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冷俏王妃》 第一章 依儿的生活 第一章 依儿的生活() 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午夜。 苏澜依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开始回忆十八年来的生活。关于童年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连一些依稀的记忆都没有,这一点在某些时候会引起澜依的恐慌,不过很快,澜依说服了自己,活了十八年,不记得那些最小的年纪时候的事,是正常的。 少年。澜依承认自己的少年生活是很美好的。一般来说从十三岁到十七岁那会儿,少年时期的人总是有些所谓的淡淡的忧愁。不过这点对于澜依来说,是不存在的。 十三岁,澜依初一。进了当地最好的一所初中学习,成为班长。她看去不是瘦弱的人,却也不太胖,拿着一把扫把对着不守纪律的男生耀武扬威。时间一长,竟是和那帮吵闹的男生混熟了,惹得班里的女生是一阵阵的嫉妒和鄙夷。 澜依从来不在意,脑子少一根筋的女孩子,依然我行我素。 那时的男生女生没有复杂的思维,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好兄弟”,互相交好,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在家里,澜依的爸妈对澜依很好。不至于到宠溺的地步,却也是无微不至照顾着唯一的女孩。澜依吵着闹着,学习却还是不落下的,虽然不是那些顶尖顶尖的学生,可是三两下的功夫拿出来自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三年的初中的过得无忧无虑,美丽幸福。 接下来,是高中。 澜依在中考的时候没有发挥好,可是进当地最好的高中却还是没有问题的。高出了分数线二十分,澜依趾高气扬地告诉她的爸妈,“看吧,我说能进得了就一定进得了,瞎操心啥呀。” 澜依的爸妈也不怪她,知道女儿是何种性格的人,也只是笑笑就走开了。留她一个人乐呵去。想也是,十八年前,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娃,怕是上天的礼物吧,没有她,也许老两口如今还是孤单单两人对着镜子黯然神伤。对于孩子,抱着一种接受恩赐的心态,两个人只想给这个上天的礼物准备最好的一切,不论是现今的生活还是未来。 澜依一直在想,是因为爱吧。她可爱的爸爸妈妈才会那样去做。 在澜依读高二的时候,她四十出头的中年爸爸,把她拉到身边,问她。 “依儿以后想去干什么?依儿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澜依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说到要去做什么,澜依不假思索吐出两个字,“旅游。” 低了头,澜依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唯美的画面。神秘的紫色海洋,大片大片忧伤的色彩,明媚的日光海岸,欧式的风情建筑,寂寞的峡谷、苍凉的古堡,蜿蜒的山脉和活泼的都会,尽情演绎一切唯美的法国“骑士之城”普罗旺斯。 没错,那便是澜依的梦想,至少是现在的唯一梦想。 良久,澜依抬头定定看着爸爸。 “爸爸,我想去法国。很想很想。” 从那以后,爸爸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去公司上班,妈妈是服装厂工作的女工,收入不高,但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 一切的一切,发生在高二结束的那个夏天。 苏澜依回到家,发现爸妈表情凝重的样子,都坐在客厅里。 空气冻结成冰。 澜依有些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颤着声开了口。 “爸,妈,怎么了?” 澜依的妈妈抬起头来,一张泪脸横亘在澜依面前,澜依这下真的急了。记忆里,妈妈是从来不哭的人,即使是在外婆去世的那会儿,妈也是抹了几滴眼泪,拍着澜依的头说,“不要哭,人死了,就让她去吧。” 那么这次是怎么回事? 澜依走到妈妈身边,把头放在妈妈的膝盖上,一张小脸看着妈妈泪流满面的脸,心疼了。 “妈,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妈妈没有说话,无奈的眼神瞥向身边的男人。 由始至终,那个男人始终都抽着烟,不说一句话,深邃的眼神时而瞟一眼澜依疑惑万分的神情,慢悠悠地吐着烟圈,扬起一丝一缕的黯然。 澜依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站起身,一眼瞥见茶几上那份厚厚的文件。澜依一把拿过来细细看下去。 很复杂的公文,是市法院发布的,一句句的都是些条条框框的法律条文,澜依看不懂。她于是急急往下翻去,终于在一页上停住,那是一份欠条。 澜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抽烟的男人。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去做?为了一百万的钱,竟然要把房子抵押了! 澜依把文件放在桌上,声音颤抖,明显带着些微的哭腔。 “爸,不是真的,你真的用房子去抵押么?你抵押一百万用来干嘛啊?” 男人没说话。依然是一圈一圈吐着烟,脸上胡子拉碴的样子,看去好些颓废。澜依心里有些不忍,只是手里紧紧抓着爸爸的衣袖不肯松手,但也说不出质问的话语。 很久很久,妈妈终于说话了。 “依儿,是爸妈对不起你。你爸爸本来想用这一百万去做票生意,多赚些钱来,为你买套房子,要你以后可以住,还想让你出国去留学。可是,上天不开眼啊,生意失败了,你爸爸被骗了。现在” 说着说着,眼泪就上来了。 “妈爸,你们怎么回事啊,做生意?做生意为什么不去银行贷款啊,银行干嘛用的啊?” “依儿,你不知道,你爸爸做的生意,摆不上台面啊” “什么?什么叫做摆不上台面,难道是犯法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澜依这下真的明白了,她可怜的爸爸是为了她,要去做犯法的生意,为了她,甘愿陷入万劫不复。 她忽然记起那天爸爸把她叫到身边,问她长大后想干点什么。难道是那天她说她要去法国的事才让爸爸下了这份决心的?可是她不想的啊,她要的是爸妈可以在晚年时候过自足自乐的生活。 钱,她会赚的啊。 可是现在 一时间,澜依跌坐在茶几旁,再没了言语。

第二章 深沉的夜 第二章 深沉的夜 苏澜依坐在地板上,想到那会自己震惊的神情,轻轻笑了。 房间外的挂钟,狠狠敲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金属震动的余音,很久很久都盘旋在澜依的耳际,没有散去。 十二点半了。 再过几个小时,法院就要来收走房子了,他们不得不搬出去,这座房子在几个小时后,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隐约的惆怅在夜里变得异常清晰起来。藏匿在周身的空气里,一步步逼近,渐渐填满了心脏周围。澜依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起来。 再也受不了房间里阴郁的气氛,澜依起身开了房门。 客厅里依然是清冷的样子,月光从窗格里透进来,洒下一片冰凉的月色。澜依光着脚走在地板上,脚底心传来一阵阵酥麻酥麻的冰凉感觉。 澜依走到爸妈的房间里,一阵心痛。都十二点半了,再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经是定数了不是么,房子被抵押了不是么,为什么不早点回家来收拾东西呢?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现实呢? 澜依很无奈,却还是止不住心疼。 这两个傻人呵,是为了自己不是么? 澜依走在爸妈的房间地板上,此时脚已经走的冰凉冰凉了,她慢慢走到那一排柜子前去。把爸妈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好。 澜依在想,是不是可以先帮爸妈整理起来,这也许是她唯一可以为爸妈做的事吧。 澜依一个个抽屉拉开来,把小时候的她的和爸妈的照片拿出来,摊在月光下,一页页看过去,都是她上了小学之后的照片。那时的小女孩,总是甜甜的笑脸,俏皮的神情,依偎在爸妈的身边,俨然是幸福的小公主啊。 最后,澜依打开了最靠近墙的那个抽屉,那个抽屉她似乎从来见过里面放着什么。有着些许的好奇,她伸出了手。呵原来是爸妈的结婚照啊,那时的爸妈好年轻啊,穿着的衣服很土可是两个人靠着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温馨。 澜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翻下去,都是些重要的证件什么的,还有她的户口簿,突然,澜依翻到了最里面一张发黄的纸张,拿在手里的感觉很粗糙,上面的字迹很模糊了,是用圆珠笔写的,可是还是可以看清楚一些内容。 正待要自己看下去的时候,澜依听见门锁响了。是爸妈回来了吧。澜依放下纸,把抽屉推了进去,撇开整理到一半的衣服,跑了出去。 走到客厅里,澜依发现深更半夜的和爸妈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对夫妇。爸妈的脸上有些微的释然之色,而那两个陌生人则是一脸探究的神色。 澜依走到面前,关切地开口问道,“爸,妈,这么迟才回?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妈妈的神情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忍,很快,可还是被澜依捕捉到了。澜依看了看两个陌生人,很不解,“妈,他们是” “哎呀,这孩子挺孝顺的。”那个陌生女人带着赞许的语气对澜依的爸妈说着,“好,好,好。”澜依的爸妈却是一副默许的维诺神色。 没来由地,一阵恐慌攫住了澜依。 “怎么回事?”澜依问得很平静。澜依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面对某些事的时候可以平静冰冷到这个地步,好像是一夜之间的事。她被告知自己的家将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一夜之间,她和爸妈失去了一切。 或许是这样突兀的生活,促成了澜依一夜之间的长大。 “孩子爸妈养不活你,你跟他们走吧。” 没有任何的铺垫,澜依根本都来不及准备一下自己的情绪接受,这样一句话就扑面而来。字句锥心,刺痛了心上最柔最暖的那块肉。澜依出乎意料的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怔怔站着,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皮肉里,掐出深深地凹痕。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隐忍着泪水的滑落,身子有些轻轻地颤抖,似乎是在竭力克制自己,消化着那句残忍的言辞。 见眼前的女孩这样的反应,那个陌生女人又开口说话了。 “是叫小依对吧,小依啊,没关系的,家么,到哪里都一样的呀。阿姨和叔叔会对你很好的。你也不用叫我们爸妈的。” 澜依一句话也不说。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一直仰着,看着眼前的她叫了十八年的父母。心里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挥之不去。 爸爸的表情很颓丧,他的眼睛别了过去,没有直视澜依。澜依继而转头看着妈妈,她正用一种歉疚的表情看着澜依,眼里蓄满了似乎快要掉下来的泪水。那种歉疚像一种针一样,很长很利的针,缓缓地刺到澜依心里去。撕裂的痛苦一点点,注入澜依的血液里,随着循环的流淌,蔓延了全身。 恨极反笑。 澜依的嘴角展露出一丝绝望的笑,她转过身,一字一顿问两个陌生人。 “多少钱?他们把我卖了多少钱?” 两个陌生人明显一怔,没有料到十八岁的小孩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十八岁了啊,怎么会不明白眼前两个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父母的决定。 “五十万?一百万?哦,我想到了,我可能不会那么贵,十来万吧,至少解决你们的生活急需。” 澜依看着爸妈,轻蔑的语气满满的都是不屑。没有料到澜依会是这样的反应,四个人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澜依。而爸妈的眼里,更多的是心疼和怒火。 “依儿,相信妈妈,妈妈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你知道的这样对你更好啊,我和你爸给不了你什么了” 澜依的妈妈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了泪,滚烫滚烫的泪水落下来打在地板上,濡湿了澜依的心。 那个瞬间,澜依是恨的。生活了十八年的父母,说放手就放手了,说什么为了更好的生活,说什么是为了澜依好,都是撒谎。可以共幸福却不可以共苦难的家庭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凄凉还要悲哀。 澜依不再说什么,对着两个陌生人说了句就走。 她说,“阿姨,叔叔,我们走吧。” 这一夜,冷的很深很沉。

第三章 愿此生不再相见 第三章 愿此生不再相见 澜依跟着陌生的男人和女人来到一幢大厦前。 这是市中区的位置,一平米的房子上万块的房价。果真是如爸妈所说,会有“更好的生活”。抑制住心底泛上来的苦涩,澜依咽了一口口水,跟着进了大厦。 上了电梯。27层。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装饰奢华的房子。是复式结构,进了门就是大大的客厅,挂壁式的电视机挂在墙上,厚厚的玻璃制的茶几,周边摆了一圈真皮的沙发,沙发上垫着长毛的绒毯,昭示着主人的多金身份。 正对着澜依站着的地方的,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帘没有拉实,露出一条光路,明晃晃地刺痛了澜依的眼睛。 澜依站在门口,陌生的被遗弃的感觉,铺天盖地。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陌生女人已经换好家居服,手里还拿了一套粉红色的衣服来到澜依的面前。澜依回过神来,看着那套粉红色的衣服没有言语。 她是最讨厌粉红色的。从小就是跟男生一起混的澜依,虽是打着长长的马尾辫,穿着女生的t恤和牛仔,刻在骨子里却是刚烈豪放的性格。看到澜依这样决绝地面对父母就知道了,这个女孩用着一种独有的刚强去面对一切人和事。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吧。 可澜依却独独厌恶粉色。总是觉得粉色太过嫩,反而给人一种虚伪矫情的感觉,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那种嗲声嗲气爱撒娇的千金大小姐才适合粉色。 很明显,澜依不是这样的人。 皱了皱眉,不过澜依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把厌恶藏起来,对着陌生的女人说,“阿姨,谢谢。” 这一句谢谢说的没有任何感情,任是谁都听不出里面的感谢,除了冰冷。 陌生的女人有些尴尬,没有再说什么。 进门后,那个陌生的男人就走进了二楼的书房,没有再出来。 澜依进了陌生女人说的“她的房间”,关上房门闻到一阵轻微的香味,细细闻起来有些像某些花草的味道。 扫视了周围一圈,澜依发现这也是个粉色调为主的房间。怎么?难道那个女人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这样的风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澜依冷冷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 粉红色的大床,铺着颜色稍有些艳丽的被子,是艳红色的,粉红色的衣橱,粉色的书桌,连书桌上摆着的那台手提都是粉色的。一阵阵的厌恶感席卷了澜依,恨啊却有无限的无奈,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了,不是么? 澜依紧紧拽着手里的粉红色的行头,蹲在房间的地板上哭了起来。 突然,澜依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澜依一下子止住了哭泣,连忙起身回头看去。她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房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谁?”澜依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 “我?你当然不认识我。阿姨和叔叔都走了,就我们俩在这。”男生大大咧咧地说着,边说还不时拿目光往澜依身上瞟,澜依被看得有些恼火了。 “出去。”冷冷砸过去一句话,澜依不想再继续进行对话。 男生一下子有些愕然,随即怒火爬满了他的眼睛。他走过来,盛怒地抓住澜依。恨恨地说,“哼,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倒霉男人的倒霉女儿么,我姨妈和姨夫肯要你那是你修来的福分。” 倒霉男人的倒霉女儿? 是啊,澜依自嘲地想着,就是这样的事实不是么。 “那么,你对倒霉男人的倒霉女儿还有什么要说的呢?没话说的话,就请你走吧。”澜依凌厉的目光扫过男生后,便打算走去浴室换洗。 男生似乎一下子就怒极了。他狂怒地走上来,一把抓住澜依。 “哼,没想到买来的小丫头居然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硬骨头?”男生二话没说便抓了澜依往床上丢去,一把扯开澜依的外套。 澜依有些害怕了,她死死盯着眼前来历不明的男生,他唤作那两个人叫姨夫和姨妈,应该是那两人的亲戚,怎么可以这么猖狂。那两个人不是刚刚把自己带回来么,怎么又出去了? 澜依被男生压在身下想要大叫,抬头却刚好碰到了男生的脸。那个男生长得有些清秀,可是眉宇间却满满的都是猥琐的神色,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的都是愤怒的欲火,澜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她真的有了一丝寒意和恐惧。 “叫啊,你不是伶牙利嘴的很厉害么?”男生压住澜依,讽刺地说着,一手还不忘解着澜依的衣衫。 澜依不断扭动着身体。 耻辱和委屈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先是被告知家没有了,然后是叫了十八年的父母把她卖了,接着是在陌生的空间里碰见陌生的男生要强暴她。 一时间,似乎人间的好多好多苦难都一下要倒在苏澜依的身上。 苏澜依知道,她不可以让这些事继续下去。 她无法想象,她在陌生的家里,跟一个陌生的男生发生了那种关系,然后还要若无其事地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也许这会是个无底洞,关于这个男生和那两个买了她的陌生男人和女人,她一无所知。当初离家的时候,心里全是恨意,哪会去问什么。 想到这里,苏澜依似是打定了主意。 她看着眼前男生疯狂的举动,盯着男生的眼睛,笑了。那个笑,笑得凄楚,笑得苍凉。男生一下子看到澜依这样的笑脸,心底隐隐升起一种凉意。他在不经意间滞了动作,呆呆看着身下的女孩的动向。 澜依并没有立马起身,她轻轻推了身上的男生,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怎么不继续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姨妈和姨夫买的人,是给你用的?”眼底尽是冷然,澜依缓缓起身,拉了一把掉落在肩头的衣服,走下了床。

第四章 是救赎吗 第四章 是救赎吗 记忆渐渐远去了,澜依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在最后的时候没有看一眼那两个人,那两个狠心把自己卖掉的人。 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的光阴,虽然澜依记不起了自己最小的时候的那些事,可是自从懂事开始,澜依的生命里就唯有那两个最亲最近的人,是如何忍心在这样的时候一把就把澜依推开送人了。 澜依想着想着,终于抑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歇斯底里,想要把这几天来那些突兀的一切那些善变的一切都从自己的心里哭出来。 她怎么会是那么没有感情的人呢。她的冷然她的决绝,都是为了那两个人可以少一点愧疚啊,她本想好好来到陌生的家里,此生再也不要相见了,她想要告诉那两个人自己没有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心疼起来却由不得她。 接着是陌生的男子,来她的房间,没说几句话就要侵犯她,男人都是这样龌龊的么?脑子里除了那种事情再也没有别的了? 澜依静静想着一切,大声哭着,似乎是想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突然,澜依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晶亮晶亮的光芒,光芒直直朝上射去,很刺眼,澜依几乎都无法睁眼。 怎么回事? 澜依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相反的有些记忆的碎片开始在脑海里回旋。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娃,青绿色的衣裙,很可爱的样子,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跑来跑去,叫着,爹,娘。 紧接着那个小女孩跌倒了,这时连忙跑过来一个也是穿着古装的老妇人,说着,小姐,小姐,小心哪,老爷夫人就回来了。小女孩在老妇人的怀里起身,擦了擦脏掉的衣裙,呼着手里的擦破了皮的地方,说着,乖,乖乖,我不哭,我不痛。 倔强的神色让澜依一怔,那个女孩,那么像自己。 突然,澜依感到胸口一阵刺骨的凉意,随之而来的是剜心腕骨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这是怎么回事?澜依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一只手捂着心口,紧咬着嘴唇,一丝丝血迹从唇际散开来。 血迹落到澜依心口上,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澜依听到一个孱弱嘶哑的声音,“唯死解咒,终生不返。” 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澜依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感觉是过了很久很久,澜依昏昏沉沉醒来。 胸口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只是呼吸的时候还有些轻微的痛觉。澜依挣扎着起身,手依然捂着心口,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还有些腥甜的味道散开来。澜依抬起手擦擦嘴角,看见一丝殷红逗留在手背上。同时,手背上还留有嘴唇带来的余温。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死? 澜依一时间疑惑了,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即拍拍自己的脸,又重重按了按心口。都是有温度的。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死人活了? 压制住心里的疑惑,澜依起身望向四周。 这是个古色古香的院子。 澜依的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湖,碧绿碧绿的湖水托起一叶叶硕大的荷叶,盈盈的波光粼粼荡漾在湖面上,澄澈的日光从云间穿过照射下来,在水面上鎏上了一圈金色,随着水波的漾动,点点金光明晃晃地灼着人的眼睛。 不远处是一处回廊,回廊左侧连着有飞檐翘脚的古时屋子,右边是一处清雅的小院。整个地方都充满了古韵,给人一种恍若置身古时的错觉。 澜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湖中心的高台上,底下是个石台,澜依站着的地方旁边伫立着几个石凳,一张石质的躺椅在石凳边横亘着,躺椅前有一张小小的石桌隔开了躺椅和石凳的距离。 好一个韵致的小湖! 可是下一秒,澜依就开始无措起来。 自己明明是拿了刀想要此生不再见到他们的人,为何是无端端来到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难不成是天可怜见,让她重生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不过,二十一世界的新新人类何时相信过鬼神这类东西,要说是上天可怜让她重生,未免是太过荒唐了些。 澜依狠狠摇了摇头,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她回顾四周,发现石台的边上有一条木质小桥,通向地面,于是就要抬脚走过去,想着先探探这是个什么样的奇怪地方,说不定是个明星拍戏的地方,可是又不像,这里看起来很冷清的样子,她在这里半天了也不见有个人进来过。 唉,无奈叹口气,澜依一脚踩在了木桥上。 谁知道,那木桥竟是浮在水面上的!

第五章 冰冷的男人 第五章 冰冷的男人 澜依一脚踩下去,那木桥就摇晃了一下竟要沉下去。心里顿时掠过一阵恐慌。澜依感觉不对劲,于是一个箭步后退,退回到了石台上,手抚着心口,惊魂未定。 待到心里安定下来,澜依又忍不住一阵自嘲。 自己本来不是一心求死的么?怎么,到了可以溺死的关头却又退缩了么?还是说这是求生本能?求生本能?对于一心求死的人,怎么会存在呢? 澜依静静坐在石台上,感觉到下身传来一阵凉意,于是拍拍屁股起身,开始寻思要怎么离开这里。 不远处,一个绝美的少年静静凝视着这一幕。 从那个女人,女人?看着她奇怪的装束,女人这个词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开始不确定起来。那是女人吗?她穿的裤子看起来是蓝色的,紧紧地贴着身子,上身的衣服也是这样紧贴着身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他本是打算来湖心小筑散散心,谁知道脚还没踏出去就看见天开一道亮光,落下来一名奇怪装束的人,散落着头发,晕倒在石台上。警惕的心情让他抑制住了前去看看的想法,于是自己便站在这个离湖心小筑最近的地方,不动声色。 待她醒来,看见她用手捂着心口,随后还到处拍拍自己的样子,不禁一阵好笑。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准备起身离开,手也不自觉地拽紧了,想着若是个心怀不轨的人,他就要当场让她葬身在此。 谁知道她一脚跨上那座浮木桥却浑然不自觉,等到木桥快要沉到水里去了才回神退回去。 那么显然,她不会武功。 可是,她又是谁呢? 澜依看着这个架空的石台和那座浮在水面的木桥,一时没了主意。 要怎么过去呢?这座木桥浮在水面上,要是短一些就好了,可以借力冲过去,可是偏偏这个石台在湖中心,要从木桥上过去,除非游泳一段路,否则根本不可能到达岸上的。 可是这个周边除了这个石台之外,没有任何可以通到岸上的工具了,什么小船木筏的连个影都没看到,怎么办?怎么办? 难不成她苏澜依在那个陌生的家里死不成,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正想着,澜依忽然有了主意。 自己并不是很重啊,那木桥浮在水面上,是不是可以承受住自己的重量呢?也许她可以试着走到木桥中心去看看,会不会沉到底,如果不会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试试慢慢挪到岸边去? 打定了主意,澜依小心翼翼地跨出一只脚,踏上了木桥。 那木桥先是晃了几晃,于是澜依轻轻把脚往中间挪了挪,用了一点力踩上去,木桥微微往下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是可以慢慢上去的。于是放开了一些胆子,澜依把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 木桥向下的幅度稍稍大了些,但也没有剧烈地摇晃。 澜依提着胆子开始慢慢向前挪动起来。 呵怎么回事?这个破桥?! 当澜依才挪了两步的距离,木桥竟然就开始疯狂地上下颠簸起来,跟一开始她走上木桥的时候一样的情景。 妈呀,这下死定了! 澜依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座该死的木桥,一手抓住木桥边的栏,心里极度鄙视这个该死的地方。 好吧,在那里死不了就死在这里好了。 反正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自己永远是个被遗弃的人。 想到这里,澜依的心竟也是平静了下来,她抚了抚胸口,定下神来看着木桥的浮动,抓住栏杆的手微微松开 那个女人?! 刚刚看她一副胸有成竹要过木桥的样子,那桥一开始晃荡她还一脸的惊慌,现在怎么一副好像马上要死的样子? 绝美的少年皱了皱眉,手里一紧,飞身过去。 澜依本想任由自己被桥晃到水里去,淹死也好窒息也罢,一切都随他去好了。却在自己将近掉进水里的当儿,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飞身过来,一时间慌晃了神。 那个男人,会飞? 下一秒,苏澜依就看见那个男人手一动,对着她一拂,她便被一阵气流推开,没站稳,从桥上跌落回了石台上。 又回到了这个该死的石台! 顿时心下一阵恼怒。 愤愤抬起头,她看见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竟然站在木桥上?! 而且那木桥没有丝毫的晃动,好像刚才自己走的和他站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座桥一样,苏澜依顿时哑然。 那个男人,此刻正用一种深邃的眼光看着她,含着些许的探究神色。 她定定地看回去。 那个男人 好一个绝美的少年!他两片不薄不厚的嘴唇自然地合着,透着温润的红,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潜在嘴角。 两道锐如剑锋的擅眉直直横着,下面是一双勾人魂魄的淡紫色瞳仁,却是冰冷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定定地看着她,让她忍不住有些寒意。 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嗜血的光芒,晶亮的瞳仁闪着些微的灵光,恍若是天然的水晶般的莹泽,透明的紫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沉淀,那眸光里露出的淡然仿佛是与世隔绝般,不染尘埃。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的污秽都不容得近身。 他就那样站在桥上看着她。 纯白的长衫随着风有些轻轻地飞扬,也带起几缕青丝的拂动,脑后的头发尽数都盘起来在头顶,一只玉簪斜斜插着。修长的身躯在风里更显得清秀落寞,他没有言语,仿佛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祗。 澜依一下子看的呆了。 少年有些不悦,微微蹙了眉,看着眼前这个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眼睛澄澈透明,坦荡地盯着他看。没有丝毫的**和贪婪,只是清明的一汪水眸,亮亮的,很有灵气。 那样的目光不由得让他有些失神。 好一会儿,他收回了神思。 足尖一点,稳稳落在澜依面前。 他蹲下身,一手不偏不倚地抓住澜依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 清冷的语气,凉凉地问道,“你是谁?”

第六章 来自未来 第六章 来自未来 澜依一惊,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大胆的打量被人抓了个正着,面上起了浅浅的红晕。她微微侧过头去,没有回答。 少年只见眼前的女人被他的一问震回了神,紧接着就红了脸,偏过头去。 怎么?为了刚才那种肆无忌惮的注视感到不好意思了,害羞了? 心神一荡,少年收回握住她下巴的手,起身背对着澜依,修长的身躯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宛若天人。 澜依见少年回过身去,松了口气。这个人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一种诱惑力,绝对是个危险人物。还是早些打发了他,脱身才好。 澜依盯着少年肩上金色的光点,花瓣般的唇畔微启,“我叫苏澜依。” 苏澜依?她跟苏震云有关系么?还是个巧合她也姓苏?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早就不管那些事了,奈何像现在这样这般草木皆兵。这个女子刚刚明明是自己看着她从天而降的,一身奇怪的装束,又怎么会跟苏震云有关呢。 澜依见少年一直兀自背对着她站着,不免有些心烦。 怎么了,他现在是怎样,奇奇怪怪穿个古装,在她面前飞过来又一副谁欠他几百万的样子质问她是谁,郁闷的是自己竟然也会乖乖回答了。 真是不可理喻。 苏澜依不再多想,起身拍拍少年的肩,一把扳过少年,面对着他。 呵这张祸国殃女的脸呵,苏澜依勉强定住心神,开口问道。 “你又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苏澜依有种突然间轻松的感觉。她整理好表情,盯着眼前的男子,等着他的答案。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好不戒备就这样面对着他问这么一大堆问题,还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是在等着答案的样子。 少年皱了眉,“这些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问我?苏澜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笑话!她才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好不好,死没死成,倒是碰见这样一个鬼地方和一个诡异的人,她要是知道,还用待在这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么?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古建筑,根本一点都看不出现代文明的痕迹。 而且看起来,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剧组的也不是什么她认为的“明星”,尽管他长了一张足以媲美所有偶像明星的脸。而且,这个人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明显就不是假发。想到这里,澜依不禁有些黯然,凭什么这个人的条件这么好,长这么帅,发质也不是一般的好。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苏澜依又一次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底了,敢情自己真是被上天可怜到了。要自杀吧,没死成,上天把她送到了这个貌似应该是古代的地方。 妈呀,要知道苏澜依所有的古诗古文考试都是挂红灯笼的,想要在这个不知朝代的地方混,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么,摆明了找死来了。 由此看来,上天还是没有可怜她,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受苦而已。 那么,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现在是什么年代? 于是,苏澜依又一次对着少年发问了。 “那么这位先哦,公子,您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么?”苏澜依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绝美的少年,一脸的期盼。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晃脑的小丫头,心里竟隐隐生出些莫名的情绪。不知怎么地,就乖乖回答了。 “玉晟王朝,琏什国。” 妈呀,玉晟王朝?琏什国?什么玩意啊?听都没听说过啊,被架空了? 苏澜依一脸的挫败,颓然看着眼前的男子,哭丧着脸,继续问道, “那么,你是谁?” “你不知道?”少年微微惊诧的神情里带着一丝漠然,反问了一句。 “搞笑,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的谁,我第一次来这里诶,怎么你以为我是神仙来着?”苏澜依不屑地撇撇嘴,一副你是白痴的鄙夷神情。 少年看着苏澜依急剧变化的表情,惊异的神情里隐含了丝丝的怒气,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小丫头,敢这样当面呛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少年嘴里狠狠蹦出一个字,阴戾的眼神直直扫向苏澜依,苏澜依看见这样的眼神,不禁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心冒上来的凉意。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苏澜依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只是明显地气势比对方小了一大截。 看见苏澜依装起来的凶样,少年又一次感到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明明是害怕了,怎么还一副死要面子不肯示弱的样子。在玉晟王朝,这样的女人怕是绝种了吧。 心里来了些兴致,倒是起了逗逗她的念头。 “姑娘言中了,我倒是以为姑娘是天外飞仙来着,一道天光把你送到了这里,还穿的这么奇怪,姑娘以为呢?”少年勾起一抹浅笑,带着些许的戏谑,凑近了苏澜依问道。 苏澜依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顿时一阵心悸。他的皮肤好好啊,该死!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白皙的皮肤,连颗痘痘都不长。 苏澜依再一次在心里嚎着,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又一次直盯着他不动的女人。暗想,这个女子怎的能这样大胆,三番五次地打量一个陌生男人,是不知羞呢?还是性格使然? “姑娘?” “啊”苏澜依发现自己又一次被他吸引走了心神之后,心里一阵懊恼,后悔不已。想着还是快点离开这个人,不然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的老脸,就要丢光了。蓦地回神,她惊叫了一句。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属于这个朝代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国的,我来自很久以后,来自未来,就是你们的后代。” 脑子里怎么思索着,这些话就自然而然出了口。 少年听后,微微一愣。

第七章 我饿了 第七章 我饿了 少年看着这个口出惊言的女人,一时忘记了回答。 来自未来? 少年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手袖一挥,就来到了澜依面前。 “你在说什么?来自未来?荒唐!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么?” 本王?难道说这个家伙还是个皇亲国戚啊,那不是又有钱又帅皮肤又好,而且看起来还有一身好武功的样子,天!太不公平啦! 哼,被上天宠坏的小孩,今天碰见我算你运气。姑奶奶我在现在死不成,在古代雷死你。 “我,苏澜依,就是来自未来的人。你看到了吧,我这身打扮,试问你们这有谁穿成这样么?还有,我会讲英语知道么,比如,how are you,you arig,**,**,dog等等啦很多很多,以后慢慢教你哈。再者,你都说了我是被一道天光送回来的,那不是正好解释了我从未来来的么?” 苏澜依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特别是说那几句英语的时候,心里那个爽啊,看吧看吧,听不懂了吧,哼,要知道姑奶奶骂人不吐骨头的。 绝美的少年微微一怔,这个女人 随即又恢复了一脸漠然的冰冷。 “这么说,你说的是真的。好吧,我相信你。” 苏澜依看着少年那双魅惑的紫色瞳仁,又一次失了神。心跳竟是快了起来,砰砰砰似乎都要跳出心口去。 她就说么,这个少年绝对有魅惑人的本事。还是走为上计。 “既然尊贵的王爷您相信我了,那么,请问,小女子我可以走了么?”盯着少年的眼睛,苏澜依试探性地开了口。 走? 少年挑眉,看着这个小女子。心下竟无端端生出些不忍来,从未来来的女人,要走到哪里去? 正想着,突然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全身黑的家伙。那受了惊吓的苏澜依想也没想就一下子跳到了少年的身边,紧紧拽着少年的手臂,防备地看向来人。 少年突然感觉手臂上多了一些力道,低头看去,是一双小手,白皙的手指紧紧扣在自己的衣衫上,指关节微微泛青着。 突地,心神一荡,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苏澜依指着一身黑衣的男子,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那个,那个,你是,你是谁?是人是鬼?怎么,怎么突然出现的啊?” 苏澜依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孔,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黑衣衬出他凌厉的气质,漆黑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的温度。他的一只手放在身侧,一只手拿着一把佩剑,嗯,看起来应该不是个刺客,不然早就动手了。 听到苏澜依的问话,黑衣少年诧异地看向紫眸的绝美少年,带着一丝询问,握着佩剑的手微微动了动。 只是对方倒是没有动静,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定定看着苏澜依拽着他衣服的手,没有移开。 一阵沉默。 苏澜依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拽着他手臂的手,连忙尴尬地放开,把两只手放在身后绞动着,白白的脸上冉冉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少年有些不悦她拿开自己的手,待看到她脸上那抹红霞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清冽如水。 苏澜依不经有些痴了。 这个人真是祸国殃女啊,那抹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虽然很浅很浅,却足以让苏澜依的心跳又一次加快。 少年转过头,看见黑衣男子询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黑衣男子心下了然,松了松握着剑的手,开口道。 “主子,无良童子来了。” 什么?无良童子? 哈哈哈哈苏澜依听见这个就笑开了,无良?童子?这个地方真是搞笑啊,哪有人给自己取这种遭人耻笑的烂名字的,还好意思到处出来晃,哈哈哈哈 少年有些惊讶地回头,看见苏澜依毫不掩饰地捂着肚子大笑着。 “很好笑?”隐隐带着些怒气,冰冷的眸子直直盯着苏澜依大笑的脸。 “那个,不是啦,不是笑你啦,我是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好搞笑啊,哪有人给自己取这种名字的?无良童子?哈哈他是不是脑子秀逗啊”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了,不过看着眼前两个男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顿时笑意减半。 看这两个人神色自若,并没有什么发笑的前奏,看来这个时代完全不知道无良是什么意思了,唉,果然是文明的差距啊。 少年更加不解了。她到底在说什么,无良童子是个修道的大师,纵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怎么这个小妮子这样不知礼数竟大笑起来?她刚刚还说什么秀逗?那是什么话?是她那个时代的么? 想到她是来自未来的人,心下疑虑也减了半分。 依然是漠然的声音,“怎么不笑了?” “啊?适可而止啊嘿嘿,嘿嘿”苏澜依笑得很没骨气,弱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是笑脸僵在了脸上。 紫眸的少年明显一副不信的神情挂在脸上,眸子里是怎么也去不掉的冷然,还有那个黑衣少年也是,一副死了爹娘死了全家的损样,黑着脸盯着她。 这两个人真是不解风情,不理解她为什么笑也算了,还一起板着副冷脸,这样谁笑得起来啊,就是弥勒佛在这里恐怕也要被这两个傻子给冰冻得哭了。 不过,不笑还真不知道,自己肚子已经空了。刚刚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力都使不上来,自从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后,怕是也过了好一会了吧,更何况自己在那个现代的时候也没吃东西啊,有哪个人会在死前吃的饱饱的,又有哪个人会料到自己死不了还被丢到古代去的? 甩了甩头,苏澜依重重叹了口气,对那个绝美的少年说道, “好吧,我不笑了,是因为,我饿了。” 两个少年顿时愕然。 这个天外来的女人真是奇怪,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笑,笑不出来竟说是饿了。 紫眸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黑衣少年淡淡说了句,“走吧。”于是便自顾自转身走了,黑衣少年随即跟上,健步如飞。 苏澜依一下子傻了眼,这两人走这么快!

第八章 无良童子 第八章 无良童子 苏澜依一路小跑跟上了两座冰山,虽然说走为上计,不过在走之前,起码得填饱肚子再说啊。饿着出去,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等着她,更何况自己身无分文,不要说这个国家的钱币,连人民币都没有。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紧紧跟着两个箭步如飞的男人。 真见鬼!这两个人没事赶着投胎啊,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苏澜依加快速度,跑到紫眸的少年身旁,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袖,气喘吁吁说道。 “喂,拜托,走这么快干什么?就算急着吃也不必这样吧,你们是男人好吧,我跟都跟不上了,真是的,累死我了!”苏澜依一手抓着少年的衣袖,一手在脸边扇着,脸红红的。 少年听见苏澜依的声音,顿了身形,停了下来。看见她脸红红的样子,脑海中闪过“可爱”这个词,少年一惊,心虚地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苏澜依,别过脸去。 他,放慢了脚步。 黑衣少年跟在身后,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恢复了一脸的漠然。 苏澜依跟着两个人走上回廊,往左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凉亭里。凉亭周围都是五颜六色的花,澜依对花不熟,什么学名俗名一个都叫不出来,唯一认识的怕是玫瑰和百合了。她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花,心里还是很震惊的。 那个凉亭伫立在花丛里,宛若花海中一叶扁舟,这个地方跟那个清雅的湖心小筑相比,显然多了一些柔和的色彩。 这么多的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粉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一时间,苏澜依怔了心神。她静静看着这一幕的美好,不忍走上前去打破,只能是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般地说着,“好美啊。” 紫眸少年转头看见苏澜依呆住的神情。 怎么?几枝花就这样了? “你看,真的好美原来很多很多东西会在自然的姿态里流露出这样不着雕饰的美丽。这种美才是最自然,最天然的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这样吧。” 苏澜依柔柔的嗓音轻轻的,仿佛天籁。听在耳朵里掀起一阵温热温热的感觉。 紫眸少年看着澜依,心里不断重复着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脑海里是她不加掩饰大笑的脸,是她说饿了的神情,是她小心翼翼试探木桥的小聪明 她怎么可以随口说出这样清丽的句子? 苏澜依在花海里神游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的紫眸少年一直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炯炯地光泽,魅惑的紫色让她一下子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 良久,苏澜依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我,我们,走,走吧。” 苏澜依低着头,不敢看少年的脸。 紫眸少年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视线,深深呼了一口气,白皙的脸上微微泛了红。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先前的冰冷和漠然,抬脚向着亭子走去。 亭子里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衣物有些破烂,却是精神矍铄的样子,两只虎目像小孩子似的滴溜溜转来转去,在苏澜依和紫眸少年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弄的澜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澜依低下头,看见亭子里的桌上放了好些糕点,已经沏了两杯茶放在桌上。那老头手里拿着一杯,玩味的眼光好笑地看着苏澜依拽着少年衣袖的那只手,探究的眼神看着少年。 少年有些许的不自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未待他启唇,就有一个人影窜到他面前去了。 顿时,衣袖上少了一些重量。 少年抬眼就看见一脸惊喜的苏澜依,两只小手搓着,口水直流地盯着桌上那些糕点。 心里一震,暖暖的笑意从嘴角漾开来。 而此刻那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头正用贼贼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嘿嘿地笑了笑,随即恢复一脸正常的表情。 苏澜依自是不会理会这些变化的,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那些香喷喷的糕点,诱人的香味钻到她的鼻子里去,把她所有的思绪都赶走了。 脑子里只剩下,“吃掉它们,吃掉它们。” 嘿嘿。哲人们说过,想到就去做。 所以,苏澜依丝毫没有阻滞,一个张牙舞爪扑到了那些糕点上面。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一手抓起一把糕点就开始吃。 不错,不错,果然啊,王府的美食就是不同凡响。 瞧瞧这桂花糕,香!很香!相当香啊!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黑衣男子对苏澜依的吃相表示出一种愕然且不可置信的神情外,剩下的人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要说那紫眸的绝美男子不表示惊讶,那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到现在为止他是相信那个女人的话的,她说过,她来自未来。 至于那个笑得很诡异的老头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那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紫眸少年强迫自己忽视那个女人的不雅吃相,来到老头的对面坐下。神色自若。 “师父来了。”仅淡淡一句,语气里却含着些许的尊敬和敬佩之意,他瞥了一眼此刻正吃得满嘴都是糕点屑的小女人,冰冷的紫眸的闪过一丝光芒,很快很快,却还是被白发老头捕捉到了。老头不语,点了点头表示应答,兀自喝了点茶水。 少年意识到自己不同于平常时候的行为,也微微怔了怔。转头看见老头一脸的偷笑,于是忙低头拿了茶杯掩饰,抿了口,就放在了一旁。 吃得正欢的某人此刻发现,周围似乎是太过静谧了一点,讶异地抬起头,竟发现身边仅有的三个人都在看着她。 呃这是什么情况? 眨巴眨巴大眼睛,某人终于领悟过来,好像是自己的吃相有点,那个啥。于是下一秒,一把抓过离自己最近的茶杯就喝了下去。一只手豪放地一抹嘴巴,把糕点屑抹得整张脸都是,嘿嘿嘿嘿干笑了两声。 “那个,你们聊啊,你们不是有事么?怎么不说了?” “这位姑娘,果然是真性情啊。”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此时终于说话了,打破了沉默,不禁令苏澜依松了口气,她可是见识过这两座冰山的功力的。那叫一个郁闷。 “我是谁啊,我可是从二十”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漏嘴,苏澜依一下子就住了口。闷着嘴巴,心虚地看着老者,又转头瞄瞄那个紫眸少年,心里打着小算盘。 要是说了,那就是三个人知道了,我一个未来来的人万一被这么多人知道,在这个地方出了名那我不是成了猴子啦?到时候一个人一张票,一张票五十两银子,不赚死那个该死的大冰山才怪。不行,不能说,天机啊,不可泄露。 吐了一口气,苏澜依正要把自己那句话补下去,谁知那老头先自己开口了。

第九章 这是个谜 第九章 这是个谜 “姑娘是来自不同时空的人,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这一句话无疑让在座的两个人和一个在站的人都明显抖了抖。 师父怎么会知道?紫眸少年略带疑惑的神情看着老人,却不言语。 这老家伙!靠!他是怎么知道的?无良童子,真的这么无良挖我老底啊!可是,自己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身边这块眼睛是紫色的冰山,而且自己也只是在无意之中很傻b地告诉了他自己来自未来而已,那么眼前这个看似老顽童样的白发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家伙可以预测未来?还是这家伙会读心术? 这么想着,一阵寒意从脚底骤然升起,令苏澜依不禁打了个寒战。 倒是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见自家的主人没什么动静,坦然自若地坐着,那么显然主子是知道内情的,自己也就不必担心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会伤到主子了吧。 于是一阵惊诧之后,也整理好了神色,恢复了冰山脸,继续罚站。 只是这一句话让苏澜依好点不安生了。她一面害怕眼前老人的身份一面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不小心给自己带来这样那样的飞来横祸,于是提着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看着白发老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头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这句话带来的效果。瞟了眼自己的亲爱徒弟和满嘴都是桂花糕屑的苏澜依,又缓缓开口说道, “七年生劫,十八死劫,生死同衾,大爱化之。”说完又深深地看了苏澜依一眼。 什么?!虽然这家伙说的几个字苏澜依都认识,可是这话连起来就不是那么太容易懂了。她从来都觉得佛家的话是鸟语,只有鸟人能懂来着。不过他说的十八死劫指的是不是自己要自杀这回事?他连这个都知道了,可不可以证明,这家伙有两把刷子呢。 仿佛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了第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苏澜依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老人的破烂袖子,使劲摇着,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么?你知道我要怎么回去么?你知道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澜依的神情很急切,急着想知道自己回不回的去。 老头子倒是不急,不缓不慢说道,“要是可以回去,你会回去吗?” 这一句话像是锥子一样扎在苏澜依的心上。 是啊,要是可以回去,该选择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呢?是继续和那个陌生的猥琐男生做还没做完的事,还是继续做那对陌生夫妇买来的女儿?继续现代版小白菜的悲哀人生? 要是可以选择,自己真的会选择回去吗?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在内心的深处就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回想起那些不堪的事,那些一夜之间发生的改变。先是自己家的房子没了,接着是被父母遗弃了,又遇见个莫名其妙的男生欺负自己,这些晦暗的回忆像是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深深扎着,微微一牵动就会血流不止。 可这老头的这句话,自然地挑出了心里这些暂时忘却的伤痕。 苏澜依落寞地低了头,两只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她低着头试图掩饰。 而一旁的紫眸少年看着苏澜依这些微妙的变化竟是心生不忍。 她开始急切地问着师父怎样可以回去,那种焦急的神情似乎是恨不得一下子就可以飞回去一般。可是师父问起一句你真的会去吗,她又转而一副落寞的神情,把头垂得很低很低,如果没有看错,那么落在她裤子上的那点就是她的泪了吧。 她受过伤害?害怕回去? 心里想到这个可能,他偏头定定看着苏澜依。 “我不会。我不选择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没有留恋没有亲情没有温暖的地方,我要回去干什么?作为耻笑的对象么?还是小丑?” 苏澜依缓缓地说出这些话,开始隐隐地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平静下来,语气慢慢冰冷冻结成霜,苏澜依一直都是这样,越是悲伤越是愤怒就越是平静越是波澜不惊,这似乎是她应对一切不幸的一种惯性反应了。 白发老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刚刚还活蹦乱跳地吃着桂花糕,吃得满嘴都是,忽然就落寞下来,现在那么悲戚,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咽了口水,说道,“丫头,别伤心。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这句话很熟,是苏澜依听烂了的话,可这时从老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既来之,则安之,对啊,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安定下来吧。至于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要怎么才会回去,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好了,自己不去想了,反正就算是有这样一个可以回去的选择,自己也是不会选择回去的,不是么。 苏澜依深吸了口气,悠悠说道, “我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只是在这个时空我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依靠”说着说着,苏澜依又感觉到了一阵落寞,无论哪个时空都是被遗弃的人,自己的悲哀在二十一世纪无法延续,竟换了时空延续,真是讽刺。 紫眸少年看着先前还活灵活现的精灵般的她,变成现在这副落寞的样子,心底无端端升起一股惆怅,很淡很淡却萦绕着不去。 他朝黑衣少年看了一眼,撇了撇头。 黑衣少年如风般消失了。 白发老头朝着黑衣少年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露出一丝略带深意的笑。随后又转头看向黯然神伤的苏澜依,顿了顿,说道。 “丫头不必那么难过。你离开了,自是会有一个位置为你而留。” 一个位置为我而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在现代并没有死?而是有个人代替了自己?那个人,是不是和自己长得一样 如果是,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不会伤心了吧,自己并没有自杀,他们的愧疚就可以少一点了,是吧。越想越苦涩,苏澜依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黑衣少年回来了。

第十章 小小感动 第十章 小小感动 苏澜依看到黑衣少年拿了一个小包袱回来。 怎么?这个黑衣服的鬼刚刚走开了? 想到这里,苏澜依又是一阵胆寒,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些什么怪物啊?一个么站在浮在水里的桥上掉不下去的,一个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去都没人知道的! 苏澜依的额角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那个,那个黑衣服的大哥,你走路不发声音的么?还是你没脚的啊?”苏澜依一脸的调侃神情,不怕死地走到黑衣男子前面去,指着那个人的脚问道。 黑衣男子一时有点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他只不过用了轻功而已,这也是主子命令的啊,办事要讲究效率,这个女子怎么就开始调侃他了? 紫眸少年见自己的属下一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心下定然,这个忠心的家伙定然是不会斗得过这个小丫头的嘴的。 冷了一张脸,出来解围。 “姑娘不必如此,岚丘此去是授我之意。”语气稍嫌清淡,澜依不依不饶地朝着黑衣男子吐了吐舌头,回去坐定。 不过刚刚那冰山说什么,他说那黑家伙叫,篮球? 下一秒,在座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在站的男人就看到一个女人张狂的大笑。 紫眸少年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今天第二次在他的面前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难道又是因为一个名字? 那白发老头倒是淡然自若的样子,好像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唯有那黑衣侍卫,王爷刚刚不过是替自己解了围,这个奇怪的女子在笑什么? 当然,这个中原因是只有苏澜依自己才知道的。一块黑色的冰山居然叫做篮球?怎么想着怎么别扭啊,要是被他们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篮球可是一群人拿在手里抢来抢去的玩意,不知道那块冰山会有什么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很好笑 “够了。”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小女子的豪放劲,紫眸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依然是不改本色的,冷然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空气骤然降温。 这下换成是苏澜依不爽了。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家伙一开口就降温,要那么厉害怎么不去人工降雪啊,大热天的造福广大旱民啊。真是,老板着一张冷脸,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什么意思啊。 想着,苏澜依一扫之前的落寞神色。 “喂,大冰山,你不用这样吧你是看我不爽还是对人生感到悲怆啊?用得着对谁都一副大家欠你钱的样子么?我笑笑也不可以啊?凭什么啊?”越说越觉得自己有些理亏,苏澜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本来就是在人家家里来着,还吃着人家的东西,说什么都是自己占尽了便宜。现在听到人家的名字还不顾一切笑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要回过头来说人家,怎么样都是自己过不去了。他说一句够了,也无可厚非啊。 感觉到这个小女人似乎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紫眸的少年也没有说什么。瞪了一眼气势明显弱下去的小女人,转头对着黑衣侍卫岚丘点了点头。 岚丘会意,把小包袱放在了桌上。 “咦?这是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苏澜依看到一个用蓝色锦布包着的包裹,鼓鼓的样子,看起来里面东西不少啊。本着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好好学生探究心态,苏澜依二话没说就上去要拉开包裹。 诶?手指触及的瞬间感觉有些不妥,这好像是人家的东西,也没说要送给自己来着,自己这样上去就拆了包裹,不是太莽撞了吗。 于是,指着包裹又不死心地问了句。 “这到底是什么啊?” 看着这个女人似乎很好奇的模样,紫眸少年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一闪而逝。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苏澜依仿佛是听到了特赦令一般,粗手粗脚就对着包裹动起手来。一把就拉开了打的并不死的结,苏澜依看见一堆白色的丝绸静静躺在包裹里。 这是什么? 苏澜依一把抓起那对白色的丝绸,结果那丝绸分成了好几件,苏澜依很不幸地只抓住了其中两件,其余的都掉落在了地上。 “这是” “衣服。”从来就没有多余的话,紫眸少年又是两个字解决了疑问。 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苏澜依不屑地朝紫眸少年瘪了瘪嘴,弯腰拾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无奈地看着三个男人。 再漂亮的衣服,不会穿,有什么用? 发现似乎没人理解她的窘态,苏澜依不得已开了口。 “我不会穿这个”脸红红的,此时的苏澜依看起来特别的娇羞可爱。 紫眸男子艰难地移开在澜依身上的目光,对着身边的岚丘点了点头,岚丘又一次飞身出去了。 这下,苏澜依看清楚了。 好家伙!真的会飞啊,果然,书上写的那些什么轻功啊什么的真不是盖的!要是她这次来趟古代还能学点轻功什么的,那多划算啊。 看着那个小女人目光炯炯地看向岚丘离开的方向,冰冷的紫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淹没在一如既往的冷然里。 “啊,那个,他去干吗了?呃,好吧,貌似是跟我没关系的”兀自说着,苏澜依一把把那堆白色的衣服放在了桌上,这时她看到包裹的底部还整整齐齐放了一排的银色元宝。 顿时两只眼睛里放出贼光! 什么?这是银子? 哇塞,这么好命,这些银子不会都是送给我的吧?征求性的目光看向紫眸的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渴求。 紫眸少年看着这个小女子一副爱财如命的样子,冷冷开口,“都是你的。” 话音刚落,苏澜依就一把拉过包袱,狠狠打了个死结,抱在了自己怀里。靠!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怎么好意思不捡起来的,见了便宜不占的人简直就应该被雷劈死。 这下好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资本混下去了。刚刚还担心着来着,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不过现在么,出门有钱就好办事么。不管到了哪个朝代哪个国家,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是一定不会变的,人性不变,这就是真理。 不一会,岚丘回来了。 后面跟了一个穿着天蓝色衣裙的女人。

第十一章 冬儿 第十一章 冬儿 那个女子竖着两只可爱的长辫子在耳侧,在偏后的脑袋上编成两个麻花辫的球,带着两只坠了一颗小珍珠的发饰,很可爱的发型。 再看那女子的脸,小巧的瓜子脸蛋,红红的嘴唇小小的,俏挺的鼻子,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那一身不算很白的皮肤了。不过在现代小麦色的皮肤也是很招人喜欢的,所以在苏澜依看来,这个小美女可以和香港小姐媲美一下看看了。 只是,她是谁?来这干嘛?难不成真是选美来了? 真思忖着,就听见那个黑衣服的鬼冷冷的声音飘过来,仿佛是来自地狱勾魂鬼一样,苏澜依不自觉的抖了抖。 “爷,带来了。” 紫眸少年只是抬眼瞟了一眼那个漂亮的女人,就挥了挥手,不再做声。 那女子看见紫眸的少年挥了手,于是走上前来到了澜依面前。 “你”澜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蓝色衣裙的小女子就开口说道, “奴婢来为小姐更衣。”温柔的嗓音配上那副顺从的模样,整个就一个酥柔的江南美女啊。苏澜依内心暗叹,果然是要有冰山的功力,不然还真把持不住啊。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暗暗佩服起来那两座冰上的不近女色起来。 “更衣呃,那个,好吧,那谢谢你了哈!” 苏澜依对着小女子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那小女子看了澜依的笑脸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盈盈的眼波里有微微的动容之色。 “嘿 ?hello?你怎么了?不去更衣了?” 苏澜依看着小女子一脸的惊呆了的模样,拿起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道。 小女子一下子就回过神来,随即全身颤抖着,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紫眸少年,仿佛是等待狂风暴雨般的神情,一脸的害怕和苦涩。 苏澜依意识到这个女子似乎是很怕那个紫眸少年的,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见那少年微微不耐地抬手,一挥。 那小女子便捡了宝似的,一把拿起桌上的那堆白色衣服,就迈开脚步走了。 苏澜依见那小女子兀自走了,想着既然是更衣应该是自己也要去的吧,也不再说什么就跟着一起走了。 那女子七拐八拐的,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古韵十足的厢房,吱呀一声开了门,唤苏澜依进门来。 “小姐。请进。” 苏澜依后脚跟进去,扫视了一遍这间房子。 只是很简单的结构,房子右侧放了一张檀木床,挂着纱帐,床边是一个木头柜子,想来是放衣物用的。正对着澜依走进去的那扇门的是一张木桌子,旁边了摆了两张凳子,凳子上放了花瓶,是空的。 看来,这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小厢房而已。 “小姐,让奴婢为你宽衣吧。”那女子说着便上前来要为苏澜依脱衣服。只是看着苏澜依奇怪的着装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苏澜依看着这个女子的惊异,无所谓的笑笑。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呃,那个,你叫什么?”苏澜依一边解了t恤领口的几颗扣子一边问道。 “回小姐,奴婢唤作冬儿。”那女子低了头答道。 苏澜依是现代来的人,哪里受得了眼前的小女子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奴婢的,当下就感觉反感了。 “哎呀,冬儿是吧?冬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句奴婢一句奴婢的累不累啊,放心吧,没人说你,你对着我啊,就自称‘我’好了,我不怪你的。” 听到这句话,冬儿一下子闪了神。这个着装怪异的女子似乎是不简单啊。刚刚王爷在的时候看她一脸的坦然,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还跟自己说别再自称奴婢了。不过从小来到王府当丫鬟的经验告诉她,不可以答应。 “小姐,您就别折杀奴婢了,奴婢可以为你做点事,已经感到恩惠了” 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典型的天生奴才命么,这小丫头也真是的,看来要撼动这个地方的封建古板思想是不太容易呀。 于是,苏澜依想了想。 “冬儿。你知道么,你也是爹生娘养的,你有没有想过?王爷也是,他也有父母的啊,既然都是父母生养的,哪里来的什么奴才和主子,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鲜活的生命,在这个宇宙的空间里,各自平等。你知道么?” 苏澜依拿出了自己十分的说服功力,对着冬儿耐心地开导道,尽管她明白,这小丫头有百分之八十的话是不会听懂的。 冬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从这个怪异的女子跟她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她就诚惶诚恐地到现在,如今这女子竟还告诉她人人平等!她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自己从懂事开始,娘就告诉自己,天生的奴才命,要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否则小命一眨眼就丢了呀。 冬儿眨着眼睛盯着苏澜依,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苏澜依看着冬儿的傻样,不禁莞尔。这小丫头怕是从来没人这样告诉过她吧,不过自己没说错不是么。 “冬儿。宽衣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你就不用侍候我了。”无奈下,苏澜依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了冬儿就走到房间左侧的屏风后面兀自脱衣服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屏风后传来一声哀嚎。 “哎呀,这是什么鬼衣服啊?怎么这么复杂的啊,见鬼了真是,要我怎么穿进去啊?!” 冬儿循声来到苏澜依面前,只见到苏澜依把白色的纱质亵衣穿在了身上,外面披了一件长衫,手里拿着一堆白色的衣服,愁眉苦脸的样子。 扑哧一声,冬儿笑了起来,呵呵,这个小姐不会穿衣服啊。 看见冬儿笑了,苏澜依更是一阵懊恼,这个该死的古代,穿个衣服还这么麻烦,害自己丢脸丢到外婆家了真是! 嘟着嘴巴,苏澜依对冬儿说,“死冬儿,竟敢嘲笑我?!你不是帮我穿衣来的么??” 冬儿嘻嘻笑笑,“好,好,好,小姐,让奴婢来帮你吧。” “有没有搞错,还奴婢奴婢的” 苏澜依把手里的衣服拿给了冬儿,不满地嘟囔着。 冬儿满脸都是笑意,两只手却是不停,把衣服一件件地帮澜依穿好。澜依生平第一次被人伺候穿衣服这档子事情,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会,脸红红的任由冬儿动作着。 穿好了衣服,冬儿眼前一亮。

第十二章 惊艳 第十二章 惊艳 “小姐,你好漂亮呀!”冬儿眼眸亮亮的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澜依,由衷地赞美道。 “哈?真的假的?哪里有镜子要我看看?”向来自恋的苏澜依听见这句赞美当然是美滋滋的,忙要求冬儿拿来镜子看看自己的绰约风姿。 冬儿拉着苏澜依来到一面铜镜面前,苏澜依看见一面很黄的“镜子”,确切的说那是镜子么?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脸和身形,而且看过去自己的皮肤黄黄的,唉,不禁感叹文明的进步真是让人惊异啊! 苏澜依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美女级的人物,不过小家碧玉的那点风姿还是在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自己读书的那会儿,每天雷打不动十点睡美容觉,这皮肤是没话说,虽没达到吹弹可破的地步,不过摸起来手感还是相当不错的。至于这身材么,自己平时还是有点注意的,不吃夜宵不吃烧烤,腰身没细到盈盈一握的地步,但也不是水桶腰的直径,总的来说,哈,挺漂亮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苏澜依满意地笑了。 “小姐,要冬儿替您梳妆吧。” 凉亭里,紫眸男子和白发老头面对面坐着。 紫眸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杯被苏澜依喝过的茶,那是他的茶杯啊。冷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亮的色彩。 不会儿,他抬头看向那个白发老头,还未开口,那老头就先发话了。 “徒儿好心思啊,考虑的那么周到,又是银子又是衣服。哈哈” 白发老头显然是一副调侃的神色。 那紫眸的男子倒是没有一丝的不自然,淡淡开口道。 “那女子前脚掉落在我的院里,师父您后脚就来到了。她是你要带走的人,我怎能不周到细心呢。”清冷的语气有一丝很微小很微小的讽然,似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听到这一句话,黑衣男子岚丘有些惊愕地抬头看了紫眸少年一眼,很快地就又低头,像柱子一样站在那里。 “琛儿啊,老头子我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啊。嘿嘿,缘自分来,一切随性即可。” 老头话里有话地对着紫眸男子说道,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杯苏澜依喝过的茶。 “她的味道香么?” 紫眸男子闻言一震,瞥了眼那只茶杯,紫眸里映着老人戏谑的笑脸,隐隐地有了些怒气。正要抬手扔了那茶杯,眼角就瞟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朝凉亭走来。 苏澜依为了不辜负自己一身的淑女裙,莲步轻移,款款而至,来到了凉亭。 看到紫眸男子的微微愣神和黑衣傻子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艳,满意地抿了抿嘴。白嫩的脸上起了一抹微红的色彩。 就说么,人第一次通常会带来惊艳的感觉,自己第一次穿古装诶,当然是不同凡响的。没有说话,苏澜依站在凉亭里,眼神不断扫过那三个男人。 紫眸少年看着苏澜依一身的白衣,有些愣住了。 她,只是着了一身最普通的白衣,胜雪白的丝绸贴着她白皙的皮肤,长长的腰带在前面打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上身脖颈处露出隐约的锁骨,魅惑人心的白纱遮住了雪白的藕臂,袖口很大很长垂下来,她白净的手在白纱里交互相握。 很淡的妆更衬得她清丽可人。嫩红的唇瓣轻抿,肌肤看起来是弹性十足的样子,一双迥然有神的大眼睛清澈如水,眼波柔转,闪着灵动的光芒。 翩翩的神情恍若仙女落入尘间一般。 “怎么了?哈,被我迷住啦?”苏澜依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更怪异的是身边三个男人都用眼光在打量着她,于是很不识相地开口问道。 听见这句话,那叫一个煞风景啊。这个小妮子不说话绝对是个魅惑人心的小妖精,不过要是一旦说话的么,能少叫一个人吐血那简直是奇迹。 紫眸少年一秒都没多想就移开了视线,起身背对着苏澜依和那个白发老头,淡淡吐出一句,“不送。” 什么?苏澜依听到这句话着实愣了愣,换好了衣服给了钱就送客拉?这家伙心肠这么好?哪有这种事情的? 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苏澜依朝着此刻背对她的紫眸少年嘟着嘴,鼻子里发出一个“哼”的音。 “送客?我要去哪里?我又不是你的王府上的人,凭什么命令我?” 紫眸少年只是静静站着,一句话都不说。 好一会儿,那个白发老头终于打破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丫头,跟老头我走吧。这小子向来是这样的,别跟他一般见识,跟老头走。老头带你去玩。”白发老头站起身来,走到了苏澜依身边,有些讨好地说道。 带我去玩?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哄,搞笑!这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苏澜依不屑地想着,心里一阵郁闷。 不过再待在这里又怎样呢,这个冰山状的男人一天到晚一副冷样,自己还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不明人物,他怎么可能留自己在王府。 留自己在王府?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干吗留在这里?好吧,苏澜依承认那个小小的放了衣服和银子的包裹让她感到过一阵小小感动,不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个道理她懂,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跟着这老头走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大不了以后再回来还他好了。 “好,那我走了。不过,喂,那个冰山,紫眼睛的家伙,我会回来还你钱和衣服,等我混的不错的时候。你记住,我不会欠你的。” 苏澜依没心没肺地说着这些话,努力忽略心底泛上来一阵酸楚,她不要受别人的恩惠,恩惠是一种毒药,会一辈子折磨得你不安生。 随后就拉起白发老头的手,瞥了一眼静立在一旁的冬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就迈开步子走了。 老头也没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紫眸少年,跟着苏澜依走了。 少年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远去了,紧拽在身侧的手才慢慢松开。

第十三章 繁华之城 第十三章 繁华之城 苏澜依带着些许的怒气,从王府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派繁华的景象。 王府很大周围并没有多少店铺什么的,偌大的王府在一番闹市之中竟让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而王府对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各自紧挨着的摊子,用一根根折断削平的竹子支撑着,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卖古代的首饰的,还有卖字画的,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 东西方向,远离王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飞檐翘角的屋子,想来也是一些店铺,有钱的老板就租房买卖,没钱的就随地摆个摊,这和现代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苏澜依放开抓着老头的手,来到大街上。 大街上人挺多,熙熙攘攘的,现在正值午后,逛街的人似乎达到了一个高峰期。苏澜依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卖字画的摊子面前。 左翻翻右看看,新奇得很。不一会儿,又钻到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面前。 “姑娘,看看吧?这是最新的胭脂水粉,涂在脸上保准迷死人啊”小贩看见苏澜依一身白衣,未饰多少脂粉,连忙对着澜依推销着。 苏澜依摇摇头。刚刚在王府里,那丫头冬儿要为她梳妆,给她戴了满满一头的簪子啊步摇啊什么的,苏澜依瞬间感觉脖子矮了一截,那个累啊。连忙叫冬儿把那些东西都拿下来,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只玉簪就完事了。 澜依从来都对女生用的那些化妆品什么的都没兴趣,美女么,靠的应该是气质的扶持,这些化学用品啊什么的都很虚伪。 苏澜依一个一个摊子逛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却始终不买什么东西。 逛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感觉有些累了。于是想要转身看看那个无良童子在哪里,拉他一起去吃点东西去,刚刚垫肚那点桂花糕老早就消化完了。 谁知道苏澜依转身竟然找不到那个无良童子的人了。那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头,在人群是很好认出来的,只是现在苏澜依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好一会儿了,都没看见那个老头的人影。 怎么回事? 这老头不是刚刚还说要带她去玩的么,现在就放她鸽子啦?真是不守信用,果然,出门在外,最好谁都不要相信的好。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被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呢。 苏澜依心头涌上一阵失落,叹了口气就不再寻找了。找到一家面铺,坐下,打算吃点面填填肚子。 “小二,一碗面。” “好嘞,姑娘请坐,就来” 苏澜依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招呼小二来碗面,就在摊子最外边的桌子边坐下了。等面的时候还不忘四处望望,看看这座繁华的城。 看起来这座城的人们都好点安居乐业的样子,那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君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个明主咯。穿越到一个拥有一位明主的国家那可是相当的不容易啊,想到这里,苏澜依又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 正想着,面来了,苏澜依二话没说拿起筷子就开始猛吃,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专心吃面的人自然是不会意识到,不远处一双阴鹫的眼睛自从她除了王府就一直盯着她。 苏澜依很快就横扫了那碗面。于是打开包袱就要付钱,谁知一打开包袱,竟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写着几个字,笔划有些弯曲,似乎是情急之下写的。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 “苏家小女,皇室锦绣。” 这是什么状况?!这纸条是谁留的? 苏澜依细细端详了那张纸条好久,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过自她从王府里出来,唯一在身边的人就是那个老头了,难道是那个老头留的? 仔细一看,那纸条的墨迹还没有完全干,字也是有些弯扭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了。也就是说是那个死老头留的,真是个笨老头,脑子不好使啊。有什么话不好直接告诉她的啊,还留什么纸条,搞得神神秘秘的,真见鬼! 苏澜依鄙视地瞪了一眼纸条,不过,苏家小女?皇室锦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她从今天开始到什么苏家去刺绣啊? 妈呀,这还不如让她死了呢。关于刺绣自己是一无所知,就算自己妈妈是服装厂工作的,可是人家现代的机器每天吱吱嘎嘎的,这儿的人花了三天三夜赶出来的东西人家十多分钟就完事了,这能算是知识么? 算了,算了,这个死老头最好不要要她再见到他,否则 苏澜依目露凶光,狠狠地诅咒了一下那个无良童子。 另一边,一个白发老头施展着轻功在房檐上如风一般疾驰,突然,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哈,丫头,一切皆有定数,记住大爱化之啊。” 喃喃自语了一句,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苏澜依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越是热闹繁华的地方竟越让她感觉到一种凄凉。 想起曾经在现代的生活,那时候,她和爸妈三个人的温馨,虽然是不大的商品房,可是过得自足美丽。每天爸爸按时下班,妈妈已经做好了饭,把她从学校接了回来。然后就是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饭。 澜依小嘴不停,吃着东西还不忘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在学校一天的经历。老师啊同学啊,那些新奇事儿,偶尔说的饭从嘴里掉出来了,爸爸才会故意板下脸来要她吃饭时候不要说话。她也知道,爸爸那是怕她呛到。 那时候的日子多美好啊。为何爸爸要这样不知足,这样追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荣华,难道一家人平淡自足地过一辈子不好么?难道人间的亲情竟然抵不上奢华带来的空虚满足感么? 为了她去法国的愿望? 真的是这样么?还是只是一个借口?如果真的爱,怎么会忍心把自己送到别人的家里?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苏澜依一个人走在街中央,默默想着,思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感觉到正慢慢向她靠近的危险。

第十四章 祁彦寒 第十四章 祁彦寒 待苏澜依回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辆疾驰的马车正迎面而来,拉着车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褐色的鬃毛披在马头上,颇有种器宇轩昂的架势,那个驾车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见苏澜依一个人走在路中央冥想着,远远地就喊了声,“姑娘,请让开!” 可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苏澜依哪会注意到这一声吼,更何况苏澜依置身的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集市,这一声吼在苏澜依听来和周边的小贩吆喝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待她抬头看去的时候,那匹马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了,眼看着马蹄子就要朝着她的面门落下来了。苏澜依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想,就只是睁着眼睛,盯着那只就要踏下来的马蹄。 突然间,苏澜依的腰间多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拖住了她的身子就往一旁飞去。 苏澜依只感到一阵拉力把自己撤离开了那个恐怖马蹄子,看着眼前那匹两只前腿都抬起来的高头大马,直流冷汗。 一颗心砰砰砰跳着,惊魂未定。 不一会儿,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装显得干净利落,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简约的发髻,挂着一些红色的饰物,几绺发丝在耳际垂下来,飘逸灵动。 看到那女子的脸,呵好一个美女啊,那些古时人们用来描述美女的句子用在她身上是一个都不浪费,什么冰肌玉肤,滑腻似酥,什么淡扫蛾眉,点染曲眉,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之类的,能用的都用吧。 苏澜依只知道眼前这个美女动人心魄,一时忘了反应。 那红衣女子下车来,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身后是一个搂着她腰的俊俏男子,不禁有蹙了蹙眉,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羞,在大街上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也就没说什么,对着那个看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轻声说了几句,就回了马车里。 红衣女子突然出了视线,回去马车里了。苏澜依一下子就失去了注视对象,微微有些愕然。只见那个驾车的中年男子手里拿了一锭银子朝她走来。 “姑娘,这是我家小姐一点意思,还望姑娘海涵,不要计较刚刚的失礼。” 中年男子歉意地低了头,朝苏澜依俯着身,缓缓说道。 苏澜依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泛上来,诧异地看着那个驾车的中年男人,移不开目光。那中年男人见苏澜依没有反应,于是抬起头来看苏澜依。 目光接触的瞬间,中年男人一震,这眼神,这容貌 苏澜依见中年男子怔怔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震动,不禁有些讶然。 这个男人认识她么?为何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 苏澜依摇了摇头,努力把心底泛上来的那阵熟悉感摇出脑袋去。对着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不必了,谢谢大叔,我没事。这钱您还是收走吧。” 中年男人的手一直伸着,只知道定定看着苏澜依,心内澎湃。 “大叔?你怎么了?”苏澜依拿起手在中年男人面前挥了挥,问道。 那男人这才回神,歉意地收回直视的目光。“这位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歉意,还望收下吧。” “大叔,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没事,我很好,你把钱拿回去。”苏澜依有些不耐烦,这个大叔是智障么?盯着她看了半天还要让她把话重复一遍,发什么神经?于是语气清冷地回过去,就不再注意他。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澜依,目光中露出淡淡的赞许之色。 这时,车上的红衣女子似是等不住了,掀开了帘子对着中年男子说道,“仲叔,怎么回事?还要赶着去取钱呢,你耗在那里干什么?”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 中年男人倏地回神,又一次朝苏澜依俯了俯身,把银子收进了袖口里,转身回去车座上,在鞭子落下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澜依,这才驾车而去。 苏澜依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有些出神。 直到感觉腰上传来一阵怪异的不适感觉才注意到身边的人。 澜依回头看见一个俊俏清秀的男人,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不过看起来应该要小一点,他穿了一身绣绿纹的青色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这个人眉宇间和那个紫色眼睛的冰山有些微的相似之处,只是那座冰山多了一份淡出尘世的仙然,而眼前的男子却多了一份真实可感的俏皮。 “姑娘,看够了么?你没事了?”那男子见苏澜依回过头就死死盯着他看,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呃,那个,看够了。”苏澜依又一次看美男被抓了正着,一时又有些局促起来。 青衣男子好笑地看着这个目光澄澈坦然的小女子,对那句大胆的“看够了”苦笑不已。这个小女子竟然这样直白地承认,不过好在她还有点自知,脸上红红的代表她也不是那么不知羞耻的人。 “啊,那个,同学,不是,那个,这位俊俏的公子,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苏澜依抬头看着这个刚刚拉她脱离危险的俊俏男子,真诚地说道。 青衣男子微笑着看了看苏澜依,温和的嗓音,“不用,救人之所急,应该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啊,比起那座该死的冰山,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那叫一个温暖啊。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啊。要不是他,自己肯定成了马蹄子下的肉饼了。 苏澜依想到这里,于是又开口问道,“那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男子满含笑意的目光看着苏澜依,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祁彦寒。”

第十五章 在古代第一个朋友 第十五章 在古代第一个朋友 “祁彦寒?呵呵,既然你救了我,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吧?嘿嘿,你好,我叫做苏澜依,很高兴认识你。” 苏澜依眸子亮亮的看着青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想要和祁彦寒握手。交一个救命恩人为朋友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吧,在古代混总要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这样以后容易混,对吧。 祁彦寒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白衣的女子,她说她叫做苏澜依,她还伸出一只手要和自己做朋友。这是什么情况?她伸出手是什么意思?还有她刚刚嘴里说的那句“同学”,那是什么意思?这个怪异的女子是谁?从哪儿来的? 祁彦寒脑子里蹦出一串接着一串的问号,迟疑着没有伸手,站在原地,就僵在了那里。 苏澜依有些不悦地抬头,这家伙怎么了?自己这么友好的态度,他怎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抬头看见祁彦寒正看着自己伸出的手一脸的无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古代的家伙是不知道握手的礼节啊 难怪啊,自己把现代的礼节搬到古代来,难免遭到别人的误会嘛。 于是,苏澜依自作主张地拉过祁彦寒的手,轻轻握了一下。然后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看着祁彦寒。 祁彦寒感觉到一双小手伸到了自己的掌心,轻轻一按。一阵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苏澜依一脸灿若夏光的笑容,配上她一身白衣,恍若仙子般不染尘埃。祁彦寒有瞬间的失神, “喂?你怎么了?傻了啊?”苏澜依又一次挫败地发现眼前这个人也呆了。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现代人来到古代,就会产生让古代人都呆掉的感觉么?这也太夸张了吧。 除了那个紫色眼睛的冰山以外,另外的人看见她貌似都是一副呆滞的样子。 唉,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澜依摇了摇头。 “你摇头做什么?” “我以为你们都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啊,都呆呆地不说话。怎么回事啊?不过,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是我苏澜依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祁彦寒听着苏澜依宣誓似的言论,心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个女子有一种让人亲近的真实感,心上有了一阵暖意,祁彦寒颔首,道, “好,第一个朋友,姑娘爽快!” “还姑娘姑娘呢!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彦寒,你可以叫我小依或者依儿,都行。”苏澜依朝着祁彦寒笑笑,拍拍胸脯说道。 祁彦寒也回之一笑,说了句,“小依。” “那好,我的好朋友,那我们就一起喝茶去,怎样?” 话音一落,苏澜依就拉着祁彦寒往闹市里走。刚刚那惊险一幕似乎没发生过一样,闹市又恢复了原来喧闹的样子。 苏澜依拉着祁彦寒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不时撞到街上来往的人。 终于在撞了第n个人之后,祁彦寒忍不住了,“小依,你到底在找什么?怎么到处窜来窜去的?” “茶馆啊,或者茶楼也行啊。我不是说了嘛,我们一起去喝茶啊,可是这个地方”苏澜依哭着一张脸,暗叹,这个地方还真是繁华过了头,到处都是绣庄啊珠宝铺啊什么的,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一个饭馆茶楼什么的,生活过得也太奢靡了。都不知道精神生活的重要性! 祁彦寒闻言又是一阵苦笑,在琏什国,人们做买卖生意都是分块来的。东市西市南市北市都有特定的商贩,现在他们所处的是东市,是最热闹的一个集市,卖的都是些首饰衣服等等的东西。要去喝茶吃饭得去南市。 于是,祁彦寒拉住了像只老鼠一样乱窜的苏澜依,耐心解释了一下。 苏澜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就急急催促着祁彦寒带她去南市吃东西。 两个人来到茶楼坐下,叫了一壶碧螺春。 茶楼坐落在南市街头,从这里可以看到东市和西市的部分景象。琏什国的皇宫是在都城的中心的,从东南西北四个门延伸出去,分别是东南西北四市,从空中看去就是一个十字形的形状。 刚刚苏澜依出来的王府就在南市和东市之间,夹在两市的直角中间。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个朋友没白交,有空说不定还能向他要一张琏什国的地图过来。那不是对以后苏澜依的古代生活更有利了?谁叫澜依是路痴呢。 两个人就坐在茶楼上,各自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茶,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聊的。祁彦寒的脸上有些许的尴尬的神色,倒是苏澜依十分自在,两只脚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扫视着楼下热闹的集市景象。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来这里品尝一下小吃什么的,哦哈哈哈 “咳咳那个,小依。你来自哪里?”祁彦寒故意咳嗽了一下,掩饰小依这个称呼带来的尴尬,先提起了话头。 “我啊,我来自”苏澜依差点就要说出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莽撞地告诉他我来自未来,他会信吗?废话,毛想想也不会相信她啊,可是自己到现在为止只知道这个朝代有一个琏什国,说自己从外国来吧,一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不就来个小故事?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慢慢开始说道。 “其实我本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可是爹爹带我出来做生意的时候,我和爹爹走散了,我第一次来到琏什国的都城,人不生地不熟的,身上只有些许的银两,没办法,只好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爹爹咯。” 苏澜依眨巴着自己那两只貌似无辜的大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这样子撒谎最不容易被拆穿了,谁知道琏什国有多少商人啊。 祁彦寒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小女子,有了种被耍的感觉。她邪气满满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泽,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第十六章 岚青王爷 第十六章 岚青王爷 “哦?那小依能不能告诉我,令尊的名字,说不定在下帮你找找。”祁彦寒不露声色,看这个撒谎的小女子要怎么应对。 什么?令尊的名字?搞笑!要是真告诉你,你找的出来我就叫你爷爷。苏澜依咋了咋舌,心想,这个家伙摆明了不信她嘛。得了,苏澜依心一横,大不了就告诉你好了啊,我也说过我们是朋友了,朋友就该真诚一点,不是么。 “好吧,不过彦寒,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我当你是朋友,我才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总之现在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所以等我弄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苏澜依定了定心神,一脸真诚地说道。 心里对这个救了她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总之自己不想骗他。不想骗他,可是又不想说出来,那么自己刚刚那样说是最好的吧。 祁彦寒看到苏澜依的眼神清澈无比,不禁为自己刚刚有些恶作剧的发问感到一阵羞赧,是啊,这样毫无顾忌地就开口问人家从哪里来本来就是失礼了,还要咄咄逼人问她不想说的事。 “小依,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苏澜依听到祁彦寒的道歉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感到真心的话语。在那个现代的世界里,人们都是唯利是图的人,要找一个可以真心对你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来到了古代,至少还得到了一份真的友情。 之后两个人就天南地北地聊开了,经过一次道歉似乎两个人的心也被拉近了。苏澜依有技巧地把自己小时候的一些好笑的事情告诉了祁彦寒,祁彦寒听起来虽然感觉到很奇怪,不过看到澜依手舞足蹈的样子,一点都不做作,也信任地笑笑。 他的心里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可是自己却是真心和她交朋友的。自己从小到大除了七哥就没有一个好朋友,那里的人都是勾心斗角的,每天在那个环境里活着,感觉无比疲倦。 此刻,苏澜依对他来说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人,他感到在苏澜依面前自己的真性情可以得到很好的释放,所以也就放开了跟苏澜依侃侃而谈。 苏澜依听着祁彦寒给自己讲的小时候的事,心里也感到无比的满足。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散了去。她听着彦寒跟她讲自己的七哥,那个岚青王爷,他们小时候两兄弟的事情,欣慰中又有了些失落。 亲情,自己还应该相信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发现天色不早了。当然苏澜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乎,作为主人的祁彦寒当然是尽了地主之谊,带着苏澜依到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随后两人就各自告别了。 苏澜依感觉自己就没这么累过。穿越过来到现在,都快精疲力竭了,不过交到了一个真心的朋友,还有那个蓝色衣裙的小冬儿,还有那个白发的老头,还有那个黑衣服的鬼,还有那个紫色眼睛的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第一次,苏澜依在睡梦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而这边,祁彦寒送苏澜依到客栈安顿了下来,就急忙加快了脚程。自己出来本来是来办正事的,谁知道路上会遇见这样一个奇怪的小女子,还和她交了好朋友。 这下死定了,七哥肯定又要责怪了。 祁彦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扣了扣门,走出来一个穿着下人服的家丁,一看来人是祁彦寒,急忙俯身行礼。 祁彦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免礼。”话音落在了风里,人早已走到三尺开外了。 “七哥。” 青衣男子恭敬地俯了俯身,拿着扇子的手和另一只手空手抱拳,对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说道,语气里有些歉意和不安。 “怎么来这么迟?”那穿了月白长衫的男子淡淡地开口道。 “七哥,我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和她耗了些时间”声音越来越低,祁彦寒有些畏缩地看了眼那抹白色的颀长身影,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白衣女子?是她么? 白衣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先沉默和冷然。 转过身来,是一张绝世的容颜。 “寒,以后注意些。” 那张绝美的脸上,是一双漆黑的瞳仁,深邃如渊。用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用来形容他是丝毫不过分的。祁彦寒一时间有点陷落在这张脸的美丽里,好一会儿,才不自然地咳了咳,收回目光。 他这个七哥啊,生着一张连仙子都难以垂涎的俊脸,却总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这其中的凄楚缘由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可以领会了,要不是当初那场事唉,也是难为七哥了,他虽是贵为岚青王爷,可这个凄凉阴冷的府邸里的那颗尘封的心又有多少人会真的懂得呢? 想到这里,祁彦寒制止了自己无限怅惘的思绪。 整理了神色,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七哥,母后要我带话过来,七天后宫里有宫宴,要你务必列席。” 宫宴?那个宫里的人还会想起这个地方还有个人活着? 被唤作七哥的男子嘲讽地勾起一抹轻笑,冷冷说道,“我知道了。” “七哥”祁彦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从小就只有七哥对自己最好了,而如今封了王之后,自己要经常出宫来看他却也是不妥当的,只知道随着时间,七哥变得越来越不问尘世,越来越冰冷了。 祁彦寒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只是身在帝王家,这种无奈又能如何呢。 不再试图说些什么,祁彦寒话锋一转,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孔。 “呵呵,七哥啊,好久我们都没练练了,这次,怎么样?” 白衣少年看了看祁彦寒一脸的嬉笑,舒展了紧蹙的剑眉,释然一笑,“你小子!走吧。” 两个修长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十七章 苏家绣庄 第十七章苏家绣庄 苏澜依在客栈窝了两天,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当下就开始感叹世民兄那休养生息政策的必要性。 不过这两天苏澜依也没闲着,坐在楼下吃饭的时候,还是把这个琏什国的基本情况打听了清楚。在古代混,总要知己知彼吧。 琏什国的皇姓为祁,当今皇帝名叫做祁御天,登基已有三十四年,他治国有方,以民为本,深得民心,在民间赞颂他的人不计其数。各路贤士都愿意前来为他效劳。 祁御天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传闻皇后早年的时候相当受宠。整个后宫几乎只为她一人而设。后来据说皇后诞下一名痴呆的皇子,自从那以后,皇帝就很少去皇后的宫里了。而皇帝随着纳妃的不断增多,子嗣也不断增多起来。如今皇后所在暮荷宫简直相当于是一座冷宫。 不过这些小道消息是苏澜依去如厕的时候听见两个宫里来的小丫头说的。那两个小丫头出宫省亲,来到澜依所在客栈暂时歇脚,聊着聊着就都被澜依听了去。 看来即使是再伟大的男人还是难逃红颜之祸啊,这个皇后也真是凄凉。后宫从来都是尔虞我诈的地方,不会点非常手段想要在后宫得到宠幸那简直是异想天开,恐怕是这皇后阴谋玩不过人家吧,否则怎会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呢。 这皇帝也是,治国爱民方面是无可厚非。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嘛,就值得一说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结发妻子呢。 怎么说人家也是最初那个陪着你的人,始乱终弃,要说这皇帝,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品行还真不咋地。 想到这里,苏澜依鄙视了一下天下毛一般黑的乌鸦么。 今天,空气大好,阳光大好,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不出去逛逛,那简直是浪费青春啊。 在客栈里窝了这么久,听了两天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是该好好出去透透气了。怎么说,那南市的小吃啊什么的还没见识过呢,好不容易来趟古代,怎么好意思不去的。 于是,苏澜依开始翻箱倒柜希望有一件男装可以让她过一下女扮男装的瘾头。当然,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本来苏澜依就只有一套相当复杂的白色衣裳,还是那座冰山送给她的,她还打算还回去的。而这两天她又是窝在客栈里听人家的八卦事,怎么可能找得出男装,开玩笑?! 无奈之下,苏澜依花了一个时辰穿好了那件程序繁琐的白色女服,然后就揣了一锭银子出门去,决定今天第一个目标就是去东市买一套男装。 出门在外,当然是男装方便啦。 哼着那首已经不成调的歌,苏澜依心情大好地一路走着蹦着。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来到东市,一下子澜依就傻了眼了。这么多的绸庄绣庄,哪一家比较好呢。 于是随手拉过一个路人,问道,“那个,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很有名的卖衣服的铺子?” 对方怪异地看了苏澜依一眼,随口答道,“苏家绣庄啊,连苏家绣庄都不知道?” 苏澜依心下一惊,“哦呵呵,那个,我是其他城镇来的,初来乍到,不知道啊。” 苏澜依于是心虚地笑了笑就急忙逃了,不过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后悔了。什么?苏家绣庄?还没问那在什么地方呢,逃什么呀,真是的! 心里一阵懊恼,苏澜依又一次开始漫无目的开始晃荡,怀着兴许可以晃荡到苏家绣庄面前也说不定的想法走着。 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子。他身穿一件锦绣长袍,那袍子上的绣工就算是在苏澜依一个外行人看来也是精美绝伦。 咦?这么绝美的绣工?那苏家绣庄 这个男子绝对知道苏家绣庄在哪里,不管了,先碰碰运气吧。 于是苏澜依走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那身穿锦袍的男子的衣袖, “这位公子,请问你知道,苏家绣庄在哪里吗?” 那身穿锦袍的男子,原本就是在街上闲来没事逛逛的,思绪自然是飘远了的。现今突然蹦出来一个白衣女子,拽着自己的衣袖没头没脑问了句苏家绣庄在哪儿。 怎么在这个京都竟然还有不知道苏家绣庄在哪里的人? 男子有些奇怪地低头看见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梳着淡妆,头发在脑后简单地绾了一个发髻,有好点凌乱啊。 这女子 苏澜依见那男子不答话,又不死心地说道,“公子,小女子看您穿的这一身锦袍那叫一个靓丽扎眼啊,所以大胆地猜测这身锦袍定是出自苏家绣庄吧?” 澜依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呀,一脸无知的表情,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清朗的男子。 倒是那男子,待到看清楚澜依的脸之后,忍不住微微一震。她不过还好,自己的自制力还算过得去。 不一会儿,穿锦袍的男子就恢复了原先的镇定。 “哦?这位姑娘对苏家绣庄的绣工如此熟悉么?”微微笑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的语气竟有着些许的宠溺。 “呃,那个不是啦,据说苏家绣庄是京都最有名的绣庄啊,所以做出来的刺绣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刺绣可以相比的啊。我看这位公子您气宇轩昂,英气逼人,那么身上穿的就一定是最好的货色了吧,哦呵呵” 苏澜依笑得很没骨气,没笑多久,看那男子好笑地看着她,忍住了嘴角抽筋的冲动。这家伙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他盯着我笑得这么灿烂找死啊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我问你呢,还恭维你那么久,怎么都不理我的啊?你是傻子么?” 苏澜依终于没有忍住,连珠炮似的句子噼里啪啦甩了出来。就说呢,本来是不想亏待自己,反正自己钱多,就找个最好的绣庄去买几件好衣服来穿穿。 谁知问路的第一个人鄙视她,第二个跟个傻子似的笑得天花乱坠 真是郁闷。 那男子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道。

第十八章 一幅画像 第十八章 一幅画像 “姑娘说笑了,我当然不是傻子。姑娘要去苏家绣庄?在下也正要前去,不如姑娘就跟随在下前去可好?” 那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听起来很悦耳,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苏澜依看着他感到一丝不好意思,这男子面对她这样刁蛮的话语竟是不生气,还说要带她一起去苏家绣庄,哎呀,自己的美好形象又一次毁了。 澜依歉意地向后缩了缩,脸红红地看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倒是丝毫不在意,含笑的眼睛看着苏澜依,微微俯身,一只手做着请的姿势。 苏澜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迈开脚步走去。 很快男子的脚步就追上了苏澜依,走在苏澜依前面,不紧不慢让苏澜依刚好可以跟上。苏澜依跟着不禁想起那座冰山走在自己前面让自己小跑还跟不上的情景,切,那该死的冰山,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吗 该死!怎么会想到那个人呢,不就是自己的债主么,还了衣服和钱,自己跟他就再没关系了,谁要想他。 于是狠狠甩了甩头,苏澜依跟着那身着锦袍的男子来到一家堂皇的铺子前。 好家伙!这装饰,得知多少钱啊? 漆成红色的门和柱子给人一种艳丽而不娇气的感觉,苏澜依走过去摸了一把,那红漆的檀木很光滑,没有任何的小木刺伸出来,细细看去,那上面还能隐约可见木头的一些纹路。 近距离地看着那木头,澜依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闻起来这应该是香樟类的树种看下的木头。 走进门去,是琳琅满目的丝绸和布匹,红橙黄绿青蓝紫,几乎是只要可以报出的颜色,都可以在上面看到。那些布匹和丝绸裁剪成一米左右的宽度,缠绕在一块木头上,整整齐齐排列在货架上。 而货架的下方是衣服的成品,一件件都整齐地挂在木制的钩子上。店里左侧摆放的是男装,有三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站在旁边,右侧是女装,也同时站着三个身着粉衣的妙龄少女。看样子应该是服务员的样子。 哇塞!这是古时候诶!居然有这么先进的销售思想,苏澜依在心里暗叹这个苏家绣庄果然是不简单。 在看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看去都是某些达官贵人的子女,穿戴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俗物。 看样子,这个苏家绣庄在这京都算得上是名牌啊。 苏澜依一跨进店门,那几个站在货架旁边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澜依俯身。 什么?!这又是什么情况?来这里买套衣服还能受到这样的待遇么?不是吧 “少爷好!”服务员们齐齐喊出了一句话,把苏澜依的耳膜着实震了一下。 少爷?好?那个貌似自己穿的是女装啊 不对!不是在叫我,那是 苏澜依一脸震惊看向那个带自己来的锦袍男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那男子一脸泰然自若的神情,微微颔首,率先走了进去,笑着对澜依说道,“姑娘,这个店里你看上了那件衣服那款布料吩咐了就好,在下双手奉送。” 哇塞!又一次,苏澜依看到了天上在哗啦啦地掉馅饼,怎么这么好命的。随手抓过一个问路的都能抓到一个少爷,还是苏家绣庄的少爷,那不就是说自己以后穿衣服就不用愁啦? 苏澜依收回自己惊愕地目光,扫视了一遍这家装饰奢华的店铺,妈呀,多少衣服啊,任由自己选?那位仁兄双手奉送? 不行,镇静!镇静!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好事?!一定有陷阱! “呃,这位公子,小女子何德何能啊,无功不受禄,小女子还是自己买就好。谢谢公子抬爱。” 模仿着电视里那些对话,苏澜依相当得体地把这一段话说完了。 那个男子倒是有瞬间的惊讶,这跟刚刚在大街上指着他大骂的那个小女子是同一个人么?怎么变起脸来可以这么快?! 苦笑着摇摇头,那男子开口说道。 “姑娘放心,在下绝对没有什么企图。只是看着姑娘很眼熟,和在下心内一直惦记着的一个人很神似,所以希望姑娘不要拒绝才好。” 跟他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很神似? 靠!这古代的人泡妞的技术也太烂了吧。什么跟惦记着的人很神似,不会换个借口啊?真是没创意!怎么不说你跟我以前的女朋友简直是一个模样? 苏澜依在心底狠狠鄙视了一下这个清朗的男子。没想到这男子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骨子里居然是个喜欢泡妞的花花公子?! “姑娘?若是姑娘不介意,请随在下而来。”那身穿锦袍的男子见苏澜依一会儿一个表情站在那里,知道她自然是不信自己说的话。于是一作揖,微笑着看向苏澜依。 苏澜依看了眼那男子所指的方向,原来是二楼啊。诶,这个铺子这么豪华的样子,不知道二楼是干嘛的,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一切,苏澜依提了裙子跟着那男子向二楼走去。 二楼竟然是一个喝茶的厢房!真是匪夷所思,不过细想想也是很合理的,楼下是进行买卖的地方,小庄生意,那么楼上自然就是和一些大商家洽谈大件生意的,而且还可以顺便管理一下楼下的营业状况,岂不两全其美? 苏澜依又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这苏家绣庄的经营手段了。 苏澜依跟着那男子进了厢房,只见里面只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根凳子,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把整间厢房衬出一种风雅的感觉来。 在房间的左侧放置了一扇屏风,屏风后面看去,隐约是一张大大的床,想来是供主人休息用的吧。 很简单的构造。看来很明显,主人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进了房间,只见那男子走到了屏风后面,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没多久就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幅画。 未等苏澜依开口询问,那男子就把画展开在苏澜依面前。 苏澜依震惊了。

第十九章 苏家小女 第十九章苏家小女 那画上画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在脑后两侧梳了两个小小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头发垂落下来,散在了风中。发髻的前面别了两个蝴蝶状的发饰,中间用一根银链子连了起来,在额间眉心处挂下一颗心状的珠子。 女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小小的身子,粉圆粉圆的,甚是可爱。 排除掉那个女孩的古时衣裙,那张脸分明就是小时候的苏澜依! 苏澜依瞬间感觉到一种宿命的注定感。自从她来到这里,心头就一直有一阵疑惑,挥之不去。直到那个白发老头的出现,似乎可以解释一点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自己自杀的行为,阴错阳差。 那么按理说自己这样突兀地来到,在这里应该是一个空白的人才对。可是那个驾车的中年男人和眼前这个清朗的男子都是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难道说自己来到古代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打了一阵寒战。 身穿锦袍的男子看到苏澜依一脸的震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一些,急于让她知道,让她回来,吓到她了? 于是,男子一把拉过处于呆滞状态的苏澜依,让她在凳子上坐下。 “姑娘,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和你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是不是?” 苏澜依呆呆坐在凳上看着锦袍男子,木然地点点头。 “依儿,不要怕。” 苏澜依听见对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突地抬头看去,陷进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里。那种温暖的深情给了澜依一种熟悉感,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澜依开始害怕起来,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睁大了眼睛,澜依静静的,很乖很乖地坐着,期待的眼神定定看着男子。希望自己可以有力量真实地面对接下来男子要说的事。 那男子见澜依安定了下来,于是缓缓开口,开始讲述。 “这个小女孩是我的妹妹。我是苏家的长子,苏锦泽。而她便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叫做苏澜依。” 说到这里,男子故意停了停。 “苏澜依?她也叫做苏澜依?波澜的澜,依靠的依?”苏澜依一脸的不可置信,紧张地问道,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苏锦泽的脸。 “对。苏澜依。依儿从小就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她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娘亲洗脚,结果弄得一身都是水,还咯咯笑着。其他的小女孩还在娘亲怀里抱着的时候,依儿就可以帮我算一些账目了,她算得很准还能指出我的错误呢。依儿一直都是待在苏府里乖乖地长大。” 说到这些的时候,苏锦泽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情,那种情,苏澜依可以清晰地看到,是一种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一辈子都会一直宠溺下去的至深亲情。 苏澜依开始不由自主地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了。 “直到那年,依儿七岁的时候。突然依儿就病了,病的很奇怪很突然。我和爹找遍了江南的名医,没有一个能够医治的。那时全家都很着急,娘更是天天都以泪洗面,守在依儿的床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我看着依儿原本红润粉嫩的小脸,慢慢地慢慢地失去血色,我每天都在依儿的床边跟她说话聊天,可是依儿始终都没有任何起色。她生命的迹象一天比一天弱,看着她憔悴的小脸,我每天都害怕,会突然某个时候家丁跑来告诉我,依儿走了。” 苏锦泽说着眼里竟然隐隐有了些晶亮的光芒。苏澜依看着眼前的人这样难过的样子,感觉心底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开始疼起来。 她坐到苏锦泽的身边去,握住了他的手。 苏锦泽感到手背上传来一阵暖意,抬眼看去,是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包着他的手。不禁莞尔一笑,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 “后来,府里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他说,他可以救小妹的命。但是有个要求,就是希望可以和娘单独地谈一谈。我和爹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希望他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就会依儿的性命。 那老头和娘单独谈了接近两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他说依儿的命已经救回来了,但是短时间内她不会回来了。说完这些话,白发老头就走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我和爹连忙跑到房间里去,就只看到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依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后来呢?依儿就是那个女孩,到哪里去了?”苏澜依小心翼翼问着,深怕自己某个字眼用得不当,会让眼前的人再度伤心起来。 “后来,娘就告诉我说,依儿走了。她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回来,但是依儿一定活着。她要我和爹一直相信依儿活着,但是不要等依儿回来了。只要依儿活着就好。说完这些话,娘就睡过去了。从那以后,娘老是做梦,梦中喊着依儿的名字,一个月后,娘走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和爹始终都相信着我们的好依儿还活着,但是我们也一直等着,我和爹都相信依儿会回来的,依儿是个孝顺的乖孩子,依儿那么聪明可爱那么爱她的哥哥和爹爹,怎么会忍心抛下我们?” 说完,苏锦泽就直直望着苏澜依,那张脸和记忆里那个明媚的小女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他怎么相信眼前的人竟会不是依儿呢。 “那个,这位公子我想这可能只是个巧合,我不是,我想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这里的人,你知道么,我不是” 看着苏锦泽期盼的目光,苏澜依心里很不忍告诉她自己不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依儿”,从他说那些事时的眼神苏澜依就知道那个“依儿”一定比自己幸福很多很多,自己不过是二十一世纪死不了的一抹孤魂罢了,被丢在陌生的时空继续活着,怎么可能是那个他说的“依儿”。 这几句话说出来,苏澜依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二十章 跟我回去 第二十章跟我回去 “依儿,我知道就是你,一定是你。跟哥哥回去好不好?跟哥哥走吧。” 苏锦泽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口吻说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容颜和自己的依儿相似而已,眼前这个女子一定是依儿。虽然阔别了十一年,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变,循着这一份血浓于水的情意,他知道,他要带她走,不能再让她流浪在外了。 苏澜依看着苏锦泽沉痛中暗含着深爱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心中却始终不肯答应,如若自己回去了,过得也不是自己的生活。只不过是自己代替了另一个人,在古代生活而已。 这不是澜依想要的,她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时代,她不要替别人活着,感受着属于别人的温情和美丽,这样得来的幸福太虚无了,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就突然一无所有。那种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感觉,苏澜依深刻地体会过,她不想重新来一次。 “苏公子,我想你真的找错人了。说实话,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爹和娘,只是他们他们已经离开我了。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一定不是你要找的依儿,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就算跟你回去,我也只是依儿的替代品而已,不是依儿。” 苏澜依缓缓地吐出这些话语,尽管说话的当儿她感觉到心底传来一阵阵疼痛,可还是坚持着可以波澜不惊地把这些话说完。 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他希望,一旦给了希望,失望和绝望会来的更彻底更让人无法接受。 “依儿。你就是依儿。我说你是你就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求你,跟我回去。” 看着苏锦泽这么死死地就咬住自己不放,硬说自己是他要找的依儿,苏澜依顿时也有些火大了。 “苏锦泽!我说过我不是依儿,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是想怎样?想要要挟我还是怎的?我说过,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就算那个人和我的名字一样,那也不代表我就是她!怎么?你是打算强抢么?” 苏锦泽看着眼前对着自己吼的女子,那种宿命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了。就是她,她就是依儿没错!这股子倔强和他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依儿呢? 不过她似乎一直不肯相信啊,于是苏锦泽转念一想。 “可是,依儿不,苏小姐,你实在是和我的妹妹太像了。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不是依儿。我知道我刚刚的行为太过莽撞了,不过既然你可以和依儿长得相似而且还同名,那么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那么苏小姐,你可不可以跟我回苏府去。你做我的干妹妹可好?” 什么?干妹妹? 苏澜依对苏锦泽突然的转变有些愕然,他的意思是说,认自己做他的干妹妹,然后跟着他回去苏府做大小姐? 那这样和做他妹妹的替代品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个人确实给了自己一种温暖和充满情意的感觉,是着实让自己感受到人间真情的。做他的干妹妹定是件幸福的事。 苏澜依感到很矛盾。一面留恋着男子给予的温暖,一面又不愿意作为一个替代品存在着。 “我知道你不愿意当我说的依儿的替代品。但是请你相信我。很多东西都会变,但是唯有血肉相连的感情不会变。这份情天地可鉴,我一直感觉到你就是我的依儿。至于为什么你说你从来没来过这里,这些我都不清楚。所以苏姑娘可不可以就跟着我回去,当我的干妹妹,等我找到真相是如何的,你再做出去留的决定,这样可好?” 苏锦泽想想还是先把她带回家去再说。于是语气诚恳地说出一番话,希望可以打动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子,说服她先跟自己回去。 苏澜依承认自己确实是被他说动了,自己来到古代,本是无依无靠的。现在凭空生出一个哥哥,一个家来,怎么不叫人心动。可是自己在现代的那些事,已经让她有些畏惧所谓的真情了,所谓的真情真的可信么? 不过自己和眼前这个人说的妹妹不仅名字一样连长得一张脸都是这样雷同,难免不叫人心生疑惑。也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阴谋和真相呢? 好吧,那就先跟着他回去,弄清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再做决定也不迟。反正到时自己弄清楚了,他的真依儿也回来了,自己再走也是可以的。 想着,苏澜依点点头。 “好吧,苏公子,那我就跟你回去,不过说好,我只是你的干妹妹,不是你的依儿。所以请你不要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我不喜欢。” 苏锦泽听见这些话几乎是狂喜了。终于说动了!这个小女子好些倔强啊。 “好,好,好。那我可以叫你依儿么?我不是把你当做她,只是你的名字和她的名字一样啊,我叫你依儿不过分吧?” 虽然心里感觉有些许郁闷,不过他说的也对,谁叫自己名字和他妹妹一样呢。好吧,自己认栽了,依儿就依儿吧。 “那你就收拾一下跟我回府吧,我在这绣庄办点事就回去,你等我一下就好了。”苏锦泽目光炯炯的样子,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语速都比刚刚快了好些。 看着对方狂喜的样子,澜依也好点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跟他回去好了。有个地方供吃供穿的,总归是好事吧。不过自己的包裹还留在客栈里呢,那里面怎么说也放着好些钱呢,自己还是要回去那包裹再说。 “等一下,那个苏公子,我的包袱还放在客栈里,我想先去拿回来,再会来这里跟你回去,这样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依儿,你现在还要叫我‘苏公子’?我可是你的哥哥了。”苏锦泽听见那句‘苏公子’,不悦地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 苏澜依微微一愣,脸红了红,只好说道,“是,苏哥哥。” 这一句哥哥叫的苏澜依心跳快了好些,不过心底却是暖暖的。

第二十一章 街上偶遇 第二十一章街上偶遇 苏澜依从苏家绣庄出来,一路沉浸在刚刚那幅画和苏锦泽带来的震惊中。几乎是游魂一样回到了客栈,上楼拿了自己的包裹,推了房间就往绣庄走去。 一间雅致的卖字画的小楼上,坐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身穿月白长衫,另一个一身青衣。那个青衣的男子面前放着一张水墨画,他正滔滔不绝跟白衣男子讲着画中是如何如何地写意,这画是如何如何地俊逸。而对面的白衣男子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一只手拿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盯着楼下喧闹的街道。忽地,当那个白色的身影窜入自己视线的时候,那白衣男子的瞳仁一震。 是她! 坐在对面的青衣男子,正说到兴头上,指着画里的一处地方,眼中满是赞许的神色,对着白衣男子说道,“你看,这一笔” 突然,青衣男子发现对方的注意似乎并不是在自己身上,只是眼神定定望向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的样子。 “七哥,怎么了?” 问了一句见他不答话,只是眼神定定看着一个方向,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一看,那青衣男子眼眸里呈现出一丝惊喜来。二话没说,就从二楼一跃而下。 那白衣的男子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身前一闪,下意识地提了口真气,起身后退了一步。这才看见刚刚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已经闪身到了街上,和那个白衣的女子说着什么,一脸灿烂的笑。 漆黑的瞳仁霎时结了冰。 苏澜依正兀自走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没留神,就撞了上去,谁知碰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你”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抬眼一看,竟是自己几天前交的那个朋友。顿时一脸的欣喜,刚刚在心头萦绕不去的那些烦心事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是你啊,彦寒!你怎么在这里?哈哈,又碰到你了,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啊?”苏澜依拉着祁彦寒的衣袖很雀跃地说着,眉飞色舞的样子。 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感染了祁彦寒,刚刚和七哥坐在楼上,自己滔滔不绝说着画,谁知道七哥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人了,她是自己的朋友,肯定会听自己说话的,哪里像那个冷冰冰的七哥。 “我跟七哥来这里看字画来着,就看见你了,所以我就来跟你打个招呼啊。”祁彦寒也是一脸的喜悦,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澜依,她还是那么清纯美丽的样子。 “七哥?哇!你有多少哥哥啊?都到七哥了啊?哦呵呵,彦寒,你的娘亲生了很多孩子么?”听见对方说七哥,苏澜依不禁讶然,这要是在现代,那可是奇闻了!虽然自己是知道的,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只不过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一下自己刚交的这个好朋友。 “嘿嘿”祁彦寒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告诉她自己的父亲是这个国家女人最多的男人么?那还不吓到她?所以也只好憨憨地笑笑,不再说什么。低头的瞬间,看见她手里拿了个包裹。 于是便问道,“小依啊,你拿着包裹要去哪里啊?” “哦,你说这包裹啊,嘿嘿,我刚刚认了哥哥呢,这不,拿了包裹打算跟他回家去了。”苏澜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和苏锦泽的相遇以及那些听起来相当诡异的事情,干脆就说自己认了哥哥。 “哦?小依有哥哥啊?”祁彦寒一脸的疑惑。 “是啊,我不是跟家人走散了么,现在哥哥找到我了啊。所以就要回去了。”苏澜依突然想起自己跟祁彦寒瞎掰的那个什么跟亲人走散的事情,反正自己刚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就暂且这么说着吧,等自己查到了真相,再慢慢告诉他好了。 “哦,那小依就要回去了么?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会经常见面了啊?”听见苏澜依要回去了,祁彦寒心里升起不舍的感觉,还带着淡淡的失落。 正要说什么,苏澜依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个月白色的身影。那种挺拔修然的身姿,苏澜依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把一头的青丝绾在了脑后,斜斜插了一只簪子,很飘逸的样子,翩翩而至。 是他! 看到苏澜依突然愣住的表情,祁彦寒有些不解看向苏澜依看着的方向。 “七哥啊,你下来了啊。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昨天刚交的朋友,她叫做苏澜依。”祁彦寒看到是自己的七哥下来了,于是指着苏澜依对他介绍到。 原来彦寒的七哥竟是那座冰山?! “啊,那个,彦寒,他就是你七哥?哈,我” “初次见面,苏小姐好。” 苏澜依还没说完就被那座冰山打断了话语,什么?初次见面?那她在王府里看见的那个人难不成是鬼啊?澜依诧异地看向那座冰山,惊愕地发现那座冰山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黑色!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天看见明明还是紫色的啊,怎么今天看见就是紫的了?难道这家伙是变色龙啊?人家变皮肤,他变眼睛? 真是搞笑了。 “那个,你的”苏澜依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座冰山用相当凌厉阴狠的眼神朝自己扫射过来,漆黑的眼眸里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顿时,苏澜依被吓得有些不敢开口了。怔怔看着那漆黑的眸子,不知所措。怎么了呢,这家伙摆明了是不想她说出自己曾经和他见过的事情,而且更是不想她提起有关于他眼睛的颜色问题。那么自己贸然开口的话,这个恐怖的家伙很有可能让自己没办法再开口。 为了小命,还是安分点好。 “哈?你是彦寒的七哥啊。那个,你的脸,好点帅啊。哦呵呵”为了掩饰刚刚那句话带来的尴尬,苏澜依不得已随口瞎掰了一句,谁知道话一出口,竟成了这样的!真是丢死人了,是不是见到这座冰山自己就不正常了啊 三个人间的空气因为澜依这一句话变得更加尴尬无比。 而那个眼神冰冷的白衣男子,此刻却是在心里喃喃着那一句“彦寒”。 他们这么熟了吗?

第二十二章 苏家 第二十二章苏家 苏澜依拜别了祁彦寒和那个奇怪的又是紫眼睛又是黑眼睛的冰山,就匆匆回到苏家绣庄去了。那个苏锦泽正好交待完了一些事情,坐在二楼的厢房等她。 澜依走上楼去,“苏公呃,那个,哥哥,我们走吧。” 苏锦泽听到澜依的改口,顿时眉开眼笑,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嗯。依儿。我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对于苏澜依来说似乎是有几个世纪那么遥远了。从自己踏进那个陌生的空间,看见一系列粉色的让人作呕的东西,然后来到这里,感觉一下子自己就已经和父母永别了。看来还真是应了自己那一句,“愿此生不再相见。” 苏锦泽见到澜依一脸的默然站在楼梯口,心想以为是自己过于急了些。便温柔地问道,“依儿。是不是怕家里的人对你不友好?依儿,没关系的,这些天爹不在家,只有二娘和柳若在。柳若前些天去外地了,所以家里人不多。你放心吧,我会让他们慢慢接受你的。” 澜依被苏锦泽的话拉回了思绪。 眼前的人真的算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他说依儿时那一脸温柔的表情,他描述那些过往时的沉痛,无一不在说明,依儿是他最爱最爱的妹妹。 突然间,苏澜依有些贪恋起这样美好的情感。如果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自己真的不是那个依儿不!自己本来就不是那个依儿,所以任何的贪婪和留恋都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而已。最终受伤的离开的只会是自己罢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付出任何的感情。 想到这里,苏澜依语气变得清冷了。 “好。走吧。” 苏锦泽有些诧异,皱了皱眉也不再说什么。 两个人就一起回到了苏府。 苏澜依一脚跨进苏府大门的时候就感觉到苏府果然是第一绣庄的府邸,那种气派和架势,尽显一个商人的本色。 由于有苏锦泽在前头开路,所以苏府的家丁一看到是自家少爷回来了,立刻就有两个家丁跑来,敞开了大门。 厚重的红漆铁门吱吱作响,随着开门幅度的加大,呈现在苏澜依面前的是一番相当奢华的景象。 只见一条铺了红色地毯的大道直通到正厅。大道旁边都是那些整整齐齐摆放的盆景,每一边都有两个家丁站在盆景中间,似乎是花匠。见到苏澜依和苏锦泽走进门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俯身,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苏澜依有些诚惶诚恐地走上那条红色地毯铺着的道,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苏锦泽相当随意地往正厅走去。暗道,果然是享受惯了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对于别人的谦卑和恭敬这样不屑一顾。 想着就来到了苏府的正厅。 苏澜依简直就要惊呆了。 这个正厅怎么说也有两三百平米的样子吧。却只是摆放了几张桌子和凳子,正对苏澜依的是两个主座,雕花的木椅看上去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红木的椅凳更是给这个偌大的空间平添一种富贵平和的气氛。 在主座下面,两边各摆放了两排桌椅。总共是四个位子,中间放了一张小方桌,想来是供客人坐的。 在两排会客桌椅的后方是一堆堆的装饰品,一个个高脚凳一样的木制装饰,上面摆放了颜色各异的花瓶,花瓶里都是鲜艳欲滴的鲜花。这不禁让澜依想到刚刚路过的那些盆景,不会是从那里来的吧?! 正厅的墙上挂满了水墨画,有水光潋滟山色空蒙的山水,有烟波浩渺、气势雄浑的雾景,也有静谧空灵,郁郁苍苍的竹画总之,你想得到的景色,几乎都有。靠!一个商人还要附庸风雅,装什么清高?! 不过苏澜依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锦泽,又打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苏家大公子虽说是个商人,可是却不失一种文雅清秀的文人气质。那么这个厅堂里的装饰也就可以理解了。 “依儿,怎么样,这个厅堂布置得简单却又让人感觉文雅庄重吧?”苏锦泽看到苏澜依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厅堂,不禁也有些自得。这个厅堂可是他叫来那些匠丁按他的意思布置的。 “嗯。感觉是挺好的。” 苏澜依虽然心里是感觉到赞叹的,可是嘴上还是不愿意直接承认。于是缓了缓脸色,只说了句挺好就作数了。 苏锦泽看着一脸不愿的苏澜依,宠溺地笑笑,又接着说道,“依儿,那么让丫鬟带你去你的房间吧。你安顿好后,哥哥再带你逛逛苏府可好?” 虽然苏澜依对于那句“哥哥”还是相当感冒的,可是看着苏锦泽一脸的自然和期盼的神色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也是自己答应了来这里当人家的干妹妹的。 所以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苏澜依点头,苏锦泽便一挥手,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小丫鬟就上前来。 “小姐,请随奴婢来。” 苏澜依一手拿着包袱跟着丫鬟从正厅后方的帘子里穿过,去了后院。 走到了后院,苏澜依才算真正见识到商人的家。这根本就是砸钱嘛!这个苏家绣庄已经有钱到这种地步了吗? 竟然把拿玉石玛瑙来铺路?!苏澜依的震惊心理此刻已经完全由鄙夷代替了,可以奢华,可是不能浪费! 后院那些用来供人行走的小道,都是用玉石玛瑙铺成的。路两边是一些粉红色的小花,娇艳欲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每天都打理它们,否则那些花盆怎么可以做到这样一尘不染。 跟着那个红色衣裙的小丫鬟,苏澜依来到了一间厢房前。 只见到那厢房前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着,“依澄苑”,看来这就是自己的房间了。 苏澜依一脚踏进去,等看清楚这个房间后,却是震惊大过于惊叹。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个房间的布置,这个房间的色调,这个房间

第二十三章 闺房 第二十三章闺房 这个应该说是属于“依儿”的房间,都是一股自然的味道。窗开着,伸进来几只竹枝,苍翠欲滴的模样,给整个房间添了一种清新之感。 整个房间是左右布局的。左边是一扇屏风,很大很大,从房间的这边连到了那边,只在边上路出两道可以供人走的缝隙而已。大大的屏风上是山水涂鸦,落款处赫然是娟秀的字迹,写着“澜依,亲笔。”屏风后面是一张大床,从屏风里可以依稀看出,那床是天蓝色的格调,远远看去,仿佛是蓝天白云般的感觉,如坠云间。 房间右侧,靠近窗的地方摆放了一张躺椅,和王府里的那种石质躺椅不同,那张躺椅是竹子做的,是一种恬淡的墨绿色。和这个相比,那冰山的府里的那张石质躺椅则更给人一种冰冷感觉,显然苏澜依更喜欢清新自然的感觉。 房间里没有放置一些桌椅,只有一张书桌,正对着躺椅,书桌后面是一个书架,上面稀稀落落放了几本书。 让苏澜依震惊的是,这个房间的格调和自己想象里希望拥有的房间竟然是一样的! 自己虽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可是骨子里还是向往着古代的那种生活。没有机器扰乱你晨时的睡眠,没有电脑电视机,看自然风景,那种惬意和舒然的世外桃源的生活,曾经无数遍在澜依的梦里出现过。 而现在,自己梦想的一切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就将是这个房间的拥有者,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澜依来说,来的好不真实,海市蜃楼一般的存在感。 “小姐?这以后就是小姐您的房间了。请小姐把包袱交给奴婢,让奴婢为小姐沐浴更衣。”那丫鬟见苏澜依进来了之后就只是环视着房间内的一切,并没有动作,于是便颤着声开口说道。 “哦,好。谢谢你。” 苏澜依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袱被丫鬟拿在了手上,还要帮自己沐浴更衣去,下意识地说出了一句谢谢。倒是这一句谢谢让对方着实震了一震,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一个主子对一个下人说谢谢,搞笑! 澜依发现了丫鬟的震惊,知道是自己那句谢谢唐突了,也只好无奈地笑笑。 “哈?呆啦?走吧,带我去沐浴更衣吧。” “是。小姐,请随我来。”那丫鬟一手拿着包袱,另一只手朝着屏风的方向摆了摆手。 苏澜依走到屏风边上,走到了屏风后面。就看到一张没有挂纱帐的大床,是用一大块石头做的,上面铺着白色的天鹅绒,靠!条件这么好! 再看过去,苏澜依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妈妈呀,好大一个浴池啊 还冒着隐约的热气,碧蓝碧蓝的水,盈盈的波光折射出来。这下苏澜依算是明白了,原来刚刚看过去的天蓝色是来自这个浴池的,那白云般的感觉才是床。 唉,有钱哪,就是懂得享受,这个依儿怎么那么好命的 叹了口气,苏澜依走到了浴池边上。实在有些不太适应洗澡的时候身边有人,于是她屏退了丫鬟,兀自脱了衣服,走到浴池里。 温热温热的感觉从脚底心传上来,还真是温泉 脑子里回旋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怪事。 这个苏府简直太怪异了,太多太多的装饰和自己梦中的景象吻合,那个不加装饰却依然显得奢华的前厅,那些用玉石玛瑙铺成的小路,还有这个属于“依儿”的闺房 和自己的品味很像很像,岂止是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突然,苏澜依想起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子说的话来。 “自是有一个位置会为你而留,苏家小女,皇室锦绣” 澜依一惊!难道那老头说的就是这个?!自是有一个位置为你而留,指的不是现代会有一个人代替自己,而是在这个古代自是会有一个位置为自己留着。那么苏锦泽的认亲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一切都和自己那么吻合,难道说这根本就是为自己留着的? 还有那句苏家小女,皇室锦绣。指的不就是现在自己的状况么?苏家小女,那个依儿和自己名字一模一样,而且家里还是开绣庄的,并且可以肯定这个苏家定是为皇室供绣的,否则不会有这么华丽的府邸。 这样看来,那老头没有撒谎啊。那老头简直是怪胎!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他都会知道,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给自己留了纸条那自己以后要经历什么,他不会是了如指掌吧? 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有些郁闷,身子往温泉里缩了缩。 转念又想起那个紫眸的少年来。 今天在街上碰到他,他一脸冷漠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自己见过的那个紫眸少年。那紫眸的少年虽然也是一副冰山样,可是那少年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宛若天人的景象,还有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虽然冷,可是却是给人一种自然恬淡的舒适感。 可是今天遇见那个黑色眼睛的不一样,他全身都是一种凛然的气势,一副你来惹我就必死的表情。丝毫没有那种舒适感。 苏澜依根本无法把那个送她包裹的紫眸少年和今天遇见那个黑色眼睛的家伙联系起来,虽然两个人是同一张绝世的容颜,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有天壤之别。 而且,自己表示惊讶的时候,很明显那家伙不希望自己把他的事情说出来,难道那个家伙是个双重性格的人?在王府里是一副模样,出了王府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郁闷不是这么夸张的吧?!自己穿到古代来,竟然遇见一个双重性格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到那个紫眸的少年,竟然会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温暖感。他给自己准备了衣服和钱,不是么?这可以证明其实他也不是像外表那么冰冷的,他很细心啊。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一点小恩小惠就把自己收买了,也太廉价了 想着想着,苏澜依竟坐在浴池里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家事 第二十四章家事 门外等候的丫鬟倒是急了,见那个少爷带回来的小姐这么久还不出来,于是就大胆地推门进去。走到屏风后面,看见那个小姐此刻正抿着嘴巴,微微皱着眉头,光着身子睡着了。 水汽氤氲,她那张不算倾城倾国的脸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她睡觉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恬然自足的样子,让人看了很舒心很舒心。 那丫鬟站在那里不觉得有些呆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有些不忍心地拍了拍苏澜依的肩膀,把她叫醒。 苏澜依正睡得香呢,一阵凉意从肩膀上传来,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浴池里睡着了。看见那个丫鬟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脸红。 “呃,那个” “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是累了,所以才睡着了。不过少爷怕是在前厅等的急了,所以奴婢斗胆叫醒了小姐。小姐可不要怪罪奴婢啊!”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你也不要老是奴婢奴婢了,我听着耳朵疼。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叫自己名字就好。” 苏澜依又遇见一个自称奴婢奴婢的小丫头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小丫头,她说,她叫冬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自己么? 要是有空自己去王府还东西的话,一定要把这个买回来,那丫头和自己挺投缘的,感觉亲切。想到这里,苏澜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小姐,请小姐起身要小南为你更衣吧。” “哦,原来你叫做小南啊,名字挺好听的啊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叫做冬儿的丫鬟,到时候我把她带来,要你们做好朋友哈!” 那丫鬟听见苏澜依这样说着,一阵雀跃。忍不住拍手叫道,“小姐说的是真的么?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南终于有姐妹了!” 苏澜依看到小丫鬟雀跃的样子,心里也开心起来。 问道,“小南没有姐妹么?” 听到这句话,小南的亮亮的眼睛有些黯淡了下去,扑扇的睫毛往下垂着,“小姐不知道,小南其实是个孤儿。被卖到苏府来的时候,夫人可怜小南,收作了丫鬟。” 苏澜依看着这样的小南有些不忍,于是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道,“小南不要难过,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我的朋友?!小姐说,小姐是小南的朋友?”小南听到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对着苏澜依大声说道。 “哎哟,小南,你都要把我的耳膜震破了是啊,就是朋友。小南,其实我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的,我们那里没有什么身份尊卑,那里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我来到这里,所以希望你也能像那里的人一样平等对我,我也平等对你,我们做朋友好吗?” 苏澜依微笑着看着小南,真诚地说道。 那个时刻,小南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思想怪异可是却诚恳可人的小姐说服了。 含着泪,小南轻轻点头。 洗完了澡,苏澜依换上了一套青绿色的便装。在和小南去前厅的路上,苏澜依问了一些和苏府有关的事情。 “小南啊,你知道这府里都有些什么人吗?我是说,我是从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府里有没有很多少爷小姐啊?” 小南听见苏澜依的话,咯咯笑了起来。 “小姐说笑了。这府里哪有什么很多少爷小姐。老爷就只娶了一房妻,一房妾。锦泽少爷和依儿小姐是大夫人所生,柳若小姐是二夫人所生。柳若小姐比依儿小姐大一年,排行第二。府里都叫她二小姐,依儿小姐是最小的,聪明可爱,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她,都亲切地叫她小小姐。 可是依儿小姐在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之后就再没见到人了。而且一个月后,大夫人也去世了。从那以后,老爷就很少回家来了,即使回来了也是在大夫人或者小姐的房间待几晚就又走了。 而且大少爷也变得暴躁易怒,丝毫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打骂下人。不过后来,少爷也跟着老爷到处做生意,也很少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那个苏锦泽没有骗人了。 “那后来呢?那个二夫人和二小姐呢?” “哦,小姐说的是柳若小姐吧。柳若小姐很喜欢大少爷的,每次大少爷一回来,柳若小姐就会跑去大少爷的房间。只是大少爷一直都对她不冷不热的。至于那个二夫人,二夫人她” 说到这里,小南突然停了话音,一脸惊恐地看着澜依背后的方向。 苏澜依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小南,知道定是自己后面来了什么人让小南这样害怕。于是,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裙的妇人,一副臃肿的贵妇人姿态。想来这个就是苏府的二夫人了吧。从她眉宇间依稀还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定是个娇艳的美人。只是时光流逝啊,加上在苏府,生活过得那个惬意滋润啊,体态自然也是丰腴起来了。 “见过二夫人。” 那妇人正朝着苏澜依走过来,一脸的傲慢。小南见此情景连忙俯身行礼,还偷偷拉了拉澜依的衣袖,意思叫她行礼。 苏澜依怎么会是那种乖乖行礼的人,况且自己并不觉得有义务把那个什么依儿小姐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来。自己是苏锦泽的干妹妹啊,而且只是苏锦泽的干妹妹而已。 想到这里,苏澜依挺直了腰板,对着前来的妇人,说了句,“夫人好。” 这话说得不卑不吭,着实让那个身穿红色衣裙的二夫人震了震。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苏府岂容得你这样的人到处走动?” 二夫人一开口就是一副尖锐的嗓音,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刺啊。果然,这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和颜悦色的东西,一开口就更可以确定不是个好人。肯定是那种争宠却得不到宠爱,然后心内郁结,把气都出到下人身上的人。 “我是少爷新认的妹妹。” 苏澜依故意去掉了那个“干”字,抬起头说道。

第二十五章 让我静一静 第二十五章让我静一静 那二夫人看到苏澜依的脸,霎时表情凝结成了冰。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苏澜依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妇人的表情变化,她清楚地看到这个妇人看见自己的脸时眼眸里的惊恐和害怕。并且她出口的话语也是颤抖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在苏家绣庄的时候,苏澜依就知道自己这张脸和那个依儿小姐是神似的,那么现在自己这样出现在二夫人面前时,对方感到惊奇无可厚非。可要是还感到害怕,那就不正常了。 “怎么?二夫人觉得我面熟吗?是不是很像一个故人?还是眼,中,盯?” 苏澜依说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温度,特别是眼中钉那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在这样的富贵人家里,当然是少不了妻妾之间的争夺和暗斗的,而阴谋的牺牲者却通常是可怜的后一辈。如果澜依没有猜错,那么那个依儿小姐的那场大病和失踪一定和眼前这个不懂得掩饰的老女人有莫大的关系。 不顾在心里,苏澜依还是很鄙视这个老女人的。你说你做了恶,还要一副我做了恶,你发现了么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叹了口气,苏澜依漠然地盯视着老女人,看看她准备怎么回答。 “笑话!我堂堂苏府的二夫人,怎么会见过你这等小丫头?小南,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可以任由她随便进出苏府?不干人等,一律都给我逐出去,我不想看到这些脸孔。心烦!” 老女人一口气扔出一堆话来,颇有种气急败坏的架势。 还未等苏澜依开口回击,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二夫人,他是我新认的妹妹。你要把她赶出去的话,是不是要连我一起呢?” 苏澜依转身,看见苏锦泽那张阴沉的脸,此刻正直视着那个二夫人,语气凉凉地说道。 二夫人看见苏锦泽朝自己走过来,霎时,气焰小了很多。 “哦?是大少爷回来了啊?既然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客人,我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那么少爷和这位小姐请便吧。” 话一说完,那女人就扭着腰走开了,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种眼神在苏澜依看来是一种阴狠,看来这苏府要不安宁了啊。 苏锦泽看到那个女人走远了,这才缓和了脸色,换上了一脸的微笑,对着苏澜依说道,“依儿,哥哥还以为你待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见我了呢。沐浴更衣这么久来,跟哥哥走,哥哥带你去府里逛逛。” “好,谢谢苏谢谢哥哥。” “依儿啊,你何时才能改掉这个叫苏公子的习惯呢,我就那么不能给你一种熟悉的安全感么?” 苏锦泽听到苏澜依下意识说的那个“苏”字,心里涌上一阵落寞。 苏澜依看着眼前这个清朗的男子,眼睛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心里很是不忍。 “我我只是还不习惯。你知道,我真的无法接受我是你妹妹的说辞,所以我才愿意跟着你回来,查找真相。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太不可思议了,我和你的依儿妹妹几乎是天衣无缝地吻合着。相貌和性格,甚至是品味。可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你的依儿妹妹,这一点我很清楚啊。” 对于眼前男子对依儿的期盼,苏澜依实在是不忍心打破。不过她也深知,纵容等于给了希望,与其最后带来的绝望让人伤心肠断,不如开始的时候就不要给予希望。 “依儿,你真的清楚么?难道你就没有记忆的空白?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小时候七岁以前的事情么?” 苏锦泽有些激动起来,看着这个酷似,不,根本就是他的依儿的女孩,他根本无法容忍对方一遍遍说着自己不是依儿,要他放弃的话。 七岁以前? 苏澜依感到心底有某一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嗡嗡嗡的声音一下子在脑子里炸开了,她好像是不记得七岁前的事情了 自己翻阅那些小时候的照片的时候,都是从自己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开始的。自己原本以为是时间太久了,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也是可能的。可是自己却是对那段时间一点零星的印象都没有。甚至一些记忆的片段零碎都没有,干干净净空白一片。 只是梦里时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人影。 还有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依稀看到的那些景象。一个身穿古装的小女孩,跑来跑去,摔倒了,然后是一个老妇人把她扶起来,那小女孩倔强得没有哭,那妇人还告诉她,爹娘就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苏澜依一怔。 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那天苏锦泽给自己看的那张画上的女孩! 这是巧合吗?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苏澜依心里有响起那个白发老头说的话来,一定会有一个位置为你而留。难道说,这一切一切的巧合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位置? 那么自己穿越到古代根本不是巧合,在这个古代,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穿过来,填补这个空缺。定有个位置会为你而留。在古代,十一年前,这个位置就已经留好了。 这可以算是一个阴谋吗? 苏澜依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苏锦泽的问题。自己确实有着记忆的空白,唯一倔强着不肯承认的是,自己十一年来真实的现代生活。现在,苏澜依的脑子里一片凌乱,一个个疑点回旋在脑海里,让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让我安静会,好吗?” 苏澜依看着苏锦泽说道,她现在太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好好理一理这些东西了。 “好,依儿,哥哥等你。一直都会等你。” 苏锦泽深深看了澜依一眼,就迈着步子走开了,他远去的背影无端端给了澜依一种莫名的辛酸和心疼。 “小姐,怎么了?”一旁的小南看着苏澜依的表情,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没事。小南。我们回房去吧。”苏澜依摆摆手,往回走去。 “小姐,其实小姐真的很像那个聪明可爱的依儿小姐。只是小姐你有时候比依儿小姐更冷淡一些。” 小南看着苏澜依,声音不大地说道。 只是多了一些冷淡?

第二十六章 苏家绣庄总店 第二十六章苏家绣庄总店 苏澜依静静坐在房间的床上,思前想后。 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苏锦泽嘴里的“依儿”,自己终归是来到了苏家答应了做他的妹妹。是不是不再应该这样排斥他的靠近。 纵然是现代生活里拥有过再多的苦痛,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不是么。也许古代真的会有真情出现呢,现在不可以相信的亲情到了古代会给自己带来温暖和满足呢。 苏澜依想着,不禁又忆起那天苏锦泽对着她说依儿的故事时那种温柔的,带着暖意的表情。澜依不得不承认那种深情让她流连,跟小时候爸妈看她的眼神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自己料不到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爸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会选择抛弃自己,不管是为了自己好的理由也好还是为了生活可以更好地继续的理由,在澜依的心里都不可原谅。 也许自己不该那么敏感地去排斥一切接近自己的人和事。 苏澜依深深叹了口气,卧倒在床上睡去。 眼角,落下一滴晶莹。 第二天,苏澜依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小南来叫自己去前厅吃饭也没有去,记得那个苏锦泽说过,苏老爷和那个“依儿”的姐姐都不在家,那么要她对着那张惹人郁闷的二夫人的脸吃饭还不如不吃呢。 小南见也说不动她,就端了饭菜到房里,苏澜依草草一吃就了事了。 又回到床上去躺下睡着了。 门外是苏锦泽深思的身影。 看着那抹白色的小人影到床上躺下了,他才叹口气离开了。心里不知道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算了,自己已经叫了管家苏庆去通知爹了,相信用不了几天爹就会赶回来了。到时候,爹看见依儿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依儿那丫头,就让她休息会儿吧。 当苏澜依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瘫了整整一天的时候,才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了。再这么下去,简直就是回苏府养猪来了。所以在第三天早上,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苏澜依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叫来小南替自己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晃晃去。 可就当着苏澜依梳洗完毕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了。 是谁这么大清早地就来登门拜访了? 打开门一看,是苏锦泽。 他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锦袍,整个人看起来更觉得清朗无比了。不过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穿起衣服来都是锦绣袍子,连几件布衣怕是都拿不出来吧。 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番,苏澜依问道,“那个哥,你来干嘛?” 苏锦泽在听见那句“哥”的时候,心里一阵暖流通过,那叫一个高兴雀跃啊。 “嗯,乖依儿。哥哥今天带你去苏家绣庄看看。” “苏家绣庄?就是我们上次进去的那家?不是已经看过了么” “不是,那只是我们苏家的一家小小的分店而已。今天哥哥带你去看的是,苏家绣庄的总店。” 啊哈?!古代就已经这么先进开始开连锁店啦? 苏澜依又一次在心里开始感叹作为一个古人,这个苏家真是相当地会做生意呀。不过自己才刚来到苏家,这个苏锦泽好吧,这个哥哥就要带自己去苏家绣庄总部看看了,难不成真把自己当做依儿了啊 不过看他大清早就过来,这么一副真诚邀请的模样,苏澜依也不好拒绝,应了句“好”,就跟着苏锦泽走了。 两人来到苏家绣庄的总店。 那总店是设在靠近东门的地方,离苏澜依穿过来时掉落的那个王府有一段距离。不过毕竟是家商铺,自然是要设置在人多的地方,这样商机大嘛。 苏澜依跟着苏锦泽进到里面后,那番景象着实让苏澜依咋了咋舌。 刚进去就是一个大院子,一大堆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家丁正一个人站在一个染缸旁边,拿着一根粗粗的棍子在染布。众人看见苏锦泽之后都微微颔首然后旁若无人地继续,这素质好哇。 经过了染布的院子,再往里走就是个很大很大的厅室。里面像是考状元似的,摆放了一张张的桌子,只不过这桌子不比普通的桌子,这都是绣桌。一个个绣女坐在桌子后面,那技术叫一个娴熟啊。真是让身为女子的苏澜依相当的汗颜。 左顾右盼地参观完了绣工的厅室,苏锦泽带着苏澜依来到另一个厅堂,这个厅堂相比于前两个那是小了很多了。这个厅堂布置得很简单,在厅堂的中心放了一张很大很大的木桌,木桌边上都是些拿着毛笔涂涂画画的人。苏澜依走过去一看,发现这些人竟都是些设计师!毛笔下画的都是些绣工需要绣的花色,花纹画的相当的细致清晰。 苏家绣庄果然是第一绣庄啊。 随后苏锦泽带着苏澜依到了一个内室。这是个厢房大小的小房间,房间就放置了一张书桌和几只凳子,剩下的都是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厚厚的书。 苏澜依指着那些书问道,“呃,哥哥,这些都是什么?” 苏锦泽进屋后就自然地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随口答道,“账本。” 什么?这么多账本?!苏家的生意已经遍布琏什国了么?还是连国外的生意都做了,发展成跨国公司拉?自己这么幸运?!穿过来就是一富豪的干妹妹 苏澜依走到书架前,拿出几本账本翻了翻,发现这些账本记得很细很清楚,任何一笔支出和收入都写得详详细细,并且还在右下角标上了日期。苏澜依还发现这些账本都是分开摆放的,其中有三个书架摆放的都是十万两以下的小宗生意,其中两个放的是一百万两以下的,而有一个书架是专门用来放置大宗生意的记录的。 不错,不错,懂得分类摆放了。 似乎下意识里,苏澜依已经把古人的智商当做智障来对待了。因此任何一点进步的地方都让她感到无比惊奇。 不过,苏澜依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二十七章 好一个小女子 第二十七章好一个小女子 “呃,哥,那个我发现这里似乎没有少于一万两的账目记录啊,是不记在这里,另外有地方记录的么?” “那是因为苏家绣庄从来不做低于一万两的生意。”苏锦泽听了问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什么?!不做低于一万两的生意?! 靠!这么大牌!苏家绣庄是不是太阔气啦?放着钱不赚那是怎样! 苏澜依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不符合生意人的心理。哪个商人会白白放着钱不去赚?这样说来,这苏家会不会太笨了,几天前还佩服得要死来着,现在 不过听起来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做低于一万两的生意,就是为了打出个名牌效益啊。想想看那个什么依恋什么国际名牌的,每次换季别人折打得飙血,就它们一副财主样,死活不动。可还不是一堆堆的贵妇人家的孩子往里面走,这世界什么都缺,就是缺有钱人! 想到这里,苏澜依开始愤懑起来。 不行!自己来到了古代总要做点事情吧,这么在苏家混个干妹妹当,不做事的,那跑来找死啊?!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略略深思了一下,开口道。 “哥,你不觉得低于一万两银子的市场很大吗?” 苏锦泽从一堆账本中抬起头,看见澜依正一脸正经地看着他,眸子亮亮的,闪着睿智的光芒。这小丫头的想法总是那么多,不过,她说的“市场”是什么? “依儿,你说的‘市场’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意思就是消费人群,呃,消费人群简单地说,其实就是买苏家绣庄的东西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低于一万两的生意不应该被排斥在外,如果做起来,这是相当赚钱的。” 苏澜依相当吃力地解释完了自己的意思,跟古人沟通还真是困难哪! “依儿,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苏家绣庄的锦绣和衣服可是皇室专供品啊。没有一定的地位和钱力是买不到苏家绣品的。如果苏家绣品随意就可以被老百姓买到,就没有价值了。” “可是,哥。你要知道,老百姓才是国家之本。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苏家的绣品脱离了老百姓,怎么还能算作是天下第一绣?天下第一不是因为要得到它难如登天,而是它被天下的人接受。哥,苏家的绣庄太小气了,不够大气。” 苏锦泽听了澜依一番话,竟是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小小的女子,竟是有这等的思想和觉悟!小时候的依儿虽然也是聪慧可人,可也不会是像如今这般的慧黠,她的思想是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的,甚至都没人敢想。 “依儿,你怎么会这样想?” “哥,难道我说错了么?平民化并不代表一种堕落,反而是一种升华。你觉得大街上的老百姓都穿着苏家的绣品是降低了苏家的格调,可是那些肥头大耳的商人,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穿着锦绣的苏家长袍就是一种荣誉了吗?我更觉得那是种讽刺和侮辱。” 澜依看了眼听的出神的苏锦泽,知道他定是被自己这番话给震惊了。不禁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看来多看点书,还是必要的。甩了甩头,她又接着说道。 “哥,我们得记住,民,永远是一个国家的大多数。如果苏家绣品连大多数的推崇者都放弃了,你觉得苏家的绣庄可以延续多久,它会有多少生命里。记住历史的永远不会是那么几个人,却是民间的老百姓哪。代代相传,唯有这样,苏家才可以名流千古。” 苏澜依相当豪气地说完了,虽然感觉那句“名流千古”似乎过头了点,但在古代来说,这四个字的诱惑力还是无限的。不然怎么个个皇帝都想自己史册留名万世赞颂呢。 “依依儿,你刚刚说的,我想我需要想一下。”苏锦泽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丫头实在是震撼到他了,看来他和依儿一样,需要一点时间静一静。 苏澜依看着苏锦泽瞪大的眼睛以及眼底那抹惊羡的光芒,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是说动他了。于是也不再多说,微微笑了笑,就出了账房。 快日落西山的那会儿,苏锦泽才一脸疲惫地从账房出来,眼里掩饰不住的是那浓浓的兴奋,好像是一只狐狸看见猎物时的志在必得。他朝四周看了看,不见苏澜依的影儿,便急急跨步来到前厅,抓过一个家丁的衣服问道, “你看见依儿小姐在哪里了么?” “哦,她正和作图的师傅们在一起呢。”那家丁看了苏锦泽一脸的焦急,有些茫然地说道。 苏锦泽二话没说就朝那作图的厅室奔去。 果然,他一把推开门就看见苏澜依那小小的人影儿。她此刻正坐在一张大大的椅子上,整个人小小的窝陷在大椅子里,有种滑稽的感觉。她倒是一点不在意,袖子高高挽起在手肘处,一支笔来来回回在纸上画着,偶尔还咬着笔头作苦思冥想状。那张小脸更是让苏锦泽忍俊不禁,像只小花猫似的,横横竖竖划了好几条黑色墨迹。 突然,苏锦泽就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那个他多年来苦苦等待的人儿,此刻就真实地坐在他面前,可爱俏皮的模样。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人儿,正灵气十足;那张失去血色的小脸,红的像熟熟的番茄 苏锦泽有瞬间的失神,就想陷在这种阔别已久的幸福里,不忍心去打破。 “少爷。”其中一个作图的师傅看见自家少爷正眼神不离地看着屋内的苏澜依,有些诧异地开口喊了声。 这声喊让苏锦泽回过神来,正对上澜依清澈的眼神。 “哥,来了啊。考虑的是怎样了?我说的对吧?”苏澜依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满脸都是兴高采烈的神色,那几条墨迹更是随着她欢欣的笑脸微微上扬。 苏锦泽宠溺地笑笑,点点头,伸手去拭澜依脸上的墨痕。

第二十八章 兄妹的默契 第二十八章 兄妹的默契 苏澜依感觉到脸上突如其来的温暖,笑着抬头,一眼就看到苏锦泽眼里那种很厚很厚的深情。心里顿时感觉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紧绷着一般,嗡嗡嗡响着。这种温柔的情意仿佛是三月里的柳枝轻摇,拂过心上,印下一片片的馨暖。 苏澜依知道,自己正在陷落着,于这异世的亲情。 她勉强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拿起手中的纸张,献宝似的摆到苏锦泽面前。 “你看,哥,这是我趁着你思考的当儿画的。” 苏锦泽接过来,看见一张张的白纸上画着一个个曼妙的女子,身上都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花纹各异,还着了色。唯一差的就是各种衣服的尺寸如何了。 他怎么先前没想到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作图,这样还能对照成品如何了。心里不禁暗暗赞叹,自己的这个“干妹妹”真是个宝啊。 “依儿,这些” “嘿嘿,哥哥,我想你这么聪明是一定会同意我的想法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先开始画了起来,让你看看成品。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款式,有很多种风格适合不同的人穿,并且一个款式可以改变一下颜色搭配,出很多个色系,都会有不同的韵味出来。 而且我设计的时候也考虑到了。既然是给平民老百姓穿的东西,太过雍容华贵不好。所以我基本都是用一些素雅的设计,适合平时那些小家碧玉的人啊,甚至是那些要干粗活的大婶大妈穿的。哥,你看看吧。” 苏澜依一口气说完,然后满意地看到苏锦泽赞赏的眼神和惊艳的目光,微微笑了。 “依儿,我在想我们要卖这些东西的话,开始定然是不会有很多人来买的。毕竟苏家在人们的心中都是高贵的皇室绣品,所以我想” “找一些人试穿试卖!” 几乎是同时,这句话从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两人都是微微一愣,然后相视而笑。 很多时候,感动来的是这样不知不觉的。也许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一句话语,一声问候,而更多的时候是似乎天生的默契。 那种默契一瞬间就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那种默契让人留恋并且无限怀念。 正如苏澜依此刻,她也许并没有发现,那一声“哥”已经越来越频繁并且自然地从她的嘴里吐出。但是她的心却在不可遏制地向着苏锦泽靠近着,他宠溺的神情,他在她刚进苏家就可以完全信任地带她来总店,进去账房,他没有言语但是行动传达一切温暖。 有些伤和疼是需要时间治愈的,有些伤和痛却可以因为一个人抹平。 苏澜依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身边的这个人。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唤出的那一句“哥哥”,吐字清晰,且明媚如阳。 接下来的时间,两兄妹就开始放开手大干了。 苏澜依负责颜色搭配和成品检查这一块,而苏锦泽就负责找一些女子试穿试卖。毕竟在澜依刚到古代,在人脉这方面自然是比不过苏锦泽的。 同时,苏澜依也想到要店里的服务员,就是那些站在一边的家丁,可以在别人进店买衣服的时候做一些适当的介绍讲解,并且也让他们都穿上了苏家的新品衣服。应该说是作为一个模特儿吧,摆在那里给来买衣服的人看。 短短两天时间,这件事就如火如荼办起来了。苏家的绣工都很出色,赶工赶得很快,两天已经出来不少成品了,按着苏澜依的设想在店里开始经营了。 起初的时候,人们自然还是以往的认知,苏家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不过在苏锦泽的谦逊态度和强大的宣传力度下,已经开始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向苏家绣庄买衣服了。尽管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可是澜依知道,这场仗一定打得赢。 看着澜依每天忙里忙外忙活着,苏锦泽心中也是很快乐。 十一年了,自己都是一个人打点着苏家的一切。偶尔才会叫柳若帮个忙去收个账什么的,不过大多数的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理的。不是不需要帮忙,只是潜意识里无法完全信任二夫人和她的女儿。 也许不是一母同胞才会这样吧。自己在看到澜依的时候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和归属感,那是种家人的亲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澜依进苏府没几天就带她来总店,还带她进账房。 这种信任无关利益,只是单纯地信任着,并且义无反顾。 晚上,苏澜依还在房间里画一些设计图,虽然卖的并不是很好,不过澜依一直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依然坚持着画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存着可以备用。 小南那丫头倒也很贴心,看到苏澜依这两天一直都是忙忙碌碌地直到深夜,就给她泡了参茶,定时地更换着。 苏锦泽来到门口,看到灯还亮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推门进去。 “依儿啊,还不睡呢。” “啊哈,嗯。还在画一张图,怎么了,哥哥?”澜依见哥哥进来,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随意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没睡,进来看看。也没敲门,嘿嘿,记得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的,哥。” “那没事了,我先走了。对了,两天后宫里有场宫宴,需要送一些绣品进去。以往都是柳若送的,这些天她不在。依儿,你有空么?” 临出门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苏锦泽回头说道。 “宫宴?是要送一批宫装进去是吧?我知道了。我会去送的,哥哥放心。” “好。记得,进宫万事小心。” “嗯。” 苏澜依乖巧地点点头,目送苏锦泽远去。 宫宴?呵,皇室的人果然是不一样,吃顿饭还要送一批衣服进去。那要是赶上什么皇帝六十大寿啊太后七八十大寿什么的,那衣服还不是堆成山了?苏澜依无奈地摇摇头,又一次伸了伸懒腰,感觉困意上来了。 就吩咐了小南,兀自睡觉去了。 窗外,一双戾气十足的眼睛这才愤恨地移开。 月光下,一个人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十九章 遭遇流氓 第二十九章遭遇流氓 第二天,苏澜依特意去绣庄看了一下那些明日要送到宫里去的衣服。都是早就已经做好的,每一件都是锦绣丝绸,华贵得很。只是那些衣服样式什么的都有些千篇一律,看来看去就那么点看头,唉,看来苏家绣庄的设计师们缺乏想象力啊。 下次送衣服进去的时候,自己给那帮女人设计个几件衣服出来,要她们看看什么叫做现代人的眼光。啧啧啧 臭美了一番,苏澜依就去了那家绣庄分店。 东市。苏澜依前脚才踏进店门,就有声音齐刷刷地响起,“小小姐安好。” 这么好的待遇!靠!苏澜依有些郁闷。于是皱了皱眉,走到那些人面前开始说道。 “你们几个过来。听好了,你们要记住,来这里买东西的人才是上帝,不是,来这买东西的人是你们的金主。你们要对他们足够周到细致才是你们的本分,看见我进来就进来了,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一群人站好给我问好,太浪费时间。把时间都花在生意上接待客人上面,知道么?” 苏澜依一番话说的大家有些一怔一怔的,不过既然是小姐吩咐的话了,照做肯定是没有错的。一群人点点头,就散开了。 澜依一直在那里待到了入夜,不停教着那些雇来的女子一些接待顾客的礼仪,比如先微笑问好什么的,一直寻找不足之处然后改正。一个下午下来倒是收获不少,基本上的客人都是微笑着满足离开的。 嘿嘿,幸亏自己考虑到了平民百姓的消费力,把那些布料啊绣工啊都减了一些,接近平民消费的水平,不然怕是一个月都不会有人来的。现在虽然生意不好,不过不错了。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得很彻底了。于是苏澜依谢绝了在店里晚饭的邀请,哼着歌蹦跳着回家吃饭去。哥一定等得急了。 谁知道,某些人高兴过了头,一转两转地拐进了一个死胡同,直到快碰到墙壁了才发现,原来没路了。 靠!真是郁闷!这大概可以算是乐极生悲了 苏澜依臭着脸转身,看见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一脸淫笑地望着她。露出了一口黄牙,很奸诈地嘿嘿朝她笑着。看得澜依一阵恶寒。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身为一个女子,苏澜依非常正常地感到了害怕,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不过出于尊严和骄傲问题,她还是很傻地问了一个白痴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小姑娘长得不错啊,给大爷我笑一个。”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猥琐大叔先开口说话了,油腻腻的眼神直让澜依作呕。剩下两个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贼贼盯着澜依笑着。那叫一个恶心啊,做流氓也做得这么没水平。 “我劝你们走开。”苏澜依每一次,都可以迅速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比如现在,她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到颤抖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让人森寒的冰冷,语气僵硬不容置喙。 三个流氓明显都怔了怔,看去这小妮子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岁的女孩,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觉得她有那么两下子。不过色心色胆还是战胜了理智,三个流氓自然不会相信这个小女孩说的话,为首的那个还伸着爪子就要来拉苏澜依的衣服。 “滚!” 苏澜依从齿缝间迸出这么一个字。穿越过来时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的脸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一种屈辱的感觉从脚底往上爬,瞬间淹没了澜依。 那三个流氓看见澜依一副冰冷决绝的样子,心下有些畏惧了。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小混混罢了,见到苏澜依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自然是有些恐惧的。然而作为男人的可笑尊严还是战胜了恐惧,本着小姑娘好欺负的原则,那领头的大叔说得那叫一个猥琐。 “小姑娘,挺辣的么?啊?要大爷我教教你!” 在那男子的手还没碰到澜依衣服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 霎时,一只血淋淋的手就掉落在了地上。苏澜依的耳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实把她的耳膜震了震。苏澜依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看到地上那只血手一阵恶心,不由得别过脸去。 剩下两个混混一看这架势,当然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那个断了手的猥琐大叔在原地呻吟惨叫。唉,这就是兄弟啊朋友啊,真是可悲。 苏澜依回过脸的时候,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明显那是一套夜行衣。这家伙全身黑的样子跟那座冰山手下的“篮球”倒是有几分神似。呃不会是一个人吧? “那个,大侠。您能不能下手轻一些的哪?这也太狠了吧,我知道你拔刀相助正义凛然,这一点是让我相当的感动加佩服,不过,你居然断了他一只手哇,人家还要用来吃饭的哇”苏澜依相当狼心狗肺地说完了这么一通话,对方的黑色眼眸从一开始的一滩死水,渐渐凝聚了怒气,最后阴冷地瞪了一眼苏澜依。 澜依被这一怒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黑衣人吐了吐舌头。 黑衣人看着苏澜依这一动作,身体僵了僵。 这个小女子刚刚一副冰冷决绝的模样,似乎是个武林高手一样。不过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手无缚鸡之力还能装成一副谁惹我就死的样子也难为她了。 自己从来不是大发善心的人,不过在看见她冰冷眼神里那抹绝望的无助时竟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本来心里已经懊悔不已了,谁知道这丫头不知道感激也算了,还反过来指责他一番,太狠了?! 没有说话,黑衣男子举起剑。 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听到,苏澜依感觉到脚边多了一份重量。低头一看,是那个断了手的流氓的尸体,一小股血从他的颈间流出来,蔓延到了澜依的另一只脚下。 苏澜依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猥琐的大叔,刚刚还是一个活着的人,现在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死人了?!震惊的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胸口很闷很闷。 不一会儿,她就愤愤地抬头,怒视着眼前这个杀个人连眼睛都不眨的黑衣的家伙。

第三十章 神秘的黑衣人 第三十章神秘的黑衣人 “这位先不是,这位公子,你似乎武功很厉害么?很好啊,一剑下去就是一条人命,百发百中么,怎么人命在你的眼里看来就那么不值钱了?没错。按理说,我是要感谢你的,可是他就算再罪恶滔天也是一条命啊!你随便一下就取了人家的命,你以为你是神么?还是你以为你有权力主宰别人的生死?” 苏澜依说起话来字句清晰,脸上的震惊和恐惧已经散去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不屑和颤抖的愤怒。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人?!在古代的人都是这样的么?以为自己有点武功有点权力就草菅人命! 21世纪人人平等的思想在澜依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在那个歌颂生命和一切的年代,生命是何等的神圣!他,他竟然!过分! 黑衣人听见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充满怒气的黑眸逐渐被一种惊异和玩味所代替。这个小女子,脑子里稀奇古怪的,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自己从来都是来去自如,想取谁的命就取谁的命,何时受过这等的“教育”。 “我就有主宰别人生死的能力。” 苏澜依就这样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再说话了。他缓缓地吐字,那一句话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吧。社会的弱肉强食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只不过在21世纪人们失去的不过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而到了古代,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 “好吧。大侠,那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苏澜依连看都没有看那个黑衣人一眼就兀自走了。 黑衣人看着澜依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苏澜依边走着边想着,她知道那个黑衣人一定不是那座冰山手下那个“篮球”。那个少年虽然是全身都穿着黑衣,看起来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但是却不会像这个黑衣人一样给人一种森然的恐怖感。 就如那个紫眸的少年。像谜一样,一会儿紫眼睛一会儿黑眼睛,还像一座冰山一样貌似不近人情,可是澜依在潜意识就是认为他一定不是外表的那样的。只是眼前这个黑衣人,他神秘来去如风,却无时不刻给人一种凛冽的危险感。 不是那种不敢靠近的感觉,而是你不由自主地去靠近了,却甘心承受他带给你的万劫不复。 苏澜依没法忘记暗夜里,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那双眼睛有让人沉沦的能力。 慢慢踱步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了苏府。 脚还未踏进去,就看见苏府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平时虽说苏府的灯火也是一只亮着的,只是像今天这样大肆地点灯的还是少见的。几乎是可以点灯都点了灯,把整个苏府都照的亮堂堂的。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这帮家丁都那么急匆匆地走来走去? 澜依一进门,苏锦泽就走了过来。 “依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了?路上还安全吧?”苏锦泽一脸的担忧,看着苏澜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是澜依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哥。我在绣庄办一些事情,忘记时间,就回来晚了。”微微思忖了一下,苏澜依决定刚刚路遇流氓和神秘黑衣人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到时候他很有可能派一堆家丁跟着自己到这里到那里,要是那样自己不是往火坑跳了? “依儿。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哥哥会担心的,知道么?”苏锦泽大手拍了拍澜依的头,眼神里是深深的忧虑。 澜依看了眼苏锦泽,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温顺地点了点头。 “依儿啊,过来仓库。哥跟你说件事。” 苏澜依见苏锦泽神色凝重,也就没再问什么,跟上了他的脚步,往仓库走去。 “依儿,你看。这些就是明天要送到宫里去的绣服。刚刚来了一个黑衣人,本以为是个小偷,没想到他竟是径直往仓库这边来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追不上,让他跑走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绣服,发现没有少去,也没有什么损坏。” 苏澜依跟着苏锦泽来到仓库就看到面前放了一堆堆的锦绣袍子,一看就是宫装的式样。果然是送去给宫里的那些正主的。 听了苏锦泽一番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黑衣人?是刚刚自己遇见的那个人吗?他来到苏府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不是贼那么定然是别有所求了,只是仓库里一件衣服没少也没有衣服损坏,那么他是要什么?难道他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很多种可能,苏澜依有些茫然地看向苏锦泽,发现他此刻也是处于一种冥思的状态。 看来这个天下还真是不太平呀! “哥,既然绣品都是安好的,那就行了。我们也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苏家行得正坐得直怕的他什么?我们回房吧,时间也不早了。” 一时之间想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苏澜依拉了拉苏锦泽悠悠地说道。 “依儿吃过了饭了么?” “呵呵,还没呢。哥要陪我吃么?” “我就猜到你没吃饭。我让小南去厨子那里吩咐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做好了吧。走,哥陪你吃饭去。” 这便是哥哥么?任何时候都会想得这样的周到。他,真的是个好哥哥呢。苏澜依突然有些不想去揭开什么所谓的真相了。虽然仅仅是短短两天,可是和他一起工作,共同生活在这个奢华却不失格调的苏府里,却真真实实让澜依感到一种久而未得的快乐和归属。 好吧,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日子先过着再说吧,以后的事没人说得清吧。这温暖姑且不管他是否会一直停留,至少现在它温暖着自己。这就够了吧。 在走出去之前,苏澜依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放置绣品的仓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进宫送绣 第三十一章进宫送绣 第二天,苏澜依早早地就起来了。昨天哥哥嘱咐过,今天要去宫里送绣品来着。于是早早就让小南端了洗脸水,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只玉制的步摇,就打算出门去了。 来到前厅的时候,二夫人和哥哥都已经坐在堂上了,正等着澜依出来吃早饭。那二夫人见澜依一副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心里窝着的那股火算是忍到了极限。 “哟,苏小姐这么迟啊。我和大少爷都在这里等了你多了啦?苏小姐虽然是大少爷的贵客,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嚣张,让老身在这里等你这么久吧。” 二夫人说话的当儿,神情特别刻薄。并且她还着重强调了贵客这个词语。简直就是一个街上随便一点小事就可以破口大骂的泼妇,她坐在那檀木桌旁,配上那一脸的愤怒和不屑,那叫一个神似呀。 苏澜依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欠了身,就来到桌前优雅坐下。 “二夫人说笑了。我既是府上的客人自然是懂得礼数的。况且小女子并没有让夫人等着,二夫人大可以顾自己先吃着,若是来迟了,我不便打扰,那小女子自行解决就行。夫人何必大早上就动怒呢?那样对身体不好,容易变老。” 苏澜依一副云淡风轻的声音,并且还学着那二夫人的音调,着重强调了容易变老这几个字。这倒是让那二夫人的神情顿然僵住了,一脸的尴尬和羞愤。 一旁一直沉默着不言语的苏锦泽,原本是打算开了口替依儿解围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一张小嘴还挺厉害,几句话就噎住了这个嚣张跋扈的老女人。看着那老女人,苏锦泽也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柳若那丫头平时也挺好动,心肠也不坏,倒是有了这么个爱惹是非的娘亲,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自己才不愿意和她们亲近的吧。 由于这小小的插曲,一顿早饭吃的索然无味。二夫人自是几筷子稀饭就草草了事了,拂袖离开,临走前还丢给苏澜依一记白眼。似乎想显示自己的气势并没有输。 苏澜依丝毫不在意,气定神闲地兀自吃着,就这么个老女人,还不至于影响她品尝美食的好心情,这苏府的大厨实在是不错啊。 好一会儿,苏锦泽才开口。 “依儿啊,吃的差不多了。就进宫送绣去吧,哥哥今天得去西市收账。没法陪你去。只是送个绣而已,哥哥想依儿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得来吧。”苏锦泽有些歉意地说道。心里着实感到不好意思的,只是以往柳若也是一个人去宫里送的,依儿那么聪慧的人自己一个人当然是可以做到的吧。 “没事的,哥。反正有太监会带路的啊。我不会迷路就没事啦。” 不一会儿,苏府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穿着一身太监服的人来了。想来也是宫里的公公吧,此刻怕是来拿绣品的了。 “请苏小姐跟老奴走吧,老奴为您带路。”那太监俯下身,恭敬地对苏澜依说道。 “劳烦公公稍等。”苏澜依看向苏府的门口,眼角瞥见了几个家丁,见他们朝她点了点头,就回应微微一笑。 “那么,公公请吧。” 随着那太监坐着轿子,来到了东门。那太监拿了块金牌牌出来对着守门的卫士亮了亮,那些侍卫就连忙放行了。这年头,有张卡比什么都强。 到了皇城里面,轿子的速度就慢了。轿子后面跟着的是几辆看上去相当华贵的车,那里面装着的正是这次要送给各个娘娘皇子和皇帝的锦绣。皇帝穿的衣服自然是轮不到自己送过去的,而那些什么贵妃啊什么的就得自己跑腿了。 苏澜依一把捋起了轿子上的帘子。 只见已经来到了皇帝上朝的地方的对面,还没走几步路,轿子的方向一转,就朝着边上的地方去了。那通去朝堂的地方都是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路面,远远看去颇有种仙境的感觉。那台阶的中间是一块龙腾飞的玉石雕刻,气势雄浑,一派王者雄风。到底是金銮殿前的东西,处处都显示着九五至尊的凛然风气。 不同凡响还真是不同凡响! 兜兜晃晃的,苏澜依身子都快散架的时候,终于是停了下来。 苏澜依掀开了帘子,走下车来。 眼前是一座装饰相当华美的宫殿。只是华美之中透了些许的阴柔之色,想必这就是皇后居住的地方了吧。 来宫里之前,记得哥哥曾经跟自己说过,这皇宫的宫殿是对称分布的,中央是皇上上朝议政的地方,后头连着皇帝的寝殿。两边按照每个人身份贵贱来居住。 可以想象,紧挨着皇上的寝殿的定是皇后的暮荷宫,之后就是各大贵妃和美人才人居住的地方了。看这皇宫,看起来宫殿也不是那么很多的样子,难道说是这个皇帝不好色?怎么可能?!那不是黄鼠狼发誓不吃鸡了吗?! 没有继续多想,苏澜依就吩咐了几个家丁,拿着苏家绣庄的绣品,在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暮荷殿。 刚进了殿门,就有一道有些清冷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苏澜依诧异地抬头,正对上此刻正坐在正中央的金色椅子上的女人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什么生气,满满的都是冰冷的色彩,只是那冰冷中,苏澜依感觉出一些淡淡的,忧伤? 那女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不到的样子,那一张脸却跟三十出头的白领女郎一样!那皮肤叫一个光滑呀,跟那电视上做广告的明星有的一拼,苏澜依心里那个嫉妒啊!她的脑后梳了一个发髻,高高耸起在头顶。妆不浓,但是恰到好处,把她年轻时候那会的优雅和娇贵的气质于此时依然是尽显无余。 这时,身边的太监重重拉了一下澜依的衣裙角,示意她赶快跪下问好。于是苏澜依就朝地上跪了下去。 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皇后娘娘万福。” “起身吧。”那个华贵有气质的锦衣女子,坐在金色大椅上,朝着苏澜依口气冷淡地说道。她仅用眼睛瞟了一下此刻的苏澜依,就移开了目光。伸手拿过身边桌上的茶水,语气中多了一分随意,可是依然冰冷。 “柳若那丫头呢?” “回皇后,柳若这几天去南方收账了。估计要过好几天才回来。就由民女为她代劳了。” “嗯。那,你是谁?” 苏澜依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女人这样冰冷的问话,跟那座冰山比起来那叫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有些不爽地抬起头来,她这才看清楚,原来皇后身边还坐着两个女人。

第三十二章 后宫 第三十二章后宫 皇后身边的那两个女人仿佛是地球的那个端点一样。其中一个身着大红色的宫装,头上戴了很多很多的步摇啊金簪啊,苏澜依看去不禁有些替她担心她那纤细的脖子是不是支撑得住。那个艳丽的女人神情傲慢,一副天下人都要听她做主的神色,此刻正高昂着头,向下斜视着苏澜依。 而坐在皇后另一侧的女人却是一副索然的神情,衣着跟那个艳丽的女人相比不知道要朴素多少。一身有些淡淡的绿色的宫装,头上也只是简单的一个发髻,插了一些步摇金簪。看去眉宇间还隐隐生出些憔悴的神色来。 苏澜依不禁有些可怜起这些深宫中的女人来了。 “苏小姐,苏小姐” 突然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一声声叫着澜依的名字。澜依这才倏地回神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堂里坐着的三个女人。心里一阵后怕,自己竟然盯着皇帝的老婆出神了!呃,在后宫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还是快些交了绣品早早回去吧。苏府比这里不知道要畅快多少! “回皇后,民女姓苏,名澜依。”苏澜依整理了一下神色,欠了欠身,有礼貌地答道。 “哦?苏澜依。怎么,你就是苏家的那个三小姐。”皇后听到苏澜依的回答,神情有些微微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先前那副冷漠的神色。 苏澜依心里很郁闷。自己进到苏府来的时候,就相当大声地吼着苏锦泽,说自己不是苏家的三小姐,说自己不要当那个什么“依儿”的替身。可是这几天和苏锦泽共事下来,自己也是一直亲切地叫他哥哥,他唤作自己依儿。根本就没有顾及过什么真依儿假依儿的事。 如今来到了这宫里,皇后竟是认识苏家小女的!那么自己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和苏澜依不过是长得一样名字一样的巧合人而已,要不要说自己只是苏锦泽在大街上拉来的干妹妹而已要是这么说出去的话,那皇后除非是个白痴,不然定是不会相信的。 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澜依悠悠说道,“是的。皇后,民女正是苏家的三小姐,苏澜依。”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好些苦涩呀。 原来是秋玉的女儿啊。想来自己年轻那会儿和她的娘亲结拜,那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子,谁知道今后一个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国母,而一个会嫁给富可敌国的苏震云呢。可怜那秋玉红颜薄命,留下了一男一女却是无福享受安逸的晚年。 想到这,皇后不禁神情有些黯然。 苏澜依见那皇后听了自己是苏家的小女之后,竟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几丝失落。不禁有些疑惑和惊异。 “是澜依啊。我和你娘年轻的时候还是结拜姐妹呢。如今她人不在了”看到是好姐妹的女儿,皇后心中自是升起几丝熟悉和亲切,语气不禁有些缓和。 原来皇后和这个苏三小姐的娘竟然是结拜姐妹!靠!怪不得苏家那么嚣张!什么一万两以下的生意不做,那个苏府搞得那么气派!果然,钱的后面还是需要权势来支撑的,不然再有钱又怎样呢!唉 “哎哟,原来皇后姐姐和这丫头的娘是结拜姐妹呀,那可真是缘分呐。唉,皇后姐姐真是有幸啊,臣妾以前都只能待在府里,连门都不让出去呢,更别说什么结拜姐妹了。”那个身着艳丽衣裳的女人听了皇后的话之后,喋喋不休。那声音尖尖的,听起来就让人感到相当的不爽。 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女人进宫前是个大家闺秀?一番话,听起来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奉承话。内中却是暗含讽刺的。不就摆明了说皇后进宫前是个老是上街的野丫头么,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女人真是无聊,这种东西也有说的趣味! “婉妃妹妹客气了。本宫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出去逛逛,不然怎么会遇到当今的圣上。否则,本宫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皇后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口气里的鄙夷和不耐却是显而易见的,坐在一边的婉妃听见这话顿时脸色黑了一大半,愤愤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不过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正常。 苏澜依看着这一幕两个女人的斗争,感到好点心寒。这就是做一个帝王家的女子的悲哀么?终日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得到得不到都是一种如坠深渊的无限痛苦。 “皇后,看绣品吧。” 坐在一旁的那位形容微带憔悴的妃子说话了。她没有叫什么皇后姐姐,只是一声相当疏离的皇后,眼睛一直都是失去焦距的,此刻正看着太监宫女手里的那堆衣服出神。 皇后听了这话,没有表情的脸朝着那憔悴妃子的方向转了一下,苏澜依诧异地发现那双眼眸子里有一种鄙夷的不屑。不过很快,皇后就又回过头,朝着领澜依进宫的太监点了点头。 那太监心领神会,立马朝着那些端着绣品的宫女一拂袖。那些宫女就立刻走上前来排成一排,五颜六色的绣品当即就呈现在三位娘娘的面前。似乎三个人对绣品的兴趣都不大,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兀自喝茶了。 也是,居住在深宫中的女人,什么样的绣品没见过。皇帝一高兴,那千奇百怪的赏赐,那些荣华富贵的象征品要什么有什么。苏澜依也没在意,只是在一旁站着,等待着那些个主子的发话。 “嗯。绣品都不错,按着以往的规矩给各个宫的娘娘,美人,才人,送过去吧。” “是。皇后娘娘。” 不一会儿,那些端绣品的宫女们就都走出去了。一时间只剩下一些陪侍的宫女太监和苏澜依还留在宫里。 这下苏澜依有些郁闷了。她要怎么办呢?绣品也看过了,那自己也是应该可以回去了吧。只不过眼前的三个女人都自顾自喝着茶,没人有一种理她的趋势,自己贸贸然打破这个场景又似乎不是那么太有素质。 正当苏澜依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皇后发话了。 “依儿啊。最近令尊可安好?” 呃,令尊?就是那个依儿的爹。鬼知道他是不是安好连面都没见过,怎么说呢。哎呀,早知道就直接告诉那个皇后,自己是干妹妹就好了。深吸了口气,苏澜依气定神闲地开始撒谎。 “回娘娘,家父这段时日身在外地办事。前些日子还寄了家书回来,说一切安好。谢娘娘挂心了。” “嗯,那便好。”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

第三十三章 皇室成员 第三十三章皇室成员 “皇后姑姑吉祥,母后吉祥!兰妃吉祥!”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就从苏澜依的眼睛边上闪过,苏澜依还没看清楚是谁,那家伙就已经到了皇后的身边站定了。 那是个长相小巧可爱的女子。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有生气,小鼻子小眼睛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头上戴着的一些发饰随着她蹦跳的脚步有些叮铃作响,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子呢。 “四儿啊,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坐在一旁的婉妃竟是收起了刚刚千般的骄横妒妇的姿态,现在俨然是一副慈母的神情。 四儿?那么她应该是排行老四的公主啦?排行老四可是不小了啊,她怎么还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你是谁?咦?今天怎么没见到柳若呢?” 那四公主见到了苏澜依,便开口问道。看起来这个柳若貌似都和这宫里的人混的还挺熟么,来个人见到她就问这个问题。那下次要柳若来送就好了啊,自己真是作孽,揽到这档子的麻烦事。苏澜依不悦地撇撇嘴。 “回公主,民女姓苏,名澜依。这次柳若不再家,民女代替她送绣品进宫来。” “柳若不在家?她去哪儿了?”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有些尖但是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身穿黄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子的袖口和腰间都绣着一些相当华贵的花纹样式,腰间垂挂着一块手掌大的玉佩,一眼看去就是珍品的样子。 男人的脸,长了一张阴柔的五官,两道柳叶眉,一双桃花眼,一张又宽又薄的嘴唇,挺拔的鼻梁靠!这张脸也太女人了!不做女人,这家伙真是浪费资源! 苏澜依还不是一般的悲愤,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经过刚刚大胆的打量皇帝的老婆一事,这会儿学乖了。 她不露痕迹地移开在那男子身上的目光,俯了俯身,答道,“回主子,柳若这些天去外地收账了,就由我来代替柳若了。” “收账?怎么收账这种事你们苏府居然是派一个女子去的??苏府没人了么?” 那男子看起来似乎是相当的不爽。苏澜依这下倒是奇怪了,苏柳若去收账这家伙这么激动会不会过头了啊。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端倪?!苏澜依本该是生气的,不过看来那男子似乎并不是在鄙视苏家,相反的,有点怪罪苏家没有好好照顾苏柳若的味道。 于是暧昧地笑笑,说,“主子言重了。是柳若自己要去收账的。别人她不放心。”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先说了再说,管他呢。 “玮儿。这等小事你怎地如此上心了?” 婉妃一脸不悦地看着那个被叫做“玮儿”的男子,看起来婉妃对于那男子关心柳若的事似乎是很不高兴啊。看来这长得像女人的家伙一定是个皇子了,而且一定是那个婉妃的儿子。 “母后,皇后,兰妃娘娘。”男子听见了婉妃的话,于是便转身朝着婉妃和皇后行了礼,简单地说了两句,就站到了一旁。 “哦?原来你是苏家的小女啊,就是那个苏澜依,我知道!”那个四公主一脸的兴奋朝着澜依说道。 末了,还走过来拉着苏澜依的手,感觉很亲切的样子。澜依知道这个四公主看去虽是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模样,可是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人了。现代和古代,也许会有很多东西会改变,可是人性不会变。 苏澜依已经失去了相信的力量了。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亲近,她不想亦是不敢接受。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谢谢四公主抬爱了。不胜荣幸。” 苏澜依的话让四公主有些不太高兴,似乎是自己的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了。这个女子看起来明明是一副和善可人的模样,说起话来倒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有空的时候,我就去你的府上玩。” 这根本就是一句肯定句,哪里还容得苏澜依说什么话。只能是微笑欠身,表示欢迎了。 “洛襄,不要无礼。你就知道胡闹。” 这婉妃倒是奇怪了,按理说起来古代的女人应该都是母凭子贵的。那么照理说应该是疼儿子比女儿更多才对,可她倒好,对着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好脸色,对着女儿倒是一副慈母的模样。这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并且,这眼前的四公主和什么玮儿应该是婉妃的儿女。那么皇后的呢?那个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兰妃呢?记得上次苏澜依还刚出王府那会儿,听到一些民间的八卦传闻,说是皇后生了一个傻儿子之后就被疏远了。那么说来就是真的了? 也就是说,皇后就一个孩子,还是个傻子。并且从那以后就没有过子嗣了。所以她才是一副清冷的漠然样子,看起来很忧伤但是又不是凌厉的皇后气质。也许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 只是,那个兰妃呢? 正想着的时候,皇后轻轻开口了。 “依儿啊。你明天也送一些绣品去七王爷的府上吧。”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的表情似乎都变了变。 那一脸慈母样的婉妃霎时脸阴了几分,眼中的嘲讽和不屑却是清晰可见的。再看那个叫做“玮儿”的皇子,黑的跟什么似的。送几件衣服到七王爷的府上就这么让人不爽么。连那个一直都是神不在的兰妃都明显震了震。她的眼眸子里掩饰不住那股沉痛和哀伤的情绪。 唯一正常的就是那个四公主了,她一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听着皇后说话。 “是,皇后。” 苏澜依努力忽略了在场的人各异的表情,看向那个波澜不惊的皇后,得体地回答。 “对了。两天后的宫宴,那些个舞女的衣服也是苏家做的吧。细致些,不好误了皇上的雅兴。” 宫宴?哦,对,就是那场宫宴,自己才被派来送绣品来着。现在连那些个舞女的衣服也是苏家准备的。看来,这天下第一绣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啊。 “是,皇后。民女一定督促,好好把舞女的衣裙做的漂亮出彩。” “好。那你就跪安吧。本宫累了。” 如释重负一般,苏澜依退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王府送绣 第三十四章王府送绣 苏澜依从宫里回来,着实是深吐了一口气。那地方!怎么都不自在! 不过后来,苏澜依从苏锦泽的嘴巴里问出了一点皇室八卦。 那个叫做“玮儿”的皇子全名是祁彦玮,和那个四公主祁洛襄均是由婉妃所生。而那个神在自己身上没多久的兰妃,她有一个子嗣,是三皇子祁彦辰。不过据说兰妃曾经还有过一个小孩,只是生出来就是个死胎,就送出宫去埋葬了。 而皇后,确是有一个傻子儿子的。那是大皇子祁彦允,他一直都是深居宫内,从来不出席任何和宫廷有关的宴席。不过皇后还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六公主祁诺爱从生下来就是身染恶疾,被送到一个小岛上,只有吃饭时候才有人送饭过去,平时不让进,因为据说那恶疾会传染。七王爷祁彦琛从小就在宫里受到了冷遇,而他却是第一个封王的。 民间有传言说是,那七王爷自小就不讨人喜欢,于是皇帝也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干脆封了个王,让他住到远离皇城的王爷府去。 听了这番话,那苏澜依内心叫做一个凄凉啊。 那皇后居然是这么可怜的。生了第一个孩子傻了,后面的两个孩子都得不到好的照顾和宠爱,也难怪那皇后一副冰山脸,貌似永远不会笑的样子。就算是坐在了后位上,也终究只是一生郁郁寡欢而已,连儿女的福都享不到。 只是那七王爷他,为什么从小被冷漠对待?因为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因受封成了一个王爷,无论如何也是凄凉的吧。 从宫里回来的那天,苏澜依借着那点心血来潮的想法,设计了一件青衣长衫。里面是月白色的底衫,在领口处绣一朵银色的兰花,外面罩着一件青色外衣,棉布质地。虽然是极其普通的衣服,可是搭配起来却有种飘逸的感觉。澜依还特地嘱咐了裁缝师傅在衣服里面缝上一层丝绸,这样穿起来会感觉特别舒服的。 嗯。苏澜依于是连夜要绣庄的人赶工出来,打算明天加送一件衣服到七王府。 第二天,苏澜依又一次早早起床。 这天她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腰间束了一根宽宽的白色绸带,在腰后系成一个蝴蝶结,多余的绸带散落下来,垂在身侧。 头上依然是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了一些天蓝色的小花,很清雅的感觉。 苏澜依带着小南和几个家丁,拿了那些绣品就去了七王府。 “小南,你确定这就是七王府?!” 苏澜依张大了嘴巴,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座冷清的府邸。靠!这不是她穿过来的时候的那座王府么?!难道说那座冰山就是那个七王爷?那个因为眼不见心不烦的狗屁原因封王的七王爷?! “是的,小姐。” 澜依有一种想去死的感觉。本来还以为七王爷应该是一个很受伤害,然后终日郁郁寡欢的忧郁男,自己还兴冲冲做了一件衣服呢,希望可以给他一些慰藉。可是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就是那座冰山,冷的要死,看来是没戏了。他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这番好意的。 苦着一张脸,苏澜依走进了七王府。 “爷,苏家绣庄的三小姐苏澜依前来送绣品。” 书房的书案前坐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绝美少年,只是他冰冷的紫眸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千年般冰封的寒霜。他此刻正拿着一株墨绿色的草,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桌。 苏澜依?是她! “要她在前厅等着吧。” 只淡淡一句,那前来禀告的黑衣少年就会意,一眨眼的功夫,书房又恢复了宁静。那紫眸的少年看了几眼桌上那株墨绿色的草,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那株草,安静地躺在他书房的书桌上。 苏澜依被那个全身黑衣服的家伙通知说在前厅等着,那叫一个郁闷啊!那家伙和那座冰山的冷漠功力绝对可以pk一下,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前厅那个王爷坐的位置旁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栋雕塑呢。 就在苏澜依浑身都不自在地坐不下去的时候,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他还是一张绝世的冰冷容颜,那眼睛依然是紫色的。他身穿一身月白长衫,和那天看见的时候一样,清冷飘逸,他喜欢白色? “苏小姐,几日不见,平步青云。” 苏澜依突然想起那天在街上,他不让自己认出他的情景来,那天他是黑色的眼睛。那么今天难道说这家伙在王府里眼睛就是黑色的?他是不是想要掩饰些什么? 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为那家伙担心起来。后宫是尔虞我诈,波谲云诡的,这大概算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是吧。于是苏澜依几乎是没有思考,就一个闪身站到了那七王爷面前。她身子矮矮的,站在一米八几的少年面前简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于是又一次没有多想,她抬起手就蒙住了少年的眼睛,然后对着身后的苏家绣庄的人,吩咐道, “你们都出去吧。呃,我和七王爷有话要说。”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着实让一旁的岚丘愣了愣,下一秒他就要抽出剑放到苏澜依脖子上的时候,他看到了紫眸少年朝他摆了摆手。 等到下人都退出去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和少年的暧昧姿势。她一只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放在少年的眼睛上,她的嘴几乎都要触到少年的嘴唇了。 苏澜依腾地红了脸,连忙放下脚尖,心砰砰砰跳着,喘着粗气。 “那个我,我,那个” 低着头忙着脸红的苏澜依自然是不会发现这时那个紫眼睛的家伙也是微红了脸的。等到她抬头看少年的时候,那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那个什么?” 还是凉凉的口气,只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出来语气中那一绺浅浅的温和。 “呃,我是说,那个,你上次不是在街上不让我说你眼睛是紫色的事么,所以那个,我,我在帮你啊。” 苏澜依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失常。

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的异常 第三十五章两个人的异常 “哦?” 那七王爷只是略带疑惑地说了一句。但是他的冰冷神色却是已经缓和了不少。这个小女子,她是一直都记着自己么?她真是让人没有话说啊。 “对呀。你不觉得你应该感动一下么?我帮你的诶!” “我没要求你这么做。” “靠!怎么可以这样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恶!” 苏澜依之前的娇羞已经完全由愤怒代替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这么不知道感恩!自己可是真的在帮他诶!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过貌似他是没这么说过,他走出来只是问了自己一句话,自己就那么自作多情地跑上去蒙住他眼睛。呃,这么说来,似乎他是对的噢! “你不是说,你来自未来么?这会儿又成了苏家三小姐了?” 少年拉回了一开始的话题,紫色的眼睛不离地盯着苏澜依一会一个样的脸。 “我?我怎么知道?那天出了你的王府,就遇见苏锦泽了,他硬说我是他的妹妹。然后我就当了他的干妹妹回去苏家了啊。” 苏澜依这会儿觉得没法解释的是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他一问,就扒拉扒拉全部说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澜依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了,对这个紫眸的少年,她似乎失去了防备的能力。不像那个那天晚上的神秘黑衣人,他嗜血残暴,自己对他虽然是说了很多话,可是心底里还是防备着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各自无语了。 气氛尴尬的时候,那少年又开口了。 “你刚刚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 “呃那个,对。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谁让你送的?” “皇后啊。我昨天进宫的时候她吩咐的。” “我不需要。” 紫眸少年在听到那句“皇后”的一时,一改之前已经有些缓和的脸色,一脸的冰冷。那语气几乎都要冻结成冰了。苏澜依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干嘛这样呢,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娘亲啊,她要给你送衣服至少说明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不是么?” 苏澜依试着去安慰这个因为一个凄凉的理由就封了王爷的少年。自己的印象里王爷应该都是那种几十岁的老男人或者是老头子了,可是眼前这个明明只有十**岁的少年,却因为他的父王不想见到他,不宠他,就早早封了王爷,出了皇城。 想到这里的时候,苏澜依的心抽痛了一下。 “不用你管。” 那少年的语气里有些许的怒气凝聚起来。他知道,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从来不。特别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施舍,他更加不需要。至于为什么是更加不需要,他也不知道。 一反常态,苏澜依没有像以前那样按照常理来的,开始发火。她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可是对着眼前这个从来不曾感受过温情的人,她没法发火。 那人说到那句不需要和不要你管的时候,那种神情分明就是受伤的。这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代的遭遇。若是那个原本打算侵犯她的人不做出那些事,反过来安慰她的话,自己甩出去的话一定不会只是两句不需要和不要你管。 轻轻叹了一口气,苏澜依缓缓地从那堆家丁拿来的绣品中挑出了那件自己昨晚设计的,连夜赶工出来的衣服。 登时换了一副献宝似的口吻。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稀释悲伤的方法!这个她懂! “王爷,你看。这件衣服和一般衣服不一样的哪。这衣服是我昨天晚上特地设计的,它的领子处有一朵银色的小兰花,看起来” 面对苏澜依突然的变化,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女子的思维怎么可以这么跳跃?!刚刚还是一脸大妈的神色要给自己化解矛盾什么的,现在居然是兴致勃勃开始介绍起她带来的绣品来了!刚刚她说什么,她自己设计的 “有劳苏姑娘费心了。” 苏澜依听见这话,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这句话他说的很得体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底会泛上来一丝丝难过的情绪? 难道说就因为自己穿过来的时候就掉在王爷府里,然后她就觉得这个王爷是自己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了?自己的心理防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就算是第一个看见的人,也不代表可以信任的不是么? 少年没有错过苏澜依脸上那落寞的表情,突然间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不费心。这是民女该做的事情。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民女就告退了。” 苏澜依很快就换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不要以为就你会冷冰冰的让人不爽,我也会!心里其实还是堵着一口气的,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就像自己的爸妈把自己送给别人的那个时候,她也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悲伤。 当然这仅仅只是苏澜依的自我以为而已。那少年轻而易举地就听出了她冰凉语气里的酸涩,心下却有些得意起来。 她,生气了? “苏姑娘是来自未来的人,这里的纷繁复杂苏姑娘自己保重。” 这下惊愕的人一定不是苏澜依。因为站在少年身边的那个岚丘,握剑的手居然一个颤抖,那剑差点就出鞘了!苏澜依不是被那少年那句关心的话语吓到的,相反是被那把气势森然的可怕佩剑着实吓到了她! 那少年回头瞪了岚丘一眼,岚丘早就恢复了雕塑的模样。 苏澜依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了,还是小命要紧啊。她抬头朝那紫色眼睛的家伙看了一眼,有些余惊未了地说道,“我知道了。呃,那我走了。” 本是打算说一句谢谢王爷关心的,可是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这话就没法说出口了。于是只能弱弱地来一句,我先走了。 少年轻轻点头。 看着苏澜依越来越远的背影,少年拿起了那件她说的是她自己设计的衣服,丝绸很滑很软。 冰山一角似乎被某种东西正在温情摧毁。 阳光第一次照进了岚青王府,洒了一地的金色光点,明晃晃的有些扎人眼睛。

第三十六章 黑衣人再现 第三十六章黑衣人再现 阴郁的暗室里,一个身穿着褐色长袍的男人站在窗前。 这个暗室似乎是建在地下的,墙和地面都是用石头建造的,一格一格的,仿佛是地狱里的窗格。阳光是从暗室顶上的一个小洞里透下来的,只一束,照在那褐色衣袍的男人身上,显示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却更显出一份阴郁出来。 好一会儿,那男人才缓缓转过身来,那束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 居然是个英俊挺拔的少年! 少年的脸英气十足,剑眉笔挺,眼睛不大但是透着阴冷决绝的光芒,薄唇红润,此刻正紧抿着。他没有说话,但是眉宇间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邪佞可怕,让人不敢靠近。 他的面前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带着面纱。那女人全身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神情平静,清澈的眼神中有淡淡的阴狠,不过只一丝而已,只是那种站着的姿态里无形中透出一股贵气来。 女人身边站着的男人一身黑衣,相比之下,高大挺拔的身躯中多了一些温和。他一只手拿着一把厚重的剑,另一只手自然垂着。手指关节处都是厚厚的茧,他安静地立在那里,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武林的江湖气。 “明天的任务都布置好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像是一滴水落到深渊里的那种压抑,可是又透着一些寒冷,深入骨髓的阴寒。 “回门主,一切就绪。” 黑衣的男子恭敬地回答道,说话的时候还瞟了一眼身边的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似乎心里好些忐忑不安。那个门主看到了黑衣人的变化,没有说话,质疑的眼神瞟想向了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 “门主,扬絮请求让扬絮去。” 好一会儿,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才开口说道,语气里有好些不忍和心疼,但是却很坚定。没有握剑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似乎是明白某一些必然,她的语气里又含了一丝悲戚。 听见这些话,站在身边的黑衣男子眼眸里有无法掩饰的沉痛,他深深看了一眼一脸坚定地扬絮,转头看向褐衣男子。 “扬絮。这件事,必须是我去做。而且只有我。” 褐衣男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如鬼魅。 “门主” “够了。你知道违背我的下场是什么。” 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那褐衣男子的一声低吼给打断了。褐衣男子的眼神很狠,浓浓的都是仇恨和霸气。他就是要亲自动手,不容许任何人的插入,他要亲眼看着那些人痛苦,生不如死。 说话的当儿,他的脑子却突然跳出一个纤小可爱的人影来,那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残暴,那小女子对他大谈特谈一番什么生命论,还有那小女子落寞走开的背影。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杀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要侵犯她的人,那小女子居然可以把恩人当仇人一样大骂。 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观世音么?大爱人间?笑话! 呵,杀人狂魔吗?那就是了。无论是什么,自己是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的!十九年来受的苦怎么能够一笔勾销,唯有生命和一切,才是最后的终结。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以慰藉自己十九年来的煎熬和苦痛。 褐衣男子的眼神蓦地变得特别凌厉无比,射出的光芒似乎就足以千刀万剐一个人。 “门主” 那女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褐衣男子的眼神给阻止了。 “都退下吧。” 褐衣男子挥了挥手,两人就都朝褐衣男子一俯身,就转身走出去了。在走出去之前,那个叫做扬絮的女子还回头看了一眼那褐衣男子,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步伐迈得坚定无比。 这时,暗室里只剩下褐衣男子一个人了。 他走到了光点照射下来的地方,蹲下,揭开了那格被照射的地砖。只见到那地砖下是一个黑色的圆形按钮,他轻轻按下了那个按钮,一扇石门在身后缓缓打开了。 男子走到石门里,石门就关上了。 那是个密封的石室。在石门的旁边伫立着两个石柱,上面点了油灯,昏暗的灯光给整个石室笼罩上一层诡异的感觉。石室里仅仅摆置了一张床和一个石台。 那石台上摆放了两张画像。 一张画像上是个富贵华丽的女人,一身的宫装,看去就是一个贵妃娘娘的模样。旁边的一张画像上画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个男子赫然是一双紫眸。 “还记得你是多狠毒的人吗?还记得你是多幸运却不知足的人吗?你们都该死知不知道?不过,我当然就不会这样放过你们,我要你们付出代价!爱的人在身边却永远都不会相信你!我要你们尝尝那种滋味!” 褐衣男子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攥紧了手指,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了却还不自知。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一切,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吧,总是更加容易记住伤害自己的,而不是心怀感恩去记住对自己善良过的,那些温暖的记忆总是很容易就被黑暗取代了。 并且,人们通常都心甘情愿。 暗室外。 “扬絮,为什么要那样说?这次门主是已经决定了的。” 黑衣男子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眼里依然是刚刚那丝抹不去的沉痛。 “岸成哥,你不要管我。我知道是他决定的,不过我决定的也不会改。” 那叫做扬絮的女子说的很坚定,似乎是丝毫不惧怕那个门主的狠戾。不过她眼里的心疼还是没有躲过那黑衣男子的眼睛。 扬絮,你还是选择他了,是不是? “扬絮,违背门主的命令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我只希望你,保重自己。” 那黑衣男子说完这句话,就兀自走开了。他的背影看起来好些凄凉,风吹起他黑色的长衫,更显得萧索无比。 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看着男子的背影,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他一直都是对自己这么好,只是自己岸成哥,也许这一辈子我只能负你了。 她转身看了那间暗室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开。 夕阳下,两个背影向左向右,显得特别的凄凉。

第三十七章 打开一层心门 第三十七章打开一层心门 苏澜依从王府回来就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说话,就直直盯着那张很大的屏风出神。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丫鬟小南在一旁神色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自从王府回来后就这样一副模样了。刚刚小姐屏退了自己和家丁,说有话要和王爷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呀,不会是小姐傻了吧?!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我啊小姐!”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澜依突然就听见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叫声。回神一看是那丫头小南,一脸悲伤地看着自己。 这丫头怎么了?发神经了? “小南,你怎么了啊?” 苏澜依拿手放在小南的额头上,一脸的诧异。 “小姐啊,你终于醒过来了啊!小南以为你就这样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呆呆的,吓死小南了啊!” 小南看到小姐终于搭理自己了,一阵雀跃。可是却还是有几颗泪珠挂在眼角,化着淡妆的脸都哭花了。 苏澜依不禁一阵好笑,这个小丫头怎么这样傻?自己不过是发了会呆而已,就吓成了这样,那要是自己一不小心一个磕磕碰碰的,那她岂不是要哭死? 可是心窝子里还是很暖很暖的,她真是个小丫头。把自己当做了姐妹,苏澜依突然就记起那天她对小南说的话,要和她做姐妹的话。心里泛上来一阵罪恶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那样的人了,可以伪装起一份真诚对一个人不痛不痒说着动人的话语,最初的动机却只不过是要在这个异世可以好混一点。 是因为那两个抛弃了自己的人吗? 所以垒筑起一道心里的高墙,任是谁都无法相信了。无论是对苏锦泽还是那个宫里的貌似纯真的四公主,都始终有一点的戒心在那里。可是,那个紫眸少年怎么解释呢?就因为他是自己来到异世第一个认识的人?哦不,应该说是第一个见到的人。 人总是这样,先入为主。 就像自己至今还记着那个冬儿,可惜上次去王府没看见她。 唉,算了吧。小南会害自己什么呢?何必经历了一点伤害就要草木皆兵?! “小南,过来。” 苏澜依亲切地叫着小南,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梳子,帮着小南梳起了头发。被拉着突然坐下的小南,一阵受宠若惊,回过头惊恐地看着苏澜依奇怪的行为。 “小姐” 苏澜依笑了笑,示意她不要说话。梳好了头发,又拿起一边的胭脂花粉,开始慢慢地往小南的脸上抹去。小南看着苏澜依这样的动作,一时根本说不出话来,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小姐” “小南,对不起。不要哭了,小南,我在给你上妆呢,你一哭,我不都前功尽弃了?乖,小南别哭” 很轻很轻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落到心上,暖暖的就融进去了,化作一股暖流,随着血液的循环散步了一身的温情。 这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 苏澜依也不抬头看,只是随意的一句话。神情依然是专注着,把那红红的脂粉轻轻往小南脸上抹着。倒是小南,看见了苏澜依身后的人进来了,一脸的惊恐,就要站起来。苏澜依作势瞪了她一眼,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苏锦泽进来的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澜依正半蹲在一个丫鬟面前,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丫鬟应该是叫小南。此刻,澜依正一脸的专注,为她上妆。而那丫鬟倒是看着自己,睁大了眼睛,都是惊恐的神色。 “依儿?你在干什么?” “哥哥看不到么?梳妆啊。” “依儿” “哥哥就不要教训依儿了。小南是依儿的妹妹,和我是你的妹妹一样。哥哥,找依儿有事么?” 苏锦泽一脸的苦笑,对这个妹妹还真是没办法。脑子里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帮一个丫鬟上妆?!亏她想的出来,不过她那么专注的样子,似乎很好看 站在苏锦泽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子看见苏锦泽脸上那种宠溺的无可奈何的笑,心里顿时一阵嫉妒,恨恨地盯着眼前那个给一个小丫头梳妆的女人,看来娘说的没错啊!这小丫头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依儿,哥哥带柳若过来了。你从王府回来后就一直没去前厅,哥哥还以为你要在房里待到发霉呢。柳若,这是澜依。” 苏澜依抬头转身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红色衣裙的女子。呃,这不就是那个冰肌玉骨,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那个女的么?!上次自己在大街上差点被一辆马车的马给一脚踩死了!从车里走出来的不正是这个红衣女子?! 呃,缘分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好吧,不过这家伙不换衣服么?哦嘿嘿 “哦,是柳若姐姐啊。依儿这里见过姐姐了。” 苏澜依这一句话要说的有多假就有多假,靠!装谁不会装,在这里活下去就要靠着这一张脸皮过日子!朋友?有时候几个就够了,到处是朋友的人,到时候谁捅你一刀你都不会知道是谁?! 苏柳若?虽然自己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她这会儿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这个人不会是她的朋友。而且这个依儿不是说得了什么严重的大病么,说不定就是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娘搞的鬼! 苏锦泽听见苏澜依这么一句娇滴滴的声音,那是着实震了一震。这丫头哪根筋不对了?刚刚还给丫头梳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现在转过头来,居然是这么说她和柳若亲吧,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叫出姐姐了,而且还是很假的笑唉。 “嗯,你就是锦哥哥新认的干妹妹啊。和依儿的名字一模一样呢,长得也很像啊。” 她边说着边抓着苏锦泽的袖子,一副和苏锦泽很亲昵的样子。苏锦泽好些不自然的摆动了一下手臂,轻轻挣开了她的手。 苏澜依看到了这一小小的动作,看着尴尬的苏柳若一阵轻笑。

第三十八章 苏家二小姐 第三十八章苏家二小姐 “姐姐回来就好。这苏家的生意还要你和哥哥打理呢,前些日子,我替姐姐理了一些,这会儿怕还是还给姐姐打理的好。生意这事,依儿实在是做不来啊。” 苏澜依一直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那样只会让报复和阴谋来的更快更猛烈而已。所以,即使是自己和苏锦泽配合默契,让人感到久违的温暖,她也要放手这种重担子。苏家不是一般的家,天下第一绣,想要简单过生活,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倒是苏锦泽听见了这话,微微一愣。怎么了?不是做得好好的么?难道还是不愿意接受苏家? 苏澜依看到苏锦泽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不禁有些不愿意直视,于是撇开了头去,努力不去看那双满是宠溺和柔情的双眸。 “妹妹说道哪里去了,姐姐帮忙也是怕锦哥哥忙不过来啊。现在锦哥哥多了一干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妹妹,继续帮帮姐姐吧。” 苏柳若自然是把苏锦泽那惊异的神色看在眼里的。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锦哥哥从来都是防人心甚好的人,怎么这会儿会被这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就凭你一张长得像那个小贱人的脸?! 澜依突然感到一种恐惧。属于某个家族的可怕,你想脱身都难,想要洁身自好地待在笼子里都无法如愿。那么,就是这样么?好吧,这是你苏柳若说的。原本自己是想要蜷缩在苏府的角落里,好好地当那个不管到底是不是干的妹妹,可是你一定要拖我下水,那我自然是不会让了。 一个多时辰的发呆,苏澜依想的就是这个。她看到了那个七王爷,一个人凄凉地待在里皇城那么远的王府里,不过是一个求爱的人,不过是一个渴望关怀的人。却要封闭自己,以求可以少一些伤害。自己何苦要汲汲于名利,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真相? 可是却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你想闪躲逃避,你想不去管不去看不去猜,都不会让你如愿。连一个独自安静的空间都不会给。 那么,好吧。 “好。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依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哥哥,哥哥不会嫌依儿碍手碍脚吧?” 苏锦泽听见这话的时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丫头,竟是欲擒故纵啊。 “哥哥怎么会嫌弃依儿呢?依儿,明天的宫宴需要一批服装,那就你和柳若一起送进宫去吧。哥哥要去驿站接爹。” 爹?那个依儿的爹爹要回来了? “好。哥哥路上要小心。” 苏柳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把她当做空气一样对话着。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来,凭什么就这样无视她!于是,她一把抓起苏锦泽的手,有些霸道地说道。 “锦哥哥,你说过我回来就带我去苏家总店看看的,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还不忘朝苏澜依看一眼,貌似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现在么?你和依儿刚见面” “就要现在!就要!就要!” 苏澜依对这个“姐姐”的撒娇功力有些狂汗的感觉。这家伙太可怕了!还是赶紧走吧,眼不见为净!不就是个苏家总店么,谁爱去谁去?!呃,等等,听她说话的样子,不会是那个苏锦泽还没带她去过吧?!什么?难道说自己这么招人信任?才一天多的时间,苏锦泽就可以带自己去苏家总店还进了账房?! 心底泛上来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苏澜依朝着苏锦泽淡淡一笑。 “哥哥就带柳若姐姐走吧,答应过的事可不能失信的。” 听了这话,苏锦泽也是一脸无奈,就由着柳若拉走了。 看着苏锦泽的背影,苏澜依在心底补了一句。 “我答应你做你的妹妹的事,也不会食言。即使有天,真正的她回来了。” 回过头的时候,苏澜依看见了此刻石化的小南。自己补妆的水平貌似还行啊,那张小脸蛋上已经看不到哭过的痕迹了。 “小南,过来。我问你些事情。” 小南听见小姐的招呼,这才回神过来,摸了摸脸上刚刚小姐涂过胭脂的地方,感激地笑着。 “小姐要问什么?小南知道的一定告诉小姐。” “嗯,小南,这个苏家二小姐是什么来头?” “小姐有所不知。二小姐一直都是专横跋扈的,不过二小姐对少爷特别好,特别温柔。小的时候,只要一见少爷对依儿小姐好,二小姐就会又哭又闹,所有人拿她都没办法。不过近几年,二小姐开始帮少爷办事了。有时候会跑出去替少爷收账,还一直缠着少爷带她去苏家总店。” “哦?少爷一直没带她去吗?” “嗯,直到上次二小姐出门前死活要少爷答应她,回来带她去苏家绣庄,少爷拗不过,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苏澜依听着感到一丝诧异。苏锦泽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怎么会自家的妹妹这么防备着?难道说他知道当年那个依儿的大病和这对母女有关?所以才这样一直疏远着? “小南。你想念你家的依儿小姐么?” 良久,苏澜依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却暗含着淡淡的忧伤。 “在小南心里,小姐你就是依儿小姐。小南心里独一无二的依儿小姐。” 小南说话的时候眼睛大大的,一直看着苏澜依,澜依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杂质,很清澈。她知道这小丫鬟是真诚的。 只是心里依然是忍不住悲戚。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直戴着“依儿”的名头活下去么?当初是如何振振有辞地不要做替代品,可是现在自己不还是一步步在向着替代品前进么? “小南” 小南自然是不会知道苏澜依此刻心里所想的,看到苏澜依的神情一下子落寞起来了,心里也不禁难过起来。 “小姐,小姐不要难过啊。我知道小姐是少爷新认的干妹妹,可是在小南心里,小姐就是小姐。不是其他人,小南从来没有看不起小姐” 小南说话的声音里还有一丝慌乱。 呵这个小丫头,原来是怕自己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低微啊,真是个可爱的小人呢。苏澜依朝着小南微微一笑,释然地点头。

第三十九章 眼中钉 第三十九章眼中钉 傍晚的时候,苏锦泽和苏柳若从苏家绣庄回来了。 “锦哥哥,苏家总店好气派啊,你现在才带我去,唔,锦哥哥” 餐桌上的时候,苏柳若的无敌撒娇功又一次开始了。苏澜依那叫一个头大啊,今天要不是她回来了,自己用得着出来对着那张二夫人的脸吃饭么?! 结果,到了餐桌上对那张脸不说,还多了一张恶心巴拉的撒娇脸。 “嗯。依儿,明天那场宫宴是一般性的宫宴,但是也不可以怠慢了。这次送进去的是一批舞女的衣服,我今天已经去绣庄检查过了。” 苏锦泽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再理会苏柳若。正了正脸色,有些严肃地朝着澜依说道。 听到这些话,苏澜依突然记起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那天他刚走,苏家绣庄就说进了窃贼。这个未免也太巧合了。况且那家伙一副杀人狂魔的样子,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哥哥,我想这次还要多派些人手去看着那些绣品,我怕,故技重施。” “嗯。我知道。这个我已经让他们去做了,依儿,你明天和柳若进宫,小心为上。” “嗯。” 一旁的苏柳若又一次看到了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刚刚自己去绣庄的时候,进了那些个作图师傅的厅室里,有个师傅抬起头就叫“苏小姐”,可是在看见自己的脸的时候却是一阵惊诧,这样看来,难道说,锦哥哥早就带她去过苏家绣庄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柳若心里一阵凄凉,更多的却是愤然。自己待在苏家十九年,难道还及不上一个刚来的小丫头?! “锦哥哥,吃菜,这是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 一看就知道这个苏家二小姐涉足苏家生意的动机不是苏家,而是这个她嘴里的“锦哥哥”,苏澜依丝毫不在意她对苏锦泽的谄媚,她知道,苏锦泽那家伙一定不吃她这套。 草草吃完了饭,苏澜依就说了声安好,回房去了。她要好好想想明天进宫的事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二夫人的房间里。 “娘,看来你叫我早些回来是对的!要是我迟些回来,还不知道那小贱人要做出什么蛊惑人心的事呢?” 房里坐着一个打扮华丽的臃肿女人,她一脸的深思,只是眼睛里那抹深深的厌恶却怎么都抹不去。一盏明灯点在桌上,摇摇晃晃的灯光照在那女人的脸上,显出一丝阴狠来。 “柳若,你就没想过是那个人回来了?当初她被治好了病就消失了,你真的以为只是巧合?名字一样,容貌一样?” 苏柳若一怔。 名字一样,容貌一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这不可能。想到这里,她原本充满嫉妒的目光里,竟是隐隐透出几丝恐惧来。 “娘,那我们她会不会是知道真相了?然后回来报仇的?” “你急什么?现在这不是首要任务。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十几年的事了,她还想找出什么证据来?我们现在必须打定主意,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她就是假的!干妹妹而已,不能跟苏家有任何财产联系。” 苏柳若想起小时候的画面来。那个叫做依儿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锦哥哥的怀里去,锦哥哥一脸的爱护;她肥嘟嘟的手伸到锦哥哥脸上,捏呀捏,锦哥哥却从来不生气;她还把自己的鼻涕眼泪蹭了锦哥哥一身,锦哥哥却还要带她一起去苏家的绣庄里 锦哥哥从来不嫌她烦,可是自己只要多说一句话,锦哥哥就会皱眉头;锦哥哥从来容忍她的胡闹,可是自己只要撒撒娇锦哥哥就会厌恶地走开了 凭什么她就要忍受锦哥哥的冷漠?这些年好不容易,锦哥哥就快要淡忘掉那个妹妹了,可是那个贱人,居然又出现了! “不行!我不可以让她在这府里嚣张跋扈!我要的一切,她通通拿不走!我还会要她一无所有!” 苏柳若整张脸都扭曲了,似乎小时候的那些记忆都成了洪水猛兽,狠狠折磨着她一直渴望锦哥哥的心。她只是渴求锦哥哥的一份关注,只要他可以多看她一眼,只要他可以在买了东西的时候也可以想到她,她就知足了。 可是就是因为那个苏澜依!如果没有她,那么锦哥哥就完全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让那样一个人夺走一切。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宠她爱她? 爹爹从来不对她大小声,爹爹从来都是对她都是宽容的,大娘也是!大娘是她的娘亲,可是爹爹呢,爹爹也是自己的爹爹! “娘!我不要她出现在苏府!我要她消失。” 苏柳若说这话的时候,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张俏脸上满满的写的都是愤恨。 “消失?怎么消失?下毒?刺杀?柳若,这么做只会让你离苏家越来越远而已。” 二夫人说话的时候很平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娘,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外人的报复只会让他们更加团结而已,而窝里反就是另一回事了。” “窝里反?” 苏柳若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往上翘着阴谋的黑色,她恍然大悟般的扬起了唇角,挂着一抹阴森的浅笑,她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竟是显出那么一丝凄凉。 苏家的院子里,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的声响完美地诠释着夜色的深沉。偶尔有一绺调皮的风贴着地面而过,把摆在地上的盆景微微移了味,发出一声轻轻的“咣当”。很快轻微的响声就又被风带走,接着又是一阵呼啸。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便也是自然的定律吧。正如这世间诸多的人事,亦是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人们无法放弃欲念无法放手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就注定是一场劫。 忽然,又起了一阵风。吹皱了苏府一池的静水,柔波荡漾,在月光下涌动起银色的光点,明明灭灭的,像是璀璨的灯火。 而这时,苏府的每一个人,却都在各自的梦境里,安然。

第四十章 宫宴 第四十章宫宴 这天又是皇家的宫宴的日子。琏什国的皇帝总是会定期举行宫宴,宴请群臣,欣赏曼妙的歌舞,大家互相切磋文艺武艺,吟诗作对,比武耍剑,好不热闹。 宫廷里挂着大红灯笼,宫女和太监的脸上都挂着喜色,好似是某个重大节日一般。也是,每逢宫宴宫里的主子出手总是特别阔绰,以示自己的殷实家底,好拉拢人际关系。 暮荷宫里。 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对着铜镜梳着妆,她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忧郁的神色,伸出手去拿起一只金步摇,凝神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 “通知到七王爷了么?他会来的吧?” 尽管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里还是满满的肯定。身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答一句话。长期侍候皇后的经验告诉她们,这会儿,皇后的问话根本不需要回答,多嘴反而是找来祸患。 衣着华贵的女人神情郁结,看着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 “宫宴开始了。我们走吧。” 而另一厢。 苏澜依和苏柳若这时已经站在了舞女休息的厅室里,那些个舞女果然是经过训练的人,神情很平静。只是偶尔几个看去年岁稍稍小了一点的小姑娘,眼睛咕噜噜转着,对着身边的一切都表示一种好奇心。呵呵,还是小丫头啊,不过这皇宫的气派还是震住了她们想要四处逛逛的悸动,谁都知道,在皇宫里不是皇子公主的人的闲逛行为无异于找死。 澜依正和一堆家丁最后再比照一遍这些舞女将要穿的服装,很多细小的地方还是要细细检查过,上次的黑衣人事件可是让澜依惊了不少。 而那苏柳若倒是很自得其乐,站在窗子前看看月色,偶尔还在厅室里踱几步,丝毫就没有那种惶恐又新奇的姿态。也是,澜依上一次进宫来的时候,就听到皇后和那个二皇子提到过柳若柳若的,听起来貌似是混熟了吧。 苏澜依也没有注意柳若在干什么,总之今天自己的任务就是把衣服给这帮舞女准备好,表演完了自己的事就算完了,就可以回府去了。 突然澜依听到了一些热闹的声响,是从宫宴摆放的那个地方传来的。这次的宫宴设在了室外,皇帝说这样子大摆筵席才会有普天同庆的快感。真是够神经,一次小小的宫宴还什么普天同庆?!简直就是给小老百姓制造负担!还害她现在待在这里看这些无聊的绣品! 苏澜依不屑地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满。正巧被苏柳若看见了。 “怎么了?妹妹身体不舒服吗?要是妹妹不舒服的话,可以先行回去的。我可以一个人应付的。” 苏柳若相当“关心”地问道,天知道要是苏澜依这个眼中钉回去,她会有多高兴! “没事。谢谢姐姐关心了,我只是有些无聊。我说过陪姐姐来的,怎么会食言?” 苏澜依每一次都觉得“姐姐”这一句话比肯德基里的变质土豆泥还要恶心,太假了!每次说都有种想吐的感觉。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姐姐”不知道何种原因,自己就是特别排斥,这种没有原因的排斥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她也懒得多想,总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么? “下一曲,风舞水袖!”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吼得那个唯恐别人听不见,叫的苏澜依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到这句话,苏澜依赶紧又检查了一边各个舞女的衣服,然后一个个看着她们走到台上去。那些个舞女一个个那叫一个婀娜多姿啊,都是水蛇小蛮腰,扭啊扭的,唉,是谁说女人没有骨头呢?还真是说对了。 感叹中,苏澜依突然闻到一阵清香,是那种竹子的清香,澜依是迷恋自然的人,自然会知道这些来自自然的清香。只是,这时候,会有什么东西会发出竹香?难道是舞女身上的香料的气味? 也没有多想,苏澜依就和苏柳若站在了一边,开始看表演。 这时,皇室的人和那些大臣吃得已经差不多了,正是欣赏歌舞的时候。那席间还是不断有人拿起酒杯别碰来碰去,一副貌似很high的模样,鬼知道他真醉假喝啊。 苏澜依扫视了一遍坐在最上座的那群人。 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个二皇子,他不时地拿某种具有深意的眼光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瞟一眼瞟一眼的,突然澜依就记起了那天进宫送绣的时候,二皇子问起苏柳若的样子。不禁心下了然,回头看了一眼苏柳若,发现这女人正在欣赏歌舞唉,又是一曲落花流水。 接着是那个婉妃,她的心思一看就知道不在表演上。皇后坐在皇帝的旁边,而她只能委屈坐在皇后的旁边,皇帝的另一边已经做了兰妃。她不时地拿眼睛去看皇帝旁边的位置,不过她掩饰得很好,神情里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异常。 兰妃么,和澜依印象里一样,一直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似乎做了好些打扮的,脸色比上次红润很多。皇后依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眼神清冷,面无表情看着表演。 最后就是那个皇帝了,那家伙长得跟现代的陈道明有点像,有种皇帝的感觉,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昏君类型的人。他的眉宇间和那个冰山七王爷很像很像,两父子很有父子相。只是他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味道,还多了一份凛然的天之骄子的傲气。 唉,可惜啊,和他最像的皇子,却要受到最凄凉的冷遇。 那个七王爷呢 苏澜依巡视了一周,突然发现那座冰山居然是坐在了里皇室成员坐的最远的地方。他坐在那里仿佛是一个坠入凡间的仙人,不说话,清雅的气息从他的身子里透出来,让人不敢接近这样的圣洁。他眼神没有焦距,却清澈的很,此刻正凝视着酒杯。 他今天还是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出席宫宴居然也不穿宫装?苏澜依似乎可以看到这个看似清冷脱于世俗的少年骨子里的那一丝倔强和桀骜。 就在她盯视着少年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道注视的目光。

第一章 风舞水袖 第一章风舞水袖 苏澜依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帅哥。那是谁?他身穿着微显褐色的锦袍,发丝在头顶绾成一个结,罩了一个金色的发冠,那个男人无形中给人以一种沉静的感觉。 看他的坐的位置,是在兰妃的身旁,难道说他就是兰妃的儿子? 必要时还是要学会利用资源的,苏澜依捅了捅身边的苏柳若,有些八卦地问道。 “柳若姐姐,那个坐在兰妃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是皇子么?” 苏柳若把此时苏澜依的好奇眼神误解成了芳心暗许,心里不禁一嗤,哼,就算告诉你又怎样,你和他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他啊,他是三皇子,母妃是兰妃。他可是这宫里最温雅的人了,三皇子永远对人都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很多宫女都暗暗喜欢他呢。怎么了?依儿不会是喜欢上三皇子了吧?” 苏澜依看着苏柳若一脸的询问神情,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怎么笑得那么阴森恐怖?还甜腻腻地叫自己“依儿”,呃,有点恶心!自己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干嘛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哪里?柳若姐姐说笑了,依儿不过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苏澜依就迅速转头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曲风舞水袖上。身后的苏柳若一脸的不屑,哼,没别的意思才怪?!不过,既然这样,似乎可以随即,苏柳若阴阴地笑了笑,不过很快恢复了神色,也看起歌舞来。 哇塞!这一曲风舞水袖那叫一个绝啊! 每一个女子都穿着颜色各异的长袖衣裙,虽然苏澜依是见过那些衣服的,可是此刻穿在了真人身上开始表演的情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些女子个个都是曼妙的身材,青丝墨染,手执一把扇子,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突然,那些女子都扔掉了手中的彩扇,彩扇仿佛是五彩恒星般闪烁腾起,又优雅下落。 下面就是水袖舞了吧。果然,一个身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倏地腾空而起,两条白色长袖潇洒一挥,就像是山间突坠的瀑布,倾泻至地,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如仙如灵。 坐在一旁的祁彦琛看见这副情景微微有些怔忡,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萦绕不去。他在桌子下面慢慢握紧了双手,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某种光芒。 一旁的岚丘看见了主子的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防备地握紧了手里的佩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紫裙女子就已经飞身向前,直逼皇帝坐的地方。见此情景,祁彦琛握紧的双手不禁一抖,那些在皇帝身边的侍卫也纷纷拔出了佩剑作势就要上前。 倒是那紫裙的女子没有一丝的惊慌,她就那么停顿在离皇帝约莫两三尺的地方,如水的眼眸温柔着注视龙颜,皇帝看见这副情景,突然感觉到一种安心,他微微笑了笑,眼角瞟了一眼皇后,大手一挥,身边的带刀侍卫就都退下了。 只见那紫裙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张开了双臂,足尖轻点,就倏地退后了好几米。紫色的衣裙和白色的长袖随着风在空气中舞动,又是一番恍若仙姿的景色。这女子还真是出奇百怪啊。突然的变化,都让提心吊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倒是那站在一旁的苏澜依,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那女子却是又一次腾空而起向着皇帝的座位而来。这一次众人都是一副安心欣赏歌舞的姿态,有了一次总不至于笨到第二次还要草木皆兵吧。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苏澜依却是握紧了双手,屏息凝神的样子,好些紧张。 果不其然,那女子趁着众人松懈的当儿,从水袖里抽出一支短剑,直直朝着皇帝刺去,众人都是猝然一惊,根本未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就在那短剑快要刺到皇帝的时候,却突地偏了方向。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如燕般轻巧,稳稳落在皇帝的面前。他手执一扇,与紫衣女子开始打斗起来。这时,皇帝身边的侍卫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了剑护在皇帝面前,一副紧张迎战的样子。不过,皇帝终究是皇帝,面对着这一系列的突变竟是神色平常,根本没有显出受到惊吓的样子。 这时,七王爷早就已经和紫裙女子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来回了。他不过是手拿着一把扇子,左右闪躲着紫裙女子的攻击。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紫裙的女子出招并不是招招致命,相反每一招都给七王爷留下了闪躲的余地。 这点不是仔细看,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当然,在场有这么多的练武之人,想要不被发现也很难吧。一直站在一旁的苏澜依,突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再看下去了,可是双脚却如钉在了地面上一般,无法挪动。 看两人纠缠不清的模样,先前注视着澜依的三皇子此刻正飞身前来,他拿了把长剑,一个闪身就加入了打斗。三皇子可不会像那七王爷一般只是简单地闪躲着,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带着致命性的攻击。那紫裙女子很快就挡不住了,节节败退。 在苏澜依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边上已经多了一把剑。 她侧头,看见三皇子和七王爷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三皇子微微有些气喘,胸脯浅浅起伏,看着她。而那座冰山,此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了打斗的人。 苏澜依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只要这女子可以离开,她就可以活。思忖的当儿,她闻到了一阵竹香,这次的竹香味比刚刚闻到的要浓烈很多,澜依有一瞬间的失神。 待她收回思绪,那座冰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扇子抵住了紫衣女子手里的剑柄。突然,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就要抬手朝那女子攻击过去。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用一块黑布蒙着脸,看不见表情,可是可以从他的眸子里看到凛然的愤怒之色。对着那双眼睛,苏澜依心下一惊。是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那黑衣人提起剑就往下刺,那座冰山见此情景一个眼疾手快抱住了苏澜依的腰,另一只执扇的手挡在了澜依的脖颈处,闪身到了苏澜依的面前。 出乎人意料的是,黑衣人的剑并不是朝着苏澜依刺下的。而是那紫裙女子的手!鲜血汩汩而流,不禁让身边的人都神情一怔,怎么回事?!

第二章 受伤 第二章受伤 那紫裙女子手腕被刺,一阵吃痛,放开了剑柄,连连后退几步。那整装待发的御林军见此状况都纷纷上前就要生擒那紫裙女子。那黑衣人却是身形似箭,眨眼的功夫就点住了一干人的穴道,一时间御林军都是如雕塑一般动弹不得。 黑衣人大手往紫裙女子腰上一揽,就施展轻功飞驰而去。在黑衣人转身的时候,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苏澜依,或者说是澜依的腰 苏澜依愣神的当儿,那苏柳若早就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关切的口气流露着似乎是真姐姐的关怀。 “依儿,依儿,你怎么了?有没有怎么样?吓死我了!” 苏澜依已经没什么心情和她姐姐妹妹地玩那些无聊游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就撇过头不再去看她。撇过头的时候,就对上一双黑色的深邃瞳仁。 他的手还揽在自己的腰上。 苏澜依腾地红了脸,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心底却有些眷恋那样宽厚温暖的胸膛,很安全很安心的感觉不禁又为自己这样的心思懊恼至极。 她抬起头来想要谢谢那座冰山,毕竟是那家伙救了她不是么。却见到那三皇子一脸紧张的样子跑过来,他一把抓起那冰山的手,关切地说道。 “七弟,你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 苏澜依急忙跑到那座冰山的面前,抓起他的手腕。看见一条长长的血痕赫然躺在他的手腕处,一直延伸到手肘处。脑海中忽然掠过刚刚的情景,是那黑衣人刺到那女子手上的时候,那把剑依着惯性就朝自己脖颈而来,所以他没有放开放在自己脖颈处的手,所以他才受伤了! 澜依的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是猪头还是白痴啊?怎么不知道闪躲的啊?剑朝你飞过来了啊!难道朝着你胸膛来你也要站在我面前吗?!” 苏澜依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抱怨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嗔怪,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像是小两口的打情骂俏。 “没事。” 那座冰山只是淡淡吐了两个字,脸不自觉地别了过去,耳朵上升起一些微红的色彩。这些变化看在三皇子眼里,他眯起了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两人说话而立的当头,那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的那些家伙已经来到旁边。苏澜依眼尖地看到了祁彦寒此刻正一脸担忧的神色,急冲冲地走过来。 “彦寒。” “小依?” 苏澜依看到祁彦寒的时候倒是没有一丝的惊讶。上次大街上遇见的时候,他叫祁彦琛七哥,本来以为祁彦琛不过是个外姓王爷。可是上次去王府送绣后才知道,原来那冰山是皇后的儿子。那么叫他七哥的人定然是个皇子了。 唉。苏澜依还是有些郁闷的,怎么自己穿到了这古代,遇见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依,你怎么会在这里?”祁彦寒一脸的不可置信,小依说她找到了家人自己还没在意,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呃,那个说来话长,我到时候再跟你解释。” 苏澜依有些尴尬,草草几句就像结束这段对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受伤了,不是么? 这时皇帝和一干人等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皇帝依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只是那眼神里的慌乱和紧张还是微微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苏澜依不禁有些悲戚,身为皇帝,连自己的真实情绪也无法流露出来,这是高处不胜寒的结果么? 一旁的皇后却是一脸的冷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儿子受伤了,竟然可以做到这么镇静,难道说不是亲生的?作为娘亲怎么这么的狠心?倒是站立在一旁的兰妃,全身都有些轻轻的颤抖,似乎是很紧张的模样。 这时三皇子走到了兰妃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作为一种安抚。那四公主一副余惊未了的样子,但是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而二皇子和婉妃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靠!这宫廷真是复杂到家了!一家人,何必呢。 站在皇帝身边的侍卫走到了苏澜依身边,拾起了那紫衣女子留下的剑,呈递到皇帝面前。那皇帝细细看了那剑柄很久,脸上显出一抹沉重的神色。他把剑递给了三皇子,手掌覆在剑柄处,淡淡交代了一句。 “枫儿,查清楚刺客是谁,还有加强宫廷守卫。” 三皇子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剑柄,俯身答了句,是。 说完,皇帝就甩甩袖子走了。 见皇帝已经离开了,皇后和两个妃子也跟着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只有那个兰妃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几个人。 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没人看到这座冰山受伤了么?他的手还在流血啊?!怎么居然被无视得这么彻底?靠!什么人啊! 苏澜依心里那叫一个愤懑啊,看着那几个太监还跟老鼠似的穿梭来穿梭去安排那些剩下的舞姬,一大堆宫女跟着主子走了,剩下的一堆还留在原地,貌似是收拾残局。大臣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遣散离开了,一时间,原地只剩下苏澜依他们几个人了。 苏柳若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神情很认真地想着什么。岚丘此刻已经站在了冰山旁边,一脸的愧疚,看着那座冰山的表情没有说话。 “七弟。好自为之。” 那三皇子把那把紫衣女子留下的剑递给了冰山,说了句,也走了。 那座冰山此刻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他接过了那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剑,看见剑柄上的字的时候,轻轻地笑了。 那种笑容看在苏澜依无比凄凉。他就像是空气一样生活在皇室里,他是第一个闪身到皇帝面前的人,他是第一个出手把皇帝解救于水火的人,他受伤了,他的血一直在流,却没有人发现。 所有的人关心的只是那个刺客是谁,那黑衣人是谁。就连他的娘亲都没有看他一眼,其实只要是仅仅一眼就够了,不管那眼里有没有所谓的关心和关切,只要一眼就好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苏澜依一眼。只留了一个萧索的背影,身边是木然跟随的岚丘。 苏澜依看着他走远,心疼了。 良久,她淡淡对着苏柳若说了一句。 “我们回去吧。”

第三章 挣扎 第三章挣扎 宫宴之后,苏澜依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始终都没出门。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自从宫宴回来就一直这样,小姐” 丫鬟小南轻轻拉了拉澜依的衣服,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担忧。 “小南,我没事。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 苏澜依语气轻淡,安慰了小南,就兀自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清瘦坚挺,恍若是独立于人之外。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情景,她最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朝着她翩翩而来的模样。那个石台浮于水面之上,一张石床,几张石凳,他负手而立,于那木桥之上。苏澜依曾经以为过,他是不是桃花源式地栖居于尘世之外的人。 后来她明白了,竟是由于那样一个凄凉的原因,流放式的远离。 苏澜依清楚地感受到,心底疼着,难受着。 宫宴。那个女子,那抹竹香,三皇子的注视,皇帝和后妃的冷漠,那把剑,还有那个嗜血的黑衣人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复杂起来。 专属于宫廷的阴谋,争夺权力和男人,无数的牺牲品和悲剧。澜依并不是没有领略过,现代的电视上,什么金枝欲孽什么宫心计都是一堆堆的。只是阴谋的背后无非是权力的争夺和我爱你你却不爱我的女人仇恨。 苏澜依开始思考,自己答应苏锦泽做他的干妹妹到底是对还是错的。苏家是这琏什国的天下第一绣,作为富可敌国的苏家,定是跟阴谋和宫廷脱不了干系的。就为了贪恋那个宽厚的拥抱,那份亲情的温暖,自己就要沉落到一滩滩污水中去么? 曾经无数次自己幻想过未来。 那时她还在现代,是一个小康家庭的女儿。她有着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有着她想要的一切。 苏澜依一直都喜欢那种世外的生活,和功名无关,和钱利无关,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隐于世俗之中。就像是古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一家人,就足够了。 可偏偏是不能如愿着,平凡有什么不好?奈何自己的爸妈要这般的想不开?她记得每次爸爸来接她总是盯着校门口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出神,她不是不知道,爸爸期望给她更好的生活。每一次她看见校门口的黑色轿车,总觉得难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和爱的人相守一生一世,便是无量幸福。 正想着,苏锦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依儿?依儿?怎么了?哥哥敲了好几遍门你都不应。在想什么?” 苏锦泽在外面敲很久都没人应,于是干脆推门进来。就看见苏澜依一脸沉思地端坐在书桌前,叫了几遍都不应,也不知道那丫头小南去哪里了。 “啊哥哥啊,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事情?我看你两天没去绣庄了,那些作图师傅可都是盼着你呢。我还以为你宫宴回来就变性了呢。” “啊?对啊,这两天把那平民化的服装大卖都忘了。对不起啊,哥哥。” 苏澜依一脸的歉意。 “没事。乖依儿,能告诉哥哥你在想什么吗?” 苏锦泽始终都是温和的样子,眼里的宠溺永远抹不去一丝一毫,他走到澜依的面前,大手拍拍她的头,他知道,这丫头定是碰到什么难题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可以感知这丫头的心思,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年幼的依儿了。 可是他依然愿意用哥哥的身份,去毫不顾忌地爱她。 澜依一眼就看到那双眼眸子的信任和温暖,她顿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从来到古代开始,心里就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想着可以去接受温暖和关怀,很想很想,可是心中却始终有一道门,打不开。 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感动和真实已经不是一点点了,自己真的还要继续这样下去,伤害自己也一并伤害别人吗? 想了好一会,苏澜依缓缓启口。 “哥哥,如果有一天真的依儿回来了” 苏澜依说到这里顿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下去,是不是要要求苏锦泽等到真的依儿回来的时候要自己留下?还是要告诉他,真的依儿回来了,自己会离开?无论哪一句话,苏澜依都无法启口说出来。 那苏锦泽听到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愣,这丫头原来在担心这个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了?不管是不是依儿,眼前的这个女子和依儿不一样,但是她有着她独特的魅力,她的头脑和她的认真,还有她的聪慧和她的可爱。 这个妹妹,即使不是依儿,他,也认得心甘情愿。 “傻依儿,真的依儿回来了,你也是我的妹妹。你不是一直说是我的干妹妹么?要是依儿回来了,你还是依儿,我的干妹妹。要是依儿不回来了,你也是我的妹妹,也是依儿。” 苏澜依听完感觉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凝视此刻苏锦泽那一脸的真诚。那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真诚。 “哥哥” “傻丫头,你知道吗?你选择做我苏锦泽的妹妹就意味着一种勇气,苏家是天下第一富的锦绣之家,必然和阴谋脱不了干系,有多少王公贵族希望得到苏家的财产可以为荣华富贵锦上添花,又有多少武林中人窥视苏家的财富助他登上盟主宝座?你知道,你的危险么?” 苏锦泽正色对澜依说道,表情严肃。 “哥哥,在我最初答应你的时候,只是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只是因为巧合和依儿名字容貌一样,可是哥哥,真的把你当做哥哥了。” 苏澜依没有多说什么,她钻到了苏锦泽的怀里,两只手紧扣着苏锦泽的腰,把头贴在他胸膛上。 良久,她缓缓说出一句,“哥,我就是苏澜依,从此不悔。” 苏锦泽的胸膛上已是一片潮湿。

第四章 王府探病 第四章王府探病 打开了心结,也打算从此就以苏澜依热烈地活在这个异世,苏澜依感觉心里着实舒坦了好多了。这两天似乎也没看到苏柳若那个家伙,绣庄的事情也进行地井然有序。 突然脑海中蹦出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他还好么? 苏澜依突然很想很想去看看他。可是怎么去呢?自己是他的好朋友么,也不是什么亲戚,这样去似乎太过贸贸然了。 可是心里想去看他的那个年头最终还是压过了一切。好吧,想到就去做,苏澜依于是就拿了些糕点什么的,前往王府去了。 来到王府,苏澜依才发现这个地方冷清得很啊。从她随着家丁走到王府里面,王府里几乎就没看到过几个人,而且那家丁领她进来之后就说去通报了,也没说什么要她去哪里坐下的。苏澜依顿时感到一阵凄凉。 这是一个王爷应该有的生活么? 苏澜依手里拿着那些糕点,开始在王府里闲逛。她发现王府里种了很多竹子,那些摆在地上的盆景也很少是一些花草的,基本都是竹类的东西。整座王府是不是只有那个亭子边上才种的是花,其他地方都是竹子啊? 她到处走来走去,感觉到王府里散逸着一种淡淡的竹香。这种香气和上次宫宴上那个舞女身上的香气很相近!想到这里,苏澜依拿着糕点的手颤抖了一下,糕点盒子冷不防掉在了地上。 “谁?!谁在那里!” 突然从一小片竹子后面窜出一个人来。苏澜依正要去捡那篮子,谁知道刚蹲下去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只脚。一看那鞋子就知道那只脚不是一般人家的脚,八成是什么王公贵族。会是谁? 苏澜依缓缓起身来,竟然是三皇子! “三皇子。” 很快她调整了自己震惊的情绪,微微俯了俯身,朝着三皇子行礼道。 “哦,免礼。是你啊。”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眼角朝着那片竹林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相当闲适自然地问道,“苏姑娘,不知道你来七弟的王府里有何事?” “呃,我我来” 苏澜依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冬儿从三皇子的后面跑了过来。她今天穿的还是一件天蓝色的衣裙,很俏皮很可爱的样子,朝着自己高声喊道,“小姐!小姐!” 澜依一下子忘了要回答三皇子的话,看见冬儿的惊喜胜过了一切。这个小丫头,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女孩子呢。先入为主吧,自己对这个丫头总是觉得少了那么一份防人的心,就像那座冰山一样,苏澜依用先入为主这个词概括了所有自己对这个王府的异样感觉。 “啊,是冬儿啊!冬儿好久不见了啊!” 苏澜依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蹦跳的小丫头。 “小姐!嗯嗯,冬儿很想念小姐呢!小姐这次来王府做什么?” 冬儿看着澜依手上的那盒糕点疑惑地问道。 “呃,那个我来看那座冰山呃,那个王爷啊,他受伤了,我来看看他怎样了。”苏澜依相当不自然地说完了这些话,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貌似有点高。 在场的两个人都可疑地看着苏澜依脸上那抹潮红,心里疑惑更深了。 “那座冰山?” 三皇子一下子听见这个新奇的词语,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用冰做成的山么?她说七弟是冰山?哈哈哈哈,这个小女子的脑子还真是稀奇古怪啊。 苏澜依有些郁闷地看着这个三皇子开怀的大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倒是冬儿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澜依的后面,手拉着苏澜依的衣袖,不停扯呀扯。 苏澜依惊奇地发现这个三皇子已经止住了笑,而是以一种极力忍住笑的姿态在苏澜依面前颤抖着。 呃,怎么回事? 苏澜依诧异地回过头,发现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正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盯视着苏澜依。 啊!糟糕了!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已经不道德了,这下还被抓了个正着,完了!完了!这会儿形象毁了也算了,问题是这座冰山大有转换成万年冰山的趋势啊 苏澜依看着那冰山很没骨气地嘿嘿笑着,挪到了他面前。提起糕点的盒子,哦呵呵哦嘿嘿地怪异笑声不断从她嘴里传出来,不过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 “你来干什么?” 对方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冰冷的黑眸死死盯着苏澜依的脸,满满的都是怒气。 “呃,我来看你啊。你为了救我受伤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的,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越说苏澜依的声音越小,来看人家还在背后说人坏话,真是站不住脚啊于是,苏澜依可怜兮兮地朝着身后两个看好戏的人使了使求救的眼色,一边还不断用眼角瞟着那座冰山的举动。 三皇子见此情景,无奈地笑笑,走上前来。 “七弟,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三哥给你带什么来了。这是我独门的金创药,只给你的,别人我还不给呢。” 三皇子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瓶小小的药,那药瓶是纯金色的,上面雕刻了很多龙龙凤凤的,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的东西。 那座冰山看着那瓶药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冬儿,冬儿见这情景连忙上前来拿过了那瓶药。 “要是三哥没事的话,彦琛不送。” 依然是没有表情,刚刚那抹怒气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气质。对自家的哥哥也是这样的态度么?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那三皇子见自己吃力不讨好,也没说什么,只在最后有些深意看了苏澜依一眼,就踱着步子走开了。冬儿看这情景连忙追着三皇子,带他出去。 这下只剩下那冰山和澜依两个人了。 苏澜依一时之间脑子突然短路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看着那冰山。谁知道那冰山此刻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莫名的东西,那是苏澜依读不懂的。 就在这时,苏澜依突地伸出了手。

第五章 一把剑 第五章一把剑 “你看!这是小南特地为你做的桂花糕!你救了我,所以我要谢谢你!” 苏澜依朝着祁彦琛伸出了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都是期盼的色彩。那会儿的祁彦琛有一时的失神,他装作咳了咳了,掩饰过去那抹不自然的神色。 “小南?” “啊,就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可是很心灵手巧的!不要多说了,快点来吃吧!” 苏澜依直接忽视那座冰山的疑惑,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就拉着他往后院跑。祁彦琛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拉力,愣了愣,低头就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拉着自己往着王府的后院跑去。 她对王府很熟? 澜依拉着那冰山来到了王府后院的那个亭子里,她对这个亭子可是记忆犹新啊。那小小的花海,是她来到这里看见的第一幕美丽。恍若一叶清丽的扁舟,那一座亭子 唉,不来这里吃东西,那可真是可惜了这白白的美景了! 她似乎相当熟门熟路地跑到了亭子里坐下,一把把那糕点盒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掀了盖子,把那些香喷喷的糕点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放在石桌上。 真是诱人啊! 她刚要开始动手吃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呃,貌似是自己拿这些糕点来给那个冰山吃的 她转了转头,一眼就瞥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黑到不见底的眸子里,很深邃却又是不含着任何的水分,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苏澜依的心突地狠狠一跳,似乎都要蹦出心口了。 “你站在那里干嘛?” 苏澜依甩过去一句话,赶紧低了头,希望自己偷偷红了的脸没有被他看见。 祁彦琛这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看着这个小女子的动作,一系列的那么自然,兴冲冲地端着盒子去亭子里坐下,毫不做作的大方。他突然记起她第一次掉落在他院子里的样子,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子般,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一种忧伤和冷然。 “喂!你还站在那里?你不要吃啊?那我吃了!” 苏澜依实在是有些受不了那家伙的注目礼了,那家伙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看着一盒子的美食却不能动手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于是,她再也没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问题,直接抓起一把桂花糕就吃了起来。 这下轮到祁彦琛惊愕了,这女人的吃相 她是在苏府被虐待了么? “苏家没给你吃的?” 踱着缓步来到苏澜依面前坐下的祁彦琛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苏澜依一个猝不及防那些桂花糕就呛着嗓子了。 她猛烈地咳嗽着,一只手抚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心里把那个该死的家伙骂了个遍!什么叫做苏府没给我吃的?!靠!那个苏锦泽不要对她太好好不好!神经病! 可是,至于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吃的这么开心畅快,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祁彦琛伸手递过去一杯水,眼角有了一丝笑意。 苏澜依接过水的时候,看见那家伙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一时呆了,这家伙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好看!靠,真是没天理这家伙长得那么帅气找死啊,每天待在这王府里又没什么用! 愣神的当儿,祁彦琛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那个篮球!那座小冰山此刻正一脸探究的神色看着苏澜依。也是,苏澜依这会儿正抓着祁彦琛递过去水的手不放,还两眼不离地看着祁彦琛的脸,难免 苏澜依连忙放开手,一口喝下了那杯子里的水,清清嗓子,掩饰刚刚那种尴尬。 “什么事?” 那冰山的语气就不能稍微缓和一点?谁欠他的啊?真是苏澜依一脸郁闷撇了撇嘴,盯着篮球手里的那两把剑。 “爷。查出来了。” 岚丘简单地答了句,随即那眼神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喝水的苏澜依,又询问地看向祁彦琛。祁彦琛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和桂花糕奋战的小女子。 “什么结果?” 岚丘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诧,随即他正色说道。 “爷,是他。” 祁彦琛听了这话,幽深的黑眸转入了深思。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么?连这样都不肯? 苏澜依感受到突然安静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抬起头看到,岚丘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弓着身子对着祁彦琛。而那冰山则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她拉了拉祁彦琛的衣袖,“喂,你不是吧,居然不吃!” 祁彦琛回头看了苏澜依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 苏澜依看见那双黑色眸子里的忧愁,突然感到有些难过。怎么了?是那个篮球刚刚说了什么事么?她深深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一会儿是黑色,一会儿是紫色,那是怎么回事?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么? “祁彦琛,为什么你的眼睛一会儿是紫色,一会儿是黑色?” 想也没想,苏澜依就把自己此时脑子里想的都说了出来。听见这句问话,对方明显是被她震了震。 祁彦琛?!她怎么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忘掉一切在这里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那些事都与我无关。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蹚这一场浑水。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但我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黑色眼睛,紫色眼睛,祁彦琛,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在这里的人。” 其实就连苏澜依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她似乎是想表达点什么东西出来的,可是她最终发现自己语文水平实在是不怎么高,唉不知道那冰山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会怎么想 祁彦琛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把一个萧索的背影留给了苏澜依。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啊,这个小女子 苏澜依有些落寞,她最后瞟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岚丘,弱弱地说了句,“我走了。” 临走前她最后瞟了一眼那把岚丘拿在手里的剑,那剑柄上赫然刻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七”字!

第六章 老爷回来了 第六章老爷回来了 苏澜依回到苏府之后,一脸的魂不守舍。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突然就说出了那样一些话,似乎她在这里缺少一个知己?什么?知己?难道这样可怜了吗?需要向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去寻求一份安慰? 靠!苏澜依狠狠甩了甩头,把这些该死的没头没脑的想法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小姐?!小姐?!”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喊声,回过神一看,是小南那个咋咋呼呼的丫头,真是难道天塌下来了? “怎么回事?小南,做女人要矜持点,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小南听见嫁这个字,倏地就红了脸,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这么不经说。唉,苏澜依暗自叹了口气,把刚刚心里那些莫名的情绪都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小南?这么快就想着嫁人啦?提到嫁人连正事都忘记说了啊?!” “小姐!坏小姐!坏小姐!” 小南满脸通红地作势要打苏澜依,这丫头这些天在苏澜依的调教下,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什么主仆之间的繁文缛节,有前途啊有前途。 “呵呵,小南啊,以后小姐给你找个好的,帅的啊。说吧,什么事?” 小南这才想起正事来,忙一脸严肃地朝着苏澜依说道,“小姐,少爷要我通知你,今天晚上老爷回来了。” 老爷?就是那个依儿的爹回来了?什么?!那关自己什么事啊?哼,爹?就是爸爸的意思吧,可是爸爸这个词还会存在在自己的脑海么?爸爸?就是把自己卖出去,说可以给自己更好的生活的那个人?还是说着要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却对苦心经营起来的家不屑一顾去抵债的那个人?! 苏澜依此刻的脸色突地冰冷了很多,从现代带来的那些伤痛此刻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她一直以来有着防人之心,告诫自己不要轻易付出真情,可是无论是对于那个祁彦琛,还是苏锦泽,抑或是冬儿或者小南,自己付出的依然还是真心。 越是滥情就越是容易招致伤害,这个道理她懂。所以有些事适可而止就好,这个爹爹说什么每次回来都会在大夫人的房间坐一夜坐几夜,既然这样爱了,为什么还要纳妾呢?别说是什么为了传宗接代的烂理由或者是什么父命难违母命难违的狗屁借口! 在很多时候,仇恨的对象是需要转移的,一如此刻的苏澜依。 前厅。 苏澜依静静坐在位子上,等候着那个老爷的到来。身边的二夫人和那苏柳若是异常的兴奋,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不一会儿,从门口进来一个风尘仆仆可却依然是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 他穿了一件锦袍,就是那种富贵人家的老爷的标准服装,一脸的贵气和凛然之色,只是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些连日奔波的辛苦和疲累来。 “震云。” “爹爹。” 想也知道是谁说的,那个苏老爷听见这两声喊,微微皱了眉,随即轻轻应了一句,“嗯。”就直朝着苏澜依走过来。 苏澜依站起身,在他两只手伸出来的时候只是冷冷一句,“苏老爷好。” 这一声让苏震云伸出的两只手僵在了空气中,他明明是收到泽儿的信函说是依儿回来了,自己就放下那边所有的生意急急赶回来了,一路上跑死了四五匹马。可是这回来了,自己的女儿怎么对自己是这副模样的? 站在一旁的苏锦泽也着实震了一下,这个小丫头的心结不是刚刚打开么?怎么会这样?这样冷淡疏离的口气于是不由得开口说道。 “依儿,你” “依儿很清楚自己的本分。依儿不过是少爷在路上认的一个干妹妹而已,只是依儿三生有幸可以和苏家三小姐同名同貌,这苏家可以小女子一个容身之地,小女子不甚感激。” 苏澜依一席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那副小贱样巴结着锦哥哥不放,现在爹爹回来了,不是应该更加得寸进尺么? “依儿,你不是跟哥哥说” “对,依儿跟哥哥说过,我就是苏澜依,此生不悔。可是依儿清楚知道自己的本分,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步。” 苏澜依抬起头看到了那苏家老爷脸上的黯然神伤,心里轻轻嗤笑着。现在感觉到心痛了?等苏家落魄的时候,谁知道你会卖谁出去赚钱?有些伤害受过一次就足够了。 “行了。既然你是泽儿认的干妹妹,那么从今日起就是我苏震云的干女儿。不过既然只是干的,那么就不要动依儿的东西。” 苏震云纵横商场几十年,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纵然她再像依儿,任凭她名字和依儿一样,她硬要说自己是外人,也罢。成全! 苏澜依听到这番话没有一丝惊诧,更不用说什么伤心了。 “谢谢苏老爷提醒,只怕是依儿没有这个福分要做苏老爷的干女儿。” “怎么?那你是打算把我的儿子从苏家拐走当你的干哥哥?” 这下苏震云真的是有些火了。自己没日没夜赶回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不说,要是没见到也就算了,谁知见到了竟是这副模样?! “当然不是。既然苏老爷坚持,那么依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苏老爷是打算另外为依儿腾一间房,还是打算把依儿小姐的东西都悉数搬出依澄苑?” 苏澜依这话说得不卑不吭,她本就不想待在苏府,看见那两张女人脸,明明是无冤无仇的,还一天到晚好像自己欠了她们几百万似的,命都会短几年! 要是这老爷一个发怒,让自己出去,那就好了! “依儿,不得无礼。”苏锦泽看在眼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这丫头一会一个样,怎么回事? 那苏震云却是朝着苏锦泽摆了摆手,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女儿一模一样的女子,悠悠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第七章 欲擒故纵 第七章欲擒故纵 “你就继续住在依澄苑吧。好了,吃饭。” 苏澜依看着苏震云微微一笑,轻轻俯身表示一种服从。随即坐下开始拿起筷子吃饭,一整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索然无味啊。苏澜依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和那座冰山媲美冷冻的功力了? 夜晚。 “娘,你说那个小贱人怎么会这样?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二夫人的房间里,苏柳若一脸的不解,漂亮的脸朝着二夫人,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那二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闪烁不定的烛光。阴冷的眼眸里都是深思的神色。 “柳若,你知道一招叫做欲擒故纵么?” “欲擒故纵?” “她不过是想要掩人耳目罢了,她想要通过这种行为告诉我们,她并不在意老爷的宠爱。借此她以为我们就会放过她,然后” “哦!我明白了!娘,她真的好毒啊!” “为了得到,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哼,既然她要装作疏远和不在意,那么我们不如帮她一把” 闪着昏黄色光芒的房间里,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依澄苑。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旁的丫鬟小南看到刚刚在餐桌上的小姐可是绝对性地吓了一跳啊,小姐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冷淡?难道小姐受刺激了? “小南。你放心吧,我没事。” 苏澜依浅浅安慰了一下小南,对于这个小女孩似乎自己没法做到那么冷然呢。自己从穿越过来开始就似乎一直在做梦似的,想要忘记那些现代带来的伤害,过自己的生活。可是那些阴影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每一夜每一夜都在梦里折磨。 她那么急迫饥渴地想要温暖,然而她做到了。她要到了苏锦泽这一份哥哥的宠溺,她要到了冬儿和小南那种纯真的交往,还有那个祁彦琛带来的微微感动她承认自己沉沦了。 可是她应该继续下去么? 当然不可以。 这是苏家。她记得那苏锦泽告诉过自己,身在苏家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不是么?那么自己还要付出情意就代表自己还要接受伤害。那么就不了吧。 这地方给了自己一个栖身之所,日后报答就好了。 突然澜依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那个注视她的三皇子,看似温和而雅的面容,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七王府的竹林里;那个邪魅的二皇子,注视着苏柳若的神情和似乎洞察一切的表情;还有那皇后和兰妃的异常,那个冷漠的皇帝,那个黑衣人和那个紫裙女子 一切的一切,很明显昭示着一场阴谋的开端。 就在苏澜依思考的当儿,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小南就要去开门,苏澜依拦住了她,对着门说道。 “门没锁,哥哥就自己推门进来吧。” 苏锦泽愣神了一会儿,这个小丫头自己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呢。 “依儿知道哥哥要来干什么,无非就是质问依儿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么?” 苏锦泽还没开口,苏澜依就自顾自说道,还一边捧起茶杯悠然地小嘬了一口。 “依儿,你怎么了?” 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苏澜依这样的改变,苏锦泽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始细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哥哥不必想了。依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依儿答应过的事情不会改变,哥哥一直会是依儿的哥哥,依儿会把哥哥当做亲哥哥一样,可是其他的事请恕依儿无法从命。依儿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可是依儿,他是爹爹啊” “是爹爹,可不是依儿的爹爹。只是干爹。” 苏锦泽还想说什么,脑子里突然窜出了那句,“不要动依儿的东西”,这一下苏锦泽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丫头一直都是她有理,自己如何拗得过呢。只是她这一副冰冷的神色一定不是她原本的样子,至于为什么 怕是只有她肯说才行吧。 “哥哥只是想让依儿知道,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必介怀。哥哥一直站在依儿的一边。” 苏澜依看着苏锦泽的真诚,心里是动容的。只是过去的事情真的过得去么?若是有朝一日要你忍受被父母抛弃的痛苦你还可以做到这样从容么? 一个你把他当做神祗,一个你花了所有的深情去爱的男人,因为现实的无奈就这样把你丢给别人家,连一句再见都不跟你说,你以为呢? 一家人连苦难都不可以同共,还是一家人么?大难临头各自飞 哈哈,要是我苏澜依还会相信,那我就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笨蛋了! “哥哥,苏家只此一个哥哥。至于其他人,恕我难从命。” “依儿,你何必呢?你不是也存着疑惑么?你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了,你记不得你七岁以前的事情了,也许” “哥哥,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拿这做文章,哥哥,在这里,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苏澜依说着这话的时候好些凄凉啊,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放弃了求生的欲念,却是天可怜见,竟没让自己死掉,来到了异世。那么就应该珍惜的不是么?一条生命啊,纵然是再多的恨着,这和自己的这条命没关系啊。 只是想活下去。 “依儿,哥哥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待爹。但是哥哥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爹一定比我更爱你。” 比你更爱我?是依儿小姐吧?自己跟着他来到了苏家,说着要过自己的生活,可是终究还是无法逃脱替代的命运。因为这一张脸和这一个名字,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待在苏府里做一个替代品,然后面对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承担抑或是放弃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哥哥,依儿累了。请回吧。” 苏澜依闭了一下眼睛,兀自走到了屏风后面,在床上躺下了。 苏锦泽好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子,眉头紧锁着,只能退出去,替她关了房门。吱呀的一声,似乎是隔绝了一切。 苏府的深夜,一片寂静。

第八章 惩罚 第八章惩罚 昏黄的暗室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 他的身后跪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沉痛的眸子看向眼前的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她身边是另一个男子,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她。 “扬絮,你知错了吗?” 黑衣男子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般的鬼魅,悠悠地回荡在这个昏暗的狭小空间里,渗入骨髓的凉意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扬絮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脸的倔强,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黑色的眸子盛满了义无反顾的坚决。倒是跪在她身边的男子,一脸的焦急神色,剑眉紧蹙着,担忧地盯视着这个倔强的女子。 “扬絮,你就认错吧。这次本就是你的错,没有门主的同意擅自行动,扬絮” “扬絮甘愿接受惩罚。” 那女子似乎没有耐心听身边的男子的劝说,冷冷一句话就打断了他接下来还未出口的话。此话一出,跪在扬絮身边的男子突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神中是那抹不去的疼痛和怜惜,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傻?这么做值得么?只要认错就可以躲过惩罚,难道她甘愿受罚,即使要用命来还也在所不惜? 那站在两人面前的黑衣男子却是没有一点表情,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丢了一句话,就径自启动密门,进了里面的暗室。 “岸成,你知道要怎么做。” 鬼魅的声音久久回旋在昏暗的空间里,挥之不去。 那被叫做岸成的男子,一脸的不舍,看着眼前这个依然不肯低头的女子,她这是何苦呢。门主不会感谢她,更不会对她刮目相看。 “岸成哥,动手吧。” 那女子倒是很平静,似乎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从她穿上那件水袖舞服的时候,从她拔出剑的时候,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无法选择了,不是么? 而那个叫做岸成的男子却是迟迟不肯动手,他高大魁梧的身躯站在女子面前,犹豫着,也一并心痛着。 就在这时,从里面的那个暗室传出一阵掌风,把那个迟疑的男子狠狠摔了出去,那男子被巨大的冲力震出去了好几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跪在地上的女子见此情景,忙着跑过去扶起那男子,眼角竟是有了些晶莹。 这时从里面的暗室里传来一声隐含着怒气的声音,“执行!” 那女子听见了这声低吼,朝着里面暗室的方向悲伤地看了一眼,说出口的话已经是浓浓的哭腔了。 “岸成哥,你动手吧,求你,动手吧。扬絮不悔。” 那吐了血的男子,看见眼前的女子从眼角落下的泪珠,心狠狠抽痛了一下。自己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的,对么?不会的,她的泪不管是不是为自己而留,至少她还是有点关心自己的,那就够了。 他轻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珠,声音很轻很柔。 “扬絮,会很痛,你要忍着点。” “嗯。岸成哥,动手吧。” 那男子踉跄地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石桌上的一根鞭子,闭着眼睛就对着那女子挥了出去。一鞭一鞭,阴森森的声音流淌在灰暗的空间里,那女子竟是没有吭一声,每抽一鞭,瘦弱的身子就抖一下,她始终都咬着牙,直到嘴唇出血。 “仇岸成,你忘了什么?” 没抽几鞭,里面的暗室又传出一声阴森的声音。 “门主” “岸成哥” 那男子似乎是还要说什么,被那女子制止了。嘴角还挂着血迹的男子,顿时脸都扭曲了,那是种无以言喻的心痛。 他忘记了胸口的疼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那石桌边,石桌上是一个很大的碗,碗里放着一些液体,底部还依稀可见几粒小小的晶亮。 男子闭了眼睛把鞭子伸到了碗里,随即狠狠一挥,就朝着女子身上打去。这一鞭子打下去,那女子终究是忍不住了叫喊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嘴角的血迹和森白的皮肤相比显得分外鲜明。 一鞭一鞭,似乎是抽在了那男子的心上,暗室里顿时一副凄惨的景象。 而那里面的暗室里。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两幅画像前。 他闭着眼睛,耳朵听见门外传来的隐约的鞭声和女子的叫喊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张画上女子的脸。指尖滑过,在画上女子的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丑陋诡异得很。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要走的路,挡我者必死。想要逃?可以,拿命来交换,我就要你解脱。” 这句话从他的齿缝中迸出来,低沉的怒吼回荡在没有光线的暗室里。 岚青王府。 坐在书桌前的祁彦琛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胸口竟是微微泛起疼来。他有些不解地捂上自己的胸口,这是怎么了?难道那草药竟是有此种作用的? 站在一旁的岚丘,看着本来好好看着书的主子的异样,也有些疑惑。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不禁走上前去。 “爷” 祁彦琛一摆手,止住了岚丘要说的话。慢慢地起身站到了窗前,深邃的紫眸看向窗外,呈现在眼前的是那个石台,清冷忧郁地伫立于湖面之上。 清风微拂,扬起他鬓角的几绺发丝,一身月白的长衫立于窗前,显得飘逸自然。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小女子的样貌来,她她真的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可是身上却有着种独特的清丽气质。 她落在那石台上,对着那木桥使尽了招数,她看见自己的呆滞,她说她饿了,她站在那亭子面前说出那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坐在自己面前大口大口扒着桂花糕的样子,她若有所思对自己说着要保护自己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努力忽略心底升上来的奇异感觉,他深深叹了口气。 “岚丘,回房。” 轻轻一句话,低沉如大提琴,散落在了风里。

第九章 军令状 第九章军令状 苏澜依静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注视着这个记忆里是如此熟悉的房间。怎么会和自己的品味也是一模一样呢?难道真的如那个死老头子所说?定会有一个位置为你而留? 靠!太郁闷了! 那个苏老爷已经回来好几天了,细细算来好几个星期了吧。 这些天里,苏府那叫一个平和啊。没人找她的麻烦,也没人惹是生非找一些恶心巴拉的事情做,更值得高兴的是,自从那个苏老爷回来了,她就不用去绣庄了,所有的生意都由他和苏锦泽打理接手了。至于自己的那个什么平民化服装,貌似也没什么音讯了,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定是不会在意那些东西的。 放着好好的钱不要赚又不是自己的错。 苏澜依这些天一直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简直都快发霉了。虽然她不想参与苏家的事务,可是也不代表她希望自己做只花瓶啊。 就在苏澜依思忖着要到哪里去散散心什么的时候,小南进来了。 “小姐,小姐,老爷叫你去前厅,说有事。” “老爷?就是那个老头子?他找我什么事?就说我没空。” 苏澜依一脸的不屑,他叫自己过去自己就要像个傻子似的奔到前厅去听他废话,这也太没原则了。更何况,这是苏锦泽的干妹妹的分内事情么? “小姐” 就在苏澜依想要倒头就睡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凄婉的叫声。睁眼一看,是自己的丫鬟小南正一脸的委屈看着自己。 “小南,谁欺负你了?说!小姐找他去!” 苏澜依自是知道小南为何是一张苦瓜脸,主子间的矛盾最受罪的还不是这些下人,虽然苏澜依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不过小南没有错啊。 “你还愣着干嘛?不去前厅啦?” 小南听见这句话,那叫一个雀跃啊!声音都足足高了八度。 “是!小姐!” 来到前厅,苏澜依就看见那苏老爷正襟危坐在最大的那张椅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等着她来。 干嘛?板着一张脸我就怕你了? “苏老爷。不知道苏老爷找小女子何事?” 那苏震云看着这张和自己小女儿一模一样的脸,又听到她冷淡疏离的口气,还是相当不习惯。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神色,浑厚的声音从嘴里吐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澜依。 “你前些天都干了什么?” 明显是质问的语气。前些天干了什么?哦,他是指自己要大卖平民服装的事情么? “回老爷,小女子不知道老爷指的是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苏锦泽和苏柳若还有那个神情永远阴郁的二夫人就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这情景,可以说是表情各异啊。那苏锦泽自然是皱了眉,仿佛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澜依。 而剩下那对母女,苏澜依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对母女看来是没什么前途的,就知道跟家里的人勾心斗角,唉 “不知道我指的什么?!你自己说说,你把苏家绣庄搞成了什么样子?泽儿,你怎么这样糊涂,带一个不知事理的小丫头到苏家的绣庄去?你可知苏家绣庄是专为皇室供绣的?怎地这般地鲁莽!” 那苏老爷气得胡子都发抖起来了,厉声朝着苏锦泽低吼着。要知道自己这几天可是专顾着收拾这个小丫头的残局了!什么平民化服装!笑话! 苏澜依听见这话,心头腾地升起一阵怒气。 这叫什么?带自己去苏家绣庄的人也是你们苏家的人,说自己多管闲事的人也是你们苏家的人!现在是怎样?两父子给我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了? “回老爷,小女子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首先带我去绣庄的是您的长子,是你们苏家的人,您没有什么理由说我。其次,我说的只是个建议而已,付诸行动的,叫那些绣女开始做的也是您的长子。更何况,我说的建议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澜依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冰冷地看着这时脸一阵白一阵青的苏震云。气到了?很好。苏澜依用眼神制止了一旁要说话的苏锦泽,又接着说道。 “苏老爷,对于平民化服装这回事。我想是不是您老太过鼠目寸光了一些?作为一个商人,唯利是图,您却只看到了高处的利益,却忽视了低处的更大的利益。你知道一个国家人数最多的是谁么?不是皇室的人,亦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而是百姓。你放弃了对他们做生意,你觉得呢?” 听来是探讨的语气,却是暗含着讽刺和不屑。苏澜依恰到好处地把握了说话的语气。很好,没有温度,但是字句掷地有声。 这一番话着实叫那苏震云震撼了。这个小女子竟然这么大胆敢对着自己这样说话!作为一个商人,唯利是图,放弃了低处的更大利益?她是从哪里搞来这些想法的。泽儿跟自己说她的计谋自己还不相信,把泽儿狠狠批了一顿。 苏震云眯起了眼睛,从眼缝中打量着这个出口不凡的小女子。 不错!有干大事的气魄!小时候的依儿也是这样,不卑不吭,硬是要争得一个合理的说法。可眼前的这个人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这个平民化服装的设想做出来,那些已经用作制作的布料可以不被浪费的话,你就继续待在苏府。” “爹” 听见这句话,苏锦泽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 “好。三天。三天后我必定让平民服装大卖,但是,那时也是我离开苏府之日,无论结果是什么。” 苏澜依语气冰冷,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端坐在堂的那个人。苏府?当真以为自己稀罕么?不过是为着那一口气而已,会让你看到到时候的结果。 “不过,我相信,我,只,会,赢,而已。” 最后的几个字,她说的一字一顿,她在最后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苏锦泽那一脸的沉痛看着她,却是终是默然无语。而那苏柳若和二夫人自是震惊之下一脸的自得。 回头的时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很浅很浅

第十章 驷马难追 第十章驷马难追 第二天,苏澜依早早就来到了苏家绣庄。她走到作图室里,挑了张椅子坐下,开始认真画设计图。 自己刚刚去看了仓库里的存货,那里闲置着很多布料,据苏家的家丁说那些都是些次品布。可是苏澜依仔细检查过布料,那些布料对一般老百姓来说可以说是上乘的货色了,那么就利用那些他们眼里的所谓“废物”,垃圾还能发电呢。 现在自己主要要做的事情是画出一些设计图来,今天把设计图画出来,然后让那些绣工连夜赶制一批服装出来,自己再在第二天的时候叫上几个人写一些传单发到大街上去。对于价格合理,样式精美的服装,怎么可能不勾起爱美之人的购买欲? 想到这里,苏澜依微微一笑,专注地投入了工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长长的锦袍下,满满的都是忧伤。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接下了军令状,却还是倔强地不愿留下。难道是早就想要离开了?难道她从来不曾习惯苏府给她带来的一切?她叫自己哥哥,是不是只有这三天了?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要走,不是么? 苏锦泽深深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他和她的对话。 “依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爹说话?你”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难道要我求他让我留下么?苏锦泽,我亲爱的哥哥,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她说话的语气都是讽刺,眼睛里的都是不屑一顾。 “依儿!难道你不把我当哥哥了么?你不是说要一直做我的妹妹么?现在你要食言了,还是这么理直气壮?苏澜依!” 那时他是真的发火了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这个妹妹发火的,可是看到她一副坚定地要离开的样子,还一脸的不在乎,他是真的痛到心里去了。 “哥哥,你知道一句话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不是君子,可我亦不是食言而肥的人。你是我的哥哥,就会一直都是。我只是不住在苏府而已。” 她的口气缓和下来了,没有讽刺没有不屑,很轻很淡,却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没有温度。他不喜欢这样子的苏澜依,很不喜欢。 “依儿,答应哥哥,留下来。” 他几乎是近于哀求的口吻了。 “哥哥,恕难从命。” 苏锦泽一个踉跄撞在了门上,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心里还是很痛很痛。干妹妹么?这一个多月来,只是干妹妹么? 此时此刻,看着她一脸专注的神情坐在那里,她画着设计图。和那天她刚来的时候一样,阳光照在她身上,脸上有长长的墨痕,偶尔还是冥思苦想的样子,眉头紧蹙,偶尔却是一脸雀跃 才一个多月啊,你如何忍心这般潇洒离去? 账房里。 “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震云一脸镇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疼爱的儿子,他的眼睛都是血丝,想必是一夜没睡了。唉,自己这个傻儿子啊,一碰到妹妹的事情就彻底慌了神。 “我是商人。唯利是图。” “爹!如果依儿真的回不来了呢?如果依儿已经不在了” 听见这句凄凉惆怅的话语,苏震云眼神一震。原本狡黠的神色,此刻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忧郁之色,他老了。脸上已然是沟壑纵横,十一年了,一直等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回来。如今回来了,却不是她 “泽儿,你愿意打一个赌么?” 苏锦泽一愣,有些迷茫的眼睛看向坐在书案前的那个男人。 “就赌她是我的小依儿。” 苏澜依在作图室里整整坐了一个下午,那叫一个腰酸背痛啊,眼看着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当头了,设计图总算是画的差不多了。 恩,待会儿把它们都交给那些绣工姑娘,然后做一批样品出来,然后明天开始宣传,虽然一天的成绩并不是很可观,不过她相信足够那老头惊讶的了。 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啊 “苏小姐,皇后有请” 还让不让人活了!皇后?那个女人怎么会叫自己去?哇,不会是什么紫薇格格的下场吧?想到看过的那个电视剧,苏澜依忍不住抖了抖,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感觉到,这次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是,澜依知道了。烦请公公等一下,好吗?” 苏澜依谦恭有礼地朝着那传话太监说道。心想着把这些自己的设计图交给谁保管一下,于是随手抓过一个看上去相当老实的人,大隐隐于市不是么?这样她们想算计自己都难,更何况无论结果是什么自己都要走了,应该不会有人来陷害自己吧。 她抬眼看去,哇靠! 这个大叔不是那个那个那天驾车的那个差点没碾死她的那个大叔么?!那个那个真是 缘分呐! “小姐,请问你有何事?” 这个大叔看见苏澜依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不禁有些诧异。 “那个,你是” “老奴叫做苏仲。” “苏仲,哦!是仲仲叔啊。” 苏澜依突然感觉自己直呼别人的名字不是那么太有礼貌,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大叔,于是改了口叫他仲叔,这应该没错吧 那一脸苍老的大叔在听见这一声仲叔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激动,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快有一种老泪纵横的趋势了。 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眼前这个大叔的转变,只知道怔怔地说道,“仲叔,那个,我的设计图你帮我保管一下好吧?我去趟宫里。” “好,好的,小姐。” 苏澜依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仲叔,看见他依然是一脸的惊诧,全身似乎是点了穴一样不能动弹。于是朝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就跟着那太监走了。 而那仲叔,此刻只知道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一叠纸,嘴巴里喃喃道。 “小姐,小姐,小姐叫我仲叔了,小姐”

第十一章 审问 第十一章审问 苏澜依又一次站在了那个气质清冷的皇后面前,心里突然就少了些忐忑。不管接下来是什么,坦然接受就好了。 “依儿啊,来了啊。来,过来这边坐。” 那皇后一副很亲切的口气,好像和苏澜依已经很熟了的样子,这句话让苏澜依抖了抖,怎么这么阴森?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皇后,依儿还是站在这里就好。依儿,受宠若惊。” 苏澜依一脸谦恭的姿态,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真正想的东西。皇后坐在那凤椅上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一幕看在苏澜依眼里却是十足的疑惑,自己本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事吧?干嘛一副好像自己万恶不赦的样子? “依儿不知,皇后找依儿来所为何事。” 苏澜依暗叹自己还是不知道要收敛一些锋芒,自己这句话砸出去了,定是会惹起皇后的猛烈反应的,不是自己找死么?不过,速战速决比较好,自己还要回去理那些设计图和赶工去呢,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哦?你不知道?” 那皇后缓缓拿起了放在身侧的茶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语气里依然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苏澜依有些感觉手心开始冒汗了。 “恕依儿愚昧。” “依儿和七儿走的很近么?” 七儿?那是谁?走得很近自己没跟什么七儿走得很近啊苏澜依一脸的迷茫,随即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身影来! 是他!七儿,就是七王爷吧。怎么?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么?和七儿走得很近?哪里有很近?那座冰山老是不理自己好不好唉既然关心着何必这样呢? “皇后何出此言?” “苏小姐难道不明白么?” 靠!这么快就从“依儿”变成了“苏小姐”,果然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是想怎样?质问自己么?只是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请恕小女子愚昧。小女子并不明白皇后所指何事。” 这小丫头!到了如今还要伪装么?!皇后有些用力地放下了茶杯,一些青绿色的茶水从杯里溢出来,溅了一桌子。苏澜依微微一怔,抬头直视着皇后。 皇后盯着苏澜依那双清澈的眼睛,竟然有些犹疑,那眼睛里没有任何杂质,坦荡荡得很。难道自己猜错了? “苏小姐,七儿为何肯为你在宫宴上挡那一剑?苏小姐不会告诉我,是七儿菩萨心肠吧?” 看吧,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明明就是想要审问自己和你家的什么七儿的关系,你还是关心他的不是么?那干嘛那天还要一副祁彦琛死活都跟你没关系的样子?你知道他有多受伤么? “皇后既然如此关心,为何不直接问七王爷?” 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在皇后眼里却是极端地讽刺,这个小丫头!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是活腻了么?自己肯把她召进宫来细细询问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如今她倒好,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大胆!” 皇后那只纤纤玉手对着桌子一拍,顿时那刚刚放在桌上的茶杯被震落在了地上。周围跪倒了一大批奴婢和太监,都战战兢兢说着,“皇后恕罪,皇后恕罪” 苏澜依还不是一般的郁闷,惹毛了那皇后的是自己,这批人跟自己交情好到这种地步啦?都要替自己挡罪了? “皇后,请恕小女子冒犯了。皇后既然心里还是关心七王爷的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个凄凉的王府里,然后把我召进宫来问,皇后娘娘不觉得直接去问会好一点?他要的只是你一个关心的眼神而已”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澜依的声音变得有些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番话来,只是心里浮现出那个萧索的白衣胜雪的身影,就蓦地有一些落寞。明明关心,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皇后听见这一番话那是着实被苏澜依震了震,这个小女子!竟然可以随口说出这些话,宫廷险恶不是她可以想象的,自己何尝不想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啊,可是自己的孩子他早就 不过,身为后宫之母,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头上的,凡是可能威胁到皇室的一切,她都不能放过! “苏小姐,本宫说话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本宫曾经说过跟你的娘亲是结拜的姐妹,可是你的娘亲在去世之前,苏澜依明明是不见了的。那么,苏小姐,你是否可以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谁?你接近七儿要干什么?” 靠!原来这皇后是怀疑自己了。也是,那祁彦琛跟自无冤无仇的,结果因为自己受了伤,还有那把诡异的剑上面的那个“七”字,这些不得不说是一种相当诡异的巧合。 可是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老娘我是现代穿过来的,一不小心掉在你的七儿的王府里,然后我们就华丽丽地认识了,然后就是华丽丽地卷入了不知道谁主导的阴谋里。 苏澜依有些愤懑地在心里想着。 “皇后。我本来就不是苏家的三小姐,我不知道我是谁。” 干脆就装白痴到底了吧。 这小丫头还挺倔!好吧,不使出点绝招来,看来她是不会招了的。她当暮荷宫是她随便来去的地方么?笑话!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逃得过的! “来人!把这个不是苏小姐的苏小姐带下去!” 皇后一声厉喝,就从外面进来两个带刀的侍卫,钳住了她的两只手,作势就要把她拖出去。 苏澜依突然感觉到一种绝望,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来了宫里,只有那几个作图的师傅和那个仲叔知道,就算苏家人知道了她来到了宫里,也不会进宫来找人吧。 皇后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打发了他们,哼,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因为自己说不出来自己是谁?可是就是不能说啊,告诉她自己是未来来的?除了那个祁彦琛还有谁会相信自己? 苏澜依没有说一句话,内心的倨傲让她不肯低头,没有错就是没有错,没有想过害那个祁彦琛,没有想过要用什么身份去骗取什么得到什么 在苏澜依最后被拉出去的时候,她看了皇后一眼,笑了。

第十二章 一根稻草 第十二章一根稻草 苏澜依静静坐在这个阴暗的牢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把这个原本就阴森可怖的牢房衬得更加可怕。身子下只垫了一些浸了水的稻草,凉意从脚底一阵阵冒上来,似乎就要把自己吞噬了。 已经夜深了。 苏府的人发现自己不见了吗?他们会出来找自己么?还是没有人会在意到她不在了?苏澜依突然凄凉地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被世界抛弃的人那个人 她开始希望起天上可以稍稍怜悯一下她,可以降下一个神来,可以解救她。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她也不想回到现代去,可不可以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只要一个就好,一点点的空间就好,让她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下去,从容面对一切,她不要阴谋,不要 意识渐渐远去,苏澜依蹲坐在地牢的阴湿地面上沉沉睡去 当苏澜依被一束亮光刺到了眼睛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向后跌倒去,看见那扇像棺材盖似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家伙,由于是他背着光,苏澜依看不清楚那家伙的相貌,只知道是个太监,手里拿着些什么东西朝着她走来。 登时苏澜依感到一阵恐惧。 只见那太监手里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叮呤当啷的金属响声,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觉得异常恐怖,开始动刑了? “把她给我带出来!” 苏澜依只听见一声尖利的嗓音,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直直射到她的心里去。她以一种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紧紧拥抱着自己,似乎这样才能带来一些温暖和安定感。 不过很快就有两个穿着太监服的人走进来,一把拉起她就把她往牢门外拖,她没有挣扎。不想像电视上那些人一样,在被拖出去的时候,尖声大叫着表示一种恐惧。她的倨傲不容许,她反而是从容地站起身,一把甩开了那两个人的手,自己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愣了愣,看着她有些疑惑不解。 “ 不是要动刑么?开始吧。” 苏澜依走到牢门外面看着那堆叮当作响的金属,淡淡说了句。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仿佛这一条命早就不是自己了。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内心的深处还是恐惧的。 她,渴望一个人,可以救她。 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个太监,把一个十字架一样的东西搬到她面前,这是苏澜依猛地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情景来,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架样子的东西上,然后是沾了盐水的鞭子,是那些惨绝人寰的刑具,自己的手 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苏澜依怔怔看着这些东西,心狠狠地跳着。 “苏小姐,请吧。” 那个站在一旁的太监朝着苏澜依俯身说道,苏澜依突然感到一阵悲怆。这就是结果么?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人 苏澜依几近绝望地走到了那木板上,双手张开,闭了眼睛,站在那十字架上,准备迎接接踵而来的疼痛和折磨。 这就是典型的屈打成招吧。 在地牢一侧的暗格里,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这个苏澜依此时的动作,瞳仁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没过多久就倏地关上了。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没人发现。 突然苏澜依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夹在了自己的手指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刺痛就猛地传!很痛很痛十指连心啊!疼,感觉像是锥心刺骨一样!啊谁可以来救救我?真的很痛很痛啊 苏澜依死死咬住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叫喊,她不可以低头,不可以!她从没有想过要害祁彦琛!从没有,她接近他没有目的!她没有! 在心里默念着,苏澜依绷紧了全身的筋骨,极力承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那些疼痛像是一万只蚂蚁,在你的指尖噬咬着,丝丝缕缕的从指尖一阵一阵蔓延到心底,疼痛不可遏制。苏澜依的嘴唇已经咬破了,鲜红的血和惨白的脸显得格外惨烈。 慢慢地,苏澜依感觉到痛楚正在慢慢逝去,就像是生命流失的那种感觉。抓起了一把沙,然后约握越紧,一点点,沙就从自己的手里全部流失了。就是那种流失的感觉,苏澜依的意识正在慢慢远去 朦胧中,苏澜依看见一个男子的绝世容颜,他喘着粗气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把就打晕了那几个在自己身边的太监,他盛怒地砍断了钳制自己手脚的铁链。 苏澜依真的是支持不住了,她双腿瘫软下去,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 很轻很轻的声音,从男子的嘴里吐出来,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救世主的声音。上天还是可怜她的是不是?它派了一个人来救自己了她没有被抛弃,她没有被遗忘在角落里,她被救了。 祁彦琛只知道自己看见那一幕时心像是被狠狠地千刀万剐一样,她那么娇小的一个人,被挂在那些冰冷的刑具上,她的嘴唇是触目惊心的红,她的手 根本没有思考,他就冲了过去。从来都是冷静的人,从来都是漠然相待的人,却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狂怒地甚至想要杀了那些折磨她的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岚丘碰巧发现她身边的太监带着苏澜依进宫去,很可能苏澜依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个女人竟然可以这样对她!她当真是不肯放过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 他像是捧起一块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抱起那个娇小的人儿,生怕自己微微的动作就弄痛了她。 “苏澜依苏澜依” 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他不可以让她睡过去,不可以!他有些害怕地摇着她的肩膀,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丝的惶恐,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苏澜依的意识已经迷离了,她只知道有一个人正摇着自己,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很勉强地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那座冰山,怎么会是你呵?呵呵,呵呵 “是你啊,你来了啊,你终于来了我,我以为以为,我又一次,又一次被抛弃了被,抛弃,抛弃了。你真是我的,我的稻草哪,我的稻草” 苏澜依还没说完,未抚上他的脸的手就滑落下来,昏死了过去。 “澜依”

第十三章 彻底发怒 第十三章彻底发怒 皇后坐在那凤椅上,只见到祁彦琛横抱着苏澜依从地牢的方向走出来,一脸的阴郁看得她竟是有些心慌起来。 “烦请皇后,以后,不,要,再,管,本,王,的,事。” 祁彦琛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他的脸此刻更加是冷若冰霜了,绝美的五官失去任何的温度,每一个字,都说的寒冰彻骨。 “七儿,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 皇后此时的语气也有些不自然,自己审问苏澜依这件事似乎是有些站不住脚,可是她是那时候离他最近的人,所以必定是最危险的人,皇家的人想要求得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我好?!哈哈哈哈” 祁彦琛忽然狂笑起来,那种笑凄迷却满含着愤怒,祁彦琛站在皇后面前,有一种凛然的气势,他的声音空旷却是震撼人心的力度。 “为我好?你要一个个除掉我身边的人?把那个人关到小岛上去,把我逐离王府,美其名曰封王,你为我好?为我好你要把一个根本无关的小丫头叫到宫里来?为我好你要用这样残忍的刑罚去对待她,只为了一句她要害我的证词?你为我好你要这样蛇蝎心肠?!” 祁彦琛狂怒地对着皇后吼出了这一段话,着实把皇后震了震。彦琛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就因为一个小丫头?! “琛儿” “够了!为我好,就请你不要动她!如果从今以后,你要动她一分一毫,本王定会双倍奉还!无论,你,是谁!” 祁彦琛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比先前轻声了很多,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是恐怖至极。皇后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他很像一个人不是么 “你带她走吧。” 没有多说话,皇后跌坐在凤椅上,一脸的神伤,难道真的错了? 祁彦琛一句话都没有说,横抱着苏澜依快步走出了暮荷宫。他要赶快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他要带她去温暖的地方疗伤,他要带她走 苏澜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了,什么时候了? 手指好痛!苏澜依艰难地坐起身,发现手撑着自己起来的时候,从指尖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这是怎么回事?头也好痛!自己只记得自己原本是在苏家画设计图的,可是后来宫里来人了,把自己叫走了,然后是皇后 苏澜依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这时房门推开来,是冬儿。 “啊!小姐!你醒了啊!你终于醒过来了!” 冬儿看见苏澜依已经醒过来了,一脸的雀跃,把端来的洗手盆草草放在了案台上就冲到苏澜依面前来。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冬儿了!王爷把小姐抱回来的时候,小姐” 冬儿说到这里就没说了,眼里是沉痛的色彩。 “谁把我抱回来的?” 苏澜依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好些沙哑,看来这次是伤到了 不过自己不是明明在那个阴暗的地牢里面的吗?然后来了一堆太监要审问自己,然后就是那惨烈的刑罚,她只记得有一个人 “是祁彦琛救我回来的?!” 苏澜依惊讶地大叫起来,这一声大叫倒是让那冬儿狠狠吓了跳,这像是一个重病的人么?怎么小姐昨天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今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是我。” 正说着,祁彦琛从外面走了进来。冬儿见到他,俯身行了礼就拿着水盆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苏澜依和他两个人。 “呃,那个谢谢你,我,那个,谢谢。” 苏澜依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似乎这些天来,自己仅有的两次遇难都是他挺身而出来救自己的呢,这是巧合么?还是缘分? “苏澜依!” 正想着,苏澜依突然听见对方似乎是带着些怒气的声音。呃?怎么了?这年头还有人道谢也要来算账的?于是她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充满愤怒的紫色眼眸,只是苏澜依在那眸子里发现,竟然还有一丝,心疼? 下一秒,苏澜依的头就靠在了一个厚实温暖的肩膀上,他 “明明是我,因为我,她才会抓你进去,因为她才那样审问你,因为我”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澜依就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她的眼神清澈淡然,坦荡荡的依然是俏丽的神情。她对着他眨巴着眼睛,很严肃很严肃地说道。 “祁彦琛,你知道有一种爱是从来不被发现的么?有一种爱,它从来不被人发现,可是它却真真实实存在着。它在时刻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它把你烙印到了它的心里去,可是它从不开口说什么。它偶尔会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偶尔用冷漠的言辞拒绝,可它却是真真实实爱着啊。祁彦琛,你知道么?” 苏澜依说起话来很慢很慢,但是很坚定,她盯着那双紫色的眼眸,不离。 祁彦琛有些愣神,看着这个受了伤还要为别人辩解的小女人,她真是那个在那些刑具面前死活都不肯流一滴眼泪的倔强的人么? “祁彦琛。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有这样一种爱。只是你无法发现而已,错不在她。只是在爱,可是爱本没有错。所以没有谁对谁错,祁彦琛,不可以去伤害她。不可以,知道么?” 尽管身上心上还是很疼很疼,可是苏澜依始终没有叫出口,她知道皇后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保护祁彦琛而已,皇后没有错。只是她不肯低头罢了,招惹来一顿皮肉之苦,她不怪谁。 这个小女子呵自己真是对她无可奈何了。从把她抱回来就一直担心着,这样的刑罚她会不会挺得过去,谁知道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是为那个伤害她的人辩解她的手难道真的一点不疼吗? “苏澜依,疼的时候要叫痛,你知道么?” 祁彦琛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苏澜依的话,反而是修长的手指抚上澜依此刻包扎好的手指处,很轻很轻地说道。 这下苏澜依真的忍不住了,她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瞬间在这句话面前决了堤,真的很疼,很疼,疼到心都碎了。 祁彦琛心痛地看着苏澜依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往下落,他知道,他心疼了。 一把扳过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放到自己胸前,拥她入怀。 “傻丫头” 苏澜依一把抱住祁彦琛,哭得撕心裂肺。

第十四章 回到苏府 第十四章回到苏府 苏澜依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的时候了,自己手指上的伤痛已经缓和了很多。貌似昨晚冬儿那丫头来为自己涂了一次药,就是上次那个三皇子送来的独门金创药。果然是皇家的东西,好用很多啊 只是,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自己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啊! “冬儿!冬儿!现在什么时候了?离我回来几天了?” 苏澜依相当紧张地问冬儿,一脸担忧的神色。 “小姐怎么了啊?第二天啊,小姐是王爷昨天抱回来的,今天是第二天啊。” 哎呀!惨了!那不就是说今天就是那个苏老头给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跟他们说啊?还有那些设计图,要赶工出来做宣传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糟了糟了,一切都乱套了! “冬儿!快!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回苏府!” 苏澜依语速极快,声音里都是浓浓的焦急之色。 “你要走?” “嗯!我得赶快回去苏府,不然死定了!” 苏澜依头也没抬地回答道,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那个自己立下的军令状那事度过去! “不行!你的伤还需要养。” “为什么不行?” 这下苏澜依才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紫眸,那眸子里泛着莹莹的微光,苏澜依知道,他在担心。 “祁彦琛。不要担心我,我是打不死的蟑螂,我很好命的!你放心吧,但是我一定要回去苏府,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不回去,我就死定了!” 苏澜依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苏府立了军令状的事情,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有些难以收场了,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奸诈的老头子呢。 打不死的蟑螂?哪有女子如此形容自己的?这个小女子真是,无可奈何了呢祁彦琛知道自己拦她定是拦不住的,于是拿了那瓶金创药放到苏澜依的手上,淡淡说了句。 “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苏澜依感觉心底升上来一阵暖意,这个人,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最需要一个人来拯救的时候,他毅然出现了。他把自己抱在怀里,他对着自己喃喃说着对不起,她朦胧中感受到的是不是,他的温柔? “那那个,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彦琛?” 苏澜依的脸红的简直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红柿,她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了这些话,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下一阵懊恼。 “嗯。” 他应得很轻很轻,可苏澜依还是听到了。她惊喜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灿烂一笑。 “嘿嘿,彦琛!我走了。” 门口,那个淡绿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祁彦琛的嘴角扬起一抹微微的浅笑。 苏府。 “你回来了?我以为这两天你不在是因为你去哪里取经了。现在” 苏震云又是一副财主的模样坐在正位上,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对着苏澜依说道。苏澜依此刻也是很无语,原来自己在王府醒来已经是午后的那段时间了,等她回到苏府就已经是黄昏了。现在感叹的应该不是王府离苏家有多远的问题,而是关于那张军令状 “是,我回来了。没有取到经。” 苏澜依说的很平静,那个皇后把自己叫到宫里去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依就是不想说出来。也许就是那份该死的倔强在作祟吧,她不想让苏柳若和那个二夫人知道自己在皇后那里受了刑,更不想让那个苏锦泽知道自己受伤了。 于是她握紧了双手,顿时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希望苏老爷可以宽限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小女子一定不负所望。” “我苏震云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我说三天,你三天没做到那么你就要接受结果。” 苏澜依听见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诧,她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么? “好。小女子明天就会搬离苏府。” “不过苏小姐为了实现你的那个平民化服装的设想,把仓库里的那些布料什么的都用了,那些本是苏绣想要卖出去的布匹,你现今用它们做了衣服,如果你不能挽救那批布料回来,那么就要请苏小姐负责了” “什么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你必须继续留在苏府,挽回苏府的损失。” 听见这话,苏澜依着实震了震哪。这苏老头在说什么话?难道他转性了?要自己挽回损失?靠!这是什么概念?那不是要自己留在这里给他们打杂么? 好吧。这次的军令状是自己立下的,那么就该是自己承担的。就为你苏府挽回损失,可是 “好。为苏府挽回损失,可是我有一个要求,等到一切结束后,我就要离开苏府。” “那是自然。” 苏震云信誓旦旦的表情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只是此刻苏澜依正低着头,并没有发现。 门外,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轻轻走过,听见了这一番对话,阴毒的脸写满了妒恨。 怎么会这样?你还是要留在苏府!哼!锦哥哥为了你差点和爹吵起来,说什么你不见了一定是出事了!哼,不就是去了趟宫里么?值得一惊一乍的?现在倒好,你回来了,应该是被逐出苏府去的才对! 结果什么挽回损失,所以还要继续留在苏府!怎么那么讨人厌!苏澜依!我一定会让你消失! 漆黑的瞳仁里闪着幽幽的寒光,在月光下更显得吓人。 依澄苑。 “小姐,小姐回来了!这两天小姐去哪儿了?”小南一脸的担忧问着苏澜依。 “没事,我只是去了趟宫里。” 苏澜依淡淡回了一句,她不想让小南知道自己去宫里遭了回罪,要是她知道一定又是梨花带雨地哭起来,然后不断地自责没有好好地照顾小姐,自己对不起夫人啊,对不起老爷之类的 苏澜依坐在窗前,对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一阵叹息,夜深了啊。 他在王府里,干什么?

第十五章 求助 第十五章求助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澜依就醒了。心里藏着些事情,终归是睡得不踏实,手上的伤也还没好,只要稍稍碰到就会有一些痒痛。 她点了灯,坐到桌前,拿起那瓶祁彦琛给自己的药,细细端详起来。这个瓶子确实不是一般的金贵,那上面的雕刻功力怕是到了现代也找不出一台机器可以雕刻得这样精致。那瓶身上画着一条龙和一条凤,是熟悉的龙凤图的模样。 苏澜依不禁叹了口气,打开瓶子把药轻轻抹在自己的指尖,沉思起来。 一天。。一天的时间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损失?现在过去苏家的绣庄里,要赶工出一批服装的话,最早也要是正午时分了。可是发传单的工作,没有个几十个人那是没办法搞定的。苏澜依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地说出去的那句“一天”。 要找人帮忙。 脑海里跳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苏澜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想起了那个人的脸。 祁彦琛!他身为一个王爷,就算是再不得宠那王爷的号召力还是在的,想要使唤个百八十个人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苏澜依的自尊心和骄傲让她在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找苏府的人的想法,她腾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 “小姐?小姐!天都还没亮呢,你这么早出去干嘛?” 刚打开门就看见刚起床的小南一脸的睡意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诧异。 “小南,你家小姐要去办正事了,今天的什么早饭午饭什么的都不用准备了。乖!继续去睡吧” 还没等小南回话,苏澜依就已经快速地冲出去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而头发么,由于古代的发髻实在是有些难度,她干脆就在脑袋后面打了个歪歪的公主辫,放了一些头发披肩。整个人看去很清丽可人的样子。 在苏府家丁诧异的目光下,苏澜依走出了苏府。 啦啦啦天还没亮彻底的时候,空气还不错嘛 当苏澜依来到岚青王府敲门的时候,发现竟然没人应门。她这下郁闷掉了,靠!自己兴冲冲以为找到了救兵,没想到 不行!怎么说都不能回去!自己说过了是一天的,到时候还要弱弱地回去说什么请再宽限几天,靠!杀了她算了!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开始弘扬锲而不舍的伟大的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直到苏澜依的手腕开始痛起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门里面的脚步声。苏澜依激动地都快哭了,自己的手伤还没好,要是继续敲下去,绝对一条命就搭在这该死的门上了 “篮球?是你?啊!正好,我要找你家王爷!” 一看开门的人是篮球,苏澜依感觉到一阵熟悉,这家伙她熟!半天不会憋出一个字来,于是她说完话就往府里冲进去。虽然来这里好几次了,可是那祁彦琛的房间在哪里她还不知道,于是一只没头苍蝇光荣诞生。 而那岚丘一开门就看见一个淡紫色的人影从自己身边飘过去了,带起一阵劲风。是她。前天自家的王爷一脸的盛怒和心痛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可是把自己吓了一跳,爷可是足足在书房站了五个时辰等她醒来。 这个苏小姐对王爷的意义绝对不一般。 放下了戒心,岚丘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苏澜依朝着后院的湖奔过去了。她去那儿干什么? “苏小姐,王爷的卧房在那里!” 一听到岚丘的声音,苏澜依回头一看,想也没想就朝着岚丘指的那个方向奔过去了。时间不多了啊,必须尽快找到支援 “祁彦琛!祁彦琛!” 一路叫着,苏澜依一把就推开了那扇檀木大门,结果看到那家伙还睡在床上。是哦,这时间是早了点,不过自己是有急事的啊,没事没事,吵醒一次而已。 她不知道的却是,在她吼那几声的时候,祁彦琛就醒了,而且神智清醒得很,习武之人这点警惕度都没有那还混屁啊。只是知道了是她,所以放下了心里的警惕,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睡觉。看看这小丫头到底要干嘛。 苏澜依看着那家伙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蹑手蹑脚走到他床前去。 他好漂亮呀。 此刻的他正安睡着,长长的睫毛覆下来,有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很安然很恬静的样子。此时的他没有了那股凛然之气,也没有了那种深深的寂寥和忧伤。 苏澜依不自觉地把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想起他披了一身的阳光把自己从那个阴暗的地方解救出来,想起他一身白衣胜雪翩翩而来的样子。不禁有些动容。 “彦琛要是你一直可以这样恬静安然该多好。你知道么,我真的不怪皇后,她是你的娘亲啊。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爱没有错的。彦琛,不要怪她好不好,仇恨很累的。彦琛,谢谢你来救我,在这个异世,我以为我被抛弃了,遗落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可是却是你,带来温暖的阳光” 苏澜依说着,一滴清泪落在祁彦琛的脸上。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深情是完完全全被祁彦琛听去了的。只是祁彦琛这会儿正处于某种无法言说的状态中,他没有睁开眼睛,感受苏澜依这会儿的轻声细语,一根心弦被她拨动着,荡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悄然滋长。 好一会儿,苏澜依才回过神来。自己可是来搬救兵的,怎么突然煽情起来了?好吧,是你睡得太迟了,所以不要怪我 “醒醒!醒一醒!快点醒过来!祁彦琛!我需要你的帮助!” 下一秒祁彦琛就感觉到肩膀上摇晃的力度,这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手上的伤已经好了么?昨天还要死要活一定要回苏府去,自己似乎是明白这个小丫头的倔强的,也就没有阻拦。跟着她到了苏府看她去了她爹的房里,然后一脸沉郁的神色回房睡了,才离开。 今天怎么又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说要自己的帮助? 祁彦琛不悦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苏澜依。她穿了件淡紫色的衣服,头发有些怪异,只是看起来很清丽,很好看。 “什么事?大清早的。” “彦琛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祁彦琛听见那一句彦琛有些失神,随即坐起身,装作自然地问道。 “什么事?”

第十六章 露馅 第十六章露馅 “就是我需要一些帮手帮我写传单” “传单?” “嗯!就是宣传用的东西,我要把它们发到大街上去,宣传我的平民化服装!” 祁彦琛一脸的疑惑,这丫头在想什么?宣传?平民化服装? 看着祁彦琛一副无知的表情,苏澜依知道这家伙的脑子一定是无法理解的。没办法,现代人的思维么,被你一个小小的古人理解了,靠!那文明进步敢情就是放狗屁了啊!唉,看来还是要把事情说说清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苏澜依开始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祁彦琛,对这个人,自己似乎总是失去一种防备力。是因为他那完全澄澈的眼眸?还是因为他总是在自己危难的时候站出来?不过苏澜依不得不承认,从他把自己从那个地牢里抱出来的时候,自己真想要一辈子都不离开那个怀抱 “就是这样” “你要离开苏府?” 祁彦琛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小女子,她把她和苏家老爷的打赌说的轻飘飘的,似乎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她可知道人家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人物,她斗得过他?还有,离开了苏府这丫头要去哪里?去流浪吗?流浪? 想到这个词,祁彦琛感到心脏边少了一绺空气。 “对呀。我不想待在那里,虽然我答应苏锦泽他是我的哥哥,可不代表我必须住在苏府忍受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离开后,你要去哪?” “不知道。也许该去找找我的身世,来到这里的原因。” 苏澜依突然陷入了沉默,对于未来她只有迷惘,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王府里没有很多的下人。” 祁彦琛没有继续她要去哪里的问题,似乎是心里有了主意的。于是转移了话题,蹦出了一句让苏澜依惊愕不已的话。 “什么?!你是王爷啊!怎么会没有很多下人?这是王府诶” “我不喜欢太多人在府里,太吵。” 好吧。苏澜依这下是明白了,他本就是个冰山人物,要想在他的府里找出百来号人那可能比登天还难一点。那这下要怎么办? “不过,找几个识字的帮你写,我想没问题。” “嗯嗯,能有多少人就叫多少人吧。现在只能这样了。” 本着没鱼虾也好的原则,苏澜依虽然感觉到失落不过还是很快答应了。 “那现在我要更衣了” 呃苏澜依听见这话,一下子就红了脸。貌似人家刚醒,自己就缠着他说这说那的,好吧,苏澜依又一次窘迫地绞着两只手,退了出去。 祁彦琛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似乎自己碰见她越来越多笑容了 趁着祁彦琛叫来一批人写传单的时间,苏澜依去了一趟苏家绣庄,由于当时实在是没有什么高级的交通工具,最快的恐怕就是骑马了。然而可怜的苏小姐根本就不会骑,所以祁彦琛又一次有些认命地带着她骑上了马。 他就坐在她的身后,两只手拉着缰绳,轻轻环在她的身侧。淡淡的竹香味从身后飘过来,萦绕在鼻间,很清新的感觉。苏澜依红着脸,感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近。 几乎是一夜之间,自己就和他熟了起来呢。可是这种感觉不让人感到惶恐,不是么? 苏家绣庄。 “依儿?你回来了?” 苏锦泽看到苏澜依喘着气跑进来,不禁有些惊愕。自己在绣庄两天了,就是不见依儿从宫里回来,要不是爹拦着自己,自己就要进宫去找皇后要人了。 现在她回来了,可是,七王爷 “嗯!我来拿设计图。哥哥,你要那些绣工用最快的时间把我设计好的那些衣服做出来。下午的时候我来拿。” 这时祁彦琛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苏锦泽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看他就要俯身行礼,于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就站在了苏澜依身后。 “依儿,你不走了?” 苏澜依看着苏锦泽期盼的眼神有些不忍告诉他,只是一天而已。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于是在她看到苏锦泽一脸的雀跃和兴奋的时候,心底就腾地升上来一种愧疚感。 “哥哥。我下面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做出成品的衣服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对了,设计图我给了仲叔,你去他那里拿。我要走了。” “好的,依儿,你要去哪里?” 一时之间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于是苏澜依无奈地挥挥手,“下次有机会跟你说,来不及了,我得走了。” 这一挥手,苏锦泽眼尖地看到苏澜依手上的红红的伤痕。一阵心悸,他一把抓住苏澜依的手。 “依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苏澜依一惊,下意识地收回了手。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在皇后那里受刑而受伤的事情。于是,苏澜依低着头一脸的不自然,只能求助地看着祁彦琛。 “是不是你去宫里,所以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家丁跟我说,你被皇后召进宫里了,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依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苏锦泽的语气里已经都是满满的怒气了,他不能容忍谁欺负苏澜依,不能!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苏澜依把双手放到身后,屈指的时候手指还有些痒痛,可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只是那些红红的痕迹要消去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下要怎么说呢? “是母后。不过,我会保护她。” 突然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暖,很安心的感觉。苏澜依侧头看去,祁彦琛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旁,一只手轻轻握着她背在身后的手,生怕是弄痛了她,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眼神坚定地看着苏锦泽,一双黑眸深邃如渊。 苏澜依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怔。 他说,他会保护她。 这是 承诺吗?

第十七章 同心协力 第十七章同心协力 “保护她?保护她?依儿会变成这样?七王爷,我家的依儿不想插足跟宫廷有关的一切,她只是个小丫头,可以安静自足地过日子就好。” 苏锦泽看来是真的火了。竟然是皇后!苏家纵然是再有钱,终究是敌不过皇室的压力的。跟皇室有关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了。他知道苏澜依只是想过安静的生活而已。 所以即使是面对着七王爷,他依然是不卑不吭把这些话说完了。 祁彦琛的眼眸一震。黑色的瞳仁里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情绪,苏澜依对苏锦泽的怒火有些震惊,于是回头看祁彦琛,正对上那眼眸里的自责。 苏澜依在身后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朝着他微笑了一下,转头对苏锦泽说道。 “哥哥,我已经没事了。如果不是彦琛来救我,我怕是已经半条命没了。你不要怪他,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关于这点,我很有自信。” 苏澜依说话的时候很坚定,看着苏锦泽,她知道,一朝跟宫廷有关了,想要脱身就难了。那么就只能迎面去接受了。 “依儿” “哥哥,行了。不要担心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样品做出来,挽回苏府的损失。好了,我要回岚青王府去,下午的时候我来拿衣服。” 苏澜依制止了苏锦泽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大堆话噼里啪啦扔出去,就拉着祁彦琛出去了。 苏锦泽有些无奈却又是心疼地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好笑,这丫头一定不知道。那些不过是仓库里的剩品,是闲置的布料而已。她这根本就不是挽回损失啊,不过是爹的一个小计策罢了。 前天和昨天她没回来,自己本来还是偷乐的,完不成她就不会走了不是么?本来自己还打算把从仲叔那里拿来的设计图藏起来,现在这事也免了。苏锦泽知道了苏澜依暂时不会离开,顿时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伤还是心疼啊。 岚青王府。 苏澜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十几号人都坐在一张大桌旁边,拿着毛笔刷刷地写着。看去成果挺丰富的,她在离开王府之前留了一张样本,要他们照着写。 冬儿也在,连那个小冰山岚丘也拿起笔了。自己的印象里,那家伙应该是个只会武的文盲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家伙居然也会写,而且几个字写得还不错。 苏澜依看着这情景,心里那叫一个欣慰啊。她回头朝着祁彦琛微微一笑,就拉着他加入了一起写的行列。那些人看到王爷回来了,忙起身要行礼,祁彦琛只是挥了挥手,就和苏澜依一起坐下,开始写了。 “你不要写。” 祁彦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在座的人闻声都抬起了头。 “为什么?” “手上有伤。” 祁彦琛只是淡淡一句,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却是暖暖的,他在关心自己。 “不行,大家都在写,我不可以不写的。那这样吧,我写的少一些就好了,其实手已经不是很痛了” 祁彦琛摆明了一副不悦的样子,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这么多的下人在呢。自己再说什么,似乎是太过婆妈了些。于是只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苏澜依朝着他微微一笑,他些微愣了愣神,轻轻抿了下嘴角,就开始写起来。 众人都是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过一会儿就又专注地写起来。主子的事,最好不要管。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懒懒地洒进室内,铺了一地的温暖。现在是秋季了,苏澜依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阳光还是有些**辣的,现在的阳光却已是扎眼却不灼人了。 她不时抬头看看屋里的人,这种感觉很好,很好。一群人,因为一个目的聚集在一起。没有回报的付出,只是因为在一起,这样空明澄澈的一起让人迷恋。每一个人都是那么专注的,他也是。 她还记得自己刚来时,那时的他,他不苟言笑,他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他把一切都关起来,他那只是偶尔展示在自己面前的紫色眼睛 可是现在,她似乎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更多的表情,他似乎开始活过来一样,是因为自己么?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苏澜依喜欢看见这样的他。他把自己从皇后那里抱出来时的震怒,他也会发怒的不是么?还有他对着自己说着对不起,呢喃般的语音,他 正想着,就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眸子。 祁彦琛一抬头就看见苏澜依微笑着,眼神炯炯地盯着自己,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给她镶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她简单的发型,淡紫色的衣裙 下一秒,两个人都是微红了脸,忙低头继续写,只是下笔的那个字,笔画竟是有些歪歪扭扭。 眼尖的冬儿和岚丘一不小心看见了这个情景,都是明显得一愣,随即暧昧地笑笑,又顾着自己写起来 苏澜依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正午时分了,写了好几个时辰了吧。她看到一些人已经有些疲累的脸色了,再看看他们努力的成果,似乎有好几百张呢,不错啊一天的时间宣传,应该是差不多了。 “好了,我们现在就写到这。谢谢大家了。对了,为了慰劳大家的无私付出,请感觉累的人到七王爷处领取一餐饭。” 苏澜依有些俏皮地朝着祁彦琛眨了眨眼,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哼!就是要颠覆你在人们心中的冷冰冰的形象!哇咔咔,看你怎么应答 祁彦琛听见这话的时候,一愣。一脸的尴尬看着那小女人幸灾乐祸的脸,这丫头在想什么?一餐饭?亏她想得出来!不过 “嗯。就按苏小姐说的做,累的人就下去吧。” 这句话可是着实让众人一惊啊,从来都几乎不说话的王爷今天,好像很不正常啊。嗯,是的,绝对不正常。 这个苏小姐 不简单啊!

第十八章 平民化服装 第十八章平民化服装 下午的时候,苏澜依就拿着一大堆的传单来到了苏家绣庄。不过还是借了一下祁彦琛这个免费的马夫 “哥哥!样品做好了吗?” 苏锦泽看见苏澜依一脸的兴奋,顿时心里也高兴不少,展开了紧皱的双眉,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澜依的手,眉头就又皱了起来。苏澜依看到这一小小的变化,于是悄悄地把手藏进了袖子,不着痕迹。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大卖我们的平民化服装吧!” 接下来,苏澜依可是着实让苏锦泽和祁彦琛都吓了一跳。 这个小女子! 苏澜依先是叫了几个看去身强力壮的家丁,让他们在苏家绣庄的外面搭一个台起来,那台要足够大,并且在台上铺上了一层呈t字型的红毯。 之后她又挑了几个看去相貌和身材都不错的女子,要她们穿上那些样品服装,等在台下。同时,她把努力了一个上午的那几百张传单给了几个家丁,要他们在大街上看见人就把传单发出去,绝对不要手软。 一切就绪了,苏澜依来到了台上。 “走过路过看一下哈。这是苏家绣庄最新推出的平民化服装系列,大家请看!” 一个在苏家绣庄门口的大台,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再加上那些传单的宣传,很快台前就挤满了人,都是一批看起来来看热闹的家伙。不过没关系,马上他们就会想要买了,当然是在听了苏澜依的介绍之后。 说着,那几个等在台下的女子就排着队一个个走上了红毯,她们穿着苏澜依设计的衣服,一个个风姿绰约,那叫一个惊艳啊。 “乡亲们,请看!这一批服装,苏家绣庄一改先前皇家制衣的风尚,决定也同时走平民化路线。大家不用担心价钱太高,这一批服装都是大家可以承担的起的价钱,而且布料厚实,质量上乘,大家大可放心购买。” 苏澜依相信其实她根本不必多说,该说的不是已经摆在台上了吗?大家说自己有眼睛会看,这些衣服的颜色款式如何,自己只要说明这些衣服的价钱就可以了。 果然,底下传来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哇!相公你看!这些衣服好漂亮啊,我想要” “好,我这就去买给娘子” “这些衣服很好看啊,而且也不贵” “是啊是啊,以前从来都不敢来苏家绣庄的,那价钱怕是只有皇上才买得起吧,现在居然我们也能穿上苏绣了。” “对呀,对呀,这苏家的三小姐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苏澜依听了这些,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啊。只是自己来苏府才一个多月,顶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难道名声已经打得这么响了? 想想也知道是那个苏锦泽干的好事!迫不及待地想让全城人都知道自己是苏家三小姐,以为这样就能留住自己了吗?苏澜依不禁心里有些气愤,不过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难过。 人群里,一个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听见那一句“苏家三小姐”的时候,眼眸狠狠一震。 她是苏家的三小姐?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有了苏家的殷实家底作后盾,自己还要顾忌什么?他要所有人都付出代价!那么无疑苏府就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早就听说了苏府曾经有个三小姐,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一直没有出府过,说是养病。现在终于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惊艳的。 不着雕饰,她只是简单地在脑后打了一个辫子,这个发型,实在是有些怪异不过和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相衬起来却是自然清丽得很。 黑衣人的心一动,撇过头,快步走出了人群。 祁彦琛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刚刚一直盯着苏澜依的黑衣人,直到他走出人群,才收回视线,看向此刻在台上的那个人。 “好!下面,请有意向买衣服的父老乡亲么到掌柜的那里去登记,今天绣庄只是做出了一批样品,如果要买,还需要等几天。请乡亲们谅解,时间仓促实在是来不及。不过大家尽可放心,只要你预订了,那么苏家绣庄一定为你做好,并且等候您前来拿取。” 接下来苏澜依满意地看着涌进苏家绣庄的人群,乐呵呵地笑了。她朝着站在底下的祁彦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祁彦琛看着此时的苏澜依竟是失了神。 她就那样站在阳光里,一脸的雀跃。她看着他,笑得好灿烂。明媚的温柔不期然地打在他的心上 当苏柳若来到绣庄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热闹的情景。绣庄里挤满了人,她连走都走不进去!刚刚听到家丁来报告,说苏澜依这会儿在这里大搭台面,说要卖衣服,结果自己赶过来看的时候,就只是看到台上站着几个穿着一些普通衣服的女子,苏澜依已经不见人了。 她来到账房外,想要找锦哥哥问个究竟,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爹也在?! “苏老爷,小女子已经不负所望,相信依照现在的订单,不用过多久,仓库里的那些布料就可以卖出去了。挽回了苏府的损失,我是不是可以就此告辞了?” 苏澜依对着那苏老爷总是无法和善起来,似乎永远是一副冰山的口吻。苏锦泽也好些不理解苏澜依的这种行为。可是她不是说,不走了吗? “依儿,你不是说不走了?” “哥哥,我只说,再多给我一天时间。一天后,挽回了损失,我就走。” 坐在书案前的苏震云却是一脸的满含深意的笑容,他笑了笑,示意苏锦泽不要再说话。 “是。我苏震云说到做到,可是苏小姐以为,你已经挽回损失了?这些订单还只是初始而已,你能确定一定可以把仓库里的那些布料用完?” 苏澜依听见这话,顿然有种掉进了某个陷阱的感觉,从脚底心升上一阵凉凉的感觉。 门外的那个,听见这句话,却是蓦地攥紧了拳头,连指甲陷入了肉里都不自知。 苏澜依!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你走!都是骗子!

第十九章 访客 第十九章访客 苏澜依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待在苏府里。 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这个苏老头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天知道那仓库里有多少布料啊!要等它们都卖完 在苏澜依第一百次叹气的时候,小南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一直叹气啊?” “唉我居然还要留在这个破地方这么久!真是” “小姐你想走吗?你不要小南了吗?” 苏澜依一时没注意,就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下才知道后悔了,这个小丫头一定是 果然,当苏澜依看向小南的时候,那丫头已经是一脸的受伤,泪流满面了。 “小南我我不是,我是” 苏澜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安慰人的事自己貌似功力还没那么深厚。特别是对于女人的眼泪,自己知道,一旦是情绪上来了,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小姐,小姐不要小南了。小姐!小姐不要小南了小南,小南” 小南抽泣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小南,小南不哭。我没有不要小南啊,小南不哭的。我只是我就算是不在苏府了,小南也还是我的好姐妹呢。小南不要哭,好吗?” “真的吗?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苏澜依看着突然间破涕为笑的小女孩一阵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呢,几句话就又哭又笑的。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人啊,有了太多的羁绊,总是无法做很多事。 自己不也是把小南当作了妹妹一般,还有那个无论何时都是一脸宠溺和温柔的苏锦泽,似乎想要出这个苏府,是有些难了。 正思忖间,门外一个小丫鬟来通报了。 “小姐,前厅有小姐的朋友,说要见小姐。” 朋友?她来到这里,貌似只有一个朋友 “好,我知道了!我等等就过去。” 前厅。 苏澜依看到祁彦寒的时候,没有什么震惊的表情。她来到古代就一个朋友,那就是祁彦寒,而且自从上次宫宴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正在苏府里,所以他来找自己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在苏澜依的预料之内。 可是 四公主怎么会来? “彦寒。澜依见过四公主。” 不知道祁彦寒排行老几,没法说,所以只能先行那个四公主的礼了。苏澜依微微俯了俯身,语气显得平淡疏离。 “哎呀,不要这么客气呀。苏澜依,你就是上次来送绣的苏澜依是吧?呵呵,我可以和彦寒一样叫你小依么?” 苏澜依有些惊愕地抬头,看见那四公主眼里都是真诚的神色,一时间,苏澜依窘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祁彦寒看到苏澜依发窘的样子,于是赶忙出来解围。 “四姐,你不要一下子这么吓人好不好?我本来就不想带你出来的,是你一定要跟着来,现在一来就吓坏了我的朋友。” 祁彦寒走到苏澜依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小依,你别在意,四姐她就是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老是没遮没拦的” 说这话的时候,祁彦寒还不忘瞪那个四公主一眼,好像他才是哥哥似的。四姐?上次在街上碰见他和彦琛,她听见他叫彦琛七哥,那不就说彦寒最小了? “彦寒,你在家里排行老几啊?” “我啊。我排行第八,最小了。” “小好啊,什么都是你的,哥哥姐姐都要让着你呢。” 苏澜依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却看到彦寒眼里那一抹受伤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依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彦寒” “小依啊,今天四姐和我一起来作客,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 她刚要说什么就被祁彦寒转移了话题,诧异地看了一眼此刻笑得一脸灿烂的祁彦寒,苏澜依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好玩的?苏府能有什么好玩的?要是苏府有好玩的,要不就是拿一大块布料来,撕着玩 “恐怕让你失望了,这里嘿嘿” 正笑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这让刚刚被瞪了几眼的四公主突然间眼睛一亮! “依儿,有客人?” 是苏锦泽。他大概是刚从绣庄回来。自己经过了那么一大番宣传,那些个平民服装一定是大卖了,订单怕是都收不过来,他总要去绣庄打点一下的。 看去似乎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有些憔悴的神色隐隐若现。但是眉宇间还是透着一股英挺的气息,丝毫不减她清朗的男子气概。没错!哥哥本来就是个帅哥啊 “嗯。是八皇子和四公主。” 苏澜依说话的时候感觉很郁闷为什么自己认识的都是什么皇子公主的,真是郁闷到家了。跟这些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不过祁彦寒是个小孩她知道,只是对于这个看上去很纯真的四公主,自己心里没底,也没打算要把她当做知己 “哦?那锦泽这里见过八皇子和四公主了。” “啊不用不用,免礼了吧,免礼免礼。” 那四公主却是相当得怪异啊,一脸说着好几个免礼,还作势要走上前去扶苏锦泽。苏澜依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脸的疑惑不解。倒是站在一旁的祁彦寒一脸的暧昧神色看着两个人微红的脸颊。 哦顿时,苏澜依心下一阵了然。 “依儿,那依儿就替哥哥好好招呼八皇子和四公主吧。哥哥有些累,先进去歇会儿。” 苏锦泽有些尴尬地挣开了四公主前来扶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对着苏澜依说道。没等苏澜依回答,就闪进内堂走了。 顿时,那四公主的脸上竟是染上了一层落寞的神色,好不凄凉啊。乌黑的眼眸里刻满了失望,小巧红润的嘴唇嘟着,隐隐透着些可爱呢。 苏澜依看着这副情景偷偷笑着,转头刚对上祁彦寒那也是满含笑意的双眸,不禁笑得更盛

第二十章 逛街 第二十章逛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会儿最兴奋的要算是那个四公主了。这家伙好像是从来没出来过的土包子一样,看见什么玩意儿都要上前去摸摸看看,结果还是不买的。要不是看她是公主,苏澜依真的有种直接敲晕她,然后带回去的冲动。 当接受了第n次小贩的怪异目光的时候,苏澜依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身边同样也是没辙的祁彦寒。 “彦寒,她不会要在这里逛一天吧?” 苏澜依的语气里满是无奈,还有些隐约的恐惧。 “不知道啊,四姐一直都是这样。兴头来了谁都挡不住的。” 听见这话,苏澜依仿佛是听见了地狱里的招魂声,颇有种已经有个鬼差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来吧来吧”喊道的感觉。不禁一阵恶寒。 “彦寒,再逛下去,我的命就没啦!” “小依,忍忍吧。要不我陪你说说话?” “好吧”苏澜依好些不情愿地听见那个“忍忍吧”,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了,小依,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去苏府的?难道你走失的亲人的就是那个苏锦泽啊?天下第一绣?” “呃彦寒,说到这事,那就是说来话长了。其实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是和你分开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的时候,我想去买件衣服来着,结果就在路上碰见了他。他硬说我跟他的妹妹很像,而他的妹妹也叫苏澜依,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苏澜依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这些事,自己早就答应过他,要把这些事都一五一十告诉他的,所以现在他问起来了,怎么好意思再隐瞒不说的呢。 祁彦寒听见这件怪异的事情,不禁皱了下眉,有这种事? “和她的名字一模一样?连人也长得很像?” “对啊,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所以,他就一定要我跟他回去,我拗不过,就只是答应了做他的干妹妹,就跟他回了苏府。” “小依,你就没想过你自己的真正身份么?” 苏澜依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是想的出头绪来么?无端端地就被抛到了这个异世,跟一群古代人开始混了怎么去调查身世?这里是有美国联邦调查还是有柯南啊?郁闷就连那个貌似知道一切的什么无良童子也消失了 对了!那个无良童子! 无良童子,亏他给自己取个这么雷人的名号,也不怕笑死人了。无良?也就算了,是挺无良的。可是童子?那就匪夷所思了,天知道他已经几岁了!不过从返老还童这个角度来说,好吧,这名字很有创意! “想过啊,没想出个结果” 看着苏澜依很无奈的样子,祁彦寒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的神色。 “啊你们快来看!这个东西好好玩啊!” 两人正说着,就从那边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貌似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雀跃一点,苏澜依和祁彦寒都是相当无奈地对视着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了过去。 原来是套圈圈! 靠!这下苏澜依真的有些火大了!这个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土包子!连套圈圈都没见过!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辈子第一次出来么?难道以前一直都待在那个大大的牢笼里?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又觉得这个四公主有些可怜 好吧,人真是种矛盾的共同体。 “四公主,你想玩这个?” “唔不要叫我四公主了,感觉好生疏哦小依,以后我和彦寒一样叫你小依,你以后就叫我洛襄好了!” 那四公主相当豪气地拍了一下苏澜依的肩膀,颇有一种接下去就要立马结拜的趋势。苏澜依看了赶紧叫了一句洛襄,这女人绝对做得出下一秒立刻拉自己结拜的狗血事情来。 一旁的祁彦寒倒是看着这会儿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苏澜依,轻轻笑出了声,被苏澜依狠狠瞪了一眼,硬是忍着笑,结果肩膀不住颤抖着。 “好了好了,我们来玩那个吧!” 不好驳了这位公主的雅兴,苏澜依又一次认命地向那个摊主付了钱,拿了二十个小圈圈回来,递给了祁洛襄。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是个白痴! 丢了接近六十个圈圈,竟然一个没中!话说,考零分的人也是需要智慧的,因为他必须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这句话在祁洛襄同志的身上光荣地得到了验证。是个人才!绝对是个人才! 倒是在一旁的祁彦寒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这个四姐是不是笨得有些过分了? 一把拿过了剩下的几个圈圈,刷刷几下,全中! 看吧!就是需要这样,速战速决!结果就是,苏澜依和祁彦寒拿了套中的几样东西,一把抓住还在震惊中的祁洛襄匆匆走了,再待下去,这个脸丢大了! 三人刚拿着东西要走的时候,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不是这么衰吧?!第二次?! 苏澜依真的有些无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马车。更无语的是,第二次从马的蹄子下救她的还是祁彦寒!唉,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清楚 “小依,你小心点!” 祁彦寒有些后怕,刚刚和她说笑着,就有一辆马车飞驰过来了,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把她拉了过来,估计就要撞上那马车了。 苏澜依朝着祁彦寒笑笑,心里还是毛毛的。 回过神来,才看到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定睛一看原来她家主子的手帕掉落在地上了。此时那小丫头正一脸焦急跑向苏澜依他们站的方向过来,待她看到祁彦寒和一旁的祁洛襄的时候,一脸的恐慌。 呃? 苏澜依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祁彦寒没看她,只是盯着地上那块手帕,而那个祁洛襄根本不用说,比她还无知地看着她。 等苏澜依回头的时候,那丫头已经拿了手帕急急忙忙跑回车上去了,马车朝着东市的方向驶去。 “回去吧。不早了。” 祁彦寒淡淡说了句,对着苏澜依微微一笑。

第二十一章 一桩生意 第二十一章一桩生意 等到苏澜依告别了祁彦寒和那个让人头痛的祁洛襄,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苏锦泽似乎是已经休息好了,起来了,正坐在厅里,貌似是等她回来的样子。 苏澜依一看到苏锦泽,重重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拿起茶杯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依儿,慢点喝。怎么了?这么累?” 苏锦泽看着苏澜依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问道。 “别说起了,那个可恶的四公主唉,真是没话说,见到什么都新奇,我的娘呀,累死我了都哥哥,你赶紧的,把她娶了好好管教一下吧” 苏澜依口无遮拦地说着,丝毫不顾及对方脸上已经是一副超出负荷能力的神情了。苏锦泽听见苏澜依这一番话,不禁愣了愣,娶回家? “依儿,你在说什么?” “难道哥哥不知道啊?这么迟钝的?唉,说白了,就是那个四公主八成是对你有意思来着,不然今天看见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直到你走到内室去了,才一脸的落寞呢?” “我我不知道。” “哥哥,你也不小了。是时候了” 苏澜依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八婆似的,不过给哥哥找个好人家也对啊。自己在苏府一定是待不长久的,迟早要走的人,给自己牵挂的这个干哥哥找一个人陪也是好的啊。更何况,今天一天看来,那个四公主似乎就是一直金丝雀一样,没有什么心机的。 嗯,是挺好的。 不过苏锦泽似乎并不喜欢苏澜依说这个,她说这些话的神情颇有种料理后事的模样。她还是很想走么?不行!绝对不行!以为有个嫂子就可以安心走了?不可以!于是,苏锦泽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好了,这事以后说。今天有点事,爹让我们去绣庄,说有客人来访。” “那关我什么事?绣庄的事是你们父子管的,干嘛搭上我?” “依儿。不乖了。不过啊,这次就是跟你有关的。他要的是一万件你的那些平民化服装。” 啊哦一万件?!哇塞,那不是可以很快就离开苏府了?!这是谁啊?居然买那么多的衣服,一出手就是一万件哪,那得多少布料啊 顿时苏澜依就两眼冒星了 她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苏锦泽,嘴里乐呵呵地叫着,“哎哟,我亲爱的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 苏锦泽何时见过苏澜依这般大胆的动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无奈地笑着,看着依儿高兴的神情,心里不禁也有些高兴。只是她为什么这样高兴? 对了!卖完了那些布料,她就要走了想到这里,苏锦泽感觉一阵心痛,依儿啊,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留下?你就这么厌恶苏府么? 这一幕却正好被进来的苏柳若看见了。 “锦哥哥” 苏澜依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放开了苏锦泽,可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神色。苏锦泽此刻却是矛盾了,他希望看见依儿脸上的笑容,像现在这样美丽的纯真的简单的快乐。可是那快乐的原因却是他不愿意触及的疼痛。 “你们锦哥哥,爹爹来催了!” 苏柳若一脸的愤恨,可是面对着苏锦泽却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苏澜依自然是知道的,此刻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死了一千一万次不止了。好吧,那就早点闪。 “哥哥,那我们快走吧。” 苏锦泽只淡淡应了一声苏柳若的话,就已经被苏澜依拉走了。苏柳若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一阵咬牙切齿。 苏家绣庄。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正坐在厅堂里,和苏震云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见到苏澜依拉着苏锦泽进来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 “爹。” “苏老爷好。” 苏震云有些不悦听见那声“苏老爷”,这小丫头真是倔得很啊,倒是挺像当年的依儿的娘亲。不禁一阵苦笑,看见座上黑衣男子的疑惑神色,只能拿起一边的茶杯喝茶,来掩饰尴尬。 “敢问阁下就是要一万件平民服装的人?” 苏澜依这会儿看清了座上的人,是个帅哥啊!他的头发全数散着,只有部分鬓发绾到了脑后,系了一根深色的带子,一身黑衣衬得整个人显出一种神秘的气息来。他的五官很工整,眼睛不大却有着慑人的光芒,乌黑乌黑的瞳仁此刻正盯视着苏澜依。鼻子坚挺,嘴唇薄薄的,用现代的话说,挺性感的。 打量完了这家伙,确定这家伙一定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之类的人物,他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江湖的气息。 “是我。” 这个小丫头从进来问了一声苏老爷好之后就一直打量着自己,大胆的打量,衡芜不禁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 “恩。那请问阁下是何人?要买这一万件服装作何用处?” “依儿,不得无礼。” 苏澜依还没等到那家伙的回答呢,就被苏震云给打断了。这家伙叫“依儿”倒是叫的很自然么,见鬼!自己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他的依儿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家伙到底要买一万件服装干什么,不明不白把东西卖出去,那自己不是要待在苏府一辈子来补偿损失? “门主,小女她不知礼数。希望门主海涵。” “无妨。” 门主?苏澜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果然是江湖中人!不过是什么门的门主呢?应该不是艳照门吧?哦呵呵 苏澜依在心里偷笑起来。 衡芜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虽然是一脸的正经,可是眼神里的戏谑还是很明显可见的。他开始觉得这个女子挺有意思的了。表面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却是一会一个想法,不错,是挺有意思! “既然是门主的话,那手下一定是很多人了。难道门主为了改善一下手下人的生活条件才来买服装的?” 听见这话,在座的三个都是一愣。

第二十二章 千仇门门主 第二十二章千仇门门主 “哈哈哈” 那个黑衣的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改善手下的生活条件?这种理由也亏她想得出来实在是个有意思的小女子啊。 “敢问门主在笑什么?难道小女子说的不对?” 苏澜依还是不怕死地问了一句,这时一旁的苏锦泽和苏震云已经是郁闷到家了。她当真天真地以为那千仇门的门主是改善手下生活来了? “请问苏小姐知道千仇门吗?” 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苏澜依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一句。这倒是把苏澜依问懵了,千仇门?没听过啊。不过听这名字一定不是什么善类,跟仇恨有关的,除了打就是杀了。苏澜依对着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千仇门,从来不需要改善手下的生活。” 淡淡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那黑衣男子一脸的气定神闲,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苏澜依此刻疑惑重重的表情。这个小女子呵,竟然不知道千仇门?这倒是件稀罕事了 “为什么?” “因为千仇门的每一个杀手都可以过上王公贵族般的生活。” 回答问话的是苏锦泽。这一句回答倒是让苏澜依怔住了。什么?!杀手?原来这千仇门竟是一个杀手组织?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头头居然敢在大白天到处晃,不怕被人乱刀砍死?! 好吧,也是,要是人家没个两把刷子,怎么是门主嘞 “那敢问门主,既然是如此,为何要买这一万件服装?” “怎么,苏小姐做生意难道还要顾及这些?” “那是当然,我卖出去的东西我必须知道它作为何用。要是你用它来做不正当的事情,岂不是污了我苏家的名声?” 苏澜依这番话说得字句有声,俨然是一副做生意人的姿态,语气中还微微含着一些强硬和不容否定。倒是一旁的苏锦泽,听见她说那句“我苏家”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本来脸色有些凝重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 而在上座的苏震云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看着苏澜依像个精明商人似的坐在那里和衡芜对视。 “好!不愧是苏家的三小姐!想的周到。苏小姐请放心,我衡芜是爽快坦荡的人,这批衣服定是不会扰了你苏家的名声,但是作何用处,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这个小女子,看来不好对付啊。看她那身形,根本就是个无知的小女子,谁知道她脑子里装的竟都是如此缜密的思维。好一个聪慧的小丫头呀!衡芜眯起了眼睛,对苏澜依的兴趣又多了一层。 苏澜依看见那个门主的目光冷不丁心狠跳了一下,她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好吧,既然对方不想说,自己也不好硬逼,那么 “也罢。既然如此,小女子可否提一个要求?” “请说。” “小女子希望门主可以立下一张字据,说明无论门主拿这批服装作何用处,最终的责任都有千仇门担负,与我苏家绣庄无任何关系。苏家绣庄从卖出这一批衣服开始,就对它们不再负有任何责任。如何?” 话音刚落,苏锦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看起来表情异常平静的苏澜依。太惊人了!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的后事都撇干净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字据立在那里,铁一般的证据摆着,别人定是不会有什么话好说。 而那上座的苏震云却是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含笑的双眸看着苏澜依,不知觉间已经满是欣赏之色。 而那黑衣男子则是眸子狠狠一震。这个小女子!竟是这般奸诈!一张字据就推卸了所有后续的责任,果然是不好对付啊。 “好。” “门主果然够爽快!来人,备上笔墨纸砚。” 很快一张字据就写好了,苏澜依看着那纸上最后的落款,写着“衡芜”。他叫衡芜?这名字江湖味是够浓的。 随即对着衡芜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衡芜微微愣了愣,看着苏澜依伸出的手,有些奇怪。这是要干嘛?她伸出手,难道是要握自己的手?于是也没多想,衡芜就伸出去自己的手。 苏澜依微笑着握了一下衡芜的手,然后就收起那张字据,对着堂里的人一俯身,行了礼就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背影,一阵惊愕。 “哦,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么近日就请门主在苏府住下了。苏府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谅解。” 苏震云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衡芜说道。 那衡芜原本也是办好了事就打算走的,不过这个小女子成功地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了,转念一想,住在苏府也不错,于是就没有推脱。寒暄了几句,就由家丁带着前去苏府安顿了。 这时堂内只剩下苏锦泽和苏震云两个人了。 “爹,为何和你要依儿来和这个千仇门门主谈呢?苏家几乎是不做江湖生意的,这次为何要破例呢?” “泽儿,你不觉得,她越来越像依儿了吗?” “爹,你的意思是” “在你的印象里,依儿是怎样的人?” “依儿依儿她是很聪慧的女孩,才七岁就可以帮助着算一些账目了,而且不会出差错。依儿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聪慧的气质” 苏锦泽说着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那是的依儿是啊,那时的依儿是多么聪慧可爱的人啊,她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懂得为娘亲洗脚了,还会在自己看账目的时候端一杯热热的参茶过来,那时她小小的,跌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能哭了 “那眼前的这个人呢?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依儿,可是言行举止一切一切却无不昭示着她就是依儿。” 苍老的声音遒劲有力,却依然是隐含着丝丝的忧伤。 “爹,你的意思是”

第二十三章 星月撩人 第二十三章星月撩人 在房里用了晚餐,苏澜依打算饭后走走。 这个苏府,自己在这里住了好些时间了,也是该有些感情了吧。那个和自己的品味酷似的房间,这些华贵的花园,亭子,还有那用玉石铺就的小径只是这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属吗?萦绕在苏澜依心头的那缕疑惑已经越来越深了。 也许自己,应该行动起来,去找找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还有一样的品味和相似的品性,这些诡异的巧合无一不表明着,自己来到古代似乎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今天的星星似乎很多,把夜空照的很明亮,月光皎皎的,给苏府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披上了一层如水的外衣。 真美啊。 苏澜依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小姐,外面有些凉了,进屋吧。” 小南见小姐吃了晚饭就出来,穿的也挺单薄的,有些担忧。 “小南,没事的。你家小姐还没那么脆弱。我就在外面走走,你先回房吧。” “那小南回去给小姐拿件披风来。” 苏澜依刚要说不用了,小南已经没有人影了。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把自己看的跟个易碎娃娃似的,这么点凉意自己还是受得住的,冬天不是还没开始呢么。 正思忖着,苏澜依见到对面的亭子里坐了一个人,于是便轻轻踱步过去。定睛一看,竟是那白天见过的千仇门门主,衡芜。 “门主一个人在这里?” 衡芜见到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己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想着可以遇见她,这不,就遇见了。也是缘分吧。 “嗯。房里挺闷的。出来坐坐,苏小姐呢?” “哦,我刚吃了饭,出来走走。” 一时间两个人就没了话。苏澜依感觉到这个杀手组织的头头似乎挺平易近人的,原本自己的印象里杀手应该是那种话不多,阴戾狠绝的角色。只是眼前这个人看见她竟是扬起一抹笑容来,给人一种温和亲切感。 “苏小姐不坐会?” 衡芜见到苏澜依一脸的尴尬神色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开口邀请她坐下,一起聊聊。 “苏小姐有心事?” “嗯?呵” 苏澜依在石凳上坐下来,顿时感动一阵凉意,果然是秋天了啊。走神的当儿听见对方问出这么句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确实是有心事啊。 “苏小姐,是如何看待仇恨的呢?” 仇恨?苏澜依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一个人喝着酒的样子,落寞无比,他定是个背负着仇恨的人吧。不然也不会组了一个杀手组织去取人家的性命了。仇恨,自己也是恨的吧,那两个人 “也是一种爱吧。仇恨其实也是爱,只是一种扭曲的爱。” 对方听见这句话眼瞳狠狠一震。她说仇恨也是爱?怎么可能?仇恨怎么会是爱?每天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来到自己的千仇门,要求买一个杀手去杀死仇恨的人,久而久之,自己竟是早就忘记了什么是仇恨了。 只是知道要取一个人的命,因为仇恨。 而她,却说,仇恨是种爱? “苏小姐何出此言?” “因为我也是有仇恨的人。但是我很清楚,我的恨只是因为我爱了,而且爱得很深,无法割舍。所以恨了,恨得万劫不复。” 苏澜依说这话的时候,都是黯然神伤的神色。她确实是爱了,爱得那么深那么浓,她发誓用生命去爱的,可是那两个人却是背叛了这种爱,置她的深情不顾,什么为了她好,都是骗人的借口。 可是明明以为自己是恨着的,苏澜依却还是无数次在夜里哭醒过来了,无数次想起,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只有两个孤寡的人了,那些债呢,还了吗?那点微薄的收入定然是还不了的,那么他们到底住在了哪里? 他们,他们会想念她吗? 衡芜看着苏澜依突然落寞起来的神色,不禁有些不悦。难道她爱上了一个伤害她的人?心里不禁隐隐有些怒气。 是谁? 深深叹了口气,苏澜依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月色正撩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清幽的月光从云间透出来,流泻在两个人的身上,更添了一分仙子之气。 “门主是江湖中人,不知小女子可否向门主打听一个人。” 她要问谁?是那个伤害她的人么? “苏小姐尽管问,衡芜知无不答。” “无良童子。” 是他!那是个老头子啊,她定然不是伤害她的那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衡芜心里隐隐多了失落。他身为千仇门的门主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名满江湖的人。 “当然。无良童子是江湖上有名的仙医,他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而且据说他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哦?真有此事?他可以预测未来?” “嗯。我也是听江湖上的传闻,因为他很少出现。一直都是在万莲洞里修身养性,一般人请不动他,也很少有人找得到他。” 修身养性?靠!那个白胡子白发的死老头还修身养性?太夸张了吧,上次不明不白给自己留了张纸条就走人了,不负责任! “那门主可知,那万莲洞在何处?” “苏小姐问这干什么?我自是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万莲洞离此处可谓是有十万八千里远啊,这一来一去,没个三五个月,怕是不可能的。” 什么?三五个月?!那老头真是欠扁!没事死那么远去找死啊!苏澜依忍不住在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敢问苏小姐为何问这个?” “哦,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苏澜依不想告诉他,自己要去找无良童子是要查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事。跟一个陌生人废什么话,更何况还是个杀头组织的头头,搞不好怎么一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人家表面一副温柔的样子。 “小姐,小姐原来在这里啊。小南给小姐拿来披风了呢。” 正想着,小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恩,是有些凉意了,挺晚了,该回去了。 “那小女子就此告辞了,恕不相陪了。” “嗯。不远送了。” 苏澜依一俯身,就穿了那件小南拿来的披风,回去了。 衡芜坐在亭子里,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很撩人啊。

第二十四章 旱灾 第二十四章旱灾 朝堂上。 祁御天一脸的威严坐在龙椅上,底下站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大臣。其中有一个穿着深蓝色朝服的大臣正跪着,禀告着什么。 “臣启奏,近日南方暴发了旱灾,民不聊生,人心涣散。请圣上派遣一干人等前去赈灾,以安抚民心,平息民怨。” 祁御天神情有些凝重,南方发旱灾了?又是一桩麻烦事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端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么,众爱卿,有谁肯担此重任啊?” 众人一听都是面面相觑,南方可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去了那里无疑不是受一番苦头回来,自己干嘛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到穷乡僻壤去受那份子闲苦。 一时间,整个朝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哼!这帮窝囊废,一听到要去赈灾了,一个个都瑟缩跟过街老鼠似的。平时邀功请赏的时候倒是一个都不闲着。祁御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浅笑,不屑地看着底下的一干人等,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一个个看着那些脸色各异的大臣。 祁彦琛一脸的平静,站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身后是祁彦玮,祁彦枫和祁彦寒。本来祁彦琛应该是站在后面的,可是几个皇子里面就只有他封了一个凄凉的岚青王爷,所以自然身份是和其他几个不一样,站得自然也是离皇帝最近。 这会儿三个人倒是一个人一种表情。 那祁彦寒一脸的无知,他在几个皇子中是最小的了,这种国家大事似乎还轮不到他来操心,所以听到南方有旱灾的事情,也只是愣了愣神,随即就顾自思考该在什么时候再出宫一趟,找小依一起玩。 而一旁的祁彦枫却是一脸的沉重,一脸深思的表情,看着地面。站在他身旁的祁彦玮倒是很坦然的样子,平时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样子,这类事,等到实在没人的时候,自己站出来逞逞英雄也不迟。 祁御天看着这三个人有些无奈,随即眼光瞟到了祁彦琛身上,黑色眸子顿时闪过一丝光芒。 那祁彦琛始终是一脸的平静,那种平静不是成竹在胸的自信,而是一种与我无关的冷漠。似乎无论这个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站出来说一句话。本来就和自己无关的,不是么?当初要自己搬离皇城时的情景依然是历历在目的。 “七儿,从今天起你就不要住在宫里了,朕封你为岚青王爷。” 闻言的祁彦琛眼眸狠狠一震,闪烁着一丝不解的神色,却是没有开口,看着坐在上座的那个自己称作父皇的人。 “七儿。出了皇城,做你的王爷就好了。有些事,你不要管。”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些事不要管?做王爷就好了。那么就好了吧,他做他的岚青王爷,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祁御天看着祁彦琛的漠然神色,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调整了神色,问道。 “众爱卿,难道没有人愿意前往?” 仅仅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如雷灌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了那话里隐隐含着的怒气。 众人心里不禁都是捏了把冷汗,这天子发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伴君如伴虎啊。却都是不敢说话,战战兢兢瑟缩着,等着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时,夏宰相站出来了。 “回皇上。老臣愿意前往赈灾。” 苍老的声音却是如若洪钟一般,回荡在这朝堂之上。 这夏丞相可谓是朝中元老了,连当今的圣上祁御天都要敬他三分,更可何况是这一大片的什么一品二品大员。众人一听连老丞相都站出来了,虚汗更盛了。 这皇上是定然不会同意老丞相前往的,难道玉晟王朝已经衰落到这种地步了?需要派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前往那穷乡僻壤的南方去赈灾?皇上怕是绝不会容许此等事发生吧。 这时,祁彦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他暗忖了一下,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向外迈了一步,单膝跪地,说道。 “父皇,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去赈灾。” 这时候的二皇子无疑是众人眼中的救星,他这一站出来,那可是省了很多的麻烦事啊。众人都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看着二皇子,只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父皇,这次南方的旱灾实属是罕见的大灾,而老丞相年事已高,不宜远行。儿臣请求父皇恩准,派儿臣前去赈灾。为玉晟王朝出一份绵薄之力。” 祁彦玮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正义和无私的风范洒落了一地。再看那身边的几个人,祁彦寒依然是一脸的无知表情,祁彦枫依然是深思状,祁彦琛一副永恒的冰山脸。 祁御天最终还是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宇间隐隐透着些疲累和淡淡的忧愁。 “也罢。夏丞相年事已高,实在是不宜远行,就让玮儿去吧。” “皇上,老臣恳求皇上让老臣前往。” 那老头子似乎是跟皇帝杠上了,却是说什么都要去的样子,长长的胡须因为他激动的语调,有些微微的颤抖。 祁御天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盯视着底下一群大臣。 “皇上,老臣的一生都交付给了玉晟王朝,这片土地就是老臣最后的根啊。老臣见不得民间的疾苦,老臣年事已高,又是有病在身,自知是时日无多。恳请皇上恩准老臣,为玉晟王朝最后做一些事。求皇上了了老臣这一心愿。” 说着,那夏丞相就跪下了,一副皇帝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 人越是老去,就越是对养育自己的土地抱有一份深情,这种落叶归根的报恩怕是谁都不忍心去阻止的吧。也罢,有玮儿在一旁,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么就让他去吧。 “朕准了。” “谢皇上” 夏丞相几乎是趴在地上了,忙叩谢圣恩。 在一旁的祁彦玮此刻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此刻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狠绝的光芒,转瞬即逝。

第二十五章 失望未透顶 第二十五章失望未透顶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这几天那叫做衡芜的门主一直都是住在苏府里,看起来是没有走的趋势了,怎么?他难道要在这里常住?不过苏澜依听哥哥说,对方好像是要等到那一万件衣服做好,然后带回去。 一万件,估计完成要好几个月吧。那他还能在这白吃白喝这么多天?! 这几天来,那家伙似乎老是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出来喝点小酒什么的,那叫一个惬意啊。自己有时候吃完饭,要是凑巧碰到他也在,还能聊上几句。 有一次,那家伙还别出心裁说什么到屋顶上去看星星,靠!这是骗小女生的把戏好吧。不过苏澜依还是得承认,她是个小女生,因为她觉得在屋顶上看星星,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那种星辰漫天的感觉,好像一切一切的烦恼都可以抛开,和那个衡芜门主坐在一起,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说着一些什么。 他说着一些他以前闯荡江湖的事情,什么他七天就灭了一个门派啊,几天就收服了谁谁谁啊,或者他接到了一个棘手的刺杀任务啊。很多很多事,一开始苏澜依听起来感觉到那个血腥啊,不过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澜依这个变化,于是慢慢就隐去血腥的那个部分。 两个人这么聊着,感觉也近了好多。 只是苏澜依一直都不提起有关自己的事情,她只是不想想起有些事,有些东西经历过一次心痛就够了,没必要为了交一个所谓的朋友再去揭一次伤疤。 那衡芜却是也从来不问,他偶尔说说他的事,偶尔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就只是看星星看月亮的,时间流逝地很悄然很透明。 苏澜依一直期盼的沉静美好,就是如此而已。 这天苏澜依本是想到那个苏老爷的房里,想跟他确认一下,等到那一万件衣服做好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苏府的事情的。可是却在门外一不小心听到了某段对话,苏澜依知道偷听是不对的,只是那段对话的内容成功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衡门主,希望你可以答应老夫这个请求。” “苏老爷,恕衡某实难从命。” “为何?” “衡某可以替苏老爷去取人的命来,可是要调查一个人的身份更何况这个人” “爹。你就不要要求衡门主了,这件事并不重要,你不是已经承认她了吗?” “泽儿!衡门主,这件事实在是关乎苏家的日后大计,还望衡门主可以助老夫一次,只此一次,酬劳自是不在话下。” “苏老爷,您说这话未免过分了。我衡芜虽不是什么武林盟主,可是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要我做这窥探人家的卑鄙事来,衡某自是不屑。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的女儿。” 苏澜依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里猛地一震。 什么?!难道这个苏老爷是请衡芜来调查自己?他在怀疑自己对苏家的动机?他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谋取苏家的财产,然后毁了苏家的日后大计?哼!几日前还是信誓旦旦说着,要自己留在苏府等到仓库里那些布料卖完,那时自己还有些天真地以为他是想把自己留下。 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有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而已。 凡是关系到会损害自己利益的人,都是嫌疑犯! 苏澜依感觉此刻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来,在那个时空里有那么两个人抛弃了自己,不相信自己是可以共患难的人。到了这个时空,这个曾经是给自己温暖的家,那个自己以为可以一辈子相信的哥哥,竟都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苏澜依一把推开了门。 “何必求衡芜门主呢?我就在这里,直接问我不是更好?” 冰凉至极的语气,仿佛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苏锦泽看着苏澜依进来,心里猛地一惊。 依儿 “苏老爷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知无不答。” 苏澜依直接跳过了那个此刻似乎已经石化的苏锦泽,那个人,不是不想看。而是此刻的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会像一只刺猬一样,看见谁都刺过去。可是她却不想伤害他,毕竟他给的温暖,她还是眷恋着。 她深吸了口气,淡淡地朝着衡芜看了一眼,随后眼睛紧紧盯着苏震云,眼神里一片阴冷。 苏震云看着此刻锋芒毕露的苏澜依,心底涌上一阵熟悉感,还有心痛。这个小女子的倔强呵,和秋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的她也是这样,不容得一丝的怀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澜依,没有说话。 “怎么?我人在这里了,苏老爷竟是没有话说了?难道苏老爷就喜欢做背后的苟且之事?” 苏澜依不顾一切地砸出去这些话,没有一丝表情。 “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爹,爹他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怀疑了一下,只是想要调查一下,只是从门缝里看人,不小心看扁了人?” “依儿,你听哥哥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是告诉我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那是怎么样的?我听,你说。” 苏锦泽看着这时没有发火语气平静的苏澜依,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他的依儿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会这样隐忍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会在难过的时候大哭,在高兴的时候大笑,她不会是这样一个没有表情全身冰寒的人。 苏锦泽的眼里,都是心疼和痛苦,一时之间竟是失去了言语。 “我亲爱的哥哥,为什么不说了?” 那一句“亲爱的”若是以前苏锦泽定是会宠溺地笑着拍她的头,叫她小丫头,可是此刻听在耳朵里却是这般的刺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真的不愿意看见此刻的依儿,她所有的刺每一下扎的不只是他的心,更痛的是她自己的心哪 “其实,你应该告诉我,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苏澜依转过了头,看着此刻闭着双眼的苏锦泽,一字一句说道,语气更冷了。苏锦泽听见这句话,睁开了眼睛,沉痛地看着此时的苏澜依,只见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我失望得还不够透顶。”

第二十六章 沉默无言 第二十六章沉默无言 从那天以后,苏澜依就没有再和苏锦泽说过一句话。那天在书房里,说完了那句话自己就走出去了,也是不想留给自己继续伤害的机会吧。 还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么? 曾以为那个人,那个无论何时总是一脸宠溺地对着自己的那个人,那个对着自己说着依儿,盈盈有着泪光的男子,那个在阳光下拭去了自己脸上一条墨痕的男子,那个人 还是选择不相信自己了。 尽管这个结果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苏澜依还是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心痛了。所以那句话是对的,滥情就代表着一种伤害。 苏澜依静静走在那条玉石铺就的小路上,眼神没有焦距。 “依儿”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喊,她的身形猛地一怔。她知道是谁,可是她不愿意回头去看。 “依儿,哥哥知道依儿在怪哥哥,哥哥依儿一定要相信哥哥,无论是不是依儿,依儿都是哥哥的妹妹。请你相信哥哥,好吗?” 苏澜依没有说话,努力抑制住过去那些记忆在脑海里的喧闹,她深吸了一口气,拖起停滞的脚步。每一步走起来都感觉重如千斤,只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停,不可以回头去。千疮百孔的感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摧毁。 她还是眷恋着那份曾经的美好吧。一步一步,苏澜依终于走远。 不远的窗口处,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身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脸色阴狠毒辣,此人正是苏柳若。 自己刚刚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二皇子叫走,说什么为他送行,真是可笑死了!为他送什么行?苏家从来就不稀罕什么王公贵族,看上了自己?不如说是看上苏家这块肥肉好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押错宝了! 在这个苏家,现在人人都被那个小贱人给迷惑了!先是锦哥哥无缘无故把她从大街上带了回来,像个乞丐一样住在这里!后来是爹爹回来了,原本以为爹爹是不会留下她的,可是爹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说明他要她留下! 连那个刚来的奇怪的客人也是,每天都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酒,只有她知道他是在等那个贱人! 苏澜依,你说,你该不该死? 苏柳若恶狠狠地瞪着苏澜依远去的方向,关上了窗门。 苏澜依在快走到依澄苑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衡芜。 他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衣服,头发松松垮垮地垂着,风一吹就扬起来,一种飘逸的感觉。他今天手边没有拿那把他的佩剑,两只手背在了身后,似乎是在等她。 “衡芜。是你啊,找我有事?”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 又是这段经典对话。在现代的互联网上无数个无聊的男人的开场,好吧,不过苏澜依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不是那类人。就冲着他是个杀手组织的头头,他决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衡芜” “不用说了,跟我来。” 衡芜一把就带起苏澜依,跃上了屋顶。 苏澜依突然被人架在了空中,胸口感到一阵闷意,不过下一秒就感觉欢畅无比了。她处在高空中,衡芜带着她飞翔。 古代就是好,会轻功,想发泄一下都特别简单,飞一下就好了。 “衡芜会轻功真好!你教我好不好?” 衡芜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子,刚刚还是一脸阴郁的她,现在被他带到了空中,就是一脸的兴奋了,还真是捉摸不透啊。昨天自己在苏老爷房里的一番话,让她知道了那苏震云要在暗地里调查她,她一定是受伤不少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看她受伤,似乎自己的目的有些偏离了 苏澜依闭着眼睛,感受着风在耳边的呼啸声,她听过这种风声。在每一次下暴雨的夜晚,她都可以听见窗外有这样的呼啸声,那时的自己只有一个人在家,很怕黑,每次听见这样的风声都感觉是鬼在叫一样。 可是现在,这样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却是无比的悦耳,似乎只有这样强劲的风才足以扯断自己脑海里那些纷繁的思绪,只有这样的风才能带给自己暂时的解脱。 苏澜依抬头,看见衡芜的脸,刚毅的线条,顿时心跳有些快了起来。 “怎么样?舒服吗?” “嗯。” 苏澜依乖巧地点点头,把头靠在衡芜坚实的胸膛上。 衡芜此刻似乎是什么都不想去想,很多很多事情,太多的负担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这些天来,自己一直待在苏府,偶尔还能跟她聊上几句,一起坐着喝点酒。她从不喝酒,但是也会一直陪着自己说会儿话。 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自己了。为什么会跟这个小女子说这么多的话,自从自己创立了千仇门以来,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可是面对着她,却是狠不下心来,她表面看去,有时一副清冷不可接近的模样。 可他知道,她一定不是那样的人。 他现在,只是想给她,一些温暖而已。 “衡芜,我们下去吧。我好了很多了,谢谢你。” 就在衡芜还沉浸着的时候,苏澜依缓缓开口了。 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迷恋的感觉都是危险的事情,就像那个苏锦泽一样,不是么?所以感受了短暂的温暖之后,苏澜依的理智回来的很快。 衡芜突然听见这一句话,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听了她的话,慢慢降低了高度,平稳落了地。 “衡芜,你先回去吧,这里离苏府不远,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不行。现在接近天黑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没事的,衡芜,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衡芜有些无奈,这个小女子似乎是一副哀求的口吻,可是语气和眼神里的不容否定却是相当的明显,她倔强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痛啊。 无奈叹了口气,衡芜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苏澜依一个人慢慢地踱着步,走着走着,竟是来到了岚青王府的门前。原来自己刚刚落下的地方离王府很近啊 走到门前,苏澜依抬起手想要敲,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很想他。 抬了好几次的终究还是放下了,他定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吧,敲了门会有人应吗?自己来找他要说什么呢?诉苦吗?还是找他抱着他哭一顿?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有着无法确定的位置,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亦是惶恐着。 重重地叹了口气,苏澜依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走了。 大门内,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挺直了站着,听着远去的步音,深邃的紫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月色清冷,洒满整间庭院。与生俱来的刻骨寂寞悠悠唱起一支清越的歌。

第二十七章 遇刺 第二十七章遇刺 这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二皇子祁彦玮和夏丞相一行人押送着赈灾的粮草和银两前往南方而去。 这玉晟王朝一直以来可谓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的。唯一的软肋就是南方了,南方一带由于是受到了一座大山的阻挡,隔绝了从南边北上的水源和雨水,因而每年的夏秋季节总是会发生旱灾。 这一次,由二皇子和夏丞相请旨前往南方去赈灾,又押运了大批的粮草和银两,众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的,随行的锦衣卫都是时时刻刻都竖起了两只耳朵,注意着周围一切可疑的动静。 突然,从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骑着马在最前方的身穿着铠甲的男子立马举起了手里的佩剑,朝着空中一挥,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就立刻停了下来。 祁彦玮撩起了车上的帘子,看见众人都是神色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料到定是遇到匪类了,也没多少在意。一起押送的那位可是驰骋沙场身经百战的老将了,自己不需要担心。 于是放下了车帘,转头就看见那夏丞相倒是一脸的安然,比自己还镇定。不禁暗暗苦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就从草丛里窜出了一群穿着一些兽类的皮所做的衣服的莽汉,手里拿着大刀阔斧,看上去一副劫富济贫的慷慨样。 那领头的将士心里那叫一个苦笑啊,原来是群小毛匪还害得自己这么紧张,早知道直接把他们揪出来解决了也好赶路。 于是,没有任何的什么此路是我开之类的开场白,两伙人就开打了。 一时间从车外传来的都是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偶尔还夹杂了几丝凄惨的吼叫声。祁彦玮和夏丞相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的打杀声,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那群小毛匪的惨叫。 玉晟王朝的老将岂容得一群小毛贼造次! 夏丞相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随即一脸轻蔑的神色,就又兀自闭目养神了。 等到祁彦玮再次掀开帘子的时候,看见的都是尸体。 只不过是御林军的尸体! 怎么回事?祁彦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 怎么可能?! 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被杀的一个不剩?!心中的震惊远远盖过了一切,祁彦玮神智还没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 侧头一看,一个蒙着黑色面巾的男人此刻正拿着一把剑对着自己。而车里面的夏丞相早就被刺中了腹部,奄奄一息了。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放着这大把的粮草和银两不要,难道你以为我会要你吗?” 黑衣人一副戏谑的口吻,看着眼前的祁彦玮。没错,祁彦玮确实是长得过于阴柔了一些,不过要把他认出来是个男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显然,黑衣人的这句话是成功地激怒了祁彦玮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身为二皇子,小时候自然也是习武习文双线并行的,他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来几招还是不成问题。 祁彦玮一抬手就打掉了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一个飞腿踢出去。黑衣人一下子受到祁彦玮的突然攻击,猝不及防,只能下意识地后退,拿起剑就对着祁彦玮刺去。 祁彦玮急忙后退,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此刻还留着一丝气息的夏丞相,只听得他嗫嚅着说着什么。不过没机会靠近他听他说什么了,祁彦玮心想再在车里打下去怕是定要伤着那夏丞相的,于是几乎想都没想,他一掌就冲开了车顶,飞身出去。 那黑衣人见祁彦玮飞身出去了,急忙追了过去,一时间两个人在空中开打起来。那祁彦玮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可以防身,打起来自是有些吃力的,没过多久就占了下风,身形也有些慢起来。他瞟了一眼还躺在车里的夏丞相,一转念,落在了车身旁。 “你要什么才可以放过我和夏丞相?” “放过你们?笑话!放你们回去,这些粮草和银两难保你们不会出兵要回去。” “就算你杀了我们,也不见得朝廷会放过你们。” “那就受死吧!我不在乎多杀一个!”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又陷入了热战中。那黑衣人的招式阴狠毒辣,每一招都是致命地朝着祁彦玮刺过来,祁彦玮左左右右闪躲了好几次,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剑。 那一剑正好刺中他的手臂,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臂上流出来,不一会儿,手臂下的地面上就已经流了一滩血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了所有的御林军?”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突然鬼魅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阴森可怖,听起来仿佛是地狱的勾魂者。他一把就扯开了自己的黑色的行装,露出一声的月白色长衫来。 还在马车里的夏丞相此刻正爬到了帘子处,他颤抖着双手撩起了帘子,就看见了那个月白色的身影,苍老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 “哼!我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祁御天,他造成的一切我会让他十倍奉还!这次不过是小小的一些粮草和银两而已。这只是个开始!” 那人说完这话,就一个闪身跃进了一旁的树林。 祁彦玮手臂上一阵阵的疼痛感传来,手上也没有什么武器,就没有追过去。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想到车上的夏丞相,于是急忙跑了过去。 “二二皇子您,没没事吧?” “夏丞相,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我这就带你回京城,你撑着点。这里离京城还没有很远,到了京城找到了御医就会好了” “老老臣死不足惜,可是,刚,刚那个人他,他是” “夏丞相,你不要再说了。养伤要紧。” 祁彦玮制止了夏丞相接下来要说的话,抓起马车的缰绳就掉转了车头往回赶。驾驶着那辆破马车回去的时候,他回过头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第二十八章 龙颜大怒 第二十八章龙颜大怒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朕的御林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祁御天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满脸都是怒气。底下跪了一大堆的一品二品大员,都战战兢兢地发着抖。唯有站在一旁的祁彦琛依然是一脸的平静,那种与自己无关的冷漠。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应当彻查。小小的山匪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杀死了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站在一旁的祁彦枫看这情景,估计这帮豆腐做的大臣是不会出现一个说话的人了,而那七弟永远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自然是不会插手的,所以,还是自己出来说了吧。 “山匪?朕的御林军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被击溃得那么彻底?!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竟然还让玮儿带着重伤的夏丞相回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祁御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掌着实让那些本来就已经三魂去了两魂半的大臣们吓得屁滚尿流了。祁御天不屑地看了眼那些发抖的人,心里一阵鄙夷。 难道我琏什国都是这些斯文败类?奈何我玉晟王朝为万人景仰,没想到竟是养了这么一群窝囊废! “只知道发抖!出了事只知道置身事外!朕要你们有何用!” 祁彦枫知道这次父皇是真的发火了,从来都是一脸镇定的父皇这次真的发怒了。不过也是,皇家御林军在这么短时间内被击溃,而且还让一个皇子带着重伤的大臣回来,这根本就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啊。 祁彦枫站到桌子面前,单膝跪地,说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彻查此事。” 祁御天这时怒气已经有些降了,是时候修理一下这帮窝囊废了。每月都拿着皇家的俸禄,却都是吃饭不办事的窝囊废,留着有何用?国家的蛀虫罢了。 “好!朕就命三皇子彻查此事,十天之内查出结果来。你们都去打下手,超过一天,朕就处理一个,所以小心你们的脑袋!” 听到这话,那些个大官几乎都要停止呼吸了。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急忙叩头谢恩,有几个把头砰砰砰地往地上敲,站在一旁的祁彦寒不禁有些担心他们的头会不会流血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开了。 “恕儿臣冒昧,儿臣恳求父皇不要彻查此事。” 是祁彦玮。他的一只胳膊上缠了一些绷带,大概是由于刚刚太过急切了,撞开了门时受到了一些力道,隐隐地泛着一些红色。 “玮儿?你不好好待在宫里养伤,来这里干什么?遇刺的事情朕会调查清楚,你会宫里去。” 祁御天一看来人是祁彦玮,原本盛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也轻了一点下来。祁彦琛听见这些话时,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后的祁御天,正对上了他的眼眸。祁彦琛的眼里都是讽刺的神色,冷冷的没有温度。见他也在看他,他不屑地撇过脸去。 “父皇,儿臣只此一个请求。请父皇收回成命。” 祁彦玮说话的时候,略有深意地看了祁彦琛一眼,随即仿佛是下了某个决定一般,跪倒在了祁御天的面前。 祁御天当然是注意到了刚刚祁彦玮看祁彦琛的那个眼神,他的眸子震了震,只是很快掩饰过去了那抹惊诧,恢复了一脸自然的神色。 他盯着书桌上的玉玺,没有说话。 祁彦枫自然是看出了这个异常的状况,看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啊。 而在一旁一直处于一种看好戏状态的祁彦寒却是一脸的愤懑,这个二哥!刚刚那个什么眼神啊?!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既显示了他的伟大和重情义又陷害了七哥!七哥从封王之后就一直像是被抛弃一样待在那凄凉的王府里,什么时候你们注意过他? 现在阴谋出场了,你们第一个怀疑的却是他! 祁彦琛看着深思中的祁御天,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在抽痛着。十多年的父皇啊,从来没看过自己一眼,自己可以装作毫不在乎。他一句话,封了王,自己也是没有说一句话就搬出了皇城。可到了如今,却还是落得如此的下场。 “皇上,臣以为,这事,要彻查到底。” 祁御天听见那一句“皇上”的时候猛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开口了,自从他搬出皇城后,就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如今开口的一句话竟是疏离地叫自己皇上。不禁心里感到一阵悲哀,琛儿啊,你可知,父皇的苦心啊。你们是手足,是兄弟啊 “七弟” 那祁彦枫听到了这一句话,也着实震了震,在这一批大臣面前,他竟是丝毫没有给父皇留一点面子。竟是叫出口了那一句“皇上”,刚刚父皇还是龙颜大怒,怕是这一句话正是撞到了火山口上了。 “皇上。就请皇上让三皇子彻查此事,给天下一个交待,也挽回皇家的脸面。” 祁彦琛依然是冷漠疏离的口气,一个人站在那里,微微俯着身对着皇帝说道,全身散发出一种寒冷的气息,隐隐的还透着些凄凉的绝望。可是他的骨子里却是桀骜的,不能容忍也绝不容许污蔑。 他可以忍受忽视,可是不能忍受莫须有的罪名。 祁御天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他作出一副已经精疲力竭的神情,瘫坐在椅子上,朝着底下跪着的一帮人挥了挥手。那站在一旁陪侍的太监见此情景,了然地喊道。 “皇上今儿个累了。” 众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相继退出了御书房。祁彦玮在最后退出前看了一眼此刻揉着太阳穴的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他随即看了一眼祁彦琛,就慢慢走开了。祁彦枫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瞟了眼彦琛,兀自离去。 倒是那祁彦寒,一脸的愤懑。 “七哥!那个二哥太过分!他怎么可以这样?!” “算了,彦寒,我们走吧。” 祁彦琛深深叹了口气,就迈开步子走了。祁彦寒看这情景,狠狠瞪了一眼二皇子离去的方向,忙加紧了脚步跟上去。

第二十九章 探病 第二十九章探病 皇宫。 苏柳若身穿着一身红色衣裙,那是种妖娆的艳丽红。在脑后高高挽起了一个发髻,发髻前是两朵娇艳的牡丹,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履叮呤当啷晃着。 她扭着猫步,慢慢挪到了一扇朱漆大门前。 “我要见你的主子。” 来开门的是一个太监,眼睛细细小小的,待看清楚来人后,连通报都免了,立马开了门让苏柳若进去了。 “柳若?!你来了!” 一个正躺在榻上休息的男子,看见推门进来的人之后,眼眸猛地一震,满满的都是惊喜的神色,他赶忙起身来,迎了上去。 “柳若见过二皇子。” 苏柳若看见那二皇子朝着走过来,于是一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语气显得有些冷淡。这不禁让来人微微一怔,刚刚惊喜的神色蒙上了一层黯然。 祁彦玮皱了皱眉,走过去拉起了苏柳若,抓住了她的手,一扫刚刚些微的黯然神色,自顾自地说道。 “柳若,你怎么会来?” 苏柳若有些不自然,脸色窘了些,她看到二皇子那张阴柔的脸上都是上扬的神色。心突然跳了一下,有些慌慌的感觉。 “柳若,柳若得知二皇子前去南方的时候受了伤,特来探望。” 她说话的时候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有些心虚,不敢去看那二皇子期盼的眼神。而坐在一旁的二皇子,听见这话之后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的眸子亮亮的,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柳若。她来看自己了,而且是特意来看自己的不是么?祁彦玮心里的欣喜已经不是可以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了,他把此刻苏柳若别过脸去的心虚当成了小女子的羞涩。 “柳若!真的吗?!你是来这看我的!太棒了!” 下一秒,祁彦玮就抱起了苏柳若,他狠狠拥住了那瘦弱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苏柳若融进自己的怀里去。 在她怀里的苏柳若微微一愣,随即肩膀上传来一阵痛感。他抱得太紧了! 于是没有多想,苏柳若挣脱开了那个过于炽热的怀抱,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怀抱。太过炽热的怀抱。她要的是苏锦泽那般的温婉,她要的是苏锦泽对待苏澜依那个女人时的宠溺和温柔,她只是想要一份哥哥的温暖而已。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可是,就是因为那个苏澜依!就是因为她,她真狠啊!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本来以为她消失了,自己可以慢慢占据了锦哥哥心里的依儿的位置,可是她竟然还是回来了! 还要摆出一副自己很不屑留在苏府的样子!是想要炫耀吗?炫耀这段时间来锦哥哥的失神落魄是为了她?炫耀锦哥哥日日喝醉了酒是为她?炫耀锦哥哥那天拉着她苏柳若的手叫着依儿不要走,她可知,自己有多恨她! 想到这里,苏柳若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阴郁的神色,恶狠狠地透出的都是愤怒和仇恨。 祁彦玮突然感觉怀抱空了,顿时心里一阵失落。低头看去,那妖娆的女子此刻正是一副阴戾狠绝的表情,他顿时心疼了。 是谁?是谁让柳若受到了这样深的伤害?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柳若的时候。那时也是宫宴的时候,她跟着她的爹爹进宫来送绣品,那时的她也是一身的红装,小小的,可爱地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身上带着一个铃铛,清脆如天籁般响着。 他记得那时,她是第一个跟自己说,你好棒呀。从来没人这样跟他说过,他只是爬到树上去为洛襄取下那一只风筝而已。那会儿她刚刚路过,就拍着手对着自己大声说道。 那时,是初夏的时光,阳光还不是很热烈的时候,她就那样拍着手一脸的灿烂,那是母后从来不会对自己说的话。就那样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是他生命里的劫。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他要给她至高无上的美丽和荣华,他要她成为世界上唯一最幸福的女子。而这幸福,是自己为她而创。 可是他却是明白自己不是父皇最在意的那个人,父皇最在意的是那个人!自己绝不可以放过任何机会,他要让父皇在意到自己,让父皇看到自己的努力! 所以即使是那样的穷乡僻壤,他依然决意去了。 只是 “柳若,是谁欺负你了?” 苏柳若听见那句轻声细语里的温柔,有那么一瞬反应不过来。 不过可能吗?苏家的这块肥肉摆在那里,什么事做不出来? “二皇子,柳若很难过,很难过” 说着说着,苏柳若就梨花带雨地要哭起来。这下祁彦玮可是慌了神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苏柳若的眼泪了。这会儿,她居然会伤心地哭泣起来,难道伤害她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祁彦玮的眼眸子里漫上了一层浓浓的杀气。 “是谁?” 苏柳若看见祁彦玮眼里的杀气的时候,心里一抖,不禁有些害怕。这样的二皇子真的很可怕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样想着,苏柳若心里闪过一丝冷笑,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祁彦玮,悠悠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我?所有的人注意到的只有她!她到底有什么好?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他们都看不到,他们都只在乎她呜呜” 这话说出来,祁彦玮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就是这种待遇么?可怜柳若竟然也要忍受此般的折磨,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你一辈子的一切! 不过他不相信,不相信!他要改变!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是那个代替你来送绣的苏澜依么?” 苏柳若走出皇宫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她擦擦眼角还挂着的泪珠,无所谓地甩甩手臂,迈开步子朝着苏家的马车走去。 “仲叔,回府。” 入秋了,一阵狂风席卷,吹落了一树青黄相接的叶儿。

第三十章 祁彦寒来访 第三十章祁彦寒来访 苏澜依坐在亭子里,百无聊赖。 “小姐,你似乎很无聊啊?” “亲爱的小南,被你发现了。” 苏澜依真的很无奈,这都被这个小丫头发现了,还真是稀奇。已经好几天过去了,那个衡芜说门中有事要去处理一下,还说要邀请自己去他的那个什么千仇门看看。 靠!她才不会笨到这种地步,到一堆杀手中间去找死当然是非常礼貌地拒绝了。那衡芜倒也是挺好,没有死活逼着她去,只是带着玩味地笑容看着她,惹得她全身汗毛一阵阵地倒竖,最终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唉。那家伙不在,自己在苏府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 苏锦泽和那个苏震云两父子自己是决然不会再理了。她不是不知道,每一次自己快要入睡的时候,门口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伫立良久之后的叹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只是她没有什么气力去提起那份沉重,每一次她都是熄灭了灯,躺在床上听着那声叹息,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强迫自己睡过去。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依” “啊是彦寒啊” 苏澜依看见祁彦寒的时候,那叫一个雀跃啊。在这样下去,自己绝对性地要面临发霉的结局了,现在祁彦寒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下一秒,苏澜依就已经奔到了祁彦寒的面前,笑得比花还灿烂几分。看在祁彦寒的眼里有微微的愣神。 “彦寒?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的啊?” “嘿嘿,小依,今天我特地跟父皇请命出宫的!我要去找七哥,刚路过苏府就进来了。怎么样?今天我们一起去找七哥吧” 苏澜依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找祁彦琛?自己貌似没什么话要和他说,找他去干嘛?难不成要两个人相对无言一直坐着尴尬么?那还不如找那个杀手头头算了,跟他貌似还挺有话说的,那家伙很会找话题的。 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祁彦寒的好意 祁彦寒见苏澜依一脸的犹豫,知道自己再努力一把,这家伙一定就会去了。看她跟七哥眉来眼去那样,两个人一定有什么 “小依就去吧,七哥也很想你的。几天前还提到你了呢,今天好不容易我没和四姐一起出来,就去吧。” “你七哥提到我了?提到我什么?” 苏澜依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那家伙一定是在撒谎。这个祁彦寒还真不是一般的傻,明知道自己在撒谎么,至少也低个头什么的,居然还敢拿着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看着她。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最会看的就是别人的眼睛了吗? 唉小屁孩! “那个我没仔细听,下次我问了七哥告诉你” 苏澜依有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这傻子!罢了罢了,他这么殷切地希望自己过去,就过去吧。反正待在苏府也是一天郁闷,对着那个苏柳若 诶?不过今天貌似没见到那家伙。算了,不管了,还是跟着祁彦寒走吧。出门在外,还是要交几个朋友的,不然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路上走着,祁彦寒不断跟苏澜依说着朝廷里啊宫廷里的事情。苏澜依依依呀呀地应着,对这些事其实自己兴趣不是那么太大,不过祁彦寒那小子,搞得跟个从来没在宫里住过的sb一样,这点让她很是郁闷 “小依,我跟你说哦,前几天南方发旱灾了!父皇挺生气的,因为没人愿意去,后来是夏丞相和二哥去了。” “哦?玉晟王朝不是人才济济么?赈个灾都没人去?” “嗯。人才多没错啊,可是没人要去啊。” 我倒!苏澜依真想一棒子敲死这家伙!人才多没错?可是没人愿意去?这话也说得出来?人才多了,才会有人愿意去好吧 “唉,那最近你二哥不在宫里咯?” “不是啊,回来了。” “什么?这速度太快了吧!才几天哪?你二哥是飞过去的?” “小依,你说什么呀?当然不是了,路上遇刺了,所有的粮草和银两都被劫了。二哥和夏丞相都受了伤回来的。” “啊?有这种事?那运粮草的都是草包吗?” “所以父皇才会勃然大怒啊!皇家御林军就这样白白让粮草和银两遭劫了,而且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 苏澜依这会儿简直是发现了新大陆!太不可思议了!皇家的御林军啊,居然被人秒杀了?!好夸张啊!是谁能够做到这样? “那查出来了吗?是谁?” “没有。父皇本来是让三哥去查的,刚布置好任务的时候,二哥冲进来说不要查下去。” “为什么?” “他没说。只是看了七哥一眼,然后说不要查下去。” 靠!这家伙!什么叫做看了七哥一眼就说不要查下去!这不就是查下去了么?连查都不用查了,直接知道结果了!那家伙太阴了! “那不就是说你七哥是” “就是啊!二哥太过分了!七哥是他的弟弟啊,怎么这样陷害七哥!他还说那劫匪撂下话了,说什么要报仇皇室,这只是个开始。” 报仇皇室?只是开始?有谁会有这种动机?除了一直受到冷遇的七王爷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吧?这栽赃陷害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高啊,摆明了就是要陷害那个祁彦琛嘛 “那你父皇说什么了?” “父皇没说什么,说累了,要我们都退下了。” “彦寒,你相信你七哥?” “我当然相信我七哥了,从小只有七哥对我最好。我知道七哥,他是好人。他一定要父皇查下去,可是父皇” 所以,他一定是受到了伤害了。苏澜依突然可以想到那时的他,一定是一脸的桀骜和冰冷,说着要父皇查下去的话语。他一定是没有表情。 可是 心,却在滴血。

第三十一章 一个决定 第三十一章一个决定 苏澜依看见祁彦琛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那个她当初落下来的石台。他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修长而落寞。 他穿着那件她为他设计的青衣长衫,衬着窗外的一些青竹,他就像是一个画中人一般,飘逸若仙。 那祁彦寒看见了这副情景顿时止住了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嘴巴,一脸求助地看着苏澜依。对于这样的七哥自己真是无能为力了,七哥一直都是自己最敬重也是最爱的人。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七哥。 苏澜依自是明白祁彦寒的意思,于是用眼睛示意他出去,自己来解决。 那祁彦寒心下了然,轻轻关了门,又看了站在窗前的身影一眼,就出去了。 “你手上的伤好了?” 苏澜依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他就已经转过身来,一双紫眸盯视着此刻愕然的她。从她站在门口的那会儿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无法整理好情绪转过头来看她罢了。 “呃,好多了。你的金创药效果很好。” 苏澜依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局促地回答着。眼神四处飘着,眼前这个祁彦琛和之前那个冰山似的家伙不一样,那时的他是没有一丝温度的。从他的身上读不出任何的东西来,可是眼前的人却是笼罩着一层强烈的忧伤。 没错,是忧伤。 这种忧伤足以淹没一个人。 “嗯。” 祁彦琛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彦琛” 想了很久苏澜依还是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她实在有些无法忍受这种平静。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开始心内郁结起来。 那祁彦琛听见这句话,紫眸突地一震,收回了注视苏澜依的眼神。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她离开的情景,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什么?那天她不是走了吗,和自己无话可说么 “我就要离开苏府了。” 苏澜依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心痛。是因为苏锦泽吗?还是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到这个王府? “去哪儿?” “不知道。从我来到这里,我就不知道我要往哪里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来到这里吧。因为我想死。” 祁彦琛第一次听她提起有关她自己的事,而且是用这样平淡的口吻,好像从她嘴里讲出来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与她无关一样。 莹莹的紫眸闪过一丝光芒,他抬起头,看着苏澜依此刻平静的脸,眼神不离。 “对人事的失望。我想从此解脱,再不用相见。可惜,上天没让我死,等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那时,我突然不想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澜依说到这里,看着祁彦琛的眼睛,轻轻问了一句。 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因为我再也看不见我不想见到的人了。” 她的声音不是悦耳动听的那种,相反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软软绵绵的传进耳朵里,翩若惊鸿,却是深深烙在了心上。 “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我依然还是想着念着,会担心他们好吗,会担心若我离去,他们他们会想念我吗。可我明白,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苏澜依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没有继续,话到此就停住了。站到了窗前,她看到那个她当初落下来的石台,那一张石质躺椅依然是恬然的姿态,一湖的秋水,映着热烈的蓝。 祁彦琛心底泛上来一种痛楚的感觉。不是同病相怜的珍惜感,亦不是无关痛痒的同情,却是一种淡淡的却无法忽略的忧愁,这种忧愁带起了心的疼痛。 他没有说话,走到苏澜依的身后。他想伸出手去,抱住眼前的人,两只手抬起在半空中,迟迟犹疑不决,这个小女子 最终,他一只手扳过了苏澜依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澜依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她设计的衣服似乎还不错呢。她双手抚上他的衣襟,过了一会儿把手伸进了他的青衣里面。她知道,那里面是一层很舒服的丝绸,穿在他的身上这么多久应该是温温的。 祁彦琛感觉到她的手伸进了他的长衫里,深深叹了口气。两只手拥紧了苏澜依,这个苏澜依啊自己真是拿她无可奈何呢。 “彦琛,冷吗?” 他的心突地狠狠一跳,她问他,冷吗?这一句冷吗,让祁彦琛几乎无法呼吸。 小的时候,再大的雪天他都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练武,手冻得僵硬了还是不可以停,直到有一天冻出血来了,李嬷嬷才哭着求着把他从暮荷宫带出来去上药。小的时候,他要在大冬天走到湖里去,母后说要吃他抓的鱼,他就下水去了。冷得直哆嗦,可是还是没有抓到一条鱼,他至今都可以记得母后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进了内室 她现在问他,冷吗? 祁彦琛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抱住了苏澜依,很紧很紧,似乎要把苏澜依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深邃的紫眸怔怔地盯着地面,随后慢慢地合上了眼睑。 不冷。不冷了。 不管她听不听得到,祁彦琛在心里无数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可是始终都没有启唇发出一点声音,他似乎是相信,她听得见。 苏澜依闭着眼睛感受来自他的力度,很紧很紧的拥抱,自己都要透不过气来。可是她没有挣开,她知道,他需要一个拥抱。 但是,只是一个拥抱就好。 她,只是想要他知道,当一个人此生再也不能相见的时候,无论是恨还是爱,抑或是想念,都成了一种深深遗憾,带着恨意的深深遗憾。 她只是希望,他,可以不要这种遗憾。 良久,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带着盈盈的波光看着他。 “彦琛,我要去找我的身世。”

第三十二章 远行 第三十二章远行 “苏老爷,我已经去苏家仓库看过了。衡芜门主买走了那一万件衣服之后,布料已经用完了。损失也已经挽回,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自从那天从王府回来后,苏澜依就一直没有再出去。她只是安心在苏府里等着,等着衡芜把那些衣服取走,等着自己可以远行的那个时刻。 她知道,她必须要走了。去找那个无良童子,她必须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那句沙哑的声音,“唯死解咒,终生不返”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除非死? 苏震云坐在书案后面,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倔强的小丫头,自从自己回来苏府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爹爹甚至是干爹之类的称呼,一直都是疏离地叫着苏老爷。 她的倨傲,她的倔强,她的聪慧,乃至她偶尔的俏皮和冷冽,每一处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秋玉。这让他如何相信她竟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最爱的小女? 可她却始终要走 “出了苏府,你要去哪里?” 苏澜依听到苏震云语气里的无奈和伤感时不禁有些愣神,这个老头子 是因为自己要走了么?人总是这样的吧,面对失去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去挽回,在挽回的时候他总是不会去想失去的东西是否值得挽回又或者是否能够挽回。 无论如何,人总是太害怕失去。 “哪里都能去。” “哪里都能去但是除了苏府是吗?” 这时在苏澜依面前的苏震云忽然间显出一股老态来,原本那属于商人般狡黠的语气也消失不见了。此刻在苏澜依面前的似乎只是一个想要挽留女儿留下的老父亲。 不过,苏澜依还是没有让自己心软。 “是。” 果真是这般倔强的人呵苏震云深深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依儿。就让我这样叫你一次吧,先前的刁难唉,老夫就不提了。无论你是不是我的依儿,你和她生就了同一副面貌,同一个名字,也是种缘分。你去苏府的账房里那些银子,一路上,自己小心。” 苏澜依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是有些微微动容的。这个苍老的神态里含着浓浓悲伤的老人,已经卸去了所有的戾气和狡诈,不再是那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奸巨猾,只是个老头子。 可是自尊心还是作祟着,她的骄傲绝不容许。 “苏老爷,我想还是算了。我来苏府的时候没有带来任何东西。吃苏府的用苏府的,那么卖出了那一堆布料就算是我的报答吧,现在我要走了。我亦是不想带走任何不属于我的。” 苏澜依说完就没有再停留,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她转身出了房门。不是她足够狠心,而是她知道自己若是在逗留下去,定是会妥协的。 就像在现代的时候,她永远无法对一个老态龙钟的乞丐视而不见。她对老人似乎始终都失去一种拒绝的力量,特别是那种有着祥和微笑的老人。若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狡诈老头自己倒是可以应付自如。 可是之前的苏震云和此时的苏震云,不一样。 回到房里,苏澜依深深吐了一口气。 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好几个月的房间,心里突然是生出一股不舍的情绪来。人终究还是留恋熟悉的东西。自己来到这里好些日子了,也竟是眷恋起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来了。 怕是再要待下去,自己就永远无法脱出依儿的那个名字和身份了。在这个世界里,也许只有那个祁彦琛才会相信自己不是苏澜依吧。 苏澜依突然记起那天,他的那个拥抱。 很温暖的感觉。 眼里隐隐泛了些泪光,苏澜依收起了思绪,擦了一把脸,打算开始收拾东西了。那个衡芜门主明天就要来拿走那些衣服了,自己就现在收拾好,趁着夜色走就好了。这样可以省去很多所谓的告别。 “小姐?!你要做什么?小姐!你要走了吗?你真的不要小南了?” 苏澜依有些黯然。终究要告别的还是要告别,还是躲不过不是么。 “小南,我只是要出去一段时间。过些时日就会回来的。小姐怎么会不要小南呢?” 不想告诉这个小丫头真相,她怕小南哭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会忍不住。她明明是一个不会再轻易哭泣的女子了。所以,她不要用眼泪作为送别礼。 小南,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小丫头。她还记得自己要为她找一个冬儿姐姐的时候她兴奋的神情,还记得自己告诉她人人平等时一脸的呆滞惊愕,还记得她坐在她面前,为她梳妆时她泪流了满面 苏澜依从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想起这些,她真的怕自己会狠不下心离开。 “小姐!小姐一定是在骗小南小姐一定是不要小南了小姐不要小南了” 难道才这么几个月就可以心有灵犀了?她竟是可以预测到自己不会回来了?苏澜依不禁有些苦笑,要怎么跟她说呢?她把妆都哭花了,撕心裂肺的样子好不惹人心疼啊要是她再哭下去,苏澜依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带着她一起走了。 “小南不要哭。小南要答应小姐,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我会回来的。” 苏澜依最终还是决定欺骗她吧。有着一份希望的等待总比绝望要好,至少还会有等下去的念想作为一种支撑。 “小南不要哭,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小南听着苏澜依斩钉截铁的话,渐渐收住了哭声。苏澜依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把她骗进了,她一定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她一把拉过小南,用手帕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对着她温婉地笑笑。 “小南,相信我,好吗?” 小南看着这样的小姐,突然就破涕为笑了。 “嗯,小南相信小姐!那要小南帮小姐一起收拾吧” 苏澜依看着这会儿忙里忙外替自己收拾东西的小南,感觉一阵心酸。 小南啊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门外,一双阴毒的眼睛狠狠瞪着门内的两个人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第三十三章 旅途伊始 第三十三章旅途伊始 苏澜依等到那小南替自己收拾好那些个东西,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苏澜依看着小南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起来。好在小南那丫头并没有问自己要去哪里,可能是自己那斩钉截铁的说要回来的话,安定了她的心神吧。 要是她问起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由于她不会骑马,所以苏澜依坚决地选择了步行。 这些天和衡芜的谈话中,她慢慢问出了一些信息,大致知道了那该死的无良童子住的万莲洞是往北去的。北方是富庶的地方,看来那童子老头还挺会享受的。 只是,那洞真的是个洞么?还是和现代的那个概念一样是什么高级别墅之类的地方? 苏澜依穿了一身的白衣,就是那套她从岚青王府带出来的衣服。她没有像电视里说的那些人一样,女扮男装,好行走江湖。这一身白衣让她觉得舒服,安心。 现在天才是蒙蒙亮的样子,大街上还没有多少人,很多店铺才刚刚开业。她走在空旷的街上,有一种清冷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清新,就像是没有灰尘的空气一般,很恬美。 她一直是喜欢自然的人,也因此在古代生活了几个月了,她几乎都是点点朱唇而已,什么粉底什么的从来都不用。她一直信仰那一句,天然去雕饰。 苏澜依一路走着,心情似乎也畅快起来。 待在苏府里,虽然没有人限制自己的自由。可总是有一种束缚的感觉,也许是深宅大院带来的压抑吧,又或者是寄人篱下,失去了归属感,自然也是终日都不得安宁的。 边走着,苏澜依边想着这次出来的目的。 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并且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回不回的去,另外她还要向那个无良童子请教一件事情。 嗯。确定了目标,那么这一路走去就会好很多了。 唉,不过郁闷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苏澜依悲惨地发现自己又饿又渴!靠!才走了多少路啊?这么不争气地饿了?怎么办?自己从苏府出来的时候,相当没脑子地拒绝了那个苏震云的好意,结果现在就是这样的下场了 得了,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好了。不吃东西还不至于会饿死。 苏澜依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头,一屁股坐在了那上面,喘着粗气。小南那丫头也真是的,自己出来本该是轻装简行才对,她偏偏要给自己放这个放那个,现在这个该死的包袱!简直是累死人了! 于是她懊恼地打开了那个包袱,结果里面的东西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靠!是哪个家伙这么有钱?在包袱里放了这么多金元宝?!这也太夸张了?!是小南么?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那丫头一年才多少赏银,几辈子也挣不出这些个钱来吧? 那会是谁? 难道 苏澜依急忙翻看了一下整个包裹,果然在包裹的底部发现了一封信。 是她熟悉的字迹。 “依儿:哥哥知道,依儿一直在怪哥哥,哥哥也知道依儿就要走了。哥哥说过,苏澜依就是苏锦泽的妹妹,无论那个依儿回来还是不回来。既然依儿说自己是说话算话的人,哥哥就更是了。驷马难追。依儿,原谅哥哥没有勇气去送你,哥哥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走,哥哥很担心你,你知道吗?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异乡。依儿,这些是哥哥为你准备的银两,还有一些干粮,我让小南放进去了。依儿,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 依儿,对不起。” 苏澜依还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可以滥情成这副样子的,不过她还是很不争气地泪流了一整脸,这里已经不是苏府了,没有人看得到她,她不必再担心自己的脆弱被谁看到,也不必伪装自己只为了那份可怜的骄傲。 她坐在大石头上,哭得畅快淋漓。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感到哭累了,她才慢慢停止哭泣。 真是可恶!刚刚还感觉自己渴死了来着,结果哭了这么久,更渴了!那个苏锦泽真是有毛病,有事没事写这么煽情的信找死啊,真是欠揍!要是自己回来,一定好好修理他! 如果自己会回来的话 想到这里苏澜依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黯然。 得了,干脆别想了。既然饿了,包袱还有些干粮可以垫垫肚子,不管了,先吃着再说吧。鬼知道这里离那万莲洞是不是还有十万八千里的,不省着点用,到时候半路饿死渴死那不是死不瞑目? 咳咳自己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唉,拿了一个馒头放在嘴里嚼着,苏澜依一步一步向着北方走去。 她走了好些远之后,在她坐过的大石头的不远处,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锦袍,一脸的憔悴神色,神情忧伤地看着苏澜依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神里是浓浓的悲伤。 “既然难过,为什么不安慰她?” “七王爷有所不知,依儿她她是十分倔强的女子,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的,她极少对着我诉苦,唯有一次在我面前流了泪。这次我害她伤心了,她定然是不会想见到我的。” 呵,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倔强的小女子?从他看见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她却依然还是不愿意开口承认,从他看见那个明明带着伤可以和哥哥好好诉苦却依然是藏起了疼痛的她,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何等倔强的女子。 只是他很荣幸,在他的面前她愿意卸下那一份倔强的骄傲。 不是么? “七王爷,苏某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 “请求七王爷代替苏某照顾依儿,这一路艰险无比,她一个小女子,苏某实在是无法放心啊” 这怕是苏锦泽不说,他也会去做的事吧 黄昏里,一个白色的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苏澜依远去的方向。 苏锦泽看着天边渐渐西沉的红日,愁眉微展,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落寞的脚步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凄凉。

第三十四章 有惊无险 第三十四章有惊无险 天黑的时候,苏澜依总算是走到了一个小镇,找到了一个客栈住下。 谢天谢地啊!要是再不出现这个小镇,估计自己绝对是要瘫倒在半路上喂狼了的。这会儿苏澜依一把推开房门,就直冲着那床奔去。 休息睡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苏澜依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她走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朦胧中,她闻见了一阵熟悉的竹香。 那阵香味很淡很淡,但是她却清晰地闻到了,雅致的竹香萦绕在自己的鼻尖。她知道,那阵香味离自己很近很近。梦里面,是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他紧紧抱着自己,力道之大似乎是要把自己揉到他的身体里去。 可是不疼,她只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耳边,他熟悉的味道 苏澜依的意识已经渐渐远去了。 站在他床前的祁彦琛看着这个小女子真的是很无奈。且不说她刚刚急匆匆进房里来之后连房门都不关就直奔床上躺下了,现在居然是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睡了过去。 幸好自己一直尾随着她,否则这丫头怎么被人劫了都不会知道。 不会儿祁彦琛看她一副睡相很差的样子,才没多久就踢掉了被子,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替她盖好了被子,本想就走到外面去,替她看着点。谁知道这个小女子竟是没有一点的防人之心,抓住了自己的手就不放了。 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的睡容很安静,甜甜的样子好像是在做一个美丽的梦。只是她的梦里有自己么? 突然,祁彦琛想到要是自己是一个陌生人,难道她也会这样紧紧抓着自己不放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祁彦琛不禁剑眉一皱,好些不悦地看着那个熟睡中的小女子。 只见她嘴里呢喃着什么,祁彦琛微微凑近了她,听见她说。 “彦琛彦琛抱抱,抱抱” 幸好现在是晚上,眼前的小女子还在睡梦中,所以没人发现祁彦琛此时红着的脸。 她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叫着“彦琛”,她的梦里有自己,而且她笑了。 祁彦琛一下子被这些想法给冲昏了头,一扫刚刚心里那些莫名的情绪,竟是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那笑,足以倾倒众生了,可惜了苏澜依这会儿睡得跟个猪一样。 收敛了笑容,祁彦琛不禁有些苦恼,自己遇见了这个小女子之后,竟然也跟个犯傻的人似的,情绪一阵一阵的。 正叹气的当儿,祁彦琛听见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习武之人的警惕心让他一下子就跃上了房梁,屏住了呼吸。直觉和经验告诉他,朝着苏澜依房里来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个一般的人,他的内力深厚,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 自然是不敢轻敌,祁彦琛在房梁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任何一点动静就有可能威胁到那个正睡得安稳的家伙。 近了近了 吱呀门轻轻地开了。 进门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他年纪不大,也就和祁彦琛差不多的大小。但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沧桑的气息。 只见他走到了苏澜依的床前,慢慢朝着苏澜依伸出了手。 此时躲在梁上的祁彦琛猛地一惊。 他要干什么? 手不禁攥紧了,眼神不离地盯着他下一刻的动作,祁彦琛不要任何人伤害到此刻安睡的那个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可是那个黑衣男子并没有做出伤害苏澜依的事情,反而是一双手抚上了苏澜依沉睡的面颊。手指轻轻拂过那白皙的皮肤,眼神里是浓浓的柔情。 那在暗处的祁彦琛看了这情景心底腾地升上来一股怒气,只是他克制住了,还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不可以轻举妄动。 突然,那个黑衣男子开口了。 “小女人,你是我的。你知道么?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看上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走,任何人都抢不走。苏澜依,你记住,等着我。”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漆黑如玉的眼眸朝着梁上的地方瞟了瞟,随即又注视着苏澜依此刻的睡容,眼神里浓浓的满是志在必得的信心。 而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苏澜依感受到这一陌生的抚摸,似乎是好些不舒服的样子,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侧了一个身就往床里面翻了过去,继而又呼呼大睡过去。 那黑衣男子见此情景,在暗夜里轻轻笑出了声,这个恼人的小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呢。他此时当然是知道这个房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在,而且那个人对着这个床上的人儿似乎也是上心的很。 且不管他是谁,总之苏澜依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 又在她的床前伫立了好一会,黑衣男子才挪动步子缓缓离开。 等到房门关上好一会儿了,祁彦琛这才放心地从梁上下来。绝美的脸上皱着眉,紫眸中满是深思的色彩。他心知那个黑衣男子刚刚定是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里的,他清楚看到那男子说话间朝着自己躲藏的方向瞟了一眼,只是为什么他没有揪出自己,还有他刚刚说的那番话 想到那番话,祁彦琛那股怒气就又一次腾地窜上来了。 他走到苏澜依的床前,这会儿苏澜依正背对着他,均匀地呼吸着,身体一起一落地浮动着,好一副香甜的样子。祁彦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的怒气都被一种异样的温柔代替。 这丫头怕是半夜被人给刺杀了都不会知道吧。 看到苏澜依翻身过去的时候带起了被子,现在有一部分的身体露在了空气中,唉,现在夜深了,该是冷了吧。祁彦琛于是走了过去,伸过手抓起被她卷到里面的被子,帮她盖上。谁知这一响动似乎是惊到了她。 “彦琛?怎么是你?你怎么会” 苏澜依睡梦中感觉到有一个人似乎在帮她盖被子,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看见一脸愕然的祁彦琛正盯视着她。 紫色的眼眸在夜空中亮亮的,璀璨如星辰。

第三十五章 同行 第三十五章同行 第二天苏澜依起床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祁彦琛站在自己房门口了,心里不禁有些暖暖的。 昨晚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就看到了祁彦琛站在自己床前为自己盖被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来着,不过看到祁彦琛微微一愣的样子,想必是真的了。 只是他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客栈住下的?难道他一直跟随着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苏澜依有些脸红,不过心里还是很暖的。 昨晚他只说了句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替她关上了房门。害得反而是她一阵惊愕,这家伙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吗? 不过早上醒来就看见他站在自己房门口。 他,是不是守了自己一夜? 祁彦琛看见苏澜依从房里出来,穿的是那件自己送给她的白色衣裙,睡了一夜没脱下来,看去已经有些皱皱的了,不过穿在她身上还是不减那俏皮清丽的姿色。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掩饰过去自己刚刚打量她的那眼神。 “醒了?走吧,去吃饭。” 他说完就往楼下走了。 苏澜依微微一愣,什么?去吃饭?他怎么那么自然就说出了这句话,难道他不打算向她说明为什么昨晚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吗?呃,不过似乎感觉还不错,他就这样出现在自己身边,虽然苏澜依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很好不是么? 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很舒心,很安定。 抿嘴偷笑了一下,苏澜依赶上了祁彦琛的脚步,跟着他到了楼下,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午餐了。 苏澜依抬头看了看日头,靠!自己是猪吗?居然睡到了中午?!于是偷偷觑了一眼一旁的祁彦琛,看他好笑地看着自己尴尬的神色,不禁脸刷地红了。不过祁彦琛那明显是嘲笑的脸让她好点的不爽。 “看什么看?睡得迟犯罪吗?!” “不犯罪。” 呃,这家伙!不犯罪那干嘛还一脸的好笑!太过分了!摆明了就是笑她!这古代真是迂腐!睡得晚一些就把自己当做怪物看,唉,真是郁闷 苏澜依一把抓起筷子,把饭蹭蹭地往自己的嘴里扒,活脱脱一个几辈子没吃饭的饿死鬼一般。民以食为天!是的!对的!这是真理! 祁彦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亮亮的黑眸看着苏澜依。 “咦?彦琛,你昨晚在我床前的时候貌似是紫色的啊” 祁彦琛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她微微一笑,就拿起了筷子,和她一起吃了起来。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急着告诉她,时间还长。 时间还长? 想到这里,祁彦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人家不想说,苏澜依也就不问了。本来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的,可是看见祁彦琛嘴角的笑意,不禁呆了。 这家伙笑起来总是一副倾倒众生的样子,估计一个女人想要在他的面前矜持,还是有好些难度的。他此时正微微低着头吃着饭,薄唇微抿,嚼着饭粒,高雅中透着一丝酷酷的清逸,皮肤居然比她的还要白,晶莹透亮,闪着耀眼的光泽,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部分他漆黑如玉的瞳仁 苏澜依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收回了神思,脸红红地继续吃饭。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就要把持不住了不过 这样的时光,很沉静,很美好。 吃完饭,苏澜依就一脸无知地看向了对面早就吃好的祁彦琛,接下来,要干嘛? “吃好了?” “嗯。” “那我们走吧。” 说完祁彦琛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那个白色的身影似乎没有跟上来,他有些微微皱眉,转过头去,看到苏澜依一脸的茫然站在原地看着他。 “怎么不走了?” “呃去哪儿?”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身世?” “你要跟我一起去?” 苏澜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似乎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呢。下一秒,一种从心底升上来的狂喜就淹没了刚刚的惊讶,他,为什么总是要惹得自己这样感动。真是可恶啊! 笑弯了眼睛,苏澜依走过去挽过祁彦琛的胳膊,就和他一起往外走去了。和他一起去寻找,嘿嘿,真是件好事啊。从苏府出来的那种沉重和郁闷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祁彦琛一低头就看见了扣在自己青衫上的嫩白透粉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身边的人的步履里似乎也是轻轻跳跃的呢。于是他又一次上扬了嘴角,和她在一起,似乎自己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彦琛,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找我的身世吗?” “不知道。” 呃这家伙!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跟着自己走,去找身世了?那自己把他拐跑了去卖掉,他难道还要乖乖替自己数钱么? 马上,苏澜依就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狗屁念头?什么叫做把他去卖掉?呃,好吧,这个想法相当无知。 “我要去北方” “去哪里都没事。” 苏澜依还没说完,祁彦琛就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苏澜依又一次要承认自己被这个人震撼到了,他是想告诉自己,他完全相信自己么?无论去哪里,他都会一起陪着? “好。” 似乎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苏澜依看着祁彦琛这会儿没什么表情的脸,却是柔和的线条。她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和她一样,很好,很好。 两个人走着,一路上就是苏澜依偶尔挑起什么话题,祁彦琛很少答话,大部分时候只是听她静静说着。在某些时候,苏澜依还会拽着祁彦琛的手臂突然跳起来,一脸的雀跃样子,似乎是聊到了兴头上。 越走越远,两个人的身影隐没在热烈的天光里。 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走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阴戾狠绝的光芒从寒眸中迸射出来,死死盯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邪佞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嘶哑的声音仿佛是地狱勾魂的使者。 “哼!这个小女人果然是你的软肋。不过,她很快就是我的,你的仇我决不放过!可是这个小女人,我也绝不放手!” 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话,黑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风中。 秋日的风吹过,把他刚刚站着的地方那浅浅的脚印隐去了好些,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里刚刚站过一个人。

第三十六章 计谋 第三十六章计谋 二皇子宫内。 “他出了都城了?” “回主子,是的。” “他去干什么?” “正陪着那个苏府的三小姐。” “哦?有这种事?” 祁彦玮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细细回味着刚刚那句话。和那个苏府的三小姐在一起?就是那个柳若让自己修理的那个女人么? 这真是天助我也了。还想着要如何才能扳倒那个什么七王爷,就算外界传闻是因为父皇不喜欢他而封王的岚青王爷,可是王爷和皇子相比终究是两个级别的。即使父皇几乎从来不跟他说几句话,不看他几眼,可是他始终不认为父皇不爱他,疏远了这个七皇子,他对其他的皇子并没有近起来。 哼,既然如此,七弟,就不要怪我了。 祁彦玮在心里阴险地想着,一面嘴角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他要权力,他要皇位的道路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即使是自己的亲手足。 “盯着,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时刻汇报给我。对了,最近三皇子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最近三皇子没什么动静,一直都待在宫里。”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屏退了那个前来汇报的男人,祁彦玮站在了窗前,幽深的眸子里有一种莫名的光泽。 突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太监,他满脸的喜色,匆匆从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一路喊着二皇子。走到门里的时候还不小心被那门槛绊了一下,一个狗吃屎摔在了祁彦玮的面前。 “放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失礼?” 祁彦玮看着眼前这个太监一脸的怒气,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 “主主子息怒,奴奴才该死实在是,实在是因为是因为那个柳若小姐来了。” 那下人自然是知道二皇子对柳若小姐的情意的。每次二皇子看见柳若小姐都是一副宠溺的样子,以往阴狠的眼神全都被柔情而代替了。这柳若小姐来了,那主子自然是高兴得乐不思蜀了。 果然,那祁彦玮听见了这句话之后,原本幽深的沉思神色一下子就变得眉飞色舞了。 是柳若来了! “快,快,快,请她进来!” 那奴才听完这话就又是狗爬式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身橙色衣裙的苏柳若就扭着猫步进来了。她似乎特别醉心于红色系的东西,不过那些个衣裙穿在她身上,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她的身段被一身橙红衬得粉粉嫩嫩的,几只金钗随着她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祁彦玮最喜欢的就是这声音,每次听见都让他想起小时候柳若那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 “柳若!你来了啊” “嗯。柳若见过二皇子。” “柳若” 苏柳若又是一脸的谦恭神色,这让祁彦玮看见她时的兴奋着实减了不少。每一次柳若见到他总是生疏地叫他二皇子,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柳若,以后就不用叫我二皇子了,你可以叫我,玮。” 苏柳若听见这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么快就开始套近乎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苏家做他的强力后盾吗?好吧,只要可以帮助她除去那个可恨的苏澜依,她就让他如愿。 想到这里,苏柳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那笑隐去的很快。 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道,“玮” “柳若!” 苏柳若朝着他微微笑了笑,不过微笑仅是昙花一现,马上苏柳若就是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了。 “柳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那个苏澜依吗?” “玮,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惦记着她,她一走,锦哥哥就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副冰冷的样子,还有你的那个八弟,几乎是每天都要来苏府,说要等她回来!玮,我真的这样差劲吗?” 看着苏柳若哭得这样凄楚,祁彦玮心都碎了。 “柳若,柳若不要哭。刚刚探子来报,说七弟正和她在一起,两人出瑶都了。” “什么?七王爷?连七王爷也被她迷住了?她还真是狐狸精!” 苏柳若听见这话,心里的妒火更盛了,果然是个小贱人!她肯定是会妖法,否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团团转!锦哥哥是这样,八皇子是这样,连那个衡芜门主也是,现在竟然是连七王爷都搭上了! 祁彦玮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柳若,你可能不知道,七弟他他从来不近女色的。自从封了王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岚青王府里,除了偶尔上朝之外,他的王府里是一片冷清。如今却跟着苏澜依这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近女色的人都对她这样了?苏柳若心里真的是很不服气,论身材论姿色自己是绝对不输给她的!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她? 苏澜依!一口银牙要的嘎嘣嘎嘣想,苏柳若的眼神里都是怨毒的愤恨。 “柳若,你说八弟一天到晚都去苏府问苏澜依去了哪里?” “对呀,就是你的八弟。几乎是每天都来,每天爹爹都要出来拜见他,后来爹爹都不回家了,住在绣庄里了。你说,是不是苏澜依那个狐狸精惹的祸?” 苏柳若一想起那个祁彦寒抓着她问,小依小依的,心里那个恨啊。 “奇怪了,八弟竟然也认识苏澜依?” 祁彦玮感到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八弟和七弟竟然都会认识那个苏澜依,而且似乎对她很上心的样子。难道她真的会妖法?笑话!一个小女子罢了,不过看来这事有蹊跷了。 祁彦玮眯起了眼睛,细黑细黑的狭长眼睛里漏出一丝阴冷的光来。苏柳若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想计谋,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一旁站着,脸上满是恨恨的神色。 过了好久,祁彦玮才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苏柳若那张美丽的脸庞,展开了笑颜,阴柔的脸更显得邪魅。 苏柳若微微诧异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柳若,我们为什么不把她的行踪告诉八弟呢?” “告诉八皇子?你的意思是” 祁彦玮没有回答,只是含有深意地一笑。苏柳若有些不解,不过眼珠子咕噜几转,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顿时舒展了紧皱的眉,对祁彦玮回之一笑。 “玮,我这就回府去。”

第三十七章 情意暗生 第三十七章情意暗生 苏澜依和祁彦琛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客栈啊什么的歇脚处,不是说北方是富庶的地方么?怎么走过的地方尽是些荒凉的树林啊草地啊什么的! “唉。” 当苏澜依第一百零五次叹气的时候,祁彦琛终于是忍不住了,这个小女子是怎么回事,才走了多久就不停地叹气叹气,累了吗? “你怎么了?” 抬头就对上了祁彦琛一双黑色的眼眸,苏澜依不禁又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唉,还是那双紫色的好看多了,那双带给人一种纯天然的感觉,唉。 “唉,我没事。” 这下祁彦琛真的好点郁闷了,这家伙怎么回事?又叹气?! “苏澜依。” 走着走着,前面的祁彦琛突然是停了下来,结果苏澜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直直撞上了一堵肉墙。呵好结实的肉墙啊!看不出来,这家伙看上去一副清瘦的样子,没想到还是挺结实的么 突然,苏澜依发现自己的思绪似乎是不对了,想到某些方面去了 “咳咳,祁彦琛,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你干嘛老是叹气?” “唔,我叹气都不行啊?再说,我们都走了多久了,这鬼地方竟然连个喝茶歇脚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太搞笑了!” “搞笑?” “就是好笑的意思。” 苏澜依很好心地跟那个祁彦琛解释了一下这个现代的词汇,毕竟,古人嘛,不懂是很正常的!想到这,苏澜依心情大好啊,这家伙每次都一副自己貌似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的冰山样,现在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应了那一句,风水轮流转,明天到我家! 这丫头!原来是累了啊! 苏澜依看着祁彦琛不发一言地加快了脚步,以为他生气了。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什么嘛,不就是不懂了一个小小的词语么,至于这么小气么?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于是嘟着嘴也是一句话没说,就快步跟了过去。这个大侠会武功啊,就算是生气了,还是死乞白赖跟着他比较安全点。 第二次,苏澜依悲壮地在前面那个人停下来的时候撞了上去。 这下,苏澜依真的有些火大了!这家伙停下来不会说一声!靠!每次都是这么突然的,话也不说一句,是怎样?多说一句话会断舌头还是会口水枯竭啊?真是可恶! 苏澜依好些愤懑地抬头,一只手捂着额头,一脸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清瘦实则好些结实的矛盾体。没错!她打算酝酿一下,好好说他一顿! 不过,苏澜依还没开口,眼前的人就先无奈地开口了。 “你你怎么不看着点呢?真是,莽莽撞撞的。” 语气里有些隐隐的怒气,不过更多的却是关心。苏澜依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额上就多了一道温暖的揉力。 是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此刻正抚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按揉着。顿时,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就从头顶传过来,苏澜依禁不住一阵轻颤,顿时红了脸。心下一阵懊恼,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帅哥帮忙揉揉额头么?用得着这样么? 镇定!镇定! 可是镇定不了!心要死要活地狂跳着,简直是无法遏制了。 祁彦琛是把苏澜依一会一个的表情看在眼里的,她似乎有些敏感自己的触碰,脸红红的,俨然是一个娇羞可人的小女子。他不禁有些克制不住,放下了揉在她额头的手,他的两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苏澜依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些力道,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就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于是乎,她又一次很没骨气地红着脸低了头。 他要干什么? 祁彦琛看见这样的苏澜依,不禁心神一荡,他慢慢靠过身子去,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很轻很轻,却还是让苏澜依整个人都一怔,抬头愣愣地看着祁彦琛。 好吧,诚实的苏澜依得承认自己是有些惊诧的,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这样亲密地接触。但是与此同时,诚实的苏澜依也还是得承认自己是失望的,唉,真是可惜,居然在关键时刻这么没有骨气地低头了? 呃自己在想什么?于是,苏澜依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突然听见一声戏谑的问句。 “澜依,是不是很失望,没有吻你的嘴唇?” 呃他会读心术么?靠!这么丢脸的事情都会被发现?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不过这家伙就算发现了,难道不会讲话含蓄一点?一时间,苏澜依忘了回答,只顾着自己窘迫了。 “要是澜依很失望,我可以”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澜依就狠狠踩了一脚他的鞋子。祁彦琛吃痛,放开了苏澜依的肩膀。苏澜依抬脚就往一边走去。 切!什么玩意!什么叫做很失望,我可以搞得好像自己很希望被吃豆腐一样!真是无良!对!无良! 心里狠狠地鄙视他,脚下踩着重重的步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条河边。淙淙的流水汩汩而淌,清澈见底,可以清楚看见河底的那些安躺着的鹅卵石,还有莹莹的水草,是柔和的碧绿,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 好美啊! “不是累了吗?在河边休息会儿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彦琛已经来到自己身边,还一屁股坐下了。他不是王爷么?怎么看起来在野外很适从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不自然。还有刚刚这家伙突然走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听到了这里的水声么? 所以他是为了走快些,来让自己休息一下? 好吧,这个该死的家伙又一次无言地让苏澜依感动了。 她汲了一些水,捧在嘴边喝了几口,就来到了祁彦琛身边坐下。 转过头问他,“你口渴吗?” 祁彦琛看见的就是嘴边还挂着好些晶莹河水的苏澜依,水珠子里融进了阳光,特别亮眼,明晃晃的很美丽的样子。苏澜依一脸的快乐,坐在他的身边,轻声细语问着他,渴吗? 祁彦琛看着眼前的苏澜依,眼神不离,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看得苏澜依一怔,突地失了神。 下一秒,祁彦琛缓缓吐出一个字,“渴。” 然后他俯过身去,薄薄的嘴唇吸允着苏澜依挂在嘴边的晶莹。

第三十八章 朋友相随 第三十八章朋友相随 祁彦寒骑着自己的快马狂奔在小道上,几个时辰前下朝的时候,跟二哥有事没事搭了几句话,结果那二哥说起柳若,柳若说什么苏澜依向着北方来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祁彦寒立马就冲到了御书房,跟父皇请了一些日子的假期,就策马追过来了。小依走了好多天了,不知道自己追不追的上,二哥说小依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可是自己偏偏是不相信。 小依是第一个跟自己说,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女子。她这次出去居然连告别都没有就走了,因为这事自己还伤心了好久。几乎是每天都去苏府看她回来没,本来还想去七哥那里诉苦的,谁知道,岚丘说七哥有事,这几日都不在府内。 这下真是郁闷了,连自己最亲最近的七哥都不在。要自己每天都去面对那个疯疯癫癫的四姐,那还是选择去追小依好一点。 想到这,祁彦寒又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已经跑死了好几匹马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匹马怎么都得坚强一点,不然自己走起来,等追上小依的时候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小依,你要等我。” 正想着,马蹄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两只前蹄往前一跪,祁彦寒猝不及防,从马上摔落了下来。揉着吃痛的屁股,愤愤然看向四周,到底是哪个家伙在这里暗算他! 谁知道什么人都没有,祁彦寒看向那匹可怜的马,打算骑上去的时候,一阵愕然。 那马,口吐白沫,死了! 祁彦寒连哭的心情都有了。刚刚还想着要这匹马坚强一点,这会儿这该死的畜牲竟然就坚强给他看太坚强了! 深深叹了口气,祁彦寒看向四周。 这确实是一个荒凉的野地,正如他所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叫一个荒凉啊。更加凄惨的是,祁彦寒没带水没带干粮,并且身无分文。 这无异于做恶梦的时候腿抽筋啊,雪上加霜,真是流年不利,坏事一桩接一桩地来。小依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好朋友啊?居然连句再见也不说就走了,害自己现在变成这样! 哼哼,等到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她好看! 想着,祁彦寒还是认命地走起来,自己是男人,小依是女子,走起来总比她快一点吧 正走着的苏澜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难道是谁在骂她?还是谁要暗算她?呃大白天的,见鬼了!无缘无故打喷嚏。出来好多天了,不知道那个苏锦泽有没有想他,还有那个小南,唉。 在的时候对他一副冷漠的样子,可是离开了竟然还是会想念的。苏澜依有些无奈自己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档子性格。 啊!彦寒! 突然一阵愧疚感涌上了苏澜依的心头,自己下了决定就出来了,根本就没想到要和他说一声,他时常来找自己玩,肯定会知道的。自己不告而别,他会不会很伤心,很生自己的气呢?自己说过了要和他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自己居然连要去找身世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真是不够义气啊 “彦琛,你说彦寒会生气吗?” 祁彦琛被苏澜依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一头雾水。这丫头刚刚打了个喷嚏之后就是一脸的沉重,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生气?” “彦琛,你不知道。彦寒是我的朋友,好朋友。那时我从王府出来,在街上差点被一辆马车碾死,是他救了我。我们在茶楼聊了很久呢,一见钟友啊” “一见钟友?” “嘿嘿,就是一见钟情的朋友版说法。” 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说那天见到彦寒,原来寒那天来得迟是因为遇见了她啊想着,突然祁彦琛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 语气稍嫌冷淡,苏澜依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这家伙怎么了,刚刚还不是挺好的么,现在怎么又黑了一张脸了?谁说女人善变的?这个男人丝毫不逊色嘛 不过看着他一脸的不爽,似乎是有原因的哦。 “彦琛,你不高兴啊?是不是因为我提到彦寒,你那个啥了?” 苏澜依一脸的贼笑看着祁彦琛,心里嘿嘿的,这家伙要是被她发现是吃醋了的话,那就糗死了。哇哈哈哈,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吃那个啥的醋哦,还蛮期待这座冰山脸上多另一种表情的样子的。 祁彦琛一惊。 吃醋了吗?干嘛吃醋?吃什么醋?可是心里确实是好些不爽的,可就是吃醋了那又怎样,跟自己在一起她居然还要想着别的男人,不行!就算是自己最亲的八弟也不行。 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好点在乎了 苏澜依偷偷觑着一旁的祁彦琛,这家伙心里不管想什么,似乎表情都是永远一致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吃什么长大的? 哼,你要忍是吧,我要你忍! “彦琛,我好想念彦寒啊,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不知道他每天吃饭了么,不知道” 苏澜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淹没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的额头重重砸在祁彦琛的胸膛上,有些疼。不过苏澜依的嘴角却是上扬的,这家伙啊,不来点激将法还真不行。 只有祁彦琛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愤怒,这个小女人就是要惹得自己生气才会罢休是不是?什么很想很想他,什么他吃饭了么,这些跟她有关系吗? 于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就拽过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不允许,不允许想别人。八弟也不行! 祁彦琛的两只手臂越收越紧,把苏澜依紧紧禁锢在胸前,似乎这样才可以发泄怒火。 “彦琛,你抱得好紧。我知道你生气了,是吧?傻彦琛,我是想他,可是这种想念是不一样的啊,他是我的朋友,朋友是在困难的时候相互鼓励的,在高兴的时候一起分享的,可是却是无关情爱的。我想他,我喜欢他,但是只是朋友而已。” 苏澜依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盯着他,祁彦琛看进她的眼底去,那里面没有任何的暧昧情愫,只是一份清冽,如水。 她的眼睛告诉他,朋友,就只是朋友。

第三十九章 言论 第三十九章言论 好几天了,苏澜依发现自从那天自己跟他说和彦寒只是朋友的事后,这家伙似乎一直处于某种神游中,好几次跟他说话都明显心不在焉的。 在想什么?难道是还在吃醋? “彦琛,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啊?你是不是病了?” 看着苏澜依伸手过来,到自己的额头上抚着,然后一脸的担忧朝着他问道。祁彦琛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朋友的关心么? “没事。” “不可能,一定有事。前几天你还不是这样的呢” “我是怎样的?” “你会牵着我的手走路,还会走得有点慢让我跟得上你,虽然话很少可是我知道你在听,而且你会时不时找到有水的地方,然后休息一会,你还” 苏澜依还没说完就发现对方正一脸的认真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似乎是很像一个怨妇在怪罪丈夫不够疼自己一样,顿时脸上一片霞彩。 “你脸红了。” 苏澜依有些想扁一顿这个眼前的家伙,这家伙什么意思?脸红了自己也知道啊,用得着他来提醒!明明是故意要她出丑的,到底想干嘛,情绪一阵一阵的,跟个女人一样 “为什么脸红?和彦寒在一起你也会这样吗?” 呃听见这话,苏澜依微微一愣。这家伙说什么?和彦寒在一起也会这样吗? 细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苏澜依终于明白这家伙在别扭什么了。可是自己要怎么跟他说明呢,难道要自己对着他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么?怎么说出口?他都没说过呃喜欢他吗?难道已经喜欢了吗?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呢? 只知道这些天有他陪在身边,感觉很安心,好几次他们露宿野外的时候,她早晨醒来都会看到他微红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一夜没睡守着她。每次看见这样的他,总是会感到一种心疼的温暖。 她,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淡淡的,却是无法忽视的竹香了。 “会啊。” 苏澜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祁彦琛明显矮了一截的样子,似乎是很气馁呢。不禁在心里偷笑,这个家伙啊,居然也是这么小孩子气的。 “可是不一样的啊。彦寒跟我说他的事我跟他说我的事,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去玩,他说到让我窘迫的事情我会脸红,他讲些暧昧的话,或许我会脸红。可是我的心跳却是正常的。” 听完这些,祁彦琛倏地抬起了眼眸,微微一愣。 心跳正常? “可是,有时候跟某些人说话就会不一样,他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温暖,他紧紧抱着我的时候我不感觉疼反而会心跳加快,他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我更是会好像心里有很多很多小鹿在撞来撞去一样,这种感觉就是心动了。” 苏澜依发现自己不能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会把之前祁彦琛做的事情一件件说出来,这样是个白痴都听出来,她对他心动了。 这样多丢脸啊。 祁彦琛听见了苏澜依这么一大番理论,似乎心里突然发现了什么。从心底涌上来一阵狂喜,这个丫头是在拐着弯地告诉他,她对他心动了?忽然祁彦琛感觉到心情大好,几天来积累的郁闷突然间就没了。 “澜依,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这家伙问问题不会拐一下弯吗?这么直接!靠!要自己怎么说,是不是要告诉他,什么哎呀不好意思,好巧哦,我刚刚说的那个他就是指你诶!靠!直接咬断舌头算了! 一时间,苏澜依窘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对方明显是等她回答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会儿不知所措的她。 “我不知道!” 祁彦琛看着苏澜依羞红了脸的愤懑样子,不禁心情一阵大好。她是害羞了吗?然后恼羞成怒了?那么就是说那个人 “澜依,你是不是害羞了?” 啊!!!!苏澜依真的怒了!这家伙!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过分,太过分了!怎么这样捉弄人!哼,你要故意的是吧!本小姐就是不让你如愿!死也不说!什么玩意儿,祁彦琛,你故意一副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是吧。 正在愤懑中的时候,突然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 苏澜依一低头,看见祁彦琛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抓着自己的。大大的手掌把她的手握在手里面,看去很是和谐。 不禁心神一荡,他,唉,真是连气都气不起来。 不过为了显示一下苏澜依强烈的女性自尊,她还是相当违心地故意用力甩了一下祁彦琛的手,挣着要脱开他的手。 祁彦琛感觉她的反抗,一时有些疑惑,低头看去就看见她嘟着小嘴,一脸的不爽。可是祁彦琛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神色,那明明就是一种舒心的柔和,她并不想反抗的不是么。这个小女子,还真是倔呢。她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么? 微微扬起了嘴角,祁彦琛加紧了手上的力度,让她脱不开自己的手掌,一面又看着苏澜依会有什么反应。 苏澜依当然是相当高兴地发现这家伙故意加大了力道,其实这女人的心里自然是不希望那家伙放手的。可是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子,有时候宁愿自己伤痕累累,宁愿自己痛到死掉,也不愿意低一下头。 感受着他的温暖,身边是盈盈的竹香围绕,苏澜依突然不想去找自己的身世了,找到那些真相有意义吗?和他一起一直走下去,不是更好? 不再挣扎,苏澜依悄悄别过脸去,她才不想那个家伙看见自己眼里的眷恋呢。面子还是要的。 祁彦琛看着她转过脸去,耳边有一抹红红的色彩,微微一笑。他停了脚步,拽住了苏澜依,然后俯下身去,把头靠在她的胸口。 苏澜依大惊,愣在原地,看着他奇怪的行为。 怦怦怦怦怦 “澜依,你的心跳,很快很快呢。” 远山上,一轮夕阳欲坠未坠,天边燃烧着一片娇艳的红霞,如火如荼,仿佛是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烧红了半边天。 两个人站在小径上,周围都镶上了一层明晃晃的金边,在夕阳下定格成一幅绝美的图。

第四十章 想念 第四十章想念 二皇子宫内。 “玮,你告诉八皇子了吗?” “说了,很多天前就告诉他了。那小子傻得很,想也没想就追过去了。已经好几天了不见他了。” “玮,你真是聪明呢。” 苏柳若穿了一身的蓝色衣裙,依偎在祁彦玮的怀里。这些天苏柳若几乎天天都要来宫里,每天跟那个祁彦玮说话聊天,她心里虽然是厌恶的,可是她知道要让祁彦玮为自己除去那个苏澜依,就必须这么做。 毕竟,只要苏澜依在,苏家的财产还不定是她的,这一点恐怕祁彦玮也很清楚。要想夺得太子的位置,苏家的帮助就是一张王牌。 而她,只是想要除去那个人!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锦哥哥这些天已经越来越颓废了,除非她死!否则锦哥哥一定不会罢休的! 在祁彦玮怀里的苏柳若一脸的恶毒,漂亮的眼睛里闪出阴狠的光芒。 苏府。 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失神落魄地坐在房间里,他原本清朗的脸上此刻多了好些胡渣,头上也有些凌乱了,似乎是好些天不梳洗的样子。 “泽儿!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那丫头走了一个月你就颓废一个月!你还有男人的尊严没有?!” 突然门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撞开了,走进来一个神采奕奕,可是眉宇间却满满的都是怒气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此刻正怒视着坐在桌边神伤的那个人。略微显得苍老的面容上,隐隐的还有些不忍。 “爹,你不要管我。是我对不起她,是哥哥对不起依儿。” “泽儿!你哪里对不起她了?要调查她的人是你的爹!你在这里颓废下去,顶什么用?你怎么不去追回来?” 苏震云这会儿的语气微微降了些怒火,这个儿子对妹妹是宠溺的不得了,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只是那丫头端地忍心把他撂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爹,她不想看见我。” 苏锦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都要碎了。是啊,依儿不想见他,他最爱的妹妹依儿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想呢?哥哥那么爱依儿,为什么依儿不想见哥哥 苏震云看着此刻儿子脸上的绝望和伤痛突然间感到一阵无力。难道自己是真的错了?不该去调查她?可是他也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她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依儿。十一年来泽儿想念着妹妹,自己何尝不想念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小小的身影,才五岁就会拉着他,不断叫着爹爹给他洗脚;那粉粉嫩嫩的小人才七岁就忍受着那些不属于她的病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还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来,对他说,“爹爹,爹爹,依儿依儿,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爹爹爹,不要难过” 可她最终却还是消失了,还是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了。连秋玉也郁结成疾,不久也去了。这样的痛苦自己何尝不是夜夜梦回,每一回都在梦里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唤他,爹爹,爹爹。 想到这里,苏震云的眼睛里满是沉痛,那些怒气不知何时早就已经消去了。泽儿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倔强骄傲不肯认输,虽然和依儿相比多了一些冷冽,可是在太多的时候她身上显示的都是依儿的影子,这让他如何不生疑? “泽儿,都是爹的错。爹不该去调查她,把她气走。” 苍老的声音失去了往日里的那股掷地有声的力度,有的只是浓浓的悲伤和想念。苏锦泽抬头,看见苏震云的鬓间已经隐隐约约透出些白发来,不禁一阵心疼。十一年来,爹也和自己一样啊,日思夜想着依儿,渴着盼着依儿。 苏锦泽有些愧疚,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悲伤情绪,却忘记了爹的疼痛。苏家这么大的一个家,要年近五十的爹一个人打理过来,这一个月,爹一定是心力憔悴了吧。 “爹。要是依儿再回来,就让她留下吧,好吗?” “泽儿,爹从没想过要她走。” 是啊,从来没想过要她走。就算她是那样一个和自己呛声,和自己抬杠,对自己冷漠无视德尔小女子,自己还是没有想过要她走。他只是想试试她的倔强,试试她的能力。 毕竟他要把苏家交给她和泽儿,不是吗? 看到了苏震云眼里的疼痛和真诚,苏锦泽突然感到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一直错怪爹,以为爹不喜欢依儿,不喜欢这个名字和脸与依儿一样的女子。 似乎不是这样的 “爹,就算她不是依儿,她不是小时候离开的那个依儿” “可你还是会把她当做妹妹,不对吗?泽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那是不是就代表你承认了依儿是你的女儿? 苏锦泽心里狠狠一怔。 爹和依儿的打赌,不正是证明了吗?他愿意把苏家绣庄的那些闲置的布料全部交给她处置,难道仅仅是因为图那些多余的利润吗?苏家这么大的绣庄从来不在乎那些吧。 爹只是为了试试依儿的能力和忠诚吧。事实也早就证明了不是吗,她没有把苏家的东西泄露出去,没有图谋苏家的任何一分钱,她成功地把那些闲置的布料全部卖了出去,还一分钱不拿就走了。 想到这里,苏锦泽顿时感到一阵心酸。他的宝贝依儿为何要这般地倔强呢,她为什么看不到爹的苦心呢。 可是要是她看到了,她还会是那个依儿吗? 苏锦泽不禁一阵苦笑,“爹,那么我们就等她回来吧。” 苏震云有些愕然,“你确定她会回来?” 她那么决绝的样子要离开,还可能回来吗?她那么疏离地叫着自己苏老爷,还愿意回来这个看起来她深恶痛绝的苏府? “因为我相信七王爷。” 想到这层,苏锦泽不禁为自己一个月来的黯然神伤感到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呢,有那七王爷在,依儿怎么可能不回来? 阳光照进苏府,和苏锦泽脸上粲然的笑相映成辉。

第四十一章 相遇 第四十一章相遇 “彦琛,这里好像比先前那些地方更荒芜了,我们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苏澜依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地方心里涌上一种恐慌,这地方极有可能突然跳出一只野兽什么的,然后二话没说就吃了他们。 “澜依,打野兽比打人容易。” 祁彦琛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简单一句话。要对付野兽一招就好,可要对付一个人,那就不一定了。荒凉并不一定代表着危险,相反有时候就是安全,就像他一直待在远离皇城的岚青王府一样。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怔。 “彦琛,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路去,会遇到不少的人的阻拦吗?” 虽然祁彦琛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不过苏澜依可以猜到了,这一路上定是不会安宁的。先前的一个月他们一直走着没人的小径,想必祁彦琛就是这个目的吧。不过至今为止,两个人都好像游山玩水一般走着,根本就不像是出来找身世的。 于是,苏澜依打算告诉他,自己此行的目的。先前一直都跟他那个啥,压根就忘记了这回事了。 “彦琛,我要告诉你,我去的地方。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下去不是办法” “万莲洞还很远。” 苏澜依还没说什么的时候,祁彦琛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眼角挂着微笑看着她。这一个月来,他的眼睛已经渐渐散去了黑色,显现出晶莹的紫色来。他没说什么,苏澜依也一直没问。紫色更好看,不是么。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万莲洞的吗?自己从来没说过啊,靠!这家伙是真的会读心术还是怎样? “彦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要去万莲洞?” “你睡梦中说的。” 这么一句话甩出来,苏澜依立刻就红了脸了,这家伙居然偷听自己的梦话!那么,他有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呢?比如那个啥的,她记得某天自己似乎梦见某人了啊。 “呃,哦,那彦琛我睡梦中还说其他话了吗?” 见着苏澜依一脸的探询神色,祁彦琛自是知道她在问什么。这个小女人,要去万莲洞不过是一般推理罢了。她是落在自己的院子里的,而那个时候自己的师傅无良童子就来了,还能说出那些话来,似乎是洞悉一切的样子。 除了找他还能找谁?而且她一路一直说着要向着北方而去,不是万莲洞还是什么? “说了。” 这家伙!多说几句话会死啊,这么惜字如金!那你不要说话好了啊!苏澜依心里一阵愤懑,不过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说了什么话。不然这家伙干嘛一副欠扁的神情。虽然心里是很不爽的,不过为了套出话来,她还是轻轻地问道。 “我说了什么?” “你说” 祁彦琛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苏澜依一阵着急,这家伙倒是不要卖关子啊。 “彦” “嘘有人。” 祁彦琛警觉地拉着苏澜依蹲在了一旁的草丛里,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苏澜依的腰间,另一只手拿着剑护在苏澜依面前,竖起了耳朵听着周围的响动。 苏澜依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突然红了脸,偷偷看了一眼此时的他。他正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紫色的眼睛不时转动着,又在某些时刻盯着一个地方不放。他的侧脸线条很明显,棱角分明,却是依然英俊无比。 他,把自己护着的样子好像是保护一种无价之宝一样。 “彦琛” 苏澜依看着他的侧脸叫出了声,这一声着实让祁彦琛一怔。这个小女人要干什么?她不知道现在随便发出一点声音就代表着危险吗? 祁彦琛蹙了眉,侧头看她,才发现此时此刻她正红着一张脸,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女人啊 “澜依,你在想什么?” 呃他的脸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放大,挺拔的鼻子离自己几乎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空气中散逸着淡淡的竹香。他紫色的眼眸带着些许的笑意盯视着她,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丝的斑点皱纹,光滑无比。 这家伙呃,好吧,是自己失礼了。 “没,没” 刚说着对方就对着自己的脸颊轻吻了一下。苏澜依感觉那会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只知道看着他发呆。 “澜依,乖。等过会儿再让你看个够。” 祁彦琛说完这句话就又紧了紧放在苏澜依身上的手,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了。苏澜依听见了这话,那叫一个羞愤啊,什么叫做待会儿让你看个够?搞得好像自己很想看他一样,见鬼了!真是的!这家伙,不会说话,一点都不会说话! 瘪了瘪嘴,苏澜依把那些想法都赶出了脑袋,开始关注起周围的动静来。 只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开始苏澜依以为是蛇类的那些动物,心里感觉毛毛的,不禁朝祁彦琛靠了靠。不过慢慢地发现,那声响比起蛇滑行来那是要响很多啊,听起来,应该是一个人。 会是谁? 苏澜依诧异地朝着祁彦琛看了一眼,询问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此刻也是一脸的紧张茫然看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处。 看来,只有静观其变了。 突然,那声音停止了。 在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停止了。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那是个人了,祁彦琛凭着内力几乎可以听见那家伙的呼吸声。 很急促,很疲累,似乎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祁彦琛不禁有了些松懈,那人内力不高,自己应该是可以应付自如的。只要他不发出攻击,那么自己就放过他,要是他另有所图,那么绝对可以几招就把那人制服。 “刷” 那停在不远处的家伙突然朝着他们两个发起了攻击,苏澜依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彦琛已经闪身出去了,一柄长剑直直朝着对方刺去。 苏澜依站起身,看着祁彦琛身形极快地闪了出去,不禁心都提起来了,她站在原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待到看清楚对方的时候,苏澜依和祁彦琛都惊呼出声。 “彦寒”

第四十二章 交易 第四十二章交易 夜深人静,星月皎皎,泻了一地的纯白月华,仿佛是深夜里的一层浓雾,遮盖了一切一切。唯留下虫鸣声声,凄凄回荡在这寂寞的深林里。 夜风呼啸,带起一阵阵诡异的响动,沙沙沙,沙沙沙,像是地狱的亡魂唱着歌一般,听在耳朵里,无比的森寒可怖。 树间,站了一个身穿米黄色锦袍的男子,他站在幽冷的月光下,一张阴柔的俊脸染上一层狠毒的表情。他的眼神里有一丝阴谋的光芒,锐利地盯着树林深处,那里望去漆黑一片,一如他此时的眸子。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从不远处飞身过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近身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 他的一双眼睛精芒四射,眼底全然是冰冷的神色,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嗜血的光芒。让人看了不禁有些隐隐的害怕。 “此时找我前来,有何贵干?” 那个黑衣男子先开口说话了,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千年寒冰一般,凉意透骨。他负手站在身穿米黄色锦袍的男子面前,背对着他,有一种凛然的气势压制着身边的人。这一点让锦袍男子心里好些不舒服。 他轻轻咳了咳,打破刚刚那种沉闷的气氛,开口说道。 “自是有事相求。” 淡淡一句开口,锦袍男子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请求意味,相反都是笃定。似乎他早就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会答应他的。 “何事?” 黑衣男子语气里依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是冰冷的阴戾。这个人,就这样确定自己会帮他?那么自己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筹码要和自己交换? “我需要你的人。” 闻言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锐利的黑眸直直射向密林深处,瞳仁里含着几丝不屑和傲然,似乎是对眼前这个男子的话相当不满。 他慢慢转身,呈现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张银色面具。阴冷森白的光衬着清幽的月光,更显得寒冷无比,那灼灼白光几乎要刺穿锦袍男子努力掩饰的镇定。锦袍男子隐隐觉得要和这个黑衣男子交易,无疑是和魔鬼交换。 勉强定了定心神,他听见他森寒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像是地狱的勾魂音一般鬼魅可怖。 “你认为你有什么王牌可以这样命令我?” 皇家的人永远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眼前的人也不例外。只是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二皇子罢了,连要和他作交换的基本条件都没有,哼,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笑话! 祁彦玮自是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个什么太子人选,要说选太子恐怕自己那个三弟更是受到父皇的喜爱,老是叫着他去御书房。就算是选那个远离皇城的七弟也不会选自己的吧,他从来都是那么偏心的人不是吗? 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祁彦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即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慢慢说道。 “因为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你要报仇,报复皇家,而我要那个皇位。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助你一臂之力,报复皇家。如何?” “恐怕二皇子忘记了,你,也是皇家的人吧?” 黑衣男子的话冰冷没有温度,银色的面具罩着他此刻的脸,让人无法猜到他此时的表情。颀长的黑色身影映衬着月光,显示出一种不落人间的妖魅气息来。 “皇家的人?哼,他何时当我是他的儿子?何时正眼看过我?我要的只是皇位,其他一切,都和我无关。” 祁彦玮听到那一句“皇家的人”心里猛地一痛,过去的那些愤然和伤痛全部都涌了上来,根本就没有顾忌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就低吼出了这样一番话。 低沉的声音铮铮回响在这一片笼罩在月色里的密林中,来回穿梭在阴郁的黑色里。 “你怎知我要报复的人,不是你?” “我当然知道。是那个人,不是么?” 黑衣男子心里突地一怔。看来这个外表看起来魅惑阴柔的二皇子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无能没大脑的,他似乎也是在暗中调查着什么,而且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否则他的话怎会如此的笃定。自己要报复的人,他又从何得知? 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的自己的情绪,这一句话又怎么可能让他失了方寸? “哦?既然如此,二皇子,打算如何助我?” 祁彦玮微微一笑,知道他是答应了。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不是么?想到这,他不禁心情一阵大好,他要给柳若的未来不久就可以实现了。 “那要看你要的是什么了?是要一条命还是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二皇子以为呢?要取一条命那个人还会活到今天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吧,自己若要取一个人的命,就算是阎王也不敢留人。突然脑海中跳出那个对着他冷然怒吼的小女子来。 自己不过是在她面前取了一个要伤害她的人的性命,那小女子就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要是她知道了自己要折磨一个人到生不如死,她会是何种表情呢?想到这,不禁心里开始期待那个小女子知道后的反应了。 很有趣,不是么?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我们的交易是不是就成了?” 祁彦玮无法掩饰语气里的那抹兴奋之色,月光下的黑眸亮亮地盯着眼前的人。 那黑衣男子听见了他语气里难抑的高兴,不禁心里一阵嗤笑,这个人还是不足与谋。仅仅几句话就可以泄露自己的情绪,要想登上王位?哼,他当真以为他可以精明过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那个无论何时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 不过一颗棋子,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智慧,而他,正合适。 “三日后,岸成自会带人前来与你会合。” 冷冷丢下一句话,黑衣男子驰风而去,密林深处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锦袍男子在月光下慢慢踱着步回去了,身后跟了一群黑衣暗卫。脚步踩过的地方发出树叶碎裂的轻响。 只是脆脆一声,喀擦

第四十三章 朋友的责怪 第四十三章朋友的责怪 “彦寒,你怎么会来?” 苏澜依看见祁彦寒之后一阵惊愕,这家伙前几天心里还念叨着呢,这会儿居然真的来了?不是这么心有灵犀的吧? 不过下一秒在看见祁彦寒一身的狼狈之后,苏澜依就笑不出来了。这个家伙,原本一身的紫色锦袍此时已经是破烂不堪了,好几处都像是被树枝划过的样子,撕裂了。紫袍边上绣着的那条金边,早就已经匿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脏污的印迹。 他的脸更加脏,好几条印着黄泥的痕迹横亘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显得特别不协调。此时再配上那家伙正对着他们两个的幽怨表情,不得不让苏澜依想到某种东西。 流浪狗?! 好吧,苏澜依承认这个想法很罪恶,特别是对一个不远千里来追她的朋友。她眼里闪着歉意的光芒,闪烁着神情看着身边也是微微惊愕的祁彦琛。 “彦寒,你你怎么会来的?” 祁彦寒原本以为草丛中有什么危险的不明动物,结果心提到了嗓子眼来,屏着呼吸走进来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七哥和一直苦苦追着的小依。顿时心下一阵释然,不过看着七哥揽在小依身上的手,心里顿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七哥不在府中就是因为和小依在一起?七哥和小依难道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不舒服,很不舒服。 “小依,你你不告而别,还说把我当朋友呢,现在居然还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说呢?” 祁彦寒说话的时候语气森然,脸上的那些脏污都显出一种冰冷来,让苏澜依不禁抖了抖。这样的彦寒很不好,苏澜依很不喜欢。可是自己要怎么说,是说不想让他担心吗,还是说自己压根不想让他知道? 苏澜依瞟了一眼身边的祁彦琛,不知道要做什么。彦琛的手还放在苏澜依的腰间,原本护着苏澜依的一只手已经垂下了。三个人气氛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终于还是苏澜依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算了,风风雨雨都来吧。 “彦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那是怎样的?你一言不发就走了,我去苏府找你,谁知道家丁告诉我你不在了?到头来居然还是要二哥告诉我,你走了。你说,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觉得我做你的朋友很可悲吗?” 这几句话砸在了苏澜依的心上,做她的朋友很可悲吗?是因为自己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难过所以这样做的,可是却是可悲吗?祁彦寒说出口的虽是一句可悲,却还是隐藏不住语气里苏澜依不把他当朋友的哀怨。 即使是责备的话语,听在耳朵里却依然是温暖的。 “彦寒,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不想要你担心的啊。我只身一人出来,一定是会遇到很多困难险阻的,你是皇子,我怎么可以要求你出来陪着我?” 苏澜依决定用循循善诱的方法,把这个家伙骗进去,然后小小安慰一下就好啦。她知道,祁彦寒定不是小气的人,很容易搞定,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 可是苏澜依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祁彦寒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不让自己担心害怕,不让自己跟着来,那么七哥呢? “小依,七哥也是你的朋友是吧?可是为什么七哥可以跟你一起走,我却不可以?” 呃这是个问题。要怎么回答这家伙呢,这家伙一脸的纯真表情宣泄着自己不把他当朋友的不满,难道要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对他的七哥根本不是朋友?那是什么?恋人?呃想到这儿苏澜依不禁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祁彦琛。 由始至终祁彦琛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听着她和祁彦寒的对话,这会儿听见了祁彦寒的这声质问,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貌似很开心啊 这家伙!不帮助自己解围也算了,没想到还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彦寒,这个怪不得我。你的七哥和你还真是兄弟呢,他和你一样也是自己追过来的。只是比你早了一些而已。” 苏澜依一改刚刚愧疚的语气,突然间清澈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灵动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泽,恍若黑宝石般耀眼炫目。 要你给我装局外人!祁彦琛看你怎么解决你八弟这块烫手山芋!要知道人越是小就越是难缠啊 “什么?七哥?!你来追小依” 祁彦寒听见这话一阵惊愕。竟然是自己的七哥追上小依的?那是不是就是说七哥他喜欢上小依了?要知道七哥在之前可是连一个女子的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如今竟然会追随着小依前来,这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只是,心里除了不舒服还暗涌上了一层酸味,吃醋了? 而一旁的祁彦琛原本是想置身事外的,自己早就知道彦寒和她是好朋友,虽然某些时候想起来心里还是不怎么畅快的,不过她看彦寒的眼神里可以清明看到那种无关男女情爱的澈然。她的眼睛不说谎。 可是如今这祁彦寒死死盯着自己似乎是要自己给出个说法来,这要如何应对?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来追澜依其实自己都不知道,那时苏锦泽来找自己的时候,几乎是没想,他就跟着苏锦泽来了,后来 不自然地咳了咳,祁彦琛的眼神有些闪躲,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烫手山芋。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啊 “彦寒啊,你长途跋涉也累了,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要你洗漱一下吧。” 奸诈!居然转移话题!祁彦琛啊祁彦琛你也有窘迫的时候? 苏澜依愤愤然看着那个此刻一脸的镇定,丝毫看不出情绪的家伙那张冰山脸。这一次就算他走运了,看那祁彦寒一听到洗澡什么的一脸的兴奋样,苏澜依就知道审问和责备已经是暂时停了。 那祁彦寒还真是没脑子,怎么不问了?他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孩啊,不过单纯一些很好不是么?至少在他追来的那一刻,苏澜依才真正发现,原来,在心底,他早就是一个无法割舍的朋友了。 好一会儿了,祁彦寒才皱着眉头,不悦地开口说道。 “七哥,你什么时候才放开搂着小依的手啊?”

第四十四章 小小玩笑 第四十四章小小玩笑 接下里的几天,苏澜依对那祁彦寒是极尽了谄媚的功力,这家伙确实让自己感动了一把,所以好好对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个小孩似乎不是很好哄啊 “彦寒,你喜欢吃这个野菜吗?” “还行。” “彦寒,你看那棵树好大好高啊,肯定长了好多年了。” “一般。” “彦寒,你看那朵花,上面停着的那只蝴蝶好漂亮呀。” “还行。” “彦寒,前面就是片林子了,我们打野味去吃好不好?” “随你。” “” 最终苏澜依还是忍无可忍了,这家伙真是可恶至极!他们两兄弟还真是一个爹生的!说话起来都那么省口水,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祁彦寒!我苏澜依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啊?你讨厌我你追过来干嘛啊?你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从都城跑到这里来气我,你犯得着么你?祁彦寒” 祁彦琛听见这一番带着哭腔的话语心里猛地一怔。她竟然为了彦寒要哭了么?转过头就看见那苏澜依此时灵动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似乎豆大的泪珠下一刻就要倾盆而下了。只是眼底却没有掩饰过去那抹狡黠的神色。 顿时心下了然,有些同情地看着祁彦寒。 而那祁彦寒岂是会注意到这些。他一看到苏澜依一副泪水就要涟涟的模样,心顿时抽痛了一下,他也只是想要惩罚惩罚小依而已,绝对不是故意要她难过伤心的。 于是,赶忙把那从七哥那学来的冰冷语调抛弃了,忙急急忙忙地拉过苏澜依。可是安慰女孩子的活他哪会啊,只能手足无措地拍着苏澜依的后背,像哄一个婴儿似的轻声说着。 “小依,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我不讨厌你的。我怎么会讨厌小依呢,小依不要哭了好不好,小依” 上钩了! “你怎么会不讨厌我!你都不理我!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还说是朋友,什么朋友嘛,呜呜呜”一把甩开祁彦寒的手,苏澜依继续声泪俱下的哭诉。 “小依,我没有不理你,没有不理你啊” “呜呜呜呜,你就不理我了,你话都不想跟我多说了。呜呜呜,要是你这么不待见我,你来找我干嘛呀” 一旁的祁彦琛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个小女人装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不过傻子才去掺和这个小女人的阴招,搞不好到头来是自己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于是,尽管看着苏澜依泪要落未落的样子,有些心里不舒服,祁彦琛还是很识相地忍住了。 可祁彦寒这会儿可是糟了。这个小女人说风就是雨的,看这情景再这么下去怕是马上就要梨花带雨地哭起来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无奈下看了看一边的七哥,他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下一凉,看来 “小依,我知道错了。小依,小依,不要哭了。这样吧,你肚子一定饿了,现在天也快黑了,我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好吧?” “歇脚?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客栈啊,荒芜人烟的,去哪儿歇脚?是啊,我饿了,我很饿了。” 祁彦寒闻言朝着四周看了看,果然,是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不要说什么客栈了,连户普通的农家都找不出来,还歇脚呢。可是小依说饿了,唉,没办法了,看来只能自己去给她弄点野味回来烤烤,不然她一定不会饶过自己。 “那,小依,要七哥帮你把火生起来,我去找点野味回来,然后我们吃烤野味好不好?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这样好吗?” 说完看着苏澜依渐渐止住了哭腔,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然后他对着祁彦琛使了使眼色,就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开去找些小野兔小野鸡什么的。 看着祁彦寒越来越远的身影,苏澜依终于是忍不住了。这家伙也太好骗了!自己才说了几句话,那错都到他身上去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不错不错,自己这个水平要是回到现代去说不定混个实力派当当,赚点糊口钱还是绰绰有余的哈。 嘿嘿嘿 祁彦琛看着彦寒一走远身边的小女人就开始偷偷乐呵了,不禁心里一阵苦笑。这个小女人,彦寒那个没心机的弟弟惹到她算是倒霉了。 不过这个样子的她很可爱很俏皮不是么。她还是那身白衣,和他一起这么多天下来,那白衣还是没有脏去多少,只是有些地方挂了些彩,不过并不影响她此刻看起来的灵动活泼。特别是刚刚那双几欲落泪的大眼睛,此刻晶晶亮亮的,在夕阳下璀璨着,一头黑如墨的青丝在清风的拂动下轻轻飘着,衬得她的脸更加娇羞可人了。眼前的人儿让祁彦琛不禁看呆了。 苏澜依转过头就看见了祁彦琛一脸的呆滞,是看她看呆了?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吗?心底涌上来一些小小的得意,扯开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对着他坏坏说道。 “彦琛,不要这样看我啦,人家会害羞的我知道,我很美的,所以你不需要用这种呆滞的神情告诉我,你被我迷住了。” 大大的黑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夜空里的星星般亮眼。她不是美女,可是她身上的那种俏皮灵动此刻却是这样地吸引人,却是被迷住了不是么? 可是那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番的感觉了,这个小女人啊 他一把拽过苏澜依,这个不知道羞涩为何物的小女人是该好好惩罚一下了。他轻轻俯过身去,晶亮如紫宝石般的眼睛不离地盯视着这会儿苏澜依睁得大大的眼睛。现在才知道惊愕,是不是太晚了? 祁彦琛把她慢慢拉近自己,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苏澜依腾地就红了脸,这个家伙要干什么?他似乎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和以前的彦琛不一样,很不一样。 心像是敲鼓一般咚咚咚地跳着,无法平复。 突然两片温热的嘴唇覆在了苏澜依的嘴唇上,湿湿热热的感觉从唇边蔓延开来,他的唇间已经没有了那丝若有若无的竹香,反而是一种属于男子的清爽气息,萦绕在苏澜依的身边,不禁让她全身轻轻一颤。 他吻得不深,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嘴唇,然后就离开了。苏澜依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失落,这个想法让她好些懊恼。 看着红着脸的苏澜依这会儿娇羞可爱的表情,祁彦琛笑了,那笑是很开怀的笑,不只是挂在嘴角的那一绺,而是蔓延了整张脸的倾城笑容。 他对着苏澜依已经彻底石化的脸,轻吐着温热的气息,随即缓缓说道。 “我不准,你跟他这样玩。”

第四十五章 篝火里的融洽 第四十五章篝火里的融洽 待到祁彦寒拿着几只野兔和野鸡回来的时候,苏澜依和祁彦琛已经生好了火,坐在火边捂着手等他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白衣的小女子,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有几绺发丝垂下来,映着熊熊的篝火,脸上熠熠生辉。而七哥此时就坐在她的身边,火光映着他那张绝世的容颜,细细看去,他的嘴角竟是有着些微笑的。他们两个坐在那里,没有相互依偎着,可是却是那般的和谐。 这一幕,刺痛了祁彦寒的眼睛。 他拎着手里的野味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这倒是让两个人突如其来地一愣。这家伙怎么了?不过刚刚两个人还那么暧昧地挨着坐着,现在来个祁彦寒缓和一下气氛也是好的。祁彦琛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淡然的神情。 一旁的苏澜依却是没有想这么多,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情景里面呢。耳朵里不断重复的是那句,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他不准?是不是意味着他吃醋了?嘿嘿,他吃醋了哦这个可以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额,说明了什么呢?抑制不住心里的那阵狂喜,苏澜依痴痴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两个人奇怪地看着自从祁彦寒坐下后就一脸花痴相的苏澜依,这会儿这小女子竟然是嘿嘿地傻笑了起来。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都是欣喜的神色。不美可是迷人。 下一秒,祁彦琛就心里了然了,这个小女人不会是在想刚才的事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不过想到这,心里还是甜甜的。 倒是祁彦寒一脸的鄙视神色,这家伙疯了还是傻了?看见吃的值得高兴成这样吗?不过看到身边的七哥一脸貌似什么都知道的神色,他心里隐隐觉得小依的失常跟某些人有关 “小依!你怎么啦!”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吼,着实让苏澜依的头嗡嗡响了好几下,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做这种无良的事情!没看自己这会想事情呢嘛。 呃这两个人干嘛这样看着我? 有一股焦味 “啊!居然焦了?!” “小依,终于被你发现了。” 一旁的祁彦寒一脸的郁闷,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会儿已经开始冒烟的野鸡。人家做只野鸡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小依你到底在想什么?从刚开始到现在你就一直失神,你在想什么?” “呃那个,想一些严重的事情,很重要的事。” 苏澜依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人,好些结巴地说道,边说还伸出一只手拍着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小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谎技术很烂?” “没有啊呃,啊?” “那现在我告诉你。” “喂!祁彦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实话啊,你本来就是在骗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是在想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是个男人。” 这家伙会不会太敏感了一点点?什么?居然看得出自己在想什么,靠!太可怕了,苏澜依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去学学心理学,这样骗骗人也容易点了。不过,自己确实是在想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在身边的男人。 呃自己真的在想他么?就算是在身边也想着么? 祁彦琛看着彦寒一脸的愤懑对着苏澜依大声吼着,再看看苏澜依这会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张窘迫的小脸,不禁心情大好。 在想一个男人么?还是一个在身边的男人? “谁说的?!” 很明显,苏澜依的口气弱了下去。 “我说的!” “你” 事实证明,让女人恼羞成怒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就像这会的祁彦寒被苏澜依烤焦了的野鸡当头就是一下。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祁彦寒霎时成了一张包公脸,还有一小块烧焦的鸡肉黏在了脸上,摇啊摇啊,啪掉在了地上。 苏澜依一脸愕然看着这会儿黑着一张脸的祁彦寒,哦呵呵呵笑得那叫一个没骨气。 下一秒,“小依” “啊救命啊” 篝火旁边,两个人一男一女追跑着,那个白衣女子一脸的惊慌可是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银铃般的笑声,而那追她的男子,一身破烂的锦袍,不过脸上却也是一脸的灿烂笑容。还有被他们两个绕着走的那个坐着的男子,白衣胜雪,神情淡淡的,映在篝火里,却是一脸的柔和。 夜风从树林的边上吹过来,溜进树林深处去,带起一阵沙沙沙的响声。像是风在歌唱一般,靠近树林边上的地方,有一团热烈燃烧的篝火,映着三张恬静的容颜。 苏澜依这会儿坐在祁彦琛和祁彦寒的中间,她把头靠在彦琛的怀里,两只手和坐在身边的祁彦寒玩着她刚刚教彦寒的游戏小蜜蜂。规定输的人就要被弹指一下,这会儿苏澜依的额头上已经是红红的了,这个祁彦寒学起东西来很快。 “彦寒,我是女人诶,你这样老是弹我,你不心疼的啊?” “我心疼什么,心疼的是七哥吧?” 祁彦寒的语气明显是酸酸的,看着小依和自己七哥的样子是个白痴都知道两个人发生什么了。那眼神你来我往的,你侬我侬的,看的祁彦寒心里那叫一个愤懑。看不出来啊,自己的七哥平时一张冷脸,几乎是错!是根本不近女色的七哥,泡起妞来居然也是一点不含糊 “彦寒,不要这样嘛,你弹,你弹,我不说了。” 苏澜依一看话题扯到某些问题上了,于是赶忙笑得一脸没骨气的样子,抓着祁彦寒的手说要他弹额头,自己还真是犯贱。 “七哥的怀抱很温暖是不是?你都不想起来?” “喂!祁彦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色女” “哪有?我哪里色了?彦琛,你管管你弟弟!他说的什么话?!” “澜依,彦寒其实说的挺对” “祁彦琛!” “哈哈哈小依脸红了,脸红了” “” 夜风吹来,吹散了一片温暖笑语,树林深处走出一个人,看着安睡的小女人,和一旁低低说话的两个男人,阴冷的黑眸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风,似乎是起了。

第四十六章 恨之深 第四十六章恨之深 苏府。 苏柳若一身火红的装束,坐在房间里,满脸都是恨意。她刚刚从二皇子那里回来,竟然得知那个七王爷和八皇子都和那个贱人在一起,而且还玩得很高兴! 很好啊!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勾引起人来倒是一个都不落下!八皇子那个小子倒也算了,不过是宫里一个美人生的不得宠的皇子,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被她勾引也算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从来都不对女人说话,府上一个侍妾都没有的七王爷都会被她勾引去?! 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看上她?她是身段特别美丽还是容貌特别漂亮?要说这些,她比得过自己么?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这样?!锦哥哥这些天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苏柳若想到这里,一双纤纤玉手攥紧了,指甲都深深陷进肉里去,留下红红的印痕,显得狰狞可怖。她美丽的脸庞已经扭曲了,一颗心满满的都被恨意灌满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旦心和恶魔交换了,那么这场交易就很难停止了。因为那时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了自己的手上。要走哪一步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了。 此刻的苏柳若就是如此,她的双眼里只看得到仇恨了,真正在身边关心自己的人变成了筹码和棋子,成为了理所当然。幸福就是这样被吓走的吧。 “柳若,你在这里干什么?” “娘,我要她把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都还回来!一样都不少!还给我!” 苏柳若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娘亲,一脸的坚定神色。那二夫人进来就看见苏柳若一脸的愤然,好像要把苏澜依千刀万剐一样的恨意,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样被恨意灌满了,就连如今还是恨着啊。 没错,为什么那些贱女人可以享受着那百般的疼爱,而自己却要靠着她们施舍的那点微薄的感情苟延残喘着,自我欺骗着。就算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又如何,抢过来就可以。抢不过来的,就毁了他! 房间内,一堆母女带着各自心里的恨,相对坐着,窃窃私语着什么。 依澄苑。 “少爷?少爷又来依澄苑了。” “嗯。小南,你先下去吧,我在她这坐一会儿就走。” “是,少爷。” 看着小南眼里的难过和神伤,苏锦泽还是屏退了她,她留在这里自己只会更加想念依儿而已。还不如就让她下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 依儿走了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到了没有。一路上怎样了,吃的东西吃完了吗?银两用完了吗?七王爷把她照顾得好吗?还有那个八皇子,几天前听爹说起,那个八皇子竟也是追了过去了。 唉,他们都追过去了,唯有自己留在这里。是自己不够爱依儿吗? 想到这,苏锦泽心里一阵懊恼,似乎依儿不在家,很多东西都没趣味了。爹也在昨天离开了苏府去外地把上次遗留的事务去处理掉。而自己一直待在绣庄里,要不是回来依儿这坐会儿,怕是也好些天不会回府的吧。 苏府没有苏澜依,还真是失去意义了。 不过不可以这样颓废下去,自己答应过爹要等依儿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自己相信七王爷。那七王爷定是对依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依儿一定会平安的。 苏锦泽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自己多少次来过这里,跟那个看起来有些清冷却是俏皮可爱的依儿说着话 唉深深叹了一口气,苏锦泽慢慢走出了房门,吱呀一声关了门。 苏府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御书房。 “你说什么?七儿这些天不在是和那个苏府三小姐在一起?” 身穿着一身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面,三千青丝高高束起,头戴着一个金冠,直直插着一根镶了玉石的金簪。一身龙袍衬出他凛然的傲视群雄的姿态,虽是中年却依然是不减风采,坚毅的轮廓勾勒着成熟男人的睿智。 他,便是当今天子祁御天。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着黄白相间的锦袍的男子,那男子也就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一脸的春风和煦的样子。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整个人给人以一种温和儒雅的气息。 “回父皇,是的。七弟和八弟都和苏家三小姐在一起。” “哦?有这种事?” 浓密的剑眉扬起,带起一丝疑惑,随即是一脸的了然。祁御天坐在龙椅上,眼睛微眯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轻轻敲打着桌面,一副深思的表情。 “七儿,不是从来不碰女子么?可有这事?” “回父皇。有,七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子一眼。” “嗯” 有意思。祁御天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从来不近女色的七儿竟也会追着一个女子走,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枫儿,派人跟着他们。” 祁彦枫站在原地,眼睛里闪过一抹很快的锋芒,他淡淡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父皇。恭敬地俯首,说道,“是,父皇。” “父皇,还有一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 祁御天看着眼前的儿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上涌上一丝阴冷。皇室,看似光鲜亮丽的华丽表面,可又有谁真正知道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本质。多少人在这高墙里用尽了青春和美丽去博得天子一笑,多少人用一身的智慧和聪丽去演绎一场场阴谋,唉 终归是高处不胜寒啊。 “说吧。什么事?” 祁彦枫听见这话,心里一怔。想着也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了,已经藏着太多太多事了,很多事都得有个度不是么? 想到这,祁彦枫心下一横,黑色的眼眸里满是坚毅和决绝地色彩。他站在原地,放下了手,抬起头,挺着胸一字一句说道。 “父皇,据儿臣查明,几日前”

第四十七章 遭遇杀手 第四十七章遭遇杀手 一连好几天下来了,苏澜依身边都是一冷一热地跟着。这两个兄弟还真是活宝,一座冰山一座活火山,唉,遭殃的还是可怜的自己啊。 她要不时地应付那个貌似从来没出过宫的家伙,跟他说这个那个的,还要一面注意那座冰山一个不爽就瞪过来的可怕眼神。这是自己的错吗?都说了是朋友啊,还在那瞪啊瞪的,你眼睛够大够紫够迷人是不是? 诶,不过说到这个紫眼睛 “小依,我累了。” 突然思绪被那个该死的叽叽喳喳的家伙给打断了,这个人!身子那么金贵出来找死啊?!呃好吧,他是出来找自己的,不是找死。 “那就休息一会好了。” 真的是很无奈,苏澜依拉着祁彦琛走到一旁的一块大石头处,坐下了。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实他跟着根本就是个累赘嘛,还要妨碍自己那个啥 “小依,你不高兴么?” “没有!” “那你干嘛黑着脸?” “我喂!你问没完了啊?” “我,我只是好奇啊。你每次对着七哥都是好脸色,对着我都没好脸色的。” “” 苏澜依又一次吃鳖了,这个家伙每次都搬出他的七哥来!要自己怎么说呢,难道告诉他自己对他和对他七哥根本就不是一个感觉的啊,傻子!算了,说出来怕他稚嫩幼小的心灵无法接受啊 无奈摇了摇头,苏澜依一脸的郁闷坐在那里。 一旁的祁彦琛有些好笑地看着身边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吵。不过感觉很好,好久都没有这样融洽地相处了,皇宫那座高墙里要想找到这样的时光怕是比登天还难吧。突然心里萌生出一种和她相伴一生的念头。 相伴一生,仅是一生就足够了吗? “小依,我渴了。” 这下苏澜依算是忍到了极限了,这个该死的八皇子!一会儿累了一会儿渴了,该死的!他是来找朋友的还是找仆人伺候的?靠!再这么搞下去,不被他搞死了,还找个屁身世! 真是忍不住了,苏澜依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表情上却是一脸的忍耐的愤怒,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了。坐在一边的祁彦琛看到这副情景,无奈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啊看来自己要不去的话,估计又是一场口水战了。 “你们坐在这里,彦寒,看着澜依。我去找点水来。” 祁彦琛颀长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苏澜依都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那个白衣胜雪的影子就不在自己身边了。突然感觉身边空了一块,少了很多很多温暖似的。苏澜依撅着嘴巴缩了缩手臂。 不一会儿,就双眼冒火地瞪着此刻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的祁彦寒,手指指着他颤抖着。 “祁-彦-寒!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说渴了,要你七哥给你去找水!” 俏眉一抬,嘴角上扬,祁彦寒痞痞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小依一定不会去。” “你你到底想干嘛?!太过分了!你七哥好几天晚上都没好好睡,守着我们很累的好不好?你怎么忍心老是要他你!过分!” 苏澜依真的好点火大了,刚刚看到那个白衣胜雪的影子远去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好难过,一直都是他守着自己,风风雨雨地一路陪着,可是却什么都要他去做,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会儿还多了个拖油瓶! “七哥忍耐力很好的,小依放心啦。” 哼,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石头上,一脸的悠闲模样。苏澜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低了头瞪着彦琛快点回来,自己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很没安全感。 “你在害怕?” 苏澜依刚要抬头鄙视一番那个拖油瓶,就看到祁彦寒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他敛去了刚刚那种邪邪的痞子气,全身都是一种紧张的肃然感觉,苏澜依不禁感觉后背毛毛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彦寒,怎么了?” 问出的这句话有些艰难。苏澜依轻轻咽了一口口水,怔怔看着一脸肃然的祁彦寒,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小依,不要回头。” 话音刚落,祁彦寒就直接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苏澜依,把她钳制在自己怀里,拿起地上一根树枝就护在胸前,使起了轻功后退了几步。 苏澜依被突然吓了一跳,待到祁彦寒站定后,她在祁彦寒的怀里转身看去,发现自己刚刚坐着的那块大石头后面赫然站着几个全身黑衣的杀手,手执长剑,蒙着脸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浓烈的杀气。 这会儿刚起了一阵风,掀起一阵阵沙沙沙的树叶声音,更显得这个树林森然可怖。 “生擒那个女的。她是主子要的人。” 突然貌似是领头的那个发出这样一句冰冷的话语,他似乎没有要参战的意思,背着手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苏澜依说道。 听到这句话,苏澜依明显感到身后的怀抱僵了僵,彦寒他在害怕吗?这群杀手一看就知道是直冲自己而来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惹到过什么仇家,为什么会招来一批看起来很厉害的杀手呢? “要她,就先问过我。” 苏澜依还在想着的时候,身后的祁彦寒就从胸腔里冷冷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会儿他似乎是平复了刚刚的不自然,气息匀常,冷冷看着眼前的一批人。 不过苏澜依总觉得不对劲,既然是要自己,那么刚刚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应该可以出手了,为何要等到现如今呢? 不过苏澜依还来不及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出手了。那个领头的男子悠闲地站在原地,看着身后的那批杀手一个个风一样地飘过自己身边,眼神里掠过一抹志在必得的阴险。 苏澜依看见了那个阴戾的眼神,不禁心下一惊。 这时,几个杀手纠缠住了祁彦寒,虽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不过彦寒也是从小练武的人。只是一下子应付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还真不是件易事,不一会儿,苏澜依就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有些吃力了,喘着粗气。 苏澜依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于是轻轻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就在这时,一把剑朝着自己的胸口而来。

第四十八章 绝对的危险 第四十八章绝对的危险 一时之间,苏澜依只知道闭着眼睛接受那一剑了。 可是就在那剑要刺中自己的时候,身后的祁彦寒突然一个闪身,把她拉了过去,苏澜依的头重重砸在祁彦寒的胸膛上,那剑就擦着自己的手臂过去了,剑风凌厉,嘶手臂上留下一道口子,血微微染红了白色的衣裙。 祁彦寒看到这情景,皱了眉,瞪了苏澜依一眼,示意她好好待着不要动。 苏澜依手臂上吃痛,不过看到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还是讪讪地躲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不像彦琛的那样宽厚温暖,可是靠着却也有种安心的感觉。 苏澜依感觉到一种赤诚的情感流淌在两人之间,只是单纯地要保护一个许诺了一辈子的朋友,再无其他。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随便动了,祁彦寒有一些些的安心,这些杀手看起来并没有使出全力袭击自己。要是硬拼起来定然是敌不过的,不过既然对方不使出全力那不是更好,自己就可以逃脱了。 想着的当儿,一把森然的剑从自己的腰边掠过,祁彦寒感到腰际传来一阵凉意,知道自己不能走神下去,不然刚刚就是一剑刺中了自己的腹部了。于是趁着黑衣人只是简单围攻自己的当儿,抱住了苏澜依提起真气,施展轻功,打算开始后退。 突然被带起来到了半空中,苏澜依一阵惊愕。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那彦琛回来怎么办?不过这么久都不见彦琛回来,按理说他是练武的人,警惕心应该比自己高很多才对啊,可是难道说彦琛也遇险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澜依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心里一阵的恐慌。 “彦寒,一路上留下些标记,要你七哥找到我们。我们支撑不久的。” 她低低地对着祁彦寒耳语道,现在只能祈祷彦琛没事了。这批杀手来得不明不白,而且出起招来又那么怪异,根本不像是杀手应该干的事。 不得不防。 突然,祁彦寒带着自己落地了,停住了。苏澜依有些诧异地看着祁彦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批阴魂不散的杀手是一点都没歇着,追着到了自己和彦寒的面前。 他们这时依然是刚刚开始时站在那里的姿势,只是苏澜依明显地感觉到了现在的气势和刚开始的不一样。刚刚那会虽然他们也是杀气腾腾地站着,可是却不让人感觉到绝对的危险。可是现在,他们站在那里,却仿佛是地狱的修罗一样,任何时候自己都会有被他们碎尸万段的可能。 “你们要的是我,放了他。” 苏澜依还是觉得谈判比较文明一点,打打杀杀地弄起来,就凭祁彦寒一个人要抵过这么多厉害的杀手,那绝对是死定了。刚刚那个头说自己是他们主子要的人,不如就让自己去会会那个什么杀手的头头。 杀手头头?咦?那个衡芜不就是? “不可能。我不会交出你的。” 苏澜依还在想着的时候耳边就传来祁彦寒的一声低吼,话语里满是愤怒,他死死瞪着这会儿的苏澜依,眼神里是坚定的不放手。 澜依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暖流,在最后的关头,还是不肯放弃自己。这就是朋友,不是么?她朝着祁彦寒笑了笑,示意他安心,然后又开口说道。 “你们是千仇门的人?” 对方听到苏澜依这么一句问话显然是有些惊愕的。苏澜依满意地看着对方的惊愕,知道自己的话有了一定的效果。虽然自己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什么千仇门的人,不过看起来千仇门在江湖上应该是名气不小的样子,那么自己认识的那个衡芜门主想必是杀手门里的明星了。 必要时拿出来吓吓人也是可以的。 “哼,千仇门?笑话!” 突然那个貌似是领头的人发话了,他盯着苏澜依的眼睛里都是不屑,嘴角轻蔑地扬起,扯出一抹讽刺的浅笑。 苏澜依一惊。 “杀!” 对方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字,话音刚落,那一批身着黑衣的杀手身形快如闪电般朝着苏澜依和祁彦寒冲了过来。凌厉地杀气逼得苏澜依胸口很闷很闷。 苏澜依只觉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紧,身后的祁彦寒拿起了那根树枝开始和黑衣人对战起来。 刚刚那番打斗已经消耗了祁彦寒很多的气力了,现在的杀气比起刚刚来更盛,只怕彦寒就要挡不住了啊。 于是,苏澜依一把扯开了祁彦寒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在祁彦寒惊异的眼光中露出一抹微笑,朝着那帮黑衣人跑了过去。 “小依” 祁彦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不顾一切地冲向了苏澜依。这会儿那几个黑衣人抓着祁彦寒跑过去的当儿,一剑就挑开了祁彦寒手里的树枝,汩汩的鲜血从祁彦寒的手腕处流出来,滴到了地上成了一滩血。 “彦寒小心” 苏澜依转身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把剑朝着祁彦寒的手刺去,还是来不及,他还是受伤了。此刻的他没有一样武器在手,在那群黑衣杀手面前根本就是一个让人宰割的人无异。 “你们要的是我,放了他。” 苏澜依说得很平静,对方连衡芜的千仇门都是一种藐视的态度,一定不是一般的杀手,怕是这次任务志在必得吧。自己要怎么苟延残喘都是一种徒劳,不是么? 那就淡定一些去勇敢迎接接下来的一切好了。 “哼,算你识相。” 说着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就朝着苏澜依走过来,苏澜依眼神冰冷看着前来的男人,心底反而没有了一丝的害怕。一身白衣衬得她清冷不落凡间,恍若是一个不慎坠入凡间的谪仙般。 快走到苏澜依面前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出了剑,白森森的剑锋直直朝着苏澜依的面门而来,苏澜依心里没有一丝的惊慌,只是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已经越发地强烈了。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眼角撇过一个紫色的身影,苏澜依凄厉地大叫了一声。 “不”

第四十九章 朋友的约定 第四十九章朋友的约定 祁彦寒一把拽过了苏澜依,挡在了她的面前,苏澜依低头看见一把带血的剑就横亘在自己的胸前,祁彦寒一脸的微笑看着自己。越过他的肩膀,她看见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眼里那抹得逞的笑容。 不过只是一瞬,那黑衣人的眼里就又闪过了一丝阴戾,苏澜依心里一惊。就要推开在自己面前的祁彦寒,可是祁彦寒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后面的人会出何种招式。于是一把推开了苏澜依,大喊了一句,“小依让开!” 果不其然,刚刚刺了祁彦寒一剑的黑衣人此时突然出了一掌,就朝着祁彦寒而来。苏澜依被祁彦寒的一把推开,跌坐在了一边,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掌就已经打在了祁彦寒的背上。 那把剑穿膛而过,落在地上,鲜艳的红几乎刺瞎了苏澜依的眼睛。祁彦寒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被掌风震得不停向前滑行着。 苏澜依转头就看见那边原来是悬崖!原来刚刚彦寒停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后面是那万丈深渊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苏澜依感觉到心像被一把刀硬生生割开一样疼。她歇斯底里地叫着,不管不顾地冲到祁彦寒的面前。 他的脚一滑,整个人都要坠落下去,苏澜依跑过去,死命地抓住他的手,他很重,可是苏澜依死死地抓着就是不愿意放手。 “不不抓紧我!彦寒,抓紧我!不要放手!求你!求你不要放手!” 苏澜依大声地哭喊着,两只手死死抓住这祁彦寒,稚嫩的手腕擦到了悬崖边上的碎石和沙砾,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不过她全然不知,只知道要死死抓住祁彦寒,他不可以掉下去,不可以掉下去。 这时身后的黑衣人见到此种情景,“走,去截住他。”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人就都消失在了悬崖边,只留下苏澜依和祁彦寒两个人,还有那把沾了血的剑横躺着,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依,你支撑不住的,你放开我,放开!” “不我不要!我不要放手!彦寒,你再支撑一下,彦琛马上就来了,他就来救我们了!彦寒,求你你支撑一下,支撑一下,好不好?” 苏澜依大声哭着,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流出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痛苦的神色。她不可以放手,不可以放手。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她死死抓着已经有些微微滑落下去的祁彦寒的手。 “小依,你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小依哭起来不好看,小依” 祁彦寒还想说什么,可是嘴里涌出了一口鲜血,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看着苏澜依绝望的表情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 “彦寒,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了,求你求你等着彦琛来,等他来等他来啊彦琛快点来,快点来啊彦寒” 苏澜依看到那一口血从祁彦寒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感觉心真的如撕裂了一般。这个傻子,这个傻子!那个人根本就没想伤害自己,是他!那个人的目的不是她!是他啊!这个傻子,这个笨蛋! “不我,我我要说,我,我怕,怕以后,以后就再也再也没有,没有机会了小依,小依,我的小依不要哭” 说到这里,祁彦寒把自己原本抓在悬崖石头上的手,往上挪了挪。他要把最后的话说完,小依支撑不住多久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死。 苏澜依的手腕已经流血了,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祁彦寒的脸上,祁彦寒心里掠过一阵心痛,他使尽了最后的力气接着说道。 “小依小依遇到你的,你的那一那一天,是我我这辈子,除了七哥以外,最最怀念的一天我知道你,你喜欢七哥我我只想,只想以朋友朋友的身份,陪陪陪在你身边。小依要是,要是我死了” “不彦寒,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彦琛就要来了,求你再支撑一下,再支撑一下” “听,听我,说说完。小依,我死了死了之后,你只要只要留心里心里一块地方,放着我” 祁彦寒还没说完,就又仰天吐出了一口血,那血溅到了苏澜依的脸上,一滴滴落下。祁彦寒攀在悬崖壁上的手再也无力支撑了,那只手满是伤痕地垂下了。苏澜依根本无法承受祁彦寒一个人的体重,刚刚全是靠着祁彦寒那只手的力量才没有让他掉下去。 这会儿,祁彦寒放了手,整个人的重量全到了苏澜依的身上,苏澜依一把就要被带下去。身体猛地向下一滑。 “彦寒不” “澜依”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身嘶吼,祁彦琛一个闪身过来,一身白衣全是红红的血渍,他一把抱住了苏澜依,把她拖了上来。 苏澜依感觉到身后的拉力,手里一松,祁彦寒的手就从自己的手里滑了出去。苏澜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睁大了眼睛,忘记了流泪。 “澜依澜依澜依” 祁彦琛心如刀绞,彦寒要掉下去自己根本来不及救他,只能把澜依拉上来。那是自己最爱的同胞手足啊,都怪自己去找水离开了他们两个人,要他们两个独自面对危险。他根本还没找到水,就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围攻。 谁知道对方竟然并不是想要他的命,一群人只是想要拖住他,拖延时间而已。自知不妙,于是连连摆脱了束缚就去找他们两个人,谁知路上又是一群黑衣人的蛮缠,自己死命突出重围出来。 可是,还是迟了 “啊不要不要不要彦寒,彦寒啊彦琛,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我不要” 苏澜依抓着祁彦琛的手臂,鲜血从手她的腕处手臂处不断流出来,可是她浑然不知,心里的痛远远胜过身体上的痛。 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祁彦琛沉痛的眸子里,流下一滴清泪。

第五十章 离开 第五十章离开 苏澜依看见那滴泪,彻底心慌了。 “彦琛,彦琛,你不要哭,不要哭,彦寒还在对不对?彦寒还在啊你哭什么啊?不要哭啊,走,我们把他去救起来,走啊我答应过他的,我答应他等你来了我们就去救他,现在你来了,我们去救他,走” 苏澜依突然止住了眼泪,躺在祁彦琛的怀里死死抓着祁彦琛的手臂,拉着他要往悬崖那边过去,去救祁彦寒,她絮絮叨叨说着,不停地说着,就是不肯停下来,似乎一停下来就会失去什么。 祁彦琛心痛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她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脸上还有些血迹,混着泪痕狼狈地横亘在她的脸上,睫毛下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她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嘴里不断说着去救彦寒。 这时候的心痛是无以言喻的,祁彦琛只感到心一阵撕裂,生生地流着血。 “彦琛,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是他的七哥啊,你是他最爱的七哥啊你怎么忍心不去救他呢,我们一起去救他好不好?好不好?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彦寒是父皇的一个美人生下的皇子,从小在宫里其他的皇子公主就看不过他,都欺负他。祁彦琛至今还记得自己初次遇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蹲在墙角哭泣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不知道承受了什么,只是哭泣着。 看见那样的他,祁彦琛就心疼了。这样的一个小孩子自己已经是皇室的悲哀了,从小就不被重视,似乎是一直处于一种被抛弃的状态。在那个小小的彦寒身上,祁彦琛悲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不想让悲剧重演,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的温暖去守护他。 可是,他还是 “澜依” 祁彦琛没有说什么,他闭了眼睛在苏澜依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两滴泪落下来滴在了苏澜依的脸上,还是温热温热的。苏澜依怔怔地感受着那绺最后的温暖,从自己的眼睑上一点点滑落下来,一点点滑过脸颊,每滑过一寸肌肤,就是一阵沁骨的寒意。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祁彦琛,歇斯底里哭起来。 “啊啊啊彦寒,彦寒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啊不要彦琛,我疼,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苏澜依一只手狠狠捶打着胸口,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流出来,灼伤了祁彦琛的心。他紧紧抱住了苏澜依,把她捶打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这时的她好无助,好让人心疼。他知道她需要大哭一场,她需要泪水的宣泄。 苏澜依把所有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了祁彦琛的身上,这个男人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莫名其妙来到了这样一个异世,他是第一个见到自己的人,第一个被自己记住的人,可她却是带给他灾难最多的人。 想起几天前,自己和彦寒还在篝火旁吵着闹着,几天前他还痞痞地笑着,几天前他还被自己用烧焦的野鸡砸了一下头,几天前他还一身的狼狈出现在自己面前,几天前他还振振有词地质问着自己。 “你说,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觉得我做你的朋友很可悲吗?” “可是为什么七哥可以跟你一起走,我却不可以?” “小依,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我不讨厌你的。” “小依,我没有不理你,没有不理你啊小依” 回忆一**涌过来,一下子就淹没了苏澜依。 “那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祁彦寒。” “祁彦寒?呵呵,既然你救了我,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吧?嘿嘿,你好,我叫做苏澜依,很高兴认识你。” “我以为你们都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啊,都呆呆地不说话。怎么回事啊?不过,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是我苏澜依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好,第一个朋友,姑娘爽快!” “那好,我的好朋友,那我们就一起喝茶去,怎样?” “” 记忆里,他的笑容还是那样鲜明的,记忆里他还是那样阳光灿烂地对着自己笑着。苏澜依哭了很久很久,终于体力不支,她太累了,于是在祁彦琛的怀里睡了过去。 祁彦琛心痛地抚摸着眼前的人,那在短短时间内就憔悴了许多的脸庞,此刻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脸上脏脏的都是一些血迹和泪痕,她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祁彦琛轻轻抱起她,压制住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他带着她来到一条河边。撕下了衣服上的一小块布,他开始为她擦拭起脸来。 有太多伤心的事,太多无法承受的事,就让我替你背好不好? 祁彦琛把那块小布浸了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苏澜依的脸,把她脸上那些残留的血迹都轻轻抹去了,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她安睡的容颜依然是紧皱着眉头的,鼻子还有些抽泣着,她连睡梦中都在哭泣吗? 眼角瞟到了她手臂上和手腕上的伤,已经凝固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是疼到心里去了啊,所以身上的一切伤口都成了点缀。祁彦琛闭了一下眼睛,生生咽回去那抹悲伤,开始为苏澜依清洗伤口。 擦拭到手臂上的时候,睡着的苏澜依感觉是突然受到了侵犯一般,整个人狠狠颤抖了一下,有些瑟缩地朝着祁彦琛靠过去。 祁彦琛不敢用力,轻轻抱住了怀里的人,给她一个温暖厚实的依靠。 “澜依澜依我的澜依” 嘴里轻声呢喃,他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河边。 阳光从云层透出来,战战兢兢地洒在了河面上,铺了一层的金光闪烁。那些明晃晃的光点溶解了阳光,顺着盈盈的水波上下浮动着,放在祁彦琛身边的一把全部是血的剑此刻安然躺在两人的身边,那上面的血迹已经结了块。 祁彦琛两眼不离地盯着那把剑,紫色的眼瞳里写满了阴冷。阳光下的他,全身都是血渍,笼罩在金色的光芒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只是冰冷的气息。 彦寒。七哥,会为你报仇。

第一章 若即若离 第一章若即若离 苏澜依醒来的时候,祁彦琛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看见那把结满了血块的长剑,一阵心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它。那些痛苦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就离自己远去了。只是一觉醒来,自己就感觉经过了一个世纪。 彦寒 这个名字成了一个无法触碰的伤口。 可是彦琛呢,他在哪里他在哪里自己的身上还依稀留着他的气息,自己白衣上的点点红痕,是他的血吧。他受伤了?他是不是也很疼?自己只顾着自己,却忘记了他的疼痛,彦琛彦琛你在哪里 当祁彦琛手里抱着一堆野果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样一个苏澜依。她两只手抱着手臂,紧紧抓着白衣,瑟缩着到处跑着,嘴里不停叫着“彦琛彦琛,你在哪里”,眼神里全然是恐惧和无助。 祁彦琛没有多想,扔掉了手里的那一大把野果,飞身过去。 “彦琛” 苏澜依一眼就看到了落在自己面前的祁彦琛,不假思索地跑过去,依偎进他的怀里。全身颤抖着,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 “澜依澜依,乖。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祁彦琛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头,帮她理顺了那些凌乱的发丝,感觉到怀里颤抖的身子一点点平复下来,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了。微微舒了一口气,他拉着苏澜依来到那堆野果子面前,拿起一个,一点点剥开。 “澜依,吃点东西吧。你睡了很久。” 他的声音是那样温热的,软软的仿佛是三月里的春风。他的紫色眼眸已经淡去了很多,眉宇间都是憔悴的神色,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时还残留着那些血色的脏污。他都来不及洗去那些血痕吗?他一直在为自己找野果,他 他的心也疼吗? 还是不愿意去想起。苏澜依闭了眼睛,拿起祁彦琛为她剥好的野果,一口一口塞进嘴巴里去,甜甜的或是酸酸的,都已经尝不出味道了,她只知道那是彦琛辛辛苦苦为她摘的野果,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吃的。 可是确实是吃不下啊,苏澜依吃着吃着就吐了起来,把刚吃的野果都吐出来了。可是她不允许,她依然是一直塞着吃着,吃了吐,吐了又吃。 祁彦琛看着这样的苏澜依心又疼了起来。这个小傻瓜,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彦寒的死跟她没关系的啊换做是谁都会用生命去保护那样一个她吧。 明明是脆弱无骨的小女人,却硬要装的坚强无比,好像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抗下一切。可是她明明只是个小女人而已啊 “澜依。” 祁彦琛制止了她吃野果的动作,把她拉近自己。拿掉了她手里紧紧拽着的剩余,然后用袖子上还有些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她的嘴角,这张脸,一夜之间,就消瘦了好多。 “澜依。寒,他不怪你。他要你好好生活下去,为了他,为了我,澜依” “嗯。我知道,我要为他报仇。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要为他报仇。” 苏澜依打断了祁彦琛接下来的话,这会儿的她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冰冷,眼眸子里没有那些灵动和活泼的气息,只是冰冷的,如同一潭死水。 看着这样的她,祁彦琛突然觉得好陌生。这样的她,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用伤害去面对每一个人,无论是爱的人或是不爱的人。这样的苏澜依,让他觉得惶恐,更是心疼。 “澜依” 苏澜依几乎是在立刻,就硬下了心。她要报仇,要为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报仇,她怎么可以这样软弱地躲在祁彦琛的怀里?那个可以给他依靠的男人,此刻的心痛不会比她少,那是他最爱的同胞弟弟啊,不可以,不可以软弱下去。 她要变得足够强大,要那些阴谋的始作俑者全部都去为彦寒陪葬! “彦琛” 祁彦琛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脆弱依靠到现在渐渐的冰冷决绝,心上涌上一层不好的感觉,还夹带着隐隐的疼痛。 “澜依。” “彦琛,你回去吧。” 只是淡淡一句,却重重砸在祁彦琛的心上,紫眸狠狠震了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澜依这会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澜依” “我只说一遍,你回去吧。” 苏澜依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像是那座冰山的女版一样,不过她需要这么做。她不可以让彦琛跟着自己了,她不要彦琛成为第二个彦寒。 “不回。” 抬眼,就是他盈亮的紫眸,从刚刚的淡紫色已经渐渐凝聚成深邃的紫,他,在生气么? “我说过我只说一遍。怎么?祁彦琛,你以为你还可以保护得了我?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亲眼看着他死,祁彦琛,你以为呢?” 没有任何情感的话,冰冷的言语就这样从苏澜依的嘴里缓缓吐出。苏澜依甚至开始在心里自嘲,苏澜依啊苏澜依,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依然是没有表情的脸,苏澜依紧紧攥着手,不让自己的眼泪有机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就是这样,逼走他。 祁彦琛深深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她的话很有杀伤力,一针一针扎在自己的心上,都要痛到麻木了,她是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吗?紫眸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哀和忧伤。 他两眼看着她,细细盯着她的脸。没有表情依然是没有表情,真的不肯泄露一丝情绪吗?突然他眼尖地看见了苏澜依的手,那一双纤纤细手此刻正紧紧攥着,怕是指甲陷入了肉里,她都不会知道痛吧。 心底突然涌上一层恐慌,他若是不走,她还会用怎样的方式去伤害自己?到底他要怎样才可以一点点抹去她心里的伤? 苏澜依啊苏澜依,为何不肯卸下一点点的伪装,依偎在我的怀里就好? 紫眸里盈满了深深的忧伤,却是浓浓的情意,他走过去,捧起苏澜依的脸,看进她清澈无波的眼睛里去。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掐出鲜红的印痕。

第二章 无奈 第二章无奈 “澜依,你要记得晚上不要睡在树林深处,找到客栈的地方就住下。不要急着赶路。” 说完,他就一个闪身,离开了。 没有多余的留恋,没有过多的言辞,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吗?突然,苏澜依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很大一块,那里吹着阴森森的寒风,让自己觉得好冷好冷。 几句话就走了吗?这么轻易吗? 苏澜依不禁又在心里笑自己,你不是希望他走吗?如愿了,为什么还要觉得心疼呢?他走了,真的走了。你希望他走的,希望他离开这样一个自己,希望他可以远远离开噩运。他够辛苦了,不可以让他待在自己身边的。 自己就是一个祸头子,怎么可以留他在身边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心,好疼。 苏澜依站在他离开的地方,那是他站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淡淡的柔柔的只是属于他的气息。 还是忍不住了,苏澜依紧紧咬着嘴唇,鲜红的血从唇际流出来,疼,心里的疼远远胜过一切。她感觉到自己都快被撕裂了,一块一块,每一块都流着血,可是却不疼了。 彦琛,彦琛求你不要怪我。 最后一抹的微笑在转身之后 我闭上眼哭了 仅存的一点点骄傲 华丽的外表终於丢掉 很彷徨很孤单是寂寞或悲惨 一个人该怎么办 像是刺猬般防范伪装得勇敢 不轻易让你看穿 我以为可以很坦然 面对分开时不觉得伤感 然而将灯关上一片无声黑暗 心痛得大声呼喊 我想我没那么坚强 每个女孩其实一样 渴望着爱情的好渴望被拥抱 却都害怕爱让人受伤 承认我没那么坚强 不过是一而再的逞强 小心将情绪收藏比傻瓜还傻 刺猬的坚强全都是假象。。哭吧 刺猬的坚强全都是假象 她站在原地,泪,汹涌如潮。 不远处,那个紫色眸子的身影,看着她嘴角渗出的鲜血,她大滴大滴落下的泪珠,心痛得无以复加。 自己是如何忍心就那样离你而去,如何忍心就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痛苦,苏澜依,若我祁彦琛真是如此,如何值得你为我流一滴泪?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你像一只刺猬一样,把自己的疼痛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却把自己置于那绝望的深渊不顾苏澜依,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一身染着血点的白衣,站在树林里,一双手骨节分明,一下一下砸着身边的那棵大树。丝丝的血从关节处渗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一双眼睛不离地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似乎要把她烙印进自己的心里去。 起风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树林里穿梭着,撩起一层层的凄迷,给整座树林笼上了一层迷蒙的色彩。那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乍一听像是女子的哭声一般,呜呜哭诉着心里的疼痛。 苏澜依一步步走远,每走一步,感觉心里的力量就少去一点;每走一步,表情就更冰冷一分。记得现代有一句话,最坚强的人就是没有心的人。 她要做最坚强的人,去揪出那个毁掉自己在乎的一切的那个人。然后,她要一刀一刀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的伤痕,她,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彦琛。你会等我吗?等我报了仇,你会期待那个我回来吗?那个阴冷狠绝的女人,你还会要我吗? 走过的地方,树叶被踩出破碎的响声,很空灵很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啪一下摔在地上一样,就那样,碎了。 澜依。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抱着我,叫我,彦琛。 那染着血污的白色身影,轻轻一跃,跟在了苏澜依的身后。 皇宫。 一身紫色锦袍的祁彦枫站在祁御天面前,一脸的凝重。从早晨下了朝以来,自己就站在这里了,父皇一直是一言不发。他突然记起昨天那抹突然的心悸来,心突然地就狠狠跳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预兆。 这一点要他很不安。 果然 “枫儿。有结果了吗?” 坐在书案后面的祁御天一脸的疲惫,折腾了一夜,昨晚根本就没有怎么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堵得慌,很难受很难受。一整夜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是惹得一旁的兰妃也醒了一夜。 他宽厚的手掌上布满了沟沟壑壑,却是有些老态了。深深叹了口气,手指重重按了按眉心,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似乎也是一夜都没睡的祁彦枫。 他这会儿穿着一身的紫色锦袍,依然是飘飘若仙的文雅模样,只是神情中也是难掩的疲惫。想起昨天探子来报的那个消息,自己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痛的。 “回父皇,没有。” 似乎是预料中的结果,可是祁御天的神情里还是掩饰不住那抹失望和落寞。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么?要时时刻刻都面对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危险和阴谋,要时时刻刻警惕着,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吃干抹净了,连骨头不剩出来一根。 祁御天第一次开始质疑,这些年来自己追逐的守候的一切一切是否真的那么重要,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意义? “枫儿,若是你,会后悔生在皇家吗?” 祁彦枫有些微的惊愣,他抬头看见一脸疲惫的祁御天,眼神里是浓浓的忧伤。此刻坐在那里的他,似乎才更像个父亲,而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管辖着玉晟千千万万臣民的神。 就算是天子,他最终不过只是个父亲,而已。 “儿臣无法选择父母。” 只是淡淡一句话,便透着那种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无奈。是啊,为人子女的永远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生在皇家,注定了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却也是注定了一出生便是阴谋和危险的囊中物。 深深叹了口气,祁御天不再言语。 站在下面的祁彦枫看着这样的父皇有些不忍,他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憔悴好些。其实卸下了那些所谓的面具,他并不是那个威严不可冒犯的皇帝,他并不是那个人们说伴君如伴虎的危险人物,他也只是一个需要爱和温暖的父亲。 想到这里,祁彦枫站着,慢慢启口说道。 “儿臣只是遗憾,无法叫父皇一声‘爹’,仅此而已。” 祁御天怔怔地抬头,微微充血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晶亮的光芒。

第三章 偶遇 第三章偶遇 苏澜依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一个小镇。记起先前的那几个月和那两人的时光,心里又是一阵痛。本来以为把它冰封交给时间就好,可是竟然还是这样无法掩去那种深切的疼痛。 好在这些天来一直睡得安稳,总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拥抱,拥着自己,不发一言,却是深情满溢。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总是一场空,以为是他还在身边的错觉,可是自己明明知道,是自己用那样尖锐的词句逼走他,是自己狠狠伤害他,让他离开。 又如何能够去希冀拥有他还在身边的无量幸福。 如今苏澜依唯一的目的,就是揪出那个害彦寒的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她走进了一家客栈,打算今晚就在这客栈里歇歇脚,明天再继续赶路。无良童子那里还是要去,他们两个人陪自己走了那么多那么多路,自己怎么忍心在付出那么之后就轻言放弃了?一切的一切就等着自己找回答案来再说吧。 苏澜依打算好了日后的行程,于是走到了柜台前,打算要付点钱作押金。却发现自己根本是身无分文,之前自己一直走在树林里,是野外,根本用不着银两,而且饿了的时候似乎总能在身边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也算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助她吧。 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客栈里,没有实实在在的银两可是无法度过去啊。 正踌躇间,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着月牙长衫的男子,他发如墨,三千青丝高高挽起,一根玉簪邪邪插着。面如冠玉,容貌俊美,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贵气,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十分的豪气,颇有一番大侠风范。 可不就是那个衡芜门主?! 苏澜依眼尖地看见了他,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微微的惊诧。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门主。” 苏澜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叫了他一声。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已经提不起力气来对他和善地笑,没有表情的疏离是对彼此都好的结果,她只是想要找到她来这里的原因然后为彦寒查明真相,除此之外,别的再与自己无关。 因此,没有必要告诉他一些事。 衡芜再次见到苏澜依只觉得惊愕,心里还隐隐有一丝欣喜。自己自从苏府与她一别,待到自己回去拿那一万件衣服的时候,她却已是人去楼空了。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不会动情的冷面杀手,此刻见到她却是无法冰冷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很久不见她,她看起来憔悴了好多好多,原本白里透着些粉色的玉肌此刻都是森然的惨白,没有了丝毫的血色。而那张一直以来絮絮叨叨不停的小嘴,此刻也是难掩那一丝苍白之色,紫紫的,发丝有些凌乱,发梢微微发黄。 整个人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憔悴支离,似乎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一般。黑眸不禁眯起,她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将那个灵动的她弄得如此的狼狈?她看起来更多一份清冷的气质,一种疏离的冷然。 在自己不见她的那些天里,她是不是经历了极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衡芜没来由地感觉到心疼了。 “苏小姐,你,为何如此狼狈?” 苏澜依一点都没有要向他倾诉的想法,不过是一个在苏府住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不是么。就算是他曾经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带着自己去飞过一次,那也代表不了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杀手门的门主来说,人的性命在他手里还不是一只蚂蚁一般低贱。 这个社会从来弱肉强食,这一点无论是古代现代都不会变。 “有劳门主费心了,一些事而已,无需门主挂心。” 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不怎么长,可是她那时的眼神却是明显地告诉自己,她不是那种矜持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她是那样一个灵动活泼的小女人。 可是眼前的人完全失去了那股子俏皮劲,原本晶亮晶亮的眸子也是失去了应该有的色彩,此时仿佛是一潭死水一般了无生机。整个人看去都是冰冷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很压抑。 “哪里我只是随便问问,苏小姐,冒犯了。这样吧,这次住宿的钱就让衡某付了吧。就当是衡某为答谢苏小姐的那一笔交易吧。” 不想多说什么了,这样的她看在眼里,会让他忍不住就去抱住她,想要给她温暖和明媚的阳光。可是她此刻一副戒备疏离的神情却是明显在说着,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不想自己给她造成多余的困扰,还是早些走吧。省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澜依听见他说的话,有些愕然。不过调整得很快,当她抬起头时已经看不见她眼里的那丝惊诧,有的只是淡然。就如一开始见到他时的那种淡然神色。这一点让衡芜皱了皱眉,她的秘密遭遇不希望自己知道? 正要转身迈步出去,却听见耳后传来她的声音,清越冷然。不禁身形一顿,想要听听她要对自己说什么话。 “衡门主,抬爱了。是衡门主可以看上苏家的布质量上乘,愿意与苏某人合作,这是苏府的荣幸,公子怎么说是公子的荣幸了?” “苏小姐放心,衡某别无他意,只是希望能在这里尽地主之谊。” 苏澜依知道他没别的意思,但是无端端接受人家的好意,还是心里过意不去的,更何况是一个自己并不熟的人。欠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欠人情债。 “我知道,那么就谢谢衡门主了。这个地主之谊我收下了,但是他日见到公子,小女子定当双倍奉还。” 衡芜刚想说不用了,看见苏澜依一脸的清冷里满满的都是坚决的神色,知道在这个倔强的小女子面前自己是使不出什么花招让她屈服的。使花招只会招来她更加的倔强和不屈而已。并且对着这样一个憔悴的她,自己根本就无法使出什么花招来,不是么? 无奈叹口气,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便转身出去了。

第四章 梦魇 第四章梦魇 夜深人静。 是黑暗,无尽的黑暗。苏澜依不断地奔跑着,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她看不见光,看不见一切一切,只知道要奔跑,奔跑 突然一阵亮光射过来,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遮住眼睛,从手指缝间看出去。一个身穿着破烂锦袍的男子正从自己的面前坠落出去,他的脸上是满足的笑容。苏澜依大惊,跑过去大叫着不要,可是跑到他面前的时候,脚下的土地却突然裂开了。 仿佛是天崩地坼一般,开始向下无限坠落,一滴滴的液体不断滴在苏澜依的脸上,温热温热的。苏澜依拿起手在脸上一抹,整只手都是血 “啊” 原来是噩梦。 苏澜依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渗出来,手指捂着心口是无言的疼痛。那些盘旋在脑海里的画面像是魔鬼一般,挥之不去,呼之即来。 那张灿烂的笑脸还明明灭灭影映在记忆里,却是再也抱不到那样一个真实的他。一遍遍在梦里折磨,是她再也无法触及他的刻骨铭心。 彦寒。 再次躺下,苏澜依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意识一直都很清醒很清醒地停留在他坠落下去的那一幕。 彦寒。 彦寒。 彦寒。 突然,苏澜依闻到一阵熟悉的竹香,心猛地一震。 是他。 他的气息那么强烈就在身边,苏澜依几乎不敢呼吸。害怕一出声他就会走,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跟着自己没走,对吗? 所以那些夜里的安睡和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是错觉,所以每次醒来都可以在身边找到吃的也不是上天的怜悯,是他 苏澜依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发出声音。泪,无声地滴落。 彦琛,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彦琛,我亲爱的彦琛 暗夜里,她闭上了眼睛,闻着那一抹熟悉的竹香,梦境里一夜安然。 第二天,当苏澜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空气中的那抹竹香已经淡去了好多,贪婪地呼吸着他独有的味道,苏澜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只是简单洗漱了几下,她就出了门,今天还要继续赶路。 走下楼,苏澜依一眼就看到那个衡芜门主,他一身白衣,如墨的青丝高挽起成髻,斜插一根莹白玉簪。颀长的身影站在楼梯口,看他的神情是在等人。 心中掠过一抹了然,怕是那个人是自己吧。 “门主,早。” 苏澜依一句问候说得疏离,不过是借了一些银两罢了,似乎没什么必要搞得很熟一样。对方看见苏澜依一脸淡然走下来,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种淡淡的倔强让她看起来更显出一份清丽来,不禁有些失神。 只是那一句“门主,早”却又是有如掉入了冰窖一般。 “苏小姐,早。” “门主门中无事么?” 淡淡的语气,似乎在说,你好像太闲了一点,老是来这里逮人 微微一愣,他笑笑,“苏小姐,衡某前来陪同苏小姐去万莲洞。” 直接挑明了说,对这个小女人似乎更适合一些。 “哦?衡门主,真的这般清闲了?”明显是讽刺的语气。 “哪里,苏小姐见笑了。衡某管教有方,门内事务自有专人处理,无需衡某挂心。”微笑依然,语气里却是难掩的自信和傲然。 “怕是辜负衡门主一番好意了,小女子自是可以一个人前往,不需要陪同。”语气清冷,苏澜依看着衡芜嘴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似乎还没有人会拒绝自己,这个小女人倒是一个例外。衡芜对她的兴趣不禁又加了一层,深邃的黑眸定定看着苏澜依,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澜依看着眼前这个拿一种玩味目光看她的男子,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这个男人目不转睛的样子,跟一个人很像。 “苏小姐,你真的可以一个人找得到万莲洞?” 苏澜依承认这话着实是让她没有什么可说,说句实话自己确实是不知道那万莲洞的确切位置的。跟彦琛一起走的时候,彦琛似乎是知道路的。可是现在自己把彦琛也赶走了,虽然知道他还陪着自己,不过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让他一直陪着,带给他伤害。 眼前这个人貌似是千仇门的头,在江湖上也是有那么些名气的。他一定是知道路的人,要是有他陪着自己,是不是彦琛就会走? 想到彦琛真的会走,心还是痛了。 “衡芜门主,这么清闲?还是小女子要用什么来交换?” 果然还是直截了当的方式更加适合这个小女人,她还真问得出来,要用什么交换?是不是要自己告诉她,用你自己交换? 衡芜嘴角抽搐了几下,平息了内心翻滚的想法。 “苏小姐果然是商人之后,深谙买卖之道啊。”淡淡的语气,浅浅的讽刺,衡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哼。是想告诉自己他没目的?笑死人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大好人?难不成那个天上掉的馅饼刚好砸到自己头上?小孩子才会相信这种把戏,不过既然你不说,那么自然不用强逼,这会儿我要你提条件你不说,到时候你要挟恩相报的时候别怪我不鸟你 苏澜依不屑地撇了撇嘴,声音清冷,“既然衡芜门主如此空闲,那么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待小女子回去,自是重金酬谢。” 用钱来堵我么?苏澜依啊苏澜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堂堂千仇门门主了,不过很有趣,不是么? “苏小姐言重了,助人一臂之力罢了,何须言谢?” 苏澜依心里好些受不了这家伙,助人一臂之力?一个杀手门的门主要帮人?不如去相信母猪会上树还比较可信一点。不过既然对方这样认宰认栽,自己还要推辞的话,未免也太笨过头了点。 “好。门主,请前面带路。” 突然听到这话的衡芜有些微的愣神,刚刚还客气吧唧地你来我往,现在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不过,够豪爽,够干脆,有气魄! 嘴唇弯成月牙的形状,他一挥手,作揖。 “请” 苏澜依只是瞟了他一眼就兀自走了出去。跟这种白痴多说话,会死脑细胞,她还要留着好好理理一些事情,没空跟他耗着。

第五章 相处 第五章相处 一连好几天,那个衡芜门主都跟着自己,或者确切点说是,自己跟着他走。一路上这家伙倒也是挺细心的,摘野果啊捉野味啊,找水源啊找客栈啊,一样都不落下。天上掉下个保姆来,砸在自己身边,还不用付钱,那是很不错的。 只是这几日,那抹竹香似乎是淡了许多啊,彦琛,你真的走了? “苏小姐?苏小姐?” 衡芜看着那个一路上不多话的小女子有些诧异,这家伙在苏府和在这里简直就是两个人,那会儿那双眼睛灵动活泼,这会儿怎么一潭死水似的。 她一定遭遇了什么事,但是她不肯告诉自己。这一点让衡芜心里感觉很不爽,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一样,很难受。 “门主有事吩咐么?”语气轻淡,还有些许的冷意。 “坐一会吧,我想你可能累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苏小姐”的称呼,苏澜依注意到了,不过她并不在乎。他爱叫什么叫什么,只要不叫自己澜依小依,其他一切都可以接受。 “嗯。” 这会儿郁闷的一定是那个衡芜门主了,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多说几个字都感觉会少一块肉似的。自己是这么惹人厌?这么好几天了,对她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下来,她心里连一点感动都没有?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渴吗?饿吗?” “不渴,不饿。” 苏澜依木木地坐在那里,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知道是那个杀手门门主盯着自己,不过他爱看就看去吧。自己脸上没画漫画也没写着小说,看他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良久。 “你是神人吗?” “不是。” “那你是仙子?” “不是。” “你小时候中过毒,多说话会口吐白沫?” “也许。” 衡芜真的要气疯了,这个家伙真的有把人逼疯的本事,自己问什么都是两个字,那是要怎样?自己何时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做过这等卑微的事情?堂堂一个千仇门门主居然被她一个小丫头制得死死的,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于是,衡芜霍地站起来,一把就拉起苏澜依,扳过她的肩膀,对着自己。 “喂!女人!你是想怎样?我欠你钱了吗?还是我杀了你全家?你要这么对我?!” “没有。门主说笑了。” “那你到底是想怎样?!我陪着你去万莲洞,你一句感谢都没有也算了,还要每天摆一张冷脸对着我,你这么不乐意,就别让我陪啊!” 很明显,那家伙发火了。哼,无法忍受被人漠视么?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彦琛他从小就被人漠视,却从不说什么,默默承受着一切,包括自己对他的残忍伤害。那么眼前这个人呢? “门主是不是忘了,我们同行的原因。” 淡淡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感**彩,让衡芜一下子就噎住了。确实是自己要求要跟着她一起来的不是么,现在反倒是怪起她来了 站不住脚了 苏澜依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杀气的衡芜,直直盯视着自己。心里突地一凉,怎么,是恼羞成怒了?果然是杀手门的头,就是容易发火,一点点的不高兴就杀气腾腾地要宰人,要杀人么?好吧,自己手无寸铁,就算是有点铁,到了自己手里也是废铁。 要杀就动手吧。 想到这,苏澜依昂着头,眼神不离地看着眼前满眼都是杀气的人。 他深邃的黑眸已经变成墨一般的颜色,如果那双眼睛里不是凛冽的杀气的话,那可以说是一双挺勾人的眼睛。他眼底没有一丝的情绪,都是冰冷决绝的气息,苏澜依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这样的眼睛。 突然,他一个闪身,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另一只手提起剑就朝着苏澜依刺过来。没有闭眼,苏澜依就这样盯着他朝自己来的剑,眼神平静。 她不怕? 没有预期而来的疼痛,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剑就已经回到了他的腰间,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感觉到身后树叶的颤动,苏澜依微微惊诧地回头看去,赫然是一条身体被截成两半却还在死命扭动的蛇。 他是要杀蛇? 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还真是让自己捉摸不透啊。莫名其妙来买一万件衣服,莫名其妙偶遇了,莫名其妙又要跟着自己,莫名其妙对自己这么好,难不成是那个最狗血的解释,他喜欢上自己了? 自嘲一笑,苏澜依越过了衡芜向前走去。 直到身后飘来一句,“谢谢。”声音不大,可是却是不再如以往的冰冷,似乎是有了些淡淡的温柔,衡芜咧开嘴,一个灿烂的微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远处,一个手执长剑的男子在这会儿才慢慢松开了刚刚紧紧攥着的拳头。那条蛇靠近澜依的时候,他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看着苏澜依慢慢走远的身影,他深邃的紫眸里闪过一抹黯然,随即一跃,消失在了树林里。 “衡芜,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走了好几天了,还在这个奇怪的树林里,苏澜依终于是忍不住了。这家伙是来骗人的还是来玩游戏的,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好吧。老在这鬼地方晃啊晃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死老头子? “女人,你别急啊。我们走的又不是同一片树林。”语气不强,但是振振有词。 “我是路痴。” 苏澜依不想继续跟他鬼扯下去,路痴会认识什么同一片不同一片的树林吗?这些树木长得都是一个样子的,一个样,哪里分得出来。 扑哧一笑,这个小女人竟然是路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看她一副什么都不说,以为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没想到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哈哈 白了一眼这会儿笑得猖狂的那个杀手头子,苏澜依兀自朝着远处走去。 “杀手头子,死快点。” 冷冷从前方飘过来一句话,这会儿是笑不出来了,什么叫做“杀手头子”?给他取的什么怪异名字? 大步跟上那个小女子,衡芜眼里闪过一抹难言的光芒。

第六章 天上掉馅饼 第六章天上掉馅饼 这天夜里,苏澜依刚巧睡着,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阵怪异的风。这风之所以说是怪异的,是因为它只是一阵,而且只对着苏澜依吹。 苏澜依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老人脸在自己的面前。可不就是那个叫做无良童子的死老头?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个激灵,苏澜依从地上坐起来,戒备地看着一眼周围,惊愕地发现那个衡芜门主竟然是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不用看了,就他那点武功要在我面前献丑,还远远不够。” 依然是一头的白发,精神矍铄的样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这个老头子神采奕奕。他穿了一身米黄色的衣服,腰间系了一个葫芦,晃荡晃荡,那样子倒是和电视上方的那洪七公有些神似,只是眼前的老头子明显比那洪七公奸诈。 “你来干什么?” “哦?苏姑娘问我来干什么?难道苏姑娘不是去找我?”这个小丫头脑袋里装什么?不是她要死要活出苏府来寻自己么? “那是我去找你,现在却是你来找我。我去找你是我的事,你来找我却是你的事。”要说理,有几个人能够过得了自己这关?这个老头么? “嗯。有道理。”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女子! “说吧。什么事?”俨然是一副主子对下人的神态,苏澜依趾高气昂地对着那个正兴致勃勃看着她的老头说道。这家伙武功不低,可是企图却是难以揣测。那么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苏姑娘,老头子来找你的事,就是你要来找老头子的事。” 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黑宝石般闪着幽幽的光泽,苏澜依听见这句话,心里的愤怒和疼痛一瞬间就把她淹没了。 说得好轻巧呀! “哼,你来找我的事就是为了我来找你?未免太可笑了吧?你可知我来找你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如今,你倒是云淡风轻啊。” 苏澜依说起话来没有一丝的温度,冷戾的眼神仿佛是千年的冰窖一般。连眼前的那个老头子都有些颤神,这个小女子不简单啊。 “苏姑娘息怒,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天机?哼!天机?天机要他死,所以他不得不死?我倒偏要和天斗!既然是天机不可泄露,那么你可以滚了,不送。” 苏澜依几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满满的都是愤怒和不甘。她一路上走来,那些伤害和疼痛以为就凭一句天机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彦寒付出了生命,为自己争了这一个真相,他付出了生命! 原来竟是天机不可泄露,一条命换来一个笑话。苏澜依心里的疼又开始嘶吼叫嚣,不可遏制。 “苏姑娘,有些事又何必太执着?” “如果死的是你的亲人,你作何感想?” 几乎是怒吼着,苏澜依狠狠砸过去一句话。这个死老头!苏澜依恨透了那些站在一边看着戏不说,却还要在痛苦之后走过来撂下几句风凉话,显示自己对于生命是多么豁达的人。不是亲身经历的那个人,永远无法感受那种切肤之痛,说的一切都是狗屁! “苏姑娘,老头子早就是孤身一人了,何来的亲人?”语气中是些微的苍凉味道,听不出他的喜怒。 什么?有一时间的愣神,苏澜依感觉到似乎自己把怒气和仇恨迁移错了地方。这个老头子是自己用来调查身世的人,怎地无端端对着他发起火来? 叹了一口气,苏澜依没有说什么话,试着平复自己刚刚的失常。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不跟他拐弯抹角,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耗着。 “姑娘还记得老头子说过的话么,七年生劫,十八死劫。” “当然记得。” “这就是原因。” 苏澜依看着那个老头子认真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次骂出口去,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这个死老头子,在骗人是不是?七年生劫,十八死劫说得跟个什么口令似的,鬼才听得懂。 “你可以说通俗一些?” “哈哈哈,姑娘,老头子只能说到这里。姑娘,来,蹲下来” 刚想大骂他一顿,对方就拍了拍自己的头说要自己蹲下,这是什么情况,他要干什么? 苏澜依抬头看去,见到那个无良童子一脸无害的笑容,看起来是很安全的样子。他的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那只手覆在皮肤上有一种温暖的粗糙触感。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苏澜依用脸蹭着奶奶的手的感觉。 突然感觉心里安心不少,对眼前这个老人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她慢慢蹲下身来,低头看着地面,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苏澜依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到头顶传来一阵清凉。仿佛是山间的瀑布,一泻而下,拂过肌肤,属于自然特有的凉意浸入骨髓,却没有颤抖的阴冷。是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凉爽,就好像是在盛夏听一曲空灵的天籁之音一般,随心随性而为。 良久,那股清凉的感觉停止了,突然从脑门上传来一阵刺痛,好像是用一把刀硬生生揭起一个伤疤一般的疼痛,剜心腕骨的痛。跟刚刚清凉之感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苏澜依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疼” “姑娘,忍一下。老头子不会害你的。” 苍老遒劲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不会害我?苏澜依在脑海中呢喃着这么一句话,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可是额头上的那抹疼痛还是无法忽略。苏澜依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让自己发出声音。 深邃的黑眸盯着那张已经被咬出血的嘴唇,有一些淡淡的无奈。这个小女子,到底是要如何呢?如此地倔强却又是如此地脆弱,真是让人疼不得却又是放不得,怪不得自己那个琛儿徒儿要那么痛苦 唉,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吧。 随即无良童子猛地抬起手在她的额上一拍,苏澜依就晕了过去。白发老头把她放在了衡芜的身边,点了她的睡穴,就飞身离去。 黑暗中,睁开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澜依这会儿沉睡的脸。

第七章 怒气 第七章怒气 岚青王府。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个石台,如墨青丝散逸在背后,清风摇,发带凌飞,带起一支飘逸的轻舞。男子微微抿唇,紫眸恬淡,透着莹莹的光泽,他站在风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忧伤。 “爷。” 轻轻转身,祁彦琛淡淡说道。 “事情办得如何?” 岚丘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爷,还没查到。” 深深叹了一口气,祁彦琛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微风迎面,掀起如墨青丝,无声飞扬。岚丘站在身后,迟迟不走,似是有些犹疑。 “还有什么事?” “爷,两日前,皇上下旨说八皇子身染恶疾,被送至蔓黎岛养伤,任何人不得探视。” 紫眸渐渐凝聚了怒气,由莹莹的淡紫色渐变成幽深的深紫色。一个皇子,竟是凄凉到被当做皇室丑闻吗?高高在上又如何?身为人父的最基本的感情都不存在了? 那个人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就是说,这次刺杀的背后主使 “岚丘,半个时辰后进宫。” 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握紧了,指甲陷进肉里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紫眸深深望向窗外,那个石台上似乎还留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衣袂飘飞,翩翩而舞。 关节泛白的手指微松,眉宇间仍是日夜兼程的疲劳神色,紫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转瞬即逝。 澜依,一天不见,你还好吗? 晟和宫。 “七儿,你回来了。身为一个王爷,你该知道朝纲。” 祁御天坐在寝宫里的书案后,一袭黄袍,上绣飞龙舞凤,华贵无比。头戴一顶明黄金冠,插着一支金簪,剑眉挑起,冰冷的眼神中微带疲倦,注视着站立在面前的祁彦琛。 “皇上,八皇子坠崖,生死不明。” 祁彦琛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平淡,却含着无比的坚定。祁御天闻言一震,若有所思的眼神愣怔地看着祁彦琛这会儿冰冷的脸,黑色的眸子里隐隐有了些怒气。 “八皇子身染恶疾,已送至蔓黎岛养伤。” 两个人似乎是各自杠着一般,各自坚持自己的言语,谁也不让。或许这就是父子间的默契吧,是默契也是症结所在。 祁彦琛抬起头,一双墨瞳盯视着祁御天,丝毫不闪躲的眼神,锐利如刀。冰冷的眸子里流转的是无以言喻的失望和凄凉,那种凉到心底的冷然刺痛了祁御天的眼睛。从来都是冰冷如斯的祁彦琛,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如果可以,皇上,可不可以剔去我皇家的血脉。我,以它为耻。” 一字一顿,都敲在了祁御天的心上。墨瞳骤然缩紧,怒气凝聚,更暗含着浓切的悲伤和无奈,直直射向站在面前的祁彦琛。 祁御天腾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一只大手狠狠拍击了一下案桌。桌上还未审阅完的奏折腾空而起,啪一声落定,跌得凌乱。额前的发丝被掌风震了震,在空气中轻轻颤抖着,漆黑如玉的眸子里射出阴冷的光芒,胸脯微微起伏。 “放肆!” 饱含怒气的吼声铮铮然回荡在空越的寝宫里。门外的太监宫女们不禁狠狠抖了抖,都吓得跪倒在地上,肩膀还不住颤抖着。这龙颜大怒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看见七王爷一脸阴沉地来到皇上的寝宫,就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对父子何时和颜悦色相对过? “哼,你生在何处岂容得你选择!” “赐生之恩,无以为报,可惜,我不欠你的。” 只有祁彦琛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是在滴血,也只有祁彦琛明白这种疼痛将要伴随一生。一个不爱自己的父亲,一个从不关心自己的母亲,永远放不下那份恨,却注定永远含着希冀绝望下去。 彦寒,你的离开是你的劫难,还是解脱? 刚走到皇帝寝宫门外的皇后耳尖地听到了两父子的对话。雍容华贵的精致脸庞霎时染上了一层迷蒙的凄楚色彩,满头的金步摇叮叮零零响着,仿佛奏起一曲凄婉之歌。原本那妩媚的脸上更是多了一层清冷。 就像是一个遗落人间的仙子一般,她站在门外,笑得苍凉。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门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声音,都收敛了刚刚怒气横生的脸色,祁御天依然是胸脯起伏着,坐回到书案后。祁彦琛则是依然一脸的冰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火红长袍的皇后翩翩而来,衣袂随着走路的迅疾翻飞,恍若仙子般,依然妩媚的脸上清晰可见年轻时那宛若天人的绝美容颜。祁御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简单的问安后,四目相对,都是冷然的神色。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终究是一个拥有佳丽三千的皇帝,父亲和丈夫的角色对于他来说永远是附属品。一次次的失望已经几近了绝望,自己住的暮荷宫不知何时早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眼底蒙上一层冷雾,收回了思绪,皇后淡淡开口道。 “臣妾有事。” 墨瞳怒气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深邃平静,恍若是一潭幽水,深不见底却是事事了然于胸的镇定。 “哦?皇后前来所为何事?” “臣妾得知,今天七儿来了宫里。于是正好前来与皇上商议此事。七儿也不小了,还是皇室里唯一的王爷,该立妃了。”不必说别的,还不如直奔主题,自己与面前的这个曾经视为天的男人,早已经无话可说了,不是么? 话音刚落,祁彦琛的心狠狠抖了抖,立妃?脑海中闪过那个对着自己冷然说出决绝的女子,那个一身白衣对着自己恬然微笑的女子,那个明明疼着却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的女子,那个红着脸嘟着嘴装作生气的女子,那个一束天光送到自己面前的她。 连她都要成为自己永不可及的疼痛吗? 祁御天把祁彦琛的失神看在眼里,嘴角撩起一抹深意的微笑,双眼看着这会儿愣神的皇后,缓缓开口道。 “七儿的王妃,自是要看七儿的意见了。” 祁彦琛抬头,双眼不离,盯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第八章 无言的感动 第八章无言的感动 “衡芜,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不去万莲洞了?” “不去了。” “为什么?” “只是想回去。” 衡芜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这个变化无常的小女人,几天前还是一副不到万莲洞绝不回去的模样,现在居然说不去就不去了。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善变,不过自己又能耐她何?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过自己是何时开始这般迁就她的? “不行,你说过了,要去万莲洞,就是要去。” “那你去吧。我不送了。” “” 又是一句话就噎死了他。好!算你狠! 衡芜愤愤然瞪了苏澜依一眼,这个小女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样子。可恶的就是,即使是这样让他愤怒的她,还是那般清丽可人,不美丽,却是致命的迷人。有时候觉得她就像那种毒花,拥有的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气质,却一并有着让人生不如死的暗香。 他知道,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似乎,不长了。 “那你怎么回去?” “怎么来怎么去。” “走回去?” “太慢。” “那还能怎样?你有钱吗?” “借你的。” 好吧。衡芜又一次败在这个小女子手上,那是他的钱好吧,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自然得很。好像自己要是说不借,那才叫一个罪恶啊。衡芜深吸了口气,狠狠鄙视了一下门中闻风丧胆的衡芜门主,然后满脸堆笑。 “女人,我们走。” 苏澜依自是知道这个人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这些天下来,她很清楚,彦琛回去了。原因无法猜测,她亦是不忍猜测。也许是看着她和衡芜的相处感觉到难过绝望,也许是都城瑶都发生了什么事,他要赶回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知道,那抹竹香,不在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是和自己斗着嘴,什么事都不按自己想的去做,可却也是他,事事都迁就着自己。她不得不承认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对他的感谢和最近升起来的那抹温暖,带来一种愧疚。 遗落在了那个人身上的一颗心,她是收不回来了。所以眼前的人,注定是要辜负的。如今也只能祈祷他,只是把自己当朋友而已。 一连几天苏澜依都和衡芜在路上奔波,几乎是没怎么停过。自己不会骑马,结果他就去租了一辆马车,让自己坐在马车里,没日没夜地驾车向着瑶都而去。自己没告诉他为什么突然不去万莲洞了,他也没有再问。 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归心似箭? 自从那天无良童子来见过自己后,苏澜依一连几天都感觉到一种宿命的招引力,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一种力量不停地召唤着自己回去瑶都,这种召唤力太过强大,每一夜都让她不得安眠。所以,她选择了回去,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回去。 “女人,再休息几个时辰,我们就要到了。” 车外传来衡芜略显疲惫的声音,突然感觉到心安了好多。闭着眼睛在马车里养着神,努力平息着心底的那抹悸动,她有些微喘。 “女人,进了瑶都你要去哪里?” “苏家绣庄。” 苏家绣庄外。 “女人,我不进去了,你走吧。” 眼里还有着些许血丝的衡芜,说了这么一句,看着苏澜依好一会儿,就转身要走。突然心底涌上来一种失落感,苏澜依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衡芜,我只是感觉到我的答案在这里,所以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着衡芜解释自己的行为,衡芜充满血色的眼睛蓦地一抬,难掩那里面欣喜之色。那抹欣喜看得苏澜依有些心痛,只是一句解释,就足以高兴成这样吗? “我知道了。女人,好好待在苏府,不要乱跑了。听到没有?” 苏澜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永远不会说好话的杀手。他真的是杀手吗?他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千仇门门主真的是同一个人?苏澜依不禁有些疑惑了,眼前的人分明是个痞痞的霸道的却又是细心的妥协的小男人罢了。 只是淡淡一笑,苏澜依点了点头。 这是她的回答吗?这是这么些天来她第一次对他露出的笑脸,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她的笑容很美很美,足以倾倒众生?有没有人提醒她,其实女人不一定要装作那么坚强,脆弱无骨也是一种风韵。 可她要是不如这般的坚韧强劲,那么她还会拥有那种倾倒众生的力量吗? 不禁心里一阵苦笑,衡芜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继续下去,怕是自己不会要走了。 “女人,有事就飞鸽传书给我,我一定收得到的。女人,我走了。” 话音落,人就已经飘到了几米之外,一会儿就淹没在人群中,看不见他的身影。只留下那辆一路没日没夜奔波着带她回来的马车,那上面是否还留有他的味道?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她对他说过的仇恨论,她没有错过他脸上那抹伤痛和挣扎,她知道他定是个背负仇恨的人,如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各自都不愿意去提及罢了,既是如此就不去深究了吧。 衡芜,还是要谢谢你。 转身,是这个自己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 苏家绣庄。是这里吗?原来自己心里殷切地想要回来的地方竟是这个地方,他,还记着自己吗?他,还好吗? 脑海里那个在阳光下明媚笑着的身影,那个英挺的清朗男子,那个拿着一幅画像说得凄婉哀伤的男子 “依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依儿?你回来了?” 思绪还飘着,就被强制拉回了现实,抬头,正是那张浮现在脑海中熟悉的脸。他的下巴削尖了好多,坚毅的轮廓瘦了一圈,整个人憔悴得很,幽深的眸子里都是浓浓的思念和哀伤。 是因为自己吗? 苏澜依直直看着苏锦泽那双黑眸,深邃的墨黑。突然后脑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极速蔓延了整个头部,细细密密布满了整个脑袋。苏澜依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受这种痛楚的蔓延,无力阻挡,没过多久,就体力不支,倒在了苏锦泽的怀里。 “依儿”

第九章 遗失的记忆 第九章遗失的记忆 “依儿,依儿,你怎么了,依儿,你快醒醒啊” 苏澜依感觉到意识不断聚拢,渐渐清晰起来,耳边响起了一个带着焦急和殷切的声音。很熟悉的低沉声音,是苏锦泽。 睁开眼睛,强光刺眼。苏澜依不悦地皱了皱眉。 “啊依儿,你醒了啊?吓死哥哥了,你好些了吗?感觉怎样了?大夫就快来了” 苏锦泽话还没说完,苏澜依就又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这一波比刚刚那波稍稍好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痛。可是为什么会头痛?自己跟着衡芜在那野外晃来晃去的时候也没见自己有什么不舒服,这会儿回到了苏府,是怎么了? “依儿,你怎么了?” 苏锦泽看着苏澜依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害怕啊,刚刚一句话没说的时候,依儿就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会儿醒来了也不说一句话,就这样怔怔看着自己,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她知道了七王爷 没有回答,苏澜依感觉到脑海里不断掠过一些画面。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手里挂着银色的铃铛,跑来跑去,嘴里不断叫着娘亲娘亲。她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摔得好些疼了,可是她噙着泪水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依儿,依儿,我的小依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摔倒了要爬起来知道吗?乖依儿”是一个身穿着华丽锦袍的中年妇女,心疼地替小女孩擦着膝盖处的脏污。 又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她这次穿着青绿色的衣裙,小小的模样,好像是一个遗落凡间的绿色精灵一般,赤着脚在依澄苑里到处跑,身后是一个比她大了好几岁的男孩,身穿着紫色的锦袍,一身的富贵,挂着甜甜的笑容。 “依儿,不要跑!等哥哥追到了依儿,依儿就要被打打,依儿不乖,依儿不乖” “哥哥,哥哥,依儿找到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蝶,好漂亮的好漂亮的!” “哥哥,哥哥笨笨,哥哥算错了!依儿算对了,依儿最聪明了” “爹爹,为什么爹爹要和娘亲道歉?爹爹惹娘亲不高兴了吗?” “娘亲,娘亲,依儿这次没有摔倒,依儿乖乖。” “娘亲,依儿好疼,依儿好疼啊,依儿渴,依儿要喝水” “哥哥,哥哥,不要哭。哥哥哭就不乖了,依儿不疼了,依儿一点都不疼,哥哥不哭。” “哥哥,依儿会死吗?依儿好累啊依儿想要睡睡。” “娘亲不要哭,娘亲,依儿爱娘亲,依儿爱娘亲。” “娘亲!娘亲!娘亲不要离开依儿!依儿不走!依儿不走!娘亲” 记忆如潮,激烈翻涌。 苏澜依只知道这些记忆不断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是那个画上的小女孩,是那个依儿。不,应该说,不是那个依儿,那个依儿正是自己! 虽然是记忆的片段,但是拼拼凑凑的,苏澜依知道那些都是属于自己的过去记忆,不是任何人强加给自己的,那些记忆明显清晰地刻印在自己的过去。 一时之间,苏澜依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怎么会这样?记忆里突然显现出自己在现代的情景来,那个晚上苏澜依一直在家里等着爸妈回来,可是很迟很迟爸妈都没有回来,于是苏澜依开始走来走去帮着爸妈整理东西。 她记得,那个晚上自己在爸妈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样东西,那是张发黄的纸,虽然字迹不甚清晰了,但是有些重要的字句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那上面赫然写着,“领养证明”。 就是那个晚上开始,苏澜依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爸妈的孩子,自己是从孤儿院里被领养来的。也是因此,那个晚上那两个人要自己跟着别人走的时候,她第一次没有质问为什么,只是绝望地跟着走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把那张纸张上的字埋藏在心底,她不愿自己去想起跟它有关的一切。一旦想起,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就会渗入骨髓,那种痛,她自知是承受不起。 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记忆都会翻涌起来?那些都是属于自己七岁前的记忆,自己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孩,自己和苏锦泽,苏震云还有那个陌生却是和蔼的女子是一家人。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由一开始的模糊开始慢慢变得清晰。 “依儿,你要听娘亲说,娘亲很爱很爱依儿,依儿不能死,所以娘亲要把依儿送去一个地方,那里依儿可以一直好好活下去。依儿我可怜的小依儿” “娘亲,你在说什么?依儿要去哪里?依儿哪里也不去,依儿要娘亲” “依儿乖,娘亲马上就送依儿走,这个白胡子爷爷会把依儿送过去,依儿乖” “娘亲!娘亲!依儿不走,依儿不要走!” 画面撕裂,光点重新凝聚,苏澜依慢慢看见了眼前一脸愁绪的苏锦泽,正是记忆里的那张容颜,自己唤作哥哥的那个人。 苏澜依这下真的清楚了,这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些记忆鲜明深刻地告诉着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自己的无聊坚持么?自己根本就是那个苏澜依,这不是什么名字一样容貌一样的巧合,自己根本就是苏澜依! 抬眸,看见一旁苏锦泽诧异的目光,苏澜依突然就感觉心很疼。这个男子,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他为她办好一切,他为她撑起一切,包容一切,即使是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依然还是一脸宠溺的温柔。 紧紧抓着他的手,苏澜依心里一阵激动。 “哥哥,哥哥,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不是干妹妹!不是干妹妹!哥哥我就是依儿!我就是依儿啊,是你最喜欢最疼爱的依儿啊,哥哥” 苏澜依再也说不出话来,哭得稀里哗啦的,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一边的苏锦泽看着这样的苏澜依,一阵心疼。 可是她刚刚说什么? 她记起来了?她就是依儿?不是干妹妹,她就是依儿! 下一秒,苏锦泽的惊愕和心痛就完全被异常的兴奋和狂喜所代替了,是依儿!她说她就是依儿!她不是什么干妹妹了!她就是依儿! 依儿回来了! 苏锦泽只知道,对于眼前这个女子的话,自己无条件相信着。 “依儿” 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苏锦泽一把抱紧了苏澜依,憔悴却是英气不减的脸上落下两行泪,不过是喜悦的泪水。

第十章 相认 第十章相认 “依儿,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怀里的人有些平复下心情来,苏锦泽才重拾起疑惑,问苏澜依。 苏澜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见那双莹亮的眸子里浓浓的都是温柔的情意与信任,薄唇抿了抿,缓缓开口说道。 “十一年前,我中毒了。不知道是什么毒,总之每天每天晚上都很疼很渴,可是每一口水喝下去却又是火辣辣地痛” 想着那些遗失后回来的记忆,那种幼年承受的蚀骨疼痛依然是鲜明的。苏澜依轻轻说着,可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苏锦泽感受她的害怕,于是紧了紧抱在她身上的手。 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苏澜依深吸了一口气。她要把那些记忆都翻出来,一点点看过去,那些都是真真实实属于她的过去,是她的身世。 “后来,隐约中我看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苏澜依眯起了眼睛,印象里那个白胡子老头和那个无良童子很神似,难道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个老头跟娘亲说了一些什么话,我现在不太记得清楚了,只知道是说要把我送走之类的话。我哭着喊着不要娘亲送我走,但是突然就是一道强光射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空间” 说到“陌生”这个词的时候,苏澜依心绪有些波动。那个现代于自己已经是陌生的异世了?而这个原本被自己当做异世的地方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家所在。 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可以如此狠心把自己送走,不是亲生女儿所以可以做到那样决绝不留一点温情? 十一年的父母,如何能够忍住不心疼? “依儿,若是我没猜错,你是被送到了异世躲避灾祸。” 苏锦泽的脸色有些凝重,听了苏澜依的话,好一会儿,他都处于一种沉思的状态。当年依儿的失踪几乎让他崩溃了,不过这十一年来他也没有闲着,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就从一间房子里消失?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因此,十一年来自己从来都没放弃过查访。那么,如此说来,那种可能性是对的。 “送到异世躲避灾祸?” “嗯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去查过。查到江湖上有一种异术,可以运用一个人的灵力把一个人送到异世去,就是和这个世界一同存在的一个时空里,但是代价却是很沉重的。” “代价是很沉重的?” “嗯我去问过很多江湖人士,拼拼凑凑总算弄懂了一些。一个人要被送到异世,代价就是另一个人的生命。一旦被送去的那个人在异世存活下来,那么这个人就会付出生命。” “那被送去的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会。除非他死。” 苏澜依震惊了。 这就是一切的缘由么?自己来到异世的缘由?小时候中毒了,因为要躲避灾祸所以被送去了现代。苏澜依突然记起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耳边那一句苍老的声音,“唯死解咒,终生不返。”那么自己在那个世界里的自杀行为就是回来的钥匙? 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那个用生命送自己过去现代的人,是谁? 苏澜依脑袋里闪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一个七岁的女孩会中毒?而且是那样狠戾的毒药?为什么自己会被送到异世去,那个用生命交换自己的人是谁? 苏锦泽看着苏澜依一脸的疑惑,心里也有些不解,确实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除非死才能解咒,那么依儿是怎么回来的?难道她在那里遭遇了不测?心神一震。 “依儿,你怎么会回来?你在那里过得不好吗?谁欺负你了?只有死才会回来依儿” “哥哥,哥哥不要担心。依儿没事了,都没事了。依儿回来了。” 抱紧她,深深叹了口气,是啊,不管怎样,回来了,这就足够了。只要依儿可以回来,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娘在天上也该瞑目了,依儿终于回来了。” 喃喃一句话,听在苏澜依的心里却是震动无比。 娘亲!娘亲!哥哥说,自己去了异世之后娘亲没过多久就去世了。难道那个人是娘亲?!是娘亲用生命换了自己的安生?是娘亲! 自己在去现代之前,明明就看见了娘亲的泪水,那是坚定决绝,那是不舍得,那是永无止境的深爱 苏澜依的心很疼很疼,自从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她一直恨着那两个狠心抛弃自己的人,也连带着痛恨当初不要自己的生身父母,可是奈何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娘亲和父亲从来从来都没有不要自己。相反他们无时不刻思念着自己,还有那个英挺清朗的哥哥,更是倾尽了所有来爱着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可是到头来却是自己对不起所有人。 对不起那个苍老严厉却是一并慈爱的父亲,对不起这样爱她包容她宠溺她自己却一再伤害的哥哥,对不起那个笑得灿烂纯真却为了自己重伤落崖的彦寒,亦是对不起那双紫眸里的一往情深。 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如雨似珍珠,滑过脸颊,重重砸在了苏澜依的心上。心疼,悔恨,欣喜,悲伤,各种情绪都齐齐涌上了心头,五味杂陈。 “依儿,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一哭,哥哥的心真的很痛。乖依儿,回来就好了,我待会儿就写信给爹,他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依儿,依儿永远是哥哥的依儿,永远,永远。” 仿佛是哄着一个孩子一般,苏锦泽的声音很轻很柔,大手抚着苏澜依柔顺的黑发,眼神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宠爱。 门外,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浓妆淡抹,肤如凝脂,皓齿明眸,如果忽略掉她此时眼里的那抹恨意和阴戾,她会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只是那抹阴戾和恨意给她蒙上了一层蛇蝎般的恶毒色彩。 “苏澜依!原来,就是你就是那个小贱人!毒不死你,竟然还让你回来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丝丝的水汽,氤氲了她此时扭曲的容颜。

第十一章 小小姐回来了 第十一章小小姐回来了 苏府上下都是一派欣然的气息,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可爱聪慧的小小姐回来了! 这其中最雀跃的就是仲叔和小南了,仲叔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这便自然可以解释了为什么那次大街上和苏家绣庄里的相遇,仲叔都是有些反常的姿态。苏澜依也很喜欢这个憨厚慈爱的大叔,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哥哥一样,都是满满的深情和宠爱。 而小南呢,那天苏澜依回来就直奔了苏家绣庄,苏锦泽把她抱回苏府后也没让任何一个下人进来。所以直到第二天苏锦泽出来宣布小小姐回来的时候,小南才看见有些憔悴的小姐。当即就兴奋地大叫起来。 只是苏府的下人都知道,这个小小姐几个月前还是住在苏府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又走了。如今又回来了,少爷才宣布她就是小小姐,可是当初小小姐不也是住在苏府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咳,主子的事情岂是下人可以插手的,在苏府这个地方吃得好喝的好,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啊,留给别人担心吧。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南想死小姐了!” 丫鬟小南在苏澜依回来后,脸上的笑就没停止过。一身天蓝色的衣裙,和着头上叮叮当当作响的发饰,把她整个人衬得灵动可人。她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全然是再见小姐的喜悦之情。 想想还真是应验了自己走时候的那几句对小南的承诺,自己最终还是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和以往的回来可是大不相同的,这次回来,是真正的归属。想到这,长长舒了口气。 小南那种喜悦的情绪也有些感染了苏澜依,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淡淡的浅笑。云淡风轻的微笑,挂在嘴角,青丝如蝉,随风飘扬,给人一种特别舒心的自在感。 回来好几天了,心里一直挂念着某个人,他,回来了吗?他,还好吗? 一直都试着避免去想起那个人,害怕自己一旦想起就会忍不住想要跑到王府去看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去找他。可是自己去找他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他,自己赶他走不是故意的,还是要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很想他吗? 是啊,很想他。 “小姐,你怎么了?” 小南看着原本还是在微笑的小姐,突然眼睛就蒙上了一层忧愁的色彩,不禁僵住了笑容。这次回来,小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一开始来的小姐虽然是话不多,可是却是给人一种温暖明媚的俏皮感觉,而现在的小姐,似乎是多了一些冷然,一些清冷的气质。 发生了什么吗? “小南,我没事。” 回头看了一眼小南,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担忧神色,心暖了一下,淡淡一笑,苏澜依不想她担心。微微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最近,瑶都没发生什么事吗?” 要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震动全城的吧。毕竟他再不济也是个王爷不是吗? “最近啊,没发生什么啊。就是一些平常的事情哦,对了,好几天前了,皇上下旨昭告民间说是八皇子身染恶疾,移居蔓黎岛养伤,任何人不得随意前去打扰。唉,真是祸福难测,八皇子,就是那个经常来找小姐的那个皇子啊,怎么突然就会” 接下来小南的唠叨,苏澜依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一整颗心都放在那句“身染恶疾”上面,狠狠抽痛起来。 身染恶疾吗?是身染恶疾吗? 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坠崖了啊,难道是皇帝已经知道了?是彦琛告诉他的?不可能。寒是彦琛最爱的弟弟,怎么可能说他是身染恶疾,身为一个皇子,难道连生死都不能对外昭告?难道彦寒要一直顶着身染恶疾的名头在那个蔓黎岛终老了? 真是可笑至极! 苏澜依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极端的讽刺,身在皇室,真是一种悲哀。不过自己会查出来的,绝不会辜负那样一个纯净俊朗的好朋友。 “对了,小姐,听前几日宫里来拿绣品的人说起,好像七王爷跑到皇上的寝宫和皇上大吵了一架。龙颜大怒啊,连站在几丈外的太监都吓得两腿瘫软。不过,后来据说是因为,皇后娘娘要七王爷” 小南还没说完,门就被一阵大力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眉宇间满是疲惫的神色,似乎是连日来的奔波累的。由于走得太急,他气息微喘,几绺青丝微微泛白,飘飞在空气中,扬起一阵风尘仆仆的味道。深邃的黑眸直直看着苏澜依,唇微张。 “依儿” 苏澜依温柔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眼角有了些许的晶莹,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她相信所有的一切哥哥都已经解释了。 微微一笑,苏澜依笑得灿烂无比。 “爹,依儿回来了。” 阳光撞开了房门,洒了一地的金黄,温暖如春。 二皇子宫内。 两具**的身体纠缠在罗帐内,纱帐轻掀,隐约可见女子曼妙的身躯。清风拂过,带出了帐内人**的低吼和娇艳的呻吟声,芙蓉帐暖,**一刻千金值。 良久,帐内的人才停止了激烈的纠缠,歇息了好一会儿,从纱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柔媚无比,落到耳朵里,似是三月里的春阳,暖暖徜徉在身上。无法想象拥有这样美丽声音的女子会有怎样的绝世容颜。 “玮,我们该动手了。” 却是一张怨毒的扭曲嘴脸,樱唇紧咬着,厌恶地瞥了一眼睡在身边的阴柔男子,眼睛里有些雾气迷蒙,满满的都是刻骨的恨意。 为了报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过是一具处子之身罢了,谁要就拿去吧,只要那个人可以帮助自己报仇。 祁彦玮拥着刚刚和自己欢爱的苏柳若一脸的满足,在听见对方在欢爱后说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不禁微微皱了眉。那个女人自己自是会对付的,不用她担心。他亲爱的柳若只要乖乖做自己的女人就好。 不过,她说的那句“玮”,很好听呢。 轻轻吻了一下她凌乱的发梢,红唇轻启,悠悠吐出一字,“好。”

第十二章 震惊 第十二章震惊 这天,风朗日清,柔风和煦,难得的秋日好风光。苏澜依强压下心头要去找祁彦琛的想法,带着小南一起,缓缓踱步到了苏家绣庄。 自己设计的那些平民化服装已经大卖了,昨天听爹说,那些衣服销量很好很好。关于这一点,苏澜依感到一种成就感。靠着现代的那些知识来古代混,肯定是自己这个脑子好使的啦。不过这些天,苏澜依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红漆如火,檀木飘香,拥挤的人潮似水不断从苏家绣庄涌进涌出。苏澜依微微抿了抿唇,走了进去。 “见过小小姐。” 绣庄内的人见到是苏澜依来了,都停了停手边的动作,俯身问了好。苏澜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轻轻点了头,他们就又投入了工作。 苏澜依在庄内走着,到处看看晃晃。这个绣庄自己是很久很久不来了,哥哥已经把它进行了改良。果然是个经商的人才,他把绣庄分成了好几个厅室,一个个地厅室置放的都是不一样材质和做工的衣服,分别面向不同的人群进行销售。 一个品牌分档次卖衣服,纵然是在现代这种思想恐怕也是难以被接受吧。品牌效应太过严重,只注重名牌的保持,现代在某些方面似乎不比古代好到哪里去。 一个个厅室参观过去,苏澜依在心里越来越佩服哥哥了,那家伙看起来是个对她百依百顺的温婉男子,不过这生意上的手段却是绝对不会输给爹爹那个奸诈的老头吧。 想着就走进最里面的那个厅室,这是专门给官家小姐挑拣衣服的厅室,来这里的人想必都是一些朝廷命官的子女。突然,苏澜依瞥见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 只见到那个女子头上挽了一个双髻,在脑后系了一根淡黄色的发带。一头如墨的青丝披散在香肩上,纤腰不堪盈盈一握,步履轻盈,婀娜多姿。鹅黄衫裙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飘飞,空气中弥漫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味。 绝对是个美女! 苏澜依正想着,那女子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注视的目光,慢慢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倒是让苏澜依震惊了。 这家伙长得也太美了! 柳眉轻挑,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一张似笑非笑樱桃嘴,脸上薄施胭脂,淡淡的红晕恍若西天的霞彩。好一个炫目的女子,苏澜依只觉得眼前女子,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不知不觉,竟是看呆了。 那女子转身就看见苏澜依呆滞的目光,不禁面上一红,朝着苏澜依粲然一笑,温婉可人的娇俏模样,愣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吧。不过自己这样大胆地打量一个古代的美女,定是失礼了。 苏澜依倒也不尴尬,莲步轻移,走上前去,声音清冷却不失礼。 “这位小姐,冒犯了。” 倒是那女子听见这声,微微一愣。好一个大方而不失清雅的女子!她一身白衣,罗裙微张,丝绸坠地,仅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系了一根白色发带,多数头发都披散在肩头,在风中显得飘逸无比。不算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女,但是看着舒心,还透了股傲然的气息。 “姑娘言重了。姑娘也是前来挑衣服的吗?” 对方只是淡淡一句,就扯开了话题。苏澜依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这个绣庄的半个主人吧。于是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头,就想转身走人。谁料在出门前听见了那女子身边那个身着翠绿衣裙的丫鬟的轻声细语。 “小姐,你别跟她说了,说不定她也是要去选妃的呢。” 选妃?就是那个已经四五十岁的皇帝?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苏府又不是没得吃没得穿,就算是没得吃没得穿也不会去选妃。自己就长着那点姿色,那点智力,还是离那高墙远一点,这样可以活得久一点。 “这位姑娘大可放心,我对那些事,从没兴趣。”语气稍嫌冷淡,不失傲气。 “香儿,不得无礼。”轻叱了一声身边的小丫鬟,那女子对着苏澜依恬然一笑,带着些许歉意。 是个有教养的官家小姐,至少不会盛气凌人。“无妨。”淡淡一句,苏澜依就要离去。 “小姐,香儿哪里说错了,香儿也是希望小姐可以如愿可以选上七王爷的妃啊” 小丫鬟一脸的委屈,唯唯诺诺的样子好不惹人心疼。边说还一边用眼角瞟了瞟苏澜依站着的方向,眼神里有些微的懊恼。 七王爷?!选妃?!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了苏澜依的心上,感觉突然有一种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了胸口,让自己透不过起来。捂住了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澜依提起顿住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着门外走去。如果不是克制的好,苏澜依怕是下一秒就要冲到那两个女子面前去,死命摇着她们的肩膀问个究竟了。 他要选妃了?是这个原因,那抹竹香才会慢慢淡下去的吗?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在自己说了他几句话就离开的么? 心底有个声音叫着不是不是,可是心却还是无法抑制地痛起来。苏澜依强压下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苏府。 并不是很长的一段路,在今天走起来却是特别漫长,每一步似乎都是踏在了心尖上,很疼很疼。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急切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没事。”冷然一句话就堵住了接下来所有的话语,苏澜依知道自己需要静一静,不要任何人的打扰,她必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依儿,回来啦。都等你好久了。” 苏澜依一走进前厅里,苏锦泽就一脸灿烂的笑容朝着她走过来,一只手牵起她的,拉着她走到了苏震云面前。 “依儿,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苏震云觉察到女儿的异常,有些担心。 “没事。爹,等我好久,有事么?” “宫里来人了,要我们进宫一趟。”

第十三章 争夺 第十三章争夺 祁御天一脸的严肃坐在晟和宫的书案后面。一身明黄色龙袍,对襟领口镶着闪闪发亮的金边,显得特别炫目。五官深邃,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愁绪,却丝毫不减王者之气。墨瞳盯着跪在地上的苏澜依,若有所思。 “起来吧。” “谢皇上” 扶着爹爹站起来,苏澜依有些心神不定地站在了一旁。这晟和宫是皇帝的寝宫,皇帝怎么会请自己和爹来他的寝宫,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清澈如泉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的疑惑,不过心头还是紧紧绕着刚刚听到的七王爷选妃的事情。 突然,门口传来一身尖细的嗓音。一个太监拉开了嗓子,开始高声喊起来。 “二皇子,三皇子,七王爷到” 闻言,墨瞳猛地一震。他,来了? 没一会儿,门口就走进来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阴柔的二皇子,一身淡黄色的锦袍,嘴角微勾,一抹邪肆的笑容挂在脸上。走在他身后的是那个苏澜依见过几面的三皇子,总是一脸的温和笑容,感觉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般。不过苏澜依对于这种笑最免疫了,谁知道后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一身白衣的他。那个苏澜依无数遍在梦里想起的身影,那些日子的陪伴在此刻又一次在脑海里汹涌如潮。他依然是白衣飘飞,气宇非凡,依然是宛若天人,黑眸清澈如泉,五官透明无暇,干净的脸庞仿佛是陶瓷一般,披了细碎的阳光走进来,一身的璀璨。 只是那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依旧。 他,有些瘦了。 黑眸在看到苏澜依那抹白色的纤细的身影时狠狠一震。她,回来了?几天前岚丘还报告说她还在赶路中,难道那赶路是回来?她,急着回来,是为了什么? 依然是白皙的皮肤,不算美丽的小脸让人舒心。一身白色纱裙,发髻简单挽起,只插一根通透的碧玉簪,在阳光下摇曳生姿。她的脸浸润在阳光里,有着明媚的轮廓,干净清澈的眼神透着些许的清冷,望向他。 澜依,你,还好吗?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把两个人的对视收入了眼底,扬了扬唇,露出一抹邪佞的轻笑,转瞬即逝。 “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见过父皇。” “臣,参见皇上。” 在听见那一声“皇上”的时候,祁御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很快的精芒。随即他整了整脸色,对着已经到齐的人朗声说道。 “今日,朕找你们进宫来,是为了七儿取妃一事。” 苏澜依低着头,没有去看祁彦琛的眼睛,她害怕那双眼神里的淡然会一下子刺伤她。要取妃了,他会答应吗?他 十指纤纤,紧紧相握,泄露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黑眸抬起,扫向那抹白色的身影,她没说话,亦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在想什么?听见自己要取妃了,难道无动于衷? 骨节分明的手狠狠紧握,心上飞快掠过一丝疼痛,亦是没有言语。 看着各人各异的神色,祁御天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后说,苏家的秋玉夫人是她年轻时的结拜姐妹,因此信得过苏家的人。此次召苏家老爷和小女进宫自是为了替七儿取妃一事。朕希望苏家小姐能够帮这个忙。” 替他选妃? 这是上天对自己开的玩笑还是应有的惩罚?是自己狠下心来不顾一切要他远离,如今是真的要如愿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啊。难道自己真的要替他选妃吗?亲手为他挑一个女人,送到他的怀里去,从此两不相干? “皇上,民女” 她,会答应吗?双手骤然握紧,指甲陷进肉里,掐出深深的红痕,有些微的血丝渗出来,他却浑然不知。 “望苏小姐不要推辞,原本应是秋玉夫人代行此事,奈何夫人红颜薄命,香消玉殒,这才拜托苏小姐前来。相信苏小姐定是不负厚望吧。” 祁御天没有错过两个人各自握紧的手,一双黑眸里有着几丝读不懂的莫名情绪,语气微淡,却是不容置疑。 “回皇上,小女还未出阁,要她替七王爷选妃怕是好些不妥,请皇上三思。” 苏震云自是把苏澜依的异常看在了眼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七王爷和依儿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要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替人家选妃,确实是不妥的。 “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站在一旁沉默的二皇子祁彦玮突然开口说道。 “何事?” “父皇,不妨将苏小姐许给儿臣,儿臣可先七弟一步立妃,再由她为七弟选妃,可好?” 声音不大,却是字句敲在两个人的心上。苏澜依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说这话的二皇子,他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是说真的?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他? 黑眸变得越发的深邃幽然,显然是渐渐凝聚了怒气。祁彦琛冰冷的眸子狠狠射向说话的祁彦玮,没有丝毫的感情,甚至隐隐有些戾气萦绕。 想要澜依?可能吗? 正欲开口,不曾想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父皇,请父皇恕儿臣莽撞,儿臣也想要苏小姐做儿臣的皇妃。还望父皇成全。” 三皇子来凑什么热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为彦琛选妃么?怎么说着说着事情都说到自己身上来了?难道是自己认回苏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所以正如哥哥所说的,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处地,所有人争夺的对象。 那么他呢? “放肆,这成何体统?两个皇子竟要争一个女人?”祁御天坐在书案后面,狠狠一拍桌子,语气里是隐隐的怒气,可是却不达眼底。 “请父皇恕罪。儿臣实在是一见钟情于苏家小姐,从那之后就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日日夜夜都是一种煎熬啊,父皇,求父皇成全儿臣。” 二皇子说起谎来还真是一点不含糊啊,什么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那是想阴谋想的吧?还日日夜夜煎熬着,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再忍下去,自己就不如当哑巴算了。 想了想,苏澜依抿抿嘴角,欲要开口。

第十四章 赐婚 第十四章赐婚 “皇上,如今讨论的是七王爷选妃的事情,为何又讨论起民女的终身大事?” 没有任何的回答,她很聪明,想要把话题转移。只是转移话题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嫁给邪魅的二皇子,还是表面温和不知根知底的三皇子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为他选妃却更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么要怎么办? 她真的要为自己选妃吗?竟然会把这件事情重新挑出来说?还是她只是不想嫁给二皇子和三皇子而已? 乱了。第一次祁彦琛感觉到脑子里的思绪一片混乱,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总是会令自己失去该有的理智。攥紧了手指,骨节处微微泛青。 “父皇,依小姐的终身大事就是儿臣的幸福啊,还望父皇成全。” 这个恶心吧唧的二皇子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家伙从进来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其余时间就根本没看自己过,还说什么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什么终身幸福,都是昨晚上去背过的台词吧?苏澜依不屑地撇撇嘴,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三皇子堵住了嘴。 “父皇,儿臣自那宫宴上一见后,对苏小姐不停挂念于心,思念成疾,还望父皇成全。” 成全,成全,成全个屁!一堆堆的在这里讨论她的终身大事,却由始至终没有人问过自己的一丁点意见。是想怎样,把自己当做隐形人还是随便就把自己给嫁了当强力的财力后盾?果真是应验了哥哥的话,自己不过成了他们争夺的筹码。 这会儿,苏澜依真的忍不住了。 “皇上,小女子要嫁与何人自是小女子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两位皇子倾心于我,怕是也只有小女子自己才可决定吧。” 清冷略显暗淡的语气,但是却是不失气势。在皇帝面前竟是可以说得如此不卑不吭,苏澜依的大胆着实震了震在场的人,唯有祁彦琛一脸的淡然,静静站立。这个女子拥有他无法预料的能力,一直以来。 “哦?那就是说朕的旨意你也可以不予理会?”听起来是玩味的口吻,却有着十足的危险气息。 苏震云看了眼站在身前的女儿,眼里是深深的担忧。自从知道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依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可是却也担忧着,她是来自不同时空的人,脑子里的诸多想法自然也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这会儿跟皇上呛上了,定不是件好事啊。 轻轻拉了拉苏澜依的衣袖,示意她不得放肆。可是苏澜依却是转过头朝他浅浅抿唇,一脸的自信与安定。 “皇上,何谓幸福?”苏澜依不答反问,迎上祁御天一双深邃的黑眸,淡淡说道。 “你以为呢?”这个小女子有意思,她可是第一个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女子。祁御天眯起眼睛,也是不答。 “既然皇上问了,恕民女冒昧了。民女以为,当我饿的时候看见别人有吃的,那是幸福;当我冷的时候,看见别人有穿的,亦是幸福;而当我内急想要如厕的时候,就一个坑,你蹲着,那更是幸福。” 苏澜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把这句她在现代看来的经典台词尽量优雅不失礼数地说了出来。不过震撼力还是不减的,从身边几个人一脸的愕然神情和勉强忍住笑意而抽搐的嘴角就可以看出来,自己又丢了一个炸弹出去。 祁御天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大笑起来,中气十足的笑声不断回荡在有限的空间里,听的苏澜依耳膜有些不适。 “好!好一个幸福论!苏震云,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哈哈哈哈那么,你跟朕说幸福的用意何在?”俊眉微挑,看着眼前这个不动声色的小女子。 “皇上,民女斗胆问一句,身为天子,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自是天下苍生的幸福。” “既然如此,二皇子与三皇子都不是民女的幸福,那么恳请皇上,不要,成全。” “你一人的幸福岂能与天下苍生相提并论?” “皇上此言差矣,这天下苍生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个老百姓组成。每一个老百姓的幸福合在一起不就是苍生的幸福。从小做起罢了。”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女子!先是拐着弯地告诉他幸福是靠自己界定的,而后又扯出什么苍生的幸福和个人的幸福来,讲来讲去就是不想嫁罢了。 “好,那朕就做一件好事,许你幸福。你,可否告诉朕你的幸福在哪里呢?” 闻言,苏澜依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自己的幸福?曾经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而如今兜兜转转,竟是亲人就在身旁,回到了苏府,那便是自己的幸福了。可是自己却并不是如想象中那样开心快乐着,自己的幸福,是他吗? 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肩头,由于身体的微微前倾,几绺发丝掉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会怎么说?她的幸福是自己么? 墨瞳漠然收紧,转而抬头,直视上座的人。 良久,他盯着座上的人,缓缓开口说道。 “皇上,她的幸福,是我。祁彦琛。” 语气淡漠却是十足的坚定,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到。淡淡一句,却是让苏澜依的心有如狂风暴雨的海面,波涛汹涌。猛地抬头,看向他,依然是干净清澈的侧脸,挺直的鼻梁,眸子晶亮,深邃如幽潭。 这是他给的承诺吗? 这会儿苏澜依感觉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他这是在向皇帝要求他要娶的人是她吗?那么自己要怎么说,是脱去那些该死的羞涩就此告诉他,我的幸福就是你吗?可是还是不确定不是么?那些陪伴的日子里,那种温暖如艳阳的暧昧情感,足够坚定到可以一生相伴了吗? 感觉到她眸子里流露出的淡淡犹豫,祁彦琛感觉到心狠狠疼了一下。一双眼睛移开视线,定定望着座上的人。 倒是一边的祁彦玮露出一抹阴森的奸诈笑容,看着地面,若有所思。而一旁的祁彦枫却是没有一丝惊讶,表情恬淡,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发生的什么都与他无关,只是嘴角一抹笑容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那祁御天倒也是一副闲适的样子,唯有苏震云此时心里是震惊的。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和那个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的七王爷扯上了? 沉思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苏小姐没有什么话要说,朕就当你是答应了。那么朕就此赐婚,三日后,苏家小女苏澜依嫁入岚青王府,为妃。”

第十五章 待嫁女儿心 第十五章待嫁女儿心 偌大的苏府,这会儿早就已经是张灯结彩了。到处都是大红的颜色,红灯笼高高挂着,大红的对联到处贴着。一个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厮和丫鬟手里拿着各种东西走来走去,好一番忙碌的景象。 依澄苑。 苏澜依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精致小巧的可人,一阵晕眩。 只见那人肌骨莹润,眼若清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颊边梨涡微现,俏丽若三春之桃。头顶两侧镂空的蝴蝶饰连接着流穗,下接着各色松石珠穿编成的网帘,帘长及肩,火红的蔷薇嵌花掐腰织锦长袍,勾勒出她年轻娇俏的身形。 自己真的可以这样美丽吗?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苏澜依看着镜中身穿大红喜袍的自己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自从那天圣旨下到苏府,三天后成婚。这三天来自己就一直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甚至忘记了在皇上面前的反抗。自己一直是鄙视着这个奴性相当坚强的古代,可是被下了圣旨的那一刻却是忘记了一切。 只知道,要嫁给他了吗?一种惶恐不安却又是万分期待的情绪一直折磨着自己,久久不得安生。这三天来自己几乎是没有怎么睡觉,谁跟自己说话都是恍惚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来的那么不真实,是真的要嫁给他了吗? 可是彦寒怎么办?他为了自己坠崖,要如何去面对那个深爱他的彦琛? 柳眉蹙起,微施粉黛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小姐,今天是小姐要出嫁的大喜日子,小姐怎么不开心吗?” “小南,小南不要担心。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二夫人就推门进来了。对方亦是一身红色的装束,体态略显臃肿,走路顾盼间有一种难言的风情,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年轻时候的美丽。只是这一切的风姿都无法掩饰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不甘愿和恶毒之气。 她的身后跟着苏柳若,那女人倒是一脸的闲适淡然,似乎是自己出嫁和她一点关系没有的样子。自从自己回来苏府后这两个女人就安静得出奇,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的。不过谁能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何等的可怕呢。 自己为什么不得不送到现代去,怕是那原因和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要是被她知道真相的话,这两个人间接害死娘亲的仇,她,会亲手要她们还。 “哎呀,依儿要出嫁了,当然是不安的哦。这不,依儿幼年的时候姐姐就去了,这会儿要二娘来为你送嫁。” 那二夫人一脸的笑意,可是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会儿她的心情是如何的痛恨眼前身穿嫁衣的人了。不过,没有关系,那个小贱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是啊,依儿这么快就要嫁人了,连柳若都赶不上了呢。要是依儿走了,姐姐可是少了一个可以说话聊心的人了。” 说话聊心?怕是不至于吧,自己再不济也不会找你去聊心谈天。苏澜依换上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自从去万莲洞那一次经历之后,苏澜依感觉到无比的累,她已经不想再装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要自己在乎的人和自己一起快乐简单地生活下去,彦寒的仇她会报。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没必要做戏了。 “是吗?那谢谢二夫人和柳若小姐了。不过送嫁的事,哥哥和爹爹会做。” 冷冷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明显是拒绝的意思,而且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娘亲不在了,你以为你就可以代替她了?光看看爹平时的态度就知道了,怕是你怀上的苏柳若也是有问题的吧,看爹对娘亲的一片深情,难保不是你二夫人用了非常手段得来的。 话音一落,两个人的脸色立即黑了几分,这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就你有爹爹和哥哥吗?别忘了我苏柳若也是苏府的小姐。要想得到苏府的地位,还要过我这一关。 苏柳若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一闪而逝。随即她浅笑盈盈地捧起身边的丫鬟端进来的一碗汤水,拿到苏澜依面前,柔声说道。 “依儿啊,出嫁前要喝一碗桂圆莲子汤,这是琏什国的风俗,怕是你离开太久不知道了吧。这不,姐姐特地为你做的呢。快点趁热喝了吧。”眉眼弯弯,满是亲切的笑意,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呢。 “是啊,依儿,这是习俗,你趁热喝了。” 苏澜依正犹豫的时候,苏锦泽就身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走了进来,一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似乎眉宇间还有些淡淡的哀伤。 顿时苏澜依心头一暖,端起眼前的桂圆莲子汤喝了下去。喝完,小南拿了手巾为她擦了擦嘴角。 “依儿,你今天真美。真是便宜七王爷了。” 苏锦泽盯着苏澜依毫不掩饰地说道,的确,自己的妹妹虽然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绝色美女,可是身上那股子清丽可人的娇俏之气还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可是才见面几天,依儿就要远离苏府嫁到王府去了,相逢的喜悦还没享受够呢,就要走心里不禁隐隐生出好些的不舍。 苏澜依自是知道自家哥哥想的是什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阴沉的苏柳若和二夫人,眼神一冷。不过在看向苏锦泽的时候,却又是一脸温柔的神色。 “哥哥,依儿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依儿会回来的,七王爷肯定会让我回来看你们的啊。而且,王府随时欢迎哥哥和爹爹前来。” 甜甜一笑,这个小丫头总是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自从她说自己是真正的依儿,记起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就越来越对自己和爹爹亲切恬美地笑着,就像是小时候的丫头一样。只是对其他人,她似乎不是那么和善了,对了一些冷戾的神色。 不过不要紧,只要她是依儿,回来就好。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温暖的眼神,苏锦泽接着说道。 “依儿,时辰差不多了,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相信不多久七王爷就该过来接你了,我们出去吧。” “嗯,哥哥。”掩饰住心里泛上来的一抹酸楚,苏澜依唤过小南,为她盖上盖头。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苏柳若母女两人,就牵着苏锦泽的手向门外走去。 待她经过那两人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看到苏柳若此刻眼中那抹恶毒的光芒。

第十六章 出嫁 第十六章出嫁 “依儿,嫁过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耳边依然响着爹爹临别时的嘱咐,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依此刻感觉到一阵心痛。很想很想娘亲,原本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应该是送自己出嫁的,原本那双柔和的手应该是为自己梳头的,原本,她,应该是还在身边的。 可是她却为了自己,用一条生命换来自己在异世的生存。爸,妈,难道你们都不会心痛吗?你们知道吗?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他们爱我,他们倾尽了所有来等我爱我。你们看到了吗?就算是被你抛弃,我也照样活得很好。 苏澜依硬是逼回了将要流出的泪水,坐在花轿里,嘴唇紧咬着,一双纤纤素手紧紧绞着。突然,花轿停了下来,苏澜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坐在轿子里,却是听见外面一阵一阵的窃窃私语声。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不能掀起轿帘,苏澜依只是在轿子里开口问了一句。 许久,苏锦泽才缓缓开口道,“依儿,七王爷来接你了。” 平静的一句话,但是苏澜依可以听见那话里的震动和惊讶,突然记起昨天晚上小南对自己说过的话。在琏什国,男女成亲的时候是要女方的家人把新嫁娘送到男方家里去的,而新郎新娘在婚前三天不得见面。若是男子出了府门前来迎娶新娘,那么代表的是一种屈辱,是一种怕老婆被老婆骑在头上的证明。 苏澜依心里的讶异不少于周边的人,不过却是有温暖的情意一点点从心底蔓延开来。 彦琛他,总是会做出让自己惊叹的事情来。 “锦泽,我来送她回去吧。” 熟悉的声音,一声“锦泽”似乎代表了一切,苏锦泽看着这个一身红装,气度不凡的英俊男子,他居然可以为了依儿而背负这样的风言风语,他是一个王爷,此刻却如同一个爱疯了的小伙子一般,神采奕奕。 把依儿交给他,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 “嗯。祁彦琛,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好。” 丝毫不在乎对方直呼名字的行为,简单一个好字,便是一生的承诺。自己到现在还在庆幸,那一天就那样说出来了,告诉那个随便决定别人生死的人,自己就是澜依的幸福。这一句话,自己说的没有底气,可是却是一句承诺。 从现在起,她便是他的妻。他们有长长一生的时间可以相伴,有长长一生的时间去验证那一句,我是你的幸福。 “澜依,我们回家。” 苏澜依到现在为止还沉浸在刚刚街上那一幕情景,那一句“澜依,我们回家”还不断地回旋在脑海里,家。这个词像是一只大锤一样,重重压在了自己的心里。从此,这里就是他和她的家了。是家。 突然,门开了。 苏澜依从盖头下面看见一双黑色的长靴,被长长的红色袍子盖住了只露出些许的黑色,鼻腔里有一种淡淡的竹香味,不过很淡很淡,还带着微微的酒气。 熟悉的味道,是他来了。 突然,苏澜依感觉到心跳快了。 祁彦琛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这样一个她,心里是深深的满足,终于,终于她就这样真实地在自己的面前,艳丽的红。 他许诺过,他将是她的幸福。这一句许诺不只是为了她,也为了那一直亲切叫着自己七哥的那个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朋友之谊,那是一种一生的守候。所以,彦寒,七哥会代替你守候她,只不过,不是友情。 他慢慢地走近,步履沉稳,黑色的靴尖不断靠近苏澜依,每靠近一点,苏澜依就感觉心跳加快一分。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苏澜依感觉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失常?苏澜依有些受不了自己的这个样子。 于是,下一秒,那娇俏的小女人竟是自己掀了盖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祁彦琛。 祁彦琛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呼呼喘着气的小女人。她是这么迫不及待了? 不过,今天的她,真的很美。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粉嫩,一张小脸因为她大口的喘气变得红润可人,如黑宝石般莹亮的眸子荡漾着柔柔的波,正望着自己。 “澜依,你等不及了吗?” 苏澜依腾地就脸红了,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直接的么?不过现在不是说情话的时候,自己还有很多事没解决不是么? “我不是要你走了吗?你干嘛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凉一点,苏澜依开口问道,可是话到了一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你真的想让我走吗?”紫眸深深凝望着眼前这个总是爱口是心非的小女子,渐渐有些深幽起来。 “我我说过了,就是真的。”还是不肯轻易就认输啊。 “那为什么叫我走后,你要蹲着哭泣?为什么每次晚上都要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泪眼盈盈?为什么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对着那个门主那么冷漠?为什么在皇上的面前你不拒绝我?”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是笃定的。苏澜依知道他一直都没走,只是最后几天在自己遇到无良童子的那几天才走的。可是他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可你还是走了,回来选妃。”这一句话说出来,苏澜依感觉刚才的温暖瞬间凉了一大块,她不喜欢自己这会儿说话的口气,很不喜欢。 祁彦琛闻言却是更深的笑意,她在介意自己是因为选妃回来的吗? 紫眸的深邃光芒渐渐散去,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在烛光摇曳下更显得魅惑撩人,他浅浅一笑,温柔着说道。 “娘子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我必须赶着回来布置任务,迟了,那批杀手就会消灭所有可以的痕迹了。” 是因为这个不过祁彦琛提到杀手的时候,苏澜依的心还是痛了起来。彦寒,彦寒 他走过去,拉起坐在床榻上的苏澜依,轻轻抱在怀里。嘴唇吻着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垂落的黑发,眼神里是浓浓的柔情,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澜依,开心起来好吗?彦寒,他不怪你。用你的幸福开颜告诉他,你很好,要他放心。好吗?” 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句敲在苏澜依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第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彦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 深深叹了一口气,祁彦琛抱紧了她。一直都是那样的女子,把所有的痛苦想要自己背负。不管自己的负荷力是多少,咬破了嘴唇把血都吞回肚子里。 永远都忘不了你看着我离去的方向失声痛哭,忘不了每一个夜里你蹙眉落泪,一声声唤着彦琛,彦琛,忘不了你清冷的目光,指甲嵌进肉里 “彦寒他甘愿为你。澜依,你也说了,你们是朋友,朋友应该以愧疚的心情去怀念吗?澜依,我们一起为他找出那个凶手,好不好?” 苏澜依还能说什么,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心情这般了然。她就是放不下彦寒,放不下那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彦寒,她心疼她愧疚她悔恨,她无法面对彦琛。她以为从此这便是两人的隔阂,再也,再也无法去除。 可是他却知道啊 没有再说什么,苏澜依流着泪紧紧抱着祁彦琛,濡湿了他胸前一大片的喜袍。 “澜依,**一刻值千金。我们安歇吧。” 良久,他轻轻开口说道。这一句话倒是让怀里的人儿霎时红了脸,一抹红云飞上了颊边,原本就已经是粉粉嫩嫩的皮肤更显得诱人了。祁彦琛不禁眯起了眼睛,眸子里的紫色变得深邃起来。 苏澜依抬头看见他眼里的深紫色,心跳倏地就快了。那很明显是某些**的火焰,深吸了口气,苏澜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上那双紫眸。 “彦琛”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已经被他横抱起,放在了床上。他脱了大红的衣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就躺倒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邪邪地笑着,看着这会儿正僵硬地躺在床内侧的小女人。这小女人还真是娇俏可人,脸上的红霞越发地艳丽了,衬得她仿佛是一颗诱人的樱桃般,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他的舌头伸到了自己的嘴里,不断纠缠着,让她的意识有些迷离,双手攀上他的肩膀。 只是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做什么事,只是把自己紧紧拥抱着在怀里。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传来一阵阵的热流,甚至有些滚烫。苏澜依可以感觉到他正努力克制着,全身有些僵硬,但是手却依然是紧抱着她。 苏澜依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安。 “彦琛,你” “澜依,别动。”他的声音很低沉,透着浓浓的压抑,在耳边响起,气息温热。 苏澜依霎时明白了什么,他在努力克制着那股子欲火。他知道自己没准备好?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底窜上来,一下子就淹没了苏澜依。这个人定然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对于自己他竟是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夫复何求? 她紧紧回抱着彦琛,试图说一些话,引开他的注意力。 “彦琛,我跟你说说话吧。这次我找到无良童子了,不,应该说是他找到我了。” “嗯?” “他似乎是在我头上做了什么事,我感觉到很冰凉冰凉的,之后又是很痛很痛的感觉,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催促着我赶快回来,赶快回来。” “那是解除记忆的封印。”语气淡淡,少了些许的紧绷。 “你怎么知道?”苏澜依好些惊愕。 “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我自是知道他的一些能力。” “师父?他是你师父?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去找他?只要” “不行。他是从来不受邀的,从来都是他找别人,别人想要找到他是基本不太可能。” 死老头子! 苏澜依心里愤愤的,这个该死的老太公,规矩还那么多!要是让自己再见到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愤愤然的脸,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有她在怀,真好。 盯着祁彦琛深邃的紫眸,苏澜依伸手抚上他长长的睫毛,轻柔的痒痒的感觉在指尖蔓延,她轻声问道,“彦琛,为什么你的眼睛一会儿是紫色一会儿是黑色呢?” 盈盈的紫眸看着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该告诉她了吧。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在她的眼前掩饰自己的紫眸。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的,他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却轻易在她的面前显现出一切。 “从我出生开始,就是不被注视的皇子。” 很轻很轻一句话,温热的气息吐在苏澜依的耳边,却撩起一阵莫名的心痛。这样一句听起来完全没有感情的话,这样一句看似淡然的话他是如何平静地从嘴里说出来?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触到他结实的肌肉,不禁面上一红,把整个头都埋到他的胸膛里。那里是他强劲有力的搏击声,再是如何地受到了伤害受到了漠视,他依然是这样坚韧顽强地活下来,宛若神祗般完美。 感觉到她的温暖,心中会意一笑。祁彦琛慢慢回抱着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原本以为说出这句话可以绝对平静了,没想到还是会心痛。 不过,有她在,暖意四射。 “在我五岁的时候,和我一个时间出生的同胞姐姐就被送到了蔓黎岛去,她生了会传染的恶疾,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入岛。从那以后我几乎就没见过她,在我九岁的时候就被送出了宫,封为岚青王爷。” 虽然有听过别人说彦琛是因为不受宠而以封王的名义赶离皇城的,可是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就被赶出皇城,未免也太狠了。苏澜依紧了紧抱着他的手,感觉到他传来的温暖气息。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 “就是那一年,我的生辰那天,我的眼睛变成了紫色。”

第十八章 恒温 第十八章恒温 早上醒来的时候,苏澜依还躺在祁彦琛的怀里,脱去了那一层亵衣,他光洁的胸膛紧紧拥着自己,传来灼热的温度。 苏澜依面上一红,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心里暖暖的。 从此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见他睡在自己身边,每天早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萦绕。他们是夫妻了呵。苏澜依感觉这种变化简直快的让人不敢相信。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就被下旨赐婚成亲,一气呵成。 不过她何尝不知道那个皇帝的用意何在。这一次的赐妃连皇后那里似乎都没有打一声招呼,又或者说是早就打过了招呼,暮荷宫才会显得这般平静。只是,可能吗?真的是因为自己那点什么幸福论打动了他? 怕是那个精明的皇帝知道了自己就是苏家失踪了十一年的三小姐之后,怕苏家这一块肥肉流入了外人田而动摇了自己的根基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过苏澜依并不在乎这一点,他要利用就利用吧,无伤她和他,就好。 纤纤小手抚上他的睫毛,英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性感的薄唇 “本王的王妃,你摸够了吗?摸够了,我们就该起床了。” 突然一双紫色的眼眸就此出现在苏澜依的面前,莹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邪邪的笑意。薄唇微挑,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让苏澜依一时间失去了言语,只能怔怔看着他绝世的容颜,心跳加速。 “澜依,澜依原来是小色女啊”浅浅柔柔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什么?小色女?! “喂!祁彦琛,你在说什么?什么小色女?你不要毁我名誉!”这家伙!大早上的醒过来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叫做小色女?就算是色了,那也是自家的相公,哪来的色不色之说?真是的 “澜依,今天我们要进宫去请安。所以,我亲爱的王妃,不要对我恋恋不舍了。” 苏澜依总觉得这家伙只要是和自己单独相处就不会有什么好话说出来。人前总是一副冰冷却淡然的模样,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不过苏澜依知道,他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一个皇子就算是不受宠,想要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活下来,并且是以所有皇子中唯一的王爷的身份活下来,那需要多大的努力。 可是偏偏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身上会带着一股邪邪的气息,像是那种偷腥的猫一样,老是贼贼的样子。却又是一双无辜明亮的紫色眼睛,扑闪着修长的睫毛,比谁都要无辜。苏澜依无奈叹了口气,这家伙 “你先下床,我要穿衣服了。” “澜依,你是我的王妃。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明显是戏谑的口吻,可是配上那一双莹莹的紫色眼睛,却有着说不出的光彩照人。 “祁彦琛!你别太过了!出去!” 苏澜依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某种本事,可以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失控。可是脸上还是很不争气地染上了两抹红霞。就算是说着这些话,他还是俯过身轻啄了一下自己原本已经很红的脸颊,就笑着下了床,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他始终是尊重自己的,没有说什么,克制着欲火焚烧,只是拥抱着睡了一整晚。他是不是在等着,等着自己准备好的那一天? 正想着,门上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生怕是吵醒了房内的人一般,闷闷的声响,特别小心翼翼的感觉。 “进来吧。” 穿上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昨天是大喜的日子,房子里的一切都是红的。红烛燃烧了一半,还有些许的烛泪散落在案桌上,房间内大红色的喜字到处都可以看到。无不昭示着,自己已经是祁彦琛的妻子了。 突然心底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很暖很满。 “小姐,小南来给小姐更衣了。” “怎么还叫小姐?小姐已经是七王爷的王妃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澜依一怔。看着此刻端着脸盆,好些严肃正经地看着她的两个人,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真的嫁人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小南,没事,你叫着小姐好了。” 微笑着看着从门口走进来一直在小南身后的那个人,苏澜依的嘴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冬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王妃见谅,冬儿回家省亲去了。”冬儿听见苏澜依微嗔的语气,一下子有些急切,深怕王妃怪罪下来,自己就遭殃了。 “行了,冬儿,你们俩都过来给我更衣吧。我要和七王爷进宫一趟。”苏澜依没有说什么,知道如今王妃的身份肯定是让人诚惶诚恐,不过在这个奴性相当坚强的古代社会,一切还都是慢慢来吧。 “冬儿,把那些簪子都拿下来。我不喜欢这么多,戴一根就好了。”苏澜依看着镜子里那个满头都是叮呤当啷的女人一阵眩晕,这都是些什么审美?! “可是这些是皇上送来的赏赐,王妃,这” 没有说什么,苏澜依拿下了那些簪子,在小南给自己挽的发髻上斜插了一根通透碧玉的步摇,剩下的青丝尽数披散在肩,随后又在头的另一侧戴了几朵蔷薇花的发饰,简单清爽的发型。又挑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裙,白色抹胸,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外罩了一件镶绿的白色短披肩。 “冬儿,小南,看你们的王妃漂亮吧?” 苏澜依看着此刻有些呆呆的两个人满意地笑了,要知道在现代自己可还是装扮达人啊。这点搭配还难不到自己,最讨厌那些浓妆的女人了,满头的步摇,不嫌累啊。 “王妃小姐真好看” 王妃小姐?好吧,这称呼也凑合 打开门,就看见他一袭白色长袍站在那里,没有穿宫装,外罩了一件青色纱衣,就是自己为他设计的那件呵。突然心里涌上一阵暖流,看他站在阳光里朝着自己微笑着。 苏澜依在他略微惊诧的眼里走过去,伸出手,握上他的。 “我们走吧。” 晨阳里,一对璧人款款而行。

第十九章 进宫请安 第十九章进宫请安 “依儿见过皇后,见过兰妃娘娘,婉妃娘娘。” 苏澜依对着正坐在堂中的三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请安,一旁的祁彦琛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直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澜依不禁有些愕然,转头看他,发现他看着皇后的眼神里,明显有着一种怒意和不屑。 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心里泛上一种莫名的感觉,就算是面对着自己的亲娘也要这样敌意,却是因为她。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样地保护着自己。 于是在三个女人盯视的眼神中,苏澜依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行礼。 祁彦琛感觉到她正拉着自己的袖子,眼神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继续兀自站着。下一秒手心却是传来有些凉凉的感觉,低头一看是她的小手正捏着自己的掌心,一张清秀的脸上是她嘟着嘴的不悦表情。末了,还要狠狠瞪他一眼。 唉好吧。 “臣参见皇后。” 清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在座的人都怔了怔。皇后原本是拿着茶杯的手蓦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定了心神,眼神中闪过一抹痛楚。脑海中是刚刚那个小女子对着七儿的神情,她似乎是在怪七儿不请安 坐在一旁的婉妃依然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似乎对七王爷疏离的语气丝毫不在意,只不过拿眼角瞟了一眼坐在身边一脸震惊沉痛的兰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轻笑。 苏澜依抬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旁的兰妃,她一脸的沉痛看着身边的彦琛,那种眼神里是一种很明显的不舍和悔意,这一点倒是让苏澜依好些惊讶。而对方见到苏澜依正狐疑地看着自己,却在下一秒慌乱地转过了头,拿起茶杯的手明显在颤抖。 “七儿,父皇给你挑的妃子还满意吗?”依然是清冷的声音,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说着还拿眼角瞥了一眼突然停下喝茶的兰妃。 “澜依愿意嫁给我,是我的荣幸。”苏澜依真的无话可说了,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又臭又硬的脾气跟谁学的啊。都说了是父皇赐的了,还什么愿意嫁给你。不过即使鄙视他,心里却还是暖暖的。 “七王爷过得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冻结了。苏澜依惊愕地抬头看见的是皇后眼里极端的冷意和讽刺,正盯着此刻说话的人兰妃。 坐在一边的婉妃也有些许惊讶,不过转而就是一脸的奸诈。终于是忍不住了啊,哼。 祁彦琛此刻也有些诧异,剑眉挑了挑,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对上她一双期待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某种渴望,突然心里升上来一股怪异的感觉,看了一眼身边也是一脸愕然的澜依,凉凉地开口说道,“皇后若是没事,那臣就带着澜依回去了。” 果然,不出苏澜依所料,兰妃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失望的哀伤色彩,这倒是引起了苏澜依的兴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一个妃子怎么会对彦琛如此关心?而且,很明显彦琛也不知道为什么,更明显的就是,彦琛不愿意理她。 上座的皇后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一个橙色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口中喊着,“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安好。母妃安好。” 苏澜依嘴角抽了抽,下一秒就看见那张噩梦中的脸放大版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呃,好吧。苏澜依承认绝对是流年不利,这个四公主也太阴魂不散了!来请个安都要见到她,会不会太衰了一点?至今自己都还记得那家伙跑到苏府,一起去逛街的噩梦经历。 “见过四公主。” “哎呀,是七弟媳啊。免礼免礼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小依吗?” 心猛地一痛。小依这个名字苏澜依一时忘了怎么回答,只能站在原地,脑海中是彦寒对着自己灿烂笑着的俊脸。 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蒙上了一层忧伤的情绪,祁彦琛自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那会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苦吧。了然地靠近她,拥着她的肩膀,对着祁洛襄说道,“四公主见谅,澜依和四公主并不熟。” 冷漠疏离的口气,似乎有些伤到了那个一脸兴致勃勃的四公主。她嘟着嘴,长长的睫毛有些失落地垂下,看不到她的眼神,不过苏澜依可以想见那眼神里的失望和受伤。不过也不打算出声阻止,彦琛并没有说错不是么。 “那那我可以不可以去找你一起玩?可以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苏澜依有些不忍心拒绝这样的祁洛襄。虽然是比自己大的人,却完完全全是一个纯真的小公主,这样的人单纯可爱,让人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好。”缓缓吐出一个字,苏澜依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对着她微微一笑。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洛襄就雀跃地蹦了起来。“真好啊,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唔,要是八弟没有生病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去找你玩,不知道八弟什么时候会好” 这话音未落,祁彦琛就有些火了。这个祁洛襄怎么回事,怎么专挑些这些话说?就算她不知道彦寒已经她也应该看到刚刚澜依的不自然神情了吧。 拥着苏澜依的手臂一紧,他隐隐带着怒气,对着祁洛襄毫不客气地说道,“四公主若是没事的话,那么本王带着王妃要回去了。恕不奉陪。” 祁洛襄感觉到来自祁彦琛的突然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似乎是没说什么啊。看着一脸冰霜的祁彦琛,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有些惊惧地走到了婉妃身后去,不再说话了。 “七儿不必急着走,你大婚了,也该去跟你大哥说一声。李嬷嬷” 这时候皇后站出来缓和了一下冷到极致的气氛。祁彦琛在听到“大哥”那个词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随即脸色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是难得的温顺。 苏澜依看着彦琛,想起了那个民间的传言。 大皇子就是那个痴呆儿?

第二十章 大皇子 第二十章大皇子 走在苏澜依和祁彦琛前面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级别的人物,她穿着一身洗的有些破旧的宫装,步子端庄优雅。看起来是个很和善慈祥的老人,苏澜依对她的印象不错。 她一路都走在两人的前面,拉开了一段距离。趁着这会儿,苏澜依赶紧拉过一边的彦琛。 “彦琛,李嬷嬷是个好人吧?” “怎么这么问?” “唔,忽然想到的,感觉她挺好的。” “她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人。” 仅仅一句话,苏澜依就可以感觉到彦琛对这个老人的亲切和关爱感,她是对彦琛最好的人。是吧,被自己的娘亲冷落的孩子,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来自这个娴静优雅的女子的关心。这是份怎么也无法忘怀的恩情吧。 怪不得彦琛看她的眼神中很明显比那个皇后更多了一丝柔情。 “七王爷,七王妃,到了。” 循声看去,苏澜依看到的是一个相当朴素的宫殿,没有像其他的宫殿一样,门上都是镶金的。这扇门是相当普通的一扇木质红漆的宫门。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淡然的彦琛,苏澜依大致可以知道这个大皇子定是长期住在这里的。 难道皇后所有的孩子都是受到这样冷遇的吗? 走进去,里面的花草不多,走来走去的佣人比王府的还要少。跟着李嬷嬷走到一间看起来比其他房间都要好一些的房间面前,李嬷嬷轻轻推了推门,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 跟着彦琛走到里面,都是些色调晦暗的木桌子木椅,房间的右边有一张檀木大床,被褥整整齐齐叠着,对着苏澜依一行人的是一张木桌子,旁边几根木凳子规规矩矩放着。除此之外,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其他的摆设了。 大皇子呢? “七王爷,七王妃,大皇子可能是在后院里晒太阳。老奴去把他请来” “不用了,我们过去就好。”苏澜依看了一眼祁彦琛,急忙说道。 “走吧。”手里握着她的纤纤小手,祁彦琛拉着她就往后院走去。 后院跟刚刚进来的前院完全是两种风格。前院显得好些凄凉阴郁,不过后院却是满地的阳光。到处都是新鲜的花草,中间横亘着几条小路,不远处有个亭子。倒是和王府后院的那片花海有几分相似之处。 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身边是一个服侍的丫鬟。阳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沉静明媚的轮廓出来,很安静很美好的画面,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李嬷嬷奴婢见过七” 祁彦琛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请安。那婢女就会意,退了出去。苏澜依这才看清楚大皇子的面貌,看起来是个温婉的男子。 一双失去生气的眼睛,呆滞如一潭死水,荡不起丝毫的涟漪。剑眉横竖,粗粗壮壮地横亘在额头,仿佛一次错笔,浓墨微斜。高挺的鼻梁,厚厚的红唇,整张脸看去没有丝毫表情,是一种木然的寂如死灰。 “彦琛” “他就是我的大哥。祁彦允。” 祁彦琛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轻柔的,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却又是含着些许的伤感色彩。他看了一眼静默的李嬷嬷,随即眼光投向欲言又止的苏澜依,继续说道。 “从小,我常来这里。跟他说话,聊天,从来大哥都不理会我。我知道,他是无法理我。不过,我和彦寒还是常来,在这里种了很多花草,陪他一起。这个皇宫” “他和彦寒是你唯一美好的记忆。”苏澜依接下去了彦琛还未说完的话,一种无尽的凄凉从心底开始蔓延。和一个永远没有回音的人,聊着心事,两个孩子在这里种花种草,自娱自乐的生活。是一种安静的幸福还是一种孤寂的苦乐,怕是只有那时候的他们才会有切身之感吧。 苏澜依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见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她紧紧握住了祁彦琛的手,这个人似乎学不会把伤痛说出口来寻求安慰。彦寒的离开,大哥的痴呆,如果自己不在,那他是不是从此就会沦陷,到一个人的深渊里。 突然,苏澜依感觉一种庆幸。幸好自己在他身边,从此,他的伤害和疼痛,有她可以一起背负。 “是啊,那时候老奴每天都会来这里给大皇子送饭送菜,每天都看到七王爷和八皇子来这里。那时候唉,现在”李嬷嬷苍老的声音飘飞在空气中,带来一种酥柔的感觉,撞击着耳膜,听起来无限感伤。 “李嬷嬷,不必叫我七王爷。”那个人给的封号,从来不稀罕。 “唉,七王爷,皇后和皇上这样做也是为您好啊。其实,选妃的事早就是定好的,就等着王妃回来和您成婚。您也就不要记恨皇后了,天底下哪个娘亲会这样对自己孩子” “李嬷嬷,我想陪一会大哥。”闻言,那个苍老的身形微微一顿,深深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祁彦琛,俯了俯身就退下了。 听到刚刚李嬷嬷的话,苏澜依心里还是震惊不小。也就是说自己成为王妃的事情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么岂不是说皇上把自己叫去为他选妃是个幌子? 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会儿也是一脸凝重的祁彦琛,“彦琛,你也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都不想知道。”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母后,凭什么要求自己要对她尽忠尽孝。 “彦琛,李嬷嬷常常来这里送饭送菜,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她自作主张吧,每一个母亲都会爱着自己的孩子。彦琛,就算你无法放下所有芥蒂唤她一声‘母后’,但是也答应我,不要恨她,好不好?” 苏澜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原来还是有些心痛的。就算无法放下所有芥蒂去叫一声娘亲,也不要恨她。可是自己做到了吗,对那两个人,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去坦然面对吗。就算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心还是痛着啊。 “澜依,我答应你。不过,皇宫里的亲情,从来不是常理可以衡量的,你知道吗?” 他说完,就走到了祁彦允的身边,为他把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挽到耳后,随即整了整大皇子的衣襟。 “大哥,最近好吗?我成婚了,这就是我的妻子,苏澜依。” 说完,苏澜依走到他面前,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

第二十一章 狼狈为奸 第二十一章狼狈为奸 暗室里,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唯一的光线下,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没有带来丝毫的暖意,反而让他的脸更显得阴森冷然。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同样是黑色衣服的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事情办得如何?”黑衣男子开口说道,声音里是无尽的寒凉。 “回主子,没有找到。不过在附近发现另一批人,似乎也是在搜寻。”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回了话,他低着头,说话时没有表情。 “一点线索都没有?” “主子,我们只找到一块衣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哦?”听完回话,那站在光线下的男子眯起眼睛,进入了沉思。薄唇抿着,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眼缝里透出一抹阴寒的森然光芒。 “扬絮,你那里呢?” “回主子,没有动静。”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良久,那被称作主子的黑衣男子缓缓说道。话音一落,刚刚回话的黑衣女子猛地一怔,看着眼前一副冷脸的主子,有些微的犹豫。 “主子” “扬絮。这件事,我亲自来。” “主子,请让扬絮去。”还是一如既往坚定的语气,晶亮的黑眸直直看向眼前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眼神里的沉痛。 “我决定的事。扬絮,你越矩了。”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森寒和冰冷。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这会儿正俯身说话的女子,没有丝毫的温度。 “扬絮知错。请主子恕罪。”那黑衣女子闻言一震,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似乎是有某种记忆触动了她此时的心弦,眼神里闪过一抹极快的不忍。 “嗯。退下吧。” 暗室里又只剩下黑衣男子一个人。他在桌前坐下,目光森冷注视着顶部射入的一束光线,脑海中是那一天的场景。 她坐在大红花轿里,一个男子骑着马跟在旁边。那个人,竟然穿着大红的喜袍策马前来接她入王府。哼,已经卑微低贱到这种地步了吗,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不过他就该是这样的人,越是在乎就越是他的软肋。 不过,那个女人注定是自己的,任是谁,都抢不走。想到她一只手指指着自己大骂的样子,想到她一步一步为了自己的杀戮而沉重走开的背影,阴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随即被恨恨的杀意所代替。 祁彦琛!抢走我东西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一张俊脸在仅有的一束光线下显得妖异骇人。 二皇子宫内。 罗帐内是两人此刻正平躺在檀木大床上。纱帐下的女子额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灿若星辰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轻雾,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一旁的男子身子精壮,一脸的陶醉神色,拥美女在怀,眼睛里却是狡诈的光芒。 “玮,你不是要娶她吗?怎么?又来找我?”语气里是无尽的讽刺。 “柳若,你生气了?” “哼。” “柳若,你知道吗?祁彦琛是一个从来不会情绪外露的人,他从来都是那样一张冷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就是在我提出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竟然会急惶惶地向父皇要下这个女人。你说呢?” 在身边的女人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绵长的吻,邪魅的眼光注视着怀里娇喘的人儿,说不出的妩媚。 “那你的意思是” 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成大事的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抛弃所有的牵绊,一旦有了牵绊,就,永远留给敌人一个死穴。” “玮,上次你给我的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交易所得。赌的就是他祁彦琛对苏澜依到底有多少的情分,要是爱得死去活来,这一步就成了。” 苏柳若厌恶极了这种感觉,出卖身体去报仇,若是她苏澜依还不死,岂不是辜负了自己这一番牺牲。 不过,要她一条命是太容易的事情,要的就是她苏澜依,生不如死! “玮,我要她,生不如死!” 睁大的眼睛里溢满了阴森可怖的仇恨光芒,脑海中记起白天里的情景。 “锦哥哥,锦哥哥,依儿嫁到王府去了。从今天就要我帮你打理绣庄吧。好吗?锦哥哥” “不用了。柳若还是在家里休息吧,绣庄的事我会处理。依儿她也会时常回来的。” “可是她已经是王妃了,是要留在王府的。” “就算她嫁给了七王爷,她还是我的依儿,还是爹的宝贝女儿。这一点不会变。” 苏锦泽那会儿斩钉截铁的神情还在脑海盘旋,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受到所有人的宠爱。连那个从来不看女人一眼的七王爷都会为她孤注一掷。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不过,很快,你就没办法勾引人了。 美丽的脸庞上全都是恶毒的神情。

第二十二章 澜艾居 第二十二章澜艾居 一连几天苏澜依都待在王府里没有出去,这几天彦琛似乎好些忙,总是早上很早就不在房里了,晚上很迟才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不过,苏澜依还是找了些事情做,经过这几天,她摸清楚了好些东西。 首先就是这个岚青王府人不多,特别是下人,整个王府加起来似乎只有二十个人左右的样子。再者,就是在王府里后院的那个石台似乎是一个禁地,没有经过彦琛的允许,一般人都是不能进去的。 最后就是,苏澜依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个王妃似乎不太受到重视,丫鬟里面除了小南和冬儿对自己亲一点,剩下的人似乎都有些傲气。 好吧,这个王府,想来也是彦琛几乎是不管的吧,才会有这样的风气产生。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求助彦琛的时候,见到的那几个人还都是挺好的呢。 正想着,一个白色的颀长身影就从门口急急走进来,紫眸里满是柔情似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绝世容颜正对着苏澜依。 “澜依。” 进门就看见那个小女子坐在她自制的据说是摇椅的东西上,一身白色衣裙,慵懒妩媚的姿态,阳光洒了她一身。一头黑发散落在肩上,落下几绺如瀑布般垂着,看她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 “嗯,彦琛,这几天你后院干什么?”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苏澜依被祁彦琛拉着来到后院,那家伙拉着自己的样子一脸欣喜,像个要献宝的孩子似的,脚步也是走的很急。不禁心里也有些好奇起来,他要给自己看什么? 呈现在苏澜依眼前的一幅景象,彻底让她呆了。 几天不见,那个大大的湖面上已经多了一间小房子,座落在石台延伸出去的部分。是一间竹屋,通体都是用翠绿的竹子盖成的。竹屋外面就是那个石台,石台上的石凳子和那张石床也被换了,凳子换成了苏澜依几天前给自己做的那种摇椅,一旁还放了几张小小的竹板凳。而那张冰凉的石床,此刻也已经换成了一张竹质摇床,支起在石桌旁,轻轻摇晃着。 “彦琛,这” “澜依,我带你过去。” 说着祁彦琛就搂着苏澜依的腰,提起一口真气,施展轻功飞了过去。稳稳落在了竹屋前,一阵竹香扑鼻而来,还携带着自然特有的一种清新气味。 苏澜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只知道呆呆地走进去。竹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屋内的左侧放置了一张现代式的贵妃椅,只不过是用竹子做成的,椅面是光洁的绿色竹面。贵妃椅旁边是两个竹质的椅子,像现代的藤椅一样,是可以轻轻晃动的。 藤椅的后方是一大张莹白的帘子,通透的珠子上挂了细细小小的铃铛,珠帘后面挂了一大块白色绸布,遮住了外面看向里面的视线。风一吹,铃铛空灵如天籁般的清音就回荡在整间竹屋里。 屋内右方是一张大大的床,三面靠墙,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天鹅绒,长长的绒毛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厚实的被褥整齐地叠在上面。在竹屋的中间摆放了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放了一张宣纸,笔墨纸砚齐全,旁边支起一个架子,上面挂了一幅似乎是刚完成的画。 是一个女子的画像。那个女子身穿一袭白衣,简单的发髻上一根通体翠绿的碧玉簪子斜插着,青丝随风翻飞,飘逸灵动。画中人手执一朵艳丽的蔷薇,与白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是无比和谐。 再看那张脸,不是苏澜依,还有谁? “彦琛这些”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那些赏赐是那个人的,这间竹屋,是我送你的。” 他说的淡然,却还是难以掩饰语气里的那丝宠溺。紫眸里莹亮的光泽刺得苏澜依都要热泪盈眶,看着他一脸的微笑站在自己的面前,苏澜依突然就失去了言语。 “澜依,我决定叫它澜艾居,你觉得怎样?” “彦琛,彦琛,彦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苏澜依走到他面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摩挲着,带着些薄茧的手指修长,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随即她放下他的手,把手伸到他的衣衫里,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 这个小女人啊还真是没办法。祁彦琛任由她抱着自己,拥紧了她小小的肩膀,在如墨的青丝上印下一个吻。 “澜依,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好。” 苏澜依靠在他的胸前,心里泛上来一**的温暖,这个人总是默默做好了一切,却不说一句累了。脑海中是他几天来疲惫的神情,是他在深夜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地拥她入眠的温柔。 彦琛,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让我开始依赖你?这样子会让我一刻不能离开你。 “彦琛,这都是你一个人为我做的吗?” “嗯。” 简单一个字就说明了所有,没有过多的言语,彦琛 等到祁彦琛和苏澜依从澜艾居中走出来,岚丘已经在石台上等他们了。一脸的严肃神情在看见相拥的两人之后,不自然地别过去。 苏澜依面上一红,倒是那祁彦琛丝毫不在意,继续拥着欲要逃开的苏澜依。 “什么事?” “爷,影卫来报,发现另一批杀手在遇袭前被杀死。” “另一批杀手?”闻言,祁彦琛眯起了眼睛,一副深思的神情。 难道说那天追杀他们的杀手不止一批?真是狠啊到底是谁,要做到如此的赶尽杀绝!苏澜依原本柔和的脸色突地变得冷戾起来,每一个伤害彦寒的人都不能放过。正了正脸色,她问道。 “岚丘,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呢?有什么标记什么的吗?” “回王妃,那些杀手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刺青,是一片叶子的形状。” “查过了吗?是什么门派的?” “回王妃,无门无派。” 这是什么情况?苏澜依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祁彦琛,对视的瞬间,心中都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看来,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了 “岚丘,继续追查。” 凉凉地丢出一句话,紫眸变得深邃起来。

第二十三章 省亲 第二十三章省亲 等岚丘走了,苏澜依才开口问祁彦琛。 “彦琛,岚丘刚刚说的影卫是什么?” 闻言,紫眸深深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变得深邃起来。停顿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不想隐瞒。 “是我被封王后,暗地里培养的一批死士。” 苏澜依心里腾地升起一阵惶恐,死士?他要做什么?是要在关键的时候夺取皇位,来报复皇室还是想要 眼神里是浓浓的不安,怔怔地看向说话的人。 “彦琛,他们是用来做什么?” “收集情报,保护这个王府。皇室里总是少不了尔虞我诈,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可能自相残杀,所以” “彦琛,他们是用来保护你是不是?”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苏澜依有些许的惭愧,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去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眼神里闪过一抹歉意,说话时事笃定的语气。转念一想,苏澜依皱起了眉头。 “彦琛,既然是死士,为什么我们遇险的时候他们没有出来?” 似乎是说到了他的痛处,苏澜依看见他眼里的怒气和不舍,那是种深深的懊悔。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地说道。 “因为,十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一直让他们在天山上训练,没有绝对特殊的情况,他们决不允许下山。我们遇险,他们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能行动。” 所以这一次连死士都动用了,是代表到了非常特殊的时候了。可以想见,彦寒在他的心里是怎样的地位。彦寒苏澜依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的痛绝不比自己的少,那个从小就相依的弟弟,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那是种怎样的痛彻心扉 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转身抱紧了他。从来以为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那个人,可是如今找到了哥哥和爹爹,即使心里还痛着,却是知道自己是被爱的,是被温暖的那个人。 可是他呢? “彦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我要和你一起承担,不论好的坏的。” 低头就看见她坚定的眼神,清澈如泉的眸子里闪着潋滟的光泽,不是他从别人眼里看到的同情或是悲悯,而是一种深情的坚决。一起承担,无论好的坏的。当初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眼神,不含同情和悲悯抑或是冷漠的眼神,就让自己从此沦陷了呢? 从来都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甚至是影卫中的女人也是冷漠相待,却独独是她,做不到。沦陷就沦陷了吧。 任凭心里的那点温暖一寸寸扩大蔓延,涨满了整颗心。祁彦琛俯身吻住她如花瓣般的樱唇,辗转吮吸,她微微惊愕,脸上红红的,嘴唇微张。让他一下子就滑进她丁香小嘴里,与她的小舌纠缠着,是醉人的芬芳。 阳光下,两个人相拥而吻,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两天后,苏府。 “哥哥,哥哥,我回来啦。” 祁彦琛慢慢从门口走进来,看着前面一路迫不及待奔跑着,像只雀跃的小鸟一样的人儿,嘴角是一抹大大的微笑,加快了脚步跟上她,刚刚碰到从门里也是同样欣喜地走出来的苏锦泽。 他亦是一脸的宠溺和欣喜,看着那个娇小的白色身影扑到自己的怀里,笑意漾满了整张脸。 “依儿回来了。七王爷。” 放开了怀里的人,苏锦泽对着祁彦琛施礼。祁彦琛只是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不必多礼。” “哥哥,爹爹呢?爹爹在哪里?”左顾右盼都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苏澜依开口问道。 “他正赶回来呢。接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都来不及。” “呵呵,依儿想哥哥了啊。”窝在他的怀里,感受一种来自亲人的温暖和依赖,苏澜依知道,那两个人的身影正从自己的脑海里在淡去。果真是因为血肉至亲,才不会背叛吗?总之,现在的自己很幸福,这样就够了。 几个人正说着,就从外面进来两个不受欢迎的身影。一个是一身暗红色衣裙的二夫人,看到屋内的情景,不屑地撇撇嘴。剩下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苏柳若,还是一身红色的衣裙,唉,苏澜依原本对红色还是不讨厌的,可是穿在那个人身上,虽然说对方是个美女,看起来风姿无限,就是惹人讨厌。 好些不情愿,不过出于礼节,苏澜依不想跟这两个女人计较,没有俯身,原地站定,凉凉地开口,“二夫人安好。” 苏柳若没有听到苏澜依的问好,看着苏锦泽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稍纵即逝。等她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清明。 “柳若见过七王爷,七王妃。” “嗯。”苏澜依对于这种问好当然是来者不拒,现在自己的身份可是不一般了,想要在她头上占点便宜更是难上加难。 一眼就看到苏澜依眼里的那抹得意,苏柳若气的直咬牙,暗地里攥紧了手,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偏过头,看见的是一个绝美的男子。 他真的好俊啊。一双黑眸深邃如渊,薄唇轻抿,透着淡淡的红色,皮肤白皙,在阳光在光彩照人。一身月白长衫,衬出他傲人的颀长身材,高大挺拔不失英气。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柳若的注视,眼神里只容得下身边的那个人。 苏柳若不禁在心里更加恨苏澜依了,这个女人凭什么就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先是锦哥哥和爹爹对她的极致宠爱,又嫁给这样一个俊美无匹只爱她一人的七王爷。 苏澜依,你不得好死! “依儿,依儿回来啦。”老远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声喊着,语气里掩饰不住那抹喜悦和期待。只见到一个褐色身影匆匆从门口进来,只淡淡扫了一眼苏柳若和二夫人,待看见眼前的人之后,微微俯身。 “老夫见过七王爷。”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一声岳父让苏震云心里的担忧尽数放下。 先前在依儿出嫁的那天泽儿很快就回来了,说是七王爷前来接走了依儿,自己心里还是震惊的,毕竟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下什么定论。不过眼前的这个外人传言中的冷漠无情的七王爷,却放下了架子,叫自己一声岳父,依儿交给他,也就放心了。 “爹,哥哥,就别寒暄了,多日不见,我有好多话跟你们说。我们进去吧。” 在两母女恶毒的注视下,苏澜依拉着几个人进了内室。

第二十四章 陈年旧事 第二十四章陈年旧事 “哥哥,这次我和彦琛回来是要问你当年我中毒的事情。” “中毒?怎么了?” “哥哥,一向健康的我突然间就中了毒,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澜依早就想过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下毒。偌大的苏家,定是许多人眼中的肥肉。可也不乏仇家,那么是谁这么狠绝竟然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下手。原本苏澜依打算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没事了。 可是自己的娘亲却为了这件事情而丧命,这一点,苏澜依始终无法释怀。她不是伟大的人,用爱去原谅所有。该报的仇就要报,就像彦寒的仇一样。 苏锦泽听了这话,脸色凝重望了一眼身后的苏震云,缓缓开口说道。 “依儿,我去调查过,那种毒叫做断魂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中了那种毒的人,一开始不会有什么症状,而是会浑身散发出一种香味。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会开始发作。发作期间,中毒的人会不断感受到噬心蚀骨的痛苦,直到最后骨髓尽裂而死。”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可是现在从苏锦泽的嘴里说出来,苏澜依还是忍不住一阵战栗。当年的那种疼痛铭心刻骨,怎么可能这样就忘怀了。从她的记忆恢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清晰可感地感受到那种疼痛,还有娘亲的离开 想到这里,苏澜依呼吸加快,拼命抑制住那种回忆的蔓延,手指紧紧攥紧了。苏锦泽和苏震云的眼里也是满满的沉痛。那种记忆对于他们来说,也一定是不好受的吧。 突然掌心传来一阵温凉的感觉,一双大手慢慢摊开了自己紧握的手掌,如春风拂过般的温暖蔓延,随着血液循环,传到了身体的角落。奇迹般地安抚着自己的不安和痛苦,苏澜依感觉心里渐渐沉静下来。 转过头,看见他眼神里的担忧,苏澜依对着他报以一笑,示意他安心。 “哥哥,断魂香这种毒药一般在哪里可以找到?” “这是种罕见的毒药,一般人是不会有的。我查过,有这种毒药的人世上只有两个有。一个是药谷老仙,但是他终年居住在药谷里,几乎不出来。所以要想拿到这种毒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和魔鬼做交易。” “和魔鬼做交易?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祁彦琛眯起了眼睛。和苏锦泽对视了一眼,他缓缓开口说道,“魔鬼指的是江湖上有名的恶鬼书生,他手上几乎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但是你必须拿他想要的东西和他交易。” “他要的是什么?金银财宝?还是人命?” “很多。但是从来不要金银财宝,他有时候要的是人的四肢,有时候是一双眼睛,也有时候他要的是你的灵魂和良心。” 苏澜依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可以想象那个恶鬼书生是有多么的变态。要别人的手脚和眼睛,还有良心和灵魂心里升上来一股悲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人会对她有如此的仇恨?竟会为了毒死她要和魔鬼做交易! “出卖良心和灵魂会怎么样?” “恶鬼书生有一个嗜好,他喜欢看着求他的人痛不欲生。因为求他的人无外乎是为了仇恨,但是他要那个报仇的人也尝到仇恨的痛苦,所以” “这么看来,那个恶鬼书生还不一定是个坏人。他要让报仇的人同样尝到仇恨带来的痛苦,那不就是说他是为了阻止人们报仇?” “即便如此,求他的人还是甘愿受折磨。”仇恨真的这样重要吗?重要到即使自己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也要对方死? “不像是恶鬼书生会做的事。” 众人说话间,祁彦琛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苏澜依疑惑地看向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恶鬼书生有个习惯,他做出的事情一定会被所有人知晓,是谁报的仇,报仇的对象是谁,一定会被众人皆知。” “没错。所以,如此看来,下毒的人”苏锦泽赞同地点点头。 “还是不知道。”苏澜依接下了苏锦泽要说的话,说了半天还是没结果。原本以为可以找到那个人,为娘亲报仇。可是现在说了半天还是归于零,苏澜依心里升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灭,不禁有些气馁。 “到底是谁要害死我!害死娘亲!” “依儿,你说什么?娘,不是因为忧伤过度” “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告诉我说,必须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的我在异世的存活。我走了之后,娘亲就走了。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苏澜依沉痛地闭上眼睛,想起那个对自己温柔呵护的娘亲,为了自己毅然决定用生命去换回女儿的生存,心就无止尽地抽痛起来。小时候被娘亲呵护在怀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起来,一点点淹没了她。 祁彦琛看到苏澜依眼里的悲伤和痛苦,心里猛地一阵刺痛,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给她一点温暖。 “我想,要依儿和秋玉死的人,很容易猜到。” 沉默良久的苏震云这会儿开口了,想起秋玉那时候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就痛起来。那个女子,是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没想到 想要她和依儿死的人,不外乎是那个用了卑劣的手段的女人吧。当初要不是她在自己的酒杯里面下药,也不会到后来被逼娶她进门,也不会让秋玉伤心。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拿到断魂香这种毒药? “是她!可是她是怎么拿到这种毒药的?”苏澜依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女人从没有惹到自己可是自己就是讨厌她们,无法对她们表现出善意,原来心底里埋藏的那种排斥是这样清晰的。 “这就是症结所在,如果她有本事拿到断魂香,那么定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所以,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激怒了她,也许会有更残忍的事情发生。” 苏锦泽慢慢分析道,一个害死了自己娘亲的二夫人,如何放过?眼眸里露出森然的光芒,想起那一句“锦哥哥”自己就觉得恶心。 “澜依,我们回去吧。” 看着这情景,祁彦琛大致也明白了几分,拥着苏澜依对身后的人俯了俯身。 “岳父,锦泽,过几天我们再过来。”

第二十五章 折磨 第二十五章折磨 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女人此刻正躺在一张绸缎大床上,檀木香四溢。女人眉宇间都是憔悴的神色,这会儿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蹙,似乎是梦中有什么扰人的事情。 良久,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陌生的罗帐心里猛地一惊。连忙起身,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房间是用石头筑成的,房子的中间是一张铺着红色绸布的桌子,旁边放了几个用布包起来的凳子。自己所躺着的地方是属于房间高起来的一块小地方,放置了一张檀木大床。转头看去,房间的右边挂了两张画像,一张画着一个紫眸的男子,是个绝美的少年。 而旁边那一张,赫然是自己。女人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倏地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出现在房间里,无声无息。 “兰妃娘娘,醒了啊?看够了吗?对这个房间还满意吗?” 男子的声音阴冷森然,一双黑色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直直射向正坐在床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轻笑。 兰妃不禁浑身一阵颤抖,眼前的男子气势太过骇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冷戾的狠绝之气。似乎是有莫大的仇恨,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无端端对他升起一丝熟悉的感觉,一种无法割舍的错觉。 勉强定了定心神,她缓缓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娘娘难道不记得了?”说着,男子转过身去。 兰妃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一个类似的人影,眼前的人确实给了自己一种熟悉感,可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他是谁。难道自己真的认识他?可是自己并没有结下深仇大恨的人,为什么眼前的人这样狠戾地看着自己。 压下心里的疑惑,兰妃颤抖着开口问道。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把我虏来?” 话音刚落,那男子就迸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声。诡异的笑声在这个石间里来回晃荡,更显得阴森可怖。兰妃的心里开始发毛,眼前的情景让她有些恐惧起来,怕是难逃这场灾祸了。 突然,那男子停止了笑声。蓦地转头,阴冷的眼神直直射向兰妃,那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仇恨。死死盯着床上坐着的人,薄唇轻启,吐露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寒。 “无冤无仇?哼,娘娘难道忘了吗?我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拜您所赐?如果不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如果不是你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我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可知这十多年来我受的苦,是你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只是一瞬间,那男子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断地用力。兰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用手拍打着那只如铁般掐住她脖子的手。可是无论如何拍打,那只手就是不松开。 渐渐地兰妃涨红了脸,接近于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周身的空气越来越少,眼珠子都开始凸出来。那男子见到这种情景,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倏地松手,把她扔到床上,看着她死命地咳嗽着。 “你也感受到接近死亡的感觉了?哼,不过这是远远不够的,我要你,生不如死!” 咳嗽中的兰妃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这个可怕的男人,恐惧感淹没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她颤声开口道。 “你不能这么做,你把我虏来,皇上一定会寻找我,你逃不掉的。” “哦?那要是兰妃娘娘还在宫里呢?你觉得皇上还会找你?”轻蔑的声音幽幽传来,嘴角是讽刺的笑容,如鬼魅般的眼神里尽是仇恨和冷漠。 闻言兰妃睁大了眼睛,心猛地一沉。绝望的感觉霎时流遍了全身,看着那张挂在墙上的自己的画像,眼神又扫过旁边那张紫眸男子的画像,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睁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你没死?” “托你的福,上天留着我一条命,回来找你报仇。”淡淡的声音,抑制不住话语里的那些浓烈的仇恨。永远忘不了自己是怎样活过来,那种像狗一样活着的日子,他要她也尝一尝。 话音一落,兰妃仿佛是抽离了魂魄一般跌坐在床上。一切的疑惑都解开了,这真是上天的报应吗?自己只是想要孩子可以坐上皇位,没想到一切都没有如愿,反而是给自己招来了祸害,这一生都毁了。 眼中落下两行凄婉的泪水,兰妃泪眼朦胧看向眼前的人,乞求着说道。 “那你,你,可不可以,放过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求你,求你放过他,我,我可以任你处置求你” 听到眼前的女人的乞求,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马上,他就为自己的这一丝不忍感到愤怒和羞耻,就是这个女人为了权势和皇位,让自己像狗一样活在人世间,如若不是碰到了师父像她这样的女人自己竟然还会感到不忍? 狠狠一甩袖,他丢给她一个瓶子,眼神犀利盯着哭泣的她,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吃了它。” 兰妃擦了泪,拿起面前的瓶子,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两颗褐色的药丸。“这是什么?如果我吃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他?” “哼,记住,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吃了它,我可以考虑让他少痛苦一些,不过,你,绝不放过。” 一听到吃了它可以让他痛苦一些,兰妃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气就吞下了两粒药丸,咕噜一声咽下去,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个狠绝的男人。 “我吃了,我吃了” “哼。”男人亲眼看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吞下了药丸,心里的仇恨更盛,凭什么那个人能够得到这么多人毫无顾忌的爱,自己却要像只狗一样爬到今天的位置。心里再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过多久,女人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神情痛苦扭曲,在床上来回地翻滚,脸刷地变得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万虫丹,会让你受尽折磨,但是永远留着你一条命。” 鬼魅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地狱般的阴森可怖。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女子,手紧紧攥着,表情里满是沉痛和不忍。

第二十六章 装点王府 第二十六章装点王府 一连几天来,苏澜依都是进进出出忙活着,她打算给这个王府加点人气。一直都是那么几个仆人走来走去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 于是,动用了苏家的雄厚财力,苏澜依先是买了一堆看得过眼的丫鬟和家丁,把他们安置在王府的偏堂里。 在正堂的左侧是午昃苑,是所有男家丁生活起居的地方,正堂的右侧则是环芳苑,专门供丫鬟生活。原本两苑加起来也只是住了二十多个人,如今苏澜依一下子就买了一大堆的丫鬟家丁回来,倒是让两苑都住满了人,王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同时,她还买了很多花花草草回来,原本王府里花草不少,可还是竹子居多。苏澜依把庭院里的那些文竹啊什么的都撤了下去,那片小竹林继续留着,剩下的都换上了一些艳丽的花卉。什么曼陀罗啊蔷薇啊月季啊雏菊啊都放上了,一时间王府里一眼看去都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 她还叫来了好些木匠石匠之类的人物,要他们把王府里的那些门都漆上红漆,还在上面雕刻一些花纹。又做了好些石质花坛,座落在那些小花小草的中间,在里面种上竹子。 几乎是整个王府都被她装点一新,唯独没有动后院。后院只有一些客房,那个花海里的亭子,还有彦琛住的云澈居和几天前专门为她而做的那个澜艾居。那可是她的宝贝,怎么可以随便乱动。 祁彦琛看着苏澜依这么几天忙里忙外的,心里暖暖的。原本冷清的王府被她一搞,多了好些生气。那些她买来的丫鬟下人走来走去的,却不显得拥挤,她撤去了很多竹子,却又叫石匠做了一些花坛在里面种上矮小的竹。 只是,她看上去,有些累呢 刚要走上去,要她歇一会儿,就看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在教训人。 “怎么?主子做事还要你们几个下人来指手画脚了?”这会儿的她看上去,一脸的冰霜冻结,语气里的寒意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那一旁的下人感觉到这气势也有些害怕,肩膀颤抖着跪在她面前,嘴里说着,“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只见她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把那些下人都给我叫过来。” 没过多久,她买来的那些下人和王府原本的下人都尽数跪在她面前,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底下一堆跪着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祁彦琛停住了走过去的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像小狮子一样正要发怒的小女人。她似乎总是能给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就像现在的她,盛气凌人却又不失娇俏的模样。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神不离地看着她。 她整了整嗓子,严肃地扫了一眼跪着的人,慢慢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王府的下人,应该明白主子和奴才之间的关系。你们份内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打扫的照顾花草的伺候主子的,其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在下面叽叽喳喳,明白吗?” 底下的人大致是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肯定是哪个嚼舌头的人被王妃发现了,现在这个架势,众人心里都明显感觉到这个王妃不好惹,都低着头唯唯诺诺。 见到大家都一致点了头,苏澜依明白自己的威信初步建立了,不过这样当然是不够的。想了一会儿,她冷着脸继续说道。 “可是,这些事情,作为下人,应当是比本王妃要清楚得多,不应该是我来教你们。今天我让你们留在王府是是看你们手脚伶俐着,也是可怜你们家境贫寒。本王妃不是迂腐的主子,小南和冬儿跟在我身边,我自是当做姐妹一般对待,你们也看到了。但若是你们得寸进尺,以为本王妃对你们的好是好欺负,那你们就给我擦亮了眼珠子,好好瞧瞧!这里谁才是主子!” 长长一段话说出来,苏澜依说的不急不缓,一边说一边看着底下的人一会一个样的表情,最后狠狠一拂袖,甩出一句话来,着实让在跪的人都震了震。 见没有人敢在这个当口上答话,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隐去,继续盯着下人们说道,“今天,我在这里不小心听见了一个下人,在背后说主子的不是。你们说,要怎么处置?” 凉凉的语气让众人都是心底一凉,这个王妃看起来一副娇俏的模样,没想到是个厉害的角儿,刚刚是哪个家伙不怕死地说主子的不是?!害得大家这样胆战心惊的。 原本一开始主子买了很多丫鬟下人回来,还对王府的各种摆设大动,着实让王府变了一番面貌。那七王爷倒也是随着王妃怎么做,都不开口说什么,众人的心里都是压着疑惑和不解。现今主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这个王妃肯定是不简单,能让王爷动心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苏澜依不说话,眼神不断扫视着底下的人,见没有人答话,又开口道,“既然没人提意见,那本王妃就此下令,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扣除三个月的月俸,以后若是再被我发现,绝不只是这样!” 众人一惊,忙磕头谢罪,“谢王妃仁慈” “行了,都下去干活吧。” 话音一落,众人就都战战兢兢地散开,头也不抬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苏澜依看着这副情景,知道自己的威信是已经树立得差不多了,不禁有些得意。 “小南,冬儿,你们的王妃有气魄吧?怎样?厉害吧?” 一脸的得意,完全散去了刚刚的冷戾气息。小南和冬儿看着这样多变的王妃,一阵苦笑,刚要说什么,就看见王爷从远处走过来,忙闭了嘴,站在原地。 “本王的王妃当然厉害了。” 苏澜依惊愕地转头就看见祁彦琛一脸的微笑站在面前,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刚刚他都看到了?哦嗬嗬嗬有点不好意思啊,被他看见这么一幕。 “王妃?怎么了?你刚刚还不是很厉害的么?这会儿我的王妃怎么了呢?” “祁彦琛!你故意笑话我是吧?你” “王妃要怎么惩罚本王呢?本王诚惶诚恐啊” “拖下去,二十大板” 剩下的话语就都淹没在某人的嘴巴里,惹得身边的小南和冬儿脸红地撇过头去。

第二十七章 芙蓉帐暖 第二十七章芙蓉帐暖 一袭白裙摇曳坠地,白纱轻掩,随着风翻飞飘逸。几绺如墨青丝慵懒地洒在白色抹胸前,坐在摇椅上的人,正沐浴在阳光里,一脸的闲适。纤纤素手执一把蒲扇,轻轻摇啊摇,好不快活。 如泉般清澈的眼睛半眯着,瞧着正站在案桌前绘画的那个人。那人一身月白长衫,英气挺拔,一双紫眸专注地看着宣纸,满是似水柔情。 和谐安宁,宛若一幅画。 “彦琛,画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澜依,你来看看。” 苏澜依从摇椅上起来,款款而至,来到祁彦琛面前。一幅画摊开在面前,画上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晒着阳光,一脸的陶醉和满足。 苏澜依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绝美男子,嘟着嘴,娇嗔道,“彦琛,你把我画的这么难看,我才不要这幅画呢。”说着手却攥紧了那幅画,不肯放开。 看着她紧紧抓着画的手,祁彦琛了然地笑笑,搂着苏澜依的腰,声音低沉柔和,“澜依,画的不好我们就扔了吧,惜取眼前人不更好?” 苏澜依还来不及说什么,嘴唇上就多了两片薄唇,柔软温和的感觉,他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脑勺,让他可以吻得更深入一些,另一只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背部,那纱质的衣服隔着肌肤,带来酥麻的快感,让苏澜依忍不住轻颤起来。身体里涌上来一阵奇怪的感觉,是苏澜依从来没有过的。 “彦琛” “澜依澜依我的澜依” 祁彦琛放开她的唇,低沉性感的声音不断唤着苏澜依的名字。紫眸变得深邃起来,苏澜依定定看去,那眼睛里都是浓浓的欲火。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横抱起来,深邃的紫眸直直注视着自己。像是捧着一块珍宝一样,他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苏澜依腾地就红了脸,清澈如泉的大眼睛只知道看着眼前的人,两只小手撑着他火热的胸膛,灼人的温度从手心传来,引得她霎时收了手。 结果就是祁彦琛顺势倒在了苏澜依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的气息很热很热,“澜依,澜依,怎么办?我忍不住了” 听见这话,苏澜依心上一震,一种莫名的感觉蔓延开来,淹没了她。脑海中是他陪着她的那些日子,他翩翩而来,他握着自己的手一起走,他俯过身来吻去嘴角的水珠,他在阴冷的夜里拥抱她

第二十八章 夜探皇宫 第二十八章夜探皇宫 祁彦琛坐在竹屋里的摇椅上,一脸凝重,修长的手指指着脑袋,眉头紧蹙。 苏澜依看着他这副样子,款款走过去,拿下他的手,伸手抚过他的眉心,道:“彦琛,不要皱眉了,要是你变成个小老头子,我可就不要你了。” 感觉到她温热的掌心的温度,眉头舒展开来。这一次,没有和她调笑,他脸色严肃地对着苏澜依说道,“澜依,刚刚影卫来报,二皇子和那件事有关。” 淡淡一句话,苏澜依可以感受到语气里的凝重。二皇子吗?就是那个有着狭长凤眼的阴柔男子,对苏柳若有意思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苏澜依的脸色霎时冷若冰霜,有关?那就意味着害死彦寒的人里面,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就算他不是直接的凶手,也一定是帮凶。既然这样,那么那个人就绝对不能放过了。哼,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这样狠绝地下手,果真是帝王家的人多薄情吗? “彦琛,有关是什么意思?”语气里的冰冷让祁彦琛又一次皱起了眉,这样的澜依他见到过,可是这样的澜依让他感觉到心痛。 轻轻把她拥进怀里,亲吻她如墨的发丝,他缓缓开口道,“影卫查到他跟那些人有往来,但是不能确定的是,他跟那群人的关系是从那件事之前开始的,还是之后开始的。” 沉默了好一会,苏澜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定定看着他,道,“既然这样,彦琛,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一点,直接去他的宫内不就好了?” 祁彦琛没有说什么,莹莹的紫眸看着她良久,薄唇轻启,“好。” 是夜。月色清冷,倾泻一地。整座皇宫守卫森严,笼罩在这幽冷的月色下,给人以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和庄严感。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在瓦砾上悄然行走。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其中一人是被另一个人搂着腰,腾空而行的。只见那搂着人走的黑衣人身形矫健如燕,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飞出去好大一段距离,丝毫没有惊动底下巡逻的侍卫。 飞行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前落下,门口刚巧走过几个巡逻的侍卫,两人连忙闪进了一旁的阴影处。屏住了呼吸,等到侍卫走过去,才小心翼翼从暗处走出来,清冷的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踱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彩。 环视了周围,那被搂着腰的人压低了声音,转向一旁的人,说道,“彦琛,你家的侍卫怎么形同虚设一样?两个大活人闯进了皇宫里竟然都不会被发现,笨到家了”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那个黑衣人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若不是蒙着脸,怕是可以清晰看到他嘴角的讽刺,他宠溺地点了一下怀里的人的额头,轻声说道。 “你呀,硬要跟来,这皇宫对我形同虚设,对你可不一样。”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语毕,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彦琛,我相信你啊。”清澈如泉的黑眼睛中满是熠熠的光芒,对方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拥紧了她的肩膀。 “我们走。”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又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她穿的紧身夜行衣看来,是个女子。那女子身形极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轻轻松松避过了那些巡逻的侍卫,熟稔地落在了刚刚两个人所处的庭院里。 看起来,她是经常来这里的人,只见她锐利的眼眸四处扫射了一下,就轻手轻脚地走向了宫殿门口,对着门轻轻地敲了敲。 苏澜依注意到她敲门的节奏是有变化的,先是轻轻一下,随即是重重的三下,又是轻轻一下。这时候房内的人听见了敲门声,走过来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红衣女子,从两个人的角度看去那女子被黑衣人遮住了脸,看不见是谁,不过可以判断那个女子定是常来这里的或者说是二皇子宫里的婢女。 那女子在黑衣人进去之前还不忘四处看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暗处里苏澜依感叹了一声,原本只是抱着来试探看看的心态前来夜探皇宫,要是能在里面发现点什么那就好办了。而眼下,自己和彦琛刚来就有了这么个大发现,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苏澜依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他亦是了然,一手拥着苏澜依就闪身到了宫殿前,兜兜转转来到了一扇窗户外面,祁彦琛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室内的情景。 “你还挺熟啊” “嘘” 闭了嘴,苏澜依全神贯注地看着室内的情景,那个黑衣女子由始至终都没有摘下面纱,她正对着苏澜依,她的面前站的是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男子旁边站了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曼妙的身形看起来好些熟悉。 他们隐隐约约在说些什么,但是苏澜依他们所处的地方离室内人站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听得不甚清楚,两人对视,皱了皱眉,随即又继续关注屋内人的行为。 突然那个女子盯着窗户,若有所思地走了过来。 两人心中皆是一惊,难道她发现了?不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吧 正欲起身遁走,谁知那女子竟是在窗前停住了,狐疑地看了一眼窗户,始终没有出手。随即她贴着窗户转身对着屋内的人说着话。 “二皇子,上次借用我们手下的一批杀手,如今完事了,是不是该” “借用了又如何?他们把事情办好了吗?我要的人的命没有拿到手,倒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这算是办好事了?” 阴柔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吐出来,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极为刺耳。无关紧要的人?原来他要的是自己和彦琛的命啊,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么? 强烈的恨意和怒气从眸子中迸射出来,死死盯着被那女子遮住的小洞,苏澜依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一个人。感觉到身边的人也是绷紧了身子,想来也是怒气迸射了。 “彦琛,我们走。” 压低了声音,她朝着身边的人缓缓说道。祁彦琛点了点头,拥着苏澜依飞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苏澜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扇窗户。只是她没看见那里站着的那个女子嘴角勾起的一抹狡诈的笑容。

第二十九章 自作自受 第二十九章自作自受 回到了王府的竹屋内,苏澜依气得直跺脚。 “无关紧要的人?!亏他说得出来!那是他的手足,那是他的兄弟啊!什么叫做无关紧要的人?哈哈哈,真是可笑!祁彦玮!此仇不报,我苏澜依就为你做一条狗!” 祁彦琛亦是脸色铁青,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盛怒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样的澜依让他一阵心痛,彦寒的死是她心里永远无法过去的坎,虽也是无可厚非,不过 “澜依,这份仇我来报。” “彦琛” 苏澜依转头就看见他眼里的沉痛和不忍,心里浓浓的怒气降了些许下来,这个人似乎有一种安抚自己的能力。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身,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悠悠说道,“彦琛,彦寒的死我知道你也很痛,所以不分谁来报,祁彦玮,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苏澜依眼里露出森寒的光芒,毫不掩饰她的恨意。祁彦琛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 可是,我不想你的双手沾上鲜血啊,澜依。 良久,苏澜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如黑宝石般深邃的眼睛盯视着他,道:“彦琛,我想明天我们该去一趟蔓黎岛了,去看看你那个从来不露面的公主姐姐。” 微微怔然,不过下一秒祁彦琛就会意地点了点头。 王府的夜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呢喃,像是情人间的柔声,又像是梦中的呓语,仔细听起来却又像是一个人在思念着另一个人的轻声细语。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很快就吹散在了风中。 夜,凉如水。 同是一样清冷的幽然月色,在另一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身着红色宫装的女子,躺在高起的绸缎大床上,全身痉挛着,似乎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时不时从嘴里吼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给原本就是阴森可怖的空间里更添了一份凄惨和诡异的气氛。 门外,站了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其中一个负手背对着石门,平静的神情中带了一丝快意,只是那双无边无际的黑眸中却有着一丝隐约的,不忍。他自己也无法理清楚这些情绪的来源,不由得心生懊恼,修长的手指在身后紧紧攥成了拳。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身紧身黑衣显示出她曼妙的身材。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莫名地升上来一种怜惜。 “主子,事情已办妥。只是那祁彦玮责怪我们办事不利。”声音清冷淡然。 “哦?办事不利?” 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讽刺,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声的笑,道:“我倒觉得岸成这件事才是办得最出色的,扬絮,你说是吗?” 黑衣女子闻言全身一震,她低着头,肩膀一颤。眼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见她此刻眼睛里的沉痛和不忍。待她抬起头时,已是换上了一双沉静如死水般的眸子。没有说什么话,她听见了室内的女子惨烈的叫声,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缓缓说道。 “主子,万虫丹的噬咬非常人所能抵挡,她,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听到女子的话,黑衣男子的眼神里射出一束狠绝的危险光芒,他冷冷开口道,“你在替她求情?” 森寒的语气让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她忙低头,颤声说道,“扬絮不敢。” “知道就好。” 没有再说什么,黑衣男子转身一拂袖,石门就打开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已经摔落到地上的女人,此刻正来回翻滚着,凄惨的叫声不断从口中传出来,好不凄凉。 只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却是丝毫不为之动容,一脸的冷漠看着来回翻滚的女子的痛苦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森地说道。 “终于感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不过,我不会让你死。万虫丹的威力你不过领略了九牛一毛而已。这些和我当初所受的苦相比,远远不够!” 仿佛是来自地狱鬼魅的勾魂声音,丝丝阴冷的语气深入骨髓,让红衣宫装的女子全身禁不住一阵的颤抖,她倒吸着一口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终于自自食恶果了,你你可可以放过放过他他” “哼,放过他?你当我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吗?你们两个一个害我过得跟狗一样的生活,一个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不过还真是上天有眼,他如今还不是沦落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森可怖的笑声从他的嘴里发出来,悠悠飘远,回荡在这密封的石室里。像是诡异的魔音一样,绕在耳朵边,挥之不去呼之即来,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发疯似的狂笑着。 身着红色宫装的女子,一脸的恐惧。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从眼睛里流出来,她躺倒在地上,用着仅剩的一丝力气慢慢挪到黑衣男子的脚下,死死抓着他袍子的衣角,嘴里不断哀求着,“求你求求你放过放过他不是不是他他的错” 黑衣男子心中蓦地掠过一丝痛楚,他暴怒地一脚踢开哀求的女子,那女子重重摔在了桌子边上,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她哀求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的气息,泪眼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冰冷男子,死命地摇着头。 “不是他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就为了你一己私欲,为了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你连一个孩子都要下手!哼,兰妃娘娘,这些难道不是你的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这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在女子的心上。是呵,就是她自作自受吧,这十多年来自己没有一天不活在深深的自责和悔恨里,是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自己深爱的人,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却是远在天边般不可触及。 这样的痛苦还不够吗?还不够偿还她这一辈子欠下的债吗? “不过,看在你这么痛苦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在折磨他之后,留下一具全尸。” 阴森可怖的声音从嘴里缓缓吐出,黑衣男子满意地看到了女人眼里深切的痛苦,他狂笑着,骇人的笑音回荡在不大的石室中。 门外的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第三十章 蔓黎岛探视 第三十章蔓黎岛探视 当苏澜依和祁彦琛走到一个风景独好的竹林里,顿时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那片竹林可以说是人间仙境一般。碧绿碧绿地笔直伫立着,仿佛是通体碧绿的宝玉似的,透着莹莹的光泽,让人看了忍不住上去摸一把。竹叶四处横生,随着风的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恍如奏响一曲交响乐。 竹子,一直是苏澜依喜欢的植物。竹轻盈细巧,却又不失刚健的品格。四季常青,尽管有百般柔情,但从不哗众取宠,更不盛气凌人,虚心劲节,朴实无华。它不开花,清淡高雅,一尘不染,不求华丽却又是节节自高。一节复一节,千校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说的就是它如此的品性。 回头看见祁彦琛也是一脸的赞叹,不禁有些疑惑。“彦琛,你不常来这里吗?” 看了她一眼,祁彦琛沉吟道,“她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这里,从那时起还没有人来过这里探望。期间有几次,四公主和彦寒一定要进去,最后也只能是被拦在了竹林里。那时的竹林还都只是短小的芽。” 苏澜依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一种痛楚,双胞胎的姐姐和他一样从小被送到蔓黎岛还不允许别人探视,这种冷遇怕是比彦琛受到的更加凄凉吧。 一个弱女子,从小被囚禁在这么一座孤岛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凄楚的无助感想来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吧。 “彦琛,那这一次呢?我们能去吗?” “不一定。” 祁彦琛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苏澜依穿过了竹林,来到了水边。从这个地方看去,那蔓黎岛可谓真是人间仙境一般。一座孤岛伫立在海面之上,朦胧中展现一种氤氲之美,像是一个蒙着轻纱的美丽女子,若隐若现的媚态让人心动着。 在岸边有一个木桩,木桩上栓了一根铁索,铁索连着的那边是一艘小舟。想必是这小舟就是进出小岛的唯一途径吧。可是就这么拴在这里就不怕有什么别的人进出这岛? 细细看去,苏澜依这才发现,那木桩并不是在岸边的,而是在水里的。伸手过去,根本触不到木桩,那木桩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手离它进一步,它就往水里面漂一点,越触越碰不到,只会让它越来越远而已。 这倒是让苏澜依想到了沙漠里的沙子,抓起一把,越是想要紧紧抓住就越是漏得快。这就是越想要得到却越是得不到吧。 触不到那木桩,苏澜依有些气馁地看向了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祁彦琛。 “彦琛” 说话间,苏澜依看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边的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足足有三个人那么大,通体都是黑色的。上面用红色的笔迹写着,“蔓黎岛”。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石头呆滞地伫立在那里,总是给苏澜依一种怪异的感觉。感觉上,那石头和进入这个岛内的方法一定有关系。 “这是”祁彦琛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那块石头边上,苏澜依跟着走过去,摸了一把那块大石头,是一块铁石。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种怪异的感觉。脑海里总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感觉在回旋着,但是说不出来。 “彦琛,这块石头很怪。” “嗯。偌大的一个蔓黎岛竟然没有一个守卫,那就说明一般人是一定进不去,就像是那个木桩一样,一般人触不到它,越是想要去抓住只会让自己溺水而已。” “而且,那蔓黎岛在水的中心处,任凭是潜水功夫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凭借体力游泳过去。那么,彦琛,你说要是用轻功呢?” “不可能。就算是轻功独步天下的人,也不可能提一口真气一下子飞那么远。” 祁彦琛看着水面若有所思地说道。排除了强行进去的两个可能,那么就是说进入岛内的方式只有一种了。看来设计这个方式的人还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啊,不然怎么放心将一个皇室的公主放在这里,不闻不问。 看来那个看起来威严傲气的皇帝,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来这蔓黎岛探视六公主倒像是冒险一般了。 苏澜依走到那块石头边,跟着直觉走吧。这块石头一定跟进入岛中有关。 突然,苏澜依发现了一个巧合。就是这块石头被削平的一面正好是对着那木桩的,石头和木桩刚好诡异地形成了一条直线,这个情景似乎是有什么端倪在里面。 难不成说是这个竹林其实是一个八卦阵?这块石头是一个卦眼?呃好吧,自己根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要是真是一个八卦阵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办。 “彦琛,你说进入蔓黎岛的方法会不会跟那片竹林有关?” “嗯。我刚刚带你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那是一个阵。一般人走不进来。” 对方沉稳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苏澜依狠狠鄙视了那家伙一番。搞什么不说一句话,原来早就内心了然了。那为什么不早说,害自己在这边死了那么多神经细胞拼命地想,这个人真是真是不知道脑细胞是死一个少一个,多珍贵! 感觉到身边的人的不爽,祁彦琛转过头就看见苏澜依一脸的郁闷。轻轻一笑,拥着她,“澜依,我刚刚在思考啊,澜依。” 白了他一眼,苏澜依愤愤说道,“好啦!知道你在思考!那亲爱的七王爷,您思考的结果怎样了?” 祁彦琛宠溺地刮了一下眼前那个小女人的鼻子,叹口气,悠悠说道,“我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只是避开了一些陷阱,不顾我想我们要进入岛内去的话,还得从那个阵法下手,如果我没猜错,那么进去的钥匙一定是这块石头。” “那赶快试试啊” “嗯。澜依,你在这里等我。” 一眨眼那家伙就施展轻功走了,只见他在竹林里身形快如闪电,穿来穿去,手极快地点着身边的一些竹子,相当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竹子竟然是动了起来,移来移去,没过不多会,竹子就不动了,祁彦琛已经落在了自己面前。 转头看见他得意的笑容,朝着那块石头的方向浅浅一笑。

第三十一章 蔓黎岛 第三十一章蔓黎岛 苏澜依抬眼看去,那块大大的石头竟然轻轻地转动起来,明显是机关被这家伙打开了。唉,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才能啊,怎么这么聪明?上次夜探皇宫么,搞得跟做游戏一样,来来去去那些侍卫愣是一眼都没瞧着。现在么,居然还懂得八卦阵法。 “彦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哪里学来的?” 看着她探究的羡慕眼神,祁彦琛一阵好笑,这个小女子这样的醋也吃么?朝她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是我师父教我的,从我九岁出宫后,师父就带着习武识毒,学习五行八卦阵,还有很多东西。” 苏澜依知道一个拥有众人艳羡的才能的人,定然也是付出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努力的。如今彦琛这般的优秀,那么九岁的他,一定是经历了一个孩子不应该经历的苦。九岁的孩子就要跟着师父四处走学习那些不应该是那个年龄承受的东西。 想到这里,苏澜依小手握上了他的大手。彦琛,从今以后,有我在。 “彦琛,一定很累吧。从今天起,你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学。” 深深的黑色眸子看进她清澈的眼睛里去,祁彦琛感觉到一阵暖意从心底泛上来。从来都不会有人问自己累吗,冷吗。从来人们注意到的只是他外表的那一层光环,只有她,只有她看见自己光环下疲累的身体。 澜依,要我怎样告诉你,你是我这一辈子,上天对我的最美的赐予。 不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看着那块大石头轻轻转动,慢慢慢慢地把没有写字的一面转向两个人。 果然,那个木桩在大石头转定的那一刻,突然像是受到了拉力一般,腾地朝着大石头飞驰过来。啪的一声,木桩就像是粘在了那石头上面一样。 苏澜依心里一惊,靠!这个玉晟王朝也太夸张了,是什么年代啊,居然会有磁石这种东西。还懂得相吸相斥的原理了!这简直太夸张了!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苏澜依连话都说不出来。 “很奇怪?” “嗯。我在现代的时候,看到过这种东西,可是这东西居然被用在这个古代,我” 祁彦琛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就拉过了铁索,把小舟拽到了岸边,拉着苏澜依坐上去。拿起桨划了起来,划出去还没多远,那木桩就脱离了铁索安静地待在原地。而那块大石头也转回了原来的样子。 呃居然还知道自我还原!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回头苏澜依就看见祁彦琛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心里一动。想必是刚刚解开那个八卦阵是十足费力的吧。抬手擦去他的汗水,心里酸酸的。 本来以为看他身形快如闪电,以为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现在看来只有用极快的身形才能阻住那些机关吧,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流出汗水来了。他就是这样子,什么都不说一声,说一声累会死啊?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苏澜依就看见他温暖的笑容,一时间心里也生不起气来,只能由他去了。 舟行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岛的模样。苏澜依这会儿真的接近崩溃了。这个岛也美的太过头了一点吧! 整个岛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完了。岛上只有一间房子,是一间看起来好些大的木房。看上去那房子有两层,二楼伸出一个阳台,阳台上挂满了绿草和藤蔓,垂下来的藤蔓上点缀着一些小花,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璀璨生姿。阳台上放了一张小桌子,旁边一个木凳子,看来是 供那公主休憩用的。 苏澜依和祁彦琛来到岛上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熟悉的竹香味,悠悠飘来,很淡很淡,似乎是风从岸边吹来的一丝竹香。走近了,苏澜依才看到那木房子旁边竟是一个小池子,小池子里有很多颜色各异的石子,五颜六色地静躺在池子底部。几块稍大点的光滑石头上流动着一些泉水,发出清脆悦耳的水声,像是风铃般曼妙。池子的周围种了很多小花小草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个地方,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一座孤岛上的一座私人别墅啊!靠!果然是皇家的公主,连囚禁养病的条件都这么好! “彦琛,我喜欢这个小岛,好喜欢好喜欢”明显是嫉妒的口吻,苏澜依又是艳羡又是不甘,一张小嘴嘟着看着周围的美景,手拉着祁彦琛的袖子晃啊晃的,整个一小媳妇儿样。 看见这样的苏澜依,祁彦琛有些愕然,这个小女人应该是很喜欢自然的吧,不然每次看见这样的美景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现今倒好,居然开始撒起娇来,这还是他从没见过的澜依呢。 “好好好,等所有事情办好,我就带你来这里隐居。”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妥协,苏澜突然惊觉自己刚刚似乎像个小女人一样居然对着他撒娇!呃从来苏澜依都是相当不齿那些娇滴滴的女人的招数的,这会儿自己居然还是熟练运用丝毫没有感到不自然 不会是嫁了人性格大变吧。意识到这一点,苏澜依连忙闭了嘴。这家伙说得跟什么似的,好像这个岛是他的哇!拜托,这是你老爸的资产,还是用来给你姐养病的疗养所好哇,你说来隐居就来隐居,王爷当得脑子不清楚吧 “彦琛,我们进去看你姐姐吧。” 懒得跟他理论这岛是谁的问题,苏澜依拉着祁彦琛就往那个木屋走去。心里打着小算盘,一定要跟这家伙的姐姐搞好关系哈,到时候搬过来这里住几天也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自从五岁后也就没见过他姐姐了,他姐姐会和他一样,是个绝世的美女吗? 正想着,两人就看见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走起路来的样子像只波斯猫一样,似乎是腾空在走,待她走进一看,原来是个小美女啊。 那皮肤白的,又滑又嫩的,那鼻子挺的,那腰细的,还有那一张樱桃小嘴,特诱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苏澜依用眼角瞟了一眼身边的祁彦琛,发现他正盯着人家看。心里那叫一个怒啊,这家伙才结婚没几天就给我看别的女人! 于是,想也没想,狠狠在一侧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嘶

第三十二章 六公主 第三十二章六公主 祁彦琛吃痛地看向身边那个刚做了小动作的小女人。看见她臭着一张脸盯着自己,还不时拿着眼角瞟一眼眼前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霎时就明白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在吃醋吗? 苏澜依把他的笑看成了抓奸后的贼笑,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干脆转过头不理他。祁彦琛倒是丝毫不在意,一只大手拥过他的小妻子,不顾她的挣扎,斜睨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你是谁?” 那女子见了苏澜依的这副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一时也“嗤嗤”地笑了起来。见来人问话了,这才悠悠答道,“回王爷,奴婢是公主的丫鬟,唤作小霞。”声音悦耳动听,像是刚出林子的小黄莺似的。 “你知道他是王爷?” 这会儿轮着苏澜依惊愕了,两个人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进来这个小岛,那么按理说这个小岛应该是与外界隔绝的才对,可是这丫鬟是怎地知道彦琛就是王爷的呢。心头升上一丝疑虑,苏澜依盯着那小霞的眼睛问道。 “回王妃,小霞是皇后宫里的丫鬟。隔日来这蔓黎岛送菜送饭。” “隔日?那公主是隔日吃东西的?不会饿着吗?” 听见了这话,祁彦琛也有些疑惑。苏澜依与他对视了一眼,惊讶地问道。 “回王妃,公主患有顽疾,进食很少,平时主要吃的是蜂蜜玉露,不常吃饭。” 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上来这个岛上的?” 片刻,祁彦琛沉吟着说道。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苏澜依的心坎上,刚刚那片竹林里的卦法连彦琛这样好的身手和脑子都要搞到额头冒汗才能进来,就凭她一个小女子,武功和脑子是一定比不过彦琛的。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回王爷,奴婢送饭的时辰是定下来,每到这个时辰,公主都会卸了机关,让奴婢进来。” 苏澜依差点没气死,原来这机关是岛上控制的!那还不如早点要这个丫鬟通知那公主,她和彦琛要来访,还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进来!还害得彦琛消耗了毛多的体力!不过也是,皇帝下了旨,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探视。 可是看这个情景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还下个屁旨说什么不得随意探视!心里对那个皇帝老头的印象分又低了一点。 “王爷,王妃,既然进来了,请随奴婢前去看望公主。” 呵,这个主意不错。看来这个岛来探视还是看有缘人啊,要是自己是个风流的俊俏公子,又碰巧懂得五行八卦,再碰巧武功底子奇好,再碰巧得了,再碰下去,还不如直接说自己是祁彦琛,然后一不小心闯入了竹林,然后进入到岛上,说不定还能抱个公主回去当媳妇儿 等到苏澜依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得似乎太远,回神的时候已经随着那丫鬟来到了木屋的内室里。 这是个相当朴素的屋子,屋内没有多少的摆设,就一张桌子,几根凳子,一张椅榻,还放置了一扇屏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正躺在床上。 想必那就是那个六公主了吧。 那丫鬟小霞把自己和彦琛领到了屏风后面,苏澜依就看到了一个病恹恹的女子正半坐着倚着床铺,脸上蒙了一张面纱,不过就算是蒙着面纱,苏澜依还是可以隐约感受到那个女子的倾城容貌。光是她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足够勾人魂魄了。 带着三分柔弱的气质,那双眼睛里荡着盈盈的水波,两弯柳叶吊梢眉,肤若凝脂,气若幽兰,颇有种西施的颦之美。苏澜依来到这里不是没见过美女,可是每次见到的都是这种极品美女,也太伤人自尊了。 这六公主穿了一件繁华丝锦制成的长袖宽身上衣,纱衣上面绣着暗金线织就的凌云花纹,花纹件点缀着细小浑圆的蔷薇晶石和虎睛石,流光溢彩,透着皇家的贵气。 “公主,七王爷和七王妃来看你了。” 似乎是怕那公主不知道似的,丫鬟小霞还没等公主开口,就率先介绍道。苏澜依注意到祁彦琛的眼里闪过一抹光芒,这是他五岁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姐姐吧。不知道那种血肉至亲的感觉会不会瞬间从心底泛上来。 没多想什么,苏澜依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在床前坐下。丫鬟小霞看这情景,也知趣地退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床上的人率先开口了,“是七王爷和七王妃啊,我这地方很少有人来探访,今天来看我,不胜荣幸。” 好些生疏的口吻啊,难道这个六公主不是彦琛的亲姐姐吗?为何要生疏地唤他七王爷?苏澜依心里诧异着,却没有开口,眼光瞟了一眼身边的人,看见他一脸的黯然神色。 他,也是在期待的吧 “呵,六公主有礼了。今儿个来看六公主可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六公主近来身子可好?” 见彦琛不说话,苏澜依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总要挑几句话来说说吧。看她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看来那个出生就是恶疾的传言还是真的。因此,苏澜依随便挑了一句话就砸过去了,对于这个一见面就是生疏地问候的六公主,苏澜依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嗯,有劳王妃关心了,我还好。” 说风就是雨的,才刚问了身体怎样,这会儿就死命咳嗽起来了。苏澜依心里一阵郁闷,刚刚不是还说还好么,用得着这么快就咳嗽起来,看她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的模样,苏澜依慌忙就要站起来替她倒杯水。 转身就看到祁彦琛已经拿了一杯水递给苏澜依,这家伙很细心啊,看来他对这个姐姐还是有些期待的亲情的。出乎意料的,苏澜依没有伸手去接那杯水,反而是一步退后让开了,就让他来给姐姐喂水喝吧。 祁彦琛眸子狠狠一震,意识到了苏澜依的用意,嘴角微抿。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水杯走到了床前,他在床沿坐下,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去,把杯子递到她的嘴边。 对方显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惊异地抬头对上了眼前的一双黑如墨的眼珠。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接住了杯子。 指尖触到祁彦琛的手指的时候,祁彦琛反射似的抽开了自己的手。 突然,整杯水都倒了出来,濡湿了一大片的被子。

第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三十三章不速之客 从蔓黎岛回来的几天里,祁彦琛一直都处于一种沉思的状态,惹得苏澜依那叫一个郁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说什么都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难不成被那个丫鬟给迷住了? 好吧,苏澜依承认这个想法很白痴。百无聊赖地坐在竹屋里的摇椅上,晃啊晃的,细碎的阳光从帘子外扑进来,洒了一身的金色光点,暖暖的徜徉在白色纱衣上。这样的下午就是好,那个家伙就让他沉默去吧,不管是什么事情先让他自己想清楚再说。 想着想着苏澜依就在摇椅上睡着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天边已然是凄艳的红霞如火如荼地燃烧着,染红了半边天。仿佛是一个女子羞红的面颊,几朵粉色的云轻轻浮在天空之上,更添了一笔娇艳之色。 夕阳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似的,滞留在绵延的青山上,似乎就是不肯落下。而周围的树木中已经开始响起一些虫鸣唧唧,果然是秋天了呵,秋虫已是耐不住寂寞了。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一句诗来,“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正想着,谁知道竟是脱口而出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去找彦琛,突然看见一个一身天蓝色衣袍的男子正站立在竹屋内,端详着彦琛上午刚刚画好的那幅画。 对方看到苏澜依正端详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一笑,倒是让苏澜依震惊不少。这个男人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刚毅,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是望不见底的清然,隐隐泛着一丝迷人的光泽,浓密的剑眉向上扬起,昭示着一种贵气,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唇红红的,微微抿着,整张脸透出一种属于军人般的戾气来。 可是他一身天蓝衣袍却为他平添了一层柔和的气息,真是个矛盾体啊。苏澜依隐隐觉得这家伙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俊俏和彦琛的绝美不同。彦琛给人一种脱离尘世的冷然和飘逸,而这个人却是给人一种尘世里的刚毅和危险气息。 但是,这家伙到底是谁?看他端详着那画的模样,貌似他已经站在这间竹屋里好一会儿了,可是自己竟然都不知道!看来十有**是个练家子的,而且武功还不是一般的高。 呃是个危险人物么?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来找事的。于是平定了心神,苏澜依直视他黑色的眼眸,凉凉地开口道。 “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对方听了这问话,似乎是丝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张挂着的画作,眼神飘过了苏澜依,专注地盯着画上的笔墨,微微抿着的红唇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如墨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画上的女子是你。” 低沉醇厚的嗓音,隐含着些许的柔和气息,和他的整体形象相当不合拍。这家伙还真是个矛盾体!长了那么一副刚毅的模样,却貌似是个柔和温顺的人呢。不过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苏澜依开始失去耐心了,这王府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更别说要进来后院而不被那些人察觉了。岚丘虽然武功没彦琛好,可是也不弱啊,连岚丘也不在,那么这个家伙定是个强悍的对手。既然是个高手,还一副前来做客的相貌,什么意思啊! “公子好眼力啊。”话语里尽是讽刺的语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画的是苏澜依好不好,这家伙搞什么,一张画值得他这么关注么?真要关注还不如看自己好了,真人就在面前啊。 本以为听了这话眼前的人会有什么动作的,没想到对方竟是不气也不恼,反而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会儿他的眼神移开了那张画,定定地看向苏澜依。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注视,可是被这样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盯着看,苏澜依还是面上一红。 这个男人打量人起来还真是肆无忌惮,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八成是个花花公子,流连烟柳之地的人。哼!不是个好货色! “他第一次的作画,是为了你。” 苏澜依正对着眼前的人下定论的时候,对方又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什么意思?他第一次的作画?这个他是谁? 好吧,他站在彦琛的画面前,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自家的相公了,可是他说这是彦琛第一次的作画?不是吧,这些天来,小两口都闲着有空的时候就会在这竹屋里,苏澜依晒着太阳,看看书什么的,他就在那里画画写字什么的,哪里是第一次了? “公子若是看到了旁边卷好的画轴,就不会这么说了吧。”苏澜依眼神往那旁边的花瓶里一瞟,示意他那里都是彦琛为她画的画。 不过他对这的兴趣似乎是不大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花瓶里插着的n多卷轴,嘴角的笑意慢慢隐了去。看向苏澜依,他的眼神柔和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苏澜依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有一种潜在的极大危险。 注视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是苏澜依。” 苏澜依听到这话真的快要崩溃了,这个家伙是个高明的傻子是不是?貌似是知道一切的样子,一句句话说着都是肯定句,却又似乎是带着询问的意味。这要自己怎么说话啊?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谁来把他架出去 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苏澜依微微不耐地开口,“那请问公子是谁?这竹屋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你若是没事,就请吧。” 还是直接逐客好一点,这个竹屋可是自己与彦琛的爱的小屋,岂容得这么个傻子在里面给我有一句没一句地丢肯定句。要找人聊天外面多的是! 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 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对面的男人又一次露出那种莫测的笑容,缓缓走到苏澜依身边,刚刚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原来是执了一把扇子。他用扇子撩起了那珠帘,风吹进来,扬起他披散的如墨青丝,空气中扬起一阵清香。 苏澜依刚要发作,却见到祁彦琛有些心急地从门口走进来,一身白衣胜雪,脸色是难得的惶急,看着那个身着天蓝色衣袍的男子。 “修夜”

第三十四章 修夜 第三十四章修夜 修夜?这个男人叫做修夜?而且还是彦琛认识的人?而且还是貌似一副很熟的样子?更而且的是,彦琛似乎对于看到他很期待还很欣喜? 苏澜依还没反应过来,祁彦琛就已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一把拉住那个叫做修夜的男人的胳膊。那个叫做修夜的男子转过身,看见彦琛,刚刚一脸的淡然都隐了去,换上了浓浓的笑意。这会儿的笑容和刚刚的很不一样。 刚刚可以说是一种莫测的还带着一些狡诈的笑容,可是现在对着彦琛的笑容却是无比的纯净,只看得到一种莫名的情愫,苏澜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也可以看到那种情意对于两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正想着的时候,两个颀长的身影已经紧紧拥抱在一起了。这倒是震了苏澜依一下,这是什么状况?两个一白一蓝的身影这会儿拥抱着,看去是相当的和谐,两个人差不多高,都是一副欣喜的陶醉神色,不会是夏河和洛洛吧! 呃想到这种可能,苏澜依连咬掉自己舌头的想法都有了。毛想想也不会是的吧,彦琛他都和自己想着,一朵红云爬上了苏澜依的脸颊。 “修夜,好久不见。” “彦琛,好久不见。” 呃这是苏澜依头都大了,好久不见?那就是说这两个家伙是很久以前见过的,而且看这副情景还一定是有过一段故事的。想来也是彦琛小时候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吧。 不过这两人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一点点,自己这么一个虽然不是大美人但也是一个大活人的站在一旁,居然被他们晾着了? 似乎是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一头雾水的小女子,祁彦琛收起了那种激动和欣喜的情绪,松开了那个叫做修夜的男人,转过身,对着苏澜依说道。 “澜依,这是修夜。” 就这样?没了?没其他介绍了?比如什么你小时候的朋友,比如什么你的什么什么之交啊都没啦?苏澜依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个人,无奈开口道,“哦。” 这才是真正的无语! “修夜见过王妃。” 不是老早见过了,刚刚要死不活站在那里看画的人是鬼啊?还什么见过王妃!迂腐,满脑子都是稻草!苏澜依最不喜欢这种礼节礼数的东西了,无奈当了王妃之后,这些东西又是必不可少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澜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不用了。” 凉凉的一句话,苏澜依目光灼灼地看着祁彦琛,看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告诉自己那个修夜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总不至于真的那么一句话就完了吧? 察觉到苏澜依的不耐,祁彦琛浅浅一笑,拉过她的手,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丝毫不顾忌到身边那个人,慢慢说道。 “修夜是我七岁的那年跟随着师父一起去北方的时候碰见的,那时候他刚从西北方向过来,被一群人追杀着,我和师父就把他救下了。自那以后,他就到了天山上,为我训练影卫。” 嗯苏澜依听着,缓缓点头,解释清楚了,表现还不错嘛。于是想也没想就踮起脚尖,在祁彦琛的脸颊上很响的啵了一下,这一下倒是让祁彦琛的脸微微一红。 突然意识到貌似这里还有第三个人,苏澜依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很不识相还继续站在那里的厚脸皮的名字叫做修夜的身穿着蓝袍的刚刚跟自己家的相公拥抱过的男人。 面上一红,却发现他一脸的玩味笑容。苏澜依想着要挣开祁彦琛的怀抱,谁知道那家伙居然不肯放,力道不大不小地钳制着自己,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由他抱着。 “彦琛,你倒是把我的老底都倒给你的王妃了,看来是找到佳人了。”闪着一抹深意的眼神瞟向了苏澜依,语气里是浓浓的调侃。 听了这话,祁彦琛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微笑着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这一幕看在修夜的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 “甜蜜完了,能不能容我讲个正事?”戏谑的声音从一旁传出来,两个人都看向他。 “修夜”祁彦琛的语气里有好些无奈,松了松抱着苏澜依的手,转向他。 “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修夜就丢了一个瓶子给祁彦琛,是一个暗红色的雕花瓷瓶,大约有彦琛握拳那么大。祁彦琛接过了瓶子,有些诧异看着修夜,眼神里是丝丝的询问。 “不用看我,顺手给你做的。以后没必要老服用那个臭臭的黑硕草,一粒药丸可以保证一个月的黑色。” 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祁彦琛了然地笑笑。这家伙研制出这个药丸怕是花了不少的功夫,说得如此轻巧 “黑硕草是什么?”一旁的苏澜依看着这两个人,好奇宝宝似的开口问了。 瞟了一眼苏澜依无知的表情,修夜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傲然和得意,他一把抖开那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扇子,悠悠地扇着风,慢慢解释道,“黑硕草是一种草药,捣碎了叶片,茎和根,流出来的黑色药汁能够使事物暂时变成黑色。若是由人服用,把药汁逼到了眼穴上,就可以使眼睛看起来呈黑色。” 这怕是这个家伙进门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吧。说起话来的样子还一副骄傲的神态,那么看起来这修夜似乎是精通药理的人,而且他是知道彦琛的紫眸这件事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好啊。连在彦寒的面前,彦琛都是用黑色眼眸示人的,在这个修夜面前竟然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你很懂这些?”苏澜依心里疑惑着,嘴里也竟是不知不觉说了出来,这一问对方却是鼻子里出气轻哼了一声就没再出声。苏澜依白了一眼那个瞬间变得骄傲自大的男人,转头询问地看向彦琛。 傲气这么足,看你是什么来头! 祁彦琛看了眼怀里一脸不以为然的小女人,宠溺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澜依,修夜是天山上最出色的药师。” “”

第三十五章 和亲 第三十五章和亲 祁御天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沉默的一干人等,深邃的黑眸里流转着一种莫测的光芒,剑眉向上扬起,一脸的沉静。慢慢扫视了一遍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淡淡开口道,“众爱卿,对于这件事有何看法?” 沉默游走了好一会儿,众人中终于站出来一个大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穿了一身灰青色的朝服,看他戴的帽子应该是一个三品大员。他俯了俯身,沉声道,“回皇上,臣以为,这一次的和亲是娄石国欲与我玉晟交好的表示,为能与娄石友好相处,和平往来,臣以为和亲不容小觑。” “臣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就从站着的一堆大臣里走出了一个身穿暗红色朝服的男子,比刚刚那个要年轻一些,看起来长得好些贼眉鼠眼的,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 “讲” 低沉醇厚的嗓音从上头传来,得到了许可,那个穿着暗红色朝服的男子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祁彦琛,朗朗开口道。 “臣以为,李大人言之有理。我玉晟王朝乃是当下最富庶的国家,是天朝大国,岂可污了外人对我玉晟的良好印象。至此,臣以为,此次娄石国的和亲应当慎重对待,选出的和亲人选当是代表我玉晟皇权的锦绣之才。” 振振有词啊,一番话说出来,底下的人频频点头。那二皇子祁彦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爬上了嘴角,稍纵即逝,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镇定。而一旁的三皇子祁彦枫,倒是一脸的凝重,剑眉微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站在祁彦枫旁边的是就是当朝唯一的一个王爷,祁彦琛,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座上的祁御天把这些都尽收眼底,眼里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说什么话。 良久,座上的人才沉声问道,“那么,众爱卿以为,谁,才是这合适人选?” 这一句话砸下来,众人都是没了主意,又或者说是有了主意而不敢言。一时间,朝里想起了细细小小的讨论声。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夏丞相看着这副情景皱起了眉,苍老的脸上都是沟壑纵横,由于上次去南方赈灾的意外事故,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少了一点生气,看来那次事故果然是让他元气大伤啊。站在原地深思了好一会,他颤巍巍地迈出了步子,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更显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来。 “皇上,依老臣看,这次的和亲人选当是皇室之人才妥当。” 一句话说完,朝里的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顿时停了,都乖乖地站在原地,探究的疑惑的微微惊诧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个三朝元老。 站在一边的三个皇子中只有祁彦琛还是一脸的漠然,其他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变,若有所思地看向上座的人。 祁御天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眼角瞄了一下站在底下的三个儿子,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悠悠问道,“那丞相以为这个人选该是谁?” 夏丞相轻轻咳了咳,清了嗓子,这才慢慢道:“玉晟王朝仅有一个皇子被封为王爷,老臣以为,这个人选非七王爷莫属。” 话音一落,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果然是三朝元老,竟然敢动起那七王爷的脑筋来。要知道那七王爷自封王移出皇城之后几乎就没有过问过朝中之事,在众人面前称呼皇上都从不唤一句父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七王爷与皇上之间定是有暗流汹涌。以往七王爷从来是不近女色的人,府里没有一个侍妾和妃子,开始还有几个官家大着胆子上门去提亲去,可是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有一次据说七王爷盛怒差点没杀了那个官员。这一来,朝中可是没人敢去惹那七王爷。 再加上那七王爷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从来都不给人好脸色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次皇上把苏家的三小姐赐婚于他的时候,他没有反对,但是总归是个危险人物。这老丞相可真是 果然,老丞相话音一落,祁彦琛原本那张云淡风轻的漠然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幽深的黑眸中隐隐迸射着一丝怒气。没有说话,祁彦琛抬起头,冷戾的黑眸直视座上的那个人。 祁御天似乎是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样,斜睨着底下自家儿子的黑脸,一脸的闲适。眼中隐约可见一抹狡黠的光芒。还未等他开口,底下就又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臣以为,老丞相此言不妥。七王爷于不多久前才刚刚成婚,纳了王妃。这和亲的公主要许给七王爷必然也只是一个侧妃,怕是会伤了两国的和气啊。” “孙大人,为何这和亲公主就要做一个侧妃?既然是公主的身份,自然是王爷的正王妃。而那原来的苏家小姐,识大体一些让位就可以了。”一个明显是丞相的拥护者看这情景不怕死地站出来朗声说道。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祁彦琛的脸又黑了几分,冷然的气息足以把身边的人都冻了住。看这架势,是离发火不远了。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再说话。那二皇子祁彦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自己那个脾气不太好的七弟。 那座上的皇帝见了这副情景竟也是不恼,反而是一脸的自得,似乎是相当满意地看着底下寒凉的气氛。眼角瞟了眼这会儿黑着一张脸的祁彦琛,也不说话,似乎是静静等着某人发作起来。 一时间,朝堂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出来说话了,只是说话的人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竟是三皇子!只见他站出来,俯了俯身,悠悠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怕是要问过七弟才好。那苏家小姐可不定会答应让出正妃之位。” 刚说完,那刚刚赞同了丞相观点的那个官员就又站出来,道:“皇上,身为皇室的王妃,岂能这般不知礼数,夫为妻纲,若是不从,此等不为家国着想的女子,废了她也罢。” 这话一出,立刻所有人都噤了声。这家伙绝对是个新来的,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敢在七王爷头上撒野,那王妃是七王爷第一个没有拒绝的女子,想必是有着特殊的意义,你倒好,竟然大言不惭说废了?! 众人不禁频频开始滴冷汗 果然 “本王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一声怒吼,让整个朝堂都震了震,更是有人吓得两腿都站不直了。 座上的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第三十六章 毒发 第三十六章毒发 这天苏澜依躺在竹屋内的摇椅上,心神好些不宁。彦琛去上朝了,自己一个人待在王府里还真不是个事,这么下去,非把自己养成个猪不可。得找点事来做做,消遣消遣。 眯起了眼睛,苏澜依开始思索起来。貌似还是可以有事情做的,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澜依大声唤着,“冬儿,小南,冬儿,小南,都过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冬儿和小南的声音在屋外喊起来。苏澜依一个挺身就从摇椅上蹦了起来,快速地跑到了外面,就看见两个丫鬟正站在湖边对着竹屋喊着。心里一阵郁闷,这个彦琛真是的,死活不肯造一座桥起来,那座浮桥谁敢过?每次来到竹屋都要他抱自己进来,每次都被他吃豆腐 脸色微微红了红,苏澜依只能无奈地对着湖对面的人喊着,“你们去给我找个木匠过来,还有我要一堆木材,要王府的人给我弄一些来。另外叫那个木匠到了之后,在前厅等我。”吩咐了她们要做的事情,就又回去竹屋里。 专注地开始在书案上画起图纸来,想着等到自己画好的时候,彦琛也差不多要下朝回来了,到时候要他带自己出去就好了。对了,一定要叫那个家伙教教自己轻功,不然以后还得了! 想着,就动笔开始画起来。 等到祁彦琛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苏澜依一身白衣,圣洁如天上坠落的仙子一般,坐在书案后面,两条小腿不停晃荡着,像个俏皮的孩子一样。手里拿了一支笔,在纸上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的样子,还时不时咬咬笔头,作沉思状。 忽然记起那天她来找自己帮忙的时候,也是这样沐浴了一身的阳光,坐在自己的面前,神情专注的样子,好像把世界都抛到一边去。 这样的她,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光芒。她如今已是真实地在自己面前,成为自己的王妃,想到这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过脑海中随即又闪出朝堂上那群窝囊废竟然要自己去娶那个和亲公主的情景,黑眸中不禁升起一抹凛然的怒气。 苏澜依画好了抬起头来,就看见铁青着脸站在住屋门口的祁彦琛。那家伙似乎心情很不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苏澜依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对方在看到苏澜依这样可爱的表情的时候,霎时脸就柔和了下来,再也提不起怒起来。他慢慢走到苏澜依身边去,长长的双臂圈住她的腰,把头蹭到她脖颈上,语气轻柔,呼出的温热气息就喷在她的耳边,惹得她一阵轻颤。 “澜依,在做什么?” 非常勉强地忽视他带来的暧昧气息,苏澜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己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所以就把那张画放在了之前他画的画下面,不让他看。 “不告诉你,到时候我做好了给你。嘻嘻” 祁彦琛也不追问,看着眼前的人娇俏的模样,心里腾地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热情绪,下一秒就攫住了她的唇,不激烈的却也是不温柔地辗转吮吸着。苏澜依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不明所以,只能有些生涩地回应着,轻轻触碰他的唇,他的舌头。 结果就是,苏澜依又一次成功地惹了火。 “澜依,永远都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他依然没停止他灼热的吻,吮吸着她后颈上的嫩肤,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吻痕,低沉的嗓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喷出一阵阵热流惹得苏澜依又是一阵颤栗。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苏澜依有些气息不稳。 “彦琛,怎么突然这样说?我,我不是,不是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不够,我要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他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没有听到苏澜依满意的回答,他加重了力道,恶意地在她的前颈处轻咬了一口,顿时一阵酥麻的电流就窜遍了苏澜依的全身。他的两只大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在苏澜依的腰间摩挲着,慢慢地向上。 苏澜依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下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很疼很疼,好像要把她全身撕裂一般,顿时痛苦的感觉密布了全身,苏澜依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祁彦琛感觉怀里的人的异常,把她扳过身来,对着自己。一眼就看见她的嘴唇变得乌黑,隐隐泛着些青紫色,很明显是中毒的状态。顿时心下一惊,连忙抱了苏澜依放到床上去。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黑眸里盛满了忧虑和担心。 “澜依,澜依,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苏澜依这会儿只知道痛楚像是有一千一万只蝎子在噬咬着自己一样,从下腹开始不断蔓延到上身,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虚弱地喘着气,口中断断续续的声音吐露着,“疼疼疼,好疼啊” 看见苏澜依这般痛苦的样子,祁彦琛的心里心如刀绞,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见她死死咬着嘴唇,祁彦琛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澜依,不要咬着自己” 话还没说完,苏澜依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痛苦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她,小时候中毒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被万箭穿心的痛苦又一次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苏澜依感觉到一种绝望的情绪在蔓延,好像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留她一个人在阴影里疼痛呼喊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苏澜依极力抵制着那种痛楚,不让自己流下泪来,很疼很疼。可是不可以流泪,不可以小小的脸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惨白惨白。 突然,苏澜依感觉到一阵温暖传来,就像是一束阳光,打破了黑夜的协奏曲,跳起一支明媚的华尔兹。那股温暖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渐渐地似乎痛楚少了一些,苏澜依停止了剧烈的颤抖,只是大口喘着气,皮肤上还停留着一阵阵的余痛。 艰难地睁开眼睛,苏澜依看见彦琛一脸的担忧和眼眸里深深的痛苦。呵,原来是他啊。彦琛彦琛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好。 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刚要抚上他面颊的手,突地垂落,苏澜依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祁彦琛惊恐地看着眼前突然毒发的苏澜依,刚刚脑子一片空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吼起来,“修夜修夜”

第三十七章 送子仙 第三十七章送子仙 “修夜,她怎么样了?是什么毒?” 待到修夜仔细检查了苏澜依的症状后,祁彦琛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忧和不安,刚刚她疼得脸都惨白惨白的,那种痛苦看起来是撕心裂肺一般。一想到刚刚的情景,他的心就一阵抽痛。 修夜没说什么,蹙了眉,眼神淡淡地扫过祁彦琛手上的那个牙齿印,看着眼前的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脸色,黑色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说道。 “彦琛,她已经如斯重要。” 依然是肯定句,语气里是一丝毋庸置疑。 听了这话,祁彦琛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舒出长长一口气,走去床边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苏澜依依然苍白的面颊,那张原本红红的脸这会儿没有一丝的血气,透着青幽的光芒。才多久前,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这会儿就被不知名的毒药折磨成此般憔悴的模样。心里狠狠一抽痛,他转头道。 “修夜,救她。” 叹了口气,修夜回头,他坐在床边为她擦拭着脸颊,那种小心和温柔是从来没有过的。外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冷漠带点狠戾的七王爷,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小时候的相遇还历历在目,彦琛,你可知,这情是最毒。 不再说什么,修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出了竹屋。 “你说什么?送子仙?” 祁彦琛站在竹屋外的摇床旁边,一脸的凝重,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投向眼前这个丝毫没有表情的人。 修夜没有看他,依然是淡淡的语气,眼神里有一抹难见的忧愁,蹙了眉,接着说道,“送子仙是一种邪门的毒药,当初研究出它的人的初衷是为了得到自己不爱的人。中了这种毒的人,只会发作一次,之后就会依然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过日子。” 修夜说着,祁彦琛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月光轻轻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一身白衣胜雪更是披上了一层银光,一种浑然天成的凛然贵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修夜看了眼这会儿突然变得冷戾的祁彦琛,眼神投向湖面,月光铺了一片的皎洁,覆盖于上,偶有一阵风吹来,撩起柔波荡漾,点点银光反射过来,微微晃眼。 云淡风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种药只有唯一一种解药。” 唯一一种。这四个字仿佛是锥子一样刺在祁彦琛的心上,手紧紧攥着,手心已经渗出了些微的汗珠,心像是被提了起来,脸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幽深的眸子定定看向修夜。 眼睛直直盯着湖面,修夜缓缓启唇,“供血之人与中毒之人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解药。” 手腾地攥紧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特别苍白,隐隐泛着青色。杀气迸射的眼眸,写满了凛冽的寒意。只有祁彦琛知道,怒气的背后是深深的自责,亦是无法言说的痛苦。若是找到那个下毒之人,定是不姑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如若不解这毒,是何结果?”吐字艰难,却是字句掷地有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冷。 “终身不孕。” 心狠狠抽痛起来,从此就要失去做娘亲的资格,要如何对澜依说起这样残忍的事实?祁彦琛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绝望攫住了他的呼吸,几乎让他窒息。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是为了自己么,竟要忍受这般的折磨。 深吸了一口气,祁彦琛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冷然到仿佛地狱的勾魂使者。 “如何知晓谁是下毒之人?” “就算知道了,是谁下的毒,还必须找出那个供血的人。他才是解毒的关键,是他的血融进了中毒之人的体内,他与中毒之人一起之后,精血留在体内,怀孕后毒素就都到了胎儿身上。这时候引她小产,毒素就可以全部排出。” “岚丘” 修夜话音一落,祁彦琛就低声吼道。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岚丘从远处飞身而来,轻巧地落在两人面前,看见祁彦琛这会儿森然的表情,微微一怔。 “爷。” “去查,这几天王妃的饮食起居是谁在照顾着,任何可疑的人都带过来。” 岚丘一时间不明所以,看着主子阴着的脸也没问什么,俯了俯身就转身如风般飞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修夜才开口说道,“过不了多久,她会醒来。要告诉她吗?” 虽然是是问句,却已然是肯定了。 祁彦琛没有回答,松了松握紧的双手,深深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画面,转身走进了屋内。 苏澜依迷迷糊糊醒来,只知道自己刚刚痛得昏了过去。明明还是和彦琛在一起来着,突然就疼起来,还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立在自己的床边。 “彦琛” 想叫他,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柔柔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手也抬不起来,只能挪了挪身子,看着他。 他就站在自己的床边,眼眸里是无边无际的心疼和痛苦,怎么了?是不是自己的病很严重?是不治之症吗?想到这里,苏澜依心里狠狠一抽痛,不治之症吗? 下一秒自己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热热的呼吸喷在耳朵边,他低沉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异作用。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澜依,你知道吗?我” 话还没说完,修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蓝衣衬得他宛若天人,唇微启,他淡淡说道,“我会写给你一份哪些食物不能混吃的单子,交给你的丫鬟,让她们注意着。” 呃是这原因啊苏澜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紧紧抱着自己的祁彦琛,笑着说道,“彦琛,没事啦,我很健康的,彦琛不要担心我,只是吃错东西了” 他却是依然不肯放手,紧紧抱着她,让她都要喘不过起来。就在苏澜依一阵尴尬的时候,那个蓝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在走出去之前,凉凉地抛出一句话。 “抱着你也好,遮住你脖子上那几片红云。” 顿时,苏澜依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这个死修夜!

第三十八章 散心 第三十八章散心 一连几天下来,苏澜依都不想见到那个该死的修夜。从那天晚上后,想起他就觉得尴尬,一定是他给自己看病的时候,看见了脖子上的那些 真是丢死人了! “彦琛,我要出去。” 这几日彦琛倒是也奇怪,竟然都不去上朝了,就窝在家里陪着自己,虽然这感觉是不错啦。但是身为一个男子,总要干点事的啊,总不能老是待在家里陪着老婆吧。 呃,好吧,虽然苏澜依心里是这么希望的。 “出去干什么?” 从正在下笔的画中抬起头来,他一脸的温暖笑意,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哟,自己真是捡了个宝贝啊。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以前他明明没这么爱笑的,这几天似乎特别高兴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呢? “唔,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窝在王府里很久了,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变成猪了。”苏澜依撅起嘴巴,知道这一招对他一定有用。期盼的大眼睛眨呀眨,乌黑发亮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他没说话,放下了画笔,走过来抱住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鬼灵精一样,是无聊了吧。” “嘻嘻”讨好地笑笑,苏澜依很没骨气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颜。 “那好吧,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岚丘就从门口进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面上一红,急忙退了出去。见这情景,苏澜依赶紧推开了他,脸上微红,“彦琛,岚丘是不是有事?你先去看看” 祁彦琛没有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女人,走了出去。 “爷。” “什么结果?” “属下查到,这几日” 岚丘还没开始说,苏澜依就从竹屋里跑了出来,穿了一件淡绿色的宽袖上衣,里面是一袭白色罗裙,头上随意地梳了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根碧玉簪子,清丽可人。 见到她出来,岚丘识相地闭了嘴。 “彦琛,你和岚丘一定有事情对吧?那就要我和冬儿,小南一起去好了,我们马上就回来的,就只是散散心。” 本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岚丘,祁彦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就落在了几个人面前。 这是 “保护王妃。” 只是淡淡一句话,祁彦琛就拥着苏澜依,足尖轻点水面,漾开一层层的波纹,一转眼就落在了湖对面的走廊里。 “澜依,早些回来。” 走在大街上的苏澜依不时地回头看着,似乎是四处在寻找谁的样子。频频地回头惹得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也好奇起来。 “小姐,你在看什么?后面有什么东西?” “小南,冬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苏澜依神秘兮兮地拉过身边的两个人,轻声说道。 小南和冬儿两个人被她这么一说,也警觉地朝着周围看了好几眼。可这是瑶都最热闹的大街了,人来人往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和小贩,哪里有什么小姐说的有人跟踪? 茫然地摇摇头,两人疑惑地看着不太对劲的苏澜依。 这倒还真是奇了怪了,刚刚彦琛明明叫了一个黑衣女子说要保护自己的啊,那个黑衣女子自从自己走出了王府就再没看见人过,到哪里去了?彦琛说要她保护,那她一定是会遵守命令的才对,可是现在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影卫? 好吧,苏澜依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了。算是长见识了! 抛开了疑虑,苏澜依不再去想了。其实本来自己是感觉下腹有好些不舒服,想来也大概是几天前吃坏了东西的后遗症吧,反正窝在王府里也无聊,还不如出来走走。心里也是挺不想他陪着的,那家伙一定没过多久就会看出来自己不舒服,这么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这几天看他挺憔悴的样子。 百无聊赖地走着,苏澜依左晃晃右晃晃,尽量看一些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这样下腹的难受就可以忽略了。这琏什国的街市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看看这人山人海的劲儿!苏澜依到处走来走去,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这可是苦了两个小丫头。 “小姐,你不要走那么快” “王妃,你别到处窜了,冬儿跟不上了” “小姐” “王妃” 正走着,突然苏澜依感觉到自己貌似撞上了一堵人墙,没错,就是人墙!在人群中的厚实的还有些温温的墙,想必是哪个倒霉鬼的胸膛了。 抬头看去,苏澜依惊喜地张大了嘴巴。 “衡芜?!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看见苏澜依亦是一脸的喜悦神色,自从自己把她送回到苏府后就没再见过面,今天是来瑶都办点事的,没想到还能碰到她。看起来她似乎憔悴了一些,不知道这些天过得怎样了 “女人,是你啊!” “嗯!你来瑶都干嘛?” 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衡芜微微一愣。先前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么,现在这会儿倒是挺热络的,发生什么事了?这女人看上去虽然是憔悴了一些,不过眸子里倒是少了好些的阴戾,就是那种清冷的气质越发地浓烈了,即使现在的她,是微笑的。 疑惑地点了点头,衡芜道:“办点事,你呢?你在这里瞎晃什么?” “办事?你不会是来杀人的吧?”苏澜依可没忘记这家伙是那个什么门的门主来着,管着一批杀手的头头。他说的有事,八成是来讨人命的。 “用得着这样想我吗?我办事就是杀人啊?千仇门也做镖局的生意,女人,搞不清楚状况就别诬陷我!” “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 “本来就是,你这女人只知道诬陷我!” “谁诬陷你了” “喂,女人,最近你在干嘛?” “最近?什么最近?我一直待在家里啊。” “什么也不干?” “嗯,偶尔干点事情。不过大部分的事情我家相公会帮我做的。” “相公?!你嫁人了?!” “嗯对了,没告诉你哪” “” “”

第三十九章 吵架 第三十九章吵架 跟衡芜聊了好久好久,突然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自己阔别已久的朋友一样,苏澜依忘不了在自己逼走彦琛之后,与他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要是没有他,自己是一定不会安全回来的吧。 那个人一直叫着自己女人女人,听来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可是苏澜依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的眼里明明是有纯净的色彩的,却不知是何原因让他选择做一个杀手。忆起自己在苏府的时候,跟他说的那番话,苏澜依知道这个人是有故事的。 只是他不愿意说,自己就不问了。冲着他那段时间对自己的好,自己把他当作了朋友,其他的就都无关了吧。他的过去他的伤痛不是她来抹平的,自己已经有彦琛了,分不出那么多的滥情来关心另一个人。更何况她在友情上的付出,彦寒 想起他心里又是一阵抽痛,甩了甩头,苏澜依拉着小南和冬儿赶忙了往王府走去。这会儿已经是天黑了,要不是自己坚持要回王府,怕是衡芜那家伙就要把自己带到他那个什么杀手门去了,彦琛一定还在等着自己呢。 脑海中是他等着自己的焦虑神色,还有那温暖如春的微笑,苏澜依嘴角一勾,加快了脚步。 “王妃,你别走那么急,小心摔着” “是啊,小姐,刚刚小南叫了你好多次要回去了,可是你现在倒好了,着急起来了” 小南小声地埋怨着,脚步却是不停地跟着苏澜依。这个小丫头!跟了自己这么久,居然也学会埋怨起主子来了,不过自己待她本就是像个妹妹一般,苏澜依也没有说什么。歉意地回头笑笑,一路小跑着回去。 “彦琛!我回来啦!” 还没走进前厅的门,苏澜依就大声叫了起来。风风火火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彦琛坐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心下疑惑,却也是不管不顾地奔到他面前。想来是等自己等了好久了吧,苏澜依微微一笑,抱歉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他有些寒意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他蹙着眉,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色,隐隐泛着一丝的怒气,脸色有些青,很明显这家伙在生气。怎么了?自己回来的晚他应该是知道的吧,那个影卫虽然不见人影,可是苏澜依清楚她一定是跟着自己的,那么自己的行踪他应该是知晓的,如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在问什么?是想自己说出和衡芜在聊天? “彦琛,我只是到处逛了逛,碰到个朋友就聊了几句,彦琛,怎么了?你生气了?” 苏澜依看见这样的彦琛还是很高兴的,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和衡芜的见面还聊了好一会儿,肯定是在吃醋啊,瞧他铁青着脸的样子,哦呵呵呵,挺可爱的 正打算伸手过去,捏捏他那张皮肤狂好的脸,他就先开口了。 “你是王妃,不要随便出门到很晚回来。” 淡淡一句话,却是惹起了苏澜依的火来。原本打算伸出去的手,霎时僵在了身侧,挂着讨好的笑容的脸一瞬间就阴了下来。 什么叫做我是王妃,不要随便出门到很晚回来?出了门也是经过你这个王爷允许的,出门到很晚回来身边也是丫鬟跟着你的影卫保护着,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不放心吗?祁彦琛,做你的王妃不代表是你的奴隶,不需要用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来提醒本小姐注意王妃的礼节! 说到底,还是你不相信我。 苏澜依心里想着,顿时喜悦的情绪凉了大半截,深深吸了一口气,凉凉地开口说道,“哦?王爷,小女子自是知道王妃的礼节,若是王爷不高兴,以后不去就是了。” 虽然是妥协的话语,可是丝毫不含妥协的口气,相反极尽了讽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心里就是窝着一股无名火,下腹的胀痛惹得自己情绪好些暴躁。几乎是没怎么想过,这些话就从口里蹦了出来,话一出口,就看见祁彦琛的脸瞬间黑了。 “你在说什么?” 这下声音里的怒气是显而易见的了,声音跟之前自己第一次碰见他时的冰冷有得一拼,怎么终于是要发火了?哼,明明就是你不相信我,现在还好意思问我说什么,要是不放心你怎么不亲自去找那个衡芜问清楚,我跟他聊了什么?! 苏澜依心里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听不懂?不至于啊,王爷的理解能力应该不至于此吧?王爷,要是您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那个跟您的王妃聊天的人问清楚啊” 还没说完,祁彦琛就已经气得全身发抖了,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身体还没复原就跑出去到这么晚才回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让人担心,现在还说出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苏澜依见到这样的彦琛还是第一次,他发起火来的确是很可怕,根本不像那个立于尘世之外的冷男人,像是地狱的修罗一般。心里不禁也有些害怕,不过话都出口了,收回来岂不是很没面子,这个样子下去,两个人肯定是免不了一阵大吵。 还不想闹到那个地步,苏澜依勉强镇定了心神,继续说道,“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信任,你知道吗?” 这一句话口气缓了很多,没有刚刚的极尽讽刺,反倒是心平如水般的语句。却不想祁彦琛眼里的怒气更浓了,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 被他莫名其妙的怒火给气到了,苏澜依再也不管什么了,瞪了他一眼,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出门前听见他森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还要出去干什么?” “不要你管!” 苏澜依头都不回,径直往门外走去,自己掂量着自己的那点能力,没办法承受起这会儿他的怒气,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发火去,鬼知道他在火大什么,发神经!自己刚回来还没歇会儿呢,就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王妃,王妃你去哪里?!” “本王妃的事情还要你管?” 冷冷地丢给那个管门的家伙一句话,苏澜依大步走出了王府。 “彦琛,你居然也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人一样,关心则乱啊。” 看到苏澜依走远的身影,从内室走出一个一身蓝衣的颀长身影,修夜一脸的揶揄好笑地看着这会儿怒气正盛的祁彦琛。 祁彦琛没理他,白了他一眼,冷冷开口道。 “岚丘”

第四十章 收留 第四十章收留 苏澜依一路走着,愤愤地跺着脚,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飞身前来,立刻转身警觉地看着来人。 篮球?! 看着一身黑衣的岚丘站到自己的面前,苏澜依更加火大了!那家伙不自己出来,反而派你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不知道是自己错了?靠! 白了他一眼,苏澜依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抓我回去的?” “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有那么个主子撑着你,你什么不敢?” 语气里都是讽刺,本来想要激怒这个家伙,让他离自己远一点,没想到这家伙似乎是跟着那个祁彦琛练过冰山功的。跟块木头似的,站在自己面前,俯着身,手执佩剑,一言不发,任凭自己骂着。 那个火啊!苏澜依是越看越火!搞得好像是自己一个人无理取闹一般。 “你给我滚回去!” 这句话已经是怒吼了,对方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雕塑。 苏澜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是什么事把我们的苏小姐给惹得这样火爆了?” 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杀手门门主,这家伙不是要办事去吗?怎么还不走?难道跟着自己到王府了?苏澜依在脑袋里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探究的眼神看向来人,他一身黑色袍子,正朝着自己走来,身影高大挺拔,有一种凛然之气。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办事去么?” “女人,你发那么大火,整条街都被你吵醒了,我还办什么事去?” 也对,杀人就应该趁着夜深人静啊。不过,自己把整条街都吵醒了?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正要开口,突然想到,自己反正没地方去,今天他也邀请自己去他的千仇门看看,回王府是绝对不去的,那不如就跟着他走好了。 思忖了一会,苏澜依语气凉凉的对着岚丘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要他管。” “哦?原来是和夫君吵架了啊女人,你果然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你闭嘴!” 狠狠瞪了他一眼,苏澜依悲哀地发现,这个岚丘貌似是个聋子,依然是岿然不动得像座山似的站在那里。又一次,没有忍住,苏澜依对着他大怒道:“你到底回不回去?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爱站着就站着!衡芜,我们走!” 说完苏澜依就要转身拉着衡芜一起走,那家伙倒是心里了然的样子,含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怎么?不是不肯去我的地盘么?又改变主意了?” “不欢迎?那就算了。” “怎么会?有你的光临,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两个人刚打算走,一把剑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衡芜的脖子上。苏澜依愕然地转身看见没有表情的岚丘这会儿正手执长剑,月光下,剑身反射着阴寒的光芒,有些晃人眼睛。 衡芜停了脚步,转头看了苏澜依一眼,那眼神里还都是戏谑的神色,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苏澜依心里一紧,虽然自己是知道岚丘的武功绝对不低,可是连自己都没见识过身边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杀手门门主的真正身手,他既是在江湖上如此有名,武功一定不会在岚丘之下,要是打起来,岚丘受伤的话 想到这里,苏澜依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打掉岚丘握剑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回去告诉你那亲爱的主子,本小姐很火大!不回去了!要他给我好好反省!一个字都不许漏,现在,回去。” 岚丘看着这样的苏澜依,眼神一怔。抬了抬被她打掉的手,却没有再把剑架到衡芜的脖子上去,可是脚步依然是不动的。 “怎么?不肯回去?看来,我的话果然是没有魄力,怪不得你们都要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好吧,既然你不回去,那么我就和你在这里站着。但要是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番话倒是让那岚丘不知道怎么办了,苏澜依一口气就断了他所有的方法。要是他这会儿回去禀告王爷,那么王妃就一定跟那个不明身份的人走了,危险难测,可要是不回去,自己就要和王妃在这里僵着,现在是入夜时分了,她的身子一定受不了,可又不准自己碰到她 咬了咬牙,岚丘对着苏澜依一俯身,转身飞掠而去。 看他走远了,苏澜依才算舒了一口气。转头看见这会儿衡芜看她的眼神里,都是深究和莫测的光芒。心下一紧,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看我干吗?” “唉,有些女人啊,心里明明担心着,可还是一副死要面子的模样,你说她可不可爱?” 他的脸上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不过苏澜依知道他一定是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的。唉,身为一个杀手头子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 “要你管!” “得了,我还不要管呢。女人,我的千仇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你要小心” “有门主在,我怕什么?” “你倒是挺乐观” “废话!” 两个人一路说着走着,对方对于自己为什么跑出来一个字都没问,苏澜依也不想说。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澜依也懒得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事自己绝不插手管。这样一路走开倒也是挺和谐的,他一直叫自己女人女人的,自己当然是绝不承让地回敬,杀手头子,鬼门主之类的。 走着走着,衡芜带着苏澜依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那小巷子在晚上看起来没什么阴森可怖的感觉,这倒是让苏澜依吃了一惊,按理说杀手的据点怎么说都应该渲染一点可怕的气氛的啊,不然怎么先在气势上骇住别人。 七拐八拐的,没多久衡芜和苏澜依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扇朱漆大门,在月光的映衬下,那门紧紧闭着,给人以一种莫测的神秘感。可是走进的时候,外表看去也只是一扇普通的大户人家的门,大概是苏澜依的心理作用吧。 衡芜走上前去,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是重重三下,又是轻轻一下,门就开了。苏澜依一愣,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门口,对着衡芜恭恭敬敬说道,“门主。” 靠!果然是杀手,走起路来都听不见声音的哇 走进门一看,苏澜依被吓到了。

第四十一章 千仇门据点 第四十一章千仇门据点 这根本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大院而已啊。 苏澜依傻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院子,和苏府的宅院自然是没得比的,苏府富丽中的简约是一种属于大户人家的气息。而这个院子少了一些大户人家的气质,却多了一份小家碧玉式的雅致,庭院里没有多少的盆景摆设,只在某几处种了几棵树,不大,但是可以投下一片阴影供人休憩。 这是个大四合院式的院子,中间是空荡荡的,边上一圈都是大大小小的厢房,正对着苏澜依的是前厅,在月光下,整座院子显得静谧和安宁,丝毫没有任何杀手门的气息。 苏澜依诧异地回头看了看衡芜,这会儿他倒是换了一副脸孔,一脸的森然,冷若冰霜。和刚刚那个跟着自己调侃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有些不明所以,苏澜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到了那个给自己开门的人身上。 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长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头发披肩,在脑后只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想必是行走江湖方便之故。她恭敬地站在衡芜的面前,瑟缩着肩膀,显然是对眼前的门主很忌怕的。 呵这家伙板起一张脸来,原来是为了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信啊 心里突然腾地升上来一股捉弄他的想法,苏澜依故作惊讶地说道,“呀,男人,你住的就是这么个破院子?还不如我的房间大呢” 苏澜依满意地看到了那个对他毕恭毕敬的女子眼里的惊讶,以及衡芜霎时变黑的脸。他转过头,狠狠瞪了苏澜依一眼,却见到那小女人狡黠地朝着自己眨着眼睛,还吐了吐舌头。一时间,有些愣神。 “你傻啦?亲爱的门主大人,你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啊?要我一直站在这里么?” 见到他似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澜依拿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大的眼睛在夜色里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就像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注视,她的眼睛 很漂亮 “你下去吧。” 冷冷地对着那个女子吩咐了一句,衡芜抓起苏澜依的手就往前厅走去。带着她又一次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厢房外面,推开了门,就把她拎了进去。 “喂,杀手头子,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居然这么对我,手腕很痛好不好!”苏澜依揉着被他抓着的手腕,不满地叫嚣道。 突然手腕上的力道就松了松,苏澜依看见对方一脸的黑色,正阴鹫地看着自己。不禁从心底升上来一股发毛的感觉,这家伙果然是个杀手,这么可怕! “你,你想干嘛?”明显是底气不足的声音,这个小女人也会知道害怕了?居然当着自己手下的面叫自己男人不说,还说自己的千仇门据点没她的房间大?很好啊很有勇气嘛,是不是自己对她太好了? “女人,你胆子很大。” 苏澜依看着这样的衡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用这样阴狠的语气咄咄逼人的。他叫着自己女人的样子,他为自己打点好一切的细心,他不怕自己的误会杀死那条蛇,他什么都没问就驾着车几天几夜不睡觉赶回瑶都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苏澜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指尖置于他的眉心处,轻轻揉了揉,他原本紧皱的眉微微舒展开来,一时间看着这样的苏澜依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愣怔地看着她。 “杀手头子,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人好不好?不要纵然背负着仇恨也不要折磨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苏澜依没有说下去,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等她说完就急速地转身,狠狠关了门就走了。一阵愕然这家伙是在抽风吗? 最后鄙视地撇了撇嘴,苏澜依也不理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累了一天了,谁要去管这些事,好吧,什么都不管了,先睡了再说。 哼,可恶的祁彦琛,居然真的不出来追我,有你好看的心里一遍遍想着骂着,苏澜依静静地睡去,睡梦中感觉到身边的地方空空的,皱着眉头抓过了身边的一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喃喃着,“彦琛彦琛” 在睡梦中,也要这样想着他吗?你知不知道你的无心之举,会让我越来越不想放开你? 一个身影轻轻一跃,就跳出了窗子,之后窗轻轻地合上了,好像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身影渐行渐远,说不出的孤寂刻在阴郁的背影里,却是多了一圈柔和的轮廓。 第二天苏澜依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大亮了,其实昨晚也睡得不怎么安稳,可就是不想那么早醒来,醒来就意味着要去想那个该死的家伙,唉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澜依伸了伸懒腰,走下了床。 这才看清楚这个房间的布置,也是很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子,几根凳子,一张床,还有一些洗漱时用的用具,门口处还放了两个高脚花瓶,房间里就再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了。看来那家伙还是挺朴素的么。 推开门,阳光就从外面照了进来,苏澜依贪婪地吸了口气,一阵清新的感觉就从口腔传入,灌满了整个胸膛,古代的空气就是新鲜。满意地看了眼日头,苏澜依决定找点水来梳洗一下,这地方半天都来不了一个人,奇怪了 都出去杀人了?想到这个,苏澜依还是浑身颤抖了一下。朝着四处望了望,这个院子冷清得可以 突然,眼角瞟到了两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一个人端了盆子,一个人拿着洗脸布,款款走向苏澜依站立的地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这两个女子把东西都放好,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边,垂下眼睑,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道,“小姐,请用。” 这服务质量四星级的宾馆都没这水平哇 来者不拒,苏澜依相当厚脸皮地享受着这等的服务,可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两个女的始终都是一脸的冰霜站在那里,这怎么行?今天自己可不是来找那座冰山的替身的,今儿个爷是来消遣的! 想到这里,苏澜依豪情万丈,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鬼主意。 转过头,对着两个没有表情的女子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阴测测

第四十二章 心动 第四十二章心动 在衡芜的破院子里住了好几天,苏澜依那叫一个气闷啊!那天自己本来心血来潮想要和那两个女子玩玩游戏的,比如什么老鹰捉小鸡啊,跳房子啊等等的,谁知道那两个人根本把自己当做空气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为所动,娘的!果然是杀手! 自从那一天过后,衡芜也是不见踪影,颇有种把自己放在了这里就不管不问的样子,发什么神经!都过去好两天了,那个家伙还不来找自己?真是气死人了,随便一下就生气成这样了,真是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地方摆明了是大隐隐于市的作风,他找得到自己么? 想到这里,苏澜依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行,自己总要给那家伙一点线索找自己吧,不然还真不回去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几天,其实心里也已经想清楚了,彦琛从头到尾根本就没说过不相信自己,他强调的一直都是自己太晚回去,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还是碰到衡芜心里心虚了?不管是哪种,那家伙担心的还是自己晚回去想到这里,苏澜依心里泛上来一种甜甜的感觉,这几天他不在身边,确实睡不安稳呢 嗯想他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门,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应该是满脸的阳光,没想到今天似乎出了意外,太阳公公被绑架了? 不悦地睁开眼睛,苏澜依就看见了衡芜那家伙一脸漠然横在自己面前,这家伙有毛病!把自己扔在这里一句话不说,现在又跟块猪排似的挡在门口,是想怎样? 斜睨了他一眼,苏澜依凉凉地开口,“哟,小女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衡芜门主大驾光临啊,衡芜门主门中事务繁多,终于有空啦?真是难得,难得啊” “女人,你什么意思?”这个小女人,是在埋怨自己不理她吗?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是升上来一股莫名的情绪,有些喜悦,又有些慌乱。 “我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哪里来的意思,我要走了,麻烦门主大人让一下。”伸出手在他身侧拍了拍,苏澜依作势就要抬腿出去。 “你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衡芜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回去了?还是他来接你了?” “接我?你这个破地方他找得到我么?我要出去!” 眸子暗下来,衡芜松了抓在她手臂上的力道,最终还是要走,是自己迟了吗?因此注定要看着她和别人的幸福,真的迟了吗? 见对方突然没了声音,苏澜依有些惊诧地抬头看去,那家伙居然一脸的落寞。苏澜依心里一惊,有些忐忑地看着这个貌似阴晴不定的家伙。他怎么了?是想挽留自己么?可是既然想要自己留下来,干嘛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的 好吧,苏澜依心里的某种种子发了芽,叹了口气。 “杀手头子,我在走之前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 接下来一个时辰内,几乎是整个院子的人都被苏澜依搜罗了出来,结果就是一群人满脸黑线地听着苏澜依讲解的那个游戏 众人都是一脸的求助神态看着那个也是一脸尴尬的门主,这游戏要怎么做?太可怕了,想想看自己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居然要做这种东西,传出去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谁知道,那门主竟然 “按她说的做。” 冷冷一句话,威力却是足够的。接着,整个院子的人都只能像只被人摆弄的绵羊一样,被苏澜依使唤来使唤去,众人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坐定。 苏澜依满意地看着众人都在自己的指挥下,安分坐好,那么游戏就要开始了!看着站在一边的衡芜,苏澜依原本是打算要他带领大家做的,不过考虑到他作为门主的身份,还是不要拆他的台了,所以 “下面,我们开始!一,二,三,丢,丢,丢,丢手绢” 好吧。苏澜依是个强人,居然想出要一个杀手门跟着自己做丢手绢的游戏也不知道那个衡芜门主是怎么鬼使神差地答应这个人的。而且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规则,简而言之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准用武力解决,只能撒开两条腿跑,绝不能用轻功。并且还规定被追到的人或者输掉的人必须仰天大笑三声 除了黑线,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不过,渐渐地,那些原本面无表情的人似乎是被苏澜依卖力的参与给感染了,脸上除了没有表情以外开始慢慢多了好几种表情,有几个甚至还对这个游戏也开始投入起来。 苏澜依心里是很满意的,起码他们可以知道其实笑起来并不是那么难,一个可以微笑的人,就一定可以善待自己一点。就像现在的自己,在彦寒离开后,也开始心情开朗起来,即使背负着仇恨。 而那衡芜却一直站在一边,从一开始的满脸黑线到没有表情,到如今竟是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是因为她吗? 她一身的淡绿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灵动飘逸,就像是自己刚见到她时的模样,气质清冷却是不失俏皮。她大概也是不知道她那双眼睛的魔力的吧,清澈如泉,璀璨仿佛天上的星辰,定定地望着你,柔波荡漾,像是黑宝石一般。她也一定不知道,她细微的动作带来的心动,她扶着自己的眉心说着轻柔的话语,她对着自己冰冷的却还是说了那句谢谢,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面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可惜,她已是人妻。 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黯然,在眼光飘向阳光下奔跑的那个人时,却又是霎时柔和起来。细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绿水晶般耀眼。她笑得像是一朵花,如瀑布般的长发飞扬,在阳光下摇曳生姿。 她,真的挺美。 在院子的某一处角落里,一个身穿着紫色罗裙的女子静静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温柔如水的眼神一直都注视着那个站在院中间岿然不动的人,手在衣袖下握紧了,良久,她转身离去。 门主,你动心了吗?

第四十三章 婚讯 第四十三章婚讯 苏澜依跟着那个那个杀手头子走在街上,心里打算着要怎么才能让那个家伙知道自己在这里呢,尽管还是生着气的,可是心里那个想要他找到自己的想法早就把继续和他杠着的念头吃掉了,这么几天下来,思念,不可遏制。 不过苏澜依也隐隐感觉到了那个杀手头子的异常,本来一直是一副洒脱的模样,叫着自己女人女人,可是自从自己住到他那个破院子之后,这几天下来那衡芜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不管是什么原因,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他在挣扎。 唉,这些身外事一件接着一件来,自己的事情么还搁置在那里,未曾解决,自嘲地一笑,自己还真是个麻烦精,爱惹事好吧,还是先管自己的事情好了。 可是 “喂,杀手头子,我饿了。” 很没骨气的,在苏澜依的肚子叫了第n声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对那个一直阴着一张脸的杀手头子开口了。这家伙是个门主,想必是个金主了,在自己最后走之前,吃顿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衡芜突然听见这么一句天外来音,又看到眼前的小女人一脸的倒霉样,手捂着肚子嘟着嘴巴,巴巴地看着他,这张脸怎么都阴不起来了,唉,终究还是败给她了。叹了口气,他一扫刚刚的压抑情绪,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味道。 “走吧,女人,前面面馆。” 一听苏澜依就乐呵呵地跟着去了,屁颠屁颠跟着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听见有吃的就食指大动了。两个人来到街头的一家面馆坐下,招呼小二上两碗阳春面,就等在那里了。 这家面馆看起来生意挺好的样子,周围摆满了一张张的小方桌,只空了没几张桌子,应该是老顾客居多吧。周围的人似乎都是互相熟识的样子,叽叽喳喳地聊着,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大笑声,气氛很好。 莞尔一笑,苏澜依看向邻桌坐着的人,是两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斯斯文文的一副书生的样子。见到他们的衣着并不是很光鲜亮丽,腰间佩戴的玉的绳子也好些旧了,脏污兮兮的,手里拿的扇子也是听寒酸,看来是两个落魄青年啊。 过会儿,其中一个身穿了米黄色长衫的青年就先开口说话了,“刘兄,我今日上街可是看见皇榜了,朝中有事啊。” 听他长叹了一声,苏澜依心想自己定是猜对了七八分了吧,果然是落魄的书生,没有求得功名,来这些市井小店里面大谈特谈一番家国大事,来满足一下自己作为读书人的愤慨和为国忧虑的心情,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胸无点墨的愤青罢了。 心里嗤笑了一声,苏澜依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自顾自哼着歌,等着那碗迟迟未到的阳春面。 在苏澜依接近发火的边缘,那碗面终于上来了!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这面再不来,恐怕自己是要死在这桌子边上了。 对面的衡芜一脸的无奈看着眼前这个似乎第一次见到面的小女人,她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盯视着眼前的那碗面,无比的满足。一碗面就能让她这样了?还真是无奈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柔和情绪。眼神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才艰难地移开视线,顾自己吃起来。 哗哗哗几口面下去,苏澜依总算感觉空空的胃里装了点实质性的东西,刚刚那个**的游戏简直是把自己累坏了。不过看到那群杀手的笑容让她很欣慰,她一直是相信微笑和希望的人,可以背负着仇恨,但是不能因为仇恨扭曲了心灵,那是不对的 得意地回味着那些杀手神色各异的样子,不禁嘿嘿嘿地贼笑起来,直到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投射来的目光难以忽视。 “干嘛?” “你吃到钱了?这么高兴?” “我吃到” 苏澜依不禁气结,什么叫做吃到钱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苏澜依开始自己的“优雅”吃面行动,不去理对面那个人惊愕的目光,没见过人吃饭是不是?爱看你就继续,绝不影响本小姐的食欲。 “真的吗?有这种事情?!” 突然邻桌的那个坐在那米黄色衣衫对面的青衣男子大声叫了起来,把苏澜依吓了一跳,一口面愣是噎在了喉咙口,费了好大力才吞下去。狠狠瞪了一眼正死命憋着笑的杀手头子,苏澜依愤愤地看向邻桌那个没素质的落魄书生。 怪不得是落魄的!这么一惊一乍的,有几条命够你吓的?!心里正鄙视着,突然那青衣男子又一次开口说话,说话声音那还不是一般的小,倒是把馆内吃面的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来。 “那王爷真的答应娶了那和亲公主?不是不答应的么?” 王爷?苏澜依心里有些诧异,什么王爷?什么和亲公主?是自己住在衡芜那里的几天里发生的事情么?那地方果然是够偏僻的,居然和外界的消息接触为零。苏澜依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吊起,看了一眼对面也同样一脸诧异的衡芜,两个人开始竖起耳朵听。 那穿着米黄色长衫的男子满意地看着周围一圈人的注意都放到了他们身上,微微抿了抿唇,得意地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可不是么,据说他一开始也是不答应的,可是隔了一天就自己跟皇上提出来要娶那和亲公主了。嘿,这可是王爷啊,我琏什国才几个王爷?” 说罢,那男子又瘪了瘪嘴,相当八卦的神情,周围的人表情各异,有震惊的有叹息的也有看好戏的,更多的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苏澜依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泛上来。她不是不知道,琏什国有几个王爷。只是很难消化那句隔了一天就自己跟皇上提出迎娶和亲公主的话,这是什么意思?是他自己要求的? 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痛楚从心口一点点泛上来,苏澜依感觉刚刚吃的面都在胃里翻滚,似乎要破口而出,恶心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衡芜看着她的异样反应,心里有些不解,这个小女人刚刚还乐呵着,这会儿怎么了?那王爷的婚讯跟她有关系吗?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女人,你怎么” “我没事!” 衡芜的话还没说完,苏澜依就大声地打断了她,眼神里的惊慌失措和不安一览无余。

第四十四章 质问 第四十四章质问 衡芜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吃得好些高兴的小女人,他似乎隐隐可以猜到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看她这个样子,衡芜知道,也许她需要的是安静。 从面馆里出来,苏澜依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怔怔地望着地面,好几次撞到了路边摆着的小摊也不自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衡芜看不下去,在她又一次撞到了一个小摊的时候,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语气里有了些怒意。 “女人!你到底在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苏澜依有些茫然地回头,看着衡芜担忧的眼神,眼睛没有焦距。盯视了他良久,眼神里失去的光芒才慢慢聚焦起来,形成一股强烈的忧伤和愤慨,这是衡芜没见过的。他一直看到都是她清冷俏皮的一面,却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是怎么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处理。” 似乎是回到了树林里的那个苏澜依,她的声音出奇的冰冷和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此刻的她垂着眼睑,看不到她的眼神是如何。衡芜知道自己没法动她分毫,看见这样的她似乎只有妥协的份。 潜意识告诉他,这时候若是强迫她去干什么或者不顺着她的意,自己还真是拿不准她会发生什么事。 长长叹了一口气,衡芜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深吸了口气,就转身走了,没有任何的话语,留了一个背影,离开。 苏澜依却是丝毫没有知觉的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把一些繁杂的思绪抛出了脑海,提起步子就往反方向走去。 没错,琏什国只有一个王爷,而现在,这个王爷要娶亲了。 努力抑制住心里泛上来的痛感,藏起了鼻腔里的酸涩,苏澜依仰起头把眼泪逼了回去。哭,没有用,从来都没有用。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亲眼见到些什么,亲耳听到些什么,否则,她绝不会相信亦不会妥协。 站在王府的门外,之前住在王府的那些日子,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起来,他眼中只有自己的温柔,他亲手为自己筑造的那间竹屋,他们的爱的小屋像一根钢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头,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 原来,是这样痛的,还没进去就已经不可遏制了。终于,苏澜依的眼睛里的泪开始汹涌起来,任自己流着泪,苏澜依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流泪的想法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才走上前去敲门。 “王妃?!您终于回来啦?” 来人一见到是苏澜依,立刻兴奋地大叫起来,随即连连对着她施礼,就一路叫着进去通知里面的人了。 呵,这样欢迎么?是真的欢迎么?还是你心虚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澜依走了进去。尽管心里有多么不想去面对那个即将成为事实的残酷想法,可是不行,她要硬起心来去面对他,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么结果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娶亲么?成全么? 当苏澜依走到前厅的时候,祁彦琛就从惊喜万分地从内室冲了出来,几乎都没有给苏澜依说话的时间,一把就抱住了她。很紧很紧的拥抱,几乎都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去,他的下巴上有了些许的胡渣,轻轻刺着她颈上的皮肤。 她是这般贪恋他的怀抱的,可是这会儿他的怀抱却是这般的讽刺。前几日不是还义正言辞地生着气,前几日岚丘走了之后不是也堵着气就是不来找人,现在这会儿自己回来了才知道要抱着了,会不会太迟了? 最后放纵了自己一次,苏澜依冷冷推开了他,他的力道很大,可还是被苏澜依挣扎开了怀抱。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已经是暗紫色的瞳仁了,才几天不见他似乎就憔悴了好多,两人都是相对站着,没有说话。 苏澜依失败地发现,看见这样憔悴的他,心里还是在痛着。是为了那个婚讯,还是为了他的憔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深吸了一口气,她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说道。 “王爷,你有话要对小女子说?” 疏离平淡的口气让祁彦琛心中一痛,暗紫色的瞳仁中溢满了担忧和伤痛。整整五天,她都没有回来,自从岚丘带回口信来,说她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她可知这几天自己都是怎么过的?不是不相信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处于怎样的危险中?要是有人伤害她,自己不在她身边 祁彦琛几乎不敢往下想,这几天来一面调动着可以调动的势力寻找她,一面却又害怕找到了她,她还要跟自己怄气不肯回来。整整五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只想着她。才五天,思念就已经深入骨髓了,五天,仿佛是五个世纪,每一夜没有她在身边,根本就睡不着。 可她一回来,却为何 “澜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竟是带着乞求的挫败语气,不是堂堂的王爷么?不是堂堂的七皇子么?竟然也会这样子说话了?苏澜依心中一痛,他,是心虚了吗? 收敛了情绪,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王爷,没有话要说么?那是不是要我来告诉你?是不是要我向你道歉?不该是我不守妇道,不该是我如此不识大体,不该是我这么没规没矩,现在跑来坏你的好事?” “澜依”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的!如果王爷没话要说,那么我就不奉陪了” 苏澜依怒吼地打断了他的话,是真的没有听他说出来那些话语,没有勇气听他亲口告诉自己要娶另一个女人进家门。不能再多说下去,再说下去,自己一定是控制不住眼泪了。 于是,坚定地转身,就要走。 “不要走,澜依不要,不要走,澜依” 祁彦琛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欲要转身离开的苏澜依,喃喃地低声说着,语气里都是渴求。苏澜依心中一紧,终于是忍不住眼泪了,全身颤抖起来。 “澜依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走,好不好?” 苏澜依整个人一怔,他竟然道歉了?那个有着凛然的冰冷气质的王爷竟是对着自己道歉了?是该笑还是该继续哭呢? 为了那个他要娶的女人,他竟然对自己说,对不起? 闭上眼,落泪如断线珍珠。

第四十五章 原来如此 第四十五章原来如此 “祁彦琛,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就算是现在这样也不肯说吗?!” 苏澜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这个男人几天前还是和自己耳鬓厮磨,却可以在第二天就去要求娶另一个女人回来!这个男人,昨天对自己还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却可以在一天之后就颠覆他做过的承诺! 承诺?哼,他们之间有承诺吗?他从来没说过那句“我爱你”,从来没有许过自己什么,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吗? 心里想着,可是疼痛却是无以复加。 彦琛,你如何忍心负我? 祁彦琛死死抱着苏澜依,却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她在说什么?什么不肯说?自己还在骗她? 心下一惊,难道是她知道了 心中伤痛不禁更甚,只能无力开口,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怜惜和痛苦,“澜依,听我说,我一定会解决的,相信我,好不好?澜依”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 “要我怎么相信你?哈哈哈,祁彦琛,我们大婚才多久?这就是你送我的新婚礼物吗?那间竹屋那些过去都算什么?都算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苏澜依一把就甩开他抱住自己的双手,笑得凄楚苍凉。这个人,一直都在骗人!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模样的,都不值得相信!都不值得!自己付出了一切,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什么?还不是落到这样凄凉的场面? 相信?拿什么去相信? “澜依,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你。澜依,不要这样,修夜已经去找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好的。” 他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却是依然没有淡去那抹疼痛。她清晰地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伤心欲绝的表情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苏澜依的心里。 只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修夜?他要娶那和亲的公主,跟修夜有什么关系?哼,难道说是想要修夜替代他做那个和亲公主的相公?修夜那个人一定不会答应的吧。那是什么?怒气渐渐平息了一点,苏澜依收了收刚刚决绝的表情,似乎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和难过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眼睛里的沉痛无法伪装。难道说他是被逼的?也是无可奈何?可是那个黄衣衫的书生明明说,是他自己要求的,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一脸的无辜样子? 苏澜依心里一怔,事情难道 “你要娶亲跟修夜有什么关系?” 娶亲? 祁彦琛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澜依这会儿还隐隐带着怒气和冰冷却是明显缓和了许多的脸。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她在说什么?是不是误解了什么?难道她说的不是那件事? 紫眸深深看向她,若有所思。没过多久,紧蹙的眉就舒展开了,祁彦琛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不断加深了笑意,眼眸里的沉痛和悲伤霎时被欣喜所代替,整个人由刚刚的颓废竟开始焕发些神采出来。 苏澜依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瞬间变化的男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他要娶那个和亲公主的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一时间,心里的怒气和悲愤全部都没了影踪,只想要问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笑什么?祁彦琛!到底是怎么回事?” “澜依,你生气,对我怒吼,就是因为娶亲的事?”没想到这一问祁彦琛的笑意更浓了,原本憔悴的神色上染了一抹莫测的得意和欣喜。苏澜依看着这样的祁彦琛,不禁疑惑加深了,只是心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他为什么这样笑 “不是。” 他说对了!可是苏澜依还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尽管是很想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就是死活拉不下脸来。就这么硬撑着好了,看他什么时候说! “澜依” 祁彦琛柔声叫着她,一把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会儿已经是整张脸都是笑了。这个小女人呵,真是会吓人呢。 耳边突然传来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暖暖地砸在心上,让那股怒气怎么都发作不出来了,这个男人真是可怕太危险了! 苏澜依没有多想,就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是这次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加大了力道,就是不让自己挣脱开来。正挣扎着,耳边又传来他一声低低的笑声,声音里都是暧昧不明,这让苏澜依气极,这家伙是在嘲笑自己么?! “祁彦琛!你给我放开!放开!” “我不放,我不会放手的。澜依,我知道你在吃醋。” 一语道破,苏澜依登时停了动作,心里一阵激荡,他又一次说对了,不是么?就是在吃醋啊,不能容忍他看其他的女人,更加不能容忍他再娶一个女人进门,自己的男人怎么可以和别人分享?这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别扭什么,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又狠狠了挣扎了几下,苏澜依捶着他的胸膛,恨恨地说道,“我没有!我不吃醋!你放开我!” 才刚说完,他的唇就压了上来,温热的感觉倏地从唇上传开,带来一阵暖意,他吻得很温柔,软软的唇覆在她的嘴唇之上,辗转吮吸,苏澜依差点就沉沦在他的诱惑之中了,在理智还存着一点的时候,苏澜依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却是依然不停,束缚着她的手脚,加深了这个吻。她还是不放弃地咬着,可是却不是死命地大力咬着,没有咬破他的唇,心里偷乐着,继续攫取她的芳香。好久好久不见了,是该好好惩罚一下她,迫不及待想要留住她的气息。 良久,他才放开苏澜依,含笑地看着她这会儿娇红的脸颊,看她喘着气,一脸的羞愤。祁彦琛有些挫败地盯着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戏谑着说道,“本王的王妃似乎脾气不太好呢,还喜欢吃醋,不过澜依要是吃我的醋那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吃三哥的醋呢?” 语气里虽然是不满,可那张欠扁的脸上的神情却明显是笑着!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吃他三哥的醋?什么意思?苏澜依仔细串了一下自己今天听到的看到的,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松了!似乎她是知道为什么了,原来是这样! 心下了然,再次抬起头看他,已是满脸通红。

第四十六章 甜言蜜语 第四十六章甜言蜜语 苏澜依根本就不敢去看祁彦琛这会儿笑嘻嘻的表情,脸上火烧火燎地红着,自己居然抓了个乌龙,这次真的是脸丢大了 于是,下一秒一个淡绿色的身影嗖的一声从祁彦琛面前消失了。祁彦琛站在原地,苦笑着摇摇头,却是满脸的甜蜜笑容。不一会,一个颀长的蓝色身影从内室走了出来,五官深邃,黑瞳微眯,薄唇轻勾,露出一个俊俏的笑容。 “你应该去造一座桥。”声音清冷却是暗含着戏谑的语调。 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的祁彦琛嘴角笑意更深了,淡淡说道,“不造,有什么不好?” 修夜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男子,他曾是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人。那时候才几岁的人,就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刻骨的寂寞一览无余。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就彼此交心,都是防备至深的人,却在第一时间打开了心门,本是两座孤城,如今 是该为他高兴的吧。 撇开了思绪,修夜正色道,“衡芜,千仇门门主,刚走不久。” 紫眸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开始行动了么?千仇门门主?思忖了一会儿,祁彦琛说道,“修夜,追根究底。” 苏澜依怔怔地站在湖边,傻了眼。真是该死!那个家伙,自己不知道提了多少次要造一座桥,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不理!真是过分!难道说,现在还要等他过来抱自己过去?那不是更加糗大了?!苏澜依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气结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呀!小姐?你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中的苏澜依突然间被一声震天响的霹雳吼给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是一脸惊喜的小南正朝着自己跑过来。刚想小小斥责她一下,可是一对上她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话就说不出口了。 “呜呜呜呜小姐,小姐终于回来了小姐,吓死小南了!呜呜呜” 呃这个丫头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自己才走开几天就哭成这副模样的,深深叹了口气,苏澜依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南,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别哭了,没事的。” 话音刚落,冬儿就匆匆奔过来了。呃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冬儿不会也哭吧?想到这里,苏澜依心里寒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跑过来的冬儿。 “王妃,王妃!王妃回来了!担心死冬儿了” 等到看清楚她的脸,苏澜依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丫头够坚强,只是气喘吁吁的样子,脸上有些红。眼里没泪水,这是苏澜依最乐意见到的,不过却有着深深的担忧。一阵愧疚感涌了上来,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这几天也是音讯全无,是难为她们了。 正欲开口说什么,倒是冬儿先说话了。 “王妃,王妃可不能吓冬儿了。王爷都要急死了,一连五天都没怎么吃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呢” 听了这话的小南也止住了泪水,随声附和道,“对呀,对呀,小姐,你不知道,王爷这几天都” 还没说完,小南就闭了嘴,毕恭毕敬地站着,低了头,两个人都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苏澜依有些愣怔,怎么不说了?刚刚还不是说得起劲么?那家伙怎么了?刚刚自己是没怎么注意他的神情,不过现在细细想起来,是很憔悴了 又是一阵心疼的感觉泛了上来。 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紫色眼睛的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黑夜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的容颜,是带着笑意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柔和温暖。霎时,就明白了这两个丫头噤声的原因了。 不过心里一想到刚刚那幕闹剧,就扑扑地跳起来,脸上又红了。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他,苏澜依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们下去吧,王妃刚回来,需要休息。明天一早在云澈居准备好早膳。” “是,王爷。” 他吩咐了几句,就屏退了两个丫头。小南和冬儿最后都看了一眼苏澜依,才行了礼退下。只要王爷在,就一定会没事的。 这下,只剩下苏澜依和祁彦琛两个人了,一时间气氛好些尴尬,空气中散着无言的暧昧气息。苏澜依死活不肯转身去看他,僵直了背,挺挺地站在祁彦琛面前,心里忐忑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祁彦琛却是一脸的好笑,两个丫鬟一走,就扬起了嘴角,盯着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没说什么,走上前去,一把揽住她的腰,就带她飞身而起。 苏澜依一惊,倒吸了一口气,抬头正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紫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了两片柔软,很轻很温暖,很甜很美丽。不自觉地沉浸在他制造的温暖气息中,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好一会儿才分开了彼此的唇,脸红心跳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祁彦琛这会儿已经把她带到了竹屋里面,放在了床上。可是苏澜依就是不肯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太丢脸了,要是自己和他面对面,不被他笑死才怪。于是不论是祁彦琛怎么拉她,都死活不肯放手。 最终祁彦琛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脱了自己和她的鞋子,两个人躺到了床上去。这个小女人还是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怎么,她也知道害羞了吗? 叹了口气,随了她去。嘴角微微上扬,祁彦琛缓缓道:“澜依,你相信我吗?” 窝在他怀里的苏澜依闻言一震,心里升上来一种莫名的情绪。相信他吗?怎么会不相信他,若是不相信就不会成为他的妻子。可是相信么?为什么相信了,还要质问他 “彦琛,我我不想你再娶一个我,我” 话还没说完,祁彦琛就紧紧抱住了这会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女人。他知道,她在害怕。心里酸酸甜甜的,说不出滋味来。 “澜依,这辈子,我祁彦琛只有一个妻子。她长得不漂亮,但是我心中最美的仙子。她有时候爱耍赖,有时候爱撒娇,有时候很坚强,有时候又是脆弱惹人怜。她来自异世,却属于这里。她努力地生活着,她带来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她”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澜依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害怕自己真的会受不了大哭一场。 从她开始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身刻骨的寂寞,翩翩而来。可他却可以这样懂得自己,这一辈子,有他陪着,夫复何求。 “澜依,我爱你。” 轻轻吻了她的眼睛,祁彦琛把她拥进怀里,任她的泪水肆虐了胸前一片。

第四十七章 大宴群臣 第四十七章大宴群臣 玉晟三十七年十月,琏什国皇帝下旨,娄石国亭池公主与三皇子祁彦枫即日成婚。赐三皇子祁彦枫府邸一座,封明亚王爷。 继七皇子岚青王爷之后,琏什国又多了一位明亚王爷。这一道圣旨一下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朝堂里原本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们,私下里商量着,要不要倒戈。原本就是支持三皇子立为储君的大臣们可是喜上眉梢,比自己家嫁女儿还要高兴。也是因为这道圣旨,让苏澜依和祁彦琛之间是结了误会又解了误会。 这天,正是亭池公主与三皇子的大喜之日,皇帝下旨在皇宫宣德殿摆席大宴群臣,共贺娄石国与琏什国联姻交好,也同祝明亚王爷与亭池公主百年好合。 一时间,皇宫里又一次热闹起来。宣德殿更是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窗户上都贴上了大喜的红字。还有各式各样的剪纸,龙凤呈祥,富贵牡丹,鸳鸯衔鱼,都缀满了整个大殿。大殿的中间上座是皇帝和皇后,两边各坐着婉妃娘娘和兰妃娘娘。底下靠左的方位坐着亭池公主和明亚王爷,是今天的主角。他们的右边是娄石国的使臣。在新人的对面坐着苏澜依和祁彦琛,位居王爷自是上座。两人的旁边则是阴着一双眼睛,却笑着一张脸的祁彦玮。 苏澜依今天没怎么装饰自己,向来是喜欢素朴的人。只是挽了一个比以往稍微复杂的蝴蝶发髻,插了一只蝴蝶玉簪子,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丝绸衫裙。原本苏澜依是很不喜欢粉红色的,可是彦琛说今天是大喜之日不好穿白色绿色的衣服,于是 而祁彦琛是一身的淡紫长衫,他没有穿宫装,苏澜依怎么说他都是不肯穿那宫装。他与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心结要解开,怕是很有难度了。 祁御天一身明黄色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淡淡扫视了一眼坐在下座的皇子和大臣,目光掠过祁彦琛那一身紫袍的时候微微怔了下,随即又继续他一贯的漠视。不过那一怔,却是收在了苏澜依的眼里。 身边的皇后也是一身的明黄宫装,端庄美丽。而两旁的兰妃和婉妃倒是一身红衣,缀了些金色的花边,浓妆艳抹的样子。这倒是让苏澜依有些诧异,那个兰妃貌似是一个清雅的女子,今天怎么会是这般浓妆艳抹的,而且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完全不像是在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 坐在祁彦琛和苏澜依对面的一对新人,自是这大殿中最耀眼的人物了。那新娘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掀盖头的规矩的。那新娘子果然是个绝色美女,到底是公主 大红色盘领宽袖,上镶有金色花纹,腰间寄了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一袭长裙曳地,裙边上缀了一圈的虎睛石和细小的翡翠碧玉。华贵无比。再看那张脸,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只是她的眉宇间却带了一丝淡淡的忧郁之色。 坐在旁边的祁彦枫,应该说是明亚王爷了,一身红色喜袍,依然是俊朗的一张俏脸,此刻表情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似乎他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苏澜依不知道的是他的淡定是真的还是装的。 基本把几个人扫了一遍,苏澜依心里有了些底,开始等皇帝开口下令吃了。从进宫到现在肯定不止两个时辰了,再这么饿下去,肚子叫起来可丢人丢大了。 在她就要悄悄动手的时候,皇帝祁御天斜了一眼这会儿一脸饿相的苏澜依,脸依然是不动声色,眼神里却多了抹玩味和笑意。看她身边的祁彦琛却是一脸的宠溺,眼里似乎只有那个女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两只手端起酒杯,皇帝朗声道, “众爱卿,在此祝我玉晟与娄石国喜结姻亲。今日,朕大宴群臣,普天同庆。” 话音一落,底下的人纷纷起身,捧着酒杯,伸直了手臂,大呼,“吾皇万岁。”一饮而尽后,都各自坐下,这会儿站在边上的老太监扯开了嗓子开始吼,“开宴” 苏澜依重重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吃了!果然跟着皇帝一起吃饭就是麻烦,以前电视里吧,看到跟皇帝吃饭还要那个谁先验过,这个礼节那个礼节,这会儿算是见识到了。刚刚来了那么多个太监宫女在桌上摆弄来摆弄去的,愣是没见着什么可以真正填肚子的东西,倒像是自己在现代宾馆里吃饭时的冷菜 这一声开宴之后,终于开始上那些热腾腾的菜了,才刚上来苏澜依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似乎都是很优雅的样子,苏澜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大口吃的**,小口小口吃起来。 祁彦琛看了眼一旁苦着一张脸的苏澜依,自是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别扭什么。俯下身,对着她耳语道,“回了王府,我们吃顿好的。” “嘻嘻,我家的相公最好啦!”说着苏澜依朝着祁彦琛咧开一个灿烂的笑脸。 要不是在这宣德大殿之上,苏澜依差点就要跳起来抱着祁彦琛猛亲一口了。还是自家的相公最好了,最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原本蹙着的眉头立马就舒展开了,心情大好的苏澜依开始悠悠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哼,谁稀罕这些,王府里有好的等着呢。 这一幕早就落在了祁御天的眼里,墨瞳里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又归于平静。倒是一旁的皇后看得蹙起了眉头,七儿对她 一旁的祁彦玮似乎是心情不大好,一直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丝毫不在意这个大殿上正在发生的事。这让上座的婉妃很不爽,皱了眉瞪了他一眼,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婉妃脸色阴沉地别开了视线。 众人正吃着的时候,那娄石国的使臣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娄石国的标准宫礼,“尊贵的玉晟之王” 苏澜依无奈叹了口气,这家伙想干什么?是脑筋急转弯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除了这招估计没别的了吧。 不舍地放下了筷子,眼睛盯着那个四五十岁却已经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第四十八章 歌舞 第四十八章歌舞 谁知道那使臣竟然不是来刁难的,却是来献歌舞的。 “禀皇上,这落彝舞乃是我娄石国的国舞,别有一番风味。特此献给尊贵的玉晟之王,亦以此祝贺我娄石与玉晟的姻亲之好。” “好!娄石国主有心了。” 皇帝大声说了句客套话,尾音刚坠地,就有一个太监领着一群男子进来了。那群男子皆身穿着藏红色的袍子,一只手露在了衣服外面,光着膀子,也不怕被这天气冷到。个个都是一副剽悍的样子,头上系了一根红色的带子,在鬓处打了一个结,垂下来红红的流苏。 众人拜见了皇帝之后就开始跳舞了,那舞姿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有一种粗犷的风格。乍一看像是一群男子在搏斗一般,舞姿刚毅,尽显了阳刚之气,一招一式是舞亦是武,红色的流苏散在空中,阳刚中带起一种柔美,果然是别致。 鼓声雷动,节奏激越,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浸在这舞中,大殿之上只听得到那古筝和着扬琴的清越之音,与那同鼓的声音相应,宛若一曲激烈的天外之音。 待到鼓声停,乐音止,众人才反应过来。好一个落彝舞! “好!落彝舞,舞如其名,落落大方,尽显阳刚之气,不错,不错!赏!”舞一停下来,祁御天就大声笑着说道,眉宇间都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皇上” 娄石国使臣满意地回到座位坐下了。苏澜依这会儿才明白这档子事,那舞尽显阳刚之美,一看就是一副凛然的气势,虽说是国舞,怕是用来炫耀的东西吧。不出所料的话,那接下来就该轮到琏什国出一曲歌舞了。 对方是阳刚之中不失柔美,似乎是好处都被他占尽了,那么玉晟还能出个什么歌舞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呢? 关于这一点,苏澜依倒是挺期待的。 “娄石国国舞名副其实,让众人大开眼界。使臣大人,接下来就请你欣赏一曲我玉晟的歌舞。虽不是国舞可以与落彝相媲美,倒也算是茶饭之余的消遣吧。” 果然,没一会儿皇帝就开口了。说完之后,那站在一边的太监识趣地扯开了嗓子又一次喊道,“请舞” 这个破锣嗓子可真不是盖的,一嗓子吼出去又是尖锐又带着些许的嘶哑,难听的可以。苏澜依受不了地摇摇头,对上祁彦琛好笑的目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乖乖在座位上坐好,等着那舞开始。 只见从大殿外走进来一个手抱着琵琶的美女,蒙着面纱,一身红衣恍如是一个不慎坠入凡间的仙子。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个美女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莲步轻移,绰约生姿,盈盈有一股仙子之气。她一进来,众人的眼睛都直了,果然都是色胚。 苏澜依转头看向祁彦琛,却见到他一脸专注地盯着桌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抿嘴笑了笑,美女在前,不为美色所动,不错!今天表现优秀,回去有赏! 得意地想着的时候,那个美女已经站立在大殿之中,身后跟了一批的女子,都是一身的红装,与那领头的女子相比却是失了一些华贵。后面的女子也是手抱着琵琶,脸上没有蒙面纱,个个姿色也算是上等了。 众女子一句话都没说,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宫礼,就开始弹奏起来。 这一曲,苏澜依听着感觉很像现代时候听过的十面埋伏。乐曲内容辉煌壮丽,风格雄伟奇特,大弦嘈嘈,急如骤雨;小弦切切,幽如私语。转轴拨弦,轻拢慢捻,低眉信手,续弹一腔铁骨豪情。 边听着,苏澜依观察着那位使臣和皇帝的神色,那使臣虽是一脸的陶醉神色,眼里却是有着不甘的神色,而那皇帝眼角瞟着下座的使臣,眼里却是满满的得意。 果然是暗斗,唉,这帮男人真无聊 苏澜依叹了口气,又顾自己吃起来。正吃着,抬起头来却是对上了皇帝那双黑色的眼睛。那个精明的家伙正是一脸的好笑看着自己,苏澜依一惊,刚刚吃进去的鸡肉呛在了喉咙里,引得她一阵咳嗽。 一旁的祁彦琛看见这副情景,急忙转头看她。这个小女人脸红通通的,一脸的愤懑神色。发生什么了?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递给她一杯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苏澜依见着祁彦琛这个样子,缓和了脸色。她不喜欢看见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伸手去抚开他额头上皱着的褶皱,轻轻告诉他,“没事,没事,不小心而已。”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用眼角瞪一下那个座上的罪魁祸首。 她的小手抚上自己的眉头,祁彦琛霎时就明白了。舒展了眉头,无奈地看着她,墨瞳里都是满满的宠溺。真是没办法啊 这一幕却是一丝不差落在了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的眼里,只见那女子眼中一痛,把琵琶拿到身前,又往后倏地一伸,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众人面前惊现一幕反弹琵琶! 这会儿苏澜依是真的吃不下去了,这个反弹琵琶在现代也只是在敦煌的壁画上看见过,那是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唐朝女子,舞姿翩翩表现着一种高超的弹奏技艺和绝妙的舞蹈本领,可以说是又奏乐又跳舞。现代的人们到现在都很难知道是否真的有过这样一位美女能够反弹琵琶 这如今 果然在座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艳神色,特别是那个使臣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会儿苏澜依算是理解座上那只老狐狸刚刚说的什么茶饭之余消遣之用的话的真正含义了。摆明就是鄙视人家么,这等的上绝舞蹈都是消遣之用,那么真正的呢 那使臣越看越是惊叹,心中怕也是越是不甘吧。 苏澜依无奈摇了摇头,继续欣赏。只见那女子反弹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下腰的动作,裙袂翻飞,撩起一阵动人的芬芳,那块蒙在脸上的纱布如落红般被风吹起,飘飞于大殿之上,女子的绝美容颜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见了那张脸,苏澜依心中一惊。 是她

第四十九章 黑衣人 第四十九章黑衣人 苏澜依和祁彦琛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那篮球坐在车外驾着车,一路回去。苏澜依始终坐在座位上,脑子里是刚刚那个跳舞的女子。 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分明就是那天自己去绣庄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美丽女子。也就是从她和她身边丫鬟的身上她才知道彦琛要立妃的事情的。那时,她记得她们主仆俩在苏家绣庄里选衣服,听起来是那女子想要参加选妃 那不就是说她是情敌?! 呃这个想法一下子蹦出来,苏澜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酸酸地小声嘟囔着,身边这座冰山市场还不错嘛哼,就算是绝世的美女也甭想!祁彦琛可是自家的相公,而且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她苏澜依! 想到这里,苏澜依又是相当的得意。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乐呵呵的样子,好不畅快! “澜依,你在笑什么?” 祁彦琛看着这会儿一秒钟变一张脸的苏澜依苦笑不已,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没话说啊,从皇宫出来后就是一脸的深思,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是低低地笑着。她怎么了? “啊?呃没,没,没什么没笑什么” 被识破,明显是搪塞的声音。 “澜依” 墨瞳危险地眯起,好整以暇地盯着这会儿显得局促不安的小女子。 “彦琛我” 苏澜依刚要说什么,马车就停住了,顿时两个人都停止了说话。祁彦琛一脸的戒备看着车帘处,一只手搂紧了身侧的苏澜依,凉凉开口道,“岚丘,什么事?” “爷,有人挡道。” “嗯。岚丘” 没有多余的话语,祁彦琛懒懒地喊了声,车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果然是配合默契的主仆,居然只要叫一声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训练一下家里那个呆子一样的小南同学,什么时候练到了岚丘和彦琛这水平 估计那会儿,地球都要自东向西转了。 “彦琛,是谁?” “不知道。” 说着,苏澜依就要撩起那车上的帘子去看看,不过被祁彦琛止住了。似乎是相信岚丘会解决吧,苏澜依看见祁彦琛眼睛里的信任,心就平静下来了。有这个人在,就会有一种安全的感觉。他的大手揽在自己的腰间,即使是他不放在眼里的一个刺客,他依然是这样紧张护着自己。 苏澜依感觉到幸福溢满了自己的胸膛,却又隐隐有着一种不安。自己和他的甜蜜时有目共睹的,不知道是他想要昭告天下人他对她的爱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的甜蜜看在仇恨他的眼里,自己却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这是好还是坏呢? 想着,苏澜依心里一怔,拼命的守护是一种深爱,那么,故作漠然的远离呢? 突然,一阵剑气从帘外传了进来,没想到那人竟是破了岚丘么?怎么可能?以岚丘的武功一般人是拿不下他的,那这么说,这个行刺的家伙来头不小啊。 正思忖着,身边的彦琛已经身形极快地闪出了马车,腰上的力道一松,待苏澜依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内已经没人了。 彦琛 急忙撩起车帘子,苏澜依看见一身紫衫的彦琛正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彦琛手里没有任何的兵器,赤手空拳挡着对方的袭击。而对方手执一剑,长剑在月下挥舞,身形如影,一招一式都是冲着马车的方向而来,却都被彦琛一一挡下来。 苏澜依看那情景,知道一时半会儿自己一定是安全的。于是开始四顾寻找起岚丘来,没想到岚丘并没有受伤,而是在一旁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看他的神情,是一脸的惊愕。 想也没想,苏澜依就跑出了马车,站到岚丘面前。看着他木头般的样子,束手无策。自己根本不会一点武功,要是能解穴还能帮一下彦琛对付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只是岚丘的武功绝对不低,是怎么会被偷袭到的,还被点了穴? 这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发呆的那会儿,那个黑衣人就飞身上前,就要朝着苏澜依而来。祁彦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墨瞳中射出凛然的戾气,眸光一闪,对着那黑衣人的肩膀就是一掌。那黑衣人吃痛,倒退了一步,却依然是不放弃地上前要劫走苏澜依。 苏澜依连连后退,没看清后面的东西,一下就撞上了马车的车身,顿时定住。那黑衣人见此情景不顾肩上的伤痛,拿起剑就要往苏澜依刺过来。一时间,苏澜依竟是忘了躲避,只是怔怔看着那黑衣人的朝着自己飞掠而来,无法动弹。 祁彦琛心下一紧,身影似闪电一般,飞到苏澜依的面前,挡下了那一剑。剑气迸射,被祁彦琛一掌劈开,斜斜地射了出去,擦到了彦琛的手臂,紫衫上嘶地一声就多了一道大口子,丝丝鲜血从里面渗出来。 那黑衣人见状,竟是捂住了胸口,眉头一蹙,带着疑惑的目光死死盯着祁彦琛,剑垂在身侧没有了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祁彦琛也是一脸的不解,扫了那黑衣人一眼,立马抱起苏澜依,一个闪身解开了岚丘身上的穴道。岚丘的束缚一解开,立刻拿了剑就朝着那黑衣人刺去。祁彦琛退出了战斗,站在一旁看着岚丘和黑衣人的缠斗,眼睛里满是深思。 “彦琛,你流血了” “没事。” 淡淡一句,苏澜依却是两眼不离地看着祁彦琛受伤的手臂,心里的不安愈发地强烈了。连岚丘都会遭到那个黑衣人的暗算,恐怕那人一定是不简单的,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空气中突然扬起一抹淡淡的香气,闻在苏澜依的鼻里,却是令人狠狠一震。又是那抹诡异的竹香!难道说是那个在宫宴上想要刺杀皇帝的女子?可是她今天来这里干嘛?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说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还不自知? 还是,她的目的其实是彦琛 正想着,那黑衣人就被岚丘刺中了肩膀,看来是刚刚彦琛的一掌让她的手臂使不上力。看来这场战斗应该是结束了,果然不多久,那女子就最后看了苏澜依一眼,就转身施展轻功走了。 “岚丘不追了。” 苏澜依转头看向祁彦琛,发现他一只手捂着肩头,眉头紧蹙。

第五十章 面圣 第五十章 面圣 这几天在王府想了好久,苏澜依最终还是决定进宫一趟,有些事情看来只有问他才会清楚了吧。那晚的那个黑衣女子,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彦琛似乎对她有一种疑虑。他手臂上的伤,幸好是没有什么大碍,养了几天,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太多的事情,是该理出些头绪来了。也许,彦寒的仇,差不多可以报了。 苏澜依一路跟着一个太监走着,那太监看起来是个资格挺老的管事。熟稔地带着自己在宫里穿来穿去,走的苏澜依就快断气了!这个皇宫也忒大了一点!上次跟着彦琛一起来就有马车可以坐,早知道就拉他一起来,自己哪里还用得着受这份闲罪! 心里愤愤的时候,那太监就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宫殿外。晟和宫三个大字气势威严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呃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的寝宫? 果然够气派! 没多少心思观察那皇帝的住的地方,苏澜依没有多作停留,就随那太监走了进去。祁御天正坐在书案后,一脸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一份奏章。那太监把苏澜依带到了里面后,祁御天抬起头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太监就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晟和宫里就只剩下苏澜依和皇帝两个人了。 “臣妾参见皇上。”苏澜依谦恭有礼,不知道为什么就随着彦琛的叫法,脱口而出。 祁御天听了这声问安,不悦地皱了皱眉,冷声道,“臣妾?你还真是七王爷的正牌王妃。” 苏澜依听了这话,反而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颜灿烂地看着皇帝,悠悠说道,“皇上生气了?臣妾叫的不对么?” 看到苏澜依的笑意,祁御天一愣,这个小丫头!随即亦是一脸的笑意,语气霎时缓和了很多,还夹杂着些许无奈,“你这丫头!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他还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夫妻是同床异梦的?” 苏澜依笑笑,道:“皇上,这个结要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凭臣妾一人之力,怕是帮不到皇上了。” “哦?是吗?朕怎么觉得,凭你一人之力绰绰有余呢?” 苏澜依知道那家伙在说什么,不过自己目前不想说这个话题。自己要问的正事还没问呢,这家伙给自己乱扯出去,话题还收得回来吗?!于是赶忙转了话题,“皇上,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如今臣妾来见皇上,是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何事?” 对方懒懒的语气,让苏澜依心里笃定,这老狐狸一定是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的!还给我装!好吧,你有时间装,我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你耗着,你要装就装,我可不跟你打哈哈,直接点比较好。 “皇上,据说十八年前兰妃诞下一个皇子,出生即是死胎,此事当真?” 苏澜依清楚地知道自己说这话的下场,要是惹怒了龙颜怕是彦琛也无法保住自己。可是如今肉在砧板上,只能直面后果了。要杀要剐也只能随他了,不过自己赌的就是这一点。 就赌他不会生气。 果然,祁御天听到苏澜依的话之后微微一愣,眼神里竟是没有凝聚些许的怒气,反而看着苏澜依迎面直视的目光里多了些许的赞赏和惊艳。苏澜依盯着他的眼睛,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是赌对了。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 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苏澜依一时拿捏不准要说的话。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回皇上,市井传言。” 这是天底下最实的实话,那老狐狸爱信不信。不过自己本来就是从市井八卦里听来的,心里没鬼,于是停止了腰板,看着皇帝这会儿沉思的表情。看来自己今天要来问的事情,有戏! 果真没过多久,皇帝就悠悠开口道,“确有其事,只是那皇子未葬入皇陵,被带出宫了。” “为什么?”按理说皇室里死去的人应当是入了皇陵的才对,就算是刚出生也应该葬进去。可是这个皇子却是被带出了宫,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等了很久,苏澜依听讲爱你头上传来低沉醇厚的嗓音,声音里有着绺绺的无奈却不含悲痛的色彩。 “因为产婆说那是个畸形儿。” 闻言苏澜依心里一震,这件事听哥哥说起过。在琏什国,生下一个畸形的孩子会被认为是被诅咒的生命,是不容许存在在世上的。而如今畸形儿出现在皇宫里,那就更别说了。想要进皇陵定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就被送出宫去葬了 这不就是说,一切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你要问的都问完了?” 正想着,上座的那人突然凉凉地开口道。苏澜依心里腾地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怪不得刚刚自己感觉到怪异呢。那个皇帝本来就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可是如今居然是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自己那些个破事,看来今天想要回去不容易了。 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笃定了心思,苏澜依反而心里平静下来,开口道。 “回皇上,完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你是个商人,自然是知道买卖的道理。我买你卖,我卖你买,事物都是用来交换的。” 苏澜依的心里又凉了一截,果然这只老狐狸是不会吃亏的。且听听他要的是什么吧。 “自然。皇上,请讲。” “好!果然是朕的儿媳,够爽快!” 苏澜依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有事情么就说自己爽快了,那次在婚宴上没事的时候么,差点没把自己噎死,这家伙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朕要你为朕做一件事。” “皇上,臣妾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做到。” 苏澜依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双眼眸,隐隐泛着一些疲累但却依然是戾气不减,皇族的高贵气质和的气势还是慑人的。到底人家是皇帝啊,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依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答应。可是这件事真的容得了自己决定么? 苦笑了一下,苏澜依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皇上何以认为臣妾定能做到?” “这事,只有你办的到。”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么?要赖账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抽,不赖账这老狐狸开出的条件定是让自己吐血的。 权衡之下,似乎还是答应他好一些。只是心里真的不甘心,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这只老狐狸,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好说话办事的模样。 重重舒了一口气,苏澜依悠悠答道:“好,臣妾答应皇上。”

第一章 拜访 第一章拜访 “彦琛,今儿个我要去趟二皇子的宫殿里。” 苏澜依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支起头,侧着身看着已经起床站在书桌前的绝世男子。这个男人总是喜欢简单地用一根黑玉簪子束起尽数青丝,墨发披肩,随风翻飞,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他是那样的一个谪仙般的人物,永恒的冰冷表情,却可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呈现一脸温暖明媚的笑颜。何其有幸,此生可以拥有他。苏澜依所想要的不过是和深爱的人一起,过恬静美好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却面临着一种无形的阻力。 直觉告诉她,在彦琛九岁生辰的那天,眼睛霎时变成了紫色,定不是一件偶然的怪事。而且为何皇后的孩子都得不到善意的对待?大皇子是一个植物人,久居深宫,隔绝了外界;六公主常年居住蔓黎岛,上一次的探访中也可知道那个岛一般人绝对是进不去的,那么也可以说是隔绝了;而彦琛,从九岁就被封为王爷,另赐一座府邸,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与皇宫隔绝。 那么,皇帝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和皇后间的恩怨么? “澜依,要冬儿陪你去吧。” 祁彦琛没有抬头,可是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是不用苏澜依说明的,这个小女人要去做什么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那个下毒的人,一定要揪出来!修夜说那毒只会发作一次,那么她应该是不会察觉了。只要让她少一点痛苦,任何方式自己都愿意尝试。 彦琛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呢。不爽!苏澜依心里很不爽!很没水平地嘟囔道。 “为什么是冬儿?不是小南?或者说两个一起啊” 觉察到她语气里的不快,祁彦琛抬头看见她嘟着小嘴,一脸的郁闷神色。这个小女人呵,是在怪自己不够关心她么? 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毛笔,走过去,轻轻抱住这会儿只穿了亵衣亵裤的她。柔软的肌肤入怀,带来一阵她独有的味道,一时间祁彦琛有些失神。这就是他触手可及的美好,有她在,一切就都足够了。 “澜依,冬儿会一点武功,而且对皇宫她比小南熟。你觉得呢?” 他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仿佛是春日里的温泉一点一滴坠入心间,暖暖的。呵,他是为自己考虑好了一切么?呵呵呵苏澜依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可以这样美丽安然地流淌于自己身侧。 他不必问自己的原因,就是这样无条件相信着自己,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要去那里的目的。无言的默契,除了他怕是没人可以给予自己了吧。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窝了好一会,感受他胸膛的温热,苏澜依不舍地起身,开始穿衣服。 “澜依,让为夫帮你吧。” 他坏坏地笑着,语气里是宠溺无限的柔和。苏澜依脸上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里动作不停。不过古代的衣服穿起来还真是繁琐 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替自己慢慢系上胸前的带子,拿过来一件水蓝色的裘皮披肩,套在纱衣外面,有些凉凉的指尖掠过锁骨处的皮肤,苏澜依一下就红了脸。 祁彦琛看了眼这会儿红了脸的苏澜依,轻轻笑了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澜依,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让自己受伤,好吗?” 抱紧他,苏澜依感到幸福满满的都要从胸口溢出来,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苏澜依轻轻应了他一句。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苏澜依和冬儿一起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和那个祁彦玮说的话。那家伙是只小狐狸,只是他是一只笨到家的倒霉狐狸。做事情不知道收尾,被人利用到家里了还不自知。 是时候提醒他了,彦寒的仇他脱不了干系。 在心里冷笑了几声,苏澜依对着冬儿说道,“冬儿,这二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冬儿愣了下,看了眼苏澜依,她并没有回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轻轻回道,“回王妃,这个二皇子以前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皇子,看起来对朝事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上次南方发旱灾的时候,他却站出来要求前去赈灾。结果赈灾的路上和夏丞相遇刺,中途折返。” 苏澜依挑了挑眉,“哦?有这种事?查到刺客了吗?” 冬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是要查刺客的,可是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二皇子冲进御书房坚持不让皇上继续查下去。为了这事,王爷还和皇上杠了好一会呢。” 这件事苏澜依在很久以前听彦寒提起过,那时候彦寒说这事还是一脸的愤慨,说是祁彦玮那个烂人陷害彦琛。自己那会儿还为了彦琛好些不平,还难过了好一会儿呢。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 听冬儿说话的语气,看起来她是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的。看来那个无良的祁彦玮还真是臭名远扬啊 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嘲讽。没有再说话,和冬儿两个人七拐八拐走着,来到了二皇子的宫殿。 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宫女,见到来人是苏澜依怔了怔,急急忙忙跑进去通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请苏澜依和冬儿进去。 祁彦玮一脸闲适的样子坐在正厅里的床榻上,见到苏澜依从门口走进来,慢悠悠地从榻上走下来,整了整他今儿个穿的那件大红色锦袍,笑意堆满了整张脸。苏澜依怎么看怎么觉得奸诈。 “是七弟媳啊,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劳您大驾了?” 苏澜依听着怎么听怎么像是那些年过好几十的欧巴桑的开场白,眼前这家伙又穿了一件相当符合场景的红色锦袍,靠!要不是他那张阴柔的脸提醒自己这家伙是个男人,不然 “哪里二哥笑话了。是弟媳失礼了,成亲许久都未前来拜访二哥。这不今儿个来看看二哥,冬儿” 苏澜依转头看了眼冬儿,那丫头就会意地呈上了刚刚府里备好的礼品。祁彦玮眼睛瞟了眼身边站着的小宫女,那宫女就上前一步接过了礼品。 “七弟媳客气了,既然来了,那就坐会儿再走。对了,今儿个七弟怎么” 苏澜依真想朝着他大吐特吐一番,这家伙原本见了面是要叫自己王妃的才对。谁知自己刚进来他就开始套近乎,什么七弟媳?!真是够恶现在还真蹬鼻子上脸了,算!我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苏澜依端庄有礼地答道, “今天王爷身体抱恙,在家休养。二哥还望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待会儿七弟媳可从本皇子府上带些补品回去,聊表心意。” 补品?我怕是毒品啊!得了,不跟你打哈哈了,今儿个来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闲聊,再这么装下去,苏澜依怕是要爆发了。 “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弟媳谢过二哥。” 苏澜依和祁彦玮说着就来到了后院的一个亭子内,这亭子的柱上雕刻了好些复杂纷繁的图案,一看就俗的要死。亭子里放置了一张檀木镂花桌,旁边有几根凳子,看去也是一副富贵的相貌。苏澜依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家伙品味那叫一个低! 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神态自若地坐下,看着那些个宫女程序繁复地在自己面前倒茶,一股清冽的茶香不适时宜地悠悠荡起,跟眼前这个华贵的亭子格格不入。 两人沉默了一会,祁彦玮倒是先沉不住气了,找了个话题,这正合苏澜依之意。 “弟媳,这是二哥最近刚淘换来的新茶,名唤作贵定雪芽,它产于苍松翠竹,花草繁茂,终年云雾缭绕的圭峰山,入口嫩香馥郁,滋味浓爽,回甘力强。弟媳,如何?” 哼,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么苏澜依心里依然继续刚刚对他的鄙视,不过手却是端起了眼前的茶杯,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果然是好茶,色泽翠绿,汤色绿亮,融入口中甘怡清爽,别有番滋味。好茶被这样的烂人找来,还真是可惜了 抿了抿嘴,苏澜依放下茶杯,悠悠道:“这茶果然是极品,二哥好眼力。不过,在茶方面”顿了顿,苏澜依没有说下去,故意丢给他一个话头。 果然那个笨蛋,自己钻到了套子里。 “哦?弟媳在茶方面有研究?” “不敢,只是略知一二。要说这茶,上次在三哥婚宴上的贡品兰花茶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碧绿清汤,形似兰花,那茶雾升起,隐隐有一股兰花馨香。让人流连啊” 祁彦玮听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那次婚宴上的茶,是很好。只是她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了些警觉,他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见他不语,苏澜依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 “不知二哥对这兰花可有研究?” 祁彦玮抬起头看了眼苏澜依,见她神情平静看不出一点端倪,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开口答道,“兰花?弟媳请讲。” 苏澜依嘴角笑意更浓了,不急不缓地道:“兰花当属夫兰为最,称作王者之香。兰,寓意淡泊高雅,不以无人而不芳,可谓是花中清雅之最了。” 祁彦玮没法猜到苏澜依的目的,只能应和道,“嗯。弟媳果然是秀外慧中,聪慧可人啊,懂得这么多,怪不得七弟对弟媳如此宠爱了。” 鱼儿一上钩,当然不能放手咯,苏澜依莞尔,继续刚刚的话题,“让二哥见笑了。不过,二哥,这养兰可是个苦活啊。”不待祁彦玮开口说话,苏澜依接着道:“这换盆或分株的时候呢,要注意根部的伤口,而且小株的兰花栽于大盆中又容易引起烂根,种植下去亦不能太深。可是麻烦的很哪。” 说到这,苏澜依拿眼角瞟了下一旁的祁彦玮,见他一脸无知的神情,自是明白他的困惑并不在兰花中,而是在自己说话的目的中,心中一定。 “这不,前两天王府里死了一盆剑兰,可是心疼死我了。要冬儿这丫头去换了盆来,可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到底还是比不上原来的那盆剑兰。为此我还难过了好几天呢” 苏澜依一边说还不忘幽怨地叹口气,一只手抚着胸口,神情凄凉,跟死了个儿子似的。心里自嘲着,这演技放在了现代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这会儿祁彦玮似乎是觉出了些什么,神情一凛,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澜依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道:“哦?是弟媳过于钟爱原来那盆兰花了吧,兰花不过是死物,你要它生便生,要它死便死,弟媳大可不必过于伤感。” 好家伙!反应还不慢么,这么快就明白了。不过那句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却是激怒了苏澜依,脑海中闪过了自己死死抓着彦寒的情景,心中的恨意满怀。 深吸了口气,苏澜依的语气凉意顿添一层,“二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替代品永远都只是替代品,如何能够抵得上原来的呢?花中见人,爱过的人永远会在心底,怕是谁都无法代替,二哥以为呢?” 祁彦玮这会儿再不明白那就是猪了,黑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语气中也微微带了些凉意,“弟媳说的是,是二哥唐突了。” 接下来两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话,苏澜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是达成了,有些话不必多说。又装模作样地喝了一会他那什么贵定雪芽,就起身告辞。 留下来的事情,祁彦玮会解决的。嘴角勾起一抹奸兮兮的笑意,哼,这一场仗,开始了呢。 祁彦玮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澜依远去的方向,良久,亭子后面走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眼神恶毒地盯着苏澜依远去的方向,她走到了祁彦玮的身边,道:“玮,她来干什么?” 祁彦玮神情凝重,好一会儿才慢慢道:“看来,是时候行动了。” 祁彦琛!你自己撞上来,可不要怪罪二哥我了! 深秋,一阵风吹来,散落了一地的枯叶,显得特别萧索。

第二章 延亦居 第二章延亦居 从二皇子那里回来,苏澜依叫来冬儿,“冬儿,这封信你替我送到三皇子的府邸去,记住一定要亲手送到三皇子的手里,不可以让其他人转交,知道么?” “是,王妃。”冬儿神情疑惑地看了眼那信,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送信去了。 “澜依。” 正坐在前厅思考的苏澜依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转头看去是一身白衣的祁彦琛,翩翩地朝着自己走来,白皙的脸上有一些笑意隐约看见。顿时,苏澜依抛开了那些繁杂的思绪,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彦琛,我回来了。” “嗯。” 他走过来把苏澜依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她的额头,道:“累吗?” “还行,皇宫真的太大了!还是王府好多了。” 嘟起了嘴巴,苏澜依有些抱怨。这两次进宫去都是走的累死!原本这次去见那个祁彦玮是可以坐车去的,彦琛连车都准备好了,可是苏澜依为了不要太过张扬还是选择了步行。做一个从来不近女色的七王爷的王妃已经是足够高调了,其他方面还是低调一些好。 突然苏澜依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着祁彦琛说道, “彦琛,你让修夜住哪里了?” 祁彦琛苦笑着,这个小女人到现在才想起修夜住哪里了?还真是后知后觉啊。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看她红红的脸颊,道:“延亦居,几天前刚刚打理出来的。他要研究药理,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澜依感觉现在是有必要去见见这个彦琛的好朋友了。 延亦居。 苏澜依慢慢走进了这个叫做延亦居的地方。延亦居的装饰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接受的,这个地方没有门,只是一张天蓝色的帘子,那张帘子上没有什么珠子的装饰,只是一层绸缎蓝布,上面绣着些简单的图案,并不妨碍观察帘内的事务。 在外面叫了几声修夜,里面没人应,苏澜依于是便自作主张地走了进去。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家吧,应该不算越礼了。 走到室内,苏澜依看见的分明是一个药房么。只不过这药房没有像那些大街上的什么百寿堂一般把各种药放在一个小抽屉里,然后聚集到一个大柜子上。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机器,看起来似乎是用来磨药的,四周还放了好些草药。这个修夜果然是天山上的草药大仙哇 苏澜依朝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修夜的身影,那家伙去哪儿了?转头看去,右侧放置了一张床榻,床榻旁边是一张摇椅。咦,摇椅?这不是自己设计的东西么,这家伙哪儿来的?想来也是彦琛拿过来的吧。 想也没想苏澜依就走过去,在摇椅上坐下,开始前后晃起来。那家伙不在,那自己就在这里等他好了。环顾了一下,苏澜依发现摇椅的旁边放了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有一些紫色的小粉末,好奇心成功地吸引了苏澜依。 她从摇椅上坐起来,凝神细看去。那些紫色的小粉末飘出一阵淡淡的香味,苏澜依不敢用力地去闻,只是学着自己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教的扇闻的方式,用手轻轻在紫色粉末上扇了扇,顿时飘过来一阵幽香。 是清幽的茉莉香味,沁人心脾的感觉。以往苏澜依一直觉得茉莉的香味过于浓郁了些,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很喜欢茉莉香。可是眼前的这一堆紫色的粉末散发出的茉莉味很淡隐隐含了一些清新的味道,很宜人。不禁贪婪地闻了好一会儿,可没多久困意就上来了。脑海里想着,这香不会是治失眠的吧 不知不觉地,苏澜依在摇椅上睡去了。 “王妃,您是不是睡错地方了?” 苏澜依的耳朵里突然钻进这么一句不适时宜的话,扰了她的清梦。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居然敢打扰自己睡觉! 皱了眉,微微睁开眼睛,从眼缝中看去,苏澜依看见一个身穿着白衣的男子,身影颀长站在自己面前,朦胧中望去似乎是个美男子哇。揉了揉眼睛,苏澜依睁开了眼睛,待看清了来人,才知道脸红起来。腾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尴尬地小声说道, “修夜” 对方则是一脸的好笑,看着这个在自己的摇椅上睡着的王妃。这会儿正红了脸,嗫嚅着,很小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听起来似乎是挺歉疚的。她也知道脸红?在摇椅上睡着的时候不是很坦然么。 薄唇轻勾,修夜露出一个浅笑,淡淡道,“王妃,终于醒了啊。” 苏澜依知道又一次丢脸了,跑到人家房里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在别人的房里睡着了! 呃好吧,这会儿转移话题是必要的。 “呃,那个,修夜,我是找你有事的。” 修夜听了这话,没说什么,把手中的扇子放在了一边,走到了苏澜依的身后。苏澜依见此情景连忙让开到一边,只见他悠然地在刚刚自己坐过的摇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慢说道,“是何事劳王妃大驾前来?” 苏澜依是听不惯别人王妃王妃叫的,有时候一句王妃在别人嘴里说出来特别讽刺,特别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的王妃,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也是怕听在彦琛耳朵里,让他不高兴。不过这个修夜说起来,倒是没那么刺耳,他云淡风轻的声音说着,反而挺自然。 扬了扬眉,苏澜依道:“修夜,你与彦琛是如何认识的?” 话音落后,修夜并没有答话。看了苏澜依一眼,眼神瞟过身边的茶几,看见那上面的紫色粉末少了好一些,眉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似乎并不准备回答。 苏澜依见这情景好些疑惑,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和彦琛怎么认识的不能说么?探究的眼神扫视过去,看见他一脸的闲适,坐在摇椅上。一时间两个人间都是沉默,苏澜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一阵懊恼。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气场却要她没法发起火来,要说彦琛是一种冰冷的气场,是直接让人感觉到害怕的,那么眼前这个人的气场就是一种危险的安静。他给你一种柔和安宁的感觉,却有种致命的杀伤力。 隐隐地,苏澜依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定是个可怕的角色。 良久,他才看着苏澜依缓缓开口说道:“王妃是来追究他的过往么?他没跟王妃提起过?” 虽然这家伙说的是两个问句,可是语气却是笃定的。这种说话方式苏澜依见识过,第一天见到他,他就是这么一副死相。苏澜依对他这种说话方式是连气都发不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苏澜依慢慢道:“提过。只是没说过你,不过我可以看到你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来问问。” 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苏澜依把自己来这的原委慢慢道出,跟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还是不要发脾气的好。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哦?” 他依然是没有回答,只是貌似疑惑地哦了一声,不过苏澜依知道他对彦琛的感情不一定会比自己浅。她可以感知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就如第一天他们见面的时候,那个拥抱。苏澜依就可以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在现代,苏澜依也有过深交的朋友,那种永远都要守护的感情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美丽,只是那份坚持随着自己来到这异世早已沉淀成回忆,怕是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了吧。 想到这里,苏澜依有些惆怅。彦琛的过去,自己知道,总是处于被忽视的那一方,纵然这其中有着何种隐情,对一个孩子来说造成的伤害亦是残酷并且无法根除的。从自己见到他的第一刻起,就可以感知到他身上有一种刻骨的寂寞藏于冰冷的表情之后。 那种寂寞,每一次苏澜依想起依然是会心痛的。所以她想要知道,知道他和修夜的过往。她需要找到一个人,可以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守护他。 “修夜,可能你觉得今天我来这里是无礼的冒犯,不该在这里用这样的语气问你和他的过往。修夜,我可以隐约察觉到你和他在过去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而这段回忆最终让你们成了一生不离不弃的朋友,又或者说甚于朋友。” 顿了顿,苏澜依看见修夜的表情不再是挂着笑容,反而是严肃了起来,苏澜依知道这番话打动他了。没有继续停顿,苏澜依继续说着。 “修夜,你相信吗?在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对我有多少的冰冷。语气足够冻结成霜,但是我相信那不是他,他站在我的面前,有的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寂寞。他不对任何人泄露一丝一毫他的感情,他一面对情感不屑着,一面却又渴望着。曾经的那些伤害成为他的软肋,冰封起他原本柔软的心,断情绝爱,他以为那便是他的最终的归宿。” 说完这些,苏澜依的眼里流出了两滴泪水,缓缓滑落,心疼了。这是苏澜依第一次说出这些话,说出她对彦琛的真正感觉。 修夜,看了苏澜依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王妃是同情他,才嫁给他的吗?” 听见这话,原本苏澜依应该是发火的。不过对着眼前这个对于彦琛有着同样想要守护的心情的人,她没有怒斥他。 是同情吗?自己曾经不是也这样以为过,同情他,所以施舍一些温暖 “我曾经以为是。我以为是同情,可是在我知道王爷要娶和亲公主的那天,我以为是他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记得他在御书房对皇帝说,我的幸福是他的那一刻,记得他为我建起一座竹屋的那一刻,是同情吗?” 泪依然流着,苏澜依的声音清澈不含丝毫杂质,仿佛是雨后的流水,轻轻拂过露出水面的石头,清越恍如天籁之音。 “修夜,我爱他。” 话音一落,苏澜依就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她忆起那些过往,他对自己的温柔,他的怒气,他的情意,他的寂寞,他的一切。每一点每一滴,都让她不可遏制地去爱他。 这些话从来不曾出口过,但今天在这个男人面前苏澜依知道,她可以告诉他。即使他是个危险的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对彦琛的那份感情,是自己可以足够信任的。 修夜静静看着这个说着爱的女子,自己第一次看见她,她安详地睡在摇椅上,醒来吟了一句至今为止还记忆犹新的诗句,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她是怎样的女子呢?彦琛对她极致呵护,曾经的那些冰冷如霜在她面前尽数瓦解。 如今看来,彦琛,是找到那个人了吧。 “他救了我。” 缓缓吐出一句话,修夜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和彦琛之间的一切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么?从这句话开始,两个人不离不弃,走过的那些年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那么就此一句吧,也许亦是足够了。 苏澜依转身,看着修夜这会儿安静的神情,他没有笑。这一句话,听起来是那样简单的,是彦琛救了他,所以是报恩了。 只是,是报恩吗?怕是早就不止了吧,从这句话开始,他们之间的友情,甚于友情的情感,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至今吧。莞尔一笑,苏澜依知道自己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修夜,谢谢你。为他,倾尽一切。” 尽管不知道他是否曾为彦琛这样做过,但是苏澜依知道如果必要的话,他会这样做的。 “不必。” “修夜,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是他的死穴,这一点你比我比他要清楚。所以,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对吧?” 苏澜依没有说出来是什么原因自己要这么说,她要的只是眼前这个人的一句承诺。有了这句承诺就足够了,自己就可以义无反顾去揭开那一场场迷离。她需要一个人可以在彦琛身边作为理智的存在。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修夜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流动,墨瞳里荡漾起一种叫做承诺的东西。 这就好了。 苏澜依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慢慢走出了延亦居。 身后的人看着她走远,随即躺倒在摇椅上,嘴角咧开一个微笑。 不同于往常的微笑。

第三章 邀请 第三章邀请 从延亦居回来后的几天,苏澜依一直在等待。她知道很多东西就要浮出水面来了,那些刺杀自己和彦寒的杀手一定会按捺不住,自己这次去了二皇子那里,暗示他自己已经知道些什么了,那么,对方总会有所行动了吧。 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当初宫宴上刺杀的嫁祸,还是那一次旱灾隐晦不报的诬陷,苏澜依可以肯定那个人的目的是彦琛。而自己是彦琛的死穴,定是逃不过了,所以不如就来送羊入虎口好了,看看那只老虎要的到底是什么。 正思忖着,小南咋咋呼呼从门口跑了进来,嘴里喊着,“小姐!小姐!”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苏澜依笑眯眯地看着跑进来的小南,“小南,你急匆匆地叫什么?王爷在里面睡觉呢。” 虽是责怪的话语,却听不出丝毫的不悦。苏澜依知道这几天蛇就要出洞了,就没有和彦琛住在竹屋里,那地方交通不便。这几天住在了云澈居里,方便下人们通报一些事情。这不,小南不是拿着信来了么。 “小姐,小南是有事情要告诉小姐。” 苏澜依看了一眼这会儿喘气喘得正厉害的小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悠悠问道,“什么事?” “是明亚王爷的请帖,邀请小姐过府一聚。” 嗯。那个人还算是聪明人,这么快就悟出点什么来了。苏澜依心下一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说什么了吗?” “小姐,明亚王爷想要小姐独自前往,奇怪,明亚王爷没有邀请王爷” 不错!果然是个聪明人!苏澜依嘴角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倏地从摇椅上起来,对着小南吩咐道,“明天,小南,准备一下,本王妃要去明亚王府做客!” 第二天。 苏澜依乘着马车来到明亚王府的时候,刚巧是吃饭的时间。在王府的时候,苏澜依没让小南和冬儿跟着来,那修夜拉着彦琛一起出去找东西去了,说是什么草药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总之这一切正好给自己创造了机会,独身前往。 在车夫的搀扶下苏澜依下了马车,吩咐他自己回去王府,就径直走向了大门。没敲几下,门就开了,开门的小厮一看来人是苏澜依,竟是连通报都免了,直接请苏澜依进去了。看来,那家伙心急起来了啊。 那小厮领着苏澜依在王府里走来走去。这个明亚王府和苏澜依住的岚青王府相比,富丽了好些。毕竟是娄石国的公主王妃,这气派自是少不了的。王府里没有多少绿色的植物,倒是有很多花卉作物,这里那里都摆满了紫的白的粉的红的黄的花草。王府里的下人也很多,有一些人是穿着娄石国服饰的,看来应该是陪着公主嫁过来的人。 苏澜依打量完了王府,跟着那领路的小厮来到了一间厢房前。这间房子看起来比其他的房间大一点,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风雅”两个字,听这名字应该不是寝室了,应该是王爷的书房吧。 那小厮敲了门,说了声,“王爷,七王妃到。”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隐隐含着一些了然的期待,“进来吧。” 打开门,那小厮并没有进去,苏澜依一脚跨进去,那小厮就关了门。果然不出所料,这确实是他的书房,比彦琛的书房小了一些。只是放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一个书架,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花瓶,那里面有一些卷轴。 祁彦枫正坐在书案后面,写着什么东西,看见是苏澜依进来了,连忙起身,脸上是温和的微笑。 “王妃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这个人给的感觉和那个祁彦玮不一样,他明显不是在套近乎,没有那种做作的感觉,挺自然。像那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不过他做的事情就不一定是了。 苏澜依干脆是直接点来,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对方错愕了一下,随即又是一脸的微笑,跟着她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茶,微笑着,似乎是等着苏澜依开口的。 看这样子,苏澜依也觉得没必要跟他打哈哈了,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开门见山地开始说道。 “明亚王爷,恭喜了,抱得娇妻在怀。澜依这会儿打扰了。” “哪里,王妃说笑了。” 微微一笑,苏澜依算是把礼节过了,那么就开始说正事吧。 “三王爷,怕是已经知道这次澜依这次来的目的了吧。” 祁彦枫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随即被一抹笑意所代替。果然是个爽快聪慧的女子!七弟他,好福气呀!祁彦枫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她继续开口。 “三王爷是兰妃娘娘的皇子,却对彦琛这般的好,上次彦琛受了伤,三王爷特意去送了金创药,这一次彦琛受了伤,三王爷亦是没有落下。三王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连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呢。” 苏澜依说着的时候,故意加重了皇上和皇后这两个词,眼神不离地盯着眼前依然是一脸微笑的人,他的表情里没有错愕,只是了然于胸的淡定从容。看来这三王爷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苏澜依没有再说话,这一次她打算听听他要说什么。 祁彦枫敛了些许的笑意,慢慢开口说道,“王妃送来的信上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这么说王爷是承认了?” 祁彦枫嘴角扬起,没有说什么,眼神深邃,盯着苏澜依。苏澜依收起了笑意,眼神渐渐冰冷起来,“那么,三王爷可否告知您这样做的目的。” 没有说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若是本王说了,王妃会相信本王么?” 这倒是个问题,确实,他就算是说了苏澜依也不一定相信他。不过这一次,苏澜依想要赌一赌,就像上一次她赌皇帝不会治她的罪一样。眼前这个是敌是友还是未知的,彦寒的仇要报,但是她同样无法容忍任何人去伤害彦琛。 苏澜依没有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貌似温和的男人,她知道是时候摊牌出来了。是敌是友,激进亦是一种方式。 “三王爷,想听听我是如何知道的么?”苏澜依不答反问,没有表情的脸转向祁彦枫,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霜寒。 微怔了一下,祁彦枫道:“王妃请说。” 瞟了他一眼,苏澜依缓缓说道,“起初我只是怀疑罢了,王爷怕是还记得第一次我去王府给彦琛送桂花糕的时候,正巧碰见你和冬儿在竹林里。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送金创药还要跟冬儿鬼鬼祟祟的。” 说到这里,苏澜依顿了顿,没有看祁彦枫的表情。她差冬儿送到王府的信其实只写了两个字,就是“冬儿”。冬儿是祁彦枫安插在七王府的眼线。这是苏澜依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冬儿是她曾经当做过朋友和姐妹的人,如今却是别人的眼线,在她不能确定冬儿会对王府做出什么事情之前,对冬儿的信任已经是荡然无存。 只是最终苏澜依还是想试试冬儿,原本要小南送的信,她要冬儿送了过去。若是冬儿心里有鬼,定然是会拆了信去读里面的内容,看见是冬儿两个字,那么知道事情暴露,她是不会回来了。不过,让苏澜依庆幸的是,冬儿回来了。 暂且不说这是冬儿和眼前这个人的按兵不动还是冬儿根本没有拆信,自己所要确定的是,这两个人会不会对彦琛做什么伤害。这是苏澜依唯一担心的所有。 看了眼这会儿没有什么表情的祁彦枫,苏澜依继续道,“后来,是我去找无良童子回来之后。彦琛告诉我除了追杀我的那一批杀手之外,还有另一批杀手,死在了路上。那批杀手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一片枫叶。试问,这除了三王爷之外,还会有谁在自己的死士身上刺上一片枫叶?王爷,我说的没错吧。” 祁彦枫闻言笑了笑,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足够细心。只是这早就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那批死士身上的标记也是作为一种掩饰存在的。聪明的人知道没有人会如此大胆地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自然会认为这是一种嫁祸。不过这个女子如此细心却依然果断地认为那是自己的死士,她的洞察力还是相当敏锐的。 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祁彦枫没有说话,苏澜依继续道。 “后来是冬儿,几天前我与她一起去宫里见二皇子。从彦琛的嘴里知道,冬儿是会武功的,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已经是惹人注意了。可是这个丫鬟居然对朝堂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对那次旱灾,夏丞相和二皇子受伤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她会武功还可以勉强说是自幼习武,因命运不济无奈进了王府养活自己,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一个丫鬟对朝政如此清楚,我若是再被蒙在鼓里,那我岂不是太聪明了!” 苏澜依最后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极尽讽刺,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一个自己当做妹妹的亲近之人,竟是日日夜夜在欺骗着自己,不管她将对王府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份欺骗足以让人心寒。苏澜依冷声道,“王爷,您以为呢?” 祁彦枫静静听着苏澜依说完,没有那种被拆穿的心情,反而心中的欣赏之情更甚,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道:“王妃果然是聪慧过人。只是发现这些,早在本王意料之中。” 苏澜依压制下了怒气,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自然,凭着这些线索,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知道是王爷。不过怕是不止王爷吧,王爷身后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苏澜依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拖长了尾音,看着祁彦枫的表情。果然,听到了这句话,祁彦枫的脸色变了变,原本一脸的微笑瞬间被凛然的寒意所代替。苏澜依知道自己踩到那个地雷了。 “王妃何出此言?” 苏澜依满意地看到了祁彦枫的冷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吗?很好。 “三王爷,您当初只是一个皇子,给彦琛送金创药来,用的瓶子上雕刻的却是皇帝才能用的龙凤呈祥的图案。三王爷,您不觉得这是种大不敬吗?” 祁彦枫心里一震,忆起那天自己送过去的情景顿时了然。懊恼的同时不禁又佩服起眼前这个小女子来,如此细微的地方她都可以注意到,还能够顺藤摸瓜查下去,果然不是一般人。没有说话,祁彦枫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澜依。 瞥了一眼这会儿他震惊的表情,苏澜依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自是不相信王爷是会谋反的人,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王爷,我说的对吗?” 这一刻,苏澜依才算是真正笃定的。之前的很多猜测也都有了结果了,冬儿是他的人,亦是他背后的那个人的眼线。 只是,这种方式不会觉得太过凄凉吗?无法正大光明地去表示一种爱,竟要用这种方式么?苏澜依心里不禁有些怜悯起那个人来。 她看来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必要瞒下去了吧。她既然知道了,那么那个人也是一定知道这事了。叹了一口气,祁彦枫悠悠道,“王妃,这件事还望王妃保密。” “他曾说,我是那个可以帮助他的人,而且绰绰有余。我倒是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只有自己能解。”收起了刚刚的咄咄逼人,苏澜依的语气里有些隐隐的惆怅。 “身在那样一个位置,太多事身不由己。”祁彦枫没有说什么,只淡淡说出这么句话,语气里的凄凉和苍白无力掩饰。 “王爷,刚刚是澜依冒犯了。澜依只是想确定而已,我不想任何人伤害彦琛。” 苏澜依说着,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升上来一种忧伤的感觉。这个外表光鲜的三王爷何尝不苦呢 罢了,皇室的人,注定是如此的人生。她要守护的是彦琛,只要彦琛可以安然幸福,就好。人都是自私的吧。 “我知道。他很幸运,遇见了你。” 没有再说什么,祁彦枫起身,换了刚刚略略伤感的语气,正色道,“王妃,本王备了酒菜,内人正在前厅等着呢,相信你们会聊的很投机。” 苏澜依咧嘴一笑,道:“嗯。很投机。”

第四章 担忧 第四章担忧 这天中午,三王爷府上的下人来到了岚青王府。祁彦琛坐在正座上,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墨瞳中没有任何温度,冰冷如霜。 “你说什么?” 跪着的人听见这么一句冰冷的话语,忍不住浑身颤了颤,这个王爷果真是如传说中的那样阴冷可怕。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自己冒冷汗了,要是再说错点做错点什么,小命可就没了。想到这里,浑身又是一哆嗦。勉强镇定住,那下人哆哆嗦嗦开口道。 “回,回王爷。今,今日王妃过府相聚,与三王妃所聊,所聊甚欢。三王妃,三王妃说,要王妃留下,留下小住几日。特,特命奴才,前来,前来禀告王爷。” 断断续续的总算是说完了一句话,那人低垂了个头,恭恭敬敬跪在那里,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祁彦琛。 坐在上座的祁彦琛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底下的人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轮廓分明的脸透露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绝世的容颜俊美无匹,只是那眼神中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暗含着一种深深的担忧。 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情景。 “彦琛,彦琛,我们睡吧。” 苏澜依早早就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去,只着一身的亵衣亵裤,从厚厚的被子里伸出手来招呼祁彦琛,洁白如藕的双臂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些许的粉色,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本来还是专心看书的祁彦琛,看了眼这会儿娇俏的小妻子,是再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笑笑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了床边。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抱在自己怀里,闻着她发丝间的芳香,醉了心神。 “好。我们早点安歇。” 声音有些沙哑,混杂了些许的鼻音,一种男性特有的气息围绕着苏澜依,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快了好几拍。苏澜依勉强定住心神,伸手替他脱了外衣,看他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抱在怀里。 两只小手不安分地贴上他的胸膛,画着圈圈,他看起来是清瘦的身形,可脱了却是一副结实的身板,胸膛强壮有力,光滑白皙,手感很不错哈。苏澜依收回荡漾的心思,嘟着嘴,思忖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澜依,你在干什么?” 祁彦琛有些控制不住,大手倏地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压抑。这小妻子还真是懂得折磨人。 前几天死活要搬回到这云澈居来,说是什么方便工作,自己也是随了她去。可这些天却也是不见她人影,吃饭的时间小南都说王妃出去有事,忙来忙去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彦琛你相信我吗?” “嗯?” 苏澜依睁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如同一颗镶嵌在水银里的黑珍珠一般,炯炯有神。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的,看得祁彦琛有些失神。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眼睛很漂亮很漂亮,怔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心神。 她现在说着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到自家的相公一脸无知的表情,没什么反应,苏澜依嘟了红红的樱桃小唇,把两只手伸到了祁彦琛的衣衫里,又把头贴在他的胸膛,苏澜依继续说道,“彦琛人家问你信不信我嘛” 祁彦琛自然是受不了这个小女人如此的挑拨,以前一直都是羞羞涩涩的样子,今天是吃错药了?不多想,他抱紧了她,低低地回了句,“当然相信。” 怀里的小女人听了这话,雀跃地抬起头来,粉嫩的唇在祁彦琛的脸上吧唧一口,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颜,仿佛一朵怒放的月季般,娇艳可人。红唇在暧昧的灯光下仿佛是诱人的水蜜桃一般,惹人采撷。两只大大的眼睛这会儿笑成了弯弯的月亮,长睫毛覆于眼睛之上,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祁彦琛看着自己如此娇俏的小妻子,宠溺地笑了笑,唇印上她的樱唇,欲火开始在体内熊熊燃烧起来,迫不及待地汲取她的芬芳,舌尖抚弄着她的唇。随即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伸入到嘴里,她的舌有些生涩,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触电般的感觉从唇齿间蔓延开来,从前以为这辈子生命中都不会有女人走进,可对着她,总是有着无止无尽的**。想要一辈子宠她,生生世世爱她,永远永远都不要放手。 苏澜依被他炽热的吻弄得几乎都要窒息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喘息着,抱紧身侧的人。 感觉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缓缓放开她的唇,抱紧了她,温热的吻从后颈处开始蔓延,很轻很柔。苏澜依的心跳早就开始加速了,这会只能大口喘息着,嘴里发出些破碎的呻吟。 断断续续地,她说着,“彦琛琛那,我我离开几天,你你不要担心好,好不好” 这种事没做过还真是没经验,苏澜依只能卖力地挑逗着。殊不知,自己这种生涩的反应反而是对方强烈欲火的根源。手中动作不停,苏澜依用柔的可以滴水的声音,娇娇地说道。 “好不好嘛,彦琛我会注意安全的。就出去办一点事而已,到时候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彦琛好不好嘛彦琛” 苏澜依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手里依然是不懈地挑逗着眼前的人。她知道这家伙是一定受不了自己这般逗弄的,撒娇是最好的办法。要去办事,又不要他冒险,只能这么做了。 祁彦琛并没有多想什么,只道是苏澜依要出去几天给自己准备点什么惊喜的,要影卫跟着她就好了。不再说什么,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三下两下就把他的小妻子给脱个精光。 没过多久,就从房里传来销忘我的低吼声,一室的春色无边。 这会儿,祁彦琛坐在上座,眯起了眼睛。敢情昨晚是那个小女人在诱惑自己,是对她太好了吗?居然用美人计!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心里想着,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斜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知道了。” 底下的人听见这句话仿佛是特赦令一半,急忙磕头叩谢,想着终于可以走出这个极度冰冷的地方,心中那叫一个雀跃啊。正欲开口,座上的人冰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魔音入耳,震得他浑身抖了三抖。 “回去告诉三王爷,好好照顾本王的王妃。” 祁彦琛没有继续说出接下来的话语,他知道祁彦枫定是可以知道自己的意思的。那个人在自己背后做了那么多偷偷摸摸的事情,自己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自己不是不知道那冬儿是他安插在王府的人,只是澜依喜欢冬儿,且也没见过冬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伤害她,也就不去追究了。澜依中毒的事情,查出来和冬儿也是无关,那么留她在王府也未尝不可。 可是如今若是他胆敢伤到澜依,那可不要怪他这个七弟心狠了。 那跪着的人听了这话,头像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着,嘴里说着,“是,王爷。是,王爷。” 祁彦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下人就急忙爬起身,战战兢兢说了句“奴才告退”就小跑出去了,刚刚那厅堂里的气压还不是一般的低,下次来这王府送信还是差遣新来的那个小刘好了,这多来几次,自己还有命回去么?吓都吓死了! 那小厮走后没多久,就从内室里走出一个身穿着水蓝色衣服的男子,他手执一把折扇,看起来像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书生般。头束一根浅青色发带,飘逸自然,俊俏英挺。只见他走到祁彦琛的面前,看着祁彦琛这会儿凝神深思的表情,浅浅一笑。 “怎么?在担心?” 祁彦琛抬眼看了来人一眼,又低了眉,盯着那小厮走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她说,给她五天时间。” “你相信她么?” “相信她,却还是担心她。”祁彦琛皱起了眉,想着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子,始终没法放下心来,“修夜,你的药研究得怎样了?” 修夜闻言,神情亦是有些凝重起来,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道:“嗯,基本是差不多了。只是还差两味药。” “是什么?” “下毒之人的心头血和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又名雪荷花,生长于极阴极寒的天山之上,立于冰渍之间,那里气候极寒,终年积雪不化。本来这天山雪莲是极难得到的,不过天山附近的娄石国这次来到琏什国和亲,这天山雪莲正是嫁妆中的一样。要拿到应该不难。 只是这下毒之人的心头血 “修夜,查到下毒的人了吗?” “查不到,这送子仙发作,是要在第一次与下毒以外的人同房之后第三天。若是中毒之人终身不嫁,这毒只会永远潜伏在身体里,永远不会发作。所以,很难发现是谁下的毒。” “那就是说之前的人都有可能。” 修夜没有说话,神情凝重地点点头。终身不孕,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如若不是恨之入骨,怎么会下这样的毒。可想要解毒,却要和一个不是自己爱的男人,甚至有可能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的男人同房,生下一个注定要死亡的孩子。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极尽恶毒的。 还记得几天前那个女子来到自己的延亦居,说着那样的话,要和他一起守护眼前的人。她可知,她的身上 第一次,修夜想要抓出那个下毒的人,千刀万剐纵使凌迟亦是不过分的。不只是为了彦琛,也为了那样一个聪慧澄澈的女子。 祁彦琛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是冷冽如冰的愤怒。到底是谁?要这样陷害澜依,澜依和那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仇? 细细想着,每一个有可能的人,还是毫无头绪。又或者说,那个人的目的根本不是澜依,而是想到这,祁彦琛心里狠狠一震,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修夜。 “修夜,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我” 话音一落,修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想过,很有可能就是他。” 长长舒出一口气,祁彦琛平复了心里的波动,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他皱着眉对修夜道:“她走之前,来找过你?” “嗯。” 祁彦琛自是知道,那小女人为何要去找修夜。她一定是不放心自己,怕是她已经猜出了背后的那个人,知道她是自己的软肋,想用修夜来束缚自己的冲动。 心念及此,祁彦琛不禁一阵苦笑。 澜依,你可知道,你若有事,再多的理智又有何用?我只要你幸福快乐生生世世伴我身旁。你若是伤到了一分一毫,那我便取那人的性命来偿还。 澜依 长叹了一口气,祁彦琛又一次皱起了眉,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薄唇微抿,神色冷峻,隐隐透出一股忧愁和疲惫来,看这情景,修夜忍不住开口道,“给她五天时间吧,五天后,我带你去找她。” 闻言祁彦琛手指一滞,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墨瞳中流露出几许欣喜,嘴角绽放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知道不必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永远都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从最初决定和他一起走的那一刻起,某种情愫就已经是注定了。 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午后的阳光洒进了王府的庭院里,细细碎碎地从竹间穿过,落了一地的斑驳,光影明灭。几句虫鸣鸟语窃窃如梦呓,绕于树杈之上,几许风声悄悄从门外走过,洒了一室的清逸。 祁彦琛微微舒展了紧蹙的眉,轻轻呼出一口气。 澜依,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第五章 亭池公主 第五章亭池公主 “星怜见过七王妃。” 当苏澜依来到正厅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温婉柔美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是中提琴发出的那种不大透明却带着忧郁的色彩。光听这音色就知道出声的女子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女了。 走进了门,果然不出所料,苏澜依看见的简直是一个恍如仙子下凡的女子。 大概是入乡随俗的原因,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玫瑰色的宽袖上衣,从腰身出骤然紧缩,显示出她的纤纤细腰。下身穿了一件玫红烟纱散花裙,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头上梳了一个有些繁复的精致发髻,斜斜地插了好些金银蝴蝶簪子和景福长绵碧玉簪。 苏澜依不喜欢太过复杂的装扮,可是眼前的女子虽然浓妆艳抹,装饰繁复,可是却不让人感觉到累赘,反而有一种精致娇巧的感觉。 再看她的脸好吧,苏澜依很颓败地承认,自己在她面前简直是一根草一般,且不说她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细腰雪肤,肢体透香,就光是她俯身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就足够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疯狂了。 只是眼前的亭池公主无端端给了苏澜依一种熟悉的感觉,眉宇间总觉得这个女子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苏澜依微微一笑,连忙上前去扶起这个娇弱的小女子,嘴里道:“三王妃客气了,按辈分说来你可是我的嫂嫂呢,我如何受得起嫂嫂这般的大礼” 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苏澜依竟也是可以应付得得心应手了,不禁心里一阵苦笑。久居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再过纯洁柔婉的女子也会被锤炼得心狠手辣圆滑世故吧。突然苏澜依,觉得好累。 解决这一件事,让彦寒可以泉下有知,瞑目而去,自己就和彦琛一起去过两人世界吧。不需要在乎这些繁琐的礼节,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脸色,更不需要纠缠在这些阴谋和人事里无法脱身。 “星怜,不用多礼了,坐下吃饭吧。” 见到苏澜依有些微的晃神,祁彦枫站出来打圆场,招呼两个人在饭桌边坐下。苏澜依瞄了眼,发现整张桌子都是菜,靠!王府都是这么浪费的么?自己在自家的王府的时候,一直都是几个小菜,和彦琛一起,偶尔修夜也会一起,几个人吃着感觉多好。 可是现在也太夸张了!浪费,简直是浪费!苏澜依不禁想起现代的一则新闻,几个政府的官员还是谁来着,去西安某家酒店里吃了一顿饭就是三十多万 那根本就是皇家服务么,看来**这回事在哪里都是少不了的。 对于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苏澜依还真没多少胃口,只是简单地动了几下筷子,就没有再吃什么了。有些话在饭前跟祁彦枫都说的差不多了,饭桌上亭池公主也在,也不好说什么事情,整顿饭吃下来也是索然无味。 苏澜依注意到,亭池公主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忧郁的小媳妇模样,细嚼慢咽的,眉宇间那种淡淡的哀伤一直都没散去。而一旁的祁彦枫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无视着这下兀自吃着饭。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要说这亭池公主的哀伤,苏澜依大致还是可以猜到的。不外乎她在娄石国有了自己心仪的人,可是身为皇室的公主身不由己,为了照顾国家和大局的利益必须牺牲自己的幸福,远嫁玉晟。纵然是千般的不愿意,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咽。 可是一旁祁彦枫的事不关己倒是让人匪夷所思。这家伙不必自己笨,自然是会猜到这公主忧郁的根源,只是身为一个皇子,他竟是这般无欲无求么?自己的妻子心里装着别人还摆着一张哀伤的脸在这种新婚之际,就不感觉被伤害了男人自尊? 在心里叹了口气,苏澜依知道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自己事情够多了,还是不要把这种累活揽到自己身上了。随他们去吧。 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祁彦枫就说有事情先要走了。临走前还嘱咐了亭池公主,说带自己去后院坐一会儿,两个人聊聊天。 在他走之前,苏澜依看到他对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他定是已经派了人去七王府通知彦琛了,心下了然,对着他微微一笑,就随了丫鬟去了后院。总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就与这刚来的亭池公主聊聊也无妨。 来到了后院,那亭池公主始终都是低眉顺眼的,整个就一祥林嫂的模样。两个人在亭子里坐下之后,那些下人摆好了一些水果糕点和茶水,就退下了。想必也是祁彦枫的吩咐吧。 面对这种沉默的气氛,苏澜依自是耐不住的。没过多久就忍不住开口提了个话头。 “三皇嫂初次来到玉晟,还住的习惯吗?” 对方原本一直低着的头,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惶恐地抬起了头,如黑玉的眼睛里噙满了惊恐。苏澜依心想这定是个初出宫门的公主,来到异国没几天就嫁了人,心里的那抹离乡的惶恐和害怕应该还没有压下去。 于是苏澜依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对着她绽放一脸的温和笑意。希望她可以放下心来,对眼前这个女子苏澜依并不想像猜忌那些人一样去对待她,不去亲近她,至少也没必要要她害怕自己。 看着苏澜依的温和容颜,亭池公主慢慢放下了提起的心,看了苏澜依一眼,慢慢说道,“还好。” 没有多余的话,苏澜依可以听出她语气里的生涩。听起来娄石国的语言和玉晟的应该不是一个路子上的。这公主吐字虽是清晰,可还是掩不去语气里的那抹异国的口音。听她说话的感觉倒颇像是港台的人讲普通话一般,平翘舌音纠结。 “三皇嫂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与你聊聊而已。” 苏澜依眨着真诚的大眼睛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去,要一个人放下戒备和紧张的最好方法就是眼睛的安慰。更何况苏澜依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公主本来就没有恶意,她不过是一个在无意中帮助了自己一把的女子而已,别无其他。 那公主看见苏澜依的眼睛,有一时间的愣神,从那眼睛里她可以看见眼前这个在婚宴上见过一面的七王府的亲切和真诚。 嗫嚅着,她轻轻说道:“对不起。” 苏澜依有些傻了眼,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苦情媳妇么,好端端地就喜欢道歉,然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唉有些无奈,苏澜依舒了口气,道:“公主,你不必跟我道歉,我没有怪你。只是聊天而已,你懂么?聊天。” 看了眼还处于愣怔状态的她,苏澜依继续说道,“就是两个女人互相说说话罢了,你懂吧?” 对方似乎是勉强才明白苏澜依这番话,有些错愕地点点头,绝美的脸庞上敛去了刚刚浓浓的忧伤,多了些惊诧的表情,好一会儿,她才微微扬起嘴角,道:“嗯。” 苏澜依总算大大舒了一口气,跟着家伙沟通好点有难度啊摇了摇头,苏澜依又一次扯出一个话题,女人么,张爱玲就说过,女人的话题永远都是关于男人,从这个方向走是一定没错了。想了想,苏澜依悠悠说道,“三皇嫂,三哥对你还好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苏澜依还是挺心虚的,自己嫁进皇家也没多久,就开始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叫着三哥三哥的,貌似很熟的样子。不过幸好眼前的人是个外国佬,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心下定了定,眨着无害的大眼睛等着她回答。 那公主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微红,不过眉宇间刚散去的那抹忧伤又一次上来了,她轻轻开口说道:“嗯。挺好的,他他很好。” 苏澜依可以知道那她说的很好应该是指三皇子没有强迫她做什么吧。而她眉宇间的忧愁应该就是为了她心里的那个人。 微微想了想,苏澜依继续说道:“皇嫂,有太多事我们都身不由己,更何况我们身为女人。总是屈于男人之下,但是争取幸福的权力,无论男女,却永远都是平等的。” 苏澜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看着这个有着浓浓忧伤的女子,苏澜依这几句话听起来像是一种安慰,更多的却又是一种鼓励。是鼓励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么? 亭池公主听了这话,突然记起那天的洞房花烛夜,眼神开始迷茫起来。 他是一个温和的男子,那天婚宴后,带着自己来到这座陌生的府邸。原本自己是做好了接受命运的准备,不管这个男子是如何的人都打算认命接受,可是奇怪的却是他并没有碰自己。 那天他穿了一身的大红喜袍,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说:“我不逼你,如今你身为皇家的媳妇亦是身不由己,注意你身为王妃的身份,其他的都由你。” 听起来是冷漠的口气,可是她可以感觉出话语里的温和。到底还是个温和的男子,在那一刻她是感谢他的。 这几日来,他白日里从不踏进自己的房门。只在入夜的时候进来,待一会儿,也不说话,就出去了。整夜都不回来,可是清晨醒来他却又是在房里的。起初还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不过几天后就知道了,是怕府里的人说闲话吧。 这几天,她对他,始终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感谢他,想要安下心来做他的妻子,可是心里却是始终都放不下那个人 想到这里,眼里蒙上了一层迷雾。 苏澜依把她的感情变化都放在了眼里,可以读出她眼睛里的感激和悸动的情绪,可是那一抹忧伤却依然是无法忽视。 唉又是个矛盾的女子啊。 “皇嫂,有时候我们执着的东西并不一定值得,也许放手会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听似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不过里面的劝诫意思却是相当明显。对方听了这话,神情微微一怔,蹙起了秀眉,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里。 好一会儿,她的眼里蓄满了感激,看着苏澜依,用生涩的口音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地去” 话音还未落,一个黑衣人就落在了两个人所在的亭子里,一把长剑架在了苏澜依的脖子上。那亭池公主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要尖叫起来。那黑衣人倒是眼疾手快,闪身上前伸手一点,就点了她的哑穴。亭池公主只能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情景。 倒是苏澜依没有一丝的惊慌,朝着亭池看了一眼,示意她安心,转过头对着黑衣人。那黑衣人有一双戾气迸射的眼眸,透着浓浓的凛冽之气,却是找不出些许的杀意。 只是,这双眼睛,苏澜依认识。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曾经迸射着杀气,冷眼看着彦寒,一剑就刺穿他的身体。就是这双眼睛,闪着阴鹫的光芒,冷眼看着彦寒坠入深渊。 心底腾地升上来一股怒气和恨意,无法遏制。苏澜依强压下心头的冷冽的仇恨,故作惊诧地退后了一步。待她再次抬头,如黑宝石般的瞳仁里蓄满了惊恐,出口的声音娇弱惹人怜。 “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蒙着脸,从他那双眼睛里可以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面纱后面传来,“七王妃,主子有请。” 说着就要上前掳走苏澜依,就在黑衣人要提着苏澜依走人的时候,亭池公主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袖子,试图不让他带走苏澜依。 苏澜依不禁有些无奈,毛看看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也不是一般的好。一个弱女子想要挡住他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这个后院是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的,怕是自己被掳走是神不知鬼不觉吧。不过自己并不打算反抗不是么,早就想好要来送羊入虎口的。 不过 “我跟你走,不要伤害她。” 镇定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苏澜依瞟了眼亭池就要跟着黑衣人走。闻言那黑衣人一怔,若有所思看了眼身边的亭池,一把推开了她,提了一口真气就带着苏澜依飞身而起。 亭池不支摔倒在地,从衣服上掉出一块玉佩,摔成了两半。见此情景,亭池眼里豆大的泪珠瞬间滑落,一面死死抓着碎了的玉佩,一面又伸手向着苏澜依被掳走的方向摇着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澜依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摔倒在地上的人,随即又看向身边的黑衣人,眼神中迸射出阴冷的恨意,深吸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她的眼睛就被蒙上了一层黑布。 睁开眼睛时,一片漆黑。

第六章 被掳 第六章被掳 “我知道你醒了。” 苏澜依的眼睛还没适应眼前的漆黑一片,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阴戾的声音,平静中透着森寒,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所处的地方太黑,睁开眼睛和不睁开眼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苏澜依一直都很怕黑,彦琛不在身边,这种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因此也就一直闭着眼睛,方便自己理清这么些事情的思路,也省得去面对这种貌似永无止境的黑暗。 继续闭着眼睛,苏澜依说的很平静,“眼力真好。” 暗含讽刺的声音轻悠悠飘进了对方的耳朵,没有照常而来的怒气,相反是如死一般的寂静。苏澜依可以知道对方定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并且在这个空间里,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不远,却只听得见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么 他还是个武林高手。 想清楚了这么些小细节,苏澜依不打算说什么,是对方把自己掳来的,那么主动权应该在对方的手里才对。自己还是不要爬到人家头上去,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可是还要回去见彦琛呢,说好是五天的,自己不可以让彦琛担心。 安定了心神,苏澜依干脆自得地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样子颇有种打坐的闲趣,越是危险越是可怕就越要镇定越要平和,这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一直存在于苏澜依的骨子里。 “你不怕?” 过了很久,又从不远处悠悠传来一句鬼魅般的声音,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嘶哑。苏澜依皱了皱眉,不禁想念起彦琛的柔和音色起来,虽然偶尔还是冷冰冰的,可对自己还是很温柔的。嘴角微抿,彦琛,相信我。 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苏澜依慢慢答道,“把我掳来,无非两个下场,生或死,于我都无所谓。” 虽然心里是很有所谓的,可是苏澜依就是笃定了对方一定不会对自己动手。这是属于女人特有的直觉,否则她苏澜依也不会笨到自己来送死。 听了这话,对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虽然苏澜依心里是极其郁闷的!她讨厌这种死一般的沉寂,不过以此看来,不远处的那家伙一定是个阴险狠绝的家伙。哼,新账旧账,还要跟他都算算呢 要沉默吗?可以,反正有五天时间陪你打哈哈。 果然,如苏澜依所料,接下来的两天,对方似乎就打算把她丢在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从那天简单的两句对话之后,就没什么音讯了。连个送菜送饭的人都没有,两天不吃饭简直是变相减肥!关于这点,苏澜依很愤慨,这才是送入虎口的羊的正常待遇吧 这两天,苏澜依也是没闲着。她试着站起身来四处找找什么机关什么的,也许可以出去来着。当然对于这点,她是不抱希望的。要是能那么容易出去,对方也不会把自己丢在这里两天不闻不问了。 放弃了这个想法,苏澜依干脆是安心坐了下来,等吧。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来人了。 在对方进来的时候,苏澜依正好在睡大觉,因此错过了和光线邂逅的机会。为此,她心里相当懊恼。 从一天前她刚刚摸索到的一张石床上起来,苏澜依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对方依然是无声无息的样子。这样看来应该是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家伙。心里定了定,苏澜依已经没有耐性等下去了。 若是以前,自己是一个人自然是没问题,要跟他耗多久就多久,可是现在自己只有五天的时间。要是超过了五天,苏澜依不敢肯定彦琛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已经两天过去了,事情该开始抬出来解决一下了。 “我饿了。” 出口的就是这么一句雷人的话,苏澜依自己也有点愕然。果然是吃饭皇帝大啊好吧,那就先这么一句开场白吧。 听了这话,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什么动静。大约是十多分钟之后,从离苏澜依不远的地方发出一种风吹袖子的声音,没过多久,苏澜依就听见了石门开的声音,轰隆的震得人耳膜都破了。随即一道强光刺了进来。 其实这道光是不强的,只是苏澜依在黑暗中实在是好点久了,任何一点微弱的光芒都会让她觉得刺眼无比。用手遮住了脸,眯起了眼睛,苏澜依试图看清楚进来的人。被皇后囚禁审问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上来,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情绪,深吸了口气,盯着石门的方向。 好一会儿,苏澜依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手里端了饭菜,蒙了面纱,顺着眼看着地面。 转头,苏澜依这会儿才看清那个声音嘶哑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戴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那双阴鹫的眼睛更显得森寒诡异,他的身影颀长挺拔,穿了一件长长的黑袍,全身散发出一种地狱里的修罗般的气质。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澜依慢慢下了石床,走到了面前的那张石桌旁边,在石凳上坐下。登时,下身传来一阵凉意,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并没有看她,转过了身,背对着苏澜依。这时,他身后的黑衣女子端了饭菜走到了桌边,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就出去了,只是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关上石门,让光线透了进来,好让苏澜依可以看清楚饭菜。 没有任何话语,苏澜依静静开始吃饭。她很饿,但是还是不可以失了风度,慢条斯理地吃着,尽显了一个王妃该有的娴静仪态。 等到苏澜依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转过身来,一双阴冷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冰冷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 “王妃好胆量,不怕生死如何,那么王妃到底怕什么呢?” 听了这话,苏澜依并不是急着回答,她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拭去一些油渍,站起身,直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可怕的男子。 声音镇定,一字一顿说道,“阁下不是猜到了吗?”把她掳来作为威胁彦琛的筹码,他还会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哼,笑话!这年头的人就是喜欢说废话 “你很爱他?” 那男子似乎是打算开始一段闲聊了么?什么不好问,问这种问题。苏澜依额上有些冷汗,这家伙真是让人郁闷,自己和彦琛如何,与他有关?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苏澜依抿了抿嘴唇,长长舒出一口气,无奈说道。 “我和我夫君的事情,怕是轮不到阁下来管。” 按理说这话砸出去,像他这种以为谁都会怕他的人应该是会暴怒才对,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发火,反而比苏澜依更加平静。似乎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一般,他看着苏澜依的眼睛里有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一点让苏澜依有些疑惑,这个人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记得那天自己在绣庄待到很晚回去的时候,碰见了三个流氓,然后一个全身散发着阴鹫气息的狠绝男子救了自己 那个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心下恍然,苏澜依悠悠开口说道:“在绣品上下毒的是你吧,怎么说我都欠了你一条命,说吧,这次掳我来是要干什么。” 苏澜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跟他杠了两天了,也是差不多了。就是这个人在绣品上下了毒,要不是那次自己换了所有的绣品,那么宫中定有一个娘娘级的人物会出事,而苏家也逃脱不了干系。 苏澜依可以猜到,这个人的目的不可能是嫁祸苏家,定是那个宫里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 “七王妃好眼力,只是,女人太聪明不太好。” 她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睛开始,那双在黑夜中清澈如泉的眸子,无数次在自己面前出现。只是,她不该,不该嫁给那个人。不过,没有关系,等自己报了仇,她就会是自己的了。 “哼,是吗?你就那么确定我逃不出去?” “逃出去?”疑惑的嗓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带着些许的嘶哑,随即是他放声的大笑,好像苏澜依说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是那笑声和他的声音比起来更加尖锐了,丝丝入扣有把人掐死的能力。 苏澜依厌恶地皱了皱眉,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惹人厌。看起来一副杀手的模样,阴戾狠绝的气息围绕着他,一看就不是好货色。看看人家衡芜,虽然是个杀手头子,可是人家多可爱呃好吧,暂且用一下可爱这个词。 勉强压下去对他的厌恶,苏澜依继续开口说,“彦琛不会来的,倒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头头有可能会来” 姑且不管那家伙会不会来,先骗了再说,说实话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能活着出去。只是第六感告诉自己,自己暂且还死不了。虽然苏澜依的印象里衡芜根本就不像个杀手头子,但是她可以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别人光听见千仇门这三个字就开始抖了 苏澜依这句话成功地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嘶哑的声音又一次从面具后面传来,“哦?那么,王妃指的是” “衡芜。” 听了苏澜依的回答,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虽然他戴着银色面具看不见表情,不过苏澜依可以感觉到他这会儿的嘴角一定是上扬的。 顿了一会儿,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王妃还真是广交天下啊,连千仇门门主都愿意为王妃涉险,不知道要是七王爷知道了她的王妃和江湖上的杀手” 苏澜依就猜到这家伙的思想有够脏,并没有发怒,冷声说道,“你以为谁都和你想的一样么?他是我的谁不重要,跟你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会来救我。就算他是一个杀手,也绝不会和你一样做这种苟且的肮脏事情。” 本来是准备好接受对方的怒火的,不过又一次奇迹般的,对方没有发火。是不是人做到某种无耻的地步,忍耐力会超乎常人?苏澜依懒得去猜他的心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知道这家伙到底要什么。 “苟且之事?他衡芜创了千仇门暗地里杀人,就不苟且了?” 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但我知道他是善良的人,别人用钱向他买命,至少他不会滥杀无辜。而你呢?虽说是你救了我,可是你却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残忍杀死那些与你无关的人。这是救人吗?你所做的不过是要我替你背负人命罢了。” 这些话是苏澜依一直想说的,眼前这个人还想和衡芜比?虽然他是一个杀手头子,可是苏澜依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从他杀死自己身后的那条蛇,从他一句话不说带着自己没日没夜回瑶都,从他带着自己飞到天空中落在屋顶上 而这个人哼 “你那么了解他?” “我理解他。他问过我关于仇恨,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挣扎的。越是恨就越是爱,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也是拥有仇恨的人,但我看得清楚仇恨,也因此不会像你这样不择手段。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并不是杀了谁或者折磨谁就可以弥补回来的。报复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方式罢了。” 见对方并没有说话,苏澜依顿了顿继续道:“或者说,仇恨只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因为除了仇恨的支撑,你活着便失去意义。” 话音一落,苏澜依看到那张银色面具下的墨黑眼眸狠狠震了震,原本闪着阴鹫狠绝的光芒的眸子在此刻几乎全部被震惊掩盖。 苏澜依早就猜到了他的这般反应,她要做的就是引出他的话语,知道他要什么,这样才可以主动出击。眼前这个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因为仇恨,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除了报仇根本没去做过有意义的事情 这也是一招险棋,不过,苏澜依下对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双墨黑的瞳仁在下一秒就被怒气灌满,杀意迸射。 苏澜依心头一窒,强压下油然而生的恐惧,戒备地盯着他。

第七章 真相 第七章真相 只是眨眼的功夫,苏澜依就强烈感觉到呼吸困难,低下头看去一双坚硬有力的大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断收紧,苏澜依感觉到呼进来的空气越来越少,胸口越来越闷,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星星 在意识就要远去的时候,苏澜依抬头看向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说对了,他是恼羞成怒了。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看见苏澜依这样的眼神之后,有微微的晃神,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她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的情景,心里像是有一根粗粗的弦,绷紧了之后猛地一松,嗡嗡作响。就是这种倔强的眼神,每天每天折磨他,只要再稍稍一用力,他就再也不用看见她的眼神 可是,却无法下手。 下一秒,苏澜依就感觉空气突然都回来了。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 得到自由的苏澜依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刚刚的眼神要她想起了一个人,只是她多么希望是自己的错觉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苏澜依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更可以折磨他。” 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却已经带不起苏澜依心底丝毫的恐惧了。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苏澜依冷声道,“我知道。我说过了,生死于我已是无关。现在你是不是该带我去看一个人了?” 听了这话,那男子浑身一震。随即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聪明呢,除了咄咄逼人之外,还是很迷人的 转过身,他道:“那就如王妃所愿。” 话音一落,那男子就径直从石门走了出去,待他走出去之后,石门并没有关。于是苏澜依连忙跟了上去,走出那间暗室,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都是用大块的石头砌成的墙面,墙上每隔一定的距离放了一盏油灯,明明灭灭的灯火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显得热别诡异。 他走的很快,大步流星,苏澜依必须小跑才能跟上他。他在前面七拐八拐的,一直沿着这条走廊走过去,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两个人终于到了一间类似的石室面前。 在石室前停下,他突地转身。幸亏苏澜依反应还比较快,这才没有撞上去。退后了一步,苏澜依微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人。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悠悠开口说道:“王妃,你说她是谁呢?” 苏澜依呼出了一口气,直视他阴鹫的眼睛,平息了微微的急喘,道:“除了兰妃,还有谁?”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苏澜依并不打算等他说话,又接着说道,“你真以为你可以做到偷天换日?哼,你唯一的疏漏就是宫中那个兰妃的眼神。明亚王爷大婚,自己的儿子穿着喜袍坐在大殿之上,身为母亲的兰妃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情绪,眼神空洞,行为呆滞。你说呢?” 苏澜依说过,自己擅长观察别人的眼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宫送绣的时候,见到兰妃,对皇后提到彦琛特别激动。可是那天坐在大殿之上的兰妃却是一脸的呆滞,眼神没有焦距,这怎么可能让人不起疑。并且,见了那个皇帝之后,自己就更加可以肯定了。 宫里的兰妃一定是假的。 对方听了苏澜依的分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嘶哑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石墙之间,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 苏澜依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那人笑完了之后,意味深长地盯着苏澜依瞧了一会儿,旋即宽袖一挥,那石门上就开了一个小洞,刚好是可以放下一个人的头的大小。苏澜依走上前去,看了那人一眼,随即看向石室里面。 她看向里面,一个身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子此刻发丝凌乱地坐在石室里高出的石床上,衣服破了好几处,神情呆滞,脸上有好些狰狞的抓痕,横横竖竖写在脸上,整个人看去跟一个疯婆子没有差别。 就在苏澜依打量她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发疯似的大叫起来。嘴里大声喊着“痛痛杀了我吧杀了我”,她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在石床上滚来滚去,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眼看她就要滚到石床的边上,苏澜依心口一窒。 可是没办法走进去,苏澜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滚落到地上,重重摔下,她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她便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心里腾地升上来一股怒气,苏澜依转身,愤愤道:“用这样的方式对付一个弱女子,亏你做的出来!放了她!” 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倒是一点都不恼怒,阴鹫的眼睛扫过苏澜依这会儿愤怒的脸,嘶哑的声音传来,“放了她?哼,她这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怎么?你还真的是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么?”苏澜依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情绪,眼神不离地盯着眼前的人。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戴面具的男子似乎因为苏澜依的这句话有些微地激动起来,阴寒的语气里含了几许的颤音。 “你就是那个十多年前,被送出皇宫的皇子吧。那个被人传说是畸形的胎儿。” 听了这些话,苏澜依才终于敢确定,一个处心积虑想要陷害彦琛的人,必定是彦琛夺去了他的什么。地位或是财富,可是他却要向看起来相当无辜的兰妃下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的那次畸形胎儿事件有内幕。 突然,苏澜依想到那个可能性,心猛地一跳。 睁大了眼睛,苏澜依盯着眼前这个声音嘶哑的面具男人。 那男子见到苏澜依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眼神中闪过一抹阴戾的光芒,波澜不惊的语气里隐含着浓浓的杀意,“你猜到了,是吗?” 苏澜依一个人坐在一开始自己待着的石室里,没有一丝的光线透进来,依然是漆黑一片。她把自己丢到墙角处,双手抱胸,以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这样才能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已经第三天了,彦琛 良久,苏澜依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泪水。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助,原本以为自己是彦琛的软肋定是逃不过对方的魔爪了,那么送羊入虎口就好,凭着她的能力,苏澜依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以为自己抓到了对方的小辫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根本不是苏澜依想的那样。要是他是那个畸形的皇子,那么他要报复的人应当是害兰妃生下畸形儿的那个人。或是皇后或是婉妃,总之是任何一个兰妃之外的人。 可是他掳走的却是兰妃,原本苏澜依以为他是要把自己的母妃劫走,补偿她十多年无法相见的痛苦 没想到,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处心积虑地要报复兰妃,在宫宴上行刺,那个女子看似是要行刺皇帝可是在她就要刺到皇帝的时候却是剑锋一转向着兰妃;在绣品上下毒,也是送给兰妃的那一些宫装;这次干脆是偷天换日出来了 之前那把行刺的剑上刻着的那个“七”字也一定是他搞的鬼,是他故意留下了剑企图让皇帝怀疑彦琛,还有旱灾的时候杀光了皇家御林军,嫁祸给彦琛他要做的不过就是让皇帝失去对彦琛的信任,挑拨离间。 而他做这些,只有一个唯一可能的解释。 那个偷换出来的畸形孩子根本不是兰妃的孩子,而是皇后的孩子! 而彦琛却是兰妃的孩子,大皇子是植物人,无法继承皇位。那么只要换了自己和皇后的孩子,将来登上帝位的就是彦琛 兰妃啊兰妃,你处心积虑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样的结果?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真的以为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吗?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会如此疏远彦琛,才九岁的他就封了王让他出了皇城。当初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彦琛以后的生活,这是他愿意的吗? 所以那天自己去面圣的时候,皇帝要自己答应他的那件事就可以解释了。 苏澜依抱着膝盖,一个人静静坐在墙角,心不断抽痛着。要是彦琛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有多伤心?本来是自己的父皇母后不爱自己,可是现在却是自己的母亲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惜把他和皇后的孩子做调换,这远远比被父母冷落更凄凉。 心里想的都是彦琛,苏澜依一时间失去了所有主见,刚刚进来时的那种冷静自持完全失去了踪影。 突然,石门打开了。 那个给她送过饭菜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她走到苏澜依身边,道:“跟我走。” 苏澜依没问为什么,机械地起身跟着她来到那个关着兰妃的石室外面。那黑衣女子举起手,五只手指印在了石门上的那个可以看向里面的洞口上。没过一会儿,石门就慢慢打开了。苏澜依还未反应过来,那个黑衣女子就抱住了苏澜依的腰,飞身下了石室。 两个人来到了兰妃面前。 她依然是一脸的呆滞望着地面,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暗红色的血块残留在长长的伤痕周围,显得特别狰狞可怖。看着这样的她,苏澜依心下不忍,却始终无法面对这个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择手段的女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兰妃僵硬地抬起头来,没有焦距的眼神慢慢扫到了苏澜依。盯着苏澜依看了好久,突然她像是突然发起狂来一般,跳起来抓着苏澜依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嘴里不断说着,“七儿七儿我的琛儿我的琛儿” 苏澜依不自在地别过脸,一把甩开她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她是彦琛的亲娘却是把害彦琛变成这般凄凉的罪魁祸首 兰妃见到苏澜依这副模样,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两只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原本失焦的眼神里溢满了浓浓的哀伤,她的声音悲哀凄婉,“我知道,是我造的孽,是我造的孽是我害了琛儿我的琛儿,可是我也痛啊,我的孩子呜呜呜呜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 苏澜依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疼痛竟是没有刚刚那般明显了。也许痛苦也是要分享的,看见种下恶果的人悔恨着痛苦着,心里的痛霎时消了一大半。 静静看她哭了很久,苏澜依慢慢说道,“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何必当初?你可曾想过彦琛他,真正要的是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站在窗前,忧伤沁骨的男人,他萧索的背影,他受伤的神情,他彦琛,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兰妃两只手捂住了头,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变成了低泣,最后变成了呜咽。苏澜依看着眼前这个昏倒在地上的女人,心里提不起一丝的同情和怜悯来,最终还是只能无力地转身。 出去之前,那个黑衣女子最后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兰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一闪即逝。 一直站在石门外面的面具男人看了这个情景,心里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快感起来。似乎每次看见里面那个自作自受的女人痛苦,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得意,那么真实地感受到复仇的快感,相反,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在蔓延。 关于这种奇怪的情绪,他一直很懊恼,一定是那个小女人扰乱了自己的心绪,害得自己出现情绪失控的状况。都怪她! 狠狠攥紧了拳头,面具男子眼神阴狠地扫过石室,提起步子缓缓走开。 当苏澜依从石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是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灯火明灭的转角处,黑色的长袍随着他快速的步子扬起,在石墙上投下一片移动着的小小阴影。 脑海中突然出现那句话,“如果不是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第八章 焦虑 第八章焦虑 阳光洒进了岚青王府的庭院里,两个俊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其中一个坐在上座,一身白衣胜雪,风华绝代,微红的薄唇轻抿,犀利如嘿玛瑙般的瞳仁炯炯有神,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深刻而俊美的五官,脸部坚毅分明的轮廓,无一不昭示着他绝世的容颜。他神色平静,气质优雅淡然,仿佛是一个谪仙般的人物,静坐于大堂之上。 另一个坐在下座的会客椅上,一身淡青色锦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一只碧玉簪子斜插在头顶。与上座绝美的男子相比,他则是多了一份温和雅致,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愁。 沉默许久。 下座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七弟,她要我告诉你,五天后若是没有回来,不要找她。”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俊眉深锁,在额头拧成一个“川”字,神情里有着无法忽视的忧愁。 上座的白衣男子听了这话并不急着回答,原本冰冷的墨瞳里闪出一丝丝凛冽的光芒,更衬得他这会儿如一个冷若冰霜般的仙子,只是眉宇间却沾染了一层人间的烦忧之气。 好一会儿,他才凉凉开口道:“本王说过,要你好好照顾她。” 其实自己是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她要去做的事情,几个人可以挡得住她?纵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骨子里的那份冷然和倔强却总是让人对她妥协。不是斗不过她,只是不忍心拒绝她。 自己是如此,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只是他答应过自己要好好照顾澜依,这会儿人都不见五天了,才知道来王府告诉自己,不觉得太过头了点? 祁彦枫注意到他语气里的那个“本王”,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神情恢复了平静。眉宇间的忧愁依然,只是语气中多了好些无奈,“七弟,你应该知道,她一开始来到我的王府,就已经是打算好了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小女人心里打的算盘他比谁都要清楚。对方的目的是自己,她却傻乎乎地说什么要守护自己,自己需要她一个女人守护么?谁知道她竟是竟是自己一个人跑去送羊入虎口,她当真以为她可以逃脱那个人的钳制? 怕只怕,那个人的目的已经不再单纯的是自己了 不动神色地深吸了口气,祁彦琛冷声说道:“明亚王爷请回吧,本王的王妃本王会去找,多谢王爷前来告知。” 冷漠疏离的语气,永恒的冰山表情。对于皇室里的人,他永远都是这样的漠然,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还是手足。只有对彦寒,他难得的会多说几句,甚至会露出一个笑容。想起多久以前,自己还是那么艳羡彦寒,可是彦寒却 怕是他与皇室的隔阂会越来越深了,禁锢在中间的已经不只是一座冰山的冷度了吧。心与心一旦疏远,要回去,谈何容易? 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祁彦枫就要起身告辞,就在他打算转身的时候,身后又一次传来冰冷的嗓音,“把你的人带走。” 诧异地抬眸,祁彦枫在下一秒就看见了冬儿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裙,朝着自己走来。她一直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看她走路的样子很正常,那就是说他没对冬儿动手? 以他冰冷无情的手段,这倒是很少见 冬儿这会儿并不像一开始苏澜依见到的那样,战战兢兢地惧怕着祁彦琛,反而是一种坦然的安定,走到了厅室里,对着祁彦琛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抬起头的时候,黑眸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是一潭死水。 “冬儿谢过七王爷。” 七王爷知道了,那就是说王妃也一定知道了。只是王妃会不会很生自己的气?她会责怪自己骗了她么?会伤心么?会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么? 想着这些,冬儿的心痛得抽搐起来,自己当初亦是身不由己才会在这个王府。原本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了,可是谁知道会遇见那样一个女子。她对着自己说着大篇大篇的什么人人平等论,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妹妹”明明是一个清冷的人,却生了一副热心肠,虽然她时而也摆摆王妃的架子 原来早在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的朋友了。是朋友,不是主子。这样的认知让冬儿心越来越痛。 她知道王爷不动自己是看在平时王妃疼自己的份上,对于这个王府自己是只有歉疚了 祁彦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冬儿,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叹了口气,就甩袖离开了。见此情景,冬儿最后看了一眼座上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咬了咬唇,转身跟着祁彦枫走出了王府。 那两人走后,祁彦琛才露出几许疲惫的神色。从第一天起,他就知道澜依不见了。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寻找她,可她似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澜依,你说要我给你五日时间,可是已经是第五天了,你为何还不回来?我比谁都要相信你,却是比谁都要担心你。 思虑间,从内室走出一个一身蓝衣的男子。那男子和祁彦琛比起来就显得柔和一些了,却是一张刚毅如军人般的俊美脸庞。他手执一扇,衣袂飘飘,来到祁彦琛的跟前,看着眼前的人的忧愁模样,轻叹了口气。 祁彦琛并没有抬头,一只手支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眸闭着,修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白皙透明的皮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真是个绝世的男子呵,修夜唇角轻勾,正欲开口,却听得他悠悠说道。 “五天了。修夜,她不见五天了。” 一反以往的冰冷语气,低沉醇厚的嗓音含着浓浓的担忧和疲累。她才走了五日,这个风华绝代的七王爷就已经是如此颓败的样子了,看来那个人对他的影响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只是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修夜压下了将要说的那句话,看着祁彦琛这会儿疲惫神伤的表情,又一次叹了口气。 “彦琛,她已经这样重要了?五天不见,你就失措成这样,彦琛,这不像你。” 抬眸看向眼前这个蓝衫男子,祁彦琛心里一震。自己何尝不知道,从第一眼见到她,震惊和疑虑,还有那抹若有若无的情愫,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接下来是她的率真她的迷糊她的坚持倔强她的冷然她的温柔 曾经也是以为自己生命中永远不会出现那样一个女子,那个人从小就丢弃了自己,一个双亲健全的孤儿会有多少力量去爱?可是,她却真实地出现了。挣扎过,怀疑过,否定过,却始终狠不下心让她从自己的心里离开。 是爱了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爱,没有终结的疼惜。 澜依 揉了揉眉心,祁彦琛抬头对修夜坚定地说道:“修夜,我爱她。” 闻言,修夜微微一愣。想起那个几天前来找自己的苏澜依,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温暖的神情,坚定的语气,一身白衣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她爱他。 呵,还真是绝配。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却是会心的笑意。 修夜缓缓道:“彦琛,我可以找到她。” 暗室。 这一次囚禁苏澜依的地方换了一个,不再是那个透不进一丝光的破地方,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也是挺阴暗的,可是石室顶部却开了一个大口。那里有大把大把的阳光溜进来,不强烈的光线,却足够苏澜依看清身边的一切。 看来是没猜错了,这地方是个地下石室。 当阳光第二次盛情地从顶上倾泻下来的时候,苏澜依终于开始焦虑起来了。已经是第五天,自己跟彦琛说过,给她五天的时间。 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彦琛不会耐得住的,想必是一发现自己不见了就开始地毯式搜寻了吧。料到这一点,所以自己之前跟那祁彦枫打过招呼,希望他劝住彦琛。唉,那家伙一定是劝不住了,看他一副温吞水的样子 重重叹了口气,苏澜依锁紧了秀眉。 这时,石门突然打开了。 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修长的腿一迈进这个狭小的空间,一种阴沉的感觉就迎面而来。 苏澜依这会儿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这家伙是彦琛的手足,流落民间的皇子,看他的心情也变了变。毕竟是彦琛的兄弟,就算是再不喜欢,至少也是流着同一个人的血的亲人。 不想再冷嘲热讽了,苏澜依嗓音清淡,悠悠说道:“你来干什么?” 邪佞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他道:“你应该知道,我掳你来的目的。还问我干什么?” 长叹了口气,已经要把自己做饵去钓鱼了吗?苏澜依看了眼这会儿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眸子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轻雾。 “你何苦呢?已经把兰妃折磨成那样了,还不够?” “够?怎么够?我这十多年来的生活谁来偿还我?”嘶哑的声音隐含着些许的怒气,不过苏澜依却可以听出那里面淡淡的忧伤,是不甘心么?还是因为皇后皇帝从不找你让你感到凄凉? “可是彦琛是无辜的。” “无辜?他无辜?哼,他自小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九岁封王,他无辜?他可是享受得很哪”危险地眯起了眼眸,墨瞳迸射出残忍的恨意。 苏澜依知道他在哀怨,那种不是仇恨,而是嫉妒。 “养尊处优?你真的以为那是种幸福吗?身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彦琛是怎么过的?你真的以为他比你要过得好?” 苏澜依对于眼前这个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人怀有一种不耐的愤怒。好像全世界都是欠他一样,要是他报复兰妃也就算了,毕竟那件事情兰妃是罪魁祸首。可是关彦琛什么事?原本自己以为他是和彦琛有什么深仇大恨,才甘愿羊入虎口来看看,谁知道竟是这样的事! 他凭什么以为彦琛比他过得好?这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不过更严重的问题是,苏澜依不是学心理专业的。 “你是想告诉我,身为一个王爷,他过得连狗都不如?” 嘶哑讽刺的嗓音从银色面具后面传来,成功地激怒了打算平静交谈的苏澜依。努力克制住呼之欲出的脏话,苏澜依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眼前这个白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王爷?哼,你到现在都不明白。王爷?你以为是一种幸福和快乐的证明?你可知道,身处于一个华丽的牢笼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也就算了,可是十多年来却被自己的父皇疏远厌恶,一个不是自己母妃的女人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总是也讨不到那个女人一丝一毫的笑意。你说呢?” 想起小小的彦琛,在那堵高墙里,从小忍受一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无论怎么做得到的都是漠然对待,苏澜依的心里就痛得无以言喻。 这也是彦琛那一身刻骨寂寞的来源吧。不过没关系,现在他有她了。想到这里,苏澜依不禁又有些欣慰。没错,不管是谁,她都要守护她亲爱的彦琛,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哼”那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即便是如此,他也拥有尊贵的生活,至少不用像一个乞丐一样求着跪着,为了生存。” 听了这话,苏澜依大致是可以猜到那家伙受过的苦了。也就是作为一个男子,像乞丐一样过着那种卑贱的生活,再配上他那皇族的尊贵身份,让他心理扭曲吧。 “像狗一样活着至少拥有活下去的坚定念想,心里终归是有一个顽强的信念支撑着。可是他呢?没有人对不起他却又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无法诉苦无法放弃,可是始终说服不了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却要一直活着。” 说到这,苏澜依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住心底泛上来的酸涩感觉,继续说道:“热烈痛苦地生,何尝不是种幸福?活着本就是苦难。” 闻言,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黑眸狠狠一震。 下一秒,阴鹫的眸子里就迸射出蓄满杀意的光芒,直直射向苏澜依。

第九章 寻找 第九章寻找 位于城郊的一片林子里,一群人在打斗着。确切地说,是两个人和一批人在打斗着。 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英挺男子,手执一扇,身形快如闪电,在一批蒙着面纱的黑衣人之间穿梭着,扇柄所及之处鲜血四溅。而另一个却是一身月白长衫,手执一柄长剑,姿态优雅俊逸,一张绝世的脸冷若冰霜,嘴角是寒酷的森然笑意。他身形不快,翩翩而行,那样子高雅得不像是在杀人,倒像是闲庭信步,与人闲聊一般。 相比之下,那批黑衣人就显得世俗很多了。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弯刀,看他们穿着紧身黑衣的身形,男女都有。个个出手阴戾狠绝,招招都直逼两人的要害。尽管是这样,一批人依然无法伤到这两人一分一毫,渐渐地,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少,地上的血流成了小河,可怕的是,那两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血渍斑斑 两刻钟之后,树林恢复了寂静。 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修夜看着祁彦琛手里那把滴血的剑,缓缓开口说道:“洞门在地下。” 没有说什么,祁彦琛招来了影卫,让他们都留在了石室外面。自己则是带了佩剑,和修夜一起走进了那个在地下的洞门。 这一次,他不要影卫帮忙,他要亲手把澜依救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随着石门缓缓关上的沉重声音,几乎是瞬间,树林里多了一批身穿白衣的少年。衣袂翻飞,个个发丝上都束了一条银色丝带,灿然生光,容颜俊秀,灵气逼人。 恍若是仙子般,少年静静立在树林里,与脚下的血腥格格不入,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飘过一阵清雅的味道。 暗室里。 祁彦琛和修夜两人摸索着前进,凭借着敏锐的判断力和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注意着这个暗道里的一点点风吹草动。身边是幽暗的烛光,两人走过,烛火明明灭灭的,更加给这个暗道增添了一种诡谲的气息。 走着走着,修夜突然蹙起了眉。轻轻吸了一口气,猛地停住了脚步。前面的祁彦琛立马感觉到异样,也跟着停下来看着蹙眉沉思的修夜。 “彦琛,屏息。是罗芷草和天殷叶,气息混合有剧毒。” 果然,细细一嗅,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一丝甜腻的香味,悠悠飘荡着。心下会意,祁彦琛屏息凝神,又一次迈步走去。 经过罗芷草和天殷叶的陷阱两个人明显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小心谨慎了许多。看来这个石室的机关会层出不穷地等着他们。 没过多久,两个人走出了暗道,来到了一个阴暗的空旷地。不大,只够容纳几十个人的样子,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只有顶上开了一个小口,透进一小绺光来。除此之外,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其他东西。 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一眼修夜,他也是一脸的凝重神色,眼神紧紧盯着地上那个小小的光点。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什么无言的默契一般。 突然间,祁彦琛突地出手,拿起剑倏地刺了过去,剑身正好挡住了从那个小口上射下来的光束,地面上的光点顿时消失不见。森寒的剑身在幽暗的石室里发出阴冷的光芒,剑身上还残留着一些刚刚血腥场面里的滞留物,碰巧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 时间仿佛就静止在这一刻,祁彦琛伸直了手臂,宛如冰雕一般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修夜倒是一脸的闲适淡然,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空气中扬起一阵冗长的安静,蓄势待发的平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可怖,让人心惊胆寒。 一阵安静之后。 修夜轻轻移动了一下脚步,几乎是同时,从四周的铜墙铁壁里就嗖嗖嗖地窜出来一支支凌厉的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两个人。幸亏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轻巧的 跳跃,祁彦琛腾空而起,长剑挥舞,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短箭纷纷落地。 一旁的修夜也是不闲着,一把扇子仿佛是一张偌大的屏障一般,向左向右闪开了一支支短箭,有几支砸在了扇子上,那扇子竟仿佛是铁制的一般,短箭根本无法近得了两人的身边一丝一毫。 突然,祁彦琛耳尖地听见一声细小的嘤咛。很细很小,可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是澜依的声音! 澜依澜依她在附近 心思晃了一会儿,走神的当儿一支短箭以破竹之势直逼祁彦琛的咽喉处。修夜眼疾手快地上前试着挡掉那一只短箭,眸光一闪,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企图穿入彦琛咽喉里的那只短箭。才舒了一口气,另一只短箭又从暗处冲出来,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射向祁彦琛。 登时,心跳漏了半拍,走神回来的祁彦琛看这情景根本来不及挡住那把箭,只能一个闪身试图躲过它。可肩膀处还是擦伤了,伤势不重,可是鲜血汩汩直流。 两个人又在暗室里乒乒乓乓和暗箭斗了好一会儿,四周的铜墙铁壁才停止了吞吐短箭。有了歇息的当儿,修夜赶忙上前替彦琛查看伤势,自己一看,伤口竟是已经开始泛紫了! 那箭上淬了毒! 忍不住白了祁彦琛一眼,修夜认命地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喂给他一颗清毒丸,先暂时稳住毒性的蔓延,回去再研究。 祁彦琛深吸了口气,忽视修夜眼里的那抹责怪。淡淡开口道:“修夜,她在附近。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很细很小,可是我听得到。” 长长叹了口气,修夜悠悠转身,摆开了扇子,又一次挡住了那抹光束。这下没过几秒钟,其中一扇铜墙铁壁上就开了一扇门。 看着那扇门,修夜心里冷笑。这点小把戏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真以为天山上的药理和机关大师是开玩笑的?脸庞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狂傲,修夜二话没说就走了进去。彦琛已经受伤了,自己已经失去和他玩的耐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副让祁彦琛差点疯掉的情景。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光线十足的石室,看这石室里的摆放完全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而已。只是那一张奇大无比的床榻刺痛了祁彦琛的眼睛。 苏澜依正和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躺在上面! 那个黑衣男子正压在苏澜依的身上,一脸的陶醉神色,而身下的人却是丝毫不反抗。见到两人进来,那黑衣男子丝毫不惊慌,反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继续压在苏澜依的身上,一只大手解着苏澜依的纱衣,眼神中一抹狡黠和得意。 一看见这情景,祁彦琛的理智就全部消失无踪了。 深幽的冷峻黑眸霎时迸射出熊熊的怒火,冷煞阴鹫的脸色仿佛是冻结千年的寒冰,全身散发着一种狠绝的邪魅气息。这是修夜从来没有见过的彦琛,他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里,还隐隐有着散不开的悲伤和痛苦,浓到化不开的愤然淹没了祁彦琛。 脑袋已经无法思考,祁彦琛任凭自己的痛苦和怒火湮灭了自己,举起剑就刺过去。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毙命的招数,强大的剑气一时间盈满了大大的石室,凌厉的剑芒直直射向床上的那个人。眼里是嗜血的光芒,杀意迸现。 那床上的男子却是丝毫不在意,眼睛盯着祁彦琛袭击来的方向,就在剑将要刺到的当口,他迅疾地一把抓起床上的人,试图用苏澜依来挡住那剑气。 祁彦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把苏澜依从床上拖起来,外面的纱衣已经被脱去了大半,露出她嫩白的香肩,一身的肚兜红红的,已经无法遮住她一身的柔白肌肤。她正背对着自己,黑发如一泻而下的瀑布一般,垂落下来。 澜依! 心下一紧,祁彦琛想也没想就收住了那强大的攻势,凌厉的剑气顿时回收,尽数反弹到了祁彦琛的身上。 月白的长衫上绽放一朵殷红的血花。 “彦琛!” 见这情景,修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拿过祁彦琛手里的剑,一剑就挑开了床上的那个男人。没有人可以伤害彦琛,也没有人可以动那个女人! 修夜和祁彦琛完全是两种风格。相比于彦琛的阴戾狠绝,修夜反而是柔和了一些。但是招式中的凛冽杀意却强烈到无法忽视。堂堂天山弟子,竟让这样一个男人占了便宜,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修夜仿佛是修罗一般,和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缠斗在一起。 倒在地上的祁彦琛,这会儿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出来,胸口的腥甜还在不断加深。有着盛怒和刻骨悲伤的黑眸渐渐散去凌厉的墨色,一抹淡淡的紫色慢慢爬上了瞳仁。 眼神不离地盯着面前床榻上的人,她背对着自己,瀑布般的黑发倾泻下来,那粉嫩柔白的雪肤刺痛了他的眼睛。艰难地起身,仿佛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他走到床榻前,双手伸出,无力地掰过苏澜依的身体。 她小巧精致的脸庞上,红晕遍染,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渗出些许的血迹,眸子里是深深的痛楚和哀伤。在看见彦琛的瞬间,终于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祁彦琛提起手指,在苏澜依身上的穴位上点了几下,顿时,苏澜依就解了禁锢。 “彦琛!彦琛!不要彦琛!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苏澜依只知道眼前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不断流着血,他的肩膀留着青紫的血,嘴里不断流出殷红的血液。 从她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点了穴放到这张床上,她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不容许自己有脆弱和哭泣的想法,一直隐忍着,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可是可是,彦琛在看见他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 那是她深爱的男人啊,是她日日夜夜想要守护的人啊 祁彦琛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的气力了,看见苏澜依的眼泪,心都要碎了。他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抚上苏澜依这会儿泪流满脸的精致小脸,断断续续说道:“澜依澜依我的澜依,对不起我我” 苏澜依紧紧抱住了祁彦琛,颤抖的红唇印上他被鲜血染红的唇,阻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彦琛不要说了不要对不起,没有对不起,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彦琛,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我不该不告诉你就跑到这里彦琛彦琛” 苏澜依一遍遍哭喊着,心里的疼痛像是洪水一般,吞噬了自己。彦寒已经因为自己而死了,她要彦琛活着,她要这个男人为了他也为了自己活下去。 “彦琛” “澜依不哭,澜依,不要哭我会会心疼澜依,你没事,就好”修长白皙的大手从苏澜依的脸上滑落下来,祁彦琛的气息越来越弱。 苏澜依惊恐地抓住了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不要,彦琛,不要睡。彦琛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彦琛,不要睡。好不好?彦琛,我要告诉你。彦琛,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不再是了早就不再是了,彦琛,我要陪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在你身边,彦琛我爱” 苏澜依还未说完,祁彦琛就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很甜很甜。 “不彦琛” 修夜听见这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叫,心下一惊,出手的招式更加凌厉了。嘴角的笑意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煞的邪佞,寒眸幽深凛然,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杀了他! 纠缠许久,本来对方就已经耗去了好些体力,可是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是没有丝毫的脱力。招式依然是咄咄逼人,杀气不见分毫,心下已有些惊诧。再加上他凛冽的剑气,已经一点点瓦解了自己的内功护体,再这样下去,怕是挡不住了 正思忖间,一个黑衣身影倏地掠过,硬生生挑开了修夜那致命的一击。阴冷的剑气冲天而起,修夜急忙上前用自己的内力护住苏澜依和昏迷的祁彦琛,冷眼看着那两个人被剑气震伤,呕出鲜血来。 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修夜继续执剑攻过去,下手的当儿,正对上那个黑衣人的眼眸。

第十章 守候 第十章守候 一连十天,苏澜依都不眠不休地守在祁彦琛的身边。 已经十天了,他还是没有醒来,修夜明明说他会醒来的。他只是被剑气震到了,只是这样而已,他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的。 苏澜依一遍一遍在自己的心里说着,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等下去,不可以睡着,不可以她要他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怀着这样的信念,苏澜依让修夜把祁彦琛移到了竹屋里,每天只允许修夜来送点饭菜什么的,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准接近竹屋。 她需要彦琛静静地养身体。 消瘦的脸庞紧紧盯着祁彦琛仿佛是熟睡的绝世容颜,一刻都不肯离开。原本清澈如泉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奕奕神采,这会儿好些失神落魄,唯有她一直不停抚摸着彦琛坚毅的侧脸的小手上传来的那阵温度,提醒着,彦琛还活着,他会醒来的。 彦琛亲爱的彦琛 “你快点醒来好吗?快一点醒来,彦琛。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想你,想你醒来,我要你抱着我,彦琛,快点醒来吧。” 苏澜依眼里噙着晶莹的泪珠,贝齿却是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不可以让彦琛担心,她知道彦琛一定会听得到的。他一定会听得到自己讲的话,只是他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会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 苍白无骨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他永远是那样的丰神俊朗,白皙的皮肤在此刻多了一抹病态的苍白,依然是薄薄的红唇,轻轻抿着,就像是他微微不悦的时候那样。他的鼻子依然是英挺的,他的眉毛如剑,于此刻安然沉眠在额头上。 唯有他的眼睛,轻轻闭着,修长的睫毛覆下来,像是一把小扇子。曾几何时他也说过,自己的睫毛很长呢。心里泛着酸酸的暖意,苏澜依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一滴晶泪落在祁彦琛白皙的脸庞上。 床上人的手轻微地颤了颤,只是瞬间,一闪而过,苏澜依根本就没注意到。 “王妃,你休息会儿吧。” 待到苏澜依回神,就看见穿了一袭淡蓝色袍子的修夜,手里端了饭菜和汤水,是吃饭的时候了吗?迷茫地抬眸,苏澜依的眼睛里都是疲惫和憔悴的神色。原本红润润的小脸这会儿染了一抹凄婉的惨白,眉宇间尽是担忧的神色。 修夜不再说什么,这几天劝告的话是说尽了,可是眼前这个倔强得跟一头牛似的女人就是死活不肯离开彦琛一步。开始几天都不肯开始吃东西,这不,还是这两天移到了这个什么澜艾居里面之后,才进食一点汤水。 呵这是不是就是她说的守候? “我不累。修夜,你说,为什么彦琛还不醒来?已经是第十天了啊。”苏澜依简洁地回答了修夜,心痛地看了一眼床上沉眠的祁彦琛,担忧地问道。 黑眸深深看了眼床上的人,修夜一直都告诉她,彦琛会醒来的。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彦琛几乎是用足了十成的功力提剑攻击的,那十成的剑气反弹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震断他身上的奇经八脉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之所以告诉她彦琛会醒来,不仅是给她一个等的机会,亦是给自己的吧。身为天山上的药理大师,竟然连自己最好的朋友最想要守护的人都无法治好自己每天过来听着苏澜依不停地对彦琛说话聊天,潜意识里竟然也认为她可以唤醒他。 深吸了口气,修夜慢慢说道:“王妃,他醒来的时候是不是要换作他来不眠不休守候你?不要再任性了” 闻言,苏澜依心里狠狠一震。 本来就是自己害得彦琛变成这样的,要不是自己那么自负以为可以解决一切事情,要不是自己那样任性留了几句话就自顾自进了狼窝,要不是自己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啊,彦琛对不起对不起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似乎都是因为自己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彦琛一定还好好的,好好地生活在王府真是祸头子啊 不想再说什么,苏澜依心里一阵阵的愧疚和悔恨,眼神失去了焦距,痴痴地望着床上的人,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见此情景,修夜再也说不出话来,每次想要说的话都能被她成功地哽在喉咙口。无奈,只能长叹口气,把刚来的饭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最后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彦琛,依然是那副清朗的模样,呼吸孱弱,气若游丝。 微微蹙了眉,修夜迈开长腿,慢慢踱步走了出去。 彦琛,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夜色,凄凉如水,清冷若玉。 几绺丝丝的秋风掠过湖面,轻轻撩起一阵阵的涟漪,很浅很浅地晕开。仿佛是娇俏的小女子脸上难掩的羞涩,波光粼粼,衬着清冷悠长的月光,王府中的竹,在空气中荡漾起抹抹清逸的幽香。 翌日。 “修夜,那天,为什么没有杀死那两个人?” 苏澜依坐在竹屋内的摇椅上,一旁的小木桌上放着刚刚苏澜依喝过的一点清汤。几天前一直都是米粒未进,这么几天饿下来怕是胃早就开始抗议了。只是苏澜依忙着夜夜替祁彦琛擦身子,跟他说话,不自知而已。 不过,经过昨天一个晚上,苏澜依已经想清楚了。呆呆守候在这里不是个事情,既然是有人想要彦琛死,那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除了那些个大患,自己和彦琛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她苏澜依要用另一种方式去守候祁彦琛。 修夜看到苏澜依的改变,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心中还是震撼于她短短时间内的坚强和韧性。他以为,等这一天会要很久。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小女子。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她独特的气质,清冷不失高雅的倨傲,这足以倾倒一个男人。包括是像彦琛这样如一座冰山的冷漠男子。 略一深思,修夜淡淡开口道:“没必要。” 听了这话,苏澜依的表情莫测,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许久,她道:“放长线钓大鱼是么?要把一个皇帝的妃子从宫中掳来,还能够做到这样的偷天换日,过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只是一个江湖杀手,不可能。” 理了理这些天来一直被自己丢开的混杂思路,苏澜依慢慢分析道:“宫里有一个人和他接应。” 没错,这是苏澜依的猜测,但却是用着肯定的语气。如若不是宫里有人内应,哼,就凭那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只是 “修夜,我想这一条大鱼根本就不用钓。随便想想都可以知道是二皇子祁彦玮那个窝囊废吧。” 修夜眯起了眼睛,良久才沉吟道:“兰妃被掳走的时候,明亚王爷还只是三皇子。”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苏澜依。 自己这次前去自投罗网,为的也不只是化解什么仇恨之类的,更重要的是要探听那天杀死彦寒的凶手。直觉告诉她,那一批杀手就是那个声音嘶哑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的手下,只是当初自己听得分明,是有人指使他们的。 那么,他们即便是该死,那个背后的凶手也妄想活命。他才是最狠的那个人不是么? 眼下,祁彦枫和祁彦玮都染上了嫌疑。眉头一皱,苏澜依计上心来。黑宝石般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道:“修夜,那天我和彦琛出来之后,你有没有去石室搜过?” 修夜皱了皱眉,道:“搜过。她已经疯了,认不出任何人。万虫丹,在最后会蚀人心之。”他说话的声音很淡然,似乎是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不过他的眸子里却分明闪着怀疑的神色。 “修夜,把她送到明亚王爷府上去吧。是他的亲娘,应该是他照顾才对。” 苏澜依潜意识里就是不愿意那个女人留在岚青王府,狠心送走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得到彦琛的理解和原谅。她留下只会带给彦琛痛苦罢了,更何况送到祁彦枫那里,他见了自己的亲娘被人折磨成这样,定是会有所行动吧。 略一思索,她继续说道:“还在那个石室里发现什么了?” “没有了。” “都没了?”不太可能吧,那个地方虽然自己没见到几个人,不过直觉告诉她,那里是一个据点,绝对是有很多人在的。难道说,那天那个黑衣女子和那个戴面具的重伤男子消失之后,那里的人都鸟兽散了? 修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澜依疑惑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悠悠道:“凡是活物,都没了。” 听了这话,苏澜依还是震惊了好一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修夜定是个危险的人物,可是他是彦琛的好朋友,自己也是放下了防备,只要不伤害彦琛,危险又如何。 抬眸看去,修夜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后面的残酷无情,让人战栗。苏澜依突然记起那天和彦琛一起从石室里出来的时候,那片树林里的情景。 衣袂飘飘,如仙般的白衣少年,立在一片血腥湖泊中。那种肃然狠绝却是宁和的矛盾气息,至今想起,都让她心悸。而眼前的这个男子,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为了彦琛,双手乃至全身都沾满了鲜血,却依然一脸的释然。 “石室呢?” “毁了。” “修夜,那天,在石室外面见到的那些白衣少年,就是天山影卫么?” “嗯。他们是九年前就和我一起在天山上修炼的影卫,只听命于我和彦琛。这一次,没有得到我和彦琛的命令,所以他们没有进来。”说到这里,修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也许让影卫一起跟着就不会这样。 只是彦琛那般坚持,一定要亲手救出她。 苏澜依自是知道那时的彦琛脑子里的想的什么,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道:“他们可以帮助寻找那两个人吗?” 修夜释然一笑,道:“已经去找了。” 苏澜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幼稚,这个男人早就打点好一切了,不是么?还自己以为自己是如何得细心周全。不禁摇头一阵苦笑,抬眸看向修夜,眼中多了一抹感激和动容。 不一会儿,苏澜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这会儿静默的修夜一眼,沉吟道。 “修夜,可以告诉我那天为什么你没有杀死那个黑衣女子?” 这一直都是苏澜依心头的疑惑,压着想着。当时那女子跳出来的时候,修夜急忙护在了自己和彦琛的面前,原本是凌厉的杀招,却在那个人抬头的时候止住了。也是因此给了他们两个逃走的机会。 闻言,修夜轻轻蹙了眉,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因为,那个女子的眼睛是紫色的。” 什么?! 苏澜依这次是彻底震惊了。怪不得那个女子的身上有一抹淡淡的竹香味,原来她也是在服用黑硕草,以此让眼睛变色成墨黑。 彦琛紫色的眼睛已经是一个谜了,而这女子竟然是拥有和彦琛一模一样颜色的虹膜,这是代表了什么联系还是昭示着什么秘密?一时间,苏澜依竟然感觉有些乱了。 本以为,事情是告一段落的时候,却总感觉这是另一场暴风雨的开始。 见苏澜依不再说话了,修夜看了眼这会儿还躺在床上的人,舒了口气,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折回来道:“王妃,你的丫鬟冬儿被明亚王爷带回去了,是彦琛下的决定。” 嗯? 苏澜依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修夜的人就已经在竹屋之外了,身形一顿,提了真气就越过了湖面。 冬儿 她走了吗?这大概就是高处不胜寒吧,身在高处的人,从不被允许拥有真心。真心的存在是自己永远的软肋和败点,一不小心,就是遍体鳞伤,或者是身边的人惨遭毒手。 冬儿,是那样一个可爱纯真的小丫头,却还是落了俗套。幸好是她没有做什么伤害彦琛的事情,否则对她的失望就不仅仅只是欺骗了。 深深叹了口气,苏澜依墨黑的瞳仁里染了一丝落寞。 窗外,秋雨连绵。

第十一章 回家 第十一章回家 “彦琛,今天我要回府去。彦琛,你要乖乖的知道吗?今天中午就不能喂你吃饭了哦,修夜会过来的,你可不要闹别扭哪” 苏澜依像是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对着床上的祁彦琛柔声地说着。心底一直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他是醒着的,只是他无法睁开眼睛。所以,自己只要等着,等着他醒来,然后拥抱他,就好。 修夜一进来听见的就是苏澜依那么一番“深情”,顿时额头冒了一串冷汗。这个王妃一扫先前阴郁的气氛,这间竹屋因为她,变得有些明亮起来。 似乎她总是拥有某种能力,一种奇怪的特质。 苏澜依瞥见修夜进来,嘴角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修夜,你来了。今天你要帮忙照顾一下彦琛,我想回去一趟苏府。很久不回去了。” 会意地点点头,修夜道:“嗯。王妃自己注意安全。” 不待苏澜依开口,修夜就拥着苏澜依的肩从湖面上飞了过去。他的轻功很好,彦琛当时也是这样的呢,搂着自己的腰然后蜻蜓点水一般,就到了对面。想起这,鼻子有点酸。吸了吸鼻子,苏澜依和修夜已经到了湖边。 修夜一落地就放开了苏澜依肩上的手,嘴角一抿,道:“王妃,冒犯了。” 虽然是一个不算是熟识的男人,可是他拥着自己肩膀的时候苏澜依并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是感到一种自然的舒适。也是,人家是彦琛最好的朋友么,心底的防备总归是放下的。 苏澜依也只是大方地笑笑,没跟他客套,“嗯。没事的。” 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背影,修夜朝着空中大幅度挥了一下袖子。立时,四个白衣少年翩然落地,垂着头,恭敬地站在修夜面前。 语气冷淡,声音恬然,修夜道:“护送王妃回苏府。” 话音一落,四个少年就不见了。修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轻叹了口气。 彦琛,有我在,你放心复原。我会一直照顾好她,直到你醒来。 苏澜依见到小南的时候,就知道是这样一种情景。 “小姐呜呜呜小姐,小姐,小南以为小姐再也不要小南了,呜呜呜小姐终于肯出来了,小南不会武功进不去,小姐” 好点头痛啊,这个爱哭鬼 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澜依道:“小南,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你哭什么?” 小南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那上面妆都花了,活像一个小花猫一般,表情却还是惨兮兮的模样。瘪瘪嘴,小南继续哭,“小姐小姐好憔悴,小姐呜呜呜是小南没有照顾好小姐对不起,小姐小姐” “行了!别给我小姐小姐的!知道我憔悴还要给我没完没了地哭?还不快去化妆,我要回一趟苏府。” 苏澜依承认自己对这类女人从来没有什么耐心,什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招好像对自己失灵。看着小南大有变成水龙头的趋势,苏澜依心都寒了。 没办法,这家伙吃硬不吃软,所以只能板起脸来,呵斥她几句。 果然小南立马止住了哭声,有些惧意地看了眼这会儿黑着脸的苏澜依,再也不敢呜咽了,小手拉着苏澜依,扭扭捏捏地朝着房内走去。 “小南啊,王爷这些天在澜艾居里养身体,你家小姐我已经够累了。你就不要添乱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有修夜在,你家小姐怎么可能倒下呢?”见那丫头从进了门就一言不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闹别扭了。 真是小孩子脾气 听了这话,小南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弱弱地说道:“小姐,小南知道了。是小南太不懂事了,小姐就放心吧。小南一定会让小姐省心的。小南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嗯。” 苏府。 当苏澜依从一顶檀木红色的轿子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是周围有眼睛的人都被震得痴呆了。哇这也太 四个俊美的白衣少年抬着轿子,白衣飘飘仿佛是天上坠落的仙子一般,不染尘埃,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四人的举止优雅淡然,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也掩了那股肃杀之气。 对于这四个人,苏澜依也是相当满意的。本来还想着找几个人抬自己回去,没想到这四个帅哥自己送上门来当劳力,那就收了吧。天山影卫给自己抬轿子,哇哈哈,等彦琛醒来一定要跟他说说,以后能不能用作专属轿夫? 苏澜依心里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身莹白绸衫,几绺轻纱翻飞飘荡在身后,长发披肩,自然清丽。脸上挂了一抹恬淡的笑容,神情平静美好。不是美女,却是让人越看越舒适,都移不开眼睛。 乍一看,还以为是不小心从天山降落的几个神仙呢。 早就站在门口迎接的苏柳若和二夫人看见这副情景可是红了眼睛,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嫁了一个不受宠的王爷还能有这种待遇?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扭曲的神情,眼底迸射出毫不掩饰的嫉妒之情和怨毒之心。 而站在一旁的苏震云倒是眉开眼笑,眼前的依儿像极了秋玉年轻时候的风韵,孩子像她美丽的娘亲。眼里蒙了一层淡淡的感伤,不过随即就被依儿回来的喜悦代替了。 苍老的手伸出去,握住了缓步上前的依儿,道:“依儿,回来了啊。” “嗯,爹爹。依儿想爹爹了,爹爹还好么?”苏澜依一脸满足的笑容,对苏震云毫不吝啬地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四处看了看,疑惑衍生。 “爹爹,哥哥呢?不在家么?” “嗯。这些天绣庄很忙很忙,他晚上都是谁那边的呢。看他累着,我就没叫人通知他。”苏震云说着,苍老的脸上隐隐可见一丝心疼和疲惫。 “爹爹,不用告诉哥哥了。用完午膳,我去绣庄看看哥哥就好。” 拉着苏震云,苏澜依“不小心”地忽视了一旁的两个女人,径自走到内堂去。和苏震云坐在桌子旁边,两父女有好些话要聊聊。微微抬眸的瞬间,苏澜依看见苏柳若一身的红装款款从门外走进来,等她走到门槛边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掠过相似的一幕。 这个情景有点眼熟啊 “依儿,这些天在王府过得好吗?七王爷对你好吗?”苏震云拉着苏澜依的手,慈爱地说道。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苏澜依最后瞥了一眼这会儿脸色不善的苏柳若,收回了神思。听见爹爹说的话语,心中有些刺痛。强压下那抹酸涩的感觉,苏澜依笑笑说道:“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眸子里是满溢的幸福,刺痛了一旁的苏柳若的眼睛。 很好很好吗? 哼! 苏澜依转头不屑地瞄了一眼苏柳若,继续和苏震云旁若无人的交谈,“爹爹呢?这些天家里没出什么事吧?爹爹身体还好吗?” “家里能出什么事,妹妹走了,爹爹还有姐姐在呢。”不甘被冷落的苏柳若见着话头就立即插了进来,惹得苏澜依一阵好笑。 这么会儿的冷落就受不了了? “哦?那真是谢谢姐姐了。”淡淡一句,不再多说什么,苏柳若一下就失了话头。 苏震云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柳若,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又拉着苏澜依继续问问说说的。两父女像是分离了很久一般,一直聊着直到饭菜都上了桌。 似乎是分离了很久呢。十一年啊,十一年,自己的老父亲都是如何过来的呢?日日夜夜被思念的痛苦折磨,日日夜夜怀着希望却又不断轮回在绝望之间。想到这里,苏澜依就心痛。还有那个永远溺爱自己的哥哥 温馨满足地吃了一顿家常饭,苏澜依感觉到一种欢畅无比的欣悦。自己要的就是这样恬淡的生活呵,可以和老父亲一起吃着家常便饭,聊着,说着。可以有彦琛陪在身边,陪着爱着,还有哥哥永远疼着呵护着 整顿饭,除了一直黑着脸的苏柳若和二夫人,剩下两个人吃得很愉快。特别是当苏震云夹菜给自己的时候,苏柳若的脸那叫一个黑啊。自己心里竟然也是恶作剧地偷乐一下。气死她最好了老是看自己不顺眼,若是她没有什么坏心机,和她斗斗,也未尝不是件乐事。 吃完了饭,苏澜依没有多留。坐在四个美男子抬的轿子里面,来到了苏家绣庄。 一走进去,看见的就是一伙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那些曾经被苏澜依调教过的伙计都忙得不亦乐乎,还多了好些生面孔。看来绣庄的生意还真是蒸蒸日上啊,看着这些苏澜依不禁会心地笑起来。 “咦?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最先发现苏澜依的反而是仲叔,他正拿了账本要到后院的账房给苏锦泽过目,从偏厅里走出来就看见苏澜依一行人一身白衣站在那里,简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嗯,仲叔。好久不来了,回家看看。哥哥呢?” “在后院账房里呢。” 跟仲叔寒暄了几句,苏澜依也就没说什么,跟着仲叔就往后院的账房走,要小南和四个白衣少年跟在了身后。 一路走着,还一边和仲叔聊着。 “仲叔,最近绣庄的生意很好么?” “是啊。最近绣庄接二连三地接了好几桩大生意,都是几千甚至上万件的生意。少爷为此忙都忙不过来呢。” 仲叔说着,眉宇间难掩喜悦的神色。倒是好些心疼少爷,少爷一连几天都睡在绣庄里了,没日没夜地忙碌,人都瘦了一圈。 “哦?有这种事?” 苏澜依皱了皱眉,心里涌上一丝不安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巧?这几天,那不就是自己失踪的这几天?绣庄订单就突然多了出来,这是一般的巧合吗? 若有所思地,苏澜依推开了账房的门。 一眼就看见满脸胡渣的苏锦泽,坐在书案后面,毛笔刷刷写着什么。细细看去,眉宇间都是疲惫的神色,眼窝深陷,看起来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这个人怎么回事?哥哥都不知道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么? 苏澜依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影卫和小南留在了门外,拿过仲叔手里的账本就走了进去。轻轻把账本放在苏锦泽面前,苏澜依并没出声。 苏锦泽见到账本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放那里吧,我待会看。” 话音落了许久,似乎眼前的人还没走的打算,苏锦泽感觉到一丝异样,抬起头来。 “依儿?!依儿!是你吗?你回来了?” 不悦地挑挑嘴角,苏澜依道:“是啊,要是我再不回来看你,哥哥是不是要变成工作狂了呢?胡子拉碴的鬼样子,苏锦泽!你是不要身体了是不是?” 说到后来干脆是直呼其名了,这家伙这样拼下去怎么行?不行!绝对不行! 听到苏澜依语气里的关心,苏锦泽心里一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依儿,不要怪哥哥了吧。实在是这几天绣庄很忙,你看,这一堆堆的” 说着苏锦泽努了努嘴,朝着书案上放着的一叠账本叹了口气。见到这副情景,苏澜依收起了刚刚嗔怪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哥哥,最近绣庄接了很多大生意么?都是些什么人来的?” “嗯,好几桩呢。都是些江南富商,一个个开口都是上千件衣服。” 听了苏锦泽的话,苏澜依陷入了深思。对面的苏锦泽见到苏澜依不说话,于是又开口道:“不过是挺奇怪的,这些富商都是不太和苏家来往的商贾,说实话,好些商贾我还从来不知道呢。” 苏澜依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哥哥,他们做的衣服要求是什么?” “嗯?要求?都是些丫鬟家丁的衣服,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啊。和宫里的那些宫女的式样差不多。做起来也挺顺手的。” “他们有没有说用这些衣服来干什么?” “这是他们的事情了,苏家跟人做生意,不管这个。” 这一点苏澜依是知道的,上次衡芜来就看得出来。爹爹和哥哥都没有签合同或者打成什么协议的意识。 现在,一大批人涌进绣庄说要做衣服,还是这么大件的订单,其中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既然是依儿来了。哥哥就陪陪依儿,走吧,跟哥哥聊聊,我们去走走。” 收回了思绪,苏澜依长长舒了口气,没几秒,脸上就荡漾起灿烂的笑颜。 “好。依儿很想哥哥呢”

第十二章 迷踪香 第十二章迷踪香 从苏府回来,苏澜依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太不正常了!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会接到这么多的订单,还是大单子,也太不可思议了!纵然是皇室锦绣也太过夸张了一点。 也许该叫影卫去调查一下了。 苏澜依坐在床边,看着彦琛熟睡的脸庞,这个绝世的男子仿佛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每一天早上醒来,都看不到他紫色的瞳仁深情地凝视自己,都看不到他健硕的胸膛,看不到他戏谑的笑容,温雅的身形 “彦琛,彦琛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白皙的手指抚上祁彦琛光洁的脸,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轻雾,指腹滑过他温凉的唇,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那里有一颗心跳动着。苏澜依知道那颗心跳动着,很轻很轻。她是多么地想念,想念它激情澎湃的搏击。 深深叹了口气,苏澜依轻轻转身。站起的瞬间,床上人的睫毛如扇,轻轻动了动,如他心脏的跳动一般,轻轻地动了动。 是午膳的时间了。 修夜该过来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就定定落在竹屋外面。手里拎了一个食盒,他修长矫健的腿迈进了澜艾居。 “修夜,来了啊。” “嗯。” 把食盒放在桌上,修夜相当熟练地把一饭菜和汤摆出来。“是小南做的。”没什么多余的话语,修夜静静坐下来,看着彦琛。 苏澜依并不急着吃饭,倒是走到了床边,看着修夜这会儿专注把脉的神情,不好说什么。压下了心里的话,慢慢等他工作完成。 修夜起身,丹凤眼瞟了一下身边的苏澜依,淡淡开口道:“王妃何事?说吧。” 没多少犹豫,苏澜依道:“修夜,你和彦琛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一直扰着苏澜依,按理说那个地方如此隐蔽,就算是天山影卫的本领通天,要找到恐怕也不是件易事。为什么修夜和彦琛可以在五天的时间内就找到呢?古代不至于有监视器吧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修夜道:“这个,恐怕还是王妃自己留给我的线索。” “我?我什么时候留给你线索了?”没留书给他,没跟他说过什么,只是说五天而已啊。又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哪里。被掳走也是在明亚王府,难不成这家伙半夜溜进彦琛和她的房间里听她说梦话? 那彦琛不劈了他 “王妃还记得那日来到延亦居的事吗?” “延亦居?” 苏澜依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自己那天去找他本来是去说服他成为彦琛的理智的。后来发现那根本没必要,也只是跟他聊了几句就回来了。那些话也是很正常的啊,哪里有什么猫腻? “王妃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我那天来到你的延亦居,进去就坐在摇椅上了,然后” 啊!苏澜依猛然醒悟! “是那个紫色粉末!” 苏澜依大呼一声,看到修夜嘴角的微笑,顿时心下了然。应该就是那些小粉末的功劳了,只是那些粉末是干什么用的? 看到苏澜依询问的眼神,修夜缓缓开口解释道:“那种紫色粉末叫做迷踪香。名为‘迷踪’却实为‘追踪’,一般人闻了之后,那香气会随着血管渗入体内,然后通过皮肤挥发出来,散出一种淡淡的茉莉香味。” “真有这种东西?那么就循着这香味找人?那也不见得有多少简单啊” “和迷踪香相辅的还有一种虫子,叫做松莳虫,这种虫子以迷踪香为食,能够不断循着迷踪香的味道走。这样就找到王妃了。” 这个古代版的追踪器也不赖么突然苏澜依想到一个好点子 “对!修夜,可不可以用这种香追踪那两个人呢?唉可惜了,那天你没在他们身上洒香吧” 希望之后的失望,通常比当头一盆的冷水更加让人凉意透骨。 “我放了。” 轻轻一句话,苏澜依真的差点就蹦起来了。这个修夜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记得用迷踪香。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的心思缜密,手段毒辣,却可以对彦琛这般呵护备至,用生命去守护。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眼前的人,他的背景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席卷了苏澜依的脑海,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狠狠甩甩头,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先丢出去,管他是谁,总之不会伤害彦琛就无所谓了。 “那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关于这点,苏澜依很兴奋。找到了那两个人,自己就可以为彦琛报那该死的仇了,还有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企图招惹自己的债,也该算一算了。就算他是彦琛的亲兄弟,也不可以放过!哼 修夜此刻却不似苏澜依那般雀跃,反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思的神色。 沉默许久,他道:“迷踪香有一个特点,遇水香味会散去很多,水可以溶去那一部分的香味。因此,松莳虫想要跟踪到,很难。” 见鬼!那不就是说,那两个人定是躲到了什么水域附近?靠!整个琏什国那么大,有多少个湖泊多少条河流啊!这样岂不是说 “修夜,只能慢慢等了,是不是?” 苏澜依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落寞。 饭后。 苏澜依带着小南出了王府。 她想要去找一个人,也许那个人会知道他们躲在了哪里。他不仅是负责杀人的,也同样负责搜集信息不是么? 这次出门,苏澜依谢绝了影卫的跟随,一路上和小南七拐八拐,循着上次来过的记忆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继续沿着黑黑的巷子向前走,来到了一个红漆大门前。这扇大门和上次来的时候相比,铜环上多了一些锈蚀的痕迹。 苏澜依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说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了?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很荒芜的样子哦。” 小南看苏澜依站在门前没什么动作,也是相当好奇。 “一个朋友住的地方。” 没说什么,苏澜依就抬手往门上扣去,敲了几下,门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应门。等了好一会,苏澜依突然想起那天衡芜站在这里敲门的情景。 那敲门似乎是有讲究的,努力搜索了一下那天的记忆,苏澜依又一次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即是重重三下,接着又是轻轻一下。敲完了之后,苏澜依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竟然还是没人来开门。 奇怪!这是千仇门的一个据点,难道说千仇门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没人?! “小姐,你在干什么?你敲门的时候好像暗号哦” “嗯,这大概是他们认出同门人的方式。” “同门人?小姐,你的朋友是什么人啊?” “千仇门门主,衡芜。” “啊!不就是那个上次来苏府买衣服的?”小南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一般尖叫了一句,小手捂着嘴巴好像是很惊讶的样子。 苏澜依瞟了一眼她这会儿的样子,淡淡道:“很惊讶么?我不能跟他做朋友?” 小南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小南只是奇怪小姐怎么会和他是朋友。” 叹了口气,苏澜依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南,朋友是无关乎身份的,知道吗?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对我好,当我是朋友,就够了。小南” 还想跟她说点什么的,突然从小南身后走出一个老爷爷式的人物,着实把苏澜依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了。发丝稀疏,耷拉在脑袋上,像是一层灰白的灰尘一般。眼窝深陷,脸上都是鸡皮,壑壑沟沟,看起来相当沧桑的样子。他的眼睛混浊一片,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翳,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鬼来着。 小南见苏澜依直直盯着身后,不禁好奇地转身。在看见老人之后,不出所料,一声尖叫灌满了这个狭小的巷子。苏澜依走上前去,瞪了小南一眼,示意她退下。就径直走到老人面前,脸上是从容柔和的笑颜。 “这位老大爷,您可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吗?” 那位老头听了这话,混混沌沌的样子,一度让苏澜依以为这家伙大概是个聋子来着。不过,待苏澜依打算告辞走开的时候,那个老头居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苍凉孱弱,听上去给人一种马上就要断气的感觉,“小姑娘,咳咳,这这家人啊很少出来的老头子,老头子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这院子咳咳,总是空着的。” 哦?是这样么?可是上次衡芜不是带着自己来过?对了,上次是晚上来的,那就是说这地方晚上才会有人?那自己要不要晚上再来一次? 想了想,苏澜依继续问道:“老大爷,那您知道这家人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么?” “出来?咳咳,姑娘你还是走吧。这家人上次出来过,一批人搬走了。咳咳,就再没回来过咳咳” 苏澜依心里一惊,难道说衡芜是定时更换千仇门据点的?不再说什么,苏澜依朝着老者微微欠身,“老大爷,谢谢你了。那小女子先走了。” 告别了老头,苏澜依心事重重地和小南走在了大街上。 “小姐,你从那里出来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我在想,衡芜是不是定期更换据点的。” “小姐,你是没碰到吧。他们那些做杀手的江湖人士,肯定是居无定所的啊,怎么会有据点?要说有据点也肯定是很隐蔽的,这么个破败院子不会的啦。” 小南无所谓地自顾自说着,似乎是洞察了一切的样子。苏澜依不禁一阵摇头苦笑,这丫头,没心没机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罢了,衡芜那个人似乎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来都是他来找自己,只是上次极其难得一次的偶遇而已。看来要求他帮忙找人,是难办了。也罢,天山影卫的搜罗网是绝对不比千仇门差的吧,只是天山影卫就用来追踪两个人,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自己可是还要求他们办另一件事的呢 正思忖着,身边的小南早就耐不住了,又一次大声叫出来。 “小姐,小姐,你看!那个女子好漂亮呀” 漂亮? 苏澜依皱了眉,循着小南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啊 她一身水蓝色的绸缎罗裙,月白色的盘领上绣着精致的淡紫色花纹,莲步轻移,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绝代有佳人,新人美如玉。那容貌怕是只要是个男子就会在她身上失了心的吧。 唉,这琏什国的美女还不是一般的多啊。 正想着,小南在一旁拉了拉苏澜依的衣袖,苏澜依疑惑地看向小南,循着小南的视线看去,哟呵,正是那个倾城倾国的美女,此刻她正向着自己走来!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女子在自己身前站定,微微欠身,眼波柔转,朱唇轻启,道:“嫣柔见过七王妃。” 她认识自己? 苏澜依努力在脑海中搜罗了一下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突然,猛地一惊!这女子不就是那个在绣庄里选衣服说要去参加选妃的那个女子?!也就是祁彦枫大婚那天领舞的那个女子!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哦怕是她对彦琛 心下了然,苏澜依压下心里的那抹若有若无的酸涩,大方有礼地开口道:“姑娘不必多礼。” 那女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七王妃来街上逛逛么?” 苏澜依淡淡道:“嗯。随便走走,王府里有点闷。姑娘呢?” “小女子也是嫌府里闷得慌,出来走走,才偶遇王妃的。” “姑娘你是” 那女子还未答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就急忙开口道:“我家小姐是当朝宰相的独女。”言辞之间,神情里的骄傲一览无余。 苏澜依心里有些惊诧,不过一闪而逝。脸上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个小丫鬟似乎是对自己很不满的呢。也对,从她的角度看来是自己抢了她家小姐的心上人,难免看自己不爽么看来,为了避免尴尬,对话还是不用下去了。 “嗯。夏小姐,七王爷还在府里等我回去,就不多聊了,就此告退。”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苏澜依把这句话丢出去,就对着两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就自行离开。 也不管那夏嫣柔脸上的神伤,心里小小得意。

第十三章 接回 第十三章接回 当再次面对澜艾居的交通不便的时候,苏澜依真的要抓狂了。 应该早就跟彦琛说说的,这地方先前的十天,自己没出来。这几天出来都要修夜帮忙,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于是,苏澜依来到了延亦居。 “修夜修夜” 一身天青色衣衫的修夜从帘里面走出来,正对上苏澜依不悦的神情。似乎是知道对方来的目的,修夜并不急着问苏澜依是什么事,相反,叫了苏澜依去里面坐下,休息会儿。 苏澜依自是耐不住的,没坐多久,就开口道:“修夜,我要在澜艾居外造一座桥。” 修夜淡然一笑,道:“王妃,这件事似乎不应该对我说。你要去找木匠。” 苏澜依有些气馁,道:“修夜,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木匠那么容易可以造那栋桥,我还用来找你吗?那湖水底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根本没办法凿进去安桩。修夜,你知道的吧?” 哼,看那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这一座桥造起来就这么难吗?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让造桥 闻言,修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既然如此,那王妃就放弃吧,恕修夜无能为力。” “你” 苏澜依差点就要开扁了,要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武功比自己好,绝对是打不过的话,绝对手下不留情! “为什么?不肯造桥?你是存心不想要我陪在彦琛身边?” “王妃言重了。这是彦琛的命令,不等他醒来,我不好自行作主。” “哦?彦琛的命令?为什么?” “我想,王妃应该是知道的。” 苏澜依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不过抬眸看见修夜眼里那抹暧昧的神色,就立即明白了。那个彦琛!这种豆腐也要吃!真是 不知不觉一抹红云爬上了苏澜依白皙的脸颊,彦琛 一下子没了声音,苏澜依在延亦居无言地坐了很久很久,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声再见都没说,就直接蹦起来,拉着小南走了。 修夜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是要你凿了进去,怕是彦琛不会那么容易醒来了吧 而另一厢。 “小姐,小姐,你这么急冲冲地要去哪里?” “别给我废话,我要去接一个人回来。” 苏澜依都懒得跟小南解释,总之这样下去是一定不行的。更何况修夜是一个男人,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苏澜依不喜欢他老是抱着自己飞来飞去的。这一点苏澜依很郁闷,所以有必要找一个有功夫的人,而且是个女人 而这最好的人选自然是 “诶,小南,你知道为什么冬儿会走吗?” 提到这个话头,苏澜依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舒服的,毕竟那是自己深深信任过的人。只不过,这次苏澜依想要试试,有些情感的分量到底有多少。小南听了,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反而是一脸的淡然。就是多了一抹惋惜。 “回家了啊。王爷说的,王爷说冬儿原本是个孤儿,后来找到家人了,就不必做丫鬟了,就回去了。唉,冬儿走之前我还送了她一张平安符呢,她不能跟小姐你道别,还哭了很久呢” 回家?看来这是彦琛的说辞吧,彦琛永远都会为自己着想。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把冬儿送走,他始终是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不愿意冬儿受伤,所以不去追究。对于小南这样单纯的女孩,他选择了瞒着。 彦琛亲爱的彦琛 眼眸中蒙了一层忧郁的色彩,苏澜依悠悠开口道:“冬儿没走。在明亚王爷的王府里。” 小南惊得跳了起来,抓着苏澜依的手激动地问道:“什么?小姐你说什么?冬儿,冬儿她不是回家了吗?” 苏澜依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冬儿真相好了,这个傻丫头知道了之后指不定把冬儿当做仇敌一样呢。于是略一思忖,道:“冬儿的家里很穷,所以还是要出来做丫鬟。” “可是,她既然还是要做丫鬟,为什么不回王府?王府不是很好么?” 苏澜依第一次发现这个没脑子的丫鬟还有点小聪明,流了一地冷汗,继续道:“因为三王爷先一步买下了她,所以她就到明亚王爷那里去了。” “哦好可惜哦,小姐,小南喜欢冬儿。” 好吧,苏澜依还是要承认这丫头的智商唉,叹了口气,苏澜依认命地道:“现在我们就是要去明亚王爷那里把冬儿接过来。” 下一秒,小南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苏澜依,这丫头跟着苏澜依混了才几天就学会好几招那个啥了 “小南我们快去吧。” “嗯。小姐,我们接冬儿去!” 明亚王府。 “见过明亚王爷。” “七弟媳不必多礼。” 苏澜依简单地施礼后,发现眼前的祁彦枫竟然在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忧伤和疲惫。看来是兰妃的事情起作用了。于是苏澜依开始了明知故问。 “三哥看起来好些憔悴,怎么,最近王府很多事?” 祁彦枫闻言,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澜依这会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些怒气,冷声道:“难道七王妃不知道?” 苏澜依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关于这个兰妃自己提不起任何的同情之心来,相反对于那个疏远的皇后倒是怀了些许的怜悯之情。十多年来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冰冷决绝也够了。 念及此,苏澜依亦是不甘示弱,淡淡道:“明亚王爷应当明白。是谁选择开始的谁就必须负担结果,王爷以为呢?” 祁彦枫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神伤和怒意,定定看了苏澜依一会儿,道:“七王妃是说,自作自受是吗?” 他语气里的受伤让苏澜依微微一怔,也许最终的受害者是他吧。或者说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兰妃无论如何是他深爱的母亲,而这一点对彦琛却是不一样。想到这,苏澜依的语气也放缓和了些,悠悠道:“王爷,请恕我无法代替彦琛原谅她。” 提及彦琛,祁彦枫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幽暗的伤感,许久,他淡淡道:“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二十年的苦,偿还她当年的债。” 当苏澜依站在这样一间简洁朴素的小苑里,心里不是没有震惊的。 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一个很小的水池,里面几条游鱼。周围是一些朴素大方的花草,把整个小苑装饰的简洁大方。只有一间房,立于假山之后,从苏澜依的角度看去也是很简素的装饰。 带着小南慢慢走了进去,苏澜依打开那扇大门。 “兰妃?!” 看见兰妃的小南先叫了出来,一脸的惊讶。苏澜依对着小南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兰妃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那殷红的宫装,而是一件素洁的纱质衣裙,淡淡的黄色,显得整个人有些憔悴,却掩不住她清丽的气质。原本她脸上的那些血痕,大概是修夜处理过了,已经开始结痂脱落,露出淡淡的粉色新肤,不像原来那么狰狞了。 她这会儿正失神地坐在桌子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那张绣花桌布,没有任何的光彩。整个人像是抽空了一般,和苏澜依在石室里见到的那个兰妃似乎很不一样。 “兰妃?” 苏澜依轻轻地出声,对方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依然专注地盯着桌上的那张绣花桌布。苏澜依慢慢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坐下,正要说什么,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红色的身影。 是亭池公主。 “姐姐在啊” “嗯。” 不知道要说什么,苏澜依只是淡淡应了一句。看着亭池身后的丫头利索地把饭菜摆好,然后摆了饭碗和筷子放在兰妃的面前。 才刚放好,兰妃就像是饿虎扑食一般,急忙抢过面前的饭碗和筷子,狠命地往嘴里扒饭。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出来的行为。苏澜依有些疑惑,盯着兰妃看了好一会儿,才幡然醒悟过来。 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公主,兰妃她疯了吗?” 亭池公主深深看了眼兰妃,神情有些忧郁,悠悠道:“嗯。从她来到王府开始,就疯了。” 苏澜依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伤感的情绪,这不是她想要的。纵然是兰妃曾经放弃了彦琛这个孩子,即使她是出于荣华富贵的目的,也不该是拥有这样的结果。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兰妃娘娘,如今却是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就算是替彦琛不值感到气愤,她毕竟也是彦琛的亲娘。 “姐姐,你和兰妃一起回来的吗?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王爷他很心烦” 苏澜依可以看出她也不是很开心,眉宇间的忧郁和她初来时不一样,不是那种陌生的怅惘,反而是为祁彦枫担心的一种忧郁。 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 “嗯。我们被坏人劫持了,后来是彦琛把我们救出来的。” 苏澜依说的很简单,关于有些事,她不想告诉眼前这个来自异国的公主。不管是出于一种 防备意识,还是因为觉得她太过单纯不适合这些真相,总之,苏澜依不想说。 “姐姐还好吧?没有受伤吧?这几天,王爷他” “我知道,他很难过是吗?” “嗯” 没有再继续下去,苏澜依不想聊关于兰妃。眼前让人心酸的场景也罢,等彦琛醒了,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吧。 从兰妃的房间出来,气氛有点压抑。 两个人来到后院的亭子里,祁彦枫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镶着几绺紫色的边纹,脸上都是黯然神伤,看来兰妃的痴癫对他的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苏澜依不禁有些懊恼,当初让修夜把兰妃送到他的府上会不会太过残忍。 只不过,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王爷。” “三哥。” 没有多说什么,苏澜依和亭池在亭子里坐下。亭池自然地坐到了祁彦枫的身边,担忧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垂眸盯着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祁彦枫才低低地开口道:“这次,七弟媳前来所为何事?” 呵差点都要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苏澜依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悠悠道:“三哥,澜依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苏澜依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于是顿了顿,看了眼这会儿神色平静的祁彦枫。他没什么表情的波澜,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样。 又继续道:“我想要回冬儿。” 话音落下,祁彦枫才算是有了些许的反应。他幽深无神的黑眸里有一种闪烁不明的情绪,脸上的复杂神色让人捉摸不透。随后,他深吸了口气,慢慢道:“冬儿不是我的人,你想要要回去,怕不是我说了算。” 苏澜依自是知道冬儿是谁的人,不过自己要,那个人定是会给的吧。他所想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在彦琛身边并且能够不断带给他消息的人,不是么?想必祁彦枫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如今跟她杠着,怕也只是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让他不舒服吧。 歉意地一笑,苏澜依道:“三哥,对兰妃娘娘的事情,我很遗憾。虽然结果并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但是这也是一种好的结果不是么?什么都不再记得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她记得,才会一直痛苦下去。” 这话苏澜依是说的很诚恳的。确实,若是兰妃还是清醒的,她脸上的伤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打击,更何况彦琛不一定会认她。 那么,让她住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那里,还是一个会一直爱她照顾她的亲生儿子,岂不是更好?这个道理祁彦枫比她懂吧。 果然,祁彦枫听了这话,眼眸里的怒意消减了许多,反而多了些许的落寞神色。 良久,他悠悠道:“七弟媳,果真是个奇女子。” 微微一笑,苏澜依道:“麻烦三哥照顾兰妃了,弟媳这里替彦琛谢过三哥。” 阳光下,冬儿穿了一身蓝色衣裙,如苏澜依初见她时的温婉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第十四章 进宫 第十四章进宫 苏澜依跟着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走在宫里的大道上。穿过了大大小小的殿堂,终于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晟和宫。 这个地方苏澜依可是记忆犹新,就是在这里,彦琛坚定地对皇帝说她的幸福是他,也是在这里自己问清了那件多年前的事,猜到了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结果惹出这么多该死的事情来。 只是这次,那个老狐狸皇帝要对自己说什么? 给苏澜依开了门,那个太监总管就识相地退下了。晟和宫里只剩下了苏澜依和穿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 祁御天并没有抬头,只是顾自己批阅着面前的奏折,一脸的专注神态,貌似是打算把苏澜依当空气来着。 见此情景,苏澜依倒是不慌不忙也不气不恼,微微一欠身,对皇帝道:“臣媳见过皇上。” 果然,不出所料,苏澜依话音一落没多久,眼前的皇帝就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一脸的愤怒神色。刚毅的线条明显僵硬了很多,苏澜依早就猜到这家伙定是会有这种反应,他儿子跟他杠着也算了,连儿媳都跟他那个啥作为一个皇帝自是不能容忍的。 “哼!放肆!你这招是你家夫婿教你的?你学得还真不赖啊!” 极尽了讽刺,不过苏澜依是何等人,虽说是没学过心理学,不过要听出他话语里的受伤还是绰绰有余的。老是跟他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澜依决定还是摊牌了好。 微微一笑,苏澜依坦然道:“皇上,出嫁从夫。” 这句话把那个皇帝气得呀,真是恨不得把这个镇定自若的小丫头拖出去打她个几十大板消消气!不过念及七儿那个倔强的孩子,唉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做的失败 无奈叹了口气,祁御天死活压下了心里翻滚的阵阵怒意,深吸了口气,道:“小丫头,你忘记了上次朕跟你说过的事了?” 愣了下,苏澜依想起很久前这只老狐狸请求自己的事情,那是喔 心下了然,苏澜依悠悠道:“臣媳怎么敢忘记?只是臣媳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您觉得呢?” 听了这话,皇帝没有说什么。坐在书案后面,似是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后,他才抬眸,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的疲惫神色,还有隐隐的担忧。 “丫头,他还没醒吗?” 苏澜依心里狠狠一震。 他是怎么知道的?!在王府的很多下人那里,彦琛受伤的事情都是瞒着的。整个七王府也只有自己,修夜和小南那丫头知道。要说修夜说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小南虽然是大大咧咧的,可是这件事苏澜依严肃地正告过她,她还没这个胆子泄露 难道说王府并不安全? 这更加不可能了!那一批批的天山影卫,据修夜说是日日夜夜守在王府周围的,严禁任何人打扰彦琛养病休复。影卫是何种人?就算是那天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想要进王府探听消息也是不可能的吧。 突然苏澜依的心里掠过一种凉凉的感觉。眼前这个皇帝,上次自己来见他的时候,他的样子一定是知道十多年前的那次畸形皇子事件的,可是他居然隐忍了十多年。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的那几个笨蛋儿子作威作福,勾心斗角。 也许,最可怕的人 是他。 “奇怪吗?我会知道?”看着苏澜依一脸震惊的表情,祁御天就知道这丫头是被吓到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子要如何应对。 彦琛想起那个绝世的男子,还呼吸微弱地躺在澜艾居里,苏澜依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每一天每一天醒来,她都是期盼着身边的人抱着自己,对自己说着温存的话语。可是每一天每一天醒来,却都是睡着,叫不醒喊不应。 眸子里染了一层忧郁的色彩,苏澜依淡然的语气霎时增添了一抹失落,道:“还没有。彦琛他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长叹了口气,祁御天缓缓道:“丫头,琛儿他会醒来的。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朕才放心把他交给你。” 微微一怔,苏澜依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的脸上是黯然的神色,跟之前苏澜依看见的他的傲气与狂霸完全不同,相反有一种亲近的父亲的感觉。突然,苏澜依感觉到很悲哀,这就是皇家的人必须付出的代价么?连一顿一家人一起吃的饭都是一种奢侈。 “谢谢父皇” 慢慢顿了顿,苏澜依才把这句话说出口,对于眼前这个暂时是一个父亲身份的人,她无法说出冰冷淡然的话出来。 只是希望这一句“父皇”可以带给他些许的安慰吧。 祁御天在听见这一句“父皇”的时候,震惊之中是欣喜的神色。 想了一下,苏澜依继续道:“嗯父皇不知道,上次说的要我一定要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这大概是他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吧 “嗯。丫头挺聪明的,都能猜到朕找你是什么事了。跟朕说说那天的事情吧,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苏澜依自是不会再惊讶了。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而对于他这样一个精明至极的皇帝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怕早就是了如指掌吧 整理了一下情绪,苏澜依慢慢道:“那天,本来他们两个是要死的,只是在下手的时候,修夜怔了一下。那个出来保护戴面具的男子的黑衣女人,是紫色的眼睛。” 说到这里,苏澜依停顿了一下,发现座上的皇帝抚着额头的手竟是轻轻颤抖了一下。难道说那个紫色眼睛的女人有猫腻?压下了心里的疑惑,苏澜依继续道。 “就是那么会儿,那个黑衣女子就放了迷雾然后带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子逃走了。那时,石室就开始震动了。是早就守候在石室外面的影卫把我们救出来的。” 苏澜依原本是想隐瞒天山影卫和修夜的存在的,不过她走了一步险棋。看那皇帝自然的神色,苏澜依知道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影卫和修夜的存在,既然如此再试图隐瞒就是傻子的行为了。还不如告诉他,反正彦琛的心思里绝对没有谋反这回事。 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那么就是安全了吧。 沉默了一会,皇帝淡淡道:“丫头,你要一定答应我做的事,就是放过那个戴面具的人。” 这是在苏澜依意料之中的,只是从亲耳听见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心上的某一处还是被温暖了一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女的自相残杀,最痛苦的人怕是皇帝吧。 “好。我答应。” 对于那个从小就过着艰苦生活的落难皇子,苏澜依对他的恨并不是很深。毕竟他也是当年那件事里面的受害者,只是无法原谅和介怀的是他对彦琛的伤害。 不过事已至此,彦琛也受到了重创,兰妃亦是已经疯癫,那么他的仇可以说是报了吧。两不相干,只要他不再起什么歹念,她自是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父皇,想过要他回来吗?” 闻言,祁御天皱了眉,不无黯然地说道:“他会回来吗?就算是朕要他回来,他也不一定会回来。随他去吧,他受的苦也够了,就当是当年的五皇子是个畸形的胎儿,已经葬了吧。” 是啊,进了皇室,就意味卷入了各种各样的阴谋和圈套里,一个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死不瞑目,在宫外过着他逍遥的日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嗯,还有一件事。”苏澜依想了想,继续道。 “何事?” “兰妃在三皇子的府里,已经已经疯了。” 苏澜依本是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宫里的那个假兰妃想必皇帝是一定揭穿了的,那么瞒着也没意思了。当年兰妃做的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早就不是秘密了。 “就让她住在那里吧。” 只是淡淡一句话,祁御天似乎并不是想继续这个话题。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伤神疲惫。看着眼前的男子,苏澜依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才暗暗下了决心。 她道:“父皇,我相信彦琛一定会醒来。所以到时候,我要在七王府摆宴席,好好庆祝一下。” 没有继续说下去,想也知道那个精明的老狐狸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他自己品味去。既然说了要自己帮他一次,这次苏澜依可是冒着被彦琛骂的危险帮他了,至于机会把不把握就是他的事情了。 祁御天闻言霎时抬眸,看着苏澜依这会儿有些躲闪的神情,心里自是了然。随即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小丫头!好,这次朕记下了。到时候,朕许你一个心愿,你随时可以来找朕兑现。” 切! 皇室的人别的有点没多少,那骨子里的优越感和狂妄倒是一点都不少。许我一个愿望?我要天上的星星,有本事你爬上去给我摘下来瞧瞧哪? 哼,不过,有这么愿望也不是什么坏事。哪天自己闯了什么祸,向他要回自己的小命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那澜依就不打扰父皇了,先告退了。” 苏澜依最后施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就退了出去。 祁御天坐在书案后面,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十五章 来访 第十五章来访 从皇宫回来后几天,苏澜依一直待在澜艾居里没有出去。这几天出去好几次了,都没有好好陪着彦琛,要是彦琛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不是自己,那自己肠子都要悔青了。 细细地为他擦洗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苏澜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似乎是睡着了的彦琛。 已经半个多月了,他还是像这样躺着。苏澜依每晚都睡在他的身边,跟他说着话,聊着自己在现代的事情。她那些无缘的朋友,无缘的家人。她小时候的糗事,现代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设计装潢,还有电视机电脑,还有那些影片和影星 太多太多要说的话了,即便是彦琛没有一句回答的话语,苏澜依心里笃定着,他一定是听见的,并且他一定在心里回答了。 只是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所以没办法回答出声。 在他的颊边印上一个轻轻的吻,希望带给他一些温暖的想念。苏澜依悠悠道:“彦琛,你快快醒过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很无聊的,没有你在身边跟我说话,你都不回答我,你知道我快憋疯了!” “彦琛,前几天我去皇宫里了,去见你的父皇了。彦琛,本来我想叫他皇上的,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无法用那两个字去伤害他,彦琛你知不知道,其实他很爱你。彦琛,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我带你去看他爱你的证据。” 还想要说什么,修夜健硕的身影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还未走到苏澜依面前站定,就已经开口说道:“王妃,四公主来了。” “什么?四公主?她来干什么?” 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修夜道:“不知道。说是要找你和彦琛聊天。” 聊天?! 就这种烂爆了的理由也敢拿出来?要说她笨好呢,还是说她不会撒谎好?摆明了是来探听军情的么四公主,有那么一个笨得要死的祁彦玮当哥哥,她一定聪明不到哪里去,要想知道七王府的状况么? 哼,好啊,就去看看你怎么说。 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彦琛,苏澜依起身出去。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掠过了湖面,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次床上的人的眼睛是微微张了张,露出一点点的晶莹紫色来。 前厅。 “呵四公主来访,澜依这厢有礼了。” 苏澜依来到前厅坐下,看着眼前一身湖蓝色衣裙的祁洛襄。她似乎是看见自己很兴奋的样子,眼眸中无法掩饰那一抹狂喜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苏澜依了,一脸的淡然,甚至还是带着些许的冷淡疏离。 “小依,不要这么见外了嘛你都是七弟的王妃了,跟我也是姐妹的关系了,以后我就叫你小依吧,上次你不答应我还伤心了很久呢” 小依这个称呼,苏澜依是从心底里抗拒这个祁洛襄叫的。每一次听到都能够扯动心里的某一角落,硬生生地疼起来。 不过还不是和这个小妮子翻脸的时候,苏澜依压下了心里的不悦,继续淡淡道:“嗯。四姐。” 看苏澜依似乎是没有什么要说的话,祁洛襄拿眼睛瞟了瞟四周,疑惑地道:“小依,七弟呢?他怎么不在?” 在心里冷笑了几声,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彦琛他不在府中,和哥哥一起出去了,大概是品茶去了。” 苏澜依把心里早就想好的借口搬了出来,她一定是不会知道最近哥哥在家里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哪来的美国时间陪彦琛去喝茶? 只要她不提出来去苏府就万事大吉,可以送客了。 可是 “哦?七弟和你哥哥在一起啊?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想七弟了!很想见到他呢” 这下苏澜依郁闷了。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叫做你想七弟了?哼 对了!苏澜依猛然记起上次彦寒和她来到苏府看自己的时候,那时哥哥刚从绣庄回来,一脸的疲惫神色正要去内室休息,结果这个四公主抓着他就不放手,哥哥走后还是一脸的落寞神色 白痴都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看来把哥哥拿出来当做挡箭牌还真是失策啊苏澜依都想咬掉自己那该死的舌头了! “这样怕是不妥吧,彦琛和哥哥不知道在哪里喝茶呢,我们去找他们,怕是找不到的。” 祁洛襄闻言倒是一点都不急,兴奋地道:“没关系的,那你就带我去苏府看看好了。距离上次去已经很久了,我记得苏府很漂亮的,你带我逛逛,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等他们回来就好了啊。” 要是可以苏澜依绝对选择把眼前这个家伙拖出去揍一顿!什么玩意儿!不过要是自己再继续推辞的话,未免起疑了。看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谁要自己扯出这么个烂极的谎言呢 “既然四姐有这样的兴致,那我们就走吧。小南去苏府通知一声,就说本王妃要回去一趟。” 叫来小南,苏澜依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小南这会儿倒是挺伶俐的,马上就会意,急匆匆就要走出去。 谁知那个天杀的祁洛襄竟然是叫住了小南,道:“小南是吧?小南,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和小依一起过去就好了,也只是没多久,不用特别通知,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好了。” 呃这个看貌似纯真无邪的女人! 心里愤愤地,苏澜依还是面带微笑地说道:“那小南,你就跟着我们一道走吧。” 一路上,苏澜依尽量走得慢一些,企图拖一些时间想想对策出来,只是那个祁洛襄似乎是一点都耐不住。她几乎是想要迫不及待地飞到苏府去的样子,一路就一直拉着苏澜依小跑着,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 靠!苏府和岚青王府又不是很近!这个脑残公主不要坐轿子也算了,居然一路马拉松式地跑过来!要知道苏澜依可从来不是什么跑步天才哇 等两个人到了苏府门口的时候,苏澜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一趟起码跑了半个小时,真见鬼!好好轿子不坐,真是喜欢瞎折腾!转身看那小南,更是夸张,脸色铁青,看那样子,似乎是半条命没了。 “到了到了!小依,我们进去吧” 气还没缓过来,苏澜依就被那公主拉进了苏府里面,一路过去,下人见了苏澜依和祁洛襄都是纷纷行礼。 一到前厅,苏柳若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是苏澜依和祁洛襄两个人,眼神里也是满满的惊诧,“柳若见过四公主,妹妹和四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访?” 故意忽略了那个“七王妃”的称呼,苏柳若只是叫了句妹妹,就是不肯给她当大头的机会。就算是王妃又如何,等自己和祁彦玮成功了,那就是皇后了!哼 苏澜依倒是懒得和她计较什么称呼上的问题,喘着粗气道:“是四公主想要来苏府坐坐。” “哦?那就快请啊,小兰小梅上茶,四公主请坐。” 那苏柳若礼节倒是做足了。苏澜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开始思索怎么把这个家伙打发走,现在看她的样子是要坐在这里等哥哥回来了。可是哥哥绣庄的事情不知道忙完了没,要是他睡在绣庄 想到这里,苏澜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诶?你是苏柳若?就是我二哥喜欢的那个人吗?”那祁洛襄倒是一点都不闲着,看着苏柳若一会儿,问题张口就来。 哈哈!这下苏澜依倒是偷笑了,这个四公主要说她聪明好呢还是笨好呢?看她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祁彦玮的爪牙妹妹,倒像是一个没心没机的小丫头一般。 果然,原本是一脸自然的苏柳若听见这句话之后,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着,不知道要说什么。看这情景苏澜依出来打算替她“解解围”。 “真的吗?二哥喜欢柳若啊?那不是很好?四姐你就帮忙牵牵线啊,到时候姐姐嫁给了二哥,那不是亲上加亲了?” 听了这话,祁洛襄坦然一笑,道:“哪里还用得着我牵线?柳若本来就老是来找我二哥的啊” 话音一落,苏柳若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 这话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经常找那个祁彦玮苏澜依心里狠狠一怔!记得上次自己和彦琛夜探皇宫的时候,在二皇子的宫殿里看见的就是一个红色的身影为那个黑衣人开门,难道说那个女人就是苏柳若?!那不就是说,彦寒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苏澜依脸色蓦地暗了下来,看来这个貌似只是个妒忌心强悍的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哪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怨妇式的人物罢了,没想到 要是彦寒的死和她有关,不管你苏柳若是不是我苏澜依的亲姐姐,这一场仇照报不误! 正要开口说什么,从内室里走出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男子来。这个人的出现,让在座的人脸色霎时变了变。 苏柳若是一脸惊慌的神态,祁洛襄却是一脸的狂喜,而一旁的苏澜依就是一张臭脸了。还真是墨菲定律越不想它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依儿来了啊。” 苏锦泽一出来看到的似乎就只有苏澜依,这一声叫着让一旁的苏柳若脸上多了些许怨恨的神色。苏澜依没有说什么,淡淡点了头,朝着祁洛襄努了努嘴。 苏锦泽这才看见祁洛襄那一张花痴脸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抖,才缓缓道:“见过四公主。” 祁洛襄一脸的灿烂微笑,挥了挥手,立马蹦到了苏锦泽的面前,道:“没事没事,不要这么见外么。你的妹妹小依已经是七弟的王妃了,我们就不要见外了,呵呵,你不是跟七弟在喝茶么?怎么会在这里?” 苏澜依深吸了口气,发现这个祁洛襄身上又多了一个“优点”,不仅是马拉松冠军还是个人来疯!什么亲戚都可以乱攀不过她问到了彦琛,苏澜依急忙对着苏锦泽投去一个眼神,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苏锦泽本是一脸的茫然,自己刚从绣庄回来不久,府上人说依儿来了,这才刚坐下没歇会就来见依儿了。什么和七王爷喝茶? 随即转头看见了苏澜依的眼神,压下了心里的疑惑,配合地说道:“嗯。刚刚和七王爷喝茶,不过已经完了,七王爷已经回府了。要是知道依儿在这里,我就和他一起回来了。” 果然是自己的名副其实的哥哥!苏澜依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对他回答的赞赏。 一旁的苏柳若看着两人的眉来眼去,心里有些疑惑,狐疑地看了一眼苏澜依,道:“锦哥哥不是去绣庄了吗?爹爹说绣庄最近很忙呢,锦哥哥怎么会和七王爷去喝茶了?” 呃这女人,没事瞎搅和啥! 苏锦泽闻言,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安的情绪,镇定自若地道:“哦,这两天告一段落了。有些事已经定下来,就没有那么忙了。正好七王爷来找我,就一起去喝茶了。还不是依儿做的好事!是依儿调皮惹得七王爷不开心了吧?” 呵这家伙撒谎技术还真不是盖的!什么叫做是我调皮了?!苏澜依有些郁闷地看着这会儿煞有介事的苏锦泽,心里可惜着,她和苏锦泽两兄妹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不过,很快苏澜依还是调整了表情,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哥哥!我哪有惹他生气?明明是他不对的” 那语气像足了一个正和相公闹别扭的小妻子。奈何苏澜依心里却是无比苦涩,彦琛,亲爱的彦琛要是真能和自己闹闹别扭,苏澜依愿意和任何东西来交换。 周围几个人见了这副情景,倒是都信了苏锦泽和苏澜依的一唱一和,都只是以为苏澜依只是和七王爷小夫妻闹别扭了而已。 “哎哟,小依还真是有本事,居然会把七弟惹火了,要知道七弟可是一座冰山呢,没人见过他发火也没人见过他笑” “呵呵,四姐说笑了。” “哎呀,既然你哥哥回来了,要不我们就一起去玩吧” 苏澜依几近崩溃边缘了!这女人真不知道息事宁人么?既然知道彦琛没什么问题怎么还不回去?! 看了一眼这会儿正痴痴看着苏锦泽的祁洛襄,心里顿时了然。好吧,舍命陪君子了。 “哥哥,既然这样你就陪四姐逛逛吧,我就要先回去了。我怕彦琛呵呵” 苏锦泽不可置信地看着打算开溜的没义气的妹妹,真是过河拆桥!转过头就看见祁洛襄一脸的花痴神情,不禁浑身抖了抖,也不好拒绝,无奈道:“好吧。” 接着,苏澜依就在苏锦泽小狗样可怜兮兮的目光中,带着小南一阵风似的逃回了王府。跟这个祁洛襄一起逛街 算了吧!哥哥,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十六章 见义勇为 第十六章见义勇为 几天过去,彦琛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苏澜依想着是不是再去一趟那个衡芜的千仇门据点。也许现在可以找到人了也说不定。于是一大早就带着小南继续去找那个地方。 “小姐,他们是杀手,肯定不会在那里了,你真的还要去找么?” “小南,说不定这次就在了。他的千仇门遍布江湖,如果有他帮忙就一定可以找出那两个人,这样我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彦寒。” 对于小南的不满,苏澜依自是知道的。堂堂一个王妃老是和杀手混来混去,像她这样的脑子是一定无法接受的了。不过自己认定就好了,彦琛会理解自己,这个丫头么,总会理解的吧,来日方长。 主仆两人在大街上走着,一路走走看看,试图掩人耳目,然后悄悄溜到那个小巷子里去。正要转身的时候,小南轻轻拉了拉苏澜依的衣袖。 小声道:“小姐,小姐,你看,那边那个公子一直盯着你看呢。” 闻言,苏澜依有些诧异地朝着小南看着的方向望去,的确,有一个穿着明显不是琏什国服饰的男子正坐在一个茶楼里,刚好是二楼,可以看见街上的事物。 从他坐着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属于富家子弟那一类的,只是苏澜依对琏什国周边国家的服饰不熟悉。他穿的那个样子很像是蒙古族的服饰,有一种浓厚的草原风格。 这段时间已经是冬季了,他穿的那件衣服边领上镶了一圈的皮毛,戴了一顶紫绿色的帽子,帽顶缀缨子,帽带为丝质。那人的眼睛很黑很深邃,有一种望不见底的感觉,让人沉溺进去。 苏澜依观察他的那会儿,他也正从二楼的角度看着苏澜依。苏澜依怔了怔,小声地问小南,“小南,他是哪里的人?他穿的衣服不是琏什国的装束啊” “嗯,那是北边的娄石国的装饰,娄石国那一带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原,所以他们都穿那样的衣服。看那个公子的装饰,小姐,小南觉得他一定是个王公贵族。” “哦?小南什么时候还学会看人了?不错嘛,有长进啊” “小姐!你取笑小南” 两个人嘻嘻哈哈在巷口闹了一阵,苏澜依道:“好了,小南,我们不要管他,进去吧。管他爱看不爱看的,要他看去,反正我们不认识。” “嗯。” 闹完了,两个小女子就走进了小巷子。 茶楼。 “啸翼,你在看什么?” 一个穿着明黄色和乳白色相间的蒙古袍的男子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下。循着啸翼的眼光看去,是两个小女子的背影,一个是穿着橙色衣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一看就是个丫鬟。走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从她的背影看去不像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 只是这啸翼盯着这两个女子做什么? “哦,没什么。”那个戴着紫绿色帽子的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就兀自低头抿着茶水,一脸的云淡风轻。 “啸翼,这次本王要在这里住几个月,就以探亲为由,星怜嫁过来也好些日子了。”那穿着白色和黄色相间的蒙古袍的男子道。深邃的眼睛盯着杯里的茶水,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嗯。哈尔格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这几个月要完成部署,我们必须计划周密。要进驻琏什国的皇城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就算是啸翼可以拿到皇城的地图,没有周密的计划,也不定可以成功。”带着紫绿色的帽子的男人淡淡道,似乎这是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本王知道,只是啸翼,你要做的事情是” “谢谢哈尔格关心,啸翼要做的事情啸翼自己会去解决。哈尔格是啸翼的再生父母,这一点已经足够啸翼为哈尔格出生入死了。” “很好。啸翼,你是我哈尔格这辈子第一个认定的好兄弟。” “谢谢哈尔格抬爱,啸翼收下了。” “哈哈哈,好!啸翼,本王就喜欢你这爽快劲!” 两个人正聊着的时候,从那边的小巷子里走出了两个女子。正是刚刚走进去的那两个人,这会儿可以看清那个白衣女子和橙衣女子的面貌了。 那橙衣女子是一个清秀小巧的女子,不算是漂亮,眼神间流露着一种乖巧的顺从,果然没猜错,她确是身边女子的丫鬟。而在她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她不算特别漂亮,只是她的身上不知不觉散发着一种清丽可人的气质,她在微笑,但是那抹微笑却不及眼底。 是一个清冷的小女子。 啸翼是在看这两个人? 瞟了一眼身边的啸翼,果然,他的目光又一次锁定在那两个女子身上。 “啸翼,你认识那两个人?” “不认识。”淡漠疏离的语气,一直是他的特点。只是这一句不认识里面似乎多了一抹犹豫的音色,好在那个问话的人不算是个细心的角儿,没有听出啸翼语气里的异常。 苏澜依从小巷子里出来,心里那个郁闷这次去敲门,不管怎么敲都没人理她。上次还有个老爷爷呢,这次连只鬼都没见到。那个该死的衡芜到底是去哪里了?!怎么要找他的时候么,死没人影的,不想找他的时候倒是老是在自己面前闲逛! 心里闷闷的,苏澜依好些不爽地走着。 “小姐,你不开心么?找不到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一个杀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南看见苏澜依苦着一张脸,于是一边安慰道。 “对!小南说对了!那么多句话,你总算讲了句人话,他衡芜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苏澜依对着小南应和道,这么几句话砸出去果然心里爽了一点。 “小姐!你在说什么,你又嘲笑小南了” 呃好吧,苏澜依得承认这是她无心之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来了。由此得正,这位小南小姐平时却是智商不怎样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我不取笑你” 两个人说着笑着,就走到了大街上。只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原本苏澜依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趣的,自己这些日子的事情够多了,更何况还想要早些回去府里照顾彦琛,自然是打算路过的。 奈何小南那个丫头竟是好奇心重得很。拉着苏澜依就往人群里跑,无奈之下,苏澜依也只是由她拉着,挤进了人群。 人群围着一个腰粗膀圆的男人,横眉竖目,一脸的狰狞样。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约莫是十来岁的小女孩,旁边躺着一个嘴角流血的老头子。 看这情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某个恶霸来逼债了,而这对爷孙还不出钱,恶霸要拿那个小的去抵债,老的不肯,进而起了争执,恶霸就开打了。然后小女孩就哭了,然后就纠缠上了,再然后人群就围过来了。 好吧,苏澜依在电视上看过n多这种类型的电视剧,很老套了,可还是每天不断地上演,也不怕看的眼睛疲劳 正打算拉着小南离开,谁知道那丫头小南竟然是充当起大义凛然的角儿来了。两手插着腰,貌似气势汹汹地对着那个恶霸说道:“你怎么可以在大街上欺负良家女子?这要遭报应的!” 呃我晕!这丫头是来搞笑的么?遭报应?要是怕遭报应,这个世界上的坏人不都死光了叹了口气,苏澜依想要拉着小南走人,刚刚那句话就当做是乌鸦飞过吧。正要走,那个恶霸一挑眉,瞟了小南一眼。 粗声粗气道:“小贱人,你跟大爷我讲道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瞎了狗眼了?” 哟呵,这么着,小南这丫头竟也是跟他杠上了,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这是瑶都!我当然知道,这可是天子脚下,你居然还要自称大爷?也不害臊!” 那恶霸一听,把那个十来岁的女孩往旁边一丢,像只螃蟹似的爬了过来,一把抓住小南的手,道:“小丫头,嘴巴倒是挺厉害啊!告诉你,就算是在天子脚下,我赖三照样是大爷!小贱人,小模样长得还不错么,要不就你了,今晚陪大爷玩玩” 这算是欺负到苏澜依头上来了,竟然敢动自己的丫鬟,那就算是苏澜依想要悄悄走开也是不行了。 苏澜依慢慢走到了那恶霸面前,不着痕迹地把小南的手从那恶霸手里脱了出来,挡在小南面前,对着那恶霸淡淡道:“这位大爷,我家的小姐妹不懂事,有所冒犯,望你恕罪。刚刚纯属是我家小妹的失礼,还望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于这种人,还是拍拍马屁就走开的好。这世上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没一件都管,那还管得过来么。 那个叫做赖三的恶霸听了这话,显然是被甜到了,瞄了一眼苏澜依,顿时两眼发亮,道:“小妞,看你挺懂事的,要不就你吧,你陪大爷我一个晚上,我就放过你的小姐妹。” 靠!什么玩意儿?陪你一晚上?怕是你有命说话没命享受!娘的!竭力压下了心里的火气,苏澜依紧紧抓着小南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对着那恶霸道:“对不起,大爷。小女子已经嫁做人妇,怕是不妥当。” 那赖三听了这话,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不妥当的,把你家的那个死鬼阉了,以后你就跟着大爷我了!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恶霸还没说完,苏澜依就受不了了!欺负她她可以忽略,冷冷飘过,如今竟是话说到彦琛头上去了!苏澜依简直是气得发抖!一把放开小南的手,指着那恶霸的鼻子,骂道:“就你这种货色?!你也不回家去照照镜子!你连替我相公倒洗脚水我都嫌你脏!满口脏臭,淫言秽语张口即来,下半身思考的种猪!我告诉你,你要是去自杀的话,最好是不要留下尸体,免得污染这琏什国的清新空气!” 气极的苏澜依口不择言,噼里啪啦就是一顿骂!冷然犀利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脸已经胀成猪肝色的赖三,气死你不偿命! 看着这情景,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让苏澜依心里那叫一个爽!哼,任何一个侮辱彦琛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那赖三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好好你个小妮子!伶牙利嘴是吧!我叫你伶牙利嘴,我还就霸王硬上弓!” 不好! 苏澜依心下一惊,自己没有带影卫出来,本来以为是一点时间就可以回府的。没想到会碰到这档子事情。要说动起武来,那自己铁定是死翘了不过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苏澜依尽管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表情依然是倔强,盯着那个恶霸。 就在那个恶霸要伸过手来抓苏澜依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恶鬼附身一样弹了出去,一整坨肉都重重摔在了地上。 苏澜依诧异地回头,看见的是那个在茶楼上偷窥自己的娄石国男子。他身边还跟了一个身穿着黄白相间的蒙古袍的男子。那个偷窥自己的男子是个俊俏的美男子,和身边那个刚毅的男子相比多了一些奶油书生的气质,而另一个则是明显粗犷了一些。 两个人正朝着自己走来,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应该是那个穿着黄白相间的男子是老大。 “大街上,欺负良家妇女,岂是大丈夫所为!啸翼,解决他。” 那个貌似是老大的男子一发话,那个戴了顶紫绿色的帽子的男人就立即上前,举起大刀就要砍死那个赖三。那赖三立马吓得屁滚尿流 “爷,饶命,饶命” 苏澜依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三个流氓的惨状,心里闪过一阵厌恶,拦住了那个举刀的男子,道:“不必了,罪不至死。废了他就好。” 话音一落,那男子的手脚筋就被挑断了,大街上响起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人们见到这副情景,心里是大快,不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看得心惊。 恶霸得到了惩罚,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就爬到了苏澜依的脚边,哭哭啼啼地道:“小姐,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女子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 “不必了,是这两位公子救了你,你要感谢就感谢他们好了。”苏澜依对这种大街上救下一个人,然后就要一辈子跟着自己的戏码感冒。 “公子”小女孩闻言就哭着向那两个人道。 “公子,今日多谢两位拔刀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小南” 说着,小南会意,从兜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银子,递给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竟是都没什么动静。 “公子,小女子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受人恩惠也没有别的心意可以表示感谢,还望公子笑纳小女子这世俗的感谢方式。” 没有再说什么,苏澜依拿了小南手里的银子就放在了那个被叫做“啸翼”的男子手里,随即转身就走。 原地,两个男子却是各自一番心思。

第十七章 誓言 第十七章誓言 岚青王府。 是夜,苏澜依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彦琛依然是仰躺着,似乎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一点让苏澜依极为郁闷,感觉胸口闷闷的,很难受很压抑。没办法忍受他像是一座石像一样躺在自己的身边,苏澜依把他的身子扳了过来,然后把他两只木木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彦琛,我真的好想你。彦琛,你快点醒过来,抱紧我好不好?彦琛我的彦琛”嘴里喃喃着,苏澜依渐渐在祁彦琛的怀里睡了过去。 只有他的怀抱可以给予温暖和安心的感觉。 只是睡着的人浑然不知,身侧的两只手已经渐渐柔软下来,头顶那张绝美的脸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浅很浅却无法忽视。 翌日。 “小姐!小姐!小姐!” 一大早,苏澜依就被小南的破锣嗓硬生生从美梦中撤离开来。不禁一阵怒气翻涌,昨天的梦里可是有彦琛的呢,彦琛还抱紧了自己,然后对自己说着情话,多美的梦! 天杀的小南!几乎是下一秒,苏澜依就蹭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急忙穿了衣服,慢慢放好彦琛,就冲了出去。而身后的人此时已经睁开了一双紫色的眼睛,绝世的容颜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来不及抓住她,他悠悠坐起。 苏澜依走到澜艾居外面,就看见小南一脸的焦急,大声喊叫着:“小姐!宫里的刘总管来了,说是皇后召你进宫。小姐!快点起床洗漱吧!” 哦?惊讶代替了愤怒,苏澜依穿好了衣服,一边整理一边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叫冬儿过来。” 正说着,冬儿已经走过来了。飞身上前,抱起了苏澜依的腰,把她带到了湖对岸。落地后,冬儿道:“王妃,冬儿陪你去吧。” 从苏澜依把冬儿接回来之后,冬儿跟以前相比就沉默了很多。苏澜依自是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很多时候一个人心里的结只有自己才能解开,外人说再多的话还不如用行动表明算了。所以,苏澜依也就一直没找冬儿。就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希望她可以过得了自己那关。 看了冬儿一眼,苏澜依道:“不用了。你和小南都待在王府里,我跟着刘总管过去就好,对了王爷的药一定要记得去修夜公子那里拿过来,他最近挺忙,冬儿你就多代劳了。” “是,王妃。”冬儿感激地看了苏澜依一眼,眼里有点湿润,转身就走了。 一边的小南倒是无知得很,看着苏澜依傻傻地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要小南陪着你。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南和小姐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啊。” 苏澜依苦笑,“照应?小南小姐,你搞清楚,是我去宫里的次数多还是你去得多?要照应也是本小姐照应你吧?行了,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 丝毫不留情就是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果然,小南委屈地瘪瘪嘴道:“小姐又嘲笑小南了,小姐欺负小南。那小南就跟冬儿照顾王爷去,小姐” “小姐,路上小心。”脚步都走了好些了,小南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记得照顾好王爷,不然我唯你们是问。” “是,小姐。” 澜艾居内,听见了这番话的祁彦琛哭笑不得,这对主仆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只不过,冬儿?不是走了吗? 苏澜依一路跟着刘总管到了暮荷宫,还没进去,那刘总管就大嗓门喊开了,震得苏澜依耳膜有破裂的可能,“七王妃到” 进门之后,苏澜依根本就没看堂上坐着什么人,就先施了礼再说。 “臣妾呃,澜依见过母后。” 思忖了一下,苏澜依还是改了称呼。无论如何,皇帝那里都叫了父皇了,皇后娘娘这里也不能怠慢是不是,即使她并不是彦琛的亲娘。 “不必多礼了。” 淡淡一句话,是皇后娘娘的固有风格。苏澜依起身之后,抬头看去,只见堂上只坐着皇后和她身边的老嬷嬷李嬷嬷,周围是一些丫鬟和太监,就没其他的人了。看这情景,大概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好吧,一直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说什么,就来吧。 “坐吧。” 云淡风轻一句话,皇后伸手端起了一边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茶,又优雅地放下茶杯,看着苏澜依在一边的位置上落座。 “知道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所为何事吗?” 神经,要有这脑子猜得到,还用坐在这里陪你耗? 苏澜依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皇后提起话头的雷人方式,嘴上依然是谦恭有礼,道:“恕澜依愚昧,不知。”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会儿镇定自若的苏澜依,皇后继续道:“你嫁与七儿也已经有好些时日了吧。可有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 有些疑惑,苏澜依抬头看向皇后,见到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正朝着自己的肚子看,苏澜依不禁面上一红,有些窘迫地说道:“回母后,还没有。” “哦?还没啊。身为七王妃你也是知道的,需要比一般百姓家的妻子大度很多很多,依儿啊,你觉得最近七儿怎么样?” 苏澜依大致是可以猜到这个皇后到底要说什么了,拐了那么些个弯不就是要为彦琛立侧妃么?想到这里苏澜依心里很不舒服,简直是咯得慌,比一般的百姓家的妻子大度?就要甘心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 这一点苏澜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她苏澜依本就是琏什国的人,可是十几年的现代教育还是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绝对坚守!更何况,就算是她苏澜依同意了,彦琛还不一定会同意呢 想到这里,苏澜依缓缓答道,“回母后,彦琛他很好。” 没多说什么,一句话就噎死她! 果然,苏澜依话音一落,对方一时间就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清冷的声音从头顶悠悠飘过来,“既然很好,本宫也就不多说了,直接跟你明说了吧。七儿他也不小了,你们成亲这么些日子了,你还没消息的话,那就立个侧妃吧。” 正要答话,就听见苏澜依日思夜想的熟悉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既然要立侧妃,皇后娘娘怎么不先来问问本王的意见?难道娶侧妃的人是澜依?” 声音不高,却是足以冰冻室内的一干人等。周边的人都浑身抖了抖,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意从门外传进来,众人都看向门口的方向,瑟缩地看着丰神俊朗的祁彦琛一身白衣走了进来。 此刻的苏澜依却是脑子完全当机了,脑子里回旋的一直是他熟悉的声音,整个人似乎是僵硬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动作的能力。只能僵直了坐在座上,呼吸慢慢有些急促起来。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他醒了吗?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身体还好吗?还疼吗?伤都怎样了?会留下后遗症吗?这么些天的药起作用了吗?他听到自己对他的呼唤了吗? 知不知道,她很想他。 冷冷一句话丢出去,祁彦琛毫不迟疑地走到了苏澜依的身边,一把拉起已经石化的苏澜依,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对着她微微一笑,倾城倾国。随即他缓缓转头,对着座上的皇后一字一句说道:“我,祁彦琛,今生今世只有苏澜依一个妻子。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 手心传来他的温度,苏澜依知道就是彦琛,他正真真实实站在自己的旁边,他说着爱的宣言,他说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他爱她。 狠狠咬住了嘴唇,苏澜依努力抑制住大哭的冲动。手紧紧反握着祁彦琛的,因为紧,都有些颤抖起来。倒是祁彦琛不管她握的多紧,都是温柔的力度,不大不小正好把她的手放在掌心。 这下轮到皇后石化了。眼前的祁彦琛和当年的皇帝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这样站在心爱的女人身边说着一生一世只爱一个的誓言,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什么?暮荷宫还不是成了冷宫?什么婉妃兰妃美人婕妤一大片的涌上来。 御天啊御天,你可知道多年后你的孩子,竟会是和你当年如出一辙?只是眼前的人,会是第二个祁御天吗? 心念及此,皇后心口猛地一抽痛。深深吸了一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吧。本宫累了。” 丝毫没有客气,祁彦琛连句再见都没让苏澜依来得及说出口就拉着她走了出去。直到走到了离暮荷宫好些远的地方,苏澜依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祁彦琛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去。 一旁的祁彦琛不知所以然,有些诧异地看着苏澜依从自己手里抽出去的手,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澜依,怎么了?” 苏澜依不理他,身子正对着他,脸却是又一次转过去。似乎是在生气一般就是不打算理祁彦琛。这下祁彦琛有点郁闷了。 弱弱地开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澜依,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这么一句倒是似乎触到了苏澜依的某个点,听到了这句话,苏澜依狠狠拿着拳头砸着祁彦琛的胸膛,愤愤地道:“你还知道?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也不是很早,就是” 话还没说完,苏澜依的拳头就又一次如雨落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不会醒了,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每天都提醒自己一定要等着你。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不醒,我就睡给你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说着说着苏澜依就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哭起来,眼泪肆意地流满了脸庞,原本就是没有化妆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在此刻更加憔悴了。 祁彦琛看着这严格苏澜依心都碎了。一把拉过她捶着自己胸膛的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本来想回王府再跟她说的,可是真的没办法忍住那些话了,因为,他,也很想她 “澜依,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天,我一直都清醒着。我听得到你说的话,我听到你每天对我说你以前的事,我听到你说你很想我,我都听得到。可是我就是动不了,我没法伸手没法睁眼。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努力着,像是婴儿一样学着睁眼学着伸手,去看你去抚摸你去拥抱你” 祁彦琛低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彦琛彦琛呜呜呜彦琛” 再也说不出话来,苏澜依只能窝在祁彦琛的怀里大声哭泣着,那些坚强那些面子都不要了。她只知道她日日夜夜等的人醒了,在他一直睡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已经不再是一个丈夫而已。 他是她的命啊。 任由苏澜依在他的怀里哭泣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子这个看似冰冷的小女子,她只在他的怀里放肆着,她只在他的面前释放脆弱。 这就够了。他要她知道,无论她遭遇了什么,他是她这一辈子永远的港湾。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皇宫里的柳树下,周边走过的太监和宫女都诧异地看着这对人,七王爷和七王妃怎么了?虽然心里满满的都是好奇,可是主子的事情谁敢去过问,所以也都是看了一眼就匆匆走开了。 不远处,两个穿着异国服饰的男子走过,其中一个穿着青绿色蒙古袍的眼尖瞟到了这一场景,顿时站在了原地,怔怔看着两人,无法动弹。走在他身后的那个身穿着黄白相间蒙古袍的男子走了过了,看见他不动站着,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啸翼,他们是” “不认识。”又是淡淡一句话,那被叫做“啸翼”的男子就移开了视线,正要走,听见身后的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们是夫妻吗?谈情说爱竟是到了这皇宫里?咳,这琏什国还真是什么事都有。不过看他们,很甜蜜的样子。” 手里一紧,那穿着青绿色蒙古袍的男子就迈开步子走远了。说话的男子最后看了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苦笑着摇摇头,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一阵风轻轻拂过,仿佛是爱的呓语,吹散在相拥的两个人身旁。飘舞的柳枝扬扬而起,在两人的头顶摆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爱,就是这样一点点渗透到生命中。 一旦认定,无法割舍。

第十八章 家宴 第十八章家宴 从宫里回来之后的几天,苏澜依死活不准彦琛做任何事情,不管祁彦琛说什么,苏澜依就是不同意祁彦琛下床。 “澜依,为什么我不能下床?”声音里满腹的委屈。 “因为你刚大病初愈啊,不能多行走的,要修养。”说得振振有词。 “澜依,你说的刚和初愈重复了。”某人偷笑。 “祁彦琛!你有意见啊?!”某人恼羞成怒。 不再说什么,祁彦琛一把就拉过苏澜依,两个人顺势都倒在了床上。苏澜依的头刚好碰到祁彦琛的胸膛,重重砸了一下。 急忙抬头,苏澜依有些无措地摸着祁彦琛的胸口,道:“彦琛,是不是撞到你了?痛不痛?有没有感觉胸口很闷啊?会不会” 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都被封在了一张温热的嘴里。没有任何防备,他的舌就长驱直入,和苏澜依的搅在一起。顿时,苏澜依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沉溺在他带来的刺激和温柔中无法自拔。 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浪漫的吻了。 害羞地想着,苏澜依霎时红了脸。 好一会儿,祁彦琛才肯放过苏澜依。没了刚刚的气焰,这个小女人只知道趴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红红的脸显得娇羞可爱,像是个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采撷。她似乎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会让人血脉贲张。 突然间感觉到口干舌燥起来,祁彦琛的嗓音沙哑低沉,显得无限魅惑性感,“澜依,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已经好了呢?是不是我们该干点什么事,要你看看你的相公很强壮?” 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苏澜依没听出话里的意思,抬起头傻傻地看向身边的人,却直直撞进祁彦琛充满了欲火的紫眸里。顿时心里一颤,忙得低头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的不知所措更是像一把无形的火,在祁彦琛的心里没完没了地燃烧着,没法浇熄了。轻轻吻她,从乌黑发亮的发丝到她晶莹剔透的脸,到她小巧润红的耳垂,怀里的小女人禁不住轻颤起来。 “澜依,放轻松。你的相公会温柔的” 说着,吻一路落下,室内响起一阵阵的娇喘和低吼声。 第二日清晨。 “彦琛” “唔。” 一夜温存过后,苏澜依好点累了。真是奇怪,这家伙明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为什么干起事来却是精神百倍?这恢复得也太快了吧心里闷闷地想着,面上却飞起一抹霞彩。 祁彦琛睁开眼睛就看见脸红红的苏澜依正躺在自己怀里,她小小的手环在自己的身侧,顿时心里又升上来一股惹火的感觉。 “澜依” 苏澜依这次可是学乖了,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里的压抑和沙哑,不是吧于是连忙正色对祁彦琛道:“彦琛,兰妃兰妃她” 听见这句话,霎时祁彦琛就冷了下来。语气中的沙哑和**立马消失不见了,反倒是一抹不情愿,凉凉地开口道:“她跟我没关系。” “彦琛不要这样嘛,我没说她跟你有关。只是,你不知道, 她她已经已经疯了。住在明亚王爷的府里。” 听了这话,祁彦琛倒是没有一点的惊讶,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哦,我知道了,是修夜告诉你的吧?” “嗯。” “彦琛那那你会去看她吗?”问出这话,苏澜依有些忐忑,知道他心里的症结所在,苏澜依并不像充当那个逼着他去看他亲娘的人。这一关必须他自己过不是么? “我不去。”像是个孩子似的,祁彦琛急忙回口,摆出一副继续这个话题就冷脸给你看的样子。 苏澜依看着这样的彦琛还真不敢在他头上拔毛,所以 算了吧。 突然,苏澜依像是记起了什么,一个激灵,急急忙忙开始穿衣服,也不管身边的祁彦琛一脸的愕然。连头发也忘记梳就下了床,跑到竹屋门口,大喊着,“冬儿冬儿!小南!小南!都给我过来!” 吼了好些时间,想着那两个丫头应该是听见了,苏澜依才进门洗漱。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祁彦琛好笑地握住苏澜依的肩膀,道:“你看看你,想到什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很急吗?连洗漱都不顾了?” 嘴里说着,手里却是不停。把苏澜依拉进竹屋,带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轻柔地帮她梳起头发来。 苏澜依突然感觉有一种幸福满满地涨满了胸膛,既要破口而出了。她知道在琏什国,男人是上帝,要一个男人替一个女人梳头,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种耻辱。可是眼前的人在大婚的那天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危险跑来迎亲,在如今又是为自己梳头 何其有幸,拥有他在身边。 没说什么话,苏澜依任由祁彦琛为自己梳头绾发,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一直通体碧绿镶白玉的蝴蝶簪子。在镜子里,苏澜依对着祁彦琛,笑得开怀。 这一幕被刚进来的冬儿和小南看见,两个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小姐” “王妃” “看什么?我为我的妻子梳头,不行?” 倒是祁彦琛先发话了,显然是对两个小丫鬟的态度很不满意,声音里好些冷意。 “彦琛,别怪她们。”站起身,苏澜依微笑着看了祁彦琛一眼,拍拍他的脸,然后就走向小南和冬儿,“冬儿,小南,随我来。冬儿,你替我带个信到皇宫里,小南你跟着我一起去厨房,我需要一个帮手。彦琛!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哈,到傍晚的时候我来叫你吃饭!” 急急忙忙吩咐完了,苏澜依就让冬儿带着到了湖对岸,然后把小南也接过来,三个人又说了番话就各自忙乎去了。留下祁彦琛一个人在澜艾居哭笑不得。 这个小女人,说风就是雨的。 “怎么?被冷落了?不开心那?” 正要走进去,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是调侃的意味。 “修夜” 说着一个颀长的青色身影走了进来,修长有力的腿迈到彦琛面前,手执一扇,衣袂飘飘,俊美朗润。 “你想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吗?” 几乎是一整天,祁彦琛都没看见苏澜依那人。问了修夜也没怎么说,问了王府的下人吧,一个个都被苏澜依严令禁止交谈,说是有事要忙活。 干脆是放弃了,祁彦琛一个人吃了中饭就把自己埋在了澜艾居里,写写画画,终于是挨到了傍晚。碰见这个小女人自己总是平静不下来,才几个时辰,祁彦琛就感觉像是过了几年那么长。 握笔的手都有些焦躁地颤抖起来,祁彦琛在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个娇俏洪亮的声音,“彦琛彦琛出来吃饭咯!” 飞身过湖,祁彦琛稳稳落地,看着苏澜依一脸的神秘,不解,“澜依,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一整天都不见人的,在干什么?” 神秘秘地一笑,苏澜依道:“哎哟,你就别问了。跟着我来就好了。” 跟着苏澜依来到了前厅,呈现在祁彦琛面前的就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这倒是让他有些愕然。澜依从来不是对食物挑剔的人,之前也一直是主张清淡的饭菜说是吃出温馨的感觉最重要,可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了祁彦琛的疑惑,苏澜依笑笑,拉着他在桌前坐下,招呼了修夜出来吃饭,然后就坐在桌边,似乎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澜依,你在等” 祁彦琛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男子从门口走进来,一身的意气风发,还没进门就大声爽朗地说道:“哈哈哈哈,丫头是不是准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来招待我这个老头子啊?” 闻言,祁彦琛猛地一震,抬头看去,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影。 一身紫衫的皇帝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不再是往日里的严峻和肃穆,相反是一脸的淡然和温暖。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祁彦琛只是怔怔坐在原座,没有叫他亦是不再看他。 见到祁彦琛的别扭样,祁御天没有说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看向一边的苏澜依。苏澜依自是知道彦琛这会儿复杂的心情,也就由了他去,毕竟多年来的隔阂要消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倒是一边的修夜,一脸的复杂神色看着彦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哎哟,贵客到了啊,那么我们就坐下吃饭吧。今天啊,不是我下的厨,但是菜都是按我写的食谱做的,怎样,给点面子尝尝。” 苏澜依用手肘捅了捅彦琛,示意他不要闹别扭好好吃饭,然后有些狗腿地朝着祁御天说道。祁御天听了这话,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道:“好啊,丫头做的饭菜,我当然要好好尝尝。” 祁彦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多年来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父子,突然间他来到自己的王府,突然间一起吃一顿饭,突然间他对他用“我”,冰冷的表情再也摆不出来了,祁彦琛只知道愣愣地低着头,兀自吃饭。 苏澜依好笑地看了眼这会儿的祁彦琛,并不急着说些什么,看了修夜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自然知道,凭着修夜那么聪明定是明白这些事的。只有祁彦琛那个当局者迷着呢。 想着,苏澜依道:“小南,冬儿,别在一边站着了,菜都上齐了,你们都坐下来一起吃。” 闻言,小南和冬儿急忙摆手,道:“奴婢不敢。” 苏澜依刚要皱眉把两个人说一通,却是一旁的祁御天先开口了,有些嗔怪的语气道:“叫你们坐下就坐下吃,小丫头都磨磨唧唧的,你们主子不是很爽快的么?都跟谁学的?” 一听,小南和冬儿都一震,询问地看了眼苏澜依,看见苏澜依朝着她们鼓励地笑笑,就没敢再推辞,坐下了。拿起碗筷的手都有些颤抖,眼里却是些许的晶莹。 没有再说什么,一顿沉默的晚餐拉开了序幕。 席间,祁彦琛和祁御天的筷子刚好碰在了一起,两父子同时看上了那碗酸菜鱼,顿时两人都停住了动作,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苏澜依把这副情景看在眼里,心里偷笑着,眼角瞥到一边的修夜,也是嘴角有些许的笑意。都不打算出手,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父子,看他们怎么解决这个尴尬。 祁彦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紫色的眼睛里却是暗含着挣扎的神色,愣怔了几秒中,祁彦琛收回了筷子,眼睛一点都没去看身边的那个人,继续顾自己吃饭。却又是在下几秒的时候,自己的碗里多了一块酸菜鱼的肉片。 紫眸狠狠一震,慢慢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那里面流动着的不是漠然不是冷酷,却是属于父亲的慈爱。怎么会这样?不是不爱的吗?不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赶自己走吗?不是 怎么会? 心里居然是有些慌乱了,祁彦琛忙地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拨到了一边,继续吃饭。在心里,努力地驱散那些若有若无的奇怪情愫。 就这样,一顿苏澜依策划的家宴在沉默和淡淡的温馨中收场了。 饭后,没坐多久,皇帝就说要走。也是,祁彦琛那个家伙一直保持沉默,充分发挥婚前的冰山本色,那皇帝总不至于自说自话自得自乐吧 “哦,对了,丫头,这里是我的一点小心意,送给你们夫妻俩的,七儿身体刚好,补一补身体。”没再多说什么,祁御天看了眼一直都没有看他的祁彦琛,深深叹了口气,就出门走了。 澜艾居。 “彦琛,你干嘛板着脸?”某人似乎很不高兴么? “澜依,是你叫他来的?”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悦。 “嗯。” “澜依,你” 苏澜依一把拍掉祁彦琛的手,故意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彦琛,眼睛是会说话的。从前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是接受他对你的安排,接受他的命令和话语,可是你可曾看过他的眼睛?” 祁彦琛一时语塞,可脸上还是没落下那抹不悦的神色,有些孩子气地别过了头。 苏澜依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拿起那个祁御天临走前留下的盒子,打开,对他说道:“你看看,你总是认识这东西的,这是何等珍贵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说,就说是小心意,就送给你补身体,你说说看,彦琛,不要让过去的那些迷雾蒙住爱的眼睛。” 抬头看去,那雕花的红木盒子里,赫然是两朵天山雪莲。

第十九章 疑点 第十九章疑点 从家宴之后的好几天,祁彦琛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过苏澜依知道那家伙心里纠结着呢,说不定,这座冰山和祁御天之间隔阂的消除指日可待啊 正想着,修夜一脸的凝重从门口走进来, 又是一身天青色的长衫,手执一扇,风度翩翩的模样。以往总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这是与之前相比倒是多了些许的严肃之色。 祁彦琛刚好在写字画画,知道修夜进来了,有些异常雀跃地抬头,急忙走到修夜身边。这几天苏澜依有事没事就跟他说祁御天,虽然自己并不排斥她说他的事,只是要他叫他父皇算了吧。 “修夜,什么事?” 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摇椅上的苏澜依,修夜沉吟道:“影卫查实,最近一些日子里,瑶都街上多了好些生面孔,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百姓。” “哦?”祁彦琛心里有些疑惑。 倒是一旁的苏澜依听见了这话一点都不在乎,纤纤玉手摸了摸脸,悠悠道:“是不是穿着蒙古袍的人?那是娄石国的使者来了,几天前我在街上碰到过,小南告诉我的。” 听了苏澜依的话,修夜摇了摇头,道:“不是。娄石国的人影卫认得出来,只是这批人都有个共同特点。”说着修夜顿了顿,又看了眼苏澜依,继续道:“他们穿的衣服都是苏绣。” 这个消息让苏澜依立马从摇椅上蹦了起来,什么?!苏绣?!苏澜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好些天前回去苏府的情景,难道说和苏家做生意的那些人都是瑶都的富商?可是那些人都是生面孔,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深深看了眼前两个神色凝重的人,苏澜依慢慢说道:“彦琛,我该回去苏府一趟。” 苏府。 这次苏澜依和祁彦琛并不是回去苏府里,出了这么件事情,怕是一心投在工作上的哥哥是不会知晓的。所以苏澜依就带着祁彦琛直奔苏家绣庄。 果然,苏锦泽正一脸埋在堆如小山的账本簿后面。 “哥哥。” 从小山堆里抬起头,苏锦泽的脸上都是疲惫的神情。在看见苏澜依的时候,瞳仁里才有些淡淡的光彩之色,“是依儿啊,依儿回来了!七王爷也在。” “嗯。”淡淡应了句,祁彦琛没打算说话。 “哥哥,你睡在绣庄的么?最近绣庄忙吗?” 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苏锦泽笑笑,道:“就快忙完了,那些订单基本都做好了,只要交了货付了款,就行了,都是些后续工作。” 闻言,苏澜依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苏锦泽看着和往常不太一样的苏澜依,心里也有些疑惑,问道:“依儿,怎么了吗?” 不打算隐瞒,苏澜依悠悠道:“哥哥,最近瑶都的大街上多了很多生面孔,穿的都是苏绣,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不是说那些富商不是瑶都的吗?”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苏澜依,苏锦泽道:“上次你跟我说过之后,我就去调查过。结果发现,那些富商都是各地的大商贾,而且还是近几个月来新兴起的,似乎是靠开赌场证签发家的。我就没有多想了。” “哥哥,如果他们只是一般的商人那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他们要拿这批衣服做一些什么事情,我怕的是连累了苏家。最怕的就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做生意,而是在打击苏家。” 闻言,苏锦泽狠狠一震,神情霎时冷了下来,道:“依儿何出此言?” 苏澜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锦泽,拉着苏锦泽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慢慢分析道:“哥哥,你想,如果他们拿着这一批苏绣去做一些苟且的勾当,不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要查出来他们大可以卷铺盖走人,反正是近几个月才兴起的商贾。可是苏家呢?出了事,他们跑了,那么担负责任的就是苏家,更何况苏家百年的基业,逃得过去吗?只能硬扛下来了。” “可是依儿,苏绣只是一批衣服罢了,他们能拿来做什么苟且的勾当?” 苏澜依正要开口,一旁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祁彦琛终于打算开口说话了,淡淡道:“那批衣服做的是什么?” 苏锦泽道:“一般的丫鬟和太监穿的衣服,还有些宫装,大约是选秀女的时候要用的。” “宫装?太监和宫女穿的衣服?一般的商贾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祁彦琛不禁眉头皱起来,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是啊,哥哥,我想这件事需要调查一下。” “嗯。依儿,你们说对了。要是他们的目的是苏家”想到这里,苏锦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苏家是苏震云这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随便就被人算计了。 想了想,苏澜依继续道:“彦琛,叫你的那批影卫去查查吧,我看他们挺好用的。”对着祁彦琛嘿嘿一笑,苏澜依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对苏锦泽道:“对了,哥哥,最近苏柳若在干什么?” “柳若?”突然之间话题的转换让苏锦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到明白苏澜依的问话,耸了耸肩,淡淡道:“不知道,这些天似乎她不在府上。” 说着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苏锦泽皱起了眉,一脸的疑惑,继续道:“对了,这些天来,她好些时候都不在府上,我偶尔回去一趟,都看不见她的人。爹去外地办事也没带上她啊” 苏澜依没再提出什么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哥哥,彦寒死后,我跟彦琛去夜探过皇宫,那一次我在二皇子的宫殿里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 说到这里,苏澜依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彦琛,见到他一脸的平静,于是继续说道:“那个红衣服的女子很眼熟,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直到那天我回苏府的时候,看见了苏柳若。” 这番话像是一个炸弹一般,投在苏锦泽平如镜面的心里,自小柳若就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孩子,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无法对她亲近起来,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苏锦泽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苏柳若和会和二皇子 看到苏锦泽一脸的震惊,苏澜依稍稍停了停,等他缓过一口气,又继续道:“我和彦琛去找无良童子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批杀手,他们他们杀了彦寒。彦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为他报仇,后来彦琛查出来,那一批杀手和二皇子有联系。” 尽管苏澜依至今为止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彦寒离开的事实,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她要做的是让那个一心一意只是对她好的彦寒瞑目。所以,那个人,无论是谁,她都要手刃。 “哥哥,如果影卫查出来,苏柳若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话就算是亲姐姐,我也不会放过她,更何况我与她之间从来不曾存在姐妹之情。” 这几句话说出来,苏澜依霎时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色,如黑宝石般闪亮的黑眸迸射出仇恨的光芒,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一览无余。 见到这样的苏澜依,是祁彦琛最心疼的。她总是习惯用一种伤害的方式来掩饰她的悲伤和无助,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懂她。 深深叹了口气,祁彦琛走到苏澜依的身边去,用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了这会儿苏澜依捏的死紧的拳头。温暖的感觉从手背和指缝间流入,苏澜依微微一怔,抬头看见彦琛眼里的那抹心疼,心猛地一颤。松了松拳头,苏澜依缓和了神色。 沉默了良久,苏锦泽才淡淡地开口道,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无奈和伤感,“依儿,要是你决定的事情,哥哥都支持你。不管那个人是谁,依儿永远是哥哥最爱的妹妹。柳若她,从小也是嫉妒心极强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苏锦泽皱紧了眉头,神情是无限的疲惫。也许是该好好查查当年依儿中毒的那件事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为下毒的人会悔过的,一直以来都以为只要仁慈地不去触碰,就可以相安无事的。 没想到,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哥哥,你就不要待在绣庄里了,回家去歇息一会儿吧,我跟彦琛还要回王府。”苏澜依看着这样憔悴的苏锦泽心里好些心疼。 “嗯。我知道,依儿不用担心,你先和七王爷回去吧。” 从绣庄回来的马车上,苏澜依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的优良品格。自己从现代穿过来,受的就是父母带来的伤害。到了这个原本自己以为是异世的时空里,没想到却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可是如今,却还是要用仇恨去面对自己的所谓的姐姐。 这个世界真的凄凉如此吗? 想着,突然苏澜依的后背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随后两只温热的大手环在了她的身侧,淡淡的竹香味萦绕鼻间。他的怀抱总是给人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似乎只要靠在他的胸膛里,就可以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用去管。 软软地开口,苏澜依小手覆上他的大手,道:“彦琛,有你真好。” 轻轻笑了笑,祁彦琛道:“澜依,不要总是一个人背,好不哈?” 听了这话,苏澜依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她转过身抱住祁彦琛,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慢慢说道,“彦琛,我知道。我不会一个人,有你在,有你在就好。” 想了想,苏澜依又道:“彦琛” “嗯?怎么了?” “有一种方式叫做渗透。” “澜依,你要说什么?” “我怀疑对方用的就是这种方式,用外面的那些生面孔去替换城里的人,然后把整个瑶都的势力消去于无形之中。在我们还没反应过的时候,这个天下已经易主了。” 说完话,苏澜依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子僵了僵,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关心那个皇帝的不是么?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天下易主”的时候这样的反应了。 没听见他有话说,苏澜依继续道:“彦琛,其实你心里已经明白了,不是么?他不是不爱你,疏远你不理你亦是一种保护的方式。而且是最痛的保护方式,他宁可你误解他十多年,也不愿看见你受伤” “澜依,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祁彦琛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在遇见澜依之前,自己一直是封闭着,不让任何人影响到自己。有了澜依之后,想着这辈子有她就足够了。 可是却在这样的当口得知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能够不乱? 不再说话,祁彦琛陷入了沉思。 苏澜依从他的怀里出来,坐直了身子,撩起了帘子想看看到了哪里。朝外看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似乎是 衡芜! 苏澜依赶忙叫道:“停车!停车!” 话音一落,马车就停了下来,苏澜依急忙探出身去,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影。可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哪里还有刚刚瞥见的那个熟悉的影子?! 有些泄气,苏澜依嘟起了嘴巴,那个该死的衡芜!要找人的时候死活不见!真是的! 祁彦琛看见苏澜依这般的模样,不禁疑惑道:“澜依,你在看什么?” 想也没想,苏澜依冲口就道:“衡芜啊!那个死男人!杀手头头,无良!” “就是那个后来陪你的千仇门门主?” “嗯。”彦琛知道他? “你看他做什么?”声音里相当得不满。 咦?好大的酸味啊转头就看见祁彦琛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在车内。眉头皱着,绝美的脸庞上是浓浓的不满和不悦,看起来,彦琛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啊 “彦琛? 你怎么了?”明知故问。 “没怎么!”就是不爽! 苏澜依一下子就倚到祁彦琛的怀里,嘿嘿笑着道:“彦琛,我记得昨天晚上,貌似王府大厨可没在饭菜里放醋啊,可是现在你身上的醋味怎么那么浓呢?怎么回事呢?” 说完,苏澜依还要调皮地眨眨眼睛,装出一脸的无知,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色,一时间冷着的脸上都是窘迫的神色。 随即,祁彦琛突地低头,看着苏澜依的眼睛,道:“我就是不准。你找他做什么?在我身边还要想他,我不准!” 苏澜依听了笑得更开怀了,脸微红,娇俏的模样像是一朵清丽的桃花一般。 突然,她的笑声尽数消失在某人的嘴里。 车内,传来一阵低低喘气声。 窗外,已经是开春时候的阳光,潋滟得很美好。

第二十章 楚月泽 第二十章楚月泽 朝堂之上,一个身穿着深蓝色蒙古袍的男子单手抱胸,对着座上的祁御天施礼,“娄石国哈尔格楚月泽向玉晟的皇帝请安。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在娄石国已经是一种极度尊敬的礼仪了。娄石国是草原上的国度,居于琏什国富庶的北方以北,历年以来,收受了琏什国的诸多恩惠。边境的两国人民交好,是琏什国的友谊之邦。 娄石国的国民由于常年居住在极寒的北方,因为生活中的很多习惯都和中国的蒙古很相近,只是他们的语言却是相当独特,在某些发音上和中国的粤语类似。一直以来,娄石国都是把琏什国当做是天朝尊主来对待的,只是到了这一代,似乎是特别不安分。 娄石国的现任君主,楚傲世,人如其名,孤傲不可一世。从他登基以后,就以各种理由中断了对琏什国的每年贡礼。祁御天碍于边境的两国人民的交好,也就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这不几个月前,娄石国的士兵还不知好歹地冒犯琏什边境,被震威大将军慕容成给镇压下来,并予以严重警告,严惩不贷。 那楚傲世大约也是投鼠忌器,这么一来之后就没了动静。直到不久前送过来和亲的亭池公主,主动示以交好的态度。玉晟这才不再追究。 而今儿个,倒是奇了怪了,竟是把娄石国的哈尔格送过来了,美其名曰探亲,不过私下里做着什么事,哼 “免礼,娄石国的哈尔格相当是我玉晟的太子,不必多礼。” 心里早就转了好几个弯了,祁御天的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威严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带的都是作为一个天朝尊主应该有的傲气和霸气。 那楚月泽听了,一点都不客气,放下了手就在原地站定。扫视了朝堂一周,发现那天在皇宫里看见的那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紧紧拥抱的那个人,看他站的离皇帝挺近,心下了然,应当是王爷之类的人物。 其余的人都不认识,心里有了些底,那楚月泽朗声道:“皇上,这次月泽来访乃是有三个目的。” “哦?”祁御天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哦字,就没了下文。 楚月泽神情中隐隐有些不悦,不过抬头的时候还是堆了一整脸的笑意,继续说道:“月泽这次前来这其一是为了探望妹妹,星怜嫁与三王爷也好些时日,月泽特来看看她。” “嗯。有理,枫儿,下朝之后你就带哈尔格去你府上坐坐,让他们兄妹俩叙叙旧。”祁御天慢悠悠说道,听起来是随意的话语却是不失威严。言下之意就是你楚月泽就算是娄石国的哈尔格要在我玉晟行动还是要看过我祁御天的脸色的。 明白人当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那楚月泽虽是爽快的人,却是一点都不笨。自是听出了这话里音,眉头微蹙,些许不悦爬上了脸颊。 “是,父皇。儿臣遵命。” 待祁彦枫说完,那楚月泽就又说道:“这其二,是我的马沙现任君主楚傲天赠予皇上的小小礼物。” 说着就有一个穿着蒙古袍的侍从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那侍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一般的平庸之辈。 这一点祁彦琛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吐气和他的步伐,无一不显示着他良好的武功底子。只是他的体内却有一股邪气乱窜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在这朝堂之上,怕是他还不敢动手动脚吧。 那侍从还未走到石阶就立刻有一个太监走过来,接过了檀木盒子,把它递给了皇帝。祁御天沉稳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朵奶白色的花,晶莹剔透的像是水晶一般,那其中有丝丝缕缕的乳白,像是烟圈一般,很梦幻。 这是什么? “皇上,这便是我娄石国的镇国之宝,名曰米谷花,百年才开一次,此时适逢米谷开花,因而马沙特命我前来献礼。” 朝堂之上的众人听了都暗暗称奇,这花放在那檀木盒子里,就已经香溢满堂了,在站的人几乎都可以闻到那抹淡淡的清香。果真是奇花! 祁御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展开一个笑颜,道:“好礼!朕收下了,替朕谢谢国君。” 献礼完毕,那个侍从才慢慢退下,经过祁彦琛身边的时候,淡淡瞟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让祁彦琛一震,他带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阴戾感觉。只是到底是谁?脑海里一片混沌,就是想不起来。 皱了皱眉,祁彦琛看着那个侍从走远,心上涌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哈尔格,这其三目的又是什么?”淡淡扫了一眼躺下愣怔的祁彦琛,祁御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个走远的侍从,不着痕迹 地移开了视线,对着楚月泽问道。 “回皇上,这其三是为了半个多月后的太后寿宴,马沙听闻琏什国母仪天下的太后半月后迎来六十大寿,特此命月泽前来祝贺。并献上娄石国的一点心意,还望皇上笑纳。” 哦?消息还挺灵通么。这太后终年在羽凰山上吃斋念佛,每年没几个月是住在宫里的,这次太后的六十大寿也是特意从羽凰山带来消息,小摆宴席就好,娄石国君主居然也能这么快就知道,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哼,准备很充分哪 心里冷笑,祁御天依然是面不改色,道:“国君有心了,我祁御天在这里谢过了。”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那楚月泽突地提议道:“皇上,这次月泽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何事?” 顿了顿,楚月泽道:“此次月泽前来,希望和玉晟联姻,前有亭池后有月泽,可谓是亲上加亲。” 这一个提议可是让朝堂一下子不安起来,上一次亭池公主的和亲已经是两难的地步了。夏丞相坚持要亭池公主许给一个王爷,言下之意自是七王爷无疑。可是中途却是杀出来一个三皇子说要娶亭池公主,这场尴尬最终还是皇帝封了一个明亚王爷才平息。 如今,这娄石国的哈尔格又说要来娶亲,那不是摆明了要皇室的公主么?而至今,皇室只有两个公主而已,一个六公主是从小被送出宫去的,身染恶疾自是不可能嫁过去的。那么,就只剩下四公主了。听闻四公主纯真可人,深得圣上喜爱,要她一个人远嫁娄石国,恐怕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朕的儿女之中,不知道哈尔格中意了哪一位?”心里极度不愿意,祁御天依然是冷静地沉声问道。 闻言,楚月泽面露难色,道:“皇上,这皇室的公主,月泽连面也没有见过,自是无法决定。” “好,那就太后寿宴之后,再商议此事,为哈尔格选妃可好?”虽然是问句,语气里的肯定却是掷地有声。 “是,月泽谢过皇上。” 一个上午下来,个人都是一番心思,各自下了朝。 转身之前,祁彦琛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朝着祁御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对上他回过头来看他的眼神,心里一震,祁彦琛忙地转头,匆匆离去。 这一幕看在祁彦枫的眼里,一阵苦涩泛上心头,自己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回到王府的祁彦琛一脸的深思,那个诡异的侍从绝对不简单 “彦琛,回来了啊” “嗯。” 苏澜依雀跃地从床上跳起来,昨天晚上祁彦琛那个该死的家伙也不怕那个啥,整整好几个小时都累死她了,这不直到现在才缓过劲来,看见他回来,尽管心里还是有些嗔怪,不过依然是很高兴的。 看见他一脸的凝重,不禁有些疑惑。 “彦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问句,祁彦琛走到床边坐下,抱过苏澜依,温柔地道:“没什么,朝上的事。娄石国来了哈尔格,就是我们这里的太子,说是为太后祝寿,还说要和亲。” “和亲?!”苏澜依一脸的惊讶。 “对呀。”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祁彦琛笑着说道。 “那是谁?” “最大的可能就是四公主祁洛襄了。” “啊?!” 苏澜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就是那个很傻很天真的祁洛襄?!嫁到那么远的北方去,吃不吃得消啊!而且,那个祁洛襄不是貌似对自己的哥哥挺有意思的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跑去找过他,要是两个人已经情愫暗生了,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不行不行 想着,苏澜依连忙起床,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门去。 “诶?澜依,你要去哪里?” “回家找哥哥!有事!” 苏府。 “哥哥,哥哥” 苏澜依一路叫着就进了苏府,也没叫通报的丫鬟就直接奔到苏锦泽的房间去了。啪地一声推开门,苏澜依急急喘着气。 刚打算小憩一会的苏锦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转头一看竟是依儿?!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惊一乍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走过去宠溺地拍拍苏澜依的头,苏锦泽道:“依儿,你看你都嫁了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要是爹在的话,肯定得说你” 一把拿下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苏澜依急急说道:“嘿,我要跟你说正经事呢” “哦?正经事?什么事?” “你喜欢那个四公主吗?” 突地蹦出来一句话,着实让苏锦泽颤了颤,四公主?就是那个笑起来很甜美的纯真公主么?脑海中突然翻涌起来那天的记忆,她拉着自己要去逛街,然后对样样东西都很新奇的模样,她拉着自己去街边的摊子吃面没有一点公主架子,还去玩套圈,结果一个都没进 苏澜依奇怪地看着苏锦泽愣怔的表情,以为他是忘记了。 于是提醒道:“就是那天我带来的那个祁洛襄啊” “我知道。”淡淡说出一句话,苏锦泽努力克制住心底里翻涌上来的异样感觉,继续道:“她拉着我陪了她一天。” 苏澜依了然,“哦!哥哥,你还记得她?那好的呀” “什么意思?”当然记得她,想忘记都难吧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哥哥对她有意思么?” 闻言,苏锦泽,面上一红,这个依儿怎么问的这样直接?!也太 “依儿,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来提醒哥哥的,刚刚的时候彦琛上朝回来,说是娄石国的太子来了,说要和亲,六公主身染恶疾,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祁洛襄嫁过去了” 苏澜依说到这里故意放慢了语速,注意地看着苏锦泽脸上的表情,果然一听见这句话,苏锦泽的脸霎时就变了三次颜色。从红到白到青,简直是个调色盘 好吧,苏澜依知道自己问出结果了,只不过这样的结果有点难办祁洛襄嫁过去那是势在必行的,除非,中间出点什么事可是出点什么事好呢? 想着苏澜依陷入了沉思。 “依儿,你说的是真的?” “对的呀,哥哥,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她对不对?这样吧,老妹我这次帮你一把” “都是定局了,怎么帮?”语气里说不出的颓然。 “霸王硬上弓。” “依儿!” 苏澜依说完就被苏锦泽赏了一个暴栗,果然这不是个好主意。可是有时候事物是可以往相反方向转化的么,这个是老子老人家说的经典哇 没再说什么,苏澜依就和苏锦泽打打闹闹起来。 这一幕却被门外的一个人尽收眼底,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只是看到两个人和谐融洽在一起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愤愤然离去,苏柳若一把摔了门,进了二夫人的房间。 “柳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神情好些抑郁的二夫人看见苏柳若的模样好些心疼,自己的女儿在苏家从来都不受到宠爱。就像那个自己和那个秋玉一样,她可以轻轻松松不费一丝力气就得到苏震云的极致宠爱,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却都无法博得他一点的注意。 当年要不是自己恐怕现在自己也不能凭着柳若在这苏家立足吧 苏柳若一脸的愤恨,道:“娘,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个小贱人了!我恨死她了!我恨她!” 想了想,苏柳若忽地抬头,阴险的眸光迸射,道:“娘,也许我们该催一催她了!”

第二十一章 送礼 第二十一章送礼 自从知道了苏锦泽对那个祁洛襄也有点意思之后,苏澜依就开始一门心思考虑这件事,脑子里想的竟是些怎么撮合他们的“馊主意”,想一个被祁彦琛否定一个,总结一句话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吧 祁彦琛真是冷汗直冒了,这个小女子怎么脑子里竟是那些东西,跟谁学的?难道是从那个时空学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澜依,你就别想了。想来想去就是那么几个馊主意,不外乎让你哥哥做那事的,真是郁闷”某人很无奈。 哟呵!他居然学会用“郁闷”这个词了!哦也!有进步! 苏澜依雀跃地抱住了祁彦琛的脖子,在他脸上一阵猛亲,“哎呀,彦琛,我真的是爱死你了!我们之间的共同词语又多了一个!哦也!” 从成亲之后,祁彦琛越来越多次数的看到了像眼前这样孩子一般的苏澜依,直觉告诉他,这便是澜依原本的样子吧,这样的她说不出的俏丽动人。这是个好现象,看见那个隐忍着冰冷的苏澜依,他会心疼。 “你看你” 祁彦琛好笑地拉下了苏澜依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嗔怪道。 “呀,对了!彦琛,我都忘记了,还有件事要去办呢” 说着苏澜依就拉着祁彦琛到了前厅,要不是几天前小南提起,自己都要忘光了。早就让木匠做好的东西了,要是再不去拿怕是要烂掉了! 祁彦琛被苏澜依拉着到前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东西很像一把椅子可又不是椅子,上面还装了轮子。苏澜依设计的摇椅已经是足够惊人了,居然还有这东西?好怪异 疑惑地皱了眉,祁彦琛道:“澜依,这是什么?” 神秘地笑笑,苏澜依道:“这是轮椅!” “轮椅?是干什么用的?” “送给你大哥的啊,你大哥不是腿脚不便吗?一直要太监搬来搬去也不是个事,有了这个轮椅就可以到处推着走了,很方便的。这样的话,你大哥也可以经常出去走走的,不用一直待在那个阴郁的地方的。” 接着苏澜依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她设计的轮椅,什么放倒了之后可以睡觉啊,什么可以延伸出一个小桌子啊,什么手柄啊等等的东西,似乎是应有尽有的模样。苏澜依可是把自己在现代看到的那些能用的功能都搬过来,当然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而一旁的祁彦琛却是已经没有认真听了。只知道两眼直直地看着苏澜依,她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带了些许橙红的色彩,更衬出她白嫩的肌肤,如雪。她没有做什么装扮,自然的脸色上因为兴奋而带了淡淡的霞彩般的玫红,她笑着说着,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开春了,春日里的艳阳从门口透进来,轻轻落在她的身上,鎏上了一圈的金边,明晃晃地恍如梦幻隔世。 似乎是命中注定的错觉,祁彦琛感觉自己和苏澜依好像已经相识了几千年,千年后,他们情缘未了,然后穿过彼此生命的运轮,相遇相知相爱相守,直到白头。 苏澜依口干舌燥的时候,抬起头就看见了祁彦琛这会儿正极度温柔的神情,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红了脸道:“彦琛,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继续温柔地笑笑,祁彦琛深情地道:“澜依,你很美。很美很美,是我心里最美的妻子。”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地一声,感觉有一阵阵的暖流在身体里流动,不息。今天的彦琛有点奇怪,是怎么了呢?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怎样的彦琛她苏澜依都照爱不误。 “彦琛,我知道的啦,我了了” 大大咧咧说了句,苏澜依掩饰过去心里的雀跃。然后叫上冬儿带着轮椅,就带着祁彦琛进宫去了。 果然还是跟着自家的相公出来比较有福利,看吧,跟着七王爷就可以坐车! 好吧,苏澜依承认其实之前好几次自己也是可以坐车的,只是怕拉风嫌麻烦而已。但是现在,有这么个轮椅带着,想要低调都不行。所以只能是坐车了 一行人来到了大皇子的宫殿外,轻轻敲了门,来了个丫鬟应门,一看是七王爷和七王妃就让他们进去了。 上次来的时候,大皇子在亭子里坐着,这次没有。丫鬟带着他们来到了大皇子的房间里,看起来大皇子还是刚起床的样子,刚洗漱好,坐在床边呢。 大皇子跟上次比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还完全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神情木然,眸里无光。苏澜依心里不禁好些疑惑,当年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可以延续到一个人长这么大?!也太奇特了!不过也太狠了! 对了,不知道修夜可不可以治好他 “彦琛,你说大皇子的病,修夜可以治好吗?”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澜依,祁彦琛沉吟道:“我问过了,修夜说大哥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了,就像是植物一样有思想却动弹不得。” 那不就是现代说的植物人?!咦,在现代植物人还是可以被唤醒的啊,只要投入足够的精力,总有一天植物人会被唤醒,然后智力从小时候一点点开始恢复。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也许该叫大皇子试试看这一招。 想着,苏澜依叫冬儿把轮椅搬了进来,这个宫殿里没有很多的太监和宫女,再加上苏澜依也不放心别人做。于是就和彦琛一起把大皇子抬到了轮椅上,把他轻轻安置好,苏澜依在大皇子的腰上帮了一根软软的带子,避免他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有带子绑着也不至于摔太惨。 轮椅的地盘是用铁做的,为的就是把轮椅的重心放心,尽可能减少让他摔倒的几率。 等到一切都安置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澜依道:“嘿,好了!彦琛,你推你大哥出去走走吧,这院里花花草草也挺多的,要你大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利于身体健康。” “嗯。”说着,祁彦琛就推着祁彦允出去了。 苏澜依留下来是为了跟照顾大皇子的丫鬟说话的。 “你就是经常照顾大皇子的丫鬟?” 苏澜依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她刚刚泡的茶,学着皇后的样子,慢慢啄了一口,语气里是摆明的王妃的威严。 当即,那个小丫鬟就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只是知道颤抖着。看这情景,苏澜依大概是知道自己一定是先发制人了,很好! 顿了顿,苏澜依继续道:“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他的?” 都得跟筛米糠似的,那小丫头的声音抖得厉害,“回回回主子,奴奴婢,平平时都没没有怠慢。奴奴婢尽心尽职。奴婢奴婢,每天每天都帮大大皇子擦洗身子还还喂吃吃东西” “行了,本宫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本宫要你做一件事。”苏澜依状似不耐地挥挥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出口的声音依然是清冷不失威严。 那小丫鬟明显是吓破胆了,传说一个七王爷冷得跟座冰山似的,怎么这个七王妃也是这样可怕的?!战战兢兢看了眼苏澜依,小丫头道:“是是是。王妃。” “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把你每天遇见的看见的事情都跟大皇子说说,不管是什么事。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说,不停和他说话,然后问他问题什么的,不需要他的回答,但是必须问必须说,知道么?” 那小丫鬟这下就不解了,这是要干什么?只不过那是主子的命令,下人只有遵从,哪还敢说句不是? “是,王妃。” “好了,你下去吧。”吩咐完了,苏澜依就要她退下去了,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唉,看来自己还是有变脸的天赋啊,啧啧啧自嘲了一番,苏澜依就蹦出去了。 彦琛正带着祁彦允在院子里,他推着轮椅,对着祁彦允说着什么,脸上的神色难得的柔和。苏澜依一直都知道,大哥和彦寒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原本凄凉的童年只因为有这两个人相陪,即使是如今明白了,心里曾经存在的伤痕和温暖也是难以磨灭的。 想着,苏澜依走了过去。 门外原本打算进去看祁彦允的皇后和李嬷嬷见这副情景,停住了脚步。 “那是什么?”皇后看着祁彦允坐的东西有些不解。 “看起来是一张椅子,不过可以动,这让大皇子可真是好。七王妃想得可真周到。”一旁的李嬷嬷看清了之后,一脸的赞赏和动容。 一边的皇后看着这情景,深深叹了口气,“唉,她确实是一个好女子。还是个倔强的小丫头,只是她太后那一关,他们很难过啊”说着,一阵怅然,没有走进去,皇后就带着李嬷嬷一行人回了暮荷宫。 门内。 “彦琛,你就别在这里了,陪你大哥也陪够了,你去给我送点东西。” 跟祁彦允待了好一会儿,苏澜依才开口对祁彦琛说道。 “什么事?” “喏。”苏澜依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锦缎,是一块很普通的锦缎,苏澜依把它摊开,放在彦琛的手里,继续道:“你帮我把它送到你爹那里去。” 说完,苏澜依就看着祁彦琛。这次她故意说了“你爹”,用的是寻常百姓家的称呼,为的就是让他知道,那是他爹,只是一个父亲,不是什么皇帝。 闻言,祁彦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苏澜依,道:“我不去。” “彦琛,你要是不去,那么哥哥和祁洛襄就泡汤了,到时候你可是毁了两个人的幸福!彦琛,你忍心吗?哥哥要是伤心的话,我一定开心不起来,你就那么希望我难过?” 好吧,苏澜依承认自己不是那么道义,她开始用苦肉计了,她知道这招对祁彦琛最有用了。果然,苏澜依说完祁彦琛就愤愤瞪了她一眼,谁要她是自己最爱的妻子呢?这些话说出来,要是自己还不去,不就是摆明了要她伤心? 好吧,祁彦琛有些认命,缓缓转身,慢慢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澜依会心地笑了笑,彦琛,我只要你,幸福。 晟和宫。 祁御天看见一脸落寞走进来的祁彦琛有些震惊,这个孩子不是很不喜欢看见自己么?十多年来,他从没有一次主动找过自己,今儿个是怎么了? 没说什么,祁御天看着祁彦琛走到自己面前,他低垂着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递上来一块锦缎,那锦缎似乎是加了什么香料的有一些隐约的清香。递过来的当儿,眼前的祁彦琛闷闷地道:“皇咳咳澜依要我给的。” 祁御天岂会听不出来他硬是省去了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始终叫不出口那句父皇是吗?心里有些苦涩,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还是没有把那句皇上说出口,这已经是个进步了,不是吗?苦笑了一下,祁御天接过锦缎。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小丫头,看着琛儿这不情不愿的表情,一定是那丫头要他来的了。嘿,这个丫头啊嘴上说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做的事却不是她说的那样。还真是口是心非,他们两夫妻,算是天作之合了。 “琛儿,身体还好吗?”有些不自然,祁御天开口问道,语气里少了威严和霸气,相反是淡然的慈爱。 闻言,祁彦琛抬头,看向祁御天期待的脸,那上面有一丝隐隐的关心? 淡淡道:“嗯。好了。” 这似乎是父子俩第一次这样平和的对话呢。 窗外,莺歌燕舞,阳春三月的清风仿佛是女子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耳边,发丝飞扬。丰神俊朗的两个人站在室内,相对无言。 有一种赤诚的感情在流淌,就像是春日裂冰。 厚厚的冰,很不容易消融。 用剑去碎裂它,用刀去切割它,抑或是用石子试图迸裂它,都是冰晶入骨的凉意。只有阳光,它不烈,却是不可忽视,一点点,一点点,把温暖融进冰封的睡梦里去。 有天,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 原来,阳光这样温暖的。 琛儿,十几年来,一直都忘了问你一句。 你好吗?

第二十二章 催毒 第二十二章催毒 正是春日的艳阳天,心情极度爽的苏澜依又一次来到了苏府。这次呢,不是什么叙旧看哥哥之类的事情了,这次苏澜依可是有正事的。据说半个多月后事太后的六十大寿,那么作为皇家儿媳的苏澜依总是要有点什么表示的,所以苏澜依一个大早就拿了一堆的设计图,来到了苏府。 “依儿,今天怎么会来?”苏锦泽一大早就看见苏澜依一脸的兴奋,眼睛里充了些许血丝,似乎是昨晚熬过夜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苏锦泽心里有些不悦,这个丫头,难道七王爷都不管她?! “哥哥,你觉得呢?是不是因为不是祁洛襄来,所以很失望?” 看见了苏锦泽眼里的不悦,苏澜依大致是猜到了一定是自己昨晚熬夜的结果。没办法,自己的想法来了,挡都挡不住,所以半夜就偷偷起来画出来,要不是自己今天早上跑得快,彦琛一定是拦住自己不让走的。 “依儿!说的什么话?我和她没有结果的。” 前一句还是嗔怪的语气,下一句听起来就是无比凄凉了。苏澜依突然意识到自己提了个不太好的话头,看哥哥这样的脸色和反应,看来他是真的有点倾心于那个祁洛襄的。 虽然自己并不是完全确定,那个祁洛襄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但是目前看起来她还是无害的样子,那么就算了吧,自己不去阻拦。哥哥应该有他自己的幸福的。所以,自己要帮一把哥哥,就算是可能性很小,还是要试试。 也不知道那个皇帝的悟性高不高。 “哥哥,不要泄气啊。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同时每一个人也都有拥有幸福的能力。关键在于你敢不敢,或者说你有没有勇气去担负起两个人的未来。” 苏澜依努力说服苏锦泽不要这么消极,古人的思想呆板程度,看小南就可以了。可是小南还不是被自己给改变了么?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听了这话,苏锦泽脸色并没有好看一些。依儿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人,脑子里想的自然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只是依儿不知道,在这个玉晟王朝,皇帝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苦笑了一下,苏锦泽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看着苏澜依手里的一堆纸道:“依儿,今天你来不是来挖苦我的吧?说吧,什么事?” 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苏澜依担忧地看了眼有些颓然的苏锦泽,摊开手里的纸张,无奈道:“嗯,这是我昨晚画出来的设计图,我要在最近的几天内,能够拿到成品。” 苏锦泽拿过苏澜依手里的纸张,翻了下,发现上面画的都是形式各样的白衣,只是款式什么的和之前苏澜依画的都不相同,很长的袖子很长的裙摆,看起来似乎是好些怪异。这些衣服,依儿要用来干什么? 看到苏锦泽脸上的疑惑,苏澜依在心里暗笑。这些还都是自己左思右想才弄出来的设计,要不是考虑到太后那个老太不太会喜欢那些暴露的服饰,自己早就去弄一套卡农的服饰来,雷死全琏什国的男人。 微微一笑,苏澜依道:“哥哥,这一批白衣做的细致一点,可以迟一些给我。这里,我手里还有一批红色的服装,这批服装我需要早一些时间要,因为我要通过服装选出一批模特儿,还有,这些红衣服在太后大寿之后,还可以大批出售,我相信这些衣服一定会大卖的,到时候我给你一些多的花色和样式。” 苏锦泽若有所思,道:“依儿,这些红衣服很怪异,它们有名字吗?” “当然有,它们叫做旗袍。” 皱了皱眉,苏锦泽 道:“可是,这些衣服这么暴露,会大卖吗?” 看这些衣服的样式,有很多地方会裸露出一部分肌肤,这在琏什国来说,要妇女接受恐怕是不简单。况且这些衣服似乎是贴着身体的,紧身暴露的衣服,太挑战女性的勇气了。 知道苏锦泽担心的是什么,苏澜依淡淡一笑,解释道:“旗袍是可以凸显女性曲线美和自信的艺术品。它剪裁合体,贴着身子的设计凸显了女性特有的美丽身段,同时它上面有着古典韵味的花纹又显示了女性的一种娇羞和含蓄之美,所以,我相信,一定大卖。” 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衣服的样式如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宣传的手段和方式。一件不好的衣服,一旦它成了某种流行,那时的跟风和轰动效应带来的金钱效益,不是现在就可以估量的。 听了苏澜依的解释,苏锦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依儿的想法很冒险,但是很大胆新颖。这一点也许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依儿啊,还真是千奇百怪的 两个人正说着,就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红色身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苏柳若那个女人了。她扭着细微的猫步从门口挪到了苏锦泽的面前,娇滴滴的声音足够让人的骨头都酥软了,“锦哥哥,柳若听说妹妹又回来了,来给你们送点茶水喝,你看,这是最新的春芽草茶。” 说着,苏柳若掀开了茶杯的盖子,顿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苏澜依不是对茶有研究的人,看见了这副情景也没什么大的反应,而一边的苏锦泽倒是脸色不太好。 “送茶递水的活交给下人做就好。”明显是冷淡的声音,苏澜依知道定是上次的那番话让苏锦泽对苏柳若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只是这是种好现象吗? 始料未及的,苏柳若听见的是苏锦泽这般冷情的一句话,至于这样疏远自己吗?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伤痛,苏柳若握着盘子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下一秒,那整个盘子就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苏柳若急急忙忙蹲下了身子,去拾地上的陶瓷碎片。眼睛里努力隐忍的是**裸大热热泪,苏澜依看着这样的苏柳若也是有些不忍心。此刻的她像是那种苦情小媳妇一样。 虽然说她也许和彦寒的死有关,但是对于苏锦泽她却一直是一片赤诚之心相待的,她渴望苏锦泽给予的温暖,这亦是没有错的。 就事论事,苏澜依朝着苏锦泽轻轻点点头,朝着苏柳若的方向努努嘴,示意苏锦泽没必要做得太过了。 苏锦泽自是明白苏澜依是什么意思,不禁心里也生出些不忍。想来这柳若虽是和依儿不对盘,毕竟还没有正大光明对不起自己吧。 想到这里,苏锦泽也没什么犹豫,坦然地走到苏柳若身边,蹲下,跟着她一起拾起碎片来。苏柳若看见苏锦泽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锦哥哥锦哥哥终于看到她了吗? 突然,苏柳若拿着陶瓷的手一个不小心划到了苏锦泽的手指,破碎的陶瓷划破皮肤,顿时渗出来丝丝血迹。苏柳若一阵心慌,看着流血的手指不知道要做什么。 嘴里喃喃道:“流血了锦哥哥流血了怎么办?!” 一旁的苏澜依有些看不下去这样的苏柳若,在苏锦泽面前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反常。回头想想也是,自己得到了哥哥这样深厚的爱,可是她从小就没做错什么,却得不到。想到这里,苏澜依没说什么,走到了苏锦泽面前,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腥甜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了。 一边的苏锦泽和苏柳若看见苏澜依这个动作,都着实愕然好一会儿。 “依儿,你” 苏澜依把他的手拿出来,看见那个小小的伤口没怎么流血了,就拿出手帕帮他包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澜依” 心神一震,呃好吧,是他来了。苏澜依还是有些心虚的,今天早上用那个美人计的事情一定是他来找自己算账了,那也没办法,这些衣服做起来很费功夫的,不早点拿过来,一定来不及。 回头对上一双隐含着些许怒气的双眸,黑色的瞳仁里有苏澜依不太能够看见的怒火和阴冷。吓!用得着这么吓人吗?!苏澜依吐了吐舌头,乖乖走到了祁彦琛的身旁。 “彦琛,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句话听起来很狗腿 祁彦琛斜睨了一眼这会儿巴在自己身边的苏澜依,对于这个人真的是很无奈,想要发火吧,看着她的样子是铁定发不出来开了。可是她居然半夜起来画图纸,不顾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一夜没睡,自己看她专注的样子不忍心打扰。谁知道,早上原本是要她好好睡一觉的,居然给他使出美人计,结果自己睡着了 想到这里,祁彦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的色彩。轻声咳了咳,故意板起脸来说道:“某些人不在,本王怎么敢睡?” 呵,都用了“本王”了!事情真的很严重啦? 苏澜依没想什么直接抓起祁彦琛的胳膊,道:“彦琛,好啦,我的事情都办好啦,我们回去吧,嗯我好累了。” 祁彦琛颇无奈地看着这个打着呵欠,嘟着小嘴的小女人,没办法,谁要自己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疼起来了,好吧。回去吧。等她休息饱了再跟她算账! “嗯。那哥,我们走了。” 没再说什么,苏澜依直接拉着祁彦琛走了。要是在苏柳若和苏锦泽面前暴露自己的懦弱可是丢脸丢大了。还是回去好好哄哄彦琛就好了,这家伙,很好哄的嘛 于是,丢下一脸好笑的苏锦泽和一脸诡异笑容的苏柳若,苏澜依没多想什么就拉着祁彦琛出门上了马车,苏澜依还没开口说话,祁彦琛就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澜依,你真是你呀,要是累坏了身子,我就” “你就什么?”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听在耳朵里却是甜蜜无比的。苏澜依抱紧了他精壮的腰身,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唉,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嘻嘻嘻彦琛,就不要生气了嘛我下次不敢了。” 祁彦琛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小小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很郑重的样子。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语气温柔道:“你怎么?是不敢再用美人计了?” “彦琛” 苏澜依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红了脸,靠在他的怀里,刚要抬起头说什么,下腹却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苏澜依闷哼了一声,不愿意彦琛担心,没敢叫出声来。原本以为是一般的小痛,许是吃坏肚子了。却没想到那痛越来越强烈,疼得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祁彦琛刚要说话,就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样,心里一惊。急忙低头去看她,没想到苏澜依此刻一张小脸煞白,嘴唇有些青紫,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疼痛。心里就像是一把刀在绞一样,急忙抱住她,双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 “澜依,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苏澜依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笑笑,想要他放心,却看见眼前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疼痛越来越深,似乎是痛到骨子里去了,苏澜依使劲忍着,眼泪却已经从眼角滑落。 看着怀里的人这样,祁彦琛心都要碎了。急忙吼了句,“快点,回王府。快点!快点!”一边抓着苏澜依的手,温柔道:“澜依,不会有事的。修夜就在府里,澜依” 修夜匆匆飞身进入澜艾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祁彦琛一脸的担忧和沉痛守在已经昏迷的苏澜依身旁。神情里的紧张和焦虑一览无余。修夜了然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开始替苏澜依把脉。 慢慢地,修夜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神情看得祁彦琛心一阵乱跳,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惊慌和无措。 “修夜?怎么回事?” 修夜俊朗的脸上有一丝沉重,却又暗含着若有若无的欣喜。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开口道:“下毒的人,等不及了。催毒了。” “催毒?” “这毒一般不会发作,但是如果中毒之人吸入了供血之人的血,就会加速这毒在体内的发作。并且在这之后的三个月内,如若找不到解药,那么中毒的人就会终身不孕,纵然是神仙也是无能为力了。” 吸入供血之人的血? 祁彦琛闻言黑眸狠狠一震。

第二十三章 探望 第二十三章探望 祁彦琛一脸的凝重坐在了苏锦泽的面前,从王府出来自己本事挣扎的,该不该说。可是自己清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法做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刑罚。这对澜依来说太残忍了,对方又是澜依的哥哥,他自是选择相信苏锦泽不是那个下毒的人。 “王爷?” 苏锦泽满心疑惑,昨天早上七王爷还冲到苏府来把依儿带走了,看那样子甜蜜得很。怎么才过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七王爷就是一脸的憔悴和凝重?难道,他和依儿发生什么事了?又是依儿不见了?离家出走了? 想到这种可能,苏锦泽胸口一窒,依儿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妹妹,他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想着,苏锦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责备和怪罪的语气。 “七王爷,是依儿发生什么事了?” 祁彦琛神情严肃,脑海里是澜依熟睡时的容颜。她像是个安睡的孩子一样,在昨天她还不顾自己的身体熬夜,要不是自己让修夜给她调了一味安神的草药,怕是她现在就又要起来画她的设计图了。 听见苏锦泽的问话,那个噩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起来。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是要说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依儿,害得她如今还是要告诉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却要来求他 深吸了一口气,祁彦琛压下眼里深深的痛楚和难过,道:“嗯。她中毒了。” 中毒?! 这两个字像是利剑一样深深扎进苏锦泽的心里。小时候的依儿受毒害的痛苦至今还是历历在目,本以为那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依儿的回来而淡去,可是如今提起这个词的时候,苏锦泽的心里还是涌上无法言喻的害怕和恐慌。 连苏锦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是丝丝的颤音,“中毒?是什么毒?怎么回事?怎么中的毒?” 一连串的问题,显示的是苏锦泽深深的担忧和焦虑。 祁彦琛把他的担忧看在眼里,化作一抹更深的愁绪压在胸口,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是送子仙。一种让女人无法生育的毒药。”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炸弹轰的一声在苏锦泽的心里爆炸,蔓延起无止尽地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对依儿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用这样恶毒的方式去报复她?对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下那样重的毒手,谁知道在她历经了磨难回来之后,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苏锦泽握紧了拳头,颤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愤怒和心痛,“有解吗?” 提起这个,祁彦琛的眉宇间多了一抹深思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锦泽,祁彦琛道:“有解”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锦泽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那怎么不去找解药?既然有解,凭着七王爷的能力要到一份解药应该不难吧?” 焦急之中的苏锦泽根本就忘了,若是解药可以那么快就拿到,那么他祁彦琛就不会如今在这里跟他“闲聊”了,看到器彦琛眼里的那抹沉痛,苏锦泽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是啊,要是可以那么轻易拿到解药,他就不会这样坐在自己的面前了吧。 似乎是音乐之中感觉到了什么,苏锦泽平静下来,淡淡开口问道:“七王爷,解药是什么?”语气里的沉痛和若有若无的坚定让祁彦琛一惊,难道他猜到了? “这种毒药需要一个供血的人,这个人和中毒的人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解药。” 第一个孩子?苏锦泽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以此看来,供血的那个人一定不是祁彦琛,那么会是谁?要依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起,然后残忍地夺去她第一个孩子,这样的解毒方式她会接受吗? 以她的性格,她会怎么做?怕是就算忍着痛苦离开祁彦琛,她也不愿意用那样的方式去接受的吧。 “那查出来那个供血的人是谁了?” 祁彦琛黑亮的眸子盯着苏锦泽这会儿凝重的俊脸,薄唇轻启,“是你。” 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苏锦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被震惊的情绪灌满,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任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吧,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自己是那个供血之人,难道是那天依儿替自己吸允手指上的血? 瞪大了眼睛,苏锦泽万分艰难地开口道:“是昨天?” 祁彦琛淡淡摇摇头,黑眸中盛满了自责和歉疚,道:“昨天依儿替你吸允手指的时候,我和修夜才发现那个人是你,之前一直在查,就是无法查明。这种毒药一般只会发作一次,除非中毒的人吸入了供血之人的血,就会催化毒素的发作。” “你是说,依儿中毒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嗯。”神情凝重,祁彦琛努力思索着先前一切一切的可疑点,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除了这样的方式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解毒了?”苏锦泽无法相信要自己和依儿那样依儿这一辈子都会痛不欲生的,自己也会在心里一遍遍折磨,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有。” 听见祁彦琛的话语苏锦泽几乎是惊喜地抓住了他的手,急急道:“是什么?是什么?” “你的心头血和天山雪莲,天山雪莲王府已经有了。”说到这里祁彦琛已经无法继续开口了,要他怎么说出口,要依儿最爱的人用心头血去成全她做母亲的资格。若是依儿知道了,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心头血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苏锦泽似乎是宽心了许多,了然地道:“七王爷,我知道你对依儿的爱,纵然是我这个哥哥也无法接受依儿无法生育这样残忍的事实,这对她太不公平了。什么时候需要,我苏锦泽双手奉上。” 对于苏锦泽的爽快,祁彦琛是没有一丝惊讶的。这个男人对澜依的深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他若是以为他的牺牲可以换来澜依的快乐,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以为依儿会同意吗?依儿宁可是自己忍受痛苦也不会让你拿出心头血的,你也知道这点的吧。” “我自是知道,可是你忍心看着依儿” 祁彦琛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沉声道:“当然不忍心,否则我也不会来告诉你。修夜已经加紧在研究解药了,我来只是一个万全之策。如果三个月内修夜实在无法研制出解药” “就用我的心头血吧。” 两个男人坐在凉亭里,视线相随,春天的阳光洒落下来,铺了一地的金黄。却无法暖化亭中的两个人冰冷的心情。为同一个女子,神伤挣扎,为她心疼。 两份深爱,不一样的牵念,却是同样的希冀。 只为她幸福。 岚青王府。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王府高筑的墙外翻进去,动作利落干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在这样的大白天,王府里竟然是没有多少人。 那个人似乎是对岚青王府十分熟悉的样子,一落地就熟稔地从走廊轻巧地避过来去的下人,环顾了四周,悄悄来到澜艾居前面的湖边。这个澜艾居是王府的禁地,一般的下人根本就无法进来,所以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顾忌。 而且,刚刚手下来报,七王爷确确实实出了王府去到苏家绣庄了,那么自己这会儿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修夜了。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危险人物,不过据说他居住的地方在王府的偏僻一角,而且他近段时间很忙,急着研制药物。 那么现在就是绝佳的时机了。 嘴角勾起一抹阴鹫的冷笑,蒙着黑布的脸上满是肃杀的气息,黑衣人纵身一跃,蜻蜓点水一般在湖面上点了几下,就来到了澜艾居的面前。 没有门,淡淡的竹香混合着清新自然的茉莉香味,淡雅宜人,就像是里面安睡的她一样。带着悸动的心情,黑衣人撩起了帘子,走了进去。 此刻的苏澜依睡的正香。 柳叶般的弯眉,她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宛如蝴蝶的翅翼一般纤细美好,小巧挺立的鼻子,在鼻尖有一抹淡淡的粉红色,粉菱似的嘴角,像是一颗诱人的樱桃一般,让人忍不住采撷。明明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美女,她身上却独独散发出一种让人迷醉的气息,神秘的吸引力总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 突然,心底涌上一种极端嫉妒的感觉。凭什么那个人可以这样轻易就拥有她,凭什么自己就该失去所有?!强烈的不甘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他要夺回来! 要所有漠视他欺负他的人后悔!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自己自信不比那个人迟遇见眼前娇俏的小女子,为什么后来者可以居上?这不公平,不公平! 攥紧了的拳头,青筋暴起。 突然,床上的人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嘤咛了一声。柔软的声音把他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浇灭了,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黑衣人走到床边,像是抚摸一个易碎的绝世珍宝一般,一双修长的手慢慢抚上她晶亮如玉的雪肤。 这就是他这些天来日思夜想的容颜,他无法放手,再也无法放手了。这些天来他躺在床上,任凭身体的痛苦千般万般地折磨着他,心里的坚定却是因为眼前这个远在天边的小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清冷她的容颜甚至是她愤怒时候的表情,都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如若不是她,怕是自己早就是阴间的孤魂野鬼了。 她是他活下来的一切,所以,不可以,任凭是谁都不可以抢走她! 原本阴冷一片的眸子里顿然一片清明,有的全是对眼前的人的爱恋和不舍。志在必得的自信让他的眸子在瞬间散发出一种光彩,照人。 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会儿睡的正香的人,薄唇轻启,微微嘶哑的声音从黑布后面传出来,“等我。等我回来找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异常,眉头一皱,警觉地侧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是一阵风吹起了帘子,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阵风一定不是寻常的风,心中一凛,黑衣人收回了放在苏澜依脸上的手。 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苏澜依一眼,就闪身从另一边跃出了澜艾居,整个澜艾居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来没有什么人来过一般。 只是急急跃出去的他没有发现,他身后的人儿,似乎是不满脸上的温热的离开,梦呓般地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不要走” 澜艾居外。 修夜一脸淡然站在湖边,从那个黑衣人进入王府开始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就尽收在自己的眼底,想要逃过天山影卫的监视旁若无人直入王府的人怕是还没几个。看起来他算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一定是什么事让他迫不及待,否则他不会不起疑王府的平静。 而这个疑虑在他闪身跃入澜艾居的那个时刻起,就被揭开了。看来,彦琛的小妻子还真是个抢手的宝贝呀。谁都要来插上一脚,彦琛这条情路走的不平坦啊。 嘴角勾起一抹似乎是洞察一切的诡异笑容,修夜慢慢迈开了步伐,修长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 苏澜依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才醒来,梦中似乎是有一个熟悉的人来过,很熟悉的触感,他摸着自己的脸呢,那种感觉带来的震动和似曾相识让她沉醉。 疑惑地坐起身子,苏澜依转头就看见祁彦琛一脸的沉郁从门口走进来,随即嘟起了嘴,道:“彦琛,你到哪里去了?” 祁彦琛一看见苏澜依已经醒了,就急急走过去,拥住她,正要说什么,却是苏澜依先开了口,“彦琛,下次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偷偷摸摸摸我的脸,现在我醒着再摸,不是更好?”说着,苏澜依还狡黠地眨眨眼睛。 闻言,祁彦琛狠狠一震。自己明明是刚回来,难道是 “彦琛,你怎么了?” 收回了思绪,祁彦琛微微笑了笑,不想她担心,道:“那现在摸可以吗?” 苏澜依面上一红,打掉他伸过来的手,转移话题,“彦琛,这次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修夜说什么了吗?” 身子一僵,祁彦琛淡淡道:“没什么事,小病。吃坏肚子了,下次啊,你要注意点了。” 虽然是简单自然的话语,苏澜依却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语气里的掩饰和沉痛,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彦琛不愿意自己知道。 只是乖巧地应了声,苏澜依不再说话,窝在祁彦琛的怀里。两个人各怀心事地依偎在一起。窗外,是清冷的夜。

第二十四章 苏醒 第二十四章苏醒 风掠过暗夜里的树林,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给月光下的树林平添了一层阴郁的神秘感。透过斑驳的树影,两个人站在树林间的一块空地上。 一个是身穿着长衫和披风的男子,他戴了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边的脸颊,从他露出的一小部分脸中可以看出他是个俊逸非凡的男子。他负手背对着身后的人站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然的压迫感,少了一分极度的阴鹫和暴戾,取而代之一股平静。似乎是在挣扎着,却又是已经确定了的,矛盾感在他身上忽隐忽现。 他的身后是一个黑衣女子,没有蒙面纱,她看起来是那么美丽恬然。周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贵族的气息。她眨着黑色的大眼睛,定定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男子,眼眸中是沉沉的哀伤和释然。 良久,那女子才缓缓开口道:“主子,那个女人,疯了。” 负手而立的男子并没有多少的惊愕,相反心里却是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哀伤情绪。这种情绪从他抓住那个女人,折磨她开始就一直存在着。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尽数被仇恨湮灭,失去了任何的判断力和洞察力,也因此倔强忽略这一抹真实情绪。 而他醒来的那一刻,却不是在那个叫做修夜的天山弟子给予自己重伤的时刻。当他不顾一切压在那个小女人身上的时候,一种胜利感笼罩了他,可是看见那个女人紧咬的嘴唇时,他比谁都要清楚,他在心疼。 当那个看似恬淡不问世事的清高王爷赶到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看见他痛苦的容颜。他如愿以偿了,他得到了他要的一切,他和她的痛苦。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了,只因那个绝世的男子居然可以为了那个小女人尽数收回了招式,他甘愿为她万劫不复。 那一刻,心里的震惊远远大过于复仇的喜悦。他看着那个小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那个被自己劫持却始终保持淡然冷漠的小女人,那个知晓了真相也依然不惊不惧的小女人,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下面临绝对危险的小女人,却在看见那个人重伤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 他一面回应着对手的攻击,心里却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底。 换作是谁,都会那样对待那个小女人吗? 长长叹了一口气,那男子悠悠道:“她呢?她好吗?” 说出这句话,心里顿时如释重负,像是放下了一个很大很重的担子一般,他想要放弃仇恨了。他愿意为了她去放下仇恨,试着去释然。兰妃疯了,祁彦琛也是重伤了,自己亦是从仇恨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报仇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偏执了十多年的恨,被她化解了。 可是还来得及吗?他想要她的时候,她却是一颗心遗落在了别人的身上,再也收不回。他想要回去好好珍惜她的时候,她已是人妻。 那黑衣女子自是知道主子问的“她”是谁,抿了抿嘴唇,道:“她很好,祁彦琛已经醒了,他们,很幸福。” 很幸福?! 这几个字像是锥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是一种不流血的疼痛,让他喘不过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口的那种窒息感,黝黑的眸子望向密林深处。 “岸成呢?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他?他去哪里了?” 不再去想她,还是转移话题可以分散一点痛苦。她的娇俏可人她的温婉阳光,足够溶化自己的一切仇恨和冰冷,只是那不属于自己。 提到这个名字,那个黑衣女子明显全身一震。 浓浓的哀伤霎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黑衣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去的记忆开始翻涌。 那个永远对着自己温柔的男子,那个永远不会对自己生气的男子,那个愿意为了自己顶撞主子的男子。 仇岸成,他从小就忍受着杀戮的痛苦。不愿意杀人,却为了生存和义父的托付要一直走下去。他爱她,她却无法回应他。 知道最后的那一刻,他还在央求她,不要去,不要去。他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叫她不要去,可她留给他的却是决绝的背影。 等她转身的时候,却是再也不见他。再也无法感受到他温柔的声音和触摸,他叫自己扬絮,他深情似海的眸子里那股她始终都没有回复的爱意。 她不是不知道他爱她,只是,她 咽下酸涩的泪水,黑衣女子颤声开口道:“岸成哥,死了。” 从她的沉默中就可以猜到些什么,只是亲口听她说出来,戴银色面具的男子还是心神一震。那个一直都陪在自己左右,像是一个兄弟一般的仇岸成竟是死了?! 无法相信这个噩耗,男子艰难开口道:“怎么死的?” 深吸一口气,闭了眼睛,扬絮的声音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外。 “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杀死,在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那片树林,就是二皇子要他刺杀苏澜依和祁彦寒的那片树林。” 是啊,等自己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他。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凶手的样貌,那个人就飞身而去。记忆太过痛苦,让扬絮禁不住颤抖起来,是自己深深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或许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想着,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濡湿了一颗心,两段情。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自是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浓浓悲伤,却是僵硬了身子无法转身过去安慰她。他们两个人自从七年前就跟着自己了,怀了一身的绝技宁愿跟着自己去做那无谓的复仇行动,没有任何的怨言,亦是从不曾反对过自己。 那样一个仇岸成竟是死了!还是一招毙命,这是怎样的震撼?!要他如何可以罢休? “扬絮,查不出来是吗?”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仇岸成的死像是一颗炸弹把他从颓败和迷惘中弹开,让他溺如另一个漩涡里,永远无法脱身。 “主子,查不到。” 美眸里的忧伤被愤然和不甘取而代之,无论那个人是谁,一定要他的命! “扬絮,他葬在了哪里?” 眼眸中闪过一丝丝的沉痛,扬絮忧伤道:“他最喜欢去的那个明湖边。” 他一直是一个忧伤的男子,却只对她一往情深。这种爱恋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他的容颜,不只是因为他如此爱她,也是因为她爱他。 只是直到他死,都来不及告诉他。 生命是一场华丽的葬礼,在这场盛大的丧歌里,有太多的遗憾和无奈。我们总是用自以为好的方式去面对我们爱的人,用自以为可以心安理得的方式去报复我们仇恨的人。却不知道在这之后,我们生存的意义何在。 只是不让自己为了报仇活着,不让自己为了爱活着,便如同是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总归要找到一个支撑下去的目标。 现如今,那个凶手的命,便是扬絮活着的意义。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遍遍就像是要把她的灵魂身体剥离一般,她无力承受这样庞大的痛苦,只能依靠恨,可以稍微好过一些地活。 “主子,如今真相大白。主子,你会回去吗?” 闻言,戴着面具的男子心上多出一抹怅然。 回去吗?回去又能怎样?去获得一个皇子的身份?还是去参与尔虞我诈的权力争夺?不管是哪一样结果都是自己不屑的,从小就生活在江湖中,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何去忍受那种华丽的牢笼? 那个人到现今为止都没有公布民间有一个遗失的皇子,想必也是这样的目的吧。不管是不是这样的目的,放自己自由,这样想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那个早就遗失的名字,“祁彦宇”,就让它随着十九年前的那个皇子的死亡飘远吧。 “扬絮,从今天起,鬼面人死了,祁彦宇死了。有的只是” “我明白了,主子。” 未等他说完,扬絮就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一直都是她希望发生的事情,如今如愿以偿,那么她的任务也就真的完成了。从此以后,她可以心无旁骛地为了自己来不及爱的那个人,付出一切。 “扬絮,不用再叫我主子了。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听了这话,扬絮单手握剑,单膝跪地,道:“主子,扬絮永远忠于主子。” 无奈摆摆手,戴面具的男子转身上前,把她扶起来,语气中的阴寒和冷戾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淡然的无奈和伤感,“扬絮,报了岸成的仇,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吧。” 主子还是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报了仇,真的还能找个人嫁了,然后心无芥蒂地过日子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都已经远离自己而去了,所有的快乐与悲伤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不再说什么,扬絮微微点头。 戴面具的男子转身,黑眸看向月光洒落的树林深处,一层淡淡的哀伤爬上眼角。 小女人,从今天起,让我守护你好了。作为我对你的补偿,那个人的死的补偿。 二皇子宫内。 一身红衣的苏柳若倚在祁彦玮的怀里,刚刚欢愉过后的两人相依相偎在温柔乡里,苏柳若对这种机械式的欢爱已经疲倦至极了,对于眼前的人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恋和爱意,有的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是祁彦玮却是另一番的心思,眼前的女子是他愿意用一辈子去交换的,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拥紧了怀里的温软香躯,祁彦玮柔声道:“柳若,你爱我吗?” 闻言,苏柳若猛地一惊。 爱他? 笑话!自己怎么会爱他?以为给了他身体就是爱他了?那这个男子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一点。自己与他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她借他的手报苏澜依的仇,而他则借助她在苏家的地位帮他登皇位。 在这场交易里,会出现爱? 那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柳若没有感情的声音柔柔的,传进祁彦玮的耳朵里,“玮,怎么突然这样问?” 小手抚上他的胸膛,有意识无意识地挑逗着他。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什么爱不爱的。说爱那是违心的话,说不爱两个人的利益交换说不定会中止。 呼吸急促地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祁彦玮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压抑,他道:“柳若,你知道吗?我爱你。” 苏柳若的手在他手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试着挣扎开来,可是祁彦玮抓得紧,怎么都没法挣脱。苏柳若对于他此刻的表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却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只能被动地任由他抓着。 眉头紧蹙,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感觉到她没有回避,祁彦玮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继续道:“柳若,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那时候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棒的女子,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赞扬过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无法割舍的女子。” 听到这里,苏柳若有些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赞扬他的?怎么不记得? 感觉到怀里的人的犹疑,祁彦玮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是不记得了吧。是小时候,我为洛襄去捡一个风筝的时候,你刚好是跟着你爹爹进宫送绣的,那时候你站在阳光里,就对我说,哥哥好棒。你知道吗,那时候的你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就那样刻印在我的心里,再也忘不掉了。” 苏柳若听到这些不是不震惊的,原来祁彦玮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了。难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想到这可能,苏柳若有些无措。 “柳若,我曾经发过誓,我要给你我可以给的一切,要给予你最好的生活。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柳若,等我做了皇帝,你就当我的皇后,可好?” “我” 苏柳若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直以来她就只是以一种交易的姿态和祁彦玮相处,可是事到如今竟是被告知他爱自己?!这怎么可以?自己要做他的皇后?可是锦哥哥 而一边的祁彦玮却是把苏柳若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一阵欣喜,祁彦玮一个翻身就压在了苏柳若身上。 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娇喘声。 柳若,你不会等太久的。

第二十五章 太后回宫 第二十五章太后回宫 祁彦琛和苏澜依在太后回宫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太后宫里人的传唤。 这倒是让苏澜依有些疑惑,那个老太后怎么那么急不可耐了?竟然等不到自己和彦琛进宫去问候她老人家,就急急传唤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向彦琛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无知。好吧,那就硬着头皮上好了。被祁彦琛牵着手,苏澜依一脚跨进了太后的慈仪宫,这个地方和暮荷宫不同,多了一丝沧桑的庄重感,却又比皇帝的晟和宫多了一丝阴柔之色,还果真是有太后的气势。 打量了一下慈仪宫,苏澜依被祁彦琛拉着,向座上的人行了礼,这才起身看清楚室内的人。 呵,有不少人啊。 祁彦枫和亭池公主也在,他们一对则是相当相敬如宾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一般,一点都没有夫妻的感觉。另一边坐的是皇后,永恒的一张冷脸对着室内的人。再往前看去,是一个端庄秀丽的老妇人。这个人想必是太后了,她保养得很好,马上要做六十大寿的人了,看起来却还是比皇后老了一点点而已。 果然是皇家的人,就是有条件啊。苏澜依在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正要一边站着去凉快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一个人。 是她! 就是那个夏嫣柔!她今天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明眸善睐,盈盈柔波,看了让人忍不住沉浸进去。薄唇似是水蜜桃一般,圆润晶亮。总之她脸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对于这样的女子,要是她心如蛇蝎那就好对付了,可偏偏对方似乎是个温婉,仪静体闲的大家闺秀来着。唉,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具竞争力的。 偷偷觑了一眼身边的祁彦琛,发现他这会儿只是漠然地看着地面,并没有把注意放在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夏嫣柔身上,心里不禁小小得意。不过夏嫣柔那明显的对彦琛的依恋目光还是让她很不爽。 没一会儿,太后开口了,“七儿到了啊,哀家刚回来,就听说七儿和枫儿都成婚了,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就叫你们过来了。” 声音略显老态,只是音调里的高贵和优雅却是展现无余。 太后静静看着底下的人的反应,不出所料,七儿依然是一脸的淡然神色,小时候在他心里的那些隔阂还是没法消除啊。心里暗叹了口气,看向他身边的那个娇俏的小女子。她装饰不多,只是简单一个发髻,一只蝴蝶簪子,身穿了白色的衣裙,剪裁合体,也是简单大方。她长得不算美,就是有一种清丽可人的气质,这一点倒是和身边的七儿很配。 只是他们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是手牵着手的,这未免也太大胆了,这七王妃难道是这么地不知礼数? 想到这里,太后心里对苏澜依的印象分低了好些。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嫣柔好多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转头看去,是枫儿。他还是一个温婉公子的样子,和身边的那个娄石国的公主倒也般配。两个人站在那里,挺有规矩的样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哪里像那个七王妃?! “皇祖母,是枫儿疏忽了,没去通知您。是不想扰了皇祖母的清修。” 祁彦枫看了眼祁彦琛,就知道祁彦琛是一定不会接话的,于是率先站出来,接了话头。 赞许地看了祁彦枫一眼,太后有些不悦地瞥向这会儿没啥反应的两个人。心里的不满更加加深了,淡淡扫了两个人一眼,没再说话。 苏澜依自是知道那个老太后的不满,她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了。本来自己是想做点什么的,可是转念一想,第一印象已经是不好了,那么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说什么都没用,有眼睛的人自己会看。 想到这里,苏澜依倒是很坦然。反正彦琛对皇家人从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那么自己也是没什么必要去讨好他们的,虽然自己也是一直在努力着要缓和他们的关系。不过皇帝拜托自己的事情,对于其他,她苏澜依可是没那么多的精力。 “嗯,枫儿为哀家考虑得周到。这次啊,哀家回来不仅仅是为了六十大寿,其实主要还是想要看看你们这两对璧人啊。三王妃,七王妃,王府的日子还习惯吗?” 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语气淡然。 “回皇祖母,星怜过得很好,谢谢皇祖母关心。”有些生涩,但是不失礼数,亭池说完就朝祁彦枫看了一眼,见对方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顿时脸上一红。 这小女子的羞涩看在太后的眼里是喜欢的不得了。本来就是封建制度下的女人,对于礼数以及女子的矜持什么的自是特别看重的。 亭池说完,苏澜依就慢慢接口道:“回太后,彦琛对我很好。” 苏澜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出于什么原因,叫她太后似乎是因为彦琛吧,从来彦琛对于皇家人的称呼都是疏离的,这时候她不想巴着太后叫什么皇祖母,毕竟彦琛是会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她只关心他的心情而已。 这一句让太后心里的不悦更加深了,这个七王妃还真是不识大体,明明知道七儿和皇家的人有隔阂,作为一个女子不去调和也算了,竟然也跟着瞎起哄。 眉头一蹙,语气里的不满尽显无余,“是吗?哀家倒是看出来了。从进门开始,你就不曾放开过七儿的手!” 话音一落,握在祁彦琛大手的小手一抖,面上多了一丝尴尬。不知道要做什么,苏澜依只感觉在下一秒,祁彦琛手里的劲加大了。把自己的手全部都包进他的大手里,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 顿时,苏澜依坦然笑了笑。抬头正对上夏嫣柔沉痛的目光,那目光中是对祁彦琛的深深爱恋,还有看着自己和彦琛甜蜜的浓浓忧伤。苏澜依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对于自己深爱的人更是不会放手,摆出一副受伤和可怜的表情,就以为自己会大方让出去,不可能! 于是紧紧回握祁彦琛的手,苏澜依说得不卑不亢。 “回太后,臣妾此生能够嫁与彦琛,且彦琛也刚好是疼爱臣妾,何其有幸。关于这点,臣妾还要谢谢太后,教导出这样优秀的彦琛,也一并谢谢皇后娘娘。” 说着苏澜依对着太后和皇后各行了一个礼,仪态大方。这一举动倒是让太后和皇后都一怔。太后心里的震惊是可以想象的,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竟然丝毫不懂得娇羞。相比之下皇后就显得平静多了,自从彦琛那样维护她,根本就不愿意看夏嫣柔一眼那时开始,她就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祁御天的影子,只是 “哦?看来,七王妃的日子滋润的很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哀家添一个小皇孙啊。” 话题已经开始扯到某方面上面去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静静看着苏澜依的反应,看她怎么说。 闻言,苏澜依倒是有些脸红起来,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跟别人讨论这种事倒是一边的祁彦琛,握着苏澜依的手轻轻一颤,苏澜依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竟是发现他眼里有一抹沉痛的色彩飘过。 心头升起一丝疑惑,微带着女人特有的敏感,苏澜依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慌乱。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小女人的慌乱,祁彦琛压下自己心头升上来的苦涩感,淡淡道:“太后不必心急,澜依还年轻,我想与她过两个人的日子。” 这话一出口,四周的人都着实震了震。 祁彦琛从来是不张扬的人,可是为了这个小女人竟然是屡屡反常。先是反常地跟着苏澜依一起出走,然后是对着皇帝说出要她的承诺,再然后是在大婚那天竟亲自前去迎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在向所有人昭示一件事情。 他爱她! 苏澜依怔怔看着身边的人,自己虽然对于孩子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期盼亦不是排斥,只道是随缘吧。不过想要过两人世界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苏澜依还是很震动的。对于古人来说,女人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的观念是深入人心的,而眼前的人 好吧,苏澜依感觉幸福就要满溢,涌出胸口了。 抬头看去,是太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夏嫣柔的黯然神伤。至于皇后的呆滞,那不是苏澜依可以理解范围内的表情。 好一会儿,太后才开口道:“七儿对七王妃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哀家很欣慰啊。不过,作为皇室的人,七儿还是不要太过任性,皇室的血脉要开枝散叶,这是每一个皇室子孙应该做的事情。” 虽是一句劝说的话语,语调里的不容反驳却是十分明显了。苏澜依看得出祁彦琛的黑眸颜色已经加深了些许,这是他表示不满的方式。意识到若是祁彦琛出口接话,肯定避免不了冲突了,于是赶忙拉了拉祁彦琛的手臂,眼神中有一抹息事宁人的哀求。 本想要接话的祁彦琛看见苏澜依这样的表情,最终心里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低眉垂眸,以冷漠的姿态静默在一边。 见祁彦琛和苏澜依都不答话,太后微微一笑,继续道:“这皇室的媳妇儿最重要的就是端庄有礼,要有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要大度,懂得包容。身为王爷,或者甚至是皇帝的身份,有个三妻四妾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这老太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一时都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听着。 苏澜依却是心里有了些底,看了一眼站在太后身旁的夏嫣柔,心里暗暗有些眉目了。 果然 “柔儿啊,过来哀家身边。” 说着太后把夏嫣柔拉到了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轻抚着,眼神中是无法忽视的怜爱和赞赏。 “柔儿啊,是哀家最喜欢的孩子了。她呀,知书达理,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人还温婉大度,哀家早就想把她收为孙媳妇了。可是啊,现今枫儿和七儿都娶了妻,怕是委屈了人家,哀家心里也不舍得啊。柔儿啊,今儿个啊,哀家就收你为干孙女了,到时候没人可以欺负你。” 说着,太后就兀自下了决定。 苏澜依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怕她委屈,讲白了就是要她做小妾委屈了。如今给她个什么干孙女的名分,就是到时候进了门也是郡主的身份,那么正牌王妃自然是不敢造次了。好一个小算盘打的呀,可惜呀 苏澜依冷冷瞟了眼站在一边的夏嫣柔,见她是一脸羞涩地看着祁彦琛,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要进岚青王府的门,不经过她这个正牌的同意,想都别想! 从宫里回来的一路上,苏澜依都是一张冷脸对着一边的祁彦琛。说几句话就冷冷地打断了,这倒是让一边的祁彦琛一阵莫名奇妙。 “澜依,你怎么了?”语气出奇地温柔。 “哼,不知道!”我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少给我装! “澜依”小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祁彦琛,哼!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三妻四妾!没错,那个什么夏嫣柔是比我好,比我温柔比我有才气比我漂亮,什么都比我好!不过你也休想把她娶进门!” 几乎是口不择言了,想起太后志在必得的笑容,苏澜依心里就窝着一股无名火。这下祁彦琛是踩到地雷了。 听见这么噼里啪啦一大串话,祁彦琛倒是一点都不恼,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一把搂过苏澜依,在她耳边呵着气,道:“原来,澜依是吃醋了啊可是,澜依,怎么办么?我已经中了你的毒,这辈子都解不掉了,连看一眼其他的女人都没力气,不要说娶了。澜依,你说,为夫该怎么办?” 明明是幽怨的口气,听在苏澜依的耳朵里却成了最动听的情话。 脸还是拉着,线条却是柔和了许多,苏澜依没好气地捅了一把身后的人,道:“就你嘴巴会说话!谁吃你的干醋去” “可是,我怎么觉着酸味很浓呢?来澜依,让我闻闻” 说着,祁彦琛就不客气地吻向苏澜依,在从脸上到脖颈到前胸 “彦琛,什么时候你你这么不正经了?” “不正经的我,你喜欢么?” “我” “喜欢吗?” “嗯喜欢” 车外,春日的高阳都羞得躲进了云层。

第二十六章 消除疑惑 第二十六章消除疑惑 “七王妃,皇上要老奴传您进宫。” “皇上?好吧。” 苏澜依一路跟着那个刘总管来到晟和宫内。 祁御天一身龙袍端坐于书案之后,全身散发出一种皇家独有的霸气和凛然的傲气,那是种无形的压迫力。作为一个皇帝,苏澜依不得不佩服祁御天,虽是一直在皇宫之内,但是他却似乎是知道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彦琛还是那个鬼面人的事。 苏澜依来到祁御天的面前,简单施礼。祁御天也只是摆了摆手,抬起头来看着苏澜依。已是中年,脸上却是看不见丝毫的皱纹,只在眼角泄露点点的憔悴,昭示着时间的力量。他和彦琛真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一会儿,苏澜依见皇帝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道:“皇嗯,不知父皇找我什么事?” 听见那一句“父皇”,祁御天才从沉默中缓过神来,淡淡看了苏澜依一眼,沉声道:“最近,七儿好吗?” 苏澜依松了口气,知道这只是个话头,道:“彦琛他很好。” “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祁御天接着道:“最近,你似乎是很想家,经常回苏府吗?” 这么一问,苏澜依倒是心里有了些底,之前一直都让影卫在查这些事,看来他也是一定知道了的,定了定心神,苏澜依道:“嗯。太后回宫,为了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回苏府置办一些衣物什么的。” 诚实回答,这是最好的方法,无论他怀疑什么,行得正坐得直自然说话有底气。 “近段时间,苏府的生意很好啊,你爹很忙吧?” 苏澜依心上一震,暗暗佩服祁御天的能力,竟是这么快!偷觑了一眼座上的人,道:“嗯。近段时间有很多大商贾找苏家做生意,一个个的订单都很大呢,父皇,看来琏什国很富有啊。”说着苏澜依还不忘奉承他几句,高处的人么,总是喜欢听好话的。 果然,祁御天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那笑意未达眼底。隐隐地,苏澜依感觉到有一股暗流涌动在皇帝和自己之间,是一种试探的危险。 隐去了笑意,祁御天冷冷开口道:“看来,你苏家的锦绣也是遍布了我琏什国啊,甚至都快要蔓延到别国去了。富可敌国,苏家锦绣。” 闻言,苏澜依一惊,果然是树大招风。自己看不过不少因为财富过盛而被皇帝一口口吞掉的例子,沈万三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难道说,听他这口气,是要对苏家下手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澜依微微一笑,坦然道:“父皇,我苏家世代为商,商人么,自是利益为先,不过就是凭借几个铜钱罢了,除此之外,不外乎就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而已。” 祁御天剑眉一挑,道:“那若是让这个空壳子里有实物,变得沉甸甸,岂不是锦上添花?” 淡淡一笑,苏澜依缓缓道:“父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追求。其他的华丽空壳子,儿媳不敢说什么。但是苏家这个空壳子,唯一希求的就是一家人的团结和睦罢了。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苏澜依自是知道这只老狐狸在猜什么,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眼眸定定看着狐疑的他。突然想起很久前皇后把自己叫去的情景,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没有什么其他可说。 盯了苏澜依一会儿,祁御天嘴角咧开一个笑容,这次苏澜依可以看出来,是会心的笑。 这个小丫头,果然,自己似乎是可以理解一点,为什么七儿拼了命也要她。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佯装冷然地道:“不过你不想要,并不代表你的家人不想要。” 哼!那个苏柳若吗?看来这只老狐狸还真是什么事都知道啊,苏柳若和二皇子的事情他知道,那么彦寒的死呢?他也知道吗? 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苏澜依道:“父皇应该知道儿媳也是刚回苏家,还不到一年呢。更何况,儿媳不曾过问姐姐的事情。她追求她所以为的幸福,儿媳没有权利去阻拦。儿媳想,能够阻拦的人也定不会是儿媳吧?更何况,八皇子的病还没养好,儿媳心里还牵挂着这个好朋友的身体,父皇,儿媳实在是分身无力啊。” 几句话,说出了自己的不满,也是撇干净了苏柳若的那些个破事。要阻拦,你是他的父皇,也该是你出面才是,哪里轮得到她这个狗屁妹妹来管这档子事情?! 听了这话,祁御天知道她在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彦寒的事情,知道真相的人没几个,更何况一切都还未有定数,看着这个小丫头这般愤慨的脸色,祁御天一阵苦笑。摇摇头,道:“也是,丫头要管着琛儿还要顾着苏家,是分身乏术。要是有个人可以帮忙照顾琛儿倒也不是件坏事。” 说完,苏澜依差点怒极攻心,什么?!这个忘恩负义的老狐狸,自己冒着被彦琛批一顿的危险,给他爷俩解开十多年的心结,结果他要给自己找个“帮手”?好你个王八蛋皇帝!苏澜依几乎是要气爆了,受了皇后和太后那里的窝囊气不说,人家是女人,不好做什么。 可是这个看起来善解人意的皇帝,结果呢?! 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苏澜依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那真要谢谢皇上好意了,儿媳可是承受不起。” 祁御天眯起眼睛,看着苏澜依这会儿明显是怒极却死命要压着的样子,心里一阵偷乐,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固执的主,是想要琛儿这辈子只此一妻吗,自己何尝不是尝试过,只是抵得过那些巨大的压力吗? 生在皇室的人永远都是身不由己,那个夏丞相的女儿早就是太后相中的人,要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要你嫁给琛儿怕是太后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宫来吧。笑里面多了一些担忧的色彩,祁御天缓缓道:“琛儿,是皇家的人,丫头啊,有些事不要太固执。” 苏澜依依然是没好气地道:“谢谢皇上关心,我自有分寸。而且,这帮手的事情,怕是我说了不算。” 理直气壮地回过去!关于这个娶侧妃的事情,一点都没的商量!什么狗屁三妻四妾的,祁彦琛要是敢的话!她苏澜依就阉了他!好吧,这是有点暴力了,但是这是表达愤怒最好的方式,当然只是说说的 苏澜依瘪了瘪嘴,心里对那个该死的夏嫣柔越来越不爽!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就以为跟彦琛相配了?没门!连王府的窗都不要想进来! “好了,丫头,娶到你还真不知道是琛儿的福气还是” 没说下去,祁御天摆了摆手,表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嘴巴里的那句“皇上”咯的他耳朵疼,这丫头还真是不好惹,一个不高兴就给你个反击,咳咳 咳了咳,祁御天示意谈话结束了。 苏澜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儿媳告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无奈的祁御天在晟和宫里。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丫头走出去的身影,祁御天在心里道:“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苏澜依气冲冲从晟和宫出来,脑子里把那些人骂了千遍万遍,正走着,突然传来一句生涩的普通话,听起来貌似是娄石国的人,那亭池公主也是这么说话的。 “咦,你不是那天在街上碰见的那个人?” 苏澜依狐疑地转过头去,看见了两个穿着蒙古装的人,疑惑地一皱眉,哦!就是上次大街上救了她的那两个人,小南说过,穿着这种衣服的是娄石国的达官贵族,而且这两个人目前在宫里走来走去,想必也是娄石国的王公贵族吧。 人家救过自己,还是个大牌,也不好失了礼。 微微俯身,苏澜依道:“见过公子,那次在街上多谢公子相救。” 楚月泽见到苏澜依行礼,大笑一声道:“哈哈,不用多礼了,那天你不是给了啸翼一些银子当做感谢了吗?” 想到这个,楚月泽就觉得好笑,大名鼎鼎的啸翼护卫何时受过这等的轻视,居然是几两碎银子就打发了,哈哈楚月泽好笑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铁青的啸翼,笑得相当豪放。 苏澜依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那个被眼前这个笑得貌似有点神经质的家伙称作“啸翼”的人,他似乎是脸色不太好,一直朝着苏澜依看着,看他的五官,是个俊公子,比身边这个神经病多了一些阴柔之色,但是不失阳刚之气。 鼻梁骨挺高的,有点像现代那个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维嘉,还有他的眼睛亮亮的,但是没有一丝的色彩可言,像是死水一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放到了现代很适合当模特儿的。没再多打量她,苏澜依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冒上来,莫名其妙! 皱了皱眉,苏澜依道:“公子若是没事,那么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正要走,谁知那个笑得快抽筋了的神经病说道:“诶?啸翼,我看这个小女子有意思,你不是没媳妇吗?要不哈尔格就帮你要了她来?娶回去也挺好的,有意思,每天” 还没等那家伙说完,苏澜依就又一次成功地怒了。 走过去,虽然人家海拔比较高,不过气势还是不输人的,苏澜依直指着对方的鼻子道:“对不起,这位公子,对一个有夫之妇,希望您可以尊重我。我已经有丈夫了,而且他很爱我,我很爱他。理解吗?” 说完,那楚月泽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说琏什国的妇女都是娇羞可人的吗?眼前这个小女人,说可人倒是过得去,要是说娇羞,未免也太夸张了!大庭广众对着别人说出什么很爱他很爱我的话?! 倒是一边的啸翼还是一脸的漠然,只是苏澜依也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光芒,转瞬即逝,几乎无法察觉。 “哈尔格说笑了,她是玉晟的七王妃。” 冷冷一句话,苏澜依一怔,这有些喑哑的声音好点熟悉啊 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神经病就道:“哦?是这样那是我失礼了,七王妃,楚月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呵!这神经病倒是挺爽快一人!错的离谱,道歉道的也挺快的,心头少了很多不悦,苏澜依抿了抿嘴唇,道:“没事,楚公子是” “是娄石国的哈尔格,楚月泽。”那楚某人还没说话,一旁的啸翼就接口道。 “哈尔格?”这是啥玩意? “在琏什国,是太子的意思。” “喔那就是说,你是亭池公主的哥哥了?” “你认识星怜?”楚月泽惊讶地出声。 星怜?想必是那亭池公主的闺名了吧,挺好听的,她名字里有星,这个神经病名字里有月,那是不是还有个名字里有“日”的家伙在娄石国?哈哈这国王还真是有意思 看到苏澜依的偷笑,楚月泽一脸的无知,看了啸翼一眼,只见啸翼了然地露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对着苏澜依道:“哈尔格是楚王的第二个儿子,第一个儿子叫做楚日隼。” “真的有日字啊” 说完苏澜依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看了一眼一边的楚月泽,见他愣了一下就又哈哈大笑起来。一阵脸红,只不过 这个啸翼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这些的?! 难道说他会读心术?! 苏澜依想到这里不禁心里有些冒冷汗,被一个有着熟悉感的陌生人看出心中的想法,还真是好些窘迫。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啸翼一眼,只见他竟也是一脸的深意看着自己。 心中一惊,苏澜依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似乎是极其不想面对眼前这个叫做啸翼的人,于是不想再做什么停留。 一俯身,道:“哈尔格恕罪,小女子冒犯了。恕小女子失陪,告辞。” 说完,那楚月泽才喘了口气,粗声粗气道:“好吧,好吧,打扰七王妃了。” 最后,苏澜依看了一眼一边的啸翼,他依然是一脸的漠然神色,和很久以前的彦琛倒是有的一拼。没再说什么,苏澜依迈开步子就走。 身后的啸翼看着苏澜依远去的背影,慢慢皱紧了眉头。

第二十七章 偶遇 第二十七章偶遇 从太后宫里回来后几天,宫里都没什么动静。苏澜依也就暂时放下了心,看来那个老太婆是故意把自己叫去给一个下马威的。而且还说什么期待自己在她寿宴上的杰出表演,摆明了是要自己和那个夏嫣柔去比么。 哼,既然是你说的要什么表演,就不要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以她在现代的十几年生活,想要胜过她?夏嫣柔那点小家碧玉的伎俩还差得远呢。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午后带着小南和冬儿前去绣庄拿衣服,想来也有好几天了,那批衣服依照苏家绣工的赶工进度应该是好了。 一路上,想着在寿宴上那些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的脸,苏澜依就心情极好。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小姐,你在唱什么?” 旁边的小南和冬儿一脸的黑线,知道苏澜依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可是在大街上抽风似乎是不符合作为王妃的风范啊。 “没什么,今天你家小姐心情好。”某人笑得灿烂如花。 “王妃,是什么事要你这么高兴?” “因为,你家的王妃不久之后就可以在” 话刚说到一半,苏澜依就瞟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斗篷戴着斗笠,像是个钓鱼的老头子似的手拿一把剑在那里走着。身材魁梧挺拔,头顶斜插一根木簪,那不是衡芜是谁?! 于是,对着冬儿一个眼神示意,就立马迈开步子开始追。只有运动细胞不甚发达的小南在后面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嘴里还不停叫着:“小姐,小姐,等等我!等我!” “衡芜!站住!” 苏澜依还没追到就先声夺人,果然,对方听见这一声喊,明显是身形一滞,有些僵硬地慢慢回头来。苏澜依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找错人了,等到对方转过头来才惊喜地大叫一声:“呀!真的是你啊,衡芜!” 衡芜有些无奈看着这个一脸兴奋的小女子,还真是躲都躲不掉。看着已经嫁作人妻的她,心里不是一个滋味,想要逃开却又老是想着她。到底要自己怎么样呢?!叹了一口气,衡芜慢悠悠走到苏澜依的面前。 声音有些喑哑,似乎是奔波了很久的样子,“是你啊,女人,大街上叫那么想,你也不怕丢脸?” 傲气十足地一笑,苏澜依道:“丢脸?我怕什么?我是王妃,谁敢说我丢脸?而且就算是丢脸,彦琛要我就好了啊。” 想也没想,这些话就冲口而出,身边的冬儿明显一愣,随即面色红红地看着苏澜依,是一脸佩服的神色,自家的王妃就是与众不同,这些话说出来都不脸红 一旁的衡芜听了这话倒是不太惊讶,这个小女人虽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是一旦跟人熟起来那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自己不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么?那些时候陪着她在那个树林里找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那会儿的她那叫一个啥 叹了口气,衡芜轻声道:“换作是我,也会要你” “嗯?你说什么?” 苏澜依一个走神没听见衡芜的这句话,于是心不在焉地问着他,直到看到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朝着自己跑过来,才舒展了眉头。 “哎哟,小姐,冬儿,你们跑得也太快了!累死我了!” 苏澜依摇着头笑笑,转头对着衡芜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衡芜无奈摇摇头,要是这个小女人听见了,自己的心伤会不会加深一层?还是就这样吧,看着她幸福也是好的。 “没什么?那就不要站在这里说了!走,好久不见了,我们去喝茶去!” 随即两个人来到了茶楼坐下,还没多久,苏澜依就开口道:“衡芜!你也太不讲义气了!我去找了你多少次?居然都给我不见人,那个院子都快发霉了!想要见到你的时候么,死不见人的,你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语气满是愤然,苏澜依撅着嘴巴,皱着眉,危险地盯着眼前的人。 衡芜看着这样的苏澜依有一时的失神,不是美丽的女人,却这样充满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真实自然不做作,就是这样的她才让自己沉沦的吧。无论是清冷漠然的她,还是如今这样一个娇俏可人的她。 “喂?!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黄金啊?”看着衡芜一脸的呆滞,苏澜依拿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咳咳,没事,想起一些事。女人,你脸上有黄金的话,你的头早就在我袋子了好吧?说的什么话?!”衡芜咳嗽了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故作不屑地回答道。 “还真是杀手的性格,动不动就杀头。对了,问你呢,最近哪去了?” “没什么事,就是我解散了千仇门。” 刚喝进一口茶的苏澜依猛地一惊,一口就把所有的茶水喷了出来,结果就是衡芜一脸的杀气瞪着苏澜依。 苏澜依嘴角抽了抽,讨好地笑笑,从身边极力忍住笑的两个丫鬟手里接过手帕,递给对面一脸茶水的人,“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说的话太让我惊讶了哪” “女人!”衡芜气急败坏地对着她大吼,大手一抹,拒绝了她的手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不再说话。 苏澜依意识到这会儿是失礼了,于是很狗腿地道:“那个门主大人?杀手头头?说呀,为什么解散千仇门?不是还有情报机构的功能的么?你就不觉得可惜?还是你找到良人打算回家抱孩子养老了?” 闻言,衡芜鄙夷地挑眉,白了苏澜依一眼,语气不善地道:“你以为我是你吗?回家抱孩子养老?亏你想的出来?!我只是不想做杀手了。” “哦?还有这种事?是不是因为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腥?”苏澜依调侃道。 听了这话,衡芜沉默下来,脸上的懊恼神色也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里面似乎还隐含着淡淡的忧伤,苏澜依看着这样的衡芜有些无法适应。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道:“我是个杀手,所以在你的眼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不是?” 苏澜依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道:“你觉得呢?要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还会这样老是找你跟你在一起,与你做朋友吗?” 看着衡芜若有所思的表情,苏澜依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个滥情的人,从来不觉得所谓善良可以感化一切。但是我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善良和邪恶的一面,关键在于,你选择哪一面。衡芜,我相信你。” 说完,苏澜依就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又一次陷入呆滞的人,知道自己跟他说的话带来了震动,微微笑着,等他自己想通。 衡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没有人这样告诉过他,杀手还可以是一个好人。抬眸就看见她眼里的信任,那是种纯净的感情,无关任何,顿时心上一暖,道:“女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哇,你不会是被我感动了,所以愿意为我出生入死吧?”苏澜依故作惊讶。 “你想多了。”衡芜嘴角抽搐,给点阳光这个女人就灿烂起来了。 “好吧,我很伤心” “得了,说你的正事。” “行啦行啦,我说就是了” 从茶楼出来,苏澜依最后对着衡芜灿烂一笑,自己可还是有正事要办的,不好在这里跟他扯一个下午,于是就早早拜别他走了。 衡芜看着那个小女子离去的身影,一阵神伤。无法放手却又提不起来,这是怎样的心情?要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她,在自己面前,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长叹了一口气,衡芜施展了轻功离去,脑海中回旋着她走之前的几句话,“衡芜,帮我找两个人,你应该知道的。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鬼面人,一个是他手下的一个女子,身上有竹香,他们跟彦寒的死有关” 苏澜依兴冲冲来到苏家绣庄,看见苏锦泽正在染缸旁边跟仲叔说着话,于是想也没想就奔了过去,“哥哥!我来啦!我来查收验货!” 苏锦泽一下子就感觉都肩上多了一些重量,不回头也知道是自家的小妹了,宠溺地笑笑,一边叫仲叔先下去。回过头,把她从背上拉下来,拍了拍她的头。 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祁彦琛跟自己说的话,顿时蒙上了一层忧伤的神色。依儿为什么要受这样多的苦,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怅然地叹了口气,苏锦泽道:“依儿,今儿个” “今儿个依儿来查货啊,上次要你做的那些衣服呢?” 苏澜依嘟起嘴吧,俏皮地伸出手对着苏锦泽道。忽略了他眼里的忧伤,以为是衣服还没做好,没法交差的尴尬,苏澜依故作不悦。 苏锦泽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心里一下子柔软了许多,一把抓住她伸出的小手,带着她来到账房,“你自己去看吧。” 推门进去,苏澜依就看见了自己画的那些设计图兑现成实物的衣物,那叫一个惊艳啊。特别是那些旗袍上的绣工,那叫一个精美绝伦,人间仅有啊。果然是号称皇室锦绣的苏绣,这功夫可不是盖的。 苏澜依一件件看过去,相当满意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赞许的神色。一边的小南和冬儿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都是一脸的惊讶和艳羡,也没顾上什么主仆身份,就拉着苏澜依问这问那的,苏澜依会心一笑,对着两个小丫鬟慢慢解释。 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成了风景。 苏锦泽怔怔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澜依,微笑着为身边的两个小丫头解释,小脸上堆满了自豪的神色,如墨般的青丝一泻而下,披散在后肩上。如黑宝石般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芒。她那般神采奕奕,那般娇俏可人。 一直都是善良的人,却用刺猬的壳去保护一颗极易受伤的心。她说起过在那个异世时空的遭遇,说起的时候一脸的淡然,似乎是别人的故事。 只有懂她的人知道,那平静后面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不容易,她遇见了他,爱上他。他们是如斯地幸福着,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无法生育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纵然是祁彦琛可以完全不在乎,她呢?世俗的眼光呢?有哪一个深爱丈夫的女子,会不希望可以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苏锦泽的心狠狠抽痛着,如果可以,心头血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要他整一条命,要他的灵魂,又有何怨言? “哥哥?你在想什么?我不就是拿走几件衣服么,用得着心痛成这样?” 介绍完衣服的苏澜依转头就看见苏锦泽一脸的痛苦看着自己,心里一惊,故作轻松地道。看来哥哥和彦琛都是有秘密瞒着没告诉自己。 脸上不动声色,苏澜依调笑着。 “说的哪里的话,依儿要什么,只要哥哥可以给的,都一定给,就算是哥哥的命,也绝不皱一下眉。”最后一句苏锦泽说的郑重,语气里的深情让苏澜依一震。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干嘛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着,谁要是敢威胁到我哥哥的命,我就八倍十倍地讨回来!” 不知道苏锦泽为什么要这么说,苏澜依先声明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要任何人为她而死,她要她爱的人都好好活着。 “傻丫头” 苏锦泽笑着拍了拍苏澜依的头,就没再说什么。 回王府的路上,苏澜依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彦琛关于自己无缘无故肚子痛起来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说是什么吃坏了肚子。可是自己又不是没吃坏肚子过,不是这样激烈的症状。 而现在,哥哥又是一脸的沉痛,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是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哥哥,你有事瞒着我吗?” 苏锦泽闻言狠狠一震,眸子射向眼前敏感的苏澜依,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然地道:“哪有什么事瞒着你,你想多了!好啦,早些回王府去吧,你的彦琛啊,说不定马上又要来苏府找人了!” 不给苏澜依说话的机会,苏锦泽推着苏澜依走出了苏家绣庄。这一下,苏澜依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从来没有一次是哥哥赶着自己回王府的,这次竟然有这样的事! 最后深深看了苏锦泽一眼,苏澜依上了苏府的马车。

第二十八章 发现 第二十八章发现 这天,苏澜依本想使点什么计策,要彦琛一起去三王府看看兰妃的,可是那个家伙就是死活杠着,也不知道是跟谁在杠着,就是不肯去。要是自己再跟他说下去,怕是有那个啥的可能 现在这会儿苏澜依想起祁彦琛那深邃的紫眸都有些胆寒,原来彦琛以前的冰冷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要是发起火来,才算是可怕光是那双紫眼睛就足够悍人了,还真是有皇家的气派啊,自己还是挺有眼光的哈 “弟妹,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一边的祁彦枫看着眼前来了不多会儿,也不说什么话,就这么傻傻地笑着的苏澜依好些郁闷,这家伙是怎么了? “啊?”回过神来的苏澜依好些尴尬,嘿嘿干笑了几声,道:“三哥,今天我来是来看兰妃的。” 话音一落,对面的祁彦枫就没了声音。看来兰妃的这件事还真是他的心结,也是,受害者说到底也是他,可他却是最不争的那个人。 心里涌上来些许的惆怅,苏澜依悠悠道:“三哥,有件事,对不起,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事?” “彦琛他他不愿意来看兰妃。” 说出这些话来,有些艰难,感觉很残忍。明明是自己的亲娘和亲弟弟却是最远的人,彦琛的执拗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既然他不想来,逼着他来也不是什么事,那就自己这个妻子替他尽尽孝道好了。 只是眼前这个祁彦枫的一脸落寞还真是 褐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之色,这是他早就该想到的结果不是么?彦琛,经过了那些事,知道了这样一个可笑的真相,他真的能够放下过去毫无芥蒂地叫兰妃一声母妃吗?自己早就是猜到结果了吧。 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还是掩饰不了难过。 好一会儿,祁彦枫才沉声道:“我知道,他不会原谅的。” 心里有些不忍,苏澜依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三哥,你别难过。我想彦琛他只是没有准备好而已,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措手不及,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接受这样的真相,我想他并不是不原谅,只是,不知道怎么原谅。” 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澜依一眼,祁彦枫看起来好些疲惫,道:“弟妹就不用说了,本王知道了。你若是要去看她,就随着丫鬟去后院吧。” 冬儿曾经是他的人,所以苏澜依这次特意把冬儿带来了,也好有个照应。倒是冬儿这个小丫鬟,见到了祁彦枫似乎还是有些忌讳的,不停地朝自己瞟一眼瞟一眼的。 “冬儿,以后你是我的人,记住这点就够了,不必拘谨。” 苏澜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心里的芥蒂总是要自己才会过得去,外人说再多都是没用的。苏澜依深深看了眼这会儿怔在原地的冬儿,一阵苦笑。 没多会,冬儿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雀跃地抬起头来,这些天来眼里的阴霾似乎都是不见了,眼神中又有了些许的神采。定定看着苏澜依,冬儿道:“王妃,我知道后院怎么走,你跟我来吧。” 微微一笑,苏澜依跟着冬儿走去。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自己故意不让祁彦枫带下人来给自己带路,就是要冬儿那个啥么看来,效果还是不错滴 来到了后院,不出所料,亭池公主也在里面。 见到苏澜依来了,亭池公主立马起身,拉着苏澜依过去。弄的苏澜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搞得好像自己是个大贵客一样不过对于亭池公主,苏澜依确实是没有敌意的。看她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哥哥就知道,那帮子蒙古人还是好些豪爽开放的,就是这个亭池要多些女子温柔和娇羞。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妃,依然是神情呆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暗叹了口气,彦琛不来也是好的。要是彦琛看到自己的亲娘这副样子,那就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是心疼又是尴尬,唉 “姐姐,今天有空过来?”亭池看了一眼苏澜依的落寞神色,于是聪明地转移话题。 “嗯,今儿个有空来着。这几天妹妹在干什么呢?和三哥感情发展还顺利吧?”故意笑笑调侃了她一下,苏澜依笑得有些狡黠。 果然,听闻这句话,亭池的脸立马红了,跟个熟透的柿子似的。娇嗔道:“姐姐在说什么呢?什么感情发展呀” 苏澜依笑笑,果然是小丫头,还真是禁不起逗啊,看她脸红的。于是道:“姐姐可是没看错的,你定是会喜欢上三哥的,三哥是那么好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姐姐的称呼是怎么来的,论起辈分来,这个亭池可还是自己的皇嫂呢,不过她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看起来她也是个妹妹的样子。 “嗯,他是个好人。” 说到这个,亭池似乎是特别有感触,悠悠说了一句,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轻雾。苏澜依是不知道亭池和祁彦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情景,两个人似乎还是非常纯洁的。看来,这一对有盼头 像个过来人似的,苏澜依了然地笑笑。亭池回过神来看见苏澜依的那抹笑意,又一次红了脸。 就这样,两个人在兰妃住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叫丫鬟收拾了餐盒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兰妃还一脸无知地说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件十多年前的事情,看来在她的记忆里是深深刻印着了,纵然是神智已经不清,依然是记得清晰无法忘记。 彦琛,要是你看到这样的她,你真的忍心不来看她一眼吗?爱到深处了啊,纵然是为了名为了利她那你去换那个皇后的孩子,她心里隐忍的那一份母爱依然是无法否认的。突然苏澜依记起那天自己和彦琛进宫去请安的时候,她看着彦琛的沉痛表情,那里的不舍和悔恨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没再说话了,苏澜依跟着亭池一路走着,大概是要去后院的那个亭子处坐坐吧。 来到了亭子里,苏澜依前脚才刚跨进去,亭池就走过来亲热地拉着自己要去坐下,是有什么事要说么?苏澜依笑笑,任由她拉进去,刚要开口说话,祁彦枫就走了过来。 奇怪,女人家聊天关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事?! 祁彦枫倒是坦然,走进了亭子,站到亭池面前道:“亭池,你要的玉佩修好了。” 看见那块玉佩,亭池面露喜色,感激地对祁彦枫道:“谢谢你,谢谢你,王爷。” 听这语气,怎么都不像是两夫妻吧 苏澜依疑惑地看了一眼一边的祁彦枫,果然祁彦枫听见亭池的道谢后,脸上好些尴尬,有些不自然地扫过苏澜依,咳了咳,道:“那你们两个聊吧,我要进宫去,有点事。” 说完,不待苏澜依答话,祁彦枫就落荒而逃。苏澜依心里大概是有了些底,估计也就是祁彦枫对这个公主是越看越喜欢,而这个公主呢,有过一个心上人,无法放下,所以祁彦枫在等她?那这么看来 唉,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咯? 微微一笑,苏澜依也是不想参与人家的家务事,看了一眼亭池这会儿集中注意力盯着的那块玉佩。 心上猛地一震! “这是” 看到苏澜依惊讶的眼神,亭池倒是大方地笑笑,道:“姐姐一定觉得惊讶吧?这就是姐姐被掳走那天我掉下的玉佩,王爷把它修好了,是不是觉得修得天衣无缝?”眼里露出赞赏的神情,亭池很专注。 苏澜依却是另一番心思了,这玉佩 勉强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苏澜依装作不经意问道:“亭池,这玉佩是你父皇送你的吗?这么宝贝它?” 略有深意地看了苏澜依一眼,亭池笑着摇了摇头,道:“是一个朋友的,是哥哥把他救起来的,他身上有这块玉佩,我嫁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呢,全身都是伤” 说到这里,亭池的脸上都是忧伤的神色。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回忆的味道,还有点点滴滴的思念和爱慕,看来这个人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你认识?” 亭池轻轻摇了摇头,道:“从未谋面,是个俊公子呢,他只是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然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苏澜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见到苏澜依的沉默,亭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姐,真对不起,姐姐。我说了这么多,给姐姐造成困扰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姐姐很亲切,所以说了很多” “哦,没事的。我反正也是闲着,没关系。” 苏澜依笑笑,打消了她的歉意。 回到王府后,苏澜依一直是处于神游状态,路上有好几次要不是冬儿看着,自己怕是鼻梁骨都要撞歪了。从澜艾居出来的祁彦琛,一眼就看到失神落魄的苏澜依,心中一紧,飞身过去,要冬儿下去,就抱起苏澜依到了澜艾居里。 “澜依,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彦琛,你知道易容术吗?” 祁彦琛被苏澜依这一奇怪的问话给怔住了,干嘛有事没事问易容术?不过看着苏澜依希冀的眼神,还是不要让她失望了。 于是道:“易容术是一项很难的功夫,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从死人的脸上弄一张极薄极薄的人皮下来,已经是难如登天了。还要经过特殊制作,才能放到人脸上去,而且还要贴合得天衣无缝。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原来这么复杂?!苏澜依心下有了些底,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事,好奇嘛我只是碰到了一个给我熟悉感的人,我在想他会不会是故人。” “熟悉感的人?”祁彦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好啦,不要说这个了,太无聊了。对了,彦琛,我跟你商量个事”挥了挥手,苏澜依两只小手攀上祁彦琛的肩膀,嘟着嘴在祁彦琛的耳边说道。 “澜依,你要说也不要诱惑我啊。”祁彦琛好些无奈,把她的手拉下来,正视着她说道。 苏澜依不管,就是要用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启道:“彦琛,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说完,苏澜依忍不住红了脸,低下头,盯着祁彦琛的胸膛。 闻言,祁彦琛身子一僵。 紫色的眸子里闪过无法言喻的心痛和自责,伸出两只手抱紧了怀里的小人。澜依,要我怎样告诉你,关于孩子的事?深吸了口气,祁彦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自然。 “澜依,为什么要孩子?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苏澜依好笑地看向这会儿居然会和自己儿子吃醋的祁彦琛,嗔怪道:“彦琛,你不会是连自己儿子的醋都要吃吧?生了孩子又不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也真是的。” 祁彦琛忍住心痛,继续道:“澜依,干嘛忽然想要孩子?” 苏澜依垂下了眸子,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你的那些个什么父皇母后啊,一天到晚逼着吼着要你娶侧妃,我才不让呢。要是我生个孩子,正好可以堵住他们的嘴!谁说一定要娶侧妃才能开枝散叶的,对吧?” 拍了拍胸脯,苏澜依说的大义凛然,说完还朝祁彦琛挑挑眉。 把她的头放在胸膛,紧紧抱住她,祁彦琛说道:“澜依,这一辈子,我只要你。只要有你就够了,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我不会娶侧妃的,我祁彦琛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妻子,她美丽可爱,善良调皮,她” 苏澜依捂住了他的嘴巴,怕是再听下去又要忍不住眼泪汪汪了,没事制造那么多感动干什么,苏澜依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道:“可是,你毕竟是皇家的人啊,怎么可以没有孩子?” “只要我不在乎就好了,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孩子。” 看着理直气壮的祁彦琛,苏澜依看着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还真是本来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居然 不说了,实际行动表明一切! 下一秒苏澜依就勾下祁彦琛的脖子,吻了上去。 当然,这种事情在又下一秒的时候,就立刻是被动化为主动了。 只是,苏澜依一直忽略了祁彦琛眼里那抹黯然的疼痛。

第二十九章 六十大寿 第二十九章六十大寿 没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 果然,人家是皇帝的老妈,这排场果真是 整个大殿都用红色装饰了,凡是有窗的地方都贴上了大大的剪纸“寿”,平时都是深蓝色和彩色衣裙的太监宫女们,在今天都换上了红色系的服饰。乍一看,还以为又是谁大喜了。苏澜依坐着的桌子是镀了一层黄金的,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耀眼异常。 那桌上的杯盏什么的都是纯银打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铂金,要是是的话,这拿到了现代去不是发财了?好吧,苏澜依承认这个想法很白痴,瘪了瘪嘴,安安静静在桌边坐好。 没过多久,那个神经病哦不,是那个娄石国的哈尔格,楚月泽就和那个诡异的啸翼走了进来,据说娄石国这次送给玉晟王朝的贺寿礼很有看头呢,也不知道一个神经病会带来什么可怕的玩意 心里正思忖着,那个楚月泽就朗声道:“月泽在此恭贺玉晟太后六十大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就行了一个大礼,彦琛说那是娄石国最高的敬意。 话音落下,座上的太后就抬起凤手轻轻一提,道:“哈尔格不必多礼,替哀家谢谢娄石国君。” 看这个样子,娄石国怎么像个附属国似的,不过那个楚月泽看似豪爽,但是那双眼睛却是贼溜贼溜的,一定不是盏省油的灯。 “彦琛,娄石国是琏什的附属国么?”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彦琛,苏澜依悄声问道。 “不是。是友好邻邦,但是近日来,娄石国边境很不安分。”看了楚月泽身边的啸翼一眼,祁彦琛低了头回答苏澜依。 没过多会,那楚月泽又道:“太后千岁,这次月泽前来,乃是特地为太后贺寿来的,备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啸翼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在众人面前打开,赫然是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因为是放在盒子里,苏澜依没法看清楚那是什么。只能由太监拿了,递到了太后手里。 太后把那玩意拿出来的时候,苏澜依着实一阵好笑。哪有人在别人生日的时候送这玩意的,摆明了是来找衰的么。不过看到祁御天和那个太后都是一脸的惊异神色,苏澜依霎时明白,古代和现代的伟大差距了。 因为那是一只小闹钟! “澜依,你笑什么?你认识那东西吗?”祁彦琛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吃吃笑着,不由地诧异道。 继续笑了笑,苏澜依附耳对着祁彦琛道:“那叫钟,而那个形状的叫做闹钟。分为机械式和电池式,现在没有电,我估计那个东西是机械式的。钟就是你们琏什国的日晷,是用来看时间的,这个东西呢更加明白一点而已。” “澜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懂的样子。 “彦琛,你忘了我在异世时空待过了?那里遍地都是这种东西”呵呵笑了笑,苏澜依不再说什么,看向堂内的人。、 “哈尔格,可否告知这是什么东西?” 就看吧,就知道太后那个太婆一定不知道这东西。只见那个楚月泽并不急着介绍,倒是卖起了关子,扫了一眼坐在大堂里的王公大臣和一系列的皇子王爷们,朗声道:“这东西是月泽无意中从一个异士手里得到的,可谓是一个稀世珍品啊,它可以用来看时间,还可以用来叫醒人,不知道在座的人有谁知道它叫什么?” 不就是一个闹钟么,用得着这样炫耀起来?还扬言要考验琏什国的那一批书呆子?苏澜依好笑地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答话,看了彦琛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不屑。这种事么,没必要去出头,锋芒毕露绝对不是件好事。 像彦琛,就一直是低调行事,多好! 正打算做乌龟,没想到座上的那个祁御天发话了。这个小丫头和琛儿的互动,自己是早就看在了眼里的,想要缩回去,不闻不问,不可能!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祁御天道:“我琏什国能人志士甚多,要知道这个并不难。七丫头,你说是吗?” 苏澜依又一次忍不住就要对着那个该死的皇帝白眼了,想想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造次。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认命地道:“回父皇,儿媳知道。” 眼神里,很明显是不满。 祁御天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斜眼看着躺下的 楚月泽和啸翼。那个楚月泽自是一脸的惊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怎会知道那东西的名字?而一旁的啸翼虽是没什么表情,却也是饶有兴趣地盯着苏澜依看。 清了清嗓子,苏澜依道:“这叫闹钟。” “七王妃是怎么知晓的?”话音一落,楚月泽就喊了出来,这小女子居然真的知道?!一旁的啸翼亦是一脸的惊讶。 “咳咳,在一些书上看过。”苏澜依不自然地咳了咳,掩饰过去。总不能告诉你是我去过现代吧?末了再告诉你姑奶奶我生活的那个现代这玩意遍地都是,十块钱一个? 祁御天略有深色地看了一眼这会儿的苏澜依,似乎这个丫头知道的东西很多啊。连娄石国送来的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都知道,着实是不简单呢。看向她身边的琛儿,却是一脸的淡然和平静,看来琛儿是知道她的底细了? “哦?看来,七丫头还真是博览群书啊。” 未等那个楚月泽开口,太后就称赞道。但是苏澜依听得出来这声赞美中多是不情不愿和不相信,心里火气一上来,苏澜依继续道:“如果我没弄错,那么这个东西是通过一个小齿轮来运作的,只要在一定时候捏动那个小齿轮,设置好闹醒时间,就可以达到它的叫醒目的了。我说的对吗?哈尔格?” “对!”楚月泽对这个小女子没来由升起一股钦佩之情,连自己都是搞了很多天才弄清楚的事情,这个小女子居然可以看一眼就说得这么准确,真是神了! “皇上,玉晟王朝真是人才济济,才智辈出啊,月泽景仰。” 看吧,那个老狐狸大笑了几声,就乐呵呵地道:“好!既然礼也送了,祝寿的话也说了,那么就开始吧!”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的人就都站了起来,捧起酒杯,大声道:“恭祝太后娘娘福寿与天齐!” 呵,这声音响的,整个大殿都震了震。 再次坐下的时候,苏澜依开始注意到坐在祁彦枫一旁的亭池,她的目光痴痴地停驻在那个叫做啸翼的人身上,几乎都无法移开。 心里有些疑惑,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听到太后说道:“今日,听说夏老丞相的女儿给哀家准备贺礼呢,怎么还不到?哀家都等不及这干孙女的贺礼了。”说着还不忘看苏澜依一眼,苏澜依自是相当坦然的,哼,你得瑟吧,还不是你定下的说要自己和那个夏嫣柔表演的?这会儿给我装! 你就虚伪吧! 心里正不屑着,突然就从门口款款走进来一个穿着玫红色衣裙的女子,好吧,苏澜依这次是懒得去描述那个夏嫣柔倾城倾国的美貌了。看看在座的一些王公贵族的神色就知道,瞧那口水流的,那眼睛瞪的,那身子直的,见鬼都没带这么激动的 她纤纤素手拂过面前的古筝,登时一阵天籁之音荡漾开来,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似乎还不足以形容她古筝技艺的高超,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才,一天到晚待在房间里,就学这些么?也不怕自己闷死了 好吧,苏澜依承认眼前这个大活人活得很好,而且美得没天理。 突然,弹到一半,古筝的声音霎时弱了下去,苏澜依诧异地看向夏嫣柔的时候,只见她面前已经摆放好了书案,上面有好些颜料和画笔,她已经一手弹着古筝,另一只手开始作画了。两只手各行其事,似乎是一点都不干扰对方,天知道这有多难! 苏澜依早就试过一手拿调羹一手拿筷子,这都别扭的要命,别说还是像她这种级别的 这个夏嫣柔是下足了功夫么?苏澜依嘟起了嘴巴看了看身边的彦琛,见他眼里也是有些惊异,看着一边作画一边弹着古筝的女子,苏澜依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走出去。 哼!这可不是她闹脾气,是要准备下面自己的节目了!坐在那个大堂里,看那些个男人把眼光都放在她身上,还真是好点不爽! “澜依”祁彦琛叫住了她。 “我去准备!”苏澜依冷冷一句,就走了出去。 “小姐” “王妃” 苏澜依一走到偏厅里,小南和冬儿就迎了上来,看了看那些个坐在偏厅里的女子,看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苏澜依道:“小南,冬儿,你们看着这里,蜡烛准备好了吗?还有那些个我让你们从王府带来的东西也都就绪了?” “嗯,王妃,都弄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冬儿笑笑道。 “呵,说得跟什么似的。好了,那你和小南冬儿守着这里,我还要去办点事。”说着,不等冬儿小南说话,苏澜依就走了出去,自己办的可是压轴戏,绝对不可小觑。 往外走去,到了约定的地方,苏澜依叮嘱了那些个人,就匆匆回去了,来到一座假山后面,正要走过去,突然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知道是你,就算是你的容貌变了,可是我认得出你!” 苏澜依一惊!这不是亭池么?刚刚就光顾着看节目了,没注意到她竟然溜出来了?!只是,和她对话的人是谁? “你认错人了,公主。啸翼是哈尔格的贴身侍卫,仅此而已。” 啸翼?!苏澜依不敢走开,躲在了假山后面,继续听着。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是你。你的伤好了是不是?所以你跟着哥哥来这里看我的,对不对?”亭池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希冀。 “公主不要多想,啸翼只是保护哈尔格而已。”冷漠无情。 “不是的,你是来带我走的是不是?你也不想我嫁给他,对不对?你带我走吧”哇,苏澜依还没见过娇羞的亭池竟然也会说这种话!不错不错 “公主,请您回去吧,大殿里王爷还等着您。”这个啸翼还真是不识抬举啊 “啸翼,不要这样,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明显有着哭腔了。 “公主请原谅,这是啸翼第一次见公主而已。” 对哦,他那时候昏迷啊,这个亭池是不是有点太过急切了她只是见到了受伤时候的他就爱上了他,还要他带她走也太夸张了吧苏澜依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啸翼来。 “你” 说完这个字,就听见了一个女子跑远的声音,看来是亭池伤心地回去了。只是啸翼说的话没错的啊,那个亭池干嘛这么纠结这件事。 正打算不要再管闲事,回去办正事的苏澜依一转身,谁知很狗血地踩到了一边的一张树叶,还是一张冬天遗留下来的枯树叶。可想而知它发出的声音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哦,我的老天!苏澜依第一次发现,自己出门,狗屎运还真是不赖 果然 “谁!” 饱含杀气的一声低吼,下一秒苏澜依的面前就挡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苏澜依挫败地低下头,来了一句没有丝毫可信度的话语,道:“对不起,我只是刚好路过。” 对方听到这句话倒是一点都不恼,反而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浅笑道:“王妃还真是巧啊,刚巧路过就碰见这么一幕,王妃,怕是巧过头了吧” 苏澜依一听,立马回道:“谁说的,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不然我和你也不会遇见了对吧!那个我还有正事要办,您先忙哈” 说着苏澜依就打算偷偷溜走,看这家伙没什么杀气,那应该是安全了,那就别废话,赶紧回去吧 “我忙完了。”没想到对方倒是这么凉凉一句,语气里还有点痞痞的味道,他这个样子很像一个人啊。 正要说话,冬儿兴冲冲跑过来,急急说道:“王妃,王妃,你去哪里了?夏小姐的表演都快结束了,你怎么还不去?” “啊?好好好那我们快走吧。” 说着,苏澜依就被冬儿拉着走了,末了还看了一眼这会儿看着她的啸翼,那个人似乎是一点都不怕自己揭穿他和亭池呢

第三十章 表演 第三十章表演 在祁彦枫安排的贺寿的表演结束之后,突然,整座大殿的烛火都熄灭了,顿时整个空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刺客吗?快!快!护驾!” 就当人群即将爆炸的时候,突然大厅中间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只是简单的发髻,斜插了几只发簪,简洁大方,清丽可人,赫然是苏澜依! 她的面前摆放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食盒,慢慢掀开了盖子,那里面居然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圆的东西。好吧,不卖关子了,那就是个蛋糕! 苏澜依站在蛋糕前,早已点燃了蛋糕周边的六十支蜡烛,明灭的昏黄色的烛光映衬出她清丽的容颜,在烛光里显得安静和谐,更添了一份空明之感。空气中扬起苏澜依优雅的声音,道:“太后,这是彦琛和我为你的六十大寿献上的贺礼,恭祝太后娘娘福比南山,寿与天齐。” 说完,苏澜依就叫了几个宫女把大大的蛋糕捧到了太后的面前,那上面是用红色的浆果汁写着的字:“生日快乐,寿与天齐。” 就知道这年头的古人没见过这玩意,看太后脸上那惊艳的表情就知道了。苏澜依对着祁彦琛胜利一笑,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是” “回太后,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叫做蛋糕,专门用来为您贺寿用的。” 听了这话,太后眉开眼笑,道:“好心思啊,真好,真好啊。” 一边的夏嫣柔见到这副情景,心里掠过一丝忧伤,满含着爱恋的眼光投向祁彦琛,只见他这会儿正专注地看着苏澜依娇俏的小脸,笑得开怀。 他笑起来真好看呢,只是那样美丽的笑,只是为她绽放吗? 瞥了一眼身边的夏嫣柔,太后收起了笑容,道:“这便是你为哀家准备的贺礼了?” 淡淡一笑,苏澜依道:“还不全是,还有个小礼物,是送给太后的,也是一并送给玉晟的。这个礼物有些特别,希望太后可以移步殿外观礼。” 说完,苏澜依就一俯身,转身向殿外走去,太后和皇帝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那祁御天看见这个蛋糕的时候并不惊讶,自己在她的家宴上早就吃过了,但是对于她那个“小礼物”倒是兴趣浓厚的很,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会弄出什么新奇玩意儿来。 对着太后投去一个微笑的肯定眼神,祁御天就搀扶着太后来到殿外。 只见殿外,成八字形站了两排身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只是那红色衣服好些特别,在身侧处开了一个小叉,露出一截修长的白腿,底下是一双高高的跟的鞋子,也是相当怪异。她们的头发都没有挽成发髻,都是简单地梳起,在背后盘成一个发圈,插了一根发簪。 虽然是怪异的发型,但是女子的韵味却被表现得十足。领头站在队伍头部的是苏澜依的两个贴身丫鬟,小南和冬儿。只见苏澜依打了一个响指,这些女子就缓缓伸出手,把手里的拉住托高,登时烛火燃烧得更旺了,照出了一张张绝世的脸庞。 她们的嘴里哼着奇怪的歌曲,仔细一听似乎是“祝你生日快乐”,仅仅是一句话,变了调子重复着。 一时间,众人都被这怪异却又是美丽和谐的景象给怔住了。太后和皇上都不例外,唯有皇后一脸的感动,看了苏澜依一眼。苏澜依朝着皇后微微一笑,看向皇后身边的婉妃的时候,却发现她一脸的紧张。 咦,倒是没见到那个祁彦玮呢 “丫头,你还真是有心啊” 正想着,思绪就被皇帝打断了,苏澜依微微一笑,道:“父皇,后面还有呢。” 说着,苏澜依朝着祁彦琛一笑,拍了拍手,顿时天空中响起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众人一惊,只见空中出现了颜色各异的烟火。 烟火琏什国并不是没有,所以一开始众人并不惊讶,但是接下来的表演确实让众人都眼前一亮。那烟火五颜六色地放了很久之后,突然天空中炸开的烟火已经不是斑斓如花的形状了,而是几个大字。 “玉晟,五谷丰登。琏什,吾皇万岁。” 这一句话看得皇帝和太后那叫一个乐呵啊,谁不喜欢自己的国家五谷丰登哪顿时,皇帝和太后都是笑开了颜,这个苏澜依还真是鬼点子奇多啊 正要回头找那个小丫头的影子,却发现那个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丫头呢?她去哪儿了?” 祁彦琛也只是无知地摇了摇头,澜依走之前只是告诉自己有个惊喜要给自己,不让自己跟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 就在众人失神的时候,从弥漫的烟雾中出现了几个白色的身影,苏澜依的声音似乎是通过内力传过来的,听起来空灵澄澈。 “接下来,是澜依要送给彦琛的一个惊喜,希望父皇和皇祖母允许澜依表演这一次。” “这丫头,又要搞什么?”祁御天笑笑,虽是嗔怪的话语,却是宠溺的语气,满脸新奇地看着白衣身影出现的方向。 只见四个白衣少年正抬了一座轿子,在空中施展着轻功翩翩而来。 那四个少年,白衣胜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宛若是神仙中人。他们衣袂飘飘,白衣翻飞在空中,双脚在空中行走,这要多好的轻功! 而那座轿子里坐着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面若凝脂,肌肤似雪,一头青丝尽数披散在香肩,只在脑后系了一条白色丝带,她莲步轻移,撩起白色纱帘,身后是另一个白衣少年,坐于一架古琴之前,袖手一挥,曼妙的音乐就开始渐渐流淌。 如丝如缕的音乐,仿佛是秋水一般,凉凉拂过,安静了适才的喧闹和欢呼,众人霎时都被这宁和的天籁之音给吸引了,人群中流淌起一种淡淡的和谐。 只见那白衣女子慢垂霞袖,急趋莲步,登时就从轿中翩跹而出。这倒是让一旁的祁彦琛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人定是澜依没错,只是她根本不会轻功,要是万一手狠狠攥紧,下一秒就要飞身出去,接住那个清丽的小人儿。 谁知,苏澜依竟是坦然自若地行走在空气中,这是仔细一看,是影卫用了内力托起了苏澜依,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有影卫在,还要怕什么。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没办法,遇到她就会乱了分寸。 没过一会,苏澜依和着琴声开始唱起来。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剑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过往是过往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啊啊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原本苏澜依是不打算在祝寿的日子里唱这首有些悲伤的歌曲的,但是由于天山影卫和自己喜欢穿白衣,这首歌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也正好宣誓自己和彦琛的爱天下无双。一边飚着海豚音,一边苏澜依在空气曼妙起舞,青葱玉指如兰花,云袖轻摆招蝶舞,恍如是春梅绽雪,秋菊披霜,冰清玉润,最是她那回眸一笑,更是万般风情绕眉梢。 祁彦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澜依,知道她的娇俏可人,她的调皮可爱,她的清冷倔强。而今这般妩媚却又若仙子脱尘脱俗的澜依却是第一次见到。眼睛里盛满了惊艳和浓浓的爱恋,祁彦琛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苏澜依看着呆滞的祁彦琛,浅浅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朝着祁彦琛轻轻一勾手指,祁彦琛会意,施展了轻功就飞身前去。 登时两条白色的人影纠缠在了一起,祁彦琛用自己的内力把自己定在空中,一手揽着苏澜依,另一只手在停滞在空中,而苏澜依亦是全身倚在祁彦琛的手上,摆出一个飞天姿势。两个人凝立在空气中,仿佛是一张最美的图画一般。 众人不禁都看得痴了。 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澜依,今天,你好美”祁彦琛搂着苏澜依喃喃道。 “彦琛,这是专为你准备的,喜欢吗?”苏澜依没有过多装饰自己的容颜,素净清丽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喜欢更喜欢你” 轻轻的话语飘散在风中,是两个人最美的情话。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 皇后的嘴里喃喃着这两句话,顿时一阵心痛。侧头看去,祁御天亦是一脸的动容,目不转睛看着那两个孩子,果然,依儿还是比自己勇敢。她是那样一个小女子,一旦爱了就绝不允许割裂,而自己呢?当初也不是信誓旦旦说是唯一的爱,到了如今 移开了视线,皇后的眼睛里有了点点的泪光。 感觉到了身边的人的注视,祁御天慢慢转头看见皇后眼里的那些晶亮,心中一痛,似乎自己在多年前也是像琛儿这样,对她许诺唯一和永远,可是终究还是敌不过皇室的命运终究还是放她一个人在空寂的暮荷宫 惜荷,是朕负了你。 祁彦琛和苏澜依的眼里只看得到彼此,哪管这人群中的暗流涌动。 而那一边的夏嫣柔见了这副情景,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他的眼里果然只看得见她的影子,他爱她,她爱他,自己永远都是个多余的人吧。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他被封为王爷的那个时候,他孤傲地站在人群中,站在他的父皇面前,硬生生喊出一句“皇上”,她知道那个时候她的一整颗心都被他吸引过去。自己从来是傲气十足的相府小姐,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丢失了一颗心。 他一身白衣,不穿宫装,对于王公大臣和皇帝皇后的不悦视而不见,他挺直了背站在皇帝面前,连跪都不跪,成为了玉晟第一个王爷。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从爹爹的口里探听着他的消息。 爹爹说,他从来不在朝堂之上说一句话,永远是冷漠的表情,永远是事不关己的淡然。她知道,那一定是他表示不满的方式,她可以感受他孤傲的背后那颗寂寞孤独的心。她可以感受到,她近乎痴狂地想要去温暖他,给他所有她的爱。 后来也是爹爹说,他是个很优秀的皇子。所以自己就不停地苦练琴棋书画,无论是多难多累,自己都一定要撑下去,只为了有一天可以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足以与他相配。 直到多年后一天,爹爹回来对她说,七王爷要娶妃了。 她几乎是兴奋雀跃地要哭出来了。等了十年,终于,她可以拥有这个机会站在他的身边了,她相信凭借她的琴艺和才学,一定是可以打败那些人的,她一定可以的。怀着这样的信念,她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嫁给他。她去全瑶都最好的绣庄为自己挑选一件衣服。 也就是在那里,她碰见了她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人。 苏澜依。 她是怎样一个女子呢,初见她时,她只是怔怔看着自己,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赞叹和惊艳,自是知道是自己的美貌让她惊艳的。只是她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盯着别人看?发现了自己的失礼,她竟是大大方方道了歉。 自那之后,没几天。竟是传来了七王爷已经娶了王妃的消息,她几乎悲痛欲绝,在家里大病了一场,第二次见她时,没想到,她竟是那个七王妃。 几次见面下来,她不是不知道七王爷对她的爱,她只是不甘心啊,为什么这样一个不如她的女子可以得到这么多?奈何自己十年的付出都成了一场空,七王爷他竟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自己这般残忍? 站在原地,夏嫣柔在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七王爷,为什么连做你的小妾这样卑微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 而此时的祁彦琛,完全沉浸在了苏澜依带来的震撼和幸福之中,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注视中,祁彦琛对着大家朗声说道:“我祁彦琛在这里,要对我唯一的妻子,说一句话。” 登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移到了两个人身上,苏澜依也是一脸的无知看着祁彦琛。 没错,祁彦琛要趁着今天这个时候,告诉所有的人,他祁彦琛今生的唯一,他要告诉天下人,任何人都不要想拆开他们。一时间众人都明显地感觉到祁彦琛身上发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傲气,这一点发现让众人都微微一怔。 良久,只听见祁彦琛缓缓说道:“澜依,生生世世,我只愿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三十一章 闹剧 第三十一章闹剧 表演结束,众人退回大厅的时候,还一直沉浸在刚刚苏澜依和祁彦琛的柔情蜜意里面,这个表演带来的震撼远远超出了这一场寿宴。 当苏澜依听见祁彦琛的那一句告白的时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时候,是真的被震撼了,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被感动了。这个男人,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初见时还是那样的冰冷淡漠,仿佛是不落尘世的天神。 如今爱了,竟是可以做到这般的温柔细致,这般的不顾后果。他可以为了自己不顾千里相伴而行,亦是可以为了自己收回那一身内力,震断了奇经八脉,整整昏迷近一个月 彦琛我的彦琛 只是挽着他的手,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苏澜依几乎无法言语。 只是一对璧人,终究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啸翼,异国的神秘男子那一脸的黯然神伤,甚至是隐隐带着恨意。 夏嫣柔,溢满了悲伤和绝望,无处倾诉。 楚月泽,除了惊讶和艳羡,眼眸子里竟是绺绺的失望。 皇帝与皇后,各自沉浸在过去的哀伤里,为着眼前人祝福,皱起的眉却始终舒展不开。 唯有亭池与祁彦枫一对,脸上是平静淡然的笑意,那是明显的欣慰和了然。 太后由刘总管搀扶着,回到了大殿之上,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神色各异。在看见夏嫣柔脸上那抹悲伤和绝望之时,突地感觉心痛了下,毕竟这才是自己最初相中的那个孙媳妇呀。她自知琛儿不是池中龙凤,亦是明晓当初为何赶他出皇城,这般远待。她修身养性,清居于羽凰山上,为的就是那一天。她的琛儿可以光明正大回来,避过那一场劫。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她这小算盘打得还是失了策,回来的时候,竟是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不过好在那个苏家的三小姐还没生下小王爷来,原本以为这可以是一个借口。好让他娶了柔儿,奈何这孩子竟是和年轻时候的祁御天一模一样。如今这事做得出了格,几乎可以说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许下唯一的诺言。 若这事到了这份上,她还要不管不问,就说不过去了。看着柔儿脸上的悲伤和绝望,她这颗心也是不好受啊。那个苏家三小姐却是新奇俏丽,这些个什么蛋糕啊烟火啊的花哨,还是让自己很开心的,只是她这样的人能够担当起那副重担吗? 若是提及国母的仪范,她是远远不及的。 定了心思,太后在位上坐定,沉声道:“嗯,今儿个七王妃的表演哀家很满意,很有新意,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苏澜依听了这话,才终于从刚刚彦琛给的惊异中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身边的彦琛一眼,红着脸低了头。 见到这副模样的苏澜依,祁彦琛眼里满是宠溺的温柔和爱恋,移不开视线。这让站在一旁的夏嫣柔又是一阵心痛。太后不动声色,把三个人的脸色都看在了眼里,暗叹了口气。 继续道:“不过,身为一个王妃,哀家还是喜欢温柔大体一些的女子,我玉晟的女子以识仪得体为德,气度为上。” 话说到这份上了,苏澜依自是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不管是自己做了多少,那个夏嫣柔她是要定了。不过,就算是要定了,也要过得了她这个正牌王妃这一关吧,这一点她苏澜依清楚得很。 绝不二女共侍一夫! 定了定心神,苏澜依道:“谢太后夸奖,臣妃惶恐。” 说出那一句“臣妃”的时候,苏澜依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一丝报复的心态的。要不是看在这些个异国使者在现场,她怕自己会口不择言说出些什么话来。你要给自己个下马威,那么这里不回报你个上马威,她苏澜依吃素的? 一旁的祁彦琛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还未等他开口,这个小女人就已经是急急出口了。看来关于选妃这件事,还是交由她管好了,看看她吃醋的小模样也不错。 正说着,却不想那个楚月泽不适时宜地开口了,道:“太后千岁,月泽倒是以为这个七王妃还真是别出心裁,好一个奇女子啊。玉晟的女子还真是让月泽钦佩。” 这是一句由衷的赞美,苏澜依听了也不禁红了脸。觑了一眼一边的楚月泽,见他是一脸真诚地说着,不禁对于之前自己暗暗在心里叫他神经病感到一阵愧疚。 不过这几句话显然让太后非常不满,自己的家务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瞟了他一眼,太后道:“哦?哈尔格眼光独特,哀家不敢苟同。只是这是玉晟王爷的家务事,哈尔格”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了。 人家的家务事,你越矩了。 好吧。 “月泽惭愧,看来太后的六十大寿也是贺的差不多了,那么月泽就先告退了。”楚月泽好些受不了玉晟的皇帝和太后都是一副蔑视娄石国的态度,这让他在无形之中感觉到一种压力,似乎是自己矮了一截。 不想待在这个大殿里,楚月泽立马决定回去。 “哈尔格如此仓促就要走啊?想必是有事吧?那朕也就不留了,刘总管,送哈尔格回驿馆。”看这架势,老太后似乎是好些不满了,看来还是送了外人先走,然后再来讨论这些头痛的家务事吧 “月泽告退。” 说完,楚月泽就带着他身边的那个啸翼下去了,在走出大殿之前的时候,苏澜依可以看到那个叫做啸翼的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让祁彦琛注意到了。眸子扫向那个人的时候,心头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人 “行了,今天哀家累了,寿宴也是时候结束了,你们都散了吧。”说着,太后貌似疲惫得揉揉眉心,对着底下的一堆大臣说道。 众人自是识趣的人,都高呼了一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就纷纷散去了。看来今儿个皇家是要办家务事了,大臣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而正当祁彦琛和苏澜依也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呼喝,“琛儿,你和七王妃留下,枫儿,你们也留下。” 苏澜依诧异地回头,扫过彦琛脸上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劲,是不是少了什么?又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总之感觉很不祥。 只是还未等苏澜依和太后等人开口说些什么,就从内殿里冲出来一小队人马,各个都是佩刀的侍卫。 这是怎么回事? 要在这杀人? 苏澜依心里一惊,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可是看着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镇静,不像是面对危急的事情应该有的表情,却又有些狐疑。 暗暗一算,心中了然。 当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从内殿走出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明了了。 祁彦玮。 他居然会选择在太后的六十大寿上逼宫! 要说他笨好呢?还是说他天真好呢?苏澜依有些无奈看向身边的彦琛,见他只是一脸的平静,面对这个根本不算是“突发事件”的事件,就心里有了好些底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总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可是只有她知道,那颗冷漠的心的背后有一种渴望,他比谁都会在乎座上的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 从那一次那个女人眼看就要刺到皇帝的那一刻,他飞身挡在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 既然他是一脸的淡然,那么就是代表一切都安排好了? “玮儿,怎么是你?” 唯一惊呼的人婉妃! 皇帝和皇后都是一脸的了然和淡定,而太后却是一脸的不屑,隐隐的苏澜依还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失望。祁彦枫依然温和优雅,而亭池一脸的无知,似乎是还沉浸在那个啸翼带来的悲伤中,根本就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兰妃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皇帝就对外宣称她疾病而亡,还煞有介事地办了场不大不小的丧事,如今定是不会在这大殿之上出现的。 “母妃,怎么不是我?您不是一直都说我没有出息吗?现在,儿子做给你看。”祁彦玮一脸的自信和自得,对于周围人的平静似乎是一点都不感到诡异,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幻想里。他要的是这个天下,他要为柳若拿到天下。 “胡闹!你在胡闹!” 婉妃是何等聪明的人,眼看着枕边人的镇静和不以为意,自是明白祁彦玮这一场逼宫只能是闹剧,只怕是他当局者迷。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葬送了他的性命,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再无指望了? 闻言的祁彦玮倒是火大地低吼了一句。 “我没有胡闹!”狭长的丹凤眼扫过在座的众人,继续道:“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以为我只是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是不是?尤其是你” 说着,祁彦玮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坐在上座的祁御天,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愤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皇位给谁?哈哈哈,笑话!我告诉你,今天这个皇位我要定了!” 这样急不可耐了吗? 祁御天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对着眼前的这个儿子,说不出上来的感觉闷闷地堵在胸口。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并不是一点都不爱的,只是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却还真是让人失望得很哪 “你要皇位?怎么不跟我说?”凉凉的语气,似乎皇位只是样可以随意赏赐的东西一样。 “你肯给我,我还用这么做?”祁彦玮的语气里已经是满腔的怒火和不凡了,愤怒的眼睛直直瞪向站在一边的祁彦枫。 “你要的人是他吧!” 祁彦枫听见这句话,一阵苦笑。不禁在心里有些怜悯起这个二哥来,他真的这样以为吗?怕是他也是猜错了呢。 祁御天挑眉,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祁彦枫,继续看着祁彦玮,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婉妃,急急从上座跑了下来,脚步踉跄得差点摔倒,在祁彦玮,面前站定,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个孽子!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你到底要干什么?快下去!”语气里虽说是在骂人,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够了!你从小到大就一直骂我,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这个比不过谁那个不及谁,我从来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情,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窝囊废!现在你给我看清楚了,你的儿子就要做皇帝了!” 祁彦玮被甩了一个耳光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歇斯底里般疯狂。 婉妃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哭着道:“玮儿,答应母妃,回去好不好?不要胡闹了,母妃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窝囊废,玮儿,回去,听话。” “我不!” 说着祁彦玮一把就甩开了拉着他的婉妃,对着刚刚自己带进来的那一小队带刀侍卫说道:“现在,开始吧。我要你们,挟持这里所有的人,拿着这份圣旨,要他给我盖玺印。”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色的卷纸,丢在了祁御天的面前。 见到这副情景,婉妃早就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能怔怔看着祁彦玮。 没想到,过了许久,那一小队带刀侍卫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里暗暗感觉不妙,祁彦玮的声音里明显少了些底气,道:“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说着祁彦玮就要从一个带刀侍卫的手里抽出刀来自己动手,这时祁彦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架在了祁彦玮的脖子上。 “你”祁彦玮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呼出声。 “你以为这些还都是你的人?你利用苏家绣庄,把你的人送进瑶都,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瑶都的守卫?那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的父皇了。”冷冷地面对着这个就要拔刀对着自己的日子,祁御天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你都知道?”祁彦玮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些事可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的啊,怎么可能?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玮儿,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语气骤然变得森寒,一边的婉妃听了这话,颓然跌坐在地。 一切都完了。

第三十二章 质问 第三十二章质问 一场闹剧就如此结束了。 婉妃被打入冷宫,祁彦玮,本是应当被诛杀的人,在祁洛襄求情之下,祁御天放过了他,终生监禁。 或许这会是个好的结局。 那天太后六十大寿,祁洛襄发现了祁彦玮的阴谋,她哭着求哥哥放弃,他是斗不过皇帝的,只是祁彦玮一意孤行,反而囚禁了祁洛襄。 这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太后的六十大寿,却不见到两个皇室的重要人物出席了。 如苏澜依所料想的,祁彦玮果真是用了渗透这一招。利用一大批富商向苏绣定制衣物,偷偷调换宫内的人,若是成功,瑶都定是会沦陷了。这是一招险棋也是狠棋,只是这背后的凄凉却是让人悲哀的。 一个看似锦衣玉食的皇子,渴望的也只是母妃的一句赞美,只因了这样的缘由,他要自己爬到最高处去,这样,曾经蔑视他的人,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他统统都可以杀之后快。在看见祁彦玮一脸悲壮,丝毫不悔的表情之时,祁御天第一次迷惑了。 这么多年来,他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只是祁彦玮始终都不肯说是谁在暗中给他提供财力,要拉拢这样一批富商,订购这样大的单子,没有银子是远远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背后的那个人定是个金主,还是个善于伪装的金主。从被囚禁于天牢密室的那一刻起,祁彦玮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澜依不得不想到一个人。 “二皇子,是苏柳若对不对?” 苏澜依的声音在这石室中并不是很大,但是却足够撼动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人。皇帝并没有做到绝,这个石室虽然空间很小,但是床,桌子,烛台,书桌等等是一应俱全,每天还会有丫鬟太监给他送饭送菜,他要什么,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可以做到。 或许,这也算是祁御天对这个儿子的一种补偿。 闻言的祁彦玮狠狠一震,蓦地抬头,黑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苏澜依和祁彦琛的脸上都没有表情,但是却是一份笃定,他第一次心慌了。 颤声开口,他道:“随你们怎么说,我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不要乱扯。” 还嘴硬着?苏澜依不禁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人了,以前 总是以为不过一个花花公子罢了,但是眼前这个明明可以借助苏柳若减轻自己罪责的男人却甘愿一个人顶下所有,她百分百确定,那个红色的身影是苏柳若无疑,只是他为什么袒护她? 难道,真的爱上了? 看了一眼祁彦琛,苏澜依道:“是真是假,二皇子心里最清楚。不是么?若是拿了这样的口供去见皇帝” “哼,你会吗?牵扯到的是整个苏家!”祁彦玮冷嘲热讽,却还是掩不住声音里的恐惧犹疑。 苏澜依淡淡一笑,“怎么不会?二皇子也许不知道,皇帝曾经许过我一个愿望,我相信君无戏言。更何况,这件事情我爹爹和哥哥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知者不罪。苏家如此大的产业,在玉晟也是很有名望的,二皇子,你以为呢?皇帝会连根拔起?” 祁彦玮一惊,脱口而出:“不要!柳若她也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无辜? 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冷声道:“你也知道无辜这个词?当初你和夏丞相下南方去送粮,和鬼面人勾结,要夏丞相误以为是彦琛劫去的粮草,二皇子,你用的就是赈灾的钱来造反的吧?!” 祁彦玮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女人,第一次发现,她生的一张清丽可人的容颜,只是那眼眸里的冷然和睿智却不是一般女子所有的。她很聪明,的确,却有一种非常人的忍耐力。当初的事情可以隐忍到现在,是她不愿意说了,还是不屑说? 看了一眼身边的祁彦琛,他也是个同病相怜的皇子吧,只是他比他幸福,这一辈子可以和爱的人厮守到老。 柳若 “你都知道了?” 苏澜依冷笑,道:“早就知道了,只是想要看看你会干什么。你早就知道那个鬼面人就是当初的五皇子祁彦宇,所以才会找上他去合作对不对?” “对。这是我暗中调查得知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 “那彦寒也是你派杀手杀死的?” 苏澜依的声音里都是愤然的颤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那可是他的亲兄弟啊。 “那是意外,他们的目的,是你。”祁彦玮看了祁彦琛一眼,发现他的眼里有熊熊的怒火和伤痛,不禁有些心虚,别过脸去。 这不对,苏澜依明明记得,那个杀手最后的剑是直直朝着彦寒刺去的,而且他并不是想要伤到自己,他的目的摆明了是彦寒。难道说那批杀手中途受了谁的意? “是吗?你要是骗我,不要怪我不顾姐妹之情,不过,我与她本就没有多少的情分” “我说的都是事实,如今我身在这里,还有骗你的必要吗?”祁彦玮说的很急,唯恐是苏澜依去伤害苏柳若。 看着他急切的神情,苏澜依可以肯定,他对苏柳若是真的动了情,只是这一份情,会有结果吗?苏柳若会接受吗?想起她那张怨毒的脸,苏澜依不禁嫌恶地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彦琛,他的双眸喷着火。 “彦琛,我们走吧”拉着彦琛,苏澜依在出门前,回头道。 “你背后的那个人,你如此维护,我不逼你。二皇子,你对苏家做的,不论是好是坏,我都不予追究。我是苏家的人,皇帝那里我自是会维护苏家。关于苏柳若,只求她自命多福。当初彦寒的事情,我不会就此罢手。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会追查到底,他是我苏澜依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我,不会罢休。” 在苏澜依和祁彦琛出去之后,祁彦玮疲惫地躺在了石床上,冰冷的触感让他轻轻一颤,脑海中浮现出苏柳若那张绝美的脸。 柳若,你好吗?对不起,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幸福。 闭上了眼,他轻轻吐出一句,“那个人是谁?我又怎知道” 马车上。 “彦琛,你干嘛冷着一张脸?谁惹你啦?”苏澜依对于祁彦琛突如其来的怒气有些不解。 “他该庆幸,当初没有伤到你,否则” 苏澜依听了一阵苦笑,原来这个人竟是还在为着这件事情过不去,还真是小孩子似的,记仇记到现在。 “彦琛,为什么那天在大殿上你一点都不惊讶?很淡然的样子,你早就知道那天他会造反?”苏澜依还是选择转移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看了苏澜依一眼,祁彦琛一把搂过她,轻声道:“原本这件事我是交给修夜去做的,只是修夜在调查那些换了衣服入城的人的时候,竟然发现还有一股暗势力已经在行动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势力。” 哦原来是这样。 “彦琛,那个‘他’是谁啊?”明知故问。 祁彦琛低头看见苏澜依眼里的了然,语气有些不自然,道:“你知道的。” 苏澜依深深叹了口气,道:“彦琛,你就不要小孩子气了好不好,你心里明明还是很担心他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让修夜暗中调查帮助他了,彦琛,相信你的心。” 明显感觉到祁彦琛的僵硬,苏澜依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到了苏府,两个人都纷纷下了车。 苏澜依进门就看见了苏锦泽和苏震云都是一脸阴云,坐在正堂之上,想必也是知道了那些事了。倒是一边的苏柳若和二夫人,脸上没多少的表情,但是手却是紧紧攥紧了,苏澜依知道,那是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 “爹爹,回来了?这几日旅途辛苦么?好久不见爹爹了,依儿想爹爹了呢。” 没有问安,苏澜依直接走上前去,挽着苏震云的手就说道,在爹爹的面前,永远都可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撒泼撒娇。 苏震云怜爱地抚了抚苏澜依的头,眼睛里是浓浓的慈爱,掩饰不住悲伤,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无限惋惜,“依儿,是爹爹连累了你,爹爹知道你心里也难过,就不要强装笑颜了。” 苏澜依莞尔一笑,道:“爹爹,我是七王妃,怎么会有事呢?苏家是琏什国最大的商家,皇室锦绣,要是苏家败了,他皇宫里的人都穿什么去呀” 祁彦琛看了眼苏澜依,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道:“爹,不用担心。他没有怪罪。” 苏震云听了这话,狠狠一惊,道:“不怪罪?!怎么可能?!” 苏锦泽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澜依,苏澜依深吸了口气,看了眼一边的苏柳若,道:“皇帝很清楚,苏家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自然是不会怪罪了。只是皇帝要求没收所有苏家在这些生意中的收益,另外另付一千万两白银充盈国库,倒是这件事情中涉及的人” 苏震云闻言又是惊又是喜,苏家百年的基业可以保住,真是天可怜见。只是依儿刚刚说的什么涉及的人? 知道在座的人都迷惑了,苏澜依慢慢走到了苏柳若面前,见她竟是一脸的呆滞,冷声道:“我亲爱的姐姐,你和二皇子来往也多日了,感情进展不知如何?” 听了这话,苏震云是一脸的气愤和震惊,倒是苏锦泽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件事情依儿早就跟他提起过,要是柳若参与了这次谋反事件的话他苏锦泽也是无话可说。 “柳若,你”二夫人的脸上写满了沉痛和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做”苏柳若的声音茫然无措,苏澜依相信她不知道他会那么做,但是关于彦寒的死,她就无法那么大度释然了。 “好,这件事情我可以相信你,只不过今天我来并不是来质问你二皇子造反这件事情的。”说着苏澜依瞥了一眼苏柳若紧扣的手指,那上面已经有了几个红印子,嘴角勾起冷笑,继续道:“我要问你,彦寒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祁彦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苏柳若未必不知。女人一旦狠毒起来,跟男人相比,可以厉害上千倍万倍,彦寒的命是苏柳若要那些杀手要的,也未尝不可能。她知道用何种方式来折磨自己是最恶毒的。 眼神犀利,紧紧盯着苏柳若,只见她从原本的紧张到现今的平静,突然间就抬起头来,直视着苏澜依。那眼里深深的恨,是抹不去的恶毒。 “哼,是我又怎样?苏澜依,你凭什么来这里对着我大呼小叫的?你以为你是谁?就凭着你七王妃的身份?” 苏澜依莞尔,看了彦琛一眼,见他是一脸的平静,道:“从不,彦琛在我的眼里从不是一个七王爷,他只是我的丈夫,祁彦琛。而你,却是一个苦心积虑想着如何要自己的妹妹痛苦万分的姐姐,姐姐,这个称呼用在你的身上,你不觉得特别得讽刺吗?” 苏柳若反唇相讥,道:“哼,妹妹?你从一出生就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要如何将你当做妹妹?就是因为你的出现,锦哥哥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就是因为你,爹爹也不再疼爱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都是因为你!” 苏柳若的声音高亢而尖锐,让苏澜依有些头痛。有些重心不稳地朝后退了一步,下一秒苏澜依就倚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熟悉的男性气息传来,苏澜依定了心神,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彦琛,苏澜依颤声道:“所以,小时候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是我又怎样?” 这一句话一出口,苏震云就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澜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爹爹,不禁有些心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森然森然的都是冷戾的神色,在场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冒出来的无形的怒气和压力。 这一点,让苏澜依有点惊愕。 爹爹,好大的威慑力! 苏柳若见这架势,也不禁有些害怕,朝着二夫人坐着的地方瑟缩了下。 “是你?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就懂得用毒害人了?你娘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不怒自威的声音回荡在前厅里,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苏震云火大了,当年秋玉就是为了救依儿才会死去的,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埋在心底,潜意识里希望不是她,不是她,却还是她。 “够了,你的秋玉跟柳若无关。” 突然,一个冷冷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第三十三章 坦白 第三十三章坦白 苏澜依几人都循声看去,竟是坐在苏柳若身后的二夫人。 这会儿她一脸的平静,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子惊讶和不解,而是了然的镇定。再看去,是座上苏震云的冷然。 是怎么回事? 良久,二夫人才缓缓开口道:“苏震云,她身上的毒不是柳若下的,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懂得什么,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苏震云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二夫人,冷冷道:“不是她,那就是你这个母亲了吧。” 二夫人超乎寻常的平静有些诡异,似乎是已经尘埃落定一般,她轻声说道:“震云,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 苏震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二夫人,眼眸里闪过一丝沉痛,他冷声道:“梦想?为了你那可笑的梦想,你百般陷害我,让秋玉误会,拆散我一家人,最后还要害死她!” 苏澜依不知道曾经的那些事情,只是看着眼前二夫人的样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忧伤,这种忧伤足以吞没一个人。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专注看着二夫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微胖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皱纹,但是依然不减她当年的绰约风姿,柳眉星眸,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是依稀可见。只听得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那声音略显出岁月的痕迹来,沙哑中带了些许的苍老。 “是,是我害死了你的妻子,秋玉。我赌的就是她对孩子的那一份情,所以我在她的身上下了毒,那可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奇毒啊,一般人是决然不可能治好的。我看着她,等着她看着她最爱的小女儿死去,却没想到那无良童子竟是来凑热闹。想用转移时空的办法,靠着时空交错的隧道中的劲风消去她身上的毒素,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代价却是这个时空一个人的生命,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秋玉,必死无疑。” 说着,二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凄楚的笑容。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这样的,只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有这样毒辣的毒药?众人猜测的时候,苏澜依却是痛心疾首,这个女人,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折磨自己的母亲,折磨不成,竟是她害死了娘亲。 怒火蹭蹭蹭窜了上来,苏澜依挣脱开祁彦琛的怀抱,走到了二夫人的面前。 声音是颤抖的,因为愤怒。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娘亲究竟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处心积虑地害死她?你知不知道,娘亲娘亲” 说着,苏澜依再也说不下去了。想起娘亲,那是无法磨灭的痛。曾以为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却不曾想自己是背负了这样浩瀚的深爱。这一条命是娘亲换来的! 看着苏澜依的样子,祁彦琛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拥住了她颤抖的肩膀。他比谁都清楚失去娘亲的痛苦有多深,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和你永远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无论是多少排斥,都会夜夜梦回。 窝在祁彦琛的怀里,苏澜依仇恨的眸子望向二夫人,只见她并不在意苏澜依的质问,而是深情的眸子一直看向座上的苏震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你的爹可是很清楚呢。是不是,震云?” 说完,二夫人朝着苏震云看了一眼,凄楚而荒凉。 苏震云没说什么,颓然跌坐在座上,这让在座的人着实好些惊讶,只听得他淡淡说了句,“何必呢,霜烟” 二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冷冷道:“苏震云,你终于肯叫我这个名字了,霜烟。叫出口的时候,你都不会难过吗?苏震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年,你忍心哪为了秋玉那个狐狸精,你竟然忍心这样对我!你怎么舍得?” 二夫人的原名原来叫做霜烟,只是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自己的娘亲是狐狸精?不是她才是二夫人的吗?要说第三者也是她才对! 苏澜依疑惑的眼神看向苏震云,没想到他竟是别过脸去。心里一震,苏澜依隐隐感觉到当年有一场故事,而且眼前的霜烟二夫人似乎是故事里的受害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澜依颤声问道。 二夫人一笑,道:“苏震云,你不敢面对了吗?还是羞于启齿?苏澜依,你不是要知道怎么回事吗?好啊,我来告诉你。你和你的七王爷不是一向在世人面前自诩是什么唯一的爱,什么只爱你一个吗?不知道这个故事听在你的耳朵里,你会是什么感想?” 二夫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苏澜依怔怔看着沉默的苏震云,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回望了一眼这会儿也是一脸疑惑的苏锦泽,苏澜依没有犹豫,她要知道那件事情。在她的娘亲和父亲之间发生的事情。 娘亲不可以死得不明不白。 二夫人顿了顿,看了苏震云一眼,道:“当年我本是药谷老仙的入室大弟子,而你的父亲,你伟大的父亲苏震云是我的师兄。我天资聪颖,精通医道,而他却是一心在玩上,只想着出谷去,希望做一个商人。师父为此还和他吵过很多次,他都不听。那时候,我还尚且年少,却在一朝一夕之中的相处中和他渐渐有了感情,我曾经和他约定。说要一起出谷去,我开一个医馆,而他经营一家绣庄” 说着二夫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甜蜜的色彩,那是回忆带来的欢愉。苏澜依听了这话心中很不好受,似乎是可以知道下面的故事了。看了一眼上座的爹爹,他依然是一脸的沉痛,皱着眉不说话。而二夫人身后的苏柳若却是一脸的震惊。 没过多久,二夫人又继续说道:“后来,山谷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不漂亮,却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她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姐,不小心闯进了药谷,身上受了伤。我见她可怜就把她带进了药庐,帮她医治。可是我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小姐!她根本就是个狐狸精!她知道你爹是苏家的长子,自幼被送到药谷学习医术,所以处心积虑地接近你爹!” 苏澜依有些疑惑,道:“可是我爹,不是苏家的长子,是锦绣世家,为什么要被送到药谷去学习医术?” 二夫人讽然一笑,道:“因为他是个不受宠的长子,那时候苏家的小妾是他爹的专宠,那小妾使了些计策,要你爹的娘身败名裂,而你爹也落魄到被逐出苏家。但是苏老爷终究是不忍心,就把你爹丢在了药谷。就那样我和他相识了,可是都怪那个什么秋玉!都怪她!她使尽了招数勾引他!我救了她,她却是不知恩图报,抢走我的心上人!” 说着,二夫人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尖利。 苏澜依心里颤动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听着。只有颤抖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好怕听见她说的,好怕听见她说娘亲是个坏女人。祁彦琛把大手伸过去,好一会儿,她才停止颤抖,感激地看了彦琛一眼。 继续专注听着二夫人说的话。 “那天,我上山去采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他们两个,全身不穿衣服地纠缠在一起!你说,你娘是不是狐狸精?你说!你说啊!” 苏澜依一时间失了神,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无助地看向座上的人,他在听见狐狸精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苏震云的声音显得苍老有力,“够了!霜烟,一直以来都是秋玉不让我说,她一直以为要你这样觉得,会减少一点你的痛苦。可是,你却一直这般害她。你知不知道,秋玉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第三者,我和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一门亲事是早就许了的,只不过我爹他不信我娘,才会把我送到药谷,让秋玉一个人伤心。”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就是个狐狸精!是她从我的手里抢走你的!她是狐狸精!”二夫人听了这话失控地尖叫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 苏震云深吸了口气,闭眼道:“我一直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我以为我会在药谷一辈子,不再出去了。于是和你在一起,就渐渐地以为自己可以习惯了。所以才许了你那些梦想,霜烟是我对不起你。” 二夫人听到这话,已经是目眦尽裂,两只手抱着自己,不停尖声说道:“不是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和我一起?就算是我下了药,凭你也是可以找到解药的!可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了,说明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二夫人喃喃道。 苏震云摇了摇头,沉痛地说道:“你该知道,我对那些一窍不通。” 二夫人闻言颓然跌坐在地上,失神地哭道:“苏震云,你真的那么狠!那么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有多爱你?那天你跟着她走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一定是她骗你走的,我知道,一定是,所以我追着你们出来。一路上我哭着喊着,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到处跑着,直到我浑身无力晕倒。” 苏震云的语气里都是沉痛,“霜烟,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我何苦?是啊,我何苦呢在我醒来的时候,我身处一个破庙里,周围是一群脏兮兮的乞丐,他们救了我。”说到这里,苏澜依发现二夫人竟然是害怕地抱紧了身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极端的恐惧里,苏震云也是带了些许疑惑的神色看她。 没过多久,二夫人竟是痴狂般地笑了起来,声音颤抖却是凄凉无比,“他们趁着我生着病发着烧,一个个欺负我,一个个啊呜呜呜呜” 突然,二夫人不再说下去,全身痉挛着,哭泣起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 苏震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霜烟,慢慢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只听得她道:“没错,这十多年来,都是我骗了你,柳若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那些人如果不是凭借着我恨你,我根本不会活下来!苏震云,你好狠的心哪当我找到你的时候,如果不是发现了我的身孕,你竟然要赶我走?!哈哈哈哈” 说着,二夫人就近乎癫狂地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苏震云双手颤抖着,上前抱住了此刻笑得猖狂的霜烟。无比的愧疚和自责淹没了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柳若一脸的震惊,嘴巴张得很大,眼泪刷刷地流,好一会儿,才尖叫出来:“不不可能你们都是骗人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霜烟抬起头,看着苏震云沉痛的神色,凄婉一笑:“知道了真相,你还会要我吗?知道了真相,你还会把柳若当做你女儿吗?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她,我曾经还怀疑你知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只要她是我的孩子,你就会不喜欢,对吗?” 苏澜依手里一紧,看着眼前这个凄凉的女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酸很闷。 突然,从二夫人的嘴里呕出一大口的鲜血,惊得苏震云急忙抱住她,“你怎么了?霜烟,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二夫人全身抽搐了一下,随即气息弱了下去,悠悠道:“震云,我没想她死的没有我只是只是嫉妒,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生你的孩子而我我却震云,我是是爱你的柳若,她她做了很多错事震云,我用我的一条命,换换你对她的原谅,好不好?” 看这情景,苏震云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霜烟!霜烟!你真傻!真傻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要是知道真相,我不会赶你走的!霜烟!” 苏柳若看着这情景,也失控地跑到二夫人面前,哭着道:“娘,娘,不要,不要死,不要丢下柳若!娘不要,不要” 二夫人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毫无芥蒂,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缓缓道:“震云,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的同情柳若,收手吧,娘对不起你。” 说着,二夫人朝着苏澜依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缓缓道:“你的毒有解”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苏柳若凄厉的一声尖叫。 “娘”

第三十四章 噩耗 第三十四章噩耗 苏澜依定定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眼前的女子她并不喜欢,从看见她第一眼起就不喜欢她。 但是知道了这背后的故事之后,心里却不知道是何种滋味。细细算起来,确实是爹爹负了她。只是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谁负了谁又真的说得清楚呢?看着爹爹悲痛的表情,苏澜依相信,爹爹曾经也是试着去爱过这个女子的吧。 只是,爹爹对娘亲的爱,超过了这个女子。 心头无端端涌上一股悲戚,苏澜依叹了口气,倚到了祁彦琛的怀里。好在自己还有他陪着,无论风雨,一路都是他陪着。 这一刻,苏澜依庆幸着上天赐予自己的无量幸福。 苏柳若趴在二夫人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真相,怪不得锦哥哥和爹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所以,他们从来都忽视她!怪不得,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苏澜依! 愤恨地抬起头,苏柳若说的决绝:“走开!你不要碰我娘!是你对不起她!是你对不起她!走开!我不是你们苏家的什么人,哈哈哈为什么我还要你们的原谅?凭什么?为什么我娘要这么傻?!用她的命去换你们对我的原谅?哈哈,娘啊娘” 苏柳若仰天笑着,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明显是癫狂状态的人。苏澜依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看了彦琛一眼,上前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爹爹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真相的,相信爹爹以前也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 “够了!苏澜依!你凭什么在那里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锦哥哥会最疼爱我了,如果不是你,爹爹也不会不理我!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要你们的爱,我不稀罕!” 哭叫着,可是脸上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第一次苏柳若竟然想起那个祁彦玮,明知道只是交易而已,可是他却是一直以来对自己最温柔最好的那个人,只有他始终如一,即使是假的。 “苏柳若,你不要钻牛角尖。你娘害死了我娘是事实,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是我娘确是被你娘害死的,这一点不可否认。苏柳若,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为止吧,二夫人她也是个苦命人,你是她唯一的孩子你” “不要再说了!苏澜依,你不要说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一样!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的!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还害死了我娘!苏澜依,你该遭到报应的!哈哈哈哈”说着苏柳若癫狂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妆早就被泪水哭花了。 苏震云皱着眉看着这一切,沉声道:“够了,柳若。是我对不起你娘,但是你依然是我苏震云的女儿,这是我对你娘的承诺。你是她唯一留下的孩子,就让我好好补偿你娘” “补偿?哈哈哈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娘受过的苦?唯一留下的孩子?哈哈哈苏震云,我告诉你,你们苏家的人都活该遭到报应!你!苏锦泽,你知道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甘愿牺牲我自己去取悦那个二皇子,为了你我和魔鬼做交易,把自己出卖!可是,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你的眼里只有她!” 苏柳若歇斯底里说着,一面指着苏澜依,一面对着苏锦泽叫嚣道。苏锦泽闻言一惊,看她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对。 “柳若”刚要出口,就被苏柳若打断了。 “苏锦泽,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她的声音凄楚,迷蒙。 出口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震了震,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苏柳若继续道:“我还一直以为,这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苏锦泽,哈哈哈我不想再爱你了,我再也不爱你了。苏锦泽,哈哈哈我告诉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苏锦泽完全被震住了,苏柳若的一番“告白”让他几乎无法思考。自己从小到大的妹妹竟然是“爱”着自己的?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苏柳若继续道:“你不是最爱你的妹妹么?你不是最喜欢她最疼她了吗?哈哈哈对了,七王爷,你也是吧?你也是最爱这个女人了吧?哈哈,要是你们知道你们最爱的人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你们会怎么想?难过吗?伤心吗?” “你说什么?!”苏澜依震惊了。 苏柳若冷笑,“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说你,永远都别想生出孩子!哈哈哈,不对,你也可以生出孩子来,不过想要生孩子你就必须跟苏锦泽**!哈哈哈,苏锦泽穿过的破鞋,七王爷,您还会要吗?” “柳若!你说什么?那毒是你下的?”苏锦泽气势汹汹走到苏柳若面前,眸子满含着愤怒。 苏柳若不畏不惧地斜睨了他一眼,道:“对,就是我下的。你还记得你最爱的妹妹出嫁那天喝的那碗桂圆莲子汤吗?”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苏柳若像极了一个疯子。 苏澜依根本无法思考,中毒了?不能生孩子?**? “够了!柳若!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把解药拿出来!”苏震云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呼喝了一声,抓紧了苏柳若的手臂。 苏柳若莞尔一笑,道:“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她苏澜依和你的儿子苏锦泽**,直到她怀上他的孽种,流产,才能解毒。要是我没算错,你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祁彦琛怒极,看见这样的苏柳若一点都没有怜悯之心,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扼住她的喉咙,一用力,苏柳若立马感觉到呼吸困难,胸口很闷很闷,透不过起来。 黑色的眸子里熊熊燃烧着怒火,是她!是这个女儿对澜依下毒手!绝美的脸庞上有的只是凛冽的杀气,丰神俊朗的他,此刻看起来像是地狱的修罗。让苏柳若不禁颤抖起来,好可怕的男人! 而祁彦琛脑海里的唯一念头就是,杀了她! 就在快要用力的时候,耳边传来苏澜依的大吼,“放开她!” 祁彦琛诧异回头,看见苏澜依镇定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吐字:“放开她,她的命是她的娘求来的,放开她。” 看着这样的苏澜依,祁彦琛蓦地心疼起来。她宁可澜依可以趴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他宁愿接受她所有的哭闹和任性,就是不愿意见到这样平静隐忍的她。心里仿佛是一千把刀在剐着自己,祁彦琛放开了苏柳若。 苏澜依慢慢走到咳得厉害的苏柳若面前,声音冰冷,“苏柳若,你说我欠你的,那么从今天开始,我苏澜依成了一只不会生蛋的母鸡,也遂了你的愿了,从今天起,你苏柳若与我再无任何瓜葛。我们两清了。” 说到这里,苏澜依快速地闭了一下眼睛,掩去了眸子里的那丝沉痛。却逃不过祁彦琛的眼睛,不会生蛋的母鸡?她为什么要这般诋毁自己? 心痛。 顿了顿,苏澜依继续道:“苏柳若,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惹到我苏澜依,一丝一毫。否则,我下手绝不留情。” 说到这里,苏澜依没有再说下去,攥紧了拳头,就往外走。 “澜依” “依儿” 室内的三个男人都担忧地叫出了声,祁彦琛和苏锦泽已经是跑到了她的面前。 “你要去哪里?澜依,不要这样子,澜依” 苏澜依连看都没有看祁彦琛一眼,就冷冷道:“你很闲吗?七王爷?要你办的事情还很多吧?” 说完,苏澜依又一顿,继续道:“还有你,苏锦泽,你二娘的后事还需要你去打理。” 说话的时候,苏澜依始终没有看任何一眼,就走了出去。两个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她,就让她这样出去吗?不可能! “站住!你们要是跟来,就不要怪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突然,苏澜依顿住,狠狠丢出这么一句冰冷的话。吓得两个人都没敢再动,心像是刀割般难受,苏澜依迈开步子走去。 对不起,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 却在下一秒,身子落入了一个熟悉怀抱。 眼泪就要抑制不住了,夺眶而出。苏澜依努力忍住身子的颤抖,没有说话。听见身后的人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澜依,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澜依,我不在乎,我不要孩子,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澜依我只要你。” 苏澜依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开。” “澜依。”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忧和痛苦。 “让我一个人。” 说完,苏澜依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坚定地向门外走去。 天空已经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丝丝缕缕落在脸上,发梢,肩头,衣裙上,濡不湿身,却淋了心。是天空在哭泣吗?还是连天都在可怜我?不能生孩子了吗? 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都无法为爱的他生下一个胖娃娃,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他都无法拥有他的孩子了? 心很痛,很痛。 呼吸困难。 苏澜依盲目地在街上走着,看着来往的人群,急匆匆,急匆匆,都是赶着回家的人。有一个妇女,她牵着小孩,一路走着,把手护在小孩的头上;那边还有个女人,她的孩子好小啊,没几个月吧,还抱在怀里,大声哭着,那声音好清脆啊;还有那边,有一个男人,教育着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孩子犯错了呢?身为父亲当然是要好好教育的 可是,彦琛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苏澜依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在现代的我那么不堪一击会想到自杀?为什么要我遇见彦琛?为什么是我害死彦寒?为什么 如果没有遇见我,彦琛还会是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彦琛还会是那个冷漠的七王爷,他或许会遇见一个懂他的人,然后嫁给他,为他结婚生子,一家人幸福得无以言喻。对,就是那个夏嫣柔,她一定会是他的妻子,他爱她,她爱他。他们结婚生子,他们 心好疼啊! 一想到彦琛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就好疼啊,不可以忍受那样的痛苦!却永远无法做到那么自私!彦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雨越来越大了,苏澜依蹲在街头,嚎啕大哭着。她的哭声淹没在雨声里,哗哗哗地流走。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蹲着的一个白色身影。她那么孱弱的样子,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泪,仿佛都流不光了。 不远处,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远远伫立着。 他的心,甚于她几千几万倍地痛着。 却是不敢上前。她是那般倔强的小女人呵,纵然是痛得要死,却还是倔强拒绝温暖。只把悲伤留给自己,到底要他怎么做?!他想冲上去,抱住她,吻她,告诉她,这一辈子他真的只要她。 这不是谎言,不是安慰,他只要她! 如果可以有孩子固然是件好的事情,可是没有孩子,他又怎么会在乎?澜依啊,你知不知道,此生有你,真的足够了。 从你那么突兀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你不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你巧笑嫣然,却是清冷淡漠,你娇俏可人,却又是羞涩粉嫩。澜依 你可知,你是我唯一想要的拥有? 闭上眼,合上了一切的悲伤。在下一秒,却是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倒在了雨中。心痛!像是生生被人在胸口剜去一块心头肉一般,撕扯着,叫嚣着,无法遏制。根本不用思考,祁彦琛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那个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 才多久的功夫,她的脸就煞白了,嘴唇都泛着青紫了。像是捧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祁彦琛一面用内力缓缓渡气给她,一面使出轻功把她抱回王府。 等两人走后,从小巷口走出一个身影,赫然是一张清秀的脸旁,脸上都是大滴大滴的雨水,神情冷峻。 他对你不好吗? 如果是这样,我来负责带走你。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子中却是满含着深痛,看了一眼苏澜依倒下的地方,清隽的男人飞身而去。

第三十五章 解结 第三十五章解结 苏澜依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头很沉很沉,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好像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吧,是什么呢? 记不起来了。 从床上坐起身,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祁彦琛。 顿时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不能生孩子了! 这几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砸在自己的心上,苏澜依禁不住浑身颤抖着,无法生育像是一种标签一样,贴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无法抬起头来,正视眼前的人。 祁彦琛感觉到床抖了抖,敏锐地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瑟缩在床角落里的苏澜依。她那么孱弱的样子,像是做了噩梦之后,蜷缩,躲避。心,又一次开始狠狠疼起来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 “不要,你不要碰我。” 苏澜依盯着那只手就尖声叫起来,没有缘由的,拒绝他的触碰。内心深处却在极端渴望着,渴望着他火热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可是她还有这样的资格吗?她连孩子都给不了他,还能给他什么? 只能拒绝他的一切温暖,那种让自己迷恋的温柔和爱恋。彦琛,对不起 祁彦琛怔怔看着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始终都收不回思绪来。 呆滞了良久,祁彦琛霍得站了起来。 紫眸深邃,定定看着苏澜依,语气里隐含着怒火,“你发烧了!现在,喝药。” 说着,祁彦琛走到了一旁的桌边,端起上面早就冷却了的一碗药,暗暗用内力加热,把药水变得温温的。端了药,他走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冷,道:“喝掉。” 苏澜依被祁彦琛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不禁开始猜测起来。他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也是开始嫌弃自己了?嫌弃自己不能为他生孩子?所以才这样的想到这里,却是已经心痛得无与伦比。 淡淡看了眼那碗药,苏澜依没说话,别过脸去。 见她没有要喝药的想法,祁彦琛把药碗端过去,递到她嘴边。苏澜依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狠了心不去看他。害怕看见他眼里的沉痛和愁苦,害怕看见他的心疼。 祁彦琛看着这般倔强的苏澜依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哄着疼着却是怕惯坏了,越发地不爱惜自己。怪她骂她却又是狠不下心,做不到。 深吸了口气,祁彦琛拿着药碗站了起来。 不说什么,把药狠狠往地上一砸,登时药碗破裂,汤药洒了一地。着实让床上的苏澜依惊了惊,无法说出什么,只能略带畏缩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坚毅的侧脸勾勒出一圈愤怒的轮廓,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苏澜依可以知道他在隐忍着怒气。虽然不知道怒气的来源,但是她可以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紫色越发地深邃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果然 没过多久,祁彦琛就忍不住低吼起来:“苏澜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说过我不在乎孩子!你到底是在别扭什么?这一辈子你有我还不够吗?!” 几句话说得苏澜依心神不定,是自己太贪心了吗? 深深看了祁彦琛一眼,苏澜依淡淡道:“我没有别扭。” 祁彦琛火大地走到床边,一把抓住苏澜依瑟缩的手,吼道:“没有别扭?没有别扭你要逃开我,自己一个人走出去,没有别扭你要拒绝吃药,要自己继续发烧生病?!你还敢说你没有别扭?苏澜依!你口是心非!”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祁彦琛简直无法忍受这样的苏澜依,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她!这让他心痛到死去,她怎么可以就让自己那样在雨中淋着,怎么可以忍心让她病着的身子不吃药,她怎么忍心躲着他? 苏澜依听到这样的话,禁不住抖了抖,这样的祁彦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似乎是回到了成亲之前的那个人,冰冷中带着一抹狠绝的意味。恍然惊觉,自从成亲后,彦琛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宽厚地对待自己,从不对自己大声说话的。 难道说是自己被他宠坏了,所以才这样对着他予取予求? 所以他生气了吗? 嘴上却是不甘示弱,苏澜依吼了回去:“没错!我就是口是心非!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想吃药,我就是不愿意要我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你有意见?!” 呵,有意见? 祁彦琛只感觉到一股股的怒火蹭蹭就往上长,就要把自己整个胸腔都填满了。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她可知道她在难过的时候,他的心比她要痛一百倍一千倍吗?! “说对了!本王意见大得很!苏澜依,你今天要是不吃药,我” “你怎样?还‘本王’?哼,本王妃今天就是不吃药!看你能奈我何!” 苏澜依不由分说就打断了他的话语,在她面前开始摆王爷的架子了吗? 讨厌这样的祁彦琛,无缘无故就对着自己发无名火。明明伤心的人是她,绝望的人也是她,发火的人却是他! 祁彦琛的紫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就任由着自己的**把自己驱使向前,一把拉过苏澜依,把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下头,狠狠亲吻她的嘴唇,不温柔的,是霸道狂暴的索取。 苏澜依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不知道要做什么。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要反抗,立马开始挣扎。奈何她高烧的身子根本使不出一点的力气,对于眼前这个力大如虎的男人,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愤怒地吸允着苏澜依的嘴唇,把她娇嫩的唇畔吻得红红的。却还是不解气,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攫住她的粉舌,祁彦琛的吻强悍而凶猛。 这个吻很长,长到苏澜依透不过气,长到她泪流满面却还是绵延不息。 祁彦琛努力说服自己忽略那个小女人脸上的泪水,她过不去这道坎他祁彦琛以后的日子就难了。一把摁住她,把她丢到了床上,整个身子都压过去,一下子,苏澜依动弹不得。小手捶在他的胸膛上,肩上,却撼不动他分毫。 天神一般的男人,喘着粗重的呼吸,烈烈的惹火目光看着身下的人。 “你要干什么?!祁彦琛!放开我!”苏澜依看着这样的祁彦琛莫名其妙,心里有些慌乱,不禁忍不住大声吼道。 “干什么?苏澜依,我要你知道,我要什么!”祁彦琛依然是任由着自己的**支使,他不想要去思考,不想要去停下,他要她知道,他只要她。 他只要她! 因为高烧,苏澜依的意识原本就有些模糊,加上刚刚神志不清的吻,如今祁彦琛的攻势她根本无法抵挡。 只能混混沌沌叫着,“住手,住手!”声音却是绵软无力,听在祁彦琛的耳朵里,充满了魅惑之色。 祁彦琛岂是会搭理她?大手不停,继续他卖力的挑逗和亲吻。 苏澜依终究是拗不过他,把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流着泪哭道:“彦琛,不要,求你不要,停下” 看着这样的苏澜依,祁彦琛终究是有些心软了,微微放轻了动作,沙哑着声音道:“澜依,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只要你?” 苏澜依哭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彦琛,不要我不要你没有孩子,我想要为你生孩子,彦琛呜呜呜我要为你生孩子,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你和别人生孩子呜呜呜呜” 再也无法下去了,祁彦琛哧溜一下从苏澜依的身上起来,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把她还剩余的完好衣物放在一边,走过去,躺在她的的身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 柔声道:“澜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这个天下,我只要你。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如果没有了你,就算是有一大堆的孩子,一整个的江山,我要来有何用?澜依,我的澜依啊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不爱惜自己?” 轻叹了口气,祁彦琛把苏澜依抱得紧紧的。 苏澜依两只手放在他的胸膛前,随即向上搂紧了他的脖子,依然是眼泪不停,“可是彦琛,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却不能为我最爱的人生一个孩子,彦琛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尽数吞没在某人的嘴里。 这个人怎么还是不明白?! 这一次,祁彦琛吻得温柔,吻得细致。轻轻摩挲着她的唇,随后轻轻探入,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撩拨她,挑逗她,爱抚她 慢慢地,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粉颈上,锁骨处祁彦琛的声音温柔魅惑,又是无限柔情蜜意,“澜依,你是我祁彦琛生生世世唯一想要的拥有。除此之外,再无奢求。” 在他绵长的吻中,苏澜依哭得畅快淋漓。 瑶都驿馆。 一个身穿着白色蒙古袍的男人坐在桌边,脸色平静,对着身后的一个身穿深蓝色蒙古袍的人说道:“啸翼,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啸翼一脸的淡漠,顿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回哈尔格,差不多了。” “嗯”男人点点头,道:“那依你看来,这次和亲的对象该是谁好呢?” 又是一阵沉默,啸翼道:“除了四公主祁洛襄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坐着的男子莞尔一笑,有些惋惜地道:“唉,可惜啊,可惜那个女子竟然已经是七王妃了,要是她唉” 男子说着,那个叫做啸翼的男人却是暗暗攥紧了拳头。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说不出的阴森暴戾。 觊觎她?! “啸翼,你认识那个女子对不对?”突然,坐着的男子沉声说道,虽说是疑问,却含了十足的肯定,眼睛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面前的桌面。 啸翼心里一震,并没有回答,见此情况,那个坐着的男子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认识她。我妹妹照顾你的时候,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但是对于她你却是无动于衷。怎么说,我楚月泽的妹妹也是娄石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而你却是一点不动心,那么我猜,你心里装了一个人。我说的对么?” 楚月泽不是笨蛋,看自家妹妹对他那个痴心样就知道她定是遗失了一颗心找不回来了。要不是看在这个啸翼对自己有很大用处,又不忍心妹妹伤心,自己才不会蠢到把自家的妹妹送到这个地方来和亲呢 闻言,啸翼心里抖了抖,表面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不打算开口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楚月泽继续道:“来到了琏什国,我们几次三番碰见那个女子,你都表现得很反常。在她给你钱的时候,你没有愤怒,反而是一脸苦笑,你的眼睛里是对她这种行为的宠溺。在她和那个七王爷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你眼里的心痛,也包括在寿宴上,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所以,我要是没猜错,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对不对?” 啸翼在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却又是涌上来一股忧伤。 就算是,她也已是人妻。 淡淡扫过一眼啸翼,楚月泽继续道:“啸翼,我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总之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这是你欠我的。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要的你明白,你知道尽力帮我拿到我要的,其他的我可以一概不管。” 楚月泽说的很明白,这只是一场交易。 啸翼了然,点点头道:“我明白,哈尔格。” 沉默了许久,楚月泽悠悠问道:“还需要多久?” 啸翼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缝中透出一丝阴戾狠绝的光芒,看起来整个人阴森无比。薄唇轻启,吐字宛如冰豆,“一个月。” “好。”楚月泽应得豪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我楚月泽我没有看错人。”说着,楚月泽站了起来,缓缓迈开了步子。 在走出门口之前,楚月泽的声音传来,“明天我会进宫面圣,向他要四公主,祁洛襄。”

第三十六章 婚讯 第三十六章婚讯 一连几天,苏澜依都是待在原本祁彦琛住的云澈居里,懒着赖着,就是不想出去,亦是不想看见冬儿和小南。 自从那天之后,苏澜依心里的痛减缓了很多。 彦琛要的只是她,那么大可不必再纠结。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还是空荡荡的,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以前没这么想过,但是在知道这样的事实之后,这股念头却是强烈得异常诡异。原本在现代,不生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她知道这里不同于那个时代,不可以生孩子,意味着绝后。 想到这里,苏澜依又是心里一阵抽痛。 深吸了口气,正想继续睡去,就见到彦琛从门口进来,一脸的凝重。不禁有些心疼,起身走过去,“彦琛,发生什么事了?” 祁彦琛看了眼这些天好点憔悴的苏澜依,手抚上她的面颊,轻声道:“澜依,你瘦了。” 苏澜依脸红了红,避开他的触碰,道:“哎呀,跟你说正事呢,怎么回事?第六感告诉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祁彦琛深深叹了口气,道:“楚月泽要祁洛襄嫁给他。” 苏澜依感觉到脑门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 是个人都看出来苏锦泽和祁洛襄之间的那点猫腻了,虽然那个四公主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是其实还是挺可爱的,跟她哥哥有着本质的不同。再加上最近二皇子和婉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心里很难过。 要是要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这,苏澜依就再也坐不住了。刷地起身就要出去。 “澜依,你要去哪里?”祁彦琛慌忙拉住她,这几天她的情绪似乎还没有稳定下来,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我要去宫里。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要一起去的话快点,我要见你父皇。”苏澜依急急说着,这件事情不能拖,越拖事情越多。 “等等,冬儿,把药端进来。” 祁彦琛话音刚落,冬儿就端着一个药碗进来了,几天不见到苏澜依,冬儿的眉宇间都是隐隐的担忧。灵动的大眼睛直直看着苏澜依,一览无余的是那眼里真实的心疼。看来,自己的这些事情还是没有瞒住么? 冬儿知道,那么小南也定是知道了。 叹了口气,苏澜依道:“彦琛,我没病。就是发个烧而已,你就不要那么大费周章了。冬儿,没事的。” “不行,你要把药喝了,我再陪你去。”祁彦琛坚持。 苏澜依无奈,只能把药喝了,这才和祁彦琛上了马车进宫。 “对了,彦琛,似乎很多天都不见岚丘了,他去哪儿了?”走在路上的时候,苏澜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确实是很多天不见到他了。 祁彦琛眼神一荡,淡淡道:“修夜有事要他去办,短期内不回来。”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晟和宫外。 祁御天坐在龙椅上,一脸的慵懒神态。却是消不去眉宇间的那抹淡淡的愁绪,见到来人是苏澜依和祁彦琛,顿时有了些精神一般,整了整神色,从椅子上坐起,威严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不讲废话了,苏澜依上前施了一个简单的宫礼,道:“父皇,今儿个来,是向你要回那个愿望的。” 祁御天挑眉,“哦?愿望?丫头倒是说说看,你的愿望是什么?” 扫了一眼沉默的祁彦琛,苏澜依悠悠道:“依儿请求父皇赐婚哥哥和四公主。” 闻言,祁御天没有预想中那样震惊,倒是淡定得很,略有深意地看了苏澜依和祁彦琛一眼,道:“洛襄早就来说过了,唉,你们还真是一路上的人。”说着不禁苦笑摇头。 什么?祁洛襄来说过了? 苏澜依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起那个四公主来,虽然苏澜依只见过她几次面,但是这份敢于向皇帝说出自己爱的人的勇气还是十分可嘉的,毕竟是这是在封建保守的古代。 “那么,父皇,你答应了吗?” 祁御天拧起了眉,答应?要怎么答应?那个楚月泽虽说是并没有明说要谁,但他想必也是对这皇室的情形十分清楚的,他祁家有多少儿女,婚嫁情况如何,他必定是了如指掌。就算是他有心找个人代嫁,也是绝对混不过去的。 对于这些顾虑,苏澜依也是知道的。 那么就是说,事情很棘手? 正说着,突然门外的太监传来一声叫喊,“皇后娘娘到!” 话音落下没多久,皇后就一袭玫红宫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依然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苏澜依不禁想起琼瑶那一句,美人莫凭栏,凭栏山水寒。这个皇后永远是一种孤傲冷艳的姿态面对众人,奇怪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和彦琛的十分相似,她不是他的亲娘啊 看见苏澜依和祁彦琛两个人都在,皇后微微一怔。 “见过母后。” “皇后娘娘安好。” 听见祁彦琛的问候,皇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匆匆扫过一眼低着头的苏澜依,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祁御天看向皇后的眼里有一些怜惜和心疼,不过转瞬即逝,又是一脸的平静和淡然,冷声道:“皇后今日前来,何事?” 淡然的语气让皇后的心有些抽痛,平静了心绪,皇后瞟了一眼站着的两个人,也是同样冰冷的语气,道:“回皇上,太后昨日跟臣妾提起,说是一个月后,要夏丞相家的那丫头嫁给琛儿做侧妃。” 却是一个炸弹,在苏澜依心里轰然坠落。 侧妃! 夏嫣柔! 曾经唯一的誓言此刻再也无法中气十足地从苏澜依的嘴里说出,没有孩子啊,这是她和他致命的疼痛。那个夏嫣柔,她那么美好,她 可以给彦琛一个孩子。 第一次,苏澜依关于这件事情,没了表情,亦是失去了声音。 祁彦琛把这样的苏澜依看在眼里,了然。她依然在乎她曾说过,她的爱只有一份,只有也只能全部给一个人,收不回来,不可以分割。可是如今,她是要怎样?难道,就因为那个原因,就要把自己推给别人? 怒气和伤心一并涌上祁彦琛的胸膛,狠狠攥紧了拳头。 澜依 轻轻合眼,祁彦琛缓缓道:“娶侧妃是本王自己的事情,若是太后实在是喜欢夏丞相的女儿,她大可以替本王娶亲,本王丝毫不介意。不过本王要的就只是苏澜依一个人,还请皇上皇后成全。” 说完,祁彦琛根本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拉起苏澜依的手就往外走。 霎时,几乎是几秒的时间,晟和宫就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两个人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皇后的心里充斥满了悲戚和伤感,说不出来的凄凉。眸子里隐隐有了些泪光,看向座上的人。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对自己许诺过的男人,结果呢?皇室的背负,身份的限制,终于他还是负了她的爱。时至今日,她都无法忘怀那年,他迎娶兰妃的情景。 那是自己一个人第一次被丢弃于那样的暗夜里,那时候的她还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妃子,最普通的妃子。而兰妃凭着显赫的家底,是以贵妃的身份入宫的。不是不悲伤,只是现实的力量太过强大,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 等待,他一次次的迎娶之后,那张牌不小心翻到了自己。 可是,一次次的等待,终究是失望多于了希望。 不甘心哪,她终于学会藏起了泪水,从一个最普通的妃子,向上爬。她和着血泪,把所有的爱都吞没到心底去,一步步向上爬。她疼了,伤了,哭了,痛了,却不再有他呵护了。她以为,做了皇后,就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了。 却不曾想,只是换了一个冷宫。 祁御天,你看见了吗?你的儿子,你是在开心还是在失望呢?他,那么像你,却与你天壤之别。 看到皇后的表情,祁御天竟然发现自己无法直视她。从一个小小的普通妃子,她受尽了苦楚,在阴谋的锤炼中蜕变成蝶,成了皇后。 可是却是和自己渐行渐远。 琛儿,父皇是该为你高兴还是悲伤呢?你抵得过皇室的担负和责任吗? “惜荷,这些年”有些艰难,祁御天还是开了口。 “我很好。” 他还没问完,皇后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蓦地转身,她冷冷飘下一句,“皇上,臣妾告退。” 没有再留给他说话的机会,皇后匆匆走出了晟和宫。 曾几何时,她是这样的骄横任性,晟和宫仿佛是她的寝宫。 而如今呢?连一个客都算不上。 冷艳的脸上,滑下来一行清泪。 而另一厢,祁彦琛和苏澜依坐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言语。 苏澜依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可是却始终提不起勇气来,她多想告诉他,她不要他娶侧妃,不要他和别人生孩子。 话却是哽在了喉咙口,始终无法说出来。彦琛,你可知道,我真的做不到那么自私。皇帝看你的神情,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皇子而已。若是,我说出了口,定是相信你一定做得到。只是我苏澜依却是成了千古罪人。 皇室无后,这个罪名她如何担得起。 一路上,祁彦琛都在等着,等着她开口说不要,却是迟迟都听不到一句声响。愤然,更多的却是心痛。 澜依,你何其忍心把我推向她人?

第三十七章 透露 第三十七章透露 自从知道自己的毒,以及那个供血之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苏锦泽之后,苏澜依就没有再去过苏府。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也许是自己根本不想面对。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在苏澜依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土崩瓦解。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苏府,苏澜依有些畏惧,不敢走进去。害怕看见苏锦泽脸上的憔悴和愁绪,也害怕看见爹爹脸上的心疼和慈爱。自己好不容易戴起来的坚强外壳,会在看见他们的瞬间,碎裂得干净的。 “王妃,你不进去吗?”冬儿看着站在门口出神的苏澜依,有些担忧地问道。 “啊?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收回了思绪,苏澜依走了进去。 来到自己熟悉的哥哥的房前,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门内传来说话声。 是哥哥和爹爹! “爹,请恕孩儿不孝,要是孩儿的命可以换来依儿的幸福,孩儿不会犹豫的。” 这是在说什么?苏澜依放下原本打算敲门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幸福要用哥哥的命来换?发生什么了吗?还是说跟自己中的那毒有关? 不敢走神,苏澜依站在门外聚精会神听起来。 “泽儿,是爹没用。保护不了你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是爹的错啊。爹对不起你们,更是对不起泉下有知的秋玉啊” 是苏震云悲痛欲绝的声音,听到这里,苏澜依心里的疑惑更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的毒和哥哥的命有关? 想到这里,苏澜依再也站不住了,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突然见到苏澜依走进来的两父子顿时噤声。 “依儿,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苏锦泽惊呼出声。 “依儿”苏震云也是一脸的惊讶。 苏澜依咧嘴一笑,道:“很惊讶吗?还是你们两父子正在商议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被我撞见了,感觉到惊慌?哥哥,说吧,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幸福。” 苏澜依说话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的温度,但是却有些微的颤抖。 那是紧张。 “依儿你”苏锦泽一脸的不知所措。 “不说吗?哥哥,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是特别了解自己,所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 话还没说完,苏震云就打断了她的话。 “泽儿的心头血可以治愈你的毒。” 苏澜依并没有感觉到震惊,反而是震惊和愤然。努力逼回去将要流出来的泪水,苏澜依笑得很平静,却是悲戚无比。 “依儿,你怎么了?”看见这样的依儿,苏锦泽突然感觉到一种慌张。 “我怎么了?”苏澜依凄楚一笑,继续道:“哥哥难道不知道我怎么了吗?哥哥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完全接受不能生育这件事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商议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为什么?” 苏锦泽的声音明显是破碎的,“依儿依儿可是,你,你知道,哥哥不希望,不希望那样子。依儿,如果,如果,哥哥可以救依儿,可以救你,那哥哥不会犹豫的。哥哥,愿意为了,为了依儿,做一切事情。” 听到这话,苏震云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苏澜依长叹了口气,“为了我做一切事情?不惜付出生命?哥哥,你真的这样伟大,伟大到愿意为了我负尽所有的人?还是一份作为哥哥的责任勒得你透不过气来,需要你用生命去做解脱?” “依儿,我我答应了娘亲,要照顾你的啊。我是你的哥哥,理当是我为了你付出所有,就算是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苏锦泽说得坚定。 “是吗?就算是负了你心里的那个祁洛襄,你也不在乎?” 一语刺中。 苏锦泽感觉到心猛地一痛。负了她,也是无怨无悔吗?脑海中突然记起那张纯真自然的容颜,她是那么美丽地笑着,没有心机没有负担。傻乎乎的样子抓着自己的手,就算是自己老是对她发火对她板着脸也不在乎,就算是自己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可能,她也是不放弃。 可是,她真的是个傻瓜啊,她不知道,她是将要出嫁的四公主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在自己的生活中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自己似乎是变得不可或缺。 可是还来得及吗? 苏澜依知道这句话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了,不再继续刺激他,苏澜依放柔了语气,道:“哥哥,我知道你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这份心情我相信爹爹和我都是一样,愿意为了家人去付出所有。可是哥哥,你知道吗?家人的付出也是有限度的。” 说到这里,苏澜依顿了顿,微笑着看了苏锦泽和苏震云一眼,继续道:“哥哥,如果你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的孩子,那么你想过没有,每一次,每一次那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是苏锦泽用命换来的存在,是苏澜依亲手杀死了她的哥哥,她最爱的家人。” 苏锦泽眸子狠狠一震,道:“不是的,依儿,不是那样的,你怎能那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这是事实不是吗?”苏澜依的声音有些高起来,“哥哥,在你付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用生命换来的幸福并不是我要的幸福,相反,那将是我此生永远不可触碰的痛苦。” 苏锦泽心痛地说道:“依儿,不能生孩子,对你来说是太残酷的事情啊。就算是七王爷不在意,可是皇室的人呢?” 深深看了一眼苏锦泽,苏澜依道:“这也算是一个考验吧,我和他之间的爱情考验。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家人总是用生命来庇护我的一切。痛,何尝不是种值得珍惜的过去呢。哥哥,不能生孩子固然是种痛苦和遗憾,但是和你比起来,这些不算什么。我的孩子是我将来的家人,而你们是我的现在。珍惜当下,我要的是你们。” “依儿”虽说是个七尺男儿,却依然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了。苏震云亦是在一旁抹着老脸,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好了,不跟你们玩温情戏了。哥哥,知道了我的真心,你就好好保护好你的心头血吧。看吧,我给你带来了谁” 说着,冬儿带着苏锦泽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出现在门口。 是祁洛襄! 没错,就是在苏澜依看见祁洛襄那样一张憔悴失神的脸时,再也无法拒绝来到苏府。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苏锦泽明显是被震撼到了。 “我,我来找你。”祁洛襄本来是弱弱的声音,却在说了一个“我”字之后,突然底气足了起来。 “公主,我,我很忙的,如果,如果没事,我就” “苏锦泽!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没有多少时间呜呜呜”说着,祁洛襄竟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着苏锦泽无措加上惊讶又是心痛的样子,苏澜依笑了笑,转身叫了冬儿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不远处的时候,看见苏震云亦是一脸的疲惫走了出来。 “爹。” 苏震云微微一笑,“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我这个老头子帮不上忙了。” “爹,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爹爹。” 苏震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学会克制悲伤,学会一个人担负的女儿,一阵阵的心痛。孩子终于长大了,只是父母却越来越无能为力。 怅然叹口气,苏震云慈爱地伸手抚上苏澜依的额头。 悦来茶楼。 两个美丽的女子坐在雅间里,一个是身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漂亮的脸庞上有些憔悴,眼窝深陷,眸子里闪耀的满满的都是仇恨和不甘,恶毒的眼神扭曲了她仙子般的容颜。而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却是一脸的茫然和疑惑,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却有绺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 茶香四溢。 好一会儿,那个貌似是个大家闺秀的女子说话了,吐字清晰,恍如黄莺出谷,“不知道苏小姐今日相约是有何事?” 坐在对面的红衣女子阴险地勾起了嘴角,淡淡道:“夏小姐,不必心急。我今日邀你前来,自是有要事相告的。” 女子挑眉,道:“哦?那是何事?” 红衣女子放下刚拿起的茶杯,讽然一笑,道:“据我所知,夏小姐,对七王爷是情有独钟吧。” 被说中了心事的夏嫣柔面上一红,随即是羞愤,有些不悦,语气里明显多了愤然,“这似乎和苏小姐无关吧。喜欢谁,是嫣柔自己的事情,苏小姐对于别人的私事如此上心吗?” 苏柳若轻轻一哂,道:“哼,夏小姐不必动怒。我要说的事,就是和七王爷有关。要是夏小姐想要进到七王府去,这件事就是你决胜的关键。” 这句话对于夏嫣柔的诱惑力可以说是绝对的。恋了他那么多年,要是可以进到七王府去,就算是一个侧妃,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她的可信度又有几分? 最终还是想要进七王府的愿念战胜了一切, 有些紧张,夏嫣柔颤声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苏柳若慢慢道:“想必夏小姐还不知道,七王爷深爱的七王妃不会生育这件事吧?” 这话就像是个雷一般,轰隆隆砸在夏嫣柔的心里。 什么?不会生育? “这怎么可能?你在骗人吧” 苏柳若看着对方震惊的神色,满意地笑了笑,道:“夏小姐,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 夏嫣柔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不可能的,要是她不能生孩子,七王爷怎么还会娶她?” “那是因为,他娶她那会儿,她还是会生育的。” “那她怎么” “因为,那是我下的毒。”说着,苏柳若就变态地笑了起来。 夏嫣柔看着这样的苏柳若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道:“你?你下毒的?你为什么” 说到这个,苏澜依就仇恨地眯起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哼!为什么?因为我恨她!我恨她的一切!凭什么她就该得到一切,她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可以轻易得到一切!我呢?我几乎付出了所有!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得到!我就是恨她,我要她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她不是爱那个从来不碰女人的七王爷吗?那就要她看看,不会生育的她,那个王爷还会不会要!” 那就是说,自己有机会了? 在听到这个事情的夏嫣柔第一反应不是为了苏澜依感到心痛和惋惜,相反却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为了七王爷,自己苦了那么多年。那么努力地去练琴,去学书法,去学下棋,学画。凡是能让她和他产生共鸣的一切,她都用尽了心力去学习,就算是累倒在书桌上,晕倒在琴案边,也是不吭一声。 这么多年来,自己几乎就是为了他而活着啊。可是那个人呢,那个七王妃呢?突然蹦出来,就是他的妃子了!她为他做了什么,她会琴棋书画吗?她也曾像自己这样爱他吗?根本不是!她都已经不能生育了,还是霸着他不放! 这根本就不是爱她! 她那么自私,那么不讲理! 她怎么配得上七王爷?! 想到这里,夏嫣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坚定地道:“好,我相信你!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苏柳若看着一脸坚定的夏嫣柔,阴险地咧开嘴来,“如果这件事被皇后,或者是太后知道了呢?夏小姐,你说,太后会怎么做?” 已经是初夏了,阳光微微透露出一些暖意来,从遥远的云边直射下来,撒开阵阵的温暖光晕。树上的鸟儿活蹦乱跳着,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却已是莲步轻移,立上头。 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而暖意和生机却是无法触及到人们的心里。无形之中,似乎是有一张网,正在越收越紧,紧到人透不过起来。 只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真的知道呢?

第三十八章 避开 第三十八章避开 苏澜依匆匆告别了爹爹,就带着冬儿回王府去了。 “冬儿,你说,有情人是不是总是可以终成眷属呢?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唯一的爱情呢?”苏澜依问话的时候似乎并不是期待回答的样子,眼神迷茫,盯着不远处的河岸发呆。 看着这样的王妃,冬儿感觉到心痛,却又是无法开口说什么。冬儿明白,对一个皇室的媳妇来说,不能生育意味着什么。 她至今都记得,过去那些日子以来,王爷对王妃的只此一妻的承诺,王妃也是在担心这个承诺吧。可是她愿意相信王爷。 “王妃,我相信王爷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苏澜依微微一笑,知道冬儿明了自己的心事,不禁有些宽慰。要是唤作小南那个丫头,一定又是哭哭啼啼了。 苦笑着摇摇头,苏澜依道:“冬儿,跟你说话,省了好些力气呢。” 冬儿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是轻轻笑了起来,可她却是把苏澜依眼底的痛楚看的分明。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的王妃感觉变了很多,变得更加平静了,却似乎是更加绝望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绝望,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眼前的王妃是处于挣扎中的,但是似乎又已是下了某种决定了。 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两主仆是说了什么笑话,在这里这么开心?” 循声看去,是衡芜。 他今天穿了一身粗布衣裳,浑身上下简单的很,也不戴他那顶斗笠,穿他那件自以为很拉风的披风了。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解散了千仇门了,这么拮据?! 看见他,似乎是心情愉快了很多,苏澜依笑意更盛,打趣道:“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前千仇门门主吹来了?看您这身行头,看来日子过得很” 衡芜一脸的苦笑,“你这个女人,怎么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不调侃我你特别难受是不是?” 苏澜依笑道:“怎么会,门主误会啦!看见你这副样子,小女子可是万分心痛啊。” 听了这话,衡芜倒是敛去了些许的笑意,走到了苏澜依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真的是万分痛心吗?真的吗?”说着,手就慢慢抬起,就要抚上苏澜依的面颊。 苏澜依顿时心里一震,看着这样的衡芜有些不适应。急忙是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自然地调侃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朋友啊,当然会心痛了。不过可惜呀,王府里的人够多了,要是多你一口饭的话,我怕彦琛会更辛苦呢。” 衡芜岂是会不知道苏澜依话中的意思,不是多一个人王府收留不了,而是独独多了他,王府不会收留吧。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懂得话里藏话,这算是婉言拒绝吗?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可是心还是会好些痛。 衡芜只能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貌似云淡风轻道:“你还真当真了啊,女人,我衡芜横行江湖,就算是如今不再是千仇门的门主了,也是风光得很,哪里怕找不到女人?你就别卖乖了,跟你家那个七王爷好好过小日子去吧” 话越多越是容易泄露情绪,这个家伙笨到这种地步了吗?说这些话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苏澜依他衡芜这会儿很伤心吗?苏澜依有些无奈,对于这个人的情,自己也只有逃避的份了,注定是要伤害他的。 咳,在古代这么受人欢迎还真不见好事! “喂,干嘛,今儿个拉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很多女人追啊?”故意转移话题,苏澜依上前一步,不屑地道。 果然,衡芜听了这话,就收起了那个复杂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红的东西递给苏澜依。苏澜依结果那玩意儿,一脸的震惊,“这是” 衡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悠悠道:“是他的。我去查过了,他已经死了。死在野外的一片树林里,看他的死状不像是被人杀死的,我到了没多久,他的手下就把他带走了,只留下这么个带血的面具。” 说完,衡芜注意看着苏澜依的表情,怎么回事?她竟有些,失落? 的确,苏澜依是失落的。 死了吗? 还是去见过他的父皇母后之后才选择死的?就这样死了?那么彦寒的仇就没有必要追查下去了吗?苏澜依竟是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了。 彦寒的仇无论如何是报了,不管是不是自己亲手动的手,更何况自己也是答应过那个皇帝的,放过他的命。只是,就这样死了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少了什么东西。 是因为,彦寒的仇报了,自己失去了目标了? “女人,你好像不开心啊?”衡芜有些诧异。 苏澜依嗯了一声,道:“谢谢你了,没事了。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而已,他也是个可怜人,就这样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吧。也是件好事,不是么?” 衡芜不知所以地笑了笑,没说话。 “衡芜,你放下心里的仇恨了?”突然,苏澜依有些突兀地开口。 “啊?你说什么?什么仇恨,别开玩笑了。”衡芜无所谓笑笑,语气却是明显有些弱。 “衡芜,你就别骗我了。一个家庭幸福没仇没怨的人会心血来潮去建立个千仇门玩玩?衡芜,我一直感觉到你身上的某种仇恨,很强烈很清晰。但是今天我看到你,倒是放心了许多。你的身上少了很多的戾气,相反多了好些平和。我想,你想通了是吗?” 说着,苏澜依笑笑,很浅很浅的笑容,却仿佛是阳光般温暖,射入心房。 衡芜不禁痴了,喃喃道:“是,想通了。小依,谢谢你。” 最后的那几个字,衡芜说的很轻很轻,轻的被风一吹,就散落在了风中。 苏澜依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候了,也不知道小南那个丫头在干什么。自己和冬儿几乎是一整天都不在府里,她想必是无聊透顶了吧。 进门没多久,苏澜依就叫冬儿去把小南找来,这个丫头不会是自己出去一天没带上她,就躲在一边哭哭啼啼去了吧 冬儿正要走到后院去,祁彦琛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依然是一身月白长衫,丰神俊朗的样子,风华绝代。 “不用叫了,她被我关在后院的柴房里。”祁彦琛说着看了苏澜依一眼,紫眸中有些难以明白的东西在流动。 苏澜依有些惊讶,道:“怎么回事?干嘛关到柴房去?她犯什么事了?就算是粗手粗脚也不至于” 说着苏澜依突然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彦琛是知道自己对小南的感情的,不会轻易对小南和冬儿做什么。就算是像冬儿,他都只是让祁彦枫带走了而已。那么就是说,小南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十恶不赦? “发生什么事了?”苏澜依反而镇定下来。 祁彦琛眼眸中是不可测的担忧神色,道:“她在送给我的膳食里下了毒。” 简简单单一句话对于苏澜依却是五雷轰顶。 还未想出一句可以说出口的话,就听到祁彦琛低沉的嗓音道:“她,供认不讳。” 不再多说什么,苏澜依直奔后院的小柴房。 大力地推开门就看见小南一脸的憔悴神色,呆呆坐在柴垛的前方,本来精致可爱的脸庞上沾满了灰尘,身上也是到处都沾了些碎碎的稻草和细柴枝。初夏的时间,还不是很暖的时候,小南坐在柴垛前,双手抱胸,下巴抵在膝盖上,肩膀抖动着,看起来似乎是很冷的样子。 苏澜依慢慢走过去,生怕是惊醒了她一般,蹲在她的面前,看着这样的小南好些心疼。彦琛一定是弄错了,小南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小南不会的。在心里这样说服着自己,苏澜依伸出手去。 在触碰到小南的前一秒,只见她突然地抬头,避开了苏澜依的触碰,眼神里都是躲闪和惊慌,还隐隐透着些愧疚和不安。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逃避动作,深深刺痛了苏澜依。 起身,苏澜依站在小南的面前,冷声道:“是你吗?供认不讳?” 听见了苏澜依的声音,小南突然就哭出声来,泪流不止,好不凄凉。哭着跪下来,小南一路跪着,到了苏澜依的脚下,拉着苏澜依的裙角,哭着道:“小姐,对不起小姐小姐小南小南” 听着小南的哭诉,苏澜依无比心痛,难道说彦琛说的是真的吗? 小南,那个天真可爱,没有丝毫心机的小南。那个看见衡芜会很不满说他是杀手杀人很不好的小南,那个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当街对着那个恶霸叫的起劲的小蛮女,那个无论何时见到自己都像是见到亲人一般的小南。 在彦琛的膳食里下毒?! 深吸了一口气,苏澜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一些,“说吧,为什么?为什么要加害彦琛?你也是恨我入骨了吗?” 小南听了之后,哭得更加伤心了,死死抓着苏澜依的裙角,嘶吼着:“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不是的,小南一点都不恨小姐!小南不是恨小姐!小姐是这个世界上对小南最好的人了,小姐是对小南最好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加害彦琛?为什么?!他是我的夫君你知道吗?他是你的王爷你知道吗?你说啊!” 一时间苏澜依也是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尖。 小南不禁瑟缩了一下,颤抖着身子,继续哭道:“小姐,小南不能说!小姐,小南不能说小姐,求你了” 苏澜依冷笑道:“求我?求我什么?求我不要杀了你?哈哈哈,小南,想不到啊想不到,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小南,你要我拿什么再去信任你?” 苏澜依突然间感到无比悲戚,难道真的除了亲人之外,谁都是不可靠的吗?这个自己完全是当做小妹妹的小南,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她难道不知道彦琛对于自己的意义吗?下毒?哼,是说她单纯好还是说她笨?有彦琛在府里,她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看着小南撕心裂肺地哭,苏澜依平静了心神,道:“你说出来,是谁要你这么做的。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小南还是小南,永远都不会变。只要你说出来。” 小南抬头,看见苏澜依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这是自己的小姐啊,她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从她出生以后,除了娘亲就没有人那样对她。她 小南犹豫着,却在低头的时候,猛地一抖。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仿佛是受了多大的痛苦一般,咬紧了嘴唇。 良久,她才慢慢说道:“小姐,请原谅小南,小南不能说。可是,小南是不想害小姐的,小南没有想要害死小姐的!” 最终还是不愿意说吗? 原来你后面的那个人对你的给予已经远远甚过于自己了,那么还要说什么?付出并不一定要有回报,不是么? 苏澜依浅浅一笑,却是无比凄凉,“害死我?你确实没有想要害死我,因为你想要害死的人是彦琛,是不是?你可知道,若是彦琛出了什么事,我会独自一个人丢下他吗?或者说你的目的根本就是要折磨我?” 小南一听,死命地摇头,道:“不是的!小姐!请相信小南,小南没有要害小姐的!王爷王爷他小南呜呜呜呜呜呜” “够了!”苏澜依一声冷喝,打断了小南的哭诉,“既然你不肯说,那就不要怪我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留在王府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你走吧。不管你去哪里,我苏澜依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小姐小姐”小南哭得喘不过起来,死死抓着苏澜依的衣角。 “够了,冬儿,送出去。” 说完,苏澜依就没有留给小南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小南,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彦琛。我可以容忍你们对我的残忍,但是永远无法容忍你们动我身边的人。小南,若是那个人是你要保护的人,那么,我成全你。 放你走,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苏澜依走出柴房好远的时候,还听到她凄惨的哭声,“小姐” 小南,再见。 闭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第三十九章 怀念 第三十九章怀念 七天后,楚月泽打算回娄石国。在回国之前,皇帝摆宴招待,为之送行。但是让人惊异的是,四公主祁洛襄,原本是强烈反对这次和亲事件的,却没想到在楚月泽决定回去前几天奇迹般地答应远嫁娄石国。 苏澜依坐在祁彦琛的旁边,看着身着红衣坐在楚月泽身边的祁洛襄一阵心痛。 哥哥,你还是放手了是不是?真是笨蛋苏锦泽啊,你可知道,你错过的也许不一定是一个女人,也许还是你一生的幸福呢? 坐在楚月泽旁边的祁洛襄却是一脸的平静,如死水般的寂寥。 苏锦泽,我不恨你,你知道吗?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恨只恨,我生在帝王家,我的夫君我的人生都不是我可以做得了主的。 苏锦泽,你要知道,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一脸疲惫地从苏家绣庄回来,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成了你的妻子,每天在家里等你回来,为你热一碗汤,为你更衣,那会是多么幸福? 后来,我每天每天去找你。本来我想借助你最喜欢的妹妹依儿去接近你的,可是她已经是七弟的妃子了,我不能每天去找她。所以我就大着胆子来找你了,可是你老是对我很冷淡的。所以我就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大大方方拉着你去玩,不知羞耻地对你大声说喜欢你。苏锦泽,你一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轻浮吧?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跳有多快?你知不知道对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转过脸去,是因为我的脸红的不能看了?你都不知道吧苏锦泽,你还留着我为你织的那件衣服吗?那是我花了三天三夜为你织的呢,苏锦泽,要是我嫁到了娄石国,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苏锦泽,你知不知道,我会,我会很想你的 苏锦泽 我爱你,你知道吗? 苏锦泽 心里一遍遍念着,祁洛襄不知不觉就落下泪来。 这一切看在苏澜依眼里,却又是无可奈何。祁洛襄,要是现在我告诉你,哥哥那个傻瓜正喝醉了躺在床上,他嘴里不断叫着的是你的名字,他手里死死抓着的是一件做工拙劣的衣服,你会怎么办? 只是这还有意义吗?纵然是告诉了你,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吧。祁洛襄,洛襄,洛襄冬儿说错了呢,有情人不一定会终成眷属的,不是么? 心里多了很多的痛和惆怅,苏澜依轻轻倚到了祁彦琛的怀里,没有说什么。祁彦琛自是明白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事,她怕是心力交瘁了吧。拥紧她的肩膀,轻轻吻她的头发,眼里都是宠溺的神色。 这一幕看在一边的夏嫣柔眼里却是无比刺痛的。不过在她疼痛的眼睛里,还可以看到些许得意的精光。那抹精光照亮了她此刻的脸庞,却不显得她如何得光彩照人,相反倒是透出些许的阴险来。 而坐在一旁的太后看着祁彦琛和苏澜依的亲密举动,就像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一般难受。瞥了一眼身边的夏嫣柔,暗自思忖着关于夏嫣柔下午来告诉自己的那件事 突然,楚月泽站出来说话了。 “皇上,月泽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可以成全月泽这个心愿。” 祁御天一身龙袍,原本是神采奕奕的脸,在今天看起来却是有些疲惫和憔悴,是国事缠身,累极了吗? 淡淡开口,“哈尔格尽管说,朕定是尽力而为。” 闻言,楚月泽扫了眼苏澜依道:“月泽请求七王妃可以高歌一曲,上次在寿宴上,七王妃的那首歌让月泽深受感动,不知这次” 苏澜依微微一怔。 要自己唱歌? 抬眼看去,却撞上了他身边的那个啸翼的眼神。心里一惊,他的眼神好熟悉那种戏谑中的志在必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苏澜依皱了皱眉,看了眼座上的皇帝。见他也是一副早走早了事的模样,于是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么妾身就不推让了,就在此为哈尔格歌唱一曲,希望哈尔格喜欢。” 说着,苏澜依就朝着祁彦琛看了一眼,祁彦琛会意,叫冬儿去取了琴和箫来,就牵着苏澜依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苏澜依在琴案后面坐下,在现代的时候,学过一些琴的知识,现在还能拿来用用。就是彦琛就难说了,自己根本就没跟他提起过这首歌,要是他和声的话转头看了眼彦琛,却见到他一脸的气定神闲,顿时心里有些了底。 定了心神,苏澜依抬起手,抚琴。登时婉转的却又是暗含着忧伤和悲戚的琴音就从琴弦中流出来,飘着荡着,落到了人们心里去。 一边的祁彦琛拿着箫没有动作,直到苏澜依弹了一些时候之后,眼眸中精光闪过,执起了箫,开始跟着伴奏起来。 苏澜依内心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彦琛是天才吗?自己才弹了些前奏,就跟上了?要知道这可是现代的流行歌曲!他不过听着果然是琴瑟和鸣,天衣无缝啊。甚至,他还会帮助自己掩盖几个不小心的走音。 于是,苏澜依缓缓启口唱道:“累了,照惯例努力清醒着,也照惯例想你了。好怕一放心睡了,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就停止了。听着,呼吸像浪潮拍动着,越美丽越让我忐忑,我还能珍惜什么,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 苏澜依选择了这首歌,似乎是出于怀念的心理。 那些属于彦寒的回忆像是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一遍遍过去,还有那个五皇子祁彦宇,还有小南,或许还有洛襄和哥哥之间逝去的爱情,又或许还有在现代的那两个人,他们好吗?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留下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我不怪你” 听到这里,在座已是有许多人泪流满面。 祁彦琛看向苏澜依的眼里都是沉痛,澜依,澜依,你是想起他了吗? “快乐什么时候会结束呢,哪一刻是最后一刻,想把你紧紧抱着,可知你是我生命中的最舍不得。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留下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如果我变成回忆,最怕我太不争气,顽固地赖在哭泣,霸着你心里每一寸缝隙。连累依然爱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这样不公平,请你尽力把我忘记。” 彦寒,你在那里还好吗?那里的被子有这边的暖和吗?那里有冰糖葫芦卖吗?彦寒,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是不是你就还会是那个叫着七哥七哥的小男生,过得快乐幸福?是不是你就会一直和彦琛过着美丽的日子,不知道痛苦和失去?遇见我你会后悔吗? 彦寒,可是遇见你我却是不后悔了呢。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朋友,彦寒,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彦寒,为了你,我要好好幸福下去呢。为了你,我会好好守护彦琛。 彦寒,我很好。 你也要过得好,知道吗? 尾音落下的时候,一滴滴的泪也随着落下。箫声却是还未停,苏澜依看了眼这会儿还在吹箫的祁彦琛,了然,于是站起身,对着在座所有的人,说道。 “这首歌赠予哈尔格,亦是赠予我一位故友。他是我生命中永远不会忘记的人,生生世世我都记得他,曾经叫我小依,曾经那般灿烂阳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要谢谢他,因为他,我拥有幸福的机会。因为他,我决意信仰真情。他虽已不在我的身边,但是永远他都活着,在我们的心里。” 最后,苏澜依说了“我们”。 祁彦琛略有深意地看了楚月泽的那个方向,不再说什么,停止了吹箫,拥着苏澜依坐回了位置。 “好!好!好一曲感人肺腑的歌啊,七王妃果然是才智非凡,亦是性情中人啊”楚月泽丝毫不掩饰对苏澜依的赞美,这倒是让一旁的祁彦琛有些不悦。 之后,皇帝交待了几句关于嫁女儿的事宜,就没再多说什么。午时三刻,楚月泽起身告辞。在最后出去的时候,祁洛襄唤了苏澜依。 “小依,我知道你因为八弟的事情,排斥这个称呼,但是最后要我叫一遍好吗?小依,替我好好照顾他,好不好?” 苏澜依唯一可说的话,就只有一个“好”字,奈何她生于帝王家。这辈子的一切都不是属于她自己了的。 长叹了一口气,苏澜依目送着祁洛襄走出自己的视线。 哥哥,这是我在替你送她,你感受到了吗?她一点点走远,就像她一步步走出你的生命一般。哥哥,你可知,你真的是错过她了 刚回头,就看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从内室跑出来,脸上写满了恐惧。 待苏澜依走到彦琛身边,只听到那太监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奴才有有事禀告” “混账奴才!慌慌张张的,像是什么样子?!什么事?说!” 皇帝还未开口,一边的皇后就怒气横生,愤然说道。 “回回皇皇后娘娘娘刚刚刚,大皇子子殿里的的宫女女来报说说说是在那里发发现了李李嬷嬷的尸体” 说完,那个太监就完全瘫倒在大殿之上了。 “你说什么?!”皇后一脸的心痛,这个消息明显对于她是个不小的打击。 苏澜依转头看向彦琛,发现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痛苦。突然记起那天去看大皇子的时候,她问李嬷嬷是不是好人的时候,彦琛说过,李嬷嬷是小时候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那么,彦琛会很难过吧。 这天,从宫里回来,彦琛由始至终都没有缓和过脸色。 经过宫廷仵作验尸,李嬷嬷已经死去好几天了,一直都被放在大皇子宫殿里的偏房中,由于平时偏房没人住,就疏于打扫,若不是今早的太监前去打扫发现已经死去多时的李嬷嬷的尸体,怕是要到尸体腐烂散发恶臭的那会儿才会被发现吧。 只是从李嬷嬷的死状来看,一刀毙命。古代没有什么指纹鉴定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办法断定是谁干的事。更何况,大皇子不过是个植物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彦琛” 苏澜依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在目前的当口,说什么话都是废话,不如实际行动来得简单点。于是苏澜依走到了祁彦琛的面前,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怀里。 有时候,他也是需要的拥抱的,并没有人做得到绝对的坚强不是么?就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好一会儿,祁彦琛才紧紧抱住了苏澜依,他需要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在身边。他不曾告诉她,他童年的那些事情,害怕她伤心。 小时候,一直都是被冷落的那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那个人的一点点奖赏,甚至是一个赞赏的眼神都可以。大冬天的,他站在风里雪里,没有人给他送饭,只因了皇后一句让他去吧。他走下冰冷的河,为了皇后一句话说要吃鱼。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从来换不来一个她的眼神,只要看他一眼就好,甚至不奢求眼神里的关切。 可是什么都没有。 皮开肉绽之后,冻得全身青紫之后,什么都没有。直到他晕倒的前一秒,李嬷嬷才急急忙忙出现了,把自己抱到大哥那里去。为自己上药取暖,多少个那样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不是自己的娘亲,却是李嬷嬷 没有人比他清楚,李嬷嬷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可是她却是那样就死去了。 “彦琛,有我陪着你” “澜依,她她为什么要死?”祁彦琛的声音压抑着,却是透着浓浓的悲伤。 苏澜依心中一痛,抱紧了彦琛,缓缓道:“彦琛,生死有命。死了的人,就让她去吧。我们为她找出杀害她的人,祭奠她的亡灵,就是对她最后的报答了吧。彦琛,难过之后,要记得振作起来。” 说着,苏澜依感觉到背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澜依,不要走陪着我” “我在,我一直陪着你彦琛”

第四十章 天子星 第四十章天子星 李嬷嬷死后半个多月,苏澜依一直都陪着祁彦琛。这个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何尝不是深深藏起自己的悲伤,要她看着他难过伤心,无异于是对苏澜依的凌迟。 “修夜,查出什么了?”祁彦琛冷冷开口问道,身上的气息更加得冰冷决绝。比苏澜依初见他的那会儿还要人感觉到森寒的恐惧。 修夜淡淡扫了一眼这会儿的祁彦琛,道:“是弯刀,我想很快就可以查出凶手了。” 顿了顿,修夜见到祁彦琛的脸色迸现出些许的杀意,于是继续道:“岚丘回来了。” 哦?岚丘? 说起来也是,很久不见他了,上次问起彦琛也是说他去办事了。这会儿是回来了,岚丘他是去办什么事了呢? 正想着,岚丘以一身的标志性黑衣就出现在了苏澜依面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变得帅气了!头发只是简单束着,一根黑色发带飘逸风中,轮廓分明的深邃五官越发得凌厉起来。有做杀手的潜质哇 “爷,我回来了。”还是简单的话语,这一点倒是没变。 “嗯。”祁彦琛只是浅浅嗯了一声,似乎是在等岚丘接下来的话。 “爷,我查到” 还没说出口,冬儿就进来了。微微喘着气,可以看出来似乎是挺急的。冬儿匆匆走到了苏澜依和祁彦琛的面前,屈身道:“王爷,王妃,太后宫里来人了。说要请王爷和王妃进宫,有事相商。” 太后能有什么事?! 苏澜依突然心里一震,难道是 登时脸上染了一层氤氲的悲伤,在彦琛看向自己的时候,苏澜依咧开一个淡淡的微笑,似乎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云淡风轻,道:“彦琛,那我们去看看吧。太后她老人家的事情可是怠慢不得啊” 努力想要做出轻松的语气,可是眸子里流动的异彩还是泄露了悲伤。 终于要到了那个时刻了吗? 祁彦琛看着这样的苏澜依一阵心痛,更多的却是愤然。澜依!你还是不明白吗?我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吗? 看这暗流涌动的修夜倒是一脸的无奈,这两个人唉,又是一场闹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无言。 “臣参见太后。” “臣妾见过太后。” 依然是生疏的问候,只是这会儿太后似乎是不太在乎了呢。苏澜依起身,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还是常搭组合,皇后,夏嫣柔,太后。唉每次都是你们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累么? 太后只淡淡扫了一眼苏澜依,就脸色阴沉地说道:“客套话哀家也就不在这里说了,今儿个哀家叫你们来,为的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五天之后,就是黄道吉日,七儿,那时候你就迎娶柔儿过门。” 这次,苏澜依很平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么? 抬眼看了那三个女人。 太后是一脸的阴沉,苍老却不失风华的脸上多是对自己的不满和鄙夷,这是可以理解的,她就没满意过自己这个七王妃不是么?再看那皇后,却是一脸的心痛,是李嬷嬷死去的痛苦中还没走出来吗?不过细看去,她的眼神里竟是有些苦涩。 最后,苏澜依瞄向站在一边的夏嫣柔,见到她竟是一脸的欣喜异常。只是当苏澜依直视她的时候,可以清楚看见她眼里的闪躲和不自然。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澜依在心里冷哼道,苏柳若,是你吧。你果然还是这般痴迷于复仇,那么我就遂了你的愿好了。 不等祁彦琛说话,苏澜依就抢先一步道:“多谢太后赐婚,既是如此,那臣妾就和王爷先行回府准备迎娶事宜。” 话一出口,在座的人都是惊了惊。 特别是座上的太后,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舌战的。今儿个这个倔丫头是怎么了?不是几天前还咋咋呼呼的,两个人说什么唯一的爱的么?今儿个 皇后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两个人,没有说话。而一边的夏嫣柔早已是欣喜多过了惊讶,不管怎样,自己可以待在七王爷身边了,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放弃的。 这会儿的祁彦琛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拒绝太后的“好意”,他只是转过身,面对着苏澜依,直视着她的侧脸。 心痛无比。 好一会儿,才慢慢启口道:“澜依,这是你想要的吗?迎娶她做侧妃,是你想要的吗?” 一句话,砸在苏澜依的心上,却是有如千斤重。 我想要的吗?你说这是我想要的吗?可是,彦琛我们还有选择吗? 闭了闭眼睛,苏澜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冷着声音,悠悠道:“王爷,没什么想要不想要的,这是太后的旨令。” 祁彦琛不依,抓着苏澜依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是你想要的吗?” 苏澜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是,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要你一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可是,彦琛,我还有这样的福分吗? 脑海中回忆起几天前的情景。 那天,苏澜依正坐在澜艾居的摇椅上,彦琛和修夜去找李嬷嬷死亡的线索了。自己一个人在澜艾居休憩的那会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无良童子。 起初对于他的到来,苏澜依有些惊诧,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老头子来了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最近宫里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是来告诉自己些什么的。于是干脆坦然了些。 站起身,为他沏茶,然后搬了根凳子给他坐下,就兀自回到摇椅上去了。这个老头子不急,要说什么自己会说的,没必要问。 果然,无良童子见到苏澜依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一阵苦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 清了清嗓子,无良童子道:“丫头,你就不问我来这干什么吗?” 苏澜依闭着眼,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悠悠道:“怎么,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那你来这里是专门来喝茶的?” 无良童子一下子被茶水呛得猛咳了几口,哎呀,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厉害得很哪。真不知道自己那个徒弟小子是怎么看上这个丫头的。 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无良童子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道:“丫头,你这张嘴巴还真是厉害得很哪。没错,老头子我今天来这里确实是有事要告诉你的。而且,这是还跟我那宝贝徒弟有关的。” 说着,无良童子偷偷觑了一眼苏澜依,见她依然是一脸的悠闲躺在摇椅上,似乎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丫头,你就不想知道吗?不觉得疑惑?” 苏澜依当然是感兴趣的,不过她不想让眼前这个爱卖乖的老头子得意。关于彦琛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感兴趣? 不过,苏澜依懒懒开口道:“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干嘛非要预先去知道那些个烦恼,你爱说不说。” 顿时,无良童子泄了气。 好,是自己关心自己的宝贝徒弟,你个小丫头,算你狠! 有些气馁,无良童子端正了神色道:“丫头啊,要说这事跟我徒弟有关,还不如说是跟你有关。” 说着无良童子看了眼这会儿的苏澜依,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于是继续道:“丫头,你听说过天子星吗?” “天子星?”是跟彦琛有关的事情吗?苏澜依站起身,脸色严肃起来,道:“不知道。” 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澜依一眼,无良童子继续道:“丫头,想必我那徒弟已经跟你说过他眼睛颜色的事情了吧。” 苏澜依点点头,“嗯,他说是他九岁的时候,生辰那天,突然就变成了紫色。” 无良童子听后,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天子星的征兆。琏什国的每一个皇帝,其实都不是上一任的皇帝选出来的,而是上天选的。” 说到这里,无良童子见到苏澜依脸上认真的神色,皱了眉,继续道:“每一任皇帝在出生的时候和一般的皇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会在七岁到九岁的这段时间,眼睛会突然变成紫色。这个征兆就预示着他是未来的天子。因为,变成紫色的那个时候,就是天子星落入人间。” “所以说,下一任的天子就是彦琛?”苏澜依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嗯。也因此,九岁的时候,皇帝封他为王,让他远离皇城,为的就是保护他。天子星不可以受到任何的伤害。” 苏澜依顿时明白皇帝的苦心了,原来他派冬儿在彦琛的身边并不是监视他,却是把他的一举一动告诉他,让他可以时刻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何了。这十多年来,怕是他,也是不好过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了眼苏澜依,无良童子继续道:“但是这次的天子星却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苏澜依有些紧张起来。 “皇后生的是龙凤胎,也就是说天子星一分为二,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你说的是六公主?”就是那个久病成疾的病秧子公主? 无良童子点头,道:“嗯。是她。所以,这一次的天子星必须挨过一场劫难。” “劫难?什么劫难?” “丫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苏澜依顿时气馁了,凉凉道:“你来就是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的?那你走吧” 无良童子好笑地看着苏澜依孩子气的行为,道:“当然不是,什么劫难我不能说,但是我却知道解劫的方法。” 看到苏澜依带着希冀看向自己,无良童子道:“那就是在天子星合一之前,你给我的宝贝徒弟生个大胖小子出来,让天子星在落种之前,转移到你们的孩子身上。这样,就可以解除他身上的劫数。” 这算是什么?噩耗还是晴天霹雳? 苏澜依失神地呆住了一会儿,良久才艰难开口,道:“如果不解劫,彦琛会怎样?” “会有生命危险。” 会有生命危险 会有生命危险 会有生命危险 彦琛,要我如何忍心用你去赌我们一生的爱情。彦琛,你知道吗?和失去你相比,我宁可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你。 我有多爱你呢,爱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只知道要你活着,要你活着在我的生命中。只要你活着,我可以付出一切。 打定了主意,苏澜依看着祁彦琛的眼睛,道:“这是我想要的。” 彦琛,求你不要再看着我了,求你 苏澜依说完就别开了脸,她害怕继续注视着彦琛,她的眼神会泄露她心里的悲伤和不愿。她害怕,彦琛会为了她就拒绝了立妃,她不可以失去他,不可以 祁彦琛看着这样坚定的苏澜依,心里不断涌上来一阵阵的疼痛。这一路,人生寂静而行,有你作陪,而繁华却是不息。 终于你还是选择要把我推向别的女人。无论是我多少次告诉你我只要你一个,无论是我如何坚持孩子无所谓的,你还是落入这样的选择。 澜依,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无双吗? 松开了紧抓着她肩膀的手,垂落在身侧,祁彦琛转身面向座上的两个人。连看也没有看一眼站在一边心中欣喜的夏嫣柔,祁彦琛说道:“既然这是本王王妃所想要的,那么我便娶了。就照太后说的黄道吉日完婚,一切听凭安排。” 夏嫣柔心中是欣喜的,却亦是有些苦涩,她说要你娶,你便娶,你还是看不到我是不是?不过,没有关系,我进了王府,你一定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皇后看着苏澜依,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又是不知道是如何。只能是看着座下的两人怅然,祁御天,果真是你的孩子呢,父子,如出一辙啊。 太后心里虽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是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这才是一个王妃应该有的气度,那就择日完婚。” 苏澜依从太后说出那句话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情里。是开心吗?可为什么很想哭,是难过吗?却还是暗含着欣喜的。彦琛,我只要你活着,仅此而已。 从宫里回来之后,祁彦琛就住在了云澈居,苏澜依住在澜艾居里,两个人少有见面的机会,一直冷着冷着。 倒是修夜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唉,这两个人,明明是各自为了各自着想,可是各自又在倔着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 嫁衣 第四十一章嫁衣 苏澜依和衡芜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几天来,彦琛似乎都是刻意躲着自己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也找不到去找他的理由。就这么僵持着吧,苏澜依总觉得心里很闷很闷,有一口气,死死憋着就是喘不上来。 这不,这个衡芜还真是无孔不入的样子,消息就散播得这么快么?才几天的功夫,他就知道了? 好吧,这是皇家的事情,当然是好事传千里了。更何况,祁彦琛还是未来的皇帝。未来的皇帝吗?这是自己想要的吗?居于深宫? 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苏澜依道:“喂,你是不是很闲啊?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知不知道我很忙的?” 衡芜看着眼前这个强颜欢笑的小女人还真是没办法,她是傻子吗?还是故意装傻?自己来的目的她会不知道?怕是她不想知道吧。 明明是那样坚定的小女人,不是说只要一个吗?现在又是算什么?那个祁彦琛还真是忍不住了吗?竟然要立侧妃? 不跟她打哈哈,衡芜愤然道:“喂,女人!你是白痴吗?不知道跟你家王爷说清楚的啊,你不是只要一个的么?现在怎么这么大方?居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苏澜依听着这话,心里一阵痛。怎么会是没事人呢,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太多事已经不是照着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了,苏澜依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爱他,不可以失去他。 整了整心情,苏澜依道:“我干嘛要有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同意了的,彦琛还是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真的想要他娶妾呢,有这么爱我的王爷在,就算是他娶个十个八个又怎样?” 苏澜依一脸的满不在乎,衡芜死死盯着她的脸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却是一点都没异常。眼前的脸,分明就是一张无所谓的神情。好像就算是七王爷再娶十个八个,她还真是洒脱到家的模样。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衡芜的心里却有一个说不的声音。 “女人,要是你想哭,我衡芜的肩膀随时在。” 苏澜依一怔,抬起头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中,是如黑夜般的浩瀚。心中一动,苏澜依别开脸去,道:“你的肩膀?少来了,我可是还要回去苏府给新娘子拿嫁衣呢,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的。” “女人!我说真的,爱信不信。” 衡芜看着起身的苏澜依不服气地最后叫道,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觉。这个小女人的功力还真是深厚,自己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去靠近她。 许久,苏澜依回头,淡淡说道:“我信。” 衡芜拿起茶杯的手一抖,洒落了一桌的茶水。 苏府。 “依儿,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爹爹说一声?” 苏府,苏震云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苏澜依心痛无比。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拉着四公主来找泽儿,才没过几天,就传出什么七王爷要纳夏丞相之女夏嫣柔为侧妃的消息。依儿这孩子跟她娘亲一个样。都倔强得很,当时自己要纳霜烟为妾的时候,要不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她怕是要和自己吵翻天了。 只是如今,依儿怎会是这般平静的?难道说是因为她身上的毒? 苏澜依就知道苏震云会是这样的反应,看了旁边呆坐着的苏锦泽一眼,见到他眼里都是自责的愧疚神色,了然道:“你们担心什么呢,我都没事,你们瞎操心。今儿个我是来拿嫁衣的,又不是来哭诉的。” 苏澜依一脸的满不在乎看在苏锦泽的眼里,自然都成了掩饰,虽然那确实是掩饰,“依儿,你不要骗哥哥了,是因为你的毒,所以七王爷才会另娶的吧。” 苏澜依淡淡扫了一眼神色担忧的两父子,道:“你们不要多想,这件事是我同意的。不是彦琛负我,他不会负我。天下人都会负我,唯独他不会。我过得很好。” 她笑得轻松淡然,似乎对于祁彦琛立侧妃这件事情丝毫不在意。事实上每个人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景,苏锦泽和苏震云都不再说什么,这丫头此时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了。就算是有什么,她也是不会说的。只是她云淡风轻的表情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取了嫁衣,苏澜依没多做停留,就带着冬儿直奔皇宫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祁彦琛一脸的愤怒和震惊,大手一挥,桌上的茶杯就都落在地上成了碎片,紫眸中是深邃的心痛。 “爷,今早,王妃就带着丫鬟前往苏府,为为夏小姐置办嫁衣。”岚丘俯着身子,恭敬地回答道。 修夜倒是一脸的闲适,坐在一边,看着这会儿即将暴跳如雷的祁彦琛。那个苏澜依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够让一向自持能力甚好的祁彦琛这般失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修夜只淡淡扫了一眼这会儿黯然神伤的祁彦琛。 “置办嫁衣?她是夏丞相的什么人?她去凑合什么?真是多管闲事!”祁彦琛狠狠擂了一拳桌子,愤怒地低吼。 “爷,是太后的命令。说是皇室锦绣,非苏家莫属。这件事就交由王妃办了。” “什么?有这种事?” 祁彦琛这会儿却是不知道要发火好呢,还是心痛好呢。那一天自己质问她的时候,把她眼里的疼痛和悲伤看得分明,可这个小女人就是这般倔强不肯说,为什么要自己娶侧妃。 明明是说好的事情,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变卦?明明眼睛里都是说不,嘴巴上却死死说什么不在乎。苏澜依啊苏澜依,你到底在瞒着什么事情?一定要我用这种方式逼你开口吗? 置办嫁衣? 你是以何种心情为你最爱的人张罗一场与你无关的婚事?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保护王妃。” 淡淡吩咐了一句,岚丘就退下了。祁彦琛一脸的疲惫和伤神跌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彦琛,似乎,从我认识你开始,还没见过你这么失控呢。” 祁彦琛极其不爽地看了眼一边说着风凉话的修夜,长叹一声,道:“修夜,这个时候,你的表情很不适时宜。” 修夜闻言轻轻一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皇宫。 苏澜依跪在皇后的面前,神情平静,唤了冬儿递上刚从苏府拿来的嫁衣,道:“皇后娘娘,嫁衣已经置办好了,请皇后娘娘过目。” 这次夏嫣柔是以太后的义孙女的身份,即郡主的身份嫁到七王府的,因而一切的事宜也都是由太后和皇后一手操办了。 那个老太婆竟然要自己为那什么夏嫣柔去置办嫁衣还真是够狠的招啊哼,不过这样也好,告诉全琏什国的人,她七王妃苏澜依是何等得有气度,竟然能够为丈夫的第二任置办嫁衣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吧。 皇后端坐于上座,由于苏澜依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这个倔强的小女子呵,才多久前还不是趾高气昂宣布着只此一个的誓言么?怎么这会儿竟然是可以大度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能够容忍为夏嫣柔置办嫁衣? “嗯,呈上来,本宫瞧瞧。” 说着,苏澜依抬起了头。落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冷艳,没有多少的表情。苏澜依亦是一脸的淡然注视着座上的人,见她只是简单地翻了一下嫁衣,就叫一边的宫女拿了下去。心里也是冷笑,形式主义,这批人还真是不亦乐乎。 看着苏澜依抬起头的脸,皇后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小女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她脸上的表情确切点说,她是没有表情。 眼前这个人和那个依偎在七儿怀里的女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她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想当初,秋玉和自己也是闺中好友。两个人都是决定此生嫁一个只爱自己的男子,奈何被命运捉弄。秋玉和自己都是嫁给了心上的人,可是却都不是只爱自己的男子。自古帝王多薄情,而秋玉的夫君亦是再娶了的。 这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逃不过的情劫? 叹了口气,皇后没再说什么,只道:“嗯,嫁衣置办妥当了。你就先回去吧,作为王妃的,日后要多担待点。” “是,皇后。臣妾告退。” 从惜荷宫里出来,苏澜依淡然的神色蓦地蒙上了一层忧郁。 “王妃,要是王妃不高兴,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冬儿看着老是这么口是心非的王妃也是心疼得很,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看了冬儿一眼,苏澜依笑笑,道:“冬儿,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冬儿,你不是也相信王爷吗?” “可是冬儿看得出来,王爷是不想要娶那个相府小姐的。”只是王妃你一个人在坚持呢。 苏澜依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相信彦琛。” 相府。 年近七旬的老相爷坐在床上,对着自己这个老来得到的女儿是万分的无奈。 自己可是了解那个七王爷的脾气的。当初和亲的时候,说要他娶那个亭池公主,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他对那个七王妃的深厚感情了。这如今,他虽是答应娶了嫣柔,怕要不就是皇室内部的逼迫,要不就是小两口闹了矛盾。 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幸福吗?这让他怎么不担心呢? 夏嫣柔看着年老体弱的父亲微微一笑,道:“爹爹,您就别担心柔儿了。柔儿嫁过去之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夏丞相抓过夏嫣柔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柔儿啊,你小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七王爷,可是那个七王爷就从来都没看过你一眼,这次却” 提起这个,夏嫣柔就一阵心痛。是啊,自己恋了他那么多年,他却是始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过。这次嫁过去,也是希望他的眼里可以看到自己吧,只要她在他的心里有一点点的地位,她就会很满足了。 凄然一笑,夏嫣柔努力咽下喉咙口泛上来的苦涩感觉,试着安慰夏丞相,“爹爹,你不用担心我会受委屈的。那个七王妃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这次女儿的嫁衣还是她置办的呢。爹爹,你看她是多么大度的一个人,女儿在王府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夏丞相点点头,道:“柔儿啊,人都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的。无论如何,万事你都要小心一些,在王府里,你做小,什么事情都让着点。不要让人抓着把柄了,那样你的日子就难过了啊”说着,夏丞相禁不住就老泪纵横了。 夏嫣柔看这样的老父亲,也不禁鼻头一酸,美眸中有了些许的晶莹,声音里也带起了哭腔,“爹爹,没事的。女儿懂得分寸的,而且女儿现在还是郡主呢,爹爹,你就放心吧。” 对于那个苏澜依,夏嫣柔心里还真没底。虽然是见过了好几面,但是那个女子总是给自己不安的感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七王妃一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否则也不会把七王爷的心栓得那么紧了。 可是无论怎样,自己都是不会认输的。这么多年的爱恋就换来一场伤心吗?她不甘心,不甘心哪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美丽容貌和多才多艺,王爷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夏丞相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女儿,除了无奈和担忧,更多的却是心疼。这么多年,自己是知道七王爷在皇帝的心里定是与其他皇子不同的。也正是因此,那一次劫粮草的事件,自己保持了沉默。 只是,柔儿真的是有那个命吗? 国母的命? 且不说苏家三小姐背后的苏家,那雄厚的富可敌国的财力,光是七王爷对待苏家小姐的那份情感,柔儿就已经是败了。要如何和那个正牌的王妃去争? 只是,自己阻止得了她吗?十年了啊。 十年来,她每时每刻都想着那个七王爷,不断地向自己询问着关于七王爷的一切。怕是为了他粉身碎骨,柔儿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吧。 看着夏嫣柔,夏丞相怅然一声叹,道:“柔儿,爹爹只是希望你幸福。” 夏嫣柔泪流满面,对着夏丞相拼命点头,“爹爹,柔儿会幸福的。”

第四十二章 娶妃 第四十二章娶妃 终于等到这一天。 祁彦琛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在上位,一旁坐着的是苏澜依,和平常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简单的发饰和装束,一身玫红色的衣服。 这一次,祁彦琛没有像当初迎娶苏澜依一样亲自出门去接新嫁娘,一脸的气定神闲坐在大厅里,等着夏嫣柔的轿子进门。 当然,不过是貌似气定神闲罢了。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身边那个貌似满不在乎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还真是嘴硬啊,这么多天了,居然还真能忍得住不说。不是说只要唯一的爱吗?现在居然能够忍受自己娶侧妃了? 心里又是怒火腾腾往上长,却又是心疼无比。苏澜依啊苏澜依,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王府本来就没有多少下人,自然婚礼观礼的人并不多,只是一些王府下人而已。本来太后是打算来观礼的,不过后来却是被一直做哑巴的皇帝给阻止了。从知道祁彦琛要娶侧妃之后,祁御天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是什么事都了然于胸一般。 而夏丞相原本也是打算来观礼的,不过碍于自己的身子多病,行动不便,再加上夏嫣柔的极力劝阻,也就作罢了。 总的来说,这一场婚礼,好些凄凉。 “一拜天地” 站着的嬷嬷扯开了嗓子大吼一声,夏嫣柔纤纤玉手紧紧抓着大红嫁衣,自己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的身边。 美眸中渗出滴滴的晶泪,是喜悦亦是欢欣的泪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然,是对他这十年的爱恋终于结果的得偿所愿。 只是,这一切在祁彦琛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没等嬷嬷喊完,祁彦琛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当大家都以为这个男人是要起身去拜堂的时候,他却是在夏嫣柔面前站定,朗声道:“这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吧,本王今天承认你这个侧妃,这样就可以了。敬了茶就回房等着吧。” 夏嫣柔的心猛地一坠,不拜堂吗? 不过他那句“回房等着”是什么意思?他想着,夏嫣柔就立马红了脸,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许苦涩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可以嫁给他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这些礼节,他说繁琐就繁琐了吧,不去做就是,只要自己可以待在他身边,什么都好。 “王爷,这”一旁的嬷嬷有些惊诧,出口阻拦道。 苏澜依却是心里一惊,他想要干什么?哪里有不拜堂的婚礼?在这个古代,只有拜了堂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还未来得及想清楚祁彦琛的目的,下面那一句“回房等着”却像是锥子一样扎在苏澜依的心上。 失去所有的判断力,苏澜依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却不及心痛。抬起头却是正对上祁彦琛的注视,急忙收敛了自己悲戚的表情。 苏澜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平静,道:“既然王爷嫌礼节繁缛了,那就免了吧。重要的是王爷对柔妃的感情,不是么?” 苏澜依以为自己是在帮彦琛打圆场,却不想这几句话听在祁彦琛的耳朵里却是比针刺还尖锐。重要的是感情?苏澜依,你还真敢说啊 顿时,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就涨满了祁彦琛的胸口,狠狠瞪了一眼苏澜依,祁彦琛的声音冷得仿佛是寒冰,“好!王妃说得好!那么既然这样,奉茶也就免了吧。直接入洞房就好。” 话音一落,不等苏澜依反应,祁彦琛就抓起夏嫣柔的手,大步跨进了内室。 直到祁彦琛消失在苏澜依的视线里,苏澜依才像是丢了三魂七魄的人一般,失神地软了脊背,疲惫地靠在椅上。彦琛,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彦琛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心痛呢?柔妃,柔妃吗?洞房 这些字眼像是六月里刺眼的天光,让苏澜依无法睁开眼睛,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苏澜依像是一个虚脱的人一般。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王妃” 一旁的冬儿看了苏澜依这副情景,着实好些担忧。良久,苏澜依才睁开眼睛,淡淡扫了一眼冬儿,微微一笑,道:“没事,冬儿。我们回房吧。” 说完,冬儿就搀着苏澜依离开了大厅。留下不知所措的一干人等站在原地,对于这个突变的事情愕然。 这样就完了? 祁彦琛抓着夏嫣柔刚进到诗荷园的喜房里,就像是瘟疫一般甩开了夏嫣柔的手。夏嫣柔这般柔弱的女子,岂会经得住盛怒之下的祁彦琛的一甩,立马就跌坐在了房间的地上,顿时,喜帕从头上滑落,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夏嫣柔被祁彦琛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吓了一跳,眼睛里立刻就蒙上了一层轻雾,带着哭腔的声音,弱弱地道:“王爷,怎么了?” 祁彦琛倏地转身,眼神阴鹫地盯着地上的人,冷冷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夏嫣柔被这样的祁彦琛吓到了。这个绝世的男人,从自己看见他的那一刻,感觉到他的冰冷和决绝,却是带着秀气和清雅的。而如今眼前的男人,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和吸引力,却变得更加冰冷,秀气的容颜已经被坚毅的轮廓所代替。 他带着绝对的吸引力,却是致命的诱惑。爱上他,不外乎幸福如飞云间,又或者痛苦如坠地狱。 登时,夏嫣柔那双勾魂的眼睛里就珠泪滑落,哭得梨花带雨,道:“王爷,柔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吗?” 祁彦琛嘴角一勾,讽刺的弧度上扬,不屑瞥了一眼地上绝色的美女,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太后的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已经知道就是你把苏澜依不孕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夏嫣柔浑身一抖,随即抓着祁彦琛的衣角,哭着道:“王爷,王爷不是那样的” 祁彦琛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甩开了她,冷冷丢下一句,“你既然敢嫁过来,就要敢承受后果。” 随即,大步流星走出了喜房,留下夏嫣柔一个人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从喜房出来,祁彦琛感觉到胸口堵得难受,习惯性地走到澜艾居前的湖边,见到里面灯火还亮着,正想要飞身过去,却硬生生拦住了自己。注视了良久,终于还是转身去了延亦居。 冬儿本来是打算出来替苏澜依拿点茶水什么的,刚巧碰见祁彦琛转身,心里一喜。王爷还是最喜欢王妃了。本想回去告诉苏澜依这个好消息,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王妃要王爷娶的,那么这中间的结就得他们两个人来解了。 向来是个聪明的小丫鬟,冬儿不动声色为苏澜依拿来了茶水。苏澜依依然是一脸的淡漠,心痛着,却无法言说,独自一人惆怅地坐在竹椅上,翻看祁彦琛以前为她画的画。 而另一厢,祁彦琛一言不发来到延亦居,进门就找酒开始喝。 看着这般狼狈模样的祁彦琛,修夜却是一脸的闲适睡在躺椅上,等祁彦琛一口气灌下好几瓶之后,才幽幽开口道:“把你的新妃子丢在洞房,你就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祁彦琛咕嘟咕嘟又是几大口酒落肚,闷闷道:“是她自己选择嫁过来。我不会喜欢她,那么一开始就不要给予她希望,省得到头来她寻死觅活。” 闻言,修夜淡淡一笑,道:“瞧瞧我们的冷情王爷,对这么个大美女都够绝够狠。可是奈何他对某些小女人,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呢。” 戏谑的语气,刚好触到祁彦琛的痛处。 砰地一声放下了酒瓶,祁彦琛怒气横生,冷冷道:“修夜,你的玩笑开得不是时候。” 修夜脸上笑容不减,声音却是严肃了些许,“彦琛,是不是遇到你的小女人,你的判断力就完全失控了?几天前还爱得死去活来,这么会儿就要你娶侧妃了像她那样子的女人,你” “我知道她有苦衷,可是她不肯说,我怎么问都不行的!”祁彦琛打断了修夜的话,语气顿时颓丧了好些。 修夜听后,苦笑着摇摇头,道:“祁彦琛,你是成过亲的人,难道不知道女人在什么时候最诚实吗?” 听了这话,祁彦琛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展开了笑颜。 苏澜依静静坐在澜艾居里,一直坐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似乎又只是坐着而已。是在期待他吗?可是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他会来吗? 自嘲一笑,苏澜依在心里鄙视自己。不正是你自己把他推向别的女人的吗?为什么又要在自期待起来?你期待他来?怎么可能呢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们共处一室,一想到那个倾城倾国的夏嫣柔和他 心就抑制不住地抽痛起来了呢? “王妃天晚了,安歇吧。”冬儿看着苏澜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是神情痛苦,心里不忍,开口提醒道。 苏澜依盯着祁彦琛画的画,双手不住颤抖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冬儿,你说,今晚他他会会在那里吗?” 冬儿看着心神不宁的苏澜依刚要开口,却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王爷!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冬儿识趣退下,轻手轻脚地,苏澜依根本就没发现她的离开。 没听到冬儿的回答,苏澜依躺在摇椅上,自顾自说着,“冬儿,其实其实我不想的,他冬儿,我是不是很矛盾?冬儿,其实我唉,算了” 说着说着,苏澜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倒是把站着的那个人急坏了,这个小女人怎么回事,就要说出口的话,居然就这么又吞回去了? 心里一急,再也站不住了,祁彦琛一个箭步上前就抱起了苏澜依。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丢到了长绒毛的床上。 苏澜依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不想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拦腰抱了起来,丢到了床上。直觉是一种熟悉的安心感觉,却有些粗暴。等到苏澜依被摔在床上才看清楚,竟然是一身喜袍的祁彦琛! 心里的狂喜盖过了惊慌。原来他没去,他没去!他来这里了! 在那个时刻,苏澜依才真正明白,原来把他往外推,这样难受,把他往外推,自己是这般的忐忑不安,这般的心神不宁。 她是真的不想他去别的女人的房间真的不想实在是没那么大度。 祁彦琛压在苏澜依的身上,心里急切着,再加上那几瓶酒的催化作用,光是隔着衣服感受苏澜依柔软的肌肤,身体某处就有了明显的反应了。 这会儿,苏澜依却是睁着她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明显是惊喜的神色。心中戏谑一笑,小女人,定是要在这个时候才肯露出你的真心是不是? 苏澜依盯着祁彦琛红红的脸,知晓他定是去喝酒了,待回神开口,“彦琛,今晚你” 祁彦琛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等她说完,两片薄唇就压上了苏澜依的樱唇。带着些许粗暴的意味,祁彦琛狠狠吸允着苏澜依的嘴唇,吸允了好一会儿感觉还是不满足,于是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芳香的小嘴里,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苏澜依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等到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祁彦琛已经把吻落在她粉颈上,锁骨处。狂风暴雨一般,吻着她,不停歇。 “彦琛彦琛今天,今天是你你” “嗯彦琛” 夏嫣柔的洞房花烛夜,却是澜艾居的一室旖旎。

第四十三章 心伤 第四十三章心伤 苏澜依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身边睡着昨夜突然到来的祁彦琛,他修长有力的大手还环在自己的腰上,想起昨夜的一幕幕,苏澜依不禁又红了脸。 他昨夜应该在夏嫣柔那里的,可是却来到了澜艾居。这是不是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想到这里,苏澜依又是惆怅又是甜蜜,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这样下去,彦琛身上的劫要怎么解呢? 想着,苏澜依的手已经慢慢抚上祁彦琛的绝世的脸,他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垂下来,在皮肤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呵,真是个漂亮的男人,这样的极品男人放到了现代怕是抢手货吧。 苏澜依心里不禁苦笑,这样的抢手货摆在自己的面前,却还要把他往外推。这算是什么事?想着,苏澜依不禁把自己埋到了祁彦琛的怀里。就让她再放纵一下,再贪恋一下 武功高强的祁彦琛岂会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动作,她的手抚上他的脸的那会儿,就已经是清醒了。只不过想听听看这个女人会不会说点什么出来。谁知道她摸了半天,就钻进自己怀里了。心里又是欲火难耐又是懊恼无比。 好一会儿,苏澜依感觉到脖颈上有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湿湿的,轻轻的,心里一惊,他醒了? 想要推开他,却使不出力气来,只能呼吸不稳地叫道:“彦琛,你” 祁彦琛不管她的反抗,魅惑的嗓音低沉性感,道:“澜依,大早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你自己点火的” 脸上一红,苏澜依急急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这么下去不行的!今天是夏嫣柔来请安的时候,要是被她看见 “彦琛,别闹了,她她要来请安的” 提起“她”,祁彦琛当然知道苏澜依在说什么,顿时脸色一黑,从苏澜依身上起来,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前定定看着苏澜依。良久,他稍嫌冷淡的声音传来,“你搞清楚,你是正妃,不要像个偷情的人一样,本王就喜欢在这里,你有意见不如直接开口赶我走。” 苏澜依心中一痛,知道他是生气了。眼眸中顿时蒙上了一层轻雾,眼神躲闪不敢去看祁彦琛这会儿的脸。要她赶他走吗?去夏嫣柔那里?怎么开得了口 看着这般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苏澜依,祁彦琛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唉,连对她大小声都不忍。认命地走到苏澜依面前去,吻着她,许久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她,道:“今天,我要进宫去见那个人,你好好照顾自己。” 直到祁彦琛走了许久,苏澜依才回过神来。 请安?! “冬儿!冬儿!”苏澜依一边喊着,一边急急忙忙穿着衣服,看着日头想必是不早了,那家伙是个大家闺秀,起床绝对不会晚。看来这会儿是要出糗了。 冬儿闻声赶来,就看见急得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苏澜依,诧异地看了眼室内,怎么只有王妃一个人?等到她走到苏澜依的面前,看见苏澜依脖颈上和胸前的那些红点,心里了然,脸有些红,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苏澜依这些。 把苏澜依按坐在床上,冬儿有条不紊地帮苏澜依系好衣服,替她上妆,心里急得要死的苏澜依也是满脑子混沌,压根儿就忘记了照照镜子看看。本来,她就没有照镜子习惯的。 等都打点妥当了,冬儿开口问道:“王妃,是要在澜艾居见夏小姐吗?” 苏澜依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不过心里下意识地不愿意那个女人进到彦琛为她建的澜艾居里,于是暗暗思忖了一会儿,苏澜依道:“你带我出去,叫丫鬟带信过去,在王爷的云澈居见她。” 冬儿点点头,正要带着苏澜依出去,苏澜依又道:“冬儿,你该叫她柔妃。” 冬儿好些不情愿地点头,这才带着苏澜依飞身过湖。 夏嫣柔确实是早早就起来了,本该甜蜜无比的洞房花烛夜,没想到竟是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七王爷,你可真是狠啊不过没关系! 夏嫣柔安慰着自己,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才智,有朝一日王爷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只是夏嫣柔忽略了祁彦琛的秉性,她不知道祁彦琛和苏澜依是同一种人,这辈子一旦爱上了,要不就是相伴到老,生死相依,要不就是万劫不复,断情戒爱。 一路走着,夏嫣柔和丫鬟小香想要前去给苏澜依请安。走到一小片竹林的附近,听到几个丫鬟在唧唧喳喳议论着。 “诶,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我今早真的看到王爷是从王妃那里出来的,还黑着一张脸,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昨晚不是王爷娶侧妃的洞房花烛夜吗?” “是啊,可是咱们王爷不是说过只爱王妃一个的吗?我想想也是,看来那个夏小姐的日子难过了” “嗯,看起来我们王爷还是” 两个小丫鬟正聊得起劲,其中一个眼尖瞄到了夏嫣柔和小香,急忙住了口,拉了拉身边那个人的衣服,两人一见到是夏嫣柔,于是战战兢兢跪下,声音颤抖道:“夏夏小姐恕恕罪” 夏小姐? 丫鬟小香听见这个称呼更加不满了,走上前去对着那两个小丫鬟就两巴掌,盛气凌人说道:“夏小姐?谁准许你们这么叫的?我们家小姐现在是七王爷的妃子!还是太后娘娘的义孙女,可是郡主!你们居然这么放肆!在背后嚼着主子的舌根,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夏嫣柔见到这副情景并没有阻拦,只是心里被这两个小丫鬟说的话给震伤了。王爷今天早上真的是从苏澜依那里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会儿小香教训两个丫鬟的时候,正碰上前来通知夏嫣柔的冬儿,见到这副情景,当下就明白了分毫。 眉头一皱,冬儿走到小香面前站定,对着夏嫣柔施了礼,道:“冬儿见过柔妃。” 夏嫣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冬儿行过礼,对着那两个小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你们惹柔妃生气了?” 小香隐约感觉到冬儿的气场好些强,直觉告诉她,冬儿这个丫鬟一定不是一般的丫鬟。于是急忙走到冬儿面前说道:“她们对我们家小姐无礼了!竟然在主子背后嚼舌根!还对我们家小姐不敬” 听到这里,冬儿二话不说上前就是对那两个小丫鬟几巴掌,出手比冬儿厉害多了。小香立刻就被冬儿吓住了,连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夏嫣柔都被冬儿吓了一跳,刚想出口说些什么,竟是冬儿先开了口。 “王妃平时是怎么教育你们的?竟然在这里犯了她的大忌!还真是放肆无礼惯了吗?”声音冷然,面无表情。 那两个小丫鬟已经吓得哭了,哭着说道:“冬儿姐姐饶命,奴婢们知错了。” 冬儿却是不理,道:“够了,什么都不必说了。跟着我去见王妃,这件事王妃会处置你们的。” 说完,冬儿转向明显被吓到的主仆两人,轻声道:“柔妃,恕这两个小丫鬟越礼了。王妃说她在王爷平时住的云澈居等您,让冬儿为你带路。” 说着,冬儿就带了两个小丫鬟走到了夏嫣柔主仆的前面。聪明人自然不难听出冬儿话语里的意思,在王爷平时住的云澈居等她?这是在宣告什么吗? 夏嫣柔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住心底涌上来的悲伤情绪,唤了小香跟了上去。 竹林深处走出来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是一张俊朗无比的脸,唇角微勾,轻声道:“彦琛啊彦琛,你的小妻子教出来的丫鬟还真是厉害呢,看来要我保护你的小妻子,还完全是多此一举啊” 说着,那人就转身,走向了竹林深处。不远处,几个白衣少年正等着那人走过去。 夏嫣柔来到了祁彦琛住的云澈居,见到苏澜依一脸闲适地坐在正座,没多注意,俯身就行了礼,声音柔软,看起来一副乖顺的模样,道:“嫣柔见过姐姐。” 对于这一声姐姐,苏澜依很是不悦。她不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姐妹相称,就算是她们共侍一夫,也绝不可能是平等的姐妹。 皱了皱眉,苏澜依的声音慵懒却冰冷,“免礼吧,从昨天起你就是王府的侧王妃了,不过,这一声姐姐还是算了,以后你叫我王妃就好。” 夏嫣柔没有抬头,却是心里一怔。是想说明什么?是在告诉我,我不过是个侧妃吗?还是想要提醒什么?脸上不动声色,夏嫣柔在一旁的座椅上落座。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小香一脸的愤恨,不甘地瞪了苏澜依一眼。 苏澜依坦然接受那个小丫头的瞪视,转移了注意力,这才看见冬儿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心生疑惑,道:“冬儿,发生什么事了?” 冬儿俯身,道:“这两个丫鬟,在背后嚼舌根,说柔侧妃的不是,被我惩罚了一下。” 苏澜依这才注意到那两个小丫头脸上的红印,看来冬儿下手不轻啊。本想放过这两个小丫头就算了,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夏嫣柔身边的小丫鬟似乎是很张扬跋扈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澜依的声音清冷,不带温度。 “哦?怎么,你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吧?当初我是怎么说的来着?”苏澜依说着还悠闲地拿起一边的茶杯,俨然是个后母样。 那两个小丫头有些瑟缩,抖了抖,道:“王妃教我们,教我们不可以管主子的事情,做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 苏澜依放下杯子,朗声道:“说得好!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 那两个小丫头虽然害怕,但还是哆哆嗦嗦说道:“王妃,奴婢们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请王妃惩罚。” 夏嫣柔一怔,刚刚这两个小丫头还是一副很怕很怕的样子,怎么到了苏澜依这里居然是这么坦然认错了。当时就自己和小香在场,就算是她们否认,自己也不会去追究的吧。只是,她们怎么 苏澜依淡淡一笑,道:“好!本王妃要的就是这一句话!你们二人今儿个冒犯了侧妃娘娘,拖下去各自打二十大板,扣除两个月的月俸银两。” 说完,两人认命地点着头,嘴里说着:“谢王妃” 夏嫣柔有些看不过去,这样子是不是狠了点?要是这两个丫鬟日后对自己产生了厌恶情绪,那不是王府的下人都会对自己看不过去了?这样的话,要得到七王爷的心也是难上加难了。 念及此,夏嫣柔刚要开口,却是被苏澜依打断了,“嗯,不过既然你们二人如此爽快承认了错误。有罚亦是有赏,冬儿,去修夜那里拿一些金创药,另外去账房领取赏钱。退下吧。” “谢王妃” 两个丫鬟谢完就退下了。 夏嫣柔不禁开始暗暗佩服起苏澜依来。赏罚分明,是个明事理的王妃啊,不按自己的喜好随便对待下人。看来,要超越她,还真是有难度的。 冬儿心里却是暗暗得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王妃在府里向来都是赏罚分明,虽然内务什么都是交由管家处理的,但是府里的人都很敬重也很喜欢王妃。犯了错的,只要敢于认错,重罚之后必有赏。而且王妃从不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对下人呼来喝去的,王妃在王府可是很有人心的呢。 苏澜依办完了事,斜睨了那个丫鬟小香一眼,见她是一脸的惊吓,知道效果是达成了。于是淡淡说道:“柔妃见笑了,是本王妃管教不周,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本王妃在这里替那两个丫鬟向你赔罪了。” 夏嫣柔温婉一笑,道:“王妃娘娘客气了,柔儿没有什么损伤的,下人么,随她们去吧。” 说完,夏嫣柔笑着抬起头来,却在苏澜依低头的瞬间看见她脖颈上和锁骨处的肌肤,那里是点点的红痕。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一阵心伤,夏嫣柔的眼里有了莹莹泪光。七王爷,你当真如此狠绝?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你竟然去了她的房里?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刚刚那两个丫鬟的话,像是针刺一般扎在夏嫣柔的心上,一时间,夏嫣柔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澜依自是不知道这暗流汹涌,扫了夏嫣柔一眼,道:“对了,柔妃,以后后院的澜艾居你就小心着,不要随意进去。” 说不出这算是什么心理,那是彦琛特意为自己造的,苏澜依不想任何除丫鬟外的女人踏进那里。 这话听在夏嫣柔的耳朵里,刺耳无比。 澜艾居? 是澜爱吗? 凄楚一笑,夏嫣柔攥紧了拳头。

第四十四章 探望 第四十四章探望 祁彦琛站在祁御天的面前,脸上是不动声色的冷然。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才几天不见,祁御天竟然是一脸的憔悴神色了。全然不见了当初那种凛然的皇者之气,也失去了曾经桀骜不驯和傲气霸天的眼神,微微混浊的瞳仁里,竟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老和疲惫。原本意气奋发的脸上已是沟壑纵横,下陷的眼窝镶了一圈深深的灰黑色。 祁彦琛心头有些难以抑制的沉闷感,他是老了吗? 没有说话,祁彦琛总觉得有些事情很不对劲,站在原地,拧紧了眉头。 祁御天的呼吸声不像是以前那么中气十足了,稍微说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努力抑制住心头泛上来的不适感,祁御天的声音好些苦楚,“琛儿,我叫你来,你就这么不愿意吗?都拧紧了眉头” 祁彦琛听到这话,微微一惊。 他是在“撒娇”吗? 霎时松开了拧紧的眉头,祁彦琛依然是没有说话。只不过眼神很不自然地飞快瞟了上座的人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侧了头。 祁御天好些无奈,这个孩子,还真是倔强呢。 思忖了一会儿,祁御天道:“琛儿,你是在怪我,你娶侧妃的事情没有出面吗?” 祁彦琛这会儿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人的想象力起来,自己娶侧妃是自己的事情,要他出面有何用?难不成要他要了夏嫣柔当做小妃子来气那个女人吗?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含讽刺的浅笑。却让祁御天失了神,他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单纯的笑脸,自从他封王之后。 鼻子里轻哼一声,祁彦琛淡淡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听起来应当是一句伤人的话的,只是在祁御天的耳朵里却是有些软绵绵的。只因了那张冰山脸上千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作为一个父亲的直觉,他知道,那是他在告诉他,他不怪他。 也是回之以淡淡一笑,祁御天道:“琛儿,昨天的洞房花烛夜过得好吗?”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祁御天突然很想知道祁彦琛对于夏嫣柔会是什么感想。是自己当年接受命运一样吗?接受母后的安排娶了一个个妃子,然后和她越走越远,他会步自己的后尘吗? 祁彦琛一怔,随即抬头,黝黑的眸子盯视着祁御天,慢慢道:“我,祁彦琛,这辈子只有一个苏澜依妻子。” 说完,祁御天心中猛地一痛。 看着自己儿子坚定的眼神,祁御天第一次看到这个酷似自己的琛儿与自己的不同。曾经自己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爱的人造起一座庇护之城,奈何他屈于所谓皇室束缚之下。而眼前的人呢,虽是有着与他相同的帝王气质,却是多了一份不管不顾的不羁和洒脱。 惜荷,遇见我是不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扫去了眼底的忧伤,祁御天道:“就算是她无法为你生出子嗣,你也是只认她一妻?” 对于祁御天会知道澜依不会生育的事情,祁彦琛并不惊讶,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祁彦琛并没有回答。 粲然一笑,祁御天自是明白那抹笑意中的意味。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放置在一边的玉玺,祁御天沉吟道:“琛儿,你愿意为了她,取这天下吗?” 祁彦琛一怔,取这天下? 他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去,祁御天的眼里是一片清明。 两天后,苏府。 这两天祁彦琛一直都是睡在自己的云澈居里的,没去苏澜依那里更不用说什么诗荷园了。倒是修夜,似乎变得忙起来了。在王府总是不见人的,除了冬儿,苏澜依想要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不经意间,想起一个叫做“小南”的人。 小南呵,苏澜依是断然不会相信小南会做出这般背叛自己的事情的。她应该明白,彦琛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不会去做这种糊涂事。 可是她对于下毒的事情却是供认不讳,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这些天来,苏澜依不是没有注意到冬儿眼底的那抹寂寥和失落。也许是时候该去看看那个小丫头了,至少去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叹了口气,苏澜依唤来冬儿。 “冬儿,带我去小南那里吧。” 冬儿倏地抬头,看到苏澜依平静而了然的神情,有些愧疚地低头道:“是,王妃。” 苏澜依前脚才刚走,小香就急急忙忙跑着到了夏嫣柔那里,“小姐!小姐!” 夏嫣柔正坐在房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发呆,脑海中是一天前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话。 那天自己正是坐在自己的房里,却在转头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夏嫣柔当即就要尖声大喊起来。 对方明显是练家子来的,一个箭步上前就捂住了夏嫣柔的嘴巴,嘶哑着声音道:“你想要活命就给我闭嘴!” 惊恐之下,夏嫣柔乖顺地点了点头,看着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把一个小瓶子放在自己房里的桌上。 “这是什么?”夏嫣柔的声音明显是颤抖的。 黑衣人尖利地笑了两声,道:“你不是想要祁彦琛的心吗?这个就可以帮你。” 狐疑地看了眼那个瓶子,夏嫣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毒药?我要他的心,但绝对不要他死。” 黑衣人似乎是在微笑的,声音戏谑,“你要他的心?哼,有苏澜依在,你觉得你有胜算?” 戳到了夏嫣柔的痛处,她狠狠攥紧了拳头,道:“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黑衣人倒是不在意夏嫣柔突然的无礼,继续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凭借你的才智和容貌赢得祁彦琛的心吗?未免太天真了,你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他从不碰女人却可以娶苏澜依进门,想要打倒苏澜依,你只有和我合作。” 夏嫣柔心里一惊,道:“你怎么对王爷了解得那么清楚?” 黑衣人干笑几声,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要把这药放到祁彦琛身边就好,它会自动挥发。但是要记得,在药效过去之后,你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祁彦琛面前,否则他爱上别人,你可不要怪我。” “干嘛告诉我这些,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相信你?”夏嫣柔的心里其实好些动摇了,只是对于这个小瓶子里装着的东西,她是真的不敢确定。 “哼,我当然知道你会答应了。”黑衣人很有信心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我要她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任何人都抢不走。他祁彦琛没有这个福气拥有她。” 夏嫣柔至今为止还心有余悸,那个黑衣人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可怕。不过从他走之前的那几句话里,夏嫣柔可以知道,那个男人是想要苏澜依。 可是,到底苏澜依有什么好?为什么会有这麽多男人愿意为了她不惜一切?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她?想起这几天来王府下人对待自己的冷漠却是谦恭的态度,还有那个几乎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王爷,也包括那个无意之中就会来“提醒”自己几句的丫鬟冬儿,夏嫣柔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和不甘啊。 不再多想,夏嫣柔攥紧了手里的瓶子,眼里闪出坚定而狡黠的光芒。 “小香,去王爷的云澈居。” 小香听见这一声,明白 小姐终于打算为自己努力了。心里相当雀跃,兴高采烈叫了句,“是!小姐!” 苏澜依走在大街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两天彦琛没住在澜艾居,不过据冬儿说,他也没去夏嫣柔那里。 关于这点,苏澜依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伤。要是他一直不去,那个劫如何能过啊可是要是他去了,自己心里这关,又怎么过的去? 无奈叹了口气,苏澜依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跟着冬儿拐进拐出的,来到了一间有些破败的茅草屋面前。明显是一个普通的农居而已,看来小南过的还行啊。 小南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是苏澜依早就知道的事情。上次为夏嫣柔去苏府拿嫁衣的时候,哥哥并没有提起小南,那就是说小南没有回去苏府。那么,唯一能为她安置房子什么的,就只有在七王府的冬儿了。 就是这么想着,苏澜依断定,冬儿一定知道小南在哪里。 苏澜依站在门口,冬儿轻轻敲了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内传来怯怯的声音,是小南! “是谁?” 冬儿看了苏澜依一眼,轻声道:“小南,是我。冬儿。” 里面的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开了门。在看见苏澜依的瞬间,小南瞬间石化。 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肩膀也是颤抖起来,“小小小姐你” 苏澜依突然记起那天自己对小南最后说的话,那般决绝,是不是伤到了她?心里的感觉很复杂,苏澜依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于是只是淡淡道:“是我,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句话说出口,冬儿就推了推目前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南,轻声道:“王妃特意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快点进去,为王妃倒杯茶” 小南这才反应过来,“好好小苏小姐,里面请。” 那一句苏小姐说的这样生疏却又是这般苦涩,苏澜依顿时感觉到一阵悲伤的情绪,没说什么,只是跨步走了进去。 挑了一根椅子坐下,这是个布置简单的小型农居。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日常家具,什么凳子椅子桌子之类的,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一块粗布遮住的卧室,简陋但是五脏俱全。 不过苏澜依眼尖,瞟到了桌子一边放着的小篮子,里面装了些棉线和粗布,还有一把剪刀。怎么?小南在做针线活?不过根据自己的记忆,小南那个粗心的丫头除了会打扫什么的之外,应该是个白痴才对。 她还会女红? 这倒是个离奇的发现呢。 接过小南手里的茶水,苏澜依道:“你会女红?” 小南闻言,瞥了眼那个小篮子,似乎是掩着藏着什么似的,急忙把小篮子拿过来,放进了里面的卧室。一边急急出来,道:“小苏小姐笑话了,我只是绣着玩儿的。” 那一声苏小姐让苏澜依极度不舒服,没有了继续对话的念头,苏澜依放下茶杯,道:“看来,你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么。冬儿,你做了件好事呢。” 冬儿一听,道:“王妃,冬儿只是按着王妃的意思做而已。” 苏澜依扫了冬儿一眼,她不记得她曾经对冬儿吩咐过要她照顾下小南什么的,但这确实是她心里所想的。看来冬儿果然是那个老狐狸手边调教出来的人,这智商还真是 不低! 淡淡一笑,苏澜依道:“毕竟主仆一场,落魄到流落街头当乞丐,也是污了七王府的面子。” 说到这里,苏澜依明显看到小南脸上的那点欣喜和感激转成了落寞和伤怀。心中有些苦涩,这个丫头还是这样,不知道掩饰自己的心情,这个样子要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不动声色,苏澜依继续道:“既然过得不错,那本王妃也就该走了。冬儿,来这里看她可以,但是不可以怠慢了王府的工作。” 言下之意,怕是就冬儿明白吧。看她可以,不要怠慢了王府的工作,那不是暗示冬儿在王府没工作的时候多来看看她么。可是自己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有没有工作还不是王妃一句话说了算? 冬儿轻轻一笑,会意点头,王妃也真是,明明关心小南,为什么唉 “王王妃要走了吗?”小南弱弱开口。 苏澜依心里一阵苦笑,刚刚不是还生疏地叫着“苏小姐”么?怎么这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是王妃了? 声音清冷,苏澜依道:“嗯。你不必出来送了。” 一句话阻住了小南要跨出去的脚,苏澜依最后扫了一眼小南,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冬儿亦是无奈,对着小南耸了耸肩,就随着苏澜依出去了。 当苏澜依就快要走出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听见小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后面喊了一句,“小姐蔓黎岛” 苏澜依身形狠狠一滞,却是没有回头去看,顿了顿,就迈开了步子,一点点消失在小南的视线里。 小南,你要记得好好的。

第四十五章 遗忘 第四十五章遗忘 从小南那里回来后苏澜依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去一趟那个蔓黎岛。小南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可是对于她下毒的事情,却是闭口不言。自己这样前去都只是说出一个地名而已,可见她是多么想要保护或者说惧怕她背后的那个人。 那么去蔓黎岛,是必须的了。 只是那个八卦阵 心里纠结了很久,苏澜依还是来到了云澈居。 这家伙窝在这里这么几天干嘛呢 从来是不在乎礼节的人,苏澜依一把就推开了祁彦琛卧室的门。见到他坐在书案前专注着,苏澜依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道:“彦琛,我要去一趟蔓黎岛,你陪我去,好不好?” 祁彦琛抬头,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温度。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身为王妃,她就没有一点作为王妃的礼仪和自觉吗?是谁教她可以这样无礼地推门而入,进来不道歉也算了,居然还敢直呼他的名字?! 不悦扫过苏澜依,祁彦琛冷声道:“出去,关门。” 苏澜霎时被震到了。 怎么回事? 出去?还关门? 苏澜依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这个冰山状的男人,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几天前还是一副不要去夏嫣柔那里誓死不从的刚烈小媳妇的模样,今儿个就换了张脸,不认人了? 只是,她苏澜依岂会是那种乖顺的寻常女子,祁彦琛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居然是这么欠扁的话,苏澜依立马就跳了起来。 指着祁彦琛的鼻子说道:“祁彦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出去?关门?我说我要去蔓黎岛,你要陪我去。” 祁彦琛似乎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泼辣和不管不顾好些惊愕。这个女人她是疯了吗?现在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还命令自己?他祁彦琛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容得这样一个和他不存在任何感情的王妃对他大小声。 当即,祁彦琛就慢慢抬头,目光深邃,盯着苏澜依,声音宛如冰豆,道:“我叫你出去,听不懂?” 苏澜依对于祁彦琛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的冰冷好些奇怪,心中也泛起些许酸涩的感觉来,可是嘴巴上却还是不饶人地道:“我就是听不懂!我要你陪我去蔓黎岛,彦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睡个觉你就不认识我了么?” 祁彦琛冷冷一瞥,哼,这算是你对我的“控诉”吗?你是觉得“失宠”了?顿时,苏澜依的形象在祁彦琛的眼里成了一个争宠不成恼羞成怒却又是不甘心的怨妇,心里腾地升起一股厌恶之情来。 没有再说话下去的想法,祁彦琛用了内力,淡淡道:“岚丘” 声音明显是具有穿透力的。没过几秒钟,一身黑衣的岚丘就出现在祁彦琛面前,苏澜依扫了岚丘一眼,不说话,等着祁彦琛接下来的动作。 没想到祁彦琛竟是冷冷一句,“送王妃出去。” 苏澜依听到这话彻底被震撼了,但是她下意识地没有把矛头对准祁彦琛,反而是犀利地一扫岚丘。瞪着他,道:“你敢!” 果然 岚丘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 这下祁彦琛疑惑了,岚丘从来就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话。向来都是他说什么,就去做什么。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一句你敢,他就不动了? 心头掠过一丝疑惑,祁彦琛悠悠道:“因为她王妃的身份吗?王妃再大大不过王爷,请她出去。” 苏澜依听到这话真的火爆了。这是怎么样?!难道说这个家伙已经跟那个夏嫣柔什么什么了?三番几次请她出去不留一丝情面,她也是骄傲的人,怎会受得了祁彦琛这般冷情的侮辱 压下所有感情,苏澜依此刻的心里只留下愤怒和冷漠,跟他一样的冰冷声音,道:“不必请。王爷,今日叨扰了。” 说完,苏澜依就挺直了身子,走出了云澈居。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夏嫣柔带着她那个丫鬟小香走过来,小香的手里端了一碗茶。 顿时心里的愤怒和冷漠都被心伤代替了。风水轮流转吗?转起来竟是这么快?才几天而已,祁彦琛就已经是这般冷漠了。这算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吗? 突然心底涌上来一股凄凉,苏澜依淡淡扫过一眼夏嫣柔,不愿去看她脸上的表情,就要起身回去。冬儿去小南那里了,她找不到人可以聊一些话,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静下来心来 谁知苏澜依才走了一步,夏嫣柔就微微俯身,道:“柔儿见过王妃。” 苏澜依没心情跟她耗,冷冷一句“嗯”就转身离开。 看着苏澜依远走的背影,夏嫣柔的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哼,苏澜依,要跟我抢,怎么可能?转头看了一眼祁彦琛的书房方向,夏嫣柔顿时换上一副温顺乖巧的温柔模样,接过小香手里的茶,轻轻敲了门。 门里的祁彦琛却是被苏澜依刚刚的冷然和愤怒给疑惑了,不是刚刚还是一副怨妇的模样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那样了?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祁彦琛低头不再理会心里陡然升起的异样情绪。 才安静了一会儿,门上就又传来敲门声。 没有任何表情,祁彦琛兀自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岚丘见这情景,于是走过去开了门,见到是刚来的柔妃。对于这个柔妃,他是完全陌生的。只知道自己事情办完了之后,回来,爷就已经娶了她,而且那个看起来应当是好些泼辣厉害的王妃居然也是没什么大反应。 对于这些他是疑惑的,不过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爷的命令。其他的,他一概不管。尽管疑惑着,他依然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夏嫣柔见到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于是妩媚一笑,岚丘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夏嫣柔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冰冷的侍卫永远都是一副表情,他顿了顿,没有多想下去,夏嫣柔端了茶就进屋去。 一眼就看见专注的祁彦琛。 他真是一个俊美无匹的男人。白皙明亮的皮肤透着一股刚毅的男子气息,清隽秀气却又是不失霸气和凌厉,是个矛盾的男人呢,可是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是这样的他让自己爱到无法自拔吧,就算是用绝爱香那样卑劣的手段,她都不惜一切要得到他的心,只是 正想着,祁彦琛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有事?” 夏嫣柔被这冷漠的声音震了震,收了心神,柔声道:“王爷最近忙于公务,比较累了,柔儿特意准备了清醒茶点,王爷” “放那里吧。”淡淡一句,祁彦琛连头也没抬就继续工作。 夏嫣柔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夏嫣柔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许久没有听见关门的动静,祁彦琛抬头,冷声道:“还有事?” 夏嫣柔被这一问定了心神,有些紧张地说道:“王王爷我没事了” “那就退下吧。”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波澜,祁彦琛继续低头看文书。 夏嫣柔的心一下子被希望灌满了,只能俯身行了礼,就悻悻地出去了。下意识地,祁彦琛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只是她明显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没有任何毛病好挑,更何况又是太后硬塞过来的媳妇,就任她去吧。 小香一直都候在门外,见到小姐出来了,急忙上前去,问道:“小姐,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王爷没有对你” 夏嫣柔失望地摇摇头,脑海中想起一张刚毅的却又是带着些许阴柔之气的男人。 修夜! 那天,自己带着那个黑衣人给的药丸来到了王爷住的云澈居,本来王爷对自己是极其冷淡的。只不过夏嫣柔用尽了她楚楚可怜的招数,想着夏嫣柔也是个悲剧人物,祁彦琛就许了她坐下。 怀里揣着那个黑衣人的药丸,夏嫣柔早就撕开了药丸外面的纸,空气中,慢慢弥散起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来,仔细一闻,似乎还是混合了些许檀香味。祁彦琛一闻这气味就不对了,修夜是精通药理的,自己多少有些耳濡目染的。 只不过眼前的夏嫣柔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罢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提防得了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感觉头昏沉沉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感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慢慢远去,想要抓住,却是怎么都抓不住。 等到他神智渐渐清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别人。 正是修夜! 见到修夜突然出现,挡在了自己面前,夏嫣柔不知道有多懊恼,本来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让王爷爱上自己,可是谁会料到那个修夜竟然来搅局?!若不是他,王爷第一个见到的是自己,那现在还用这样吗? 不过,转念一想,夏嫣柔脸上还是依稀露出了点笑容。就算王爷现在不爱自己了,可是他至少也不记得那个苏澜依了,不是吗?这就意味着她和苏澜依是平等的,那么如此优秀的自己,她有信心一定可以夺得王爷的心。 冬儿不在府中,苏澜依又被那个祁彦琛气到,不愿意求他带自己过去澜艾居,没办法,只有唯一的人选了。 低了头,苏澜依神情淡漠来到修夜的延亦居。在门口叫了好几声,并没有人应声,于是没有多想,苏澜依就兀自走了进去。 还是先前的样子,到处是药草香,这个地方哪像是住人的?苏澜依轻车熟路走到那张摇椅面前,一屁股坐下。想着先休息一会儿,那个修夜最近忙得很,忙到一定程度自然是会回来了吧。 混混沌沌睡去,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上了。朦胧中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想也没想,苏澜依就认定了那是修夜。 不满的声音出口,苏澜依道:“喂,修夜!你去哪里了?那个冰山要你去干嘛了?这么多天不在府里” 对方明显一愣,犹豫了片刻,冷声道:“你在这干什么?” 苏澜依疲惫地揉揉眉心,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要你带我过去,那个澜艾居还真是麻烦!平时么,不跟他吵架,那倒是甜蜜。现在,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神经兮兮的,所以我就来求你咯” 对方听了这话,声音里含了怒气,变得更加冰冷了,道:“你在说什么?” 苏澜依疑惑地朝那人看了一眼,睁大了眼睛,起身,道:“还能说什么,你那个兄弟跟你还真是一丘之貉,几天功夫就给我翻脸不认人,是想怎样?他真当以为我稀罕他么?哼,他要是敢给我” 说着,苏澜依就住了口。 不为什么,就为了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是修夜。 是祁彦琛! 他寒着一张脸,原本绝美的脸庞上染了一层冰霜,眼神犀利,黝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震惊的苏澜依,冷声道:“你跟他,关系很好?” 苏澜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了心神,不过他开口竟然不是质问自己那样说他,而是问自己跟修夜关系好?难不成这个家伙吃醋了?可是,自己跟修夜关系好,他干嘛一副疑惑的模样? 苏澜依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正常,于是一转先前的态度,戏谑着说道:“怎么?你吃醋了?” 话一出口,祁彦琛才惊觉刚刚自己的话语里是有多么得醋意酸浓,不过面上却是不愿意承认的。这个眼前的女子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却在这里这般亲热地不知礼数地和修夜说着这些话,自己是王爷。怎能够忍受自己的王妃跟别的男人这般 眉角一垂,祁彦琛冷声道:“够了,你不要忘了,你是王妃。” 苏澜依淡淡一笑,道:“我当然记得我是王妃,可是身为王妃,跟王爷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不是必须的吗?夫君?” 这一声夫君让祁彦琛的心震了下,不过却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自己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亏她说得出来!厌恶地扫了她一眼,道:“哼,果然是王妃啊。” 让苏澜依冷下脸的不是他冷言冷语的嘲讽,而是他那厌恶的一瞥,苏澜依寒了脸,道:“你什么意思?突然就变成这样,好像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彦琛,你要是讨厌我,怎么不干脆直说?” 说着,祁彦琛冷冷一瞥苏澜依,正欲开口,却是修夜进来阻住了祁彦琛将要说的话。 “王爷,王妃,今日怎么这么有好兴致,来鄙人的延亦居造访啊?” 苏澜依和祁彦琛都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修夜淡淡一笑,道:“没事吗?” 苏澜依冷哼了一声,不理会眼前两个男人,兀自走出了延亦居。留下祁彦琛和修夜两个人,修夜看着苏澜依走出的身影,叹了口气。 绝情香,无人能解。 只能看你们两个人的情到底深到几许,是否足以撼动千古绝情香的药力

第四十六章 蔓黎岛 第四十六章蔓黎岛 从修夜那里出来之后很久很久,苏澜依都把自己关在了澜艾居里。 她需要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到底这些事是真么回事!祁彦琛突然就变得这么冰冷,对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好像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王妃而已,之前他们之间的那些什么爱来爱去的东西都化作了虚无。 还有那个修夜,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可是自己去问他,他又是闭口不说的。看来,这件事情有蹊跷啊 回想起几天前夏嫣柔的得意神色,突然苏澜依像是了解到了什么。难道说,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苏澜依努力把这些事情都排出了脑海,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小南那天对自己说了蔓黎岛。那么下毒一定是跟蔓黎岛有关了,自己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定了心神,苏澜依唤来冬儿,换了一身淡紫色衣裙,前往祁彦琛所在的云澈居。 对于苏澜依来找自己,祁彦琛并不惊讶。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已经是一个不可磨灭的怨妇外加水性杨花的形象,此番前来,怕又是一场闹剧了。 但是 “参见王爷。” “嗯。”祁彦琛淡淡应了一声,见她似乎是有些反常的模样,压下疑惑,继续淡淡道:“有事么?” 苏澜依心中一痛,就算是两个人在你也是这番模样吗?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陪你演戏到底。 “王爷,臣妾想要去一趟蔓黎岛,希望王爷恩准。”如果这一次你再不答应的话,那么就只能去找修夜了。 但是 “嗯,即刻启程吧。” 苏澜依诧异抬头,却对上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心里的疑惑加深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祁彦琛这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祁彦琛是被陷害了吧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苏澜依松了口气,原来知道他不是不爱她,自己心里会这样释然。真的在乎他,在乎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了。那么现在不是了,只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知道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是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地,和和夏嫣柔 心中一痛,苏澜依压下心头泛上来的苦涩,跟着祁彦琛除了王府,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是静默着,相对无言。 王府里的夏嫣柔眼睁睁看着祁彦琛和苏澜依出去,却是没办法上前去质问。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两个人远去,夏嫣柔伤感回头,正好看见修夜走过来。 顿时,心中一惊。 这个男人很可怕。 修夜看到夏嫣柔失神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修夜见过柔妃。” 夏嫣柔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深吸了口气,柔声说道:“嗯。不用多礼。”这个男人和王爷的关系很好,两个人几乎是无话不谈。本来自己是想拉拢这个人的,可是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直直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去,这样的男人,她不敢靠近 修夜见她一脸尴尬的神色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王府,最近彦琛给自己的工作很多呢,自己还忙着呢。对于这个对彦琛下药的女人,他暂且把她当做一个得不到爱不择手段的女人好了。 只是她的所有动作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她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定是不会饶她的! 祁彦琛和苏澜依到了竹林里,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祁彦琛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八卦阵了,记忆中似乎是来过一次的。只不过是跟谁来的,他却是记得不很清楚了。 不去想这个问题,祁彦琛转头问苏澜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澜依有些佩服这家伙的逻辑能力,现在才想起来问,怎么,难道忘了情,连智商都下降了?微微一笑,苏澜依道:“你不记得了?我跟你的姐姐可是好姐妹的好交情呢,来看看她也不行?” 说完,苏澜依就提起步子向着那块写着“蔓黎岛”的石头走过去。 祁彦琛有些晃神,好姐妹?女人家的事 叹了口气,祁彦琛在竹林里破了八卦阵,没一会儿那块石头就慢慢移开,两个人把小舟拉过来,一路划了过去。 船上,苏澜依背对着祁彦琛。自从知道祁彦琛也许是被夏嫣柔暗算了之后,苏澜依努力让自己和他显得疏远一些,也许这样他会更靠近夏嫣柔一些。可是,心里却是痛着,疼着,无法忽略地忧伤着。 特别是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心情 祁彦琛兀自划着船,对于眼前这个明明是个怨妇加上水性杨花的女人又一次产生了疑惑。按理说,她应该时刻缠着自己才是,可是 相对无言,两个人来到了蔓黎岛上。 这一次,没有看见那个小霞,苏澜依和祁彦琛如入无人之境,就径直走进了木房子里。这里苏澜依和祁彦琛来过一次,自然是记得那个六公主祁诺爱的房间的。 撩起了帘子,苏澜依一眼就看到祁诺爱坐在床头,轻轻走过去,苏澜依在床边坐下。看起来,六公主的气色比起上次来好多了,脸上微微泛红,自然如出水芙蓉一般娇嫩可人,苏澜依看着这般的六公主,道:“姐姐,依儿来看你了。” 这一声姐姐,苏澜依是故意叫的,话音一落,就见到六公主有些不自然的神情,诧异地看着苏澜依。 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淡淡一句,“嗯。” 苏澜依轻轻一笑,忽略身后的那个冰山男,继续寒暄道:“姐姐,最近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依儿好几次来都没碰到姐姐呢,不知道姐姐去哪里了” 说到这里,苏澜依明显看到六公主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不等她答话,苏澜依就转头对祁彦琛道:“王爷,今儿个我们姐妹俩要在这里说些体己话,您是不是” 祁彦琛听见苏澜依这么说话感觉心里好些不自在,看了两个女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祁彦琛一走,苏澜依转身就换上了一副温雅的笑容,继续刚刚的话题,“姐姐啊,这么多天不见,依儿可是很想你呢。” 六公主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嗯,是很多天不见了呢,妹妹还好吗?” 话音一落,苏澜依就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六公主,眸子里闪出一丝丝犀利的光芒。这样的神情让六公主一惊,下一秒却依然是坦然自若,迎视苏澜依的目光。 苏澜依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最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拉起六公主的手,貌似很熟络地说道:“姐姐,几天前我来这里,小霞也不在,我把要送你的东西放桌上了,还在吗?” 坐在床上的人含有深意地看了苏澜依一眼,眼神瞟向了一旁的桌子,轻声道:“嗯,还在呢,是小霞放的。也不知道那丫头放在哪里了,等她来了我问问。” 苏澜依体贴地一笑,道:“不用麻烦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姐姐,姐姐喜欢竹子吗?” 六公主听见这问话,神情流露出一丝警惕,淡淡道:“妹妹为何这么问?” 苏澜依叹了口气,表情平静如水,淡淡道:“姐姐,其实姐姐不经常在蔓黎岛是不是?依儿只是担心,姐姐的身体在外面老是这么奔来跑去的,会不会吃不消。毕竟姐姐只是个女儿家”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六公主看了一眼眼前的苏澜依,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试探和猜疑,相反是一种疲惫之后的释然,心知她是明了一切的。 也没必要隐瞒了吧,六公主浅浅一笑,道:“依儿果然是聪明的女子,对这些事都了然于心了呢。” 苏澜依起身看了一眼六公主,笑了笑,道:“只是一些蛛丝马迹露出来而已,刚巧被我抓到罢了。” 六公主也不再坐在床上,起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是怎么发现的?” 苏澜依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柳枝依依,盛夏猛烈的天光照得水面波光粼粼,蔓黎岛的风景还真是不错轻叹了口气,苏澜依转过身。 “因为你身上的竹香。彦琛的身上也有竹香,但是竹香的来源却是因为黑硕草。想必你也是在用那种草药的吧?我问过一个精通药理的人,一般的女子即使有体香也不会是竹香,多数是花香,唯独你的身上盈满竹香,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你在服药。” 说到这里,六公主拿起面前的那杯茶,轻轻缀了一口,并不言语。 苏澜依继续说道:“刚刚我对你说的那些什么我送你的东西,包括我来过蔓黎岛几次都是骗你的。我只来过一次,也是和彦琛一起来的。那一次来,看见的那个六公主,应该不是你吧。那个女子虽然是和你一样的容颜,却少了一份皇家人应有的贵气和与生俱来的优雅。而且那一次,彦琛给那个人递水的时候,却不慎打翻了杯子。” 苏澜依说着看了一眼喝茶喝得貌似很悠闲的六公主,一字一顿道:“彦琛说,那个女子带给他一种陌生感。” 话音一落,六公主就起身,来到苏澜依身边,轻声道:“果然,血缘还真是奇怪的东西,他的感觉竟然是这么敏锐的” 苏澜依淡然一笑,道:“自然,血缘是永远无法泯灭的东西,是一种无法割舍的联系。也是因此,你才会选择让丫鬟假扮成你住在蔓黎岛,而你却只身在外,就因为这一份无法割舍的联系,是吧?” 祁诺爱的眼神飘远了,“始终无法放下那个人,所以,才去了他的身边” “所以我该叫你,扬絮,是不是?” 祁诺爱浅浅一笑,转头对着苏澜依,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竹香。”苏澜依看了祁诺爱一眼,又转眼看向远处,继续道:“第一次是你假扮成舞者去刺杀兰妃,我想你是不想那个人的手上沾上皇室的血腥吧,那次我闻到了你身上的竹香。后来,你刺杀我和彦琛,彦琛却无法对你下手,他说,你给他一种强烈的亲情感。那时我就猜到了,彦琛是紫色的眼睛,你和他是龙凤胎,一定也是紫色的瞳仁,也因此才会有你身上的竹香” “你还真是细心的女子呢”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彦琛这么冷淡,难道他不是你的亲人?难道那个人才是?”苏澜依一直疑惑着这一点,同是亲人,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样子差别对待? 只听得祁诺爱叹了口气,轻声道:“七王爷的日子比他好过很多吧” “你们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会那样子忽略他,那样子对待他,以为他真的好过很多,但是真的只要衣食丰饱就足够了吗?” 对于这些人的言论,苏澜依是十足的气愤,他们凭什么以为彦琛一定会过得比那个人好?!真是的! 本以为她会发火的,没想到她却是微微一笑,道:“你很爱他?” 脸上一红,苏澜依大方承认道:“是,很爱他,胜过生命。” 祁诺爱的笑容突然变得忧伤起来,是啊,胜过生命的爱。曾经她也是拥有过这样的爱的,只是她没有珍惜。为了那一份亲情,为了那个从小就流落在外的亲弟弟,她放下了岸成对自己的爱和情,却是自己最终害死了他 感觉到身边人的忧伤,苏澜依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他死了,你就一直这样住在蔓黎岛吗?明明,你没有身染恶疾” “为了一个人活下去,我要为他报仇。” 听到这话,苏澜依心里一惊。那个人难不成是杀死彦寒的人? 颤声开口,苏澜依问道:“那个人,是杀死彦寒的人吗?” “他没有杀死彦寒!”突然,祁诺爱激动地开口。 苏澜依笑了笑,道:“不是他,是谁?一把剑穿过彦寒的胸口,然后一掌打落他,掉下悬崖,难不成是鬼杀死他?” 说到这里,祁诺爱闭上了眼睛,心中痛着。当初自己不就是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才会那样子对他,质问他,要他滚如果不是那样子,他也不会对身边的人都失去防备,在叫着让自己不要走的时候,让对方钻了空子。 是自己害死他的吧,可是却永远都无法面对他。祁彦玮要他刺杀苏澜依和彦寒,原本那是自己去的任务,可是又一次是他替自己挡下来了。如若自己早就告诉他她的身份,他是一定不会对彦寒下手了吧 害死彦寒的是他吗?还是自己呢? 关于这件事苏澜依已经不想追究了,长叹出一口气,苏澜依道:“无论是谁,死者已矣。恩恩怨怨都结束了,到如今,我只是想要彦琛平安而已。那个人的死不论是真是假,我答应过皇帝不会再报复他,要他的命。关于彦寒,就这样吧” 是啊,就这样吧 那么,岸成哥呢? 她要如何释怀?

第四十七章 拒绝 第四十七章拒绝 从蔓黎岛回来后一个月,苏澜依都没出门,在脑子里好好理着那些个思绪。总之,祁彦琛是一定有问题的,修夜虽然始终没说什么,但是旁敲侧击的,她听得出来,是夏嫣柔在搞鬼。只不过,她要的是祁彦琛对她好,爱上她,是不会伤害他性命的,也就微微放心了。 但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头绪,六公主祁诺爱就是那个流落民间的五皇子祁彦宇的手下,那么就是说祁彦宇是最后主谋?可是现在祁彦宇死了,彦寒的死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让夏嫣柔生下彦琛的孩子,然后解了那个劫 要夏嫣柔生下他的孩子? 苏澜依的心开始痛了,这些天来每天想起这个,苏澜依就心痛。就好像犯了病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冬儿急匆匆从门口进来,喘着粗气,道:“王妃!王妃!” 苏澜依皱了眉,上前,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冬儿微微缓了口气,道:“王妃!三王爷府上来人了,说是兰妃被劫了,我从前厅过来刚听到这事就给你汇报来了。” 兰妃被劫?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想,苏澜依就让冬儿带自己去了祁彦琛的云澈居。 祁彦琛坐在书房里,一脸的凝重。关于兰妃,他是记得的,那个是自己“娘亲”的女子,好像还是失去了神智,疯了的。只是关于这个女子,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某些记忆,就是想不起来 这一个多月来,自己也是一直都困惑着,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曾经娶了两个女人做妃子。但是为什么会娶,就丝毫记不起来。依着自己的性格,一辈子,一个女人不是够了吗?可是怎么会有两个人? 问了修夜,他也是讳莫如深。还是说,他忘记的不过是些不重要的琐事? 想着的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苏澜依急急跑到祁彦琛面前,道:“彦琛,兰妃被劫了?这是怎么回事?” 祁彦琛不悦地挑眉,冷声道:“王妃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只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深吸了口气,苏澜依努力平静下来,道:“王爷,我是你的王妃,理应知道。” 苏澜依的关心在此时的祁彦琛眼里完全是无理取闹,“王妃,只要做王妃该做的就好,住在你的澜艾居就行了。” 又一次被激怒了,“你说的还真轻巧啊!我既然只要做我自己的事情了,那是谁来招惹我的?哼,要不是你来招惹我,我会嫁给你吗?笑话!谁会看上一座冰山?!” 口不择言的几句话丢出去,祁彦琛起身,走到了苏澜依面前。顿时,苏澜依感觉到一种压迫感,熟悉的冷然是她初见他时的冰寒。 黑眸盯着她,吐字宛如冰豆,“那,本王需不需要放你自由?” 苏澜依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是有点过了,于是声音也就软了下来,“我只是,只是说你的事情我要知道。我是王妃,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到她说那些话他莫名地感到愤怒,却是下不去手打她,只好对她冷言冷语。见她软了语气,心里竟是微微好受了一些,祁彦琛有点惊讶于自己这般的心情,却是选择忽略异样。 继续冷声道:“本王自有主张。” 好吧!算你狠!算你说话简洁!算你大男子主义!算你够 唉,苏澜依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随便你” 说完,苏澜依就走出了书房。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有人劫走兰妃?可是兰妃不过是一个疯女人罢了,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劫走她? 这样看来,可能性就只有两个了。要不就是兰妃装傻被识破,然后自己逃了或者被人虏走了,要不就是那个人是掳走兰妃来达到某种目的。 可是皇帝早就对外宣布兰妃死了,知道兰妃活着并且还活得好好的的人并不多,把她带走 难道是祁彦宇?! 那不就是说,他没死?! 这个猜测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苏澜依的脑子里爆炸了,要是祁彦宇没死的话,岂不是说,彦琛又一次陷入了危险? 该死的!到底有完没完?! 苏澜依不再想什么,叫了冬儿就出了王府,她得去一趟祁彦枫那里,至少知道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路过关押二皇子的地方,苏澜依看见一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熟悉的人影走进了那个看似平常人家却是囚禁了一位皇子的宅院。 那个人的身影似曾相识啊在脑子里努力回忆着,苏澜依突然记起自己第一次去蔓黎岛的时候碰见的那个丫鬟小霞! 她来这里干什么? 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苏澜依一路皱眉沉思着,来到了明亚王府的面前。 亭池一如既往地忧愁着,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具体是什么的,苏澜依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倒是祁彦枫,几天不见,越发憔悴了。本来俊朗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暗色,是因为事情太多了么? “三哥,跟我说说事情大概吧”苏澜依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祁彦枫看了一眼苏澜依,顿了顿,悠悠道:“是亭池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对方把她打晕,然后掳走了母妃,一点痕迹都不留,那时候又碰巧被父皇叫进宫里了,所以才让他得手” 苏澜依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祁彦枫,道:“看来这个人是一个知晓真相的人。” 祁彦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良久,苏澜依才开口,问道:“亭池知道真相吗?” 话一出,祁彦枫倏地抬眸,狠狠一震。 从明亚王府出来,苏澜依并不是急着回府。算是给那个夏嫣柔和祁彦琛一点时间吧,夏嫣柔是一定会尽力地去靠近祁彦琛的,想着,心里却是苦涩无比。 和冬儿走着走着,竟是来到了上次见衡芜的柳树边。突然,心里有点想衡芜了。那个一直是叫着自己女人的男子,虽然背负着仇恨,却在最终放下的男子 他该是幸福的吧 正想着,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哟,是谁在这里耍忧郁呢?” 嘴角勾起一个会心的笑容,苏澜依没有转身,道:“那又是谁,在背后偷偷摸摸呢” “喂,女人,你说清楚点,谁偷偷摸摸啦?”立马换成了愠怒的声音。 苏澜依转身,只见衡芜一身白色长衫,头戴了一个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剑,好整以暇看着她,不过眼神里却是有些愠怒。 淡淡一笑,苏澜依道:“是什么风,把我们的衡芜门主给吹来了?” 听到这话,衡芜笑笑,道:“别挖苦我了,我已经不是门主了。”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忧伤气息,苏澜依转移了话题,“你来干嘛?” 衡芜起初并不说话,走到了苏澜依的身边,黝黑的眸子盯视着苏澜依,直到她不自然地转过头,衡芜才幽幽开口,“女人,你真的快乐吗?” 心中一怔,苏澜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快乐吗?有彦琛在怎么会不快乐?可是,真的快乐吗?彦琛不知道什么原因记不起自己了,周身又是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深吸了口气,苏澜依淡淡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说着,衡芜转身面对着苏澜依,一双手抚上她白嫩娇艳的面颊,粉色的脸庞山多了一些憔悴和力不从心,心里蓦地就疼了。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子掩饰她的难过和疲惫吗?偶尔现出一些脆弱的样子,会怎样? 想着,身体却早已先于思想,衡芜上前抱住了苏澜依,在她耳边轻声说,“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过头来,对我说,你累了,需要一个拥抱。女人,我一直在等你” 苏澜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了震,这家伙是在抽风吗?不过听他深情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他 任由他抱着,苏澜依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衡芜,我没事,真的没事” 衡芜依然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开,“真的没事吗?那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我不是不知道他又娶了,你不是刚烈的女人吗?怎么会容忍得了?” 苏澜依看到冬儿震惊的神情,用眼神朝她示意,要她站在原地不要动,微微一笑,拍了拍衡芜的背,说道:“衡芜,我们是朋友不是么?有什么事我当然会告诉你,彦琛他娶了夏嫣柔,我是难过的,不过却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理当承担的。衡芜,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 衡芜这会儿的语气中已经暗含了一些怒气,“女人!你到底要伪装到什么时候?!说一声累,你会死吗?我都这么明显告诉你了,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吗?” 说着衡芜突然放开了苏澜依,抓紧了她的肩膀恨恨说道。 苏澜依盯着眼前的衡芜,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恐慌,没有说话,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些冷然。 “女人,我告诉你”衡芜看着这般淡定自若的苏澜依,没来由地一阵火大,索性就说了吧!“我喜欢你!如果你在他那里受了委屈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松了一口气,苏澜依抬手挣脱衡芜的钳制,淡淡道:“衡芜,你也许并不是那么了解我。” 苏澜依只看了一眼衡芜,就转身面向湖,继续说道:“这一辈子,我只有一份情,并且无法分割。衡芜,我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只是这一辈子我们无缘,做朋友,不好吗?” 衡芜的眸子里瞬时黯淡了下去,声音里是无限的失落,“依儿,真的不可以吗?” 苏澜依转身看着衡芜,道:“衡芜,朋友,也可以一辈子。彦寒,他就是我一辈子永远不会忘怀的朋友。我爱他,也一并爱你。” “只是这种爱,和你爱祁彦琛不一样,是不是?”衡芜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苏澜依淡淡一笑,不答。只是看着湖对面的杨柳,夏天快过去了 临近黄昏,阳光穿透了云层,撒下一层淡淡的光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是和谐的画面。冬儿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得艳如桃李。 娄石国。 楚月泽从罗帐里出来,浑身都不穿衣服,脸上却是满脸的怒容。他怒目圆睁,瞪着床上的女子,恨恨道:“你竟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亏我这些天来对你呵护有加,如今你给我的竟是这样残花败柳的身子?” 说着,楚月泽盛怒地大手一挥,把一边桌上的杯盏都挥到了地上,顿时碎裂成断片。 床上的女子,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道:“哈尔格不必动怒,若是哈尔格嫌弃小女子,杀了便是。” 楚月泽倏地回头,阴鹫的眸子死死盯着床上娇艳的人儿,上前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狠狠说道:“说!那个人是谁?是谁?” 女子顿时感觉到呼吸一窒,却依然努力露出笑容,道:“杀杀了我我” 楚月泽顿时住了手。对自己的心软感觉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为什么会下不了手?就因为这些天的相处吗?可是她在骗人啊!哼,玉晟王朝还真是有种,居然敢送给自己一个已经破了身的公主?! 怒气横生,楚月泽走到那床上女子的面前,冷冷一笑,道:“哼,不愿意说吗?好,也没有关系,你的父皇竟然送一个不是处子之身的女人给我,我就要他知道后悔!” 听了这话,床上的女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淡然自若地道:“你爱如何便如何。” 楚月泽阴险一笑,这不就是他一直苦苦等着的机会吗?一直想要找个理由,借此攻击琏什国,这个不贞不洁的公主就是! 想着,楚月泽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床上的女子在他出门之后,凄然地笑了,面若桃花的脸上是数不尽的沧桑和疼痛。 苏锦泽,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从蔓黎岛回来后好些天,苏澜依依然是把自己丢在了澜艾居,衡芜的告白让她好些惆怅,也许要得到一份像和彦寒之间一样的男女间的纯净友情又是一段漫漫长路了。 还有那个貌似不认识自己的祁彦琛,明明是爱得要死要活的两个人,怎么那么多事 惆怅叹了口气,苏澜依从摇椅上起身,转身的时候,却看见祁彦琛一身月白长衫站在以前他常常伏案作画的地方,端详着一幅他以前画给自己的画像。 祁彦琛原本只是想来这地方看看的,这王府的后院从来是禁止外人入内的,可是那个不知礼数的王妃居然会是住在那里面,而且他明明记得原来王府里并没有什么澜艾居的。 本来只是怀着好奇的心理来这里看看的,没想到进来就看见自己作的画,虽然自己根本不记得画过这些画,可是这些明明都是自己的作品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忘记了什么? “喂,你干嘛?”自从知道他忘记了以前和自己的事情之后,苏澜依对他也不是那般熟稔的样子了,倒是自动把他看成了初见时的那座冰山。 祁彦琛眉头一皱,对于苏澜依这样的口气好些不满,“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怎么,我不能来?” 呵,口气不小!“是你的又怎样?现在本小姐是王妃,也是有权利捍卫自己的东西的。这个澜艾居是我的,你给我出去!” “你跟我有仇?”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是没好脸色的,好像自己欠她很多钱一样 “没仇!”你也不问问你自己,把那些个该死的重要事情都忘了个光,还好意思问有仇?哼赶你出去算是客气的! “这些画是我画的?”没有继续和她纠缠下去,祁彦琛看着手里的画转移了话题。这是一张苏澜依睡在摇椅上的画像,白衣女子,粉嫩的脸,嘴唇朱红,好一番娇俏的模样。只是眼前这个泼辣的小女子和画上的人可是有天壤之别 苏澜依朝着他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你画的,还是鬼画的?” 听了这话,祁彦琛倒是没生气,反而是更加疑惑地问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提到这事,苏澜依不禁就脸红了。当初他画完了这张画,就是两个人第一次那个啥,现在问她什么时候画的画是什么意思? 走到祁彦琛面前,苏澜依一把夺过那张画,连忙卷好,道:“不记得就算了,我也不记得了。” 祁彦琛看到苏澜依红红的脸,心中顿时莫名地一跳,她是在害羞吗? 无端起了捉弄她的心情,祁彦琛悠悠道:“难道是某些特殊时候画的?” 苏澜依的脸更红了,推了一把祁彦琛,嗔怒道:“你来干嘛?来质问我这些画是什么时候画的?哼,不记得就算了,关你什么事?你这么闲的话,怎么不去找你的柔儿?” 虽然是违心的话,不过迫于这会儿的情势,苏澜依还是口无遮拦就说了出来。说出来就立马后悔了,这不是赶着他去那个夏嫣柔那里吗?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 心头突然又泛上来一股酸涩,苏澜依伸手捂住了胸口,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去。 祁彦琛听了这话没来由地感觉到怒气蹭蹭蹭地上涨,甩了手,祁彦琛冷声道:“不要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横行王府,你,不过是个王妃而已!” 说完,祁彦琛就甩了袖子,飞身过湖,在湖边立定,祁彦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控。是因为那个泼辣的小女人吗?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过 苏澜依看着祁彦琛远走的身影,心里开始痛起来了。无端端地,他就这样忘了她,无端端地,对着她摆一张冷脸。祁彦琛,就算是你中了什么毒,我们的感情真的这么脆弱吗?一粒小小药丸就足以撼动它? 闭了眼睛,苏澜依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彦琛,去找她吧,跟她生一个孩子 当夏嫣柔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黯然神伤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有些重的脚步声,不像是女人的。心里涌上一阵狂喜,夏嫣柔下意识地上前,打开了门。 是王爷! 祁彦琛一脸的郁闷站在门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里。是在跟那个小女人赌气吗?就按着她说的来到了这里? 在看到夏嫣柔期待和惊喜的眼神的时候,祁彦琛不自然地转过了头,冷冷道:“今天,本王在这里用膳。” 夏嫣柔一听,立马喜上眉梢,笑意更浓了。翩翩行礼,柔声道:“是,王爷。柔儿这就给您准备去。” “小姐,小姐,这次王爷到你这里来了,小姐可是要抓住机会啊。”夏嫣柔一出房门,丫鬟小香就拉着夏嫣柔说道。 夏嫣柔面上一红,道:“我也没猜到,他竟然会来。” 小香笑笑,道:“小姐,这证明王爷心里是有你的。小姐,你何不趁此机会就” “小香,你在说什么?”夏嫣柔的脸更红了。 小香拉过夏嫣柔,道:“小姐,你想,那个公子给你的药丸还不知道作用会有多久呢,要是万一王爷想起来了,小姐,你岂不是又要守活寡了?小姐,如果这次你和王爷洞房,有了小王爷,那么就算有朝一日王爷想起来了,你也不用担心了。那个正牌王妃根本就生不出孩子,到时候王爷肯定会更加宠爱你的” 说着,说着,夏嫣柔就心动了。是啊,如果有一个孩子,那么王爷对自己一定会好很多很多的。而且这个孩子一定是将来的小王爷母凭子贵 想着,夏嫣柔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祁彦琛看着夏嫣柔一脸的柔媚笑容,细心地把杯盏和碗碟在桌上摆好,心里开始懊恼那个小女人带给自己的影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还真的就来到了这里 拿起酒杯,祁彦琛感觉到心里不是种滋味。拿着酒就出了神。 这一出神倒是把夏嫣柔吓了一跳,心中想着是不是王爷发现了什么?手不禁哆嗦起来,强作镇定地说道:“王爷?怎么了?酒不好喝吗?” 祁彦琛蓦地回神,思绪还留在苏澜依那个女人身上,有些不自然,一口喝下了酒,道:“没什么。不吃了,就这样吧。” 从来是不说原因的人,祁彦琛转身就准备走。谁知道这会儿夏嫣柔却是出奇地冲动,一反大家闺秀的羞涩姿态。上前就拉住了祁彦琛的衣角,慌忙说道:“王爷,你就要走了吗?王爷你不留下来吗?” 祁彦琛皱了皱眉,轻轻甩开了夏嫣柔的拉扯,冷冷看了她一眼,抬脚走出门去。 夏嫣柔下意识地上前又一次拉住了祁彦琛的衣角,道:“王爷,王爷,再留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祁彦琛疑惑外加厌恶地转头,冷冷道:“你放手,我” 话还没说完,祁彦琛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紧接着而来的是体内没完没了的燥热,祁彦琛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一定是中药了。只是,是谁?转头看见夏嫣柔拉着自己哀求的眼神,祁彦琛霎时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是春药。 夏嫣柔啊夏嫣柔,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个大家闺秀吗?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祁彦琛运功把体内升上来的燥热逼了下去,只是身体里还是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不痛,但是很痒很痒。心里有那么一股强烈的渴望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就扑上去。 只是这么多年来的冰山功力可不是盖的,祁彦琛喘着粗气,转身对夏嫣柔说道:“是你下的药,柔妃,你饥渴难耐了吗?” 难听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刻的夏嫣柔,她只想要得到他,只想要他给自己一个孩子。这样,一切就结束了。她就没必要再守活寡了 凭着这样的信念,夏嫣柔扑身上前,把整个人都吊在了祁彦琛的身上,嘴里喃喃道:“王爷,柔儿帮你解毒好不好?柔儿心甘情愿帮你解毒,王爷您您要了柔儿吧。” 按常理说这些话听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耳朵里都是无限的魅惑,要知道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对你说要了我 只是这些并没有对祁彦琛起作用,相反,听在他耳朵里是无比的恶心,厌恶地甩开夏嫣柔,祁彦琛冷声道:“滚开!” 必须要快点离开这个女人,否则后果还真是祁彦琛下一秒就大跨步走出了房门。 夏嫣柔岂肯放过这个机会,看祁彦琛要走,不顾自己摔在地上摔出来的淤青,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祁彦琛。 祁彦琛立马感觉到体内的燥热降下去了一些,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解毒了体内强悍的热气和意志力做着激烈的斗争。 突然,脑海中闪出一些零碎的画面,看不清楚是谁和谁,祁彦琛只知道心底无比抗拒眼前这个给他下春药的女人。 她绝不是自己要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祁彦琛猛地转身,在夏嫣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点了她的穴道,顿时,夏嫣柔动弹不得。 “王爷”就算是这样都不肯要我吗?夏嫣柔委屈地留下了眼泪,看着祁彦琛远去的身影,恨意丛生。 延亦居。 “修夜,你到底说不说?”苏澜依一脸凶悍死死盯着修夜,怒气冲冲。 在这里这么久了,这个死人居然嘴巴这么牢,死活不肯告诉她彦琛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不过没关系,她苏澜依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修夜依然是一脸的闲适,道:“我告诉过你,中了毒。除此之外,没有。” 娘的!苏澜依怒火那叫一个盛啊,这家伙是造反哪?! 双手叉着腰,苏澜依又一次对着他狂吼道:“死修夜!你要是敢不说!我阉了你!” 修夜一个愣神,转头看着苏澜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匪夷所思。这个苏澜依还真是个人才,一个女子家,说这些话难道都不脸红么?阉了他? 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弧度,修夜讪讪道:“王妃你有工具吗?” 苏澜依一怔,阉人还要什么工具?一把剪刀不就够了?正思忖着,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门上传来一声闷哼。 “彦琛?” 岚丘抚着这会儿面色红润得很异常的祁彦琛走到了修夜面前,祁彦琛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站不住的感觉。岚丘那家伙从来是没表情的生物,此刻的脸上明显刻着担忧两个字。 怎么回事? 修夜见了这副情景,立马箭步上前,也不管和苏澜依未完的对话,急急冲到祁彦琛的面前。只一眼,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是那个女人下的手够狠的心啊,这么强效的春药,她就不怕伤到彦琛?修长的手指搭上祁彦琛的手腕,度过去一些真气,暂时稳住了他体内蹭蹭蹭上涨的药力。正要转身为他配药的时候,突然瞟到了一脸惊慌的苏澜依。 苏澜依看到祁彦琛这个样子,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上前,摸着祁彦琛红得异常的脸,道:“彦琛,怎么了?怎么回事?” 祁彦琛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也会在这里,忆起上次她在修夜这里的经历,没好气地说:“跟你没关系。” 苏澜依满心系的都是祁彦琛这时候的身体状况,也没什么心情跟他吵嘴,这家伙还真是招毒,先是一种莫名的毒让他失忆,现在又是这副相貌 拍了拍他的脸,苏澜依道:“跟我没关系?那你娶我是好玩是不是?我这王妃是花瓶啊?”说着,苏澜依转向了修夜。 “他怎么了?修夜,是很严重的毒吗?”苏澜依心砰砰砰跳着,担忧和不安胜过了一切。 修夜并不急着回答,淡淡扫了苏澜依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计算的光芒,慢慢道:“一般毒药,没什么大碍。你带他回去云澈居,给他额头敷冷水,每过一刻换一次,六个时辰之后就没事了。” 苏澜依一听就舒了口气,不打算跟修夜废话下去,对一边的岚丘说道:“快,把王爷带回云澈居去,快点!” 在出门前祁彦琛本来还想说什么,无奈体内的那股火烧得他全身乏力,就没说什么,任由岚丘扶了自己往云澈居走去。 身后的修夜露出狡黠的笑容。 王妃啊王妃,想要阉了我?怕是明天早上你连床都下不来 空气中扬起一抹悠然的笑意,算计的那个人想必是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为他人作嫁衣裳,夏嫣柔,不属于你的,何苦这般

第四十九章 逃回 第四十九章逃回 苏澜依让岚丘小心翼翼地把祁彦琛放到床上,就立刻打了水,把冰冷的布敷在祁彦琛的额头上,眼神中依然抹不去那绺担忧。 刚刚修夜的真气压下去一点药力,祁彦琛这会儿感觉人清醒了很多,看见苏澜依在自己面前,想也没想,就冷声道:“本王没事了,留下岚丘,你走吧。” 苏澜依没理他,兀自换着敷在额头上的布,皱着眉,道:“岚丘,换一盆冷水。” 闻言,岚丘以最快的速度换了盆水,立在一边,看着床上的王爷担忧不已。 祁彦琛见眼前的两个人貌似都没有听自己的话,心里的怒火也上来了,有些克制不住地坐起身低吼道:“本王叫你出去!听到没?” 苏澜依毫不示弱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凶什么凶?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还给我硬!给我躺下!”说着,苏澜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按倒了祁彦琛,啪一声把冷布放在他额头上。 祁彦琛一把甩掉额头上的冷布,道:“岚丘,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这个女人还真是要不是看在修夜对她不排斥的份上,自己就像对待夏嫣柔一样,撵走她! 没想到,岚丘短短时间内,竟是第二次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动作。岚丘只是一脸的为难站在床边,一边是已经发怒的王爷,一边是斜眼瞪着他的苏澜依。 哪个都不好惹! 干脆不说话,岚丘选择了雕塑。 “岚丘,你是怎么回事?”祁彦琛看着一边沉默的岚丘好些恼怒,这个女人是有什么妖法吗?居然能够让岚丘不听自己的话? 只是祁彦琛哪会知道,岚丘是碍于先前祁彦琛对苏澜依的百般宠爱,不敢动苏澜依来着。 苏澜依对岚丘的表现很满意,道:“行了,岚丘。今儿个就由我来照顾王爷,你一个大男人,出去吧。” 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一个大男人堵在这小两口之间,相当不合适! 岚丘是何等聪明的的人,自然而然把祁彦琛的恼怒看作了两个人在闹小别扭,会意地点头,就走了出去。 这下,倒是把祁彦琛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这是岚丘吗?居然无视自己的命令,被这个女人使唤出去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祁彦琛呆坐在床上,一时没了言语。 苏澜依试着把他按倒在床上,要为他敷冷布。却是被他恼怒地甩开,第二次! “祁彦琛!你有完没完?我在帮你解毒你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敢给我大小声!祁彦琛,你不要欺人太甚!”苏澜依实在控制不住了,对着祁彦琛就一通狂吼。 祁彦琛冷笑一声,替我解毒?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春药?哼,“你是巴不得为我解毒吧?”心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祁彦琛冷冷开口。 苏澜依一听这话,那叫个气极!“祁彦琛,你当真以为你把我娶回家是当做丫鬟使的是不是?靠!有没有搞错!娘的!要不是你这家伙这么招毒,我用得着现在在这里替你解毒?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警告你,这六个时辰内,你给我躺着别动!要是你敢动一下,我就把你绑起来!” 祁彦琛听了苏澜依这么一大堆话,心里升起一丝疑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中的毒是什么?突然,脑海中跳出来自己走出延亦居时,修夜的表情。 分明是一脸的奸笑! 祁彦琛暗暗一惊,修夜他竟然心下一阵懊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是栽在修夜那小子的手上不过修夜为什么要帮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明显是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难道自己真的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定了心思,祁彦琛平息了些许怒火,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会解毒的,不然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你。” 苏澜依听他语气软了些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好点不文明,面上一红,苏澜依嗫嚅着说道:“出去,出去你个头,还欺负我嘞你欺负我还算少吗?说忘记就忘记,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是想怎样?要不是不放心你,我干嘛在这里受你的窝囊气” 祁彦琛听着苏澜依的小声,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有点可爱?她嘟着嘴,像个小媳妇似的,好像是在诉苦一样,宛如樱桃的唇畔不断动着,看得祁彦琛心神一荡。体内原本有些压下去的燥热腾地窜了上来,祁彦琛浑身一震,手里倏地握住了拳。 不行!再这么下去,就要扑过去了! 突然,祁彦琛喘着气,道:“你刚刚说的‘娘的’是什么意思?” 转移注意力是好办法! 苏澜依听见这话一下子手头动作僵了,把冷布放到他额头上,苏澜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呃,这个么,就是字面意思咯,娘的。”眼神闪烁,苏澜依不自然别过头去。 祁彦琛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女人在说谎,挑眉,勾唇,道:“你没说真话。” 最讨厌祁彦琛现在的样子了,一副了然却是危险的模样,好吧,说真话好了。眼珠子咕噜一转,苏澜依道:“娘的,意思就是妈妈的,妈妈的,就是奶奶的,奶奶的就是你爷爷的,你爷爷的也是你姥姥的,你姥姥的也是他娘的,他娘的也是他妈的,他妈的最终还是你娘的。” 说完,苏澜依长长舒了一口气,斜眼看着祁彦琛,发现那家伙竟然是一脸沉思! 祁彦琛对于这个长长的绕口令还是有好些不明白的,皱了皱眉,探究地看着苏澜依。 苏澜依被注视地心虚了,继续道:“我没说错啊,大家是一家人么,对吧?是谁的还不都一样?” 这话音一落,苏澜依实在是忍不住了,当着祁彦琛的面就哈哈大笑起来,果然现代人还是有好处的哈哈哈 祁彦琛看着突然大笑起来的苏澜依一愣,随即怔住了。 因为大笑着,脸红红的,像是刚刚熟透的水蜜桃,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嫣然,如樱桃般的唇瓣微张,水灵水灵的皮肤嫩嫩的,粉粉的,吹弹可破。娇俏的人儿,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不经意间的蛊惑最让人沉沦。 祁彦琛感觉到体内深处的那抹热腾地释放了出来,再也守不住了。不再用意志力克制着,祁彦琛任由自己的行动带着自己。 下一秒,苏澜依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应该说是炽热的怀抱。 门外,岚丘不放心中了毒的王爷,于是半路折返,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苏澜依的声音。 “喂,啊祁彦琛,你放开我,你干嘛?” “呃不要撕,不要撕!啊祁彦琛,你混蛋!你耍什么流氓啊?” “祁彦琛!我生气了,你给我起来!不要呃不要别进来” “啊痛” 渐渐地,大大的吼叫声变成了辗转低吟,最终变成了诱人的喘息和轻轻的呻吟。 岚丘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握剑的手一紧,立马飞身而去,到了稍远的暗处,保护王爷和王妃 苏府。 自从祁洛襄去和亲之后,苏锦泽就一直让自己处于忙碌的状态之中,以为不去想就可以不那么心痛了,以为把自己的空间占得满满的,就没有闲余去思念一张刻在骨子里的容颜。 只是,他忽略了某些东西的深刻程度。每一次的夜深人静都是一场难捱的折磨。一连几个月下来,苏锦泽感觉到力不从心的疲惫,以及日积月累的思念。 洛襄,你好吗? 每每转身,都以为看见了她可爱美丽的容颜。她大大的眼睛,她细长的睫毛,粉红的肌肤,娇艳的唇,还有她叮铃作响的头饰,像是风铃般的天籁,日夜在耳边回响。 洛襄,我是不是今生今世都失去你了?洛襄,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即使见到了,你已是别人的妻子。纵然相见,也是隔着无法跨越的沟渠。 那么,不如不见。 甩甩头,苏锦泽努力把祁洛襄的幻影甩出脑袋,只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无论苏锦泽怎么甩头,那个红色的身影却始终伫立在自己的面前。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以前每一次只要自己甩甩头,总可以换来一些时候的清醒的,这一次为什么不行了呢?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的苏锦泽摇头苦笑,想要转身离开。 却有一声熟悉的声音牵绊住他的脚步,“苏锦泽,你就打算这样转身,再也不见我吗?” 心中狠狠地一怔,是她!是洛襄的声音! 下意识转身,苏锦泽看见一身大红嫁衣的祁洛襄站在自己的面前,泪流了满面,却是笑着的。真的是她吗?苏锦泽几乎不敢相信。 慢慢走上前去,苏锦泽颤抖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她吐气如兰,些微气喘,皮肤还是温温滑滑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鲜明的,她就在眼前! 没有多余的思考,苏锦泽下一秒就死死抱住了眼前日思夜想的人,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不论她到底是不是幻影,此时此刻,他只想拥住她。 哪怕一秒钟也好,他不愿意放手了!就算是皇命又如何,他抗旨,他带着她去天下。他爱她!只爱她!愿意用一生一世去和她厮守 “苏锦泽,我很想你。”祁洛襄也是紧紧回抱着苏锦泽,这几个月来她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停,一路从娄石国赶回到玉晟,脑子里只有一个唯一的信念,就是见到他!她要告诉他,她后悔了,她不要嫁,她不要接受被安排的生命,她要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紧紧抱了很久很久,苏锦泽才回过神来,松开了祁洛襄,摸着她的脸,道:“洛襄,真的是你吗?这次不是我的幻想,真的是你?” 祁洛襄哽咽着,握住苏锦泽摸她脸的手,道:“是我,是我,泽哥哥,是我,我回来了!我不要嫁给那个哈尔格,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了这话,苏锦泽激动得几乎泪流,又一次抱紧了祁洛襄,道:“可是,你逃回来了,那个哈尔格就没有追你吗?” 祁洛襄道:“当然要追了,本来是要追的,但是有个人替我嫁过去,不就不会追我了?” 苏锦泽放开了祁洛襄,看着祁洛襄微微笑的脸心里诧异着。那天他们俩人走的那天,哈尔格是见过洛襄的,那么要怎么替代,无论找谁,都不可能找到一张和祁洛襄一模一样的脸吧 看出了苏锦泽的疑惑,祁洛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本来我是死了心的,打算到了那里之后,就认命了。可是一路走过去,越是走就越是不甘心,越是想要回来。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直到我遇见一个人。” “是谁?” “你的妹妹,苏柳若。” 苏锦泽狠狠一震,睁大了眼睛。苏柳若?怎么可能?她不是还待在瑶都里?怎么会跑去换洛襄?而且,她为什么要换洛襄? 祁洛襄看了一眼苏锦泽,道:“她一路跟着和亲的队伍,追上我之后,没说几句话就给了我一张人皮面具,要我和她换了脸庞,然后她就掩护我偷偷溜回来,而她就代替我嫁给那个哈尔格。起初,我也是不同意的,不过,她说,这是她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事情,她说,她说” “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带给你幸福的人。”说着,祁洛襄就红了脸。 苏锦泽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么些天之前她还向夏嫣柔高密依儿不会生育的事情,害得依儿不得不承认夏嫣柔那个侧妃,现如今怎么就去了娄石国,还代替了洛襄嫁给了娄石国的哈尔格? 这让他如何接受?她不是那么恶毒吗?她不是什么都挥霍出去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泽哥哥,你怎么了?”祁洛襄看着失神的苏锦泽担忧地问道。 没说什么,苏锦泽轻轻把祁洛襄揽进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道:“洛襄,从今天开始,不要走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祁洛襄抱住苏锦泽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好。我再也不走了,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柳若,这是你的赎罪,还是说我和洛襄的幸福便是你想要的?

第五十章 来访 第五十章来访 祁彦琛静静看着躺在怀里的人,心头涌过一阵熟悉感,昨天一夜,她为他解毒。他虽说没有产生什么对她厌恶的情感,却是也不想对她冰冷了。 她微微皱了眉安静祥和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为什么皱着眉?难道是昨晚累坏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祁彦琛的脸色有些红,轻轻把手环在她的腰际,紧了紧,把她更近地贴着自己的胸口。这个小女子,果真是个甜美的人呢,虽然不如那个夏嫣柔国色天香,可是她却给人一种安心舒怡的感觉。 连祁彦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已经扬起一抹笑意。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不再有厌恶之情,心底里泛起的熟悉感让他无法推开她。 苏澜依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睡在祁彦琛的怀里,顿然,女儿家的羞涩爬上了脸庞。苏澜依轻轻对着祁彦琛的胸口一推。 祁彦琛是早就知道苏澜依醒过来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是一时窘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几天前还是冰冷相待的女子。于是干脆闭了眼睛,开始装睡。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苏澜依感觉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她醒来的时候,总可以看到祁彦琛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他轻轻地呼吸着,安静甜美。有女子般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刚毅的轮廓。 一双手慢慢抚上他的面颊,苏澜依轻声道:“彦琛,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睡在你身边了呢。彦琛,你真的可以做到全部忘记我了吗?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接受夏嫣柔?是不是这样,我也可以释怀了?” 轻轻的话语敲击在祁彦琛的心上,却是无比的疼痛。这一阵疼痛来得没有理由,却是无比真实。他知道,因为她满含忧伤的话语,他心疼了。 没再忍住,祁彦琛睁开了眼睛,落入眼帘的就是苏澜依震惊加上慌乱的表情。 “你你醒了?”苏澜依一时间被他吓了跳,说话都有些哆嗦。 “嗯。”也找不到话说,祁彦琛嗯了一句,算是回答。 尴尬了好一阵,苏澜依突然觉醒似的推开了祁彦琛,起身就要穿衣服。谁知道,腰酸背痛,一下子力量不支,不小心跌到了床上。 祁彦琛一把就接住了苏澜依,温香软玉在怀,心里腾地涌起一阵燥热的感觉。 苏澜依怔怔看着祁彦琛微红的脸,看入他眼里深邃的紫色里去,时间似乎就在瞬间定格了。 祁彦琛又一次不想再思考,任由自己的身体带着自己行动。俯身,落唇,轻轻映在苏澜依的唇上,淡淡的馨香顿时就满溢口中。 不愿意放开她!心底里几千个几百个不愿意! 苏澜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住了,只知道愣愣接受他温柔的吻。 这时候,门上传来一声不适时宜的声音。 咚咚咚 床上的两个人霎时如触电一般分开了。尴尬相对,祁彦琛开口道:“呃是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爷,是岚丘。” “什么事?”祁彦琛一边拿过身边的衣服,一边问道。 “爷,苏家大少爷来访。” 苏澜依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嫁过来之后,哥哥就没来过王府,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心里想着,苏澜依手上却是不停,帮着祁彦琛把衣服拿过来,然后替他穿戴。 祁彦琛一愣,看着苏澜依的动作,竟然发现她是那么自然,自己似乎也是不排斥的。于是下了床,张开双臂,任由苏澜依替他张罗着。 苏澜依像个贤妻良母似的,帮他把衣服穿好,整理了一下褶皱,然后说道:“不知道今天哥哥来有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 话音落下,苏澜依已经帮祁彦琛穿好了衣服。于是转身,开始为自己穿起衣服来。祁彦琛转过来的时候,看见苏澜依有些笨拙地穿着衣服,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接过苏澜依手里的活,顺手就帮她把衣服穿起来。 为什么?这么熟稔? 两个人皆是一震,随即又是尴尬转头,苏澜依不自然地说了声,“呃,我们走吧” 前厅。 苏锦泽坐立不安地在厅里走来走去,这让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不禁笑出了声,“泽哥哥,你干什么这么不安?” 苏锦泽嗔怪地看了那丫鬟一眼,道:“要是你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我当然急了。” 那丫鬟却是不在意,轻轻一笑,道:“泽哥哥,你可是改变很大呢。原来你什么都不敢,害怕这个那个就是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现在怎么这样的胆大?” 苏锦泽面上一红,道:“洛襄,你” 正说着,祁彦琛和苏澜依就从内室走了出来,另一边那夏嫣柔也是来到了前厅。苏澜依看见夏嫣柔,心里好些不高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择手段,经过昨天一夜,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该明白祁彦琛中的是春药。 在王府里,除了夏嫣柔难不成还是修夜下的?这么强劲的药效,她夏嫣柔也不怕伤了彦琛!这一点,无法原谅! 不悦扫过她一眼,苏澜依径自走向了苏锦泽。 而祁彦琛看到夏嫣柔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使出这样的手段,要他认可她,怕是不可能了。冷冷一瞥,祁彦琛看向一边的苏锦泽。 夏嫣柔见到两人都这么不待见自己,顿时心里明白了一些。看来昨天的春药是那个苏澜依解的了,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不甘和恨意。夏嫣柔微微施礼,道:“柔儿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苏澜依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立马就拉着苏锦泽的手,道:“哥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妹妹我哪?依儿还以为,哥哥就此沉浸在悲伤中不愿自拔了呢” 这些天苏澜依都没有去苏府,为的就是给苏锦泽安静的空间,情伤不是外人可以帮助恢复的 苏锦泽瞪了苏澜依一眼,对着苏澜依身后的祁彦琛俯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嗯。”祁彦琛淡淡应了一声,对于眼前的人是不陌生的,只是他和自己的交情来的奇怪。自己只是记得和他是好朋友,就是不记得为什么和他是好朋友看来,今天苏澜依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是忘记了什么。 苏澜依这会儿才注意到苏锦泽身边的小丫头,自己的哥哥自己清楚,怎么会带个小丫头过来? 走到那个小丫头面前,苏澜依道:“咦?哥哥,你今儿个怎么会带个小丫鬟过来?难不成是来代替小南的?不过,我可先说明,我身边已经有一个冬儿了,不用多余的丫鬟!” 那丫鬟一直低着头,肩膀有些耸动。苏澜依感觉这个人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苏锦泽见她注意到了那丫鬟,于是走到苏澜依身边轻声道:“依儿,这是哥哥专门给你挑的丫鬟,你可要收下呀可别拂了哥哥的好意” 苏澜依这下疑惑了,自己的哥哥虽说不是祁彦琛那样从来不近女色的,只是他也像是那么细心的人!小南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错,怎么会无端端送过来一个小丫鬟? 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丫鬟身上一定有猫腻! 不过,现在身边有夏嫣柔在,不能这么说,况且祁彦琛那个家伙失忆了,也不能跟他商量。于是,苏澜依就会意地拉过那个小丫鬟的手,道:“那么,这个小丫鬟叫什么?” 这个苏锦泽貌似是没想过,于是随口就道:“叫襄儿。” 香儿? 夏嫣柔身边的丫鬟小香一愣,夏嫣柔也是疑惑地盯着那个小丫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挺眼熟的一个人 苏澜依发现似乎是身边的人的都注意到了这个小丫鬟,再看苏锦泽,竟然是一脸的惊慌。苏澜依顿时明白这个小丫鬟一定是有猫腻的,于是道:“襄儿啊,襄儿已经有人叫了,要不这样吧,我就给你换个名字,就叫,秋儿好了。我有个丫鬟叫冬儿,你们刚好姐妹俩” 说着不等人回话,苏澜依就唤来冬儿,道:“冬儿!把这丫鬟带下去,到澜艾居去,从今后就是你们两个人服侍我了,你带她过去,教她点礼数” 冬儿施礼,走过去牵了那丫鬟的手,道:“是。王妃。秋儿妹妹,那你就跟我来吧。” 那丫鬟似乎也是不知礼数的人,竟然连个礼都没施,就跟着冬儿走了。 见那丫鬟一走,苏锦泽松了口气一般,道:“那我我就不打扰了,绣庄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就先走了” 苏澜依看着怪异的苏锦泽,道:“哥哥,你也不是这么不待见我吧?居然叫个丫鬟过来就走了?喂” 苏锦泽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依儿,你就饶了哥哥吧,哥哥真的还有事,就先走了,依儿,你在王府要好好听王爷的话,哥哥先走了。” 嘿苏澜依还没来得及出口,苏锦泽就转身走了。 转头无奈看看祁彦琛,苏澜依道:“既然这样,我就去看看那丫头去”说着,就走进了内室,去了后院。 这下,厅内就只剩下了夏嫣柔和祁彦琛在了。夏嫣柔莲步轻移,走到了祁彦琛的面前,道:“王爷,昨天,我我” 祁彦琛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不用说了。若是以后你敢把这些东西带进王府,就带着你的丫鬟回相府去。” 夏嫣柔一听,立马泪就盈满了眼眶,道:“王爷,柔儿柔儿柔儿只是想王爷可以,可以宠幸柔儿,柔儿” 祁彦琛淡淡道:“行了,下去吧。” 夏嫣柔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一脸冷然的祁彦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于是流着泪行了礼,就退下了。 澜艾居。 当苏澜依看到那个丫鬟抬头的时候,瞬时往后退了三步。 “你你是” “这么快,你就不认识我了么?”那丫鬟却是微微一笑,在苏澜依面前轻轻转了一个圈,笑着道。 “四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嫁到娄石国去了?” 祁洛襄听了这话,垂下了眼眸,声音里是无尽的愧疚和忧伤,把苏柳若替她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苏澜依却是心里惊了惊,苏柳若?她不是还放不下仇恨,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了夏嫣柔吗?她不是还 她怎么会 她是真的爱哥哥 这番话被前来的祁彦琛听到,却是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四公主你” 祁洛襄倒是不在意,走到了祁彦琛面前道:“我?我怎么了?我喜欢苏锦泽,所以回来要跟他厮守一生,我有什么错?” 说着,祁洛襄突然弱了语气,继续道:“就是就是就是对不起苏柳若,她她为了我们牺牲了很多” 祁彦琛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良久,他才悠悠道:“你可知那苏柳若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她与你二哥早就如今,只要那哈尔格跟她不就识破了?” 苏澜依在一旁倏地抬头,被祁彦琛吓了一跳!是啊!要是那个哈尔格知道 “近段时间以来,娄石国屡犯边境,战争是一触即发的事情。这件事”祁彦琛见到两个人也意识到了,于是没有说下去。 这件事就正好成了一个借口! 祁洛襄岂是会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失神地道:“那那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苏澜依走到祁洛襄的身边,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发现的话,怕是已经发现了。你再想回去也是无济于事的,他抓住了把柄,岂会轻易放手?现在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可是可是要是打起来,我我”祁洛襄的声音里都带了些许哭腔了 “那要是你回去,不仅无法阻止战争,还搭上你和哥哥的幸福,这样不是更加不值了?你还是安心待下来,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王府里,你不能待。”好一会儿,祁彦琛才慢慢说道。 苏澜依抬头,看向祁彦琛。是啊,王府里有夏嫣柔,难保有天会被发现,那么应该把她藏在哪里? 突然,苏澜依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第一章 卑微爱 第一章卑微爱 对于夏嫣柔的来访苏澜依是料到的,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以这样的姿态呈现在苏澜依面前。 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在你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苏澜依感觉自己要是不出声安慰,就是千古罪人了。 只是,她是情敌。 “柔妃是受了什么委屈要跟本王妃倾诉吗?”清冷不带温度的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一贯风格罢了。 夏嫣柔一顿,随即又低头落下几颗珠泪,轻声道:“王妃想必是不知道,我爱王爷,有十年了。” 确实不知道。十年前,苏澜依还在那对人的怀里叫着爸爸妈妈,上小学来着。这厢就爱恋上了,是古人特别成熟?还是她特别幼稚? 见苏澜依不说话,夏嫣柔的眼眸开始迷蒙起来,凄楚地道:“我那时候见到王爷,就被他身上那种谪仙般的气质震撼了。现在想来,一个**岁的孩子竟然会散发出那般的气质,确实是人间罕见的。那时候,我就爱上了他。” 爱吗?爱上一个人就这么容易吗?对于夏嫣柔的言论,苏澜依是不认同的。爱是个漫长的过程,在相互了解彼此相知的过程中,看见他的缺点,看见他的优点,但无论是缺点优点,都不妨碍她爱他。 至今,苏澜依都无法用言语说出什么是爱。或许是知道他忘记自己之后,那种心痛着却依然不对他哭泣的倔强,或许是他受伤之后,几天几夜不眠不安的守候 长长舒出一口气,苏澜依淡淡道:“之后呢?” 夏嫣柔看了一眼依然镇定,神色如常的苏澜依,继续道:“之后,为了他,我在相府里,每天都为了可以与他相配而苦练琴棋书画。每天都向爹爹询问,他的情况这样过了十年,我感觉自己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的时候,等来了他要娶妃的消息。我几乎是欣喜若狂了,却是在几天之后,得知他立苏家小姐为妃的噩耗。” 从她的叙述中,苏澜依大致可以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于是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淡淡道:“我知道了。接下来就是你心有不甘,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只要看着他就好。所以,无论如何,你听信了苏柳若的话,告诉太后之后,你得到了你要的。” 夏嫣柔被苏澜依说中,脸色有些不自然,低下头说道:“是,可是王妃,我真的只是想要在王爷身边而已。” 在他身边而已吗? 讽然一笑,苏澜依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想要在他身边吗?那你进王府之后,你的愿望不就实现了?为什么,你还要对彦琛下药,让他忘情?为什么你要用春药伤害他?你不觉得你在得寸进尺吗?” 冷冷的质问仿佛是利剑,毫不留情就把夏嫣柔刺得遍体鳞伤。没错,她都知道了。却是没有告诉王爷,这是为什么?是在可怜她吗? 心头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悲哀,“王妃,我” “你什么?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你不过是进了王府之后,不再满足于待在他身边,更想要待在他心里。” 不就是还珠里的知画么,越来越贪心,人都这样 “可是,王妃,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夏嫣柔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是凄楚苍白地流泪,这倒是让苏澜依无法再咄咄逼人下去了。叹了口气,苏澜依悠悠道:“你了解他吗?” 夏嫣柔神色一滞,有些惊诧地看着她。 收到对方茫然的眼神,苏澜依微微一笑,继续道:“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你在爱上他的时候,只是因为他全身的光环和他的气质,但是你了解那样的光环和气质之下的祁彦琛吗?” 夏嫣柔低头,道:“我不知道。” 继续叹气,苏澜依的眼神飘向远方,“他看似谪仙般的一个王爷,他冷漠如冰,他清冽如水。但是人都有一颗凡世的心,他何尝不是希望可以得到温暖,奈何他生于帝王家。要得到温暖和爱,用手段是捷径。只不过,骄傲如他,根本就不屑于用那种方式得到的可怜或者说是同情。” 话说到这里,夏嫣柔没有震惊。倒是此刻站在澜艾居外的祁彦琛震惊了。原本不是故意来看她的,只不过路过这里,想起先前自己画的画,于是进来瞧瞧。 却在门口听见这一番话!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祁彦琛第一次没有光明正大走进去,他想要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因此,他告诫自己要断情绝爱。他不碰任何女人,他对所有人都筑起一座心墙,搬离皇城,他试着用距离冲淡渴望。” 夏嫣柔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的,一时间听苏澜依说的,竟是全神贯注。 门口的那个人,手里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 只听得苏澜依继续道:“直到,我遇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靠近他,去温暖他。按理说,来到这里的我应当是冰冷决绝的,却依然还是忍不住。我想给他温暖,用我仅剩的力量,告诉他,还有爱。” “只是,我注定要为我所有的幸福付出代价。就是告诉你秘密的苏柳若,在我身上下了毒,这一辈子,我都失去了做一个母亲的机会。原本在你们的眼里,我是已经不配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这个王妃也应当是不属于我的。我想要他娶一个侧妃,要一个孩子。只是那时的他死活都不答应,还为此和我小吵小闹过。” 原来是这样 “在我放弃的时候,不再试着为他寻一个侧妃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知道一定是我没有拒绝,让他难过了。他说,若这是我所想要的,他便娶。你知道那句话在我心里的分量吗?我所想要,他便娶,我不要,他便不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都无法离开他了。这一辈子,无论他娶多少个,我都愿意留在他身边,即使当初我这样痛恨三妻四妾的男人。” “那王妃为什么要” 苏澜依淡淡一笑,道:“为什么要阻止他接近你吗?” 夏嫣柔不自在地点点头,苏澜依道:“我并没有阻止他接近你,相反我跟他说过,要他去你那里。只是每一次提起,他都没有好脸色给我。我一直处在矛盾中,想要他去你那里,为了他。又不想要他去你那里,为了我。他一直都是自由的,我从不限制他。直到有天我突然发现,他不再记得我。” 说到这里,夏嫣柔自是明白了。是不是她爱的太过卑微,是不是她 “今天在这里,我无法教你怎样去得到他的心,我做不到那样的大度。但是我必须警告你,你已经用药让他忘了我,甚至还用淫邪的春药但是只此两次,你可以用你的美貌和才气以及痴心去感动他,但是你绝对不可以伤害他。要是从今以后被我发现,你还要对他或是对府上任何一个人用药的话,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会失去。” 这点是苏澜依最没办法忍受的。可以爱的卑微,但是不可以爱的卑劣。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吗?对于彦琛是不可能的,而且任何伤害彦琛的人,她都无法容忍更别说原谅了。 夏嫣柔脸红红的,落下两滴泪,道:“王妃教训的是,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苏澜依看了眼夏嫣柔,道:“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 在夏嫣柔快要走出澜艾居的时候,听见苏澜依清冷的声音在后头传来,“爱,从来不是占有。” 似乎是释然了吗?还是绝望了?夏嫣柔脚步一顿,凄楚一笑,走向冬儿。 而另一边,回到云澈居的祁彦琛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样了解自己?为什么她 原来他们真的爱过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对自己提起呢?要是突然间忘记了,那个女人不会来质问自己吗?没有质问过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在书房里,苏澜依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她一次次找修夜是不是也是为了他忘记她? 可她对自己 心中掠过一阵莫名的痛楚,祁彦琛失了魂魄一般坐在摇椅上。闭了眼睛,祁彦琛脑海中想着苏澜依的身影,她对着自己大声说话的情景,她偶尔清冷的语气和气质,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澜依苏澜依苏澜依 澜依 澜依! 好熟悉的称呼! 就是这会儿,祁彦琛的头开始痛起来,紧接着心开始痛起来。似乎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碍着他的思绪,他用尽了全力想要冲破那股障碍。 力量不够! 不行,再来一次次,祁彦琛忍受着心上和头上的痛,没有去找修夜,他要自己冲破那层阻碍。 直觉告诉他,那很重要。 一遍遍,祁彦琛默念着苏澜依的名字,虽然痛着,却没有阻止温暖的感觉蔓延。恍如温泉一般,点点滴滴,从四肢百骸渗透入身,滴滴点点,到心里最深的地方 澜依!

第二章 交锋 第二章交锋 玉晟王朝三十九年三月,娄石国侵犯玉晟边境。因蓄谋已久,玉晟不胜防备,两军交战,激烈异常。与此同时,皇帝祁御天却是一病不起。全皇城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这两件事似乎是天衣无缝般的巧合! 苏澜依二话没说就让冬儿带了自己飞身过湖,提着裙子就到了云澈居里。自从那天夏嫣柔造访自己之后,就一直待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没动静。也不知道是绝望了还是在想对策,这些苏澜依都不想管。 唯一重要的是,现在祁彦琛那个擅长口是心非的人,一定是在难过 她要陪在他身边! “彦琛彦琛!”苏澜依一路叫着走进了云澈居。 祁彦琛正站在书房的窗前,只留了一个萧瑟凄凉的背影。曾经,苏澜依见过这样的背影。那时候是祁彦玮使计策陷害他,而皇帝和大臣们都不相信他,彦寒带着自己来找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背影。 现在 祁彦琛自是知道苏澜依奔跑着过来,亦是清楚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已,若不是那个人坚持,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那么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吗? 也许是时候通知修夜了 转过身,祁彦琛语气淡淡,“你来做什么?” 苏澜依差点忘记这家伙是忘情了的,前几天她从夏嫣柔那里知道了绝情香的作用作孽啊!修夜那家伙还真是厉害,居然在祁彦琛神智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他!幸好这药性只对女人有感觉,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家的老公会很不幸地变成gay! 神情一怔,苏澜依道:“我我我刚路过来来看看” 不适合撒谎的笨女人! 这是祁彦琛的第一感觉,第二感觉么,当然是可爱窝心等等的形容词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祁彦琛道:“那看完了吗?看完了就” 苏澜依知道他说的是让自己快走,于是心一横,道:“喂,祁彦琛,你有没有良心的啊?我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给我摆脸色看!” 这才是本色吧 祁彦琛倒是一点不在意,闲适地说道:“有良心。” 苏澜依气结!这家伙向来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算了!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在伤心的人,苏澜依瘪瘪嘴,弱弱地说道:“好!算你有良心,那我打扰王爷了!我走了” 看着苏澜依有些落寞离开的背影,祁彦琛淡淡一笑,转过身面向窗外,道:“澜咳咳你喜欢天下吗?” 苏澜依开门的手一怔,喜欢天下?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黎民百姓吗?” 祁彦琛深吸了口气,道:“母仪天下。” 苏澜依似乎是明白祁彦琛要说什么了,于是道:“你是说做一只华丽丽的金丝鸟,失去了自由和生活,只为了权力和富贵的母仪天下?” 这就是她的答案了吧祁彦琛背对着苏澜依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这是他早就料到的她不会稀罕的。 许久,都没有听到祁彦琛说话,苏澜依有些不放心,道:“彦琛,他生病了去看看他吧” 去看他?那是一定的,只不过不是跟她一起去,她只要乖乖待在王府里,然后等着他回来就好。 澜依,你要的一切,我会为你亲手带来。 “你就待在王府里吧,不用出去。”冷漠的声音,要是仔细听,可以发现话语里的宠溺和温柔。 只不过在感情这件事上神经大条的苏澜依并没有发现,只以为是祁彦琛没良心想要她做一个花瓶王妃!不过,她明白跟这个人吵是没用的,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好,我知道。” 惊讶于她的乖巧,祁彦琛没有继续说话,淡淡嗯了一句,就继续雕塑。等到苏澜依走出了云澈居,修夜才出现在祁彦琛的书房里。 挺拔的身姿,淡蓝色的长衫,依然是清雅的气质,却是在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的匆忙和疲惫之色。看来,这些天确实是累到他了。 修夜面无表情,道:“你记起来了?” 应该说正事的,不是么?祁彦琛不理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修夜也不急,放到一边的话题可以继续提起来的么,他一点都不急,“嗯,差不多了。这次娄石国的人用地道直接通到了皇城地下,我已经把他们挖地道的那些工匠给换了。他们绝无可能打通地道,更不可能活着回去。” 祁彦琛淡淡一笑,道:“修夜,你对于自己国家的人也是这样不留情吗?” 修夜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容,依然是面无表情,“对于那个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当质子还百般虐待的人,你觉得我需要留多少情?” 要是娄石国的楚傲天和楚月泽知道,是自己的至亲亲人破坏了他们的称霸计划,会不会气到吐血?修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冷声道:“我修夜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属于一段年幼的友情。” 闻言,祁彦琛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轻声道:“修夜,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会回去天山吗?” 修夜轻笑,“难不成要我当你们俩的孩子,跟你们住在一起?” “她不会介意,要是你可以找到一个” “你像个媒婆” 祁彦琛立马闭了嘴,这家伙的嘴巴丝毫不输他的 好一会儿,修夜才调侃着说道:“彦琛,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记起来了?” 祁彦琛的眼神在想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变得温柔宠溺,“我想要她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必面对那些事情。一觉醒来,我就带着她,过幸福的平静生活。” 修夜无奈,笑道:“祁彦琛,这一辈子,你几乎都没怎么输过。但是在她的面前,你输得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祁彦琛也是不在意地笑笑,道:“但是,我,心服口服。” 修夜对于祁彦琛这样爱苏澜依其实还是有些无法理解的,毕竟是生活中从来没有过爱情的人,只是为了祁彦琛,他愿意赴汤蹈火。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他对楚傲天和楚月泽已经不再有恨了,陌生人罢了。他要做的,正如多天以前苏澜依所说,守护彦琛。 只此而已。

第三章 阴谋 第三章阴谋 楚月泽穿了一身琏什国的服饰,形色匆匆来到城郊的一片小树林里,一个身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啸翼,你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楚月泽一看见那个男子就急急问道。 “再有几天就成功了。”他冷冷回答。 他自是知道祁彦琛和他背后的那个男人在做什么,换工匠吗?哼,那就换好了。他真正的目的也并不是要娄石国吞并了琏什国,他要的只是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 那个娇俏可人的清冷王妃苏澜依! 楚月泽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啸翼从来是不多话的人,看他的样子定是跟玉晟的皇室有着深仇大恨的,既然这样,这颗棋子不用白不用。 他要的是玉晟!他要称霸天下! 楚月泽顿了顿,道:“这几天娄石和琏什的战争娄石连连失势,你要加紧计划进行。我怕在这样下去,娄石会等不下去。啸翼,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事成之后的荣华富贵” “我不需要。”啸翼冷冷打断他,荣华富贵吗?在他眼里算什么,千般万般荣华富贵都及不上苏澜依的一分一毫。 楚月泽眼里闪过怀疑的光芒,镇定道:“那你要什么?” 啸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脑海中浮现出苏澜依娇俏的脸,道:“一个女人。” 闻言,楚月泽轻轻一笑。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还真是祸水突然想起那个不贞的公主!至今为止,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既然是这样,她不仁他便不义,纵然是曾经有过些许的心动,也是被权力的魔咒破除。 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仅此而已。 心里如是说服着自己,楚月泽的眼神投向了树林的深处。 夜,凉风阵阵。 苏澜依在王府里发霉了几天之后,终于决定要出去走走。 唤上冬儿,苏澜依身着一身清丽的淡绿色衣裙,相当自恋地在铜镜里转了一个圈之后,就由冬儿带着飞身过了湖。 正面碰上前来的修夜。 “王妃。”修夜淡淡问候了一句,俯身行礼。 看见修夜,苏澜依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嗯,修夜先生行此大礼,本王妃可是不敢当啊” 修夜淡淡一笑,道:“王妃为何如此讽刺?” 苏澜依笑了笑,“讽刺?哎哟,本王妃怎么敢讽刺修夜大人?这个一不准,您老一抬手,我就一命呜呼了!我敢吗我?!!” 修夜心里一阵苦笑,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不敢的人吗? 见修夜不说话,苏澜依道:“现在,本王妃要出去了。要是修夜大人没什么要吩咐的” 修夜躬身,道:“不敢” 苏澜依冷冷道:“别以为你精通药理就给我得瑟!” 这一句,立马让修夜明白了。原来这个王妃还在记仇自己不告诉她祁彦琛中了绝情香的事情果然是女人肚量啊 祁彦琛的眼光 苏澜依一走,祁彦琛就走了过来,看见修夜一脸的苦涩,淡淡道:“修夜,你也有今天。” 修夜当然回击,“也不知道是谁娶回来的麻烦” 祁彦琛不在意,笑了笑,“我心甘情愿。” “算你狠”修夜瞪了祁彦琛一眼,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祁彦琛才慢慢开口说道,“他们开始行动了。” 修夜淡定一笑,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了妥当,“影卫已经先于他们一步做好了部署。” 果然 娄石国想要吞并玉晟,怕是它的小肚鸡肠容不下玉晟这般的大菩萨就算是有天琏什国归属于娄石,怕是他楚傲天或者说楚月泽,也是无福消受! 两个男人,站在王府的湖边,都笑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春意盎然的王府,被两个清冷阴险的男人,硬生生衬托出一股冷冽之气来。 这一边,苏澜依没头没脑地唱着啦啦啦来到了很久以前来过的衡芜住的大杂院这些天都没见到这个人,难道说上次表白失败之后,这家伙就心伤然后躲着疗伤去了? 那未免太过脆弱了 学着衡芜在很久很久以前带她来的那时候的样子,苏澜依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的开始敲门。轻轻一下,重重三下,又是轻轻一下,在门口等了等,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有人来开门苏澜依气馁了,拉起冬儿就要走。 突然,吱嘎一声门开了! 苏澜依突然想起电视里那种回头就看见一个阴森骷髅头的情景,背脊凉凉的。流着冷汗,转身,却见到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 这是祁诺爱?! 靠! 长了一张和祁彦琛差不多的倾城倾国的脸蛋,想不认识都难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衡芜的宅院里? “是依儿”先是对方先开口了,祁诺爱明显是一脸的惊讶。只不过她眼底的冷然和悲伤依然是没有改变。 苏澜依有些疑惑地上前,道:“嗯,我有个朋友住在这里,来看看,但是你” 祁诺爱不自然地转头,道:“这是个空院子,又是在这样僻静的郊外,把洛襄放在蔓黎岛,我怕被发现,就带到这里来了。” 哦?可是这个地方是怎么被她发现的?衡芜的保密工作这么疏漏不是吧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千仇门啊 看出了苏澜依的疑惑,祁诺爱不紧不慢地说道:“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千仇门解散了,不过威信还在,住在这里是一定安全的。一般人,不敢闯。” 原来是这样 苏澜依心下定了定,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在门口站着,一阵尴尬。 倒是祁诺爱先开口了,“依儿,要不进来坐坐?这两天洛襄有点生病,累了,已经睡了,本来还能跟她聊聊天。” 苏澜依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我就是无聊了,来这里看看” “那” “没事没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姐姐好好照顾洛襄吧,王府里还有点事情呢”说着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苏澜依就带着冬儿走了。 一路上,苏澜依都是神色凝重的样子。 冬儿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妃,怎么了?” 苏澜依回头看了看那座大杂院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冬儿,为什么她对我认识一个江湖杀手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呢?”

第四章 进宫 第四章进宫 从衡芜的那间破院子回来,苏澜依一直处于一种难解的疑惑之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祁诺爱会那样坦然地出现在那里?她对自己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难道说 “王妃,要在这里修炼到何时?”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澜依一个激灵。 果然是他!唉,这个祁彦琛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为他解毒之后,苏澜依总觉得他产生了一些变化,可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总之这个人不对劲! 所有人都不对劲! 懒懒扫了他一眼,苏澜依淡淡道:“王爷有事?” “皇上有请。” 苏澜依和祁彦琛沉默相对,坐在马车里。找不出话头,或者说是苏澜依不想找话头。这个家伙,苏澜依还是没办法完全释怀关于那次春药事件。什么嘛被他吃干抹净了,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果然,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妃似乎对本王很不满?”又是冷冷的声音,却暗含着戏谑。 苏澜依的神经一下子被击到,没反应过来,只听出话语里的冰冷和漠然,于是冷冷回道:“怎么敢?不过是个王妃而已。” 苏澜依故意把“而已”两个字说的特别重,说完还不忘瞪祁彦琛一眼。 孩子气! 祁彦琛淡淡一笑,道:“嗯,那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待在王府吧。” 苏澜依一怔,“什么意思?” “岚丘会保护你,不必出去了。”没理会她,祁彦琛兀自说着。 这是软禁?!为什么?!从祁彦琛的嘴里说出来,苏澜依总觉有些别扭。因为那语气里隐隐的担忧? 他不像是畏手畏脚的那类人,而且吃了那个什么绝情香之后他也不是忘记自己了,为什么还会让自己待在王府里?难道说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苏澜依,有一件事情正在秘密进行 破天荒地,苏澜依道:“我知道了。” 不问为什么? 祁彦琛似乎可以猜到苏澜依的想法,却依然有一个点没有琢磨透 澜依,只是想要你,不必面对残忍。 当苏澜依见到皇帝的时候,应该说是极度惊讶的! 怎么才几天不见,祁御天竟然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似乎是全身无力的样子,躺在榻上,眼窝深陷,眼神呆滞,是深深的疲惫。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有当初见到时那般的霸气和神采飞扬了,有的只是一种病态的虚弱。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生病吗?是什么病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这样快?难道说是癌症类的?心里升上来狐疑的念头,苏澜依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祁彦琛。 依然一脸的淡定。 怎么?他都不奇怪吗? 祁彦琛自然是不会惊讶的,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出祁御天的不正常了。本来是可以转还的,只是祁御天坚持 他亦是无可奈何。 “依儿见过父皇”一阵沉默之后,苏澜依率先行了礼。 祁御天只是虚弱地点点头,道:“免礼吧。” 出乎意料,祁彦琛竟然没有说什么臣见过皇上之类的话,只是淡淡点点头,就站在了一边。看这架势,貌似苏澜依才是皇上真正要请来的人? 果然 “依儿,你过来,朕有话对你说。”祁御天躺在榻上对着苏澜依虚弱地招招手。 苏澜依有些疑惑地看了祁御天一眼,随即眼光扫向一旁沉默的祁彦琛。见到他也是注视着自己,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才放开了心,走上前去。 祁御天把两个人的动静都放在了眼里,心里无奈笑笑,这对小夫妻见到苏澜依走过来,祁御天让一边的太监扶起身来,靠在了榻上方凸出的地方。 他看着苏澜依的眼神宠溺而深邃,苏澜依可以知道这份慈爱和深沉定是源于身后的那个人,他对祁彦琛的爱到底有多少? “父皇”苏澜依开口叫道。 “依儿,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话,好久不见到依儿了,父皇很是想念啊”祁御天拉着苏澜依的手慢慢说道,尽显一个父亲的苍老和慈祥。 苏澜依点点头,道:“依儿知道,是依儿疏忽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进宫来看看父皇。” 祁御天了然笑笑,道:“依儿,想必依儿定是认识一个叫做无良童子的老头吧?” 苏澜依神情一怔,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吗?于是轻轻点点头,道:“嗯。就是他把我送到异世时空去躲避灾祸的” “他来找过你?”祁御天听了之后,眼神飘忽,微微咳了咳,轻声道。 是来找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正是因为他来找自己,告诉了自己天子星的事情,所以自己才会不阻拦彦琛纳妾的事情。只是祁御天提到这件事情,是做什么?而且彦琛是不知道这件事 想着,苏澜依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朝着祁彦琛站立的方向看去,咦?没人了?这才发现,在自己和祁御天刚刚的对话中,太监已经带着大家退下去了。 转过头,苏澜依道:“嗯。他告诉了我天子星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事情,祁御天听了这话,长长舒出一口气,道:“依儿啊,父皇知道,你是喜欢自由的人。依儿,如若有一天” 苏澜依知道祁御天要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完,苏澜依就道:“父皇,我热爱自由。比任何东西都要热爱,这是我的信仰。但是,彦琛他是我的命。”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苏澜依继续道:“父皇,我要他活着。” 祁御天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闻言道:“依儿,你知道天子星是如何降临的吗?” 关于这些苏澜依当然是不知道的,也就是什么上天选定了一个人之类的说法吧应该是跟命运有关的东西。 转头看向祁御天,苏澜依摇摇头。 祁御天苍老的声音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他松开了抓着苏澜依的手,眼神中涌上一抹难得的温柔,悠悠说道:“因为爱。” 苏澜依一怔,爱?这是什么说法?天文地理这种东西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主观情感变化?这个朝代的人也太喜欢想象了 “历代以来,只有皇帝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才有资格承受天子星的力量。” 霎时,苏澜依瞪大了眼睛。 最爱的人?!

第五章 真相 第五章真相 苏澜依从宫里回来之后几天,就一直神情恍惚。 祁御天的话语还一直回荡在耳边,最爱的人?最爱的人!最爱的人那就是说,这个劫数彦琛是注定逃不掉了吗?这个劫数,彦琛 还是要自己去找哥哥,问他要他的心头血吗?怎么可以更何况,她早就问过修夜了,三个月之内解毒,否则 从那次催毒事件之后到如今,岂止是三个月了? 苏澜依露出凄楚的笑容,彦琛真是对不起你呢,彦琛,要是没有遇见我,你是不是就可以平安地度过一世,然后成为万人敬仰的皇帝,然后有很多孩子 彦琛想着,苏澜依心里的酸涩和苦楚一并涌了上来,彻底淹没她! 突然,苏澜依感觉到身后一道注视的目光,警惕转头,却是见到衡芜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惊讶出声,苏澜依走到了衡芜面前。 衡芜无所谓笑笑,道:“区区一个王府罢了,还挡不住我。” 苏澜依立马嗤之以鼻,道:“区区一个王府?哼,少来了,搞得好像自己多厉害似的” 对方倒是丝毫不在意苏澜依这般的态度,双手环胸,道:“女人,不跟你多废话了!跟我走吧” 挑眉,苏澜依道:“跟你走?去哪里?衡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只喜欢彦琛而已” 虽然是事实,自己也是从她嘴里听到过一次了。只是再一次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衡芜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为什么就算是一点点施舍的爱情也不肯吗?还是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衡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道:“我当然知道,女人,你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不过是带着你去游山玩水个几天而已,你想多了” 是吗? 苏澜依的语气冷了一点下来,道:“是这样吗?衡芜,有什么话,现在告诉我吧。” 王府的守卫虽然要说森严,那自然是不算的。只是苏澜依清楚得很,那一批在暗处的天山影卫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想进来可是要经过他们的同意的。而眼前的人明显,气定神闲,那么就是说,他绝对没有经过打斗 除非,是府内的某些人允许他进来! 而可以号令影卫的人,只有两个 衡芜心里却是一惊,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女人呵收敛了眼里的调侃,衡芜手垂在身侧,淡淡道:“是他让我带你走的。” 苏澜依眼神一暗,是彦琛吗?为什么?他竟然能够和衡芜达成共识吗?冷声开口,苏澜依问道:“为什么?让他自己跟我来说!凭什么这样子做?我是王妃!” 这个女人,似乎遇到有关祁彦琛的事情就没办法怎么冷静下来,心中掠过一丝苦涩,衡芜道:“这是王妃的家务事吧?我可是不便于插手呀,王爷既然拜托了,我只是做到就好。” “你们打成协议的代价是什么?他许给你什么?”苏澜依岂是这么容易就让人蒙混过去的人? 衡芜淡淡一笑,道:“黄金万两。” 苏澜依心中一声嗤笑,“你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骗?要是你看中了这黄金万两,干嘛解散千仇门?有千仇门在,岂不是更加赚钱?衡芜你真的不要说么?” 唉,真是难缠啊衡芜淡淡道:“解散了之后才知道千仇门原来赚那么多啊,现在没什么活路了,王爷送上来的钱,我不要白不要。还能跟个美人一起游山玩水,这样的差事我干嘛不接?” 苏澜依的耐性是有点被他磨掉了,更何况她只想要知道为什么而已,于是脸色严肃了下来,苏澜依眼神越过衡芜,看向湖面,好一会儿,才慢慢道:“门主,门主手下有一个叫做扬絮的女子是吧?千扬絮。” 衡芜握着剑的手猛地一滞,不可置信地看了苏澜依一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才慢慢回神,佯装不在意道:“女人,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 苏澜依却是不理会他,继续淡然说道:“想知道我是怎么察觉的吗?”、 对方亦只是看着苏澜依,没有了言语。 听不到回答,苏澜依径自说了下去,“你伪装防备得很好。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千仇门的门主,一个单纯的杀手头子而已。直到有天你把我带去你的据点,那个破旧的大杂院。” 轻轻顿了顿,苏澜依瞥见衡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于是继续道:“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敲门的吗?你轻轻敲了一下,又是重重敲了三下,最后是轻轻一下。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敲门的方式让我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后来,我终于记起来了。是那一次,我跟彦琛夜探皇宫的时候,正好碰上扬絮和二皇子碰面。她当时就是这样敲门的!我说的对吗?门主?” 衡芜心中猛然一惊,这是疏忽了吗?顿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衡芜的脸上都是肃然的平静,眼眸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那一次扬絮去, 不过是故意做给你们看的。” “我知道。”苏澜依接过话头,声音冷然,“故意让我们以为都是二皇子的阴谋而忽略你们是不是?但是你们却是没有料到,二皇子那个人实在是扶不上墙,不过是个意志力薄弱,野心勃勃却四处被牵绊的不成器的皇子。” 衡芜眯起了眼睛,不置可否。 苏澜依盯着衡芜许久,才道:“衡芜,或者我该叫你,五皇兄,祁彦宇。” 心里虽然也想过这一天,只是被她这样说出来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毕竟彦寒的死,他有责任。 苏澜依却是坦然一笑,“早就有一个人向我要过你的命了,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答应过他放过你,也因为” “因为什么?” “也因为你的阴险计谋,我已经把你当做朋友,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了。” 看着苏澜依云淡风轻的笑容,衡芜感觉到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难言的情绪。是在为当初自己做的一切不值吗? “他真的向你要求过?” “对,他要我放过你的命。无论如何他是你的爹,无法弥补你什么,只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衡芜眼神黯了黯,低头,道:“你怪我吗?” 苏澜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要是怪你,我会把这些话隐忍到如今?”

第六章 请求 第六章请求 沉默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衡芜,你知道扬絮的真实身份吗?”苏澜依淡淡开口。 衡芜闻言顿了顿,道:“不久前才知道的。” 也是因为知道了扬絮的身份,这会儿苏澜依拆穿他,他并没有感觉到很惊讶很惊讶。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希望她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 苏澜依有些惆怅,本来想要一辈子不说的,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也许这样好一点,大家挑明了,没有秘密了,就可以毫无芥蒂只是朋友了。 不过,“衡芜,为什么答应彦琛?” 衡芜的目光中露出几许深情,定定看着苏澜依,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自嘲地一笑,衡芜轻声说道:“存在共同利益而已。” 共同利益? 苏澜依转头看向衡芜,却见到他眼睛里难以言喻的情愫,明白了!共同的利益,便是她的安全么?或者说她的幸福?可是 “衡芜,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我不放心。” “你帮不上忙。”第一次,衡芜说话如此简洁,却斩钉截铁。 “我要去。”苏澜依也是吃了秤砣。 “我答应过,把你带走,我就会做到。”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吧,她不爱他,他却甘愿守护她。 苏澜依有些气愤,这个衡芜平时看起来不是挺好说话的,这会儿干嘛这样子!见到衡芜一脸的坚定,苏澜依也是语气硬了起来,“衡芜!我说要你带我去找彦琛!我不要他一个人去,虽然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是” “女人,娄石国打进来了。” 短短一句话,苏澜依就立刻住了口。娄石国打进来吗?这么快?那就是说,彦琛是去打仗?怎么可以?!他连句再见都没有跟自己说过,怎么会去?不可能!不可能! 苏澜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打进来?就是就是说彦琛他” “他是先锋大将。” “不” 苏澜依大声叫了出来,她从来不是心怀天下的人,她不要为天下苍生负责,她只是个小女子罢了,她只要她的夫君平安快乐地在她身边就好。现在是古代,任何事情一个君王一句话就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一群人民,她不要彦琛做那个千古的罪人或者是千古的功臣 她要他,因为她,安定幸福。 衡芜知道自己不该告诉她的,只是 她的眼神让他无法隐瞒。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是惧怕这个小女人的。害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她自己,更是让他心碎无比。 “你是他的后顾之忧,我必须带走你。” 苏澜依自是明白这个中的利害关系,她是他的后顾之忧只是他记起自己了? “我要见他。” 简短一句话,却是无比坚定。 衡芜对于这个女人有些头痛,想着要不直接打晕了她带走?可是不忍心要不就让她见可是 正思忖着,僵持着,祁彦琛从门外走了进来。 苏澜依眼尖,立马看见了那个英挺的身影,迎上去,急急道:“彦琛,你要去出征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彦琛,不要去彦琛” 还没说完,祁彦琛就冷冷扫了苏澜依一眼,道:“王妃会不会管得太多了?” 苏澜依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是你的王妃,我当然要管。彦琛你不要去打仗好不好?刀剑无眼,彦琛,我怕你不要去,好不好?” 听到这些话,祁彦琛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察觉。他看了苏澜依一眼,出口却是伤人,“王妃,既然王妃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要在这里私会他人?” 私会他人? 苏澜依还没说什么,衡芜的怒气就渐渐凝聚了。正要上前维护苏澜依,却被苏澜依抬手一拦,“彦琛,你要说什么?” 祁彦琛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苏澜依,道:“念在你把王府管得井井有条的份上,你跟他走吧。我不追究。” 呵?! 苏澜依死死盯着祁彦琛的脸,那张绝世的容颜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东西。眼珠子咕噜一转,苏澜依淡淡道:“这样就放过我,王爷会不会太宽大处理了?我可是在外面私会情人哪,王爷,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居然就这样放过我?会不会太轻了?” 她祁彦琛这下还真被苏澜依震撼了,这个女人要她走了都,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她 见祁彦琛不说话,苏澜依继续道:“祁彦琛,不要以为你说几句这种绝情的话,我就会伤心欲绝然后跟着衡芜就走了。你要绝情,你怎么不在娶夏嫣柔的时候抛弃我?你要绝情,就应该记住你是吃过绝情香的人,对我是没有一丝一毫情意可言的,可是你,为什么苦口婆心要衡芜带我走?” 一连串的话语从苏澜依口里说出来,祁彦琛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这个女人,平时对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现在这个时候倒是聪明睿智起来了! “这些你不用管,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澜依就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吻住他不断说着冷言冷语的嘴唇。挑逗似的把小舌头伸出来,慢慢描绘他的唇形。 这一幕让一旁的衡芜顿时感到一阵心痛,女人!跟你的男人亲热,也不用选在这里吧难道你都不知道我会很心痛吗? 祁彦琛被苏澜依主动的举动给震撼了!她带给自己的诱惑永远可以瓦解自己的一切自制自持。下意识的,祁彦琛张嘴前去捕捉苏澜依灵巧的小舌,试着去吮吸。 仅仅是一会儿,苏澜依就离开了祁彦琛的唇,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望着祁彦琛欲求不满的脸。顿时,从刚刚的旖旎中回过神来的祁彦琛,一阵脸红。 某些东西是最诚实的。 苏澜依似笑非笑看着祁彦琛,刚刚不是还一副不要见到她的模样么?怎么?话音一落,就跟她纠缠不清了? “你” “我什么我?王爷不会是想要告诉本王妃,是个女人你都会像刚刚那么做的吧?”苏澜依把两只手放在身后,转身,背对着祁彦琛缓缓说道。 “本王”祁彦琛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什么本?哼,你刚刚的行为已经背叛你了!” 倏地转身,苏澜依一字一顿说道:“祁彦琛,这辈子,你休想丢下我。”

第七章 出征 第七章出征 最终,在祁彦琛对苏澜依的妥协下,祁彦琛允许苏澜依继续住在王府等他回来,但是前提是不准走出王府。 从那天之后的第二天,祁彦琛就出发启程了,战事很紧张,不容得耽搁。 只是让苏澜依奇怪的是,为什么祁彦琛要这样保护着自己?还有,为什么要叫衡芜来保护自己呢?修夜不在王府吗?天山影卫呢? 没问为什么,苏澜依只是静静待在澜艾居,兀自打点着王府的一切,她要好好地把王府打理好,然后等他回来。 而另一边的祁彦琛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比谁都了解苏澜依那个小女人,一旦碰上和自己或者是在乎的人有关的事情,她一定是义无反顾的。 要是要她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攻到洛城了。” 修夜挺拔的身躯从帐篷外走进来,一身青衣和祁彦琛的一身白衣相辉映,说不出的默契。这次出征,虽说祁彦琛是主帅先锋,但是却一次都没有上过战场,之前几次小战都是副将出马的。 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的。几次小战下来,虽说娄石没有大获全胜,但是玉晟也是元气大伤。只是将士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不见主帅有什么动静?难道说主帅是个缩头乌龟吗? 可是玉晟大名鼎鼎的七王爷怎么会是个缩头乌龟?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七王爷关心朝政就对了 这么一来,玉晟的军心,似乎不是那么凝聚一心 祁彦琛只是神色凝重地坐在帐篷里,外面依稀可以听见操练士兵的声音,却不是那么豪气冲天的样子。是时候了吗? 冷峻的眉皱起,祁彦琛淡淡道:“庆功宴开始了吗?” 修夜自然是明白祁彦琛的意图,只是对于他这次竟然会应允皇帝出征,还是免不了惊讶。一向都是什么都不管的人,不是么? “明晚庆功。” 祁彦琛危险地眯起眼睛,冷酷的光芒射出,凌厉的杀气顿时盈满了整个帐篷,薄唇轻启:“明晚行动。” 修夜会意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影卫全数撤出王府,你真的放心那个人?” 提到这个,祁彦琛的眼神就飘远了,似乎是好久不见她了,她还好吗?念及她娇俏的脸庞,她开心快乐的神情,祁彦琛有一时的晃神。 原本不是他出征的,他向来都不是管闲事的人。只是,这次似乎是关乎他的江山也许只是为了那个躺在病榻上的人而已吧,无论如何他是无法做到那般绝情了,更何况是在知道那个人的真正心情之后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他为他守住这一片江山。 只是澜依啊若不是事情紧急也不会撤出所有影卫,只是他不能输。这些天来他身为主帅却是不出面一次,为的就是紊乱军心。对方的奸细在自己的营内,他清楚得很。他要的是一击溃败,连喘息的机会都不会给。 而衡芜他想,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的人吧尽管关于这点,祁彦琛每一次想起都觉得心里闷闷的,但是他无可否认。为了澜依,衡芜竟是宁愿放下仇恨,卸下那些名头,守在她身边。 这些,澜依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那么就请求他一次吧 叹了口气,祁彦琛慢慢道:“他不会比我更爱她,但是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她。” 修夜闻言,轻声道:“出征也是为了她吗?” “给她一个安定的国度,过幸福的生活。” 三月的春风轻轻吹拂,这么快就过了这些时日了。澜依在自己的身边都快两年了风风雨雨一直都不停歇,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拥有安定的生活? 王府。 苏澜依一连闷了七八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总觉得心里不安定,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一样,好像是有一张很大很大的网,不断不断收紧。而她和彦琛只是其中之二的猎物而已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需要出去走走。 “衡芜” 一声叫喊,衡芜就飞身在澜艾居门口站定。果然是杀手头子 “女人,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好好待几天你就这么坐不住?”嗔怪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责备。 苏澜依从屋里跑出来,走到衡芜面前站定,“喂,带我出去走走吧” “” “你不会是害怕没办法保护我吧?还是怕彦琛找你算账?”苏澜依见衡芜不说话,于是故意激他。 “女人,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衡芜当然是不服气的。 “小看了吗?本来就是啊,我虽然是答应了彦琛不能出王府,但是我去另一个王府总是可以的吧?这也算是没有出府吧?” “另一个王府?” “对啊,就是明亚王爷祁彦枫那里。” 衡芜直觉地排斥那个地方,想也不想,就道:“我不去。” 苏澜依郁闷了,“为什么?” “不去就是不去,你好好待在这里,省得他回来找我麻烦。”衡芜说完,作势就要走。 苏澜依连忙拉住他,道:“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 “你过得了湖吗?” 她的那个会武功的丫鬟打得过自己?笑话! 见到衡芜眼里的鄙夷,苏澜依心里怒气横生,道:“我是过不了,但是我要去!” 又是牛脾气来了!衡芜顿时有点无奈了,这个家伙不会是他说不的话,她就要游泳爬墙吗?自己是可以阻止她,可是不忍心那么对她 “干嘛一定要去?”语气明显软了。 “我想去看看兰妃” 提到这个名字,衡芜的心狠狠一震,带着丝丝的痛感,衡芜的眼神中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疼痛。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道:“为什么要去看她?” 苏澜依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彦琛不在,也很久都没有去明亚王府了。想要替他去看看” “那就不必了。” 苏澜依还没说完就被衡芜打断了,只是这一声打断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干嘛那么抗拒去王府?兰妃是彦琛的母妃,又不是他 想到这里,苏澜依的心猛地一窒,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很难受。似乎冲出那个口,就可以一切明了了她一直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第八章 谁的母妃 第八章谁的母妃 “衡芜,你似乎很排斥去见兰妃?” “我没有。” 立马出口的否认往往是心虚所致,苏澜依突然间感觉到有点明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苏澜依看了衡芜一眼,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既然你不想去就依你吧,现在本王妃累了” 她是聪明的小女人,想必也是猜到了什么了吧没有再说什么,衡芜神色黯然走出了澜艾居 苏澜依有些失神地坐在澜艾居里,她早该想到的,早就该猜到是这样的事实,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去想呢。 兰妃不可能是彦琛的亲生母亲! 他和祁诺爱同样是紫色瞳仁,一母同胞,怎么可能是兰妃的儿子?!那么就是说,当年兰妃换了孩子之后,有一个人把孩子又换回来了,而这个人没有把真相告诉别人,所以兰妃一直都误以为彦琛才是她的孩子! 既然这样的话,那个把孩子调换过来的人是谁? 想着,苏澜依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的脸。 李嬷嬷! 对,就是她!她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想必是她知道了兰妃的阴谋,所以把孩子换回来了。而她也是不忍心皇帝的骨肉就此被杀害了,也就把留了祁彦宇的命,没有杀死他。 那么李嬷嬷是为了什么而死?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真相而死的?那么杀死李嬷嬷的人是谁呢?是谁一定要知道这个真相,然后对彦琛不利? 彦琛是皇位继承人,这个秘密除了皇帝和自己,还有谁知道? 一时间,苏澜依的思绪又一次断了。只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彦琛本就是皇后的孩子,可是皇后为什么还是那样清冷的样子,那么疏远彦琛?为什么?难道自己的孩子都不爱的吗? 先是大皇子被下毒成了植物人一般,然后是祁诺爱被囚禁在遥远的蔓黎岛,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顽疾,她纯粹是被囚禁的!最后又是彦琛 皇后 突然,苏澜依心里一凉。 不要再想下去了,这不是她可以承受的结果。 心烦意乱的,苏澜依制止自己继续瞎想,脱了衣服,就爬上了床。她要做的一切都只是等彦琛回来,其他的她都不要管了不要管了 洛城。 一片堆满了帐篷和粮草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穿着蒙古装似的衣服的人。他们一群人围在篝火旁边,喝酒唱歌,似乎是一场很开心很开心的庆功宴一般。 也对,接连拿下了玉晟的几座城池,换做是谁都会高兴得发疯的。而这几天下来,虽说是没打什么胜仗,不过也足够给了玉晟重重一击了。真是没想到,原本富饶强盛的玉晟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 还说什么祁御天是什么伟大的皇帝,都是放狗屁!娄石国可还是没真正开打呢就已经直入玉晟境内了,还说什么天朝大国?哼 都是笑话! 将士们都是狂傲地笑着。 “兄弟们,来!让我们干杯!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好!为哈尔格而战!” “对!哈尔格金安!” “哈尔格” 营帐上的谈笑声此起彼伏,大都都是嘲笑玉晟的一些话语。所有的人似乎都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没有人注意到远处慢慢逼近的危险。 祁彦琛和修夜带着一行身穿白衣的少年在树林中如风般前进,仿佛是不慎坠入人间的谪仙一般。他们衣袂飘飘,风度翩翩,恍若隔世。 这是怎样美丽的场景呢?都是俊伟挺拔的男子,手里没有武器,全身上下亦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气。似乎只是一群无害的人呢,只是 突然,白色的影子嗖嗖嗖窜入了正沉浸在欢愉中的将士之间,几乎是片刻的时间,欢愉的呼叫声和愉悦的大叫声已经由惊愕的嘘声和痛苦的大叫声所代替。 太多人,牛肉羊肉才递到嘴边,就已经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一命呜呼。更多的人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仰面倒下,死不瞑目。 营帐里的将军级人物,听见了外面不寻常的吵闹声,是立刻就拿了佩剑要冲出营帐去,却在掀开了营帘的瞬间,脖子上一道血痕,像是女人的胭脂不小心滑过一般,很轻很短,却是致命的。 古人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眼前的情景便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不消多久,白衣少年纷纷停下了杀人的动作。依然是衣袂飘飘,风度翩翩,似乎刚刚的一场嗜杀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一般。 只在衣袍的底端沾染了些许的血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天山影卫,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一直都是站立在一边的祁彦琛和修夜,却是面无表情。似乎眼前的情景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 整个营地,到处都是尸体,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唯有站立在其中的白衣少年,如仙般的存在,给这个血腥的场景染上了一层不如格调的优雅。 “彦琛,该回去了。” 良久,修夜扫了一眼横尸遍地,淡淡说道。 祁彦琛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尸体上,却是开始想念某个熟悉的人影。等的就是这一天呵,事情解决一半了,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我的澜依 “明天,放出风去,就说百万大军来援。”冷冷的声音飘荡在尸横遍野的大地上,说不出的冰冷凄凉。 “百万?会不会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了?一半就够了”戏谑的口吻,修夜淡淡一句,就转身向远处走去。 祁彦琛的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微笑,“随你怎么说,速战速决就好。” 说着,两个清逸的男人就并肩慢慢走了回去。而身后的一片血腥之地,依然阴霾不散。 第二天,军营里传出消息。 娄石国的先锋大将一夜之间全部被歼灭,所有先锋部队全部死亡。 顿时,军心大乱,楚傲天龙颜大怒,立马派出三十万大军支援,力求拿下玉晟。却得到线报,说玉晟紧急派出五十万大军支援,楚傲天大惊失色。 五十万大军?! 一时之间,两军僵持在洛城淮水河岸。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疑惑的是 娄石国的哈尔格,楚月泽去了哪里?大军交战,身为哈尔格竟是没有出现一次过是意识到大势已去了?还是

第九章 震撼 第九章震撼 闷了几天,苏澜依实在是憋不住了。真相真相真相这个词要死要活都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总觉得背后的真相会是伤害彦琛的事实! 不行,她不可以坐以待毙! 趁着彦琛还在外面出征的时候,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化解背后的那些阴谋以及有可能伤害到彦琛的一切 “冬儿!” 起身,苏澜依大声唤着冬儿。没过多久,就见到冬儿和衡芜一起走了进来,看起来神色有些匆忙。来不及问什么了,苏澜依直接对着冬儿吩咐道:“冬儿,你快去找小南,在那里保护好她。” “王妃”冬儿不解。 “你别管了,就先去吧,我没事的。有衡芜在,你放心吧。” 冬儿看了衡芜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走出了澜艾居。留下衡芜和苏澜依沉默相对,猜到了背后的真相之后,苏澜依一直都没办法潇洒地面对衡芜。 是他自己亲手那样子伤害了自己的母妃,任是谁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吧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似乎很多东西面前,语言都是无力。 “衡芜,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良久,苏澜依才幽幽开口。 衡芜一怔,看着严肃的苏澜依,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似乎他可以猜到她想要做的事情。长叹了口气,衡芜的眼神坚定明亮。 “有。” “为了那个想要守护的人,你愿意付出一切是不是?” “是。”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苏澜依走到衡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那么,我要守护彦琛,我要为他做我可以做的一切,你会帮我吗?” 虽然知道这样有点残忍,苏澜依还是义无反顾问了出来。她要守护的人是彦琛,爱情总是自私的。 衡芜我只能对不起你。 “你要去干什么?”好一会儿,衡芜才平静了心情,缓缓说道。 “我要去皇宫。” 见衡芜没有说话,苏澜依悠悠道:“带我去,衡芜。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再不用多说什么了,衡芜带着苏澜依前往皇宫。 皇宫的守卫那里并没有多花时间,这次岚丘没有跟随彦琛出征,想来也是彦琛不放心自己吧,不过,苏澜依把他留在王府了。要说武功,他和衡芜应该是差不多的,那么带一个就够了。王府里还是需要有人留着照看一下的。 一路上没有多作停留,苏澜依径直来到皇后的暮荷宫,无奈太监告知皇后并不在宫里。 “那皇后在哪儿?” “回七王妃,皇后早早就去了皇上的寝宫”一个清秀的小宫女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说道。 二话没说,苏澜依就拉着衡芜冲到了晟和宫。 果然 “依儿见过父皇,皇后。” 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苏澜依心里闪过一丝坚定。为了彦琛,就算是杀头的罪名,她也不可以退缩。 只是眼前的皇后,无端端给了苏澜依一种憔悴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里都是凄迷的色彩。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转头,苏澜依看见了一脸憔悴的皇帝,他的病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严重了。 “依儿啊,这次进宫这么急,是为什么?”苍老的声音,苏澜依可以听出来他是用了多少气力,才努力没有断断续续说出口。 “父皇,您的身体” 祁御天抬起手,微弱的弧度轻轻摆了摆,示意苏澜依不必在意他的身体。转移了视线,轻轻咳了咳,祁御天的眼神瞟向苏澜依。 “父皇,其实这次依儿过来不是来找父皇的,是来找皇后的。” 话音落下,似乎是早就猜到的事情,苏澜依并没有见到预期中皇后惊讶的神色。相反,皇后一脸的淡然。那种淡然,苏澜依曾在彦琛的脸上看到过 “哦?找我?何事?”淡淡一句,皇后起身倒了一杯茶,慢慢走到祁御天的身边,把茶递给他。似乎苏澜依找她是太过平常的事情。 苏澜依见这情景有些气恼,这个女人于是愤愤开口道:“皇后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还是皇后觉得在这里是适合说话的一个地方?” 说完,苏澜依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祁御天,却是惊讶地见到他平静的神色。这次,皇后没有说话,倒是祁御天悠悠开口道:“依儿,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在这里。” 见到这副情景,苏澜依也顾不得什么了,于是问道:“皇后,彦琛和诺爱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为什么要把诺爱从小就囚禁在蔓黎岛上?为什么从小就要疏远彦琛?” 听了这话,苏澜依才看见皇后的表情明显是一怔,然后是悲痛。不知道为什么,苏澜依隐约感觉似乎真相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他们是我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子对他们?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彦琛会有多难过?他有多冰冷,就意味着他曾经多期待多渴望?你知道吗?” 几乎是不顾一切了,苏澜依根本就没想,吼出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这样心疼彦琛。那个似乎永远都是看淡一切的男人。 面对苏澜依的质问,皇后并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反而是皇帝开了口,“依儿,你不要不要怪皇后。她她没错,是朕朕要那么做的” 不是不震惊的,只是苏澜依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那么喜欢彦琛吗?她可以理解,他把彦琛早早就送出皇宫是为了保护这个天之骄子。可是为什么,那么残忍,要这样子对诺爱呢? “父皇” 看了苏澜依一眼,祁御天转头深情注视着一边的皇后,良久,才慢慢说道:“依儿不要不要怪皇后咳咳是,是朕这样子做的。依儿皇宫,是非多啊,自从知道,知道允儿,他,他中毒之后咳咳朕,朕害怕啊是朕,朕保护不了惜荷是朕负了她” 说完,祁御天一口气没上来,就开始猛烈地咳嗽,一旁的皇后见了这副情景,急忙拿了茶水,帮忙顺着祁御天的气。 待到祁御天已经不再那么咳嗽了,苏澜依才冷冷开口道:“即使是这样,那么,皇后,为什么要帮助二皇子谋反呢?为什么?那个给他资金支撑的人不就是皇后吗?” 说完,苏澜依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皇后。

第十章 原来如此 第十章原来如此 皇后并没有显现吃惊的神色,只是自若地起身,慢慢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苏澜依淡淡一笑,冷声道:“一个皇子,是绝对不可能拥有那样的财力来造反的。他的背后定是有一个撑腰的人。但是碰巧,我不小心看见你的丫鬟,小霞,从拘禁二皇子的地方走了出来。我才不得不怀疑到你。那么,皇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了苏澜依的话,皇后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问苏澜依:“依儿,你爱琛儿对不对?” 苏澜依看了皇后一眼,并没有回答。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干嘛还要老是说? 见苏澜依不回答,皇后才慢慢看向皇帝,悠悠说道:“你爱琛儿,就像我爱御天一样。曾经,我们海誓山盟过,曾经我们那样相爱过。只是那都是曾经而已,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坐上皇位之后,变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祁御天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沉痛和愧疚,顿时心头一酸,眼里盈满了晶莹,却是终究没有落下来,“我做了这一切,不过是想要他可以看见我。我帮助祁彦玮造反,以为他可以来找我,质问我” 说着,泪就那样落了下来。皇后凄美的脸庞上都是对过去的怅惘,那一瞬间,苏澜依突然感觉到心痛。 那样的深爱,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那种远离,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失望,亦是痛绝。她似乎是可以理解皇后的行为的,那么是不是可以告诉彦琛,他的父皇母后,其实一直都是深爱着他的 三个人正在晟和宫里说话的那会儿,宫外却是另一片天地。 楚月泽带着大批人马兵临城下。 皇宫内的守卫也不是吃闲饭的人,立马就训练有素地布好了阵,等着楚月泽的人来自投罗网。无奈,楚月泽似乎是有备而来。 没多久,楚月泽的人马就已经从北门冲了进来,其他的东西南三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但总归还是挡得住。只是北门受到冲击的兵力特别多,于是一时间没有挡住,竟是让楚月泽的人进了宫。 这一下,宫里的人可都乱了套了。 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失了神一般,到处乱窜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响动自然是把晟和宫里的主子都惊动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个了,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站也站不稳,急急冲进了皇帝的寝宫,跪在地上就哆哆嗦嗦地说道:“皇皇上娄娄石国打打进来了” “什么?!”听见这话,惊讶的人似乎并不是皇帝,而是皇后。 “是是” 太监一说完,就见到一身麻衣的衡芜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虽然是镇定的表情,不过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那抹担忧和着急。 第一次看见衡芜的皇帝立马就看出了这便是当年的祁彦宇,眼神中多了一抹慈爱。这让突然进来的衡芜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女人,跟我走。” 苏澜依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动作。跟他走吗?然后把彦琛的父皇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苏澜依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只是眼下慌张不是首要任务,首要任务是要镇定下来思考对策。 彦琛和修夜远在千里之外,瑶都的兵力并不多,而楚月泽敢这样子进来定是有备而来。那么,也许该试一试和他谈判。一个娄石国的哈尔格这样子打进来,无非要的就是皇位罢了。只是,他娄石国不过是个小国,要吞并掉玉晟,玉玺是少不了的,所以玉玺在,他就不敢乱动! “衡芜,你以为呢?我会走吗?” 衡芜也是知道这个小女人的选择,只是现在情况这么乱,他不可以留下苏澜依在这里。就算不是为了和祁彦琛的约定,苏澜依,是他要保护的人。 “就算你不想走,你也必须跟我走。”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澜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祁御天一眼,道:“这么多年不见,该是有话要说的吧?” 衡芜惊异回头,就看见了祁御天期待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他无法抗拒,十多年来,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一天的父爱。虽然他知道,当年自己被放毒出宫并不是皇帝的错,只是这么多年来缺失的父爱,让他无法自然地接受突如其来的转变。 看出了衡芜心理的苏澜依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那不如把时间留给他们 “衡芜,不要让自己后悔。门外,就由我去谈判。我相信,一时半会儿我还撑得住。” “你不要逞强了,你不过是个女人”衡芜不屑。 苏澜依最鄙视衡芜的这个想法了,登时就吼回去,“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过是个女人?你鄙视我?见鬼!等着!” “你”衡芜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祁御天制止住了。 “依儿玉玺他们拿拿不到手你出出去挡,挡一会儿我,我有些话想想跟宇儿说。咳咳” 宇儿? 衡芜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自己的这个名字,如今从祁御天的嘴里听见却是别样的温柔。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 看着祁御天期待的神情,衡芜突然间就失去了言语。不知道要怎么做 苏澜依走到衡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要把一个健康快乐的苏澜依还给彦琛的。我不会有事的,楚月泽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玉玺,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这里的人下手。你留下吧。” 衡芜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祁御天希冀的眼神拉住了。皇后见到这副情景,也是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走到了一边,替祁御天倒好茶水,走了出去。 一时间,晟和宫内只剩下衡芜和祁御天两个人,阔别十多年的父子重聚。 而宫外,苏澜依却早已是吩咐了太监带几队精英侍卫前去太后的宫里护驾。这一场灾劫来得凑巧,想必要彦琛去出征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只是,楚月泽是怎么知道,彦琛是关键人物的?

第十一章 对峙 第十一章对峙 没过多久,苏澜依就见到楚月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来,只不过,苏澜依已经是站在了晟和宫突出的高台上,看着底下的楚月泽,还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 楚月泽似乎是料到这样的局面的,自己处心积虑这么多天,等的就是这一天。你玉晟的命定天子不在这里,看你们还要如何解决这场劫难! 斜睨了站在高台上的苏澜依一眼,楚月泽酷酷开口道:“我要见玉晟的皇!让他出来!” 苏澜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嚣张的楚月泽,心里免不了是惊慌的,只是眼前的情景不允许她惊慌。大皇子还是个植物人,醒不醒的来还不一定,那个祁彦玮呢,还关在那个监狱里囚禁着,彦琛也不在。 唯一可以派上用场的三皇子此刻竟是也不在,这倒是让人疑惑的事情,只是现在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苏澜依在站上高台之前就已经吩咐士兵要突围出去,找明亚王爷救援。只是看这眼前的情景,他不一定进得来啊 那么,就让她来吧。 勉强压下心里的恐慌,苏澜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是她和彦琛所有美丽记忆所在的国度,她要守护玉晟,守护琏什国。 “不知道娄石国的哈尔格今儿个这番前来是有什么大事?要您这般兴师动众?” 典型不过的明知故问!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在逼宫!只是,楚月泽缺少一个正当的理由! 楚月泽自是明白苏澜依话里的意思,要侵犯玉晟,可以!给个理由先!不过这一点是他早就想好的,冷冷笑了笑,楚月泽阴险说道:“久闻玉晟乃是天朝盛国,只是在鄙人看来,这个天朝盛国似乎也是不过如此而已,言而无信!” “此话何解?” “你玉晟说是要洛襄公主嫁与我楚月泽,能够让娄石和琏什世代交好。可是送过来的却是个失贞的不洁公主!这于我娄石,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理由!这个楚月泽看来还是不笨的。之前自己和彦琛担心的就是这个,洛襄逃回来不要紧,只是偏偏那个代替洛襄的人是苏柳若!苏柳若和二皇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么想要苏柳若是处子之身,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个理由,很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澜依道:“哈尔格何出此言,我玉晟向来是言而有信。哈尔格为何恶意毁谤?” “恶意毁谤?”楚月泽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玉晟送来一只破鞋,还说我毁谤?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苏澜依原本只是打算跟他打打哈哈的,只不过“破鞋”那两个字真的要苏澜依火大了。虽然说,苏柳若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对哥哥的那份情意,苏澜依还是敬佩的。一个女子,为了爱的人可以牺牲一切 “破鞋”吗?在此刻,苏澜依没有再耿耿于怀那些过去的事,相反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完全支配了苏澜依。 瞪着底下的楚月泽,苏澜依大声道:“哈哈哈,楚月泽!亏你说得出这些话来!你破了洛襄公主的身子,今日却又在这里造谣生事,妄想发动战争占领玉晟,你以为你是正义的使者吗?你不仅玷污了我玉晟的洛襄公主,你还是个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 本来“狗杂种”这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只是碍于自己是七王妃的身份,不好意思说这么粗俗的词语。苏澜依气得声音有些颤抖。 这么一听,反倒真是楚月泽的不是了。被苏澜依反咬了一口,楚月泽一时也是懵了。的确,要和那个洛襄公主有过夫妻之实才会知道她是否是处子,要说自己为了名正言顺造谣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就难让人信服了? “天地可鉴!我楚月泽说话” “若有半句假话就是天打雷劈是不是?这些个烂誓言亏你有脸说得出口?你也不看看你对洛襄公主做的一切?你娶了她,却又负了她!明目张胆带着兵踏上她的故乡,你不顾及她的感受,来残害她的亲人和故友,还摆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她!楚月泽!你会怕天打雷劈?我看,是上天都怕了你这样人神共愤的畜牲了吧?” 苏澜依说出口的话并不是多少的义愤填膺,只是语气里的冷然和讽刺却是一览无余的。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让楚月泽一下子是怎么都无法回击。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明明就是自己受到了欺骗,这是事实!到了她的嘴里反倒是自己猪狗不如了?心下不禁有些懊恼,当初来到琏什对这个小女人并没有多少上心,就那样忽略掉她还真是低估她了!失策!失策! 一时间,娄石和玉晟的士兵都发出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想来也是苏澜依这番话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做这种惊天动地的坏事,没有个正当理由是一点都说不过去,这次连这个正当理由都被苏澜依给先驳了回去,也难怪军心不稳了。 一直站在苏澜依身后的皇后不禁对苏澜依刮目相看起来,这个依儿,从前自己还只是以为她是个为了爱可以勇敢,为了夫君甘愿牺牲的贞烈女子。没想到今日竟是可以见到她这般的魄力,要说她来当这个皇后母仪天下的话,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正当双方僵持在空地之上的时候,楚月泽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澜依顿时心上一喜,是祁彦枫! 这个人定是来帮助她的,这下自己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了。不管怎样,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彦琛他们那里是一定知道的。只是,自己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有他在,苏澜依的信心顿时大增! 几乎是雀跃地开口,苏澜依大声叫道:“三哥!三哥!” 只是,事实似乎不是苏澜依想的那样。祁彦枫并不是朝着苏澜依走过来的,相反,是朝着楚月泽走过去的! 他的身后跟着一身橘红衣服的亭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一直以来的主谋就是祁彦枫?还是他是因为爱上了亭池,听了亭池的话,所以要去帮助亭池的哥哥楚月泽?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都是苏澜依无法接受的。 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祁彦枫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背叛自己的亲人? 而这时,一声锦袍的祁彦枫却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东西之后,那种接近于绝望的平静。 他站在楚月泽的旁边,直直看着苏澜依。 好一会儿,才朗声说道。

第十二章 背叛 第十二章背叛 “错!苏澜依说的话都是假的!嫁过去的祁洛襄确实不是处子之身,是玉晟骗了娄石。为的就是让洛襄窃取娄石的机密,然后玉晟就可以正式吞并娄石,成为最强之国。” 那是祁彦枫的声音,冷峻中带了一丝的温柔和和气,这是他惯有的说话方式。在此刻,那声音里却是含着万般的冰冷。 这真的是祁彦枫吗? 苏澜依心里的震惊远远盖过了愤怒和伤心,直觉上,她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祁彦枫。那个愿意一直都牺牲自己,成全皇帝对彦琛的爱的祁彦枫。 其实,苏澜依早就知道祁彦枫一直都是皇帝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皇帝的示意,包括树林里那些杀手,那也是他派出去的,为的是阻拦衡芜的杀手,只是最终没有成功罢了。在她的心里,祁彦枫是过得最苦的皇子。 他亦是渴望真爱的人吧,只是他却要为了自己对父皇的爱,一次次为了皇帝对彦琛的偏爱,要一次次搁下自己的私心,成全。就算是兰妃被折磨上那样了,他都不曾抱怨过一句 所以,今天,是爆发了,是吗? 苏澜依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悲怆,没有了愤怒,只是悲怆,她的声音越发清冷了,“明亚王爷,你如今站出来说话,是为了让你的妻兄可以更快占领玉晟吗?我是该赞扬你算盘打得真好,还是该可怜你竟要出卖家人才可以得到想要的?” 闻言,苏澜依并没有看到预期中祁彦枫沉痛的表情,只是平静,只是平静。这种平静,让苏澜依险些抓狂! 连解释都不屑!祁彦枫你还真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够了!谈话就到此为止!今日,是你玉晟负我娄石在先,就不要怪我今天替天行道!”一边的楚月泽看见亭池了祁彦枫到来之后,是一脸的得意和志在必得。 苏澜依不屑地瞟了一眼楚月泽,道:“你敢!今日皇帝还在寝宫里,你若是敢进来,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逼宫!我告诉你,楚月泽!你最好不要小看了玉晟。” 没想到,楚月泽却是讽刺一笑,道:“皇帝在寝宫又如何?不过是一堆提不起任何力气的废骨头!我实话告诉你!玉晟的皇帝身上天生带了邪气,现在已经一病不起了,要是我不杀死他,他必定还会再祸害人间!” 呵苏澜依又一次成功被他激怒了。邪气?这是什么玩意儿?虽然父皇确实是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也不至于是邪气俯身吧? 但是这句话却是让玉晟的太监和宫女炸开了锅。的确,皇帝生病日渐衰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只是一般人都以为是政务劳累,不敢过多猜测主子的事情,而如今听这楚月泽一说,还真是心里毛毛的 苏澜依见到玉晟这边的人已经脸色有些不对,心下暗叫不好,这个古代的人最迷信了 正思忖着的时候,一边的皇后终于是开口了,她走过去拍了拍苏澜依的肩膀,上前对楚月泽说道:“邪气?恐怕这邪气是你带进来的吧?楚月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数月前对我玉晟进贡的米谷花,才是邪气的来源吧?” 此话一出,顿时四下里都噤声了。 皇后冷冷扫了一眼所有的人,继续道:“米谷花,百年才会开花一次,状似水晶,乃是天下奇香。可是,一般人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米谷花若是和云顶雾尖的香气混淆一起,却是慢性的毒药!而玉晟之皇喜欢喝云顶雾尖却是鲜有人知的事情” 那么,祁彦枫,是你吗? 你如何忍心? 闭了闭眼睛,苏澜依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祁彦枫是如此的陌生。由于距离相隔太远,苏澜依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知道他此刻一动不动就站在楚月泽的身边。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也就是因此,祁御天应该是明明知道自己中了毒的,却是没有去解。是心甘情愿接受儿子的“惩罚”和“报复”吗?还是祁御天他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鲜有人知的事情,定是皇帝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祁彦枫 苏澜依第一次发现自己没办法恨起祁彦枫来,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为的也只是祁御天对他的在乎和爱吧。可是却一次次看见的是,祁御天对彦琛的保护和深情。第一次,苏澜依没法自私地为了彦琛去伤害祁彦枫。 “祁彦枫,这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你想要的,动手吧” 出乎意料的平静,众人都是看向此刻的苏澜依。一旁的皇后亦是含有深意地盯着她。自己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御天原来已经中毒那么深了,却一直都傻傻不肯治。她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一生种下的因果。 自己到了如今才明白的事情,苏澜依却是在短短时间内就可以明白,这个小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呢 话说到这里,楚月泽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玉晟早就是大势已去了,不得人心的皇帝永远都只有等死的份!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反,还如何自称为圣主明君?” 刻意忽略了那个什么下毒的事情,楚月泽此刻想要的,只有玉晟的皇玺。 看着楚月泽离晟和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澜依的心反而是愈发得平静下来。心里是无限的悲哀,无法去怪罪祁彦枫,彦琛是不是我还是不够勇敢,无法为我们守住最后的彦琛,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 也许苏澜依是真的不够坚强,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轻视,嘲讽和冷漠,却终究无法释怀亲近之人的背叛。在现代的时候是这样,一遇到父母抛弃自己就偏执脆弱得无法自己,到了这异世,依然是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祁彦枫啊 就在苏澜依打算闭眼接受一切的时候,晟和宫的宫门打开了。 一身皇袍的衡芜或者,应该说是祁彦宇,气宇轩昂地从宫门里面走出来,他和皇帝聊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一个江湖上的杀手,会为了亲情而接受 苏澜依一时间疑惑了。 而衡芜,应该说是祁彦宇却是一脸的淡然,似乎是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一般,他冷冷扫过一眼楚月泽,眉宇间凌厉的霸气显现。 皇家人的气势顿时压倒了周围一切!果然还是血浓于水! “你”楚月泽看着这场突变,有点反应不过来,指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应该是陌生人的祁彦宇说不出话来。

第十三章 惊变 第十三章惊变 “我怎么了?你似乎对我这身衣服很感兴趣么?不过不好意思,天下就这么一件,而且我也不习惯穿上去的东西脱下来送人”看着楚月泽,衡芜似乎是调侃的语气悠悠说道,只是语气里的森然是谁都听得出来。 楚月泽根本就没见过衡芜,自然是脑子当场就当机了,“你是谁?” 衡芜只是轻轻一哂,还未说话,却是皇后先开了口,“他是皇帝流落民间的皇子,如今认祖归宗,是名副其实的五皇子,祁彦宇。”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衡芜看向一脸冷漠的皇后,突然间心里的某种芥蒂也是瞬间崩塌。只是眼神扫到底下站着的祁彦枫的时候,闪过一抹不自然,如果苏澜依没看错的话,那里面还有一丝伤感? 仅仅是一瞬,就听到他冷戾的声音响起,那时候的修罗气质在这会儿又一次完美展现,苏澜依是不喜欢这样的他的,那会儿那双阴鹫的眼睛她可是终生难忘。只是非常时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尽快说了,我怕你待会儿来不及说”衡芜戏谑着开口,相当不屑地看着底下的一干人等。 只是只有苏澜依和皇后注意到了,他负在身后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楚月泽听了这话也不惊讶,倒是笑笑,“民间的皇子?哼!你们琏什国的人都是死光了吗?先是两个女人在这里充门面拖延时间,现在又出来个民间的皇子?果然是大势已去了啊,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语毕,楚月泽就大手一挥,那些个精兵顿时兵刃相见。苏澜依心里着实担心着,这些皇宫侍卫到底能够抵挡多久。 突然,只见衡芜也是挥了挥手,一颗类似信号弹似的东西就飞到了空中,像是烟花一般炸开了,顿时五颜六色的烟雾就四处散开了。这是 还在思考的时候,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大批一大批的身穿黑色衣服的人,都是曾经衡芜手下的杀手! 苏澜依眼尖得看到了那个领头的女子,不正是祁诺爱?! 今儿个她似乎也是豁出去了,不再蒙面,也不再用黑硕草蒙蔽她的瞳仁颜色,紫色的瞳仁,鹅黄色的衣裙,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高雅,她就那样亭亭玉立在祁彦宇面前,像是一朵妖娆的黄莲花。 她并没有看一眼一边的皇后,只是对着祁彦宇行礼,道:“门主,门内人士都已到齐,听凭门主差遣。” 祁彦宇总算是恢复了武林中人的那种霸气和狠戾,盯着楚月泽的方向,冷声道:“除了玉晟的人,其余,一条命都不可以留。另外,说清楚,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任何一个不愿意参与的千仇门的人,随时都可以退出,不受到任何惩戒。” 原本苏澜依还是有些疑惑的,不过听到这话之后是一点都没有了。他确实是把千仇门都解散了他没有骗她。 而千仇门的一干人等却是齐齐开口,声音震天响,“我等誓死追随门主!” 这气魄! 苏澜依才回过神来的时候,底下就已经厮杀成一片了。这是苏澜依第一次见识千仇门的真正功力。果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仇门啊,居然这么厉害! 那些个杀手招招都是凌厉的杀招,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当然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到处都是血痕和喷涌而出的红。强强对战,千仇门也伤亡不少,只是这么打下去,对方是人海战术,这边定是敌不过的 唯一平乱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 显然,祁彦宇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还不等苏澜依说话就飞身前去,和楚月泽激烈地对战起来。楚月泽使的是弯刀,而祁彦宇则是一柄长剑。刀剑相碰,发出急促的连续的兵器撞击声。喊着杀的声音几乎都充斥了耳膜,却不是千仇门的人所为 杀手从来都是一招毙命,根本就不会傻不拉叽地吼一吼想必这些个聒噪的声音也是对方发出来的。 就在那些震得耳膜都快破掉的杀声慢慢减弱的时候,也就是祁彦宇一剑就架在楚月泽脖子上的那一刻,苏澜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和身子被一个人死死抓住了。 心里一惊,是谁?! 回头一看,竟是楚月泽身边的那个人! 啸翼! 见到这副情景,底下的祁彦宇立马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剑依然架在楚月泽的脖子上,只是那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自责。 苏澜依在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什么叫做累赘了!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还真是个包袱啊现在,祁彦宇定是不会下去手把那个什么楚月泽杀死的了。 “放开她!” 啸翼的出现让周身的人脸色都变了变,虽然看不清楚,不过苏澜依可以猜到楚月泽和亭池的脸上定然是喜悦的表情。 “凭什么?” 冷笑一声,啸翼嘶哑的声音从苏澜依的后头传过来,浑厚中有一丝尖锐,震得苏澜依的耳膜疼。不经意间,苏澜依感觉不适地动了动脖颈,奇异的是,身后的人居然松了松抓着苏澜依的手劲。 “如果你不放开她,我就杀了楚月泽!”祁彦宇语气里的杀气已经完全迸现了。 这一声吼让一边的亭池哭出了声,大叫着,“不要!不要!啸翼!你救救哥哥!你救救他!” 啸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带着苏澜依飞身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周围打杀的人看到这样的局面也是停下来了,主子都被擒住了,这些个兵还咋呼什么? 苏澜依这才看清楚祁彦枫脸上的表情,冷然之后的平静,透着无限止的绝望。这让苏澜依心头升上来些许的疑惑,按理说,他背叛了玉晟,应该是得意的表情和复仇的快感才对。可是,为什么苏澜依觉得亭池和祁彦枫之间有一种让人费解的情绪存在? “我要的只是她!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杀便杀,我无所谓。” 身后嘶哑的声音让苏澜依心里一怔,要的是她?可是衡芜明明就是祁彦宇,还有谁会要她?总不会是彦琛吧 “你是谁?要我做什么?要是你家里缺少个丫鬟的话,打死我也是不去的。” 苏澜依的话让身后劫持她的人低低一笑,没来由的,苏澜依感觉这一声笑带给她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没错,就是熟悉的感觉!

第十四章 杀意 第十四章杀意 就在苏澜依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祁彦宇已经迅疾地下手,一剑就砍下了楚月泽的一条手臂。顿时,楚月泽发出十分凄厉的吼叫声,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断臂处,脸上早已经扭曲了。 亭池见到这副情景急忙上前,哭喊着跪在祁彦宇的身边,叫他不要杀死楚月泽,楚月泽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任由亭池哭着跪着求着别人。只不过,他祁彦宇曾经是何许人也,当然是不为所动的。 血腥的场面看得苏澜依有些呕吐的冲动。 “啸翼!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你不要这样你救救哥哥,救救他!当初是哥哥救了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呢?” 亭池已经哭得花容失色了,脸上都是泪水,还不停地如断线珍珠一般流下来。她乞求的泪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啸翼的希冀。 这时候,苏澜依开口了,“他救了你?呵,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哪,居然见死不救,也亏你做得出来这档子事情。” 后面的人明显是浑身一震,嘶哑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冷血?” 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置可否,“放了我。你要得到我,劫持就可以了吗?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幼稚?” “幼稚?哼,你一定会跟我走的。”对方似乎是相当肯定的。 苏澜依对这个人莫名其妙的自信实在是不敢恭维,“拜托,你以为你是谁?要说你是凭你的容貌的话,哼,这个皇宫里随便来一个都比你帅很多,特别是我家的彦琛,没人帅的过他!要说你的身手,如果不是你劫持了我,那杀手头子抬抬手你就死了最后,我们看到你的才华,嗯哼,对不起,玉晟第一才子,岚青王爷依然健在。” 能够在劫持的人的刀下,用一副谈笑风生的表情数落着那个人,怕是就苏澜依做的出这种不要命的事情。祁彦宇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语了,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可是看这情景,那个劫持她的人,似乎是不准备杀死她的,看起来也是没有救楚月泽的心 那么 “放开她,我最后说一遍,不然我就杀了他!” 只有苏澜依真切感受到了祁彦宇语气里的杀意,这个人她了解。绝不是说着玩的,现在的他不是衡芜,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祁彦宇! 一边的亭池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可是依然还是锲而不舍地求着祁彦宇。出乎意料,一边的祁彦枫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这绝对有问题! “啸翼,你到底是谁?”断了手臂的楚月泽倒是没有责怪啸翼见死不救,反而是一脸沉静地问他。 闻言,啸翼只是低低一笑,“我说过,我要的只是这个人而已,其他和我无关。” 楚月泽笑得有些讽刺,声音颤抖着,却是掷地有声,“啸翼,我这一次,赌输了。我以为我是可以信任你的,就因为我看见你眼睛里有一种干净的坚定,这一次,我赌的就是你。若你为我所用,我必成功,可是如今哈哈哈哈我楚月泽竟也有今天!” “哥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啸翼,你不会的,你不会丢下哥哥不管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会救他的!”亭池撕心裂肺地哭着,在地上跪着爬到了啸翼的脚边,死死抓着啸翼的衣袍一角。 苏澜依感觉到身后的人是有一点挣扎的,于是趁热打铁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那你要跟谁走?那个七王爷,祁彦琛吗?”身后的人的语气里明显是愤怒。 “我干嘛要跟他走?”苏澜依有些不解,感觉到身后的人升起的期待,继续道:“我本来就和他在一起,我干嘛还要跟他走?从来没分开过,不是么?” 这话一说完,祁彦宇就感觉到啸翼的杀气了,不是针对苏澜依的杀气! 不能耗下去了! 没等身边的人都回过神来,祁彦宇已是手起剑落,一剑下去,楚月泽的胸口已是鲜血淋漓。还在哭泣的亭池看到这副情景,立马就停止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月泽不断倒下的身子,睁大了眼睛。 “哥哥” 这一声喊才叫做悲惨!亭池发疯似的奔过去,抱住楚月泽的身子,“哥哥!不要。哥哥不要丢下怜儿,哥哥不要丢下怜儿哥哥!啊” 苏澜依对于眼前的突变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但是她敏锐地感觉到,他不是衡芜了!他眼中嗜血的杀意,无时不刻不在说,他是祁彦宇!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情门主!不再是那个会叫她女人的平易近人的衡芜! “你要带走她,越过我的尸体。”宛如冰豆的言语从祁彦宇的嘴里吐出来,苏澜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要感动呢还是要阻止这个人的冷绝杀气。 “你放开我吧,带不走我的。”苏澜依试着和身后的人打打商量。 “不可能!我不会放开你的!” “哼,你以为你带的走她吗?楚月泽已死,娄石大势已去。就凭你一个人?笑话!”祁彦宇的声音仿佛是地狱的修罗一般,在场的人几乎都被他这样的杀气给震撼了。 而一边失去了楚月泽这个头的兵将们,无形之中都已经是不想再做什么最后一搏了。哈尔格都死了,继续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一时间,整个空旷的晟和宫前的大地上,只剩下几个相互对峙的人。 苏澜依细心一看,发现祁彦枫竟然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心里的鄙夷升上来,苏澜依惊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这个家伙难道是个临时跑路的缩头乌龟?可是平时明明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正直模样,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乌龙事情?尽管疑惑,苏澜依却并没有开口。 这时,身后的啸翼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那种笑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不屑,总之狂妄的意味十足。 “我逃得了?哼,你不要以为你身着一身的皇袍就可以说明什么,玉晟将来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你!天子星并没有选择你,就算他祁御天看中了你,你也不可能做皇帝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会看上你!” 说到这里,啸翼的声音已经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了,苏澜依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崩溃和愤怒,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悲伤? “更何况,这东西还在我这里!” 说着,啸翼就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顿时让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第十五章 及时雨 第十五章及时雨 那是玉晟的皇玺! 怎么会在他那里?!四周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震惊的!毕竟对于大家来说,这个啸翼实在是一个迷 看到了那块皇玺,一下子大家都没了声音。有皇玺者就有号令天下的能力,这是玉晟世代袭承的。如今这皇玺竟是到了外人手上!任是谁继承这个皇位,都是无法说服玉晟的民众的!皇玺不仅仅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更是玉晟的标志! 顿时,大家都傻眼了。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洪钟般的苍老的吼声,“放下依儿,我放你走。” 是皇帝! 在祁彦枫和皇后的搀扶下,明显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祁御天站在晟和宫前的高台上,凛然对着啸翼说道。皇帝终究是皇帝,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傲气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掩盖的。 即使他缠绵病榻。 苏澜依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一怔,随即是他狂笑的声音,“哼,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如今这皇玺就在我手中,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你?哼,不过是个快死的老头罢了!” 话音刚落,苏澜依就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一个白色身影,从空中徐徐降落。 他一直那样子的人,恍如谪仙一般的存在。 一身白衣胜雪,衣袂飘飞,玉树临风的潇洒姿态一览无余。光洁白皙的皮肤透着晶莹的色泽,棱角分明的冷峻神情是如飞雪般的清逸,他绝世的容颜有一丝的愤然,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闪着摄人心魄的冰紫色。 足尖轻点,便是稳稳落地。苏澜依几乎都移不开视线,他就恍如是掉落人间的仙子,朝着自己款款而来。在视线触及苏澜依的时候,冰冷的脸庞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暖,是专属于苏澜依的柔和。 “彦琛”呢喃出口,苏澜依几乎忘记自己是在被人劫持着。 祁彦琛缓步踱到啸翼和苏澜依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倾城倾国的笑容,道:“澜依,好久不见。我” “很想你。”几乎是下意识地,苏澜依接下了祁彦琛的话,两个人就在这样的时候,深情对视,忘记了周边一切人的存在。 直到修夜一身青衣带着一批白衣少年悄然而至。 “彦琛,碰见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连正事都忘记?”修夜似乎是很不满,可是说话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祁彦琛缓缓一笑,从怀里慢慢掏出一个用明黄色绸布包着的东西,小小的,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到祁彦琛对啸翼说道:“我用它,换我的澜依。” 当绸布慢慢打开的时候,周围又一次响起了抽气声,这是皇玺?! 啸翼也是疑惑地看着祁彦琛手里的东西,不解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块 这时候,皇帝开口了,“你以为朕会傻傻地把真皇玺放在身边要你来抢吗?早在你把那盆米谷花赠予朕之后,不多久朕就把皇玺给了琛儿。” 只是祁彦琛在得到皇玺之后,就中了那个夏嫣柔的绝情香,所以忘记跟苏澜依提起这件事了而已。而且就算是没有中绝情香,祁彦琛也不一定会告诉苏澜依吧。这些事情,澜依少知道一些,就会更快乐无忧一点 只是可惜她终究还是卷了进来。 这下啸翼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冻结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的祁御天,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凄楚的笑容。 “你哈哈哈,还是最爱他” 这一句话让苏澜依的心狠狠一震,正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亭池却是开口了。她的眼角泪痕未干,全身都是点点滴滴的血迹,一副狼狈的模样。 看着这样子的亭池,祁彦枫不自然地别过了眼睛。 亭池看着此刻的啸翼,悲戚出声,“啸翼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算是哥哥,也不及你的重要。我辛辛苦苦照顾你,等待你醒过来却没想到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绝情绝义,利用我劫持了兰妃去威胁王爷我承认是我的私心伤害了王爷,这是我罪有应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哥哥见死不救?你这个混蛋!” 说着,亭池从怀里掏出那块被祁彦枫修好的玉佩,狠狠摔在了地上,继续道:“我还死死抓着他不放!我真是笨!真是笨啊你要的只是姐姐!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啸翼!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我不会再喜欢你!我恨你!” 这下,苏澜依是终于明白祁彦枫的冷然和绝望是因为什么了。看来祁彦枫对这个亭池是用了真情了,只是这个亭池利用了祁彦枫来达到啸翼的目的,伤害了他!刚刚还说到什么劫持兰妃怪不得! 说着,说着,亭池却是口吐出鲜血,虚弱倒地。 这会儿,祁彦枫什么都没想,立马冲上前去,扶住了亭池的身子。这是怎么回事? 亭池倒在祁彦枫的怀里,一双沾满血的手抚上祁彦枫的面颊,虚弱地说道:“王王爷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伤害她,她在在地窖里,王爷对对不起。怜儿怜儿对不起你” 祁彦枫抓住亭池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亭池,“王王爷其实怜儿怜儿,并不是不是一点都都不喜欢王爷,怜儿感感谢王爷,可怜儿已经已经爱上了王爷只是怜儿,怜儿,不甘心才才答应了啸翼王王爷” “不要说了。”祁彦枫想要阻止亭池的话语,她很虚弱了 “不我要要说完。王王爷,怜儿,怜儿不值得王爷,难难过怜儿是是个坏女人王爷忘忘了怜儿王爷” 话还没说完,亭池就垂下了手臂,气绝身亡。 这时候,祁彦枫才把压抑的情感尽数爆发!死死抱着亭池的身体,不断说着,“我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我我曾经只是恨你,践踏我的感情,怜儿怜儿,不要走!不要走!你这个傻丫头!不要走!你没有对不起我!怜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祁彦枫抱着亭池的身体,低低哭泣。悲伤压抑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第十六章 交换 第十六章交换 “你够了吗?” 苏澜依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有悲伤地跟随着哭泣,反而是一脸的平静,转身,直直盯着啸翼的眼睛。 可以看到,那双眼睛里的震惊心痛愧疚,但是这一切都被一种叫做愤怒和不甘的情感淹没。苏澜依对于他的身份是一无所知,但是在看见亭池摔下的那块玉佩的时候,她懂了。一直以来,她逃避的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终究还是摆在了眼前。 “我我要的只是你,你跟我走!”啸翼没有回答苏澜依的话,也任由苏澜依挣脱开了自己的怀抱,只是他对苏澜依说话时候,声音里的惶恐却是显而易见的。 “要的是我?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我?你要得起吗?”苏澜依冷冷一笑,视线依旧是不离开地盯着啸翼。 “为什么要不起?他楚月泽野心勃勃要的是琏什国的国土!死有余辜!可我呢?我要的只是你!我爱你,用最纯净的心爱你,我凭什么要不起你?”啸翼似乎是失控了,对着苏澜依怒吼着。 看着情景,苏澜依还要说什么,却是被祁彦琛一把拉入怀中,“她是我的妻子,不会跟你走的。现在,你走吧,我放你走。” 把头埋入祁彦琛的怀里,苏澜依不再想说什么。祁彦琛温热的气息熟悉地萦绕在周围,给她舒心的安定感,这是她想要的所有,其他一切,都放手吧。 “你的妻子?可她爱的是我!”闻言,啸翼紧紧抓住了苏澜依的手不肯放开。 苏澜依静静地看了啸翼很久,终于甩开了啸翼的手,冷声开口道:“我爱的人有死了的,有离开的,有远在异世的,还有在身边的。就是没有像你这样的,我不爱你。” 说着,苏澜依别过了眼神。不想看见啸翼的那张脸,他的眼神他的动作,甚至是他的呼吸都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明明不是这样的。苏澜依不想面对他! 听到苏澜依说这样子的话,啸翼却是一反常态地大笑起来。飞身到了皇帝面前,一掌就击在皇后的身上,皇后是个不会一点武功的弱女子,立马就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而旁边的皇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皇后倒地,无力搀扶。 被啸翼劫持住了,祁御天一脸的愤怒。一边心痛地看向倒地的皇后,一边质问着眼前的人,“你到底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惜荷!” 闻言,啸翼并没有说出要求,反而是凄楚地笑了,“我要什么?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的东西你从来都吝啬于给我!却是一分不差地都给了祁彦琛!你知道你有多偏心?你知道你有多么可恶?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你的儿子,除了祁彦琛之外的人都是最悲哀的人!” 听着这些话,祁御天倒是不再生气,猛烈地咳嗽着,祁御天道:“咳咳朕朕知道朕这一生,罪孽罪孽深重但但求你,放过惜荷。” “皇上”一边的皇后嘴里流着鲜血,叫着皇帝。 “够了!别给我眉来眼去的!我无法对她下手,但是对你们,我绝不留情!”啸翼说到她的时候,朝着苏澜依看了一眼。 “彦琛,不要让自己后悔,他们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算是曾经,他们对你不闻不问,他们甚至是对你苛刻相向,也是保护你啊!你的父皇因为你大哥中毒的事情,才会一度疏远皇后,为的就是保护她和你们!从小让诺爱住在蔓黎岛上也是!彦琛不要骗自己了,你明明那么爱他,你明明想要叫他们一声父皇母后的,彦琛” 苏澜依还未说完,祁彦琛就带着她飞身向前,在高台上落定。一边早就停止了厮杀的祁诺爱也是忍不住就来到了皇帝皇后面前。 “琛儿”看见祁彦琛一脸的愤怒和冷然,祁御天对着他虚弱地笑了笑。 “你不要说话了!”祁彦琛的语气虽然是冰冷的,可是明显里面都是关心,转身面向了啸翼,祁彦琛冷然道:“放开他们两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话的时候,祁诺爱已经跑到了皇后的面前,看见皇后的样子二话没说就运气功来,给她输送真气。 啸翼也是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指对着苏澜依一指,道:“我要她。” 苏澜依浑身一震。 这对彦琛来说,太残忍了!要他在父母和妻子面前做出选择,这从来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啊眼眸中染上了沉痛的色彩,苏澜依死死看着啸翼。 不说一句话,苏澜依挣脱开祁彦琛的怀抱,慢慢走到了啸翼的面前。 “澜依”祁彦琛脱口叫道。 “彦琛,没关系的。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他也不会伤害我的。彦琛,好好照顾你的父皇和母后,相信我” “澜依,不许去。”声音冰冷,眼神却是温柔无比。 苏澜依慢慢拂去祁彦琛抓着的手,他抓得很紧,但是在看到苏澜依皱眉的时候却是倏地松开了,他抓得他她痛了 “澜依” 苏澜依并不理会祁彦琛的叫喊,站到啸翼面前,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这一巴掌是代替父皇打你的。”苏澜依毫不理会,在众人的怔忪中又打了他一巴掌。 啸翼有些恼怒地瞪着苏澜依,不等他说话,苏澜依继续道:“这一巴掌是代替彦琛打你的。” 就在苏澜依又一次扬手的时候,啸翼抓住了苏澜依的手,冷声道:“你别以为我可以容忍你无止境的胡闹!” 苏澜依并不畏惧,只是冰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啸翼,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似乎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苏澜依,那个在彦寒死后冰冷决绝的苏澜依。这样的苏澜依是祁彦琛的心痛所在。 只是他无法阻止她这是她的选择,她要做的事。 “放开。”苏澜依冷冷一句话,竟是让抓着她手的啸翼顿时松开了。 又是一巴掌! 在啸翼愤怒的目光中,苏澜依冷冷启口,道:“这一巴掌是代替去世的李嬷嬷打你的!你欠她的,你还不清。” “你”啸翼没有去顾及自己有些红肿的脸,反而是有些震惊亦是有些慌乱地看着苏澜依。 苏澜依抬起头,直视着啸翼,突然,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

第十七章 真面目 第十七章真面目 “祁彦寒,放手吧。” 话音一落,苏澜依的泪更是汹涌了。而扼住祁御天喉咙的手却是松了,啸翼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场的人,除了一旁的皇后和祁诺爱却都是心痛的了然神情。 “祁彦寒,你要错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手?”苏澜依深吸了口气,眼泪依然是不停。 “你你知道了?”啸翼的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块亭池苦苦抓着的玉佩,不是你的吗?当初我就怀疑过,你没有死。直到岚丘回来,岚丘消失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在山崖下寻找你的痕迹,祁彦寒,你真的以为大家都对不起你吗?”苏澜依闭了一下眼睛,泪尽数落下,继续道:“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七哥,你知道吗?” “我哪里对不起他了?是他对不起我!明知道我喜欢你,他还是娶了你!而且,父皇爱的人也是他!不是我!不是二哥三哥,也不是大哥!是他!他得到了一切,我失去了一切,我哪里对不起他?!” “你失去了一切?你知不知道,你掉落下悬崖,他有多心痛?你明白他有多疼爱你吗?如果他要对不起,你今天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吗?你以为呢?天山影卫都是开玩笑的吗!祁彦寒,你醒醒吧” 啸翼一时间失了气势,“那那是他觉得对不起我,那是他对我的亏欠!” “亏欠?”泪流满面的苏澜依冷冷地笑起来,锐利的眼神直指他,“他何时亏欠过你?在他受到冷漠对待的时候,他唯一关心的是你。在他被他的父皇母后驱赶出皇城封王的时候,他唯一露出笑容的人,也是你。在他夜晚睡不着,一次次起来的时候,他念及的人也是你!他何时对不起你?你又怎么对得起他?” 苏澜依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从见到那块亭池的玉佩时候起,就怀疑过彦寒是不是没死。岚丘为了这件事离开了大半年,在山崖下甚至是邻近的村庄一个个地方找过去。最终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没有见到彦寒的尸体。 一个人掉下山崖,不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腐烂,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救起。那么被谁救起了?救起后又去了哪里? 一直以来,影卫都在四处查找,直到有天一个名叫做“啸翼”的人出现在玉晟。 啸翼啸翼小依小依 那时候,她怎么没有想到!要是那时候她可以早点就想到,李嬷嬷就不会死!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人他疼爱的人只有祁彦琛!他不爱我们!三哥是他用来保护他的挡箭牌,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一眼!从来就没有!我恨他!我恨他!”说着,啸翼就激动地把手里的剑指向了跌倒在地的祁御天。 “真的是这样吗?你是恨他的吗?那你可知道他身为一个皇帝,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溺爱是害,他放任你们各自成长,错了吗?他即使是在保护彦琛,可是他也是保护你不是么?他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吗?你扪心自问,祁彦寒,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在自欺欺人!” 面对苏澜依的质问,啸翼失控地尖叫起来,原本颤抖的剑竟是不经意间刺入了祁御天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父皇” 喊出这一声的不是别人。 下一秒祁彦琛就冲到了皇帝的面前,扶住他,冰紫色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他冷冽的声音响起,“这下,他还清你了,你走吧。” 啸翼看着自己手里沾满了鲜血的剑,跪倒在地,两只手蒙着脸,哭得像一个孩子。 “琛琛儿别,别怪他是,是朕对不起你们是朕的错。别别怪他”躺在祁彦琛的怀里,祁御天断断续续说着。 “父皇!父皇!你看,这是寒儿刚写的字,好看吗?父皇。”小小的彦寒拿着沾满了墨汁的宣纸,蹦跳着找到祁御天。 “嗯,还行。只是还差点力道,寒儿要继续努力。”看了眼那上面的字迹,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满足,祁御天笑笑。 “那七哥的字呢?这是七哥写的父皇,你看”又是一张宣纸,只是这纸上没了飞扬的墨迹,干净得很。 “嗯”顿了顿,祁御天瞥见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沉吟道:“还是寒儿写得好多了,寒儿继续努力” 眼角看见那个角落里决然离去的身影,心莫名痛了下。不着痕迹地把那张干净的宣纸收进了怀里,这是他的字凌厉霸气,有一丝稚气还在,却是足够刚劲有力,如行云流水。 琛儿 “怎么会?怎会这样?”慌忙中,李嬷嬷抱着全身冻得青紫的祁彦琛回到了惜荷宫,看见这般伤痕累累的琛儿,皇后心痛地别过了眼睛。他那样对你是真的不讲一丝情意吗? 痛很痛 “父皇,这是琛儿刚刚编好的小草人,父皇喜欢吗?”有些怯怯的声音,小手递上一个编的精致的草人,是上午李嬷嬷刚教他的呢。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那个酷似自己的小草人,祁御天心里一阵喜悦,却是不露声色。 “草人啊琛儿编了一个父皇,一个母后,还有小寒和琛儿自己。”童稚的声音透着满足,而手里拿着小草人的彦寒急急奔进来,也是一脸希冀地看着座上的人,气喘吁吁。 “父皇看!这是七哥编的寒儿!”是骄傲的语气,炫耀的眼神呢 “嗯,寒儿的草人很好看不过你身为皇子,做这样的事情,是无所事事了吗?太学院的功课都做完了?”威严的语气,一丝温柔和不忍不易察觉。 心虚地低下头,“父皇琛琛儿没有完成” “去雪地里罚站两个时辰!” “父皇” “还不快去!” 雪地里两个稚嫩的身影相随,一个小小的还依然是稚气十足。一个却是已经透出些许的倔强和冷傲。 “七哥” “小寒快点回去,外面冷” “不!我要陪着七哥!” “你快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以后都不理你!” “可是,七哥” “回去!” 瘪了瘪嘴巴,小小的身影摇摇坠坠跑远了,舒了口气,祁彦琛站在雪地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不远处,是一个稚嫩的身影,流着泪,陪他站在屋檐下。 “七哥,小寒会陪你的。”

第十八章 逝者 第十八章逝者 “七哥” 哭泣的祁彦寒突然抬头,对着祁彦琛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你走吧。” 祁彦琛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温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流血不止的祁御天。若不因为你是祁彦寒,早在知道你用米谷花和云顶雾尖陷害他的时候,就要了你的命。若不是因为你是彦寒,早在知道你杀死李嬷嬷的时候,就让你偿命赎罪。若不是因为你是彦寒,早在知道你觊觎澜依的时候,就让你永远消失 若不是因为是你彦寒,七哥也熬不到今天若不是因为是你彦寒在他伪造的冰冷之下,他祁彦琛早就断情绝爱若不是是你彦寒,他 所以,你走吧 杀了你,他终究是下不了手。 “七哥不!我不走!我不走!七哥我错了七哥,我知道错了”完全不再顾及什么,祁彦寒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扑到了祁彦琛的面前,握着祁御天的手,道:“对不起父皇,是寒儿的错!寒儿错了!寒儿错了!父皇” 祁御天淡淡一笑,道:“寒儿没错咳咳是父皇错了”说着,祁御天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草人。 赫然是当年祁彦琛编的“父皇”和“母后”! 顿时,两个大男人都是忍不住泪水。祁彦寒本来就哭得畅快淋漓,这一下更是无法遏制。连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祁彦琛也是落下清泪,黯然神伤。 “父皇” 那两个草人还带着血,祁御天死死抓着那两个草人,轻声道:“琛琛儿终于终于肯叫父皇了”说着,祁御天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父皇”祁彦琛又叫了一声,手紧紧攥成拳。 祁御天虚弱地闭了闭眼睛,又继续道:“我以为这样是是对你你们好的我我以为你你们咳咳过得过得还好我咳咳” “不要说了,我知道。”祁彦琛想要制止祁御天继续说下去,这样下去,他的气力只会散得更快而已。 嘴角依然挂着微笑,祁御天摆了摆手,继续道:“我我不怪怪任何人只只是要对对你们说说对对不起” “父皇!”一时间,跪在祁御天身边的人都围拢了过来,远在一边的祁彦枫也是紧张地飞身过来。 “枫枫儿父父皇,最最对不起的孩子就就是你下下辈子枫枫儿不要要碰到我我这样这样的父亲” “父皇”祁彦枫也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说完,祁御天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自知时间不多,看着还躺在诺爱怀里的皇后,伸手出去,“惜荷惜荷” 皇后被祁诺爱输了很多真气,缓过气来,幸好彦寒那一掌打得并不重,还有些力气,连忙到了祁御天的身边。 “御天我在。”抓着祁御天的手,皇后早就是泪流满面了。 “惜惜荷如果有有下辈子我我不再当当皇帝了下下辈子我我们做一对普通的的夫妻我” “御天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御天不要不要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笨了,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一直不明所以,逼着你御天”皇后的泪汹涌如潮。 祁御天却是笑笑,心疼地想要抬手抚去皇后脸上的泪水,却是怎么都使不上力:“惜荷我我爱我爱你。” 话说完,那只努力试着抚上皇后面颊的手,无力垂落。 “御天!” “父皇!” “御天,你真的要带我进宫吗?可是你的母后会同意吗?我我只是个个普通的女子。” “你怎么会是个普通的女子,你是我祁御天看上的女人,你怎么会普通呢?” “可是可是我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我” “你只要是你就好了,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所以,你不必改变什么,你只要是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御天” “祁御天!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娶妃?” “我惜荷,相信我我也很无奈” “你骗人!你一点都不爱我!你是个骗子!” “不是的,惜荷!惜荷!相信我!她是李将军的女儿!李将军是手握重兵的大臣啊,为了江山我” “我不信!” “御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御天” “御天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吗?是不是因为我生下了这个不祥的孩子?御天” “皇上,是臣妾唐突了,臣妾很荣幸,又一次怀孕了。皇上,今儿是在暮荷宫用膳?” “皇上,是龙凤胎” “皇上,诺爱生病了,叫着皇上呢,皇上会去看他吗?” “皇上,臣妾没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妾就告退了。” “皇上,臣妾很好,谢皇上牵挂,臣妾惶恐。皇上还是多去看看婉妃兰妃吧臣妾就此告退了。” 其实不是那样的。 御天,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每一次都只是想要你多看我一眼,每一次,都不过是想要你可以踏进暮荷宫。御天,我不是故意那样子说的,我是在想你,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御天,我是怪你,我恨过你,怨过你,可是我知道,你身为帝王,你也是很无奈的。御天我不再怪你了,再也不逼你了。不再逼你多看我一眼,也不再逼你能够再一次踏进暮荷宫御天 我爱你。 如果如果有下辈子,你不要再是皇帝了,我也不再是皇后。我们,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御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取诺爱。是你许诺我这深深爱恋,是不是?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 诺爱,诺爱 御天啊 你要记得,不要喝孟婆汤。在那里等我,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 御天。 等着我。

第十九章 天子星 第十九章天子星 玉晟王朝三十九年六月,祁御天驾崩,享年五十二岁。 祁御天死后,众人悲痛不已。唯有皇后,傲然起身。 “皇帝已死,下一任新皇,自今日起登基为帝。” 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晟和宫的大地之上。皇后的嘴边还有着丝丝的血迹,身上依然是狼狈着,混杂着自己和祁御天的血,她像是一朵寒风中的铿锵玫瑰,凛然地傲立于众人面前。国母的风范一览无余。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破开一道大口子,一阵强烈的光线从空中射下来,刺得众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天生异变!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这道强光射在了祁彦琛的身上,似乎是像一只无形的手,把祁彦琛从地面上拉起,与此同时,在一旁的祁诺爱却是全身痉挛,似乎是忍受着一种极大的痛苦。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周身是强光。 没有人有办法靠近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奇异的变化。 “祁彦琛,天降洪福于你,你可愿接受这上天的庇护,担任下一任玉晟的皇帝,造福苍生?”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可是似乎只有祁彦琛一个人听得到。他明白,这是“上天的选择”,一直以来,玉晟都是受到天神庇护的,但是付出的条件却是玉晟的皇帝必须由上天来选择,这也是为什么历代以来,玉晟从来就不立太子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一次天子星一分为二,降临在祁彦琛和祁诺爱的身上,若是祁彦琛要当皇帝,那么天子星必须合二为一,代价就是 祁诺爱的命! 看着底下一行人担忧的神色,以及祁诺爱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样子,祁彦琛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那是他的姐姐 再看过去,是苏澜依他的澜依一脸的泪水和担忧,她 你是说做一只华丽丽的金丝鸟,失去了自由和生活,只为了权力和富贵的母仪天下? 突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坚定的决议! 祁彦琛运起所有的功力,大声对着天空吼道:“我不愿意!” 顿时,天气陡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晴朗的天万里无云,突然间云朵增多,乌压压一片,立马就黑了下来。似乎是天发怒了? 下一秒,就开始电闪雷鸣,就差下倾盆大雨了这是怎么回事?彦琛突然间就被那道强光拉到了空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完全都听不见,皇帝才刚死这是难道说是天子星显灵了? 那是不是说,彦琛就要当皇帝了? 可是不是还有一个劫数要过去吗? 还有诺爱! 心里没来由升上来一阵莫名的恐慌,苏澜依跑到了祁诺爱的面前,“诺爱!诺爱!你怎么了?很痛吗?” 祁诺爱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看着祁彦琛的方向,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不知道怎怎么回事痛痛” 不知道要做什么,苏澜依只能抱着祁诺爱,跟她说这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样是不是可以减缓一点痛苦。对于在半空中的祁彦琛,苏澜依更是惶恐至极。似乎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呢 彦琛 风云变幻,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你可知,你的拒绝意味着什么?” “玉晟,将不再受到神明的庇护!” “哼,既然如此你还要坚持到底吗?” 祁彦琛想着苏澜依的笑颜如花,毅然答道:“我要坚持到底!从今以后,玉晟不再受到神明的庇护,无论是灾难还是祸患都是自己承受。只有这样子,我玉晟的臣民才会不断变得坚强,只有这样,玉晟才会真正强大起来。而不是靠着神明的庇护,一劳永逸!” 祁彦琛的声音响亮清冷,但是不失霸气。即使是面对着神,亦是不可以屈服。澜依对自己说过,在她的家乡,没有人相信有神明的存在,因为人定胜天。 他相信澜依,也一并相信人定胜天! 突然,一切轰隆轰隆的声音都停止了,天上原本滚滚的乌云也不再翻涌,而祁诺爱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在无形之中减少了。众人都是一阵诧异,抬头看向祁彦琛的方向。 这时候,修夜突然就蹿上了天空。 在于祁彦琛相平的方向,对着祁彦琛用内力传功。 祁彦琛被突如其来的修夜怔了下,立马就回过神来,“修夜!下去!快下去!” 看着祁彦琛的口型,修夜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也用了口型慢慢说道:“彦琛,要他收回庇护,但是请求他不要降临灾难,要玉晟自生自灭,供奉不少。” 原本打算对着天空说出自己不相信神的祁彦琛突然被怔住了。幸亏是修夜呵要是他义无反顾说出来自己不相信天神,定是会触怒神明,到时候神明一旦降罪,那玉晟定是免不了大大小小的灾难了 冲动啊修夜还真是 好兄弟! 对着修夜淡淡一笑,祁彦琛转头面向天空,道:“我玉晟臣民乃是最渺小的人而已,但是我相信我玉晟的臣民能够战胜自己,保卫自己的家园和家人。希望神明可以放手,让我臣民自立自强。而玉晟亦是会把神明尊像移进太庙,世代供奉,绝不食言。” 人是被感情和利益驱使的动物,而神又何尝不是呢听到可以照样得到子民的供奉,而自己也不用再费了力气去庇护臣民,这样的好事纵然是神,也是会心动的吧。 似乎是对祁彦琛说的话有了些动摇的想法,洪亮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商量的语气,“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是不想做皇帝?” 听了这话,祁彦琛淡然一笑,眼神投向在下面的苏澜依,她正一脸的担忧看着自己,小小的脸上蔓延着淡淡的红晕,灵动的眼睛里泪水隐隐,坦然一笑,祁彦琛道:“我爱她,而她和我都不稀罕这个皇位。那我便为她,袖手天下。” “她是我今生最爱的女子,她若是要这天下,我便为她担负起这天下。而她若是不要这天下,我祁彦琛空有这大好江山又有何用?” 良久,天空突然放了晴。

第二十章 大结局 第二十章大结局 七日后,祁彦宇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立耘。 皇帝死后,太后伤神,决意移居羽凰山,不再出来。而皇后依然留在了空中,成为太后。是想要留着,替他守着这个皇宫吧。 时至今日,皇后已经不再是一张永远的冷脸,相反脸上多了些生气和怀念。为了御天,她要好好活下去,替他把来不及表达的父爱尽数表达。彦宇才刚回来,民心不稳,政绩是零,她要好好帮助彦宇,让他做一个好皇帝。 而另一边,祁彦琛在那天跟神明交流之后就一直退居王府,岚青王爷不再是孤傲地独立于世间,开始参与朝政,辅佐新皇。 与此同时,他休了王府里的侧妃,夏嫣柔。夏嫣柔随着太后居住羽凰山,从此没有再踏足瑶都之地。 祁彦枫自那天亭池死后,就心灰意冷,无意纳妃,守着亭池的灵位,做一个尽心尽职的王爷。同时,新皇赐予他丞相的位置,让他参与大部分的国务,共同治理琏什国。 琏什国的邻国娄石国,至今已是琏什国的附属国家。新皇仁慈,只是终生囚禁了楚傲世和楚日隼,严令他们终生不得见到阳光。而在娄石国覆灭的那天,原哈尔格的妻子,祁洛襄重获自由,特许她可以归国。 琏什国上上下下,一派生机。 臣民为了保护并且建设自己的家园是出心出力,虽然在新皇上任之后,不同地方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灾害。但是在岚青王爷,明亚王爷和一干爱国爱民的大臣的同心协力之下,几次灾害都是大大减轻了伤亡程度。 人民虽是生于忧患之中,却是乐得其所。 所谓,痛并快乐着。 岚青王府。 “喂,祁彦琛!你到底有完没完?今天我可是跟皇帝请过假的!你是不用去上朝的!”苏澜依身穿着白色的衣裙,优哉游哉坐在自制的藤椅上,不满地对着一边埋首文书的祁彦琛说道。 “澜依,不是让岚丘和修夜陪你出去玩了吗?”祁彦琛的声音有些疲惫,却是一点都不恼怒。 “唔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天知道修夜有多么闷?!比你都还要闷!唔我不管!那个岚丘只知道什么保护我,根本就不会陪着我玩而且洛襄洛襄有了身孕,我” 这才是症结所在。 听到这个有关“身孕”的词语,祁彦琛心里有些难过。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苏澜依的面前,把她从摇椅上拉起来,轻轻圈在自己的怀里。 “澜依” 苏澜依一怔,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回抱着他说道,“彦琛,我没事的。我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可是看着自己哥哥的孩子不断地长大,其实我很开心的。要说难过是一定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开心。彦琛这辈子有你在身边就好了,我足够了” 祁彦琛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喂,你们两个人不用这样的吧?大白天的在这里亲亲我我,是想干嘛?这么不知道礼数,还亏你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 只见到祁彦宇穿了一身的便装,身后跟着的宫女手里抱了一个婴儿。要说祁彦宇当皇帝还真是出乎苏澜依的预料,要说当皇帝的话,怎么也该是祁彦枫上的呀,奈何是祁彦宇这个杀手门主只不过看他当皇帝这些个日子下来,还算是把琏什国治理得紧紧有条 得一句话!皇家的人么,自然是有当皇帝的天赋了 只是,“干嘛?你有意见啊?看不得我们甜蜜你也去找一个呀!真是” 祁彦宇倒是一点都在意,笑笑道:“女人!我可是皇帝!你这样子对我说话是大不敬!快点,朕饿了!去拿点东西出来吃” 苏澜依从祁彦琛的怀里出来,毫不示弱,“哼!来我这里蹭东西吃还给我盛气凌人的!皇帝了不起啊?!我有彦琛!我不怕!” 得意的笑容,欠扁的表情,差点没让祁彦宇暴走!这个小女人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瞟了一眼身后宫女手里的孩子,祁彦宇道:“嘿,今儿个我可是给你送礼来的!你好意思这样子对我?要是你这样子对我的话那我就只好把礼物拿回去了!” “礼物?什么礼物?” 抱过手里的孩子,祁彦宇一脸的得意,“看!这个小孩啊,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不要?” 苏澜依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于是道:“什么我要不要好像这孩子是你的一样,随便拿来送人,你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啊!孩子他娘呢?” 说到这里,祁彦宇眼神黯了黯,道:“孩子他娘难产死了。” 苏澜依感觉到一丝不寻常,于是问道:“孩子的娘是谁?” “苏柳若。” “那这孩子是楚月泽的?” “是二哥的。”说话的人却是彦琛,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看了祁彦琛一眼,祁彦宇点点头,接道:“在苏柳若追着迎亲队伍前去替代洛襄的时候,她去看过祁彦玮。祁彦玮知道之后,让小霞帮忙把他替换了出来,追了过去。苏柳若在生下孩子的时候,说过,是祁彦玮的孩子。” “那孩子的爹不是还在么?干嘛丢给我和彦琛?”苏澜依有些不舍得这个可爱的孩子,但语气还是不愿意的。 “祁彦玮已经疯了。苏柳若死后,他就疯了。” 苏澜依知道,苏柳若最爱的人还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自己的哥哥和洛襄都已经有孩子了,两个人的生活那么幸福,苏柳若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 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吧。这个孩子,也应该算是她对祁彦玮的补偿才是,可是她一定不会料到,祁彦玮会爱她这么深,在她死后竟是疯了 这是命吗? 还是“爱”在作孽? 看了身边的祁彦琛一眼,苏澜依开始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幸福,何其有幸。走过去,苏澜依轻轻抱起那个孩子,小小的嘴唇,粉嫩粉嫩的皮肤,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不知道孩子会像谁呢,是柳若吗?那他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呢还是像祁彦玮呢? 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祁彦琛轻轻把苏澜依拥入怀中。 澜依,这样,算是我们的圆满了吧。

番外 1 番外1 两年后。 蔓黎岛。 “祁彦琛!这又是你唆使乐儿干的好事是不是?” 苏澜依火大地指着摇椅上的一滩水渍,心里那叫一个郁结啊。自从一年多以前自己和彦琛撇来了那些个俗事,带着乐儿厚脸皮地来到蔓黎岛居住,这两父子就老是联起手来欺负她!要不是看在乐儿可爱的份上,她早就把那个死小孩暴打一顿了! 对了小南说过这几天会过来看看他们的,怎么还不来呢?小南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那个孩子,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吃惊,居然是祁彦寒那小子的!当初了让小南答应他下毒,他还真是不惜一切,居然用身体勾引小南! 不过,好在事情解决了。一年多以前,祁彦宇让彦寒去了娄石国,在那里封了王。这不,小南的地位也是节节攀升,成了王妃了 然而,关于彦寒还没死的事情,到如今想起来,苏澜依还是忍不住觉得高兴呢。彦寒从来都是善良的人,他是不会伤害别人的。要不是对父皇死去的事情还一直都耿耿于怀,他也不会跑到那么远又那么冷的娄石国去当王爷。 这算是他心里对父皇的补偿吧,一年前,他终于肯踏上着蔓黎岛来看过一次自己和彦琛,她就知道,彦寒也在慢慢地释怀着。 听见苏澜依在屋里的怒吼声,屋外原本悠闲地品着茶的两个男子顿时一怔。 “彦琛,你的小女人又开始了” 一身白衣的男人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淡淡道:“不过是湿了摇椅而已,谁叫她不听我的话,不肯睡床上的。” 修夜一身青衣坦然坐在阳光下,也是闲适地摇摇头,道:“那个伶牙俐齿的劲儿,你去把她摆平吧,不然” 说着,修夜故意朝着祁彦琛暧昧地看了一眼。这两夫妻,明明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还是新奇不断,就像是新婚一样 还没说完话,祁彦琛就倏地起身,道:“是,我去摆平我的小女人,你呢就慢慢享受你的那个啥吧” “喂,祁彦琛!你什么” 声音在看见祁诺爱慢慢走过来的身影时顿然停止。 而另一边气冲冲走出来要质问祁彦琛的苏澜依在看见两个人之后,也顿时没了怒气。贼兮兮地走到了祁彦琛的旁边,轻声道:“哈,没看出来,你还是懂得看风水的么” 一把拥住这个心思坏坏的小女人,祁彦琛嘘了一声,道:“算了,我们进去吧。” “不行!”苏澜依立马推开祁彦琛。 这样的好戏她怎么会错过? 要知道修夜可是一直都是不相信爱情的人!不过,他老是这么单身着,然后有事没事就跟自己抢彦琛,她当然是无法忍受了!早点把这个男人嫁出去! 对于这种不相信爱情类型的人物,苏澜依采用了引导战术。首先是她密谋着要跟祁彦琛一起搬到蔓黎岛来,那么修夜也是一定会一起来的。然后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每天都在他面前晃悠,还是一个内心有着情伤,然后慢慢在愈合的温柔美人 然后,在苏澜依故意制造的“巧合”之下,修夜一点点发现了这个大美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说什么眼睛是紫色的啦,在黑夜里很诱人啦。什么身上那块地方有伤疤啦,要修夜帮忙涂药啦,再比如什么怕黑啦,然后那天就碰巧没蜡烛啦,要修夜英雄救美啦 久而久之,什么叫做日久生情! 不过却是也够久的了,都搬到这里可算是近两年的光景了,两个人还是处于暧昧阶段。现在就差一个人去煽一下风,点一下火,然后就水到渠成! 这个人,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苏澜依了! 下一秒 “啊!诺爱!小心!”苏澜依大叫着,一面让祁彦琛把小石头弹出去,一面自己跑出去挡住了祁彦琛的动作。 然后就可以看到祁诺爱将要落地的声影,就在这时,修夜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祁诺爱的温软香躯。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两个人都是挺无奈的。自从那天天神发怒之后,祁诺爱身上的武功就失去了大半,居住在这里也是不需要用武,对于祁彦琛的这颗石子,自然是挡不住的。 可是谁会不知道苏澜依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她也太笨了吧?!先不说这个诺爱是会武功,基本判断力还在,而且这武功曾经还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祁彦琛出的手,他修夜也是一眼就可以知道石子飞来的方向好不好? 都什么年代了,苏澜依的招数也太白痴了吧! 祁彦琛倒是不在意,看着苏澜依满足的笑容,心里升起满满的幸福感觉。这个小女人,自从那些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她就恢复到了很久以前,初见时那份自然纯真和美丽。她不再冷着脸说什么话,从早到晚都是温暖的笑意,虽然有时候会刁蛮一点,不过他不在乎。 抱住了苏澜依,祁彦琛在她的耳边耳语道:“澜依不要管他们两个的事情了,那是早晚问题。我们去安歇吧。” 暧昧的气息萦绕着苏澜依,顿时苏澜依的脸有些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这个家伙!大白天的,搞什么嘛! 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很童稚的一个声音在脚下响起,“爹爹,娘亲,爹爹和娘亲抱抱,乐儿也要抱抱” 顿时,那边两个抱着的人的注意力也是被吸引过来了,都眼睛炯炯有神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苏澜依是红了脸,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祁彦琛却是一脸的坦然,道:“乐儿乖,爹和娘要去办事了,乐儿好好跟着姨娘玩,好不好?姨娘和修夜伯伯会和乐儿玩” “爹爹和娘亲要去办什么事情?”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红红的小嘴唇嘟着,好不可爱啊 “当然是正事了。”说着,祁彦琛就把乐儿推给了那边笑得一脸暧昧的两个人,这个鬼灵精交给他们了。 “彦琛!你” “澜依,为夫饿了。” 说着,苏澜依脸上更红了。 “你这个色狼!” “嘿嘿,承蒙澜依夸奖,我一定不辱使命。”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屋内,祁彦琛轻轻把苏澜依放在了床上。眼睛里燃烧的是浓浓的**。 “澜依” “叫什么叫!哼,我可没忘记当初你要夏嫣柔离开王府的时候,你那神情!分明就是不舍!你最好” 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等到两个人都气息不稳的时候,祁彦琛在苏澜依的耳边低沉地说道:“澜依,你这是故意在激我别急,你等着” “喂嗯谁激你拉我我说说真的!” “澜依,原来,你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啊,那是我不够努力了” “嗯啊我” 没过多久,室内就响起了某些可疑的声音

番外 2 番外2 这天,当苏澜依和祁彦琛带着乐儿和冬儿从苏府回来的时候,蔓黎岛上来了一个贵客。 “诺爱,修夜,我回来了!这几天你们的感情有没有进步啊?我可是特意留给你们两个独处的空间了哦要是” 一边说着,苏澜依牵着乐儿的手就进了屋,这才住了口。 那个啥皇后此刻正惊讶地看着修夜和祁诺爱两个人,而祁诺爱是一脸的羞愤,盯着苏澜依,却是用眼角偷偷看了看修夜。 当然,修夜自然是一脸的苦笑和无奈。这个小女人唉 “诺爱,你和”皇后指着修夜是一脸的惊讶。 “哎哟,母后,你可不要误会了!他们两个啊没什么的!绝对没什么的!他们清清白白的,你可是绝对不能误会他们两个的!” 苏澜依见到这副情景,灵机一动,立马上前对着皇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着。不过,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苏澜依眼睛里的狡黠的笑意。看着苏澜依挤眉弄眼的表情,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于是淡淡一笑,顺着苏澜依的话说下去,“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唉,本来,看着诺爱和这修夜也是璧人一对,我心里还高兴了一下,可现在你们唉” 一旁的祁彦琛看着两个人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修夜也有今天!被澜依整成这样摇摇头,转身让一同随行的苏锦泽和祁洛襄进来。 好戏开始了! “说的是啊,母后啊,你要知道,我可是费了千辛万苦啊,唉,为了牵一根红线,我那叫一个煞费苦心啊!可惜就是唉,你也知道缘分难求么,我们啊,不要强求人家了” 苏澜依说的那叫一个凄惨壮烈啊,只是听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叫演戏的!也演得太假了一点! 不过就是有人买账! “哎哟,依儿啊,那你也就别忙乎了。我另外给诺爱找户人家嫁了” “母后!”还没说完,祁诺爱就急急开口了。 这时候再不说话,就修夜恼怒地瞪了苏澜依一眼,一边牵起祁诺爱的手,走到了皇后面前,说道:“皇后,我修夜,在此起誓。从今以后,诺爱,交给我了。如若我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祁诺爱伸手捂住了修夜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样就够了。两个人在众人的祝福和暧昧的目光中,深情对视。 “哎呦喂!终于是说出来了哇!修夜啊,修夜,你说你要不接下来来个热吻怎样?”苏澜依在一旁大声地说着,丝毫不顾忌修夜越来越黑的脸。 “苏澜依!你别太过分了!”修夜一只手抱着祁诺爱,愤愤说道。 “哼,想怎样?想怎样?”说着,苏澜依肆无忌惮地拉着乐儿蹦到了祁彦琛的面前,自家相公在这里,看你怎样? 突然,修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看着一边沉默的乐儿说道:“乐儿,想不想知道上次你问修夜伯伯的事情呢?” “嗯乐儿想要知道!”乐儿听了就急急回答道,上次他可是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问出来呢,今天修夜伯伯终于肯告诉他了? 这下轮着周边的一圈人疑惑了是什么事情呢?只有祁诺爱一个人在那边诡异地笑笑,朝着祁彦琛和苏澜依瞟了一眼,递过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顿时苏澜依觉得心里毛毛的,是什么事情? 顿了顿,修夜慢慢道:“上次啊,小乐儿听见了他美丽的娘亲在房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小乐儿想是不是娘亲和爹爹的感情不好呢,为什么娘亲要在房间里呻吟” 话说到这里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死修夜!你敢告诉他,我就杀了你!”愤愤然开口,苏澜依大声呵斥修夜。一边又是红了脸,看着众人暧昧的但是又是明了的笑容 失败!太失败了! 唉祁彦琛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一把拉过大呼小叫的苏澜依,把她的头放进自己的怀里。知道这个小女人脸皮薄,这会儿肯定是羞死了吧 正当众人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的时候,门口响起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似乎是赶着过来的,“咦?你们大家都在乐呵什么呢?有高兴的事情可别把我忘记了!” 皇上! 众人都欲行礼的时候,“得了得了,就别给我搞这些繁琐的礼节,在宫里皇上长皇上短的还不够啊?这里就算了吧!” “女人,看来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到哪里都是一片笑声。”祁彦宇看着躲在祁彦琛怀里的苏澜依,大致明白了,这个女人定是调戏别人不成,反被将了一军,现在害羞吧 “废话么,我是谁啊对了,你来干嘛?”苏澜依从祁彦琛的怀里探出头,说道。 “有个人啊,一定要我带他来见见你们” 说着,祁彦宇的身后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祁彦枫推着那把苏澜依找人做的轮椅,脸上是温暖的笑容。 祁彦允!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几乎都是欣喜地睁大了眼睛!他醒过来了?特别是一边的皇后,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了!上次苏澜依进宫的时候,祁彦允还是植物人的状态,只不过相比于以前有一点点好转了。 没想到这些天不见,祁彦允竟然是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智力还是小孩子的阶段,但是已经是一点点在恢复了。而让大皇子醒过来的人,竟然是上次苏澜依威吓的那个丫鬟!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总算是 看见这么多人在这里,祁彦允有些怯怯地叫了声,“大大家好。” 这一声让皇后立马就冲到了祁彦允的面前,抱着他的头泪就流了下来,“彦允我的儿啊,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推着轮椅的祁彦枫也是一脸的动容,这么多天,自己是一点点看着祁彦允醒过来的。他对于苏澜依的独门疗法是深有感受,那个丫鬟每天都对着祁彦允说话,聊天,受了感染,祁彦枫也是在政务不忙的时候就去大皇子那里,聊天 在今天,终于他说,“我要去看母后,我要找她” 众人看着这样的情景也不禁是热泪盈眶。 只是现在还少一个人 苏澜依有些惆怅的看着祁彦琛,在屋内人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苏澜依被祁彦琛拉着到了屋外。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是在想念彦寒吧,今天除了彦寒其他人都是到齐了。连一直是疯癫着的祁彦玮,苏澜依早在很久以前就把他一起接到了蔓黎岛,还告诉乐儿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清楚地告诉乐儿自己和她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是会像亲生父母一样疼爱他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苦心呢。不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心里有什么疙瘩,不如现在就告诉他。只是彦寒要是彦寒还是一直在自责的话,怕是谁都帮不了的吧,这一关只有彦寒自己能过 “澜依,他会来的,总有一天。” 苏澜依笑笑,这个男人终归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还有有些怅然地笑了笑,苏澜依抱紧了祁彦琛。 看着两个人走出去的祁彦宇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相拥着,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两年多了,自己最终还是释然了吧。看着她是这样幸福地过着生活,虽然还是隐隐有些酸涩的,可还是放手了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天为什么自己会穿着皇袍出来,为什么自己要担下这个皇位,而且无怨无悔。 那天,自己见到了近二十年没有看见的父皇!他却已是临终之时,他清楚地告诉自己,他知道当年的真相,并且一度派人去寻找过自己,只是看到那时候已经是越变越强的自己,他迷茫了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带回来,带回到皇宫这个华丽的牢笼。 看他成为了江湖上的门主,他知道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仇恨,而在祁彦玮逼宫之后,他才真正决定,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想要回到皇宫来,他就把他认回来,如果他不想回宫,那么他就尊重他,让他远走高飞。 只是,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呵。为了那个小女人,他放弃了仇恨,放弃了那些过去,他甚至解散了千仇门。皇帝也是深知那个女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的。 那天,他告诉自己,苏澜依是一个只会爱一个的女子,她这辈子选择了彦琛,就不会后悔。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最终他选择陪伴在她的身边。 只是父皇却是求自己 担下这个皇位,让苏澜依和祁彦琛可以袖手天下,不为天下所累。 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再过几个月德妃就要生产了呢,不知道会是个男的还是女的想着,祁彦宇转身,走进了暖意融融的屋内。 而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却是浑然不知。 直到 “小姐!小姐!” “彦琛,你有没有听到小南的声音?”苏澜依从祁彦琛的怀里抬起头,警觉地听着四周的动静!那是小南的声音啊 祁彦琛深深注视着苏澜依,笑着点了点头。 苏澜依睁大了眼睛,看去。 有三个温暖的轮廓朝着自己慢慢走过来,其中一个人似乎是非常地急切,提了裙子就急急跑过来了。 苏澜依已经看不清楚那个轮廓的具体样子了,泪水早就模糊了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自己。 “小姐!小南很想你” 祁彦琛看着两个相拥而泣的人,露出会心的笑容,转身,看着远处那个慢慢走近的身影,“寒,欢迎回家。” 这一天,是前玉晟王朝的皇帝,祁御天的六十寿辰。 传说中神秘的蔓黎岛上,一整夜,笑声不断。

番外 3 番外3 御天,你的六十大寿,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一起帮你过了。御天,你看到了吗?所有的孩子都很幸福地在一起呢,御天 允儿已经醒过来了,是依儿的“灵丹妙药”起的作用呢。玮儿虽然是疯了,不过依儿把他接到蔓黎岛上去休养了,他的孩子乐儿也是由依儿和琛儿抚养着。枫儿呢,已经是丞相了,他可是很勤政爱民的孩子呢,不过啊,他就是没有纳妃,还一直记着怜儿那个孩子吧,这孩子也是挺倔强的。 襄儿已经嫁给了苏锦泽了,他们过得很幸福,生了两个孩子了。宇儿,如你所愿,当了皇帝,他是个好皇帝呢,国号改为立耘,全国上下一片爱戴之声,他也是纳了妃子了,如今德妃有喜了,若妃也是。还有寒儿,他去附属国娄石那块地方当王爷了,和依儿的丫头小南成婚了,孩子也有了 御天,还有我们的琛儿和诺爱。琛儿和依儿在一起很幸福呢,笑容也多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板着脸了。他还会叫我母后,叫你父皇还有诺爱,她之前出去当杀手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不过,她就快和修夜成婚了 御天,我们的孩子都很幸福。御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你看到他们很幸福了吧 御天,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下辈子,你要记得等我。这辈子,我会替你把剩下的年月过完,亲眼看到孩子们一直延续的幸福,然后就去找你。 御天,一定要等我。 怜儿,已经过了四年了。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怜儿,我很想你,你听到了吗?每天每夜,我都对着星星说话,就好像是在跟你说话一样。星怜,我的星怜。 其实,我一直都是很爱你,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那时候开始你很美,但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帮你修玉佩不逼你行夫妻之事,只是不想禁锢你在我身边。怜儿,我真的已经不怪你了,你的故意接近你的突然讨好,即使是骗我的,也是我最美丽的回忆。 而且,在你最后的时候,我听见你说了,你说,爱我。 怜儿,足够了。 有你这一句话,足够我一生回味。 怜儿,这一生有你真的很幸福。从我小的时候开始,我就隐约知道,父皇最爱的人,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父皇“最亲近”的人,可是谁又真的知道,那份亲近后面的苦涩呢? 我训练杀手,到处搜集情报,为的就是保护琛弟。我曾经怨恨过不甘过,可是最终还是屈服于那一份父皇给予的温暖。只要我做的好,父皇就可以多看我几眼,只要我做得好,对七弟好一些,父皇就会多赞赏我一点 即使他并不是最爱我 直到你的出现。 你居然可以感受到我的无奈,我的隐忍怜儿,你可知道,你付出于我的一切已经是足够了。所以怜儿,不要自责。 母后向父皇约定了来世,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向你约定来生? 来生,要我先遇见你,要我先爱上你,要我呵护你。来生不因为这政治的婚姻,只因为你爱我,你嫁与我,好不好? 怜儿。 我们今生缘,来生续。 玮,这样子再叫你一次 我知道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用药害得苏澜依一辈子都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也是我使了计策让夏嫣柔嫁进了七王府。 我的一辈子似乎都是活在了仇恨中,只有只有跟哥哥在一起的那些时候,在苏澜依还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是多么纯净的快乐,多么美丽的日子。 玮,我一直只是把你当做复仇用的工具而已,从来不曾真正在意过你的想法。直到我离开琏什国想要去替代祁洛襄的那一刻。 我似乎是不舍了呢,不是不舍锦哥哥,是舍不得你。 玮,我真的是舍不得你。只有你对我那么好,一遍遍对我说你爱我,即使那时候我一直以为那是你骗我的,现在想起来也是很温暖的事情。玮,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还是喜欢过你的。只是,这一辈子,我所有刻骨的爱,都给了我的锦哥哥了。 玮,对不起。 我没法看着锦哥哥一天天消沉下去,也没法看着锦哥哥和深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痛不欲生。我知道我做的一切并不足以洗清我所有的罪孽,但是至少可以为锦哥哥带来一份幸福,我今生,无悔。 所以,我去了。 玮,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这样不顾一切真心爱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或者我什么都没有拥有过,我唯一可以作为弥补的,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心甘情愿为你生下的孩子。 我这一辈子是数不清我的罪孽了,也不想让我的孩子替我偿还。如果可以,我愿意下地狱,来偿还我犯下的一切。玮,好好活着,爱我们的孩子。 玮,谢谢你,那样爱我。 岸成,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你高兴吗? 岸成哥,我本来以为这辈子我是再也无法遇到我可以爱上的人了,这一辈子我再也不可能拥有幸福了。可是这是你的希冀吗? 让我遇见了他修夜。 岸成,我和他要成亲了,你会不会难过?还是你会为我高兴?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你带给我的一切,你从小就受尽了苦难,为了做一个顶尖的杀手,你隐忍了一切。你很少很少说话,但是却清楚地用你的眼神和行为传递着一切。 岸成,我知道,你爱我。 但是,其实,我也爱你,你知道吗? 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把这份爱说出口。我明白,你一直误解了我是爱上了门主,就是彦宇,而我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向你解释清楚,他是我的弟弟岸成,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怪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出口,那个爱字? 岸成,无论是幸福还是欢愉那都成为过去了。 小依说的对,人是要向前看的。岸成,这一生,我们无缘。但是如果有下一生,我一定会先告诉你,我爱你。 今天是我和修夜的大婚之日,你在天上也是会为我祝福的吧。你一直都是那样的,默默地站在身后,保护我,爱我 你放心,修夜他是个好人。 他会一辈子疼我的,岸成,我会幸福的。 若干年后,人们若是提起神仙眷侣,一定会说到两个名字:苏澜依,祁彦琛。 “彦琛,我们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好。” “彦琛,我喜欢去有山有水的地方,那里阳光灿烂,然后有很多很多的鸟语和花香,我们可以在那些美丽的地方留下我们的足迹,然后回去告诉乐儿” “嗯,澜依说要怎样就怎样。” “喂,祁彦琛!你好像一个妻管严哦,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没有。”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 “祁彦琛!你到底说不说?” “因为,澜依是我的一切。她说要去哪里我便陪她去哪里” “那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呢?” “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