”秦牧神色有些愧疚的低声道,青衫人目光瞥了一眼秦牧,神色淡然的接道:“怎么了,这么快我的话就应验了。” 秦牧神色一黯,没有说话,青衫人转过身,双眸中神光一闪,问秦牧:“为何不将你怀中的果子吃掉。”不待秦牧回答,青衫人便又道:“是怕那怪物责罚你?” 秦牧一声未吭,算是默认,青衫人微微一叹,继续道:“心已被羁绊,岂能飞上云霄。”他又淡然的说道:“你把一颗吃了吧。” 秦牧见青衫人态度坚决,便只好拿出一颗果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这果入口甘苦,夹杂着淡淡的清凉。 第六十七章 偷蜂蜜 片刻间,秦牧感觉全身的伤痛仿佛好了大半,他神色间满是惊奇,想要问青衫人,但欲言又止。 青衫人仿佛已经看透了秦牧的心思,神色平静的道:“不用谢我,那果子是你自己的,我没有出力。” 秦牧神色激动,连忙又掏出一颗递给青衫人,道:“前辈,这颗给你吧。” 青衫人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秦牧手中的野果,道:“我还不敢吃它,这果子毒性剧烈,一般人吃不了。” “可是我……”秦牧闻言,神色瞬间有些慌乱,“你不用害怕,”青衫人看出了秦牧的担心,“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你体内蜂毒未清,吃下那野果,不但不会有事,反而以毒攻毒,会清楚你体内的余毒。” 秦牧看着手中的野果,问青衫人:“那岂不是这果子不能食用?”青衫人微微颔首,道:“这果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寻的到的,它能被你找到,那是因为你当时心无牵挂,有了寻死的意愿。” “前辈你误会了,”秦牧辩解道,“我从来没有想自寻短见的。”青衫人微微一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青果原本就生长在黄泉之畔,你若不到黄泉,别处岂能得到。” 秦牧闻言,顿时恍然,喃喃的叹道:“原来那水洼便是黄泉。”青衫人轻咳了一声,道:“咱们现在说正事吧。”他一顿正色道:“离开这里的途径我自然知晓,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我若是说了只能是让你白白送命。” 秦牧神色间有些不屑,青衫人也不生气,继续道:“你心中也许不服,但是你认为你可以比那怪物还跑的快吗?” 青衫人望着远方的天幕,有些感慨的叹道:“出去路途八百里,充满着凶险,这里只是暂时的宁静,也许过不了多久,连这最后的一点平静都会被打破。” 青衫人目光闪动,打量着秦牧,道:“从现在开始,我教你变强的方法,但是能否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青衫人继续道:“记住,世间诸事,小事靠自己,但是大事还得看天意。”他一顿继续道:“所以凡事得顺势而为,得势之时,事半功倍,犹如高屋建瓴,必会势如破竹。” 青衫人一顿,问秦牧:“你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秦牧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青衫人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明白,那你便回去吧。” 秦牧神色有些惊愕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吩咐吗?”青衫人接道:”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明晚给我带一碗蜂蜜过来,如果没有蜂蜜的话,那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原因,便直接返回了山洞,他进洞时,洞中只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没看见那怪物。 秦牧将怀中剩余的两颗青果放到了怪物睡觉的地方,便躺在草铺上,他心中一直想着青衫人说的话,这里恐怕只有那东边才有才有野蜂,可是那野蜂太厉害了,怎么可能偷取到蜂蜜呢,他一时间心中烦难,越想越有些着急。 熊熊的火苗照的秦牧一张脸红扑扑的,一天的奔波让他终于抵不住袭来的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洞中不时的想起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 忽然一只飞狐被亮光吸引,窜进了洞中,它冒冒失失的直接落到了秦牧的胸前,秦牧瞬间便被惊醒,他神色惊恐的望了一眼这个银灰色的东西,便瞬加从草铺上跳了起来,那飞狐也被吓得猛地飞起,直接撞在了洞顶上落了下来,蜷缩着身子,目光惊恐的看着秦牧,口中滋滋地叫着。 秦牧看到这个小家伙也是很胆小,便瞬间胆子大了起来,他将那飞狐捧在手中,想要送出洞,忽然在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他神色喜悦的笑道:“你真是来的及时啊,我有办法去采那蜂蜜了。” 于是他疼爱的抚摸着小飞狐的脑袋,轻声道:“我先不能放你走,等我猜到蜂蜜你便可以回去了。”随即他将碗中残留的一点蜂蜜给了小飞狐,然后将它揣入了怀中,来到了洞外。 天空黑蒙蒙的,星光闪烁,啾啾的虫鸣此起彼伏,秦牧心道:“这个时间那些野蜂应该还在睡觉,我何不趁着现在就去了。”秦牧一想到这里,一刻都不想耽搁,立即动身前往了野蜂栖息地。 草尖上还挂满着露珠,秦牧蹲在距离野蜂一丈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时天边开始发白,他能清晰的看见有些野蜂竟然在蜂巢上面爬动着,还有一部分静静的钻在巢中。 现在秦牧只能等,等到那些野蜂全部都到巢穴外面后,他才能实施计划。于是他昂首躺在了草丛间。 旭日终于升起,一切仿佛焕然一新,可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但是秦牧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他脚步轻盈的又朝着蜂巢走近了些许。 蜂巢上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蜂,蜂蜜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在阳光下鲜红欲滴。秦牧从怀中掏出了小飞狐,然后朝着蜂巢指了指。 小飞狐瞬间便知道了香味的来处,它扑的飞起直接朝着蜂巢冲了过去,秦牧急忙将身体藏在了草丛中。 一时间,蜂巢上的野蜂如同一阵烟雾一般炸裂开来,小飞狐速度奇快,叼起一块蜂蜜便转身朝着秦牧而来,在它后面群蜂仿佛一团红云便极快的跟了上来。 “坏事了,你飞过来做什么。”秦牧神色陡变,他也顾不得小飞狐了,转身就地一滚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小飞狐一时间没找到秦牧,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飞而去,蜂群紧追不舍。 秦牧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蜂群一时间也不会返回来,便直接朝着蜂巢追了过去。 蜂巢上挂满这黄灿灿的蜂蜜,秦牧直接掏出怀中的碗,朝着蜂巢刮去,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只体型比更大的野蜂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它一出来便嗡嗡的朝着秦牧冲来。 秦牧端起半碗蜂蜜,转身便逃,但是那只野蜂速度很快,如附股之躯,紧紧的跟着秦牧,无法甩掉,秦牧听见脑后一阵蜂鸣,情急之中边跑右手往后一甩,却不料手指直接碰到了那野蜂。 “噗。”的一声,那野蜂竟然直接在虚空炸成了一团血雾,秦牧自己也被惊吓到了,他顿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我竟然将它给打死了。” 秦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蜂蜜,心中禁不住一阵喜悦,他不知道小飞狐现在怎么样了,只能自求多福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万一那些野蜂返回来,自己的结局都不敢想象。 现在时间还走,青衫人晚上才能见到,秦牧决定先回山洞,免得那怪物找不到自己又记恨于心。 这次秦牧多了个心眼,他将碗中的蜂蜜分成了两份,一份藏在了一处树洞中,另一份带在身上。 第六十八章 突破 当秦牧将半碗蜂蜜放在正在熟睡的怪物身后时,你怪物倏然坐了起来,他双目一张,看着眼前的蜂蜜,神色一愣,随即看了一眼秦牧,语气冰冷,漫不经心的说道:“出去这么久就才找了这么一点,真是没用。”他端起半碗蜂蜜,昂首一口气便喝干了,随后他舌头慢慢的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蜂蜜,点头道:“不错,就是太少,再去给我找点回来。“他又躺下去睡起了大觉,片刻间鼾声四起。 秦牧没有在逗留,直接离开了山洞,天色阴沉沉的,仿佛似要下雨,秦牧信念一转,暗道:“刚才没看见那两颗野果,莫非已经被他吃了不成,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毒发身亡。” 秦牧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有点小激动,他决定再到先前发现黄泉的地方去看看,但是这一次他走了很久,依然是没有找到上次通往黄泉的小路,也没有什么山谷,只有一片片的无名野花在默默的绽放。 秦牧感觉这里又寂静,有无人打扰,干脆找了一处地修炼起了诀,诀需要充足的灵气,这里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勉强还可以。 秦牧一直处在五行诀的地绝境界,秦牧试着由掌心吸取四方灵气,他丹田之内的的那团土黄色气体竟然开始再次慢慢的朝一起聚拢。 四处的花草也是无风而动,秦牧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他想停止修炼,但是丹田内的那股气息越来越强,已经有些不受他的控制,整个丹田顿时有种被抽干撕裂,秦牧耳畔也是阴风怒吼。 山野间瞬间鸟兽四散,朵朵鲜花拔地而起,纷纷聚集在了秦牧的周围,同时也开始急速的枯萎干瘪。最后就连那些还未开放的花蕾均被吸引到了秦牧头顶,一花一世界,花开即花落。 秦牧的丹田之内仿佛一汪泉水一般,清澈晶莹,荡漾着层层波光。眨眼间,在他周围的花草全部开始枯萎,丹田内传来的剧痛使得秦牧真个人都有些迷糊,在迷迷糊糊之中秦牧听见有人在哭泣,同时也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呼喊着什么,却听不清,紧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出,随即一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牧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紧握的双拳五指都深深的刺入了手掌之中,他呻吟了一声后,直接倒在了草丛之中。 时间以至晌午,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地上的枯萎的花朵被风掀的四处翻滚,秦牧被一股浓烈的香味给呛醒了,他发觉自己的丹田之中的那颗土黄色的内丹竟然变成了黑色,丹田也好像比以前大了些许,但是却布满着道道细小的裂纹。 秦牧心中顿时一凛,他猛地直起身,但是这一起身,他感觉到自己全身好像充满了力气一样,他手掌一撑,整个人瞬间便腾空而起,站在了原地。 秦牧有些不可思议的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同时在他一呼一吸之间还能感受在四周的一点点先天灵气,这些在昨日自己还做不到,他心中暗道:“莫非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进入五行诀的木诀之境。” 秦牧惊喜之余心中难免有些担心,如果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会让自己丹田受损,那以后随着境界的不断提升,自己的丹田迟早会被毁掉,他想起先前自己听见的那些怪异的声响,心中有些怀疑,难道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存在,不然那些那些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呢。 秦牧越来越觉得这里的不寻常,他现在就只会一式‘天凤归巢’,遇见了危险恐怕也难以应付,他想今晚见到那青衫人再问问他,看能不能传授一些其他的。 趁着现在,秦牧决定再到四处看看,现在他感觉自己要想逃命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太阳越来越高,同时也越来越热,秦牧脚步如飞般奔跑在荒野之中,他境界提升之后,脚程也比以前快了许多,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他感觉到这里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几乎看不见高大的树木,满地都是一团团的矮小灌木。 “轰隆。”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秦牧转首一望,那是一头巨大的全身布满五彩花纹的野牛踏坍了一处山崖,巨大的烟尘瞬间弥漫开来,在巨大的灰尘中那头野牛竟然直接从几丈高跳了下来,顺着山崖朝远处跑去。 几乎在同时,一头全身乌黑发亮的巨猿从一旁的跳了出来,它赤红的双目如同两团燃烧的烈火,盯着那已经跑远的野牛,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随即移动山岳般的身躯追了上去。 巨猿每一步踏出,均伴着轰隆隆的震动,秦牧一时间被怔住了,他竟忘了逃跑,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两只巨兽。 五彩野牛见巨猿已到身后,也不再逃跑,浑身散发五彩神光,转身低头朝着巨猿撞了上去。 巨猿一声怒吼,左掌如黑云遮空,直接按住了野牛的额头,抡起右掌直接砸下,伴着一声牛角,一直牛角已被打断,但是巨猿的左肋出也被划开了一道一尺深的伤口,白骨森森。 “吼。” 巨猿瞬间暴怒,它右掌一探直接抓起地上的那只牛角,猛地刺穿了野牛的脖颈,一道鲜血瞬间如泉水般喷涌。 巨猿经验老练,它趁势双掌卡住了野牛的脖子,想让它动弹不得。但是野牛也不敢示弱,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它顶着巨猿超山崖撞去,巨猿被推的快速朝后划出,两道丈宽的沟壑瞬间出现在它脚下。 “咔嚓。”一声响,秦牧看到那巨猿竟折断了野牛的脖子,同时那根仅存的牛角也没入了巨猿的腹部,鲜血如水般在两兽脚下流淌。 巨猿口中喷着浊气,缓缓的将身子从那牛角上抽离,然后一只手掌轻而易举的伸进了已经到底的野牛胸口,随即一颗斗大的心脏被扯了出来,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巨猿昂首直接将那心脏吞了了口中,秦牧已经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腿脚打颤,他甚至担心这巨猿已经发现了自己。 但是巨猿吞下心脏后,没再逗留,直接迈开脚步,没入了山丘后面。秦牧想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呼吸困难,连双腿都软的使不上劲。 先前他还腹中有些饥饿,现在却提不起一点食欲,连滚带爬的朝着原路折回,一路上,秦牧又发现了几只巨大的四角龙朝着那山崖下跑去,他心想应该是那浓烈的血腥味吸引着他们。 秦牧东躲西藏,一路上是提心吊胆,生怕被那一只给盯上,但庆幸的是它们的目标仿佛都是那野牛。 第六十九章 学功 秦牧见这些体型巨大的四角龙的目标好像根本不是自己,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又返回去,远远的跟在了它们的身后。 秦牧看到那些四角龙各个双目中凶光,野牛的尸体已经被撕咬的七零八落,碎肉和断骨散满了四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眨眼间地上的野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但是那些四角龙仿佛依然意犹未尽,它们各个贪婪的吸吮着地上的鲜血,慢慢的它们顺着那巨猿留下的血迹寻去。 秦牧心道:“那巨猿也受伤不轻,现在这里恐怕有百只四角龙,真的追上去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不一定呢。” 好奇心使的秦牧不得不跟去,四脚龙已经被地上的血迹完全吸引,径直的朝前追去…… 一路上,巨猿留下的天坑般的脚印中皆散漫了鲜血,而且越往前走,脚印也变的越来越深,秦牧猜想巨猿是挣扎着回去的,应该伤的很重。 四角龙将一路上的鲜血也舔了个干净,却仍是没有看到那巨猿的影子,何况那些地上的脚印也忽然消失了,那些四角龙顿时有些急躁,顿时聚在一起四下张望着。 秦牧心中疑惑道:“那巨猿怎么会凭空消失了,除非它在这里停下脚步。”秦牧远远的眺望着四处,这里地处山坳,根本看不见任何可以藏身之处,那头巨猿会到哪里去呢?” 一声雕鸣蓦然想起,霎那间一头金雕从远处飞了过来,它双翼展开之间,足有五六丈,顿时那些四角龙如临大敌一般,皆四散开来朝着原路奔逃回去,秦牧没想到它们会折回的如此迅速,慌乱之间有几只四角龙从秦牧头顶一跃而过,但是却置之不理,只是亡命般奔逃回去,霎那间便跑了个干净。 秦牧知道连那些四角龙都逃走了,飞来的那头金雕定然是异常凶恶,但是想要走依然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是将身体尽量的藏在草丛中,极快的双手往身体上刨了厚厚的一层土,希望这样不被那金雕发现。 秦牧神色紧张,他已经看到金雕飞到头顶上方,自己只能默默的祈祷别被它发现。 但是金雕却开始盘旋而下,好像是要降落下来。秦牧灰头土脸,双眸盯着虚空,他已经力贯右掌,如果它靠近,便用那招‘天凤归巢’偷袭,希望能惊走它。 ‘轰隆’一声,一只手掌竟然破土而出,极快的朝着虚空中的那金雕抓了过去,随即一个巨大的身体冲出了地面。 “巨猿。”秦牧没想到这巨猿会在这时出现,一时间尘烟弥漫,如同山崩地裂,巨猿一只手掌仿佛遮天蔽日,想要将金雕抹除。 虚空中的金雕发出一声怒鸣,身形凌空一悬,直接避开了巨猿的手掌,冲天而起。 秦牧看到在那巨猿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条百丈宽的天堑,原来先前它一直将自己藏在了那天堑之中,可能就是为了等着伏杀金雕,却孰料四角龙提前到来,引起了金雕的注意。 这时金雕也不想退避,两只利爪仿佛两口利刃,利用灵活的身形不断的朝着巨猿发起攻击,而巨猿看似笨重,但是两只手掌大开大合之间,总是能将金雕的攻势化解。 秦牧一时间被眼前的这场大战吸引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巨猿,因为巨猿有伤在身,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金雕凌空滑过,如同九天飞鸿,快到极致,巨猿一掌拍空时,它的左肩已经被金雕撕开了一道裂口,但是巨猿动作也不慢,它回点一指,扫中金雕左翼,几根羽毛随风飞舞。 秦牧想那金雕的羽毛应该坚比金石,却禁不住巨猿一指,随即他开始仔细的观察巨猿的进攻招式。 荒野中罡风激荡,掌风呼啸,巨猿盯着扑向自己的金雕,它左拳猛然砸出,金雕双翼朝后一推,身体猛地下沉,但是巨猿更快,右臂一圈,右掌猛地抬起,快如闪电,重重的拍在金雕的腹部,金雕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直接被打飞出去。 巨猿得势不饶,一步上前,左手一记掌刀直接劈中了金雕左翼,金雕瞬间失去重心,跌下了虚空。巨猿哼了一声,右掌一抄,便握住的金雕的脖子,伴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金雕整个身子垂了下了,再也没有了声响。巨猿昂首一声怒吼,仿佛在宣泄自己的愤怒,随即便张嘴直接咬断了金雕的脖子。 秦牧一日之内,亲眼目睹了巨猿猎杀两大凶兽,心中万分惊恐,但是他也佩服眼前这只巨兽的实力。 秦牧回想刚才的情景,那猿雕搏杀的一招一式如图花斑般在脑中一一浮现,他感觉巨猿虽比不上金雕的灵巧,但是每次攻击皆有一击必杀之势,秦牧回想之间便在心中将那些招式一一演化了一番。 伴着一声沉闷的低吼,巨猿将手中的金雕仍在了一旁,自己直接躺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可能这场大战已经消耗了它太多的体力。 秦牧伏在茂密的草丛中间,刚才大战的尘土已经将他全身埋在了下面,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太阳精火烤的大地如同火烧一般,秦牧身在尘土之下,依然闷热难耐,但是那巨猿却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在入夜时分,巨猿低吼一声,它赤红的双眸环视了一下四野,才缓缓的直起身,抓起一旁的金雕,朝着天堑缓缓而去,随即一声巨响,巨猿落下了天堑,再也没有上来。 秦牧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全身都已经麻木,他挣扎着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便去找那青衫人。 一路上,秦牧也没有看见那些四角龙的身影,也许他们白天饱餐了一顿,后又被那金雕惊走,恐怕一时半会也不出现。 秦牧在很远的地方,便已经能听见那随风飘荡的悠悠笛音,他知道一定是青衫人已经到了,除了他这里也没有人会那首曲子。 孤石之上,青衫人盘腿于孤石,他神色肃穆,眸光深邃,长发随风飞舞,他只是认真的吹着那支竹笛。 “前辈,晚辈来晚了,你责罚吧。”秦牧站在青衫人面前,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见到父母一样。 青衫人眸光瞥了一眼秦牧,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竹笛,问道:“拿来了吗?”秦牧急忙将那半碗蜂蜜递了过去。 青衫人伸手接过蜂蜜,颔首道:“还算没让我失望。”他将蜂蜜放到身前,看了看秦牧,道:“看你这样子,应该也取的不易。”“把这些蜂蜜吃了吧。”青衫人示意了一下秦牧。 “多谢前辈。”秦牧也不再客气,直接拿起蜂蜜吃了个精光,青衫人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吃饱了没有?” “已经饱了,感觉现在全身充满了力气。”秦牧神色有些兴奋的应道。 “既然你现在已经精力充沛,那你感觉自己是否能否跑的比那些毒蜂还快?”青衫人忽然问道。 青衫人语气淡然,继续道:“今夜我便教你走路。““走路?”秦牧惊愕的接道,“我早就会啊。” 第七十章 暗流 青衫人摇头道:“此走路非彼走路。”他一顿继续问道:“不说远的,就说现在我要你即可去取些蜂蜜来,你能否做到?”他继续道:”你是否可如猿般穿梭林间,片叶不沾身;逢绝壁如履平地,坦然自若?” 秦牧双目低垂,神色黯然的接道:“前辈,请恕我失言。”青衫人神色淡然,语气平和地又道:“你也无错,只是一时不明白我的话而已。” 青衫人走下孤石,道:“现在开始,你仔细观看我的身法脚步,用心去体会。”随即青衫人一步迈出,确是身形如梭,便已经到了几丈之外,但是他立即有折返了回来,问道:“看清楚没有?” 秦牧神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没记住。”青衫人略一思索,又道:“那这次仔细看,我再走一遍。” 这次青衫人挪动脚步,一步一顿的朝前走去,每一步踏出之时,身形已经变换六个方位,看上去好像在跳舞一样。青衫人走了约莫一丈多远后,又返了回来,他一连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才顿足,问秦牧:“这下可记住了?”秦牧点了点头,道:“已经记在心了。” 随后青衫人看着让秦牧演示了一遍,他将发现的不足之处又一一指正,直到秦牧熟练掌握后,他便让秦牧自己去一旁练习,他自己又坐回了孤石上吹起了竹笛。 秦牧脸上挂满了汗珠,但是他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仍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联系着,因为他感觉这种步法太神奇了,练到随心所欲之时,恐怕连那怪物都可能追不上自己。 直到黎明时分,青衫人也将竹笛收起,叮嘱秦牧,可以回去了。秦牧忍不住问青衫人:“前辈,这种步法可追得上神鸟鲲鹏?” 青衫人展颜笑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你真的会忍不住问这个问题。”他一顿,目光遥望天际,神色认真的叹道:“昔日有人依仗此步法,一步翻山,三步跨海,虽不能说是乘风揽月,却也能畅游八方。” 青衫人继续道:“以后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大成之时,你便可知奥妙无穷。” 秦牧想到那大成之日,心中难免有些兴奋,他忍不住谢道:“多谢前辈传授弟子神技。”青衫人一摆手,神色淡然的接道:“言重了,我可从来没说过收你为徒,传你步法,只是想让你学成之时,带我去办一事,若能办成,便是我最大的欣慰。” “晚辈一定竭尽全力。”秦牧极快的应道,“先不必许诺,等你觉得学成之时再来找我吧。”青衫人神色含笑,吩咐道。 秦牧神色恭敬的接道:“晚辈定然不然前辈失望,前辈先保重,这几日晚辈便不来打扰前辈了,过几日在来。”青衫人没有说话,一摆手示意秦牧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秦牧起早贪黑,废寝忘食的练习那步法。这一日,秦牧已将那步法练得行云流水,但是掐指一算,这已经过去了足足七日。 这段时间以来,那怪物仿佛已经不怎么管秦牧,任由他早出晚归。现在正值白天,秦牧决定再去偷蜜,不然这几日未见青衫人,今夜总不能空手过去;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却对自己有授业之恩。 随即秦牧迈开双腿,片刻间便已经到了那野蜂聚集地,这几日未来,那蜂巢上再次筑起了大块的蜂蜜。 这次秦牧也不想再用什么调虎离山之计,直接脚踩那步法,一式‘天风归巢’直接便冲了过去。 蜂群一时之间没有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等到发现秦牧时,他已经采完蜜逃出了十几丈之外,看到蜂群如乌云般朝自己卷来,秦牧并不惊慌,直接放开双足,几步便已经到了十几丈之外,将那蜂群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秦牧看到自己轻而易举便甩掉了蜂群,他神色大喜,决定再去那巨猿藏身的天堑之地一探究竟。 一盏茶的功夫后,荒野上的四角龙纷纷从草丛间之气了身,随即均朝着天堑之地狂奔过去。 秦牧脚步如飞,身如游龙,片刻间便到了那天堑之地,他顿足凝神,神色警觉的环视了一下四处,但见远远如潮水般追来的四角龙,再也看不见其他。 他俯视着当日巨猿跳入地方,下面竟然流淌着一条一丈多宽的大河,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着。 秦牧感觉到脚下的河水中竟然充满着阵阵灵气,而且非常的充沛。这阵功夫,秦牧的身后已经聚集了近百只的四角龙,它们皆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秦牧,嘴角不停的流淌着一缕缕的口水。 秦牧瞥了一眼身后,他神色镇定,他相信自己要是想走,这些四角龙不可能追的上自己,而且这些家伙也不想贸然攻击自己。 秦牧心中思忖道:“莫非那日巨猿便是顺着这河水走的?”他又心道:“那是这股水流又通往哪里呢,会不会是一直流到外面去,若是那样的话,只要顺着河水走,不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秦牧想到这里,也不再犹豫,直接纵身跃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河水一点也不冰冷,反而有种温热的感觉,秦牧深吸了一口气,便顺着水流向前游去。 河水特别深,秦牧钻入水中下潜了一段距离,却仍然没有看到河底,反而是越往下面水温越高。 河水流速很快,眨眼间,秦牧已经随着河水流出了百米,虽身在水中,但是秦牧神色异常的警觉,他担心那巨猿万一藏在附近, 水流在断崖间急速的穿梭流转,秦牧感觉到自己仿佛有些晕眩。这时,忽然秦牧隐隐听见从水底仿佛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有人在奋力的擂鼓。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了水中,他在水中听到那声音是从河底传来的,他想往更深处潜去,但是无奈河水流速太快了,直接将他冲的票飘上了水面。 秦牧努力的游到靠近山崖的一侧,那里看到有一些粗壮的藤条自半山崖垂入水中,于是他拉起几根粗壮结实的藤条绑在了自己腰间,确定牢固后,他再次潜入了水中,有那些藤条的拉扯,水流也一时间奈何不了他。 在潜下去十几丈的距离,秦牧直接落在了河床上,秦牧心中顿时惊奇,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到河底了,这里很平整,像是被可以修整过一样。 秦牧转首观察了片刻后,他看到在距离自己几丈外的东南西北四处各覆盖着一团茂盛的水草,而且是长年累月形成的。 秦牧快速的游到正南的那团水草跟前,他吃力的撕开那团水草后,他看到在水草间赫然出现了一只碗口大的铜环在铜环上系着一条铁索,铁索其余部位已经埋没在泥沙下面。 秦牧顺着铁索慢慢的扒开了那些泥沙后,看到那铁索另一端进入了一个石孔之中,像是被埋入了地下,而且石孔中还有三根铁索,顺着另外三条铁索,秦牧发现它们系着其他三个方位的铜环。 秦牧心中有些惊愕,他极快的用脚踢开了大片的泥沙,发现在他脚下的这竟然是是一块巨大的石板,四条铁素就依托四个铜环分别固定着石板四角,最后又从石板正中的空洞中穿了下去,不知通向了何处。 第七十一章 河底地宫 巨大的石板仿佛一个巨大的盖子盖在了河底,秦牧顺着石板先前寻找它的尽头,果不其然在距离那铜环很远的泥沙中,秦牧找到了石板的边缘。 秦牧身怀长生诀和诀两大功法,在这河水中也是来去自如,若是他人,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秦牧蹲下身子,用手扒了一下石板边缘的那些泥沙,才发现在这石板下面还好像直立着一道一尺多后的石墙,这石板就搭压在石墙之上,上面的石板被压住的石墙在一横一竖之间形成了一尺多宽的空台。秦牧先前听见的呢擂鼓声便是河水冲进石板和石墙间的夹角时发出的。 接着流水之势,秦牧顺着石墙慢慢的用手将那些泥沙刨开了一些,他的手指仿佛碰到了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秦牧心道:“难道这泥沙中还夹杂了些许石块?”他用力的握住那石块,慢慢的从泥沙中拉了出来,湍急的流水瞬间将它冲洗的干干净净。 秦牧这才看清那在自己手中的那是什么石头,竟然是一块人头骨,而且这快头骨的顶上缺了一块,随即他又挖到了一段腿骨,于是他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想:”先前有人来过此处,一定是被那巨猿吃掉了。” 这时间,已经有一片石墙在河水的冲刷下露了出来,同时那如同擂鼓之声更加的清晰了。 秦牧双目盯着眼前的石墙,他伸手朝着石墙抹去,“是你来了吗?”就在秦牧手掌碰到石墙的那瞬间,在他的脑中倏然闪过一道声音,秦牧全身一颤,惊叫一声,猛地退了回来。 秦牧神色惊恐的盯着石墙,心中暗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幻觉?”“是你来了吗?”这时那声音又在秦牧脑中想了起来。 秦牧神色惊恐,极快的环伺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自己,根本再看不见一个外人。 秦牧双眸转动,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石墙,有些怀疑:”莫非在这里面还有人不成?”这阵功夫,这里的泥沙已经被河水带走了大半,可能已经有一半的石墙露了出来。 秦牧双臂用力,试着在石板边缘抬了抬,便放弃了,这石板在这里不知有多少时日了,水流都奈何不了,自己怎么可能撼动。 河水猛烈的冲击这石板的边缘,巨大的声响震的秦牧耳朵轰鸣,“喀喇喇”的一声响,四条铁索仿佛被人从里面拉扯一样,缓缓的朝着石板中央的空洞下滑去,秦牧神色陡变,他极快的跳上石板,却见四条铁索已经被甭的咔咔作响。 随即‘轰隆’一声,秦牧觉得脚下的石板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随即‘砰’的一声,河水中瞬间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将自己吸了过去,秦牧瞬间被觉得眼花缭乱,也分不清南北,但是他感觉河水仿佛倒流一样,笔直的落了下去,自己也被夹裹在其中带了下去。 “咚”的一声,秦牧不知自己落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疼痛难忍。 秦牧蜷缩着身躯,双目紧闭,他只是听见河水哗哗的流淌声。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慢慢的半睁双目,只见灯火闪动,四处灯光摇曳,好不明亮。 秦牧目光扫了一下四处,这里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但是他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刚才压着的石板怎么忽然打开了,河水倒灌了进来,自己也被冲了进来。 现在河水已经快到秦牧的腰部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河水淹没。 这时候秦牧试着站了起来,在正中矗立着一根三人都抱不拢的石柱,足有两米多高,它正对着石板上的圆孔,那垂落下来的四条铁索全部缠绕在它上面。 秦牧走上前,看见那石柱深入地下,石柱转动时会绞动四条铁索,从而上面的石板便会被拉起。 在石柱四周刻着许多一尺多高的有一步宽的石台,这些石台各占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属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这时间秦牧蓦然转首,却看到在正南角站着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她神色凄楚,目光幽怨的正看着秦牧。 秦牧瞬间被怔住了,他急忙双手作揖,躬身道:“晚辈无意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半晌没有人应答,秦牧偷偷的抬起头,却发现那女子却消失不见了。秦牧神色惶恐,他小心翼翼的转首看了看四周,却没找到那女子。 秦牧脚步缓慢,小心翼翼的走到刚才那女子立身的地方,却只看到地上有一只形色古朴的凤钗。 “她到底是谁呢?”秦牧心中思忖着,还是捡起了那凤钗,揣入了袖中。然后缓缓的移动着脚步,仔细的查看着四处。 在四面的石壁上刻着四副画像,一个体格雄壮的男子,他的手足上缠着沉重哦乌金铁链,目怒凶光,好像是在挣扎一样。秦牧透过图画都能感受的到男子眼神中滔天的杀意。 河水很快便将这里灌满了,秦牧趁机游了上去,钻出了地宫,他腰间绑着的那根藤条先前也已经被扯断,秦牧心想这里恐怕就是壁画中男子的居所,那男子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万一被他堵在里面,想逃都逃不掉。 在这里,秦牧又担心遇到那巨猿,也没有再往前走,直接冲到岸边,秦牧这才发现星光闪动,竟然是入夜时分,他极快地顺着山崖便攀了上去。 百丈的悬崖,秦牧很快便登上了顶,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处,却没有再看见那些四角龙。 秦牧心中一直惦记着刚才看见的那女子,她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她和墙壁上的那男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秦牧心中迫切想见到那青衫人,或许他会知道那地宫中的秘密,于是他迈开脚步,霎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青衫人望着满头大汗,却浑身被水湿透的秦牧,神色惊愕的问道:“你这是又做了什么?” “前辈,我想问你一件事?”秦牧双目盯着青衫人,极快的问道。青衫人神色有些惊奇的望着秦牧,问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的问道:“这里是不是有条大河流过?”青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去了?”“那前辈你知道河底的地宫吗?”秦牧神色认真,继续问道。 “地宫,”青衫人神色一怔,“莫非你进去了不成?”青衫人神色间不以为然,语气平淡的问道。 秦牧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那只凤钗,道:”我还看见了一个女子,捡到了这个。” 青衫人盯着秦牧手中的凤钗,忽然他伸手一把夺了过去,双目瞪大,仔细的翻看着,同时握着凤钗的手也抖动不已。 “前辈,你怎么了?”秦牧没想到青衫人会如此激动,他忍不住问道。青衫人双目泪花闪动,神色激动的问秦牧:“那女子在何处,也在那地宫吗?” 秦牧双眸中有些慌乱,连忙道:“就在那地宫中,但是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只在她出现的地方捡到了这个。” 青衫人将那凤钗捧在手心,双目通红,颤身道:“没想到你竟然让我等了几百年,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那地宫在哪里,快带我去。”青衫人抬头看着秦牧,神色焦急的问道。秦牧立即道:“前辈,我这就带你去。”“我们这就走。“青衫人好像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ps:不是专业写手,只是工作之余写写,有不妥之处,希望指正,也希望大家支持 第七十二章 借尸还魂 二人神色匆忙的赶到崖边,青衫人望着脚下的河水,问道:“就在里面吗?”秦牧点头道:“就在河水下雨处,这里水流湍急,不好进入。” 青衫人双眸盯着哗哗的河水,神色漠然的接道:“无妨,我护你周全。”随即拉起秦牧,直接跳入了水中。 秦牧凭着自己的记忆,很快的就找到了地宫,但是地宫上面的石板却已经封闭了起来。 青衫人伸手敲了敲石墙,又试着双手抬了一下石板,便叮嘱秦牧:“你先躲远一点,让我来试试。” 青衫人仔细的观察了四条铁索后,他摇了摇头道:“现在机关依然锁死,想要通过四条铁索开启地宫,已经是不可能了,唯有强行打开了。” 秦牧心中清楚这墙壁的坚固程度,有些担心的提醒道:“这墙壁厚过一尺,现在里面也又灌满了河水,水的那股吸力使得上面的石板压的更牢固了。” “即便是再难,我也得进去。”青衫人跳下石板,他面对着那地宫,双掌猛烈的往前推去,顿时排山倒海般的掌势将河水卷起,仿佛一条水龙,直接朝着地宫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那压住石墙的石板边缘只是石屑纷飞,青衫人看在眼中,趁着刚才那掌之势未衰之际,再次推出了一掌,两只白色的巨象瞬间奔腾而出,瞬间便将石板打开一道一人多宽的裂缝。 秦牧心中无比震惊,但是青衫人却一把拉起秦牧,直接冲进了地宫之中。此刻的地宫已经如同巨大的水池一样, 青衫人双掌在二人面前划过,顿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护身罡气将二人护在了其中, 青衫人目光如炬,炯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卦图,道:“锁魂八卦阵。”他双眉一缩,凝神叹道:“但是这八卦缺阴阳,呈先天破局之势,又怎能显威?” 他一顿,目光被正中的那根石柱所吸引,他喃喃的念叨:“激流化龙显阴阳,应该正主隐藏在这石柱之下才对。”但是青衫人盯着石柱,他双手间结印,化四象之力,将石柱上的四条铁索牵引过去,顿时石柱没有了束缚,被青衫人隔空一把便拔了出来。 整个地宫顿时隆隆作响,同时开始摇晃,四周的那些八卦顿时破裂,二人脚下的地面也塌陷朝下落去。 幸好二人身子护身罡气之中,没有受伤。落脚之处仿佛是地穴之中,阴森黑暗,寒意刺骨。 青衫人眸光化作两道金光,瞬间射出,照亮了四周。秦牧看到在二人左右两旁,摆放着两具石棺,棺盖上落满着厚厚的灰尘。 这时间,秦牧蓦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冷风包裹住,瞬间脸色苍白,不停的喘气。 青衫人一声怒喝,隔空一掌拍在靠近秦牧身旁的那具石棺,棺盖瞬间斜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秦牧看到在那石棺中赫然躺着一位身穿红裙,头戴凤冠的绝色美人,赫然就是先前见过的那位女子。青衫人双目失神的望着那棺众人,神色痛苦的叫了一声:“幽若。”直接冲到了石棺跟前,棺中的这叫幽若的女子神态安详,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只是在熟睡。 青衫人望着棺中的幽若,眸光中满是疼爱,他双手握住幽若的双手,喃喃的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我确望尽天涯不见家,却不想风一更,雪一更,再见面竟是阴阳相隔。” 秦牧看着棺中的幽若,他好像看到她的嘴角仿佛闪过一个笑,但是好像有些诡异,他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青衫人将双手握着幽若的手,将它们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语气平静的道:“从今以后,我便在此陪你,在也不会丢下你了。” 忽然秦牧看到棺中的幽若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双目也张开了,但是目光中只有冷漠和不屑。 秦牧急忙叫道:“前辈,小心。”但是为时已晚,那幽若将握在青衫人手中的右手往前一推,五指如利刃般刺进了他的左胸。 青衫人抬头看了一眼棺中的幽若,瞬间便退到距离石棺一丈外,“你不是刚才还说不离开我,要陪着我吗,站那么远干嘛?”这时,棺中的幽若慢慢的直起身,看着青衫人,声音有些幽怨。 秦牧瞬间觉得全身发凉,虽然他知道青衫人神通广大,但是仍然神色惊恐的望着那幽若。 “你是何人,为何会寄居咋幽若的体内?”青衫人双眸一缩,盯着还坐在棺中的幽若,沉身问道。 “我就是你的幽若啊,难道你不认识了。”幽若语气有些埋怨的念叨着,在棺中直起了身躯。 青衫人前胸还在滴血,他看着幽若,语气肯定的道:“你不是幽若,我应该从开始就注意的,幽若已经在棺中这么久了,怎么会有余温。” “哈哈,我夺天地之势几千年,若不让你打碎太极图,我还真是无法脱困。”幽若忽然声如男子,神色狂放的笑道。 秦牧神色紧张的盯着棺中的幽若,极快的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地宫墙壁上的画中人。” 棺中的幽若目光一转,盯着秦牧,道:“如果不是我,你以为就你还能进入的了那地宫。”她一顿,神色不屑的道:“你以为是谁打开了压在上面的那块石板?是我。” 秦牧闻言,他瞬间明白过来,他后悔的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你将我引到这里,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替你打开封印。” 青衫人眸光转动,神色恍然的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万年前被白帝打败的域外天魔吧。”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幽若目光中寒光一闪,冷哼道。青衫人神色一正道:“你只是借尸还魂罢了,若不是你将我引入此地,恐怕过不了多久,你会被彻底炼化在这太极图下。” 天魔冷哼一声道:“小小的一个残破法器,就能成了如此气候,我真是没有想到啊。” 青衫人神色漠然的接道:“九州孕育众多生灵,岂能让你等轻易带走。”天魔大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白帝已经化道了吧。”他继续道:“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能阻挡。” 第七十三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青衫人双眸一转,看着天魔,神色可惜的叹道:“我劝你还是离开这种肉身,免得自讨苦吃。” 天魔哈哈大笑起来,直接跳到了石棺外面,露出一个魅人的笑容,嘴角上扬,神色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凭你?” 天魔眸光转动,上下打量着青衫人,神色有些兴奋的叹道:“果然是一副不错的肉身。”她神色带笑,问道:“是你自己主动让出来,还是让我来夺舍呢。” 青衫人神色凝重,他心中知道,眼前的这天魔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不甘示弱,直接目光轻蔑的瞥了一下天魔,神色淡然的说道:“别以为破开了封印就能自由的出去,你先在的实力应该已经是十不存一,凭什么还颐指气使。” 天魔眸光流转,看着青衫人:“你身中诅咒,与其痛苦的苟活,倒不如将肉身给本尊,本尊还可以让你修不死之身,到时一个小小的诅咒算得了什么。”天魔现在虽寄居在幽若的肉身之中,但是她说话时,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青衫人神色淡然,面无惧色,语气漠然的接道:“大丈夫立于世间,即便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但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丧失本心。”他一顿,轻笑一声:“我岂会为了苟活于世,成了你这种人的爪牙。” “哈哈,真是冥顽不灵。”天魔神色陡变,厉声道,“你眼中的这点天地,在本尊看来也不过如同尘埃。”他继续道:“你也知道,你所谓的九州大陆不过是我域外落下的一块法器,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法器破碎后的九块残片还会灵气不散,重新孕育了一个小世界。” 天魔看了一眼青衫人身边的秦牧,反问青衫人:“你以为就凭他们能继承那几个老东西的遗愿?” “千年前你带不走九州,今日也是如此,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青衫人神色坚定,目光如炬,盯着天魔,一字一顿的接道。 天魔借着幽若,她含笑问青衫人:“先别话说得太慢,难道你就不想再和这幽若长相厮守了?”她继续道:“只要你助我脱困,你便是我最大的功臣,到时候我们合理取九州而化一,随本尊而证大道,有何不妥?” 天魔说话间,目光一直窥视着青衫人,她趁机又道:“到时本尊定能让幽若复活,了你心愿,你意下如何?” 青衫人神色间若有所思,他目光出神的盯着眼前的天魔,他瞬间被唤起了好多曾经的回忆。 天魔美目流转,看了看秦牧,道:“小家伙能来此,也算是你与本尊有缘,带本尊出了这里定然不会亏待与你。”“令母之事是你这最大的心结,但是对于本尊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之事。”天魔走到秦牧身前,慢慢的引诱了起来。 秦牧神色微变,急忙问道:“真的吗?”“住口。”忽然在一旁的青衫人一声怒喝,秦牧瞬间感觉心如明镜。 青衫人伸手一指天魔,怒道:“小小幻境,岂能奈我。”同时他极快的传音秦牧:“等会趁我拖住他时,你立即逃走,出去之后就朝着上次我说的那条路出去。”秦牧急忙问道:“前辈,那你怎么办?”青衫人继续传音道:“今日或许是我的劫数,即使我以身应劫,也不能让这魔王吞困。” “有话就直接说吧,何必偷偷摸摸的呢,你那点雕虫小技岂能瞒过本尊耳目。”忽然天魔看了一眼青衫人,神色不屑的阴笑,“就你那点微薄计量也想在本尊面前卖弄,简直是找死。” 青衫人忽然出手,隔空一指直取天魔额头,天魔双目一张,面若寒霜,右掌五指往外一推,莹白的修长的五指直接迎上了青衫人的手指,一缕指风破空而过,直接没入天魔的手掌之中,霎那间便失去了踪影。但就在这时青衫人蓦然听见身后劲风破空,刚才自己点出的那缕指风竟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而且距离不及一尺。 青衫人猛地一声怒吼,他长发无风而动,全身衣衫瞬间鼓起,护身罡气瞬间将他护在了其中,但是伴着一声如同金属交割的声响,那缕劲气打穿了青衫人的护身罡气,打在了他的后背,一股鲜血顿时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青衫人脸色苍白,他强行压住已在喉头的余血,缓缓的接道:“也不过金丹修为,有何自傲。” 天魔闻言,顿时大怒:“若不是本尊遭人暗算,修为大跌,你岂能还会活着说话。”她右掌瞬间便朝着青衫人压了下去。 “快走。”青衫人朝着秦牧一声大喝,随即整个人全身生出了浓密的毛发,身形也一丈有余。 “怪物?”秦牧看着此刻的青衫人,他的模样和救自己下山崖的那长毛怪物一模一。 这时那怪物抡起右掌,直接和天魔对了一掌,掌风呼啸间,皆退了几步。怪物望了一眼秦牧,怒喝道:“此时不走,还等什么?”秦牧看到怪物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哦关切,他不知道青衫人为何会忽然变成怪物,他转身拼尽全力的朝着地宫外游去。 这时伴着砰的一声,青衫人化成的怪物直接用自己的身躯拦住了想要追赶秦牧的天魔。 秦牧刚离开地宫,整个地宫便如同燃烧一般放出炽热的光芒,并伴着天魔一声不甘的怒吼。 “你永远都无法逃出这地宫的。”随即传来青衫人爽朗的大笑声,同时一道青衫人的传音传到了秦牧耳中:“封印已破,我只能暂时困住他,只有天琼山的洗雷珠才可镇压天魔……” 随即秦牧被一股强大的水流直接推上了岸,秦牧知道这恐怕是青衫人最后一次帮自己了,那四条铁索已经快将石板扯碎,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秦牧望了一眼河水中的地宫,便匆匆离开了,青衫人拼着命才阻止了天魔重现世间,他必须尽快赶到天琼山,拿到洗雷珠,不然等到天魔修为恢复,即便是青衫人也拦不住他。 秦牧脚步如飞,一路狂奔,朝着出谷的那条大道赶去,天空中星光闪闪,也没有一丝风,但是秦牧的双眼确实泪水涟涟,他能体会到青衫人面对此刻的幽若时的难过,他选择与天魔埋入地宫,也许也是为了成全与幽若永不分离的夙愿,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第七十四章 瑟瑟谷中风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天色已经接近晓白,秦牧裹着破衣的身躯渐渐的感到阵阵劲风吹来的凉意。 终于远远的一条笔直的山道映入了秦牧的眼帘,只要顺着这条山道往前走,应该就会出去。 秦牧顿足望着山道尽头,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若是一个人心被羁绊,恐怕他永远都飞不高了,即使他有一双可以高飞的翅膀;就像青衫人离不开这里,只因他心中一直藏着幽若。” “我得离开这里。”秦牧紧握了一下双拳,心中暗道,“我和母亲失去的一切,我的拿回来。” 秦牧知道这一路的风险,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胡乱找了一些野果和野菜充饥后,便继续朝前赶去。 山道两旁草木茂盛,在冷风中胡乱的摇摆着,秦牧看在眼中,增添了一些莫名的紧张。 秦牧走过一段路,便会不时的朝后回望,他心中害怕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尾随而来。 秦牧心中有些怀疑,自己这一路过来,怎么会如此清静,什么也没有看到。秦牧心中反而有些害怕,这也许便是杀伐前的平静,都在等待那个能一击必杀的时刻。 “咕咕咕。”这种平静终于被一只身形如斗大,全身红棕色的野狐给打破了,它从距离秦牧不远的草丛间一闪而过,便狼狈不堪的钻入了一个坍塌的地洞之中。 秦牧极快的忘了一下四处,他知道野狐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才慌不择路,胡乱钻了一个地洞逃命。 忽然间秦牧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他急忙抬头一望,竟看到在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只大鸟,这两只大鸟早前秦牧曾在沼泽中看见过,也亲眼目睹了它们杀死了那巨蟒,清楚它们的恐怖。 于是他极快的钻入了山道旁一人多高的草从中,但是他刚一进草丛,便感觉有双眼睛好像在盯着自己,却又找不到。 秦牧心想这两只大鸟应该是出来觅食的,应该它们很快就会飞走,便安静的蹲在了地上,默默的等待着。 可是孰料这两只畜生却一直在虚空盘旋,就好象看到了什么一样。秦牧心中顿时有些紧张慌乱,他感觉再也不能在这里呆着了,随即慢慢移动身躯,朝前爬去。 但是刚爬了几步,伸手之处顿时一软,他抬头一看,看到的却是一直白虎,它双目盯着秦牧缓缓的张了张嘴,一股热气直接喷在了秦牧的脸上。 秦牧倏然腾身而起,施展青衫人所教的步伐,瞬间便到了百里之外,但是虚空的那两只大鸟却已经找到了秦牧的踪迹,直接从虚空俯冲而下,追了过去。但是那白虎却没有动,而是朝旁边的草丛间望去。 “都怪你,把他给吓跑了。”忽然一个身材不过三尺,身穿短褂,脚踩便鞋,脸色通红小孩口中有些抱怨,神色不悦的跳了出来。 随即又跳出一个和他身高年纪相仿,但是浑身只穿着一件短褂的赤脚小孩,他望着秦牧逃走的方向,拍着双手笑道:“真好玩,我们追过去再逗逗他。” 身穿短褂的小孩神色轻松的笑道:“放心吧,他逃不出那两只小鸟的眼睛,我们就让他先跑一阵,待他藏好了我们再过去,那样才好玩。” “这主意不错,已经好久没人陪我们玩了,今日难得有人来此,我们就好好玩玩。” “你说的不错,但是你也不要把他给吓死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吓死了正好,免得我们动手,反正这里除了我们不能有第三个活人。” “铜铃,你看看,我捡到了什么,这个怎麽看起来有些眼熟。”穿短褂的小孩扬了扬手。 “铜钵,你怎么会有女人的发钗,”赤脚的小孩神色不屑的笑道,“莫非你也想讨个老婆不成?” 铜铃神色认真的跑到铜钵身边,拿着发钗,问铜钵:“要不送给你?”铜钵看着那发钗,双目忽然明亮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偷了小姐的发钗,这要是被主人发现,可饶不了你。” 铜钵神色一正,问道:“你说这是小姐的发钗?”“正是,“铜铃点了点头,“因为我见她戴过。”随即他神色一黯,有些伤感的叹道:“可惜小姐却消失了。” 铜钵双目一张,看着铜铃,神色不解的问道:“刚才那小子怎么会有小姐的发钗?”“你是说这是那小子掉的?”铜铃立即追问。 铜钵点了点头,道:“我正是在他藏过的地方见到的。”“走,快去找那小子。”铜铃说话间人已经奔出了几丈之外。 霎那间,一阵阵的虎啸声开始在四野回荡,不多时,秦牧被两个扎着冲天辫,生的虎头虎脑的小孩拦住了去路。 秦牧看到这俩小孩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是不是你掉的?”铜铃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那只凤钗,质问秦牧。 秦牧神色一愕,立即道:“快把发钗还给我。”“看来真的是他丢的。”在一旁的铜钵看了一眼铜铃,语气肯定的道。 铜铃神色一变,高声问道:“快说,这个是从哪来的?”秦牧心中着急,也不想和眼前这俩小孩纠缠,便道:“若是你们喜欢,送与你们就是了。” “你倒是说的轻松,这发钗可不是谁都能拿的。”铜铃说话间,瞬间冲到秦牧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双腿,直接将秦牧举了起来,叫道:“随我们走一趟吧。”随即秦牧被二人扛在了肩上,脚步如飞般消失在了草丛间。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秦牧身不能动,只能大声呼喊,但是这俩小孩却里都不理他,只顾赶路。 片刻后,秦牧瞥见有一片片的房屋出现在了远处,还有成百头野兽神态悠闲的在四处转悠,但是对这二人却置之不理。 二人在一个树桩搭成的大门前被拦了下来,“你们兄弟俩不不去巡逻,来这里做什么?”大门的守卫神色严肃的质问二人。 “我们有事要禀报大王。”铜铃连忙解释道,同时他拿出凤钗,“烦劳将这个交予大王,大王定然识得此物。” 守卫也不答话,伸手接过凤钗,快步朝里面行去。不多时,他神色匆忙,健步如飞的赶了出来,并传话:“大王叫你二人速速去见他。” 二人直接将肩上的秦牧放在了大门口,便赶了进去。不多时,铜铃折返回来,将秦牧也带了进去。 秦牧一看,眼前这人须发倒立,身材健壮,阔口大耳,身着枣红冰蚕衣,那凤钗被他握在手中,他盯着秦牧,沉声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 秦牧盯着眼前这人,语气漠然的接道:“这是无意间我捡的。”“在哪捡的,快说。”在秦牧身后的铜钵立即追问道。 秦牧心道:“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追问这凤钗的来历,看他们这凶神恶煞的模样,说不定就是那天魔的同伙,那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地宫的秘密。” “我就在那片山谷中捡到的。”秦牧神色镇定,语气坚定的应道。这时身着冰蚕衣的这人冷哼一声,语气冷漠的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那里?”他言罢双目盯着秦牧。 秦牧直接道:“我是无意间进入的。”这时这人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铜铃铜铃神色顿时大变,他瞬间跪倒在地,磕头道:“大王明查,此事定有隐情。” 第七十五章 天琼山 这被称作大王的人神色间有些怀疑,眸光盯着秦牧,良久才问道:“不要隐瞒,如是告诉我实情。” 秦牧神色镇定,语气坚决,还是坚持那凤钗是捡到的。铜钵双目一张,瞪了一眼秦牧,怒斥道:“在狼主面前还不禀告实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狼主?”秦牧神色微微一变,他盯着面前这人,有些怀疑的问道。“不错,我正是狼主,你不必顾虑什么,有话直说,我会替你做主的。”身着冰蚕衣的这人点头道。 秦牧神色平静的深吸了一口气,理直气壮的道:“狼主,晚辈只是无意中在这谷中捡到了这只凤钗。” 狼主眸光转动,看着手中凤钗,叮嘱铜钵:“先给他安排个住处,这凤钗之事我自会处理。”“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吩咐他们即可。”狼主话语客气的接道,秦牧道了一声谢,便随着铜钵先行告退了。 狼主神色平静的望着离去的秦牧,他语气漠然的对铜铃道:“你们是在哪发现这小子的,你给我仔细说来。” 于是铜钵便仔仔细细的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狼主长叹了一声,道:“难道是那人出过谷,才会将他带了进来。” 铜钵眉头一缩,神色恍然的接道:“狼主睿智,属下觉得此事除了他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但是如果真是那人将他带进去的,他为何又置这小子的生死不顾,让他一个人冒险出谷,这可不是他的秉性。”狼主神色间有些疑惑的叹道。 铜钵双眸一转,极快的接道:“属下明白了,这只凤钗除了那人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有。” 狼主转首,盯着铜钵问道:“那你认为那人为什么要将这凤钗交予此子?”铜钵顿时语塞,半晌才试探着接道:”莫非这凤钗是个信物不成,他是想托此子之手带出谷?” 狼主闻言,神色瞬间骤变,双眸微缩,只是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凤钗,铜钵神色有些慌,他急忙道:“狼主,属下也是胡乱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但是狼主却神色认真的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或许不错,当年那人因为小姐的消失,族长一怒之下将他囚在了谷中,还下了诅咒,难道他是想讲此发钗交给它的主人。” “主上,你的意思是说,小姐还活着?”铜钵神色间掩饰不住惊喜,问狼主。狼主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神色惆怅的接道:“我也是推断罢了,不然一切都有些说不通。” 这时铜钵略一深思,看着狼主,试探着问道:“属下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将?” 狼主神色漠然,语气缓缓的接道:“无妨,说出来听听。”铜钵微微一顿,道:“我们何不将这小子放了,在偷偷的跟着他,看他到底想去哪里,要做什么。” “哦,”狼主不禁神色一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小子倒是机灵的很。”他立即吩咐道:“那你速速回去将他带到这里来,我自由计较。” 不多时,铜钵将秦牧再次带到了狼主面前,狼主看着秦牧,神色有些愧疚,含笑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只是个误会,我族公主的凤钗找到了,还望小友见谅。”狼主说话间将手中的凤钗交给了秦牧,随即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和那一模一样的凤钗,道:“这个凤钗实在后院的花园中找到的,先前真是误会了。” 秦牧听狼主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这个自然,我这就命铜钵送你离去。”狼主神色含笑,语气和善的接道,同时他又拿出一株草药,递与秦牧,“这珠草药就当作是我略表歉意,还望你不要推辞。” 秦牧见这草药青翠欲滴,散发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便不再推辞,接在了手中,道:“狼主的心意晚辈却之不恭,便收下了。”他一顿继续道:“晚辈这就不再叨扰前辈了,在此辞别了。” 狼主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留,一路保重。”秦牧忽然想到一事,急忙问狼主:“前辈,晚辈有意识请教。”“直说无妨。”狼主直接道。 秦牧问道:“不知狼主可知天琼山该如何走?”狼主神色一缓,淡然的道:“那天琼山距离此处也不远,出谷后一直往北走,便可以看到,要不我让铜钵带你去吧。” 秦牧急忙道:“晚辈听母亲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娘家人在那里,所以我想趁此机会探望一下。”狼主呵呵一笑,道:“既然是你的家事,那我也就不再派人了,你一路保重即可。” 随即秦牧便辞别了狼主众人,独自踏上了出谷的那条路,这一路上,秦牧除了看见几只很小的野兽幼崽外,再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他心想定时铜钵已经替自己清除了路障。 秦牧心中一直担心着青衫人,他不知道青衫人现在怎么样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希望他坚持住。 大概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牧才走出了谷,他朝北望了望,看到那里真的有一座山,但是不太高,只有百丈,他知道那应该就是天琼山了。 秦牧见天琼山已经近在咫尺,便不想在耽搁,脚步如飞般的赶了过去。但是他刚到山脚下,便能感觉到此山不普通,整座山被紫色的薄雾笼罩着,一条一尺多宽的碎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的伸进了山中。 秦牧心道:“不知道这洗雷珠到底在山中那个什么地方?”他心中想着,便踏上那小路,径直朝着山中行去。 进山之后,秦牧便听见不时的有阵阵雷声传来,秦牧顺着声音寻去,在快接近山顶的地方看到有一个百丈宽,用青石砌成的水池,池中泛着耀眼的光芒,一个扎着小辫,穿一身白裙的女子紧紧的蹲在水池边,一双莹白的素手不停的在池中搅动着,伴着她每一次的搅动,池中会发出阵阵雷鸣。 这时那女子猛地转过身,她盯着秦牧,顿时神色大怒:“大胆贼人,你来此作甚?” 秦牧看着眼前的女子,急忙摆手道:”姑娘别误会,我来此只是为了寻那洗雷珠。” 女子倏然直起身,冷笑道:“真是个可笑的借口,难道你不知那洗雷珠是为我所有吗?” 秦牧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不知姑娘能否割爱,那洗雷珠对我可有大用处。” 那女子伸手一指秦牧,怒斥道:“敢讲强盗行径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厚颜无耻之徒。”“今日我便送你进洗雷池,满足你的心愿。”那女子一声娇叱,杀气腾腾的直接冲向了秦牧。 第七十六章 洗雷珠 秦牧顿时神色大惊,他不明白眼前这女子怎么会忽然之间恼怒,他极快的往后退出,那女子见一吸之间便失去了秦牧的踪影,她神色顿时一愕,倏然回首,却见秦牧已经立于自己身后,但是却为动手。 女子顿时大怒,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没有人敢如此戏弄自己,她凤目一张,柳眉微耸,两只手掌瞬间雷光闪动,她目光紧紧的盯着秦牧,冷笑道:“小贼,今日我定取你狗命。”她右掌推出之际,虚空雷声阵阵,道道雷光如同决堤之水冲向了秦牧。 秦牧双目圆睁,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双掌召唤雷电,他不敢有一丝的大意,脚步飞快的左躲右闪,但是那女子仿佛已经被气疯了一般,双掌纷飞,掌声如落花缤纷,秦牧肩头被女子的掌中雷扫中,瞬间连衣带皮肉被打掉了一块,鲜血淋淋。 “姑娘助手,想必你是误会了。”秦牧边逃边大声的喊道,那女子身法极快,瞬间又到了秦牧跟前,直接挥掌便打,且边打边道:“有什么误会的,难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洗雷珠。” 秦牧极快的接道:“我求取洗雷珠,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希望姑娘能够成全。”“呵呵,真是可笑,”那女子边追边骂道,“来这里偷珠子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有苦衷。” 秦牧间怎么也解释不通,便直接一步绕到了女子身后,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但是这样一来,女子的身体也靠在了秦牧怀中,女子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她双目圆睁,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恨声道:“小贼,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无耻之徒。”秦牧神色有些为难,他双手死死的抓住女子哦手臂,解释道:“如果姑娘你答应不再出手,我便再放手。” 这时女子气的嘴唇发紫,双目含泪,沉声道:“好,我答应你,还不放开我。”于是秦牧极快的松开了双手,同时自己也退了出去,距离女子远了些距离。 那女子再也没有动手,她转身面若寒霜,目光中杀意闪动,语气冷漠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洗雷珠在这里?” “在下秦牧,无意冒犯姑娘,只是需要那洗雷珠救命,这才来这天琼山。”秦牧神色认真的说道。 女子神色不耐烦的接道:”洗雷珠乃我天琼山至宝,从不外借,你还是请回吧,今日之事也就此作罢,我也不与你计较,速速下山去吧。” 秦牧眸光转动,看着眼前的这女子,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不瞒姑娘,那白帝布下的封印已经破损,若是不加固封印,那天魔定然会再现世间,到时候别说是天琼山,恐怕整个扬州都在劫难逃。” 女子神色不屑的看着秦牧,冷笑道:“你当我江碧云是三岁小儿,竟能编出如此荒谬的借口。” “江姑娘,我不是危言耸听,此时千真万确,现在一位前辈用自己的身体阻拦了天魔出世,但也只是一时之计而已,想要封印长久,还得洗雷珠不可。”秦牧继续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江碧云看着秦牧,她心中也暗忖:“看这秦牧的神色,也不像是在说谎,但是世间狡诈之徒哪个不是人面兽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心中又想道:“这秦牧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这诡异的步伐,若是他硬是抢的话,恐怕无人阻拦的了。” 于是江碧云神色一缓,淡然的说道:“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也得看看那洗雷珠在不在这里了,待我看看在给你回话。” 秦牧神色感激的谢道:“那就有劳姑娘了。”江碧云脚步如飞,落到了那水池旁边,她伸手在池中一捞,顿时一颗幽兰的约莫两寸些许的明珠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转身看着秦牧,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洗雷珠,但是我不能将它交给你。”随即只见她一张嘴,竟然将那洗雷珠吞入了腹中。 “江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秦牧双目怔怔的看着江碧云,神色间满是惊愕。江碧云媚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我若是不如此,你岂能死心。”“现在你可以下山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洗雷珠了。”江碧云又补充道。 “你以为吞掉宝物便无可奈何你吗?”忽然虚空传来一声怒喝,随即一团红光倏然落下,狼主瞬间出现在了秦牧身边。 “我早就料到你会带帮手过来。”江碧云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狼主,狼主也不废话,直接朝江碧云道:“拿出洗雷珠,我饶你不死,若是不然,你的结局自己应该明白。” 秦牧看了一眼狼主,好奇的问道:“狼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狼主神色淡然,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秦牧,道:“你走后,我一直有些担心,便跟上来看看,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刁难与你。” 江碧云目光一扫眼前这二人,冷哼一声,“不要以为有个帮手就可以抢夺我天琼山至宝,即便本姑娘玉石俱焚毁掉洗雷珠,也不会让你们带出此山。” 狼主神色颇不在意,朗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给我个玉石俱焚,既然你不肯自己交出来,那只有我自己来取了。”他脚步移动,身形倏然朝着江碧云而去。 江碧云双手朝面前划过两道弧线,顿时两条雷河横在了二人之间,雷河之上雷电闪烁,雷声阵阵。 狼主双眸微缩,一甩衣袖,两手隔空朝着雷河拍下,一时间,掌印化作两只鹏鸟,从虚空落下,将两条雷河抓在了利爪中,一飞冲天,消失在了虚空。 江碧云神色苍白,刚才她本想一出手便用奇术一击制胜,却不想被眼前这人轻松化解。于是她催动本命真元,张口吐出一挂雷海,直接将狼主淹没在了其中。 狼主浑身雷光飞舞,远远望去,他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雷电。狼主一声怒吼,两只衣袖瞬间张开,如同两道天渊般朝着那汹涌的雷海撞去。 霎那间,整个雷海被两只衣袖击散在了虚空,耀眼的雷雨如同流星般从虚空落下。 狼主左掌一探,在他面前的整个虚空瞬间被他扣在了手掌之中,那些雷雨也被狼主一握而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雷珠。 狼主反手便将手中的那雷珠朝着江碧云打了出去,伴着一声震天的雷鸣,江碧云被打出了百丈之外,那颗洗雷珠也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狼主瞬间便将它握在了手中。 狼主没有再理会江碧云的死活,直接落身道秦牧身前,将洗雷珠放到秦牧手中,道:“拿着它快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秦牧也不犹豫,道谢一声,拿起洗雷珠便离开了天琼山,朝着那地宫赶去。 第七十七章 封印破 江碧云神色憔悴的躺在地上,她目光无神的盯着那站在远处正望着自己的狼主,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兽族之人,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狼主目光中寒光一闪而过,话语冷漠的道:“我暂时还需要他,所以我不能看着他冒险。”他一顿,继续道:“在我没有同意之前,谁都不能动他。” 江碧云神色有些不甘的苦笑:“你明知那洗雷珠是我的命,你还如此做。”江碧云喘了口气,吃力的问道:“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狼主神色漠然的接道:“这已经不重要了,好好去疗伤吧。”他一步迈出,整个人已经到了千里之外。 秦牧拼尽全力,脚步如飞般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河边,河水好像比以前浑浊了许多。秦牧心道:“难道那天魔已经出来了。”他站在崖边纵身一跃而下,跳入了河水之中。 秦牧看到在这段时间里,四条铁索已经将那石板拉扯的寸寸裂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秦牧顺着上次被青衫人打开的豁口进入了地宫第一层,这里静悄悄的,四处还是和以前的一样,秦牧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兆,他顺着水流急速的滑入了第三层。 “哈哈,你现在还笑得出来吗?”地宫中青衫人已经满身血污,站在一具石棺上面,他瞥了一眼秦牧,神色欣喜的大笑起来。 这时从青衫人脚下的石棺中传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没有人能镇压我,你也不行。” 秦牧从怀中掏出那洗雷珠,交到青衫人手中,一时间地宫中雷光闪动,雷声轰鸣。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洗雷珠?”石棺中的天魔话语间难掩惊奇的语调,随即天魔顿时哭了起来,声音如同一个伤心的少女,若是不知道她是天魔的话,任谁都会怜惜。 “小姐,是你吗?”忽然一声大喝,一道身影瞬间落入了地宫之中,秦牧双目一张,神色惊愕的看着闯进来的狼主,问道:“你们小姐在这里?” 狼主目光炯炯的环伺了一下四处,语气肯定的道:“刚才我明明听见了小姐的声音,怎么现在看不见她呢?” 青衫人双眉一缩,目光极快的落到了狼主身上,问道:“你又是何人?”“莫非你是跟着他进来的不成?”青衫人瞥了一眼秦牧,立即追问。 “快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囚禁我?”这时石棺中的天魔忽然用少女的声音哭喊起来。 “小姐,是你吗?”狼主神色陡变,他眸光极快的转动四处搜寻着。秦牧急忙解释道:“她不是你们小姐,他是天魔。” “不可能,明明是幽若的声音,你们怎么又说是天魔。”狼主神色间有些怒气,朝着二人大声道。 青衫人直接祭起洗雷珠,顿时万道雷蛇浮现,皆朝着青衫人脚下的石棺涌去。“救我。”石棺中天魔哭喊了起来,狼主目光一转,瞬间盯着青衫人脚下的石棺,怒道:“你将幽若囚在了石棺之中。” 青衫人神色冷漠,怒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幽若了,她被天魔夺舍了。”这时,狼主双眸中射出两道精光,扫在了石棺上面,石棺中的一切赫然映入了他的双目。 狼主瞬间暴怒,他看着青衫人,语气冷漠的说道:“放她出来。”青衫人长发飞舞,他眸光平静的回道:“滚开,今日谁也救不了她。” “欺人太甚。”狼主一声怒吼,震得整座地宫轰隆作响,他右掌直接朝着青衫人拍了过去,手掌间黑气弥漫,无数的白骨在那黑气中上下漂浮。 青衫人双眸一缩,左手掌控着洗雷珠,右掌直接和狼主对了一掌,青衫人的衣袖瞬间化成了碎片。 “现在放手还来得及。”狼主双目圆睁,瞪着青衫人怒吼道,青衫人神色大怒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狼主不答,两只衣袖如同两道飞鸿般飞出,霎那间皓月月当空,群星璀璨,阴风呼啸,秦牧神色不解,为何在地宫中还能看见星辰,莫非地宫被狼主打穿了不成。 青衫人双眸微缩,道:“没想到你竟然修成了‘袖里乾坤’。”他说话间将手中的洗雷珠拉扯到了自己身前,万道雷蛇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一时间星辰摇曳,皓月无光,天幕也被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汹涌的洪流不断的从那裂缝中涌入,仿佛又回到了混沌初开之际。 秦牧看到自己有回到了古墓之中,青衫人用尽全力想将洗雷珠仿佛石棺之中,但那狼主也不给他一点机会。狼主双手间赫然显出一块碎骨,碎骨有一半沾染了血迹。 青衫人目光紧盯着那碎骨,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滔天的戾气从那碎骨上传来,他猜想这碎骨应该不是凡物,他直接将那折扇握在了手中,并将洗雷珠祭了出去,以抵挡来自那碎骨的威势。 洗雷珠射出亿万道雷光,将那碎骨吞没在了其中,但是那碎骨在那能毁天灭地的雷雨之中稳如磐石,而且在它上面的那块血迹越来越鲜艳,无尽的杀意充斥着整座地宫。 青衫人用尽全力的抵挡着那碎骨,渐渐的他的额头开始出现了汗珠,他极快的打开手中的折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折扇上画着一座青山,在折扇摇摆之间,不时的发出仿佛要山崩的巨响。 狼主双目半张,望着青衫人,道:“就凭你那炼化与扇中的一座青山也想挡住我手中的圣骨,简直是不自量力。” “轰”的一声响从雷海中的碎骨上传出,随即一股慑人的杀意如同潮水般自洗雷珠下喷涌而出,青衫人面前的折扇直接裂成了两半,他自己也沾染了一点杀气,瞬间气血翻滚,不由的退下了石棺。 “咔嚓”一声,一股白气如烟雾般极快的从那石棺中升腾起来,石棺碎成了几半,一个少女神色惊恐的蜷缩在石棺的碎屑之间。 “小姐。”狼主一看那少女,神色激动的大喊一声,脚步飞快冲上前,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狼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幽若,目光慈爱的叹道:“没想到小姐真的是你。”“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他语气惆怅的叹道。 幽若目光一转,看了一眼秦牧,又转向青衫人,语气缓缓的接道:“他们不止怎的,当我是怪物,一直将我囚禁在这里。” 狼主极快的收回那碎骨,神色欣慰的道:“小姐,现在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见族长。” 这时幽若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瞥了一眼重伤在地的气青衫人,声音幽怨的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第七十八章 再遇兽王 狼主神色漠然的忘了一眼青衫人,道:“此人已经身受重伤,小姐不必在意他。” 天魔神色谨慎的看了看青衫人,忽然阴笑一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刚才把我囚在石棺中差点丢了性命,我就学他一次。”“至于另外一个,我们带回去就是了。”天魔轻笑道。 随即狼主直接打开了另一具石棺,重伤的青衫人被他扔进了棺中,棺盖瞬间便被封了起来。 狼主转首看了一眼秦牧,一扬右臂,秦牧瞬间被收进了他的衣袖之中,天魔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抬头瞟了一眼头顶,心中担心这里会被白帝布下其他的禁制,于是催道:“走,快带我回去见族主。” 狼主神色一愕,但是瞬间便恢复了过来,点头道:“小姐莫急,我们这就来开这里。”但是他目光狡黠的一转,神色有些为难的对天魔道:“小姐,此去路途遥远,恐怕得委屈你一点。” “哦?”天魔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狼主,心中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神色漠然,便道:“有话但说无妨。” “若是小姐能进入我的袖里乾坤,那是再好不过,小姐你也可免受一路的脚程之苦。”天魔神色不变,微微一笑,柔声道:“一切皆有你安排便是。”但是心中却道:“待本尊恢复实力,且看怎么收拾你这目中无人的东西。” 眨眼间,狼主便将天魔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他神色间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又看了看那封着青衫人的石棺后,才离开了地宫。 此时的秦牧仿佛被关在一间黑屋子中,看不到一丝的亮光,双耳见不断的传来呼呼的风声。 很快,秦牧被放了出来,在他眼前的便是那狼主,他神色不怒而威,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秦牧。 “前辈,你带我来此做什么?”秦牧看着狼主,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慌。狼主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秦牧,道:“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不必拘束,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何事?”秦牧闻言,心中顿时有些不安,他心中极快的忖道:“这眼前的狼主和天魔幽若是相识,那他肯定会问那幽若的事情。” “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狼主双眸一转,眉头紧锁,盯着秦牧问道,秦牧摇了摇头,接道:“我只是在想,前辈会问我什么事。” 天魔双目闪动,不慌不忙的坐在秦牧面前,问道:“你怎么会和那人在一起的?” 秦牧知道他说的是青衫人,便接道:“我也是被他抓去的。”“那你为什么又要替他去取那洗雷珠来囚禁小姐?” 秦牧极快的瞥了一眼窗外,低声道:“那人已经不是幽若了,他是天魔。“狼主神色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这定然是那已经被囚在棺中之人告诉你的了。” 狼主看着秦牧,道:“那人本来就是被我族长囚禁于谷中,他定然是心怀怨恨,才会恶意中伤小姐的。” “应该不是的,他的心中深爱着幽若,不想她受到伤害,才会将她囚禁在棺中。”秦牧想到那日的情景,他一点也不相信狼主说的话。 狼主神色间不以为然的接道:“此事已经过去了,也不必在论,我找你是有一事需要你相助。” 秦牧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怀疑,试探道:“要我帮忙?”狼主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带你去见见幽若她爹爹,你好给我做个见证。” 秦牧一听,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立即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也算是当事人。” “那好,待用过饭之后,我派人过来接你,咱们一起过去。”狼主神色欣喜的笑道。 随即狼主也没有多留,不多时,便派人送来了饭菜,虽然只有秦牧一个人,但是饭菜却很丰盛,秦牧还未吃完饭,便有人过来喊他,说是狼主让他过去一下。 秦牧也没多问,便立即跟着那人去了,一进门,秦牧看到那狼主坐在一侧,在正中的位置上坐的几竟然是那日在土城大战王长生的兽王。 秦牧一眼便认出了他,这时兽王双目中精光四射,他极快的打量着秦牧,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请坐。”兽王说话间平易近人,他招呼秦牧。 秦牧便顺势坐到了狼主的身侧,兽王一直盯着秦牧,看他落座,才开口问狼主:“贤弟,此次约为兄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狼主神色一黯,叹了一声,试探道:“兄长,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真的想将那人一直囚禁于那谷中?” 兽王倏然冷哼一声,目光中显出两道寒光,语气冰冷的道:“若不是他,恐怕幽若也不会与我心生芥蒂,最后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狼主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为难的道:“兄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人真的是该杀。” 兽王神色一变,盯着狼主,问道:“今日你唤我过来,就是为了重提旧事?”狼主急忙道:“兄长莫急,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是欠幽若太多了。”“这个我自然清楚。”兽王神色间惆怅了些许,喟然一叹,“我应该好好陪陪她,也不至于我父女二人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秦牧盯着兽王,见他神色憔悴,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幽若的消息告诉他,他想在一旁的狼主定会妥善处理。 狼主神色间犹豫了片刻,才道:“大哥,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找到幽若了。”“真的?”兽王蓦然直起身,一步奔到狼主身前,盯着狼主,“她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兽王神色喜悦,说话时有些激动。 狼主看了一眼秦牧,道:“大哥,当时这位小兄弟就在场,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他。”兽王目光急切的看着秦牧,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秦牧极快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幽若的实情,不得不欺瞒一次兽王,他继续道:“前辈,只是她的情绪不太好,我想你此刻最好不要见她,等过几日再说。” 狼主神色恍然的点头道:“正是,这么多年大哥你都等了,这几日应该没问题吧?” 兽王双目通红,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那为兄先去准备准备,三日后我便来接她。”他又道:“这几日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秦牧看到这一刻,他身上没有战场上的那豪气干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狼主点头道:“兄长放心,幽若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秦牧在一旁看着狼主,他不明白狼主为什么也不告诉兽王实情,但是三日后兽王来领人时,又该怎么办呢。 第七十九章 袭杀 这两日,秦牧一直没有看到那狼主的身影,就连那幽若也自地宫一面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日见过兽王之后,狼主就安排秦牧住在了距离他居所最近的‘雀台’中,这是一座用翠竹搭建成的小楼,高约五六丈,总共三层,秦牧住在最顶层,在这里站在门前举目眺望,四下尽收眼底。 秦牧心中一直记着青衫人,他现在被囚在石棺之中,自己身在此地,也如同被囚禁一样。 现在他想着趁早离开这里,赶紧去救那青衫人,但是狼主把自己带到了这里,恐怕只有等明日自己见到兽王之后,再向他请辞,如果他答应的话,那狼主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秦牧正在心中盘算时,却见狼主背负着双手,神采奕奕的朝着主楼而来,秦牧心中不禁一凛,暗自道:“不知道他此刻来这里又是为了何事?” 片刻间,竹楼上传来了咚咚的声响,随即狼主已经上了三楼,他神色带笑,看了看秦牧,赞道:“神色不错嘛,看来这里很适合你。” 秦牧急忙客气道:“多谢前辈挂念。”狼主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帮我时都不加推辞,我做这点算得了什么。”“若是你觉得这里住的不习惯,我这就让人自为你寻其他的住所。”狼主目光炯炯的望着竹楼前面的空地,神色认真的说道。 秦牧陪着狼主眺望远方,犹豫了一阵后,才开口道:“前辈,我在此已经叨扰了数日,我原本准备明日向前辈辞行,既然现在已经见到前辈了,那晚辈明日一早便自行离开了。” “为什么急着要走?”狼主神色不解的盯着秦牧。秦牧神色间有些遗憾的接道:“晚辈还有一件心事未了,虽不知结局如何,但仍然是尽力而为。”狼主微微颔首,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四处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我有些狭隘了。” 秦牧微微一笑,道:“前辈自谦了,我要是能有你一分的成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狼主闻言,神色间有些得意的笑道:“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一个人的成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自己不努力,谁帮你都没用。” 狼主一顿,喟然一叹,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不想在强人所难,只望你一路保重。” 秦牧微微颔首,在没有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围栏前,目光望着远处,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第二日天才刚亮,秦牧便已经动身了,他害怕狼主忽然反悔,今日本是兽王来接幽若的日子,但是秦牧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那天魔现在藏身在兽族的话,其他人根本就奈何不了。 秦牧推开门时,在竹楼前面已经背身立着一人,身躯如剑,身披枣红色长袍,“前辈,你怎么来了?”秦牧神色惊愕的问道。 狼主转过身,神色慈祥的望着楼上的秦牧,道:“难道我就不能过来送送你。”他一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所以我才一个人来。” 秦牧脚步飞快的下楼来到狼主身前,神色恭敬的道:“前辈这样客气,倒是让晚辈受宠若惊。” 狼主看了看秦牧,道:“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日后自己珍重,若是想回来,我随时欢迎,这竹楼永远给你留着。”他将手中的一件新袍子递与秦牧,道:“这是我让他们专门为你做的,也不知道是否合身,你带上吧。” 秦牧看着狼主,双目瞬间发红,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前辈保重。”狼主微微颔首,道:“一路多加小心。”秦牧倏然转身,便径直超前而去。 刚出谷不过百里,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秦牧顿足转首环伺着四周,只见一座座的高山耸立,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 秦牧心中暗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去那地宫,说不定天魔就在暗中盯着那里。”他不断的眺望着四周的高山,发现这里云雾缭绕,山峰俊秀,灵气倒是很充沛,他索性决定先找一个隐蔽之地,好好修炼,等过些时日在走。 不多时,一处山洞中,秦牧双目紧闭,双手自然的环抱胸前,真气游走周身,最后汇聚于丹田,那颗玄丹在真气的洗涤中在丹田浮浮沉沉,吸引着洞外的诸天灵气不断的涌入洞中,仿佛劲风呼啸,不断发出阵阵呜咽。 “何方贼人,竟然掠我灵气。”忽然一缕残魂顺着灵气冲进了山洞,这缕魂魄及其衰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在天地间。 这时秦牧双目紧闭,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周围的一切,他刚想说话,却不料丹田之中的那颗玄丹飞速的旋转起来,一股股灵气极快的涌入了秦牧的体内,那缕残魂好像发现了不对,挣扎着想要逃走,却仍然是被吸入了丹田之中。 “这是哪里?”残魂一声惊呼后,瞬间被化作一缕生命精华投入了玄丹之中,连秦牧也不禁心中一怔,他没想到这诀会有如此威力。但是玄丹却黯淡了一些,失去了先前的那种光泽。秦牧一连在洞中坐了数日,期间饿了就出去采野果吃,渴了便饮山泉。 这一日,秦牧刚将身上带的竹筒灌满水时,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身狼首的怪物,它獠牙上还沾满着血迹。 “原来你一直都躲藏在这里。”狼怪双目中闪动着绿油油的光芒,冷哼道。这一路走来,秦牧已经习惯了,他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狼怪,问道:“你一直在找我?” 狼怪阴笑道:“不知我在找你,有好多人都在找你。”秦牧神色漠然的接道:“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拥有黑色的内丹,”狼怪说话时,神色间露出了贪婪,“只要你将内丹给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如果我不答应呢?”秦牧双眉一轩,话语冷漠的反问道。狼怪神色不再掩饰,阴笑道:“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秦牧神色瞬间有些兴奋,道:“既然如此,我也正好拿你试试手。”他说话间,脚步如行云流水,手掌随形而动,如同一道天碑朝着狼怪劈了下去。 狼怪也么想到秦牧动作会有如此之快,它仗着自己有百年修行的道行,也不闪避,身体硬抗秦牧这一掌。 “砰”的一声,秦牧一掌落在了狼怪的后背,他的整条右臂被震得酸麻,狼怪也差点跪在了地上。 同时秦牧猛地听见身后有灵气游动的声响,他也不转身,情急之中想起那巨猿大战金雕时的一式,反手朝后打出一拳,伴着一声呻吟,秦牧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柔棉之中。 霎那间秦牧已经朝左移出了几十丈,他看到偷袭自己的原来是一只独眼老豺,它还为化作人形,但是心智肯定已经成熟。 老豺目光有些顾虑的看着秦牧,不紧不慢的问道:“那巨猿是和你什么关系?”秦牧没有搭话,反问道:“怎么,害怕了?”老豺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你与兽族为敌,我想那巨猿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秦牧神色微变,立即问道:“你们是狼主派来的?”秦牧想确认一下这俩货难道真的是兽族族人。 “亏兽王对你还寄予厚望,孰料你竟然恩将仇报,杀死了他,”老豺盯着秦牧,咬牙道。 “你说什么,兽王死了?”秦牧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他根本不相信兽王会死。 难道是他?秦牧立刻便想到了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