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若贤》 第1章 浓墨似的夜幕笼罩在深邃的密林间,今晚的夜寂静的诡异。 在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过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久后密林中响起一道气喘吁吁的男声。 “快……你们快来,它跟过来了,它快追上我们了……”。 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尖叫声以及女孩低泣声。 他们沿着东方狂奔,空荡荡的身后仿佛有猛兽在追击他们。 当他们惊魂未定跑进密林深处时。 视野变得开阔。 空地上方出现一座破破旧旧的道观,四周杂草丛生。 乍一眼阴森怪异,活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前面有个庙,我们快进去躲一躲。” 最前方身穿夹克的男孩喊道。 身后的两男四女听到后表情一喜。 道观的大门紧闭,破旧的围墙仿佛一碰就倒,枯草杂枝毫无生机。 孤夜幕色下显得极其诡异! “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这么年轻!”女生抓着旁边人的胳膊哭喊道。 陈伟然就是那位穿着夹克的男孩。 他沉默着打量着四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逐渐袭上心头,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时,身后传来可怕的哈气声,那一声声如同催命符般,越来越逼近。 “不管了,进去看看,是死是活听天由命!”陈伟然表情严峻地喊道。 他们合力好不容易才将大门给推开。 沉重的大门在诡异的夜色中发出嘎吱长长的声响。 终于关上大门。 大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不过陈伟然还是不放心,他捡起能用的木板,卡在门栓后面。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阴冷的风呼啸的刺入他们的肌肤,让他们瑟缩成一团。 他们原本是市里白鹿大学的二年级生,这次国庆几个同学约上去山里郊游野炊,就近选择了堰都的天澜山,没想到他们走进这林子后迷了路,就连手机都搜索不了信号。 孤独无助的他们只能选择继续前行,期望能够走出这深林,然而从下午七点到十点一直在林中兜兜转转。 最可怕的是临近午夜十一点,他们在密林中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陈伟然,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发现我们躲在这里?”坐在神台下方的白衣女孩埋首双臂间,语气恍惚。 他抿着嘴一脸严肃,抱臂守在殿口,不一会儿他听见了外面传来极快的脚步声,脸色倏然一白。 随着他头部转动,头顶的探照灯也跟着扫过,他连忙喊道:“快,关掉灯光,它看得见。” 大家这才意识到,大家戴着的探照灯至始至终都打开,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掉灯。 忽然,“咚”一声,其中一人的探照灯跌落到地上,随着矮平的地势滚向门口。 陈伟然急忙弯腰捡起,祈祷外面那只东西没有听见。 显然他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 “碰——”“碰——”“碰——” 巨大的力撞动大门,那东西已经发现他们躲在里面,试图撞开大门。 女生们尖声一叫,那东西听见声音后更加兴奋,从外面就听见它嘶哑的叫声。 摇摇欲坠的大门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三个男生捡起地上的木棒哆哆嗦嗦地握在手中。 其中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惊惧地大喊:“我们死定了,那东西会吃掉我们。” 陈伟然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安抚:“我看了一下,这里好像只有前面那扇大门,你先别慌,它只有一个,我们几个人。” 黑衣男生尖着嗓子说,“那可不是正常东西,你见过长着六只手在地上爬着的人吗!” “碰——”“碰——” 怪物不知疲惫似得不断撞着大门,眼看着门缝好像开了一点,露出它狰狞六眼的畸形脑袋。 白衣女生紧紧抓住陈伟然的手。 “走,我们想办法把大门抵住!”陈伟然一咬牙说道。 白衣女生下意识看向他,陈伟然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们把那边的供桌抬过去,至少能够争取一点逃生的机会。” 似乎是陈伟然淡定,稍稍安抚下他们慌乱的内心,让他们也渐渐镇定下来。 七个人围着半人高的供桌,虽然陈旧老化且布满了不少尘土,但是看上去却非常沉重厚实,他们伸手有人握住桌脚有人扶住桌边,陈伟然喊道:“一二三,起!” 大家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才稍稍将桌子挪动一点点,最后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挪出道观正殿。 怪物透着门缝,夸张的红色眼珠像是携着古怪的笑意,看得渗人极了! 那是一张几乎看不出长相的脸似乎没有鼻子,六眼占据了脸部一大半,嘴巴看不清。 可是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时,下面突然弯出一道很明显的弧度。 指甲一遍一遍地刮挠着大门,刺耳的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怪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们七人回头看去,只见怪物它扒着门缝探出长长的手臂要将阻挠它进入的木板给推开。 陈伟然看见它的举动后,面色一慌:“你们加把劲,我去抵门,你们接着抬。” 陈伟然用力抵住门,怪物越加急躁,锤门怒吼,尖锐的声音即将震碎耳膜之际——东方忽然升起一道白光。 几秒后,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们——不、它的目标是门口的怪物。 陈伟然下意识眯了眯眼,那道白光柔和不刺眼。 他镇定地睁开眼。 隐约看见其中含着一支金色利箭,就连上面的花纹都显得古朴极具沧桑感。 箭头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他呼吸下意识窒住。 眨眼间,金箭逼近,它撞门的行为骤然一停,随即耳边响起怪物痛苦的哀嚎。 隔着一道门他都感受到那道金箭射过之际带起的凌厉之风。 让他浑身战栗,寒毛竖起。 有种不可言说的恐惧感。 “轰——”一声,哀嚎声骤停,四周倏然恢复安静。 仿佛刚才一切不曾出现过一般。 陈伟然力气一泄,壮着胆子透过门缝看着早已变得血肉模糊的怪物。 紧绷的神经松开。 终于得救了!他吐出一口浊气。 “没事了,怪物已经死了。” 第2章 大家激动地高声欢呼,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离得有些远。 现在怪物的威胁已经解除,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衣女生快步走向前,来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了看一地的碎肉,分不清哪些是肝脏肺腑,恶臭味随之飘出,她脸色一白,撇开脸干呕了两声。 “你们还是别来看了。”他好心地说道。 后来的几人看到白衣女生的脸色,齐齐点头。 大难不死的七人围着坐在地上,已经恢复了冷静。 回想起刚才的奇异事情,大家心里都疑惑连连。 最后黑衣男生忍不住开口问道:“是那道白光救了我们?” 陈伟然保持着沉默,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似乎是想他能给出某种解释。 “嗯!”他低声说。 黑衣男生:“你快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离得最近应该看得更清楚。” 陈伟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白光里有一支金箭,是那只金箭救了我们,其他的我也没看见。” “这么说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吗?是不是就证明我们有救了?”旁边的男生激动问。 陈伟然不敢肯定,鬼知道对方是好是坏。 他说:“我们还是先躲一阵,那人肯定会出现,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大家都迫切的想离开,但是也意识到今晚上的事与之不同。 大家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都被半夜的事件吓坏了。 这一夜他们的所见所闻都超出了以往的认知,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还有其他物种存在。 “里面真有人!” 果然,几分钟后,从门外传来一道陌生低沉的男声。 他们神经再次绷紧。 ‘嘎吱——’一声,大门被人毫不费力地推开,门外出现了好几个男男女女,站在最中间的女人尤为特殊耀眼,不仅是穿着打扮,那一身缥缈似仙的气质也不是旁人可匹敌的。 她穿着华丽的白色汉服,发髻上华贵的朱钗首饰无光自耀。 一袭襦裙如纱般轻柔缥缈,宽大的袖袍间挽着一缕长纱蜿蜒落流长落地,煞是好看。 面纱半掩着精致容颜,只露出白洁光皙的额头,一双柳叶似的眉,眉下一双秋水眸温柔含笑,被她注视仿佛一缕春风拂面和曦温暖。 极深的夜色下,她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她身旁的几位男男女女身穿同样的白服,却不像女子这般隆重,他们就像是天外飞仙似的,即使站在血肉模糊臭味漫天的地方,也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哟,你们几个是迷路了?” 就在他们愣神间,站在尸体旁的一白衣女子看着他们朗声问。 陈伟然紧张地咽了咽唾液,僵持了很久,他才鼓起勇气说:“是的,我们几人是来这里露营,没想到就迷路了。” 女子歪着头,审量几人几秒后,嘴角裂道:“你们胆子也不小呢,这里都敢来,” 说着,她回过头看向中间华丽女子,态度恭敬地说:“要带他们出去吗?” 华丽女子颔首,目光高洁。 “是。”女子福身,站直后,朝他们喊道:“跟着我走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七人面面相觑,接着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不太相信他们。 女子摆了摆头,“怎么?不想走就在这里待到死吧,真是不识好人心!” 白衣女生碰了下他的手,忙说:“要走要走。” 看着女生推搡着陈伟然,大家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女子冷哼一声,再度朝华丽女子福身。 七人不近不远地跟随着她,女子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朝他们丢去一个。 快有一个小时了,大家都表现出疲倦的模样,女生忍不住喊道:“小姐,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女子这才疾步停下,气息很是顺畅,:“身体这般弱,还跑来这里送死。” 几人露出尴尬地神色,随后坐下休息,女生并没有坐下,而是朝着女子靠近了一点,试图向她传递自己的善意,“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女子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不用谢,我们也只是恰好路过,大小姐心善,不然你们早死了。” 女生看了眼陈伟然,他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休息好了,他们又觉得女子可以信任没有危险后,气氛逐渐开朗起来,女生们开始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灰衣男生,此刻兴致勃勃地问:“小姐,你们是神仙还是小说中说的修真者?你们是不是能够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啊?” 女子白了他一眼,“与你有什么相干。” 男生像是沉入自己的世界一样,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不耐烦,一直在神神叨叨地嘀咕。 大概一小时后,终于走到了树林边缘,她朝着出口努了努嘴,“从这里出去吧。” 说着她调头准备离开。 “等等,”女生突然喊道,女子目不斜视不加理会,女生追上去,“小姐,今晚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女子不甚在意地哼了两哼,停住后,瞥她一眼,“小姑娘,你别想着有的没的。”我们可不缺你一点报答! 女生突然面色一白,女子嘴角一勾,抬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一夜的事如梦一般。 七年后。 “你怎么来了?”奢华的办公室内,一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坐在软和舒适的皮椅上,修长的凤眼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问道。 陈伟然穿着宽松的t恤牛仔,背着双肩包,一点也不像已经毕业四五年早已步入社会的工作人士。 “表哥,我听说你下周要去下乡考察?” 男人懒洋洋地抬了下眼没有吱声,左手放在办公桌上,右手漫不经心地转动中食指上造型别致的戒指。 “听说在喜来镇附近?”他终于说出了重点,引得男子抬起他英俊无暇的脸庞,凤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流转着异样的思绪。 他起身,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裹着高挺笔直的躯干,恰到好处的将男子完美的身形展现出来。斜靠在桌边,单手插进裤袋里,“有什么问题吗?” 陈伟然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去。” 第3章 男子低笑一声,站直腰:“要去你就去,不用给我报备。” “不行,我就要跟你一起。”他坚持道。 男子偏了偏头,凤眼审视着他,几秒后,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又说:“没事多回家看看小姨,近些年你做事越来越离谱。” 陈伟然抿了抿嘴,“表哥,你别管这些,到时候我来找你,别跟我妈说我来找过你,不然你又得伤脑筋一阵了。” 男子漫不经心地嗯一声,抬手看了眼白金腕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拿起一旁的西服外套,说:“让司机送你离开,我有会要开。” “知道了。” 堰都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古镇,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建筑风格,更是他悠久的历史。 喜来镇,建立与西汉年间,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据传言,最初建造的并不是喜来镇,而是其中声名远躁的喜来府,比喜来镇更加有名望的古老府邸。在喜来镇家家户户都习惯穿着汉服,是现代有名的汉文化传承乡。当然,其中也不仅仅有穿着汉服的,其他朝代的服饰均有涉及,毕竟喜来镇两千年来经历过无数的朝代更替,但他们的文化一直没有断口。 喜来镇的旅游业相当发达,神秘的喜来府更是成为了众多游客心目中观赏的第一景点,即使只能隔着一个宽阔的河流观看也无法阻挡他们想要探究的心情。另外,喜来镇也成为了无数古装电视剧电影首选拍摄地,一年差不多有十几个剧组在这里进行拍摄。 喜来镇特别大,仅仅其中的喜来府就占地将近20万平方米,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故宫大小,镇上的人隔条街可能就不认识。 不过喜来镇有个习俗,就是男不外过女不外嫁。 这个习俗也从未被打破过。 农历4月16日据说是喜来镇的吉日,每隔六年会有一场非常盛大且古老的祭祀仪式。在这一天一向不轻易露面的喜来府会亲自主持这场祭祀。 陈伟然似乎对喜来镇的祭祀仪式相当感兴趣,原本顾维钧定下来的考察计划,因为他提前了一周。 而此时,两人正站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柳杨大街。 柳杨大街是喜来镇最大最繁华的街,街上都是穿着华丽的汉服,长发束髻,男若翩翩君子,女若窈窕淑女。 两侧是古色古香的房屋,高低交错的亭台楼阁。 仿佛穿越到真正的汉朝,切身感受到了古时的氛围。 而他们则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不挤不嚷,偶尔有零碎的议论声响起,宽阔的道路两旁站满了人烟。 让他们这群外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隆重与肃穆。 顾维钧他们来得早,定的位置视野特别开阔,是在靠河岸的大船上,可以览括整条大街,还能够看清楚整个祭台的模样。 祭台是由无数坚硬的大理石建造,每块石面上都雕刻着清晰而复杂的图纹,经年的风吹日晒也没能让它腐蚀损坏。正中摆放一尊方方正正的青铜大鼎,差不多有一人高,此时鼎上青烟袅袅。青铜大鼎四方还摆放着四个小鼎,小鼎摆放的位置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出点什么。整个台面构成了一道阵法,小鼎摆放在阵法穴位之中。阵法中的符文晦涩难懂,就连一些顶级的学者也未能彻底破解它的含义。 顾维钧显得沉默,看得几秒后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不仅如此,还无端生出快要窒息的压抑,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当陈伟然看见祭台时,心底震撼难以言表,他狂喜道:“表哥,你快看,那就是喜来府的族纹。” 指着大鼎前方,两侧矗立着十米高的石柱,石柱上下皆是光滑无暇。正中雕刻着一条神龙图腾,神龙首尾相连形成正圆,刻画简单却彰显大气。尤其是神龙抬头吞云吐雾的神态,更是给人磅礴云天的感觉。 顾维钧的食指关节抵住高挺的鼻尖似在思考。热情高涨的陈伟然没有注意到,也是好一会儿后,他才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表哥?”他疑惑地喊了一声。 顾维钧蹙起俊眉,余光扫他一眼,不悦他的打断,冷声说:“这几年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也不插手,但是这次过后,你就收心回家。” 他的话仿佛冰潭寒水,泼得他一身寒气。 他固执地说:“不,我一定要找出当年的那些人。” 顾维钧深吸一口气,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一向信任他的陈伟然毫无保留地向他倾诉过。 可就因为这事过后,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甚至毕业后不顾家里劝阻离开。 “如果一辈子找不到呢?” 他的话让陈伟然倏地沉默下去。忽然,人群一阵喧哗。渐渐,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钟磬鼓鸣之声,浑厚有力的乐音透着几分沧桑与哀柔,像是一瞬间洗净了世间污秽。沉重的乐声让他们产生诡异的回溯感,仿佛一时间回到了遥远的上古,亲眼见证历史朝代的变迁,沧海桑田的轮换。 船夫放下船桨,表情变得恭敬,弓腰垂头,左手掌心压住右手手背高举过头顶,朝着乐声传来方向行礼。 不仅仅是船夫,他们看到整个喜来镇都朝着那方行礼,大家表情肃穆不苟,眼神直视着脚下,不会东张西望。 初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游客表现极其疑惑,并且也为这震撼的一幕发出惊呼声。 身旁的陈伟然情绪十分激动,他说:“这是喜来镇自古传下来的行礼方式。” 虽然在来之前就到处查阅资料,也对喜来镇的这种习俗有所了解,但当亲眼目睹时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言表。 仅仅一个小镇就让人惊叹,难以想象古代君王君临天下时的情景。 他目不转睛语气飞快继续说:“书上记载,古人大多都是右手持武器,所以将右手向下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武器,而左手压住右手手背并且高举过头顶则是表明对方地位或者武力强盛过自己,是一种表示臣服的手势。” 他说完,远处一向紧闭的喜来府大门豁然打开,一道道鲜明的旗帜井然有序地朝着祭台走来。 顾维钧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那列行队。 他们整齐的两竖列训练有素,步伐缓慢一致踩着鼓声一步步前行,时间就把握的相当到位。 霎时间,井然有序的两排白服行走在空阔的街两旁。 随着他们行进,钟磬声越发昂扬。 第4章 当掌旗人行到特定的地点后,一个接着一个站定,手中高高举着金色神龙图腾。 他们嘴里念着古语,似唱非唱,一开始古怪的音调夹杂着一丝喜庆。几秒后,诡异的声调一转,嘲讽忧伤讥笑,各种情绪涌上, 就在咏唱结束后,队伍忽朝两侧分散,一位身着华丽汉服的女子款步上前,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不过那窈窕端庄的身影却深深刻印入众人心底。 她双手交互置离胸口十厘米左右,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是右手掌心放在左手手背上。 陈伟然更加的兴奋,她的这一举动表明自己是喜来府位高权重之人,不过他也不可置信地低喃道:“没想到会是女孩子?” 顾维钧皱了皱眉,虽然他没有特别调查过关于喜来府的事情,但由于考察地就在喜来镇附近,所以他抽空也看过一点关于喜来府的一些资料。 按理说,喜来镇六年一次的大祭只有一族之长才有资格进行,然而现任的喜来府族长应该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他偶尔还会在电视上露脸,算不得神秘,网上也能查阅到他的某些信息以及照片。 不过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代替族长进行祭祀。 待她走近后,顾维钧收回走远的思绪,细长的凤眸锁定着她——她的眼上蒙着一条白布,发髻高高挽起,眉心一朵莲花,娇嫩白皙的肌肤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仿佛自带发光体一般,使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看上去如同画像般不真实。 她一步一行间凸显出一股尊贵的气势。 顾维钧露出几分赞赏,不愧是喜来府这等传承悠久的大家之族培养出来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种不染红尘世俗的优雅。 她走上祭台后拿起灰色方桌上面的梨树枝。枝丫上怒放的梨花,花蕊泛着桃红,白嫩的花瓣她手中颤巍巍的抖动。 她食指与拇指轻点住梨花枝脚跟缓缓踮起离地半分。 蓦地,伴随着刚劲有力的乐声翩然起舞。她的舞姿轻快曼妙,随着后面乐声的急促,她加快舞步旋转,恍然间形如卷风般狂袭,衣袖裙袍翻飞间轻盈又带着几分刚直。抬手、扭腰、旋转意外的透着一股夺魂摄魄似的美感。 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让他无法移开眼。 顾维钧目光紧紧追逐着那抹纤弱的身影,她舞动的手臂,摆动的腰俏,刹那回眸时优美的侧颜,竟让他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明明是如此瘦弱的娇躯,为何能跳出刚柔并济的舞蹈。 看着她在祭台上旋转舞姿飘扬,那种恣意的放肆令人着迷不安。 他感受到身体中狂躁的血液,心脏一下比一下脉动的厉害,深深吐息口气,锐利无比的眼眸一直追逐着她,直到一切结束。 梨花瓣飘飘絮絮撒落一地。 她垂首似面朝他,仿佛感受到来自于她的目光,那种带着一丝打量又冰冷的目光 他忍不住胸腔的震动发出一声低笑,这种错觉让他兴奋极了。 “表哥……”显然,陈伟然已经注意到顾维钧的异样。当看到向来冷静,随性无谓的表哥出现那种兴奋的神色,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摇摇头,表哥应该大概不会这么没分寸吧。 顾维钧妖娆的凤眼缓缓眯起,唇畔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种赤裸裸打量着猎物的神色让陈伟然觉得心惊胆颤。 尤其是里面的火热简直快要灼烧出来了。 陈伟然忍不住擦了擦额上惊出的冷汗,心里忍不住呐喊道表哥不会是看上这个女孩子了吧,千万不要啊! 按照他表哥那种肆意妄为的性子,真害怕他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不过喜来府那可不是普通的贵族府邸啊,他们在华国的地位让人深思。 她将干枯的梨花枝放入青铜鼎中,一道微弱的火苗蹿起开始吞噬枯萎的梨花枝。 看着梨花枝化为灰烬后,才转身走下祭台。 六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结束,喜来府的大门再次关上,下次打开必然是六年以后了。 …… 随着府门渐渐关闭,喜卿如抿起的唇渐渐泛白。 大门关上那一刻,她侧身望向河岸,耳畔传来‘滴答’‘滴答’像是水滴滴下的声音。 接着,一声惊呼声在耳边响起。 “大小姐您出血了!” 置若罔闻的她缓慢地收紧右手,刺目的鲜血从指缝中冉冉流淌出,似察觉不到疼痛,她越发地用力。 “快来人啊,大小姐受伤了。” 一时间,喜来府中兵荒马乱起来。 府医细心地为她包扎伤口,并且嘱咐她一大堆要注意的事项,生怕愈合之后留下疤痕。 在她再三地重复注意事项后,府医才放心地背起医药箱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房门被轻声推开,一名年轻女子迎面走过来。 “十五小姐,您回来了啊!”府医微微福身说道。 女子穿着白领西裙,风尘仆仆赶回,还来不及换衣服,就听说她受伤。 她微微点头向府医示意,然后转头看到她放在桌上的右手,那残留的魔气,表明这绝不是普通的伤口。 她顿时紧张起来,“您怎么会受伤?” 喜卿如朝她微微一笑,将袖口放下遮住掌心的伤口,“不用担心,小魔物我已经处理了。” 听她轻松的语气,女子更加不放心,能够伤到大小姐的魔物绝不可能像她说的那般小魔物。 不过竟敢在祭祀期间偷袭小姐,简直不知死活,想到此,她妖艳的面容突变几分狠戾。 “对了,外面好玩吗?十五。”看她不甚在意地说起其他话题,十五飞快收敛起那毒辣的神色,露出无奈又好气的表情。 “一般般,而且我是出差,可不是玩……”她着重强调自己不是出去玩得! 喜卿如闻言取下白布,那双莹莹水眸含笑,“辛苦你们了,对了,我要的书有买回来吗?” 十五没好气地想着,就知道她挂念的是那些书。 “带回来了带回来了,要是大爷爷知道我给你带这些,非剥掉我几层皮。”她便从皮包里拿边抱怨说。 第5章 喜卿如捧着书表情终于有了些生气。 她喜不自禁地说:“放心,爷爷不会知道,我们悄悄的。” 十五无奈地看着喜卿如那喜滋滋的模样,一时间郁卒的很。 …… 灯红酒绿的夜街,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狂乱的荷尔蒙气息。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伴随着或激扬或暧昧的音乐疯狂摇头摆臀,这是一个充满了情。色意味的夜晚。 豪华大酒店28楼某个房间,隐隐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夜半十分才渐渐消停下来。几分钟后,里面传来轻微的推拉门声音,接着就是水声沥沥。 半掩的淋浴门,热水淅淅沥沥冲刷着男人那副性感结实的躯体,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模糊不清的英俊面容,他仰起头,冷厉凤眸紧闭着,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瓣垂下,似不太喜悦。过一会儿,他赤身裸体推门而出,也不擦拭就直接穿上了浴袍,站在昏暗的房间落地窗前,静静地咬着一支烟,忽隐忽现的火光徐徐上升的烟苗。 “顾先生,您有心事吗?”大床上,裸体横呈的女子缓缓半支起身体,娇艳的面容上红晕满布,一副还未从刚才的情事中缓过来。顾维钧沉默不语,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也不管外面大敞的落地窗,赤身走在他身后,纤细的手臂穿过他结实的腰线,半抚摸半搂住。 他轻咬着烟头,透过清晰的玻璃,目光带着几分邪肆地打量着身后的女人,下一秒,他转身支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眸微微眯起,透着几分异样的危险、迷欲,让面前的女人十分着迷。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亲吻。 不过他没有给她机会,大掌用力地携住下巴,莫名低笑一声。 “闭上眼睛,”他语气轻柔地命令道。 女人愣了愣,从刚才他就一直不让她睁开眼睛,即使是在情事达到高潮的时候,他也冷静理智地捂着她的眼睛。 女人见他渐渐冷戾的面容,害怕地闭上眼,果真,闭上眼后男人对她温柔至极,抚摸她似如同对待绝无仅有的珍宝一样。 “真漂亮,”他着迷的目光一寸一寸掠夺似的向下。 女人害羞地说:“顾先生喜欢就好。” 他低低地笑着:“床头柜上的卡你随意刷,秘书会给一把钥匙,以后就住在那里,嗯?”他上扬的尾音透着一丝性感与挑逗。 女人露出狂喜的模样,“顾先生,您是愿意让我呆在你身边?”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不过沉浸在欢喜中的女人并没有发现。 顾维钧看她狂喜的模样有些坏了胃口,如果是那个女人,她会怎么样呢?是感恩戴德的接受,还是冷漠淡然地走开? 顾维钧心底一沉,绕开她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女人念念不舍地松开手,嫣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轻易占有。 所以她现在不急,今晚他能让自己呆在这里就足够说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让他爱上自己,女人这样想着。 刚跨出酒店,顾维钧就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一向习惯早睡的顾老爷子竟然还在,他接起电话听见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老人声。 “阿钧啊,你还在加班吗?听说今晚你没有回别墅。” “是的爷爷,刚才谈合作,刚离开。”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老爷子在那边呵呵直笑,难得听他笑得这么开朗,顾维钧还真有些不习惯。 “您怎么还没睡觉?” “最近身体又开始犯困,准备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老爷子轻轻松松的说着这个话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让顾维钧神经一绷,“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嗳,年纪大了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对了,下周家里会来一位贵客,会暂住在家里一段时间,我不在你要好好替我招待客人知道吗?”老爷子扯开话题,语重心长地吩咐道。 “贵客?谁?”顾维钧问。 老爷子说:“你不认识,是你爷爷我年轻时候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孙女也是我的恩人,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朗浦院你到时候就回来住别住在外面了。” 顾维钧烦躁地问:“为什么要住在朗浦院,在外面给他买一套房子不就好了吗!” 他并不习惯让陌生人住进家里,尤其还是个不知底细的女人,要是个难缠的要命的主儿怎么办。 “这个,呃,是我邀请的,人家家里多得是房子,还缺你这套啊,你这小子别那么多意见。”老爷子独裁地哼了两句,“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反了,真当我老了不是。” 已经坐进车里的顾维钧无奈地扶头,解释道:“爷爷,您知道我对女人没有耐心……” “我不管,反正人家全家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就你来偿还了,好了,就这样子,我要睡觉了,别给我打电话了,烦!” ‘嘟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挂机的声音,顾维钧露出一脸无奈至极的表情。 一周后,一辆黑色汽车在高速路上疾行,很快就驶进岔道进入乡间小道,约二十分钟后进入了白云山的朗浦院。 顾家老爷子顾公成就隐居在这里,自从十年前,他的小孙子顾维钧接掌gx(光羲)后他就安心在这里过起了养老生活。 说起来顾老爷子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从一个街头小贩,推着手推车卖水果的普通人,成就了如今呼风唤雨的gx商业帝国。 gx涉及行业之广,餐饮地产影视金融,都有所涉及,前些年重点是在金融行业,近两年他们的目标放在了影视行业。 顾维钧每星期都会回来看看老爷子,不过上周末老爷子给他打了电话后就坐着第二天的飞机去了希腊那边,估计也得一年半载才回得来,他老爷子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他的恩人孙女这周末就回来,从昨晚起他家老爷子就一直给他发消息,让他记得今早一点要早早的回去迎接。 第6章 迎接?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家老爷子确实用得这两个字! 唐氏风格的朗浦院瞬间焕然一新,很多装饰都更换的更加古朴,听说是老爷子吩咐,顾维钧走进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别墅,不过朗园山上就只有朗浦院没错的啊。 “三少,您回来了!”一位高级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腮边白花花的胡须经过打理到显出几分儒雅。 他恭敬地站在大门口,接过车钥匙交给其他下人。 “有说过几点到没有?”顾维钧优雅地迈开长腿。 管家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回道:“最迟今天晚上。” 他脸色一沉,这是让他在这里无聊到晚上?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神色中却透出极大的不耐烦,管家微微一笑,道:“您需要用点早餐吗?我为您准备了法式糕点。” “不用了,我去趟书房。” “好的。” 书房里,顾维钧抽空开了个视频会议,等会议结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感觉到腹部有些空,于是起身叫人送来了午餐。 “三少,刚接到消息,贵客还有二十分钟就到。” 边用餐填着肚子边接听内线电话的顾维钧低声嗯着。 几分钟后,他放下筷子,用手边的纸巾优雅地擦拭薄唇,问:“午餐准备好没有?” “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准备了三十六道菜,各式菜汤二十余种,糕点水果,您看还需要添加菜品吗?” 顾维钧仰起头背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领带凌乱地套在脖子上,那双犀利的眼眸透着几分慵懒的野性。 他没想到爷爷竟然连这种小事都亲自安排,不过不是说只来一个人吗?竟然要准备这么多菜,爷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一点了。 他起身,微叹道:“不用了,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好的。” …… 郎浦院的大门缓缓打开,四辆黑色轿车快速驶入,几分钟后井然有序地停在大门口的台阶下方。轿车停稳后,率先从头车的副驾及后面的三辆车下来人,他们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即便是女人都冠着和男人一样的发型,武人扮相,走在一起颇有几分巾帼之相,不输男儿。 顾维钧锐利的目光一动,旋即意识到什么后低笑两声后迎上前去。 “可是顾家三公子?”为首的男人上前拱手问道。 “您好!我是顾维钧。”顾维钧缓步上前,伸手道。 男人放下手以寻常握手礼回握道:“您好,我叫喜戎月,喜来府现任大管事。” 象征性的握手后,他面色如常地说:“抱歉,祖父最近身体抱恙,在国外修养。” 顾维钧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喜来府大管事,也大概相当于管家,不过据说在喜来府大管事的地位如同是集团总裁,内外事物全权处理。 喜戎月也同样打量着他。 他颔首表示理解,俊秀温和的面容扬起一抹笑,他说:“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家大小姐受邀会在这里暂居三月,近段时间就麻烦三少您多费心了。” 顾维钧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惊涛骇浪,手掌微握成拳,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轿车,那暗含的灼热气势仿佛要将那黑色挡风玻璃给融化。 “喜来府大小姐?真的是贵客啊!”他低声道。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他眯了眯眼,嘴角一闪而过一抹愉悦的笑容。 头车的后车门终于打开了,一只纤弱白皙的玉手从中伸出,放在她人的手臂上,紧跟着露出那婀娜多姿曼妙的身材。 她梳着堕马髻,发间佩戴华胜,三支做工精致的金叉,后发中缀着一支造型别致的步摇,简单却不失大气,细嫩的耳垂上穿着一对珍珠耳环,玉面玲珑。粉色襦裙,裙面用丝线缝制出花纹,腰带紧紧地裹住不盈一握的腰肢,下摆呈喇叭形,双手置于肚脐位置,一步一行摇曳生花。 那张精致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掩,只露出洁白的额头,不过不影响顾维钧的打量,她那双柳叶弯眉和那双清透毫无杂质水盈盈的眼眸,和他想象中一样美好、安静,只是在与他对视片刻后才缓缓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礼貌性的微笑。 她遥遥走向他,两两相望,仿佛有道大门豁然在他面前被打开。 她越来越近,近到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吐气芳华,体内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一丝急不可耐底霍地从脚底升至头顶,不过他傲人的自制力与素养让他瞬间冷静下来,止步于此。 在顾家做事的老人们,在初次看见他们时却有几分惊疑,但毕竟都是跟着顾老爷子见过大场面的人,几秒后就迅速恢复了正常。 喜卿如款步前行,在距离顾维钧几步远的时候停下脚步,向他福礼道:“喜来府喜卿如拜会顾三公子。” 如果是平时看见人这么说话,确实有几分怪异。 可是放在她身上颇有一种真正古代大家小姐的风范,那穿衣打扮一言一行,甚至是步履姿态都流露出一种现代都市人没有的知性含蓄高雅之美。 “喜小姐,”顾维钧客客气气地叫道,眼眸深处那一抹兴奋被深深掩埋。 “卿如叨扰三月,如有不足之处还请指教。”喜卿如抬眸看向他,温声细语道。说话时,那双水盈盈的眼眸清晰的印着他的轮廓。 美得简直不像话。 而令他更惊讶的是她的眼眸清澈的如同一张白纸,像是可以任人为所欲为的涂抹,这种认知让他突然兴奋起来。 “喜小姐客气了,”他缓缓启唇,目光从她脸上掠过。 “三少,喜小姐,诸位贵客,我们已经备好了午餐,请到餐厅入座吧。”管家看时间也差不多,出声说道。 “喜小姐这边请,”顾维钧微笑着侧身让开,喜卿如再次福身,“公子请。” 她走路很慢,注意到这一点的顾维钧也放慢了脚步配合她。 短短到餐厅的路,他主动找不少话题,几次三番都让喜卿如露出笑颜,那弯弯水眸好看迷人极了。 长桌上摆放了三十六道菜,不多不少,恰好都是喜卿如喜爱的食物。 没有丝巾的遮挡,那张令人惊艳的美貌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里。她用餐十分斯文,就连嚼咽都显得十分秀气,一餐下来甚至连碗筷声音都没有,她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静地用餐。 一直站在她身旁服侍的喜戎月捧着一条擦嘴巾,等她吃完后,将擦嘴巾递到她手中,然后漱口。 贺顾维钧看到这一幕不禁发笑,看来喜来府规矩真的很严,随身有人伺候,就连吃饭身旁都站了一排的人,她一个动作,下面就有人给她做什么。她大概从小都没有自己穿过衣服吧。 第7章 等她一切都弄好后,他们才退到后面去。 “多谢三公子款待,卿如已经用好了。”她说话总是轻声细气,娇气的很。 “好,那我带小姐去卧房,穿过花园就是,可以消消食。”他体贴地说道。 “那有劳三公子,”喜卿如起身谢过。 “不用客气,”他笑容越发灿烂。 喜卿如在家中有午睡的习惯,但是顾维钧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打算,直到她昏昏欲睡,困意翻天了才大发慈悲地让她休息。 管家在茶园准备了茶点,顾维钧邀请喜戎月等喜来府子弟在茶园休息,据说喜大小姐喜爱各种地方戏剧,所以顾老爷子邀请了堰城最著名的戏剧班子在郎浦院演出,可惜的是喜卿如没能和他一起看。 刚坐下不久,台上就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顾维钧对这种娱乐方式无感,知道是喜大小姐的爱好时,看的尤为认真。 一曲桂英挂帅结束后,喜戎月客气地站起,准备告辞,“多谢三公子的款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回府。” 顾维钧此时巴不得他们早点走,不过嘴上还挽留道:“我们已经备好了晚餐,不如明天再走?” 喜戎月拒绝说:“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就不做逗留了,”说着,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管家先生,有件事需要麻烦您。” 管家微笑恭敬道:“喜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是算不上,您客气了,”他拿出笔记上面密集整齐的写了不少字,随后递给管家,说,“大小姐在贵府叨扰三月,还请管家先生多多照顾,这是我家小姐的一些习惯。” 这听似趾高气扬的吩咐,却不会让人觉得不悦。 顾维钧似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看见首页一排小字,写得是小姐喜辣,甜点蘸取少量辣椒可食。吃点心还要蘸着辣椒才能吃下去,这得有多喜欢辣椒。 管家郑重地接住,“好的,喜先生放心。” “那有劳三公子和管家先生,我们就此告辞。”他眉宇松展开,愉悦道。 下午两点,顾维钧目送喜来府的车辆开离郎浦院。 “喜小姐那边有安排专人照顾吗?”他边走着目不斜视地问道。 管家紧跟他身后说:“这个暂时还没有安排。”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而且他没料到客人真就一个人不留全都走了。 他脚步微顿,眉间升起一丝不悦,“那就让刘妈过去。” 管家点点头。 接着,他瞥一眼管家手中的本子,淡声说:“把笔记本给我。” …… 喜卿如醒来已经临近四点。 她推开窗,一阵凉意的春风吹拂进,白云山一派安详,虫鸣鸟叫,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淡淡的泥土青草与花香混合的芬芳。 享受着美景,她柔软的不盈一握的腰身斜倚在窗框边,及腰的黑发柔顺黑亮顺着纤细的手臂搭放在框上,灯笼袖摆微张,蓝色长裙包裹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将肌肤承托的更加白皙细腻,裙摆下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裹着裸色丝袜,脚上还穿着拖鞋。。 “喜小姐,下午天凉要加一件外套,”她顺着声音源头看去,楼下花台旁站着一位正在浇花的中年妇女,她笑得十分和蔼。 “好的,”她轻声应和。 刘妈仔细打量她,目光柔和善意,并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窗台里的女子,在朦胧的日色下显得格外写意,精致的面容浅浅笑意,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美好的女子,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丽。 她披上一件白色外衣,端庄地坐在房间内,刘妈轻敲三下门喊道:“喜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下午好喜小姐,我是刘薇,如您不介意叫我刘妈就好,我是三少特意安排来照顾您。”她笑眯眯地说。 喜卿如轻轻点头,“有劳三公子了。” 刘妈担心她水土不服等,忙询问道:“您看看是否还需要其他的东西,我好让人去准备。” 喜卿如打量房间一眼,古色古香的卧房,桌几上寥寥升起的熏烟,各种价值不菲的物品摆放有致,壁上挂着三两幅栩栩如生的花鸟图。珠帘外,书柜上摆满了古今中外各种书籍,桌上文房四宝。 如此精心的布置,可见主人家的用心良苦。 细细打量后,喜卿如发现没有可以购置的物品。 “暂时没有需要的物品,不过卿如想去书店走走。”她轻声说道。 刘妈问:“喜小姐还缺什么书吗?可以列出名单,我让人出去采买。” 喜卿如拒绝说:“我初来乍到也想出去走走。”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司机,”刘妈不再询问,应声退下。 …… 朗浦院铁门外,顾维钧一身雪白的衬衣西裤慵懒倚在车头,俊美异常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微偏着头静静注视前方,十分钟、二十分钟……他第一次发觉原来等待也是能满怀期待。 当视线中终于出现那抹恬淡美丽的身影,下意识正襟站直,薄唇越发弯曲。 喜卿如诧异地看他,脚步微顿片刻,显然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不过很快恢复娴雅姿态,临近时微微一福身。 “有劳三公子了。”她很聪明,不用他解释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顾维钧目光渐变深沉,“我正好要出去,顺路送喜小姐一程。” 喜卿如点点头。上车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冷淡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顾维钧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她穿着漂亮的蓝裙,柔亮长直的黑发散着,坐姿端正,双手一直放在膝上,面容沉稳明亮的双眸一直注视着前方,她的双眸含笑莹莹细看下会发现那其中的生疏有礼。 看久后不免联想到精致的人偶娃娃,她的美完美无缺但也毫无生气。 “裙子很配你,”顾维钧收回余光专注车前。 若说身穿汉服的喜卿如大气端庄,那身穿常服的她就是典雅淑娴。 喜卿如缓缓看向她,目光雪亮,“承蒙三公子的夸奖。” 顾维钧勾唇,“平时说话都是这样子?” 他很是好奇,一个身在现代的女孩即使家教过于传统也不至于总是这样文绉绉。 第8章 喜卿如如实说:“寻常也是这般说话,三公子若是不习惯……” “你可以叫我顾维钧、维钧、阿钧。”刚好是红灯,他停下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其他人怎么称呼他不在意,可落到她身上这种疏离感让他很是不爽。 喜卿如愣了几秒后,垂下眼眸低声道:“这不合规矩。” 顾维钧问:“什么是不合规矩,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吗?” “于礼不合……”她固执道。 顾维钧挑眉,也不为难她,换一种商量的语气说:“要不这样子,叫三公子实在太疏离,外人听着也别扭,我年纪比你大,叫一声钧哥总不为过吧。” 喜卿如表情渐变奇怪地看他,看得顾维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困惑地抽出一手摸了摸脸,确定没有什么脏东西后,才犹疑地问:“怎么了吗?” “顾公子今年可二十有七了?” 顾维钧一时琢磨不透,嗯了一声,便见她转开头叹口气,带着几分感慨地说:“卿如今年已经三十了!” 几乎就在此时,原本正常行驶的车辆陡然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幸好身后的车辆行驶缓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维钧在短暂与她目光交汇时,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过激,淡定地松开刹车,面无表情地解释说:“刚才有一只小猫,”喜卿如困惑嗯了声,他又说,“哦,是我看花眼了!” 喜卿如温和的眉眼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正襟危坐后轻掩一下唇畔。 顾维钧暗自懊恼,余光再度触碰那张仙姿佚貌。 这张脸怎么也不可能有三十,可是女人的表情又不像是说假。 看来什么时候要问问老爷子! 就在他深思的空档,女人又温温柔柔地说:“顾公子莫要分神眼花了。” 下车高架上有些堵车,好不容易下了高架,顾维钧才恍然想起了一件事。 哦,书店在哪里呢……后知后觉的顾维钧点开了导航。 车厢里漂浮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这香气是身旁散发出来。 他就像是个变态,既害怕发现又陶醉似地深吸着。 耳旁传来僵硬的导航声,再前行一公里就是一家书店,他突然握紧方向盘朝着右边的岔道开去,并且伸手关掉了令人讨厌的导航。 见他突然变换车道,喜卿如转过头来,顾维钧立刻开口道:“前面路况不好,走这边顺畅一些。” 喜卿如点点头。 顾维钧面无表情地想着一公里真短啊,他还没来得及闻够她身上的香味呢。 老天好像应了他的想法似的,这条路也开始堵起来,车流排成条条长龙,行人也变得焦躁起来。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喜卿如无奈一声。 顾维钧暗自窃喜,面上安抚道:“不会赌很久,前面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 道路两侧银杏林立,挂满了喜庆的灯笼。 又过了十多分钟,喜卿如抬眸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车道,有些着急:“不知公子可还有其他事务?” 堵得厉害,要是耽误了他的正事那可不好了。 顾维钧随即想起自己刚才随意编造的理由,于是装模作样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几个朋友约着吃个晚饭。” 他根本就没其他事,因为爷爷千叮咛万嘱咐所以他早就把今天的工作分派下去,说是顺路送她出来还不是为了跟她有更多相处的时候,又不会让她觉得唐突。 喜卿如松了口气,见顾维钧拿起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看来是去不了,我跟他们说一声。” 喜卿如望着天色,“要不推迟半个时辰。” 顾维钧笑:“不用了,我还得安全将喜小姐送回老宅,今天我可是你的专职司机。” 又过了十多分钟,车子还是没有前移的迹象,外面人群吵吵嚷嚷,隐约听见谁在说前面发生事故。 “真可怜,我看那只大狗伤的挺重,那只小奶狗可能还没有断奶,”一群路人便走便议论。 “我已经打电话给流浪狗爱心基地了,应该会来人处理。” “哎,你看狗妈妈伤成那样子还护着小狗……”他们的声音随着渐行渐远。 喜卿如按下窗户,偏头透过车流人缝看见了那只大狗,下半身被车压的鲜血直淌,前爪还死命护着小狗,有人想靠近都被它滋声威胁。 顾维钧低着的头抬起,“怎么?” 喜卿如打开车门,“公子且稍等,卿如去看看。” 顾维钧放下手机,一同推开车门。一下车他仗着一米九的个子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受伤的流浪狗,随即跟上去。 喜卿如穿过人群,顾维钧长臂一伸拽住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没有阻挠她的意思。 “那只狗可能会咬人,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说着,他脱下外套递给她。 喜卿如忙接住:“等等,三公子……” 顾维钧回头安抚一笑:“别担心,我自小就招这些小家伙喜欢。” 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他高挑挺拔的身型一出现人群就吸引了大众的目光,再加上他俊美出众的模样,穿着定制的白色西服,衬衣袖子被他挽起露出那充斥着线条与肌肉的美感。 凶恶龇牙的狗妈妈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他呜呜呜的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他蹲身,就像是堕入凡间的天神,温和、慈悲。 顾维钧伸手轻轻拍了拍狗妈妈的脑袋,它用嘴将怀中的孩子推向他,又是几声呜呜的央求声。 小奶狗失去妈妈的怀抱变得不安,它想回到妈妈怀抱。 “卿卿,衣服给我。”他盯着狗妈妈的后肢,眉头皱的紧紧。 喜卿如没意识他叫得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拿他衣服递到手里。 顾维钧突然抬头凝望她,晶莹的眼眸,水波潋滟,扇叶似的睫毛,眼底满满担忧。 她在心疼。 顾维钧心底一软,温柔地安抚她:“别担心,不会有事。” 喜卿如抬眸,径直望进那千丈深潭的漆黑眼眸,呆呆地点了下头。 他小心翼翼的用衣服包住狗妈妈,一点都不在意那鲜艳的血会将他昂贵的外套弄脏。 第9章 他将狗妈妈放到车里,围观的人群发出欢呼声,喜卿如连忙抱起小奶狗,跟着上了车。 喜卿如看着虚弱的狗妈妈,心里越发着急,不过此时车流已经开始动了,等过了前面的街口时,就畅通起来。 “公子,失血过多怕是不行了。”狗妈妈呜了一声,睁着眼看孩子。 顾维钧难得的沉重了脸色,“前面有家宠物医院。” 喜卿如将奶狗放回狗妈妈身边,它强撑着精舔了一下小奶狗的头。 小奶狗一直呜呜的叫,一放下就钻进妈妈的怀里。 医生用小担架将狗妈妈抬进手术室,狗妈妈下肢的伤势让人看得心惊,它也是坚强的,坚持了这么久,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虽然成功救回狗妈妈,但以后它无法再用后肢行走奔跑。 狗妈妈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一周,喜卿如决定收养小奶狗,这是只小土狗,黄色的胎毛瘦弱的身体,营养不良地它看上去只有一两月大。 在宠物店给小狗洗完澡,买了狗粮奶粉和小玩具,见它一直怏怏的,没精神,喜卿如拿起小玩具逗了逗它。 顾维钧付钱后,微笑着倚在收银台,暖暖的黄昏,晕色照拂,她脸颊微红,眸光潋滟,嫣红的嘴角微微上扬。 小奶狗在她怀里扑腾起小爪子。 “街对面有家书店,去看看?”他出声问。 喜卿如松开小玩具,小家伙一口咬住不松开。 “嗯。” 书店里稀稀拉拉的顾客或站或立,环境格外的安静,书柜成列间摆放着桌椅,吊兰盆栽略显清幽。 她站在古典文学书架旁,翻看着不知道是哪本的文学。 顾维钧站在不远处仔细端详那张精致侧颜,饱满圆润的额头,高挺小巧的鼻梁,如浩瀚星辰的眼瞳,艳红的唇瓣微扬,耳鬓的发被小指勾在耳后,露出那段凝脂般的脖颈,好像他一只手都能给圈住,小巧圆润的耳垂上佩戴白珍珠耳环。 认真看书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小奶狗已经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凝视了好一会儿后才抽出片刻空闲接听不停震动的电话。 “二哥?”他低声皱眉,再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别处。 他长腿一抬不急不忙地跟上去。 她翻看几页《白香山集》又放回书槽内,又拿起一本公文集,细细阅读,阅到有感之处明显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 “你侄子嚷着要回来,下月你去接他一下,”电话里正在说话的男人顾维宪顾家二公子,顾维钧的二哥。 顾维钧忍不住打断他:“最近我有事!” 顾倬云那只小恶魔,那家里就不会安生了,除了老爷子跟大哥顾维宣镇得住,谁还管得了他! “嗯?”顾维宪尾音轻轻上扬暗含一丝危险。 顾维钧无视他的威胁,面无表情地说:“最近家里有贵客,老爷子让我陪客,没时间!” “呵呵!” 听见电话里的笑声,顾维钧顿时觉得冷意四起,一种不妙在心中狂奔。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他二哥惯用的手段。 “维钧,上回柏氏……” “二哥,不用客气,我去接……”还不行吗!坚挺的臂膀顿时垮塌无力道。 “嗯。”顾维宪满意极了。 这才是他的好弟弟啊。 “我挂了!”顾维钧语气凉凉。 “别急,咱们兄弟也好久没聊过了。”顾维宪笑眯眯道。 “二哥,我现在……”顾维钧的话突然停下,下一秒,顾维宪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微弱的悦耳女声。 “顾公子,卿如已经买好了。” 顾维钧陡然闭上嘴,垂下眼看着她手中的书袋,里面装了好几本厚重的书籍。 顾维宪扬声说:“原来是我扰了弟弟的兴致啊!”听出他口气里的戏谑。 顾维钧不屑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随即连再见都没说就给挂掉并且拉黑。 喜卿如见他接完电话后瞬间面色不善,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对他说道:“公子要是有其他事情暂且先去忙去,卿如自己坐车回去。” 顾维钧凝视她一阵,脸色逐渐缓和道:“没事,下月我侄子要过来玩几天,可能有些调皮。”说着,他递去一只手,似乎是要帮她提袋子。 喜卿如闻言笑笑,“那挺好。” 不知她是没注意自己的动作还是什么,顾维钧出声:“书袋给我。” 抱着小狗她老实地将书袋放到他手里。 他好奇地问:“买的什么书?” 刚不小心偷看了一眼,发现书面红红绿绿,甚至还有些小人物,不像什么文学类。 喜卿如细声道:“杂志。” 顾维钧惊讶地笑了。 喜卿如耳根红了,幸好有头发的遮掩看不到,她弱弱地点点头。 “家中典籍较多,偶尔看些不一样的。” 顾维钧垂眸看她,她撇头看向一旁。 “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顾维钧抿嘴笑,“好。” 她好像跟他想象真的不一样! …… 喜卿如正式在顾家老宅暂住下来,小日子一成不变,唯一多出来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每天定时会跟某人见上几面。 顾维钧的话,每天上下班,过去他很少常住老宅且应酬居多,即使在他现住的海湾别墅也是三天两头见不到人。从喜卿如住进后总是早早下班,定点出现在餐厅陪同用餐,餐后时常带她逛逛院子,事事周到,就连顾老爷子他都没有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 在公司,顾维钧随时通过管家清楚的知道喜卿如每天在做些什么。 不过她的生活放在其他人身上,他只会觉得索然无味,如同一滩死水,无波无浪。 但是每天能听着她优美的琴声,棋子缓落的声音,哪怕是阅览时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都让他觉得身心愉悦。 顾维钧每日必到楼里坐坐,偶尔还能喝到喜卿如亲手泡上的茶水。 大概是茶香人美,让他总是流连忘返。 今天的喜卿如格外不一样,似乎是温暖春意,她穿上嫩黄小衫,米色百褶裙,露出白花花的小腿,小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平底鞋。 灿烂的眼瞳笑意迷人,眼睫似小扇般扇动,红唇温和地弯起,片刻后,她闭上眼睛,仰头聆听着什么,神色愉悦。 第10章 栅外的顾维钧忽然停住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她就像是要从他眼前消失一般,快到让他掌握不住。 这种念头顿时让他慌乱起来。 他大步上前,拽住肩,喜卿如只觉得身体一转,一股强悍迫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莫名地睁开眼,没有遗漏他脸上的惊慌失措。 “三公子何事如此惊慌?”她奇怪地问他。 伟岸的身体一震,他竟然有那么一刻手足无措起来。 薄唇微微一动,他僵硬地说:“最近天还是很凉,要多穿点。”说着,他脱下外套罩在她肩上,贴心的很。 喜卿如歪头笑了,今天天气不错呢! “多谢三公子。” “今早怎么没有练琴?”他眼神一瞟,随便找了个话题聊到。 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房间里练琴才是。 喜卿如转身,面朝远处高耸山峰,“今天天色不错,起来的早就出来走走。”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透蓝的天空悬挂着温和的初阳,朝光溢溢的天地一线泛着勃勃生机。 “三公子怎来了?”喜卿如婉转地问道。 顾维钧觉得自己快疯魔了,每天睁开眼就想着她。 他每天清晨总是会来她楼前站定,倾听那美妙的琴声。 她不知道,因为他从来只站在栅外,今天只是个意外,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院子里。 顾维钧随意找了个理由,说:“今晚可能会加班,所以来跟喜小姐说一声。” 喜卿如颔首示意明白,“三公子事务繁多且忙去,卿如自有管家照顾。” 顾维钧顿时觉得胸闷气短,深吸口气。 “那我就去上班了,有事就让管家联系我。” 喜卿如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点了点头。 …… 最近顾总很不正常,秘书室内悄悄流传着这么一些骇人听闻的传言。 比如开会期间一向严谨苛刻的顾总竟然没有关掉手机,而且手机一响总是会看着发呆。 最让他们贴身秘书震惊的是每天不加班会死星人的顾总最近几乎都是准时上下班,而且也没有出去‘鬼混’,最近各种娱乐报上都少了许多他的传闻。 可是今天的顾总浑身气压尤显得低沉,一跨进办公室就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晚上所有人加班。” 顿时秘书室笼罩在一片愁云淡雾中。 待他走进办公室后,秘书室发出了一片鬼哭狼叫。 “祁秘书,顾总这是咋啦?前两天不还高高兴兴嘛,怎么一夜不见就变成黑面神了?”小秘书欲哭无泪地问。 加班啊,鬼知道顾总今晚要待到几点,要是像过去那样半夜才下班,他们不也熬到半夜,还好gx待遇向来都是最好了,加班也是少有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受得了。 祁秘书淡定地抱着文件,扶了扶镜框,说:“大概是……被人甩了吧!” 说着他淡定地走出秘书办,神情莫测。 一时间,秘书办全体人员面露惊恐。 天啦!顾总被人甩了? 顾总被人甩了! 顾总被人甩了…… 办公室,顾维钧面色如常地开始处理事务,只是半小时后他就盯着屏幕开始走神。 这女人是对自己没感觉还是怎么?简直不识好歹,自己可是从来没把任何女人放在心底过。每天还急巴巴地跑去看她,今早还自作多情她说自己要去上班了,难道她就不会说一句“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今天他不回去了,反正回不回去对于她都没什么区别,自找没趣!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对于顾维钧赌气的行为喜卿如当然是一概不知,照样过的充实。 不过今天喜卿如却想着出门逛街,毕竟她出来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真正意义上逛过这种城市。 “什么?喜小姐您想出门逛逛吗?”刘婶照顾她几天,生活习惯基本都摸清,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家教极好,循规蹈矩,作风做派与现代的小姑娘完全异类,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听她说想出门转转时她像受到惊吓一样。 喜卿如对她的惊讶表示疑惑,“有何问题?” 刘婶赶紧摇头,“没问题没问题,小姐想出去走走很好,成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说完,刘婶在喜卿如的目光下急忙走出去,安排司机。 管家请示顾维钧后,特意安排了一个保镖跟随保护。 待喜卿如上车后,刘婶自觉想要跟随,却被她拒绝。 “喜小姐,这是堰都最繁荣的商业街,您要在这里逛逛还是哪里?”司机进入城区后径直往繁荣地带开去,不过由于太拥堵到达商业街也耗费了一两小时。 喜卿如看向繁华拥挤的街道,“就这里吧。” “好的,”司机在临停点停下车,保镖从副驾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喜卿如也多年没有逛过如此现代化的市集了,她记忆很深刻的是七年前,她和十五他们来过这里,不过那时的堰都不比现在,还没有如此多的摩天大楼,人流量也没有这么大。 也许是人多热闹的缘故,原来在家显得沉闷的她此刻活跃了不少,脸上时时都挂着笑意。 一路走去,她的出现引来了不少人瞩目,她的相貌实在不凡,行走在有着美女一条街的堰都商业街,其他人不可避免沦为绿幕。再加上她身后不紧不慢跟随着两名高大黑衣人,即使在拥堵人头躜动的街头也独自开辟出一道无形的空间,让她与旁人隔阂开。 喜卿如一路走去对服装店没有兴趣,她的衣服很多,都是高级定制,无论是汉服还是常服每月都有专人送来。 街上的美食多多,喜卿如独爱辣食,短短一路上她就吃了不少烤串,几乎是走一家吃一家,就连身后的司机跟保镖都感受到了一种隐藏的吃货属性。 喜卿如细嚼慢咽了一会儿,放下碗筷,用纸巾擦拭着嘴角,“暂未想好,你可有何推荐?” 保镖略一点头,按照顾维钧的吩咐说道:“下午三点二十分有一场音乐会,就在盛丽殿堂那里,先生为小姐预定了座位,您看看要去听听吗?” 第11章 喜卿如嘴角微弯,轻声道:“多谢三公子,既然已经定好,那就去听听。” 旋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琉璃眼瞳一转看向对面高楼的大屏幕。 此刻恰好播放到一则关于顾维钧的八卦消息。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数张偷拍的照片,距离过远,不太清晰,但依旧可以判断出照片上那位身材挺拔高大的墨镜男人就是顾维钧。 而他身边并肩走着一名同样青春靓丽的墨镜女人,她穿着性感长裙,脚踩黑色跟鞋,亚麻色长发披肩,红唇艳丽带笑。 她的目光遂变得奇怪,这一照片竟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奇怪与熟悉的感觉。 “三公子与这位姑娘果然珠联璧合,羡煞旁人!”她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赞叹一声。 保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给自家老板解释:“小姐您误会了,先生和这位南小姐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其他关系。” 如果不是新闻上提起她的名字,保镖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如此?”她带着几分可惜的口吻,“那到是可惜了!”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午餐。 南琼出生普通家庭,偶然机会接触到演戏这个行业,就被这圈子的荣光名利给迷了眼。 没有演绎基础的她只能从最底层爬起,架不住她长得漂亮,即使演技不行相貌也能来凑合凑合。 在娱乐圈沉浮两年,她无意之间出演一部宫廷剧的宫妃小火了一把,勉勉强强混了个二线。 但是一月前她异军突起,拿到了好几部大剧的女主。 期间网上就有不少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因为她攀上了高枝。 到底背后的金主是哪位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这组偷拍照流传出来不恰好证明了网友的猜测吗! 已经快半个月了,顾维钧没有再来过这里,明明那天他走时还一脸的愉悦,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对自己这么冷淡。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无比烦躁的她拿起手机,当看到电话簿上保存的名字时突然灵光一闪,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在顾维钧的心中一定是特殊的,毕竟从前的那些女人顾维钧从来没有亲自陪着逛过街。 她是个例外。 想到这点,她毫不犹豫地拨通那个人的电话。 讲完电话,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甚至喜悦的开始哼起了最近最流行的一首情歌。 南琼走到衣柜旁精心挑选出一件素净的白色连衣裙,将她白皙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化了一个淡妆,对自己的相貌相当自信,而且又年轻,并不需要太多的修饰。 而且妖艳魅惑的女人无数,顾维钧见得多了,大概这种清汤小菜能够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感。 镜中的女人她满意极了,红唇勾起,眼底满满都是自信。 她戴着墨镜从一辆大奔中走下来。 因为遮挡着大半张脸所以没有人认出她,更不会主动去关注她,并且每日停在这门口的豪车美女如云。 刚踏进一楼大厅,前台的工作人员就拦住她,询问她的工作牌。 她倨傲地取下眼镜,一双看似清纯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竟然敢拦我的路? 工作人员还是稍微的惊讶了一下,刚刚才从手机上看到的新闻,现在就看见了真人。 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说:“请您稍等一下,我请示一下秘书办!”他并没有接到过上面说有预约的事。 南琼不悦地皱眉:“我是来给顾先生送午餐。” 工作人员看了眼,她手里确实拧着一个饭盒。 “那您稍等下,我请示一下!”工作人员依旧这么说。 南琼心底一阵火气上涌,这人真是软硬不吃!可一想到这里是顾维钧的公司她就不敢放肆,毕竟她还要维持自己白莲花的形象。 想着,她僵笑道:“不用了,我自己给顾先生打电话吧。” 工作人员一听,遂一点头放下电话。 南琼并没有顾维钧的私人号码,不过她却有他贴身秘书祁秘书的电话。 就在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时,门口突然停下了一辆顾维钧的私驾。 …… 不愧是顾维钧安排的餐厅,味道还是不错的,喜卿如起身时想着。 她自小口味不挑,很好养活,但架不住从小家中照顾的太过周到,所以才衣食住行这方面极其严格。 像今天在大街上边吃边走,吃的还是路边摊,那是在家中从来不曾做过。 她的一行一举代表的是偌大的喜来府,众多目光交汇的顶点,所以她从小便严律于己,恪守府规。 “小姐,还有些时间,不如去河畔湖心走走!”司机建议道。 现在不过下午一点半,距离三点的音乐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喜卿如思了一下,说:“听闻顾氏是西南第一楼,高可耸云,不知可是那处?”她看向远方的高楼,与其他大厦相比确实高得过分,即使相隔甚远也能一眼望见。 顺着她目光方向看去,保镖说:“是的小姐,顾氏高508米,共有99层,是目前西南最高大楼。” 喜卿如缓缓地轻声询问,征求他们的意见。 “还未见过如此大楼,若方便可否带我前去参观一番!” 司机与保镖连忙点头:“当然可以,小姐请上车。” 喜卿如向他们道谢,坐上后座。 此时,交通流畅,很快他们就到达gx楼下,也正是午休时间,原本冷清的区域突然热闹了起来。 当大家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不经意地停下后,只是淡淡地投去了一个目光,可是片刻后,他们忽然看清那车型以及他的车牌号。 堰a66666。 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副驾车门突然打开,从中走下的西装男子,不正是常年跟在顾维钧身后的保镖吗。 可是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保镖下车后径直走到左后车门,车门一开,走下一名约莫二十的女子。 她生的美艳无双,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气质却端庄贤静, 三千青丝垂顺而下,细长柔和双眉下一双眸如含春水般清波流盼,嫣红小巧的唇瓣似带着三分笑意。 她穿着鹅黄小衫米色百褶裙,雪似的肌肤在温暖的春光下竟然有种透亮的朦胧感,仙气十足。 她的出现让群众开始沸腾起来。 第12章 “喜小姐这边请,先生应该正在处理事情,我先带你去顶楼坐坐!那里的景色不错,是先生的私人咖啡厅。” 保镖在途中就给顾维钧打去了电话,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个手机都关机了。 因为工作缘故即使是私人手机,他的两个手机随时都保持畅通。 这次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的失误。 “也好,不用刻意打扰三公子,我坐坐便走,”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顾维钧管理如此庞大的集团,应该是忙得脚不沾地才是,她在这种时候跑来叨扰确实说不过去。 怎么可能说坐坐便走就走啊,怎么也得等先生来了才得走啊,要是知道喜小姐过来先生心底不知道该多高兴啊!保镖心里如实想着面上却点着头应付她。 南琼看到喜卿如时脸上的震惊不以言表,她身后的保镖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别说她了,怕是认识顾维钧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 可是他今天竟然没有跟着顾维钧,而是贴身跟着这个陌生的女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保镖似乎没有看见她,带着喜卿如正好走过前台,与她仅仅只有几米的距离。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她快速放回手机,踩着高跟鞋追了上去。 “祁魏永!”之前逛街的时候都是他跟司机负责拧包,也听顾维钧叫过他名字,于是南琼提高音量着急地出声喊道。 祁魏永脚步一顿,回头时冷酷的表情稍带着一丝疑惑,显然没有意识到是谁在叫他。 南琼表情慌乱地站在他面前,下意识整理了一下仪容,微喘着气,说:“祁魏永,快带我上去,我要见顾先生!” 她带着命令的口吻,让他皱了下冷眉。 定眼看她几秒,从自己有限的记忆中开始迅速搜索这个女人的长相。 其他人不清楚,祁魏永有一个自小的毛病,那就是脸盲,盲到什么程度,小时候他除了记得住双胞胎哥哥祁魏扬,爸妈长什么样都是好多年后才记到,第二个记住的人就是顾维钧,就好像天生就应该在他手下做事,第一眼他就记住了顾维钧。 “顾先生有事不见客,”虽然记不得她是某某,但是这种情况都是顾维钧在外面的花花草草,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喜卿如抬眸,在看清她的长相后嘴角微微一动。 南琼如噎在喉,脸色微变,“顾先生怎么可能不见我?” 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一般,固执的认为自己在顾维钧眼底是特殊的。 祁魏永面无表情,说:“顾先生很忙,你以为说想见就见得了吗?” 要是顾先生外面的女人天天跑来要求见面,那还上什么班啊,直接在家开个面谈会不更好!说不定这样也养得活顾先生,祁魏永面无表情心思活跃着。 南琼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只是面色一白,男人冷酷的话语如同巴掌死命地扇着自己的脸。 祁魏永心想,这下总该识趣了吧,转身看了下喜卿如,见她神色淡淡大概是不以为然,心底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喜小姐,这边是顾先生的专用电梯,您这边请!”看着祁魏永对待这个女人的态度,在对比一下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目光带着一丝怨恨地盯着她,再次叫住祁魏永,委屈地说:“既然顾先生很忙我就不打扰了,你看能不能帮我把午餐送过去啊,这是我最近新学做的菜,想给顾先生尝尝。” 祁魏永一点都不近人情,“顾先生的餐食都有专人安排。”这明晃晃的拒绝让她的脸再度挂不住了。 南琼咬着牙忍住怒火,五指愤愤揪着饭盒,捏的指尖的都泛白了,血液不通了才松开点,最后悻悻地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就不打扰了,下午我再联系……”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单调的铃声给打断。 祁魏永摸出手机,显示的是顾维钧的私人号码,显然是开机后看见了他的来电显示,所以才打来的电话。 “顾先生!”祁魏永喊道。 一声‘顾先生’让南琼安静下来,顿时一脸惊喜,还不等祁魏永说话她忙不迭地朝着电话里喊道:“顾先生,南琼来给您送午餐!” 祁魏永冷眉竖起,冷硬开口:“这位小姐请安静,否则我叫保全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吵闹的女人,先生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知书达理,真不知道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 顾维钧这会儿刚下会,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衬衣,黑纹白底领带,黑色西装裤裹着他修长有力的长腿,衬着他越发的高大帅气俊雅非凡。 站在落地窗前听着电话,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 电话刚接通,他就听见南琼的声音,眼底顿时一阵冷戾腾起。 “你跟谁一起?”他低声询问。 祁魏永道:“我在公司楼下,喜小姐说想参观一下先生的公司,但是碰见了一位小姐。” 顾维钧一听是喜卿如,一股巨大的喜悦油然而生,没有在意他后面那句话。 他强压着激动问道:“她来了吗?” “是的,喜小姐就在我身边,我正说带小姐去您的私人咖啡厅坐坐。” “等着,我马上下来,”他一阵风似地冲出办公室,当看到秘书办一大群人给他投来奇怪的目光时,迫切的脚步一顿,故作淡定地扫视他们一眼,然后大发慈悲地说:“今天不用加班了,下午早点回家,” 然后他镇定地继续走去。 终于看不到了,他才加快步伐。电梯门关上后,压抑的薄唇大弧度弯起,脸上眼底的笑意使得原本就俊美的面庞更加的耀眼。 祁魏永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他更加确定了心底的想法,于是转身对喜卿如说:“顾先生说马上下来。” “顾先生要下来?”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聊天,明明这话没有对着她说,她却也能接上,脸皮真可谓不厚啊! 祁魏永冷漠的态度她并没放在眼里,反而娇娇地一笑,毫无自知之明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先生。”说着下巴一扬。 第13章 喜卿如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设计好的,假的却很自然,在喜来府根本看不见。 到底是让她看了个热闹,不过自己产生的异样感始终没有找到出处。 她似乎很喜欢顾维钧,喜卿如心底想着,听她说话再联想到今天的新闻到是能够设想一二。 “南小姐,你的耳环掉了!”喜卿如突然开口,细柔的声音仿佛天籁,悦耳极了。 南琼瞬间变了个脸色,强烈的嫉妒灼烧她的五脏,这女人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若是普通还好!偏偏生的跟天仙似得,声音又好听,又得到祁魏永的特殊照顾,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遍遍过滤脑海中所认识的名门千金,却发现没有一个对得上号。既然不是……那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份令人人艳羡的殊荣,她咬牙切齿地想道。 这股打量深思隐隐还带着厌恨的目光喜卿如怎能感觉不出,她无视南琼微笑着俯身,帮她把耳环拾起。 “南小姐,如此贵重可要小心保管。” 镶嵌的墨绿色的玛瑙价值不菲,再审视下她的穿着,很显然如此贵重的耳环并不属于她! 南琼不敢将那抹厌恶表现的太过明显,不自然地夺过耳环,扯着嘴角说:“谢谢这位小姐。” 喜卿如轻声细语道:“不客气。” 笑靥如花。 南琼觉得她此时的笑不仅刺眼还带着一种挑衅,让她脸色更加难看。 电梯里还神色匆匆的顾维钧,在跨出电梯一瞬间恢复以前的从容优雅。 白色衬衫裹着他结实性感的身体,线条流畅的裤缝紧贴他修长有型的长腿,大掌插进裤袋,似漫不经心地向她走去,妖娆的凤眼流淌出一丝不羁笑意。 看着迎面走来的顾维钧,她容色悦丽,唇畔绽开一抹笑意,拇指不经意间划过圆润的指甲。 “顾先生!”南琼霎那间脸颊绯红心跳加快,想起了那几夜,他也是如此旖旎妖邪。 顾维钧的长相世人皆知,翩翩公子,俊雅非凡,终令人一见倾心。 这样有财有势有貌哪个女人不喜欢,既然得到了无一不想抓紧他。 她南琼更是不会放手。 他的视线未在她身上做停留,来到喜卿如身旁:“是不是逛累了?” “劳公子挂心!” 顾维钧关心地说:“要是太累了,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眼底隐隐升起一抹担忧。 喜卿如掩住嘴角,道:“三公子不愿带卿如转转吗?” 难得的小女儿姿态让顾维钧一时间心神大动,目光幽深些许。 “好,我带你上楼看看。”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南琼手里还拧着保温盒,却显得狼狈不堪。 “顾先生……”她凄凄哀哀地喊道。 这才引得顾维钧的目光,他平静地凝视她,南琼却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在生气!南琼莫名升起一股颤意。 “南小姐?”他目光打量她,不确定地喊道。 南琼整理好情绪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可是笑意却突然僵硬住。 “我们的合作应该已经结束了才是!”他缓缓道。 南琼动了动嘴唇,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春风几度换得无数资源,甚至金钱。 而现在他有了新目标,自己就像一块破布似得被扔到一旁。 “我、我今天来是想和顾先生商量一下关于新剧的事情。”她尴尬地说。 “这种事情找娱乐部丁宗!找我做什么!”冰冷的目光撇视一旁的接待人员。 似乎在说这点小事都要找我,你们拿来做什么。 这一眼让前台接待的几个小伙子冷汗噌噌的下,幸好当时没让她上去,不然先生还不知道生多大的气。 南琼惊骇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往日的柔情烟消云散。 她犹记得黑夜里他灼热的指尖一寸寸滑过她的眉心,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话,仿佛自己是绝无仅有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那时候的他情感灼灼,让她无法自拔沉溺其中。 可如今他弃之如撇履,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南琼失魂落魄地走出gx,看一眼在餐厅打包好的食物,凄凉地一笑。 她回忆起站在顾维钧身旁的喜卿如,凝望镜子细细抚摸自己的脸庞。 那个女人,自己究竟差在哪里了。 蓦地,她瞳孔急剧放大。 南琼惊恐地发现,她的轮廓竟然和喜卿如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除了那双眼睛! 她嫣红的指尖用力抓紧方向盘上冷冷的大笑,眼底脸上全是妒忌与嘲笑。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他都不想看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不像她啊! “碰”她拿起保温盒从窗户扔了出去。 顾维钧,既然你这么对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洁大婶拿着扫把撵上去,汽车已经发动,喷出了难闻的尾气。 大婶指着她大骂:“开豪车了不起啊,豪了就看不见垃圾桶啊!” 骂完解气后,看着这一地的残羹,无奈地继续清扫! …… 南琼的出现并未影响他的心情。 顾维钧带她参观gx的四个分部,专门负责管理世界各地的产业,金融、餐饮、娱乐、地资。 这四条产业造就了如今金字塔般庞大的商业帝国。 谈起工作,他收敛起情绪,一丝不苟,荣耀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感受到她略带欣赏的目光。 他爷爷担任董事长之位,gx也仅仅是现规模的二分之一罢了。 他接手后短短几年时光gx连攀高峰创造了无数让商业圈震撼的奇迹,也使他成为了人尽皆知炙手可热的商业之王。 喜卿如听的很认真,当他用一些极其晦涩的专业名词或英文单词时她也显得游刃有余。 偶尔她还会提出一些非常针对性的话题,让他十分惊喜。 原本他以为喜卿如呆在那封建社会性质的喜来府,被那里层层规章制度束缚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即使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对外面的世界也应该是一窍不通。 但显然是他小看她了。且不说她的言谈举止,就说她对金融方面的了解及远见就不亚于他。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顾维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喜卿如微笑道:“皮毛而已不足挂齿。” “喜小姐以前接触这方面?” 第14章 喜卿如摇头:“并无,小时家中请了先生,还未出外学习过。” 她表现的既淡定又与世无争就越能激起他的求知欲。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层皮囊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哪一面。 一想到终有一天能够剥开她的内心,让真正的她无所遁形,他就兴奋。 “上面是行政部,我带你去看看,那是我工作的地方!” 喜卿如:“那麻烦三公子了!” “不麻烦!”他说。 他们一走,各个部门的人像点燃的炮仗,瞬间噼里啪啦地哄闹起来。 虽然他们顾总的花边新闻不少,但亲眼所见的甚少,更别说这个亲自带到公司来了。 更别说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还恨不得把眼睛贴在人家身上。 闻风而来的三人迅速在电梯口堵住了他们,就想看看让整个gx沸腾起来的男女主角。 丁宗、徐枫晚、向南生故作不经意地电梯口聊天,看到顾维钧高深莫测的表情三人视若无睹,还故作诧异地与他打起招呼。 “嗨,顾总今天怎么没在楼上忙啊!”丁宗笑眯眯地打着呼。 “我正要上楼跟你汇报工作!”徐枫晚扬了扬文件。 “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户还是新人啊?从来没见过啊!”向南生眼珠子骨碌一转盯着喜卿如, 三人睁大眼睛一副贱贱的表情写着我很八卦。 顾维钧皱眉说:“这位是喜小姐,是我爷爷好友的孙女。” “啊~~~”三人阴阳怪气地长应一声。 喜卿如福身向三人问好:“三位公子安好!” 异于常人的问候方式惊得他们下巴都快磕地上了,好不夸张。 丁宗很快反应过来,摸着下巴一副深思地表情:“喜小姐?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喜姓吧!” 他不确定,只要接触过娱乐这一行的对喜姓并不陌生。 “什么什么喜?”向南生好奇地追问。 徐枫晚沉思一想,也立刻钻出来一个想法,“呃!不会是那个喜吧!” 他与丁宗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猜测。 他们再看一看面前的喜卿如,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小女子喜卿如,家住堰江喜来镇!” 向南生‘哦’的一声后,嘴巴蹬时张的跟鹅蛋一样大。 徐枫晚站直:“喜小姐您好,我叫徐枫晚,是顾总的下属兼学弟。” “我叫丁宗,是顾总的下属兼同学兼背锅大侠!”说着他瞟了一眼护在喜卿如身边紧迫盯人的顾维钧,嘴里还‘啧啧’两声。 这个善妒的老男人,果然是想老牛是嫩草! 作为同学兼同事无数年的好友,他还看不穿他那狗币的心思嘛,恶毒着呢。 喜卿如看了看丁宗,生出一丝疑惑来。 “我叫向南生,可是顾总的青梅竹马!”向南生眨眨眼,。 顾维钧面无表情地说,“我倒是二十几年没发现你是女儿身。” 向南生眨眨眼,无辜地问:“这证明我们的感情没有男女的局限。” 她嘴角一弯,没想到顾维钧身边的几个人这么好玩。 若不是喜卿如还在,向南生哪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顾维钧古怪一笑,一股危机感满上他心头。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叫人送你去t国走一趟!” 向南生连忙告饶。 几人闹了一会儿,一看时间也快三点,祁魏永提醒到三点二分的音乐会就要开场了。 三人一听,这是要去约会啊,果然有情况,于是自动滚到一旁去,并且拍了拍他的肩,其含义不言而喻。 待临走时,喜卿如又看一眼丁宗,顾维钧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看去,丁宗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想着今天的空调也忒冷了点吧。 “三公子冒昧问一句,方才丁公子说的背锅大侠是何意?”汽车发动后,喜卿如转头问他。 顾维钧怔了片刻,注视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古怪。 难不成她一直看丁宗其实是在找他说的‘锅’? 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连顾维钧都忍不住想发笑。 但他还忍着,驾驶座的司机却扑哧一声,然后发现自己笑出声赶忙闭紧嘴,模样痛苦又搞笑。 “背锅大侠的意思就是专门背黑锅!”他瞥一眼司机,解释道。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现在人称之为背锅大侠。 “要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别没事盯着别的男人看,他心里想道。 喜卿如点点头,害得她找了好半天,还在寻思哪里有锅背啊。 音乐会场到了,喜卿如与顾维钧一同进去。 途中,喜卿如觉得一人也无趣便邀请顾维钧与她一同欣赏,顾维钧也不推辞。 富丽堂皇的会场,偌大的舞台灯光交织辉映,观众鱼贯而入,待他们上到二楼的包间时,音乐会已经临近开始。 观众席突然变得灰暗,只有微弱的射光打在走道红毯上。 红幕伴随着一阵小提琴的旋律逐渐拉开,指挥家挥动着指挥棒,乐器声结伴而成天籁之曲,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如野马奔腾气势恢宏,观众们凝气聚神的观看。 短短几分钟的演奏就引得会场掌声雷动。 二楼,灯光昏暗的房间内,顾维钧的目光放在喜卿如身上,没有灯光的干扰,他支着下巴肆无忌惮地开始打量起她精致的眉眼,朱唇巧鼻。 喜卿如眉眼一动,唇畔掀起问:“三公子可是不喜?” 顾维钧一闪而过的嫌弃,毫不吝啬地开始夸着:“比起他们我觉得你的琴声更加动人。” 喜卿如道:“曲子本无区别,熟练与心境才是重中之重。” 顾维钧嗯了一声,他对音乐本来没什么兴趣,此时更觉得她嗓音好比天籁。 平时也是应酬需要,才经常出现在这些场合。 喜卿如:“若是公子喜欢,到时常来听听。” 他的眼睛一亮,“那会打扰你。” 喜卿如笑笑:“公子大多下班才有时间,那时卿如也无事可做,到是可以为公子抚琴解闷。” “好,那我就打扰了!”他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喜卿如忽然想起什么来,眸光一动,便说:“卿如整日也空闲,不知可否将院子腾出种点花草?” 顾维钧:“好,我明天叫管家把院子腾出来。” 她难得的请求,顾维钧从不拒绝。 第15章 喜卿如:“多谢三公子。” 音乐会结束他们同进晚餐后才坐车回家。 南琼住在沙海之湾,里面的公寓就是顾维钧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因为这公寓沾沾自喜的很久。 她从gx出来后就疯狂的购物刷卡,那是顾维钧的卡。 她知道今天过后是不可能,咬着牙想在停卡之前将里面能刷的全部刷出来。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公寓门。 就在她开门的那瞬间,走廊里的灯光扑闪了两下,开门的动作一滞,灯光透过门缝泄进去。 那里站了一个人。 手里的纸袋‘噗通’一下全部掉地上。 昏暗的客厅里,那个矮小的身体穿着清朝丧服,梳着那个年代的发型,枯槁的脸惨白渗人,两颊染血似的红。 它就像是放慢镜头似的、缓缓抬起脖子,血红大唇像一条线似的拉到耳根。 纸人! 是这种在丧礼上会看见的纸人。 它一步一瘸朝她缓慢移动。 她的脸色一刹那由白到灰,神色惊恐,双脚却无法动弹,像是被无形的网状束缚。 啊——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她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想要叫出声。 它阴阴一笑,可怖的脸色陡然出现在门缝,阴森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呼吸一滞,那双干枯冰冷的手就攀上她的胳膊。 “啊——”惊惧的叫声滑过喉咙,它用力的扯着她的手臂,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爬上她的手臂,延伸至脖颈,一点一点,压迫着她的呼吸,她惨白的脸色陡然红涨,大口大口急促的喘息。 那张僵白的脸愈加凑近她,隐约能闻到一股子焦味,就像是烧纸的气味。 电梯突然叮当一声,电梯门打开,一名保安急急跑来。 他跑出电梯大声喊道:“南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生人声音,它陡然嘻笑一声后陡然消失在门缝里,手臂上冰冷的触觉,束缚她的那张网也随着消失。扑通一下,她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房门嘎吱一声像被用力推开。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物业从监控里发现她打开门后一直没进,而且站在那里许久,出于安全考虑便喊了一个工作人员上楼去察看。 “南小姐,您没事吧?”保安伸手扶起他。 “鬼……鬼……鬼,”刚俯身就听见她嘴里嚷嚷着撞鬼。 保安一听,望向漆黑的房间,房间里静悄悄。 他心下一惊,略感觉到一股阴冷,他兹着胳膊说:“南小姐,您眼花了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南琼紧抓他的手臂:“有啊,刚才就在这里,它抓着我,想拉我进去。” 保安见她情绪不稳定,赶紧安抚她并且呼叫同事上楼帮忙。 最后几个保安查看了房间,确实没看见任何异常,南琼也被经纪人带走,这件事也在当晚被传得沸沸扬扬。 …… “喜小姐,您休息了吗?”刘婶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她轻轻一笑,打开香炉将一块拇指大小的木牌扔进炉中。 刘婶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入鼻一阵淡淡幽香。 “不好意思啊喜小姐,我家里有点事明早就要离开,所以请了一星期假,我不在的时候少爷会安排其他人来照顾您。” 喜卿如看她红光满面,点点头,“那恭喜刘婶,孩子可有想好名字?” 刘婶一愣,惊讶地问:“您知道啊?” 刘婶有一个独生女,今年也三十岁了,四年前结婚后一直没有怀孕,就在去年她终于怀上,两家人都高兴地不得了。 原本计划是下月的产期,没想到提前了半个月,她这才匆忙请的假想要回去照顾照顾女儿。 喜卿如微微一笑,刘婶的面相不错,她命中一女带财,两孙大贵,是个有大福的人。 刘婶高兴地说:“都想好了,他们一个随妈姓一个随爸姓,说是以后长大了一个给我们养老,一个给亲家养老。” 喜卿如拂开炉上青烟,起身走到梳妆镜前,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装着两个不大的木匣子。桃木做的盒,盒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桃花,颇有点古物的感觉。 喜卿如说:“这是我的贺礼。”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两枚做工精致的龙环玉佩。 刘婶连忙推拒:“不行不行,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小姐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两枚玉佩无论是玉体成色还是雕刻技艺那都是顶好的,她实在是不能收。 喜卿如推到她面前:“这是卿如的一点心意,如果刘婶不收到是让卿如不知如何是好。” 刘婶犹豫道:“可是,这真的太贵重了,要不小姐送点小玩具什么的给孩子。” 喜卿如也不瞒她:“二子命中带贵,若是长成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命中也招邪,易招邪祟,玉佩赠与二子能护得他们平安成长。” 刘婶心脏扑通一跳,急忙问道:“小姐说得可是真的?” 喜卿如说:“总归戴着没有害处,十八岁后便可摘下。” 刘婶这才心有余悸的收下。 小宝在窝里磨牙,不一会儿就翻了个身四脚朝天,嘴里咬着小玩具。 看着刘婶掩上门,喜卿如朝小宝招招手小宝哼哼两声,迈着小短腿跑来,喜卿如俯身抱起它。 “小宝,今天吃好了?”摸摸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喜卿如笑了笑。 这只小奶狗被带回家后取了名字叫小宝,短短一多星期就长肥了不少,每天过着悠悠闲闲的小生活,吃饭睡觉院子里刨泥坑,乐此不疲。 小宝哼哼两声,舒服的眯着眼。 喜卿如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燃烧着的木牌,低低一笑。 次日刘婶乘车刚离开,管家就重新换了个人顶替她。院子机器声人声嘈杂,秀美的庭院一时间变得杂乱,不过管家请的工队效率很快,一小时不到这个庭院就大变样,好几棵大树都被连根带土的拔走。 翻起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青草与湿腥。 管家走过来询问:“喜小姐,您看需要什么花种,我让人出去采买。” 第16章 喜卿如站在屋檐下,说:“我已经让人从家里送些花种过来,有劳管家帮我接收。” 管家说:“好的,院子乱喜小姐当心脚步,等种子送到了我通知花房来处理。” 喜卿如点点头。 很快,喜戎月带花种赶到顾宅,他们扛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入,管家赶紧让花房的人过来帮忙。 喜戎月看见气色不错的大小姐,心中万分感慨,看来让大小姐出来散散心果真是好的。 “大小姐!”他鞠礼道。 喜卿如冲着他轻轻眨眨眼,喜戎月低头一笑,回忆起曾经的大小姐,活泼开朗,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或许她也不用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 叹口气,他缓缓说道:“戎月带了十八籽及灵土多数,若是不够,我回家再取。” 喜卿如点了数量,毕竟这个院子太小,多了也无处可放。 他们打开袋子原本以为会是花种,结果全部是土壤,待他们将土壤全部撒进院子里,扑鼻一阵幽香,他们碰过灵土的手都有一股子香味。 “好香啊,这不知道是什么土!”花房里一女孩抬手放在另一个人鼻子下,兴奋地说。 “你闻闻我的手也香香的,比护手霜的香好闻多了,”另一个女孩也抬手闻了下,眼睛倏地亮起来。 喜戎月站一旁说:“这是喜来府专门培育的泥土,因为常年栽种花草所以带有异香。” 灵花灵草在开放成熟之后,如果不及时采摘的话,隔一段时间它就会自然掉落泥地,它花期虽短但开放频繁。 大家心中又是惊奇又是疑惑,无不感叹:喜来府就是不一样,这种稀奇古怪的花泥大概外面也见不到。。 花房的人对这种泥土很有感兴趣,一直蹲在院子里不走。喜戎月将花种交给他们,并且叮嘱他们下土后每天要用小手撬给他们松松土。 他们七手八脚的麻利的撒好花种,花房管事抹把汗,说:“这种子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花种?” 喜戎月说:“你手中蓝色花籽的叫翠琅花。” 管事搓了搓花籽,惊喜道:“难道也是喜来府培育出的新品种?” 喜戎月点点头。 管事盯着花籽啧啧两声,“太厉害了,也不知道长出来是什么样儿。” 喜戎月轻轻一笑:“这是种药草,可以入药,等长出便知晓。” 管事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等他说完,喜卿如朝他招手,喜戎月快步走到跟前,只听她低声问道:“府中近几日可有事?” 喜戎月抿唇严肃起来,“按照您的吩咐蹲守蝻汕,但还是出事了。” 喜卿如毫不意外:“可有发现行迹?” 他惭愧道:“戎月失职中计,毫无进展” 喜卿如轻轻嗯了一声,显然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当喜戎月说出毫无进展之话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喜戎月沉默半晌,蓦地单膝跪下:“戎月失职,定将功补过,我已安排人进行追踪,不出一月定有消息。” 喜卿如叹息:“你且起身,这等在外见了不好。” 他这一跪,立刻引起了庭院其他人的目光。 喜戎月应声站起,接着又听见喜卿如说:“你随我进屋。” 他略一点头,进房后转身轻轻合上房门。 喜卿如从锦囊里拿出一正正方方的玉宝,上面雕刻着细碎的文字,若不细看的话就容易忽略掉。 “这几日方天正鉴隐显煞气,如若猜得不错,他近几日会大规模造访喜来府。” 喜戎月定眼一看,果真从玉身当中发现了细微的煞气。 此玉宝名为方天正鉴,它是整个喜来镇的护阵之眼,只要玉宝不碎大阵便不破,常年有喜卿如保管。 而方天正鉴此刻沾染煞气就说明已经有邪物或人或妖接触过喜来镇。 喜戎月心底一惊,“近几日未察觉有邪物靠近,那这……” 这个可能性他不敢往下设想,喜来府是整个修真界乃至三界数一数二的府邸,府中高人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有某种邪物靠近他们却不自觉,那证明什么? 喜卿如见他神色沉重下去,心底一动,安抚道:“也不一定,近日只需要多加小心便是。” 喜戎月重重一点头:“我会召回族亲,近几日严加防守。” 喜戎月办事一向牢靠,喜卿如自然放心,只是……她目光微微一闪,“既如此,那你早些回去。” 喜戎月应道:“是。” 目光触及角落里,小宝突然从床脚滚了出来,它晃了晃头,看着屋里出现的陌生人,猛地戒备起来,气汹汹地露出牙齿。 喜戎月咦了一声,“大小姐,这是您养得?” 喜卿如失笑,朝着小宝呵斥道:“小宝不许咬人。” 小宝咧开的嘴垮下去,委屈的哼哼两声。 “上周在路上捡的。” “很有灵性。” 喜卿如微微点头,“确实,这几日呆在我身旁到是略有开智的迹象。” 喜戎月无奈地说:“这些日子雅山总在外面闲晃,大小姐不在家他显得很无聊。” 喜卿如笑了笑,想起刚离家那天,雅山扒着车门想一起来,十五把他抓到一边去,才没让他跟上, “若是小宝开智早,到是可以交给雅山教导。” 想起雅山那好吃懒做的德行,喜戎月摇头,“当玩具还行,要当学生怕是他自己都不乐意。” 外面传来鸟雀的叫声,喜戎月闻声望去。 “大小姐,族中传信了,戎月就先行告退。”一挥手,窗外的鸟雀拍打着翅膀停留到他肩上,然后朝着喜卿如作辑。 “那去吧。” 管家将他们送走后,回到正厅就听见厨师围成堆的在说喜卿如去了厨房,让他们先别忙午饭的事,似乎是打算亲自露一手。 管家一听连忙跑到厨房,哪里能让贵客做饭的道理啊,而且喜卿如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啊。 那管家可是真真的想错了,喜卿如不仅会做,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 厨房里传来娴熟刀切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下手又快又工整。鸡肉切成块,每块大小匀称,切口平滑,放进碗中洒料酒,加盐拌匀,放到一旁等它入味。然后葱姜切片,蒜辣椒切小段。 这一切她做得有序不紊,看样子应该是经常下厨。 管家跑来,忙喊道:“喜小姐,您怎么能进厨房,这些事有专门的人做。” 喜卿如抬眼温声道:“没关系,平时在家我也会做一点。” 第17章 “哎,要是伤到手怎么好,您快放下,”见她一边切着菜一边抬着头跟他说话,管家看得一阵心惊胆颤。 热锅开始加油,喜卿如说:“我就做几样小菜。” 阻止不了,管家只能站在一旁帮她打打下手。 一小时过去,她做得菜陆陆续续出锅。 辣子鸡、鱼香茄子煲、糖醋里脊,光看色泽就诱人,香味扑鼻,卖相就引人食指大动。 管家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喜大小姐不仅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而且做的菜不比院里高新聘请的厨师差啊。 “管家,麻烦你将这些菜送到三公子那处,这几日得他周全照顾,卿如感激不尽。” 管家一愣,笑容立马挤上老脸,“这都是给三少做得啊?” 喜卿如净手道:“是的,还麻烦您多跑一趟。” 管家兴奋地说:“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 要是三少知道喜小姐亲自下厨给他做午餐不知道高兴到哪儿去。 喜卿如说:“那我回房沐浴更衣,让厨房做餐吧。” “好的,喜小姐。” 管家提着饭盒神色激动地走到祁魏永身边,祁魏永刚从车库出来,看着他手里的饭盒疑惑了一下。 管家压低声音悄悄说:“祁先生,您赶紧将午餐送到三少那里,这是喜小姐亲手下厨给三少做得!” 祁魏永冷硬的面容产生了变化,他不可思议地问:“喜小姐做得?” 管家急忙点头,“是真的,我亲眼看着喜小姐做得,你快点,别让菜凉了,凉了可不好吃了。” 祁魏永接过饭盒,“好,我马上给先生送去。” 上车,祁魏永摁亮手机,突然他觉得不应该提前跟先生说,若是他当面送去,这就是个巨大的惊喜。 于是祁魏永决定不告诉先生,他放下手机,打火踩着油门风风火火地开车走了。 “小宝!小宝!”喜卿如回到房间后没有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小宝,于是她满屋子找了个遍。 “喜小姐,您有什么事吗?”花房的人说。 喜卿如拉开门,“小宝不见了,有看见它吗?” “咦,刚才还在院儿里呢!” “啊,我想起来刚才小宝好像跑到门口,” 喜卿如走近看到水泥阶上的小脚印,叹了口气,“每天关院子里大概是闷着了。” 花房的两人站起来“您别担心,我们出去找找。” 喜卿如摇摇头,“等它去吧,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 祁魏永一路上超速行驶,生怕菜品凉了去,平时一小时的路程,这回只花了半小时。 先生的心思他一向看不懂,不过在面对这位喜小姐的时候却表现分明,即使有人在旁边他的眼睛也肆无忌惮的放在喜小姐身上。 无论是眼神表情甚至是语气都无一不在说明着先生对她的喜悦。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先生看到菜品时的样子。 肯定很意外! 停车后他疾风似得走近电梯厅,他原本就面瘫,今天的神色让人感觉更加沉重,让人看了就生出一种天快要塌了的感觉吗! 总裁办公室里,向南生翘着二郎腿躺在真皮大沙发上一脸懒样,丁宗夹着一根没点着的烟静静地出神发呆,徐枫晚躺在沙发上刷着新闻看,三人闲得没皮没骨。 只有老板椅上的男人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不时的发出细微的鼠标敲击声。 “午饭没着落啊?”向南生玩着额前的碎发,问。 “不吃减肥!”丁宗回魂说。 徐枫晚看一眼正在办公务的老板,突然觉得能跟着这样子的老板真是幸福啊,手下人坐在一边玩得磨皮擦样,他还兢兢业业地工作。 “顾总晚上要去喝酒玩玩?”他翻身坐起问,最近顾维钧好像安静过头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都快一礼拜没和他们混一起喝酒了。 顾维钧这才出声:“不去,下午要回老宅!” “哟,回老宅啊~~~”向南生发出怪笑声。 徐枫晚也笑:“家里有佳人等候,哪里还记得住我们这群单身狗啊!” “唉,不对啊,这才多久你们就发展的这么快?老大,你以往的矜持哪里去了?” 过去多少女人倾慕他家大老板啊,堰都都能围好几圈,怎么这个喜卿如一出现他就这么上心。 不过说起这喜卿如的相貌确实是罕见的漂亮,不过那也不是绝对的漂亮吧,再来这家世也实实在在的古怪。 顾维钧嘴角一抿,余光扫他:“要是找不到事儿做,那t国的那份计划书就你负责!” “我草,”向南生立刻像死鱼一样板起,“别别别,那跟流放都没区别了,我不要去。” “草谁?”顾维钧淡淡地问。 向南生一噎,顿时像泄气的皮球,“我老婆……” 为避免老大真将他流放到国外,他安份地选择闭上嘴,作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办公室的门又敲响,徐枫晚喊了声“进”,祁魏永推门而入,手里提一个又大又显眼的保温盒! “哦,怪不得顾总不去食堂又不出去吃,原来家里还带送饭啊!”向南生刚好了伤疤又忘了疼,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祁魏永看见三人,微微一点头,然后提起保温盒上前放到桌上。 “先生,这是喜小姐做得午餐。” 顾维钧突然僵直住,缓缓从电脑屏幕上转动眼神,盯着那饭盒时眼底情绪剧烈翻涌。 “你说……是喜卿如做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又问。 祁魏永郑重地点头,“管家亲自看着做得,绝对是喜小姐亲自做得!” 他嘴角抽了抽,好像在压抑什么。 她竟然还会做菜? 她亲自给我做菜! 这想法冲进他的内心,一瞬间搅乱了他整个内心世界,让他无可救药地想要大笑狂笑! 及时此刻他故作镇定,但是眼角泄出的笑意已经能让人清晰洞见他的内心。 沙发上的三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家老板强作镇定但是抑制不住那抹笑容,让他英俊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顾维钧快速伸手将保温盒拿过,默默地将饭盒放在他们看不见的下抽屉,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般,然后镇定自若地扫一眼全场, 第18章 “你们不是说饿吗?快出去吃饭,别在这里打扰我工作。”他一本正经地说。 三人嘴角一抽,丁宗挑眉,“顾总,自己一个人吃独食真的好吗?” 向南生接住他的话,兴奋地说:“是啊是啊,吃独食要坏嘴噢!” 顾维钧抬手捂住嘴,忍住欲弯起的嘴角,眼底浮出一抹嫌弃。 “快滚出去,要不然你们三个都一起去!” 徐枫晚支下巴看他突然失笑。 “行了行了,看顾总这高兴样,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能浪费人家喜小姐的一番心意,让咱们顾总好好品尝喜小姐的心意!” 他站起扒着两人的肩膀,推他们,“顾总,兄弟三儿出去了,你好好享受你美妙的午餐吧!” 祁魏永也不耽误,跟着他们三一起走了出去。 “我草,你看见他那表情没有?活像捡了五百万!”前脚刚踏出门,向南生又开始话多模式。 徐枫晚笑道:“五百万算什么!那大概是一个世界!” “啊!什么哦?”他懵样。 丁宗淡淡地说:“你这脑袋瓜子想多了也想不通,别想了。” “诶诶,你们这是歧视我没恋爱过?”向南生有个怪癖,那就是碰不得异性,除了他妈!只要一碰到异性他就能连连做十几天的噩梦。让他记忆尤深的大概是高中那年,他就好心扶个摔倒的学妹,妈的,那回家就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吓得他十几天就消瘦了二十斤,脸色憔悴精神不济,害得他妈以为自己生了什么大病! 所以恋爱什么的,对他是绝缘体! “行了,我们去食堂吃吧,大概最近都约不到顾总了,”三人聊着走进电梯里。 办公室里,顾维钧一层一层充满仪式感地将保温盒打开。 辣子鸡!嗯,色味俱佳卖相不错,不过……辣椒是不是放的有点多了? 瞅着表面一层的辣椒段,他毫不迟疑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块! 接着,又是动了一筷子! 鱼香茄子煲!不错不错,爽滑酥嫩,口感真的不错。 糖醋里脊!肉汁四溢,口感饱满,真的不比一些五星级的厨师差啊! 他边小口小口地细致品尝边惊叹。 这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菜——要是能有碗饭那就更绝妙了!他心里感动地想着。 念念不舍地夹完最后一块里脊,心情沉重的想着下次不知道何时能够再吃到。 饭后,顾维钧心满意足地落地窗前,等待电话接通。 “她呢?” 管家料到会接到他的电话,笑着说:“先生吃好了吗?喜小姐回房间了。” “嗯,她好像没有手机!”他迟疑地问道。 “好像是的,没见喜小姐用过。”管家笑眯眯。 沉默半晌后,他语速极快地说:“那我挂了,晚上不用做饭,我带她出去吃。” “好的,少爷。”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管家看着手机哎哎一叹。 下午四点,顾维钧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手里还拧着一个和他身份极端不相称的保温盒。 “顾总您是要下班了吗?”一个从热水间走出来的小秘书神奇地喊道,霎时就引起了整个秘书办的目光。 顾维钧心情颇好地点头,“辛苦你们了,早点下班!” 小秘书怔怔地张着嘴,看着他家老板身穿高级定制的西服拧着五颜六色的保温盒走进电梯的帅气背影。 “啊!我的天,顾总竟然早退了!” …… 顾维钧开车停在一家手机4s店门前,下车后直奔女士专柜,导购员眼疾手快地跟上来。 这堰都大概没人不认识面前的男人吧!不!应该说整个华国人尽皆知才是。 “顾先生,您要买手机吗?我们香蕉现在推出了好几款手机,您要看看吗?” 顾维钧看着柜台里各种少女色的手机,顿时觉得眼花缭乱,他们男人多好打发,黑色白色,哪能像女款手机各种花色各种款式,女人爱买那还真不一定都是天性作祟! 导购员见他站在女款这边,立刻想起了昨天的新闻,瞬间心花怒放。 要说这有钱人,只要是真心喜欢某个女人那还真的会像电视里那样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买给她,尤其是像顾维钧这样的男人,要买个什么随便打个电话就自动送上门,何必亲自上门选购呢。 足见他有多重视送手机的这个人! 他这个月的业绩算是到手了!想着,导购员开心! 他立马从样品机里面拿出一款粉色系手机,开始了长篇大论似的介绍。 “顾先生您看看这款这么样,这款就特别适合年轻女性使用,充满少女色的粉色,金属边框,玻璃后盖,它的像素特别适合拍照,另外它还有人脸识别……” “就这款吧。”顾维钧觉着不错,外观颜色都特别适合女孩子,她应该会喜欢。 导购员眉开眼笑:“最近店里搞优惠,手机配件一律包配,价格是9000!请先生到这边付款!” 拿着新手机看着让店家特意的精美包装,他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想到晚上的时候亲自送给她,也算对她亲自下厨的报答吧! 小宝逛完朗浦院后悠哉悠哉地回到主人身边,也不知道去哪里钻了一圈,回来时全身脏兮兮,喜卿如便它梳理毛发,边梳边说:“该打,自己跑去野,看你走丢了怎么办!” 小宝乖巧地汪一声,然后舒服的露出白肚皮让她继续梳。 “哎,我记得好像没有狗粮了!”喜卿如微微一叹,说。 小宝鱼打滚起来鼓着大眼睛,似乎在说没狗粮那我不是要饿肚子啊! 喜卿如轻轻笑:“不过有肉骨头,你要吃吗?” 小宝特别灵性地咬了两声,喜卿如拍拍它的脑袋。 “你妈妈的伤好很多,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接它回来。” 小宝用软绵绵的头抵住她的手心,轻轻摩擦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喜卿如摸它的头,“不过它以后只能依靠支架走路。” 小宝歪着头,似疑惑。 喜卿如没再说什么,它刚开灵智,就跟懵懂的孩子一样,无法理解什么叫不能走路,什么叫支架! 过会儿管家跑来院儿,说晚上家里不做饭,三少准备带她到外面用餐,问一下她有没有其他安排,喜卿如摇摇头,说自己无事,于是管家就给顾维钧回了电话,定在了下午六点。 第19章 顾维钧六点不到就回到朗浦院,喜卿如也没让他久等,早早地就候在铁门外。 顾维钧一下车便问:“怎么在外面等?” 喜卿如说:“我估摸着时间,三少也差不多快到,所以才出来等候。” 顾维钧:“出来多久了?” 喜卿如:“一刻钟不到!” “以后在院儿里等我,山里风大!” “好。” 堰都的美食城各种名小吃土家菜应有尽有,顾维钧从喜戎月的笔记本上得知她喜欢吃辣,所以特别选择了一家味道口碑都不错的火锅店。 不过也奇怪,喜卿如喜辣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看她吃得多的还是一些清淡的素菜。 她无论做什么自制力都特别强,她懂得克制隐藏!不会轻易让人看穿她的本性!暴露自己的完美或不完美之处。 所以他有种看不透摸不清也抓不住的感觉。 顾维钧叹口气,目光落到她身上。 火锅店此时人头爆满,没有预约的都排起长龙,因为这家的味道是出了名的,大老远都有人跑来吃,所以生意火到不行,排队等一两小时人家都愿意。 刚走出电梯,这人流量咋一看还以为是在集市上。 也幸亏他提早就订好了位置,不过他顾维钧要来吃火锅,再没位想法子火锅店也会变出一张桌子让他吃到啊,所以他并不担心订不到的情况发生。 “顾先生这边请!”一直等在电梯口的服务生看见他后,主动上前引领他。 火锅店特意给他们安排靠角落安静的包间,是个两人包,名字还特别文艺,叫风满十月。 顾维钧为她拉开椅子,俯身在她耳畔处轻声问:“喜欢吃火锅吗?” 这姿势说不清的暧昧,让正在上菜的服务员看了又看。 他的呼吸温热,洒在裸露的耳根处,让她头皮一麻,眼底瞬间沾染潋滟水雾,她不自然地撇了下头,目光不敢抬起来。 她低低地回答:“嗯,不常吃。” 顾维钧微笑:“嗯,你看看菜单,我刚点了些,你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喜卿如快速扫一眼菜单,摇摇头:“公子点的足够了,卿如吃不了多少。” 顾维钧终于离开她,入座。 “对了,我刚路过时看见一款手机挺不错,很适合女孩用!”他拿出包装精美的手机,放在她面前。 喜卿如诧异,看看手机盒,又看看他:“这是送给卿如的手机?” 他颔首微笑:“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卿如忙摇头,又将手机推回去,“千万使不得,手机太贵重,卿如受之有愧。” 他早料到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收下。 他目光深邃道:“你可是为我做了一顿堪比五星级大厨的午餐。” 喜卿如脸颊一热,“哪里,我只是随便做做。” 他向后靠了靠,嘴角噙笑说:“这就算是谢礼,总可以收下?” 喜卿如犹豫地说:“只是一顿午餐当不起这么贵重的谢礼。” 顾维钧摇头失笑:“我还觉得不够呢,喜小姐的午餐在我眼底可是无价的,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享受到的。” “可是……” 顾维钧沉默片刻,叹息着问:“喜小姐是觉得这礼物不合心意?” “不是……”她连忙道。 “那是觉得我顾维钧的东西不能收?”目光一暗。 喜卿如脸色微变,他的态度突然强势起来,非收不可的架势,她咬了咬唇,表情十分为难。 顾维钧失望,拿起手机盒:“本来这礼物就是送给喜小姐,如果喜小姐不收那我就扔了。”他突然扬起手,作势要将它扔到垃圾桶。 “且慢,”喜卿如不自在地叫住他,“卿如没有那个意思,卿如收下就是,这么贵重的手机扔掉可惜。” 顾维钧停住弯唇一笑,挑了挑眉,“要是喜小姐不喜欢,再值钱也不过是一堆破铜乱铁。” 于是他将手机放到她面前,喜卿如拉开上面的彩条,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粉色的手机,很是漂亮。 她拿在手上既小巧又合手,粉色让她白嫩的小手更加精致。 他的目光逐变幽深,瞧着那双细长白嫩的小手,圆润粉色的指甲,软软的,刚刚适合捧在手心。 “电话卡就在里面,上面存有我的号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用让管家联系我。”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喜卿如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顾维钧又问:“知道怎么用吗?” 喜卿如说:“我见过他们使用,应该不会太难。” 顾维钧笑了笑:“你过去在家没有手机都怎么联系人?” 手机对于他们而言用处不大,她心下一笑,轻声说:“家里装有电话,平时都用那台电话联系。” 菜陆陆续续的上桌,羊肉牛肉里脊鱼排,蔬菜也不少,就两人就点了十几样菜,喜卿如心想着大概是吃不完。 喜卿如烫熟一块牛肉放进料碗中,热气腾腾,看去就烫口,她吹了吹,小口地尝了下味道。 好像没什么辣味,她心想着,目光慢慢地移到顾维钧面前的小米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犹豫了一下,低头又尝了口。 好像真的不够味道!她表情有些郁卒,目光贪婪地盯着小米辣! 顾维钧心底一笑,时刻关注着她的神色,见她吃了一小口后,目光就带着一丝馋意的盯着小米辣,后面又想到什么似的,表情突然一变,做出一副不喜的表情,可是再尝一口后,还是不甘心的将目光放在小米辣上。 顾维钧在她的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淡定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放进自己碗里。 “吃火锅果然要吃辣,喜小姐要不要试试?辣一点会更好吃!”他问道。 喜卿如的目光终于舍得离开小米辣,然后抬眸看他,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轻轻说:“既然三公子这么说,那卿如就尝一点!” 顾维钧抿嘴笑,这幅违心的小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平时的她总是冷冷清清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瞧瞧刚才那不甘心又贪婪的小眼神,还做出一副自己不喜欢勉强尝尝的表情。 真是越看越喜欢! 第20章 顾维钧起身给她舀一勺,见她小表情充满了期待,似乎在告诉他我还要,再要,还不够呢!于是又舀了一勺…… 一不小心就给放多了,看着她碗里大半的小米辣,他一时间有些心虚,这会不会太辣了。 结果喜卿如喜辣超乎他的想象。 一块牛肉、一块里脊、一块毛肚,全被她吞下肚,原本就艳艳的嘴巴因为辣而显得红润润,小脸上全是一口下肚时那满足的小表情。 她似乎自己都没发现,尤其是碗里的配料没了时,就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他遮了下嘴无声地笑着,眼角眉间盛满了笑意。 顾维钧的心情也随着变得极好,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慢慢吃完了一桌子的菜。 吃完后喜卿如方才想起,一向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她方才一直在说话,而令自己打破原则的人就是坐在对面的男人。 “顾先生您们慢走!”服务生不知道喜卿如的名字,于是没有称呼,只用了“您们”来代替。 顾维钧一直在笑,惹得服务生不由多看了几眼。带他们走到贵宾专用电梯厅,摁下电梯键。 进电梯后,顾维钧看下腕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逛逛!” 电梯门关闭,狭小封闭的空间似乎能听清对方的呼吸声,喜卿如低低地应声‘好’,扭头看向反光的壁面,却一不小心撞入对方深沉的眼眸。 顾维钧朝着里面一笑,“想去哪里走走?” 他的视线总让她有股着火的感觉,下意识地想离远些。 喜卿如不自在地动了动:“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顾维钧问:“以前没出过门?” 喜卿如说:“甚少出门,偶尔会去街上买点脂粉。” 听她这么说,不难想象她过去的生活是有多无聊枯燥,成天关在家里和现在的坐牢有什么区别。 顾维钧没有说,心情却意外地沉重起来。 “前面有游乐场,我小时候很爱去玩,带你去看看!” …… 堰都迎来静谧的夜晚,城市灯光浮华,虽说是晚上却也更显得朝气蓬勃。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游乐场,欢快旋转的木马,高大的摩天轮,充满刺激的蹦降车,还有快要冲破夜幕似得云霄飞车。 站在轨道下,她抬头仰望,倏的一下就从她眼前快速冲过,简直像是在飞一样,伴随着刺激的尖叫声。 似乎很好玩…… 顾维钧凝视她安静的侧颜,霓虹光洒下光耀。 “敢不敢去试一试?” 喜卿如露出奇怪的表情,并且小声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扬了扬手中的全票,笑道,“今晚上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坐上飞车,顾维钧教她如何系安全带,工作人员挨个检查。 飞车渐渐开始启动,一开始速度很慢,等它到最高处时停顿住几秒。 顾维钧侧头看她:“要是太害怕就闭上眼!” 喜卿如还没来得及出声,飞车猛地下坠开始,心脏如同跌入万丈深渊一样,然后陡然又朝上方飞去,速度极快的不停绕着圈,上上下下,刺激死了!耳边全是男男女女呐喊声,甚至到了最高点时还有人喊出了某某我爱你的字样。 下来后,喜卿如脸颊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比起这里霓虹更加的绚烂夺目。 她没想到云霄飞车竟然这么刺激,真的特别好玩。 顾维钧看出她的兴奋,于是再接再厉指着大摆锤,说:“我们坐这个去!” 喜卿如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两人兴奋地跑去坐大摆锤。 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脸颊绯红,眉眼弯弯似月牙儿,恬淡的性子逐渐活跃充满生气,甚至带着一抹恣意张扬的味道,就像是初次见面她在祭台上那一段祭舞。 夜深人静,游乐场只有稀稀落落几位游客,他们沿着江边缓缓走出游乐场,两旁路灯高亮的吊桥上,安静的连虫鸣都听不见, 走到桥中央时,喜卿如停下脚步,转身扶住桥栏,江两岸鹅黄路灯伫立。 风吹起她的秀发,卷起她清幽的体香,渐入他的鼻翼。 “今天谢谢你。” 难得没用公子这个称呼。 顾维钧倚靠在护栏上,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嗯。” “今晚我玩的很开心,第一次这么开心!”她抬手勾住飘飞的发丝,转过头来,那双如墨水眸亮亮地看着他。 “我也是。” 他反身背靠着栏杆,仰起头凝望夜空。城市的夜晚见不到任何明星,他清晰的记得在喜来镇的那个夜晚,星光灿烂。 喜卿如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顾维钧转头看她,只见她面颊一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以吃宵夜吗?” 望着她莹莹水眸,娇媚入骨。他低声一笑,“好,我们吃宵夜去。” 他的话、他的笑都是宠溺又娇纵,就好像……对她有无限的耐心。 喜卿如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眼底深藏万般情绪。 江边的大排档无论何时生意总是爆满,在这喧嚣的不夜城中,午夜正好是多姿多彩的夜生活的开始。 找了空桌坐下,两人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不过顾维钧却十分寻随意。 一点都不在意进来坐下后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淡定自若的点了两斤小龙虾和炒面。 “我初中的时候很爱来这家吃小龙虾,他们的味道很不错。” 顾维钧解开袖口,松开领结,平时一副严谨的模样,此刻有着一种旖旎的美感。 喜卿如第一次进大排档,好奇地四下张望,服务员穿戴整齐的围腰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在客人身边穿梭。 “你看,那边的柱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的柱子被砸出了一个坑,老板也懒得叫人补,所以那坑就一直留在上面。 “怎么了?”喜卿如好奇地问。 顾维钧说:“我记得是那一年期末考过后,我和同学一起出来吃宵夜,然后和旁边的一桌年纪相仿的人打起来,那坑就是当时我用凳子砸出来的。” “是吗!”她打量着如今的顾维钧,难以想象如今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弹指间操纵整个商业帝国,年轻时也会有打架这种顽劣的经历。 “嗯,我脑袋被砸了一下,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他指了指后脑勺,“然后我伸手摸了一下,流血了,当时我气急就搬起凳子,后来打得一发不可收拾,老板报警,我们全部蹲到局子去。” 喜卿如轻轻一笑。 第21章 顾维钧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情,脸上不免也带着一抹笑,“当时这里缝了好几针,我妈急得哭啊,说要是被打傻了怎么办?我爸说傻就傻了呗,怕啥,咱家又不是请不起保姆!” 那段青葱岁月多多少少带着点惆怅,后来长大了,与以前的朋友分散在五湖四海,久而久之也不再有联系。 老板热情地将两盆小龙虾放在桌上,随后而来的老板娘招呼了其他客人一声,便用帕子擦了下手。 “顾同学,你都好久没来这边了,呀,这位是?” 老板娘还是第一次见到顾维钧带个女孩,心下顿时有了想法。 顾维钧拿起手套递给她,“她第一次来这边,所以带她来尝尝老板娘的手艺。” 他没有明说她的身份,老板娘也是个懂事儿的,她大咧咧地朴素地笑着,“好好好,今儿小姑娘第一次来,我再去给你们弄点,田螺来一盘!” “可以,谢谢老板娘!” “二位慢用,有事儿叫咱哈。”老板娘朝她们喊了一声,转身忙其他事情去。 喜卿如面露惊讶,他褪去白日的精英干练的总裁形象与老板娘谈笑,一瞬间融入了这里——就像原本就属于这类世界。 老板娘走后,他问:“怎么?” 喜卿如连忙摇头,“只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顾维钧挑眉:“你现在也跟平时不一样!” 喜卿如咬住下唇,疑惑地看他,“哪里不一样?” 顾维钧指了指她的嘴角,见她愣着没反应,起身抽出一旁纸巾,擦过嘴角。 “慢点吃!”他的声音有点沙。 喜卿如脊背一僵,他的嗓音如同幽蓝深海冰凉浸入毛孔使她颤栗,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 顾维钧笑着往后靠了靠,今晚他见到了很不一样的喜卿如,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或许还能见到她的更多面,他很期待。 五月的骄阳炙热,天际万里无云,院子里的花种已经冒出了嫩芽,有些已经长了半截,小宝趴在廊下吹着山风,突然它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一旁的花圃跑去。 “喜小姐!”大老远就听见管家的喊声,喜卿如走到院儿里,管家小跑进来,大喘口气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这里出现了很多动物。” “那可要院儿里的人小心,免遭误伤!”喜卿如想着,也许是即将长成的灵草灵花吸引了它们。 “嗯,我们已经报了动物管理协会,下午他们会派人来处理。” 喜卿如不认为他跑来就为了跟她说这些事。 “那还有其他事情?” 管家绷着一张老脸,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就我家那口子,年纪大了睡眠越来越差,上回从喜小姐这里拿了些花瓣泡水饮用后失眠真是好了不少,这不,我就想来问问喜小姐看还有没有那种花瓣!” 喜卿如见过一次管家的妻子,小个子很有福相的老人,当时老人家的精神不太好,所以喜卿如就给了她一些千柒花的花瓣。 听到管家的来意后,她让人挖出两株千柒花种。 “放在床边可治疗失眠。” 管家连忙接住:“谢谢喜小姐。” 喜卿如笑了笑:“每日清晨浇水即可,多浇无益。” “好,我记下了。” …… 三清街,一条隐藏在阳光下散发着腐臭味的街道,破烂的房屋,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死气沉沉的居民,幽魂似的躲在阴暗处。 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污浊的水沿着房檐滴答滴答的砸进地面泥凼里,长满青苔的石板,高低不平的路势,女人穿着高跟鞋艰难地挪动。 南琼低调的用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带着黑色口罩,片刻后,她忍不住拉紧口罩。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好臭?”有股下水道的气味,她的抱怨声不大不小,但在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街道尤为的高调。 她的经纪人让她小声一点,“这个地方有点邪门,你一会儿千万别多说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联系到这位高人。” 南琼抿着嘴,自从那晚撞鬼后,她接二连三发生好几次意外,就像是受到诅咒一样。 而她的经纪人不知道在哪里找的人给他介绍了这个地方,说是能够帮助她。 两人鬼鬼祟祟走进一家连大门都没有的破烂屋子里,里面脏的根本无处放脚,经纪人敲三下桌子。 “你们是阿康介绍来的?”从屋子的阴暗处走出来一个老婆子,她手里捧着一盏油灯,表情阴暗,三角眼高高吊起。 经纪人连忙说:“是的阿婆,阿康是我以前的同学,这次就是他介绍我来找您。” 老婆子放下油灯,枯枝般的手顺着桌面摸去,“嗯?是你看还是你后面的那个姑娘?” 经纪人马上推着南琼,“是这位小姐,麻烦您帮她看看,最近她身上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 南琼有点嫌弃,还没靠近就闻见一股常年不洗澡的臭味,大概就是从面前的老婆子身上传出的。 “坐下,”老婆子阴冷地开口。 南琼瞧了瞧那凳子,忍住坐下,老婆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啊!”南琼吓了一跳。 老婆子那冰冷的手简直没有活人的温度。 她阴森森地笑:“姑娘,你得罪人了?” 得罪人?南琼一想,近段时间她依靠着顾维钧的资源火了不少,看不惯她的自然也不少,要真说得罪了谁还真想不到。 经纪人心里一紧,看来真的是有人想搞她。 “阿婆,您能看出是谁想搞我们吗?” 老婆子送开门,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那白碗,然后从油灯里倒出一点油,勾兑在一起。 “喝下去!” 南琼闻着那扑鼻的腥味,一阵反胃,她推开白碗,“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婆子又将白碗推到她面前,冷声说:“喝了它,搞你的人会遭到反噬。” 南琼下意识看向经纪人,经纪人闻见怪味后脸色也变得奇怪,不过还是扬了扬下巴让她喝下去。 南琼忍住恶心的胃端起白碗,那股子味道冲鼻极了! 第22章 想起那晚在公寓遇见的女鬼,和在葬礼上看见的纸人一模一样。 那晚过后她事事不顺,不仅会遇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连在家里也不得安生。 她自己也快精神崩溃了。 “阿婆,喝下去真的有用?”经纪人怀疑地问道。 南琼仰头的动作一顿,真的有用吗? 老婆子冷笑,“我阴三婆的名号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不是阿康的熟人,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可做了?” 经纪人一见她变了脸色,立刻讨好地说:“阿婆别见怪,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真不是怀疑您!” 都说这街上的人阴晴不定,指不定就做出个什么事儿来,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呵,快喝下去,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她阴冷的目光盯着南琼。 南琼心头一跳,一咬牙灌入口中,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呕!”她趴在桌边上不停的干呕! “南琼你没事吧?”经纪人连忙拍她的背。 她一直呕个不停,老婆子收回白碗,正准备说什么时,突然手上传来清脆的碗裂声。 “咔嚓——”白碗从中一分为二,掉在桌面,烂的粉碎! 老婆子神色大变,目光又惊又疑,她连忙用手捧起碎片,只见碎片上沾染了极端强势的气息。 “怎么回事?不可能啊!”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碎片,邪气的黑眼珠子变得浑浊奇怪。 刚才一闪而过的暴裂气息,绝非普通人拥有,一瞬间面容惊恐。 她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南琼,却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得罪如此厉害的人物。 经纪人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她的表情就意识到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阿婆,怎么了?是不是不顺利?”他犹豫地询问道。 老婆子死死地盯着南琼,褶皱下的表情狰狞,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小姑娘,你得罪的人不简单,我怕是帮不了你!不过他到是没害你的心思,如果真想要你的命你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个她可不敢贸然出手,要是得罪了这位大人,怕是不止死于非命那么简单,就怕他一个不高兴,让自己彻底绝灭。 经纪人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南琼得罪的不知道是哪方人士,他只觉得十分头疼。 “那这可怎么办啊,不知道阿婆有没有其他办法,她身份不一般,要是成天遇上这些事对她有很的影响。” 老婆子动了动眼皮,“你真没印象得罪了谁?” 南琼缓缓摇头。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南琼沉默了几秒。 “三婆,你帮我一个忙!价钱你随意开!” 老婆子不为所动,右手抚上桌面,蓦地裂开嘴古怪的笑。 “你这小姑娘真不怕死,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没解决就想搞别人。” 她的眼睛虽苍老却犀利,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被她直接拆穿,南琼心头一骇,也相信她是有真本事,缓缓勾唇笑。 “既然你都说对方不会害我那我还怕什么!” “那你这小姑娘说说,你要什么!” 她说:“我要钱要权要势,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怕。” 经纪人脸色微变,但看到她势在必得的表情,仅存的一丝善良扭曲了一下。 他从她出道就一直带着她,她火了他就有钱有名声,为了这两点他觉得其他的也都无关紧要。 于是他闭上了嘴。 …… 南琼突然大火起来,电视新闻到处都是她的身影,比起和顾维钧在一起时更火。 她每天异常的忙碌,参加各种访谈综艺,还有各种剧本的约谈,但她依旧不满足! 钱有了,名声有了。 在娱乐圈的身价水涨船高! 但是当她看见财经新闻上那一闪而过的男人,她也不甘心! 顾维钧她是爱上了,不仅是他的财势,更是因为他这个人! “这好像是南琼!就是天下里面的珣妃,刚不久前跟三少传过绯闻呢。”正在客厅做卫生的佣人看到南琼后小声聊道。 “好像是她,不过感觉长得不太大一样了!”另一个人疑惑地说。 “会不会去整容了?” “有可能啊,明星整个容挺正常!”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直到喜卿如走到她们面前,她们才惊觉退散,向她问好。 “喜小姐,早上好!”她们低着头喊道。 喜卿如轻应了一声,目光恰好落到正在播放的娱乐新闻,看到南琼后目光一动。 “这位南小姐是位很优秀的演员吗?”她轻飘飘地问道。 “演技不太好,不过长得很漂亮,”她们老实回答。 “确实长得很漂亮,”她轻轻一笑。 不知为何,她们突然觉得空气一凉。 这时,管家从餐厅走出来,气氛得到了一丝缓解。 管家说:“喜小姐,该用早餐了!” 喜卿如缓步向前,道:“好。” 待她背影消失,她们才松了口气。 管家扫了她们一眼,严肃地说:“工作期间不要聚众聊天。” 几人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的,齐先生!” 齐管家从顾老爷子还没有发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如今已经侍奉到了第三代,在顾家的威严可不比顾维钧小。 而且齐管家最令人信服的就是他对顾家的忠心,所以到了顾维钧这一代,他直接送了百分之6的股份,当做是他为顾家工作了一辈子的酬劳。 他们各自散开,不在议论其他事情。 喜卿如坐下后却没有看见顾维钧,她望了望廊道,每日他总是早早地坐在餐厅等她,片刻后她垂眸,安静的用餐。 喝下最后一碗汤,放下勺子,管家站在身旁给她递去纸巾,她擦了下嘴角。 他去上班了吗?喜卿如敛眸深思,突然小小的叹息一声。 恰好被身旁的管家听入耳中,他面露微笑,“昨晚公司出了点状况,三少就连夜回城里看看。” 喜卿如抬起眼眸:“原来如此,那岂不是一夜未眠?” 管家说:“可能有点棘手,昨晚三少离开时表情很凝重。” 喜卿如也露出一丝担忧。 第23章 管家叹息忧郁地说:“昨晚三少也没有吃多少,熬了一夜要是早餐还不吃的话,身体肯定受不了。” 喜卿如蹙目,“那让人送去早餐,祁先生可在?” 管家摇头说:“祁先生昨晚跟着三少一起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喜小姐您看这样可以吗?就麻烦您帮忙送一下早餐!” “我?”喜卿如美眸倏地变大,语气惊讶。 管家叹口气,“原本我也可以去送,但是我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喜卿如犹豫了几秒,自己整天住别人家吃别人家,要是拒绝就太对不起人家了,细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桌边。 “那就麻烦管家把早餐准备妥当,我这边给公子送去。” 管家立刻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好好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拿出来!” 已经准备好了?喜卿如看着管家那喜出望外的模样,脸色有些异样。 管家积极地送她上车关上车门,然后再车子启动之前,还兴奋地挥着手臂,喊:“喜小姐您慢走,在公司多玩玩回来。” 喜卿如捏着保温盒把手,抿着红唇看着车外的管家,一闪而过的懊恼。 “喜小姐,马上出发了,您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司机偷偷看她。 见她面色淡然,实在是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喜卿如摇头,“不用了,快些去公司,免得早餐凉了。” “好咧,”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冲出去。 …… 朗浦院修建在山清水秀的白云山,海拔1200米。 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郁清幽,春来赏花冬来看雪。 据说当年顾老爷子为修建朗浦院耗尽了半壁江山才得来。 汽车平缓的行驶上,公路平稳宽敞。 路两旁,碧水绿山,缥缈的云雾弥漫山头,山涧溪水蜿蜿蜒蜒盘旋在茂密的树海,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美景。 遮天蔽日的树荫使得林中多了几分阴凉,初生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的落下。 喜卿如入神地赏着这巍峨又缥缈的山景。 司机有意慢慢减速:“喜小姐这是第一次早出看山景吧?” 喜卿如收回目光,“嗯,在院里看过,不如这里看全面。” 司机语气一赞,“我十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也被这里的景色震撼!” 喜卿如勾了勾唇,也赞同道:“确实很漂亮。” 司机接着说:“就那边的山里有很多天然温泉池,院儿里用得温泉就是那边引过来。” 喜卿如安静的听着他说。 温泉她暂住的院儿也有,就修建在后院阁楼里,喜卿如不时会去泡泡,神清气爽。 “听说顾老夫人就葬在那边的山上,不过我们没有去过,每年也就顾老爷子去逛逛。” 顾老爷子的妻,!她似乎听爷爷说起过,那也是个不平凡的女人,顾老爷子成功有一半都是他妻子的功劳。 “等先生有时间了,一定让先生带喜小姐去其他山上转转,山上的风景特别好!”他咧着大大的笑容说着。 喜卿如微笑。 汽车突然间咯噔一下,然后轮胎发出扑哧一声漏气的声音,司机连忙松开油门从侧视镜看了眼,慢慢停靠路旁。 他解开安全带,“稍等一下喜小姐,好像撵到什么东西了,我看看轮胎有没有问题!” 喜卿如敛眸嗯了一声,低低地说了句:“去吧。” 司机点点头,语气焦急,嘴里呢喃道:“要是车胎坏了就不好弄,车上没备胎也没工具。” 喜卿如摁下开窗,“或许只是撵到什么!” 他弯腰看着后车轮,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从车轮架子上撕下一张人模样的纸。 “这什么玩意儿。”他看了看,白白的纸人,还剪得有模有样,就差画成五官了。 喜卿如抬起眼睛看,抿嘴片刻,移开目光,“符人。” 司机一脸疑惑,“啊,符人是什么?” 喜卿如解释道:“下咒用的符人,贴在轮子上,要是刚才继续开,可能我们就会一起摔下悬崖。” 司机脸色大变,他想起这个山路弯道过去后就是千米悬崖,要是真如喜小姐这般说,那刚才要是没发现的话那过一会儿岂不是就葬身悬崖了。 “妈的,”司机低咒一声,“到底是谁搞得,让我知道非得弄死他。”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还是很忌讳。 他将符人撕的粉碎,然后仔仔细细每个地方都检查一遍。 喜卿如说:“用火烧,撕碎没作用。” 司机一听,捡起那些细碎纸,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嗯,多亏喜小姐见多识广,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火苗一瞬间缠上符人,符人突然喷出一口黑烟,然后一道尖锐痛苦的奶音从符人的头部发出来。 司机吓得赶紧扔掉,还使劲甩了甩手,骂了句晦气。 “没想到这些玩意还是活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那一声奶叫。 喜卿如抿着唇,叮嘱:“嗯,要小心点。” “多谢喜小姐。”他陡然惊出一身的冷汗,擦了擦,庆幸刚才下车查看,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儿。 喜卿如摇摇头,这符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其实她压根不需要出手,只是车上还有普通人,她不会有事不代表司机不会有事,于是她提醒了他一下。 司机还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汽车,确定没有多出什么纸人才上车打火。 心里暗自在计量,想着到底是谁想害他们。 要知道这辆车一直都是顾维钧在使用,他偶尔会开其他车,但是坐的最多的还是他的车。 而且能在车上贴上符人,大概只有院儿里的人才能做到。 司机这下开车很是小心,生怕刚才那符人的咒力还存在,安全地将她送到公司门口他才松了口气。 在公司楼下恰好碰见出去买早餐的祁魏永。 再看到喜卿如手里的保温盒时他笨重的大脑猛地转动起来。 “喜小姐,多亏您及时送来早餐,先生吃外面的食物很容易犯肠炎!”他说得一脸真诚。 要不是在外面吃过饭的喜卿如都快要当真了。 第24章 她扯了扯嘴角,递给他吧! “那麻烦祁先生送给公子。” 祁魏永连忙摆手:“啊,先生让我出去办点事,就麻烦喜小姐帮忙送上楼。” 说完,祁魏永疾风似得走出去,生怕耽搁一会儿就被硬拉着去送早餐。 “唉……”喜卿如张了张嘴,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让自己送去的吧。 司机笑眯眯,心里直夸他们真懂事。 “喜小姐,我去停车,一会儿要回去就叫我。”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也不会去送的,还麻烦喜小姐亲自上去吧。 喜卿如缓缓点头,突然想起个问题,叫住正准备上车的司机。 司机关门的动作一顿,便听见她问:“公子的办公室在几楼?”上次好像没来得及逛上去。 司机说:“顶楼是先生的咖啡厅,下一层就是办公室,不过先生现在应该在咖啡厅。” 司机慢吞吞把车开进地下室,还挂记着刚才发生的事,于是停好车之后麻利的跑到了对面的超市去找祁魏永。 他在零食区那里找到祁魏永。 祁魏永长得十分魁梧又常年毫无表情,往人堆里一站气势觉得特别吓人。 而他现在抱着几袋泡面站在零食区总让人生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定定地站在柜前,严肃地盯着那一排各种颜色味道的薯片。 似乎在挣扎着该选哪种口味,又哪种都超好吃的感觉! “祁先生!”他喊了一声。 祁魏永伸手的动作一停,转头看他,“怎么了?” 司机表情略带严肃,“刚刚发生点事情,我想跟你说说。” 难得看笑眯眯的司机如此严肃,祁魏永郑重地放下手,皱紧眉:“这边说。”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司机压低声音将符人的事情一丝不漏地说给他听。 只见祁魏永听完整件事后变得更得阴沉严肃了。 他说:“这件事我会告诉先生,彻底调查是谁搞的鬼,喜小姐有受惊吗?” 司机摇摇头,“还好,喜小姐好像懂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很镇定。” 祁魏永点头:“那好,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给宝儿吃,我回公司了!” 他买的一堆零食,全部塞进司机的怀里。 司机不要,推回去,“你还是自己拿去吃。” 祁魏永想了想,“宝儿最近要减肥?” 司机愤愤地盯着他,“你见过十岁就一百五斤的胖子吗?” 都是拜他手中的零食所赐,每次吃不完买多的都一口气塞给他儿子! 祁魏永尴尬地说:“哦,那我就拿到公司分给他们吃。” 前台工作人员对喜卿如的印象格外深刻。 看着她拧着保温盒走来不仅没拦她还主动指引她进入电梯。 等着电梯门关上,前台的一姑娘突然‘啊’了一声说:“我就说这位小姐看着面熟,你们觉不觉得她和那个明星南琼长得有几分相似啊?” “对,我早就这么觉得,不过这位小姐比那个南琼好看多了,顾总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说真的,感觉这次的这个比以往的要靠谱的多!” 顾维钧有很多小道消息,各种绯闻,但是没有实锤过,上次的南琼照片,后面不是也有公关部发出了说明吗! 大家八卦了一下就散开,机灵点的已经给秘书办那边打了电话。 喜卿如乘坐电梯匀速上升,却发现自己有点晕电梯,她扶住一旁的扶手,半倚靠电梯。 一阵阵的反胃让她捂住胃部,脸色有些发白。 这是第二次坐电梯,比第一次御剑飞行还要晕,下次我不要再来了!她抚着头想。 电梯滴一声停下了,她抬头看了眼,九十九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下,直到适应了阳光才放下, 如果说这是咖啡厅倒不如说是空中花园,修建在九十九楼的花园。 花园里植物丰富修剪精致,矮小花草,长长的藤蔓,不大的鱼池,海草漂浮,其间穿梭着十几尾漂亮的鱼。 鱼池旁伫立着太阳伞,伞下腾制桌椅,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说明主人才离开不久。 东方暖阳升起,微风拂过,温暖中透着一丝凉爽。 她微眯着眼,透过这座最高楼似乎要将整个堰都收入眼中。 “你怎么来了?”顾维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喜卿如回过身看他,精致的容颜逆着光冲他笑。 她周身耀眼的光华让他心跳怦动。 喜卿如瞧着他,一夜未睡,俊容略显憔悴,身上的白衬衣还有些褶皱,却丝毫不损他的优雅。 看到她手中的饭盒,眼底一阵惊喜,“给我送早餐?” 喜卿如勾住被风吹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快点用餐吧,免得凉了!”她双手提着饭盒递向他。 “好!”他笑容灿烂道。 说真的,熬了一夜确实觉得胃不舒服,所以咖啡都快要凉了都没有喝上一口。 他坐下,小心翼翼打开饭盒,如同上一次,几乎是用一种膜拜的神情拿起的筷子。 他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软儒香甜,让他唇齿留香。 然而再吃几口后,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喜卿如注意到他的神色,便问;“是不是凉了?” 他咽下,抿唇问:“这是厨房做得?” 喜卿如不以为意地点头:“嗯,管家担心公子受饿,特意拜托卿如送来。” 他动作一顿,激动的心情被一泼浇灭,脸色微微有些发黑。 喜卿如奇怪地问:“是有何问题吗?” 他抬眸看着喜卿如一脸不明觉的表情,深深的为自己叹了口气。 “没问题,麻烦喜小姐多跑这一趟了,以后就让管家来送!”他语气淡淡地说。 喜卿如不明白他怎么就不高兴了,略思了一下,问:“是卿如打扰公子工作了吗?” 顾维钧见她小心翼翼看自己的模样,心头一软,刚才升起的怒火也全然消失。 “不是,朗浦院到公司怎么也需要一小时,早上多睡会儿,别起得太早,”他叹息着说。 喜卿如沉默地听着。 “你用餐了吗?”他问道。 喜卿如说:“用了!” 他说:“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司机在楼下等我,”她轻轻说了一句。 顾维钧平静地望她一眼:“他一会儿要去接人。” “哦。” 第25章 每次祁魏永到公司,秘书办的人总是最开心的。 就比如今天,刚下电梯,大家都像是等着投喂的小猫咪,伸长脖子盯着他。 料到他会带好吃的一样。 等到将零食放在办公室茶水桌上,一位男秘书伸着头,喊道:“祁二哥出手就是宽绰!” 祁魏永冷冷地点点头,“买多了,大家一起吃!” “嗷呜——”他们欢呼一声,一点都不客气,分着开始吃零食。 工作久了大家都发现祁魏永和祁魏贤这对亲兄弟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祁魏永常年不苟言笑,少言寡语,实则面冷心热,小事求着他肯定会帮忙。 祁魏贤总是笑盈盈,说话也极有风度,但是他笑面狐狸的称号可不是说假的。 他心思深沉,三言两句间就能诱敌与死路,谈判桌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先生还在楼上?”他看一眼安静的办公室问道。 秘书们点点头,“刚才有个大美女找顾总哦,祁二哥透露一下呗,这位是不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啊?” 祁魏永沉着脸,祁魏贤走了进来,“看来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秘书们一哄而散,别看祁魏贤总是笑容可亲,鬼知道他心底想怎么弄你啊! “哥” 祁魏贤说:“一会儿上去,顾总现在很忙。” 祁魏永说:“好。” …… 忆起那天喜卿如亲手做的午餐,越吃越食不知味。 拿着勺子囫囵吞枣地吃光粥,然后放下。 喜卿如坐在他对面,透过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心事?”他推开饭盒问道。 喜卿如垂下眼帘,说:“今早上遇到一件怪事。” 他皱眉:“什么事?” 喜卿如缓缓说:“今早有人在车上贴了符人。” 符人……顾维钧的脸色微变,显然是晓得符人是个什么鬼。 看上去她没受伤,霎时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这事我会去调查!” 他冷笑着,联想到昨晚上发生的好几起事故,就明白有人动到他头上了。 他名下的工地安全措施一向到位,绝对不会发生什么重大安全事故,然而昨晚连续几个工地出现地基坍塌事故。 幸好没有伤及工人性命,不过单单这个地基坍塌就引起有关部门的调查,继而停工,引发的不止是十几亿的投资打了水漂,更是gx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口碑。 “公司的事情很棘手?” 他神色疲惫,眼下有一圈淡青色,黑发有些凌乱,薄唇发白。 一瞧就是整夜没有休息。 他随意地抓了把黑发,“很憔悴吗?” 她低微的嗯了一声。 顾维钧笑了笑,“没太大问题,等安全部门检查过后就可以继续开工。” 顾维钧只是安慰她而已,这次的事故处理不当的话影响很大,虽说目前是将消息都封锁只待有关部门的调查,但是不排除有人会恶意泄漏出去。 如果再加上竞争对手刻意的挑事,那情况就更加严峻。 他低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桌面:“好几个楼盘都发生了相同的事故,所以人为的可能性较大,目前还在调查,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找到某些线索。” 就担心这些意外不止是人为那么简单!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斟酌着缓缓说道,目光闪烁。 顾维钧听后很意外:“那里比较乱。” 当年刚接手地产这方面他就经常出现在工地,所以很了解工地的情况。 喜卿如说:“没关系,卿如还没有出过,若是公子不介意倒是可以带卿如去看看。” 顾维钧犹豫几秒后,说“我先回去换件衣服,下午带你去?” “多谢三公子。” 从今早符人的出现喜卿如原本以为是冲着她来,现在看着黑云压面的顾维钧才发现,原来对方不仅仅是盯上了她,主要还是想对付顾维钧。 看他头顶聚集的黑气,可想而知对方为对付他付出了多大的本钱。 “对了,近些日子卿如闲来无事绣了一个小玩意,要是公子不嫌弃便送给公子!” 她摘下白色腕带,上面真是绣着几朵小花,还有她的卿字。 顾维钧眉角上扬,这腕带她一直带着,什么时候变成她刚绣的了! 他也不戳破,既然她想送那自己肯定欢喜的接着! 放在掌心细细打量着腕带,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与体香。外表很普通,拿在手上后却能感受到它的重量。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精致的荷花水草,细摸上面似乎用得不像普通针线。 这本来是女儿家的小首饰,但他丝毫不介意,将手腕上价值百万的名表摘下,珍而重之地戴上这条普通至极的腕带。 满脸笑意,“这条腕带很漂亮!” 喜卿如同样弯起嘴角:“公子喜欢就好!” 说话间,金色的荷花逐渐升起一道微弱的金光慢慢从他的手腕爬上身体。 顾维钧刚戴上便浑身一暖,刚还阴冷潮湿的空气,一瞬间像被阳光包裹。 他发出一声低吟,右手当即抚上腕带。 “我会随时戴着,”他笑着说,拇指不经意地放在卿字上。 喜卿如从他眼底看见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溢出,像是发自肺腑的欢喜,她呆呆地点了下头。 他的心情真是反复无常,刚才还一脸不高兴,现在又这么开心。 真是越来越让她搞不懂。 两人肩并肩走出电梯,喜卿如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小,顾维钧就微倾几分身体,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淬了蜜糖似的笑,靠她近一些才听见。 这一幕落到所有秘书办人的眼底,让他们眼中的八卦之魂汹汹开始燃烧,已经脑补了几万字的缠绵悱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情节。 “先生、喜小姐,”祁魏永一直守在电梯口,见他们出来,喊道。 “我们先回去,你等会儿和你哥先去工地看看,”他低声道。 目前这件事只有工地的监管人员以及徐枫晚等几个人知晓,因为牵扯面太广所以在监管部门没有调查处结果之前都不利于公布。 祁魏永表情严肃:“好,不过我有件事想和先生先说一下。” 第26章 顾维钧看了眼喜卿如,她停下脚步,偏头温和地说:“我在那里等你。” 顾维钧越发觉得她善解人意:“好,我让人给你泡杯咖啡?” 她不喜欢那种苦得要命的饮料,疑惑地问:“有茶吗?。” 顾维钧随即失笑,自己怎么忘记这一点了,喜卿如最会泡茶品茶了不是,咖啡这种洋玩意大概他们都不屑于。 顾维钧带着祁魏永进到办公室,喜卿如坐在会客的沙发上,不一会儿祁魏贤就送上一杯热茶。 “喜小姐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祁魏贤!”祁魏贤扶了扶镜框,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 喜卿如早看出他和祁魏永的关系,毕竟轮廓都那么相似。 喜卿如说:“你好!祁先生。” 祁魏贤微微笑,“您叫我祁秘书就可以。” 这样叫也方便,毕竟祁魏永她也叫祁先生。 她改了称呼:“祁秘书。” 祁魏贤看了看手表,因为工地的事情整个秘书室只有他知晓,所以一系列的问题处理都落到他身上。 本来还想和未来老板娘拉近一点感情,现在也没空,于是他无奈地说:“喜小姐先坐会儿,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还有事处理,就在办公室里。” 喜卿如微点了下头:“好!” 众秘书们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祁魏贤对待一个女人如此温和有礼,至少不像表面笑的和蔼眼底却精的像只狐狸,时刻准备着算计对方。 大家纷纷传递着一个眼神——这位小姐肯定不简单,百分之八十可能是他们未来的boss娘。 见着祁魏贤走进办公室,他们赶忙收起好奇的眼神,回归正常办公状态。 顾维钧坐在沙发上两臂倚住膝盖,缓声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祁魏永说:“我们要请官先生来看看吗?” 顾维钧面色微冷,眯着眼,“暂时不需要宫晋安,先看看情况再说,还没搞清楚对手是谁!”。 祁魏永心想宫先生一直隐藏在身后帮先生处理一些事情,如果他出手肯定能查出原委,但他的身份却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现身,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顾维钧沉思片刻,考虑道:“你还是跟我回去,下午再去工地。” “好的先生。”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祁魏永和祁魏贤私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喜卿如缓缓起身,“谈完了吗?” 顾维钧说:“嗯,我们回去吧。” 喜卿如应了声:“好。” 回到郎浦院,顾维钧立即让祁魏永调出昨晚的监控。 他想到在老宅工作的差不多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人生出二心,而且顾家这些年对他们不薄。 他们碰了最不该碰的东西,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顾维钧让他重放一遍监控,当快进到午夜十二点时,屏幕中出现了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几秒后,电流声突跳成了雪花,屏幕上全是受干扰的黑白点子,不时扯出一些奇怪画面,更离奇的是监控画面变成了黑白色。 画面又快进了两分钟,突然,顾维钧伸出手敲了下键盘画面暂停,黑白镜头里出现了一条又长又浅的灰色影子,它与画面颜色差异不大,如果不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掉。 顾维钧冷声喝到:“放大!” 祁魏永立刻调大频率,那条灰色影子被放大两倍后变得更加清晰了。 那根本不是人,它细长而扁平的四肢,无风摆动,走路的姿态就像水波纹,软绵绵,下一秒起风一吹就会被刮走一样。 顾维钧眼底暗潮涌动,“继续播放!” 祁魏永按下播放,画面中纸片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从铁栏缝隙钻进,一步一米五的大步跨入停车库里。 它在车库里转悠好几圈,每一辆车它都趴下用细长的手臂往里面探去,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最后他停在顾维钧常用的那辆汽车前,趴下不久后它立刻站起来,然后身体急速缩小,没入后车胎里面。 “先生,”祁魏永面色极其沉重,“看来只有宫先生才能出面解决。” 原本以为是有内鬼将符人粘在车胎上,只要找出内鬼就能找到背后的人,但现在看来情况复杂。 对方分明直接利用的邪咒,这样他们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处理。 顾维钧倚在桌边,眼神莫测道:“它为什么选中的是这辆车?” 祁魏永浑然一怔,画面中纸片人每一辆车都停留不少时间,十分肯定它应该是在确认某样东西。 里面的车顾维钧大部分都开过,就连司机的车也经常会坐。 可它偏偏就选中了这辆?为什么呢? 祁魏永蓦地脑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不确定地说:“因为喜小姐坐过这车?” 所有的车里面只有这辆喜卿如坐过,所以它对其他车没有兴趣。 顾维钧起身,眼神倏变骇然,“这人不仅想对付我,还想对付喜卿如,不过他对喜卿如是下了杀心。” 如果想搞他不必要等到大半夜工地没人的时候。 祁魏永想不明白,喜小姐不像是会得罪人的人,而且他又对付喜小姐又对付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祁魏永瞧见顾维钧深思的模样,心头一凝,立刻问道:“先生有想到什么吗?” 顾维钧第一时间想到南琼,毕竟她是哪类人他一眼就看得透,既对他有仇又对喜卿如有恨的人除了她也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她是怎么想到这么做得…… “去查查南琼,看她最近和什么人在接触。” “我现在就去。”祁魏永火速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南琼怎么也想不到,她自以为可以完美无缺的制造出喜卿如意外坠山的死亡事件,并且让顾维钧的楼盘出点事自己在危急关头站出来替他出声,制造出重情重义一往情深的形象,说不定顾维钧一时心软就回心转意。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美好的想象。 她兴奋地从早上就一直抱着手机刷看新闻,可是一直没有gx楼盘出事的消息传来,她心中渐渐传来不妙的感觉。 她想也不想就拨通了阴三婆的电话。 “三婆,昨晚你作法成功了?”她不确定地问她。 第27章 阴三婆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慢,说:“我作法不可能失败!” 南琼像吃了颗定心丸,“那为什么今早没有新闻出现了。” 阴三婆想了想,“可能是他们封锁了消息,我在作法看看,你放心。” “那那个……”她咽了唾沫紧张地问。 阴三婆阴阴一笑,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放心肯定会成功,只要她坐上那辆车必身亡。” 南琼莫名心虚,她虽然做过不少违背良心的事,但是杀人却是第一次。 此时脑海中反复忆起那天的喜卿如,她温柔的笑意渐渐失真凋零,霎时觉得一阵恶寒。 她搓了搓手臂望了眼房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窥视她。 “三婆,你上回说得剥皮回颜是真的吗?”她犹豫不决地问。 阴三婆在电话那头诡异地听着,“当然是真的,不过要加钱!” 生长在三清街就没有一个心地善良之辈,阴三婆更算不得好人只有给钱她什么事情都肯做,也正因为坏事做尽损了命道,如今不过四十却尽显老态,无善运,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最底层。 “是不是只有等她死掉,才能换那张脸?”她不确定地问。 那张脸确实是她梦寐以求完美的脸型,现在整容手段虽说发达,但有利有弊,如果剥皮回颜真的存在的话,那这张脸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对,她死了我就作法剥下她的脸皮缝在你脸上,没人能看出你的脸是假的,比真的还真。”阴三婆信誓旦旦地说。 南琼满意地笑了,一想到这张脸即将属于自己那一点点跳动的良心彻底泯灭。 “好,那我等你消息,如果事成我再加三倍的钱。” 阴三婆似乎更兴奋地说:“小姐你就放心。” 南琼挂断电话,心底还念念不忘喜卿如的那张脸以及顾维钧的身影,他们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香炉中最后一道火苗渐渐熄灭,喜卿如敛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小宝在她脚边卖萌打滚,兴奋时还张着小嘴啃咬着桌脚。 喜卿如看向淘气的小宝,唇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院子传来皮鞋踩踏的声音,略轻,她看向门口,便听见院儿里正在打理灵花灵草的花房工人喊了声:“三少。” 喜卿如蓦地起身,小宝被她动作一惊咕噜噜滚到椅子下面去了。 顾维钧刚站住门前,房门被打开,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喜小姐。” “三公子。”分秒不差一起出声,完后两人又愣着互相盯着对方。 似乎真的很巧合。 他的眼神炙热,盯得她脸颊一热,喜卿如瞬即转开目光。 顾维钧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在说话,气氛尤显尴尬。 顾维钧喉咙一动,抬手掩住鼻尖,分明也是有些紧张了。 “不是说想去工地看看吗?” 喜卿如转动目光,轻声嗯了下,“公子已准备妥当?” 顾维钧退开一步,放下手,嘴角含笑:“没看见我换了身衣服?” 他故意逗着她。 喜卿如哪还有心思看他穿什么,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不可否认顾维钧真的长得很好看,宽肩窄腰翘臀,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天生的衣架子。 尤其是当他穿着一身白时,就更显得贵气逼人。 有钱又长得好看,怪不得有人宁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出事的工地都在堰都周围,最近的是在天河三区的海湾楼盘那里,据说顾维钧为了这块地已经投下了几十亿。 楼盘一期正在开发中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要是传出去对gx极端不利。 事故发生顾维钧就立即封锁了这里,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好在这里还在开发中人流量稀少,除了工人也没几个人愿意来这里。 现下施工暂停,工人们只得回家或者工棚等待消息,原本嘈乱的工地现在安静的很。 昨晚下过些小雨,工地全是泥地水凼,顾维钧直接驶进工地,不一会儿就溅的一车身的泥水。 就在坍塌的地段,站了十多个人,他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背心短裤。 “顾总来了,”当看见黑色汽车驶入时,他们朝着对面喊了一声,然后朝着他们走来。 他下车后径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长臂一伸,车门咔哒一声打开,从副驾上下来一名貌美的女人。 他们的脚步一顿,表情十分惊讶。 顾维钧穿着一件简约的立领上衣,灰色长裤,窄腰系着一条皮带,黑发不像往日那样整齐的抹着发蜡,比起平时西装革履的他少了沉稳精练多了时尚活力。 而他身边的陌生女人,穿着一条复古式连衣服,白色纺纱衬衣,黑长的直发,戴着一顶太阳帽,面容看不太分明。 不过那白嫩嫩俏生生的模样,真不适合出现在这杂乱的工地上,倒像是去参加某种聚会。 “顾总!”他们一个个喊道。 顾维钧微微颔首,说:“昨晚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他们的目光不太敢直视他身旁的女人,只能若有似无的打量下,毕竟能让顾维钧带在身边的女人她是第一个,身份大概很特殊。 然后从另外一头跑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是喜卿如见过的向南生。 当他看见喜卿如时也吃惊不小,拿了两个安全帽给顾维钧,他奇怪地看了看顾维钧,然后问:“喜小姐怎么来了?这里还这么乱!” 看着一地淤泥水凼的,他们大男人也就算了,把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带来不是折腾人吗! 顾维钧接过安全帽,“一会儿再说,你先把安全帽戴上!” 看着顾维钧亲自给她戴安全帽,那细心呵护的模样可真真切切的落到他人眼中。 其中一人用手肘捅了捅向南生,压低声音问:“向总,这位小姐是顾总的女朋友?” 向南生给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对方瞬间明了,点了点头,面前这对郎才女貌可不是一般的般配,真令人称羡啊 “监管局的人来过没有?”他边走着边询问身边的向南生。 第28章 向南生沉着脸说:“已经来过了,暂时还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没有调查出什么,就说明他们施工方面是没有存在任何漏洞。 顾维钧脸色未变,不过其他人却着急了起来,“顾总,要是一直没调查出个什么,工地就没办法继续开工,这可有点麻烦啊!” 他们走到了坍塌最严重的地基那里,整个楼盘全部陷入地下。 喜卿如特意穿了一双小皮鞋,不过几步鞋面就全脏了。 她边听着他们说话,便加快步伐跟上,稍不注意就踩进一个不小的水凼里。 “小心点,”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顾维钧秒扶住喜卿如的细腰。 喜卿如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抬眸碰触到他的含笑的目光时,倏地松开手,僵硬地说了句:“嗯,谢谢。” 众人眼神一变,顾总这是来谈恋爱的吧…… 顾维钧松开手臂,抿嘴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和他们说话。 他们站在外围时不时地拿出一些工具在测量,喜卿如也看不懂,于是就绕着楼盘走了走。 在西南角发现了一些灰烬,她俯下身,白皙的手指夹住灰烬,捏化在指尖后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抬头看向正前面的地面,确实还残留着燃烧的痕迹,她拿出秀帕擦净指尖。 顾维钧许久不见喜卿如回来,便自己找过去,却见她蹲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顾维钧走近后才看清她脚边的灰烬,眼底一道暗光闪过,“在看什么?” 喜卿如直说:“公子还是找些奇人能士来瞧瞧,卿如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顾维钧闻言,好奇地问:“你看的来这些?” 喜卿如说:“经常看些古书,自然有所接触。” 顾维钧好以整暇地看着她问:“那你觉得这事是灵异事件?” 喜卿如很肯定地点头,“这灰烬因为是邪物燃烧后产生,还有血腥味,应该是用人血供养,煞气很重。” 顾维钧眯眼,然后朝着那边几人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他们快步走来,顾维钧盯着几人问:“昨晚坍塌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 几人一头雾水,几秒后,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昨晚我巡查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火,但是一眨眼就没有了。” “说起来,昨晚我地基垮的时候像有爆炸声!”几个人议论起来,昨晚确实像听见了爆炸声,只是他们跑来的时候地基已经塌陷不像是被炸过的样子。 顾维钧向喜卿如投入一个了然的神色。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昨晚辛苦大家。” 这些人大多眼圈漆黑,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也没有睡过觉。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时候,昨晚我应该提前巡查,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人长叹一口气,要是早点发现异状说不定还能及时做补救。 顾维钧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这事会处理好,大家放心。” 幸好慢一步巡查,不然埋在里面的人就多了一个你。 顾维钧没有说,向他们保证道,得到了他的保证,大家也松了口气,知道顾维钧的本事自然心落到了实处。 连续几个楼盘开发初期毫无征兆的停工,并且监管部门连续出现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虽然尽量避免消息外泄,但不过一个下午,外面就已经有了风声。 喜卿如已经从手机新闻上看见了不少消息,她檀口微张,担忧地说:“此事怕是要闹大了。” 顾维钧毫不在意地说:“不用理会,只要我不发声明任何消息都只不过是揣测。” 顾维钧确实有这种底气,毕竟gx在华国的资本雄厚,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够击溃,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把背后的小人连根拔起,彻底灭了他们的气焰。 傍晚,河岸的落日散发着余晖,清幽绿地渡上一层金芒,河面映射着落日的晚霞,许是风景优美让人流连忘返。 喜卿如踩着棕色小皮鞋踩在软绵绵的绿地上,难怪顾维钧会看上这里。 四面地龙入鞘,中轴隐现,颇有几分龙跃之势,南临大河,水清秀美,看上去应该背后有高人指点才会选择此地。 一般人是看不出这方地势,因为地龙入鞘就有盘龙之像,但中轴线凸起,正龙跃气势一触即发,正南又面水,故地势大好。 顾维钧特意带她来这地方,见她从一开始的平平淡淡转变颇具欣赏之意便明白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他笑容加深几许,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喜卿如说:“龙跃之地,形势大好。” 宫晋安说过相同的话。 “是吗。” 喜卿如转头,平静地说:“既然有高人指点,三公子何必多此一问。” 刻意在试探她? 顾维钧低声语,“怎么叫多此一问,我只不过想从喜小姐的嘴里得到答案。” 喜卿如似有些赌气地道:“那有何不同!公子未免太小心翼翼了。” 一而再的试探,如果他直接问她也不妨说,喜卿如气闷地想。 说着,她头也不抬地朝前走去,留给他一抹俏丽的背影。 顾维钧愣了愣,她这是生气了? 喜卿如快走几步,不想和他挨得太近似得,忽的又忍不住叹息。 顾维钧长腿一伸,不急不忙地追过去,嗓音扬起:“生气了?” 喜卿如冷淡地回道:“没有。” 顾维钧眉眼舒展,看她小脸绷的紧紧,含笑说:“那你走那么快,还说不生气?” 喜卿如回眸瞪他,“远小人。” 顾维钧俊眉挑起,他又变成小人了? 见安抚不了,顾维钧一脸的无奈,果然小女人就是小女人,使起性子来真让人招架不住——不过他好像挺喜欢!右手摩着下巴想着。 “我带你见个人!”她不予理会。 他上前一步伸手一握拽住她的皙白皓婉。 喜卿如一时不察向后仰去,顾维钧一闪而过的紧张,快跨一步伸出双手接住她,手掌轻轻扶住她的肩。 “三公子!”她像是被惊扰的小兽,嗓音变得尖锐。 第29章 他以为是弄疼她了,紧张察看手腕,只见雪肌上一圈被他拽红的痕迹。 他不由露出疼惜的口吻,道:“是不是弄疼了?” 喜卿如身体一僵,整个人都陷入了他怀中,柔软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肌,及时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澎湃涌动的心跳。 一刹那脑海、空白。 “你……”顾维钧见她不语,抬起头却发现她绯红的双颊。 快要滴血似得。 他蓦地住嘴,感受到她软玉温香的身体,柔软无骨的背靠着他的胸膛,温热的体温似乎要灼伤他一般,鼻尖诱人的清香,她的黑发调皮似得掠过他的眼尾,让他不由自主地眨巴下眼睛。 喜卿如垂着头,一动不动,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耳边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半掩住她魅惑的面容。 她好像特别容易害羞……顾维钧意识到后,心脏像是灌了蜜似得甜 他不舍得松开手,扶正她的身体,右手握拳抵住鼻尖,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轻咳了一声,说:“你太瘦了,以后我要管家多给你补补身体。” 确实太轻,感觉都没有九十,轻飘飘的。 喜卿如咬着饱满娇艳的唇瓣,像是要咬出血似得用力,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维钧看了她一阵,口吻愈发温和:“我有个朋友,这次的事情大概会请他出面帮忙,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喜卿如气息不稳地问:“就是给你指点的那位高人?” 顾维钧说:“嗯,不过他的身份不宜曝光。” 喜卿如疑惑道:“这般神秘?” 顾维钧笑笑:“恩,走吧。” …… 鱼龙混杂的三清街聚集着大量混黑势力。 今天遭遇一次突查,大量武警官兵手持轻型武器将其包围,普通人瑟瑟发抖,黑势力乱做一团。 虽说三清街聚集了许多歪门邪道之士,但天下大势他们却无力撼动。 有一官在身,就有罡气附体,像他们这种道行浅薄之辈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即使他们身负异术也不敢与国家抗衡。 当年就有一位邪士妄想控制国家,结果作法不成反被噬,最惨不过五体崩裂魂飞魄散。 从那以后,再无人敢有此想法。 zf方面对三清街的态度可以说是能忍则忍,毕竟天下歪门邪道驱之不尽,只要它不惹出大麻烦,zf也不想与他们作对。 街道民众全部站在街两侧,持枪武警四处巡视,民警让他们拿出身份证进行检查。 人群开始蠢蠢欲动,当一民警走到其中一男人面前,他条件反射地摸起衣袋裤包,四个包一样轻,随即他哭丧着脸,喊道:“警察叔叔我是好人,只是忘记带身份证” 二十出头的小民警没好气地说:“谁是你叔!” 男人搓着裤缝,尴尬地笑着,“要不借个电话给我用用,我让我老婆送来。” 小民警上下打量一下他,然后把电话给他,“喏,你快打吧,让你家里人送来,我先查其他人。” 男人感恩戴德:“谢谢警察叔叔!” 小民警瞪他一眼,接着排查他身后的女人。 阴三婆站在女人身份,目光阴邪,小民警看了她一眼,生出一丝怪异,眉头一皱,直接越过女人说:“阿婆,麻烦把您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阴三婆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用嘶哑的嗓音说:“小伙子,我的身份证在家里,你跟我回去拿。” 小民警不以为然,点了点头:“行,你家哪儿,我扶您过去。” 阴三婆裂开嘴,怪异地笑了两声,“在这边小伙子,你来!” 她转身小民警正跨步上前时突然被身后的前辈抓住肩膀,他扭头看向前辈说:“怎么了师兄?” 他看了小民警一眼,锐利的鹰眸转向阴三婆,英气勃发的面容配上严谨正义的警服,说不出的正气凛然。 “阴三娘,你的身份证不在包里?”他冷声问。 阴三婆缓缓转过身来,嘿嘿一笑,“原来是戎警官啊,年纪大了嗳,昏了头,我想起来好像就在我包里。” 她枯枝似的手指塞进腰包里,掏了一阵,终于掏出一个破旧不堪的身份证,上面字迹不清地写着阴佩以及出生年月。 戎阳毫无兴趣地瞟她一眼,然后拧着小民警走到其他地方去。 小民警叫薛翔,刚从警察学院毕业,而戎阳年长他几届,所以就一直叫他师兄。 “师兄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是薛翔第一次出警,有点生疏,刚才师兄黑着脸吓得他有些腿软。 戎阳面无表情地看他,“知道这里是什么街?” 薛翔抓了抓警帽,“三清街呀!” 戎阳一皱眉,他真是单纯的可怕。 “街上的人不要轻易相信,被骗去生吞活剥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翔表情僵住,“不会这么可怕吧。” 戎阳拍拍他的肩,“去查身份证,别理会其他事情。” 薛翔心惊胆战地慢慢走开。 另一民警好脾气地拍了拍薛翔肩膀,“你刚来,不清楚这三清街的水有多深,这街上的人可没一个简单的。” 薛翔不是堰都人,虽然早听闻三清街乱得不行,但是怎么个乱法他并不了解。 “郝叔,您多指点指点,免得我犯错,”他挠着后脑勺,腼腆地说。 被他叫做郝叔的民警,约有四十出头,体型较壮,不过长相却很憨厚老实。 他说:“就你刚才借手机用的男人叫周大伟,”郝叔指着自己的脑袋,“智商极高,参与过不少网络犯罪,监狱他可熟悉了,反正出来没几天准儿进去,呆不住!” 薛翔回想起刚才驼背落魄男子,陈旧的西服,凌乱的头发,活像街上的流浪汉。 郝叔又说:“还有刚才那个老太婆,你以后看见她绕道走,听说她有点邪门。” 薛翔一听来了精神,立起耳朵问:“怎么个邪门?” 郝叔自顾自地继续说:“咱局里也就戎队压得住她,也幸亏上头派戎队下来。” 听郝叔这意思,薛翔意识到戎阳其实是上头的人。也对,戎阳当年是警察学校的资优生,即使毕业五六年依旧是校园的传说,所以当他进入警局第一眼看见是戎阳时可想而知当时他有多激动。 第30章 “干活,你们还在闲聊什么。”戎阳冷冰冰的嗓音响起。 检查持续了一下午,傍晚才收工坐上警车返回局里。戎阳褪下一身黑色警服,换上墨绿t恤白色运动裤,冷硬强悍的气势收敛不少。他一脚还没踏出警局大门就被薛翔随后赶上, “师兄,今晚我们去吃小龙虾!” 昨天刚领薪水,他就迫不及待想约上师兄出去海吃一顿,一诉自己多年来的崇拜之情。 对上戎阳沉冷的眼眸,薛翔谋生一种颤意。 “我有事。” 薛翔紧张地喉咙一动,顿了顿,问:“师兄要办什么事儿?” 问完他就后悔了。 这好像是人家的私事,师兄肯定生气了,想着他偷偷觑了戎阳一眼,却见他依旧毫无表情。 戎阳绕开他,“早些回去,我走了。” 薛翔心情十足的失落,恰好郝叔也换好衣服准备出来,见他孤零零站在警局门口,走上去扒着他的肩就说:“嗳,今儿叔高兴,咱们去喝酒!” 薛翔无奈地点头,问:“郝叔,师兄住在哪里啊?还没下班不加班的话都见不到他人。” “戎队他在外面租房子住,听说他老家住的挺远,不过只要一休假就会回家一趟,平时难得碰见人。” 薛翔跟着郝叔走到附近的夜街,那里不到凌晨不关门,生意好到爆。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桌,眼疾手快地抢坐下,慢上一步的人只能愤愤而走。 “来来来,快坐下,”郝叔招呼他赶紧坐下。 薛翔有工资在身,大手一挥点两大份麻辣小龙虾和两瓶老白干。 “郝叔我刚来警局多亏你指点,今晚这顿我请了!”他爽快地说。 郝叔也不客气,“行,改明儿有时间我请回去。” 酒过半巡,薛翔几分微醉,他的酒量不错,郝叔就不行,说话已经大舌头。 突然间,薛翔从拥挤的人群中隐约看见戎阳,刚抬手擦擦眼睛,再次去确认时,却消失了。 他以为自己是眼花。 将已经半醉的郝叔送回家中,郝叔的妻子见他也喝了不少,邀他留宿,他想了想还是回寝室,明早还得值早班,于是就晃悠悠地走下电梯。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卷卷的褐色长发,笑盈盈地立在树下。 他愣怔地看了两秒,眼眶突然红起,屏幕暗下,他长舒一口气。 深夜使人沉沉入眠,四周安静的过分。昏暗的街道,只有一盏破破的路灯时不时的跳一下光,飞虫在灯下拍动翅膀,借着若有似无的灯光他看了眼周围。 他缓步走着,凭着常年警察学院培养出来的警惕感,他总感觉身后有异常,他快走几步后,果然身后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挺背绷的直直,背心冒出冷汗,他无法确认身后人是好是坏,是否持有武器,贸然转头探寻有可能激怒对方。 身后人不知为何,随他快慢,当他脚步加快时他也明显快走起来,慢下来他也同时慢下去。 薛翔正思考着要如何处理时,突然瞧见路口立着两块反射镜面路牌,恰好在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着左右与身后的景。 他神色一凝,倏地加快脚步,不出所料身后人也同样快走起来,渐渐靠近反射路牌,他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 然后从镜面中瞧见,身后却是漆黑黑一片,并无人,不过脚步声却依旧存在,他的脸色渐变苍白。 没人却有脚步声?难道是鬼!他越想越害怕,欲逃跑硬是握拳忍住。 他紧张地吞咽,惴惴不安地往身后看去,脚步声骤然消停,只余远处路灯不时闪动,一切毫无异样。 他松口大气儿,想着自己大概是幻听,黑暗却突如其至, 它像是无底洞吞没了街道,灯光,身后的暗黑仿佛一条地界线,将他隔绝,眼前是一个陌生黑洞般的异空间。 脚步声再度出现,随着黑暗一点一点的向前攀行,他亲眼见那黑色分割线般的存在向他移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薛翔拔腿就跑。 黑暗如幽魂般紧追不舍,被他接触的建筑路面全部化成黑暗,融入它身体里。 他一口气跑了几条街,可是一个夜游的人都没有,这令他奇怪。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又是居民区,但是人流相对聚集,不应该一个人都看不到。 忽然,他目光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脚步微微一顿,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刚才他似乎是看到戎阳绕过超市的牌坊右转进入了那条小行道。 他转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黑暗,妈的,吐出一句脏话,咬咬牙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管刚才是不是戎阳亦或者眼花,他都不能跑那里,这东西会跟着自己,更会连累到其他人。 生长在红旗下二十四年的先进文明青年,坚定执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可是今晚的事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黑色不明物体忽然伸出一只类似人类的长臂,细长五指尖锐呈抓形,它的速度更快,一瞬间就探出五米长,“啊——”薛翔突然间一个扑倒伏地,双膝跪倒在地,刺骨的痛意,随即脚腕一阵冰冷。他痛的龇牙咧嘴,回头一看,那黑暗怪物长出了一只手,黑长的手臂死死的抓住他的脚踝。 该死,好痛!薛翔怒蹬它几脚,它坚硬如铁,随即脚踝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黑色的斑纹瞬间布上脚肉,他仰头痛苦地哀嚎一声后,那怪物也不再移动,往它的方向拖行他。 薛翔用力扣住地面,十指在粗糙的地面擦行,不会儿两只手掌就血淋淋看着甚是骇人,他像是毫无知觉似的拼命地蹬着怪物。 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是他专门设定他父母的电话,他冷汗蹭蹭的下,是痛的也是吓得,那怪物听见铃声后突然一停,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薛翔似乎听见它咦了一声。 薛翔已无暇顾及,痛得直哆嗦,突然间凌空一道蓝光呼啸而来,它凌厉且极快的划破夜幕,只听见‘嗖——’的一声,怪物陡然尖叫,拖着他的黑手倏地弹开并且极快的往回缩去,撕裂般疼痛陡然消失,薛翔得救了,他蓦地松了口气。 再抬头看去,怪物已经无暇顾及他了,一柄蓝色长剑直直的插进它的背部,薛翔这才意识到,难怪他看不见怪物后面的景象,原来这怪物巨大,现下约莫有四五十米高,更别说宽度了。 它伸出无数只触手,外形就像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八爪鱼,接着,那些触手团团缠住长剑,还未靠近就被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膜弹开。 夜幕中,一名俊秀男子身穿黑色长袍若如仙人姿态从天而降,只见他利落地抽出蓝剑,飕飕的几下挥动,剑身闪烁着冷凝的气势斩断了怪物的几只触手,怪物痛苦的嘶叫,变得更加狂躁。 薛翔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得呆住,都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男子完全脱离了地心引力地站在半空中与怪物搏斗,而且手中蓝剑时不时的闪过蓝色光芒,远远看去像一只荧光棒,但是它却威力巨大。 怪物变得更加狂暴,触手疯狂鞭挞,轰隆隆的几声巨响,房屋桥廊全部被摧毁,原本安静的夜晚动乱起来,睡梦中的人类被这异状惊醒,一时间人群涌入街面,大家疯狂地呼救朝着空旷的地方奔去。不过他们似乎没看见薛翔,甚至有不少人从他身旁视若无睹地跑过。 它的本体巨大,而且恢复极快,男子无论怎么用剑刺穿它或者斩下它的某部分,它都能极快的横向开始吞噬街道然后迅速恢复。 第31章 一条庞大的触手被他斩下轰然砸地,地面抖了几下,砸出一处深坑,薛翔心惊地看着这个比他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倍的触手,下一秒空中传来一道呵斥:“还不快走,留在这里作死不成?” 黑袍男人紧盯着怪物,双方胶着着互不相让,怪物虽体格硕大但极其不灵活,唯有它那无数的触角活动自如,男人形小如十分灵活厉害,只见它的触手如同一条条灵活的鞭子,疯狂的抽打,却丝毫近不了他的身反而被他刺的遍体鳞伤。 他说完这句话后目光不移,身姿飘然,即使在四面楚歌异常危险的情况下也显得游刃有余。 薛翔正欲翻身起来,双手撑住地面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这才袭上大脑,他抬起手掌低头看去,掌心血肉模糊深可见肉,刚才自己一心扑在怪物身上,一点没注意自己在拼命挣扎的时候手掌磨擦成这样子。 “轰”一声,薛翔看去,蓝剑上散发出一圈一圈澎湃浩大的剑气,随着男人的一击穿透怪物的身体,怪物轰然倒地,它嘶叫一声后趁着男人不注意从一侧快速伸出无数只触手,漆黑的触手颇有遮天盖地的气势汹涌奔去,朝着人群喧闹之地狂奔,男人脸色微变,看出了它想要吞噬人类快速恢复,他抬脚一蹬,衣袍随风猎猎飞舞,整个人如同一只苍鹰,朝着人群飞去。怪物发出嘶嘶的怪笑声,分出数条触手缠住男人。 这只怪物并不可怕,厉害的是它吞噬能力太过强大,随着它吞噬的物体越多身体也随着增大,尤其是人类,人类是万灵之长,灵气更是充沛,如果吞噬掉人类的话恢复能力也就越强,这让男人十分头疼。 宽阔的广场上,人群哀嚎哭闹不止,突如其来的地震不仅惊醒了他们,眼前一栋栋楼房垮塌,巨大的石块滚落,一瞬间这附近的几条街被夷为平地,他们无法看见巨大的怪物,只能感受到剧烈震动的地面看到突然垮塌的房屋街道。 就在触手将要触及到广场时,“嘭——”一声,它像是撞上一堵透明的墙突然的停下,怪物愤怒地怒吼,触手狠狠的撞击,薛翔一擦眼睛,隐隐看见怪物撞上了一堵光壁,只有在它试图撞击蛮力冲破似才显出一点光来。 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挥剑斩断困住他的触手后,起身一跃,目光瞬即看向结界处,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缓缓步入。 他手握战天双斧,巨大的斧头约有半人长,冰冷锃亮的斧身在黑夜下闪烁着渗人的光,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颤抖,他顶着一头短翘犀利的头发,墨绿色t恤,短袖下露着一双强筋铁骨般的手臂,狰狞的肌肉绷紧,面色寒冷,一双鹰眸傲然。 薛翔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进来的男人。 那是师兄?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手握着两柄巨斧,一步一行间如同山野巨兽般的男人是他崇拜已久英明神武的师兄! 就在他惊骇的同时,戎阳陡然冲起,一手高举斧头纵身一跃地面顿时被他蹬出一处深坑,接着,斧头狂暴地砸向怪物, “嗷嗷——”的一声惨叫,怪物被巨斧一分为二,然后戎阳左右开弓,丝毫不给怪物喘息的机会,双斧疯狂的砍向怪物,眨眼功夫,怪物就被他砍成了十段八段,场面太过血腥一堵不忍直视。 可是薛翔却觉得自己的师兄特么真是越看越帅,俨然已经忘记自己刚才对师兄的某种不实看法。 怪物再度想要恢复,戎阳看了眼男人,“宫家人?” 男人看他深思了片刻,“喜来府?” 双方都不回答不过已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被切断了食物来源,怪物将身体里多余的灵力用完后便无法在自愈,两人合力互相辍磨怪物,很快它就无力反抗,直接被真气轰的一干二净。 怪物消失后,结界并没消散,男人拔剑收回腰间,看向戎阳。 戎阳双斧立地,阴森的斧身血迹斑斑,脸色冰冷,回视他。 一旁的薛翔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融洽,都不说话,怪异极了。 他忍住痛的不行的双手,嘶了一声,出声喊道:“师兄。” 戎阳偏头看他,冷眉一皱,“我不是叫你早点回去?” 薛翔一愣,师兄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 “我和郝叔出去吃饭,他喝醉了我就送他回去。” 薛翔解释说。 戎阳没说什么,对面的人朝后退去一步,等戎阳移开目光时,男人便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薛翔龇牙咧嘴地看着那个宫家人突然出现突然又消失,好像跟师兄关系也不大好。 他犹豫了几秒,艰难地开口询问:“师兄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戎阳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有点恍惚,听他说完后,他淡淡地说:“你受伤了,需要包扎。” 薛翔沉默片刻,低声道:“师兄是不是早知道我会遇到这事,所以才提醒我早些回去?” 虽然他确实很好奇,但毕竟是人家的事情,而且他今晚还救了自己的命。 戎阳唇角下垂,面无表情道:“你看见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薛翔叹口气,看来师兄是不愿意说,回顾四周,薛翔不再继续追问,担忧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戎阳情绪微变,眉头一皱,“这里有结界,你不用担心,即使没有结界普通人也看不到。” 薛翔刚点头,口袋里的电话再度响起,而且铃声还是局长专用铃声,他连忙想从口袋里掏去奈何双手已废,戎阳见他一脸着急,便伸手从他包里拿出手机,然后很自然地接起。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局长在那头电神雷鸣似的吼声。 “你们这群小子到底在做什么,一个二个的手机全部打不通,是不是不想混了,要是不想干了早点滚回去别浪费国家资源。” 戎阳不悦,不过也没有打断他说话,等他吼完后他才淡定地开口:“我是戎阳。” 第32章 局长在电话那头一愣,一脸懵逼地问:“戎阳?” 他淡淡地回:“嗯。” 局长沉默了几秒后,恢复了正常口吻:“赶紧到局里集合,出事了。” 戎阳说:“我知道,我在华中区。” 局长说:“什么,你和薛翔都在华中区?” 戎阳说:“嗯。” 局长立刻问:“你俩没事儿吧?” 戎阳说:“没事。” 局长松了口气,“既然你在那儿我就放心了,情况怎么样?” 戎阳环视四周,一抬手,结界消散,“不太好。” 局长抿着怒火,“先救人,已经接到通知,这次地震原因不明又是夜间突发,已经接到了大量电话,不少人根本没跑出来。” 戎阳说:“我知道了!”不过这里没有跑出去的人大概也救不活回来了。 电话挂断,戎阳将手机还给他,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双手,从袖里摸出一个土黄色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 “把这个吃了。”戎阳递给他,他丝毫没有犹豫地一口吞下,药丸有股淡淡的甜味,像颗糖。 吃完后奇迹就发生了,他刚才还不停流出的鲜血飞快止住,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长出了新肉,他直觉的不可思议,不过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顿时顿时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了。 戎阳举起巨斧朝身后一放,薛翔眨巴眨巴眼,那对斧头凭空消失,戎阳依旧神态冷漠如同高岭之花般,薛翔吞噎道:“师兄你的斧头……收起来?” 戎阳一本正经道:“嗯,放回身体里了。” 薛翔惊呆了,“身体里……”旋即目光从他头顶看到脚底,那么大的两把斧头塞进身体了,师兄这是在逗我吗! 戎阳瞥他一眼,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似的,“这是我的本命法器。” 薛翔鼓着嘴,“还本命法器!越说越跟小说一个套路。” 戎阳不语,冷着脸擦肩走过,薛翔兴奋地追上去,“师兄要不收我为徒吧,我觉得拿着大斧头好帅!” 戎阳沉默道:“你没天赋。” 薛翔瞬间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 这一夜,他们侧夜未眠,与他们赶来的消防官兵各方救援力量一同协力救人。 …… 第二天一早,管家打开电视正好看到这条新闻,顿时想起了请假回家照顾女儿的刘妈,家就住在华中区。他立刻就给刘妈家里打去电话,还好打通了,他关心地问了好些,确定她家没有受灾这才放心收线。 此时顾维钧正陪着喜卿如用餐,打完电话后管家回到饭厅,无意间说了刚才的新闻,也提到了刘妈,顾维钧听后起身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喜卿如关心地问了几句,管家也不太清楚,于是喊人拿来ipad,放出了刚才的新闻。 视频突然一转回放起昨晚的录像,画质不太好,又是夜晚很是模糊,喜卿如看到一半时忽然放下筷子,水眸忽地垂下,目光很是认真地盯着屏幕,就连顾维钧走到她身边也没引起她的注意。 顾维钧听着喧闹的视频录像,里面传来吵杂的人声以及轰隆声,刚接到祁魏永的电话,他已经查出了南琼近日的动态,收线后他走到她身后,身穿白色雅致的衬衣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扶着她的椅背弯下腰,目光放在屏幕上。视频中人群慌乱聚集在广场上,不远处的大楼垮下道路坍塌。 管家忧心忡忡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嗳,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征兆。” 刚看记者采访里面好多人在发生那一瞬间都没有意识到是地震,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些人都来不及跑出来。 顾维钧垂眸,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她优美的侧颜滑过,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睫下那双波光雾凝的眸子甚是魅惑,蓦地那漂亮的眼瞳转向他,眼中流光四溢,顾维钧倏地转开目光,状似认真地看着视频,画面一闪,他略一皱眉刚才似乎一闪而过什么东西,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于是伸手暂停画面回放前几秒。 果然,他看见画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那密密麻麻四张的触手他压根就不太注意的了。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低喃引得喜卿如抬起了头,“三公子可是看见了?” 顾维钧一怔,旋即,极深的墨黑眸子对着她,眼底的打量审视不可言喻。 “你也看见了?” 喜卿如移开眼,嗯了一声,然后看向管家:“华中区对吗?” 管家说:“对,听说只在这范围内发生了强烈地震,具体诱发原因还不清楚。” 顾维钧抽出平板递回给管家,“专心吃早饭。” 喜卿如还想再看看,听到顾维钧这么说,温柔地回道:“时间也不早了,公子也早些用完” 顾维钧抽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十点还有月末会议。 “我已经吃好了,今天公司会很忙,晚上会迟点回来,晚饭不用等我。”他盯着她的眼眸轻声嘱咐道。 喜卿如一眨眼,眉睫轻微颤动,“嗯,下午我有约,要出去一趟。” 顾维钧脱口而出:“男的女的?” 喜卿如嘴角一抿,轻声道:“我堂哥。” 顾维钧隐隐一丝窃喜,理所当然地说:“下午几点?我回来接你。” 喜卿如反问道:“公子不是很忙吗?” 顾维钧笑了声,看来刚才自己是得罪她了,真是个记仇的小女人,这么快就赌他的话。 他说:“嗯,确实很忙。” 喜卿如淡淡地说:“那卿如怎么敢麻烦公子接送,我吃好了,公子路上小心。”说完,她起身。 顾维钧偏头倚着桌脚看向她袅袅婷婷的背影,轻移莲步时姿仪万千,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形容她的美好。 他提声喊道:“那下午让祁魏永跟着你。” 喜卿如背影一顿,微微侧了下脸庞,顾维钧好像看到她点了下头,轻笑不语。 下午,喜卿如穿上一身小红裙,灯笼短袖,一条红色宽腰带紧紧收住纤腰,裙摆篷开露出白嫩嫩的双腿,蹬着一双小跟鞋,在艳丽的红裙衬托下生出了几许妖娆风情。而且她的发质极好,细腻黝黑,所以又黑又长的头发总是披散,才不久剪出的小刘海半遮住细长的眉毛,朱唇皓齿,艳美绝伦,就像是哪家偷溜出来的小公主,让人一看就舍不得再移开眼。 第33章 她的衣品一向不错,大多时候穿着都较为朴素,极少穿一些艳丽的颜色。祁魏永看见这样的喜卿如时也不禁怔了一会儿, 他连忙收回眼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随即结结巴巴地喊道:“喜小姐!” 喜卿如摊开白皙的小手,温温和和地说:“我自己去,你把车钥匙给我。” 祁魏永惊讶道:“小姐会开车?”这问题问完他又觉得不太好,现在什么人不会开车?喜卿如作为喜来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不会开车,不过实在是想不出来她开车子的模样。 喜卿如带着一丝无奈,“我有驾照,只是很少开。” 总是表情冷硬的祁魏永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喜小姐,您稍等,这是车钥匙,”他将钥匙放在她掌心,又不放心地问,“真不要我开车吗?” 喜卿如握住钥匙,轻轻点头,“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管家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再次关上,喜卿如按下车窗,管家露出一丝微笑:“小姐慢走,有事给先生电话。” 喜卿如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依旧笑得很体面,“我知道了。” 汽车驶出郎浦院,管家与祁魏永远远被甩在后面,看着远去的车影,管家握手目光远视,说:“要是三少知道喜小姐独自出门肯定要担心了。” 祁魏永突然转身,“我跟着喜小姐,不用担心。” 管家说:“那麻烦祁先生跟紧点。” 祁魏永点点头,“知道。” 喜卿如对堰都的路道不是很熟悉,按照她七年前的记忆绕了不少弯路,最后终于寻到了昔日的三清街。三清街一如从前的偏僻,背对着繁荣的街市与楼区,四面高楼将它孤立,只有一处狭窄的路口,平日很少有人朝那里走去。 她的车停在喧哗的街市,下车后戴上一顶浅色太阳帽,亭亭玉立地站在路边盯着路牌。片刻后,她抬起小脚朝着三清路口走去。 她的出现引起了街头人的注意,当她停在三清路口时,过路的一位大婶看了她好几眼,漂如同橱窗里的人偶,不由猜想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恰好微风拂过街面,她抬手压住吹起的帽子,一手压住裙面,路人感慨真有种容颜堪称绝色。 “小姑娘,这里很危险,可别乱进去玩,”大婶见过不少人对三清街感到好奇的人,但是进去出事居多,好心的大婶提醒她,明星来三清街已经成为常态,就不久前很多的那个南琼不也来过。 喜卿如含笑谢谢她的好意,大婶走好远都不放心地回头瞧瞧她,见她转身远离几步也就放心了。等大婶离开后,喜卿如这才朝三清街走去。 街道混乱又邋遢,聚集不少流浪汉乞丐,空气中透着一股下水道的气味,当喜卿如出现时顿时招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她穿着华丽妖冶的红裙,高挑纤美的身材,面容娇美,气质淡雅宁静,一看就与整条街的气氛不相容,可以称得上怪异。 “小美女,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要哥哥给你带路,一个人可是很危险哦,”一个油头滑脑的男人走近,搓着手不安分的眼睛像粘了胶一样黏在她身上。 喜卿如余光扫过他,脚步未停,这地方的人果然还和过去一样,不知好歹。 男人看着她窈窕有致的身材,以及那张美丽的不可方物的脸蛋,不由贪婪的吞咽一下,那双眼睛越来越放肆,“别走啊,跟哥哥玩一会儿啊。”说着,他突然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哪知道还没靠近就被一人抓住像丢垃圾似的丢开,男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臂痛得跟骨折了似的。 顾维钧忍着怒火,整张脸黑得像块碳,他冷声喝道:“滚。” “你!”男人露出凶恶的表情,祁魏永握拳上跨一步,男人陡然看到身材高大魁梧的祁魏永顿时跟焉了气的皮球,缩了缩头,骂骂咧咧走开,“真是倒霉,切!” 喜卿如对于顾维钧的出现很是惊讶,怔了一下,顾维钧就伸手拽着她往回走。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一个人跑来这里!”顾维钧气急败坏地问她,要不是祁魏永机灵的跟着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刚接到祁魏永的电话,他外套都顾不得拿就开车过来,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被他拽着离开三清街,喜卿如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平时对待自己都是和颜悦色,偶尔逗逗他既然他发现了也没有生气,还好脾气地哄她。 喜卿如自觉理亏,“我只是过来转转。” 顾维钧一听,头发都气得快立起来了,“转转能转这么远?” 喜卿如居然生出了一丝心虚,她垂着头,一副知道自己做错的模样。 顾维钧气急地叉着腰,看到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重话又舍不得说,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口那团火焰。 “你来这里做什么?” 喜卿如小声地说:“找人。” 顾维钧问:“找谁?” “我堂哥。” 顾维钧皱眉,低着头看她,“你堂哥在这个地方?” 喜卿如眼神往一旁移去,“嗯,他在堰都警局工作,专门负责这块区域,经常在这里巡逻,我就来这个找他。” 顾维钧疑声道:“真的?” 喜卿如点点头,“真的。” 顾维钧相信她了,轻微叹息,“华中区发生地震,现在应该抽不开身,我带你去那边找他,你一个女孩子别来这里,不安全。” 喜卿如轻咬朱唇,低嗯了一声。顾维钧让她交出车钥匙,她老实地把车钥匙递给祁魏永,然后让祁魏永先开车回院儿。她则坐上顾维钧的车。 他们来得不是时候,整个华中区已经被封锁起来。大概要从一消防员从垮塌的大楼背出了一具尸体说起,那是一具干尸,身体的血液水分全部被吸干,只剩下一层皱皮贴着骨头上,五官狰狞,像是死之前受到极大的痛苦,死状极其怪异。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很快就派出军队封锁华中区,就连一些社会性质的志愿者团队也不再允许入内。zf对外宣称是地下岩洞坍陷引发的区域地震,让民众不必惊慌。 “听说下面岩洞分布密集,说不定还会发生地震塌方,所以派部队封锁华中区。”刚下车他们就听见一些志愿者在议论。 “我就纳闷了,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下面又岩洞啊!” 前面许多巡逻放哨的士兵,这架势密密实实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就像里面有恐怖分子,而且救出来的人被抬上的不是救护车,而是数辆体型庞大的军用货车,这更是让人半信半疑。 第34章 “这里不准进入,请小姐配合!”一位自称是四方电视台的记者想要入内做视频采集,却被士兵拦住。她拿出记者证,对方依旧不许,她无奈的与摄像师打了个眼色,退到一旁采访了几个路人,不过路人也处于茫然状态,更不清楚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对他们的现场直播完全没用。 耳麦里传来导播的声音,他们失望地收起拍摄器材准备回电视台,刚把器材抬上车厢,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眼尖的发现顾维钧,更让他们兴奋的是顾维钧身边还站在一名陌生的女子。 工作人员立刻提醒了记者,记者看到顾维钧后两眼一亮,直播不顺利,根本不允许采访,没想到在现场还看到顾维钧本人以及貌似亲密女友的女人,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天大的新闻,记者拿起话筒奔向顾维钧,摄像师一时之间还没跟上她的速度。 “顾先生,您是听说华中区发生地震,所以特意赶来的吗?”顾维钧没注意他们,等到记者的话筒都凑到嘴旁,才看到他们。 顾维钧侧身挡住喜卿如,还是慢了一步,一开始他们的摄像头就对准喜卿如。 他镇定自若地说:“是的,听说情况很严峻。” 记者兴奋地点点头,“那顾先生对此次地震有什么看法?” 顾维钧严肃道:“如果有需要gx的地方,gx一定义不容辞。” 记者在听顾维钧说话时,眼睛不住的往他身后瞟去,顾维钧也严防死挡用他提拔高大的身体将人遮住,她又戴着一顶帽子使得看不清相貌,不过露出的轮廓优美下巴稍尖,朱唇俏鼻再加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可想而知帽下的容颜会有多惊艳。 接下来记者又提出好几个问题,顾维钧应对自如,有好几次她都试图将话题引到身后神秘女人身上,然而顾维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死死的掐着地震一事发言,记者最后也按捺下,能够采访到顾维钧自然也算个大新闻,即使他不想谈论他与女人的关系,相信过不久网上舆论就会飞起。 记者离开后,zf派出了救援部队携带大量的帐篷在附近的几个广场扎营,临时安置华中区受灾民众,戎阳带着薛翔以及其他的民警同事一同协助安置灾民,他站在货车下面,不知为何心情有些郁躁,他伸手拍了拍旁边一人的肩,问道:“有烟吗?” 那人从兜里摸出烟盒,“戎队会抽烟?” 他们一直都以为戎阳不会抽烟,至少从来没见过。 戎阳接过烟盒,背靠在车门上,从里抽出一支,点燃后烟头缓缓往上浮动,他盯着烟缕发呆,说:“偶尔抽抽。”忽然,他瞥见站在人群中的喜卿如,她正和身边的男人说这话,他蓦地站起身,将烟熄灭,脑海迅速搜索一圈。 将烟递给薛翔,“帮我拿一下。”说完,他朝着人群走去。 薛翔接住,抬头一看他已经走远,连忙喊道:“师兄你要做什么?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戎阳背对他说:“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原本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地震上,但因为记者的采访导致顾维钧被许多人认出,他上新闻的频率都赶得上某些明星,不管是财经新闻还是八卦娱乐新闻,都甚多他的报告,就像别人说的他不仅仅是个富三代,他自身的才华及长相更让人忽略他是富三代的现实,更有不少媒体做过调查,顾维钧被誉为华国最有魅力最适合做情人的男人,他对每一任情人出手都特别大方,即使分手对方也从未说过他一句不是。 听见身旁人小声的议论,大多都是关于他的八卦,顾维钧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眼睛不自然地看了看喜卿如,见她面色寻常,看不出有些异样,但就是这种诡异的平静让他更加心虚。 他过去是有过不少情人,但是他除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没有过多的作为,所谓的大方不过是自己懒得去做,所以一切都是祁魏贤代理。 “咳,我想你堂哥今天会很忙,要不我们先回去,等他空了在联系。”顾维钧第一次生出退怯的颤意,他不确定喜卿如知不知道,他突然有些后悔以前的放纵,再看看身边白玉似的人。 喜卿如唇瓣抿住嘴角勾了勾,“也好,我看他最近也该是很忙。” 顾维钧松了口气,“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 目光扫过一旁说的火热的几个人,她们的目光逗留在她身上,喜卿如唇畔的笑缓缓垂下,淡淡地说:“好。” 似乎是感受到她情绪低落,顾维钧有些莫名,“怎么了?” 她心不在焉地说:“无事,只是没见到堂哥甚是想念。” “大小姐,”大约是应了她的话,她话刚说完耳畔就响起一道熟稔的嗓音,喜卿如回头看去,果然是戎阳,她眨了眨眼,表情变化莫测。 顾维钧见来人叫着大小姐,便猜出了他的身份,“这位是?”他想了想似乎没有上回来的人中没有见过。 戎阳伸出手,“顾先生你好,我叫喜戎阳。”戎阳在堰都当差,自然很熟悉顾维钧这个人。 顾维钧也伸出手,两人握了握,“你好,喜先生。” 从他的名字顾维钧大概能猜出他与喜戎月的关系,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总是称呼喜卿如为大小姐,两人血缘上存在关系,尊卑却如此分明,喜来府的做派真让人觉得诡异。 “大小姐您怎……”戎阳目光转向喜卿如,似乎对她的到来感到疑惑。 喜卿如笑着开口道:“你忘记你约我今日见面吗?” 戎阳先是一愣,后知后觉看了眼顾维钧,才认真地说:“昨晚突发险情,我一忙起来确实给忘了。” 喜卿如一脸我明白的神情,体谅地说:“最近辛苦你了,要多注意休息,等你有时间再约。” 戎阳说好,然后薛翔跑来叫他,说是马上要出发大家都在等他,他向喜卿如告辞后就和薛翔一同离开了。 坐上车,喜卿如面带笑容,顾维钧想大概是见到了人所以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凝视着窗外,日头渐斜,不同于清晨充满朝气耀眼的霞光,傍晚的绯红云朵带着丝丝暗淡乌云,气温也缓和不少,她背靠着皮椅,带着一些倦意闭上眼,想一想她也很久没有午睡过了。 顾维钧见她闭上眼,体贴的将车间飘扬的音乐给关掉,车速也随之降下。 “音乐很好听,不用关掉,”喜卿如轻声道,依旧没有睁开眼。他的手一顿,复又打开,不过换了几首悠扬的钢琴乐。 “是不是很困,要不我们回家。”说完,他猛地一怔,心中婉转品味了一下‘回家’两字,很甜!他说的很自然,又有一丝怀念的感觉,像是曾经说过无数次一样,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生出一丝疑惑。 喜卿如睁开眼,扭扭捏捏地说:“我好饿。” 顾维钧胸腔一震,低笑不停,“好,我们先去吃饭。” 第35章 水岚园,是堰都有名的星级中餐厅,一般只接待重要宾客以及他们的vip客人,普通人想要入内用餐需要预约,可能会排到几个月后,所以能在这里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当看见顾维钧的汽车驶进时一向紧闭的水岚园大门很快被打开,好几个管家模样的服务人员小跑迎接并全程贴身接待。 他们被引进一间安静房间,黄色调的灯光打在中式风格的包间,红木大桌上已经准备上了菜色,香溢沁人,绣着美人院中扑蝶的屏风后,窗栏正对着外面一汪水湖,大红灯笼缓缓荡拂,到是别有一番韵味。 顾维钧摆手,几人立刻有眼色地俯下身,说:“顾先生请慢用,”然后快速走出包间并且细心地关上门。 顾维钧拉开凳子并把软垫放好,还有手试了试软度,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不是饿了吗?坐下用餐。” 这里的桌椅都是红木,有些客人不太习惯硬邦邦的凳子,所以餐厅就给准备了软垫。 看他仔细的模样,喜卿如心头一动,缓缓坐下,“多谢三公子。” 顾维钧走到她对面坐下,“这里粤菜很出名,可以尝尝。” 喜卿如看向那盘白切贵妃鸡,色泽清淡,她沾取少量的酱汁,咬了一口表示口感挺鲜嫩,酱汁的味道很清香,既能尝到鸡肉本身的味道,酱汁也提高了一部分口感。 喜卿如很是喜欢这道菜,一口气吃了三四块才解掉那馋意。很快她的碟里就堆满了基围虾引得她抬头看去,顾维钧开始的剥虾大业,喜卿如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很是漂亮,指骨细长平滑,劲瘦有力,修建整齐的指甲还透着健康的粉色。 “好吃吗?”见她盯着自己,顾维钧停下来微倾身问她。 喜卿如咬着虾尾,翁着嗓音说:“你也吃。”说完,她倏地捂住嘴巴,水眸瞪得浑圆,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顾维钧抿唇笑,轻声说:“想说就说,我们没有什么忌讳。”在同一张桌子上用了多少回的餐,还不知道她那点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每次用早饭总是安安静静,他想和她多说说她也总是含笑不语,就静静地听他说,搞半天就像自己在自言自语一样。 喜卿如垂着头,顾维钧又剥了一只虾,“你堂哥看样子很年轻,今年有三十了吗?” 喜卿如说:“今年快二十六了吧。” 顾维钧挑眉,用一旁的热毛巾擦着手,扬着嗓音说:“你堂哥今年才二十六?” 喜卿如抬起头奇怪地问:“怎么了吗?” 顾维钧放下毛巾,双臂抱着放在桌子上,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今年三十了吗?” 拿筷子的手一停,喜卿如一脸的震惊,见他一副看你还怎么解释怎么圆场的模样,她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地说:“哦,上回、卿如就是和三公子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顾维钧微笑着心平气和地问:“那你今年多大?”鬼知道他心里气成炮弹了,这丫头嘴里就没有老实话。 喜卿如咬着唇,目光朝一边移去,声音一下子就弱了几度,像只小奶猫一样,“十九。” 顾维钧迟疑道:“多大?”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才说自己十九岁? 喜卿如脸色一正,嗓音提高几分,“我今年十九。” 顾维钧瞅着她面色变得极其古怪,眼神瞬息万变,喜卿如有些恼怒,片刻后,他突然朗声大笑出来。 “竟然还是个小丫头。” 喜卿如恼怒道:“三公子这番嘲笑太无礼了。” 顾维钧握拳捂着嘴,闷笑,“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她看上去确实很年轻,不过也太年轻了,才十九岁就如此光彩逼人。回想她平时的作态完全不像个刚成年的女孩,倒是比有些人沉稳多了。 喜卿如出人意外的撇了下嘴,“公子若不信卿如也没办法。” 她这小动作到是很像个十九岁的少女,顾维钧努力收敛住笑意,但是那微微弯起的凤眼绝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嗯,十九岁,自己今年二十七,八岁应该不算鸿沟吧,他努力思考着。 顾维钧不再追究她之前骗自己的事,“快吃吧,不是饿了吗?” 喜卿如秀鼻一动,顾维钧隐隐听到她哼了一声,不过抬起头看去时,却见她面色淡然,仿佛刚才那声冷哼是自己的幻听。 用餐结束,顾维钧很是愉悦,开车时都不自觉地哼了两段歌词。 华中区地震一瞬间盖过了gx楼盘停工的消息,而且这段时间顾维钧立刻找出了数多证据提交给安全局,没几天安全局就传来了消息可以继续开工,这让所有人松了口气,毕竟那么几十个亿,要真打水漂的话损失的不仅仅是顾维钧gx一个人。 第二天gx公关团队发出了一则声明,引起整个华国轰动,他们将华中北区的楼区提供给灾民暂住,这一举动引得无数好评,更进一步提高了gx在华国的知名度。 事情终于处理完,顾维钧松了口气,他按下电话键朝里面说道:“祁秘书,请进来一趟。” 他刚说完,办公室门被敲开,祁魏贤推门而入,“顾先生,您叫我?” 顾维钧放下钢笔,点了点桌面,“上回我让你查得事情怎么样了?” 祁魏贤扶住眼镜,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他面前,“在这里。” 顾维钧满意地点头,“辛苦你了。” 祁魏贤说:“这是我该做的。” 他翻开文件,看了几分钟后渐渐眉头深锁,倏尔冷笑道:“和我顾维钧作对,让她掂量下自己。” 祁魏贤说:“我明白。” 顾维钧合上文件,将它扔进垃圾桶,“她喜欢什么就让她一无所有。” 祁魏贤微笑着,窗外的光印在他的镜片上,凛冽的让人不寒而栗,他低声说:“好的,先生。” 祁魏贤走出办公室,说实话他没想到南琼的胆子那么大,竟敢找邪门歪道对付先生,本来她的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之前跟顾先生的那一段以顾先生的为人是绝对不会亏待她,没想到她满心不知足。 第36章 办公室里顾维钧签好文件后,将笔搁在笔架上,缓缓起身有些慵懒走向落地窗,伸着懒腰时心情很是愉悦连带着嘴角上扬,不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簿往上一滑,视线触及排在第一位的名字时,笑容逐渐加深。 那是喜卿如的手机号,不过好像从没见她使用过,买了这么久他们也没有电话联络过。 想着,他点开短信,利落地打上几个字,点击发送。 很快,正在给小宝梳毛的喜卿如突然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只从有了手机后,好像还是它第一次响呢。 她放下长梳,起身点开一看:吃饭了吗? 他发送后紧盯着短信页面,眼含期待。几秒后,屏幕稍安,突然机身震动了两下,随即亮起,他连忙点开一看:嗯,公子可有用餐? 他故作冷静地回到:吃了,中午吃的什么? 喜卿如:今日厨房安排的海鲜。 顾维钧:吃的习惯吗?要是不合胃口就和管家说。 喜卿如:厨房的手艺一向不错,公子今日不忙?事情可都处理妥当? 顾维钧笑了笑:处理好了,晚上我早点回来。 自从那天后他已经连续加班很多天,每次回去很晚她早已经休息,早上离开时她还没起床,算一算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她了。 喜卿如:好。 顾维钧盯着他们发的几条无关紧要的短信,似乎都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的模样表情,简短甚至连句关切的言语都没有却临他很甜,这种感觉就像是处于热恋期的毛头小子一样,毫无征兆就一头就撞了进去。 “叮——”桌上的内线突然响起,惊醒顾维钧他收回手机,将心中那一丝悸动压下。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祁魏贤的声音。 “先生,宫先生到访。” 宫晋安?他怎么来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联系过他,冷静下来后,他说:“让他进来。” “好的,先生。” 顾维钧坐在老板椅上,思索着宫晋安来此的目的,他平时很少出没,更别说出现在人前正大光明地到公司找他。 祁魏贤推开门一侧身,身后走来穿着中山服的男子,模样清秀俊俏,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他向宫晋安说道:“宫先生请。” 宫晋安淡漠疏离地说:“多谢。” 等他进门后,祁魏贤朝着顾维钧点了下头,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宫晋安走到桌前,双手抱拳,躬下腰,“先生。” 顾维钧抬了抬手,“坐下吧。” 宫晋安直起腰,颔首坐下,抬头挺胸坐得笔直。 顾维钧问:“你怎么来了?” 宫晋安脸色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我最近听说您的楼盘出了问题?” 顾维钧向后靠去,神色慵懒,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盯着他的双眸,笑道:“这事啊,已经解决了,上面派来人处理。” 宫晋安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嗓音平静道:“发生这种事,先生只需要联系我就可以,何必亲自操劳。” 顾维钧抿唇沉默,宫晋安继续说:“还是说……先生依旧不信任我?” 顾维钧目光沉下,“你觉得我为什么没让你出手?” 宫晋安霎时抬起眼睛,径直看着他,“为什么?” 顾维钧平静地看他一眼便移开,盯着窗外,“你的身体康复了吗?” 宫晋安清秀的面庞微楞,“先生是担心我的伤势?” 顾维钧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宫晋安刚还冷若冰霜地表情陡然缓和几分。 他精神抖擞地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 顾维钧偏了下头,宫晋安高兴之余想到顾维钧最近发生的事情,原本还算缓和的表情陡然阴冷下去,他开口道:“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得,已经派人去处理,先生不用担心。” 顾维钧相信他的能力,也不需在担心什么。他忽然想起喜卿如来。 “我问你个事情。” 宫晋安:“您问。” 顾维钧:“喜来府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宫晋安面色霎时变了,隐隐还有些发白,他抖着唇,“先生,您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顾维钧皱眉,“怎么了?” 宫晋安倏地站起来,巨大的冲击力让身后的凳子噗通一声翻到在地,他情绪激动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恨意,尽管他深藏但还是被眼尖的顾维钧给发现。 他咬着牙问:“您遇见喜来府的人?” 宫晋安似乎对喜来府不太友好,他微微一顿,看来喜卿如的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没有,只是上回和伟然去过一趟喜来镇,觉得好奇问问。”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明显看见宫晋安松了口气,脸色也逐渐好转,他沉住气说:“没什么,我和喜来府不熟,毕竟对方是世家宗族。”他说这话是明显带着一抹不甘与愤怒。 顾维钧:“世家宗族?” 宫晋安冷笑,“先生还是不要与他们打交道的好,喜来府做事狂妄自傲,一向自诩高人一等,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他们眼底就和蝼蚁一般。” “……”有这么夸张吗?顾维钧没反驳,虽然喜来府做事确实独树一帜很是特别,不过不至于是他说的这样夸大其词, 顾维钧手腕一动,拿起桌上的钢笔,“行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宫晋安抿唇点了点头,刚欲转身,突然顿住,转过头看向顾维钧,“先生,如果遇见喜来府的人千万不要与他们过多交往。” 顾维钧手中的笔杆一停,他抬起漆黑的眼眸,审视他片刻,“你要喜来府有过节?” 宫晋安张了张嘴,“并无。” 顾维钧似笑非笑道:“我觉得你对他们意见很大?” 宫晋安摇头,“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事作风罢了。” 顾维钧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宫晋安出现是个谜,虽然不曾害他性命但是他的目的却不简单。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晋安俯了下身,目光陡然顿住,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条明显不属于他的带子,而他从来不曾见过他佩戴。 顾维钧见他没动静,抬头注意到他的眼神,见他紧盯着自己的手腕,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光,右手迅速拉下左手的袖子,遮住手腕,沉声道:“还有事?” 宫晋安敛下眼眸,拱手说:“那我先走了先生。” 第37章 顾维钧轻嗯一声,目送宫晋安离开,房门咔嚓一声关上,顾维钧肩膀微微懈力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幽暗的眼眸盯着天花沉默。 幼年时,他的父亲顾盛安还年轻气盛,做事嚣张跋扈,向来只论结果从不计较过程,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这导致了他十岁那年的一场意外,是宫晋安突然出现救出他,之后他一直隐藏身份在他身边做个普通保镖,直到他高中那年才突然发觉他的不对劲,后来接受gx后他利用顾老爷子的人脉顺藤摸瓜查去才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第一次遇见宫晋安是他十岁那年,如今已经十七年了,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没有丝毫变化,人真的有不老不死吗? 今天也奇怪,宫晋安突然上门找他,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情绪也相当不稳定,而究其原因则是他突然提起的喜来府,目前看来他和喜来府矛盾很深啊!顾维钧长叹一口气,转眼又想到朗浦院的喜卿如,眉头锁的更紧了。 宫晋安疾步走出gx大厦,深呼一口气,放在裤缝两侧的双手陡然握紧,他目光冷冽,回想起自己看见的那条腕带,很明显是女人的首饰,能让他随身佩戴的物品,要么意义非凡,要么那人在他心底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他不过疗伤数月,没想到顾维钧就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要不是那个人谁都无所谓。 “安爷,您还好吧?顾先生怎么说?”他沉思着,突然一男人小跑过来,低声询问。 宫晋安回神抬头,松开手掌,“嗯,先生已经处理好了,你去查查最近先生有没有和谁亲密交往?” 一直跟在宫晋安手下的宫廷文毫不意外,只要有异性接触顾维钧总是第一个遭受他的排查。 “我马上去。”他接到命令正转身准备离开,宫晋安突然叫住他。 “今年是多少年了?” 宫廷文顿了顿,说:“2022年。” 宫晋安抿着唇,略有些困惑地喃喃道:“到底是哪年?都六百年了,还是她的时代避过去了?” 宫廷文一时没听清,茫然地问道:“安爷,您说什么呢?” 宫晋安微微轻叹,摆手道:“没事,你先去吧。” “好的。”宫廷文疑惑不解地走开。 宫晋安负手沉默地走上街头。六百年前他还小,隐约只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名字什么的都不记得,也或者当年哥哥并不曾说过,直到哥哥历劫天雷而身消魂去,死前将金丹打入他体内,这才使得他不修而得道。 …… 下午,一只阿拉斯加突然闯进了朗浦院,他张着略尖的嘴舌头垂在一边看似笨重的身体跑起却如同一阵风似地,极快刮过,漆黑的鼻头,嘴旁乃至下腹都是雪白的毛发,额头有两个倒八字的眉,一身极其漂亮的柔顺黑亮长毛顺着奔跑迎风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快快快,抓住那条狗狗,”大家都不认识它的品种,只知道他长得又大又壮,看上去又跟狼似的,特别吓人。再加上他突然就出现在院子里,惊得众人又闪又躲,生怕就被他一个身体扑上来,只有一些胆子大点的男人追了过去。 他在院子里撒欢的跑来跑去,兴奋的时候还跳进花台里面,将里面的花花草草折磨的不成样,然后回过头来看他们,长舌头挂在一边,一副挑衅的模样,后面一波人拦追堵截,愣是没把这个大块头给堵住。 他激动地哈气,像是勾着他们在院子里玩“你来抓我呀”的游戏,大白屁股扭来扭曲,尾巴上的毛发像是开了花似的漂亮。 “哎哟!”其中几个人已经累的不行,弓着腰站在只喘气,“这狗怎么这么能跑啊,都半小时了。” 他们追着狗屁股后面整整跑了半小时,这条狗见他们追不上了还故意放慢速度等他们。 见他们都停下来,狗子转着身体看他们,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小胸部昂起,一副英勇无敌的模样,然后大口的哈气,大概是也是累得慌,片刻后,他‘嗷’的一声发出狼嚎。 “管家,这哪里跑来的狗啊,长得挺漂亮不像野狗。”其中一人问管家。 管家也这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也跟着跑了半小时,现在已经累得快晕厥过去了。 他大口的换气,想着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如此健步如飞。 “可能是山下人家养得,跑上山迷路了。”管家寻思着。 那人又问:“那怎么办?要不拿食物逗逗它,说不定就能抓住。” 他说这话时,狗子一屁股歪坐道地上,张着狗嘴圆碌碌的眼珠子盯着他们,脑袋一摇一晃像是能够听懂他们说话。 管家道:“对,我记得厨房里还有火腿拿出来试试。” 他招呼了一个厨房的女人,赶紧从拿出了一根还没有扔掉的火腿,管家拿在手中,拨开包装袋,将距离狗子几十米远的地方蹲下,然后发出嘘嘘声,温声喊道:“来来来,大黑狗,这里有火腿哦。” 狗子看到火腿后倏地就站起来,哈着气跑到管家身边,还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脸,管家瞬间吓得不敢动,不过它的毛真好摸,又顺又滑,而且还有股洗澡液的香味。 它一口就吞下火腿还不带嚼动,然后抬起毛茸茸的大狗头睁着眼睛盯着他,不一会儿低下头用鼻子戳了下他的手。 管家看着毛绒绒艰难的吞了下口水,眼里表情无一不在表达他好像摸一下。想着,他果断伸出手,双手揉着狗头,哎哟好舒服哟,这毛毛怎么这么软啊,还这么多肉,咦,忒能吃了吧。 “还有没有肉,赶紧拿来,”管家欢喜地揉着狗头。 厨房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只有牛肉了。” 管家诶了一声,“管他什么肉,赶紧拿来给大黑吃,瞧着小肚子饿得哟,看来是迷路找不到吃的,真可怜。” 他们集体瞥了一眼狗肚子,深信管家已经老眼昏花,这肚子肥成这样子,体型比你还宽。他们不敢说,只能深深的藏进心里。 狗子大口大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牛肉,不一会儿就消灭掉,然后又是一副我还要吃的模样盯着管家。 管家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发现自己居然是典型的毛绒控,就喜欢这些长毛毛又可爱的家伙,这只狗长相特憨实,就是太大了,站起来大概都有一人高吧,带出去确实很吓人。 第38章 狗子大快朵颐了一番终于优哉游哉地停下来趴在草地里,狗脸一脸的满足,眼珠子溜溜地盯着管家,管家高兴地揉着脑袋,只觉得这大黑狗温顺到不行。 “管家先生,这大狗还挺乖,就是调皮了点,”旁边一人说。 管家猛地点头,“对对对,太乖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要不去山下镇子问问?” 那人说:“好,那我马上去问问。” 他们正说着,狗子突然一个翻身,大脑袋左右张望,接着,它小声的汪了一声,院子北边廊道缓缓出现一抹身影,狗子倏地站起身朝着人影狂奔去。 管家急忙喊道:“大黑大黑,”突然,他也看见了那道身影,他大叫一声哎呀,然后追过去,“喜小姐小心点,有狗跑进来了。 喜卿如顿住看过去,只见一条阿拉斯加正跑向自己,身后还跟着狂奔的管家他们。 喜卿如舒眉,轻声道:“雅山,莫要胡闹。” 这只阿拉是几年前喜卿如在路上捡的,刚捡到的时候廋廋巴巴身体不好还生病,带回家治好后就一直呆在喜卿如身旁,没想到十年不到这只阿拉就生出了凡智,不过依旧改不了那又馋又懒又调皮的性子。 雅山一个急刹车停在喜卿如脚边,然后蹭着她撒娇地“嗷——”一声。 管家跑到抹了把汗,见它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身体大半亲热地挨着她的腿,无不惊讶地问:“这是喜小姐的宠物?” 喜卿如摸摸它的头顶,笑了笑,“是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雅山耳朵一趴被她抚摸的很舒服,眯着眼直哼哼。 管家看了眼雅山,长得是傻了点,没想到还能找到这里,看来挺聪明的狗子。 “这里距离喜来府开车需要两小时,它从那边跑来的?” 雅山蓦地抬起一条爪子,脚掌黑得跟泥炭一样,连带着脚上雪白的毛发都染着尘土、 管家哎哟一声,“瞧这脏的,我带你去洗洗脚。”说完他抬眼看了看喜卿如,他真是特别喜欢这狗,还特灵气。 喜卿如说:“嗯,那麻烦管家了。” 他喜声说:“不麻烦不麻烦。” 管家带着雅山进浴室去,看着满浴缸的水,雅山看见水直冲冲地跳进去,荡的一浴室满地水,然后舒服的翻个身仰躺在浴缸里,四脚时不时的拨一下洗澡水。管家脱下整洁的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始给雅山搓澡。 “大黑,把脚抬起来,我把脚掌给你洗干净。” 雅山虚开眼看他一眼,对他的称呼没有什么意见,慢悠悠跟大爷似得把其中一只脚抬起来。管家一握它腿,这狗真是实实在在的壮,跟毛发多没关系,骨架又大肉又多。 洗完之后管家给它吹毛发,没想到一吹遍房间都是狗毛,终于将狗子打理的漂漂亮亮,突然来人说三少到家了,他这才看时间自己已经花去了三个小时,连忙跑去简单清理一下换好管家服继续去工作。 顾维钧一到家,刚踏进前厅就看见一只大狗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身体都将沙发占去了三分之二,见他只是淡淡的抬起头看他一眼又打着呵欠地趴下。顾维钧脚步一顿,看向一旁的人,那人连忙解释道:“这是喜小姐的宠物,大老远从喜来府跑来。” 顾维钧眼神古怪,“喜卿如的狗?” 他说:“对啊,还以为是哪家丢的小狗呢。” 顾维钧冷冷地点下头,“自己从喜来府跑来?” 雅山突然从沙发上跳下,尾巴高高扬起,抬头挺胸看着顾维钧,圆圆的黑眼睛眨也不眨,片刻后,它突然抬起前爪子用力拍了拍地毯,顾维钧挑眉,它这是让他过去的意思?接着又看见他使劲地拍着地毯,顾维钧这才缓缓抬起长腿走过去,来到它前面居高临下地看它。 雅山努力仰着头,做出严肃的表情,但是它憨厚笨拙的长相令人想笑。接着,它突然站起然后又坐下,抬头看了看顾维钧,他似笑非笑地看它起起坐坐,几分钟后,雅山累的歪坐到地上。 这人类真是笨死了,看不懂我叫他坐下吗! 它正想着,顾维钧突兀地蹲下,两眼平视它,“你还挺聪明。” 雅山沾沾自喜,看来这个人类也不笨。 顾维钧顺势摸了把他的毛,看来养得不错,这么胖。 管家站在他身后,弯腰恭敬地说:“三少,您回来了?” 顾维钧站起来,“嗯,她呢?” 管家说:“喜小姐一下午都在花厅。” 顾维钧脱下外套交给管家,然后越过他走向花厅,雅山猛地一翻身,迈着小步子跟在他后面,推门而入,入眼喜卿如坐在临水池软塌上,小鞋规整的放好,她则跪坐在软座上身体笔直,微微下垂的头颅,长发用皮筋捆在左侧,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她安安静静如同一幅画,顾维钧突然放慢脚步。 她右手执剪左手握着花枝,清脆的枝叶剪断声在安静的花厅里不断响起。 “咔嚓”花枝断下,她放进花瓶中做着调整,“公子,今天工作忙吗?” 顾维钧正脱鞋,听见她温柔的嗓音抬起头来,笑道:“嗯,不算太忙,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平时她大多时候呆在屋里,除了吃饭走动走动,其余时候就在院儿里。 雅山从他旁边硬塞过去。 他坐在她对面,她白嫩纤细的手时不时的拨动下花枝。 “刚听见雅山的声音就出来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呆在花厅没回去。” 顾维钧问:“雅山是它的名字?” 喜卿如笑了笑,雅山跟在他后面,刚他脱鞋挡着它道了就硬挤开他转进来,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雅山吐着舌头傻傻的哈气。 顾维钧逗着它,雅山也觉得好玩,伸出爪子跟他手掌拍了好几下。 “挺聪明,今年几岁了?” 喜卿如想了想,“大约五岁了。” 顾维钧抿了一笑,突然问:“下个月搬到别墅去住?” 喜卿如疑惑地看他,“为什么要去?” 顾维钧说:“下月我侄儿要过来,只能住在别墅。” 喜卿如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那公子回别墅住吧,卿如就不去。” 顾维钧:“到时候管家他们会一起去,院儿里就没人了?” 喜卿如皱眉,“为何管家也要去?” 顾维钧笑:“因为下月还是我爷爷生日,他不喜欢人来老宅,所以都是在别墅举办,管家他们要提前过去打理一下。” 喜卿如沉默片刻后,“也好,顾太爷的寿辰确实应该隆重举办。” 顾维钧挑眉:“嗯,不过往年都是我二嫂安排,不过最近有事实在抽不开身,我每天工作也很忙,根本顾不上这边的事情。” 喜卿如说:“那交给管家做。” 顾维钧叹口气,“管家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再加上很多年没操持过了,所以肯定到时候忙不过来。” 喜卿如眼底出现一丝笑意,下午还看着管家追着雅山满院子跑,现在就力不从心了。 “这件事我想麻烦喜小姐帮忙代办一下,管家从旁协助你看怎么样?” 喜卿如犹豫下,“这不妥,卿如毕竟是外人。” 顾维钧认真道:“爷爷一直很喜欢喜小姐,要是由喜小姐亲自操办我想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喜卿如考虑了会儿,吞吞吐吐地答应他:“好吧。” 顾维钧眉眼渐渐展开笑意,宛若春日的暖阳,好看又暖彻心扉。 第39章 月末那几天朗浦院的工人开始整理行李,其余人全部都去别墅,只留下几人看家,每年都如此,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小孟勤快又机灵,被管家安排来照顾喜卿如,她也开始整理喜卿如的衣服,一行李箱装着的都是汉服,另两个箱子装着常服,还有一个小皮箱放在衣柜里,小孟从未见喜卿如动过,平时做卫生她也只是擦擦箱子表面,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今天顾维钧让他们把行李整理好先送到别墅,小孟就想着把皮箱一起先送过去。 她打开衣柜,下层就放着古铜色真皮手提箱,很小巧,大概只有行李箱一半左右。她握住手把,却发现皮箱极其重,她拿不动后惊异地用手感触下箱子外壳,然后敲了敲,发出空洞洞的声音,这不仅是真正的皮箱而且里面似乎没有装满。 她又试了下,结果真的提不起来,她不禁疑惑了起来,没装满的箱子有这么重吗?刚好这时有人来叫她,说是雅山在欺负小宝让她赶紧去看看,她这才匆匆忙忙地跑过去。 雅山看着敦厚老实实际爱闹腾又调皮,经常满镇子撒欢地乱跑,不过喜来镇的人都认识雅山,所以镇民都很照顾,它也就在众人的看护下肆无忌惮地长大。 这天晚上雅山没回家,喜来府并没有过多关注,它太爱到处瞎晃悠,可是第二天还没有回来,喜来府急了,让人到处去找,后来有人见到它晃出了镇子。 喜来府这才觉得事态不一般,如果雅山只是普通的宠物狗也就算了,但它常年在极强的灵气熏陶下渐生灵智,身负灵血灵气,这一但跑出去被人抓住的话,那可不是一顿煎炸油煮那么简单。 恰好这时候喜卿如来信,告诉他们雅山跑到她那儿去了,他们这才松口气。 雅山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喜来府很是无聊,它胡思乱想着突然灵机一动自己闻着味道跑到朗浦院,外面的气息太过混乱,它跑了一天一夜才寻到这里,可是没想到当它见到主人时,却发现她那里又有了一小婊狗,气的它每天就拿脚掌糊它脸。 明明以前主人只喜欢自己,现在不仅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多出一条狗来,那男人打不过,一条小婊狗还收拾不了?它不屑地想着。 不过雅山都是趁着喜卿如不在的时候欺负,喜卿如一回来就瞬间变成敦厚老实样儿,也只有他们下面的人知道雅山整天怎么欺负小宝。 小宝还很懵懂,被欺负了也以为是跟它玩,所以它很喜欢缠着雅山,有时候被它黏得紧了雅山也不耐烦,就规矩地离它远点,不欺负它了。 小孟刚到就看见雅山用它那熊似的体格扑向小宝,弱鸡似的小宝还以为它在陪自己玩,眼看着那小宝要被压扁了,小孟大喊一声喜小姐来了,只见雅山蓦地顿住,大半个身体僵直在半空中,毛发中那双骨碌碌的眼睛心虚地瞥向小孟。 小孟叹了口气,也只有喜小姐能镇住雅山这只小皮猴。 “雅山你再欺负小宝我就去给喜小姐说,”小孟赶紧抱起小宝,撇嘴威胁雅山,她总觉得雅山这只阿拉很机灵,好像能听懂他们说话一样,而且每次教训它的时候,就用那小眼睛盯着你,然后用鼻腔冲着他们喷气儿,叫他们从满是毛毛的脸上看出一种叫做不屑的表情。 她说着,雅山歪坐着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撇开脸朝着一边吐着舌头玩,小孟气呼呼。 “哼,我告诉你,你这样子一会儿我就断了你的肉骨头,全部给小宝吃。”小孟故意说着,每次用吃得威胁最有用了,百试不爽。 果真,听着要被断食的雅山陡然睁大那双狗眼睛,一脸你竟然虐待动物的表情,顺带还丢给她一个我恨你的眼神。 小孟看到这表情后,捂着嘴偷笑:“嘻嘻,不吓唬你了,可是你不要再欺负小宝,小宝还小呢,你这大块头压下去哪里受得了!” 雅山从鼻腔里嗤一声,然后抬起大屁股一摇一摆走开。 小孟放下小宝,哪知道小宝一溜烟又跟过去,誓死要当个小跟屁虫。 …… 小孟回到屋子里,正好看见坐在书桌旁握书翻阅的喜卿如,晚霞映在她娇艳的面容,安静的卧房只有翻阅书本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孟放轻动作不敢打扰,喜卿如还是发觉了她。 她放下书,轻声问:“雅山又在欺负小宝了?” 小孟无奈地点点头,“雅山个子太大了,总担心压着小宝。” 喜卿如垂下眼帘,“雅山性子皮,逗着小宝玩呢,别太担心。” 小孟应了一声,又问:“喜小姐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您的衣服我已经装进箱子里了。” 喜卿如一进房就看见那三个箱子,感谢地朝她一笑,“辛苦您了。” 小孟略羞涩地一笑,“不辛苦,喜小姐衣服很少,很好整理。” 喜卿如合上书,“你先去休息会儿,我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 小孟点点头,“那我下去了。” 小孟离开后,喜卿如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二层,转身目光逐渐下移看向衣柜那里。 眨眼间一阵怪风袭来,哗啦一下将所有打开的窗户吹来合上。 喜卿如静静地站在书架前,目光一抬,眼底一道流光闪过,她淡声道:“出来吧。”话音刚落,屏风处一道残影掠过。 “大小姐!”喜戎阳低着头恭敬叫道。 喜卿如缓缓走向他,在他身前一米处停下,“你怎么来了?” 喜戎阳说:“上回本来有事要禀告您,但事发突然,便没能汇报。” 喜卿如问:“什么事?” 喜戎阳说:“您还记得上回在我身边的那个男孩吗?” 喜卿如略一回想,便说:“怎么?” 喜戎阳道:“他的气息很古怪,似乎……”他抬头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喜卿如,琢磨着她的想法,他不相信她会没有感觉。 喜卿如嘴角缓缓扬起:“你继续说。” 喜戎阳说:“当年时臣应该没人了才是。” 喜卿如扬起的嘴角渐渐缓下,平着,含着一抹回忆缥缈的口吻念道:“时臣啊。” “你和他关系很要好?” 喜戎阳摇头,“不算,只是觉得他气息有异,特意留意了一下。” 喜卿如踱步走到他身旁,微微侧脸,轻声道:“时臣的人一个不留,不过他是否是时臣残部,还有待查证。” 喜戎阳浑身一颤,明明身旁的人说这话时轻声细语,却让他由心而生一种战栗。 “我明白,我继续调查。” 喜卿如点了点头,“你去吧,没事就不要来找我。” “我明白。” 第40章 时臣。 时臣。 喜卿如恍恍惚惚地坐下,盯着前方的屏风目光悠远似在回忆。 隐约间喜卿如还能听见她母亲那最后一声温柔的叮咛。 “如如,我送小知去市里医院,你乖乖在家。”温婉女子抚摸着她,语气温柔地说。 喜卿如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稚嫩的脸上满是失落。 “娘,我也想一起去。” 女子月牙似得眼眸弯着:“娘很快就带小知回来。” 喜卿如爬下凳子,小腿快走几步牵着她的手,“那娘早点回家,我在家等你和弟弟。” “好。” 没想到那天竟是她和母亲的诀别。 已经十年了,她隐约已经记不得母亲的面容,回忆中的那张脸总被一层薄雾遮挡,只能忆起她那温婉娴静的笑。 “喜小姐,您休息了吗?”突然间回忆被小孟打断。 她整理下思绪缓缓道:“没有,进来吧。” 小孟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到书桌旁坐着的喜卿如,道:“刚来人说要先把行李送到别墅,所以我就过来拿箱子。” 喜卿如蹙眉,“这么早?” 小孟连忙点点头,“是的,一般我们都会提前几天过去。” 小孟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刚跨出房门时突然扭头问道:“喜小姐衣柜里面的那个小皮箱需要带吗?我去叫人来提!” 喜卿如微微一笑,“要带,我自己拿。”说罢,她走近衣柜旁,打开,弯腰从下面的阁子里拧出小皮箱,回过头就盯见小孟错愕的嘴脸。 小孟结结巴巴地说:“喜喜小姐……您提起来了?” 怎么可能?那么重的箱子,喜小姐竟然眨也不眨就拧起来了,刚才我试了好几回都纹丝不动躺在衣柜里啊! 小孟一张脸表情十分精彩,从错愕到震惊再到纠结,最后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喜卿如有些纳闷,“你怎么了?” 小孟晃着头,碎碎念念道:“可能是我力气太小,哎,这么可能,喜小姐居然提起来了!” 喜卿如动作一顿,恍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自然地看了眼皮箱。看着小孟的表情她瞬间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喜卿如心想补救一下,但是小孟已经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院子。 午夜降至,由于下午喜戎阳所说的事情让她心思恍惚,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她翻身之际一道清脆的笛声飘入耳际,顿时让她神思一凝。 她仔细凝听了片刻,掀起被子下床来,披上外套推开窗户。 她仔细辨听着笛声的来处,却发现一推开门原本单一的笛声瞬间从四面八方灌入房中。 下一秒她手撑着窗框一使力翻身一跃,整个人轻轻飘飘地落入院中,她随即前行几步,笛声逐渐清晰,笛声中蕴含着一股真力,但绝不是她熟悉的。 那边是顾维钧的房间,她犹豫了一下,旋即脚尖一点轻而易举地越过围墙。 一道浅色身影快速掠过上空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她飘然落在房顶上,目光打量着顾维钧的院子,与她小巧精致的庭院很大的差别,顾维钧的院子简单大气到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笛声在这个院子里飘飘荡荡,使她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很是诡异,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还试图扰乱她的理智,她脸色微沉,只觉得对方目的不纯,虽然暂无攻击性但是陌生的灵力以及陡然出现使她不得不防备。 她飞到了另一座屋顶上,入眼是这个院子的后庭院,只是,她目光一顿,那亭子里坐着一白衣男子,他如墨般的黑发在月光渲染下几分淡然清冷,白如玉脂的手指间握着一柄翠玉色笛子,笛声悠悠婉转宛若天籁,就是从他那里传来。 就在喜卿如怔愣时,他的笛声骤停,玉笛缓缓放在桌子上,他缓缓起身,身姿挺拔,雪白的长袍穿在身上宛若仙人般。 头顶的满月硕大,仿佛伸手就能触碰一般,月光倾洒一地将整个院子铺成了莹白色,陌生男子诡异的出现在顾维钧的院里,而且身带若有似无的真力,她却无法将之看透,只能说对方的力量远在她之上。 他突然转过身,隐藏在银色半面那双幽深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喜卿如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笼罩镇压她,她红唇微启轻喘似乎缓冲那股奇异的力量,运起体内真力开始对抗。 “吵到你了吗?”他沙哑低沉的声线响在耳旁。 喜卿如表情凝重,“你是何人?” 他侧眸轻笑,笑声迷人,“你不识我。” 喜卿如红唇紧抿。 “卿如,”他似哑着喉咙地轻叫出她的名字。 “既不识,何故叫得如此熟稔?”她蹙眉有些不悦,从来别人只会称呼她大小姐,或者喜小姐,只有亲密之人才会称呼她的名字。 男子沉眸看他,突然一叹息,衣袍翻飞间喜卿如只觉得眼前一花,突然间白衣男子戴着银色半面的脸陡然放大,距离她前几寸,挺拔身子倾然遮挡住她整个人。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喜卿如一惊急急后退,男子蓦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喜卿如大惊,嗓音略尖锐:“放肆。”想也不想一道真力朝他撞去。 男子抬手一遮,二指点中她手腕一处穴位,瞬间将她力量卸去,将她两手束在后背,收紧手臂,用力地抱着她。 就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紧紧抓住。 喜卿如后背一僵,整个人蒙掉了,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叹息,气息喷洒在耳畔薄薄的一层,让她心尖颤栗。 她只穿着睡衣披着外套,薄薄的一层衣物怎么能够遮挡,她能够轻易的感受到男子衣袍下那充斥着与外貌不符的肌肉。 “卿如,卿如,”他眷恋地喃着她的名字。 喜卿如颤抖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底挣扎着痛苦无奈,还有对她深深的眷恋,“别怕,别怕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喜卿如突然感受到脖颈一阵刺痛,他竟然咬了自己一口,唇冰凉而柔软,最后还留了一道深深的齿印。 喜卿如气得发抖,但是自己竟然被人控制住了,“混账。” 他低低笑着,心满意足道:“我盖章了就是我的人,别爱上其他人,只要不是我我都会很生气。” 喜卿如:“你……”她还没说完突然后颈传来一阵疼痛,眼前黑掉前她似乎看见男人的嘴巴动了动。 似乎说了些什么 第41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台的缝隙照进闺房,金黄的暖光铺洒地面。 昨夜香炉中点燃的安眠香还未燃完,香炉口灰白色烟雾冉冉升起,飘散在空气里。整个秀致雅静的卧房里满是清香。 喜卿如启唇低微的呻吟一声,微光印着柔和的眉眼徐徐睁开,她脑海有些昏沉,扶着头坐起,脖上突然传来丝丝刺痛感,昨晚的事情浪潮般涌入大脑,她竟然被人轻浮了!想到此精致的面容陡然冷若冰霜。 一向温和与人和善的她此时愤怒极了。 于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破晓黎明之际,安静的朗霞院传来碎裂声,正在喂雅山与小宝的小孟听见院儿传来的巨大动静,匆匆跑来,看见原本好端端的檀木红桌此刻碎裂无辜的躺在地上。而喜卿如正装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这红木桌怎么也要百十斤,无缘无故就碎成几瓣。 “喜小姐,这桌子怎么坏了?”她结结巴巴地问着。 喜卿如一脸无辜地看她:“我也不清楚,我走过来它就自己坏了。” 自己坏了?小孟想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能让它自己坏,最后只能归罪与时间太久的缘故。 小孟说:“那我马上收拾一下,喜小姐没受伤吧?” 喜卿如缓缓点头,轻飘飘地说:“那你收拾吧,我出去转转。” 小孟一脸纠结地蹲下,结果看着桌面上有一处深深的掌印,而那娇小掌印明显就是女人的手。 喜卿如来到顾维钧的院子,这是她除了昨夜第一次来这里,与夜晚看到的情景感觉很不一样。院门敞开,看来顾维钧也起床了。 “喜小姐,早上好!”管家一脸惊讶地叫着,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喜卿如,平时只能在花厅和餐厅看得见。 “管家,三公子可起床了?” 喜卿如跟着管家进入院儿里,昨晚那男子的气息完全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若不是脖上的牙印,她都以为是梦一场。 管家道:“已经起来了,我带您去客厅里坐坐!” 原本天气炎热,现下还害她戴着一条丝巾才能出门,那登徒子还故意在上面压入真力,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喜卿如心里恼怒,这大热天戴条丝巾不是故意惹人怀疑吗?这该死的家伙。 喜卿如说:“不用了,我四处看看,这院子很漂亮。” 管家笑:“好的。” 管家站在一旁目送她远去,她走走停停状似欣赏院儿内景色,很快就穿过长廊来到昨夜遇见那人的后花园,院中亭子里站在一人,她当即加快脚步走过去,待看清后目光微顿,微微放慢步伐。 那人是顾维钧! 他穿着灰色棉质衬衣,衬衣的下角扎进白色长裤里,修长的手指揣在裤子的口袋里,而他面前的亭子扶手上放着一碟鱼食,一手正捏住几粒鱼食投喂,小湖里鱼儿争先恐后夺食。 破晓的微光照在他光洁白皙的侧脸,却透着几分冷峻,忽然,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对上她的眼眸,好看薄唇微泯,泛着迷人的光泽。 他微偏着头注视着她,神态动容,喜卿如从他目光中感受到一种温柔。接着,他放下鱼食,低头用一旁的湿巾擦拭长指。 顾维钧放下湿巾,缓缓抬腿走向她,他带着几分沙哑的笑意说:“稀客,你竟然来我院子了!” 喜卿如怔两秒,这才回过神点点头,刚才她似乎着迷与他的美色了。 “公子今日休息?”现在还连衣服都没有换上。 顾维钧笑意有些散漫,“嗯,今天去别墅,你的衣服都送过去了吗?”、 喜卿如说:“送过去了,这么早过去?” 顾维钧看她,“早点回去,你好熟悉一下环境。” 喜卿如心脏猛跳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沉默了一下。 顾维钧见她不语,眼角闪过一丝失望,心底叹口气,问道:“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两人肩并着肩走着,喜卿如说:“嗯,对了,上回公子说要带我建一个人,什么时候有空?” 顾维钧脚步一顿,上回确实说要带他去见宫晋安,可是宫晋安的态度却让他担心。 顾维钧移开目光,说:“他最近有点事抽不开身,下回带你去见。” 喜卿如不疑有它,“不知道这位高人来自何处师承何门?” 顾维钧见她对宫晋安如此感兴趣,反而有些不悦,上回都不见她这么有兴趣。 “我也不清楚,下回见着了可以问问。” 喜卿如没有注意顾维钧下沉的语气,一颗心还放在昨晚那个人身上,心底琢磨着昨晚的那个男人是否就是顾维钧口中的那位高人,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为何,而且还在顾维钧的院子里。 喜卿如又问:“这位高人时常在朗浦院出现吗?” 顾维钧面色难看道:“不,他不会来这里。” 不会来这里,那昨晚的人……她突然沉默下来,顾维钧侧脸看她却见她一脸的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底更是一团无名之火冒出,她对宫晋安就这么感兴趣? “用早餐吧,有空我带你去见他,”顾维钧语气淡淡地说,心底却再也不想提起去见他的话了,还没见呢就对他如此好奇,见了还得了! 喜卿如抬起头还想问什么,却见他面无表情,顿时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她关心地询问:“公子是有不舒服吗?” 顾维钧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大概没睡好。” 喜卿如微顿道:“怪不得脸色这么差。” 这句话说完,顾维钧的脸色似乎更差了,抿着嘴漫不经心地问:“是吗!” 喜卿如重重地点下头。 顾维钧咬紧牙关恨不得捏死这个小女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自己反复侧面敲击她,还故意装傻无视过去。 顾维钧深吸一口气,侧过脸正想说什么,忽然瞥见她脖颈上露出一个红印,正好隐藏着丝巾下面,他脑海哐当一下像是被人捶一下,当即停下脚步。 “你的脖子怎么了?” 喜卿如一愣,飞快地捂住脖子,“没什么,应该是过敏了。” 那模样分明是心虚。 顾维钧漆黑的眼眸逼近她,眼中宛若暴风雨聚集般,周身温和的气势陡然转变,变得盛气凌人还带着一丝可怕的阴沉。 “过敏了?”他从牙缝里阴森地蹦出几个字。 喜卿如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睛不自然飘向一旁。 “好像是的,昨晚可能被蚊虫给咬了,太难看我就给遮起来。” 顾维钧简直快被气笑了,他是男人自己还不清楚吗?那很明显就是牙印,她居然面不改色地骗他说蚊虫咬的! 顾维钧见她垂着眼,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更是怒发冲冠,可就在怒火快达到峰值的时候他竟然冷静下来。 “那一会儿要医生来给你看看,别是什么毒虫子,这山上什么都少就是虫子多,”他眼神变得淡漠疏离,连口吻都不复之前的温和。 喜卿如一时没从他的言语中缓和,加上他分明冷淡下去的态度,神色定了定,缓缓道:“谢谢公子,我已经抹了药,没有什么大问题。” “既然没问题,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说着,顾维钧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收回眼神,与她擦身而过。 喜卿如被他冷漠的态度打得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收回手时,颈子上残留的压印竟然又开始阵痛。 第42章 餐厅。 喜卿如机械似地享用早餐,味同嚼蜡般,而且餐厅的气氛也相当沉重,平日里温和的顾维钧面无表情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个亿似的。 管家瞧着这两人从院子里一前一后出来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更加确定两人肯定出现了矛盾。 顾维钧绷着脸随便吃了两口后就说要回书房处理点工作,于是连招呼都不跟喜卿如打就快步走出餐厅。 喜卿如也只是浅浅地尝了几口,便擦净嘴巴说是吃好了,让他们收拾下,等他们走后管家站在偌大的餐厅神色幽怨似怨妇般,片刻后开始唉声叹气。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性子一个比一个倔啊,有点矛盾就冷战! “管家先生,今天三少和喜小姐都吃的很少,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好啊?”看着仔细精心烹饪出来的早餐只动了几筷子就被撤回厨房,他们一脸忧愁地询问。 管家摆摆手,“不管你们的事。” 厨师们还是很担心,他们大多在这里也工作了五六年,基本上老爷少爷的口味他们了如指掌,可摸不准某天他们的手艺下降了,让老爷少爷们觉着不好了,那他们可就只能光荣退位,哎,想着朗浦院的工资薪水,一个月可比外面一年,谁不想安安稳稳留在这里啊。 “要不我们在做做新花样,不能让三少觉得我们只会做一种菜啊,”其中一胖厨师苦着脸说着。 另外几人应和着,必须要学新菜样,落伍就要被人踢出队伍。 管家要厨房做一点降火茶,做好后特意给顾维钧端去,他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轻微的敲击键盘的声音,他敲敲门喊道:“三少,厨房做了新茶,您要尝尝吗?” 片刻后,从书房里飘出一道冷漠的声音。 “不用了,端去给喜卿如喝吧。” 管家又敲了敲门,“三少,您先尝尝,看合不合喜小姐的胃口?” 顿时,书房里没有了声音,过好一阵,管家终于听见了脚步声,房门很快被打开,顾维钧扶着门框低头看了眼碗里绿油油的茶水。 他问:“什么茶?” 管家笑眯眯地说:“绿茶。” 顾维钧端起盘中的茶碗,一口饮尽,倏地眉头一皱,嫌弃地说:“这么苦做什么?” 管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降火。” 顾维钧冷峻的眼眸射向管家,“我火气很大?” 管家点点头,然后苦口婆心地说道:“火大伤身,有什么矛盾问题您好好跟喜小姐好好谈,别动不动就冷战,伤感情。” 那还得有感情才能伤啊! 顾维钧阴沉着脸,拍的一下将书房门狠狠拍关上,然后隔着一道门低吼道:“做一碗给她喝,要拿最大的碗!” 管家捧着盘子在门外长吁短叹,三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任性了。 顾维钧烦躁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分明有些倦意,抬手揉了揉鼻梁,心思恍惚又飘到喜卿如那儿。 当他冷静下来便发觉这事的不对,昨晚她一直呆在院儿没有出去,哪儿来的时间勾引其他野男人,就说这院子里,除了自己她还能眼瞎看上谁。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去,似乎还有转好的趋势。或许那真是什么虫子给咬的,她怎么可能这么随便,一定是自己误会了,想着他自顾自地笑出声,一思及刚才对她的态度,一股内疚冲进心底。 早餐不知道她吃没吃好,才吃那么一点,怪不得瘦成那样,想着,俊脸飞快闪过一丝担忧,然后他快速起身推门而出形如一阵风似地,尚未离开的管家只感觉到面前一股冷风袭面然后飞快消散,转头后却只能看见转角那一抹背影。 顾维钧让厨房再做一份瘦肉粥以及点心,因为刚才的事使得厨师们用出了十八般武艺,力求将这简单的瘦肉粥味道做到极致堪比皇家盛宴。 郎霞院里院门紧闭,偶尔能听见小宝的叫声,他捧着粥和点心站在门口一会儿,表情复杂,左手抬起又放下,折腾好一会儿,终于敲了三下门,表情肃穆。 小孟来开的门,看见顾维钧一点都不惊讶,恭恭敬敬地喊道:“早上好,三少爷。” 顾维钧生硬地问道,“喜卿如在房间里?” 小孟连忙说:“在在在的,刚用完早餐回来就一直关在房间里。” 看见顾维钧端着粥,她伸出手准备接过,顾维钧抬手挡了下,说:“不用麻烦,我自己送过去。” 顾维钧的面色发冷,小孟不敢再自作主张,他走进院子里忽然看见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一顿,停了下来,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只能将早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顾维钧听后只是应了一声,让她赶紧把它收走,不要挡在路上。 顾维钧敲了三下房门,房里安静极了,他俊眉微蹙,凤眸瞥向小孟,“不是说在房间了吗?” 小孟疑惑道:“咦,喜小姐没有出来过啊,我一直在院子里。” 听她这么说,顾维钧心下一叹息,又敲了三下门,寻思着大概是刚才让她受气了所以现在不想理会他。 果然,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顾维钧只得无奈地说:“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顾维钧心下一沉,这小女人的脾气果然惯不得。正要推门之际,房间里终于传来不急不慢地脚步声,她停在门旁,透过细薄的窗纸隐约能够看到她曼妙的身姿。 “公子有事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顾维钧隐约也能听出里面的冷淡。 他皱眉道:“开门。” 喜卿如顿了顿,“要是无事,公子还是回去吧。” 顾维钧压着火道,“我要进来。” “……”喜卿如咬着红唇。 小孟左右一看,瞬间感觉到两人的剑拔弩张气氛很是渗人,她很识趣地退开,轻手轻脚地离开院子。 顾维钧呼吸变得急促,忍住自己的脾气,缓声道:“刚才你吃的很少,我给你送点粥,你再吃点。” “我已经吃好了。” 顾维钧面色终于黑得跟碳一样,“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43章 喜卿如默不作声,在她看来他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行为太过幼稚,她不想多做回应。而顾维钧却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旋即一股无名之火涌上。 愈愤怒反而愈冷静,他面色冷峻地按住门框,厉声道:“喜卿如你开门!” 喜卿如迟疑片刻,缓缓说:“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顾维钧气笑问:“没有你为什么不开门,不就是怕被我发现你偷藏了男人。” 喜卿如神色微变,口气一正道:“公子切莫血口喷人,我喜卿如行得端做得正。” 顾维钧固执道:“既然行得端怕什么开门!” 喜卿如顿时觉得无奈,顾维钧冷着脸隔着门框都飕飕的冷意,僵持中房门缓缓启开,入眼喜卿如那张精致的容颜,红润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清冷,她仰着头看他。 “公子你若是不信便来查查,”说罢晖袖转身。 听着她似有些计较赌气的口吻,抬起长腿迈进去。 手里的粥大概已经凉了,他带着几分妥协地口吻,“看吧,粥都凉了,我让厨房重做一碗?” 喜卿如余光瞥一眼他手里的粥碗,确实已经没有冒热气了,再看看他略带一丝讨好的神色,心脏咚的一下也软了下去。 她叹息,轻声道:“好。” 见她态度也缓和下来,顾维钧松了口气,刚才两人还剑拨弩张的气氛也好转不少。 顾维钧站在门口喊了几声小孟,就见小孟推着院门跑进来,然后麻利地端走重做。 顾维钧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喜卿如,让她有些奇怪,不由看了眼镜子,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顾维钧垂下眼皮,“刚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喜卿如说:“好。” 她答应的太快,到让他有些苦涩,似乎她真的不在意。 顾维钧一扫她纤细美丽的脖颈,依旧系着白丝巾,“真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我已经擦了药,过几天就好。” “那我们下午再去别墅,最近天热我让花房先做好除虫。” 喜卿如露出几分迟疑,那个男人的身份还不明确,如果不尽早查出来,始终会让她有所不安。 “我们再缓两天好吗?” 顾维钧问:“为什么?不习惯住别墅?” 喜卿如郑重地点点头:“我确实不太习惯现代风格的住房。” “这样啊……”不知道顾维钧在想什么,忽然他笑了笑,看来以后只能住在这样的房子,感觉还不错吧。 喜卿如以为他不肯,急忙说:“我们明天再过去?” 顾维钧说:“好,那我们明天再过去。” …… 夜晚降临,等着这里的人都入睡了,喜卿如才轻轻推开窗户,一闪,人消失在房间里。眨眼功夫,她再度出现在顾维钧的院子房顶,夜色朦胧,整座院子仿佛被薄雾笼罩般,她等了又等,子时过半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喜卿如不禁怀疑,那男人并没有在这里,昨晚只是偶然出现。 她正欲转身,耳边忽然传来若有似无的笛声,飘飘浮浮,似从远方传来,她静下心细听,笛声一会儿从东一会儿从西灌入耳中,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辨识。 忽然,一声轻叹传入耳边,她蓦地回头,那人背对着她,娇翠欲滴的笛子在朦胧的月色下光泽动人。 第44章 他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偏瘦,不同于昨晚的轻灵空渺,今夜的他穿着绛紫色绣纹长衫,白皙近乎于月光色的肤色,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黑玉簪束紧,玉笛收入腰间,他缓缓转身那双妖孽似的凤眸透着半面凝视她,下巴立挺如刀削般,透着健康色的唇轻轻上扬。凝视她会儿,遂低声发笑。 “特意等我?” 他言语含笑,却使喜卿如神经一紧连带着纤细的身板也绷紧了。 她神色戒备道:“你果然出现了!” 神秘人瞧着她眼底的戒备,心中泛起淡淡涟漪,“我知晓你今晚肯定会来。” 一缕清风拂掠而过,冲散月色一丝朦意,他清冷又妖孽的姿态下那双黑眸熠熠生辉,虽看不清相貌,却隐约能浮现出面下那张俊美绝艳的容姿。 喜卿如透着一丝冷淡地问:“你和顾维钧是什么关系?” 神秘人含笑凝望,“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他的反问使喜卿如一愣,思索了片刻,说,“主与客的关系。” 神秘人看了她一会儿,哑然失笑。 喜卿如平静的面容下升起一丝恼怒,“你为何发笑?” 他问:“主与客的关系?这般简单。” 喜卿如反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神秘人笑着摇摇头,然后收起笑意,语气认真地对她说:“记得你今晚的话,守住你的心,否则我会生气。” “你……”一股愤怒冲上心头,气红了脸庞。 见她倏然绯红的脸颊,他抿唇一笑,心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触碰她的人,更甚者,那月色艳丽玫瑰色的唇瓣。 他渴望着触碰她的一切,无比的渴望。 想着,愈加幽暗深邃的眼眸散发着邪魅性感,他本是随性之人,兴之所至无所不为,就好比昨晚的咬痕,那是他留下的印记,这个女人是他念着盼着,刻入骨髓之人,谁碰不得动不得! 他低沉一笑,便随心而动伸手便抚着她细腻雪肌。掌心下她透红的双颊微微发热,那热度透过他的掌心炙烫着他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 “啪——”她受惊似的地拍下他的手掌,急忙后退几步,脸颊上还残留着他微凉的体温。 “混账!”她低斥道,顷刻间,真力泄于指间,朝他挥去。他神色镇定含笑,面对她的凌厉攻击只是翩然闪躲,轻柔应对。几次三番被他轻巧化解,喜卿如逐渐正视起来,以真力唤出本命法器,钺枪,紫金色枪头在月色下闪烁着冰冷骇人的光泽,雪白的手掌握着细长的黑色枪身,形成一种鲜明夺目的魅惑。 神秘人见到钺枪,终于收起那耐人寻味的笑意,凝重了起来。 他低叹道:“我今晚不是来和你比试的” 喜卿如冷眼看着,手中的钺枪跃跃欲试般,真力开始涌动。 神秘人见她不肯罢手,无奈地一笑,“好吧,我与你切磋一场。” 话音刚落,她持着钺枪猛冲而上,神秘人抬手一握,一把黑色长剑出现在他掌心,随即两兵相交,庞大的真力瞬间碰炸,喜卿如感觉到发被震得发麻的手心,她敛眸左手握枪一收,钺枪又从极其刁钻的方向刺去。电光火石间,两人飞上月夜,刀刃散发着冰凉冷光在夜里像流星似的快速划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人不知疲倦似的。 终于在临近破晓之际,他突然喊停,还未等喜卿如说什么,神秘人陡然从她眼前消失。 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气息都不曾遗留。 这让喜卿如错愕不已。 仿佛那人就从未来过一般。 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自己的气息抹杀的如此干净。 第45章 趁着破晓微光,天气还不算炎热,就已经有工人起来清扫院中卫生,一男工拿着扫帚打着呵欠走近,忽然眼前一闪接着眼一鼓,瞌睡顿时被吓跑。 他吓得大叫一声后一扔扫帚,疾跑上前,然后朝房顶喊道:“喜小姐,您小心点啊!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啊!” 听见他人的声音,喜卿如转过身来,身前是五六米高的房檐,脚一不小心打滑那可不是只摔疼那么简单。 他的呼声引来了其他人注意,且也嚷嚷醒了顾维钧,他松松垮垮地披上睡袍起身打开窗户,忽然间他看见,对面房顶上,竟然是喜卿如!他的大脑一宕机。 这个该死的女人,大半夜不睡觉来爬他院子的墙!越想着他的脸色几转古怪,穿上衣服推门大步跨出去。 管家此时也被惊跑来,看见喜卿如老脸一阵惊骇,然后惶恐地抖着手喊道:“喜小姐,您、您小心脚下。” “快快快,快让人拿梯子来,别发呆啊!” 管家嘶声力竭地吼着,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找梯子。 喜卿如正欲动了动,脚还没放下呢立刻引来下面人的惊呼,她连忙收回腿摆着手,“我无事,你们别担心。” 管家不知为何,表情悲愤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小姐,您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上房啊!” 喜卿如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有点微妙,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他们搬来梯子,管家喊着不要动,老当益壮率先一手搭在梯子上,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耳畔随即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管家回头与喜卿如同时看去,只见他慢悠悠地撩起眼皮:“大清早爬房顶做什么?” 她环视一下四周,下面人多数脸色古怪,连带着顾维钧也怪怪的。 喜卿如:“……” 顾维钧见她垂着头,似笑非笑地继续道:“我屋顶上的日出很好看?” 喜卿如嗫嚅着嘴,“噢,醒得早就出来转转。” 这句话大概没人相信,能转到人家屋顶上大概这喜小姐也是个奇女子也,不过……你是怎么上去的啊! 大家心中很是疑惑。 顾维钧抬手示意管家让开,管家立刻弯腰,退后是还递给顾维钧一个很上道的眼神。 顾维钧失笑,好看的手放在梯子上,修长的双腿攀上,到顶后他伸手注视她的目光暖的和对面初升的太阳。 耀的她全身近乎融化般。 “快下来吧。” 喜卿如歪了歪头,水眸凝视他,阳光拂亮他英俊的脸庞,在他极深邃的五官下洒下淡淡的阴影,薄唇抿着上扬,一双凤眸也透着笑意带着些微的弯度,未加打理的短发张扬中带着一丝恣意的性感,目光深邃沉稳又灿烂。 她忐忑不安地递去手,缓缓又不安的加重语调,说:“太阳真好看。” 她的眼底映着他的模样,身后是暖暖的太阳。 他笑了笑,紧握她的纤手望着瞳孔说:“是的,很迷人。” 屋顶上,他笑着注视着她,她微仰着头,精致的容颜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这画面落入人眼和谐又极美。 第46章 “还要看吗?” 喜卿如立刻皱起眉来,“不看了,我饿了。” 顾维钧轻轻一笑,突然收紧手臂,紧握她柔软小手,“我觉得挺好看,你陪我看看。” “可是到早餐的时间了……” 他眉头动了动,接着霸道地扯着她坐下,臀下是冷硬的瓦片,硌的人不舒服。 管家立马叫人撤下梯子,喜卿如眼看着梯子被抬走,只能干瞪着眼看着。 管家笑呵呵地说:“这梯子不结实,我让人重新换一个,喜小姐稍等。” 喜卿如:“……” 顾维钧侧脸看向她,她红唇微撅沮丧地盯着那已经抬得老远的梯子,就像被人夺走心爱的宝贝,让他有些想笑。 忽然,她转来视线,对上他亮晶晶的黑眸。 “顾公子今天我们去别墅吧!” 顾维钧漫不经心地笑着,“好啊。” 喜卿如见他无动于衷,懊恼地提醒他说:“那我们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顾维钧望着湛蓝的天空,口吻轻飘飘道:“不急。” 喜卿如有些气呼呼地转过头,顾维钧余光略过她,嘴角一弯,忽然扯她的手臂,薄唇贴着她的耳际轻吐薄热呼吸道:“要你多看看,明天就没办法在爬我的屋顶了。”因为今天开始他们就要住在一个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耳根倏地发红,被长发遮住隐约看不清晰,不过靠她很近的顾维钧却发现了,低低一笑。 喜卿如被他笑声一惊、一麻,瞬间面红耳赤,忽地站起来。 “管家,梯子呢?” 管家心领神会地说:“您别急,家里就这一个梯子,我让人找找其他的。” 这么大的院子才只有一个梯子,喜卿如才不信。 顾维钧也站了起来,低声笑说:“不逗你了。”说着,目光在她光滑的脖颈上转了一圈,换了一条米白丝巾,隐隐露出的痕迹已经结痂。 终于他们重新换了个梯子搬来,两人顺着梯子爬下去,到最后一阶时,顾维钧突然伸出了手,喜卿如一愣,缓缓将右手放入手心,轻声说道:“多谢公子。” 用完早餐已经是七点半后,院子里的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喜卿如坐上顾维钧的车里,率先开离朗浦院。汽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汇入车流行驶进了高速路上。 八点正是高校入学上课的时间,城市中车流拥挤,人行道上来来回回的行人,又有很多身穿五花八门校服的学生在其中穿梭。 这个区域学校众多,所以红绿灯也多,宽敞的道路总是拥堵,车辆走走停停。 顾维钧看着前方闪烁的黄灯,吁了一口气,转脸看向喜卿如。 喜卿如渐渐挺直腰板,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边正在打闹玩耍的学生,眼底隐隐流露出羡慕之色。 顾维钧也朝那群学生投去目光,心思一转便猜出了些什么。 她才十九岁,正是读书上大学的年纪 他的双臂压着方向盘,“那是l中的校服。” 喜卿如转过头,看他,随后点点头,“公子怎知道?” 顾维钧道:“我就在里面读的书。” 喜卿如双眸略一惊讶,“公子不是在京城读书吗?” 顾维钧向着坐凳后仰,似笑非笑地问:“你知道?” 喜卿如慢吞吞道:“我听祖父说过。” 顾维钧轻笑道,“嗯,在l中读了一年,就随着我父亲去京城读书。” 绿灯亮了,顾维钧发动车子慢慢前行,喜卿如偏着头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红唇时不时的撅起,到是有几分十九岁女孩儿该有的烂漫与天真。 第47章 学校啊…… 从有记忆开始,她的知识都是从先生那里习得,先生有来自华国的名家大能,也有来自海外的专家博士,另外一个学习的渠道大概就是电视。 爷爷曾说,电视是现代人很伟大的发明,它包括了人文哲学和天道地理,从中能得到很多超出想象的知识,她也深信此点。 从小在喜来府与其他宗祠子弟一起长大,从未正正经经的上过一天学,渐渐长大,他们有的在本地读大学,有的去了外地甚至国外,毕业后也有留在当地工作,成为各个行业不可或缺的精英。 而她却只能止步不前,守着偌大的喜来府,成为支撑着喜来府鼎立的脊柱,让散布在五湖四海的族人继续朝着广袤无垠的大千世界前进。 每每看到归来的族人,她总有几分失落,可是失落之余又觉得欣慰,终究喜来府没有被世界舍弃,是在外的他们全心全意驱使着这具苍老的身体紧紧追逐着世界的脚步。 因此他们没有落下。 即使在外人看来喜来府不过仗着传承悠久,但他们思想行为上故步自封,陈规陋习居多。 一所所学校从她眼前快速划过,她渐渐浮现一丝笑意。 一辆黑色汽车不急不慢远远跟在车流后,喜卿如倾身看了看侧视镜,心下一寻思,又观察一会儿,一个弯道过去,那辆车依然还在,这才确定是在跟着他们。 她挪动下身体,说:“顾公子,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顾维钧余光一瞥,“哪辆?” 喜卿如轻声道:“堰axxxxx” 顾维钧方向一转,突然变道,然后右转拐进了居民区里面,他们的车也紧跟着右转进入,他的余光,顺着弯道看去,果然是那辆汽车也跟着转了过来。 他看一眼喜卿如,戴上耳机,低声说:“祁魏永,注意后面的车。” 听到顾维钧的声音后,他立刻警戒地看向侧视镜,“好的,先生。” 管家坐在后座,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祁先生。” 祁魏永看了一会儿,表情严肃道:“有人跟踪我们,情况不明。” 说完,他立刻换上另外一只耳机,嘴里快速叫着一代号,然后有条不紊的发出指令。 当他指令下达后,他们的车流顺利驶出居民区,大家不急不忙地跟着顾维钧的车辆驶向人烟稀少的郊区。 跟踪之人应该是有所察觉,当一旁的楼房车辆逐步减少后,他渐渐也落后他们许多。 郊区的道路宽敞,汽车行人少之又少,祁魏永之后的车辆突然散开并列三排,左右两排轿车陡然一个飘逸调头,车轮在地面上摩擦起响,齐刷刷地驶向尾随的轿车。 尾随之人慌忙急刹之后猛地倒退,汽车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后退,退到一处缺口猛地转去,快速逃离。 开车的大b紧张地大吼:“我就说走这里不正常,果然是发现我们了,” 坐在副驾驶的宫奕漠漫不经心打着呵欠说:“发现就发现呗。” 大b哀怨地看他一眼,“你赶紧想想办法,你看看后面的车,我们这辆破车跑不过啊。” 这辆开了十几年的二手车,怎么可能跑得过人家顾维钧的高档轿车。 宫奕漠掏了掏耳朵,“安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唉,让我来跟踪顾维钧。” 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大b哭丧着脸,“宫大爷,你赶紧用用你的障眼法,再不出手咱们就要被围堵了啊。” 宫奕漠瘪嘴,嫌弃地看他一眼,“行了行了,看你害怕的,话说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狗仔吗?怎么连跟踪个人都不行!” 大b胸口一挺,“今天是意外,平时都没人发现得了我。” 他特别自信自己的跟踪技术,不然也不会自封华国第一狗仔,什么八卦新闻他捞不到,想起就觉得自己牛逼哄哄。 宫奕漠冷哼一声,伸手摇下窗户,“我说你换一辆自动开关窗的车不行吗?” 大b瞪着眼,“不行。” 他又哼了一声,伸手掐了个指法扔到窗外,大b的车头一抖,眼前黑色瞬间即逝,再度亮起时他们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公路上。 大b哈哈大笑,然后拍着胸口说:“这顾总身边的人都是赛车手吧,车子开得那么溜。” 宫奕漠点支烟,“顾维钧的那些保镖……”他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口白烟。 大b好奇地转过头,“他们保镖怎么?都是特种兵退伍的?” 宫奕漠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宫奕漠目光一闪,“你听过喜来府没有?” 大b一脸鄙夷,“你觉得我是白痴吗?喜来府谁不知道。” 宫奕漠语气微沉,“现在这些为顾家卖命的保镖都是当年跟着顾老爷子打天下的那群人后代,而训练他们的人来自喜来府。” 大b觉得自己是听见了某段秘史,停下车两眼发光盯着他。 “然后呢然后呢?” 宫奕漠丢掉烟头,“然后个p,快开车。” 顾维钧的人追到半路,汽车转一个弯突然就失去踪迹。 “永哥,车不见了。” 祁魏永狠狠地皱起眉,“不见了?” “这里只有一条道,凭空消失了。” 换做任何人大概不会相信,那辆车竟然凭空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祁魏永。 祁魏永深吸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回撤。” “是。” 第48章 顾家的欧式大别墅位于逸半海湾,是堰都有名的富人区,能入住逸半海湾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门卫遥遥看见顾维钧的车牌,打开大门,车队缓缓驶入。 “顾先生,欢迎回来。” 平时顾维钧都居住在这里,这次回老宅一个月没有回过这里了。 “咔嗒——”空气中响起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秒后,顾维钧从驾驶座下来,朝他点点头。然后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握着扶手开门,一道倩影缓缓落入众人眼底。 大家惊讶万分,这女孩似乎从来没见过,并且还坐在顾先生的副驾驶。 长期在顾维钧身旁工作的人都了解,顾维钧的私家车从未有外人坐过,平时客人都是有祁魏永开其他车接送。 喜卿如下车,放眼望去偌大的花园布置秀丽,青草幽幽花意盎然锦簇,还有几丝凉爽之意,不比郎浦院差。 顾维钧此刻的表情不禁让人怀疑是出了幻觉,平时顾维钧即使笑,也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目光凝视你时带着一抹傲慢与轻狂。 而此时他就像换了个人,有心而发出一种溺毙人似得温柔。 “你的房间已经让人布置好了,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她的眼眸微微半弯,抬着头看他,目光明亮。 “好。” 顾维钧见到她这般模样,心脏砰然一震,面部更加柔和。 “这半月辛苦了,管家会协助你。” 寿宴吗? 喜卿如有些苦恼,虽说喜来府长辈很多,一年办个十次八次寿宴很是正常,但是这些事都是喜戎月处理,她向来不会插手。 等到管家将一摞多宾客名单以及场地布置放在她桌上时,她终于能够理解喜戎月为什么总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了。 喜卿如的房间就在顾维钧的隔壁,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推开房门,客厅里放着一组沙发,大理石光滑地面铺着一层又软又棉的地毯,墙上挂壁式电视,浅灰色壁纸花纹绚丽,沙发后的壁橱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摆件,穿过壁橱后面是卧室,华丽的公主床,洁白的床铺,随着她走动起带起的微弱气息,幔纱徐徐荡起一丝幅度,旁边还有单独的衣帽间。 她的衣物整洁有序的挂在衣橱里,踩着软绵绵的地毯脚下感觉轻飘飘的,就跟她坐电梯似得感觉,整个人有一瞬间的眩晕。 顾维钧时刻注意着她的表情,当看到浅灰色墙纸时皱眉一紧,好像与他想象中不大得当。 这里的一切,床具沙发乃至壁橱摆放物件都是他精心挑选,一想到她即将入住这间房,生活在他亲手打造的华丽房间,每天每夜都他的气息环绕,他就忍不住血液沸腾,薄唇微微翘起。 “还喜欢吗?” 喜卿如抚摸着沙发,听见他的嗓音后,回过身看去。 “好看。” 顾维钧直勾勾的眼神,让她脸色有些发烫。 “顾先生,怎么了吗?” 他莫名一笑,“没事,你喜欢就好,要是缺什么跟我说。” 喜卿如再次打量下房间,摇摇头,“不缺什么了。” 喜卿如放开手,正想去卧室看看,突然顾维钧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喜卿如疑惑地看他,“什么?” 顾维钧似笑非笑道:“又是顾公子又是顾先生,我们关系这么陌生吗?” 喜卿如慎重的思考几秒,虽说不陌生但也不亲近才是,难道要直呼其名。 她小表情纠结成一团,艳丽丰满的唇微微翘起,真想要人一口咬上去,大概是又软又甜,这让他目光陡然一暗,暗中汹潮涌动,紧接着他努力平静下来长吁一口气,自己真是什么不提提这个,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顾维钧!” 顾维钧一怔,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心脏强烈的悸动。 喜卿如扭捏道:“不行吗?那我还是叫公子吧。” 他愕然地张着嘴,紧接着抬手扶着额头,发笑。 喜卿如咬着红唇,手指胡乱揪着。 “就叫顾维钧,”他勾唇道。 喜卿如歪头。 “名字本就是拿来叫的。”总比什么公子先生的好,这样显得两人很陌生,反而叫顾维钧则要显得亲密的多。 他很喜欢她这样软软绵绵的叫他名字。 他用轻哄的口吻说:“再叫一声。” 喜卿如撇开脸,害羞道:“你快去上班,让管家过来吧。” 顾维钧意犹未尽,“我今天休息。”就是想听她再叫叫他。 喜卿如瞪他,“你最近怎么天天休息”公司是要倒闭了吗,身为老板却不以身作则,整天矿工。 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打转,似乎是瞧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他理直气壮道:“我也有假期。”他要算起加班时间那还不得休个一两个月,才休息两天算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最后喜卿如输了,眼睛又涩又涨,无奈地叫道:“顾维钧。” 顾维钧听后心情愉悦极了,决定放她一马,“一会儿让管家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有事,在对面的书房。” 第49章 寿宴从场地布置到人员安排再到宾客邀请,这些全部都喜卿如亲自安排,邀请函则由她与顾维钧亲手书写。 顾维钧最常见就是她弹琴看书,第一次见到她的字就觉得惊为天人般。 不同于普通女子秀气规整的字体,她的字形如游龙,尤其是落在红色纸页上,带着一种常人没有的利落洒脱,一钩一撇苍劲有力令人生叹,。 两人坐在地毯上,顾维钧再瞧瞧自己的字,他的字顶多是好看,而喜卿如的字就是艺术。 他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引得喜卿如抬起头来,蘸着墨水,将笔头放在墨台上。 “你怎么了?” 顾维钧表情一变,“没事,你累不累?要不休息会儿?” 喜卿如看一眼手旁堆积起来的邀请函,估摸着才十几封,摇摇头,说:“不累,你要写不了就放下我来写吧。” 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写,连忙说:“我也不累。” 喜卿如朝他盈盈一笑,垂下头,坐姿笔直,就连手握住毛笔的姿态都如同一副画,美不胜收。 客厅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夕阳余晖渐渐透着玻璃洒向地面,将洁白的大理石渲染成黄金一般的璀璨夺目,客厅里,帅气娇美的男女对坐地毯上,男人高大挺拔的脊背缓缓后仰起,目光温柔,唇畔含笑,情深满满,女人垂首缓慢书写,手势姿态优美,令人称羡。管家端着茶点进来时,霎时间被这幅画面震撼,停住脚步,稍后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近,将茶点摆放在茶几上。 “三少,喜小姐,先吃点东西吧。”离晚餐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坐了将近一下午。 顾维钧放下笔,伸了伸懒腰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好,也差不多了。” 过去都是二嫂一个人处理,他有空才会帮忙写写,今天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可比他上班要劳累的多,可想而知他二嫂每年这段时间有多幸苦。 “喜小姐,”管家喊道。 喜卿如也跟着放下笔,抬眸笑了笑,“多谢管家,这邀请名单已经整理妥当,还麻烦管家派人送达。” 管家应道:“好的,喜小姐,您先喝口茶,我去厨房看看。” 管家抱起邀请函,笑着退下去。 喜卿如拿起糕点,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虽说写字不是什么体力活,但长时间聚精与某事,也非常消耗体力。 一口下去,淡淡的玫瑰花香瞬间弥漫口腔,酥软的外皮,甜而不腻。 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顾维钧轻声笑着,然后倒杯茶推到她手旁,“喝点水,别噎着了。” 喜卿如慢吞吞地咽下,然后捧起清香的茶水,“谢谢。” “明天我侄儿要来,我有场会议,你代我去接一下好吗?” 喜卿如眼眸一眨,“我去?” 顾维钧说:“是的,明上午九点的飞机。” 喜卿如局促道:“这样不好吧。”她不过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要是帮忙安排寿宴又是接亲朋好友的,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顾维钧目光变深邃,低沉道:“没什么不好的,小孩太调皮,管家年纪大管不住,其他人他又不怕,所以只能麻烦你去了。” 喜卿如又说:“可我不认识。” 见她有点松口的意思,顾维钧又说:“管家会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喜卿如准时出现在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各色面孔都有,喜卿如没有坐过飞机,自然没有来过机场。 她站在出口通道处左右张望了下,管家与祁魏永站在她两旁,保护她不受其他人的碰撞。 管家看了下时间,说道:“应该快出来了。” 喜卿如突然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叫什么名字?不知今年多大了?” 管家说:“小公子叫顾倬云,今年六岁了。” 六岁的孩子喜欢什么呢?玩具还是零食,他喜欢洋娃娃还是模型呢!喜卿如思考着。 “我记得,顾二公子是叫顾维宪吧?” “是的,喜小姐。” 顾家三子,都是各顶各的人中龙凤,顾家大少顾维知是一名基因科学研究员,属于国宝级科学家,在他带领下华国已经攻破了数个被称为世纪病症的癌症类,成为国内外炙手可热的超级科学家,获得了无数至高无上的荣誉。 顾家二少顾维宪是一位军人,已经入伍十年,曾几次担任维和部队一员出任战乱区,剿平过无数悍匪毒枭,立下赫赫军功,成为了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少校。 顾倬云是顾维宪的孩子,那大概会喜欢兵器一类的东西吧。 通道内渐渐涌出一群人,他们都拉着行李,突然从中窜出一个帅气的小男孩,顶着可爱的西瓜头,穿着西服小马甲小短裤,踢着一双黑色小皮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外面来,骨碌碌的大眼睛盯着外面等候的人群,接着,又听见一道娇美的女声紧张地喊道:“小云你等等我,不要乱跑,人多小心踩着。” 顾倬云转过头,朝她做了个鬼脸,“谁要你管了,哼。”然后他转过头来,这才看见人群中的管家朝他招手,还有祁魏永也来了,他东找找西看看都没有看见顾维钧。 于是他瘪着嘴走过去,“为什么小叔没来?” 顾倬云最喜欢的就是小叔顾维钧,他不像大伯那样严肃不苟,也不像他爸爸那样暴脾气,一个不对就火山喷发,只有小叔有耐心陪他玩,所以他全世界最喜欢小叔。 管家缓缓解释说:“三少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才没能来。” 顾倬云失望地啊了一声,“明明答应好要来接我。” 管家笑了笑,身后的女人终于从人群中脱身,松了口气,连忙跑到顾倬云身边,轻声责备了一句。 “这么多人你还乱跑。” 顾倬云睇她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走不掉。” 许岚岚无奈地想伸手戳戳他的头,被他躲开,然后朝人群里找了下,却没有见着想见的人,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失望。 “你好!齐管家,祁先生,三哥没来吗?” 管家说:“您好,许小姐,三少有事所以没来。” 许岚岚点点头,目光掠过他们时陡然一停,齐管家与祁魏永中间还站着一个女人。 陌生的女人。 她迟疑了一下,“这位是?” 管家缓缓道:“这位是喜小姐,三少走不开所以托喜小姐来接小少爷。” 拜托喜小姐来接…… 许岚岚的脸色微变,她是什么身份,听着齐管家这口吻,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竟然连接亲侄儿都是她来,可是她从未听说过顾维钧有女朋友。 喜卿如温和地朝着顾倬云笑了笑,然后弯下腰,伸出白皙小手,说:“你好,小公子,我是喜卿如。” 顾倬云圆碌碌的眼睛一亮,飞快握住喜卿如的手,然后大声的‘哇’了一声,“小姐姐长得好漂亮。” 幼童雉语总是最打动人心的,他天真无邪的笑靥,难以想象他会是顾维钧口中所说的调皮捣蛋的小坏蛋。 喜卿如眸光如水般,“多谢小公子夸奖。” 顾倬云眨巴眨巴眼,“小姐姐是小叔的女朋友吗?是我以后的小叔母?” 喜卿如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管家连忙说:“小少爷,喜小姐最近会暂住在顾家,是我们的贵客。” 顾倬云失望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漂亮小姐姐是我未来叔母。”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小叔真笨,放着漂亮小姐姐不追,哼。” 喜卿如紧张地缩回手。 许岚岚抿着唇眼神带着一丝嫉妒,喜卿如起身,目光移向她。 “你好,许小姐。” 她伸出了手,许岚岚飞快收敛起,可爱的脸上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你好,喜小姐。” 喜卿如,许岚岚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心底暗自猜测她是哪家千金,她不敢说许家家大业大,但也是名震海南一地,即使与顾家有着天壤之别,但也不是哪个小家小业能够相提并论。 第50章 顾倬云钻出护栏,一把抓住喜卿如,抬起小脸,“小姐姐,我们回家吧。” 喜卿如被他拽着往前一步,她缓缓垂眸看他一眼,跟着他的小步子慢慢走去。 许岚岚眼底一阵阴霾,片刻后,明朗起来,喊道:“小云,你慢点。” 然后她小跑几步追上去,朝着喜卿如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喜小姐,小云太皮。” 喜卿如说:“哪里,小公子很可爱。” 许岚岚轻轻柔柔地一笑,然后抿住嘴角,余光兜着喜卿如那精致的侧脸,心中一股不安愈发汹涌。 上车坐好,许岚岚不停地咬着指甲,她自小就有一个习惯,每当紧张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咬指甲,今天见到的喜卿如让她如临大敌般,顾维钧即使再不近女色,但长时间跟这个女人相处,她也不敢相信顾维钧会有不动心。 更让她不安的是,从上车顾倬云一直和喜卿如说话,许岚岚是他的小姨,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更亲近自己才是,可是顾倬云这小鬼从小就不亲自己,而对于初次见面的喜卿如却表现出很是喜欢的模样。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得,问管家道:“顾爷爷的寿宴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姐担心忙不过来,就让我过来帮帮忙。” 管家笑着说:“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差邀请宾客了。” 许岚岚一愣,才几天功夫就安排好了? 许岚岚话语一哽,不确定地说:“真是辛苦三哥了,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亲自督办。” 管家叹道:“多亏了有喜小姐在,不然三少跟我这把老骨头可忙不过来。” 这个女人!嫉妒像狂草一样疯长,她深吸一口气,僵硬地笑道:“那真是多亏喜小姐了,以前都是我姐安排,她还担心个不停。” 喜卿如转过头来,冲她露出一抹微笑,“哪里,只是尽我所能,这段时间多亏了三公子照顾。” 许岚岚嘴角有些抽搐,过去顾维钧身旁也有过不少女人,但是从没有一个让她生出如此强烈的危机感。而且这个女人看似温和柔顺的笑容下面隐隐有一抹故意的挑衅,以及强势与傲慢! 这压抑的她有些喘息不过。 管家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更多时候是顾倬云拉着喜卿如聊,倒是没怎么和许岚岚说话。 等顾倬云安静下来后,他从驾驶座探过头来,“喜小姐,您有没有需要采购的物品,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别墅了。” 顾倬云像是累了,竟然窝在她怀里昏昏欲睡,她一手垫在他脑袋下,另一手扶着他的肩,抬头说:“不用了,许小姐有要买的吗?” 许岚岚缓缓摇头,管家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只问她,随即咬着红唇说:“不用了,我们回别墅。” 管家点点头,“好,那直接回别墅,中午三少可能要回来吃饭。” 许岚岚眼一亮,“三哥中午不忙吗?” 管家说:“昨晚三少说要回来陪小少爷用餐。” 许岚岚一阵欣喜,转头却发现喜卿如的那双眸子神态莫测地看着自己,蓦地,狂喜瞬间像是被冰水浇灌一样,冰冷凉透。 “喜小姐有事吗?” 喜卿如幽暗的眸光缓缓升起笑意,“无事,只是羡慕许小姐的性子很活泼。” 许岚岚被她盯着,当时就让她从头到脚冰的彻底。 她尴尬地问:“是吗。” 第51章 在沉默中汽车缓缓到达别墅,下车时,顾倬云睡得很熟,许岚岚想要叫醒他,被喜卿如拦下,然后让祁魏永抱他下车。 别墅的佣人也都很喜欢喜卿如,见着她时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低下头匆匆跑开,气得她面容扭曲。 许岚岚刻意将寿宴会场逛了一圈,发现真的布置的很完美,一点错都挑不出,于是她心情很不爽地走到花园,结果刚踏进花园就听见修花的工人恨不得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哎呀,喜小姐真能干,没想到喜小姐能布置的这么好。” “对啊,听说都发给老太爷看了,老太爷很满意,还说要早早的回来。” “啊,真的呀,你说喜小姐有没有可能?”那人悄悄凑近另一人耳边问。 他狂点头,“我看很有可能,你见过哪个女人住进老宅了啊,这也就算了还带到别墅来,连老爷子的寿宴都交给她办,说不可能肯定是假的。” 那人又悄悄说:“要是是喜小姐那就太好了,喜小姐对我们好好心底善良,要是那……” 许岚岚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大声斥道:“工作期间你们闲聊什么!” 两人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许岚岚,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许小姐,我们马上去工作。” 两人也不等她说话,急匆匆的提着工具就跑了。 许岚岚气得表情扭曲,白嫩的手死死揪住绿叶,撕的稀巴烂扔到草地上,甚至不够解气使劲儿跺了几脚。 喜卿如!喜卿如! 不过刚刚出现的女人竟然就占据了他们的心,她为了顾维钧做出了多少努力,知道他喜卿如知书达理的女孩就学琴学艺学插花,从国外请来各种礼仪大师,努力将自己打造成一个他理想中的那款淑女。 她胸口拼命起伏,双肩不断颤抖,不一会儿,管家突然来花园找她。 “许小姐,午餐时间到了。” 她深吸口气,快速整理好情绪,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转过身来,“好,三哥回来了吗?” 齐管家不同于其他的佣人,他是顾老太爷的人,跟了他半个多世纪,在顾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她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向很乐于表现。 “三少刚来电话,说是在路上,现在应该也快到家了。” 许岚岚忍不住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维钧了,日积月累的思念,使她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 “好,谢谢齐管家,我上楼换件衣服就下来。” 管家恭敬道:“好的,那我先下去。” 许岚岚脚步雀跃,忽然,从花园的草丛中射出一条黑色的影子,碰的一声撞到她脚边,接着又有一条黄色的小影子紧随其后,细长的鞋跟刮着草地,噗通一声她扑倒在地,几个又黑又大的脚印子印在她雪白的裙边上。 她摔懵在草地上,等回过神来,一只大黑狗和一只小黄狗正吐着舌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许岚岚瞬间面容失色,顿时尖叫声响彻别墅。 雅山又伸出它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啪嗒一下又按在她裙子上,又加盖了一掌印,见她吓得两眼快凸起时,他哈嗤哈嗤发出像是人笑声一样。 所有人都被她引来了,当看见悠闲坐在许岚岚面前的两条狗精时,瞬间就了解发生了什么。 雅山又在欺负人了! “雅山,小宝,你们不要胡乱,这位是客人,可不是其他人。” 管家连忙上前喊道,并且提醒他们这不是别墅的人,不可以乱欺负人。 雅山憨厚的脸上满是无辜,就好像吓唬别人的不是自己一样,慢慢挪动它的大屁股。 其他人赶紧把吓瘫的许岚岚给扶起来,一身狼藉,好好的白裙子全是泥土杂草。 喜卿如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顾倬云像只小跟屁虫似得跟着跑过来,见到院子里的两条狗子兴奋地拍手。 “喜小姐,”见着喜卿如来了,管家顿时松了口气,雅山这大狗精谁都不怕就害怕喜卿如,能制住它的人来了。 许岚岚脸色雪白,哆嗦着唇,“怎么……怎么会有狗……” 喜卿如快步上前,来到她身边,“抱歉,许小姐,是我管教不严,你有没有受伤?” 许岚岚愤怒地盯着她,“你的狗?” 她从小就怕狗,小时候被流浪狗咬过,所以家里从来没有养过狗。 喜卿如瞪了一眼雅山它们,然后柔声道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家里养得狗,我会好好教训他们。” 许岚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甩开他人的手,“麻烦喜小姐管好自己的狗,这里是顾家不是喜家。” 许岚岚愤愤地离开,今天发生的一切与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喜卿如第一次严肃地斥责雅山,雅山吓得趴在地上装死,小宝懵懵懂懂的学着它趴地上。 还让管家告诉厨房,最近都不能给他肉跟骨头,只能啃白菜。 餐厅里,喜卿如早早的落座,顾倬云很是黏人,第一次舍掉顾维钧旁边的座位,跑到喜卿如身旁坐着,还让人把凳子挪过去,贴得更近。 “小姐姐,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噢!”他拿着筷子指着饭桌,颇有指点天下的气势。 喜卿如说:“好,那你先坐好,吃饭不能翻桌哦。” 顾倬云赶紧坐端坐直,然后扬起小脸求表扬。 “我是不是很乖呀?” 喜卿如见他红扑扑的圆润小脸,嘴边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很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肌肤。 “小公子很乖哦。” 她的动作像一阵春风似得柔和,顾倬云忍不住舒服地眯了眯眼,给他的感觉就像他妈妈一样。 “小姐姐,为什么不叫我小云,为什么要叫小公子?” 喜卿如说:“这是对人的敬语。” “敬语?”顾倬云歪头深思,“我在电视里面听过哦。”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小姐姐不用对我说敬语哦,叫我小云就可以,大家都叫我小云,姐姐也叫好不好?” 怜爱地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喜卿如想了想,小孩子应该没关系吧。 “小云。” 顾倬云高兴地抱住她的手臂,“小姐姐真好。” 许岚岚刚走进餐厅就看见两人亲密地挨在一起,醋意横生,又想起刚才的事情,脸色猛地沉了沉。 第52章 走近后她抿着唇,脸色非常奇怪,“小云你坐我这边来,别影响喜小姐用餐。” 顾倬云翘着嘴,飞快看她一眼拒绝:“才不要,我要跟小姐姐一起坐。” 许岚岚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自己这个小姨都没见他这么亲近过,一个外人他倒好,贴着脸上去。 喜卿如歉意地朝她笑笑,毕竟刚才雅山做得太过分了,许岚岚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小姐姐,你为什么住在小叔家呀,你跟小叔什么关系啊?”顾倬云一张嘴啪嗒啪嗒连环炮似得发出好多问题,打得她有点蒙了! 许岚岚立刻伸长耳朵听着,也想听她的回答。 喜卿如沉吟道,“祖父与顾太爷是熟识,受祖父所托所以近段时间将会暂住在顾府。” 与顾爷爷是熟人? 接着,她又听见顾倬云问:“真的吗?那姐姐住在哪里呀?我从没听爷爷说过呢,早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就早点找姐姐玩呀。” 顾维钧刚走近餐厅就听见顾倬云的话,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个小色胚,年纪小小胆子还不小呢,那可是他的女人! 虽然现在还不算。 不过也快了。 他走近,大手盖在他头顶,将他的头拧转来向着他,“安静点吃饭。” 看见顾维钧,他双眼猛地一亮,一下就从凳子上射起扑过去,“小叔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呀。” 旋即他就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顾维钧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宠溺,随后看向喜卿如。 “等很久了吧,路上有些堵车。” 喜卿如笑着看他,“嗯,没关系,快坐下吧。” 顾维钧扯下顾倬云,放在凳子上,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许岚岚身旁时,许岚岚赶忙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又羞怯。 “三哥,你回来了!” 顾维钧朝她点点头,然后说:“今年来的很早。” 许岚岚微垂着头,“我姐担心家里忙不过来,所以让我来帮忙。” 顾维钧身体一顿,缓缓看她一眼,说:“嗯,已经安排好了,让二嫂不用挂心,放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许岚岚连忙点头:“嗯,我会告诉姐姐。” “用餐吧。” 许岚岚刻意选择靠近顾维钧的座位,就在他旁边,而喜卿如则坐在他对面,顾倬云挨着喜卿如,不过他吃饭很不规矩,动来动去不说,还挑食,基本不吃青菜。 顾维钧突然出声斥责道:“快点吃,你在做什么?” 顾倬云撇嘴,“我不想吃青菜。” 顾维钧本来教训他,许岚岚突然插嘴道,“小云不许挑食,青菜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很好。” 顾倬云根本就不怕他们,反而是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米饭。 嘴里抱怨着:“有什么好吃的,一嘴青草味,难吃死了。” 顾维钧:“你要是不吃就出去玩。” 顾倬云看了眼顾维钧,很是不高兴,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放在他头顶,他抬起头看去,叫道:“小姐姐。” 喜卿如微微一笑,顾维钧一听,果断不赞同这个称谓,于是面容一板,放下筷子,厉声道:“叫阿姨。” 顾倬云看他小叔,撅嘴:“为什么叫阿姨,小姐姐这么年轻,都叫老了。” 年轻?顾维钧凝她一眼,不由摸着下巴想着,好像确实很年轻,顾倬云叫她姐姐也不为过,不过他可是叫自己小叔,叫她姐姐自己不还老他一辈了,这可不行。 于是他更加严肃的强调:“她是小叔的朋友,所以不能叫姐姐,只能叫阿姨。” 顾倬云不同意,两人在餐桌上僵持着,许岚岚左右一看,心里发疯似得嫉妒,刚才他一进门就第一个招呼的就是喜卿如现在还在怎么强调称谓,可想而知他心底有多重视她。 她又气又恨,但是面上还是心平气和的做起和事佬,劝道:“你们叔侄俩别斗气,三哥,喜小姐这么年轻,小云要叫就等他叫吧,你说呢喜小姐!” 喜卿如不在意回道,“小云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顾……三公子。” 大概是有其他人在场,所以不好意思叫他名字,不过顾维钧还是很不高兴,于是就那丝郁闷撒在别人身上。 “顾倬云,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到你爸那里,以后别来了。” 顾倬云一听要把他遣送回去,立刻老实起来,他爸脾气太暴,他可真心受不了。 “好嘛,小叔别消消气,阿姨就阿姨嘛。”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 顾维钧这才收敛脸色,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然后缓缓语气,说:“吃饭。” 午餐过后。顾维钧还有一场高管会议,就上楼换衣服去了,许岚岚不想看见喜卿如所以跟着上楼然后回房间去,顾倬云则是被管家带去雅山那里了,就剩下喜卿如一人坐在客厅里,这时花房送来鲜花,都是清晨刚刚摘下,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有清新的露珠。 “喜小姐您看看这些花怎么样?” 喜卿如抽出一支,在指尖轻轻转动,嗅着淡淡的花香。 “辛苦了。” 花房:“不辛苦不辛苦,喜小姐,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您。” 喜卿如放下花枝,“请说。” 花房管事不解地说:“老宅的花都开了,但是一摘下来几个小时不到就枯萎了,这是我们的缘故吗?” 喜卿如说:“你们照顾的很好,不过花离不开根,根离不开土壤,所以枯萎不奇怪,权当观赏花就行。” 他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下去了,您还有需要再叫我。” 等花房的人离开后,坐在沙发上的喜卿如缓缓闭上了眼,视野漆黑一片。 “姐姐!”忽然,脑海中绽开一抹阴柔稚嫩的嗓音。 喜卿如突兀地睁开眼,怔了几秒后,“是你吗?小知……”她喃喃道,抬起的目光迷蒙。 小知,你终于醒了是吗?醒了是吗! 她等了好久,浑浑噩噩的灵魂终于聚形,九年时间,她不断的修炼,用自身的真力供给给小知,祈盼他在未来悠久的岁月里能够苏醒,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小知醒了…… 第53章 半掩着满是哀戚的脸庞,感动的泪光在眼底闪烁。 从房间出来,顾维钧一边将领带圈进脖子上,一边下楼,却发现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笼罩在哀伤落寞的气息。 她在伤心?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现,系领带的手顿住,缓缓放下揣进兜里,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他皱眉,难道家里有人给她气受? 喜卿如清醒过来,连忙起身。 “无事,公子是要去工作了吗?” 她的眼角还有一丝未干的泪光,竟刺得他有些心痛,就连她又叫自己公子这个称呼都没有太过在意。 他沉默地看她,知道她没有说实话,片刻后,他忽然抬起手,修长的拇指拂过眼角,明明冰凉的泪珠此刻火热的快要灼伤他似得。 喜卿如水眸睁圆,红唇微张,像是被他的动作给吓到了。 这么可爱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还想把她揉进怀里…… 想着,顾维钧渐渐溢出笑容,掌心捧着她温热的脸颊,另一只手臂情不自禁地圈住她的细腰,收拢怀里。 心脏都快化成一滩水,眼眸愈加深情注视着她。 他大胆的动作让她“噗通”一下涨红了脸颊,慢慢埋下头,额前的长发垂下半遮半掩着。 远远看去就像是亲密的靠在他的肩头一样。 安静的客厅,她略显微弱的嗓音渐渐响起:“顾维钧……” 顾维钧凑近她耳畔,俯身,勾起嗓音:“嗯?” 他的气息强势逼近将她笼罩,呼吸微不可及地急促几分。 “你别这样!”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 他又贴近一些,故意在她耳边呵气,逗她,“我怎么样了?” 喜卿如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肩推搡,被他的气息击溃的浑身发软。 “你……你……”喜卿如浑身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顾维钧脸上的笑渐渐隐去,他沉沉黑眸注视着她,“讨厌我?” 喜卿如垂着头微微颤抖,“……” 她并没有…… 顾维钧抿着一丝冷意,抬起她的下颚,黑亮的眸子直视她。 “要是讨厌我就拒绝我!” 顾维钧第一次这么强势的表达出他的感情,喜卿如总是龟缩在壳里,他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两步,总不肯正视他的感情,他只能这样逼迫她。 喜卿如脊背一僵,她并不讨厌他……指尖慢慢收紧,柔软的眸子饱含着几分清澈的水光。 她止如水的眼眸变得慌乱紧张,见状,他突然放软了嗓音,“我不想跟你做普通朋友,” 手臂微微拢紧,忍不住将深藏已久的话语吐露。 “想和你约会!” “想和你在一起!”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一瞬间就搅乱那一池平静的秋水,从湖心开始荡漾出一圈圈波涛似得涟漪。 喜卿如错愕地凝望她,红唇张开欲言又止,他深邃的眼眸紧紧捉住那抹艳丽的红。 带着一抹期盼,他低声唤道:“卿如……你愿意吗?” 她不安又紧张地掐着指尖,“请让我考虑一下……” 黑眸亮的惊人,他问:“多久?” 喜卿如抬起头来,“什么?” 他薄唇勾起,笑得魅惑:“要考虑多久?” 喜卿如:“……” 顾维钧继续说:“那晚上给我答案。” 喜卿如咬着唇,“怎么能这样!” 顾维钧考虑了几秒,沉声道:“最迟明早!” 明早已经是极限了,这还用考虑什么,这么小女人!换做其他人早巴不得扑上来了。呸,错了错了,其他人怎么能跟我的女人比! 他又是眉飞色舞又是咬牙切齿,表情跟变脸一样精彩。 喜卿如推搡他,“那你快松开。” 顾维钧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一样,就这样抱了好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 “领带歪了,帮我系一下。” 喜卿如看他:“我不会。” 顾维钧:“我教你!” …… 楼梯拐角处,许岚岚原本乖巧可人的五官扭曲成一片,充斥着疯狂的妒意,指尖揪着裙边直到毫无血色。 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得到三哥的欢心。 我明明这么努力,我爱了他十几年。 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要夺走他,他明明是属于我的啊! 顾维钧心情好到飞起,回到公司后,坐进会议室里,各个分公司的高管们神色肃杀,生怕等会儿的业绩汇总出错。 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没一会儿一个分公司的高管就首当其冲,报错了一个小数点,顿时,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起来。 他突然停下,不安地低下头,等到老板的怒气攻击。 顾维钧嘴角一直含着笑,淡淡地瞥一眼手里的业绩报告,说:“下回仔细一点,接着说。” 那人惊呆了,顾总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在笑? 众人下意识擦了擦眼,确定顾总真的在笑,而且笑得春意盎然。 会议要结束的时候,顾维钧突然道:“大家最近都很努力,这月的奖金加倍。” 满意地看着他们惊呆的表情,他起身时一顿,笑容差点没闪瞎他们的眼,“哦,就当给你们买喜糖了!” 喜糖…… 等他离开会议室后,尚未离开的高管们沸腾起来,一个小时不到顾总有喜这事传遍了大大小小的分公司。 祁魏贤跟着离开,扶着眼镜框莫名的猜测起事件的起因。 “您要结婚了吗?”不就回家吃了个饭吗?怎么就订婚了不成? 顾维钧坐在真皮椅子上,心情愉悦地转动钢笔。 “怎么可能……”他笑着,忽然一顿,沉思了几秒后,改口道:“嗯!快了。” 祁魏贤千篇一律的笑面虎模样,“不知是哪位千金?” 顾维钧神秘兮兮地说:“你早就见过了!” 祁魏贤皱眉想了会儿,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 应该没这么快吧!祁魏贤瞅着他发春似的笑容。 顾维钧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行了,你下去忙。” 祁魏贤点点头,“好,那我去忙了。” 顾维钧现在无心工作,虽然自己也觉得这种状态不好,但是他却觉得比之前醉心于工作要更充实的多。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聊,她的名字一直挂在最上面,他指尖一动,点开。 第54章 ‘考虑好没有?’ 喜卿如听见电话叮咛一声,抬眼看去,亮起的屏幕上显示顾维钧的消息。 她定了几秒后面色一僵扭头,过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 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看去。 ‘我刚才给他们发喜糖了!’ 他中午是吃撑了吗?多大的人还学小孩儿发喜糖。 她面无表情地吐槽着。 ‘他们肯定以为我要结婚了!’ 谁要跟你结婚! ‘下班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你怎么就喜欢自言自语,谁答应他要出去吃了啊。 ‘再不回我我可要打电话了。’ 喜卿如刚拿起手机正思索着要回什么时,他的电话就打进来,手一抖,就点了接听。 听筒刚放到耳边就听见里面传来他独有低哑的笑声。 “中餐还是外国料理?” 喜卿如闷闷地说:“在家吃。” “在家吃?”他尾音突然扬起,片刻后,听着家这个字,语气含着一丝愉悦,“今天就不在家吃了,我带你去外面吃。” 喜卿如撅了撅红唇,“说好的给我时间考虑。” 顾维钧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只是普通的吃饭,我又没让你现在做决定。” 喜卿如揪了下袖子,“可是……” 顾维钧说,“下午四点,我来接你。” “嘟、嘟、嘟、嘟”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喜卿如微微恼怒,都不听人说完话。 “咚咚——” 有人来敲她的门! 喜卿如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开门后没想到是许岚岚。 她穿着粉色蕾丝裙,上身是白色圆领衬衣,扎了个丸子头,和她原本可爱的五官就很搭衬。 看着喜卿如,许岚岚笑容天真:“喜姐姐,下午有空吗?” 喜姐姐?? 她看上去很老吗…… 喜卿如沉默了几秒,缓缓道:“有空。” 仿佛刚才两人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样,她此刻亲密地挽起她的手臂:“我就是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来了发现睡衣,护肤品都没有带,姐姐陪我去街上逛逛好吗?” 喜卿如本想拒绝,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注意,可是一想到雅山做的事又觉得愧疚,于是就答应了。 她答应后许岚岚高兴地下楼叫管家,喜卿如换了件衣服随后也下楼去。 管家一听喜卿如要和许岚岚上街,表情微微一动:“喜小姐也要出门?” 喜卿如说:“我陪许小姐采买点物品。” 她大概是没那么想去…… 管家问:“那让祁先生和您一起?” 喜卿如心想也挺好,免得出什么幺蛾子,这位许小姐对她并不如表面那么友好。 她正想答应来着,许岚岚突然走进来,挽起喜卿如的手,朝管家说:“我们女孩子逛街大男人跟着做什么呀!我会开车,喜姐姐你放心,我车技很好。” 她笑得很是天真无邪。 喜卿如心底无奈,然后朝管家轻轻摆摆头,“别麻烦祁先生,我们去去就回。” 管家皱下眉,然后道:“好的,喜小姐。” 管家看着许岚岚快一步拉着喜卿如走开。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她刚做好的美甲十分用力地戳进她皮肉里,一直到车旁她才松手。 她看了眼白嫩的掌心被她生生的戳出了几道血痕。 刚开车门就听见她说:“听说最近香雪儿上了许多新款,喜姐姐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 香雪儿……她对各种奢侈品牌并不了解,不过倒是听过。 汽车发动。 “对了,还不知道喜姐姐是哪里人?” 喜卿如说:“堰江喜来镇。” 原本平稳行驶的车辆一个颠簸。 她一惊:“喜来镇?” 喜卿如点头。 可巧,她不仅听说过喜来镇,曾经经常去玩。 刚上大学时她参加汉服社,所以经常爱去喜来镇拍摄。 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早该想到她来自喜来镇才是,喜这个姓很少见,也就喜来镇聚集最多的喜姓。 不过……她嘴角冷冷勾起,看她这装得有模有样的气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名门千金呢,也不过是个小乡镇出来没开眼界的小村姑。 她假惺惺地笑问:“喜来镇我也常去,我看电视里说每年喜来镇都要接待上千万的游客啊。” 喜卿如:“对,喜来镇的旅游业很不错。” 她得意道:“我就喜欢热闹的地方,像我家一直住在别墅,邻居隔好远,再远点都不认识,每天逛街开车都要开好久,不像喜姐姐那儿到处都是人。” 喜卿如恍惚是明白她的意了,于是淡淡地抿嘴笑了笑。 “我家没住街上,平时缺什么时都有人送上门,所以不爱出门。” “也对,这些年快递也挺方便,再说镇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买,到市区来一趟也很麻烦。” 许岚岚瞥她眼,心下一嗤,不知道在装什么装,还真以为是什么大小姐吗? 喜卿如没有在接话,这很明显就不是散发着善意的话题。 第55章 半岛别墅位于堰都以南,距离市区很近,开车十多分钟就到。 最后汽车停在有着奢侈一条街美称的朱雀街,琳琅满目的高端服装,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每一样都是常人遥不可及。 放眼望去,路两旁的临时车位都停满高级轿车。 俊男美女颇多,甚至店铺里的服务人员长得都跟娇花似得。 许岚岚拉着她走进她最常去的服装店,xlf。 还没开始试穿衣服她就先将会员卡递给店员,店员一看是黑卡立马摆出态度,几名店员一拥而上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迎接进门。 紧接着,店长也出来接待。 许岚岚对于他们的态度非常受用,进去后大方地说:“喜姐姐你有什么喜欢的衣服随便拿。” 喜卿如环视一圈店内,微微一笑,“我的衣服够穿,不用买了。” 许岚岚回笑,“别客气喜小姐,难得来一趟,你也买的衣服,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啊。” 店长向一旁的店员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快步上前接引喜卿如。 “这位小姐,这边请。” 喜卿如点点头,跟着店员走到售卖区。 许岚岚冷瞧她一眼,指使着店员给她拿了一件裙子,试穿。 “哎呀,这件挺好看,”她在镜子前转了转,“这件给我包起来。” 店长恭敬道:“好的许小姐,您稍等。” 她又拿出一件在身上比划下,“这件也要了。” 店长立刻心花怒放地接住。 许岚岚见喜卿如站在那边无动于衷,这些衣服都无法吸引她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装的。 她又拿出一件衣服,高声喊她:“喜姐姐,麻烦帮我拿一下好吗?” 喜卿如缓缓走了过去,只见她拿了一件又一件全部扔给喜卿如。 一旁的店员们脸色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挑选了好一阵,喜卿如替她抱了好些衣服,她突然啊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得。 转过头来,盯着喜卿如:“呀,我都忘记喜姐姐还没看过衣服。” 喜卿如慢慢地勾起嘴角,“不用了,许小姐慢慢看,不用管我。” 如果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她就是智障了,一旁那么多店员偏偏让她给她拧衣服。 以为她是谁? 许岚岚挑出一件灰扑扑的裙子,在白色灯光下显得有些老旧,光泽感也不好。 她笑得单纯,“喜姐姐,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去试一下啊。” 喜卿如看了一眼,笑道:“也好,正好还没有这种颜色的裙子。” 许岚岚高兴地嗯了一声,然后店员把她怀中的衣服拿走,喜卿如拿着灰裙子走进更衣间。 不管说,喜卿如的腰条身形无论穿上什么衣服都能秀出一身t台的韵味。 这件灰色裙子,v型碎花衣领,腰条收的很紧又恰好贴合她的腰线,下开的裙子线条幅度很优美,裙边还用手工绣着精致的花纹,再加上那一双白花花的小腿,不是腿控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挂在架子上发现不了它的美,穿上后却发现这裙子好看到让其他裙子黯然失色。 喜卿如将自己穿的那件连衣裙交给店员。 此时,店铺里的无论是店员还是其他顾客都惊呆了。 许岚岚也发愣,没想到她穿出来竟然如此好看,无论什么款式什么颜色都能驾驭的住,还天生如此貌美,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喜卿如微微一笑,语气淡雅道:“是不是不好看?” 店长忍不住出言赞美说:“这位小姐不会是模特吧?” 喜卿如摇头,“您夸奖了,我并不是模特。” 喜卿如的出现顿时引来其他顾客的小声议论,其中不少是几位男士。 “不知道这么小姐是哪家的?好像从来没见过!” “我也觉得眼生,可能不是堰都的人。” “长得这么漂亮,不像是人工的。” 他们几个仿若无人的小声议论引起自己女伴的不悦,她们愤愤地盯一眼喜卿如,然后将自己的男伴拉走。 许岚岚咬着唇,压抑着眼底的愤恨,缓缓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温温柔柔地说:“姐姐穿着真合适,这件衣服就像是天生给你穿的一样。” 喜卿如说:“谢谢夸奖。” 一旁帮喜卿如拿衣服的店员,突然诶了一声,她又擦下眼仔细看领子上的标签。 她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朝着一旁的店长小声地询问。 “店长,你看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就是我们家绝版的款式?” 所谓绝版款,每月他们公司都会出新样品,从这些样品中会选择出几款只制作一件,并且这一件是绝不会对外销售。 绝无仅有的一件。 店长看了一眼,原本不甚在意的目光陡然一凝。 真的是他们家绝版款啊!!! 可是……不是不对外销售吗,为什么这件衣服会出现在外面啊! 店长紧张地询问:“小……小姐,您的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啊?” 许岚岚也听见他们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她也听说过xlf每个月都会出些绝版服饰。 xlf在服装界的名气太大了,是引领时尚的先锋,所有服饰都是限量销售。 不仅仅是国内,国外也以穿他们家的服装为耀,但凡家里有钱有势的无一不争相购买。 喜卿如也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于是说:“这件衣服吗?每月我父亲派人送来。” 店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问:“请问令尊是?” 喜卿如偏过头去,“我父江沅。” “江总……江总的女儿?” 如果是喜江沅大概没人认识,但提起江沅的话,那就是如雷贯耳。 三十年前从一名小小的设计师,创立xlf后,迅速崛起,到如今已经是称霸时尚界的王。 “竟然是江小姐!” “我的天,就是那位神秘的江小姐啊。” 店员们大惊小怪地议论。 现年已经五十岁的喜江沅,在十九年前与其妻子得一女,视若千金,掌上明珠,保护的十分周到,十几年来从未有任何关于江小姐的传闻,神秘的仿佛不存在,如果当年有记者拍摄到江沅抱着女儿走出医院时的照片,大家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有女儿。 ‘啪嗒’一声。 许岚岚手里价值不菲的皮包落到锃亮的大理石上,目瞪口呆。 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 喜卿如眼帘一抬,轻轻笑道:“许小姐怎么了?这包挺贵的,别疵花了。” 她怎么可能是江沅的女儿? 不会的不会的,她小乡小镇的出身怎么高攀的上江沅。 她肯定是糊弄人,指不定衣服是在哪里仿制的。 她自作聪明地想着,慢慢平复下心情,眼神高傲的像一只花孔雀。 “没想到喜姐姐的父亲是江总啊,咦……那为什么喜姐姐不跟着江总姓?难道是随母姓?”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捂着嘴,故作天真地问,“我记得江总的妻子好像是姓木吧?” 江沅的妻子十年前突发意外,之后江沅再未娶妻,这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话,小时候总听她爸讲。 如果不是知道这点,怕是早被她骗了,哼,编的倒是有模有样,随便穿件高仿就以为是江家大小姐了吗? 喜卿如笑了笑,语气平静道:“许小姐不晓得也自然,我父亲不爱说姓氏,他的全名叫喜江沅。” 并不是不爱说姓氏,只是喜姓在外行事多有不便,久而久之大家在外都去掉了姓氏、 许岚岚心底冷哼,这个你倒是接着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反正人家江总不在,正牌江大小姐也不在,你倒是随便编吧。 “原来是这样子啊,喜姐姐不早说,我还想送姐姐几件衣服呢,都是自己家的,这就送不出手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其他的吧。” 店长与店员面面相觑,也变得半信半疑,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看过绝版,只能从标识上判断。 喜卿如有些倦了,“许小姐若是还要逛街,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忆起还有些事情没做。” 许岚岚一把抓住要走的她,手劲还不小呢。 她说:“别急嘛喜姐姐,我们再多瞧瞧。” …… 公司里,顾维钧接到管家的电话,听见管家说喜卿如要与许岚岚一起逛街,原本愉悦的神情立刻沉下。 恰好这时,祁秘书打来内线,告知他与xlf的面谈马上开始面谈 顾维钧心里放心不下,刚想说推迟一会儿,却被告知是xlf的江总亲自来的。 这下顾维钧更没办法推迟,且不说江沅的身份,就以他在商界的地位,就算是顾老爷子也不敢说拒就拒, 他无暇分身,便让祁魏永跟着她们。 二十分钟后,江沅带着xlf的高层迅速走进gx,顾维钧早早的正装在楼下大厅等候。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在很多宴会场合都碰过面,江沅嘴里不说但心底很是欣赏这位年轻后辈,大概钱江后浪的架势。 江沅虽然已经五十岁,但是他长得俊眉朗目仪表堂堂,身姿挺拔健硕,气质温文尔雅,尤其是穿着一身西装更显气宇不凡。 走出去绝对不像是五十岁的人,反而就像是三十出头。 恰好也是这个年纪更有着年轻没有的岁月沉淀,意外的令人着迷。 两人握手,顾维钧抬起手臂,“江总这边请。” 江沅眯眼笑,不过那眼神里的打量不言而喻。 顾维钧看的分明,也奇怪为什么江沅会用这种眼神打量他,倒是让他有几分底气不足。 江沅温和地道:“叫江总太生疏,我与你父亲一般大,叫我一声伯父中听。” 顾维钧从善如流道:“江伯父。” 江沅脚步一顿,侧脸看他说:“又叫错了。” 顾维钧一愣,不是他让叫伯父的吗…… 江沅缓缓道:“你该叫喜伯父。” 顾维钧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喜伯父?喜?那他与喜卿如…… 几人走上电梯,门合上后,就听见喜江沅温和的嗓音。 “如如在你家住的还好吗?” 顾维钧一想到这种猜测的可能性,于是更加恭敬起来。 “您是……” 喜江沅说:“我是如如的父亲,这一个月多谢你照顾如如,她从小没有单独生活过,总需要人照顾。” 果然是! 得到了喜江沅的肯定,顾维钧一瞬间僵直起来,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难道是喜伯父知道自己想追求喜卿如,所以才特意跑来的。 越发觉得是,过去有合作都是他手底下的人过来,很少会亲自上门。 这次竟然亲自上门,不就是想看看他女儿住的人家,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亏待她啊。 “哪里,卿如知书达理,不需要过多照顾,反而让她帮了不少忙。” 虽然紧张,毕竟自己面对的是未来的老丈人,怎么也得把老丈人哄高兴。而且他丝毫不在意将他的心意摆在明面上,这样也好,明着告知喜江沅他很中意喜卿如,想要追求她。 卿如?喜江沅的瞳孔逐渐加深墨色,片刻后,低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 “不管怎么样,还是辛苦你了。” 他同样回笑,情真意切地说:“不辛苦。”巴不得能照顾一辈子。 他拍肩的动作给了他某些底气,瞧着他笑盈盈的模样,不像是会反对的样子。 这让他松了口气。 在会议室里双方交谈的十分愉快,很快就将合同给定了下来。 会议散了后,喜江沅还到他办公室坐了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喜卿如,也没有过分的摆谈此类的话题。 喜江沅先是谈了一下他的工作,然后把自己在服装界的经验传授一些给他,然后还闲话家常了一些,最后竟然还说起了美食。 这三个小时,顾维钧自觉过的十分愉快,并且与老丈人的关系也更加贴近些。 准备送走喜江沅时,刚到公司门口,喜江沅心血来潮说:“我也一个月没见过如如了,不如跟你回去看看她。” 顾维钧说:“也好,卿如也很想念您。”想起今天中午的喜卿如,他眉头一皱,心脏有些不舒服,想被人狠狠的跩捏住。 “她应该在逛街,我问问有没有回去。” 喜江沅惊喜道:“如如逛街去了?”难得听到她去逛街,平时都关在家里,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担忧。 顾维钧给喜卿如拨去电话,喜江沅瞪着眼睛,满脸都写着‘我女儿竟然有手机了’的表情。 看的顾维钧欲笑不止。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喜卿如悦耳平和的嗓音。 “有事吗?” 顾维钧看了眼喜江沅,忍不住问:“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 喜卿如一顿,身旁的许岚岚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在陪许小姐逛街。” 顾维钧当然知道,“这边江……喜伯父说要来看你,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喜伯父,”一时之间喜卿如没回过神来,下一秒她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了…… “爹爹?” 听见喜卿如的唤声,喜江沅一把抓过顾维钧的手机,哪还有刚才温文尔雅的模样。 “宝贝幺女啊。” 顾维钧抓抓空气,手里空落落的,再瞧瞧喜江沅那视女如命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 “爹爹,你怎么在那里?” “今天来和顾贤侄谈谈合作的事情,顺便也来看看你。” “恩,我很好,现在在街上。” 喜江沅想念的很,于是说:“那爹爹来接你?” 喜卿如说:“不用了,爹爹先去别墅等我,我马上回来。” 喜江沅表情失望,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接送女儿的滋味,说来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顾维钧冲着电话里问道:“你们在哪条街?” 喜卿如看了眼路上的标示,“朱雀街。” 顾维钧看向喜江沅,说:“离这里不愿,伯父我们一起去接她们。” 喜江沅欢喜道:“可以可以,幺女啊,你等着爹爹来接你,开车多危险了,等爹爹来接你。” 喜卿如眼神无奈,“好吧,那等你们。” 第56章 讲完电话,许岚岚欢喜地问:“三哥要来?” 她点点头,接着许岚岚迟疑地看她一眼,又问:“刚才听喜姐姐叫爹爹,那是你……” 她心底打鼓,不会真是江沅的女儿吧。 她收起电话,语调平平道:“我父亲也来,刚和顾维钧谈事,一会儿一起来接我。” 她们在路边站了没一会儿,顾维钧的车驶入她们的视线,当许岚岚看清副驾驶的男人时,脸色陡然一白。 江沅…… 汽车将将停下,喜江沅打开车门,欢喜地喊到:“幺女,快上车。” 不过顾维钧比他快一步,打开车门,表现到位。 喜江沅满意地看他一眼。 “爹爹,您要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喜江沅故作不悦地问:“幺女是不喜欢我来?” 喜卿如看他,“怎么会,要是提前告诉我,我就在别墅等你,跑来跑去挺麻烦。” 喜江沅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喜江沅注意到她身旁的许岚岚,打量了一番,迟疑地问:“这位……我记得应该是许总的小女儿吧?” 许岚岚怔楞中浑然不觉,惊醒后浑身的冷汗颤抖。 “您好,江总,我是许岚岚。” 喜江沅皱了下眉,他本身对许总也就是许岚岚的父亲评价不高,主要是应该当然他发妻病死后不久,他就另结新欢。 另结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私生女都三岁了。 这等作风喜江沅不喜,不过还好,他家是搞房地产,生意上没太多来往。 “哦,我记得你姐姐是许向晚对吧?” 许岚岚垂着头,藏起一抹嫉恨。 所有人都只记得许向晚,而她许岚岚只配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 她艰难地开口,“是的,我姐姐就是许向晚。” 喜江沅打量一眼她,然后转过脸问喜卿如:“正好有时间,可以吃个晚饭在回去,幺女想吃什么?” 喜卿如回道:“我都行。” 又问道许岚岚,“许小姐喜欢吃什么?” 许岚岚低低地道:“我也是,听江总与三哥的安排。” 颓然地咬着唇,没想到喜卿如真的是江沅的女儿, 她偷偷地瞥一眼正开车的顾维钧,他至始至终眉眼都带着笑,这种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发自肺腑的笑。 汽车变道拐弯约莫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家中餐厅门口,复古元素浓郁,环境优美。 用餐过程他们都很愉快,除了许岚岚,食不知味,满桌的美食放在嘴里都涩的要命。 …… 回程的途中,许岚岚忽然发现繁华的夜街上一对拉拉扯扯的‘情侣’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她极力遮挡自己的面容,但许岚岚还是认出了她。 她捂着嘴大惊小怪道:“呀,三哥,那个女人不是南琼吗?” 喜卿如与顾维钧同时瞥了眼,顾维钧毫不意外,嘴角渐渐掠过一丝冷意。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南琼的事业遭受毁灭性打击,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于是,她只能四处走穴生存,突然从天堂掉到地狱,这种滋味也只有她能够体会。 忽然,那个高瘦的男子扇她一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 过去电视里风光无限的南琼,如今满眼的颓废落魄,之后那个男人扯着她上车。 许岚岚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幕,她记得这个南琼之前还跟过顾维钧,不然她怎么可能去关注这种小明星呢。 “三哥,我记得你跟南琼在交往吧,她怎么还跟其他男人……”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一脸无辜地看看喜卿如。 顾维钧沉下脸,“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与她交往过。” 许岚岚诧异道:“难道没有吗?我记得上回新闻上还播过。” 顾维钧余光睨着许岚岚,许岚岚顿时觉得一阵心虚,像是被他看穿似得。 “新闻真真假假,较真就是傻子。”他似笑非笑道,也不知是解释还是怎么。 喜卿如敛眸。 回到别墅,喜卿如径直准备上楼,逛了一下午她确实有点疲倦。 前脚还未进门后脚就被人抵住房门。 喜卿如握着门把,有气无力地问:“你又要说什么?” 顾维钧环臂好以整暇地靠着门框,“中午你答应我,明早给我答案!” 喜卿如突然恨不得咬死面前这个笑得跟老狐狸的男人,颇为不忿地回他:“我知道了。” 她推门试图赶他走,他突兀地伸手扣住房门,“叭”,电光火石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 下一秒,他被一阵怪力猛然推到走廊对面,随后房门哐当一下被关的严严实实。 他似笑非笑地抚上胸膛,那双小手可真有力啊,竟然把他这个差不多一米九的大男人给掀开。 砸吧砸吧嘴,回忆下刚才亲吻的触觉,又软又香,真美滋滋啊。 第57章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食指弯起抵住高挺的鼻尖,失笑。 片刻,从走廊楼梯口探出一颗小脑袋。 “小叔叔,你回来啦?” 他偏头看他双手抄进裤包里,一腿微弯懒洋洋的搭在地上,薄唇边笑意满满。 “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顾倬云一蹦跳到地毯上,然后欢跳着跑到他身旁,抱着他长而笔直的大腿。 “我要跟小叔睡。” 顾维钧轻拍他脑袋,严肃地说:“你都多大的人还跟人睡,自己回房间。” 顾倬云眨眨眼,眼底出现一抹挪谕。 “那小叔呢?小叔不也想跟小姐姐睡嘛!” ‘啪嗒——’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隐约好像传一道来碎裂声。 这鬼精灵的小娃娃,到底哪里学来这些,年纪小小思想就如此复杂险恶,看来真不该给二嫂那不靠谱的教养。 顾维钧面色一黑,拧起小孩儿的后颈。 顾倬云拼命挣扎,知道自己肯定又惹怒小叔,只见他面无表情,甚至隐隐还有点发裂的迹象,奈何人小力量不够。 “哇——小叔,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呜呜呜呜……我错啦——” 急得哇哇大叫,心想着一会儿肯定要被打屁股,呜呜呜……我的小屁股肯定又不保,小叔好凶! 顾维钧抬起大掌捂着他的嘴,阴森森地警告他。 “再闹今天把你挂阳台。”说完,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客房。 顾倬云圆鼓鼓的眼睛瞬间膨起泪珠子,可怜兮兮的紧 “呜呜呜呜呜呜……”小叔,我错啦,我绝对安静,不打扰小姐姐,你快放手啦。 把顾倬云拧回房间,扔到沙发上,顾维钧环臂居高临下俯视他。 “睡沙发。” 顾倬云丧着脸,“沙发好硬啊!” 顾维钧冷冷道:“那就地毯。” 顾倬云悲催地咬着靠枕,心底只呜呜,“好吧,沙发。” 他冷哼一声,冷酷无情地走进卧房,啪嗒一声,顾倬云听见锁门的声音,他绝望地躺在沙发上哀怨呻吟。 本来还想趁着小叔睡着偷溜进去,结果小叔还可恶的锁门,而且还不给被子! 哼,气死我了! 如同死尸躺在沙发上,忽然,他从沙发上坐起,古灵精怪的小眼珠子一转,他扔掉抱枕,跳下沙发,兜着小拖鞋,啪嗒啪嗒飞快跑出房间,去到隔壁。 ‘咚咚咚——’ “咚咚咚——” 房间里没动静,顾倬云噘嘴,悄悄地冲着门缝小声喊道:“小姐姐,是我呀,快给我开开门。” 他小叔就在隔壁,他可不想被小叔听见。 他喊了没几秒,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是开锁声。 顾倬云一见房门开条小缝后,利用自己娇小玲珑的体型哼哧哼哧地挤进去。 “咳,小云,怎么不休息?”喜卿如开着门,嗓子有些发哑。 顾倬云抬起小脸,关怀备至道:“小姐姐的声音怎么哑了啊,是不是晚上吃得太辣啦?” 喜卿如轻轻掩了下嘴角,“嗯,是有点。” 顾倬云‘哦’了一声,然后转身飞快关上门推着喜卿如进去。 “小姐姐,今晚我跟你睡觉好不好?” 喜卿如一怔,犹豫道:“和我睡?” 顾倬云连忙点头,“人家一个人睡不着,要做噩梦,小姐姐陪我睡好不好?” 喜卿如为难,她从未跟小孩子接触过,而且他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是,他却感觉很喜爱自己。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顾倬云见她没吱声,伤心地问:“姐姐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他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愁淡与落寞,使她突生一股罪恶的心理。 她缓缓叹息一声道:“怎么会,那你快上床,我收拾下房间就来。” 顾倬云乖巧地点头,然后支着头左右张望:“你还要做什么呀?” 忽然,他的视线中,地面上出现一团碎玻璃渣。 喜卿如突然面无表情地说:“刚摔坏了杯子,我收了就休息。” 第58章 她藏在身后的右手渐渐握紧,然后松开,顾倬云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便收回去,然后朝着大卧床奔去。 哇,又软又香,比小叔的床舒服多了。 小脸使劲儿埋进香喷喷的被子里,蹭来蹭去。 喜卿如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拾起包在手帕里,灯光下细碎的杯渣格外惹眼。 忽的,露台的窗帘被夜风吹起,她抬头,眼前不经意间浮现出一抹身影。 “卿如……卿如……” “守住你的心,否则我会生气。”字字犹在耳边响起,纤手一顿。 一瞬间心跳远远超过了时,甚至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 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人…… 他平静的表面下充斥着浓烈的占有欲甚至言语间还带着一抹让人心颤的疯狂。 仿佛她本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认识他,就连擦肩也从未有过。 然后,现在顾维钧也霸道的开始扰乱她的心神,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池水。 两个人在她脑海中反复交错出现,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焦虑。 “小姐姐,还没收拾好吗?” 喜卿如回过神,“这就来。” 收起泛滥的思绪,她深吸口气,让碎片扔进纸屑桶里。 顾维钧洗完澡,客厅里意外的安静,一点都不像顾倬云平时那闹腾的性子,于是他披好浴袍拉开门。 沙发上哪里还有小孩的影子,大概是自己回房间了,他猜想着。 掀开被子,顾维钧睡不着,躺在床上竟然开始思念起隔壁的女人,有那么一刻冲动想再去看一眼她。 只怕……她也不会给自己开门了。 他笑了笑,翻开手机,手机屏上赫然出现的是喜卿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她端坐在院子里,长发飘飘,一身白裙仿佛云中仙子,脚边还趴着一大一小两只傻狗,却丝毫不影响一身飘然若仙的姿态。 大拇指抚过精致的面容,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的余温,淡淡的却灼热他的心脏。 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他甩了下头试图将那股困意击退,却发现眼皮像是巨石一样压下。 他缓缓睡去。 清晨醒来,喜卿如睁开眼,迷茫一阵,忽察觉怀里窝着一团又软又小的物体,还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奶味。 一时之间没意识到是什么东西。 片刻后,怀里的东西动了动,喜卿如低头看去。 哦,是顾倬云啊…… 她想起昨晚顾倬云突然跑到她房间硬要和她睡一起。 “小云……”她轻轻叫了一声。 小孩闭着眼嗫嚅一声后,又朝着她怀里钻去。 喜卿如见他还睡得沉,也没打算继续叫他起床,将手臂拿起放进被子里,然后轻巧地起身,走进淋浴房。 她作息很规律,一向都是七点起床,九点休息。 下楼已经是七点半,昨天花房送的花还有序地摆放着。 客厅里正在做卫生的佣人们朝她问好:“早上好!喜小姐。” “早上好!”她坐下后朝她们说,然后拿起花枝,在手中仔细琢磨打量。 她温婉面容上始终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不一会儿,客厅里响起短短的修剪声。 她们低头对视。 喜小姐果然很温柔啊…… 许岚岚一夜未眠,江沅是喜卿如的父亲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再加上顾维钧确实对她另眼相看,这让她的危机感越来越浓重。 顶着两个黑眼圈,她无精打采下楼。忽然——脚步一顿。 “早上好,许小姐。” 她轻巧摆弄着花枝,火红的花朵在她雪白的手掌间如同翻滚的火浪。尚未完成的插花已经初具轮廓,形似林间展翅的鸟雀。 她看见是许岚岚后,竟有那么一刻的松气。收回目光,心思还盘旋在顾维钧的事儿上。 她僵硬地点点头,“喜姐姐也会插花?” 喜卿如低声道:“嗯,我的小爱好。” 最后一支蝴蝶兰插入花瓶,远远看去,一只栩栩如生鸟雀状似单脚踩立在翠玉色花瓶上,引得其他人惊讶赞叹。 嫉妒的浪潮快要把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走下楼。 “姐姐,这真好看,是学了很久吧?” 她轻轻转动花瓶,眸光一阵暗淡,“九年。” 许岚岚勾起一抹笑,快步走到茶几旁,“这花型我很喜欢,送给我吧。”说着,便已从她手中夺过花瓶。 喜卿如美目微蹙起,微顿后,放轻声音道:“你喜欢就那去吧。” 许岚岚心无城府地笑:“那谢谢姐姐,我放到房间去。”然后抱着瓶子上楼去。 管家看眼时间,都快八点半了,顾维钧竟然还没有起床,往日他七点半就准时下楼,都快一个小时都没人影。 此时,厨房已经做好早餐。 喜卿如也注意到时间,起身问:“公子今日不上班?” 管家也不清楚,猜测道:“可能昨晚连夜工作,我上楼去喊三少。” 喜卿如叹口气,“去吧。” 第59章 管家上楼不到几分钟,二楼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伴随着慌乱的呼喊声。 “快快快,喊叫夏医生,三少生病了!” 佣人们惊得倒抽口气,在他们印象中,顾维钧总是无坚不摧,仿佛什么也击不到他,就连管家看见顾维钧那虚弱的模样时都震惊不小。 正在擦电话的小胡立即反应过来,拨打夏医生的电话。 喜卿如到是最平静的一个,她起身缓缓走向管家,“顾公子病得很严重?” 管家连忙擦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对呀,发高烧,还在说胡话。” 喜卿如皱了下眉,“是挺严重……” 小胡放下电话:“管家先生,夏医生休年假,最近不在国内!” 管家哎呀一声,拍着大腿,说:“我怎么给忘记了,赶紧去周医师打电话,最近一个月都是周医师接手。” 管家急的团团转,又是叫人拿降烧贴,又是叫人打热水。 喜卿如安慰道:“我会一些医术,我上楼给公子瞧瞧。”说着,她抬步走上楼梯,管家一定,连忙追上前。 他惊异地问:“小姐还会这些?” 喜卿如朝他点头:“嗯,会一些,我先给公子把把脉。” 许岚岚听见外面的动静,隐约好像在说什么生病,她心思一转,立刻猜出是谁,也只有他生病才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她立刻推门而出,正看见一伙人正匆匆走到顾维钧的房门前。 她追上去,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佣人,焦急地问:“谁生病了?三哥吗?” 女佣战战兢兢地回她:“三少发高烧,很严重,我赶着给三少送热水。” 许岚岚夺过她手中的盆子,“我送,你下去。” 喜卿如坐在床畔处,男人俊脸红涨,汗珠顺着毛孔滴落,浑身滚烫的和火炉似的,睡得异常的不安稳,薄唇张张合合,像是在说话。 她伸手手背轻轻贴着他的额头,火烧似的体温让她皱眉。 “喜小姐!”管家紧张不已。 喜卿如抬手示意他安静,然后伸手诊脉。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许岚岚看到只有管家和喜卿如时陡然提高音量。 “夏医生呢?怎么夏医生不在!” 喜卿如余光睨她一眼,有些不悦,管家连忙让她小声点,然后拦住她,低声道:“许小姐请安静点,喜小姐正在给三少诊脉。” “她?她会什么诊脉!”许岚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想到齐管家都被喜卿如笼络,顿时又委屈又不甘。 凭什么人人都觉得她好,都觉得她优秀! 喜卿如收回目光,深吸口气,不想与她太过计较。 忽然,指腹下的脉搏突然急剧跳动,并且伴随着一股奇异的真力顺着他的脉络传到她的指腹上。 她猛地收回手! 她震惊地看着顾维钧。 他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一股庞大的真力! 这股真力来势汹汹颇具攻击性。 不过显然这股真力没有真正的伤害他,只是以他现在凡胎肉体突然之间承受如此强大的真力有些无法适应。 她正了正神色,再次将手指覆上他的脉搏,紧接着,一丝浅薄的真力从她指尖泄出,径直灌入他的脉络中。 原本以为两股相斥,但显然这股真力太过奇特,竟然开始慢条斯理的吞噬起来。 不到一刻钟时间,喜卿如就累得香汗淋漓。 不断的灌入,它吞噬,灌入、吞噬。 那股真力当真是渐渐平缓下去。 管家安抚许岚岚,许岚岚见好就收,也不是这么不识趣,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摆谱。 她倒想瞧瞧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喜小姐,您没事吧?”管家不确定地问,明明房间很凉爽,冷气开的很足,怎么一下子就满头大汗了。 喜卿如收手,抽出手帕擦拭下额上的汗水:“无碍,劳烦管家带许小姐出去一下,我给三少爷做做针灸。” 见顾维钧却有好转,管家心喜道:“好的好的,我和许小姐马上出去,麻烦喜小姐了。” 喜卿如笑了笑,“不客气。” 许岚岚本不愿意出去,奈何管家盯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怕,她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走出去。 第60章 房门紧闭,她起身吃力的将他扶起,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汗水侵透,顾维钧微垂着头,灼热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肩头。 “顾维钧?” 她在耳旁轻轻唤道。 男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毫无意识。 她纤细的指尖微微收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她双手环过胸膛,轻轻解开他的衣扣。 “得罪了……” 说着,她缓缓闭上眼,将他上衣褪去,露出肌肉健壮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她虽然闭着眼,但是透过手掌的触觉依旧能感受到男人强壮结实的肌肉。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她脱掉鞋子,盘坐身后,慢慢运起真力,透过掌心顺着他背部的经脉源源不断贯穿七经八脉。 她的意识也透过真力竟然深入他的识海当中。 脚下空荡荡轻飘飘,并且时不时的会有强大的识海浪潮袭击,她稳住真力才险险不被逼出。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入他人的识海,但却是第一个强行想要逐出她的意识。 识海只会出现在修道之人体内,可据她观来,顾家只是凡世普通家族,往前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修道之人,可是顾维钧却修得识海……这让人太过疑惑。 “顾维钧……顾维钧……”她又唤了几声,识海中空白,他的灵并不在此处。 喜卿如犹豫了几秒,然后才朝着识海中心飞去。 突然间,一道真力朝她袭来,喜卿如立阵一挡,“轰——”的一下,被生生掀飞几十米。 喜卿如不敢相信,刚才袭击她的竟然是…… 古武力! 据说是六百年前宫家先祖独创修真法,无论是修行还是真力运转都不同于其他。 顾维钧的识海里怎么会有宫家真法! 不过它只是逼退了喜卿如并没有真正伤害她。 喜卿如镇定下来,顾家和宫家难道有什么渊源?祖父为何没有告知! 识海之下,一团偌大的金黄体渐渐突破晶莹的平面逐渐上升,喜卿如缓缓退后几步,黑曜石般的瞳孔渐渐缩紧。 那是一枚……聚集了磅礴真力的金丹,正突破识海渐渐腾起。 凝结金丹,这预示着半只脚踏入仙道。 金丹真力飞速沾满整个识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喜卿如推出识海。 她猛地从黑暗中醒来,顾维钧已经恢复正常,真力渐渐平稳下。 映入眼帘比女人还要白的背部,带着点点汗珠,惊得她连忙收回手,随后让他躺回床上。 “咚咚咚——” “喜小姐,周医师来了!”管家敲门说着。 喜卿如轻轻擦拭掉汗水,缓缓歇口气说:“进来吧。” 管家推门进来,许岚岚快步跑到床边,柔情蜜意地喊声:“三哥!”目光一凝,瞧见被子下裸出的肩膀,让她倏地脸部发烫。 喜卿如退后几步,周医师上前带着专业器材给顾维钧检查一遍。 “周医师,三哥没事吧?” “三少没事!体温脉搏都正常!”他不确定地又复查了一遍,确实正常。 “那怎么还不醒啊?” “我看三少最近是太过忙碌,过会儿应该就会醒。” 管家一颗心总算落地,“那麻烦周医师了。” 周医师提起药箱,“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应该的。” “呃……”昏睡中的顾维钧渐渐清醒,刚才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喜卿如的声音。 他的动静引来几人的注意,许岚岚喜不自胜地喊道:“三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顾维钧抬起手臂,压住发懵的头,耳旁嗡嗡嗡的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飞似得。 “别闹,”他闭着眼皱眉嗓音很是不悦。 许岚岚蓦地闭上嘴。 他只觉得嗓子像是被火烧一样痛得厉害,沙哑着嗓子喊道:“喜卿如。” 喜卿如应了他一声,他偏头目光灼灼道:“我要喝水!” 许岚岚脸色一变,抢在她之前说:“我来倒水。”快速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温水,路过喜卿如身旁时狠狠地瞪她一眼。 顾维钧低低咳嗽两声,刚才的发烧显然还没有好透。 周医师将他扶起靠在床头,英俊的面庞带着一丝苍白虚弱的病气,许岚岚捧着水杯放到他唇边。 “三哥,快喝点。” 顾维钧抬手挡了挡,“我自己来。” 接过水杯,他低头喝了几口,温凉的水顺着火热的食道下滑,感觉到一股舒服的清爽。 “我给三少开点药,饭后吃。” 顾维钧放下水杯:“我发烧了?” “对啊,三哥你要注意身体,刚才真是急死我了。” 顾维钧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喜卿如,嘴角挂着一丝虚弱的笑。 “刚才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他所指的‘你’是喜卿如,大家都能听出来。 喜卿如不自在地说:“不放心就看看能不能叫醒你。” 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才你一直在我身边?” 喜卿如点点头。 “对了!昨天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喜卿如闪过一丝紧张,这男人怎么病成这副样子了还记得这事!房间里的人一致投来目光,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事情。 只有许岚岚沉下了脸。 喜卿如捏了捏指尖,“等你好了再说。” 顾维钧扫一眼房间,“你们出去” 第61章 顾维钧拍拍床边,目光带着笑意,“坐下。” 喜卿如别扭极了,只是靠近了一小步,“大病初愈再休息会儿吧!” 顾维钧偏头,审视她:“我现在没劲儿动不了,你怕什么?” 喜卿如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戒备地盯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要出去了。” 顾维钧捂着胸口艰难地咳嗽,脸更是苍白到可怕。 “水……水……” 喜卿如微惊,连忙俯身拿起床头的杯子,递到他唇边。 “怎咳得如此厉……” 顾维钧忽地伸手握住她,目光凝望她柔软的双眸,而她的手又软又小,恰好让他拢在掌心。 嘴角慢慢泄出一丝笑意。 “靠近点就不咳了!” 立刻意识到他是在调笑自己,喜卿如气愤地瞪他。 “轻浮。” 顾维钧轻轻揉捏她的小手,不明所以地问她:“哪里轻浮了?” 喜卿如目光狭义落在他握着不放净占便宜的手上。 顾维钧跟随她的目光,手没松开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 “到底喝不喝?” 顾维钧后仰脖子,轻笑道:“喝,怎么不喝,喜大小姐亲自送的水。” 说着,他忽然靠近了几分,压低嗓音,“我要你喂我!” 喜卿如美眸又瞪圆几分,“无耻之徒!” 她虽然嘴上斥责着,却还是将杯口喂到他口中。 顾维钧心满意足地喝了两口。 “你还没说昨晚你的答案。” 喜卿如怔了怔,触及他认真而火热的目光时心跳有一瞬间的凌乱。片刻后,她深呼吸一口,严肃地道:“我出身与喜来府,与普通家庭子女在生活甚至是认知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婚姻大事并不能由我做主……” 顾维钧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目光沉重。 她继续道:“公子身旁佳人不少,你如何又确定真的心悦与我?” 顾维钧目光一沉,不想原来她是在怀疑自己的真心,所以才犹豫不决。 “我确定,十分确定,我心悦你!”他郑重道。 喜卿如摆头不信的笑了笑,“我只是与旁人与众不同罢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他从床上立身坐起,激动地握住她的肩吼道。 对上他愤怒的双眸,她一愣:“顾公子……” 压抑的快要窒息,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从见她一眼开始,自己想得念得都是她一个人而已。 “我承认你确实和我所见过的女人有所不同,我也喜欢你的与众不同,可那又怎么样?比起这些我更喜欢你的人,你的心,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 “你……”喜卿如撇开脸。 顾维钧心口一滞,她难道就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吗? 喜卿如转过头看他,然后缓缓启唇,眸光如水道:“好,那我们就试试。” 不可否认她也有些心动,顾维钧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而且他对自己如何她怎会看不到。 顾维钧一怔,好几秒都没有从她刚才那句话中回神,片刻后,他惊喜交加道:“你答应了?” 喜卿如点头,“两个月,如果我们真的合适的话……” 他甚至都没等她说完便一口答应:“好。” 喜卿如抿了抿红唇,见他原本病白的脸色因为喜悦而泛起红润,平时严肃的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由也跟着会心一笑。 “如果不合适的话,两个月后我么就桥归桥路归路。” 顾维钧微笑着,抬手拥着她的肩收拢怀里,“好,我答应你。” 第62章 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龙涎香,喜卿如闭了闭眼,鼻间满是那挥之不去的香气。 顾维钧勾起嘴角,蓬乱的短发下垂遮住昏暗不明的眼眸。 “对了,”她推开他的胸膛,抬起头来,“顾太爷的生辰也快到了,我想趁着生辰前回趟喜来府。” “回喜来府?”他启唇似疑惑地复问了一句。 喜卿如答道:“之前家祖也有送礼,只是今年需要我来送,所以我要回去一趟。” 在顾维钧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喜来府的人,这时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以前寿诞前爷爷都会在书房呆很久,出来后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那就是说喜来府每年都低调的送礼,只见他爷爷一个人,所以才无人知晓…… 这个可能性到是很大。 他爷爷那张嘴牢实的很,只要不是自愿说没人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至少他这二十多年从未听说过他们顾家还与喜来府有过交集。 “回去多久?” “一周左右。” “不行,太久了!”两人才刚刚坦明关系,一下就分开五天,他可受不了。 “那三天?”喜卿如犹犹豫豫地问。说完之后发觉有些不对,为什么自己要征求他的意见啊,那可是自己的家! 顾维钧正欲吞口而出一天,最后生生停在喉间,透着牙缝说:“两天,明早去,后天下午回来。” 两天已经是他的极限。 喜卿如不悦地说:“三天!” 见她神情有些不愉,顾维钧忍不住叹口气,手掌抬起轻抚黑发,缓缓道:“太久了,我很想你。” 他又突然的表白让她面红耳赤,舌尖开始打颤:“就……三天,我出门这么久回家还要拜见长辈。” 顾维钧到是不懂她们府里的规矩,可是喜卿如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强求,要是一不小心又惹急了她。 “好吧,”他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那早上起床要给我发消息,中午吃什么要给我说,晚上要和我开视频……”短短几分钟他提出了无数不合理的要求,听得她目瞪口呆。 “不是……这会不会太夸张点了?” 喜卿如抿着红唇,顾维钧幽深的眼瞳紧紧盯着他,拇指怜惜的抚过唇瓣.“不夸张,你忍心我晚上还睡不着。” 稀里糊涂的她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喜卿如嘴巴红艳艳地坐上回家的车,依旧是祁魏永做司机,回家的路还是有些远,开车走高速也要四小时左右。 别墅里,顾倬云坐在客厅里看动漫,左等右等都不见喜卿如来,正巧顾维钧已经换好了衣服下楼准备去上班,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快步跑过去,大声问道:“三叔三叔,你身体好了吗?” 难得这么懂事,顾维钧心情不错地摸摸他的头,想起今早那出其不意的吻 “好了,你今早起得这么早?” 顾倬云翘着嘴,“三叔三叔,你不要拍我脑袋,要把我拍成矮子,对了,小姐姐去哪里了呀?昨天就照顾你都没有陪我玩。” “她?回家去了!” 顾倬云惊呆了,“小姐姐回去了?啊!我还没来得及跟小姐姐培养感情!” 顾维钧一皱眉,“一边去,人小鬼大,明天让管家给你安排学校。” 顾倬云郁郁寡欢地重新做回沙发,连自己最喜欢的动画片都勾不起兴趣了。 站在二楼拐角的许岚岚忽然听见顾维钧与顾倬云的谈话,立马停下脚来,贴着墙面听着。 一听见说喜卿如回去了,顿时心情愉悦。 她走了就好,昨天一天都在顾维钧房间里,鬼知道是照顾还是勾引!瞧她厨房间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撕了那副嘴脸。 她立刻整理好表情,抬头挺胸笑意盎然地走下楼去。 “三哥,小云!” 现在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能陪着顾维钧。 顾维钧朝她点点头,顾倬云更是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地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三哥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叫人再看看!” 顾维钧淡淡地说:“已经好了,我去上班了。” 他抬步欲走,许岚岚连忙跟上,问:“今天我也想出门逛逛,三哥送我一程好吗?” 顾维钧头也不回地说:“不顺路,让管家安排人送你。” 许岚岚一愣,没想到他丝毫不犹豫就这么干脆的拒绝。 顾维钧腿长迈的又大步,许岚岚愣是没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车扬尘而去。 顾倬云慢悠悠地背着手跟在后面。 “女人就是多事,三叔成天忙工作,哪里还有时间送你去逛街。” 许岚岚狠狠地咬了咬牙,而背后的顾倬云却看不到,几秒后,她努力抽出笑容,转过头来,温和地说:“小云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顾倬云睨她一眼,然后招呼着远处院子里玩耍的雅山与小宝。见两只狗跑近,许岚岚吓得惊叫一声,跑回别墅。 二楼阳台上,许岚岚面无表情地盯着正在与顾倬云玩耍的两只狗,眼底陡然冒出一阵怒火。 她知道顾倬云那小子是故意的,知道自己怕狗。要不是她还指望着顾倬云能带她进顾家,何必每天腆着脸追前追后。可是顾倬云这小子从小就不亲近她,甚至有好多次她都发现顾倬云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许向晚教了他什么。 放在床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深吸口气进屋接起。 “妈妈。” “我知道,您放心。” “什么?”许岚岚迟疑的大惊,“是的,那个女人是xlf江沅的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了三哥,他们好像……” “行,我知道了!”许岚岚一咬牙应道,然后挂断电话,手掌死死的攥着电话,仿佛与它有着深仇大恨。 第63章 烈日灿阳顶头暴晒,即使封闭的汽车里开足了冷气也还能感受到车外的热度。 从高速路下来后,路经三个乡镇后进入堰江城,已经能够看到不少身穿汉服的人在街头行走。 二十分钟后到达喜来镇,一如既往的热闹拥挤,每个季节都是旅游旺季,总是不缺游客。汽车驶到喜来镇镇口便没办法继续前进。 “喜小姐,需要我送您到门口吗?”祁魏永询问一句。 喜卿如说:“不用了,街上人多,我绕小路回府。” 祁魏永略一点头,然后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您慢走。” 喜卿如下车朝他微微笑。祁魏永目送她绕过热闹的街市,从小溪旁的小道绕进僻静的小路,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大约几分钟后,前方的小巷中出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那脚步声靠近拐角处停了下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 喜卿如偏头看去,喜戎月微俯身拘礼,俊秀的眉眼下垂几分,浑身散发着如沐春风的气息。 微笑着,她问:“近日辛苦你了。” 喜戎月不敢居功,“按照您的吩咐……不过,最近有些老朋友上门了!” “老朋友?”喜卿如问。 喜戎月跟在她身后一步距离,“宫家人。” 喜卿如脚步一顿,脸色有一刻的不可思议,片刻后恢复正常。 “没想到宫家人也出世了,他们是什么态度?” 喜戎月摇摇头,“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已经发现有好几波人在喜来府周围探查,具体为何还不清楚。” 喜卿如微叹道:“这宫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自从六百年前与我喜来府交恶之后,行事作风真是越来越任意而为。” 喜戎月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之前的事情告知她。 “大小姐可还记得上月华中区地震之事?” 喜卿如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当晚阳哥也在现场,正好遇见宫家人,另外,阳哥近日与安全局联手追查,发现当晚出现的妖兽……”他不自然地看了看喜卿如,语气艰难地说,“与七年前的时臣有关联。” 听完,她面色淡然,不显山不露水,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缓缓抬脚前行,纤细的指尖一点一点划过粗糙的墙面,发出刺耳的滋拉声。 喜戎月不安地紧跟她身后,“大小姐……” 喜卿如语气微凉道:“这么说时臣还有残部存活?” 喜戎月沉默道:“可能要稍加查证。” “那就……彻查!” 喜戎月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深藏在袖拢里的双手握紧微颤,阴暗的气息渐渐在这冷僻的巷子深处肆掠,犹记得九年前的喜卿如,比这这样的她更可怕。 亲眼目睹母亲与幼弟被人残杀…… 等到走出巷子,炙热的阳光依旧无法驱散那股阴冷气息。 喜卿如回到喜来府后先是挨家给长辈请安,家里人员众多,光是请安都花去了四个小时,之后又重回到喜大爷的院子里。 “爷爷,”喜卿如跟在喜大爷身后。 喜大爷杵着拐杖步履蹒跚行走,像极了一位九十八岁高龄的老人家。 “最近在顾家住的怎么样?” “顾三公子极好,照顾的无微不至。” 喜大爷又是一笑,虽然已年迈,但是微笑时嘴边还是印着浅浅酒窝。 “那就好,” “今年爷爷打算为顾太爷送什么礼?” 喜大爷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她,沙哑地问:“诶,以前你从不关心这事,今天怎么问起了。” 喜卿如一顿,低下头,轻声道:“孙女近段时间还会继续在顾家暂住,心想着就代替爷爷送去。” 喜大爷看似浑浊的眼眸其实漆黑一片,深处气势凌人。 “嗯,顾公成那小子什么都不喜,就爱下那棋,今年就送白玉棋盘吧。” 她点点头。 “爷爷……”喜卿如想起那两晚上出现的男子,以及顾维钧体内蕴藏的金丹及古武力。 喜大爷察觉她欲言又止,便问:“有事便说。” 喜卿如直言问:“顾家不是普通的凡世家族吧?” 喜大爷皱眉,“为何这么问?” 喜卿如说:“孙女在顾家老宅曾遇见一男子,其真力强大功法更是莫测,孙女与他比试丝毫上风不占。” 喜大爷惊异道:“是吗?” 喜卿如点头,“另外,孙女查探顾维钧的识海,发现他体内有金丹。”她隐去了在顾维钧体内发现古武力的事情,她不确定喜大爷会是什么反应。 喜大爷也是震惊不小,看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公成确实是普通人,往前几代都是普通人,这个顾维钧倒是个意外啊。”他揉捏着手杖,语气缓缓道。 喜卿如见他陷入沉思也也闭上嘴,几分钟后,喜大爷又动了起来,嘴里只是念叨,“希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喜大爷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喜卿如,无奈地摇摇头。 对于喜来府而言最大的变故大概就是喜卿如,既是好事又多生磨难。 第64章 空旷的操练场,白色人影身如游龙,凌冽的剑花翻滚,锐利的剑锋疾若闪电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 庞大的真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在她身周,形成透明色的保护体。 她的剑越发的凌冽,激昂的剑气浩浩荡荡涌现,黄土被剑气勾起,在她身周游荡,遥遥望去仿佛数条龙身。 正当她准备收剑时,另有一道人影突然插入,他遥遥拉起长弓,雪白的箭头带着几丝寒冷之气。 “咻——”箭矢瞬发。 喜卿如剑头指向地面翻身,身姿轻盈,黑箭裹着一阵厉风从她身下穿过,深深陷入黄土之中。 接下来,三箭齐发,她皓腕一动,柔和的水眸紧盯疾驶而来的黑箭,“咔嚓——”剑光闪烁,折断。 来人缓缓放下长弓,挎上肩,双手拘礼,“大小姐。” 喜卿如看了一眼剑身,上面清晰刻下了三道印子,抬眼:“你回来了啊!” 喜青州大步走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刚回来,听说您也到家,就过来看看。” 喜卿如收剑,掷入剑鞘之中。 “近日成绩如何?” 喜青州一听询问成绩顿时丧着脸,“怎么走哪儿都在问啊,您就别问了啊!” 喜卿如闻言一笑,喜青州比她小上一岁,就读堰江高中三年级。 “怎么?” 喜青州撇嘴,“上个月底摸底考,没及格!” 喜卿如打趣道:“哦,又不及格,怕是这次又要被家法处置了吧?” 喜青州愤愤不平地抓脑袋,“我就搞不懂了,我们修真一派竟然要去学习什么唯物主义!学什么化学、科学!” 喜卿如捂了捂唇角,耐心地听着他抱怨个不停。 “喜青州,你娘叫你回去吃肉!”不知何时就进来的喜戎月温和地笑着说道。 喜青州飞快的闭上嘴,“哟,月哥!” 喜戎月点点头,“快去吧,九夫人等着你。” 他哦一声,边走着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纳纳地嘀咕道:“咋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转过头对喜卿如说,“那我走了大小姐,明天再聊。” “好,明天见。” 他走后,喜戎月向她汇报了最近喜来府各方面的事务。 …… 夜间的喜来镇,灯火通明,街道两边茶楼、小酒馆、当铺、成衣店林立,即使是深夜也还有不少的小商贩都有规有矩吆喝贩卖,人潮挤挤,咋一眼与古代街道毫无区别。 河对岸无数的游人行走散步,隔岸相望的喜来府却寂静的很。 顾维钧高大的身影在人潮中异常的显眼,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他缓缓迈开长腿走到桥头,此时连接着喜来府的大桥已经上了锁。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扯开领条,黑发也略显凌乱,俊颜恣意又张扬,他往后靠去倚在桥柱上,抬头仰望在大城市中看不见的星光,灿烂耀眼。 开了四小时车来到喜来镇,夜幕早已降临,望着遥遥隔岸的喜来府。 如果不是被一些事给绊住,他原本可以早点到这里,或许还能见上她一面。 如果不遇见就不思念,可遇上了她,总觉得缺一块的心脏被填的满满当当,这种感觉比思念更让他沉迷。 他忍不住笑了笑,嘴角溺着一丝甜蜜,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 他不爱抽烟,只是偶尔一次。 喜卿如沐浴后刚穿上睡衣,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极速震动的手机仿佛在提醒她遗忘的事情。 她好象没有给顾维钧打电话…… 果然,拿起手机,显示的就是顾维钧的名字。 “对不起,我忘记了,”接起电话,喜卿如自觉的先一步道歉。 电话那头,他吐烟眯着眼,听着她轻柔的嗓音,思念开始躁动不安。 “顾维钧?”她疑惑地叫他名字,电话里头很吵,他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误按了? 身旁路过的人群总是高声大笑。 半晌不说话,她嘀咕一句,正准备挂电话时,顾维钧突然出声说:“我在。” 喜卿如刚准备按下的拇指慢慢收回,将手机贴紧耳际,无奈地说:“刚怎么不说话?” 他低声道:“想听听你的声音。” 喜卿如一愣,他走一处安静的地方。电话那头的嘈杂渐渐小了许多。 “你在哪里?” 他不准备告诉她他来了,以她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出来。 “刚下班在街上。” 看了眼窗外,喜卿如说:“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他摁灭烟头,转身手臂放在石栏倾身看着脚下奔腾的河水。 “刚谈事,刚忙完。” 喜卿如轻声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顾维钧嗯了下,忽然,身后升起好几道烟花,绚烂的花火遮了半壁天空,他闻声转过去。 喜卿如一直不见他说话,也不挂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听他呢喃一句。 “烟花真美。” 喜卿如忽然抬起头,看见那半天夜空绽开的绚烂烟火,忽地,心头一跳。 “你在……看烟花?” “嗯。” “你在……”她想问你究竟在哪里! 他突然道:“我现在站在河边上看烟花,很漂亮,你要看吗?我拍照给你!” 喜卿如慢慢沉默下来,烟花越放越热烈,已经可以想象那边聚集了多少人,她甚至都能听清电话里喧闹的声音。 几秒后,她慢慢弯起嘴角,“比起照片我喜欢用眼睛去看。”说完,她挂断了电话,顾维钧听着那头的嘟嘟声,俊眉渐渐皱起。 她放下手机开门而出。 “大小姐您去哪里?” 仆人们第一次见着衣衫不整的大小姐,喜卿如来不及回答她们就如同一阵风似地跑出了院子。 顾维钧又给她拨去电话,但许久都不见她接听,他无奈地将手机放进口袋,双手揣进裤包。 “顾维钧。” 他似乎听见她的声音,片刻后他摇头失笑,看来真是出幻听了。 “顾维钧!”那声音近在耳边,他猛地回头,她只穿着鹅黄色寝衣,披着一件极薄的纱衣,站在桥上,河风呼啦啦的吹着,吹起她轻薄的衣衫,黝黑的发丝,绝美的容颜灯火下显得异常妖冶。 他目光露出狂喜,“你怎么知道?” 喜卿如打开铁锁,看着他,红唇慢慢张启,“你身旁这么多人!” 等她走近,顾维钧再也克制不住的伸出双手,拥紧她。 “我好想你,”在她耳边低语道。 喜卿如满眼的羞怯,推了推他,“别这样,很多人看着。” 顾维钧低声发笑,“啊,怕什么,反正也不认识。” 喜卿如已经能够感受到旁人投来稀奇的目光,“你不认识,别人可认识你。” 顾维钧才不在乎,“认识就认识,还能少块肉。” 喜卿如见说不通,只能无奈的任由他抱着。 河边的风越来越大,顾维钧隐隐感觉到她发凉的肌肤,忍不住抬起头来,“怎么穿这点。” 喜卿如说:“我正准备睡觉。” 顾维钧松开手,脱开外套给她穿上,喜卿如没有推辞,今晚的河风刮得是有些厉害。 “作为主家,是不是要带我去逛逛?” 喜卿如问他:“你今晚不回去吗?” 顾维钧笑着说:“不急,我晚饭吃的少,现在还有些饿,吃完夜宵我就回去!” 喜卿如被他拽着找了家小饭馆吃饭,说是小饭馆其实和外面的饭店没有区别,而且布置精美,浓郁的汉朝风格,还有独有的小包间,既适合吃饭又适合观赏。 喜卿如刚进门,站在收银台的老板一时没注意,只觉得一对俊男美女走进店子,刚迎上去时,却瞟见站在一旁的喜卿如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大大小姐……” 喜来镇的人见过喜卿如的人很少,这家店老板娘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她手艺远近闻名,偶尔也会受邀请进入喜来府准备餐宴,所以偶然一次机会见过喜卿如便惊为天人,再也忘不了她的样子。 “老板娘!”喜卿如应道。 老板娘真没想到是她,而且她竟然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还穿着他的外套进来,这是……这是大小姐要成亲的节奏吗。 “大小姐,您想吃什么菜,我马上下厨。”她恭敬地说道。 喜卿如平易近人道:“不用麻烦你了,随便准备几个小菜便好。” 老板娘连忙说:“哪里哪里,我这就去厨房,”然后她抬起头朝着另一头她的男人喊道,“大水,赶紧带贵客道雅舍用餐。” 二楼雅舍,老板走后,顾维钧似笑非笑的朝她挑眉,然后学着他们的语气娇滴滴地喊道:“大小姐,您要吃什么菜,我马上下厨!” 喜卿如取下他的外套放在一旁的垫子上,“顾三公子,请注意你的形象。” 顾维钧也没想到,喜来府对于喜来镇的影响力巨大到让人难以想象,想起祭日的那一天,整个喜来镇都要听之号令一般。 第65章 用完夜宵已经临近深夜,不过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与白天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出了饭馆,街旁灯谜歌舞,好不热闹!他们随着没入人流,走进闹市中心。 街头围满猜灯谜的人群,一排排茂密的大树枝桠上挂满迷条,谁猜的越多就能得到各种小礼物。顾维钧穿着薄薄的一层衬衫,隐隐还能瞧见隐藏在下性感的肌肉,喜卿如忙收回眼神,眼角下不经意泛起红润,夹杂着一丝懊恼。 “很热闹!”他像是没注意她的小动作,轻声说道。 吵闹的人群,他的声音完全被遮盖下去,也幸亏喜卿如耳力异于常人。 她点头道:“嗯,夜市会开到两点。” 他偏头,“要去猜猜吗?” 灯谜是一个免费活动,而且猜的多了还能礼品,所以每天总是有很多人去参与。 喜卿如红唇微微张开,困惑地看向人群,“可是人好多!” 她其实并不喜欢嘈杂的地方,所以很少逛街,喜来镇从小到大也没怎么逛过。 顾维钧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接着,伸手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既然出来了就陪我。”说着,拉她走去,最后仗着身材高大,很快就挤进人群中。 他一眼扫过树枝上的迷条,然后垂着头看她,“你要哪张我给你取。” “那张吧,”红唇微微一动,喜卿如指了指其中一张。 “好,”眼底露出笑意,抬手取下,看着道:“千里莺啼绿映红,打一成语。” 喜卿如随着他轻声念着,朝谜面落去目光,“有声有色。” 顾维钧问她,“确定吗?” 喜卿如肯定道:“写上。” “好。” 顾维钧从胸右侧口袋那里抽出钢笔,写下有声有色四字,笔锋走势犀利,然后落下大名放进箱子里,待一会儿工作人员整理选出中奖的人。 收笔之际,忽然听见一旁有人叫道:“这猜的是什么呀?什么提示都没有!” 旁边就有人起哄,“快说出来我们听听。” 那人气愤地说:“我这个是最难得吧!‘远看山有色,近听鸟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好了,你们猜呀!” 大家都开始嘀咕起谜底是什么,各种答案都有,谜面上没有任何提示,大家只能天马行空的乱猜。 每猜一个总会询问工作人员,一旁的工作人员却笑而不语,就是不给任何提示。 “你觉得是什么?”他倾身问。 喜卿如想了想,侧过脸颊,鼻尖却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耳垂,她一愣。 他的目光随即加深,凝视她,刚才那一秒有一道电流倏地窜入他的身体,她软挺的鼻尖温热吐气若兰。 艳丽的红唇像是抹了唇蜜,光泽诱人,不禁像诱人品尝。 被他火热的目光注视,她不自然地转开脸,轻声道:“应该是画吧。” 顾维钧笑:“要给他说谜底吗?” 他的目光依旧火热的包围着她,她紧张地回道:“随便吧。” “好。”以为他是要给拿谜面的人说,谁知道他走到工作人员面前问,“答案是画吗?” 工作人员从礼貌性的笑容瞬间一换,连连点头,“先生答对了,正是画。” 大家一听再看看谜面,再仔细一想,还真是画呢,不由连连赞头。 一连猜了十几个,顾维钧和她各答了一半,这一轮结束了,一会儿才会公布得奖名单,于是他们又去别处转了转。 又是一大群人聚集,不过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倒是一对一对的,硕大的树干缠绕了无数红线,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了。 姻缘树,根根分明的红线由树干延伸到两侧,要从这错综复杂的红线中找出相连的一根何等的困难,但是依旧有无数情侣抱着天生一对的念头来解它,有成功也有失败。 这时,有一对年轻人走进姻缘池,他们稚嫩年轻的面孔上带着对彼此的爱意,然后分居两头解开其中一条红线。 他们解着解着,忽然手碰在了一起,顿时喜极而泣。 顾维钧面色动容,遥遥望着那棵半是翠绿半是红艳的树,不知在想什么。 “顾维钧,”喜卿如轻轻唤他。 顾维钧喉腔一动,回应她,“嗯?” “我们过去吧,好像开奖了!” 顾维钧慢慢的收回目光,有点可惜地问:“我们不去试一试?” 喜卿如迟疑道:“你想解红线?” 顾维钧含笑望着她,目光赤裸裸地告诉她,我想去。 喜卿如道:“可是,我们……万一解得不是同一根呢?” 顾维钧一顿,目光微微暗下几分,随后漫不经心地说:“不是同一根又何如,反正我要的是你。”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跑掉。 他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她心底咯噔一下,他牵住她的手,“走。” 两人步入姻缘池,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会引起不少的目光,尤其是当顾维钧这种经常在电视节目上出现的名人。 “顾维钧,这个不足为信,不用试了。” 喜卿如手掌有些颤抖,他用力握住,传递安抚,“嗯,不信。”即使如此他也要试试,他相信她与他是命定的那人。 这时,他松开手,瞧着缠绕在柱子上的红线,说:“你解一条。” 喜卿如犹豫了一下,渐渐抬起手,同时他也抬起收来,一旁有情侣喊道:“帅哥,你要去对面解,对面拿到同一根的几率大点。” 顾维钧朝他们点点头,却不走,无论身处哪地,他都会在万千人海中找到她,就如同这眼下的红线。 喜卿如已经解开了一头,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看他,“你不解吗?” 顾维钧深呼吸,盯着红线,一时间眼前开始眩晕,怎么这么多。 修长的手指飞快解线,眼看着要解完了,可是喜卿如那一根纹丝不动。 众人也开始摇头叹息,这对看上去大概是他们这里面最般配的一对了。 忽然,红线绕过其中几根,他的手一顿,蓦地抬眼望着喜卿如,嘴角醉着一抹轻松的笑意,他摇晃两下红线,喜卿如感觉到摆动的线身,惊讶极了。 “看吧,我找到了。”他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说。 人群一阵欢呼,喜卿如竟也松了口气,“我们走吧。” 顾维钧薄唇微微抿起,“抬起手。” 喜卿如困惑:“做什么?” 顾维钧又说:“抬起你就知道了。” 照着他的话,喜卿如抬起手,他用解开的红线分别缠在两人的手腕上。 顾维钧带着一丝淘意地说:“你看我们天命情侣。” 喜卿如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些都是假的。” “红线是假的,但……”他微俯下身在她耳旁亲密的说:“你是我的。” 他怎么总说这些话,奇奇怪怪的,喜卿如没好气地看他。 人群中,有人拍下了这一幕并且发到了网上,没想到短短一夜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66章 他晃动红线,“走,我们去领奖。” 红线的带动下,两人挨得很近,顾维钧忽然再次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脸上带着一丝窃笑,还以为她看不见吗。 喜卿如不禁有些茫然,他们是不是突然发展的有些快了。 奖品一个接一个搬上桌子,今晚的奖品不仅数量多而且多贵重,有团扇、雨伞、汉服,最后还有一支金钗,金华流溢的金钗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家纷纷惊叹,连带着没有参加的人都后悔不已。 顾维钧问:“喜欢那支金钗吗?” 刚她一直在走神,这时才回过神来没听清他说什么。 “什么?” 他耐心的重复问她:“金钗很漂亮,今晚这个大奖肯定是我们的。” 喜卿如好笑地问:“你又知道是我们?” 他薄薄的嘴角上扬,语气懒洋洋地道:“当然,你的智商加我的智商,怎么能输给他们。” 喜卿如略思索下他到底是夸自己呢,还是在夸她呢。 奖品一个个的拿走,只剩下最后一支金钗,人群时围了一圈又一圈,大家望眼欲穿。 最后身穿汉服的工作人员打开一张名单,然后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一圈,便高声宣读:“今晚我们大奖的得主是——答对了57道灯谜的顾维钧,顾先生!” 毫无意外,顾维钧看着她,眼底露出一丝得意,好像在说你瞧,我说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领奖去了。”顾维钧抓着她的手没放过,人群渐渐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他们缓缓走到领奖处。 工作人员捧着首饰盒,“顾先生,这是您的奖品,恭喜您!” 或许不识人,但绝对听过他的大名,工作人员非常紧张的献上奖品。 顾维钧拿起金钗,做工精致的钗头如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尾羽上点缀着红蓝交加的宝石,细长的宝石画龙点睛般让整个金钗显得十分贵气,绯红的凤凰眼珠,充满了神气。 他状似随意的转身,抬手却将金钗稳稳的戴入她高盘的发髻上,然后松手。 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喜欢吗?” 他的嗓音轻柔的划过她的心尖,颤了颤。 她紧张时触碰了下金钗,像是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体温,灼热。 朝一旁撇去脸,低声道:“喜欢。” “我也很喜欢。”大手又一次握紧她,她羞怯的眼神闪躲不停。 他的眼,他的笑,此时都染上一层朦胧的月色,漆黑的眼底仿佛有水潮,快要将她吞没下去。 这样的她,好想让他亲吻下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她忽然说道。 顾维钧刚扬起的情思陡然给她打压下去,他顿时觉得无力又无奈。 不过转眼一想确实很晚了,他还要赶回市区,最近公司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根本没办法脱身,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赶来。 他不舍的捏了捏软绵绵的小手,“我送你过去。” 两人一路无言,顾维钧更是有些深沉,默默地将她送到桥上。 “后天下午我来接你。” 喜卿如缓了缓,点头,然后说:“好。” 顾维钧这才露出一抹笑,“早点睡,明天起床给我电话。” 他忍不住伸出摸摸头,她竟然乖巧的很,没有拒绝他,点头个不停。 真是可爱死了。 顾维钧立马绷着脸,心情却快要飞起来。 要是笑了,下回肯定不会这么乖乖的让他摸头了。 “红线要怎么办?”她带着一丝苦恼地问他。 顾维钧一顿,这才想起他系上的红线。 剪断似乎不好,要不就取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 喜卿如突然笑了笑,然后解下他手上的红线。 “我回家了!”她轻轻道。 看着她打开桥上的锁,然后转身朝他挥挥手,慢慢走进河那边深沉的夜色中。 最后看不见。 喜卿如轻轻推开大门,仆人已经休息了,她放轻脚步慢慢走进院子里。 “如如!” 忽然,院子那头廊道上,传来喜大爷那独特沙哑且苍老的嗓音。 喜卿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爷爷,这么晚您还没休息?” 喜大爷拄着拐杖,就他一个人慢吞吞地走过来,然后停下。 “出去玩了?” 喜卿如犹豫地点头。 喜大爷渐渐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年轻人该多出去走走。” “是。” “回去休息吧。” “好的,爷爷晚安。” 看着她渐远的身影,喜大爷脸上的笑渐渐隐去,抬脸看着高悬的月亮,神色莫测。 …… “喂,你看这个是不是咱们顾总啊?”秘书办里大家窃窃私语,昨晚风平浪静,今早一起来就看见热搜上面挂着‘顾维钧神秘女友’几个血红红的大字,不仅配有图片,还有一段小视频,他们瞬间就像打鸡血似得激动。 “很明显就是啊,也就我们顾总这么上镜。” “这个女人好眼熟。”其中一人放大图片看了又看,只照到了她并不完全的侧脸。 “是不是上回给顾总送餐的那位小姐啊,”她这么一说,大家是越看越像。 “也不知道这位小姐什么身份,跟顾总很般配的感觉。” 哗啦一下,电梯门突然打开,顾维钧从里走出,秘书办立刻散开各自工作。 “顾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您看看是否确认?”他刚坐下不久,祁魏贤就推门而入。 他随手一翻,“维克多已经到了?” 祁魏贤说:“是的,今早我已经向维克多先生的秘书进行确认,他希望中午与您在左轮庄园见面用餐。” 顾维钧放下日程表,“好,对了,明天下午什么行程?” 祁魏贤说:“明天下午三点魏氏在哥伦比亚举办宴会,您有收到邀请函。” 顾维钧经他提醒想起了这事,便说:“让aaron去,明天下午给我空出来,我有事。” “好的,顾总。” 祁魏贤刚出去不久,顾维钧桌上的电话响了个不停,他按下接听键便听见aaron的吼声。 “顾,你知不知道你出什么事儿了,你昨晚大半夜去哪里了?” 顾维钧没有看八卦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他已经上了热搜头条。 “怎么?”他淡淡地问。 “你看新闻啊!你都快刷爆了,”aaron听他事不关己似得口吻,反而显得自己很不淡定,于是压低嗓音说,“昨晚你在喜来镇是吧?有人拍到你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这边网上都传疯了,还有视频呢。” 顾维钧俊眉皱起,“是吗?”边说着边打开电话,果然跳出来的新闻网页上硕大的几个字就是他的名字。 点开照片,他嘴角的弧度陡然扬起,“照片拍的不错。” aaron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我去,你在想什么啊,不会真的跟新闻说得那样?” 顾维钧轻哼一下。 “我的天,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这边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作为公司的形象公关首当其冲受到电话轰炸。 “不用管。” aaron最后叹口气,“行吧,你是老板说啥就是啥,那我就不管了。” aaron挂电话没多久,意料中向南生他们也轮番电话轰炸。 很快喜卿如的身份也引起了网友的谈论,竟然还堆起了高楼,从视频中可以看出顾维钧亲自给她戴上金钗,甚至还有个小细节被网友发现,他们手腕上还缠着一条红线,其寓意不言而明。 不久后又要一组照片放到了网上,画面上是在堵车的路口,顾维钧穿着白衬衣半蹲着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流浪狗,而喜卿如抱着他的外套站在身后,发出照片的楼主还说这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照片,当时没注意昨晚偶尔翻起时才注意到自己拍了这组照片。 楼主还细心的解释了顾维钧救起流浪狗后亲自带到宠物医院去。 两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顾维钧将两人的合照保存手机里,看了眼时间,刚好九点,他抬手揉揉困乏的太阳穴。 昨晚回来的太迟,才睡了三个小时,他深吸口气,站起来,按下内线。 “我休息一会儿,时间到了叫我。” “好的,顾总。” 脑子里就像有人在打架似的,跟着眼前也变得模模糊糊。走近休息室,刚靠着床边就一头栽了下去。 原本混沌的脑海突然出现一幕朦胧的画面,地上躺着一道白色人影,他闭眼脸庞毫无血色,五官模糊看不真切,不知多久,渐渐醒转。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这是何地?” 一旁有一道女声回答道:“此地太和川。” “太和川?”他似乎身体有伤,行动不便,最后在女子的帮助下才坐起来。 “多谢姑娘相救!” 女子低声说了句不用谢,然后才问:“不知先生尊姓?” “我吗?”他惨白的脸渐渐转向女子,缓缓露出温和的笑,“宫玄青。” 画面突然像破开了一条口子,渐渐吞噬掉陌生的一男一女,顾维钧突然睁开眼,祁魏贤站在床边。 “顾总……您做恶梦了?”他不确定地问道。 顾维钧煞白的脸色,额头上沁出冷汗,刚一睁眼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得。 顾维钧记不太清刚才的梦了,他捂着脸,缓缓坐起来。 “大概是吧,几点了?” “已经十点半了。” 没想到已经睡了一个半小时,明明他觉得刚闭上眼。 “午餐是几点?” “十二点四十五。” 那时间差不多了。 祁魏贤见他脸色太差,不由问道:“您要不在休息会儿,您的脸色很差。” 顾维钧扬手道:“不用了,给我拿套衣服,我去洗澡。” “好的。” 他双手撑着大理石墙面,窸窸窣窣的热水从头淋到脚,带着湿热的气体上浮,闭着眼,水珠顺着发丝下滑。 宫玄青…… 梦中人所说。 他姓宫……那和宫晋安就什么关系? 他身带奇门法术,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想象。对靠近他的人都抱有强大的敌意,尤其是异性,几年前出于某种意外两人闹得差点翻脸,他才慢慢收敛,不在事事紧跟监视。 顾维钧想起就觉得头疼,刚梦里还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又是谁? “顾,好久不见!”维克多张开双臂向他走来,顺便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维克多是瑞典人,幼年时顾维钧在瑞典居住过一段时间,两家正好是邻居, “要见你可真不容易,我从去年就打电话约你,才约到今天!” 顾维钧说:“抱歉,之前很忙。” 维克多一脸善解人意道:“理解理解,顾大总裁日理万机,当然比我们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忙的多。” 顾维钧睨他一眼,“成语用的不错。” 维克多得意:“那是,我可是专门请了一位中文老师,一直想说给你听听。” 维克多特意在安排在花园里用餐,环境不错,头顶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感觉不到一丝炎热。 “今早我看到新闻了,你女人?”他举起酒杯晃了晃,问。 “是。” 维克多努力做出惊讶的表情,“你竟然承认了?” 顾维钧平静地问他:“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这个?”维克多被他的用词给绕晕了,什么叫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他无视了这句话,继续说:“哦,不错不错,不过照片看不清楚,什么时候带出来我看看?” “你以为是什么?还带出来给你看!” 维克多哭唧唧道,“顾,你真是冷血无情。” 顾维钧慵懒的抬眸,“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他可不相信就请他吃饭这么简单。 维克多慢慢收敛起嬉笑,“阿尔法的案子你插手了?” 顾维钧放下刀叉,用餐巾擦着薄唇,“没有。” “真没有?” 顾维钧嗤笑道:“我为什么要插手。” 维克多松口气,“那就好,顾,阿尔法的事不简单,你千万不要干预。” 顾维钧渐渐沉眸,“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事?” 维克多理所当然的点头,“不然什么事,三年前他们差点杀掉你啊,你别不放在心上,上回运气好被人救了,下回可没这么好运。” 阿尔法,神秘组织,建立者与管理者均不明,这次被国际刑警捣毁了一个据点,不过他们真正的根据地在哪里尚不明。 “我派出去的人没一个回来。” 回来?普通人怎么可能回来得了,当年宫晋安都没在他们手里讨到好,虽然救他出来但是也受了极重的伤。 “你不要在派人,免得也盯上你,我这边暂时安全,回到国内他们没机会下手。” 维克多见他面色冰冷,欲吐出的话顿时憋住,缓缓吐气。 “对了,那位宫先生今天怎么不在?” “他最近有事。” “宫先生不在,那你要小心。” “嗯,会小心。” 坐在车里,阿尔法出事的消息早就通过新闻知道了,三年前伤势过重被紧急送回国内,只要不出国阿尔法便不会出现,因此国外的一切事务全部交由他的父亲管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时不时会出现很多意外和奇怪的人。有时候睡醒会在别的地方……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私人手机,看到喜卿如的名字,原本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喜卿如刚吃完午饭在花园里散步消食,然后捧着电话坐在石凳上,一脸纠结地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挣扎好久才拨通他的电话。 “顾维钧,”他接起电话后,喜卿如嗓音如水,沁人心脾。 “嗯。”他含笑应着。 明明刚喝过水怎么就觉得嗓子干干的,喜卿如抿了抿红唇,“我刚吃完饭。” “我也是。” 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喜卿如想着,和她看的漫画小说写的不一样呢。 “哦,那我挂了?” 顾维钧低低地笑着,问她,“想我了吗?” “没有,”来不及思考就说出口。 “是吗?”黑眸一眯。 喜卿如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听见他说:“可我想你了。” 可以想象她听见这句话时,双颊绯红连耳根都红的可爱的模样。 前面坐着的兄弟俩互递个眼色,怎么感觉空气都在冒粉红泡泡。 “你明天几点过来?”喜卿如结结巴巴地问。 顾维钧就知道她紧张害羞。 “你想我几点来?”他故意问道。 喜卿如顿了顿,立刻意识到他又在逗自己,下意识撅起红唇,“那你别来。” “中午来,”顾维钧笑着,还是别逗了,免得真让佳人生气。 十九岁啊,她还是个小女孩呢。 前方,车速渐渐慢下来,下山的公路竟然被一块巨石挡住。 上山的时候还好好,什么时候滚了这么大的石头下来,居然没一点动静。 “先生,前面落石道路被堵。”祁魏永出声打断了两人‘情意绵绵’的交谈,再听下去,两兄弟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顾先生还是个这么肉麻又黏人的男人啊。 顾维钧聊电话抽空看一眼,眉头皱起,“开导航看看有没有其他路。” 喜卿如连忙闭上嘴,听着他那边细细碎碎的声响。 副驾的祁魏贤打开地图,摇头,“只有这条路。” 祁魏永后退倒车,“可能还有落石,先生,要先回维克多先生那里吗?我这边叫人开清路。” 顾维钧心情轻松地点头,“好。” 话音刚落,一侧隐蔽的山林中忽然响起枪声,“砰”“砰”“砰”,子弹射到车身、地面,接着,几辆山地摩托从林中飞出。 “先生,请坐好!”祁魏永脸色一变,立刻踩着油门飞快后退,绕到弯道方向盘一转,车头猛地打转朝着山上飞驰而去。 顾维钧脸色渐渐沉下,刚才摩托上的标志分明就是刚才提起的阿尔法。 “发生什么事了?”喜卿如听见那头传来的异响,心脏陡然被抓紧。 “别朝庄园去,我们进山!”顾维钧朝祁魏永说道,他听出喜卿如言里的紧张,他缓了缓语气,转头安抚她:“没事,你不要担心,出点小问题,我一会儿给你电话。” “等等,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顾总,进山很危险,我们并不清楚路况,维克多先生那里应该有人手才是。” “听我的,他们冲着我的,去了只会连累他人。” 他遇到危险了…… 电话就在这时挂断。 “甩掉他们,进山。”顾维钧冷声道,将电话放进口袋里,汽车速度愈快,快到让人眼前一花, 山道崎岖,好不容易甩掉那群摩托车队,进入大山,而阿尔法派出的另一队人马也很快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先生他们身上带有大量武器,您先找地方躲着,我去引开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维钧眼神犀利:“他们有枪人数众多,我们不能硬碰硬。” “走这边!” 祁魏贤看一眼自家弟弟,顾总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以身犯险,跟了这么久还不了解他的性格。 对方就像是安装了跟踪器,无论怎么走哪里他们都很快的跟上。 第67章 “砰——”数颗子弹从他身侧险险地飞过,径直嵌入粗壮的树干里。 “他们在这里!”别扭不地道的中国话响起,三名长着外国面孔的男子戴着面罩手持枪械,追赶他们。 身后枪声不断,好有几次顾维钧险些中枪,若不是祁魏永及时将他推开。 虽身处险情,但三人最终还是有条不紊地甩开了他们追击。 “先生,这边好像有一条小路,顺着走应该能下山,”祁魏永说道,茂密的丛林中,忽然出现一条狭窄弯道,隐藏在荒草深处,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小路过去应该有不少人走,只不过现在很少才是,原因是山下的住户渐渐搬走了。 东边传来响动,阿尔法的人已经跟上来了,他们不在停留,顺着小路而下。 而这时,正在国外修养的顾公成。 “老先生,三少遇险,情况不明。” 躺在摇椅上的老人忽然睁开眼,苍老的眼中透着一股清明。 “钧儿在哪里?” “根据定位,三少目前应该在观山附近。” “人过去了?” “正在赶往观山。” 顾公成缓缓闭上眼,干瘪的嘴角缓缓勾起,“既然不嫌事多那就继续给他们添点。” 顾公成已经料想到是谁做得,当年钧儿在瑞典时他们就三番四次的出现,如果不是当年喜来府训练的人跟在周围,怕是钧儿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回国后他们再没有出现,猜想他们也是忌讳着某种势力所以一直不敢进入中国,可现在却出现了! 这几年顾维钧接手他的事业后,他就放下心来专心对付阿尔法这个神秘组织,也调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次阿尔法的小据点被查也是他出的大力。 喜卿如再次拨打顾维钧的电话却无法接通,眼皮不停的跳动,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详。 她试着拨打祁魏永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齐管家,顾公子在家吗?”最后喜卿如拨到别墅去,是齐管家接听的电话。 “诶,是喜小姐啊?三少上班去了,不在家!喜小姐没联系到三少吗?” “公司?”喜卿如想了下,又问,“那他秘书的电话是多少?” “哦,稍等一下,我看看,”齐管家把祁魏贤的电话给喜卿如。 “这是祁秘书的电话,工作期间祁秘书都跟着三少。” 喜卿如听见当时电话里是三个人的声音,那么就应该是顾维钧还有祁家兄弟俩。 “秘书办的电话多少?” 齐管家有些莫名,喜小姐要秘书办的电话做什么哦,他还是老实的说出电话。 电话挂断后,喜卿如立即朝秘书办打去电话。 “你好,我是喜卿如。” 电话那头的小秘书茫然了几秒,还不知道喜卿如是谁呢。 “请问顾公子去哪儿呢?” “顾先生吗?”小秘书正经地说道,“请问女士有预约吗?” “……”好像没有预约。 小秘书想道对方肯定又是一个想要巴结顾维钧的女人。 “不好意思女士,如果您没有预约,我们不方便透露先生的行踪。” “……”喜卿如面色一囧,“那打扰了!”说完,连忙挂断电话,还是让齐管家去问,他们肯定认识吧。 几分钟后,小秘书一脸便秘似得地放下电话,同事见了,奇怪的问她:“怎么了?谁的电话?” 小秘书沉默几秒后,缓缓问:“顾先生的未婚妻!” 一句话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向她投来八卦的眼神。 同事兴奋问:“你说真的?顾先生要结婚了?难道就是新闻上那个?” 小秘书立刻苦着脸,“你说我会不会被辞退啊,我刚才竟然那么跟老板娘说话!” “快说说,老板娘是什么样的人,声音好听不?” 小秘书立刻来劲,“老板娘好温柔,声音特别好听,软乎乎又不像那些女人故作娇柔。”突然她灵光一闪,“对了,刚才老板娘好像说她叫喜卿如!” 喜卿如,大家顿时联想到今早的新闻,顾先生昨半夜好像就在喜来镇…… 八卦的力量最强大,闲着没事的秘书办因为老板和顶头上司的不在,简直就像放飞自我一样。 …… 观山?喜卿如美目微微颦起,缓缓放下手机。 “观山可是西南方向?”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女声。 “观山啊,大小姐要做什么哦?干嘛问这个?”话音渐落,十五从那头的假山后慢慢踱步而出。 “我有一朋友遇险,可能在观山。”她不急不慢地回道。 “朋友?”十五一脸的惊骇难测,“刚才我没听错吧,大小姐您说的是朋友?” 她转头似笑非笑,柔和的眉宇上扬几分,看她,“怎么了?” 十五吐了吐舌头,古怪地笑道:“是朋友还是其他的呀?” 喜卿如轻声发笑,“你猜。” 十五可是看过今早的新闻,不然也不会回来。 “哦,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不然大小姐怎么有心情去关心,啧,还有手机号呢,我瞧瞧先!”说着,她伸手取桌上的手机,霎时一只修长美丽的手探出快她一步拿起。 喜卿如收好手机,“我出门一趟!” 十五诶了一声,跟着上去,“我不一起吗?” 喜卿如轻飘飘地回她:“人多眼杂,低调点。” 一道微弱的真力闪现,喜卿如杏色裙摆四散飞起,随着舞动的还有那一头黝黑的长发,眨眼间眼前一柄通体漆黑紫晶枪头的长枪。 钺枪。 她身姿轻盈,一跃,御行而去。 “大小姐,您请小心!”十五忙追上两步,喊道。 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总之钺枪是嗖的一下就穿破云层,失去踪影。 第68章 安宁祥和的大山被激烈的火拼打破,原本计划到达的顾家人被山下的巨石挡住去路。 幸好异常的响动惊动了维克多,半道出现拦截住阿尔法的后余追兵。 并且也派出一队人满山搜寻他们的踪迹,确保无碍。 “三少,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终于联系到顾维钧,如今他们被挡住上山的路,他们正在想办法从侧面的高崖进入。 “暂时没事,有准备医药箱?”祁魏永受伤,子弹穿过手臂,虽然现在他们正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点,但不及时止血的话…… “有,不过山路被阻,我们正在想其他办法进入,您请尽量躲藏,不要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顾维钧放下电话,此时祁魏贤正在给他简单包扎伤口,撕碎的衬衣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祁魏永脸色微白,低声道:“三少,让我去引开他们。” “不用了,”顾维钧迅速脱下衬衣扔给祁魏贤,“想办法止血,我去附近看看。” “顾先生!”祁魏贤不赞同地皱起眉,外面全是敌人,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 顾维钧只穿着背心连外套都脱下,“不用担心,外面全是芒草,只要动静不大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抬手习惯性的去系袖口,触碰到腕带时,他蓦地垂下眼看去,凌冽的眼角柔和几分。 耳边响起那轻轻柔柔的嗓音,缓缓的叙念,甚是想念。 明天要去接她,不能失约。 “先生,您要小心,”祁魏永将手枪递给他,他沉默接住,旋即,他挺拔的身影没入植物群。 身处枪林弹雨,密集的枪声距离都不远,他要先找止血的药草才行。 在部队的几年他能分辨一些止血草药,只是现下真要找却并不好找。 “有没有上山的路?”路旁峭壁,没有工具根本上不去。 而他们就没有准备。 “没有,”耳麦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所有人脸色凝重。 ‘轰轰——’ 话音刚落,头顶顿时乌云汇聚,骤然间一声雷动,接着‘哗啦’一道闪电劈开云层,径直落地将挡路的巨石劈成两半。 众人顿时抬头,然后欣喜若狂。 “快,现在可以过了,我们赶紧上山!” 跟着他们应该能找到顾维钧吧!喜卿如想着,他的气息就在附近,可是距离越近就越不能分辨,应该有什么东西再阻止。 喜卿如轻盈地使动钺枪不急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忽然,枪声密集起来,钺枪忽然一顿,喜卿如看向那处。 林间飞鸟云集,云象怪异,好似一场厄难将临 几道黑影在林间跳蹿,灵活的如同猴子。 古怪的气息在身周窜动,喜卿如略一思考,调转头朝着几人飞去。 “顾维钧的气息有古怪!”领头的黑衣人不急不慢地说,裸露出的那双赤瞳诡异至极。 “大哥,速战速决吧,免得把那些人引出来。” “别担心,我们进入华国未透露半点踪迹,他们不可能发现。” 他们的话传入她耳,引得她轻轻冷笑一声。 “是谁?”他们猛地转身,却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名女子,而她御枪而立,莲白长裙在空中轻轻飘飘,犹如仙姿。 她面戴白纱看不清相貌,洁白的额头下那微微弯起的水眸,透着令人心悸的颤意。 就在他们愣怔的一秒,她已倾身靠近,钺枪贯穿而去。 ‘轰隆’一声,他们躲闪及时,只看到脚下山坡被真气打出沟壑,可想而知这道真力要是触碰到自己会是个什么惨状。 山林剧烈震动,仿若地震。 “上!”黑衣人一声令下,倏地,化作残影击向她。 喜卿如指使着钺枪悠然自得的应对。 钺枪是她本命法器,自出生就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占据她大半的真力。 如果说钺枪未现,那她能使用的真力也不过巅峰的二分之一,只有当钺枪真正使用时,她的真力才能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黑衣人接连发出惨叫,他们自认为以多能胜少,然而在真正实力面前,一切都会被碾压。 地上横横竖竖的几具尸体,喜卿如握着钺枪指着其中一人,枪头缓缓出现星星点点的光晕,下一秒,黑衣人上空出现一道阵法,渐变渐小,随后慢慢没入他的体内。 原本死去的人突然睁开眼,红瞳毫无生气表情木然,他偏偏倒到地站起。 喜卿如又在他身上施加一道阵法,毫无怜悯地说:“去,回到你主子那里。” 红瞳突然出现一道厉光,渐渐有了一丝人气,他拱手道:“是。” 安静了七年的华国,又要开始震动了吗…… 喜卿如垂眸深思,片刻后,耳畔出现几道轻微的脚步声,她收回心绪,闪身躲在树旁。 是顾维钧的人, 当他们看见地上的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即使受到特殊训练,也不免为之冷颤。 其中一人更是倒抽口冷气,震惊:“他们身上全是极其锋利的刀伤。” 伤口匀称细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制造的伤口。 “看来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快走。”说着,他们脸色愈加沉重。 他们走后,喜卿如才慢慢从树后踱步走出。 顾维钧现在的气息很混乱,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了? 喜卿如感受到空气里不同寻常的波动,旋即就追着异常而去。 顾维钧果然遭遇了危险,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寻常人。 “初次见面,顾三公子!我叫时仇之。”来人身穿漆黑衣袍,唇畔带着一抹似笑非笑,那张脸惨白透着几分阴柔。 顾维钧不动声色的摸向腰间的手枪,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时仇之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继续说道:“我们等了你好久,你不出现只有我们来找你。” 顾维钧冷漠地看着他,“等我?我不记得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时仇之轻轻鬼魅似的笑,“你与我们当然没有仇,不过你身上有我们要的东西!” 顾维钧道:“什么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令人紧追不舍的宝藏! 时仇之上前一步,故意释放出真力对人造成威压。 “你不知很正常,你身上有一样会令整个修真界都为之疯狂的东西!” 手枪指着他,顾维钧扫一眼周围,左后都是悬崖,右边虽然是荒地但不利于脱身。 而且对于他们这种不是普通人的人来说,跳崖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时仇之讽笑问:“你觉得凡人的武器对我有伤害?” 顾维钧当然知道没用,当年他可是亲眼看见宫晋安用剑砍掉一台重机枪。 “你真的觉得无用?”顾维钧冷笑道,‘碰’子弹划破空气,嗖的射向他。 他也不躲,反而无所畏惧地笑着,“看来顾三公子还是不了解我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子弹突然刺破他的真气,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子弹穿过他的肩膀,并且血流不止。 他脸色微变,捂着伤口,狠狠地看他,“你的子弹,是宫家人干的吧!” 顾维钧的伸手在普通人中算是顶尖了,而时仇之算是半修真人类,他与真正修真者而言,他属于人为改造,所以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也就是个半吊子。 时仇之震惊极了,没想到身为普通人的顾维钧竟然能与他打成平手。 而这精心打造出来的子弹毫不畏惧他的真力。 而且总觉得顾维钧身上多出了什么古怪。 一瞬间,他起势吸起地面上无数石头,就在他发力的瞬间,顾维钧被一道力量吸走,石头砸空,接着,一道真力打向时仇之,‘噗——’庞大的真力旋即击毁他的经脉。 这一连窜事情发现的让人眼花缭乱,还未看清时仇之就倒在地上。 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他捂着胸口,惊恐万分地道:“是谁!什么人?” 顾维钧感觉到那道力轻轻托着自己,然后放稳后才渐渐消失。 慢慢的有人走近,顾维钧转头看去,出现的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惊讶,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抬眸,喜卿如看着他微微笑着,“担心你出事,所以来看看。” 顾维钧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异样,“刚才是你?” 喜卿如未答,只是一直在笑,他忽然松口气,不应该惊讶才是,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 见他似乎很快接受了事实,喜卿如越过他,慢慢踱步靠近时仇之。 “时臣旧部?” 时仇之惊惧交加,“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 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找顾维钧做什么?” 时仇之闭上嘴,气息虚弱。 喜卿如看着他,“真是忠心,不愿意告诉我吗?” 时仇之冷冷一笑,压过心中的恐惧,他不算是忠心,只是他体内被设置了阵法,只要说出核心机密就会立刻自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喜卿如原本柔和的双眸渐渐充斥着令人颤抖的暴虐,她缓缓抬起纤细的手掌。 雪白柔弱无骨的手掌放在他的脖子上。 “无所谓你说不说!时臣的人都要死!”她低声道。 一瞬间收紧手掌,他的脸涨成猪肝色。 顾维钧轻轻皱眉,已经感觉到此时的喜卿如不大对劲,平时为何柔软的女人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咔擦’ 她手下传来一声异响,时仇之的头一歪,没有了生气。 她松开手,抽出手帕不停的擦拭碰过他人的手心。 她用力的像是要擦掉一层皮。 他生出几丝怜惜。 这样的她出乎他意料。 让他心疼。 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走手帕,轻轻为她擦拭。 喜卿如像是失去生息的木偶,呆滞的任他所为。 “卿如?”他低头唤她,却没有回应。 心底空落落。 “没事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收拢抱紧。 喜卿如慢慢握紧拳,靠着他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当年那挥之不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