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传》 第一章 阴影 北雁荡山——在很多年后,这地底之国——地阴教,住着一个不的女人——索魂嫦娥! 这里,依旧像很多年前,没有改变,树林苍翠,风光奇丽…… 又是一个夜晚…… 北雁荡山的地阴教总堂,突然出现一条白影,来势奇快,眨眼之间已仁立在这苍林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来人的面孔,此人年约四十,长得清异常,只是他的额角上深深地刻上了无数的绉纹。 他的目光,环视了苍林一眼,微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多年……十九年后……我又来了……” 他倏然一笑,挪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向苍林中走去……突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喝问道:“何方贵友,进人本教总堂苍林。有何贵干。” 来人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道:“烦请通报贵教教主,说宋青山来访。” 来人,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宋青山为什么到了“地阴教”?…… 地阴教一听来人自报宋青山三个字,心里不由一震,当下闪出三黑衣人,含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二人,我们在此有礼了。”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必多礼,你们教主在否?” “在!” “那么,烦请通报如何?” 其中一个老者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宋大侠,那我就带路进去吧!” “那就有劳大驾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领着宋青山、进入遂道,顾盼间,已经到了第一堂! 宋青山眼光一扫,这里跟他十九年前来时,并没有改变,触景生情,他不由一阵唏嘘! 第一堂暗处,有人喝问道:“什么人进入总堂,为何不事先通报?” 那老者微微一笑,朗声道:“弟子探哨长,恭领天下第二人蔼见教主!” “来人是宋大侠吗?” 宋青山接道:“老夫正是宋青山。” 暗处的人说道:“让我禀告第一堂主。” 声音过后,一切归于沉静! 片刻后,从第一堂的门口,缓缓度出了十一个人,当中一人,是一个面貌秀俊,萧洒绝伦的少年人! 探哨长一见此人,慌忙上前,拱手道:“弟子探哨长,禀告堂主……” 那年青人冷冷一笑,摇手制止了探哨长的话,眼射冷光,迫视在宋青山的脸上。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阁下就是第一堂堂主?” “正是,你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尴尬一笑,道:“不敢当。” 那俊美出众,萧洒绝伦年青人,一脸傲然之色,冷冷道:“你要找我们教主?” “正是,烦请通报如何?” 那年青人冷笑道:“宋大侠对本教,有过功劳,既然来了,自愿恭接才是,不过……” 他冷冷一笑,突然问道:“你找我们教主有什么事吗?” 这年青人的神情以及言谈,使宋青山怔了一怔,他暗地里叫了一声:“一个狂傲的年青怪人!” 心念中,冷笑道:“这位阁下不配知道。” 第一堂堂主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原状,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过!” 话毕,于门下十个高手,退立一侧! 宋青山是何等之人,他已经发现这年轻人神情不对,只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宋青山经过第一堂,缓缓向第二堂走去……_索魂嫦娥一听宋青山来访,芳心不由一震! 第三堂为地阴教教主住处,它的建筑完全是跟第一二堂一样。 宋青山会突然来到地阴教,不但令索魂嫦娥吃了一惊,既是所有地阴教之人,也全部为之骚动! 总堂大殿,伫立了数十个地阴教高手,分立两侧,宋青山眼光一扫之后,突见厅内十个黑衣人拥着一个女人缓缓而出。 宋青山眼光过处,心头一震,来人正是徐娘半老的索魂嫦娥! 索魂嫦娥步下石阶,到了宋青山面前,说道:“原来是宋青山大侠驾到,请恕索魂嫦娥怠慢迎接之罪,在此谢过了!” 无数的眼光,全部聚在宋青山的脸上,宋青山望着索魂嫦娥,黯然笑了一笑,道:“周教主不必客气,宋青山如何担当得起?” 索魂嫦娥并没有改变,粉腮上业已画上无数绉纹,这显示了无情的岁月带给她苍老,可是这依旧掩饰不了她姣好的容貌! 她的樱唇上,泛着淡淡笑容,默默地注视着宋青山,她做梦也想不到,十几年之后,宋青山终于来到了地阴教。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想不到你会来!”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是的,这该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他报给她一个苦笑! 从惨然而又黯然的笑容里,好像这刹那间,又令他们想起了往事…… ——很多年前,他们彼此相爱……这段生命中的往事,虽然退了色,可是却永远抹不去! 他们从对方的脸上,找回了这段不平凡的过去……好像往事又带给了他们向往! 但是,时光消失了! 久久,索魂嫦娥才叹了一口气道:“宋大侠里面请。” 话落,让过去路。 宋青山似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挪动脚步,上了石阶,索魂嫦娥进入了大殿。 当下索魂嫦娥领着宋青山进入大殿之后,转身向后殿走去。 大殿的后院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右侧是一座凉亭,左侧是一间客厅。 他们在客厅坐了下来,献给香茗之后,宋青山微微一笑,说道:“周教主,你想不到我今天来吧?” 索魂嫦娥微微笑道:“是的,十几年后,你第一次到地阴教来!”言下一阵叹息。 宋青山慨然道:“十几年后,我们都老了……你一向都可好?” “好与不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婉然笑道:“我没有心情去分析这好与不好。” 她微微一笑又道:“你今天来到这里莫非有什么事吗?”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我曾经答应你来看你。” 索魂嫦娥粉腮掠过了一阵骇然之色,但随即恢复原状,苦笑道:“谢谢你,桂秋香与邵玲都好吧?” 宋青山苦笑道:“好与不好就如你所说,我也没有时间去分析,不过也许还好。” 从来青山的话里索魂嫦娥似发觉了什么……宋青山既跟她们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好与不好? 难道说他们三个人之间,又有风波? 想到这里,她不由脱口道:“怎么,你们之间并不幸福?” 宋青山摇摇道:“我自己并不知道。” 索魂嫦娥一愕,从宋青山的话里她能体会出来,他们三人之间并不幸福。 一个意念掠过了她的脑际,她注视了宋青山片刻,问道:“为什么?” “我的心情已经麻木。” “麻木?” “是的,我的心情已经麻木……” “因为你忘不了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宋青山纵声大笑道:“你认为我忘不了她,才能有幸福?”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宋青山苦笑道:“我们三人并不如别人所想像那样能相安无事,但是恰恰相反!” 索魂嫦娥道:“为什么桂秋香待你不好?” “很好。” “邵玲待你不好?” “很好” “那又为什么?” “争风吃醋!” 索魂嫦娥马上明白过来,古语所云:“二妻之间难为夫”,索魂嫦娥是一个女人,她当然明白女人的心理! 当下叹了一口气,又道:“她们两个人之间常吵架?—— “不错。” “以我看来,桂姑娘好像不是这样一个女人。” “可是,有一个邵玲。” “她要跟桂秋香吵?” “正是。” “你有孩子?” “有!” “几个?” “两个一男一女。” “桂秋香生的?” “她生了一个男的,邵玲生了一个女的。” “几岁?” “男的十八,女的十七。” 索魂嫦娥叹了一口气,道:“照情形看来,你们三人应该是幸福的了,可是谁又能想到邵玲桂秋香之间不能平安相处?” 宋青山苦笑道:“是的,这一点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索魂嫦娥问道:“你见过天仙魔女没有?”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自当年别后我再没有听到她的音讯,你见过她吗?” “没有,你忘不了她吧?” “是的,忘不了她,也忘不了你!” 索魂嫦娥闻言心里一震,一种本能的力量涌上了她的心扉,她不自然地把眼光扫向了宋青山。 宋青山黯然笑道:“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这完全是欺人之谈,当一个人闯进你的心扉想忘记谈何容易?” 索魂嫦娥闻言粉腮骤现黯然之色,道:“是的,一个人想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十几年来我何尝忘记,我生命中第一个所爱的男人?” 言下深深一叹! 往事,钩起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回忆,他们不会忘记,他们两个人,曾彼此相爱的…… 往事,是绮丽的。 往事,是珍贵的。 这份绮丽与珍贵的往事,如今已随年岁的增长而消失,但是,他们不会忘记,也忘不了……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逢?你不吃药的情形?” “记得。 话落,他们同时失口而笑,宋青山记得,他第一次碰见索魂嫦娥之时,他是身负重伤,他为了疾恨女人而拒服丹药情形,如今往事如绘,可是他们老了,时间也过去了。 他们一收笑容,宋青山又道:“几年前,我便想来看你,然而,我没有勇气,我怕钩起你这段伤心的往事……”言下怅然一叹! 索魂嫦娥惋然笑道:“难道你现在来看我,就不会钩起我这段伤心的往事?” “也许会的,可是我们都老了!” “是的”,索魂嫦娥喃喃道:“……老了……消失的时光再也追不回来,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也曾经是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如今我们是知已朋友。” “是的,朋友……”宋青山怆然然道:“我是一个不幸的人,童年我失去了欢乐,青年我被情债所困,中年我得不到家庭的温暖。” 索魂嫦娥道:“最低限度,你应该比我幸福多了。” “也许是的,我有两个美妻,但我已说过,她们并不能相安度日,但精神的虐待使我无法承受。”索魂嫦娥笑道:“于是,你想到以往的可贵?” “是的,我想到了你,以及天仙魔女。” “现在太迟了。” 宋青山痴痴点了点头,自语道:“是的,太迟了,十几年后,我们又重聚一处,开怀畅谈,缅怀往事,这也值得安慰的了。” 索魂嫦娥动了一下樱唇,似想说什么而又觉得不安,他把话又咽了回去,半晌才道:“你今天到这里,真没有其他事吗?” “没有,我只是来找你谈谈,你的孩子长得很高了吧,哦,是男是女?” “男的,已经十九岁了!” 宋青山道:“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派他为第一堂主。” 宋青山闻言,心头一震,脱口说道:“第一堂堂主就是你儿子?” “正是。” 宋青山心里暗道:“此人性格冷漠,如无正常管教,势必闯祸……” 心念中,开口道:“他曾问你往事?” 索魂嫦娥点了点道:“岂止问过,他每次问及他的父亲是谁,都令我无言以对,你说我怎么能将我的过去告诉他?” 宋青山道:“是的,你不能告诉他,你不能在他的心扉里抹上一层可怕的阴影。” 索魂嫦娥倏然笑道:“是的,我不能告诉他,我爱他,恨他!”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索魂嫦娥闻言,脸色一变,道:“当他知道我的过去时,他会不会鄙视我这个母亲?”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应该原谅你。” 索魂嫦娥道:“你答应我不告诉他我的过去。” “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感激你,”索魂嫦娥苦笑道:“我也感谢你今天会来看我。” 宋青山道:“你变了!” 索魂嫦娥道:“你来青山何尝不是变了?” “是的,我们都变了,当初我狂傲过人,如今之软弱无能,这个转变别人可能永远不会想到。” 他们又笑了起来,但这笑容是惨然的。 很多年前,宋青山曾答应索魂嫦娥他会再到地阴教来看她。 他们之间,有过绚丽恋梦。 索魂嫦娥为了来青山,曾经嫁过两个丈夫——海王子舆顾仓柏,可是这两个人先后又死在她的手里唯留情海残梦,她毕竟不会忘记这段惨痛的往事。 她的初恋情人,是宋青山。 但她与宋青山之间,只不过是情海绮梦。十几年前,这梦已经醒了。 虽然,宋青山再来看她,彼此畅谈,可是她明白,她舆他之间的事,毕竟过去了,也永远消失了。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宋青山实践了他的诺言——到地阴教来看她,她多年来,便希求这一刻。 这一刻在人生的过程中,是珍贵的,多少相恋而又分散的人,期求与旧的恋人再聚一刻,而终生没有办法得到? 怀念过这一刻的人,才觉得这一刻的可贵! 索魂嫦娥渴求这一刻,她的生命活在淡然中,得到这一刻,她太满足与安慰了。 他们互相凝望,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回往事片刻的回忆…… 索魂嫦娥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但是,她在离开宋青山之后,能有勇气活下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唯人生如梦,失去的毕竟不能再得回来。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人生变幻,犹如过眼烟云,再过几十年后,能缅怀这不平凡的过去,我们何尝不是感到幸福?” 宋青山道:“也许是的,年青时我们并没有好好利用那可贵的时光舆友情。” 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问道:“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周绿水!” “周绿水。” “是的,我给他取了这很怪的名字,因为当我叫起“绿水”,便想到‘青山’。” 宋青山心里荡漾了一下,他的眼光扫向索魂嫦娥,但见她一脸黯然之色,眼眶里有些红润! 他能体会出来,索魂嫦娥会把她的儿子取名“绿水”,其意味正是记念他的名字“宋青山”有关。 他苦笑道:“我感谢你并没有忘记宋青山这个人。” 索魂嫦娥怆然而笑,道:“忘不了,‘宋青山’常在,“绿水”常流。 宋青山苦笑道:“他待你好吗?” 索魂嫦蛾的眼眶里掉下了两颗眼泪,神情一片凄伤,道:“他看不起我。” “为什么?” “他说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我不告诉他父亲是谁。” “他不应该这样对你。” 索魂嫦娥拭去了脸上泪痕,道:“但是,我忍了下来,我不能告诉他,我爱过三个男人,嫁过两个丈夫!” 他的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厉声大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宋青山见状大吃一惊,道:“周教主,不必难过,这些过去的事我们不去谈他。” 宋青山看了看天色道:“周教主,我应该走了!” “你为了怕钩起我惨痛的记忆而要走了?” “不,我有事必须走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我们已经谈了很久。” “不在这里住几天让我尽地主之谊?” “以后我会再来的。” 索魂嫦娥知道她没有办法可以留下宋青山,当下亲自送来青山出了地阴教。经过第一堂时,冷不防闪出了周绿水挡住去路,宋青山微微一怔,叫了一声:“周堂主……” 周绿水一脸冷然之色,哂然笑道:“宋大侠要走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要走了,打扰之处来日再谢了。” 周绿水眼光一扫她母亲索魂嫦娥,说道:“宋大侠闻说对本教有过恩惠,不过,娘身为一教之主,却怎能轻易送一个人出本教,这让门下弟子看到……” 索魂嫦娥脸色一变,喝道:“住口,如果你再出口轻狂,当以教规处置。” 宋青山望了望周绿水一眼,冷冷笑道:“你很狂傲,跟我当年差不多!” 周绿水道:“对于宋大快以往事绩,我听过不少,不过我要问你,你与我母亲之间的感情不错吧?” 这一句话问得宋青山与索魂嫦娥脸色同时一变,宋青山本是一个极为狂傲之人,闻言之后脸色泛起惊意道:“不错,我与你母亲的感情的确不错。” 周绿水又道:“那么我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索魂嫦娥再也忍耐不住,一扬右腕,只听叭的一声清脆之声响起,她在气愤之余,打了周绿水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周绿水退了一步,他骇然地望了他母亲索魂嫦娥一眼,他没有伸手去摸脸颊,他只是感到吃惊,多年来他母亲第一次打了他! 索魂嫦娥心里一痛,忍不住掉下了两颗眼泪…… 宋青山冷冷道:“打得好,周少侠,你应该对你母亲尊重一点。” 周绿水苦笑道:“我尊重她,可是我要知道,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宋青山微惊道:“告诉你,你母亲曾经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你满意了吧。” 周绿水何尝不是心痛如绞,多年来他希望从他母亲的口中知道他父亲到底是谁! 可是,他失望了! 于是,一种本能的幻想,使他联想到很多可怕的问题,难道说以往他母亲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才生了他这个私生子? 想到“私生子”这三个字,令他痛愤! 他冷笑了,一个意念,又问进了他的脑际,莫非他是宋青山所生? 周绿水想到这里,不由脱口道:“宋青山,我是不是你的?” 周绿水此语一出,不但令宋青山脸色为之?槐洌词撬骰赕隙鹗家财没肷矸6叮∷吻嗌嚼淅浜鹊溃骸爸苈趟绻也皇悄钅隳昙颓崆幔隹谖扌模也惶婺隳盖捉萄到萄的悴殴郑 ?br /> 周绿水冷冷道:“这么说来,我真是你……” “生”字犹未出口,宋青山微一幌身,周绿水慌忙闪身,但宋青山何等之快,叭叭两声,周绿水倏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宋青山又打了他两记耳光! 他退了两步,眼中骤现精光,注视在宋青山的脸上,苦笑道:“你打我?” “这只是替你母亲教训你,你母亲为你不知受了多少苦,你竟如此不分好歹,口出恶言,如果以我当年脾气,我不掌毙了你才怪!” 周绿水刚牙一咬道:“你为什么打我?你配?” 这话问得未青山楞了一怔,周绿水再不孝,也应由他母亲教训他,自己不应该出手。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不配……” 他黯然地笑了一下,又道:“周绿水,我了解你的心情,你酷望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你应了解你母亲……” “住口!”周绿水冷冷道:“我不是听你来教训于我,你应不会忘记,你打了我两记耳光!” 宋青山冷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 “有一天,我也会还你两记耳光。” 索魂嫦娥恨声道:“绿水,你敢?” 周绿水傲然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有一天我会到“厉鬼谷”,斗一斗你宋青山,看你这天下第二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话落,望也不望宋青山一眼,转身向第一堂之内走去。 宋青山望着周绿水的背影,朗声道:“我等你来!” 话落,眼光扫了索魂嫦娥一眼,只见她粉腮滚泪,神情一片痛苦,他叹了一口气,道:“周教主,不必难过,年青人难免气盛,过去就算了。” 索魂嫦娥泣声道:“我宠坏了他。” “是的,你宠坏了他,看情形你只有告诉他,谁是他父亲了。”’言下深深一叹,接着又道:“周教主,我自己走吧,不必远送。” 索魂嫦娥依旧送他上了地面,然后,才依依而别,像是这一别之后,再也没有相会之日了。 两声“珍重”之声,使这对往昔是对恋人的宋青山与索魂嫦娥,黯然而别。 索魂嫦娥望着来青山远去的背影,不由怅然而叹,然后回到了总堂。 在索魂嫦娥回到总堂之后,周绿水已经在总堂之内等候她。 索魂嫦娥吃了一惊,只见周绿水一脸神丧之色,看得大为不忍,当下问道:“绿水,有什么事吗?”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娘,我不是想刺激你,我只是要知道我父亲到底是谁。” 索魂嫦娥的眼眶里,掉下了两颗眼泪,泣声道:“孩子,听娘的话,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 索魂嫦娥脸色一变,道:“绿水,难道你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内7” 她气得浑身发抖! 周绿水应道:“不,娘,我只是要知道……” “我不能告诉你。” 周绿水道:“娘,您不能骗我一辈子,终有一天我会知道。” 索魂嫦娥忍不住心里一阵悲痛,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天啊!多少天下慈母,为了听儿子的一声话,枉流了慈母珍贵的眼泪?也粉碎了慈母的心? 索魂嫦娥也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当年为了得不到宋青山的爱,一怒之下嫁给海王子,但是,海王子并没有给她幸福,他只是玩弄她! 于是,她又嫁给顾苍柏,可是顾苍柏是想在她的身上找到某方面的刺激而不是爱她。 通人不淑。 她又怎么能将顾苍柏死在她手里,告诉她的儿子。 但周绿水的追问,是错了吗?不,他并没有错,他应该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他又怎么知道他母亲的不幸过去,以及索魂嫦娥,宋青山、天仙魔女、海王子,顾苍柏之间所发生的缠绵爱恨? 如今见他母亲痛哭起来,不由也感到一阵难过,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呀! 他咬了一咬钢牙,幽幽道:“娘!原谅我……我只是要知道……” 周绿水眼眶里开始湿润,他觉得人世间,他太过不幸,他是一个人所卑视的私生子! 他哭了,但是他没有哭出声来,他不要表示自己是一个弱者! 他伸手拭去了脸上泪水,幽幽道:“娘,你说天下第二人对本教有创教之功?” “是的,他不但对地阴教有过恩惠,也是你母亲的恩人。” 那我父亲到底是不是……” 住口!索魂嫦娥脸色一片铁青,喝道:“如果您再出言无忌我便杀了你这个儿子。” 这句话说得声色俱厉,使周绿水不由退了半步,愕然地注视着索魂嫦娥,半晌,咬了咬牙道:“你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 周绿水话犹未落,突然,一个声音冷冷接道:“你想知道?谁会告诉你?” 声音传来,使索魂嫦娥与周绿水脸色一变,因为这声音决非出自门下弟子之口,而是陌生的声音。 循声望去,总堂之内冷冷清清,而无半个人影,但索魂嫦娥闻声,就在总堂之内! 她的脸色开始变了,她似是预兆到,一件可怕的事,就将发生一般……当下朗声道:“何方贵友……” 索魂嫦娥友字方出口,那冷冷声音接道:“周教主客气了,在下却怎能当得起称之贵友,不过你何必瞒骗你儿子一辈子你过去的事?” 这一番话说得索魂嫦娥花容惨变,当下在那冷冷而又带着阴森的口吻未落之际,她娇躯猝然弹起,掠身向花园扑去。 索魂嫦娥柳腰一挫,身影如电,伫立在花园之中,眼光一扫使她芳心陡然大骇! 花园中百花争艳,除秋萤点点,蛙叫虫鸣之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打了一个冷噤! 可以想像出来,地阴教之内,必定来了江湖人物,而以轻功估计,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但来人是谁? 这时,周绿水到了她的身侧,问道:“娘,来了什么人?—— 索魂嫦娥骇然望了周绿水一眼,摇了摇头! 这当儿—— 那阴森的口吻又传来道:“索魂嫦娥,你的儿子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呀!” 索魂嫦娥浑身起了颤栗,道:“阁下如果是有脸的人物,也应该出来亮亮相,藏头缩尾也称得上是江湖有脸的人物吗?” 那声音阴森森笑道:“你终会见到我,不过时机末到吧了,并且我要告诉你,我会与你相识,当我十几年后重现江湖,除了找天下第二人之外,我要把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复,你等着瞧好了!” “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 索魂嫦娥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从对方的语言中,可以想得出来,决非正派人物。 而令她惊讶的是,对方说话就在附近一带,但却始终有没办法看到对方。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道:“索魂嫦娥你不必吃惊,我就在你的周围,不过,我已经说过,我现在不跟你见面,好在时日不远。” 他停了一停,又道:“索魂嫦娥,你不告诉你儿子他父亲是谁?” 此语一出,索魂嫦娥感到全身一阵冰冷,似是她整个人突然陷在暗无天日的冰窟里…… 那冰冷的声音,向周绿水问道:“阁下,你不是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周绿水心头一震,脱口道:“不错,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也除了我之外别人不会告诉你?” “那我父亲是谁?” 那声音冷冷笑了一下,索魂嫦娥猛觉眼前一花,身子幌了两幌,几乎载倒下去。 周绿水见状,伸手托住了索魂嫦娥,问道:“娘……你……你怎么了?……” 索魂嫦娥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回屋子里去——”这一喝,使周绿水骇然退了一步,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悲从衷来呼声痛哭! 索魂嫦娥冷冷说道:“孩子,你知道妈为了你才苛活于世,想不到养出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叫你不要问你偏要问……” 索魂嫦娥话犹未落,那阴森森的口吻又传来道:“索魂嫦娥,你应该让他知道他父亲是谁呀?难道他错了吗?” 索魂嫦娥明白对方这个阴险人物,必是为破坏她们之间而来,当下闻言,喝道:“阁下难道是王八孙子,见不得人?” 索魂嫦娥这一句话骂得刻薄难听,她满想对方被自己一激,一定忍不住挺身出现。 那知索魂嫦娥话声过后,对方依旧冷冷说道:“索魂嫦娥,当心我终有一天会撕烂你的嘴巴! 索魂嫦娥气得浑身皆抖,可是依旧拿对方没有办法,但是她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在她的身上…… 这当儿,周绿水转身向总堂走去…… 就在他进人总堂之际,冷不防一团黑影像幽灵般的地飘落在他的面前。 这黑影不但来势奇快,而且稍无声息,其速度之快简直像条幽魂! 周绿水吃了一惊,一种本能的力量使他一扬右手,呼的一掌,直向那团黑影劈去—— 一掌劈出,周绿水也暴身而退—一可是掌力过后,他吃惊得把眼睛睁得像钢铃一般! ——掌力击出,那条幽魂般的黑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周绿水吓了一跳,对方轻功之高,骇人听闻,他吓得汗毛皆张,打了两三个冷颤,脱口道:“难道我碰见了鬼不成?” 他又下意识退了两步,突然—— 周绿水‘呀”的一声,惊叫出口,他的胸前衣襟上,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对方挂上了一张纸条! 周绿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对方武功之高竟令人难信到这般地步! 他的武功得自索魂嫦娥真传,不要说对方面貌没有看清,就是连影子也没有看详细,就叫对方留下纸条而毫无所觉,对方武功之高,恐怕天下第二人宋青山也不是他的敌手。 周绿水惊得怔怔呆立,动也不动! 索魂嫦娥的声音,突然问道:“绿水,你发现了什么?” 周绿水从惊骇的情绪中惊醒过来,慌忙答道:“娘,没有什么这当儿,索魂嫦娥已经向他缓缓走了过来…… 周绿水似有所觉,急忙把对方挂在自己衣襟上的纸条纳入怀中。 索魂嫦娥走到周绿水的面前幽幽一叹,道:“孩子,回去吧!” 望着他母亲失神的眼光,像是她的精神极度散痪,而呈现萎靡,周绿水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望着周绿水的背影,索魂嫦娥不觉喃喃道:“……我不应该瞒骗他……可是,我不能够不这样……” 周绿水回到房中之后,急忙掏出那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道:“今晚三更,花园再见!” 周绿水皱了一皱剑眉,心里暗道:“此人叫自己今晚三更到花园,必是要告诉我父亲是谁!” 想到这里,他不由怦然心跳,突然间,他母亲的厉喝可怕的怒容,全部涌现在他的脑际! 他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往事对自己真如此重要? 他该赴约!或者不应该去? 周绿水明白,这去与不去之间,对他有极大的关系,假如他准时赴约,是否应该告诉他母亲索魂嫦娥? 他思潮起伏,一无头绪。 最后,他下了结论,他要赴这个怪人之约! ——同时,他也不让他母亲知道! 他要知道他父亲是谁,他不愿意做一辈子“私生子”。 周绿水心念打妥,看了一下天色,已近三更时分,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花园! 黑夜拥吻大地,在这地底之国的地阴教,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周绿水来到花园之中;举目一扫万物沉入死寂,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阵夜风,从他的脸上拂过,使他不期然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蓦然间—— 原先那阴森森的声音,竟传自他的背后:“周堂主,你很准时。” 周绿水吃了一惊,转身望去。连一个人也没有! 周绿水脸色一变,对方分明故意玩弄自己,心念中,微恨道:“阁下既叫在下三更赴约,何以不现身一见?” 对方冷冷说道:“周堂主不必生气,因为我打算现在不跟你见面。” “既然不跟我见面,你为什么约我来!” “我们现在不是可以谈吗?” 周绿水咬了一咬钢牙,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对方阴冷笑道:“你不是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不错。 “我问你,是否要报天下第二人打你两记耳光之恨?” “当然!” “凭你现在的武功还差得太远了,你当知道,天下第二人武功得自七彩铁券,又吞下七颗七色丹药,你不要说想报两记可光之恨,就是再学十五年,恐怕也报不了。” 周绿水本是一个极为狂傲之人,闻言之下,冷冷说道:“这个恐怕未必!” 对方闻言,便阴冷冷的长笑道:“你太过狂傲!” “我就是这种个性,我要问你的是你不是要告诉我父亲是谁吗?” “不错呀!” “那么,你说吧!” 对方阴笑道:“那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周绿水闻言,心头一震,他能本会出来,对方必是有所目的而来,心念一转,反问道:“你要什么?” “这个很难说,你要的与我要的不同,所以这就难了。” “周绿水想道:“如果你不说我便要走了。” “说当然要说,不过先要跟你合作。” “只要在范围之内,我一定答应。” 对方沉思了半晌,说道:“你愿不愿意学武功?” 这一句话问得周绿水精神大振,喜形于色,对方想传他武功,这当然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当下应道:“愿意!” “那么,你拜我为师!” 周绿水微一沉思道:“那么,我问你,凭你的武功是否打得过天下第二人?” “这个很难说,因为我们没有正式交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自信在三十招之内,使他无法招架。” “如你所说,那么你的武功要远高天下第二人之上了?” 对方得意的一笑,道:“有此可能!” 周绿水道:“那我愿意拜你为师。” “目的要报两记耳光之恨?” “正是。 “你不反侮?” “君子一言!” 周绿水“言”字甫自出口,只觉身上一麻,他说话还来不及便昏迷过去。 这只是在极快的瞬间,周绿水自然不会知道对方点了自己麻穴,竟在何为! 他但觉耳边风响,整个身子被人提起飞奔而去…… 约半个时辰之后,他的麻穴才被人解开,当睁眼一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一股本能的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他一挺身从地上跃了起来,眨了眨眼皮,运足目力一扫,又令他暗地吃了一惊! ——原来,他被对方带进了一座石洞,但见这石洞之中,宽大异常,至于这洞中是那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绿水正在惊愕之间,那声音又传来道:“周堂主,你吃惊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地阴教之内!” 周绿水睁大眼睛,栗声道:“什么?这里是在地阴教之内?……我怎么不知道?……” “不要说你不知道,就是你母亲索魂嫦娥也不知道!” 周绿水哦了一声,似是半懂不懂,当下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的面前。” 周绿水微微一骇,抬眼望去,果然离他五尺的洞内底处,坐着一个身着黑衣,头蒙黑纱的人! ——一股阴森的气氛,包围着那团黑影,使人看来大有如遇幽魂鬼魅之感,周绿水也不由为之汗毛皆张! 周绿水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是什么人?” “阴魔!” “阴魔?” “是的,我就是阴魔,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 “正是……”话声未落,他慌忙上前,伏身下跪,连叩三个响头,道:“弟子周绿水拜见师父!” 阴魔哈哈一阵狂笑,其声冷屑,犹似地狱鬼唬,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笑声嘎然而止,冷冷喝道:“周绿水你拜在本人门下,有何不良之心没有?” “弟子怎敢有不良之心,祈师父亮察!” “如你以后有违师抗命之举,该当如何?” “弟子如有违师抗命,忘于师门恩惠,当遭五雷击顶而亡!” 阴魔冷冷一笑,道:“那很好,你先起来!” 周绿水依言恭立而起! 周绿水为了一时之念——要报来青山打他两记耳光之恨,不惜拜在阴魔门下,他事先并没有把对方来历弄清楚,便立下重誓,于是,江湖浩劫在周绿水一念之间埋下祸根! 那么这个全身通黑,自称“阴魔”之人,自称与天下第二人宋青山相识而又有仇,他是谁?让笔者暂时卖个关子,下文自有详细交代。 阴魔见周绿水恭身立起,冷冷说道:“你既然拜在我的门下,我们就是师徒,对于你的出身来历,我应该告诉你……” 他语锋略为一顿,心里暗道:“我要借你之力,报宋青山之仇,翻覆天下……” 心念中,又道:“你母亲不是不告诉你的父亲是谁吗?” “正是。” “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你母亲为什么把你的名字取为‘绿水’?” “周绿水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所谓‘宋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你母亲把你名字取为“绿水”,不正是影射怀念‘宋青山”之意?”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难道我母亲……” 阴魔狞笑道:“你母亲与宋青山有不寻常的关系。” “不寻常的关系?” “对了,几十年前,你母亲深爱宋青山,后来你母亲嫁了海王子……海王子又把你母亲遗弃了……” 周绿水闻言,脸色变了……颤声问道:“我母亲为什么嫁给海王子?海王子是谁?” “他是飞鲸教教主的儿子,至于海王子为什么会不爱你母亲,大概是……”说到这里,他故意止口不说。 周绿水问道:“大概是什么?” “我说出来你不会见怪?” “不会…” “大概海王子发现你母亲并非完壁玉体!” “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必吃惊……”阴魔狞笑道:“这是实话,否则海王子怎么会不爱她?” 周绿水问言脸色一白,额角微微在冒汗…… 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已经中了阴魔圈套,阴魔就是要让周绿水痛恨索魂嫦娥,而控制周绿水,然后进一步搞乱天下,是以他不惜颠倒黑白,使周绿水的心中埋下阴影。 这些话听在周绿水耳里,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咬着牙说道:“难道宋青山奸污了我母亲之后把她遗弃?” 防魔冷冷笑道:“不错不错,宋青山奸污了你母亲之后,把她遗弃了,你母亲一气之下,嫁给了海王子,海王子发觉你母亲不是完壁之体,又不要她了……”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我母亲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阴魔奸笑道:“岂只如此,海王子不要你母亲之后,你母亲又嫁了一个人。” “什么……”’周绿水闻言,脑如锤击,身子幌了两幌,忍不住一阵怒火攻心,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几乎栽倒下去! 他伤心,他愤怒! 阴魔的冷笑,象针一样刺着他的心……他痛恨他母亲,他想哭……但哭不出眼泪。 当下咬牙问道:“我母亲又嫁了谁? “以前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的儿子顾苍柏,可是顾苍柏又把你母亲甩掉!” “真的,这三个人之中那一个是我父亲?” 阴魔故作神秘地冷冷一笑,道:“这就不知道了,因为你母亲在一个月内,同时和三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你到底是谁所生就非局外人所能知道了。” 阴魔这番话说得阴险至极,他不但侮辱索魂嫦娥也刺伤了周绿水的心,使他痕恨他母亲。 试想周绿水听到这番话之后,其心情之难过,可想而知! 他气得混身皆抖道:“难道说我是一个杂种?” 阴魔冷冷笑道:“杂种倒不至于,不过,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是你父亲就对了!” 周绿水厉声一笑,声似地狱鬼泣,巫峡猿啼,其声刺耳,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其心情之悲愤与痛苦,由此可想而知。 笑声历久方歇,只见他脸色一片铁青,厉声道:“我要杀天下第二人!” 阴魔得意地一笑,道:“为什么?” 假如不是这个薄幸的男人,我母亲就不会又嫁了两个男人。” “不错,宋青山该杀。” 周绿水又问道:“那么,这三个人那一个是我父亲的成份居大?” “这个要问你母亲了。” 周绿水的脸上,掠过了一阵阴影,阴恻恻笑道:“我以为她怎么不告诉我,原来她弄不清楚我到底是谁所生——她是一个不要脸的母亲!” 当下阴魔说道:“不过,万事由来青山引起,你只有找天下第二人算帐.我要传你武功!” 周绿水冷笑道:“是的,我要斗斗他这个天下第二人!” 阴魔又道:“你有此心,那最好不过,不过天下第二人武功得自七彩铁券,所以你必须好好学我传你武功。” 他停了一停,又道:“我当年中宋青山一掌,几乎丧命,如非我命长,因祸得福,在这洞中得了一本上古失传奇书“阴魔经”,可能早已到阎王殿报到多时了。” “我得到了这本‘阴魔经’之后,十几年中,我不但参悟其中精奥武学,而且精通卦理!” 这是一本比“七彩铁券’还要珍贵的奇书,据该书最后得书人所留之言,该书传自战国时代,为一江湖异客所作,并附三颗丹药装于一只盒内,一颗丹药可抵一甲子功力,我已服了一颗,余下两颗,我要让你服下。” 周绿水慌忙下跪,道:“谢谢师父抬爱弟子。” 阴度冷冷道:“你是否有心争霸江湖?” “有。” 阴魔狞笑道:“那很好,你学了武功之后,除了找来青山比划武功,报那两记耳光之恨外,你应该有雄心争霸江湖。” 周绿水点了点头! 阴魔又道:“同时我已算到,十天之后,雪峰山十二洞冷面洞主因年岁太大,要重慕天下高手,以打擂方式,重选总洞主,你必须争这个总洞主之职,届时,他会下来约请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做为监擂之人。在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进人十二洞之后,我会在其谷外,埋下炸药。如果来青山与九大门派掌门一进人范围之内便难逃我手。”言下得意一笑。 周绿水听得心头一愕,问道:“师父当真能知道过去未来之事。” “不错,对于卦理,我从“阴魔经”内,参悟而成,大约万无一失,如果你不信,那不妨以后看事实证明好了。” 周绿水问道:“九位掌门与宋青山真会丧命在你的手里?” “大概逃不了!” “那么,我要多少时间,才能学会武功?” “眼下两颗丹药,使你有两甲子的功力,只要三天之内,你便可以出这山洞。” “只要三天?” “是的,三天!” 三天,弹指即过,周绿水因一念之差,中了阴魔圈套,三天后,他虽然成为一个武林奇葩,但却为武林埋下了祸根! 失踪三日的周绿水,突然在三日后出现,索魂嫦娥对于周绿水的失踪,感到吃惊,可是她也不会想到,周绿水已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周绿水出了那个不知名的山洞,已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他有雄心,与宋青山一较长短! 他回到了地阴教之后,也不回去看他母亲索魂嫦娥一次,收拾行囊,径身向通往地上的通道走去。 地阴教门下弟子对于周绿水的行动,自然感到意外,可是也没有人敢出口相问! 就在周绿水刚要步出隧道之际,一条人影突然飞身截住去路! 这条人影突然而来,使周绿水吃了一惊,潜意识退了两步,举目一望,使他脸色骤变! ——来人,正是他母亲索魂嫦娥。 索魂嫦娥冷冷问道:“你要上那儿?这几天你去了那里?” 周绿水因误听阴魔谣言,把他母亲索魂嫦娥恨之入骨,当下冷然一笑道:“这个你不配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 周绿水冷冷道:“我说你不配知道,你虽然生我,可是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人”字甫自出口,索魂嫦娥再也忍耐不住.一挥右腕,叭的一声,打了周绿水一记耳光,厉声道:“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娘,我不会还手的,你尽管打好了,已经有人告诉我,你的过去……” 索魂嫦娥脸色为之一白,颤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这个我不会说,你当初爱上了宋青山?后来又嫁了海王子与顾苍柏是不是……” 索魂嫦娥闻言,眼前一花,身子幌了两幌! 周绿水好像没有他母亲的存在一样,又道:“你虽然打了我,可是你忘不了你心里的污点,你弄清楚谁是我父亲没有?……” 这话说得难听刻薄,周绿水身为人子,竟当面向索魂嫦娥说这种话,索魂嫦娥怎不心痛欲绝? 她忍不住悲痛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喉中一甜,张口溢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为之苍白,道:“孩子,你……你不能这样误会我。” 周绿水缓缓垂下头去,叹道:“娘,你不必伤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过去……所以,我要走了,你就当没有生我好了。” 话落,径自向隧道走去! 索魂嫦娥望着周绿水的背影,失口叫道:“绿水……绿水……”。 但已经失去人性的周绿水,再也没有回答了! 索魂嫦娥忍不住悲恸大哭,其声犹如深闺断肠泣血,哀艳徘恻,闻之鼻酸泪下! 索魂嫦娥一生遭受不幸,满想她孩子稍可安慰她往昔心灵的创伤,想不到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又化作泡影…… 周绿水走出了遂道之后,取道奔往“厉鬼谷”,他要找天下第二人——宋青山报那两记耳光之恨。 是日—— 周绿水来到了“厉鬼谷”,望了谷口一眼,弹身向谷内飞奔而去! 当年厉鬼谷内,机关密布,自宋青山住入厉鬼谷之后,除去机关,并废去五行八卦阵。 但厉鬼谷内,依旧阴森恐布,风啸松涛,犹如身人鬼城之感! 周绿水身影甫自入谷,便听一个冷冷声音喝道:“什么人进入厉鬼谷—— 随着喝话声中,周绿水的面前,突然飘下了一个俊美少年! 这少年之美,真可言之貌赛潘安,周绿水怔了一怔,暗道一声:“好标准的男人……” 心念中,那俊美少年微微一笑,拱手问道:“阁下进人“厉鬼谷”有什么事吗?” 态度和蔼,彬彬有礼。 周绿水冷冷问道:“你就是宋青山的公子?” “正是,兄台何方高人?”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句话问得俊美少年起了反感,但他不愧是极有涵养之人,表面依旧含笑道:“兄弟叫宋丁豪,兄台进入“厉鬼谷”有何贵事?” 周绿水冷冷问道:“你父亲在否?” 一派傲然之色,看得宋丁豪脸色一变,自己打恭作揖,好意问明对方来意,对方不但不加理会,反而傲气迫人,他那能忍受得了? 心念一转,冷冷道:“阁下找家父有何贵事?” 宋了豪声音一变,使周绿水怔了一怔,当下傲然一笑,说道:“这个你管不着! 宋丁家脸色陡然一变,温声道:“我就非管不可。” 周绿水纵身大笑道:“难道你要替你父亲宋青山架这场梁子?” “不错。” 话落,挡住周绿水去路,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周绿水那把宋丁豪放在眼内,当下狂笑道:“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让路,我便要得罪了。” 宋丁豪也冷冷应道:“如果你不即刻出厉鬼谷,我也要得罪了。” 周绿水的脸上骤泛杀机,道:“这么说来,我们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假如你不退出厉鬼谷的话!” 周绿水一声长笑,道:“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我就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二人的儿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耐”字甫自出口,只见他身影划处,疾如电光石火,一掌攻向宋丁豪。 这一掌攻出之势,真可说是排山倒海,宋丁豪见状,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匝地狂飘,已经卷到—— 宋丁豪武功得自宋青山所接,自然有独到之处,当下纵身暴退,右腕乘势扫出! 一击一接,只是在瞬眼之间的事,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宋丁豪乍觉心血一涌,暗道一声:“不好——”暴退三丈! 这一出手,使家丁豪脸色大变,对方内力之高,不知要远超自己几十倍。(真他妈又来,几十倍就当他十倍好了,现在二百年功力,宁丁豪还活着真是怪事,ocr者话) 宋丁家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那里知道,周绿水吃了两颗阴魔给他的上古奇药,功力已在百年之上? 这当儿,周绿水大喝一声道:“阁下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二人的公子,武功果然有独到之处,再接我几掌试试!” 声落掌起,一连三掌,夹以狂风暴雨之势,攻向宋丁豪,出手之毒辣,就想把宋丁豪毁亡掌下。 宋了豪那能接得起周绿水一连串狂攻,在周绿水第三掌攻出之后,他猛觉心血一涌,被周绿水一掌扫中,连吐三口鲜血,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周绿水得意地一笑,道:“天下第二人的儿子,武功也不过如此,再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弹身投进,一掌劈去—— 陡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阁下这手段,不嫌过辣吗?” 声音传来,使周绿水心头一震,下意识一收掌力,举目望去,顿使他眼前为之一亮! 一个貌美如花,娇艳欲滴的白衣少女,伫立当场! 但见这白衣少妇明眸转处,眼光落在周绿水的脸上时,周绿水的仪表,使她芳心为之一震!秋波如水,一时之间,她竟收不回眼光! 周绿水也不由被这白衣少女的美色所迷,一时间怔怔地望着她…… 半晌,白衣少女突然似有所悟,笑了笑道:“你是谁呀?” 她的美貌,天真的就像一朵初开的百合花,引人遐思! 周绿水怦然心动,脱口道:“姑娘是不是宋青山的女儿?” 她滚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憨笑道:“是呀,我叫宋美珍说到这里,她突觉不妥,粉腮绯红,尴尬一笑,道:“你打伤了我哥哥?”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是一个心无城府,天真纯洁的少女!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宋姑娘,我打伤了他,因为他要跟我交手,我要找你父亲……” 宋美珍闪动了一下大眼睛,笑了笑,道:“找我父亲打架?” “不错!” 宋美珍黛眉一拧,道:“你打不过我父亲的,你不要去……”言下一片关怀之色。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这个未必——” 周绿水“必”字甫自出口,倏地—— 一个声音传自背后,冷冷喝道:“是谁打伤了宋丁豪?” 这声音正是出自宋青山之口,周绿水吓了一跳,转身望去,他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果然伫立了宋青山…… 周绿水吃惊得下意识退了半步,宋青山一见来人是周绿水,也怔了一怔! 当下周绿水冷冷说道:“宋青山你还认得我吗?” 宋青山脸色为之一变,喝道:“是你打伤了宋丁豪?” 宋青山一语甫落,脸上倏现杀机。缓缓向周绿水欺去…… 第二章 错爱 周绿水吃了一惊,表面依旧冷冷道:“不错,是被我打伤了!” 宋青山纵声一笑,道:“想不到你竟到了“厉鬼谷”来撒野。” 他咬了一咬钢牙,又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不一掌毙了你才怪,还不给我滚出去?” 周绿水一派狂傲之色,冷然道:“宋青山,你记得你打了我两记耳光?” 宋青山闻言,心头为之一震,他纵声一笑,道:“那你今天是为报两记耳光之恨而来?” “不错。” 宋青山是一个狂傲之人,如果这情形在他十几年前,他早就一掌毙了周绿水 只是他这份狂傲之气,随他年龄增长而衰退,当下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我的敌手。” 周绿水脸色陡然一变,道:“宋青山,你不要狂傲,在咱们还没有动手之前,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敌手?” 这番话说得本宋青山再也忍耐不住,气极一笑,道:“你母亲没有教训,我就替你母亲好好教训一顿!” “那不妨试试。” 周绿水一语甫落,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宋青山气得脸色铁青,道:“好极,好极,如果我不教训你也太对不起索魂嫦娥了!” 宋青山“了”字甫自出唇,周绿水大喝一声,已当先发动攻势,出手猛劈一掌,攻向宋青山。 宋青山见对方一出手,心头为之一震,周绿水一掌攻出之势,真可说是据力万钧,犹如山崩海啸。 就在宋青山忖间,周绿水的掌力,如风卷残云般地攻到—— 宋青山大喝一声,道:“掌力果然雄浑,才敢如此目中无人——” 喝话声中,易影族处在极快的瞬眼间,避过周绿水一击,出手反击一掌。 宋青山武功得自七彩铁券所载,这一击之势,不但快,而且雄猛绝伦,周绿水见一掌落空已知不妙,这时宋青山的一掌已经击到。 眼看避掌已自不及,一咬钢牙,左掌一扫,全身功力霍然推出—— 这一招是纯硬接硬挡,宋青山暗喝一声:“你找死——”,他又在掌上加了三成功力。 轰然一声巨响,但见两道潜力,卷起尘砂飞泻,狂飙如涛,宋青山一接之下,乍党心头一荡,蹬蹬蹬疾退三步。 宋青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这一掌最起码用了八成“七彩神功”,竟被对方震退三个大步,方自拿桩站稳,怎不令他吃了一惊? 举目望去,使他脸色陡然大变—— 周绿水也只不过退了七、八个大步,神态自若,连一点伤也没有。 宋青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掌力,他吃惊得又退了一步,忍不住脱口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周绿水得意一笑,道:“宋青山,怎么样,我想接你三十招,大概没有问题吧?” 宋青山的心里,突然掠过了一阵阴影,心里暗道:“此人如走上歧途,这后果岂堪设想?” 心念中,他觉得必须除去此人,或废去他一身武功,否则江湖难免又种下祸根! 想到这里,宋青山的脸上杀机骤涌,怒道:“不错,凭你现在功力,不但出乎我意料之外,接我三十招当然不成问题,不过,三十招过后,那就有问题了。” 周绿水狞笑道:“那不妨走着瞧!” 宋青山怒道:“如果不除你,江湖恐要被你埋下祸根!” 语音未毕,他已弹身而起,白色幻影起处,扑向周绿水,“七彩神功击出三掌。 宋青山心念打妥之后,手下再也不留情了,三掌攻击,匝地狂飙,挟以海啸山崩之势,呼呼卷出。 这当儿—— 宋美珍缓缓走了开去,可是她的眼光,却没有从周绿水的脸上移于过,这个纯洁的少女,被周绿水的仪表迷惑了。 她望了地上的宋丁豪一眼,苦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依旧憨厚与天真! 她掏出了二颗丹药,纳入宋丁豪的口中,伸手拍向他三十六大穴。 宋丁豪被宋美珍这一阵疗伤之后,人已缓缓醒了过来,他望了宋乡珍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宋美珍蹦着粉脸,关心问道:“哥哥,你是否好一点了?” 宋丁豪苦笑了一下,道:“好多了,珍妹,谢谢你了。” “哥哥,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可能跟爹有什么过节。” “他人长得很好……可是心里好像很辣?……” 这句话说得宋丁家心头一震,脱口道:“妹妹……你……” 宋美珍也突然觉得语中大有毛病,当下粉脸一红,呐呐道:“哥哥……我……我说的是实话!” 宋丁家从地上跃了起来,道:“你爱上了他吗?” 宋美珍被宋丁豪问得粉腮通红,怔了半晌,道:“是的,可是,他打伤了哥哥,我……我不想爱他了。” 这句话说得来了豪暗地心骇,他明白,宋美珍已经动了春情。 他叹了一口气,默然沉思! 宋美珍一见来了豪脸色,吃了一惊,忙道:“哥哥,我错了?” “你并没有错——” “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已经说过,我已经不爱他了。” 言下苦笑一声。 宋了豪望了宋美珍的苦笑。心里暗道:“我妹妹心思纯洁,春心既动,怎能收拾?只是她过于纯洁,如真正爱上此人,后果岂堪设想?” 虽然,桂秋香与邵玲感情不睦,可是宋丁豪与宋美珍之间,彼此以兄妹间互相关爱,感情极为要好,决不会为桂秋香与邵玲感情不好而影响。 宋丁豪知道宋美珍既然动了真情,决不可能像口里说的一样:“我已经不爱他了?” 宋丁家心念中,砰砰心跳,说道:“妹妹,我不干涉你去爱上这个人,不过,你应该小心!” 宋美珍道:“我不会的……他是一个坏人嘛……” 宋美珍话犹未落,突然间,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转脸望去,宋青山在暴喝后疾攻三掌。 此时,两个人已各攻出三十招以上,宋青山越打心里越惊,周绿水竟能接自己三十招而不败! ——这内力之高,确实惊人。 十几年前,当时并没有人能接得起自己三十招,不要说三十招,就是十招,莽莽武林,也难找其一。 想不到十几年后,竟有人轻易在他手里走过三十招,而并未现败象! 宋青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此人内力之高,天下除他之外,恐无人可敌矣! 宋青山心念一转之下,怒火冒起,在极快的眨眼之中,抢攻三掌,分向四面八方,涌袭而至,周绿水虽眼下阴魔给他的两颗上古遗留奇药,功力在百年之上,可是依旧不能与宋青山精纯的内力,相提并论。 三十招过后,他已汗流夹背,无法招架。 宋青山三掌攻出,他一咬钢牙,避过两掌,但是这闪电般的一刻,宋青山第三掌已经攻到。 ——只听砰的一声,周绿水终于中了家青山一记“七彩神功”,心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于飞泻而出! 宋青山怔了一怔! 叭哒一声,周绿水身子栽倒在地上。 宋青山打得性起,当下大喝一声:“如不除你,留着危害江湖何用?” 挟着喝话声中,他一跃身,再度扑向了周绿水,出手一拳击去。 倏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惊叫道:“爹,手下留情,”一个人影,飘落在宋青山面前。 宋青山本能一收掌势,举目望去,不由今宋青山怔一怔了,来人正是宋美珍! 但见宋美珍一脸凄色,期期艾艾地又叫了一声:“爹……您……” 从宋美珍的眼光里,他突然发觉了什么,本能地泛起了一股寒意,脱口道:“珍儿,你……” 宋美珍幽怨叹道:“爹,你忍心杀他吗?” “为什么不?” 宋美珍苦笑了一下,道:“他跟爹有仇吗?” 这话问得宋青山怔了任,半晌答不上话来。 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只不过他觉得留他,恐为武林埋下祸根。 当下被宋美珍这一问,确实令他难以作答! 宋美珍又道:“如果没有什么仇,爹就原谅他吧!” 宋青山不期然地把眼光,再度扫了爱女一眼,天真的笑容,憨直的神情,明眸中的期待使宋青山发觉了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对他关心?” 宋美珍的粉腮掠过一阵红霞,讪讪道:“爹……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他如果死在您的手里终究是可惜…… 宋青山心里一惊,脱口道:“你……” 宋青山的激动神情使宋美珍芳心一跳,不期然退了一步,一股无名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两颗珠泪滚下粉腮! 她泣声道:“爹……原谅我……我只是有一点关心他罢了,如果你非要杀他不可,我……我……” 以下的话,被她的轻泣之声,掩饰过去了! 其声幽怨,闻之酸鼻! 宋青山怜惜地看了爱女一眼,说道:“珍儿,你误会了爹的意思……我知道你已爱上了他,是吗?” 慈父温和声音,打动了宋美珍,她一转身,粉腮挂满了泪痕,答道:“我不知道……我答应哥哥不爱他!” 宋青山明白了他女儿心中,所存在的是什么,他惨然地笑了……他似预感到,一件不幸的事将发生在他女儿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道:“珍儿,爱是发自内心,不能勉强得来,不过,爹要提醒你的是,他不能给你幸福。” 话落,转身向前走去。 这当儿,周绿水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这个狂傲绝伦,而不慎走人歧途的少年,并没有中了宋青山一掌之后而改变过来。 他冷冷望了宋青山一眼,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还你一掌。” 一语甫落,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美珍忙叫道:“你不能动,你伤得很重。”她一挫腰,欺身在周绿水的面前,掏出一颗丹药,送给周绿水,说道:“快坐下,把这药吃了!” 她的眼光,带着渴求,周绿水心中一动,一股恐怖的意念,突然掠过了他的脑际,他要占有她! 他面带冷笑,接过丹药,淡淡道:“宋姑娘,周绿水再生之日,当不忘你赠赐丹药之恩!” 他把丹药纳人口中,运气疗伤…… 宋了豪目睹此景走到宋青山的面前,道:“爹,妹妹……” 宋青山接道:“我知道,你妹妹爱上了这个人。” “爹不阻止她?” “爱情怎能阻止得来?……” 宋青山语犹未落,突然止口,望了谷口一眼,说道:“丁豪,又有人到“厉鬼谷”了!” “什么人?” “你去看看。” 宋丁豪怔了怔,当下点头,挺胸一跃,向谷口奔去。 宋丁豪飞奔之间,只见厉鬼谷外,一个人影,势如风驰电掣,急射而至! 宋丁家正待喝话,那个人形象也发现飞奔而来的宋丁豪,慌忙止步! 宋丁豪也把脚步停了下来,眼光过处,发现来者是一个年近花甲手持拐杖的老者! 宋丁豪虽觉这个老者来得奇怪,当下依旧拱手含笑道:“老丈何方高人?移驾厉鬼谷……”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阁下莫非是宋大侠公子?” “在下正是!” 那老者忙打揖道:“原来是宋大使公子,请恕老夫冒犯扭闯“厉鬼谷”之罪,在此谢过!” 宋丁豪一见对方礼节周到,也忙道:“老丈不必客气,不知有什么事吗?” 那老者道:“老夫为雪峰山冷西洞主属下第三洞洞主胡九全,奉总洞主之命,有事来见宋大侠,烦请禀告如何?” 宋了豪道:“既然有事,就跟我走吧!” 当下来了豪领着胡九全,转身奔入谷中。 宋丁豪走后,周绿水疗伤已毕,从地上挺身立起,怒视了宋青山一眼,狞笑道:“宋青山,咱们以后再见了!” 话落,望也不望来美珍一眼,举步向谷外走去。 宋美珍见周绿水突然一走,芳心不由一痛,脱口道:“周相公,你为什么不谢我就走了?” 周绿水一转身,冷冷说道:“烦请姑娘送我一程如何?” 这句话不但出乎了宋美珍的意料之外,也使宋青山暗吃一惊! 宋美珍芳心砰然而跳,转脸向宋青山道:“爹!我可以送他吗?” 一个纯洁的少女,掉进了爱的陷阱是多么可怕呀! 可是她茫然不知! 她的心扉被第一个男人闯进,再也无法抹去这个男人的影子。 她那里知道周绿水的心中存下了一个可怕的念道:“你玩弄了我的母亲,我要玩弄你的女儿!” 可是,这个心地纯洁的少女,不会知道!”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不准你送他!”(说出了这名句,刚才就应该@#$%!@%……)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宋美珍粉腮为之一白,惊望着她敬爱的父亲!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宋姑娘,你父亲既然不让你送我,那么,我走了,终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把你带走!” 话落,举步走去! 宋美珍忍不住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像受了委曲——在她想! 她是受了委曲,一向痛爱他的父亲,第一次给她难堪! 宋青山叹了一气,道:“珍儿,爹是为你好,……” 宋美珍一听这话,无疑火上加油,放声大哭,一挫柳腰,向谷内奔去! 望着宋美珍远去背影,宋青山不由喃喃道:“当年我曾经辜负几个少女对我关爱,……难道因果循回,十几年后从我女儿身上得到报应?” 念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此刻,来了豪领着胡九全,已经到了宋青山面前,宋青山从可怕的假想中,惊醒过来! 胡九全一见宋青山,忙拱手道:“宋大侠,老夫在此有礼了!”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老丈何方高人……”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此人好面熟,不由把以下的话咽了回去。 胡九全微微一笑,道:“宋大侠真是贵人健忘,当年我们不是同赴飞鲸岛?” 宋青山突然似有所悟,脱口道:“原来是十二洞胡洞主,有什么事吗?” 胡九全笑道:“老夫奉冷面洞主之命而来,交给宋大快一份邀柬。” 话落,从怀中取出一份红色请柬,交给宋青山! 宋青山看了帖柬一眼,问道:“何事送我这帖柬?” 胡九全笑道:“事情是这样的,自当年飞鲸岛一别之后,冷面洞主因感到自他接任总洞主时,动了数场干戈,致今门下弟子伤亡不少,对于江湖名利感到厌恶。 回山之后,他便有意退隐江湖,抛开江湖恩怨,经十二洞主一再挽留,他只好勉为其难,继续接掌至今。 现他借年龄太大为题,决意辞去洞主之职,像往日那样,招募天下各路英雄,设擂竞选一人,接任洞主之职。 现消息已经发布,擂台设妥,唯欠监擂之人……” 宋青山含笑道:“于是,想到了我?” 胡九全含笑道:“正是,冷面洞主便想到宋大侠及九位掌门。” 宋青山问道:“九大门派掌门也邀请在内?” “正是,数目前,胡某已邀妥九位掌门,他们答应出面。” “其他还有什么人?” 胡九全含笑道:“有宋大侠及九位掌门,已够应付,并不需多人。” 宋青山望了那柬帖一眼,骤然间,心里砰然跳动了数下,似是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 他又怎会知道,这邀柬,就是一张催魂令? 周绿水的师父——阴魔,在冷面洞主还没有下柬之际,已经算出,宋青山要赴这个约会。 难道阴魔真能知道过去未来之事?不错,阴魔经一书传自战国时代,不但所载武功精奥绝伦,内中所载之五行卦理,十几年中已被阴魔参悟。 如果宋青山答应下来,便可能走上死亡之路…… 宋青山心里砰然震动了数下之后,下意识地把眼光又扫向了手里的帖柬一眼…… 胡九全望着宋青山犹豫不决的神情,不由问道:“宋大侠有困难吗?”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困难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好象觉得不应该去。” “为什么?” “我心里似有这个感觉,不应该去。” 胡九全道:“难道宋大侠不肯帮冷面洞主这个忙吗?” 宋青山心里暗道:“我虽然感觉到此去雪峰山有些不妥,不过,冷面洞主当初对于飞鲸岛一役,贡献甚大,如果不去,又……” 宋青山心念未落,胡九全已接道:“宋大侠如不肯屈就,帮冷面洞主这个忙,本洞总洞主也不能过份勉强宋大侠。” 宋青山忙道:“不是这个意思,请勿多心,冷面洞主当初飞鲸岛之行贡献甚大宋某人怎敢推辞?” 胡九全喜道:“那么,宋大侠答应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 在情意难却之下,宋青山终于答应了冷面洞主之约,为擂台监局人。 但他,就象接受死亡的约会一样,可是他茫然不知! 胡九全道:“宋大侠既肯帮忙,冷西洞主不知如何感激,胡某有事,就此先走一步。”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宋某人也不远送了。” 胡九全答道:“不必客气”身影一跃,几个起落消失在谷外。 宋青山看了帖子上的日期,是五月三十日。 五月三十日距今尚有六天,宋青山把帖子纳入怀中,向宋丁豪道:“我们回去吧!” 宋丁豪道:“爹,阿姨来了!” 宋青山心里一惊,举目望去,一个白衣人影象一道银光泻落在宋青山的面前。 宋青山乍见邵玲飘身而来,下意识退了一步,眼光过处,但见邵玲满面怒容,使宋青山不由暗地一骇! 邵玲依旧跟当年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时光消失,使她苍老了。 可是她并没有变得满脸皱纹,而是中年女人的成熟少女的消失之后,替而代之的是中年妇人的风韵! 这风韵象一团火诱人,使人在一看之下,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成熟力量,令人着迷! 邵玲本来够美,如今加上这股中年美妇的丰韵,确实?鹩幸环隋谒迹钊蒜袢恍亩?br /> 宋青山含笑叫道:“玲妹,有什么事吗?” 邵玲冷冷一笑,劈口便问道:“是你骂了美珍?”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玲妹,我并没有骂她,难道她告诉你我骂了她吗?” “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可是我心里清楚,要不然她怎么痛声大哭?你说?” 邵玲来势凶凶,令宋青山起了反感,不过因为他平常对于邵玲这种态度见贯了,也不生气,说道:“你为什么不问她到底为了什么?” 邵玲冷冷哼了一声,怒道:“宋青山,我是在问你到底为什么?” 宋青山脸色陡然一变,道:“玲妹,你说话应该对我客气一点,纵然我打了美珍,你又能怎么样?” 邵玲不屑地一笑,冷然道:“这么说来是你打了她?” 宋青山尚未回答,宋丁豪已先接道:“阿姨,你不要误会,爹并没有打妹妹……” 邵玲脸色一变,怒视着宋丁豪,接道:“你给我住口,我不是跟你说话。” 宋丁豪讨了个没趣,脸色一红,不由把头低了下来。 宋青山脸色变了,他一咬牙,喝道:“你给我滚回屋子里去,你越来越不象样子了。” 邵玲从声冷笑,道:“宋青山,我要看看你们父子得意几时,告诉你,邵玲总有一天会从厉鬼谷滚出去的。” 话落,一挫腰奔回谷内。 宋青山目睹此景,回忆过去他在往昔……在毒龙潭碰到邵玲静坐时……以及幽幽哀语……近亲情景……以及与今日泼辣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宋青山心念及此,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不觉滴下了几颗眼泪来! 宋青山名噪江湖,其地位与声势之高,要远比九大门派掌门之上,试想他江湖地位显赫赫,而无法把一个家弄好,怎不令他为之心痛? 他默默自问,难道我在什么地方辜负她?……或者,我冷落了她?……他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冷落她,也没有辜负她。 那么,她的性情转变,为了什么? 他茫然不知! 宋丁豪望着父亲黯然泪下,不由说道:“爹,你不要难过,阿姨以后会改变过来的,再说,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 宋青山枪然而笑,喃喃道:“是的,我并没有对不起她……” 他凄惋一笑,伸手拭去了掉下的眼泪,自语道:“人生于世,只不过几十年寒暑,能过几年夫妻间甜蜜幸福的生活,已是不易,为何我们不能相安度日?……” 宋青山语犹未落,一个幽幽声音接道:“宋哥哥,不必难过,是我害了你。” 宋青山举目望去,一个孤独的影子,缓缓向他走来,那正是桂秋香! 跟常人一样,她也随岁月消失而显得苍老! 可是,多年来,她与邵玲完全不同,她服侍宋青山,当他难过的时候,她安慰他!她的爱,是真诚的,这使宋青山在心灰意冷之中,安慰不少。 他苦笑了一下、望着桂秋香凄婉与痛苦神情,道:“香妹,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桂秋香动了动樱唇,似笑非笑地苦笑道:“假如不是我,你不会痛苦了这许多年。” 宋青山苦笑道:“香妹,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我并不怪你。” “可是,我永志不忘,假如当初不是我看她流浪江湖可怜,留她在“厉鬼谷”,与她共事一夫,你也不会……” 宋青山叹了一口气,接道:“香妹,你不必引咎自责,过去的事不提,刚才冷面洞主派人下柬,约我为他的监擂人。” “既然是冷西洞主所请,你就去吧! 宋青山苦笑道:“是的,我答应去了,不过我似预感到此去好象……”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把眼光落在桂秋香的脸上。 桂秋香心为之一震,道:“好象什么?” “好象有些不妙,刚才我曾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桂秋香微微一笑,道:“不会的,你不要多心!” 第三天,宋青山离开了“厉鬼谷”,单人匹马,赴冷面洞主邀请.取道奔往雪峰山“天星谷”十二洞! ——死亡约会。 死神降临在他的身上,他一无所知! 第二天晚上,宋青山已经来到雪峰山“天星谷”,冷面洞主派出数十位高手,由胡九全率领在谷口恭候! 胡九全一见宋青山,忙拱手道:“宋大侠果然信人,冷面洞总主已恭候宋大侠多日!” 宋青山忙道:“九大门派掌门到了没有?” 胡九全道:“刚到不久,宋大侠就随胡某进谷如何?” 宋青山含笑道:“那就有劳洞主了!” 胡九全从声一笑,领着宋青山进入“天星谷”。 就在宋青山甫自入谷之际,在天星谷外,突然出现了一条黑影! 只见这黑影犹如夜宵蝙蝠,在谷口的一里之外苍林中泻去! 这黑影突然发出了一阵阴笑,这笑声可怖骇人,闻之毛骨悚然…… 只见这黑影笑声未歇,从苍林中取出一袋东西,以绝快的身法再度纵身出了苍林飞泻而去。 这条人形,正是周绿水的师父——阴魔! 他进苍林中所取的一袋东西正是威力奇强的炸药,他要以这炸药,炸死宋青山与九大门派掌门。 再说阴魔纵出苍林之后奔向山峰之下,其速度之快煞是惊人! 突然—— 他冷冷一笑,便来到了两片峡山之间,发现这两片峡山周围,正是埋炸药的好地方! 阴魔已经算知,三天之后宋青山与九位掌门必须经过这里,才能出得了雪峰山! 于是,他在宋青山进入十二洞之后,在两个时辰之内埋下了炸药夜尽天明…… 一场武林好戏,即将开锣…… 天星谷外来了大江南北各路年青高手,他们均为争取这一总洞主之职而来! 雪峰山十二洞之名名噪江湖,这十二个洞在一条通往谷底的隧道之中,三十丈一弯,一弯一洞,曲曲折折,蜒婉而人,这十二洞曾动用了数千个土木工匠,应经数年建造而成形势险恶! 隧道尽处——也就是走完了十二洞,现出一片广场空地。范围大约半里,再过去就是总洞! 总洞从岩壁中开洞而成,不但比其他十二洞要大,而且建筑也要比其他十二洞要讲究! 现在这总洞门口的空地盖起了一座高达三丈的擂台,各路来的年轻男女高手,冷面洞主均派人接待。 当天中午,正式开播。 从大江南北而来的男女年轻高手,不下三百名之多,此时才立台前准备上擂! 擂台左侧盖起了一座茅棚,是由监擂人——九位掌六门及宋青山所坐! 宋青山坐在栅中,眼光扫了仁立台前的年轻高手笑了笑。 这当儿—— 冷面洞主一纵身从茅棚之中跃上了擂台,眼光一扫擂台拱手一礼,朗声道:“各位朋友,冷面洞主在此有礼了!” 冷面洞主话声甫落,人群之中即刻响起了一片如雷掌声。 冷面洞主慰然一笑,道:“感谢在场朋友千里迢迢,赶到雪峰山来共襄盛举,使本擂台而能够如期开擂。” “高某从先师李天良接掌总洞主迄今,已有五十载,现因年岁老迈,对于大事不克胜任,并遵先师所瞩照往例设擂招贤!上擂之人,不分贫穷富贵,不分男女,但必须年在十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否则不准上台! 上台交手不得使用暗器,否则,本擂台监擂人——九大门派掌门人及天下第二人宋大侠便即刻罚以弃权,这一点务请各位遵守。 有一点要告诉大家的是,此次设擂本来只竟总洞主一人,因前十二洞洞主也要求退休,我已照准,故除了总洞主一人之外,必须选十二个洞主。 这十二个洞主由新任洞主上台竞选,本洞主言至于此,各位就上台比试吧!” 一片如雷的掌声,冷面洞主飘身下了擂台与来青山并坐! 掌声未落,从人群中,纵起一个青年人,孤身上台,向台下一拱手,道:“兄弟马俊,恭请各位朋友上台赐教!” 马俊声犹未落,一声:“俺来也——”纵起一个年轻叫化子上了播台! 好戏开场,彼此客气一番,便动了手。 宋青山从擂台上,收回了视线,突然——” 一条灰衣人影走到了来青山所坐的茅棚之侧,这是一个精神落漠的年青人! 他的眼光,直瞪在宋青山的脸上,那眼光,带着黯然的神情以及苛求! 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宋青山的心里一震,这年轻人象有无限的心事,而要向人倾吐一样! 宋青山想从这年轻人的脸上,找回了童年的记意,他想到了年轻时不也跟这年青一样吗? 他微微一叹,一股好奇之心突然升起……他报给那年轻人一个微笑! ——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年轻人依旧一股冷淡,笑也不笑! 宋青山怔了一怔! 可是那年轻人的眼光没有从宋青山的脸上移开过……那眼光里,依旧充满了一份苛求! 宋青山皱了皱眉头,暗道:“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他收回了视线,童年的记意,历历如会……涌现脑海! 暴风雨的夜里,大树下伫立……遇到狂笑一君……以及与索魂嫦娥……天仙魔女……邱雯……邵玲的恋情…… 往事,是绮丽的! 往事,是短促的! 当他十几年后,缅怀这段往事怎不令他感慨? 这当儿,只听三灵和尚噫了一声,打断了宋青山的回答,宋青山脱口问道:“掌门人,怎么了!” 三灵和尚道:“你看,那女孩子好象另一个女人……” 宋青山的眼光随着三灵和尚手指望去,使他脸色为之变! ——一张如花粉腮,见之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孔突然映进宋青山的眼中! 宋青山的脸色为之一白,他不是吃惊于这个少女的倾国天姿,而是这个女孩子的脸孔象一个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栗声答道:“不错,她象另一个女人——天仙魔女。” 这女孩子的确长得跟天仙魔女一模一样——就象天仙魔女的化身…… 这突然的发现,使在场之人感到震惊! 骤然间,那张酷似天仙魔女的娇艳粉腮被一个人遮住了……三灵和尚道:“会不会是天仙魔女的女儿!” 这一句话象一阵巨雷,击在宋青山的脑海,他乍觉眼前一黑,一个身子几乎从椅子上跌倒下来! 天啊!十几年之间难道天仙魔女又嫁了丈夫? 一股激动的情绪,涌扉,他霍然站了起来,拨开人群,向那女孩走了过去…… 那神情落漠的灰衣少年,突然挡住家青山的去路! 宋青山不由一怔,那灰衣少年望着宋青山问道:“老前辈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望着灰衣少年的冷漠之情,点了点,道:“正是,阁下是……” 那灰衣少年苦笑了一下,期期艾艾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要看看您的真面目罢了。” 宋青山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而不肯说,假如你有事说出来无妨,说不定宋某人可以效劳。 那年轻人似笑非笑地闪动了一下唇瓣道:“谢谢你……我要你一件东西,可惜你不会给!” 宋青山心头一震,脱口道:“什么东西?” “七彩铁券!” 宋青山骇了一跳,问道:“你要七彩铁券”? 不错,我要“七彩铁券”。 宋青山觉得这个神情落漠的年轻人的确透着古怪,为什么他会要自己的“七彩铁券”? 心念一转,不由问道:“你要七彩券干什么?” “这个先要问你给不给?”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非常抱歉,我无法把这东西交给你。” 那神情落漠的年轻人并没有感到奇怪,他只是苦笑了一本,道:“我知道你不给,我也只不过问问罢了!” 话落,举步走去! ——一个行动奇怪的少年。 宋青山怔了一怔,问道:“阁下不打擂台?” 那年轻人一转身,淡淡笑道:“老前辈叫我上去送命?” “你不会武功?” 那年轻人点了一点首,转身疾走而去! 宋青山对这年轻人起了好感,当下不由脱口道:“阁下何必走得那么急?” 那年轻人没有回头,淡淡答道:“再不走我就出不了‘天星谷’。” 宋青山心头一震,问道:“为什么?” “宋大侠与我并无深厚交情何必多谈卜……”话犹未落,已去了三四丈! 宋青山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暗道:“难道这年轻人也有一段不幸的身世?……” 宋青山心念之中只听一阵掌声如雷响起,举目望去,又使他心头为之一震! 那个酷似天仙魔女的少女,已经上了擂台! 擂台下的无数年轻高手眼光起处,不由全部被这少女的姿色所迷,木然成痴,张口呆望! 宋青山的眼光从这少女的脸上移到了身上,突然,他“呀”的一声惊叫出口。 那绿衣少女所用的兵刃,赫赫然是一管银箫! ——这管银箫不正是天仙魔女所用之物吗?难道这个身着绿衣的少女当真是天仙魔女的女儿? 擂台上,那个年轻的叫化子旋风式的打了十二个高手,使人为之吃惊,擂台下的年轻高手估不到这个叫化竟有如此功力。 这绿衣少女一上擂台,使这小叫化看傻了眼,一对眼睛竟无法从她的脸上收回来。 绿衣少女冷冷说道:“你穷看什么,赐招呀!” 声音犹似玉盘滚珠,听得这小叫化六神无主,七魂出窗,不觉咽了一口唾沫,说不出话来! 擂台上的年青高手,眼睛睁得象钢铃一般,他怎也不相信,世上有此美赛仙姬的佳人! 绿衣少女冷冷道:“小叫化你怎么了?” 小叫化霍然惊醒过来,道:“俺不跟你打!” 绿衣少女粉腮骤现寒霜,冷笑道:“为什么不跟我打?” “你打不过俺,俺恐怕把你打伤了。” 绿衣少女粉腮一变,叱喝一声,银萧疾出如电,振腕打出。 这猝然出手之势的确奇快绝伦,在场之人不由喝了一声彩道:“好快的身法……” 那小叫化却嚷道:“俺不跟你打……俺不跟你打……” 这一嚷,使擂台下的人,不由哄然大笑,绿衣少女收身后退,道:“你说出个道理来!” “俺师父说,好男不与女斗,俺去也——” “也”字甫自出口,身影划处,象一叟巨鹰掠空。飘然而逝! 小叫化这手轻功不但震慑了在场之人,也令宋青山吓了一下,这小叫化他轻功之高,竟不在自己之下。 绿衣少女见小叫化走出,也飘身下了擂台,回到原来之处,距离宋青山只有一步之隔。 在场之数百个年轻高手似着了魔似的,在绿衣少女下了擂台之后,眼光不约而同地又转移到绿衣少女的身上。 绿衣少女被这无数眼睛,直望得满脸通红,缓缓垂下头去这些男女年轻高手忘了打擂台,此时,在小叫化子走后,竟没有一个人再上擂台! 宋青山心里一动,走到绿衣少女身侧,低声道:“姑娘!宋某人在此有礼了。” 绿衣少女扫了宋青山一眼,脱口道:“你干什么?” “我可以请问姑娘一件事吗?” “您说吧。” “姑娘这管银箫,是由何处得来?” “我母亲送给我的。” “姑娘母亲是……”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我母亲交待我的。” 宋青山皱了皱眉头,心想就是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当下苦笑,道:“那么姑娘走吧,有你在此,擂台恐怕开不成!” “为什么?” “因为你跟母亲长得一样,迷倒天下任何男人!” “你认识我母亲?” “不错,我可能认识她,她现在好吗?” 那绿衣少女看了宋青山一眼,道:“奇怪,我怎么没有听我母亲谈起?” “他不会告诉你的,你爹好吗?” “很好,您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不错,你跟你母亲住在一起?” “嗯,我们都住在‘天魔洞’。” “天魔洞?”宋青山顺口应了一句,他的心情,猛然地震动了数下! 当年天仙魔女不正是住在“天魔洞”吗?如今这个少女既然住在‘天魔洞’,不是天仙魔女还有谁? 他暗然一叹,说道:“那么你走吧。” 绿衣少眼女光一扫在场年轻高手,转身飞泻而去! 果然,在绿少衣女走后,又有人上了擂台。 宋青山望着绿衣少女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动身手,他跟天仙魔女,曾经有过缠绵的一夜,也有过孩子。 他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天仙魔女打掉了那小生命,现在他们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可能还不只—— 触景生情,宋青山暗然长叹。 宋青山走回茅棚之内,一语不发,他也没有把眼光扫向擂台之上,他在想,想过去——想今日—— 沧海桑田,人生变幻,也委实太快了! 不知经过多久,三灵和尚才拍了拍宋青山肩膀,说道:“宋大侠,看来总洞主非此人莫属。” 宋青山眼光扫向擂台,脸色为之一变,此时站在擂台上的人,赫然是索魂嫦娥的儿子——周绿水! 宋青山心里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如果被此人当了雪峰山十二洞洞主那还得了? 周绿水在擂台上朗声道:“已有十八个兄弟上台赐教过了,请各位朋友再上台赐教。” 周绿水连喊了三遍,就是没有人上台! 宋青山打了一个冷颤,脱口道:“不能让此人当总洞主!” 宋青山此语一出,不但使九位掌门吃了一惊,即是冷西洞主本人,也暗地一骇! 当下骇然问道:“为什么?” 宋青山道:“如让他当了洞主,可能为今后武林平添了一场浩劫!” 九位掌门齐问道:“他是谁?” 索魂嫦娥的儿子!” “既然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为今后武林埋下杀机?”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冷面洞主眉锋一皱,道:“可是没有人再上擂台呀!” 宋青山脸色一沉,道:“冷面洞主,此人关系整个江湖安危,如你把总洞主之职交他时,必须下几个规条!” 冷面洞主面带忧色地点了一点头。 于是,在当天晚上,擂台结束,由周绿水接任总洞主,他并且选了十二个年轻男女,充任十二洞洞主。 果然如阴魔所料;周绿水终于接任了雪峰山十二洞总洞主之职。 擂台之事既毕,九位掌门及宋青山第二天向冷面洞主告辞走了。 冷面洞主虽一再挽留,无奈九位掌门及宋青山去意已决,只好亲自送他们出了十二洞。 正当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之声及金铁交鸣之声。 宋青山心里一骇,道:“有人在谷外动手。” 三灵和尚应道:“不错,是有人在交手。” 宋青山道:“我们去看看!” 一语甫落,身影一跃,向发声处投去! 九位掌门也随即展开身形,飞泻而去! 就在宋青山身影甫自弹出之际,一声阴恻恻的笑声突告破空传出! 宋青山脸色一变,突然止步。他眼光一扫周围,暗道一声怪! 在这瞬眼之间,一条黑影,迅快向前掠去,这黑影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宋青山正待追去,这黑影,已没人林中消失不见,宋青山心头不期然地又震动了数下。 皱了皱眉头,这情绪是他以往所没有的! ——一股不祥的预兆,突然掠过了心田! 三灵和尚问道:“宋大侠,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什么……” “连串的暴喝之声,挟着女子叱喝之声,遥遥传至,宋青山低喝道:“我们快走——” 一团白色幻影,换以电光石火之势,向前奔去! 顾盼间,那两片峡山,已经在望了,骤然之间宋青山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宋青山镇定了一下情绪,纵身向峡山奔去! ̄就在宋青山等人甫自进人峡山之际,一声撮人魂魄的冷笑又告破空传来…… 像死亡的哭声…… 宋青山脸色一变,心觉不妥,当下低喝:“快走……”身影犹似风驰电击,急射而去! ——在另外一处的林中,也突然泻出了一条黑影扑向峡山,一声冷笑,只听擦的一声,一道火光泻起,阴魔终于点燃了周围的炸药! 这时,宋青山与九大门派掌门,已经进入峡山三分之一! 他们茫然不知,峡山远处,暴喝之声,依旧连绵不绝传来…… 突然间—— 一声阴恻测的长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这阴恻恻的冷笑,正是传自这峡山周围! 笑声未敛—— 一道火光,猝然画破了这静谧宇宙,紧接着火光起处,一声轰然的炸噪之声,突然划破长空,震动整个山谷! 阴魔埋下的炸药,终于爆炸了…… 轰!轰!轰…… 但见巨石翻飞,树木飞折,好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宋青山与九位掌门一见火光冲起,已知不妙,爆炸的巨石,像满天星点,罩头击下,宋青山一咬钢牙,“七彩神功”运至全身,连劈三掌,击向那压来的巨石。再度纵身而去…… ——此时,数块百斤大石,已经打在他的身上! 在爆炸声中,也骤然响起了数声凄厉惨叫。宋青山心里明白,九位掌门,必有人死在巨石翻飞之下。 倏地—— 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之声,挟着暴喝之声传至,眼前黑影门处,一道如涛掌力,在宋青山毫无防备之下,猝然涌到。 宋青山想不到有人偷袭,闪身之际,一块滚飞的巨石,正好打在他的脑袋上—— 他忍不住一声惨叫,那黑影的一道如排山倒海掌力,把宋青山失去知觉的身子推下了断崖—— 两片峡山,终于倾倒下来…… 无数的巨石。也向断崖下落去! 一阵得意的冷笑之声,突然响起……一条黑影,也渐渐远去——一九位掌门,全部理骨在巨石之下? 宋青山,也坠落在那断崖之下而死亡?……一位武林轰轰烈烈的人物,就这样结束? ——这时,从十八洞之内,奔出了无数的人影,向峡山而来这些无数人影,正是赴十八洞打擂台的高手,以及冷面洞主属下的门人,他们被这爆炸之声所惊撼! 他们所看到的,除了倾倒下来的两片峡山之外,再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不知经过多久,在崖下的一片苍林中,传出了呻吟之声…… 宋青山终于醒了过来……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两腿与左手剧痛如割,一份坚强的信念告诉道:“难道我没有死吗?……” 是的,理智告诉他,他并没有死,模糊中,他看到了树的影子……以及鸟鸣虫叫! 两腿与左手,一阵剧痛直刺心肺,几乎令他又昏死过去,他咬牙忍着剧痛,伸出右手向腿上摸去! 他的手在发抖……弱而无力…… 突然间—— 他“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他手触到的,是两只半截的腿,明白了,自己的双腿断了。 眼泪,滚下了眼眶!…… 宋青山所料不差,他不但断了双腿,也断了左腕,现在四肢去三,只剩下一支右手! ——一个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终于逃不过阴魔之手,而落得残废,自然也逃不过一死之危! 在他掉下断崖之时,如非他头上的扶疏成阴的树枝,减轻了压力,他纵然不死也非粉身碎骨不可。 ——能保全一命,已属不易了! 他默然一声长叹告诉自己道:“想不到我宋青山也有今日……我要报仇……是的,报仇……” 可是,他道:“谁害了我……?冷面洞主?不错,是他,他借重选总洞主之名,约我与九位掌门到雪峰山,就是想害我。” 一股怒火,泛现心扉,他咬了一咬钢牙,暗道:“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可是,他明白自己确不行了,全身剧痛,理智渐渐昏迷…… 他想坐起来,可是力不从心,他连动荡的能力都已经失去。 久久!他突然听到一连串的呻吟之声,传自周围,他暗地吃了一惊,忖道:“是谁也受了伤?对了,必是九位掌门的其中一位! 想到这里,他精神大振,本能的求生欲望掠过他的脑际,他把眼睛闭上,提运内力,导引“七星静脉”的狂笑一君百年内力及“七彩”药丸聚结内力,暗自疗伤。 他的耳际又传来了那呻吟,断断续续……。 宋青山突然想到他怀中有疗伤之药,他强忍剧痛,探手人怀,可是这一摸,使他暗惊道:“天绝我也……” 他此刻赤着身子,上身衣服破烂不堪,那里还有疗伤之药? 突然—— 他想到了藏在怀中的“七彩铁券”,也告失落,脸色不由为之全变,身子颤抖! ——这本不知疯磨了多少武林人物,多少人为它丧命的上古奇书,终又从他手中失落……不知丢于何处! 他知道,不是丢在爆炸中,就是落在断崖之下。 宋青山闭目一叹,暗道“……人生如梦……十几年前,我名噪江湖……情债缠身……十几年后……我终于落入别人圈套……” 他再度运气疗伤,虽然这无济于事,可是他不愿即刻死去,最低限度,他要看看那呻吟之声出于何人之口! 他吃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全身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使他闷哼出口。 这种痛苦,是他以往所没有受过的,如今他受到了,那比死还要痛苦几千倍! 他咬着钢牙,忍着阵阵剧痛翻过了身子,朝着呻吟之声爬了过去断腿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着…… 他只用右手之力,支持了整个身子前进……想不到当年轰动江湖的天?碌诙怂吻嗌剑猜涞谜飧鱿鲁。淝榭闪钊四焕嵯滤吻嗌降耐辏渎瞬恍遥嗄晁磺檎牛心曷涞貌蟹现?br /> 足足两个时辰时间宋青山才爬到了那发声处,因为他真力消耗太多,到发声处时,他眼前已一片模糊! 他张口叫道:“是……是谁?” 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叫声过后对方竟没有回答! 他停了半晌,喘了几口大气,叫道:“莫非……是九位掌……门?……” 对方依旧没有开腔! 宋青山心里忖道:“这样问下去,必定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何不先看看对方是谁再说?”心念一转,他又运气疗伤一阵,举目望去,使他心里猛觉一跳,只见——一个灰衣少年口吐鲜血,僵躺在地上! ——这个灰衣少年,不正是那个他在擂台前所见到,而要他“七彩铁券”的那个冷漠少年吗? 宋青山心头一震,心里暗道:“这灰衣少年怎么会受伤?而又躺在这里?” 心念中,一股意念突然掠过了他的脑际…… 他咬牙导引“七星静脉”的真元,连至右手点向了那灰衣少年的三十六穴替他疗伤…… 宋青山会有这一着,完全是他认为自己即将死去,他要把全身所学,传给一个人,替他报仇! 他内力极为雄浑,自己运气疗伤,那当然要比替别人疗伤困难得几十倍! 一阵疗伤化去了宋青山半个时晨时间,那灰衣少年果然悠悠转醒…… 他凝望了眼前景物一眼,忍不住脱口道:“难道我没有死吗?” “是的,你没有死!” 灰衣少年乍闻有人回答,吃了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眼光触到宋青山时吓了一跳,脱口道:“您……您……” 宋青山望着灰衣少年吃惊的神情,惨然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灰衣少年几曾见过断了三肢的人?吃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呐道:“您……您……您不是天下第二人宋青山吗?” “不错,想不到我们又在此相逢吧?” 灰衣少年咽了一口唾沫,惊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问无疑象针一样地刺着来青山的心,当年自己名噪江湖,声名之显赫,当今九位掌门也要让他三分,想不到今日落成这个地步,怎不令他心痛? 他暗然一声长叹,道:“我被人陷害了?” 那灰衣少年是个极为聪明之人,闻言之下心知必与刚才他听到的爆炸之声有关。 他想:“我被人打下断崖必是此人救了我……”心念中,问道:“是老前辈救了我?” “不错,我救了你。” 灰衣少年感极泪下,忙下跪道:“在下杨世川叩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宋青山苦笑道:“不必谢我,我已是将死之人……”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我会在这里与你再遇太令人感到意外,你为什么受伤?” 杨世川被宋青山这一问,脸色一变,道:“我被仇家打下断崖!” 宋青山心里突然似有所悟,道:“那么,在峡山之外听到的暴喝之声就是你跟人交手?” 灰衣少年摇了摇头,道:“不,我已经告诉您,找不会武功,原先那暴喝及金铁交鸣之声是一个女子帮我打他们。” “那女子是谁?” “我不认识她,她身着绿衣,手握银箫……” 宋青山忍不住脱口道:“是她!” “老前辈认识她?” 宋有山苦笑地摇了摇头,道:“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 他望了灰衣少年一眼,问道:“你有一段不幸的过去或血海深仇?” 杨世川道:“是的,我有不幸的过去,血淋淋的往事……”言下眼眶一红,几乎黯然泪下…… 的确,这灰衣少年的身世极为不幸……他自己明白,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宋青山苦笑道:“你想学武功?” 宋青山这一句话像一颗兴奋丸,听得杨世川精神为之一震,眼睛骤现精光颤声问道:“老前辈要传我武功?” 宋青山闻言,纵声大笑,道:“不错,我想让你在三天之内,名震江湖?” 灰衣少年脸色一变,脱口道:“您要在三天之内,让我名震江湖?” “或许不要三天!”他黯然泪下,道:“当初先师狂笑一君只用半天时间便令我成名江湖,如今我要全部给你,同样在半天时间让武林为你掘起而吃惊!” 第三章 红粉干戈 杨世川愣然应道:“此话当真?” 宋青山叹道:“宋某即将与世长辞骗你干什么?” 杨世川冷然一笑,道:“假如你不是即将与世长辞之人,恐怕不会如此看重我吧?” 宋青山纵声笑道:“不错,如果不是我即将是死去之人,我可能不会使我在半天之内,使你掘起江湖。” “那你为的是什么?” “报仇!” “您被什么人所害?”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我要让你去查,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徒弟。” 杨世川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不答应您。” “为什么?” 杨世川道:“我虽然想做你的徒弟,不过,我本身的问题,恐怕无法解决。” 他眼光扫了宋青山一眼,说道:“既然您先救我一命,在下并非一个忘恩负义之辈,理应跟您交换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传我武功,我替您报仇,这未常不可,不过您救我一命,我理应救您一命不死!” 宋青山觉得这个年轻人诚实可嘉,当下微微笑道:“这一点您办不到!” “为什么办不到?” 宋青山苦笑道:“假如我不死,怎能令您在半天之内名震江湖?” 杨世川道:“我不愿您为我而死,同时,我也不愿在我的心目中为惦挂一个人而不安,如果您为我而死我便不学武功。” 宋青山道:“你不想报仇?” “我当然想报仇,不过我们必须有条件交换您让我救您。” 宋青山心里暗忖:“先师为我而提全身功力推聚到我的身上而死,我想从先师身上得到的转送给你,可是我失败了,他不要我死才学武功……” 宋青山心念未落,从断崖之下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之声及女子叱喝之声! 宋青山脸色一变,说道:“好吧!我们就以条件,你去拿药救我一命不死我使你成名江湖。” “向谁拿药才可使你一命不死?” “邵玲的‘天元散’!” “谁是邵玲?” “我的妻子,不过你不告诉她是为了救我,她住在厉鬼谷内。” 杨世川道:“我一定替你办到这件事!” “那您愿拜我为师?” 杨世川欺步上前伏身下跪,道:“弟子杨世川叩见师父广话落,叩了三个响头! 宋青山慰然一笑,道:“罢了,起来吧!” 杨世川恭身立起宁立在宋青山的身侧,宋青山又道:“我知道你有一段不幸的身世,现在你必须把你的身世说清楚……” 话声,被断崖之上的暴喝之声,掩饰过去…… 杨世川被宋青山这一问,眼眶一红,暗然说道:“我的身世说来很长……” “你选重要的说一下好了!” 杨世川仰首望了天际,沉思半晌,说道:“这千头万绪的身世,我不知从何谈起,不过我记得我父亲被人杀死了!” “谁杀死了你父亲,你父亲是谁?” 杨世川随了摇头,道:“我父亲是‘凤阳剑客’,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只有我叔父知道,可是他说等我学会了武功之后他便告诉我。 多年来我一再相问,可是他闭口不谈,他怕我知道这件事之的后鲁莽行事……” “你叔父做对了。” 杨世川苦笑又道:“在我父亲还没有死时我已经结过了婚,当我父亲死后那个贱女人离我而去了!” 宋青山做做一笑,道:“你现在几岁了?结了婚多久?” 杨世川胜上微微一红,道:“我今年二十岁了,我十六岁结婚,我父亲在我十八岁被人杀害,那个贱女人也在我十八岁那年突然离我而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骤现精光,像有无限的杀机恨不得一刀杀了那个女人!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你很爱那个女人?” “是的,我很爱她,爱得甚至于超过我的生命。” “那她为什么要走?” 杨世川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她看我家里没落!” 宋青山道:“忘掉她,天下的女人俯拾皆是,何必为一个女人而颓丧!”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道:“师父你不会了解的,我爱颜玉琴太深呀!” “颜玉琴就是你的妻子?” “是的。” “当你学会武功之后,要杀这个女人!” “是的,我要杀她!” 宋青山皱了一皱眉头,说道:“她到那里去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恨她?” “不只恨她,也恨透了天下的女人!” 宋青山闻言心头一震,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不也是痛恨女人吗? 他苦笑了一下,道:“女人确实可恨,我的一生,充满了不幸,你不会知道!当年,我对女人恨之入骨,很不得杀光天下所有的女人,到我出现江湖之后我的想法幻灭了,我同时爱上了几个女人,天仙魔女、索魂嫦娥、桂秋香、邱雯、邵玲……” 他停了停又道:“不过,女人也非完全可恨,可爱的女人也多得很,你恨颜玉琴不应该把全部的女人都恨上。” 宋青山苦笑之下道:“这件事,我们不必去谈,反正你就要出现江湖了,我问你,你不是要“七彩铁券”吗?” “不错。” “可是;七彩铁券已经丢了!” 李世川脸色一变,道:“丢了?” “是的,丢了,“七彩铁券”是我师父令我非取回之物,现在,我像我师父狂笑一君一样,令你无论如何把“七彩铁券”找回来。” “丢在那里?” “不是在断崖之下,就是在断崖之上。” 杨世川道:“我决定找回来这本武林秘笈,师父,你当年名振江湖被什么人所害?” 宋青山道:“找在江湖上虽有仇人,不过这此仇人都死了,当年最厉害的人物,“穿天一洞”、‘偏头老怪”、以及“碧眼神行客”都死了,自然不会是这些人害我,我与九大门掌门赴冷面洞主之约时;也没有人知道,我之所以被害,显然另有预谋,说不定害我的人就是冷面洞主!” 杨世川随:“冷面洞主跟你有仇?” “没有。” “既然没有自然不会是害你之人。” “这也难说,江湖人物,奸诈百出,这事情可以做得出来。他为了害死我与九大门派掌门不惜借退隐江湖之名设擂让贤,在我们要离开雪峰山之际把我们十个人炸死!” “师父认为冷面洞主是这种人? “我只是推测而已!” 杨世川沉思半晌,突然说道:“师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说呀!” “你说江湖上有名人物都已死在你的手里?” “正是。 “穿天一剑你保证他一定死了?” 这一句话问得来青山怔了一怔,道:“不错,他死了,他被我斩成肉酱!” “那么碧眼神行客呢?” 他在飞鲸岛被桂秋香一掌劈得脑袋开花!” “扁头老怪呢?” 这一问,使宋青山脸色骤变!他的眼睛释然发出惊恐之色,脱口道:“他……” “是的,扁头老怪。”他的眼光落在宋青山的脸上,道:“师父当年名震江湖,传言你智慧超人一等,目前您的被害虽极有可能是冷面派主,个过事情应该考虑周到,除了冷西洞主之外还有什么人可能是害你之人?” 宋青山顿首道:“有道理,我想起了扁头老怪可能并没有死?” “他是谁,怎么没有死?” “肩头老怪当年是“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的知交,在地阴教内身掌要职,我毁地阴教时被我一掌击得昏死过去,至于他是否死了我当时没有看清楚。” 杨世川心里一怔,道:“这就多一个人出来了,师父认为是不是他?” “这要你去“地阴教”问索魂嫦娥,看她回“地阴教”时,是否发现“扁头老怪的尸体……”宋青山话声未落,暗忖:“这个害我之人,极有可能是扁头老怪。” 杨世川接道:“我想这个“肩头老怪”也不能列在侦察范围之外。 “不过要你去找冷西洞主,我认为这件事他干的成份较大。 杨世川恭身应道:“弟子听命,找冷面洞主,找回丢失的七彩铁券,也去向邵玲拿“天元散”。 宋青山道:“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情形,也不要告诉我妻子桂秋香更不要告诉邵玲要“天元散”是救什么人?” 杨世川恭身应“是”,又问道:“师父,以你现在而论,能再活多久?” “十天!”“只能再活十天?”杨世川吃惊地问道。 宋青山笑道:“可能还没有。” “那您怎传我武功?” 宋青山道:“本来,我想跟师父狂笑一君传我功力一样把全身功力给你,可是那样我非死不可,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我死,那么我只有给你一半功力保持我还有五天生命。” 杨世川吓了一跳,脱口道:“只能再活五天?” “如果你能在五天之内,取得“邵玲”的“天元散”,我不会死,可能真的还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又道:“你出现江湖之后,必须去看一个人。” “谁?” “天仙魔女。” “做什么?” 宋青山惨然一笑,道:“告诉她,当初为什么不嫁我,而嫁给别人,也告诉她,宋青山一辈子爱她。” 杨世川点头应“是。” 宋青山又道:“你看看这里有山洞没有。” “做什么?” “传你武功!” 杨世川眼光一扫,发现远处的山腰有一座山洞,当下向宋青山道:“师父,那里有一个。” “洞大不大?” “看来很大。” “那么,你背我过去!” 杨世川背着来青山进人二三十丈远的山洞之内。那洞内果然很大,而且干净异常,宋青山郑重说道:“徒儿,为师几十年来除了传过来丁豪与宋美珍武功之外,并没有再收一徒。如果你此后出现江湖,请不必说是我的徒弟!” 杨世川点了点头! 接着宋青山又道:“你必须在一天之内,记熟我传授给你的各种武功招式,另外以半天的时间我要增长你的功力。” 当下宋青山先把“三罗掌”一招一式地告诉了杨世川,让他演练。 杨世川果然智慧过人,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把“三罗掌”全部记熟! 宋青山在杨世川学会三罗掌之后,开始又传他“幻虚神术”的精奥闪身之法,以及七彩铁券的精奥武学。 杨世川纵然是一个智慧过人的练武奇村,也不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学得了宋青山所授武学。 他是记熟了招式,以及很多武功的口诀! 但他的成就令宋青山吃惊,他心里知道,只要他把全身功力给他之后,便能发生作用了。 一天的时间,刹那即逝! 宋青山像师父狂笑一君一样地培养杨世川,使江湖为他的崛起而吃惊! 宋青山望了望杨世川一眼,说道:“七彩铁券武功的口诀,你全部熟记在心,以后当不难悟出,现在你学得了“幻虚神术”,足够你闪身之用,学了三罗掌足可与江湖一流人物分庭抗礼,虽不然说一定打得过他们,接他们几十招,当不会有问题。” 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武功一途,永无止境,必须不断参悟与学习方能有成就,希望你不要学了武功之后,危害江湖。” 杨世川口忙道:“弟子谨记教言。当不会学成武功之后,危害武林而辜负师父!” “那么!你坐到我的面前。” 杨世川恭身应是,走到宋青山面前,盘膝坐下,宋青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能死去,你的内功,便是天下无敌,既然你不要我死,我只有把全身动力,给你三分之二。” 话落、右手叩在杨世川的天覆盖上,低喝道:“现在我把本身功力,围聚在你的七星静脉之内,必须记住,不要分心他想,否则前功尽弃!” 杨世川突觉一股强大无比的热流,从他头上向体内移去…… 宋青山正以全身功力,淫洗他各处经脉。由“华盖”经“期门”下行丹田气海,然后上升“返魂”、“命门”。 宋青山的真元淫洗了杨世川的全身经脉之后,一声低喝,那股强大的真元热流向体内移去! 那热流经过了“天地之桥”!淫洗“十三重楼”,然后囤积在杨世川的“七星静脉”之内…… 那股热流,越来越大…… 杨世川额角汗如豆大,全身衣服尽湿……终于他忍不住脑中一胶,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世川才缓缓醒了过来,他回忆了一下那已经发生的事情,觉得太过模糊!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眼光过处,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热泪夺眶而出! ——但见宋青山口溢鲜血,脸色苍白得变了金色,把残废的身子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 杨世川的心扉里,泛起从未有过的激动神情,他感觉到来青山这个人给他的的确太多了! 他亲切又难过地叫喊他! 宋青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两颗豆大的泪水骤灰滚下了他的脸颊! 杨世川心痛如绞,悲声叫道:“师父……”喉中似被东西堵住,心中千言万语就不知从何说起! 宋青山苦笑一下,说道:“去吧……你的功力已经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上……去吧!完成我交待你的事……”言下怆然而笑! 杨世川泣声道:“师父,你给我太多了……” 宋青山始起微而无力的右手,道:“诚如你所说,我会传你武功,给你百年功力,只是想利用你……” “不,师父,我错了!”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不,你并没有错,这社会上的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可是我利用你,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您付出的太多!” “但是,我将收获回来的,也不会太少。” 杨世川感激泪下,问道:“师父,您当真在四天之内,就死了?” “如果你取到了“天元散”,我就不至于在四天之内死去,现在去吧!” 杨世川咬牙忍住了心里的悲伤,坚毅的说道:“师父,我一定在四天之内到厉鬼谷之内,向邵玲要到“天元散”赶回来救您。” 宋青山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那么……去吧!记住我的话!” 杨世川向宋青山叩了三个响头,转身向洞外走去! 他的脚步,突然感觉到像铅一样沉重,沉重的几乎无法移动……他暗自告诉自己.这一个曾经轰轰烈烈的天下第二人,给了他一切,以及他多年苦求的——成名江湖。 ——如今,宋青山给他了。 他们的相聚,只是短短一天一夜,可是宋青山给他的怎是他所能偿还的? 他缓缓走出了洞口,洞外是一片暖和的阳光,他的心情并没有像阳光那样晴朗。 阳光拖着他修长的影子,向前缓缓走去…… 断崖之上,依就传出暴喝之声…… 杨世川心里一震,心里暗道:“莫非围攻的人,还在那断崖之上?” 心念未落,他杀机倏起,身影划处,突然向断崖之上奔去! 杨世川的内力,虽然敌不上宋青山,可是他得了宋青山全部修为的三分之二,凭这三分之二的武功,足令江湖人物吃惊的了。 就在杨世川飞跃之间,远处修有两条人影,飞泻而来…… 物世川心念一动,身影倏然跃起,躲在一棵树上,举目望去,那两条人影眨眼之间已经到了面前。 当先之人,是一个握拐老者,此人正是冷面洞主属下第三洞主胡九全。 另外一人,也是冷面洞主月下第五洞洞主华琳! 胡九全眼光一扫周围突然停下了脚步,向华琳说道:“华老弟,想不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来,这件事传开出来,江湖人物一定会说,冷面洞主借监擂之名谋害大侠。” 虬髦的大汉华琳应道:“不错,事出突然,是什么人害死了宋大侠与几位掌门?” “这个谁会知道?” “那么,宋大侠是否完了?” 胡九全道:“七彩铁券他视为异宝,平时寸不离身,七彩铁券既然会掉在那断崖之上他大概死了。” “既然死了,我们还找他做什么?” 冷面洞主认为他可能掉在断崖之下也说不定。” 华琳皱了雏浓眉,说道:“冷面洞主既然派遣了本洞弟子,挖掘尸体,难道没有宋大侠的?” “没有,除了九位掌门的死尸之外,就是没有宋大侠的,冷面洞主推测,宋大侠或可能还没有死。” “会掉到这里?” “很难说!” 华琳微一沉忖,又道:“现在又有人在那断崖之上,抢宋大侠掉下的七彩铁券,不知后来又将落人何人之手?” 这句话听得隐在树上的杨世川精神为之一震,原来那本“七彩铁券”,就是掉在断崖之上…… 心念中,胡九全又道:“这个很难说,不过宋大侠如果真的死了,看来冷西洞主也逃不过一死之危?” “为什么?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是的,我们知道他跟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不过,江湖人物的想法就不同了!” 试想那峡山会被人突然埋下炸药,炸死了九位掌门至尊,这情形就严重了! 何况正是本洞设擂招贤之时,江湖人物之推测,必是冷面洞主事先有了预谋,要害死宋大侠及九位掌门而在这峡山,埋下了炸药,纵然冷洞主本身清白,也逃不了这是非漩涡。 再说九位掌门之死,九大门派必定要加罪在冷面洞主的身上,必然大兴问罪之师,这怎是冷面洞主所能洗刷得清的。 另一方面,如果桂秋香及邵玲,知道了宋青山的死讯,冷面洞主还会有命在?何况还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天仙魔女?” 华琳脸色一变,道:“天仙魔女?” “不错,天仙魔女,如果她一知道了宋青山死讯后不找冷面洞主算帐才怪!” 华琳问道:“那我们总洞主如何安排?” “他现在搞得六神无主,不要说安排,就是处理善后问题也没有时间。” “哦!对了,那个绿衣少女会不会是天仙魔女的女儿???br /> 这“绿衣少女”四个字一出口,使杨世川心头一震,心里暗忖:“难道那个女人还在上面?” 胡九全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不过据说天仙魔女当初与宋大侠分别之后,就没有听到消息,至于她是否再嫁那就不得而知了。” 华琳说道:“那么那个绿衣少女与‘飞燕帮’有什么过节?” “谁知道,不过据他所说,她有一个朋友被‘飞燕帮’打下这个断崖,她已经杀了‘飞燕帮’七个高手,其手段之辣并不亚于当年的天仙魔女。” “她的朋友是谁?” “不知道,听说是一个灰衣少年。” 杨世川听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里叹道:“她虽然美赛天仙,不过,我心犹如止水,生平痛恨女人,恐怕……” 他叹了一口气! 这叹息之声,震惊了站在树下的胡九全与华琳,当下胡九全脸色一变,说道:“何方朋友,隐于树上?”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行踪败露,当下从树上一跃而下。 朝九全与华琳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眼光过处不由同时一怔! 杨世川冷冷问道:“二位是冷面洞主门下?” “不错。” “刚才你们说七彩铁券,掉在那断崖之上?” 胡九全微微一笑,道:“正是,难道阁下有意一抢?” 杨世川傲然一笑,道:“不错,我要抢!” “那么,阁下就去试试!” 杨世川也不多说什么,当下一转身,向前飞奔而去! 突然—— 就在杨世川身影再度纵起之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喝叫道“喂!” 声音骤然传来,使杨世川心头一震,转身望去不由令他怔住了! 一张如花粉腮,骤呈眼前! 那正是手握银箫的绿衣少女,那慑人的秋波荡人魂魄的神情使杨世川怦然心动!。 他苦笑了一下,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 绿衣少女疑惑而道:“你……你……没有死吗?” “是的,我没有死!” “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当你救他们打落断崖时我是多么难过?……” 话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话中大有毛病,粉腮一红差效垂下粉颈! 这句人魂魄的忸怩作态之情看得杨世川怦然心动……突然,他的睑色变了……他的脑中迅速地涌起了一个女人的影子——颜玉琴!。 他冷冷一笑,道:“谢谢关心,如果没有事我要走了!” 话落,转身疾步而去。 绿衣少女见杨世川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自己为他杀了七个人,杨世川这种态度怎不令他脸色一变? 当下冷冷说道:“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 “谢你什么?” “我替你报仇!” 杨世川罔然一笑,道:“我并没有叫你而是你自己愿意,杨某人不领这个情!” 绿衣少女纵声一笑,粉腮骤现杀机,道:“这么说来是我自作多情的啦!” 一张笑脸粉腮,猝然泛起一片寒露,看得杨世川怦然心惊,当下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领这个情就是了。” 绿衣少女厉声一笑,道:“好极,我吕碧琦做了一次傻人,咱们一刀两断,再见面时说不定我们要打个你死我活!” 话落,柳腰一挫向前跃去消失不见! 杨世川暗然也咬了一下牙,自语道:“女人……这就是倾心相爱的女人?……” 他惨然地笑了起来…… 他是一个深受爱情创伤的男人,对女人恨之入骨,纵然地有丰富的感情,现在也无法令其爆发。 杨世川苦笑了笑,绕道上了断崖。 举目望去,只见所崖之上宁立了无数的高手,冷面洞主及门下十个洞主,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场中的七彩铁券。 ——那个手握银箫的绿衣少女,也仁立一侧。 杨世川心里暗道:“师父一再叫我无论如何,再找回七彩铁券,看来我也只好出手抢夺了。” 杨世川心念甫落弹身到场中,这当儿,无数的武林高手,均注视着那本七彩铁券动也不动! 在杨世道做身到了场中之后,站在左侧的七个黄衣人,脸色同时一变杀机倏起! 杨世川望了场中的“七彩铁券”一眼,功运双掌缓缓向七彩铁券之处走去! 此时,冷面洞主朗声说道:“各位在场朋友,“七彩铁券”为天下第二人之物,宋大侠突然被害,本洞主自然不能不负点责任,不过,这七彩铁券既为宋大侠之物,各位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让老夫把七彩铁券取回?” 冷面洞主话声甫落,一个声音冷冷接道:“冷面洞主果然是一个极负心机之人,你预谋害死了宋青山难道你认为别人会不知道吗?如果这七彩铁券让你冷面洞主得去,却非贻害江湖不可?” 冷面洞主被这一番话说得脸色一变,举目望去。发话之人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黄衣老者。 冷面洞主怒极而笑,道:“阁下莫非是‘飞燕帮’的人物?” “不错”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道:“我请你说话应该客气一点,否则你们出不了雪峰山!” “那不妨试试。” 黄衣老者一语甫落,其余六个黄衣人冷笑着缓缓向前走去……准备出手抢夺七彩铁券。 场面在六个黄衣人一欺身之后骤现紧张,冷面洞主余下来的十个洞主功运双掌,如果六个黄衣人一出手,冷面洞主属下十个人,也会猝然出手。 场面在这刹那之间,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那个手握银箭的绿衣少女依旧轻笑盈盈,眼光一眨不眨地瞪着七彩铁券! ——于是,这本武林奇珍,在十几年之后,将又为武林造下了一场浩劫! 就在空气紧张万分之际,一个人影猝然扑向场中,这条人影来势奇快! 这条人影正是周绿水。 周绿水目光扫向场中之后,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各位对于七彩铁券竟有心一抢,不过我告诉各位,七彩铁券在下势在必得!” 一副狂傲之色,看得杨世川冷冷一笑,道:“恐怕阁下得不到这本七彩铁券!” 杨世川此语一出,在场无数的眼光同时聚到杨世川的脸上,那个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恐怕你也抢不到!” 杨世川冷冷道:“杨某纵然豁出生命也要把“七彩铁券”取回。” 一语甫落他一个弹身,身影如电,探手抓向地上的七彩铁券! 杨世川这一抓之势真是势若闪电,右手探出已经堪堪抓到七彩铁券! 这极快一瞬—— 周绿水冷笑声中,一掌劈向杨世川。 周绿水的武功,得自“阴魔”真传,这一抓之势,真是快逾星火! 杨世川估不到周绿水出手如此之快,当下右手探出之际,周绿水的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狂卷而至。 杨世川一咬牙,他心里暗道:“无论如何我要把七彩铁券抢到手。” 心念一落,存心拼命,他一咬钢牙,左掌迅厉推出—— 左掌推出,他的右手已经抓起了“七彩铁券”! ——这只是极快的一瞬间,周绿水估不到对方竟存心拼命,心里一怔之下两股潜力已经撞在一起! 轰然一声巨响! 两条人影,不约而同地纵身而退,杨世川心血一荡跄跄踉踉后退七八个大步。 一声叱喝夹着团绿影,势如电光石火拼向杨世川,银光卷起,打向杨世川。 这猝然出手的人影正是那个手握银箫的绿衣少女吕碧琦。 吕碧琦会突然出手攻向杨世川,不但出乎了杨世川本人意料之外,就站在一侧的七个黄衣人也怔了一怔! 此时—— 杨世川身影还没有站稳,吕碧琦银箫已经袭到,出手之快不要说初出茅芦的杨世川闪避不了,就是他师父宋青山恐怕也闪不了。 银芒卷起,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他的心头,如遭巨创,脑海一昏,口中鲜血如箭飞出,一个身子砰的一声栽倒下去! ——他手里的“七彩铁券”,也乘势飞出—— 周绿水一个弹身,探手一抓迅然抓向杨世川脱手飞泻而出的七彩铁券! 吕碧琦一声叱喝,在周绿水还没有抓到“七彩铁券”之际,银箫视如闪电,打向周绿水抓向“七彩铁卷”的右腕—— 周绿水一见对方出手太快,不得不一援手势,改抓为尽,一道掌力,反击吕碧琦。 出手之快,令在场之人同时一骇! 吕碧琦也不由一愕,收身而退! 吕碧琦一击不中,周绿水也没有抓到“七彩铁券”,那七个黄衣人;已有两条纵身抓向七彩铁券! 周绿水把眼光扫向吕碧琦,这一看让周绿水怦然心动,一时之间竟收不回眼光!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间竟有如此美女! ——他被吕碧琦的美色所迷,意忘了出手抢夺七彩铁券! 再说杨世川被吕碧琦一记银箫。打得口吐鲜血栽倒于地,其伤势之重,五府皆告离位! 没有人去注意他! 他静静地躺着,阳光照在他那苍白的脸上,像叠出了他不幸的身世在暴喝声中,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杨世川的身侧。 来人是一个手握花扇的红衣女! 她看了躺在地上的杨世川一眼,莲步轻移地向场中走去! 突然—— 她又把脚步停了下来,只见她黛眉颦一颦,好像她想到了什么……又在想什么?…… 一个下意识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的脚步一转,取颗丹药,苦笑自语道:“我就救你一次吧!” 自语甫落,她把丹药,纳人杨世川口中,突然—— 就在红衣女人丹药前自纳入口中之际,一个冷冷声音。传来道:“姑娘恐怕活得不耐烦了吧?” 红衣乍闻声音,芳心为之一骇,下意识把手中丹药收了回来。 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叫化子宁立当前,这叫化子正是连打下十二个高手见了吕碧琦突然而走的那个俏叫化。 红衣少女冷冷一笑,摇了摇手中花扇,说道:“叫化子,难道此人救不得?” 那年轻叫化子嘻嘻一笑,道:“当然救不得,假如能救,俺就救了。” “为什么?” 俏叫化笑道:“如果那个绿衣少女知道你救了他,她一定不与你干休!” 红衣女眼清顺着俏叫化子手指望去,不由冷冷一笑,道:“我就非救她不可,看她能奈何于我?” 一语甫落,粉腮骤泛寒霜,看得们叫化子砰然心惊,道:“俺的话你不听,如果你们打起来俺可不帮你。” 红衣少女冷冷道:“谁要你帮忙?” 话落,她手中的丹药纳向杨世川口中: 正在此刻,吕碧琦猝然挫腰,仁立在红衣女的身侧,冷冷道:“如果你敢救他,我要你的命!” 吕碧琦话落,娇艳如花的粉腮!猝然罩起了一片恐怖的杀机,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红衣女的脸上! 红衣女冷冷一笑,摇了一下花扇,道:“请问姑娘,他是你什么人?” “你管他是我什么人?” 红衣少女冷冷道:“既然他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不让我救他?”说话声中,已经准备出了手! 吕碧琦冷然一笑,道:“他既然是被我所伤,我就不容任何人救他。” “这么说来,他是你的心上人了?” 这一句话说得吕碧琦粉腮猝然大笑,道:“如果你再出口轻薄,当心我毁了你。” 红衣少女也不示弱,冷冷道:“恐怕你办不到,告诉你这个男人我救定了!” 吕碧琦抖了抖手中的银箫,道:“那不妨试试!” 吕碧琦本来帮过杨世川的大忙,如非她遭杨世川的冷落,也不至于由爱生恨,非把杨世川至于死地不可。 红衣少女是一个极高傲之人,闻言之下,决定非救杨世川不可。 于是,这两个女人心里同罩杀机。 俏叫化看了两个心泛杀机的人一眼,向吕碧琦道:“你不让这位姑娘救,让俺救好了——” 吕碧琦望了俏叫化一眼,怒道:“你敢?” “如果你让俺救,俺就敢!” 红衣少女再也忍耐不住,娇声大笑,道:“你未免大过目中无人,我要救他,你能奈何于我?” 一语甫落,望也不望吕碧琦一眼,缓缓走到杨世川的面前,与此同时,吕碧椅一声叱喝,银箫疾出如电,攻向红衣女。 这一出手,扶其平生功力所发,不但快,而且猛如狂涛扫向红衣少女的左腕! 红衣女右手花扇一声叱喝,乘势攻击硬封来势! 吕碧琦身影之快,令人咋舌,在红衣女花扇还没有攻出,她银箫改扫为点,疾点红衣女的“将台”大穴。 红衣女做梦也想不到吕碧琦出手,竟如此惊人,当下桥足一点。暴声后退,堪堪避过绿衣少女一点之势。 吕碧琦不屑道:“凭你这副身手还想救人?滚回去再学几年吧!” 这一番话,说得红衣女粉腮一片铁青,厉声一笑!道:“好极好极,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学了多大能耐!” 站在一侧的俏叫化,也忍耐不住,欺步上前,冷冷道:“你这个女人,存心毒辣,如不除去,恐怕要为武林埋下杀机。” 也扫了红衣女一眼,道:“你去救他,让俺跟这个姑娘玩几招好了。” 红衣女点了点头! 俏叫化子的确动了真火,他望吕碧琦一眼,道:“俺师父告诉我,好男不与女斗,你以为俺真怕你不成!来来来,俺陪你玩玩!” 俏叫化说话声中,欺身走向吕碧琦。 场面在悄叫化一加人之后,空气骤然呈现了紧张,这个俏叫化的武功,可能并不在吕碧琦之下。 红衣女在悄叫化一欺身之后,一声叱喝,化扇撒向绿衣少女,身影一弹,欺到了杨世川的面前。 ——吕碧椅在红衣女一弹身之际,银萧一扫,一招“负卷残云”,势如电光石火,横里扫出—— 这极快的一瞬,俏叫化一声暴喝:“俺就接你几招!” 右掌飞处,一掌猛然攻出! 俏叫化的师父为江湖一代异人,这出手的一掌,看去平淡无奇,其力量之猛,势如排山倒海。 吕碧琦吓了一跳,俏叫化这一事之猛,的确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时红衣女躲过吕碧琦一击,站在杨世川的身侧,手中的丹药,已纳人杨世川的口中,伸手拍向他三十六大穴。 吕碧琦被两个人所牵涉,见杨世川被红衣女所救!气得叱喝一声疾扑红衣女! 俏叫化冷冷喝道:“有俺在此,就不容你放肆!” 在吕碧琦扑向红衣女之际,出手再度攻出,这一掌攻出之势,比上一掌攻出之势更疾! 吕慧玲被俏叫化弄得满腔怒火,当下在俏叫化第二掌攻出之际,只听她一声娇叱,道:“叫化子,你找死——” 死字甫自出口,俏叫化乍觉眼前绿影一闪,这绿衣少女吕碧琦暗竟能在掌力如飚之中,欺身到俏叫化的面前,银萧乘势送出。 这超越武学常轨的闪身之法,使俏叫化吃了一惊,假如是他的师父在场,一定认得这一招,就是天仙魔女所用的闪身绝招“附风随形”。 俏叫化见对方这一奇异的闪身之法,忍不住脱口道:“啊唷唷……这是那一门子的武功?……” 吕碧琦这“附风随影”的一招,的确震惊了俏叫化,他后退十来个大步,惊骇得不知所语! 吕碧琦也不出手攻向俏叫化,一挫腰,叱喝声起,银箫势如游龙,出手攻向正在替杨世川防伤的红衣女—— 千钧一发—— 俏叫化大喝一道:“俺再陪你玩玩!”在吕碧琦银萧还没有攻到红衣女之际,出手一年,凌厉扫出。 这一来,吕碧琦不得不一缓身势,气得她几乎咬砰银牙,杏目圆睁,叱道:“你这个叫化子,我要不先收拾你,就不姓吕——”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不姓日,跟俺姓张好了!” 吕碧琦气得混身发抖,道:“你……你敢……” “俺做什么都敢,就是不大爱跟女人斗……” 吕碧琦被悄叫化占了便宜,气得混身痉摩,当下厉声一笑,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俏叫化嘻嘻道:“不不,俺还想活,俺还没有讨老婆……” “凭你这副样子,也想讨老婆?” “怎么?俺长得不好?你看不上俺,俺也看不上你,你假如要嫁俺,俺还不要呢!” 俏叫化这些话吃尽了吕碧琦的豆腐,吕碧琦的娇艳如花的粉腮,突然升起一片低人魂魄的笑容,唉声道:“啊哟!叫化子,你真看不上我?……” 一说话声中,缓缓向俏叫化走去,那慑人魂魄的笑容,看得俏叫化在淌口水,全身骨头都软了下来…… 她的双膜射出了足能溶化一个男人的火焰,轻声问道:“俏叫化……你说呀……你到底爱不爱我?……” 俏叫化真被这绿衣少女吕碧琦所迷,呐呐道:“俺……俺……俺……” 他说了半天“俺”字,就说不出一个名堂来! 这时—— 吕碧琦已经走到离俏叫化三步之遥,俏叫化还不知道这类“色”的上面,就是一把足令他丧命的刀! 吕碧琦何尝不知道这俏叫化的武功,并非自己所能收拾,当下只有用美色来引他,然后出手。 她见俏叫化这副神情,嗲声笑道:“怎么啦?如果你爱我,我就嫁给你呀!……” 俏叫化色迷心窃,脱口道:“真的?你要嫁俺?” “是呀!你爱我吗?……” 她此时已走到离俏叫化一步半之远,她的右手已经抖了抖手中银箫,准备出手了…… 俏叫化咽了一口痰水,道:“可是,俺养不活你……俺不敢……” “我养你好了!——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 俏叫化道:“不不,俺不叫女人养活我,要不然人家要说俺吃软饭!” 俏叫化饭字尚未出口,吕碧琦猝然踏上一步,银萧一招“魔宫鬼影”!疾扫而出! 这猝然出手,其势何等之快,而且所出招式,正是“天魔经”的绝招“魔宫鬼影”,这一招之内,暗藏三式变化“云断巫山”、“夜叉探海”以及一招“风啸尘飞!” 满天箫影,分声而至。 俏叫化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其存心竟如此毒辣,而在自己毫无防备,出手递招。 一经发觉,脱口喝道:“呵唷唷……你这个女人……” 人字出口,只听砰的一声,吕碧琦的银箫,结结实实地打在俏叫化的背上—— 紧接着砰的一声过后,俏叫化的身子,被打得飞泻而出,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吕碧琦得意一笑,眼光过处,她的笑容骤然敛了,她“啊”的一声惊叫。蹬蹬蹬疾退三步,杏目睁得像钢铃一般! ——俏叫化竟在栽倒于地之后,翻了一个跟斗,又站了起来! 这的确使吕碧荷吃惊得不寒而栗,她这一招起码用了九成功力,在千斤之上,俏叫化中了一箫,竟毫无所伤,这是那门子的武功?难道他已经练就了一身铜身铁骨不成? 她骇住了!骇住了! 俏叫化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喝道:“原来你是骗俺……” 只见他一弹身,仁立在吕碧价的面前,又道:“你既然出手心黑手辣,俺也不留你了!” 话落掌起,一掌直劈吕碧琦面前。 俏叫化这一来真的动了真火,右手一掌攻出,左掌一抢,击出第二掌“飞而狂涛”。 这二掌均是武林罕见绝学,吕碧琦此时那有斗志,试想俏叫化被她击中一箫,竟毫无所伤,这份武功,怎是她能比拟? 突然,就在悄叫化攻出两掌之际—— 一个声音暴喝道:“住手——” 声若焦雷,震得在场之人,耳朵嗡嗡作响,俏叫化心里一楞,不期然地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飘退数步! 就在俏叫化从身而退之际,一条灰衣人影,势如夜宵蝙蝠,飘立在吕碧琦身前。 举目一望,吕碧顾不上地退了一步,来人,赫然就是杨世川。 杨世川的脸上抖露了一片恐怖的杀机,两眼射出两道慑人光芒,怒道:“人有天下最毒妇人心,果然一丝不假,请问姑娘杨世川与你何仇?致使你非把我置于死地不可?” 吕碧椅被杨世川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与杨世川之间,根本没有仇,这中间只是为了一个情与恨! 古今往来,为了一个爱字,不知道丧命了多少英雄豪杰! 吕碧琦为了得不到杨世川的理睬与安慰,一怒之下,她要毁了这个男人! 如今被杨世川这一问,她怎么回答得出口。 杨世川很透了这个女人,当下怒道:“你说呀!我跟你有什么仇?” 他的身子,欺前三步,蓄势待发,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世川准备除去了这个女人! 吕碧琦淡淡一笑,道:“没有,不过,我恨你!” “恨我什么?” 吕碧椅冷冷道:“告诉你,我恨不得吃了你!” “于是,你就要把我置于死地?” “不错。 杨世川呀一咬,杀机倏起,喝道:“既然你要我的命,我也不能让你活下去!” 去字出口,呼的一掌,横里打出,去向吕碧琦当胸! 杨世川本来对于女人,已恨之入骨,如今再加上几乎丧命在吕碧流之手,他的杀心之念,自然而然地加深了。 这一掌攻出之势,用了七成七彩神功在内! 吕碧椅见杨世j!!出手攻来,当下一咬银牙,玉婉一扬,准备接杨世川这出手一击! 突然—— 她竟在这情势危急万分之下,把硬封来势的一掌收了回来。 ——这一着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把硬封来势的一掌,收了回来?难道她存心一死? 这刹那一瞬—— 杨世j;向山崩地裂的内家掌力,已经卷到,砰的一声巨响,随着尘砂飞泻之中,一条绿衣人影,飞泻而出! 杨世川怔住了! 所有之人,也全部怔住了! ——没有人会相信,吕碧椅竟会白白挨了杨世)!d一掌,而不还手,这怎不令在场之人吃惊? 但见她口中鲜血,如箭飞出,叭我一声,尘土飞扬,她的娇躯甩出三丈,方才栽倒在地上! 杨世川怔了一下之后,身影再度弹出。扑向吕碧椅,喝道:“留你这心黑手辣的女人危害江湖何用?” 出手一掌劈下。 吕碧椅此时昏死过去,怎能躲过杨世j!i这一击之危?眼看她就要丧命在杨世)!【的掌力之下,突然——一杨世川一咬牙,把击向吕碧价的掌力,收了回来! ——他的眼光触到了吕碧椅樱唇上溢出的鲜血,以及长而弯曲的睫毛下,两颗豆大的泪水…… 他心软了! afll大的珠泪像她樱唇上溢出的鲜血一样,一滴一滴地滴着! 她娇艳如花的粉腮,苍白如雪。 杨世川突然感到了一阵暗然神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期然地把头低了下来…… 他明白她眼泪,代表些什么!……” ——那是情与恨交识而成的血泪,多少痴心的少女,流出了这真挚之爱的血泪,而得不到她所爱的男人谅解? 夕阳抚吻着她苍白的粉脸,是显示了多么悲惨与不幸? 那口角上的血,依旧在滴着…… 那睫毛下的泪,依旧在流着…… 她的樱唇泛着淡淡的笑容,凄婉哀怨,像在道:“能伤在你的手下,我心里在也感到安慰了……” 杨世川暗然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前走去,这刹那间,他感到自己的心情,沉重异常! 在杨世川一转身之际,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说道:“阁下真算得是一个手辣心狠之人。” 杨世川一抬眼。周绿水险泛好笑,宁立当前!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这是她先向杨某人下手,怎能怪我?” 周绿水阴冷冷地笑了一下,也不回答,转身向吕碧琦躺身之处走了过去。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也不回头望一望周绿水走向吕碧琦干什么,便弹身向抢夺七彩铁券的场中奔去。 场面在这一瞬之间,起了相当变化,“飞燕帮”已经出手抢得了“七彩铁券”!杨世川扑身进人场中,令“飞燕帮”的人吃了一惊,这当儿,那出手抢得“七彩铁券”之人在其余五个黄衣人的掩护下,纵身飞泻而去杨世川见状,大喝一声,猝然弹身截住那人去路,冷冷喝道:“如果你不把七彩铁券放下看你是否走得了?” 一语甫落,出手一掌劈去。 杨世川这一出手之力,用上了八成功力,真是掌力势如狂涛,击向了那个抢得七彩铁券的老者。 杨世川一掌甫出,站在一侧的那个“飞燕帮”白发苍苍的黄衣老者,他猝然出手攻出杨世川,喝道:“小子,你找死”,便出手一掌击去。 这黄衣老者出手之快,也出乎了杨世川意料之外,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这黄衣老者硬接一掌之下,只觉心中如遭锤击,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幌了两幌,几乎栽倒。 而那个抢得“七彩铁券’的黄衣老者,已经纵出五丈开外。 杨世川见状,暴喝道:“你往那里走——”身形飞泻而起,直扑那个抢得“七彩铁券”之人! ——也在杨世川身影还未弹起之际,其余五个黄衣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出手攻向杨世川。 杨世川被这几个黄衣人出手堵住了去路,气得一声虎吼,一连劈出一十八掌。其出手之毒辣,令人毛骨悚然,掌力过处,几声惨叫,已经有两个人死在他的手中。 其余三个黄衣人一见苗头不对,不由同时收身后退,杨世川的脸上,抹过了一片杀机,冷冷喝道:“如果我叫你们这些人从我的手里逃生,就不姓杨。” “杨”字市自出唇,身影划出,“三罗掌”的一招“天罗地网”,挟以撼山栗岳之势,分击三个黄衣人。 蓦然间—— 就在杨世川出手攻向三个“飞燕帮”的高手之际,从雪峰山下飞也似的涌上来了六七十个人影。 这六七十个人影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场中,举目望去来人竟有增、道。赫然就是九大门派之人。 冷面洞主一见九大门派之人出现,脸色为之一变,慌忙上前,拱手朗声道:“冷面洞主不知道各位驾到,致有怠慢迎接之罪,在此谢过广话落,恭身一揖! 九大门派高手,脸上充满了杀机,怒视着冷面洞主,少林派护法元拙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冷面洞主为谋害江湖九派掌门,不惜借设擂台招贤之名,存心之毒辣,令人发指!” 这番话说得冷面洞主脸色一变,道:“大师父这番话怎么说?你认为老夫是这种人?” “这个很难说!” 冷面洞主纵声一笑,其声悲切,轩仰至极,当下笑声嘎然而止,惨然说道:“各位未免把老夫看得比下三流的人物还不如,如果老夫存心害死九位掌门及宋大侠,也不需借设擂……” 人群中有人接道:“那么,请问冷面洞主,九位掌门及宋大侠是被何人所害?” “这个老夫不得而知!” “不知道?这完全是鬼话连篇,您还有理由澄清你不是害死九位掌门之人?” 这番话说得冷面洞主脸色一片铁青,栗声道:“老夫并无谋害九位掌门……” “如果不是你冷面洞主事先埋下了炸药,在九位掌门及宋大快出山之际,把他们炸死,难道别人会知道你冷面洞主要设擂台招贤?何况,这峡山是在你的范围之内,什么人敢埋下炸药!” 又有人接道:“不错,冷面洞主事先埋下炸药……” “冷西洞主存心好炸,我们非报仇不可?……” “杀死冷面洞主,灭了十二洞……” 在场之九大门派高手,一片激动神情,脸上同时罩满了一片杀机,缓缓向冷面洞主欺去,把他及门下十个人,包围在核中。 情势紧张万分,如果九大门派之人联合出手,冷面洞主及门下十个洞主,势必丧命不可。 突然间—— 三声惨叫之声,听得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举目望去,只见三个黄衣人在杨世川掌力过后,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杨世川连毙“飞燕帮”六个高手,这份武功,不但令在场之人,吃了一惊,即是伫立一侧的俏叫化与红衣女也吓了一跳。 杨世川毙了六个黄衣人,只是在短短的一瞬之间,他一个纵身直向山下扑去,他要把抢得七彩铁多的黄衣人追了回来。 杨世川身影弹起,冷不防一条人均猝然截住去路,说道:“杨兄台慢走——” 杨世川心里一怔,不期然地停下脚或举目望去,截住去路的人,竟是俏叫化! 杨世川征了怔,问道:“兄台叫住在下,是?……” “你要追回七彩铁券?” “正是。” 俏叫化含笑道:“恐怕你追不到了。” “为什么?” “人家已经去远了!”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纵使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非把七彩铁券取回不可。” “取当然要取回,不过你放心好了他逃不了,他虽然取得了七彩铁券,可是回不了桐柏山的总堂。” “为什么?” “这很简单,七彩铁券为武林奇珍,其路上必定隐伏许多武林人物出手抢夺,你认为那个黄衣人回得了总堂而包管无人截杀?” 杨世川点了点头,突然似有所悟,道:“那我要到厉鬼谷去了。” 杨世川突然想到他师父宋青山还有四天生命,如果他取不到邵玲胜天元散”他势必遗憾终生! 他一抬头,他的眼帘里突然映起了一双勾魂眸子……在无语中注视着他! 杨世川心头一震,那正是红衣女! ——那眼光里,所包含的是什么?他看得出来那是苛望的情份。 他的脑海里,迅速地眨起了他所痛恨的女人——颜玉琴,他的脸色变了…… 蓦然间——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九大门派高手已把冷面洞主属下之人团团围住。 杨世川暗吃一惊,乍闻俏叫化说道:“杨兄认为谋害九位掌门及宋大侠之人是冷面洞主?” “这很难说!” 杨世川“说”字甫出口唇一声冷冷的笑声倏然破空传至,只见两条人影迅速地飘落场中。 ——这两条飘落场中的人正是周绿水与日碧琦。 周绿水把日碧琦的伤势医愈之后,九大门派之人已经围住了冷面洞主及属下之人。 普天之下除了一个人——周绿水知道谁害死了九位掌门人及来青山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 周绿水是一个极负心机的人,冷面洞主事到如今,如果自己能弄一个圈套叫冷面洞主套上,冷面洞主此后必会听自己指使。 他心念甫落,奸计倏生,当下眼光一扫九大门派之人,冷冷说道:“各位今天到雪峰山来,就是兴起问罪之师? “不错!” 周绿水冷冷道:“请问你们是否目睹冷面洞主害死了九位掌门?” “虽未目睹,但理由非常明显!” 周绿水脸色一变,怒道:“放屁,凭这一点,你们九大门派便能加罪于人,拿九大门派势力压人?告诉你们,冷面洞主并不是好欺负之人。”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九大门派之人脸色大变,同时场面在这一时之间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俏叫化望了一眼杨世川说道:“你不想看这场热闹?” 杨世川颔了一下首,俏叫化又道:“这个新任的雪峰山总洞主,好狂傲!” “不错,他确实狂傲过人。” “那个绿衣少女可能会帮他!” 果然不出俏叫化的意料之外,那绿衣少女吕碧琦在周绿水声音甫落之际。明眸一扫,冷冷说道:“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这些人再不走,我就叫你们全部丧命在雪峰山上。” 冷西洞主势成骑虎有理说不清,当下站在一侧一语不发。 在场九大门派之人,闻言之下,脸色猝然一变,齐声道:“咱们正想试试。” “这么说来,你们当真不走了?” 元拙大师朗声道:“除非冷面洞主还九大门派掌门的命来。” 元拙大师一语甫毕,又有人接道:“何必跟他们多说,灭了十二洞主再说——”,一说字余音犹荡空际,撼山栗岳之声,猝然响起,九大门派之人已越有人出手攻掌。 一人出手百人齐动,群众情绪一起,无法收拾,在场之九大门派六七六个高手全部出手了。 这情形看得站在一侧的杨世川大吃一惊,只见匝地狂飘,涌向了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个洞主。 雪峰山上,杀机骤起! 在掌力如涛之中,乍闻吕碧符厅喝一道:“你们找死——”死字甫自出唇,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倏然响起! 这三声箫声一起,震得已经出手的九大门派高手心神一荡,功力全失,脸色一白,额角汗如豆大! 这三声箫声,正是天魔曲中“惊涛一曲”的前奏! 箫声带着无穷的威力,在三声箫声一落之际,俏叫化脸色大变,厉声大喝道:“你们不走,难道真要丧命在天魔曲之下不成?” 挟着喝话声中他一个弹身,一拉杨世川向山下飞奔而去! 就在杨世川与俏叫化,红衣女走后,这支曾使武林人物闻之丧胆的“惊涛一曲”,在雪峰山上开始吹起了!…… ——雪峰山上,在吕碧琦吹起了“惊涛一曲”之后,这六七十个九大门派高手势必全部丧命!…… ——雪峰山上,也将造成了一场武林历年来最广大的恐怖屠杀…… 第四章 俏女多情 “惊涛一曲”为“天魔经”所载精奥绝学,当年天仙魔女吹奏此曲,不知丧命了多少武林人物,此曲在吕碧琦一吹之下,雪峰山上势必造成了武林历年来最庞大的一次屠杀,赴雪峰山的九大门派之人,势必难逃此劫!…… “惊涛一曲”的萧音,已经开始奏起…… 在场之九大门派之六七十个高手,有些内力修为较低的,已被“惊涛一曲”的三声前奏,震荡得额角汗如豆大,滚滚而落…… 这个人美如花的绿衣少女心中终埋杀机,她要把在场之九大门派高手,全部以箫音杀死! 就在这空气紧张万分之际,突然间—— 一声暴喝破空响起,两条人影势如闪电,挟着暴喝声中,两道如剪的排山倒海掌力猛向吕碧琦劈去—— 两条人影来势奇快,出掌奇释,吕碧琦正在吹奏“惊涛一曲”之时也估不到会有人出手攻掌! 掌力过后,萧声突然中断,乍闻吕碧琦一声问哼,身影飞泻而出! 兀突之变,疾如电光石火,这两条人影竟能不怕“惊涛一曲”的箫音,用掌力把吕碧琦震退,这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在场之人,如卸重负,举目一望,元拙大师心里不由一惊,来人,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神扇客以及醉剑客许文龙。 这两个武林盖代奇人会突然出现在此,确实出乎了在场之人的意料之外。 元拙大师慌忙上前,稽了一稽首道:“原来是二位大侠,老衲代表九大门派弟子感谢两位救命之恩。” 神扇客轻摇了一下手中折扇,淡淡道:“大师父不必多礼!” 这当儿,醉剑客一个幌身,欺到了吕碧琦的躺身之处,一手把吕碧琦给提了起来,冷冷喝道:“你是天仙魔女的什么人?” 吕碧琦被神扇客与许文龙两掌,震伤了内肺,可是理智依旧清醒,她冷冷一笑,道:“你管得着我是她的什么人?” 许文龙冷冷一笑,道:“如果我们两个人慢来一步,这些几大门派高手不是要全部丧命在你的手里?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出手竟如此心狠!—— 吕碧琦冷冷道:“我杀死了他们,与你何干?” 这一句话问得许文龙怔了一怔,当下哂然笑道:“你可知道后果?” “我只知道杀人。” 许文龙冷冷一笑,把吕碧琦掷落地上,道:“想天仙魔女就是你母亲了,当年你母亲为了情海创伤,不惜杀死了无数的年轻高手,想不到她的血液也传到你的身上,告诉你,如果你再存心毒辣,我们便毁了你,然后再向你母亲作个交待!” 话落,望也不望吕碧琦一眼,转身向冷面洞主立身之处走了过去冷面洞主惊魂甫定,一见许文龙与神扇客双双在此出现,吃惊之下,不由退了一步。 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之死,确实震惊了整个江湖、由许文龙与神扇客的出现,便可以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许文龙与神扇客跟宋青山有过患难相共的救命之思,对宋青山死因自然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下许文龙走到冷面洞主面前拱手一礼,道:“冷面洞主,还认得许某故友吗?” 冷面洞主强额一笑,道:“许老友莅临荒山,恕老夫未曾迎接,在此谢罪,许老友莫非为宋大侠之死而来?” “正是。 冷面洞主惨然一笑道:“许老友认为这件事是老夫所为!” “这个我不敢断言,不过宋大侠与你之间有过几次患难相共,飞鲸岛一役也仗了你不少大力,此次你为设擂让贤,邀宋大侠与九位掌门为监搏之人,这十个人会突然被炸你老兄当然不能不负点责任。” 措词惋转,语锋强硬,虽未一口咬定未青山及九位掌门是冷面洞主所害,但从语中不难听出其含义。 冷面洞主惨然一笑,道:“此事老夫委实不知,再说来大侠与老夫颇为莫逆,自无存心陷害之理,此事突然而起老夫有口难辨。” 许文龙道:“那么,你老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正是。” 许文龙冷冷说道:“宋大侠之死,七彩铁券重落江湖,势必物武林埋下一场恐怖杀机,现在我们不愿强人所难,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一天。” 冷面洞主惨然一笑,正待答话,周绿水心念一动,冷冷道:“阁下何方高人,未免太过盛气凌人了。” 许文龙举目望了周绿水一眼,又望了望冷面洞主,道:“冷面洞主,这位何人?” 冷面洞主道:“本洞新任总洞主!” 许文龙冷冷笑道:“访问冷面洞主,九位掌门尸骨是否找到?” “全都找到,唯独宋大侠没有找到……” 许文龙微微点了点头,眼光一扫元拙大师,说道:“各位还是把你们掌门人的尸体运回派中安葬,至于九位掌门及宋大侠是不是冷面洞主所害不难有澄清之日。” 在场之九大门派因为许文龙与神扇客均是当代武林奇杰,有这两人在场,不难把事情弄清楚。 心念一转,各人寻到了掌门人的尸体之后向山下奔去。 ——这六七十个武林高手,如非神扇客与许文龙突然出现,势必全部丧命在雪峰山不可。 当下许文龙向冷面洞主说道:“冷面洞主,兄弟因“七彩铁券”已被“飞燕帮”得去,赶回桐柏山,已有无数武林高手截住他的去路,准备抢夺,我们也不能不去,至于宋大侠死因我们会弄个清楚。” 话落,望了神扇客一眼,说道:“神扇客,我们走吧……” 许文龙把字市自出口,突然间—— 一声冷冷的声音喝道:“走?你们两个人走得了吗?……” 声音冰冷阴森,似非出自人口,神扇客与许文龙不由为之一愕,举目望去,并没有半个人影! 神扇客不由脱口道:“谁?” 许文龙皱了皱眉,道:“管他是谁!我们走吧。” 话落,身影一纵,当先挺胸跃去,神扇客也跟着追去。 这冰冷的声音不但神扇客与许文龙听见了,就是远处的杨世川,俏叫化与红衣女也全部听见了。 杨世川不由问道:“那声音是谁?好冰冷!” 俏叫化道:“这总不会是出自鬼口。” 这当儿,许文龙与神崩客已经去了十几丈之外,杨世川坏由脱口道:“我们去看看!” 杨世川看字未落,突然之间,原先那冰冷的冷笑之声,突然再度响起—— 声犹未落,一团黑影弹身向许文龙与神扇客扑去! 这团黑影,弹身之势,真可说是疾如星火,快逾闪电,许文龙与神扇客飞跃之际,突被这条黑影截住去路,不由吃了一惊,双双后退! 举目望去,一个全身通黑的人,仁立当前,冷笑之声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一代恐怖的人物,阴魔,终于出现了。 阴魔退了一步,道:“我说你们两个人走不了你们偏不信,既然进了雪峰山“天星谷”,就出不去——” 话犹未了,黑影划处,疾扑神扇客—— 阴凤旋处,神扇客大吃一惊,他一声低喝,把扇乘势拂去—— 可是对方身影,出掌之快令人咋舌,神扇客一扇还未佛出,他猛觉一阵冷气攻心——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震撼了在一场之人,只见神扇客身影飞泻而出栽倒于地。 惊变突然,这时,许文龙大喝一声,长剑出手,猛向那明魔劈去,口里喝道:“阁下好毒辣的手段——” 许文龙一剑击出阴魔低喝道:“你找死——” 掌力击出,又是一声惨叫,许文龙的身子随着惨叫声中,又告飞泻而出…… 这出手之快,便站在一侧的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在许文龙躺下之际,怒喝一声,道:“好残忍的手段——” 他一个弹身,猝然截住阴魔去路,不分好歹,一掌劈去。 杨世川因为见对方出手太过毒辣,不管好歹一掌恨不得把阴魔劈死! 这一掌劈出之际,用了“七彩神功”的十成功力,掌力如涛,狂卷而至。 阴魔那里把这年轻人的一掌放在眼内,当下冷冷笑道:“难道你找死不成?” 拂袖一袭,一道阴风向杨世川击来的掌力卷去。 阴魔这一击之势只用了七成功力,他认为只要七成功力,足可把杨世川震得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那知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内力拂出,只听轰然一声巨爆,尘砂飞泻之中,阴魔猛觉心头一震,暗道一声不好——一个身子已被杨世川震退五、六个大步。 举目望去,杨世川也只不过退了三、四步之遥。 阴魔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厉声一笑,突然一弹身,扑向杨世川,冷冷喝道:“你是宋青山什么人?” 声如巨雷,似鬼气森森,杨世川心里一惊.他估不到这个黑衣人竟在自己推出“七彩神功”之后对方能一眼识破。 他吃了一惊,阴魔阴恻恻一笑,喝道:“说,你是宋青山什么人?快说!” 声音充满了一片杀机,缓缓向杨世川欲来…… 叫化咽了一口唾沫,替杨世川打了一个冷额,功运双掌,眼光一眨不一眨地盯在阴魔的身上……” 空气一片紧张…… 杨世川他不由暗自吃惊,暗道:“这个人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宋青山的传人……”心念中,冷冷道:“你管我是宋青山的什么人?” 明魔厉声一笑,道:“你当真不说?”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机倏起,他忽喝一声,道:“毙了你再告诉你我是宋青山的什么人。” 弹身扑向阴魔,呼呼攻出三掌。 杨世川此时的武功只有宋青山的三分之二,不要说打得过阴魔就是他师父本人是否打得过阴魔还是一个问题! 两掌击出,只见阴魔身子一施,轻飘飘地躺过了杨世川两掌,厉声喝道:“你当真不说是未青山的什么人吗?” 杨世川想道:“不说就不说,何必多问?” 阴魔狞笑道:“你不说,我就叫你永远没有说话的机会!” 阴魔一语甫落黑影弹起,在极快的一瞬之间,已向杨世川攻出三掌。 这三掌扶以阴魔全部功力击出,掌力阴冷无情,杨世川一接之下,一阵冷气攻心,暗道一道:“不好……”好字留毕,他一个身手猛然向后栽去—— 红衣女一声惊叫,柳腰微挫,弹身接住了杨世川口飞来的身子。 阴魔杀心一起,哪容红衣女接住杨世川的身子,猛听他一声大喝,一掌向红衣女击了过去!—— 红衣女如被阴魔这一掌击中,就是不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俏叫化见状,大吃一惊,身影弹出,挡住了阴魔击向红衣女及杨世川的那道阴寒掌力—— 尘土飞泻,俏叫化的身子被阴魔一掌击出五丈开外,滚了两滚翻了一个斛斗,又站了起来! 这超越武学常轨的功力,使这个心地狡诈的阴魔,也不由骇了一跳,不期然地后退数步。 俏叫化这一挡,救了红衣女与杨世川一命,当下俏叫化被阻魔一掌击得栽倒于地,站了起来之后,冷冷说道:“阁下果然内力惊人,请问你叫什么?” 阴魔乃一代奇人,也不由被俏叫化这身武功所震慑,当下怔了半晌,发出一连串冷笑,道:“这个,你不配问,想不到你这个叫化子就练了这身惊人武学,颇令人难于置信,未知你师承何人?” 俏叫化哂然一笑,反问道:“请问你与宋青山之间,有什么仇?” 这句话问得阴魔心里一惊,道:“你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与宋青山之间没有仇,为什么一见是宋青山的门人,就要把他置于死地?” 阴魔打了一个冷战,他一声阴恻恻的长笑,猝然一欺身到了俏叫化的面前,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出得太过突然,俏叫化在毫无防备之下怎能让过阴魔这猝然一掌? 又是砰的一声,俏叫化的身子被阴魔这一掌退五丈开外,栽倒于地半天爬不起来。 ——阴魔一掌击倒了俏叫化之后,一个弹身,在极快的一瞬之间,左掌一扬,直朝红衣女劈去。 神技骇人听闻,阴魔左掌劈向红衣女与他劈倒俏叫化几乎是同在一个时间之内便做到的事! 红衣女手抱杨世川,目睹杨世川伤势惨重,暗然神伤之下,阴魔的掌力,已经扶以匝地阴飙,卷袭而至—— 千钧一发—— 一洪然声音道:“阁下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不嫌过辣吗?”挟着喝话声中平空一道掌力向阴魔击向红衣那道匝地阴飙卷去。 这道掌力来得突然,阴魔估不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来,发觉之下,两道内家掌力已经击个正着。 一声暴响,树叶纷拆,阴魔的身子,蹬蹬退了三步,心里骇然大惊,因为他这一掌用了十成功力,尚被对方震退三步,由此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当不在自己之下。 ——这当儿,原先那声音又传来道:“能接得起我这一拳之人,真可以说绝无仅有……” 阴魔大喝道:“口出狂言,谅非无能之辈,有脸的不妨出来亮亮相。” 黑影一划,直向发声处扑去—— 阴魔弹身一扑,其势如电,如是江湖第一流高手也难逃他的眼力,那知他一扑之后竟没有扑到对方。 而那声音又传来道:“除了当年的宋青山之外,普天之下武功你可以称为天下第三人了……” 阴魔目空一切,几曾被人如此奚落,而且发话之人分明有意捉弄于他,蓦听他厉声长笑,道:“阁下难道是下三流的人……” 那声音传自三丈之外,冷冷接道:“如果你不是下三流的人何必蒙着脸孔……” 对方“孔”字市自出口,阴魔大喝一声,猝然再度弹身,平飘五丈,扑向了发声处。 就在阴魔一扑之际,一条人影像幽魂似的在红衣女的身侧一飘而过,低喝道:“女娃儿,你不走难道不要命了?” 话犹未落,已在红衣女的身后苍林一闪而逝! 这条人影的轻功真是到了家,凭阴魔的功力尚见不到对方,由此可知此人当是江湖隐侠之类! 红衣女被这人影一喝,从暗然的情绪之中,惊醒过来,当下一点矫足向“天星谷”飞身掠去! 红衣女奔了一程,见阴魔没有追来,她知道如非暗中有人相助自己当逃不过阴魔之手。 红衣女打量了一眼地势,发现前面有一个破庙,她心念一动向那庙宇奔了过去。 来到庙宇门口,张目一望,但见这古庙经年失修,已经破损不堪,蛛丝网到处皆是。 红衣女进人庙殿之后把杨世川放在大殿中央,这时,只见杨世川脸色已呈紫黑! 这一着使红衣女芳心为之一痛,她伸手摸了杨世川的额角,倏地,她“啊”的一声惊叫出口,全身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遍起。 ——她手心摸处,只觉杨世川的额角冰冷异常,使她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冷颤! 她眼睛睁得像钢针一般,吃惊得把手蒙住了嘴巴,猝然间,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下她的粉腮! 微风,拂散了她额角上的鬓发,月光下呈现出她一副凄苦的神色她怔怔地望着杨世川……像忘了一切,也忘了自己…… 忽然,她咬了一咬银牙,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攒开了杨世川的牙关,把丹药纳入了他的口中。之后,功运双掌,向杨世川的“气海”与“返魂”穴扣了上去!—— 蓦然—— 原先那声音又突然传来道:“赶快把他带到后殿否则来不及了!” 红衣女闻言,吃了一惊,她能理会出来,暗中相告之人必是知道那黑衣人要到这里。 红衣女在那声音喝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了杨世川向后殿掠了过去—— 红衣女身影市自进人后殿之际,突然,一声险测侧的长笑,突告破空传至,一团黑影迅速地掠进了大殿! 阴魔的阴恻恻冷笑配合著苍穹夜幕,以及荒山鬼火秋萤,使人听来大有身履鬼域之感! 阴魔打量了庙宇一眼,突然向后殿走了进去…… 红衣女伏在暗处,一见阴魔缓缓走来,吓得娇躯皆抖,花扇紧握在手,如果这黑衣人一迈进后殿一步,她便猝然出招…… 山风呼呼,吹着这破庙尘埃疾飞,同时这古庙之内也罩起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阴魔的沙沙脚步声,配合了他口中的阴森森的冷笑,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遍起…… 脚步声,风声,交织成一支恐怖的乐章…… 突然—— 那脚步声停了! 阴魔目光一扫,自言自语道:“终有一天,你逃不出我手……” “手”字出唇,黑影一纵,一阵阴风过后,阴魔已经纵身出了这座古庙…… 红衣女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她微微吁了一口气,望了躺在地上的杨世川一眼,功力运至掌间扣向他“气海”与“近魂”穴。 手掌过处又是一阵冰冷攻心,她打了一个寒噤,银牙一咬,忍住了这股攻心冷气替杨世川疗伤。 阴魔练就之上古奇书所载的“阴魔经”,这部武林邪门奇书所载武功均以阴功为主,如非杨世川得了宋青山三分之二内力真元,怕早已丧命…… 红衣女一阵疗伤,终于导引了杨世川“七星静脉”的宋青山三分之二的内家真力敬遍全身……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四个时辰也过去了庙外,已经映进了旭阳的光辉……可是杨世川,却没有醒来,红衣女粉腮苍白如雪……她为杨世川数次疗伤已经用了她全部内力…… 他闭目打坐,恢复精力。 旭阳,从破瓦的隙缝里映射在她苍白的脸孔上,显得多么凄绝与黯然…… 当第二次再为杨世川疗伤时已是中午。再经几个时辰疗伤之后又是夕阳西斜了! 终于,杨世川能挪动了身子,如非他内力太过雄浑,加上十个红衣女也无法把杨世川从死的边缘拖回生命。 宋青山给他的功力发生了极大效用,这股内家真力渗合了七颗“七彩神丹”的真元,终于使他醒了过来…… 他冷得全身在发抖……当他知觉恢复,知道冰冷之后,显然已经有了活命希望…… 他醒来之后,喃喃道:“好冷呀……好冷……” 是的,他虽然能够醒来,已属不易,但集在他身上的冷气,却无法迫出体外,除非邵玲的“天元散”,以及“千年何首乌”或“千年灵芝”,才能救他一命不死。 他眼光里?蝗挥称鹆撕煲屡哪:擞埃睦镆痪实溃骸笆撬?br /> 红衣女正在调息,被杨世川这一问,惊醒了过来,苦笑道:“是我!” “你是谁?……” “崔妙妙!” 杨世川喃喃道:“崔妙妙?……哦?……哪个红衣女?……” “是的!” “我……好……冷呀……” 崔妙妙闻言,劳心一酸,珠泪滚滚而落,道:“你被那黑衣人打了一掌,几乎丧命! 杨世川的脸上带着一份迷惑神情,轻轻地哦了一声沉思了半晌,问道:“难道我没有死……” “是的,你没有。” “你救我?” “是的!”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我感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救你不好吗?” “不,我只是感到无以为报!—— 红衣女凄婉而又伤感地闪动了一下唇瓣道:“我不希望你报答?……我只是安慰我自己?” “安慰自己?” “是的……”她黯然一笑,又道:“因为我爱你!” “什么?”杨世川闻言几乎从地上跃了起来,脱口道:“你爱我? “出你意料之外?” “不不,这不可能的……” 红衣女闻言,珠泪如线而落,道:“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情愫由我心扉里产生了,像那个绿衣姑娘爱你一样……我体会到,我也会跟她一样,只是情海遗恨! 依依断肠语,道尽处女情,杨世川黯然道:“可是,我没有资格再去爱人呀!……” “为什么?” “我结过婚!” 红衣女粉脸为一变,道:“你结过婚了?” “是的,我结过婚了,但我的妻子又离我而去了……” 红衣女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这哭声代表了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哭声悱侧缠绵,哀艳感人,像她突然间失去了一阵心爱的东西而痛泣一般! 杨世川感觉到他自己的眼眶在湿润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崔姑娘,你为什么哭?” 崔妙妙制止了哭声,木然成痴地望了杨世川一眼,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也许我听到了一件不如意的事。” 杨世川道:“那么,你走吧,别管我!” 崔妙妙似笑非笑凄绝地闪动了一下唇瓣,道:“是的,我应该走了……远远离开你……” 她缓缓站了起来,又道:“可是,我不会忘记,我生命中曾爱上了一个人,又将失去了一个人,最后我要再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取回‘七彩铁券’!” 杨世川心头一震,脱口道:“不不,你不要去!……” “为什么?” 杨世川道:“我已经欠了你一笔感情的债,我不愿再添这一笔,所谓旧债未还,新债怎能再添?” 崔妙妙苦笑道:“我已经说过,我要安慰自己呀!” “我不愿意。” “我自己乐意这样做。” “告诉你杨世川不领这个情!” 崔妙妙脸色一变,道:“难道你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杨世川心里—狠,道:“天下的女人,我杨世川均没有看在眼内。” “包括我?” “是的!” 崔妙妙厉声一笑,其声悲仰,直以少妇泣血深闺,悲惨哀绝,其实,杨世川何尝不是心痛如绞? 他要让她忘记他! 崔妙妙笑声嘎然而止,道:“好!我们在偶然中相逢也在毫无情感下结束。” 她停了一停,又道:“可是我依旧要把七彩铁券取回。” 杨世川叹道:“我已经说过我不领你的情。” “我并不需要,我只是要心安理得。” 话落,莲步轻移,向外走去…… 那脚步声是沉重的! 那沉重的脚步声像踏在杨世川的心坎上……令他无法透过气来突然间—— 杨世川随口叫道:“崔姑娘,暂请停步——” 崔妙妙一转身,幽幽问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吗?” “我想问你……” “说呀!” “我受伤多久了?” “一天一夜!” 杨世川吃了一惊,脱口道:“一天一夜?” “一点不差!” 杨世川脸色一变,他一个挺身,从地上跃了起来,他想起了他师父宋青山只有四天生命,现在只剩三天三夜! 想到这里,他脸色霍然大变,崔妙妙问道:“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你走吧!” 崔妙妙也不会知道杨世川心里所想,当下黯然地点了一下头,莲足一蹬,眨眼间,消失在古庙之外! 杨世川微微一叹,自语道:“你救我一命我要报答的!” 他倏然而笑,这笑容呈现出了他不幸的人生……他不敢相信有女人会爱他,因为他的妻子已离他而去。 他想到颜玉琴脸色不由一变,狠狠道:“我要杀你——” 但又是一阵冷气攻心,使他不期然地又打了一个冷战,他慌忙运气抵制了这份冷气,脸色为之一白,道:“可能我杀不了你,便已身亡了……” 想到死,不由令他想起了他师父宋青山,如果他此刻死去他师父宋青山亦必跟他丧命! 想到这里,他精神为之一振,他必须在三天三夜的时间,到厉鬼谷向邵玲取得“天元散”才能救宋青山于不死。 他带着伤势未愈之身,奔出了古庙,取道奔向开封,再往厉鬼谷! 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之死,震惊了整个江湖,七彩铁券的出现,又激起了武林人物的疯狂! 数日间,平静多年的武林,又罩起了一片杀机! ——隐居江湖的武林名宿,全部出现! 当这些事闹得满城风雨之际,又传出了许文龙与神扇客在雪峰山丧命在一个黑衣人之手时,又使武林为之哗然! 使人预感到,一场武林血雨腥风即将掀起…… 厉鬼谷,依旧风啸松涛一点也没有改变,不,或许有,因为杨世川进入了谷中并没有人喝问! 杨世川冷得全身发抖,牙根紧咬,把右手按住胸口,跄跄踉踉而行…… 他知道自己不行了! 纵然他取得了一包“天元散”,恐怕也无法赶回雪峰山“天星谷”那片断崖下,救宋青山不死! 他死倒无所谓,可是又怎么能对得起他师父于九泉之下? 心念及此,他不由黯然泪下…… 一个跄踉,也终于仆倒下去! ——久久,他才站起来,举目望去,只见苍林远还,叠出了两间屋宇! 一看到屋宇,杨世川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疾步而去! 他走到门口,再也忍受不住了,当下朗声叫道:“屋内有人吗?” 出乎杨世川的意料之外,竟没有人回答! 怪!厉鬼谷中,不是住了桂秋香母子与邵玲,何以此刻没有人回答!难道他们都走了?…… 杨世川一叫未应,他不由把眼光向屋内扫去,突然间,他打了一个冷颤,他看出了一些蹊跷来。 如果说这里住的桂秋香母子与邵玲母子走了,何以大门没有上锁? 杨世川心念一转,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向屋内走去,口里又叫道:“屋内没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人答腔!杨世川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不期然又打了一个冷额,全身汗毛皆张。 他一步一步向屋内走去…… 突然,他的脚被一件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向前栽倒于地! 沉沉夜色,笼罩了几分恐怖的杀机! 在杨世川扑倒之际,他的右手突然摸到了一推冰冷的东西:“那是水”,杨世川在告诉自己。 突然间,他又觉得不对,假如是水怎么粘粘地?他把手缩了回来,举目一望,他啊的惊叫出口!他手里粘住的赫然是血!殷红的血! 半晌,他镇定了一下情绪,下意识把眼光扫向那绊倒他脚的东西,这一看使杨世川再度一惊,吓得脸无血色,绊倒他脚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是的,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他来到厉鬼谷前,这里已经发生了惨绝人袭之事。他吃惊得直望着那具女人的尸体直打冷颤!半晌之后,他爬过去将那尸体翻了过来,眼光过处,但见对方口角上粘满了鲜血……” 他脱口自语道:“这是桂秋香或者是邵玲的尸体?……哦!对方是桂秋香,我师父告诉过我,邵玲穿的是白衣!” 一想到桂秋香遭人毒手,更令他大为吃惊,脱口道:“她儿子宋丁家呢?难道他们也遭了毒手?” 心念一起,他开始寻找其他人的尸体……房间,客厅,厨房……前前后后全部找遍了,就是没有第二具尸体! 他心里突然有所悟,走出屋子,向另一间房子走去,但是另外一间屋子大门,却用锁锁住! 他急急又奔了回来,他惊骇与着急,邵玲不在就取不到“天元散”,取不到“天元散”就救不了宋青山。 杨世川也猜不出厉鬼谷自宋青山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惊人之变。这顾盼间,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行了,他用本身真元压制的那团冷气徐徐攻心。 他叹了口气道:“我恐怕再也出不了厉鬼谷了……” 言下心里一痛,暗然泪落…… 陡然,冷冷的声音传自杨世川的背后,道:“男子汉大丈夫,视死如归,阁下长吁短叹不怕丢尽了天下所有男人的脸?” 声音骤起使杨世川吃了一惊,转身望去他的背后——房门之口,宁立了一个背部向他,长发披肩的女人身影! 杨世川骇了一跳,脱口道:“你……你……” “你要问我是人是鬼?” 声音冰冷之中又带着一份阴森之感,杨世川不寒而栗,不期然退了一步呐呐说不出话来!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动也不动!杨世川面对着女人尸体,加之突然又出现了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胆子再大,也免不了胆战心惊! 何况,这个长发女人到了自己背后,一无所知,就象在荒野之中突然出现了幽魂一样! 那冰冷的口吻又道:“阁下,你吃惊什么? 杨世川咽了一口痰水,问道:“你是谁?” “人!” 杨世川镇定了一下惊骇情绪,问道:“既然是人,为什么不敢……” “不敢怎么样?” “不敢把脸朝向我?” 对方闻言,一阵恻侧的长笑,声似地城鬼泣,夜枭哀鸣,刺耳难闻之极,直听得杨世川连打冷战! 笑声嘎然而止,然道:“你不配见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凡见到我面孔的人均难逃一死!” 杨世川泛起一股寒意,突然道:“你知道谁杀了桂秋香?” “不知道!” 杨世川冷冷问道:“你到这里干什么?” 对方以冷冷口吻,道:“那你到这里干什么?” 杨世川被问得任了一怔,当下脑海一道恐怖的念头,一闪而逝……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杀了桂秋香?” 对方纵声一笑,道:“阁下凭什么说我杀死桂秋香?” 杨世川心里一想不错,他凭什么说对方杀了桂秋香?当时被对方这一问,不由口哑无言!怔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么你为什么突然在这里?” “那么,阁下也为什么突然在这里?” “我是为找人而来!” “找邵玲而来?” 杨世川闻言,暗地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冷冷道:“你不是受了重伤吗?” 杨世川道:“不错,我已经身负重伤…… “所以除了邵玲的“天元散”,别人无法救你一命不死?” 杨世川心里知道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为了要“天元散”是救宋青山,当下叹了一气,问道:“请问姑娘既然不是你杀了桂秋香,那么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桂秋香?” “不知道!” 杨世川的眼光,一眨不眨地盯在对方的背上,然而对方却始终没有挪动过一下身子。杨世川望得出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对方突然冷冷问道:“你老望着我干什么?” 杨世川吃了一惊,这个神秘的女人影子既未回头,怎么知道自己在看她? ——一个神秘的女人!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出现之后,又宁立不动,她到底是谁?饶是杨世川机智过人也猜不出个头绪来。 当下杨世川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你知道邵玲死了没有?” “没有。” “她在什么地方?” “她在这后山的毒龙潭畔!去找五指酒丐算账!” 杨世川这当儿突然一阵冷气再度攻心,他脸色一白,他知道自己不行了! 杨世川心念甫落,最后地扫了长发披肩的女人一眼转身向屋外走去。 杨世川身子刚出了屋子,那女人的声音冷冷问道:“你要上那儿?” “到毒龙潭畔找邵玲要‘天元散’!” “她会给你吗?” “不给我我也非去不可。” “为什么?” “救一个人,如果我在两天之内取不到‘天元散’,他将与世长辞。” “难道你不怕死?” “古语曾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只是,我答应他在四天之内把药取到。” “你能辨得到吗?” “也许办不到,可是,可是,我要去办!” “告诉你,你不必到毒龙潭去,纵然你找到了邵玲,她也不会给你‘天元散’,你还是要去找宋美珍。” “她在那里?” “在前面的一颗巨石上,她多天来就一直坐在那里,废寝忘食。” “干什么?” “等待一个人,她生命中的男人。” “去找她,她有‘天元散’?” “可能有,假如没有,只要她向她母亲要,邵玲会给她,不过你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替她找那个男人。” “那男人是谁?” “周绿水。” 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要你答应把这个男人找回来,她会给你一“天元散’。” 杨世川与周绿水为了“七彩铁券”,曾经交过手,只是彼此没有报过名字,至使杨世川不认识周绿水。 当下他答道:“我一定把这个男人找回来。” “那么,你去吧!”语峰略为一停,道:“在你到这里前,厉鬼谷的确发了事情,对方的武功极高,凭桂秋香的功力尚无法敌得过对方,可想一方武功之高了,如非她在见对方之际,以极快的身法,用五行八卦把宋丁豪围在阵中,使对方无法进人,恐怕连宋了豪也难逃一死之危。” 这一番话说得杨世川不寒而栗,问道:“那么他现在在何处?” “还在那阵中。” “出不来吗?” “是的,他出不来,不过我替你去把他找出来。 话落,只见身影一闪,飘然而逝! 杨世川对于这个神秘的女人确实摸不到一点头绪来。顾盼间,一条人影突然向屋里奔了过来,这条人影正是宋丁豪。 宋丁豪被那个神秘的女人,从五行八卦中救了出来,一听他母亲被杀,慌忙奔入屋内。 杨世川望着宋丁豪奔人屋内,接着听到宋了豪放声大哭! 杨世川被这痛哭之声,感染得暗然泪落。 他伸手拭去了眼泪,告诉自己,我自己也不行了,还是赶快去找宋美珍。 心念甫落,他疾步向谷外走去…… 此时他冷得全身发抖,体力越来越为不行了! 穿过树林,举目望去,只见远处的一棵大石上果然坐着一个白衣少女。 杨世川走到宋美珍所坐着石头下,他心里感奇怪,我愿先进来怎么没有发现她? 殊不知他原先伤势发作,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石头上会坐着一个人。 当下举目一望只见宋美珍目光直视动也不动,粉腮泪痕末干,一睑凄婉之色,见之令人暗然神伤。 杨世川知道这个白衣女人大概就是宋美珍,当下张口叫道:“姑娘可是宋青山的千金?” 宋美珍动也不动,似是一无所闻。 杨世川知她沉思过度,精神陷于麻木,当下又朗道:“你可是宋姑娘?” 这朗声一喝使宋美珍惊醒过来,她痴痴地回过头,黯然断肠地点了点头! 杨世川目睹这种神情不由感到一股酸意涌上了心头,大有令他有四然欲泣之感! ——天下间,有如此痴心得可怜的少女?她为了爱一个人,不惜茶饭不思,日夜不眠地在这里期待?”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你在等人吗?” 她痴痴地点了点头! “他叫周绿水?” 她的眼睛,骤然呈现精光,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问道:“你怎么知道? “有人告诉过我。” “你认识他吗?” 杨世川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横,道:“我认识他。” “真的?你认识周哥哥?” “是的,我认识他!” “他……他在那里?” 她的黯然神伤的粉腮上,骤呈光辉,像是杨世川这一句话,使他的生命得到了希望。 杨世川苦笑了下,道:“你要我去把他找来?” 她点了一下头,道:“你不会知道的,自从周哥哥走后,我便坐在这里期待他,他说他要来的,可是,他没有来!……” “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 “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我答应你把他找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替我找他回来。” “我要一包你母亲的“天元散”。 宋美珍吃了一惊,忍不住脱口道:“你要‘天元散’?” “是的!” “可是……”宋美珍面带难色道。 杨世川又问道:“你有困难?” 宋美珍道:“可是,我母亲到毒龙潭畔去找一个人去了。” “我知道,你可以找她要,除了你之外别人要不到。” “你真的能把周哥哥找来?” “我不会骗你。” 宋美珍点了点头,只见她身影一划,突然向厉鬼谷的后山奔去。 几个时辰之后,宋美珍回来了,可是这几个时辰的时间,杨世川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冷,奇冷攻心! 他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宋美珍回来一见杨世川坐在地上发抖,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怎么了?” 杨世川也不回答所问,当下急问道:“你取到‘天元散’没有?” 杨世川还没有喝问。宋美珍已折开了纸包,忙道:“取到了,你快吃!” 她把一包“天元散”,送到了杨世川的唇角,杨世川见状,喝道:“不是我要吃的!” 这一喝使来美珍不期然地退后数步,惊望着杨世川茫然不知所措。杨世川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宋姑娘,原谅我情急出口,不过这‘天元散’不是我要吃的。” 宋美珍不解地问道:“你伤得这么重,不是你要吃,是谁要吃?”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把救他父亲的事说了一遍,但宋青山一再告诫他不得提起,他不由把话又咽了回来。 当下着笑了一下道:“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现在不能说。” “可是你就要死了!”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不能吃了这包‘天元散’,否则,那个人也会为我而死了!” “那么你怎么替我找周哥哥?” 这一句话问得杨世川愣住了,不错呀,如他不吃下“天元散”就要身亡,如何能替她找周绿水? 宋美珍一见杨四川沉思不语,粉脸微微一变,道:“莫非你来骗我?” 杨世川心里一惊,忙道:“没有,没有!” “那么,你如何替我找周哥哥?” 杨世川被问久久答不上话来,当下情急生智,望了宋美珍的手中“天元散”一眼,道:“把天元散给我。” 宋美珍知道杨世川要眼下“天元散”,当下把“天元散”递了过去。 杨世川接过“天元散”之后,重新包好,这情形看得宋美珍怔了一怔,道:“你干什么?” 杨世川包好“天元散”之后,也不回答宋美珍所问,他把“天元散”包好纳入怀中,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宋姑娘,你等一等,我去去就来。”他咬牙强忍伤势,向厉鬼谷飞奔而去! 宋美珍也猜不出杨世川奔向厉鬼谷干什么,只是怔怔站立望着杨世川的背影。 再说杨世川来到门口,屋里传出宋丁豪的痛泣之声,依旧没有停止,直哭得肝肠寸断,伤心至极! 进入门内之后,极目一扫,但见地上呈现了两个模糊人影,他幌了幌昏沉沉的脑袋,叫道:“宋公子……” 宋了豪见母亲惨死,伤心欲绝,杨世川这一声叫他那里听见! 当下杨世川况宋丁家没有回答,大喝道:“宋公子!” 宋丁豪象失去了知觉,杨世川这一喝,他依旧没有听见。 杨世川脸色一变,怒火倏起,手掌扬处,只听叭的一声,他伸手打了宋丁豪一记耳光,宋丁豪被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得眼睛金星直冒,哭声嘎然而止,把目光投在杨世川的脸上! 杨世川喘了一口大气,道:“男子汉不想报仇,喃喃哭哭,纵然你哭死了,难道你母亲能活过来?” 宋丁豪茫然问道:“你是谁?” 杨世川冷冷道:“我是你父亲的徒弟,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父亲也被害了?” “什么?”宋丁豪脸色骤然一变,期身到了杨世川的面前,厉声问道:“我父亲也被害了?” “不错,可能快死了!”“他……他在那里……” 杨世川冷笑道:“你想替你母亲报仇!” “废话,为人之子,焉有不报仇之理?” “你母亲是怎么被杀的?” 宋丁豪被杨世川这一问,不由又滚下了两行眼泪,道:“我并不大清楚,好象是昨天,我母亲突然告诉我,有人到厉鬼谷来寻仇了。 我慌忙问她是什么人,她也不告诉我,我突然间发现一个黑衣人奔了过来。 杨世川心里一惊,脱口道:“黑衣人?” “不错,一个黑衣人……”说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接着又道:我母亲见黑衣人一到,用竹枝手排了一个“五行八卦”阵,令我藏在其中,不得出来。” “直到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告诉你母亲死了,你才知道?” “是的,她放我出来,并告我经过。” 杨世川话犹未出口,脑中一眩,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突然惊受,使宋丁豪吃了一惊,慌忙上前,惊问道:“你……你……你怎么了?……” 杨世川全身骤呈紫黑,全身颤抖得非常剧烈,这情景吓得宋丁豪手足无措。 杨世川迷糊中,掏出了那包“天元散”交给宋丁豪,道:“把这包药在两天之内,送到雪峰山“天星谷”再进去的一座断崖下,那里有一个岩洞,你父亲在那里,快去。” 宋丁豪呐呐惊道:“你……” “不要管我,告诉你父亲,原谅我没有办法为他报仇!” “非在二天之内赶到?” “不错,否则你父亲非死不可!” “可是,我还没有埋葬我母亲?” “救了你父亲之后,再来埋葬她不迟,还不快去!” 宋丁豪被杨世川这一喝,不觉怔了,半晌,黯然泪下他说道:“那么,我走了!” 宋丁豪转身向屋外走去,杨世川突然又道:“宋公子,不必告诉你妹妹要上那儿,知道吗?” “你知道了,你请珍重了!” 宋丁豪走后,这屋里除剩下一个垂死的杨世川与一具尸体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夜,黑黝黝地,黑得可怕…… 没有声音……除了风啸松涛,夜鸟鸣叫之外,便是一片死寂的恐怖。 杨世川想到自己的过去与现在,忍不住黯然长叹,暗道:“我血海深仇未报,便落得重伤而死……” 想到这里,他不由滚下了几滴泪来。 人念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宋美珍的声音冷冷道:“你叫我干什么?” 她的眼光,突然看见了桂秋香的尸体,不由吓了一跳,她厉声问道:“谁杀了大阿姨? “不知道!” 宋美珍粉腮一变,说道:“我阿姨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宋美珍突然哇的一声痛哭,向桂秋香的尸体投了上去,叫了声道:“阿姨……”眼泪夺眶而出!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宋姑娘,原谅我骗了你一包“天元散”…… 宋美珍站了起来,问道:“那么,你是不认识周哥哥了?” “是的!” 宋美珍闻言,粉腮骤然大变,厉声道:“你!你为什么骗我?” “我为了救人!” 宋美珍银牙一咬,杀心倏起,道:“我不饶你,我要杀你!” 杨世川闻言,心头一惊,道:“你要杀我?” “是的,我要杀你,你骗了我的‘天元散’。”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阵难过,当下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不谅解,那么,就出手吧。” 宋美珍此时怒火填鹰,一咬银牙,一掌向杨世川劈了过去。 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喝道:“宋姑娘,手下留情!” 这声音来得突然,宋美珍芳心一骇,收身后退,举目一望,房门之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 宋美珍吓了一跳,道:“你是谁?” 对方也不回答宋美珍所问,只是谈谈笑道:“宋姑娘,你真要?彼穑俊?br /> “是的,他骗了我一包‘天元散’。” “可是他答应你把周绿水找来!” “他骗人,他说他不认识周哥哥。” “不,他已叫人去找他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他叫一个人去的。” “真的?” “我不骗你!” “那么,你是准?” “这个你不必知道,有人来了,我也要走了!” 话语。人影一闪,这个带着十分神秘的女人。突然消失! 这当儿,门外突然有人问道:“屋内有人在吗?” 宋美珍纵身出了屋外,举目一看,只见屋外,站立了一个年约六旬开外的老者,此人书生打扮! 来人望了宋美珍一眼,问道:“你是宋青山的千金?” “是的,老前辈是谁?” 来人苦笑了一下,问道:“你看到一个灰衣少年没有?” 宋美珍芳心一跳,应口道:“他快死了——” “在屋内?” 宋美珍点了点头。 来人一个箭步,进人屋内,眼光触到了桂秋香的尸体,忍不住黯然地一叹,自语道:“想不到二十年一别,竟成永诀,陈三泰如早来一步,你恐怕不会死!” ——来人,赫然是当年名震江湖的追风侠陈三泰。 他望桂秋香尸体,伤极泪下…… 厉鬼谷在宋青山走后发生了一件惨绝人空之事,不但宋青山遭了阴魔毒手,就是桂秋香也惨死在阴魔之手。 如非邵玲往毒龙潭找五指酒丐。恐怕也难逃一死。 当下追风侠望了躺在地上发抖的杨世川,喃喃道:“二十年前,我辅助宋青山成名,二十年后,我可能要再帮你为宋青山报仇!” 他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粒“元生丹”纳入了杨世川的口中,伸手按住他的穴脉,替杨世川疗伤。 追风侠一代奇人,其内力雄浑绝伦,经一阵疗伤之后,精神果然大杨…… 如非追风侠暗中相助,杨世川舆红衣少女崔妙妙,可能在雪峰山时,便要死在阴魔之手。 追风侠在雪峰山阴魔欲向崔妙妙下手时,如非他劈了一掌,引开了阴魔,古庙再传誓言,使崔妙妙能及时避入后殿,杨世川舆崔妙妙,焉能有命在? 再说追风侠替杨世川一阵疗伤之后。杨世川精神大杨,睁开眼睛,望了在替他疗伤的追风侠一眼,道:“老前……” 叹了一口气! 杨世川从地上跃起,向追风侠谢了救命之恩,追风侠淡淡道:“不必了,我们把桂秋香的尸体埋葬吧!” 当下追风侠话落,提起了桂秋香的尸体,向屋外走去,杨世川也跟着出来。 杨世川也弄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随后追风侠在树林里把桂秋香埋葬之后,转身向杨世川问道:“你是不是宋青山的徒弟?” 杨世川道:“在下是来青山的徒弟,老前辈是……” 老夫外号‘追风侠’,你在雪峰山舆黑衣人交手,我已经看出了你是宋青山的传人,他死了没有?” 如果宋丁家能及时把‘天元散’送到,他就不会死! 追风快黯然叹道:“想不到二十年后武林又罩起了一片杀机,唉!”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把‘天元散’交给宋丁豪带去?” “正是!” 追风侠脸色一沉,道:“如果我慢来一步,宋青山便要死在你的手里!” 杨世川吓了一跳,把眼光骤在追风侠脸上,栗声道:“为什么?” “宋丁豪到不了来青山那里。” 追风侠精通卦理,此语一出,当非无因,杨世川心里暗道:“我听我叔父谈过,追风侠盖代奇人,传言能知道过去未来!……”心念中,问道:“到底为什么?” 追风侠道:“江湖浩劫已起,我要查访这个黑衣人是谁,而出手如此心黑手辣,现在,你把这里的事交给我,赶快回去看宋青山,并替我问好。” “老前辈为什么说宋丁豪到不了我师父那里!” 追风快一叹,道:“红粉浩劫,岂是他所逃得过?如果在你去之前,找不到宋丁豪,只有去十二洞找人!” “雪峰山十二洞?” “不错,现在令你立刻就去,否则来不及了。” 杨世川疑窦众生,当下急急向追风侠告别,取道奔回雪峰山下的那片岩洞…… 第二天黄昏,杨世川又回到了这里,他心里暗道:“难道宋丁豪会不顾他父亲安危,不把药送到?” 心念中,他已经来到洞口,叫了一道:“师父”……”向洞内走了进去! 轻微的呻吟之声传自宋青山之口,杨世川一听宋青山呻吟,脸色骤然大变,咬牙道:“天啊!宋丁家竟没有把药送到……” 举目望去,他师父宋青山身子依旧倚靠在岩壁上,脸色金黄,已奄奄一息矣! 杨世川一阵惭愧,叫了一声“师父……”向宋青山投去! 宋青山模糊之中,望了杨世川一眼,道:“你终于回来了?……药……取到没有?” 杨世川无言以对,只是黯然泪下……宋青山见状脸色一变,栗声道:“莫非……没有……取到?” “我已经取到了,交给宋丁豪带来,想不到他竟没有到……”他把自己受伤,以及叫宋丁豪送药的事说了一遍,唯只桂秋香被害隐去不说。 这番经过,听得宋青山脸色大变,道:“这话当真?” “弟子不敢欺骗师父!” 宋青山钢牙一咬,道:“送子……把父亲生死置之不顾……你出去替我找到他……将他杀了,把首级拿来见我……”宋青山话落,气得浑身发抖! 第五章 英雄气短 杨世川心里一栗,道:“师父,请暂息雪霆之怒。说不定宋丁豪出了意外之事!” 宋青山道:“意外?……江湖上的人,没有人认识他,怎么会发生意外?……快去,去找他……杀了他……” 宋青山苍白的脸上,杀机渐渐而露,看得杨世川心里大惊! 他心里暗道:“宋丁豪的确有点不应该,当时我一再告诉他,他父亲只有四天生命,纵然再大事情,也不应该把他父亲生死置于不顾!” 杨世川心念一转,杀机倏起,暗道:“如果并非意外事情发生,而把父亲生死置之不顾,我就杀你。” 他望了宋青山一眼,道:“师父,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在一天之内找到他,取回“天元散”。 话毕,站了起来! 就在杨世川身影市自站起来之际,突然间,洞口之外,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 这冷笑之声一起,使宋青山及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宋青山泣声说道:“是他……” 杨世川也不由吓了一跳,这冷笑之声,正是出自那黑衣人之口。 他心念一动,弹身出了洞口,举目望去,只见远处的苍林中,伫立了一条黑影! 杨世川眼光过处,脸色大变,他一个纵身向那黑影人弹身飞扑过去! 那黑衣人动也不动! 杨世川也不由被他身上所发生的一股冰冷气氛所震慑,下意识地把脚步停了下来。 阴魔又是阴恻恻笑道:“想不到宋青山果然命长,”他的蒙面黑纱下射出了两道精光,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又道:“宋青山是不是在这个洞内?” 一语甫落,他挪动了一下脚步,缓缓向杨世川走了过来! 空气一片紧张! 杨世川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压低了噤门,喝道:“是不是你杀了桂秋香?” “不错。” 杨世川的眼光,骤呈杀机,道:“是不是你害了我师父来青山?” “也不错。” “请问他们与你何仇?” “这个你不配问。” 杨世川的全身,起了一阵痉攀,功力骤然连至双掌,他冷冷一笑,说道:“阁下杀人手段,未免太过毒辣!” “不错不错,阴魔杀人就是要以手段毒辣出名!” 杨世川一听对方报出两字冷冰冰的“阴魔”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叫阴魔?” 阴魔也不回答杨世川所问,厉声笑道:“我请问你一句,宋青山是不是在那个洞内?” 话落,脚步一欺,向洞口走去! 杨世川突然截住阴魔去路,怒道:“如果你再敢向前走一步,我便要你的命。” 阴魔哂然笑道:“恐怕你办不到。” 杨世川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决非阴魔之敌,可是迫于眼前情势,纵然豁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也非限对方乾一架不可。 阴魔冷然道:“上次饶你不死,想不到你竟不分好歹,难道你真要我一掌毙了你?” 话落,欺前三步,阴魔准备在猝然一击之下,毁去了杨世川。 山风呼吁。寒意迫人……四野也突然罩上一片杀机! 如果杨世川让阴魔进了洞内,宋青山一命势必难逃阴魔之手。但眼前情势,阴魔想进入洞中,那是易如反掌。 杨世川钢牙一咬厉声喝道:“我就击毙你——” 杨世川声落人起,当先发动攻势,紧接着暴喝声中,呼呼两掌,猛向阴魔罩身击去。 杨世川猝然发动攻势,其势之快非同小可,阴魔微然一骇,厉声喝道:“你找死——” 死未出唇,黑影如风一旋,杨世川两掌均告击空—— 这电光石火一瞬,阴魔的身影,挟着一阵阴风,像幽魂似的欺到了杨世川背后,出手便点! 阴魔这一点,正好对着杨世川的“命门穴”。就在阴魔两指点到杨世川的“命门”大穴之际,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喝道:“阴魔,照打——” 一丝白光,扶以闪电惊鸿之势,也击到了阴魔的“命门”大穴! 猝然之变,疾如星光,阴魔突觉背后冷风袭到,不由暗地一惊! 如果他不撒手,就是点中了杨世川的“命门”大穴,而他本身的“命门”大穴,也非被对方点中不可。 当下阴魔暴声一喝,黑影猝然旋出,阴风过处,阴魔已经弹出一丈之外。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杨世川逃过一死之危,惊魂甫定,举目一望,江湖一代奇杰——追风侠已经位立在当前。 追风侠一出现,使场面骤现生机,追风侠数日来,一直跟着阴魔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追风侠冷冷一笑,道:“阁下果然算得起是一个心黑手辣之人!” 阴魔哂笑道:“阁下何方高人?难道你想梁这场架子?” “不错。” 阴魔引声长笑,声如地狱鬼呼,听来令人遍体生寒,笑声一敛,阴风过处,幌身伫立在追风侠面前,喝道:“阁下有多大能耐?”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你只要出手,便能知道我有多大能耐了!” 阴魔被追风侠这一奚落,气得一声怪吼,猛扑追风侠,一掌劈去—— 阴魔怒极出掌,势如闪电,猛如海涛,追风侠暗地一骇,也不敢冒然一接,纵身飞退—— 追风使身子还没有站稳,阴魔大喝一声,第二掌又告攻到! 快!快得简直令追风侠毫无闪身余地。 这一来,追风侠感到吃惊了,对方的武功比当年的宋青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阴魔的第二掌又告如电般攻到,追风快大喝一声,反击一掌,硬封来势—— 轰然一声暴响—— 树木飞折,尘石粉飞,这两掌互撞之力,其势委实非同小可! 掌声撼山栗狱,栖秘在树林中的飞禽,被这轰然之声,惊栗振翅而飞…… 就在轰然之声过后,追风侠猛觉心头大震,心血一荡,身子站立不稳,蹬蹬蹬,疾退十来个大步。 这一来吓得追风侠脸无血色!阴魔内力之高,竟如此惊人,普天下除当年的狂笑一君之外,怕无人可敌矣! 追风侠心念未落—— 乍间阴魔大喝一声,道:“阁下再接我几掌试试——” 势如黄河决堤,渊源翻腾的内家掌力再度攻到、这一来追风侠真的吃惊得不知所措了。 试想凭他百年功力,环视当今武林,难找对手,想不到竟接不起阴魔一掌,对方武功之高,江湖何人能敌? 当下追风侠知道对方厉害,不敢冒然一接,暴身而退,避过了阴魔这出手两掌的排山掌力。 突然,阴魔再度大喝一声,黑影像幽灵般地,再追欺到了追风侠侠的身侧,杨掌再度攻出五掌。 这一来追风侠真是招架无力,他明白这样打下去,自己非但救不了宋青山一命,而且说不定伤在阴魔之手。 心念一转,依旧回避过了阴魔的五掌,弹身向外泻去!口里喝道:“阴魔,如果你有本事,不妨到这边来打一架。” 五掌落空,使阴魔不由暗地心愕,他心里暗道:“此人是谁?武功怎地如此之高? 这当儿,追风侠已去了五丈开外! 阴魔纵声一笑道:“你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我阴魔不上当——”当字未落,猝然弹身向洞口扑去—— 这一着大大地出乎了追风快意料之外,杨世川更是措手不及。 何况阴魔这纵身一投,其势何等之快,不要说杨世川招手不及,就是宋青山本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一飘身,到了洞口! 杨世川大喝一声道:“阴魔,你敢——” 挟着喝话声中,向阳魔一掌劈去。 饶是杨世川身影再快,出手再急,也无济于事,阴魔身影带着一团阴风,已弹身进入洞内!—— 蓦地里—— 就在杨世川劈掌,阴魔进人洞内之际,冷不防一声桥笑之声,破空传至,一条黄衣人影长发披肩的女人,伫立洞口! 杨世川见这个行踪诡秘的女人,突然出现,心里不由暗喜,只见这长发披肩的黄衣女人,背向洞外,使人着不清面目!她依旧跟杨世川在厉鬼谷所见一样! ——她的身影立在洞口,动也不动! 阴魔,追风侠,杨世川除三个人的惊骇眼光,全部聚在这神秘的长发披肩女人身上! 乍间那女子冷冷说道:“阴魔,你怔什么?还不给我滚出这洞外?” “你是什么人?”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道:“这一点你不配问。” 阴魔冷冷道:“你乳臭未乾,口出狂言,接我一掌。—— 掌字一出,一道掌力,如闪电向那神秘的女人击到! 出掌快来出奇,站在远处的追风快吃了一惊,忍不住脱口喝道:姑娘快退——” 追风侠声犹未落,那女人果然退了! ——只见她轻轻飘飘的一闪,阴魔的掌方,在追风侠的喝话声中击空。 只听轰然一声巨爆,阴魔这一掌,正好击在岩壁上,但见碎石飞浅,而岩壁上击了,个大窟窿。 蓦然间—— 就在阴魔一拳击空之际,乍闻那女子的声音,冷冷喝道:“阴魔照打——” “打”宇一出,那女人的身影已经闪出了阴魔的身后,出手一掌,猛击而下。 这一掌快得令追风侠吃了一惊! 阴魔吓了一跳,他估不到有人武功如此之高,能在自己闪身之际,到自己背后出手攻掌。饶是阴魔武功再高,也不由被对方的身法所震慑,他一闪身飘了开去。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也停了下来,她没有再出手。 ——但奇怪的是她的面部,依旧向着洞口,令人始终看不清面目。 “她是谁?”在场之人,无不暗问了一句! 阴魔被对方的武功所震慑,也伫立不动!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声音又道:“阴魔,你给我滚,否则,我真要出手了。” 语音冰冷,似非出自人口,而且她的声音,似是带着磁力,令人无可抗拒! 阴魔冷冷问道:“姑娘可先报个名儿?” “我已经说过,你不配问!” 声音依旧冰冷至极,阴魔闻言之下,阴恻恻引声长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滚出洞外?” 话落,缓缓向那女子走去…… 追风侠替这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捏了一把冷汗,真正打起来,这个女人是不是朋魔之敌,还是一个问题。 自己已经领教过阴魔的武功,确实江湖难找!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想道:“这个女人是谁?怎不以面目示人? 这当儿,杨世川走到了追风侠面前,说道:“老前辈,这个女人是谁?” 追风侠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一个神秘的女人……” 杨世川顿了顿又道:“我在厉鬼谷也见过!但也没有看到她的面目!” 追风侠自语道:“一个奇怪的女人……”莫非她长得很丑,而不敢以面示人?” 杨世川心里突有所悟,不由问道:“老前辈,我想请问您一件事。” 追风侠道:“什么事?” “当初你在厉鬼谷时,怎么知道宋丁豪无法把药送到?”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你不是看到一个绿衣少女吗?” 杨世川闻言,心头一震,脱口道:“吕碧琦?” “不错,毛病就出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杨世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问道:“那又为什么?” 追风侠道:“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宋丁豪如果要送药到这里,必定要经过“天星谷’对不对?” “天星谷在‘十二洞’的势力范围,门下之人势必报告总堂,总堂必定有人出来相询……? “这与吕碧琦有什么关系?” 追风侠道:“当然有关系!十二洞新任总洞主,不是叫周绿水吗?这个人救了吕碧琦一命,吕碧琦便投在十二洞门下。” “这又为什么舆宋了豪送药有关?” “这一点你还想不出来?宋丁豪为了送药到这断崖之下,必受十二洞之人悉问,如果不是周绿水往厉鬼谷去找来美珍了,宋丁豪势必被周绿水毙死,好在周绿水不在……” 杨世川接道:“雪峰山十二洞主就是周绿水?” “不错。” “他真的去找宋美珍了?” 据我推测,在宋丁家到雪峰山之时,也正是周绿水到厉鬼谷去之时,否则,他们一相遇,势必打起来,一打起来,宋丁豪就会没命。” “周绿水很坏吗?” “好坏自有事实证明,现在我也不多说”他眼光一扫杨世川,又道:“因为周绿水不在,便由吕碧琦这个少女出面!” “宋丁豪便被这个少女迷住?” “不错,吕碧琦美赛贵妃,舆当年的天仙魔女简直同出一股,令人见之,难逃其美色诱惑!“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宋丁豪为了这个女人,竟忘了送药之事?” “极可能!”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机倏起,道:“这个人该杀!那么他为什么不先把药送来?” “那个女人不让他走!” “那个女人也该杀!” “可是,她为了报仇呀!” “报仇?为什么?” 她爱上一个人,而得不到那个人的爱。” “谁?” 追风侠苦笑道:“什么人难道你还要我说吗?” 杨世川心里一震,脱口道:“难道会是我?” “不错,是你,吕碧琦为了得不到你爱,她要玩弄天下的男人,为作报复,这情形与当初天仙魔女爱你师父是一样的。” 杨世川被追风使说得猝然心惊,道:“吕碧琦真的爱我?” “难道你否认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追风侠冷冷一笑,道:“假如她不爱你,为什么会帮一你打“飞燕帮”的高手。” “可是,我不能爱她呀!” “因为你是结过婚的人?” 杨世川点了点头。 追风侠道:“不管你是否爱吕碧琦,我不去追究,不过吕碧琦爱你却是千真万确之事。” 杨世川感到一阵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道:“如果她真的为我而走上歧途,杨世川何颜向江湖人物作个交代?” 言下不由一阵黯然! 追风侠道:“这个女人长得酷似天仙魔女,如果她真的变成了像当年的天仙魔女一样,武林必又将理下杀机了!” “老前辈,我是否应该去爱她?”“爱难道是勉强得来?……” 追风侠来字甫自出口,突然,一声暴喝之声,传自阴魔之口,转身望去,但见阴魔在暴喝之声过后,猛向长发披肩的女人扑了过去,一掌劈去—— 一次发动攻势,身如电奔,掌如狂涛,也就在阴魔出手之际,乍见长发披肩女人大喝一声,道:“你找死——” 娇影飘然而起,在阴魔的掌力翻飞之中,竟然欺身而上,攻出一掌。 这身手使站在一侧的追风快与杨世川吃了一惊,也令阴魔本人暗地心骇! 对方用的是什么魔身法,竟能在掌力如涛之中,欺身而上,怎不令他吃了一惊! 这时,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的一掌如电般迅然攻到。 阴魔这一来不由被对方的身手所震慑,一幌身,向后退了开去! 举目望去,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依旧伫立不动,背向追风侠等人!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间的事,如果以刚才交手看来,功力正是半斤八两,难分上下。 其实,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心里清楚,自己的功力,远不如阴魔,但是阴魔却被她神秘的气氛所震慑。 那长发披肩的女子,又冷冷道:“阴魔,我们是不是还要再试试看?” 阴魔的确被这个神秘女人所震慑,当了冷冷一笑,道:“不错,我还要试试。” 一语刚落。再度欺身而进…… 追风侠眼光一扫杨世川,道:“乘现在你赶快到十二洞找宋丁豪,否则,来不及了。” 杨世川点了点头,纵身绕路向断崖之上,飞奔而上。 先不说阴魔与这个长发披肩的女子,在这断崖下的洞口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武林血战,回笔叙及—— 杨世川离开了追风快之后,举目狂奔如飞,奔上了断崖! 蓦地—— 一个声音冷冷喝道:“什么人?竟敢闯入本帮重地范围?” 杨世川抬眼看去,紧接着声音过后,三个劲装大汉突然截住去路! 杨世川微微一笑,沉思半晌,计上心来,问道:“二位是冷面洞主门下之人?” 其中一人道:“不,冷面洞主已经卸任,我们受周洞主指使。” “周洞主在否?” 其中一位劲装大汉答道:“不在。” “到厉鬼谷去了?” “正是。“那么冷面洞主属下之十二个洞主?” “跟冷面洞主走了。” 杨世川道:“在下有事参见吕碧琦。” “本洞刑堂堂主?” 杨世川闻言,怔了半晌,道:“她是不是当了贵洞刑堂堂主,在下不得而知,烦请你们通报一声如何?” 其中一人应道:“那么,阁下请稍候,我去就来。” 话落,纵身跃去。 杨世川在这个人去后,缓缓向那两个劲装大汉走了过去,口里含笑说道:“两位阁下到十二洞多久了?” 其中一人含笑答道:“在冷面洞主时,我们已经投在他的门下“下”字还未出,但见杨世川大喝一道:“你们给我躺下”身子猝然弹起扑向那两个劲装大汉,出手使点。 杨世川动作太突然,这两个劲装大汉作梦也想不到,杨世川会突然出手—— 一经发觉,身上一麻,两个人在杨世川喝声过后,果然乖乖地躺下来! 杨世川冷冷一笑,把这两个劲装大汉拖到一堆石头后面,令人看不见这两个劲装大汉! ——杨世川心里明白,如果他要救宋丁家,决不能让吕碧琦在场,否则吕碧琦决不会让他走。 于是,他必定要在吕碧琦出来之际,他进人了总堂救出来宋丁豪。 当下,转身绕道,爬过大山领,进人了十二洞总堂。 绕道而行,势必要比经十二洞要困难得多,在杨世川翻过山领,已经到了总堂之上顶! 举目下望,只见总堂之内奔出了一个绿衣少女,向十?赐猓杀脊ァ?br /> ——此人正是吕碧琦。 杨世川心念一动,暗道:“我必须赶快下去——”——他发现在岩壁的右侧方,在二三十丈位置,有个平台,容四五个人立脚。 他心念已定,找了数十条荡藤,接了起来,一头缚在树上,他延着精藤长索而下。 这办法果然行通,他在平台上休息一下,又延索而下。 杨世川下了断崖之后,恰巧落在总洞门口,守着总洞十二洞门人,一见半空下来一个人,不由吓了一大跳。 杨世川举目一扫,但见这四个守洞的人,吓得脸无血色,不由冷冷一笑,道:“各位是十二洞乏人?” 其中一人,怵声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厉声喝道:“既然是十二洞的人,全部给我躺下。” 喝话声中,在这四个守洞的门人吃惊之下,出手便点,几声闷哼之声响起,这四个守洞的人果然乖乖躺下来。 杨世川不敢怠慢,纵身入洞。身入洞内,但见这石洞犹似巨厦,建筑得富丽堂皇,室内光亮如同白昼! 杨世川眼光再一扫,不大由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但在大厅之中,宁立了十八个黑衣人,动也不动! 杨世川估不到这总洞之内,防备如此严密,洞内洞外,均派人把守。 正他吃惊当儿,一个老者挺身而出,问道:“阁下何方高人,进人本洞何为?” 声音温和,似是不知杨世川来意,当下杨世川笑道:“刑堂吕堂主在否?” “刑堂堂主刚刚外出。” “请问老文在十二洞内承何职?” “警卫长!” “保证总洞主安全?” “正是。 杨世川衡量一下眼前情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吕堂主昨天带了一个人来?” “一个年轻人?” “不错。 “怎样?”“我要找他。” “那么,你等吕堂主回来吧。” 这一句说得杨世川冷了半截,怔怔伫立…… ——也在这极快的一瞬,站在四周的十八个门下之人,以绝快的身法,向杨世川围靠过来…… 那黑衣人突然一欺身,脸色迎然一变,喝道:“阁下胆子不小,竟敢到十二洞来撒野。” 他这一喝,使杨世川惊醒过来,目光转外,暗道一声不好,他已陷入重围。 这个老者原先和言相向,原来是想把他围在核中。 杨世川正待答话,那黑衣人老者又道:“阁下在洞口点了本洞四个人,难道我们会不知道吗?” 杨世川估不到这洞内还有人把守,目前情势,骑虎难下,退出去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纵然他此刻想退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他打量一下眼前情势之后。牙根一咬,存心一拼,拼心一起,杀机倏隐,冷冷说道:“你们要怎么样?” 那老者晒然一笑,道:“阁下还是乖乖就缚,否则,你难逃一死之危!”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那老者脸色一变,道:“阁下当真不束手就缚?” “正是——” 杨世川语音未落,乍闻那黑衣老者大喝一道:“毙了这小子。” 黑衣老者这一喝,站在杨世川周围的十八个人,一声暴喝,向杨世川扑了过来。 ——一时间,兵刃如飞,掌力如涛,齐齐出手,攻向杨世川。 这十八个人出手之势,委实非同小可,杨世川见状,不寒而栗,当下大喝一声,呼呼击出二掌,反击过去—— 就在这空气紧张万分之际,一个声音冷冷喝道:“住手——”声疾骤然传来,使在场之十八个十二洞门人及杨世川,全部住手,纵身而退! 举目望去,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一个绿衣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场中,来人正是吕碧琦。 杨世川不期然地退了一步! 但见吕碧琦银萧紧握在手,望了杨世川一眼,如花的粉腮,荡过了一丝钩人魂魄的笑容…… 杨世川评然心动地垂了头去! ——他不敢直视着她脸孔与眼光,那脸孔之美,足能倾倒天下男人,那秋波所抖露的情欲,足能渗透化任何一个男人的生命! 她美得令杨世川不敢直视,他明白,否则,他也要被这个女人所迷了…… 吕碧琦娇声笑道:“唉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声如玉盘滚珠,悦耳之极,而且带着一股慑人音韵,闻之令人慑消神荡…… 杨世川茫然不知所答! 吕碧琦又道:“怎么?难道你变成了哑巴不成?” 杨世川闻言,脸色一变,喝道:“谁是哑巴?” 吕碧琦吃吃一笑道:“我倒以为你是一个哑巴呢!”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扫警卫长等人,说道:“警卫长,这里没有事了,你们出去吧!”那黑衣老者道:“这位阁下是堂主朋友?” “是的。” 那老者欺步向前,向杨世川拱手一礼,歉然道:“请恕老夫方才唐突之过,在此谢过。”话落,深深一揖。 杨世川被弄得手足无措,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心里暗道:“我倒要看她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样。” 那老者拱礼之后,眼光扫了门下之人,全部退出石洞! ——这里,现在只剩下杨世川与吕碧琦! 场内,久久没有声音…… 静寂得针落之声,亦清晰可闻。 杨世川不敢抬头注视吕碧琦,因为,吕碧琦一切——粉腮,眼睛,微笑,动作以及声音,都令他怦然心动。 但系了一阵子,杨世川没有开口,吕碧琦也没有答话。 杨世川再也忍不住,冷冷问道:“你要怎么样?”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历过他的耳际,吕碧琦反问道:“你要怎么样?” 杨世川一抬头,他的眼光落在了吕碧琦娇艳的如花粉脸上,一时之间,他收不回来了…… 她的樱唇,泛起了淡淡的笑容……也同样带着一股无可抗拒的诱惑……那樱唇在抖动……像雨片烈火…… 她的眼光,射出两道迷人的光彩……迷人荡漾,粉腮白里透红,红中呈嫩…… 这一切一切,美得令人难以形容,想当年西施重生,与吕碧琦相比,恐怕也要黯然失色! 杨世川虽然痛恨女性,但目睹吕碧琦的绝代天姿,也不由怦然心动! 如非他一份感情,被痛恨女人而强厉心头,否则他当无法抗拒吕碧琦身上所发出来的诱惑而被所迷。 吕碧琦哆声道:“你说呀!” 杨世川验然警觉,道:“我来要人……” “要我?” 杨世川骇然一抬眼,但是吕碧琦半闭着眼皮,但长而弯曲的睫毛下,却有两道如火的目光……像要把杨世川熔化! 像火的诱惑! 像烈焰的情意! ——她挪动了一下柳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香见可怜,她向杨世川走了过来…… 脸上神情诱惑,混身漾溢着少女成熟的风韵,杨世川纵然是铁铸之人,也要被这火样的情焰所熔化…… 杨世川骇然警觉,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喝道:“如果你再走过来,我便一掌毙了你…… 他浑身在发抖,不是生气,而是紧张…… 吕碧琦被杨世川这一喝,并没有把脚步停下来,依旧娇笑道:“我就要死在你的手里呀……” 杨世川呐呐惊道:“你……你……以为我不……敢?” “你下手呀!”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如果你再向前走一步,我便出手了,如果你不信,咱们不妨试试。” 他的脸上,果然抖露了一片杀机,但眼光却注视着日碧琦的脚尖,而不敢望着她的脸孔! 吕碧琦被杨世川这一喝,果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她望了杨世川一眼,苦笑了一下,一抬脚,向前走过去—— 杨世川大喝一道:“你找死——” 他感觉肋下一痛,乍然惊觉,大喝一道:“蛇蝎美人,你敢——” 他出单向吕碧琦劈去。 兀突之变,杨世川估不到吕碧琦会骤然出手,发觉时劈出一拿,掌力还未发出,他的身子砰的一声栽倒下来…… 模糊中,他咬牙暗道,蛇蝎美人,你……竟存心害我……”他理智模糊…… 不知经过多久,他突然醒了过来,他只见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脑中昏昏沉沉,剧痛阵阵! 他幌了幌脑袋,回忆了一下那已发生过的事情,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心念一转,挪动了一下身子,垫在他背下的是柔软的被褥,他陪吃一惊,暗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开始摸索……突然—— 他“呀”的一声惊叫,他的手触到了女人的肌肉,软软地,滑滑地杨世川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慌忙缩手,幌了两幌脑袋,暗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跟这女人同卧一床?” 如非伸手不见五指,当可看到杨世川此刻吓得脸无血色了…… 突然间,他想到此来的目的,他是为找宋丁豪而来,此刻不知是什么时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吓了一身冷汗! ——如果再过了一天,他师父宋青山必死无疑,他很得几乎咬碎了钢牙,道:“假如我师父为我而死,我不把你这个女人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他心念中,想从床上跃起,可是力不从心,他又躺了下去! 他全身麻软无力,回忆了那已经发生了的事……吕碧琦点了他的穴道……他昏睡过去…… 倏地—— 他想起来了……莫非……他打了一个冷颤,暗道:“难道床上光着身子所睡的女人,会是吕碧琦? 他突然似有所悟,慌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这一摸,使他吃惊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竟是光着身子,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同时他也不难想到发生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这个可怕的女人……我要杀你……” 突然—— 他身边的女人,挪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像似有力无力地伸了一下懒腰,轻问道:“你醒了?……” 这声音果然是出自吕碧琦之口,杨世川气得混身发抖不知所答! 那袅袅声音又道:“你在生气吗?” 杨世川岂只生气,他几乎气炸了肝肺,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的床上!” “我们发生了什么?” “你猜猜看!” 杨世川惊道:“你真……” 吕碧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一男一女,同卧床上,你当不想到这会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发过誓,越是我得不到的东西越要得到,我不借自视下贱占有你,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一点相信你也想不到,也不是任何一个少女所能做到的。” 杨世川咬牙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不错,我是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爱你,除了这办法之外我得不到你!” “你认为得到我了吗?” “虽然得不到,我跟你已有一夜之恩,古语曾道:“一夜夫妻百日思”,但愿长久相忆!”杨世川冷冷接道:“我有一天,终要杀死你这个女人……” 吕碧琦轻笑一声,道:“这一点,我不放在心上,然而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把少女最宝贵的东西——贞操献给了你。” “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必吃惊,我说过,我已经把少女的贞操,献给了你!” 话落,她也不待杨世川的回答,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穿衣杨世川又惊又气,气得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 吕碧琦穿过衣服之后,拿了一颗丹药,递给杨世川,道“把这药吃下!” “我不吃!” “为什么?” “我恨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吕碧琦苦笑了一下,道:“我虽然不要脸,但也不会拿毒药给你吃!你放心好了,你出了十二洞之后再谈其他的事不迟!” 杨世川心道:“反正吃了药再说!”他接过了丹药,纳入口中,只觉丹药入口,全身感到一阵舒畅,精神马上恢复过来!” 他一跃下床,喝道:“把我的衣服给我——” 吕碧琦应道:“衣服在这里。”她伸手把衣服递给杨世川。 杨世川对准了吕碧琦的发声处,一掌劈去—— 杨世川因为吕碧琦用了不正当手段,占有他的身子,气得想一掌劈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掌力一出,喝道:“你玩弄了宋丁豪,难道也想玩弄我杨世川?” 吕碧琦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杨世川突然出手,黑暗中,只听砰的一声,也听到了一声闷哼之声,她的娇躯飞栽于地。 杨世川一掌劈倒了吕碧琦,他自己也不由怔了一怔! 黑暗中,传来了吕碧琦断断续续的声音道:“杨世川……你……好狠……” 杨世川被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感到了一阵黯然神伤,当下说道:“你不应该玩弄了宋丁豪,也玩弄我……” “我几时……玩弄你?……当一个少女献给贞操时……你不觉得可贵吗? 其声幽怨,闻之令人泪下…… 杨世川默然念道:“当一个少女献给你贞操,你不要觉得可贵吗?” 是的,这是可贵的,一个少女的贞操献给一个人,这贞操是她的一生幸福! 吕碧琦毫不怜借地把一生的幸福献给了杨世川,难道杨世川不应该感到骄傲的吗?” 是的,这一点他应该感到自傲的,可是他痛恨天下的女人,尤其是吕碧琦! 他很死了这个女人,恨不得一掌劈死了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笑了起来,道:“你把宋丁豪怎样了?” 她没有答话,缓缓站了起来,燃起了油灯,使室内骤现光。 杨世川举目望去,但见吕碧琦口溢鲜血,染红了她胸前的衣服,粉腮苍白与痛苦! 她苦笑了一下,冷冷说道:“杨世川,你不会忘记,你已经打了我两次吐血。” “你要怎么样?” “报复!”她冷冷一笑,说道:“杨世川,我不惜把少女的贞操,献给你,为的是什么?让你痛恨?或者,想得到你的怜悯?” 她的眼睛,骤现精光,迫现在杨世川的脸上,又道:“告诉你,我决心向你报复,玩弄天下的男人,当我玩腻了,我就杀了他们,不信,咱们不妨走着瞧好了。” 杨世川心里一惊,惊道:“你要玩弄天下的男人?” 不错,我的贞操,已经献给了我心中所爱的男人,其余的毫无可贵,我要玩弄天下的男人。”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至于宋丁豪,我并不放在心上,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话落,她挪动了一下脚步,向前走去。 杨世川没有挪动脚步,他怔怔在想……想到这个可怕的女人……突然,他脸色为之一变,冷冷说道:“如果你敢杀一个男人,我就不与你干休。” 吕碧琦娇笑道:“你为什么管我?” 这一句话问得他怔了一怔,是呀,为什么他要管她? 吕碧琦问道:“难道你爱我?” “谁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既然不爱我,那又为什么?凭什么管我?” “我不容你杀一个人!” “你办不到,因为既然不爱我,跟我毫无情意可言,那么我行我素,你能管得着吗?” 杨世川被吕碧琦这番话反驳得无言以对,如果杨世川此刻答应他爱她,吕碧琦必然不会玩弄天下的男人。 可是杨世川是一个极为高傲的男人,他的生命中只除了爱一个颜玉琴之外,再也不会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把全部感情献给了颜玉琴,何况吕碧琦又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占有了他。 吕碧琦见杨世川伫上不动,不由转身问道:“你不走?” 杨世川无奈,只好迁动脚步,跟着吕碧琦背后走去…… 走出卧房,眼光一扫,只见吕碧琦向一条走廊走去,不知弯了几个弯,拐了几个损…… 杨世川心里突然似有所悟,问道:“你把我弄睡了多少时间?” “快要一天了!” “什么?”杨世川睑色一变,惊喝道:“快一天?” “不错,快一天了!”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一般,如果他师父宋青山有个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 杨世川心念一动,喝道:“快带我去见宋丁豪!” “到了!” 吕碧琦答声方落,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杨世川发现吕碧琦站在一间书房门口! 她轻轻叩了一下门,叫道:“朱相公,有人找你来了。” “谁” 宋丁豪应声未落,他已经把门开启,杨世川目光过处,脸色为之一变,开门之人,果然是宋丁豪。 宋丁豪一见吕碧琦,说道:“你去那儿?我等你了好半天。” 当他眼光触到吕碧倚口角的鲜血时,不由为之一怔,问道:“你怎么了?” 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欺步上前,冷冷喝道:“宋丁家,你认识我吗?” 宋丁豪被杨世川这一喝,骇然警觉,一抬眼,脸色为之一变,下意识退了两步。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宋丁豪,你父亲的生命,几乎为你而死,你知道吗?为了一个女人,使你忘了这件事吗?” 他的脸掠过了一片杀机,缓缓向宋丁豪走去。 吕碧琦微一幌身,挡住了杨世川的去路,冷冷道:“你自己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耽搁了大半天?” 这反问一语,说得杨世川脸色为之一红,当下狠狠瞪了吕碧琦眼道:“万事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而起,我要杀你!” 杨世川被吕碧琦这一反激,不由大怒,大喝一声,一掌向吕碧琦劈了过去。 宋丁豪在杨世川出掌之际,大喝道:“住手——” 杨世川被宋丁豪这一喝,不由把掌力收了回来,望了宋了豪一眼,问道:“你要干什么?” 宋丁豪脸色一沉。道:“她是我的女人,不容你对她下手。” 杨世川闻言,纵声大笑,道:“你的女人?” “不错,她说她爱我!” “爱你?……”杨世川疯狂地笑了起来,道:“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呀” 宋丁豪闻言,脸上杀机突起,冷冷说道:“杨世川,你说话应该客气一点,我所爱的女人,就不容阁下侮辱。” 杨世川这一来真是火了,他脸色一变,道:“你知道你父亲交待什么?” “你说呀!” “拿你的首级去见他!” 宋丁豪并非一个大逆不孝之人,只是被吕碧琦美色所迷,听杨世川这一说,也不由吓得脸色为之一变! 杨世川的眼光几乎冒出火来,他见吕碧琦挡住去路,冷冷喝道:“你给我站开。” 吕碧琦苦笑了一下,道:“在我这里,就不容你们为我争风吃醋而动武。”。 这一句“争风吃醋”说得杨世川无疑火上加油,怒道:“你当真不走开吗?” “我已经说过,在我这里……” 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一掌向吕碧琦劈了过去。 宋丁家在杨世川出手之际,大喝道:“我已经告诉阁下,我爱的女人,不容阁下侮辱。” 挟着喝话声中,他出手一掌向杨世川劈了过去。 ——吕碧琦这当地,已经退了开去,这个女人存心确实毒辣至极,她用话激起了这两个男人动武。 杨世川见宋丁豪出手,气得怪吼一声,道:“我就先毙了你这个不孝之子——” 掌力翻飞,刹那之间,连劈人掌。 宋丁豪的武功,那里是杨世川之敌,只听一声闷哼之声响起,宋丁豪的身子,已被杨世川劈倒于地。 杨世川欺步上前,抓住了宋丁豪胸前衣服,把宋了豪整个身子像提小鸡地提了起来,喝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宋丁家中杨世川一掌,伤势虽已不轻,当下闻言,睁眼怒视杨世川,道:“你要怎么样?—— “杀你!” “阁下尽管下手!” 杨世川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毙你?” “我想你敢——” 宋丁豪话还未落,杨世川道右手挥起,叭的一声,他怒极打了宋丁一记耳光,喝道:“置父亲手生死不顾,你还配做男子汉大丈夫吗?” 这一记耳光打得宋丁豪口血飞溅,眼前金星直冒,这一番话,也打了宋丁豪的心。 他苦笑了一下,道:“是的,我对不起我父亲……” “你现在才知道吗?……” 一记耳光,又向宋丁豪左脸掴了上去。 吕碧琦突然冷冷接道:“杨世川,这手段不嫌过重吗?” 杨世川冷一笑,道:“假如不是你这个女人,宋丁豪就不会落个大逆孝之名!” “他自己愿意的呀!” 宋丁豪闻言,眼睛一睁厉声问道:“我愿意的?你不是说你爱我的妈?” 吕碧琦吃吃一笑,道:“我几时说过这种活?我纵然有也只不过是骗骗你!” 宋丁豪闻言,脑中如遭锤击,问道:“什么?……你骗我? “不错呀!” 宋丁豪的脸色变了,咬牙道:“这话当真?” “不错。” 宋丁豪厉声喝道:“我要杀你——” 一段被骗之后的愤怒之火,全部涌起在宋丁豪的心扉,他要杀了这个女人。 这一掌扶怒发出,其势非同小可,但宋丁豪出手虽快,碧琦闪身更快—— 在宋丁豪一掌劈出之际,只见她一闪身,向后飞退而去,以绝快的身法,拐了一个弯,杳然形影! 宋丁豪一掌没有劈到吕碧琦,再度纵身,向吕碧琦背后追去。 可是这个石洞之内建筑的机关密布,吕碧琦闪身进人机关之中,宋丁家上那儿去找吕碧琦的影子。 杨世川目睹此景,不由自然一叹,道:“我们走吧!” 当愤怒的情绪过后,宋丁豪不禁感觉到心痛如绞,但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其声悱恻,感人至极! 杨世川也不由为这个被吕碧琦玩弄的人,感到伤心,他缓缓走了过去,拍了拍宋丁豪的肩膀,说道:“宋兄台,为一个不值得怀念的女人你伤心什么?” “她不该玩弄我……使我变成一个大逆不幸之人。” 当杨世川想到吕碧琦跟他有过缠绵绵的一夜时,一阵黯然神伤的情绪,不觉涌上了心头,他又恨又爱…… 他苦爱了一下,正待说话,背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转身望去,十二洞警卫长已宁立当前,向杨世川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奉刑堂堂主之命,恭请两位出十二洞!” 杨世川望了宋了豪一笑,道:“我们走吧!” 宋了豪钢牙一咬,拭去了脸上泪痕,与杨世川在黑衣老者——警卫长护送下,出了十二洞! 杨世川与宋丁家出了十二洞之后,顾盼间,已经来到“天星谷”!飞奔间,宋丁家突然停下了脚步,向杨世川问道:“我们要去那里?” “去看你父亲。” 宋丁豪惨然一笑,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父亲?”为了一个女人,我把父亲生置之不顾。” 杨世川苦笑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宋了豪冷冷一笑,道:“事情还没有过去,我父亲既然叫你杀我,你为什么不杀?” 杨世川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这个过错并非全部在你,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宋丁豪的脸上,突然掠过了一阵坚毅之色,从怀中取出了那包天元散”,交给了杨世川,道:“我不会见他,我要走了!” 话落,就待纵身跃去,杨世川一拉他的身子,说道:“你要上那儿?” “我要再访名师,三个月之内,我会重找那女人算帐。” 话落,纵身一跃,已经退出“天星谷”。 望宋丁豪远去的背影,杨世川不觉黯然一笑,转身奔人断崖! 杨世川身影甫下了断崖,便听到那呼喝之声,依旧破空传来! 杨世川心里一惊,暗道:“难道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还在眼阴魔动手不成?” 心念一动,脚步一紧,已经到发声处,举目望去,果然那个长发披肩的黄衣女人,依然在眼阴魔狠斗。 ——追风侠伫立一侧,动也不动! 当杨世川走到追风侠身侧,叫道:“老前辈!……” 追风侠冷冷说道:“你回来了?” 杨世川闻言,心头一惊,不期然地退了一步,追风侠冷冷道:“你知道你去了多久?” 一大约一天。” 追风侠道:“你自己还难逃红粉之幼,还想说别人?” 杨世川被追风快这一说,脸上不由一红,追风侠又说道:“如果你再迟两个时辰回来,你师父不是为你而死?” 杨世川道:“老前辈,我是被迫!” 追风侠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我也不多说了,药取到没有?” “取到了。” “总算宋青山没有看错你。” 杨世川举目望去,只见那长发披肩的女人与阴魔相对而立,看样子,阴魔准备再寻出手。 杨世川奇怪问道:“他们两人从我走打到现在?” “不错。” “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能跟阴魔打个平手?” 追风侠摇了摇头道:“她打不过阴魔,可是阴魔的身法没有她巧,如非她身法奇奥,怕不早伤在阴魔手下多时了。” “老前辈依旧没有看到她的面目?” “没有。” “一个神秘的女人!……” “是的,这长发披肩的女人的确称得上神秘两字。” “杨世川脱道:“老前辈,假如让他们这样打下去,要打到几时?” “三天五天也不一定,”追风快突然冷冷一笑,道:“我要出手了!” “老前辈要出手?” “假如我不出手,他们久远这样打下去,岂能救宋青山于不死?” 一语甫落,只听阴魔暴喝一声,黑影?Γ拖蚰浅し1绲呐似肆斯ァ?br /> ——也在阴魔出手之际,追风侠大喝一声,道:“阴魔,你也接我一掌试试——” 一道如山崩地裂的掌力,向阴魔背后击去。 追风侠突然出手,不但出乎了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意料之外,也使阴魔吃了一惊! 这电光石火的一瞬,追风侠的掌力,已经击到他的背后。 阴魔长久缠斗,真元消耗,势在难免,如果让追风侠这一掌击中,如不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心念一动,他横里弹身,纵出三丈开外,方避过追风快一击! 阴魔纵身飞退之后,厉声道:“想不到二位竟用这下流的围攻手段,传开出去,不怕被人笑掉门牙吗?”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对于阁下这种心黑手辣的人物,追风侠自不必用正当的手法。” 阴魔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心里清楚,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已叫他难于对付,再加上一个武林奇杰——追风侠,自己纵然是铁铸之身也承受不起! 阴魔心念一转,阴笑道:“原来阁下是追风侠,好极好极,咱们不妨走着瞧,到底是你难逃我手里,还是我难逃你掌中。” 话落,身子平飘十丈,像一条幽魂在树林中飘然一而逝! 阴魔一走,缓和了一下杀机气氛,举目一望,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依旧面向石洞宁立不动! 追风侠欺步上前,向那长发披肩的女人,道:“蒙姑娘救宋青山一命,追风侠代宋青山感激姑娘。” 那女人的言音,冷冷道:“老前辈何必客气?” 追风快问道:“姑娘能否请赐芳名?或以真面目示人?” “这个办不到,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请你转告宋青山。” 追风侠心头一震,道:“什么事情姑娘尽管说好了!” 第六章 红衫怪客 长发披肩的女人道:“你认识五指酒丐?” “认识。 “你去过毒龙潭见过他?” “是的,我到厉鬼谷时,曾去过。” “你可知道,五指酒丐与邵玲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我去时他已经说过,邵玲的母亲——一那琼云当年与五指酒丐曾是一对恋人,后来五指酒丐把邵琼云始乱终弃,邵琼云后来又遇人不淑,当邵玲十岁时因双目“被种毒气所没以致失明,她母亲为了找两颗奇药,亲自找“天灵子”,而“天灵子”被邵琼云诚心所感,赐于一部奇书交她练就之后,找五指酒丐算账。 邵琼云下山时,被人得悉她身怀至宝,截击追杀,她巡回毒龙潭畔对,已奄奄一息。 这时,仇人再度追踪而至,她告诉邵玲经过,及仇人姓名之后,将两颗奇药,装进铁盒,跳下毒龙潭而亡。”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问道:“你可知道,那个遗弃邵琼云的男人是谁?” 追风侠道:“那个男人叫做纪彬,听说被一个极为娇艳的女人所迷,而置邵琼云于不顾。” “这些都是五指酒丐告诉你的?” “不错,是五指酒丐告诉我的。” 那么,当年五指酒丐与邵玲曾约一个月后在开封城郊外,五指酒丐头蒙黑纱,叫邵玲杀他,邵玲为什么没有杀他?” “因为邵玲当时并没有在一个月后到那郊外,致令五指酒丐空等多天,然后五指酒丐为了向邵琼云表示仟海,他到了毒龙潭畔,住了下来。” “那么,五指酒丐还告诉你一些什么没有?” “没有!” “他没有说他又收了一个徒弟?” 追风侠霍然惊悟,道:“我几乎忘了,他的确跟我谈过这件事,他又收了一个徒弟,他说,他这个徒弟当年是一个大恶不赦之人,后来一心向上,与他同住一处,他把七彩铁券的全部武功,都传授给他!” “你可知道,那徒弟是男是女?” “这一点,他没有谈起,不过,据我推测,他这个徒弟!当非女流之辈。”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一笑,道:“老前辈一代异客,你可算出来,我是什么人?”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人言我陈某有先算之能,不过,这完全是欺人之谈,我只是智慧较高,较能推测即将发生的事罢了,岂能当真有诸蔼先知之能?至于姑娘是谁,这陈某就无法推测了。”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说道:“五指酒丐既然没有告诉你我是谁,我也不必告诉你,不过,五指酒丐曾托我一件事转告宋青山。 追风侠突然似有所悟,脱口道:“你莫非就是五指酒丐的徒弟?”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摇了摇头,道:“我曾见过五指酒丐,他道:“如果你以后碰见了宋青山,请你告诉他,当他知道邵玲杀死我时,请不要报仇,我罪有应得。” 这当儿,杨世川好奇之心倏然大起。他心里暗道:“这个女人不以面目示人,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心念一动,他在追风侠与长发披肩的女人说话之间,他乘长发披肩女人不注意之际,冷不防一个纵身,向长发披肩的女人面前纵了过去! 杨世川这猝然弹身,其势如电,这个正与追风侠谈话的女人,估不到杨世川会有这一着—— 杨世川纵到长发披肩的女人面前,举目望去,乍闻杨世川一声惊叫,蹬蹬蹬退了三步—— 他看清了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面目—— 蓦地里—— 长发披肩的女人一声叱道:“你找死——” 她微一挫腰,身形如电,猛扑杨世川,一掌劈去。 惊变突然,这使站在一侧的追风侠,也不由为之一骇,他真做梦也想不到,杨世川竟乘长发披肩女人不注意之际,偷窥她的面目。 可以听得出,长发披肩的女人的这一声叱喝,是充满了多少浓厚的杀机! 再说杨世川蹬蹬蹬脚步还没有退稳,长发披肩的女人的一掌,已经像狂风暴雨般地攻到。 杨世川武功本来不弱,如平时想逃长发披肩女人这一击,当非一件困难之事,只是现在他因在惊恐之际,加之长发披肩的女人这一掌又出得太过突然,他惊觉之下,只觉心头如遭锤击,砰的一声,他身子被长发披肩的女人一掌,震得飞泻而出。 追风快大吃一惊—— 长发披肩的女人叱喝道:“我就毙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娇影旋起,她再度纵身而起,疾扑杨世川,一掌再度攻出—— 杨世川被击倒于地,伤势已自不轻,如叫长发披肩女人的一掌击中,还会有命在? 追风侠见状,大喝道:“姑娘手下留情——” 声落人起,他纵身向长发披肩的女人扑了过去—— 电光石火的一瞬—— 长发披肩的女人闻声,大喝道:“追风侠,你给我退回去! 追风快被长发披肩的女人这一喝,果然把弹出的身子,停了下来。 长发披肩的女人被追风快这一喝,也把击向杨世川的掌力收了回来。 他冷冷一声长笑,这冷笑之声充满了杀机,听得追风侠毛骨悚然,脱口说道:“姑娘万万手下留情!” 长发披肩的女人笑声嘎然而止,冷冷道:“想不到这人竟如此不分好歹,我已经说过,当我出现江湖之后,不再以面目示人,凡见到我面目的人,便难逃我手……你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缓缓向躺在地上的杨世川走了过去。 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必定为了杨世川偷窥了她的面目,而心存杀念。 显然地,杨世川这一着是不对的,不过,追风侠知他并非有心,而是好奇。 当下说道:“姑娘……” 长发披肩的女人喝道:“追风侠,如果你过来,我同样要你的命。” 追风侠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噤,道:“姑娘为了他偷窥你的面孔,要他的命?” “不错。” “纵然他有不是之处,但事出无心,姑娘应该原谅他。” “你追风侠例说得好听,事出无心?如果他并非有意,为什么会偷看我的面目?” “因为他好奇。” “好奇?” “不错,因为姑娘出现,均使人无法看见真正面自,所以年轻人难免有好奇。” 长发披肩的女人冷然大笑道:“这么说来,他并无过错?” 追风侠道:“过错并非没有,只是他已中姑娘一掌,足可抵不是之罪。” 长发披肩的女人厉声笑道:“可是谁叫他犯我誓言。” “那么,姑娘非把他置于死地?” “不错。 一语甫落,只见她莲步转移,缓缓向杨世川走去,准备出手毁去这个偷窥她面目的人! 追风侠脸色微温道“姑娘这样做,不嫌做得过份了些?” “过份?” “不错呀,如果杨世川知道你发了誓,我想他不会有冒然偷窥之举。” 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道:“不管你追风侠说烂三寸金舌,我依旧要杀他。” 追风侠脸色一变,道:“不看僧面着佛面,姑娘也应该看在宋青山的面上,绕了他呀!”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道:“看在宋青山的面上?” “对!” “不错。”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厉声长笑,直笑得追风侠遍身生寒,不期然地退了,步,脱口问道:“姑娘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我笑你追风快看错人了。” “看错人?” “不错,你追风侠认为我与阴魔交手,救了来青山一难不死,便是与宋青山有交情?” 这一句话简直说得追风侠茫然不解,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真可以说是神秘又“神秘”了。 她既然眼宋青山没有交情,为什么又要帮他?而救他一难? 如今听她口气,好象又跟宋青山毫不相识…… 追风侠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你眼宋青山之间,可能还有交情。” 长发披肩的女人阴恻恻一笑i道:“因为我解他一难?” “不错。” “你错了,她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道:“我跟宋青山不但毫无交情,而且有仇!”追风侠吓了一跳,脱口道:“有仇?” “令你追风侠吃惊了?” “什么仇?” “这个,你追风快不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救他一难。使他免死于阴魔之手?:“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笑道:“这一点你不懂?” “不懂。” “告诉你,就因为来青山与我有仇,我要亲手杀他,而不让明魔杀他,所以我解了他一难。” 这话似真似假,不是追风侠一代奇人,也请不出这个长发被肩的女人,所说之语是实是虚。” 当下问道:“那么,你要杀宋青山?” “自然,杀了杨世川之后,我便找他。” 追风侠脑中似有所悟,道:“姑娘不是说跟五指酒丐相识吗?那么,为什么要杀宋青山?” “我跟五指酒丐相识与来青山毫无关系。” “可是宋青山是五指酒丐的侄子!” “我知道” 追风侠这一来更是感到茫然不解,当下问道:“姑娘见过宋青山?” “怎样?” “我只是问你见过宋青山没有?如果你没有见过来青山,怎么会跟他有仇,据我所知,宋青山并没有你这样一个仇人?”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当年我与宋青山寸步不离。” “可是这仇是上辈子传下来的。” “这话令人费解。” “不要说你追风侠费解,就是我也摸不着头绪,不过,反正我要杀他就是。” “那么,现在你为什么不进去杀他?” 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笑道:“宋青山此刻身受重伤,已奄奄一息,如果我杀了他,怎对得起江湖人物?而且也玷污了我的手。” “都么。姑娘要怎么样?” “你医好了他的伤之后,我便出手杀他!” 这一句话说得追风侠不寒而栗,他骇然地抬头看了那神秘的背影一眼……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又冷冷道:“你追风快对宋青山有你这个知己的朋友,也应感到安慰了……” 她阻森森地苦笑了一下,又道:“不过,凭你追风侠的武功,想阻挡我杀宋青山,恐怕办不到。” 这一句话决非夸大之词,这个神秘女人的武功,在与阴魔交手时,他已经见过,凭自己功力当非其敌。 想到这里,追风侠真是胆战心惊,他估不到一波甫平。一波又起! 如果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想杀宋青山,岂是自己所能阻挡得了? 追风使这一来真是感到事情有些严重了! 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叫自己应付都难以应付,不过自己既然在场,就不容宋有山死在这神秘女人之手。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我明白陈某武功,可能不是你姑娘所敌,可是我到时只好与姑娘一拼,以谢故友。” “你真想替来青山卖命?” “有这个可能。” “那咱们不妨走着瞧。” 瞧字甫自出口,她以绝快的身法,扑向杨世川,右手疾抓而出,追风侠见状,大喝一道:“你敢——”他挟着喝话声中,猛扑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一掌劈去—— 追风侠一掌独自劈出,那长发女人厉声道:“追风侠你给我滚回去—— 声落掌起,似乎在追风侠发掌之际,她左手一扬,一道掌声,已经向追风侠反击过来。 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追风侠不由大吃一惊,砰的一声,追风侠击出的掌力,与那长发女人反击的一掌,已经撞在一起尘砂飞泻,狂魔如涛。 这两掌的威力、挟以追风侠与长发女人的全部功力所发,委实非同小可。 这当儿追风快在迎接长发女人一掌之后,心血一鼓,身形如闪电般的射出,抓向杨世川。 因为追风侠在接这神秘的女人一掌之际,他已经发觉到对方的掌力并没有自己的雄浑! 不错,这个长发的女人功力虽没有追风侠雄浑,可是在追风侠侠疾抓杨世川之际,只听长发女人暴声厉道:“追风侠你找死——”也在长发女人的历喝声中,追风侠这一抓竟告抓空! 追风侠这一来其是吓出了一声冷汗,自己被江湖人物,称以“追风侠之号,身手竟没有对方之快! 追风快这一惊,不但吓出了冷汗,也惊傻了! 举目望去,他心头大震,杨世川的身子果然提在这神秘长发女人手中。 他眼睛睁得象银铃一般,“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女人的背后。 长发女人语带杀机,道:“追风侠,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立刻要他的命。” 追风侠叹了一口气,道:“姑娘武功,真叫陈某人又开了眼界,只能叹不如,请问姑娘,你真想杀他?” “难道还会假?” 追风侠黯然道:“追风侠生平没有求过人,至于你与宋青山之间,到使有什么仇,陈某不敢过问,不过,我陈某想低头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请说呀。” 求你放过杨世川,因为他是无辜呀!” 那长发女人冷冷笑了笑,道:“你追风侠求我?” “正是。 那神秘的长发女人冷冷大笑,道:“可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我!” “这个……这个……” 不要这个那个的了,到底办得到办不到一句话!” 请恕老夫难于从命。”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又冷冷笑了,道:“不答应?” “不错,七彩铁券为宋青山之物,恕老夫难以作主。” “那么,杨世川非死不可!” 话落,扣在杨世川穴道的右手,加了三成功力,只听杨世川闷哼一声,额冷汗飘落,神情痛苦异常。 这情形看得追风侠脸色为之惨变,刚牙一咬,道:“姑娘手段好辣!” “不错,我就是手段毒辣出名。” 追风侠厉声喝道:“你真要他的命……” “除非你追风侠答应!” 追风侠长叹,道:“罢了罢了,我答应!” “还有第二个条件。” 追风快这一来真拿这个神秘的长发女人没有办法,当下闻言,应道:“你说呀。” 你除了把“七彩铁券”抢到交给我之外,并且还要听我指使,并不得打算偷窃我的面目。” 追风快反问道:“姑娘要我听你指示,而不得报今日之辱?” “不错。” 追风侠纵声大笑道:“追风快办不到。” “你不要杨世川的命了!” 追风侠冷冷一笑道:“杨世川与我根本没有交情,我只是看在宋青山的面上,委曲求全,如姑娘拿杨世川当人质,迫我陈某就范,真是办不到。” 那长发女人明恻侧笑道:“追风侠,我问你一件事。” “说呀。” “一个人全身的血液,是正流还是逆流?” “当然正流!” “这就对了,你可知杨世川的血液是正流还是逆流?” “正流。 “不错呀,假如我把杨世川的血液改为逆流……” “追风侠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道:“你……称要使他全身血液逆流?” “不错!假如你追风快不答应我的条件,我要使他全身血液逆流,把他变成一个冷面心毒之人,然后,我要叫他服下我特制的“失魂丹”,使他丧失以往一切记忆,加上我、阴魔、吕碧琦、周绿水,等人,是否能翻覆整个武林天下?” 这一番话听得追风侠不寒而栗,这个长发女人如果与阴魔合作,天下必然罩起一片恐怖浩劫! 追风侠暗道:“如果我答应她,无疑就是把生命交给她,假如不答应,江湖浩劫,必为我而演! 追风侠一生狂傲过人,想不到今日落人这个圈套,使他不觉滴下几颗老泪来,当下暗然叹道:“罢了罢了!” “你答应?” “是的,我答应,”他眼光扫了那女人的背部一眼,冷冷道:“不过,我却有个附带条件……” “是不是要我不要杀宋青山?” 追风侠吓了一跳,这个长发女人何以知道自己心里要说的活?他定了一定神。答道:“不错。” “那么,你追风快答应我的条件?” “答应。” “你追风侠虽然爽快,我也答应你不杀宋青山,可是你追风快以后不要忘记,你的生命已经交在我的手里。” 追风侠被这番话说得接连打了两三个冷战! 他苦笑道:“姑娘请放心,追风侠当非言而无信之辈。” 那长发女人又冷冷道:“可是事情还没有完呢。” 追风侠道:“还有什么事?” “这个是我与杨世川的事!” 话落,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杨世川的口中,伸手点向他十二大穴! 经过一阵伤之后,杨世川已悠悠醒来,当杨世川的眼光落在那女人脸上时,不由吓了一跳! ——那脸上,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那长发女人冷冷喝问道:“你叫杨世川?” “怎样!” “想不到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偷窥我的面目,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办得到,我便手下留情。” 杨世川何当不是满腔怒火,可是自己生命操在人家手里,弄个不好,便会丧命,当下闻言,冷冷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假如你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面目,我便要你的命,你做得到做不到!” 杨世川冷冷应道:“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就是了。” “永不反悔?” 在下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你放一百个心,如果杨世川告诉任何一个人你的面目,便是王八?” “很好!” 长发女人话落,放下了杨世川,又道:“追风侠,我命你在五天之内,把“七彩铁券”交给我。” 追风使苦笑道:“姑娘请放心,陈某纵然豁出生命,也会把七彩铁券抢到交给你。” “那么,我们大洪山再见了,因为‘飞燕帮’那个抢得七彩铁券之人,已在那里被人截住。” 话落,身影划处,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影之快,匪夷所思! 追风侠叹了一口气,向杨世川道:“你给我找了一次麻烦,江湖人物,不让大家知道的事,最忌人家偷窃,现在好歹我们也要把七彩铁券抢到,交给她。” 杨世川缓缓垂头,道:“我对不起老前辈和我师父。” 追风侠道:“把天元散交给我。” 杨世川把“天元散”交给追风侠后,追风侠脸色一沉,说道:“你现在即刻到大洪山去,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抢走七彩铁券,我医好你师父的伤势,还要到毒龙潭去看五指酒丐,把他与邵玲之间的事,化解过去。” 杨世川奇道:“邵玲不是到毒龙潭去找五指酒丐了?” “不错,可是邵玲不敢向五指酒丐下手,如以武功而论,邵玲当不是五指酒丐之敌,所以邵玲目前依靠隐在暗处,乘机下手,我准备请五指酒丐出来对付阴魔。” “他会重现江湖?” 他已经说过不重现江湖,因为他的全身功夫及所学,已经给了他徒弟。” “那么,请他出现有什么用?” 追风侠道:“用当然有用,五指酒丐名震江湖,别人不会知道他此时没有功力,只要他出现,不难吓倒阴魔。” 停了一停,又道:“邵玲也就是因为她不知五指酒丐全身功力给了他徒弟,才不敢冒然下手。” “如果邵玲要出手,五指酒丐此时必定已死无疑。” “正是。 杨世川点头道:“那么,晚辈就此告辞了,请代我向我师父谢罪!”话落,一展身,向苍林中奔去。 杨世川一路上并没有耽搁,取道直奔大洪山。 这日——杨世川已经到大洪山麓。 大洪山在湖北省东北方,距桐柏山“飞燕帮”总堂,只有数百公里之遥! 杨世川来到大洪山时,已是日落西山,举目望去,只见夕阳余辉,染红了山野苍林。 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出一声声音来…… 杨世川不由任了半晌,心里暗道:“难道会不是这里吗?” 心念甫落,声声长啸之声,突然从半山腰,连绵不绝传来! 杨世川精神为之一震,当下展身向发声处扑去! 他这一阵飞跃,势如电射,奇快无比,顾盼间,那喝暴之声,越来越近……百丈……五十丈…… 突然——就在杨世川飞身急奔之间,他发现苍林中,死了四五具尸首! 杨世川心里暗吃一惊,不由把脚步放缓了下来,他道:“这本七彩铁券当年曾风靡了整个江湖,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为他丧命,想不到现在,这本七彩铁券,又要掀起了一场武林屠杀! 心念未落,一声呻吟之声,突然传自左侧,杨世川暗吃一惊,他知道有人受伤未死! 他心念一动,弹身向左方苍林奔—— 苍林深处,现出一座破关帝庙,那呻吟之人,正是传自那古庙之内! 杨世川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举步向庙内走了进去—— 就在杨世川脚步刚刚踏进古庙大门之际,冷不防从黑夜中,闪出了一条黑影,截住去路—— 杨世川见黑暗中,闪出了一条黑影,不由暗吃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眼光扫处,只见一个身着华服少年,横剑挡住去路! 杨世川眼光落在那华服少年的脸上时,不由陪吃一惊,但见他俊美的脸上,泛起一片寒露! 杨世川不觉暗地心骇,开口问道:“请问兄台,这庙内有人受伤?” 那人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道:“不错,是有人受伤!阁下何方高人?难道是为夺七彩铁券而来?” “正是,在下为‘七彩铁券’而来,既然有人受伤,为什么阁下不救他?” “已经有人在救了!”那华服少年还剑人鞘,含笑说道:“如想凭阁下之力抢到‘七彩铁券’,可能办不到。” “为什么?” 再去三十丈范围之内,苍林所隐伏的高手,不下二百名之多,其中有‘飞燕帮’、‘骷髅教’、九大门派、“明风队”、“天灵教”、冷西洞主十三人,及吕碧琦……” 杨世川脱口接道:“吕碧琦?” “不错,一个手握银箫的少女,以及不知姓名的武林黑白两道高手,不下二百名之多……” 说到这里眼光朝向杨世川的脸上,问道:“阁下莫非与吕碧琦相识?” 杨世川心里暗道:“岂只认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仅占有了我的身子……” 心念中,苦笑应道:“是的,我与她相识。” “从兄台的神情看来,你们好象很不错!” 杨世川骇然地望了华服少年一眼,点了点头。 华服少年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一件事,阁下应该负一点责任杨世川骇然一惊,脱口接过:“为什么?” “为什么?”那华服少年冷冷笑了起来,道:“她既然是阁下的朋友,你不能不负责任,因为她在这大洪山,杀了七个年青高手……” 杨世川吓了一跳,脸色为之惨变,道:“此话当真?” “我们初次相见,兄弟岂有欺骗兄台之理?假如兄台不信,不妨进去看看!” 话落,让过去路! 杨世川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想不到吕碧琦竟在这大洪山造下了一场恐怖的杀劫! 他骇然地望着华服少年,并没有挪动脚步走向庙内,只是吃惊地站着……呐呐问道:“庙内所受伤之人,也是……” “不错,也是被日碧琦!” 杨世川钢牙一咬,脸上回现杀机,冷冷道:“会的,我会负这个责任。” 华服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据兄弟所知,吕碧琦会杀人可能是为阁下而起……” 杨世川闻言,下意识退了两步,问道:“为什么?” “她说,她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失去了一切,她也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回来!” “她这么说?” “不错,她这么说,假如不是兄台,吕碧琦大概不会变成了当年的“天仙魔女!” 杨世川冷冷地笑了起来,道:“我要杀她……这个女人……可怕的女人……我要杀她……杀……” 一语甫落,他突然展身向庙外扑去,华服少年突然叫道:“兄台慢走!” 杨世川霍然止步,转身问道:“有什么事?” 华服少年皱了一皱眉头,道:“你打得过吕碧琦?” “打不过也要打!” “兄台贵姓?” 杨世川答道:“兄弟杨世川。” 华服少年闻言,脸色为之一变,但随即恢复平静,淡淡一笑,说道:“我以前也认识一个朋友姓杨,可是不叫世川。” “杨什么?” “杨……杨……振虹!” “他现在呢?” “失踪江湖,可能死了也说不一定!” “你们很要好!” 华服少年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不过我知道我有这个朋友就是了。” “那又为什么?” “以后有暇,兄弟当坦诚相告。” 杨世川笑道:“兄弟倒愿听听这段不平凡的过去。” 华服少年象似有无限幽伤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段伤心的过去并不出色。” 他望了杨世川一眼,苦笑又道:“杨兄台,你可以走了,说不定我们还会相聚吧?” 杨世川突然所悟,开口问道:“见台是否也可以请赐尊讳?” 华服少年微微一怔,道:“兄台既告知兄弟大名,小弟自应相告才是,只因两年前,兄弟为了某件事,而决定不用本来姓名,这一点,尚望杨兄谅解……” 华服少年活犹未落,突然—— 一声娇笑挟着惨叫之声倏告破空传至,杨世川闻言脸色蓦地一变,说道:“后会有期,兄弟就此告辞了!” 话声甫落,弹身向发声之处飞奔而去!” 因为杨世川已经听清楚,那娇笑之声,正是出良吕碧琦之口,这怎不令杨世川口又惊又气? 杨世川身影一起,其势如电,顾盼间,已经来到发声之处,眼光一扫,使他暗吃一惊! 他不但没有发现吕碧琦的影子,唯一所见的是三丈之外伫立了无数的武林高手!” 杨世川任了一怔! 这当儿,只听得一个白发苍苍老者冷冷一笑,欺步缓缓而去。 这一下杨世川看清了,只见地上赫然放着那本风靡武林的七彩铁券! 杨世川这一看,精神大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那本七彩铁卷之上风云乍聚!但见这苍林的四周,尸首比比皆是,十几年前,这本武林奇珍,依就酿造了一场浩劫! 地上武林高手的尸体,不下四、五十具之多,这死亡的数字,已相当惊人了…… 就在那个白发苍苍的握拐老者一欺身之际,站在另外一侧的三个黄衣人及五个青衣老者也挪动了一下脚步…… 那缓缓走向七彩铁券的白发苍苍老者,正是“天灵教”教主,在他一欺身之后,已经轻轻抖了抖手中拐杖,不言可知,他要出手抢哪七彩铁券了! 其余五个青衣老者,正是阴风队成员,他们虎视眈眈地盯在“天灵教”教主的身上…… 三个黄衣人,是“飞燕帮”的三个堂主。 “天灵教”教主陡然一声大喝,身影一弹,拐杖猝然一格,向地上的七彩铁券挑去! “天灵教”教主这一发动攻势,其势真可说是电光石火,就在“天灵教”教主拐杖挑起七彩铁券之际,两个“天灵教”门下之人,挟着星光飞泻之势,猝然向飞来的七彩铁券抓去—— “天灵教”两个堂主身影甫自弹起,一声暴喝.站在一侧的三个飞燕帮的高手及五个阴风队成员,猝然劈掌,击向了那两个“天灵教’门人,这七个人联合出手之势,其势何等之猛,狂风般的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力,呼呼击到。 这一来,那两个“天灵教”的门人,不得不飞身后退—— 两个“天灵教”门人甫退,一个飞燕帮的高手,身影如电,抓向那本七彩铁券—— 这黄衣人身影一起,乍闻“天灵教”教主冷冷大道:“接我一拐试试天灵教教主这一拐真是出很奇快绝伦,那个黄衣人估不到“天灵教”教主出手如此之快,发觉闪身,已自不及—— 一声惨叫之声,震慑了在场之人,但见那黄衣人一道鲜血从口中飞出,身子向场外落去—— 那本七彩铁券,依旧落在地上! 突闻一声音冷冷道:“朱教主果然是一个心黑手辣之人! 声犹未落,冷风过后,场中又多了七个人! “天灵教”教主转身望去,暗地一骇,但见一个身着红衣的老者及六个黄农人,伫立当场! ——来人,正是“飞燕帮”帮主——“红衫怪客’洪克仁。 “红杉怪客”眼光一扫那本七彩铁券,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朱教主对于“七彩铁券”也有心一存,兄弟今日得会高人,真是三生有幸了!” 言下得意地一笑! “飞燕帮”猝然出现,的确震慑了在场之人,当下“天灵教”教主朱秋奇冷冷一笑,道:“不错,兄弟对于“七彩铁券”,势在必得!” “红衣怪客”纵声大笑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甫自,身影一闪,欺到场中,那六个黄衣人也紧跟着幌身,立在‘红衫怪客’的身侧! 但见“红杉怪客”抖手中的铁棍,哂然一笑,道:“兄弟要出手了!” 了,字余音犹荡空际,红影划处,“红杉怪客”在说话声中,手里的铁棍已向“七彩铁券”拨去—— “红杉怪客”这一出手,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天灵教”教主知他要出手,拐杖扫出,竟告扫空。 这样的一瞬,‘红衫怪客’已把拐杖挑起—— 在场连原先三个黄衣人,共有飞燕帮高手九个,在“红杉怪客”挑起“七彩铁券”之际,八人发掌,一手抓向七彩铁券—— 这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其余八个飞燕帮高手一发单,击向了正待出手的“阴风队”五个成员及“天灵教”教主及另两个人—— 这一来,那个弹身抓向七彩铁券的黄衣人,已经顺利地抓住了七彩铁券并一声暴喝,迫开了迎面扑来的一个黑衣老者,弹身向外飞泻而去。 冷不防一个声音喝道:“冷面洞主若让阁下把七彩铁券带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一条人影,挟着喝话声中,猝然扑向那个黄衣人,只见一片拐影,罩身击至! 这条人影来得太过兀突,这个抢得七彩铁券之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岂能闪过对方骤然一击。 一声惨叫—— 那个黄衣人应声栽倒,那本七彩铁券也脱手飞出! 举目望去,但见冷西洞主及属下十二个洞主全部出现。 冷面洞主一探手,拾起了地上的“七彩铁券”—— 也在冷面洞主抬起七彩铁券之际,他身后的十二洞主以绝快的身法,伫立在冷面洞主的四周! 冷面洞主及门下十二个洞主,几乎在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七彩铁券。 “飞燕帮”帮主及“阴风队”之人见状,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向冷面洞主弹身飞扑过来! 这时,站在冷面洞主周围的十二个洞主,脸上骤现杀机,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场面之紧张,使人喘不过气来,在“飞燕帮”帮主“红杉怪客”及门下九个高于扑身之际,冷面洞主属下之人,冷冷喝道:“各位如敢抢夺七彩铁券,也不要怪我们先出手了!” “红杉怪客”纵声大笑道:“对于七彩铁券,你冷面洞主也不能占为己有,虽然洞主为了七彩铁券,不惜借设招招贤之名,害死了九位掌门及宋……” 红衫洞主话犹未落,乍闻冷面洞主纵声一阵狂笑道:“洪帮主,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否则兄弟要得罪了……” 冷面洞主话犹未落,突然,一声低沉的佛号之声破空传至,转身望去,使在场之人不由大吃一惊! 但见九大门派高手象海涛般地向冷面洞主及属下之人涌了过来! 这一看不但使在场之人大为震惊,就是连伏在暗处无数的武林高手及杨世川,也不由吃了一惊! 九大门派高手一出现,使冷面洞主及属下,吓得脸无血色! 这极快的一瞬,“飞燕帮”的高手,已经缓缓走了开去,九大门派门人,已经把冷面洞主及属下之人团团围住! 但见元拙大师欺步上前,朗声宣了一声佛号,慈眉一睁,两道如电的眼光,追视在冷面洞主的身上,说道:“冷面洞主,你果然为了七彩铁券,不惜谋害宋大侠及九大门派掌门,高施主既然用了这个手段,也不要怪我们这些佛、道家弟子出手心黑手辣了。” 元拙大师一语甫落,在场之九大门派之人,脸上同现杀机,准备出手! 冷面洞主气极道:“高某已经说过,老夫决无陷害九位掌门之举……” 冷面洞主话犹未落,九大门派已有人接道:“假如不是你冷面洞主害了九位掌门及本大侠,你现在何必参加争夺七彩铁券?” 这一句话问得冷面洞主哑口无言,正至此时,已有喝道:“冷面洞主,先接我一掌!” 九大门派九十个高手,一人出手,百人应合,九大门派高手联合推掌之势,令人胆骇! 狂风如诗,势如天崩地裂,九十道内家掌力,挟着呼呼风声,狂卷而至—— 恐怖的屠杀—— 惨叫声—— 狂风声—— 划破了这灵静的破空,闻之令人毛骨悚然,人影翻飞,尘砂如涛九十道学力过后——冷面洞主猛觉心中如遭槌击,目中鲜血飞出,可怜一代豪杰,因落入阴魔圈套,连同十二位洞主,全部死在大洪山! ——其情可怜,唯九大门派高手虽是出手毒辣,但这责任也不能全部加在九大门派身上。 再说,冷面洞主一死,他的手中的七彩铁券,脱手向五丈外,飞泻而去—— ——地上,静静地躺着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二个洞主的尸首,这情景看得站在一侧的杨世川黯然泪下。 就在杨世川再度一抬头之际,使他大吃一惊——一条人影,在冷面洞主的七彩铁券飞出之际,猝然弹身飞抓而去—— 杨世川一见这条人影,不由啊的一声惊叫道:“叔叔——” 这条猝然弹身抓向七彩铁券的人,正是杨世川的叔父—— “丧天手”谷阳。 杨世川估不到他叔父会突然在此出现,惊喜之下,脱口叫了一句,可是,杨世川这一叫,造就了大错—— ——因为,“丧天手’谷阳身子弹起,疾如电光石火,抓向了七彩铁券之际,“红杉怪客”洪克仁大喝道:“丧天手,接我一棍——” 在“丧天手’谷阳抓向七彩铁券一刹那,“红杉怪客”一道如山根影,打向了“丧天手”谷阳—— 杨世川见状大惊喝道:“叔叔,快闪—— “丧天手”一经惊觉,猛然一弹,暴退而至。 饶是“丧天手”身法再快,也无法在分神之际,避过“红杉怪客”这一击—— “红衫怪客’这一棍的棍峰,正好击在“丧天手”的背部,如非他闪身奇快,势必当场毙命不可,饶是如此,他的身子也被扫出一丈,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杨世川怔了一怔,当下大叫一道:“叔叔——”向“丧天手”的身子,惊了过去——”没有人去注意他们,在场之人,又出手抢着七彩铁券。 杨世川眼光过处,但见“丧天手”谷阳口益鲜血,脸色苍白,睁着微而无力的眼皮,望了杨世川一眼,吃力地说道:“你是……杨贤侄?……” “是的,叔叔,是我……如非我叫您一声,您就不会受伤……” “丧天手”苦笑了一下,道:“你一去两年……叔父找你找了两年……”如你想报仇,除非七彩铁券……” 杨世川精神一振,道:“叔叔,我已经学会了武功……您要告诉我的仇人是谁。” 杨世川言至于此,突觉心头一痛,忍不住黯然泪下! 但杨世川这一句话说得“丧天手”精神为之一振,睁大了眼睛,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问道:“这话当真?” “是的,叔叔!”“你师……师父是谁……” “我师父交待我不能说……” “丧天手”正待说话,力不从心,连喘几口大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杨世川泣声叫道:“叔叔……叔叔……” “丧天手”断断续续道:“七彩……铁……券……七彩……铁……券…… 杨世川闻言;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仰天一阵长笑,脸色充满了一片杀机! 他霍然站了起来,目露凶光,一声暴喝,向场中扑了过去,厉喝道:“你们住手——” 这骤然一喝,声如焦雷,正在出手抢夺七彩铁券的武林高手,不觉把身子停了下来。 ——这当儿,九大门派之人,已经缓缓退了开去,虎视眈眈地注视场中,这情形显而易见,在场高手如有一方抢得七彩铁券,九大门派之人当不惜联合出手。 目下这九大门派按兵不动,是为保全实力! 杨世川明声过后,缓步欺身而进,眼光抖露杀机,迫视在“红杉怪客”的脸上,冷冷道:“你好辣的手段!” 当‘红衫怪客’的眼光落在杨世川的脸上时,脸色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蹬蹬蹬连退了王步,呐呐问道:“你……你……” “红杉怪客”这突然而来的举措,使在场之武林英豪,也不由感到一愕! 杨世川冷冷说道:“我就是‘丧天手’的侄子。告诉你,你给我滚开,七彩铁券没有你的份儿。” “红杉怪客”阴恻恻一笑,道:“如果我不走呢?” “红杉怪客”一语甫落,杨世川身形期前三步,喝道:“我就毙了你。” 杨世川这一下真是语惊英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竟敢口出大言! 须知“飞燕帮”帮主“红杉怪客”之名,黑白两道闻之丧胆,其武功之高,二十年来江湖未逢敌手。 杨世川此语一出,怎不令在场之人大为震惊,无数的眼光,全都聚在杨世川的身上! “红衫怪客’傲然一笑,道:“恐怕你办不到?” 杨世川湖冷冷地笑道:“谁敢抢夺七彩铁券,我就叫他当场毙命。” “红杉怪客”冷笑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甫自出口,一抡铁棍,挑向地上的七彩铁券—— “红杉怪客”这猝然出手之势,真是说快逾电光石火,但在他身影一起之际,杨世川大叫一道:“你找死!” 右手一扬一记七彩神功,猛然劈山! 一纵一扑,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红杉怪客”已料到杨世川会有这一着,当下一声低道:“看谁找死!”他把击出的铁棍,改挑为扫,一个旋转式扫向了杨世川—— “红衫怪客’这一棍出得令场外高手大为一惊,无不为杨世川捏了一把汗,晴道:“完了……”就在英豪心念未落,“红杉怪客”的铁棍,已经击到杨世川的腰际—— 场外英豪一声惊呼—— 正当此时,杨世川的身子,微妙一旋,“红杉怪客”这猝然一棍,竟告扫空! 场外英豪怎么也估不到杨世川能躲过红杉怪客这一击,他到底用的什么身法,连一个人也没有看清楚。 杨世川这奥妙的闪身之法,用的正是幻虚神术! “红杉怪客”这一根用力过猛,一个身子在棍影过后,向前俯倒过去,如非他动作奇快,用“千斤闸”的功夫.稳住了身子,势必当场出丑! 杨世川施展了“幻虚神术”,躲过了‘红杉怪客’这出棍一击,大喝一声,道:“再接我一掌——” 在‘红衫怪客’身子进未站稳之际,杨世川一扬手,第二掌七彩神功,已经再度击出。杨世川这副身手,震慑了在场数十个武林英豪,‘红衫怪客’如非轻敌,当不会轻易在出手尚不及两招之下,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说杨世川在“红杉任客”身子还未站稳之际,一掌已经击到—— “红衫怪客’见状,骇然大惊,眼看进招已自不及,当下钢牙一咬,左掌一挥,出手便接杨世川一击。 凭‘红衫怪客’的身手,竟在三招之内,用了硬接硬挡的手法,这怎不令在场之人,大大吃惊?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 “红衫怪客’一接之下,猛觉心头一荡,蹬蹬蹬连退了三步,他这一惊,真是自出娘胎的第一遭。 举目望去,杨世川他不过退了三步来远! “红衫怪客’吓得脸色惨变,这惊骇之色,岂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不期然地又退了一步! 杨世川眼光杀机更浓,冷冷喝道:“你如果不怕死,不妨再出手试试!” 杨世川一掌惊天下,诚如宋青山所说,他要使江湖为杨世川的掘起而吃惊! 现在,江湖人物的确为了杨世川这两掌的出手,而感到惊骇了! 杨世川一语甫落,缓缓向场中走了过去…… “红杉怪客”的武功,当不在杨世川之下,只是原先轻敌,致先机被克而被杨世川攻了两掌,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被杨世川这一激,气极一笑,红衣人影一闪,跨前三步,道:“老夫正想再接阁下几掌试试。” “红衫怪客’一欺身,其余门下之人,也虎视眈眈盯在杨世川的脸上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你想找死?” “红衫怪客’狂然大笑,道:“不错!” 杨世川喝道:“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红衫怪客’闻言,傲然一笑,右脚一抬,向前迈进了一步—— 就在‘红衫怪客’脚步一起之际,杨世川大喝一声,一扬手,七彩神功,再度击出—— “红衫怪客’大喝一声,这一来他已有了防备,他知道对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当下在杨世川一掌放出之刹那,他一旋身,闪了开去,铁棍猛然扫出—— 这当儿,那五个“阳风队’成员,一声大喝,纵身抓向了七彩铁券。 站在一侧的“天灵教”教主及门下两个高手,也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出手攻向那五个“阴风队”高手。 这时,‘红衫怪客’与杨世川,已经攻出三掌三棍,因为“红衫怪客”有了慑敌之心。出手之下,就小心多了。 杨世川内力虽然惊人,但因初出江湖,对敌经验不足,何况加之‘红衫怪客’一代枭雄,其武功之高,江湖罕见,杨世川在十把过后,便显现败象! 突然站在场外的九个飞燕帮高手,一声暴喝之声,破空响起,那九“黄衣人在暴喝之声过后,同时出手攻向了杨世川。 这一着不但出乎了杨世川的意料之外,就是隐在暗处的武林高手,也为之吃惊! 以’红衫怪客’及“飞燕帮”声势之显赫,竟会联合出手对付一个后生晚辈,难免有失身份。 当这九个“飞燕帮”高手方出手之际,突然.一个冷冷声音唱道:“想不到‘飞燕帮’也会使这下流手段,不怕传开出去,被江湖朋友笑掉了门牙?” 声音甫落,一个手握长剑的华服少年,迅然地飘人场中,但见他俊美的睑上,展出了一片杀机! 华服少年这一喝,使那已经出手的九个黄衣人,不约而同地把身子退了回来。 其中一个老者冷冷喝道:“阁下何方高人,难道也想出手淌这混水?” 华服少年抖了抖手中长剑,冷冷说道:“不错,如果你们用围攻手段,在下不能不得罪了。” “我们正想试试——” 试字甫自出口,两个黄衣人当先出手,攻向了杨世川,这两个黄衣人身影一起,华服少年大喝道:“你们找死——” 一缕青芒,挟着一片清吟之声,手中长剑,已迅厉扫出。 华服少年这出手一击,其势之快,匪夷所思,那两个黄衣人一骇之下,一片如幻剑影已罩身击至—— 在这极快的瞬间,其余六个黄衣人,身影双双弹起,扑向了杨世川。 杨世川对敌经验不足,一个‘红衫怪客’,已令他难于应付,再加上六个人联合出手,他那里能挡得了? 身子一缓,‘红衫怪客’的一掌,正好击到他的身上,他心中如锤突击,砰的一声,身子飞泻而出—— “红衫怪客’已存毁去杨世川之心,当下身影飞起,扑向了杨世川,喝道:“再接我一棍!——” 杨世川被击中一掌,其伤势已经不轻僵躺于地,‘红杉怪客’这一棍,他焉能闪避—— 突然一个声音喝道:“红衫怪客,接俺一掌试试——” 挟着喝语声中,一道如涛般的掌力,向‘红衫怪客’的背后击到。 兀突一变,大大出于‘红衫怪客’的意料之外,当下一缓身子,收棍后退! 眼光过处,一个年轻的叫化子,伫立当前! “红衫怪客’脸色一变,喝道:“你这个小叫化难道找死?”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这个你办不到,你的武功俺不放在心上! “红衫怪客’大怒,喝道:“你既然找死,也别怪我!” 话犹未了,铁棍已经击出! 俏叫化冷笑声中,身子一闪,轻飘飘地弹开两步,‘红衫怪客’的一棍,突告击空! “红衫怪客’怔了一怔! 俏叫化冷冷一笑,道:“俺说的不假吧,你的武功,不是俺的敌手!” “红衫怪客’自出江湖以来,几曾碰过象现在之事?连番败在后生晚辈之手,怎不令他气极? 当下气极一笑,喝道:“我就先毙了你这个叫化子。” 弹身而起,扑向了俏叫化,铁棍疾出如电,猛攻俏叫化,如非俏叫化突然出现,杨世川一命,势必毁在‘红衫怪客’之手。 久久! 杨世川冲了‘红衫怪客’一掌,伤势委实不轻,可是宋青山囤集在他“七星静脉”的内力,起了作用! 他不知经过多久,缓缓醒了过来……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隐隐作痛,脑海昏昏沉沉,‘红衫怪客’这一掌的确不轻,如非他内力精浑非当场毙命不可。 因为他的内力,得自他师父宋青山的修为,精浑无比,虽一时之间,无法发挥全部作用,但也无形中也发挥了部份之力! 他醒来之后,咬了一咬钢牙,狠狠忖道:“纵有一天,我要不毁了‘飞燕帮’,誓不为人! 突然间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传自右侧! 杨世川精神为之一震,因为这呻吟之声,就在他的耳际,他吃了一惊,本能地伸手一摸—— 这一摸,又令杨世川骇了一跳,慌忙缩手,因为他所摸到的是一对突起的高峰,那分明是女子的胸部。 他吃惊之下,不由开口问道:“什么人!” 那呻吟之声,突然停止,可以体会出来,对方之伤势必定沉重异常。 那呻吟之声,虽然停止,但没有答话! 杨世川旧自己伤势极重,加之黑夜,眼前景物一片模糊,他也不知道这个少女是谁! 他又问道:“姑娘是谁? 那女子语音极其轻微地答道:“我……我……” “你也受伤了?” “是的……我伤的很重!” “谁伤了你?” “吕碧琦。” 杨世川吃了一惊,脱口惊道:“吕碧琦伤了你?” “不……错” “为什么?” “七彩铁券!” 杨世川咬了咬牙,当下又问道:“你能起来吗?” “起不……来……我伤得很重……可能……要死了……”看来你……伤得比……我轻!” 那女个声音极其轻微,断断续续……杨世川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伤得比你经。” “阁下,我能……求你—……件事?” “什么事?” “请你告诉我父亲,我将死了!“……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天台剑客’……告诉他……他的女儿……为了‘七彩铁券’,被……吕碧琦……伤了,请他无论如何……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一个人……” “交给谁?” “杨世川” “什么?”杨世川吓了一跳,如非他全身隐隐作痛,可能吃惊得跳起来,当下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杨世川?” “是……的,杨……世……川……当初我……答应他,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他。” 杨世川突然感到一阵内疚,他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是谁……两颗感激的热泪,滚下了他的耳际。 他幽声问道:“姑娘是姓崔?”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接着断断续续又道:“是的,我叫……崔妙妙。” 杨世川强然神伤地说道:“崔姑娘,杨世川是我的朋友,我对他知之甚详,他是一个受过爱情创伤的人,你为什么要如此待他?” “我爱他!” “爱他?……可是,他并不爱你!” “我知道……然而,我无法……自拔……他告诉过……我,他是结过婚的人,他的……妻……子……离他而去……我曾伤……心,可是……我……爱……他呀—— 杨世川闻此袅袅断肠语,不觉黯然泪下,他叹了一口气,道:“他应该爱你的,可是,他的妻子夺去了他的一切,他把感情赤裸裸地献给她,他爱她。唯一他所爱的只有那个离他而去的妻于!……她带走了他一切的希望,他恨她……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杀她……” “杀他……妻……子?” “是的,杀他的妻子!” “他……杀不了……” 杨世川心头一震,应道:“为什么?” “因为……他爱她……自然……下不了……手?” 杨世川冷冷笑道:“她是一个贱女人……当他家中没落时,她离开了他,我相信他会杀他的……” 杨世川话犹未落,突然间一个声音喝道:“杨见台伤势极重,还是不宜多开口,先吃上这颗药,让我替兄台疗伤一阵,或可复元。” 杨世川穷极目力一望,那华服少年口泛淡淡笑容,塞了一颗丹药在他口中,伸手拿了他三十六大穴。 杨世川感激地点了一下头,缓缓闭上眼睛,探合这毕服少年的内力运气疗伤。 一个时辰后,杨世川精神与内力全部恢复过来,但那位华少年因真元消耗过多,已坐在一处闭目调息。 杨世川感激得热泪滚滚而落,叫了一道:“兄台……”以下的话竟不知如何启口! 华服少年双目一睁,望了杨世川一眼,吹了一口气,道:“大丈夫不弹泪,杨兄台何必浪费这宝贵的男儿泪水? 杨世川拭去了睑上泪痕,道:“兄台与杨世川偶然相遇,不惜化费真元,为弟疗伤,怎不令兄弟感激?” 华服少年缓缓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有目的的呀?” 杨世川心头一震,脱口道:“什么目的?” “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何必多谈,说不定以后我们要成为一对暂不两立的仇人!” 但见华服少年声音过后,脸上突现杀机,迫视杨世川的脸上,看得杨世川怦然心惊! 杨世川不觉退了两步,道:“莫非兄台与我杀父仇人有关?” 华服少年冷冷一笑,道:“这要问你叔父,你叔叔的伤势,已被兄弟疗伤恢复。” “你也救了我叔叔?” “不错。 “兄台既与我们有仇,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已经说过,我有目的!” “纵有目的,也不会救一个仇人。” 华服少年象是有无限的心事,幽幽一叹,道:“以后你会了解,当这里事完之后,我会告诉你。” 话落,向暴喝之声处走了过去,望着他的背影,使杨世川感觉到,此人必定与自己父仇有极大关系…… 当下脱口叫道:“兄台暂请止步——” 那华服少年一转身,问道:“兄台有什么事吗?” 杨世川望着华服少年的脸上幽伤之色,怔然不知所语! 他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念头,暗道:“莫非这华服少年是女扮男装!”心念未落,那华服少年苦笑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兄弟就走了,不过,兄弟要说一句话……” “什么话!” 华服少年苦笑一声,象自语道:“一个人总有无穷的希望与幻想,可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当一个人在爱一个人或怀念一个人时,心如狂潮,视生死如鸿毛,为爱而牺牲者不知几几,为爱而生恨甚至变成仇人者,亦不知多少,情海春梦,恨海悠悠,如一个人为情爱而痛苦,其情虽可怜,唯往往得不到别人谅解,你说是否?” 这一番话说得伤感至极,杨世川未及回味语中之意,便点了一点头,那华服少年望了地上的崔妙妙一眼,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个红衣少女快死了,杨兄应该救她,她是为你而受伤的……” 话落,转身疾步而去。 杨世川望着他的身影,怔怔住立…… 他细细回味着这个华服少年所说的话里之意,不觉喃喃而语,道:“一个奇怪的人。” “是的,他是一个奇怪的人。” 声音传来,使杨世川吃了一惊,转脸望去,但见他叔父“丧天手”谷阳伫立当前。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问道:“叔叔,是这个奇怪的人救了您老人家?” “是的。” 杨世川脑中似有所悟,说道:“叔叔,这个人是不是女扮男装?” “极有可能,假如这个奇怪的男人是一个女扮男装,那她是爱上了你。” 杨世川闻言,心头一震,他本能地回头,望了那个华服少年一眼,那华服少年已经去远了。 他收回了视线,问道:“假如他不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呢?” “那么,他可能是一个受过爱情创伤的人。” 杨世川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当下问道:“叔叔,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武功,您应该把我父母仇人告诉我。” “凭你现在的武功,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凭我的武功,现在不行?” “是的,你不是对方之敌!” 杨世川睑色一变,怒火倏起,他一扬手,出掌向前面足有一人拥抱大树,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爆…… 但见树枝分拆,那棵足有一人抱的大树,在杨世川一掌过后,应声而倒! 这内力使“丧天手”吓了一跳! 杨世川望了他叔叔“丧天手”谷阳一眼,问道:“叔叔,凭这一手,难道接不起对方十招?” “丧天手”谷阳黯然一叹,道:“想不到贤侄有今日之成,令人欣慰,凭你现在武功或许能接得起对方十掌,好吧,我告诉你。” 他望了躺在地上的崔妙妙一眼,说道:“你不应该先救她吗?” 杨世川望着崔妙妙的苍白的脸色,黯然长叹,道:“救她?” “是的,救她,她是为你而伤的……”‘丧天手’惨然地笑了一下,说道:“贤任,我明白你,你的心目中,除了爱一个‘玉琴’之外,并没有再爱任何一个女孩子,可是,你不能忽略了一个女孩子献给你的感情。” 杨世川黯然一笑,道:“是的,我应该救她。” 半个时辰之后,杨世川与“丧天手”谷阳,终于把红衣女崔妙妙救醒了过来。 望着她那苍白里透出凄伤的神色,杨世川不由黯然叹了一口气,崔姑娘……” 崔妙妙没有站起身子,她依就趟在地上,在杨世川一叫之后,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想到过去……也细思将来……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崔姑娘,我感激你为我争夺“七彩铁券”而受伤……” 她凄婉地闪动了一下唇瓣,幽幽道:“刚才跟我说话的是你?” “是的,是我。” 崔妙妙的眼睛骤睁,两道幽怨的光芒,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久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 杨世川望着这令人泪下的神情,脱口问道:“你要什么?” 崔妙妙苦笑道:“我要的你能给我吗!” 这幽语轻问,使杨世川心头一震,茫然不知所答! 崔妙妙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能给我,因为你的感情全部给了你的妻子,可是,谁叫我痴心地爱上你,我只要求你,请握着我的手片刻!” 杨世川喃喃道:“如非颜玉琴,我会爱你……” 他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崔妙妙的玉手! 她慰然地笑了一下,道:“我了解你,但愿你的妻子也会了解你的心情,不过,生平能得到这样一位朋友,我心也感到安慰了!” 杨世川歉然道:“崔姑娘,我对不起你……”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她苦笑了一声,又道:“红颜一死或知己,伤心却独有情人!” 她缓缓站了起来,欺步向暴喝传来之处走去。 杨世川问道:“崔姑娘,你要上那儿去?” 她没有回头,轻轻说道:“抢七彩铁券,我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杨世川急道:“你不要去。” “为什么,你怕我死?” “也许是的。” “生前痛苦,不如一死寻求解脱?如果我真的为七彩铁券而死,请你在我的坟前,插上几束鲜花吧。” 幽幽断肠语,催下情人泪,杨世川伤心叫道:“崔姑娘,你不要去崔妙妙没有答话,移动着蹒跚脚步,向前走去…… “丧天手”谷阳叹道:“让她去吧,只要你怀念这个女人,以后总有报答之日。” 杨世川点了点头,说道:“叔叔,我仇人是谁,你告诉我。” “丧天手”谷阳叹了一口气,问道:“贤侄,我问你,那俏叫化你认识?” 杨世川举目望去,只见那个俏叫化与‘红衫怪客’依就在打得难分难解。 他收回了视线,道:“不错,我认识他,他曾帮我几次大忙。” 刚才如非是他,你可能已经死在‘红衫怪客’之手。” “我会感激他。” 当下“丧天手”沉思了片刻,说道:“贤侄,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以往因为你身无武功,所以,我不愿告诉你这件事。” 他倏然一笑,又道:“事情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江湖上,正是轰动武林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率领中原武林人物。赴飞鲸岛一役——宋青山为了“飞鲸岛”之役。而名震天下! 此事过后,江湖已经平静下来,可是莽莽武林,并没有全部平静! 当时,武林中突然出现三个令人注目的年轻人,这三个人并称为江湖“三客——‘红衫怪客’、‘凤阳剑客’以及一个“醉客”。 这三个人的武功,同出一师,‘凤阳剑客’为大,‘红衫怪客’为次,“醉客”为小。 这三个人的武功,各有所长,不过,最厉害的要算“醉客”欧阳春。 三个人之中,也以“醉客”最为正派,只要有酒可醉,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他不欺同人,就是有人揍他,他也不会还手,除非逼出他的醉火,他不会跟人动手。 你父亲‘凤阳剑客’与‘红衫怪客’的个性,却又与“醉客”,恰恰相反!” 你父亲为人刚愎自用,做事任性,而致在短短的数年中,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人物。 “红衫怪客’为人阴险奸诈,八面玲拢做事圆滑,在短短的数年之中,广结了无数的武林英雄。 这三个人虽为同门师兄弟,但个性却完全不同,如以人材而论,“醉”客人材长得最好,你父亲为次,‘红衫怪客’最差! 尽管这三个人个性完全不同,不过,在他们先师‘云燕仙子’。面前,依就和颜相处! “云燕仙子’死后,你父亲‘凤阳剑客’以大弟子的身份,接掌“飞燕帮”帮主之职。 ——也在这时,江湖出现了一个绝色美女董佩香——也就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之美,虽然赶不上当年的天仙魔女,但也艳光照人,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董佩香唯一所爱并不是你父亲…… 杨世川脱口接道:“是红衫怪客?” “也不是,而是你师叔醉客!” “那么,她为什么会嫁我父亲?” “报仇!” “为什么?” “丧天手”苦笑了一下,说道:“董佩香是一个绝色美女,她虽然迷倒了无数男人,可是,她心目中只有爱一个“醉客”——欧阳春。” 而曾天坤被江湖人物称为“醉客”,不无原因,因为你的师叔曾天坤曾有一个爱人,改嫁男人,而终日以酒解愁,从此对于任何一个女子,均存戒心,再也不会施爱于人,对于董佩香的热爱,视若无睹。 同时,你父亲与‘红衫怪客’两个人,疯狂地追求董佩香。 你父亲与‘红衫怪客’发誓非得到董佩香不可,于是,这四个人中间,便构成一场很香艳的故事…… 你母亲因热爱你师叔曾天坤,却受到“醉客”的冷落,一恨之下,嫁给了你父亲。 虽然你二师叔‘红衫怪客’也在热烈追求你母亲董佩香,可是以人材而论,‘红衫怪客’却又差你父亲太远! 董佩香嫁给父亲之后,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可是董佩香并没有爱你父亲而爱的是醉客! ——为了恨,她嫁给你父亲,这其中是否有爱的成份,我们暂且不提。 可是董佩香为受“醉客”的冷落,而怀恨在心,她存心报复。 ——于是董佩香在生下你的第三年,变了,变得令人不敢想像! 首先,她在暗中诱惑‘红衫怪客’,两人过往甚密,其中难免发生爱昧行为……” 杨世川脸色一白,全身颤抖,问道:“我母亲当真是这种人?” “丧天手”言至于此,也不由老泪纵横,说道:“是的,这段往事对于你来说,是一件极为创痛与可怕的,可是我不能不说。” 他望着脸色苍白的杨世川,又道:“你母亲确实是一个毒辣的女人,她背着你父亲,与你师叔‘红衫怪客’陈仓暗渡,发生了不寻常的关系……” 杨世川咬牙切齿问道:“难道我父亲不会知道我母亲与”红衫怪客”这禽兽般行为?” “丧天手”苦笑道:“你父亲当然知道,但为了颜面关系,如果这件事闹开,传遍江湖,这叫你父亲以后如何做人? 于是,他忍了下来——他偷偷与‘红衫怪客’谈判,‘红衫怪客’因为知你父亲不好惹,打恭作揖,表示错误,并发誓决不与董佩香来往! ——可是事后,不但没有改过,反而变本加厉,这时,事情越闹越大,你父亲这时存下杀机了! 在行动之前,他把你送到我处,使你不致于心目中留下了可怕的阴影。 你父亲的较然行动,使‘红衫怪客’骤然惊觉,他是一个极负心机之人,见状之下,知道事情不妙! 于是,他见风转舵,突然不与董凤香见面。 这一来,你父亲也没有办法,因为捉奸捉双,否则,他纵然知道你母亲与‘红衫怪客’有不正常的关系,也不能冒然下手! 这时,你母亲董佩香,把目标转移到你三师叔的身上来。 你三师叔为人极为正派,对于你母亲的殷勤,自然不会怀疑有不良企图。 你三师叔有酒必饮,有饮必醉,于是,你母亲捉住了这个弱点,有一次把你三师叔灌得酩酊大醉之际,就这样,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丧天手’活犹未落,乍闻杨世川一声大叫,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丧天手’失声叫道:“贤侄,你怎么了?……”杨世川身子幌了两幌,一个跄踉,向前扑倒下去—— “丧天手”一个纵身,扶住了杨世川的身子,但见杨世川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我母亲真是这种人?……” “丧天手”黯然泪下,道:“如果这件事,刺伤了你的心,不说也罢!” 杨世川咬了一咬钢牙,突然坚强起来,他挣脱了“丧天手”的怀抱,冷冷说道:“叔父,你说下去。” “丧天手”苦笑道:“如果你承受不起这个打击,我不说了!”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不,您要说……告诉我后来怎么了?” “丧天手”叹道:“我知道你心情的痛苦,但是,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杨世川道:“是的,我应该知道。” “丧天手”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你母亲把你三师叔曾天坤用酒灌醉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你三师叔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全身赤裸裸的你母亲,其惊骇程度,就无法形容! 曾天坤吃惊之下,变成愤怒,他一举手,把你母亲打得口吐鲜血,本来想结束她的生命,他为人忠厚,不敢杀董佩香。 ——那时适逢你父亲不在帮中,到我那里小住,否则,这件事就要爆发了。 你三师叔经此打击之后,每天更显闷闷不乐,除了酒之外,其他一概不管,后来便失踪江湖,不知何去! 你母亲受曾天坤一掌及一顿教训,有些收心养性,并没有发生其他意外之事…… 一幌眼十年过去了。 “红衫怪客’在这十年中,更大批网罗武林高手,准备杀你父亲,夺下“飞燕帮”势力。 ——这十年间,‘红衫怪客’是否与你母亲有联络,局外之人,就不得而知,不过,据推测可能尚有来往。 你十六岁那年。 你父亲的至友颜鹏有女颜玉琴,年方十六,因此,你父亲建议把颜玉琴许配与你。 颜鹏与你父亲原是知交,立刻答应你父亲的建议,既未询及颜玉琴的意思,便把颜玉琴嫁过来。 你爱颜玉琴,可是据我所知,你们虽进洞房,并未发生夫妻关系……” 杨世川脱口接道:“叔父怎么知道?” “丧天手”淡淡笑道:“颜玉琴告诉我。” 杨世川喃喃道:“是的,我们当年花烛之夜,并未行夫妻之礼……”“你知道为什么?” 杨世川摇了摇头。 “丧天手’叹了一口气,道:“是的,你不会知道,后来颜玉琴告诉我,你们虽然同卧一床两年,颜玉琴依就完莹无暇,你曾虽有所求。但颜玉琴均以年纪太小,不宜发生关系为题,而拒绝你的要求,是不是?”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是的!” 其实原因并不是如此,而是另有一番伤心故事!” “什么故事。” “颜玉琴心中另有所欢!” 杨世川闻之色变,忧声问道:“她另有爱人?” “是的,她另有爱人!” 杨世川心里一痛,黯然泪下,道:“叔叔,你应该知道,我爱颜玉琴太深,您可知道!我把一生感情,毫不保留地送献给她?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丧天手”苦笑道:“她怕刺伤你的心,因为你在两年中,保全了她的贞操,使她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而不忍刺伤你。 可是,她将真情哭诉于我!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她爱那个男人,据说,那个男人叫纪石生,是‘花花公子’纪彬的儿子。 提起这个‘花花公子’,江湖上当年无人不知,人材出众,武功高强,与当时的关内三雄——五指酒丐、穿天一剑、铁面神龙,同时称誉江湖。 据说,‘花花公子’当年曾玩弄了一个美女——邵琼云,这女人原是五指酒丐的爱人,五指酒丐曾对邵琼云不起,后来邵琼云一气之下,嫁了‘花花公子’纪彬。 “花花公子’纪彬并没有给邵琼云幸福,后来‘花花公子’被一个妖艳女人——“三笑神姬”杜艳雪所迷。 据说杜绝雪有“三笑神姬”之誉,就是天下男人,逃不过她的三笑,‘花花公子’纪彬终于弃邵琼云而不顾,跟杜绝雪私奔了,至于真正情形如何,我们既未目睹,自不然枉下断言。” 杨世川又问道:“那么,颜玉琴所爱的男人,就是纪彬的儿子?” “是的,就是纪彬与“三笑神姬”所生的儿子,据说此人长得潇洒英俊,颜玉琴与他彼此山盟海着,深深相爱。 颜玉琴为了不违父母之命,而含泪嫁你,可是她一生,只爱一个人——纪石生。 爱情不能勉强,或用金钱可以买来,当我听了她哭诉之后,甚为同情,希望她能找到纪石生,因为自她嫁你之后,纪石生便远走天涯。 ——同时,总有一天,你会谅解颜玉琴的痛苦。 那时,你们十八岁—— 这一年,你父亲被害了! 据你父亲死前所说,‘红衫怪客’十二年后回到桐柏山“飞燕帮”总堂,曾带回来三百名武林高手,声言帮你父亲振兴“飞燕帮”。 你父亲虽然刚愎自用,但却不存疑心,把‘红衫怪客’升为副帮主。‘红衫怪客’因为有了三百名心腹之人,大权在握,于是,与你母亲肆无顾忌地交往,重然旧火,干那不可告人的勾当! 你父亲那忍得这项绿帽子戴在他的头上? 一怒之下,找上了董佩香,他要杀这个女人。 可是,这时董佩香被‘红衫怪客’藏在一处,你父亲纵有翻天之能,神卦之术,也不知道她藏于何处。 ——一气之下,找上了‘红衫怪客’。 两个人动上了手,那三百名‘红衫怪客’的心腹,一声暴喝,全部出手,把你父亲围困。 你父亲一人之力,怎抵得过这三百名武林高手的围攻? 于是,他被打得口吐鲜血,落荒而逃! 他到我处时,奄奄一息,终告毙命……” 杨世川大喝一声,脸色突然一变,道:“杀我父亲是“红衫怪客?” “不错!” 杨世川纵声一阵狂笑,其声悲抑,闻之令人毛骨竖然,笑声嘎然而止,喝道:“我要杀他——” 一语甫落,弹身飞泻而去—— “丧天手”见状,急喝道:“贤侄,暂停脚步—— 他猛地一弹身,向杨世川前路截去。 杨世川此时怒火攻心,大喝一道:“叔叔,难道你不叫我报仇吗?” “丧天手”谷阳喝道:“就你这副牛劲,难道还想替父亲报仇?等我把话说完再找‘红衫怪客’报仇不迟!” 杨世川厉声喝道:“我恨不得此刻杀了他,是的,你应该听我把话说清楚。” 杨世川恨极而泣,“丧夫手”叹了一口气,道:“杨贤侄,我知道你心情的痛苦,古语曾云,君子报仇,十年不迟。”你急在一时,怎能有所大成!” “叔叔,以后的事怎么了?” “丧天手”叹了一口气,道:“当时,你父亲死后,“红衫客曾派人到处找你,如非我机警,把你藏在地下室多天,可能你也非死不可。 自然,‘红衫怪客’在你父亲死后,便接掌了“飞燕帮”帮主之职……” “那么,我母亲呢?不,我不叫她母亲,董佩香现在是不是在桐柏山“飞燕帮”总堂?” “丧天手”道:“可能是,不过,据说,她已不得宠,‘红衫怪客’已经另结新欢,把董佩香打人冷宫……” “这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应该得到的报应。” “你恨你母亲?” “岂只恨,她是害死我父亲的主凶,我要杀她——” 这一句话说得“丧天手”谷阳吓一跳,望着杨世川脸带杀机,不由骇然问道:“你要杀你母亲?” “是的,我要杀她!” “你不能杀她!” “为什么?” “她纵然没有爱过你,也害死了你父亲,但不管如何,她毕竟是生你的母亲。古今以来。那有儿子杀生母?” “可是,我恨她!” “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报应,为人之子,不能不孝,纵然母亲对你有所过错,你依就应该尊敬她,爱她,这是为人之子者应有本色,事则,江湖上的人,要笑你大逆不孝。” 杨世川泣道:“我恨她。” 丧天手道:“这件事我们不谈,再说你父亲死后不久,颜玉琴突然离开你……”说到这里,他把眼光落在杨世川的脸上—— 但见杨世川脸带杀机,道:“是的,她看我们家庭没落之后,便走了。” “不,你错了,如非我留她,她可能早就走了,她爱纪石生,为了感情的负担,经月累月的支出,她心情之痛苦,令她无法承受……于是,我叫她走了。” 杨世川脸色一变的喝道:“什么?您叫她走的?” “丧天手”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叫她走的……” “难道叔叔不知道我爱她吗?” “可是她不爱你呀!” 杨世川脸色一变,冷冷笑道:“是的,她不爱我,她骗了我的感情,我要杀她——” “不,你不能杀她,颜玉琴并无错,错在你父亲及颜鹏,她心有所属,你能怪她?杀她吗?” 可是,我杀她,就不能让别人占有她。” “丧天手”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应该记住这句话,如果你能看到你所爱的女人有幸福的归宿,你的心里不也感到安慰吗?” “不,要杀她,永不谅解她。” 第七章 仇人见面 “丧天手”叹道:“她虽然欺骗你的感情,但你应该了解,她不忍告诉你原因,是怕你难过。” 杨世川冷冷笑道:“叔叔,纵然你说烂了三寸金舌,我也不会原谅她,我爱她太深,为她失去太多,我要索回代价!” “丧天手”再说也不能打动杨世川之心,当下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你会有君子成人之美之心!” “我办不到。” “丧天手”欲说无话,只是叹道:“如你势在必杀,我不阻止你。” 他望了杨世川一眼,又道:“现在‘飞燕帮’势力庞大,除非你练就‘七彩铁券’的全部武功,或可报杀父之仇!” 提起父仇,使杨世川脸色又骤然一变,转脸望去,那个俏叫化与‘红衫怪客’已消失! ——远处,暴喝之声,不断传来…… 杨世川用冷冷地笑了笑,道:“我要去杀‘红衫怪客’!”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就在杨世川脚步方起之际,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杨世川你暂请留步——” 声音骤然传来,使杨世川及“丧天手”同时吃了一惊,几乎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去!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影,突然映现在杨世川的眼帘! 杨世川乍见这个神秘的长发女人在此出现,不觉得冷冷地打了一个寒噤,道:“叫住在下,有什么事吗?” 长发女人冷冷一笑,道:“追风侠呢?” “还没有来!” “还没有来?”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像自语地说道:“如果他在三天之内没有办法把‘七彩铁券’取到,我就要他的命。” 杨世川脸色倏地一变,道:“如果你敢杀追风侠,我就要你的命!” 长发女人咯咯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假如你与追风快在三天之内,无法取到‘七彩铁券’,别说追风侠,就是你与你师父天下第二人,我也非杀不可!” 话落,只见身影一纵,消失不见! “丧天手”脸泛惊恐之色,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你没有见过她吗?” “见过!” “她长得怎么样?” “长得……”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 “长得怎么啦?” 杨世川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叔叔,我不能告诉您,因为我答应她不把她的面目告诉任何一个人。” “丧天手”突然似有所悟,道:“她说你师父是天下第二人?” “是的。 “真的?”“丧天手”惊奇地问道。 杨世川点了点头! “想不到,“丧天手”喜道:“想不到你有此机缘,得宋青山为师,你父亲九泉有知,也告慰了!” 此时,遥遥一声暴喝之声,破天传至,杨世川脸色骤然为之一变,向发声处扑了过去。 杨世川身影一弹,“丧天手”也紧跟着背后追去! 一前一后,疾如电光石火,一路所见,地上尸首杂陈,惨不忍睹! 顾盼间,已经来到场中。 举目望去,使杨世川为之心头一震,场中在这刹那之间,起了相当变化! ——场中高手如云,除了九大门派高手宁立在周围,按兵不动之外,其余,‘红衫怪客’及门下三个高手,“天灵教”教主与仅剩门下一个高手,“阴风队”三人外,又多了五个青衣人及那华服少年,手摇花扇的崔妙妙。 令杨世川吃惊的是崔妙妙与华服少年,脸色同样苍白,不问可知,必是身受重伤。 杨世川的眼光再度落在‘红衫怪客’的脸上时,脸色为之惨变,一层恐怖的阴影,突然掠过了他的脸际。 他大喝一声,道:“你这个衣冠禽兽,给我纳命来!” 杨世川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恨不得在一出手之下,毁去了这个衣冠禽兽! 此时,‘红衫怪客’全神贯注地在地上那本七彩铁券之上,自然不会想到有人突然出手—— 杨世川暴喝声中,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已经扫到。 兀突之变,使‘红衫怪客’防不胜防,惊觉之下,眼看闪身避招已自不及—— “红衫怪客’真不愧是一代枭雄,在这紧要关头,钢牙一咬,存心一拼,身子不避反进,铁棍反击杨世川。 ——这一招拼命打法,大大出乎了杨世川的意料之外,如果杨世川不收回掌力,也势必叫‘红衫怪客”击中,当场毙命不可。 这紧要关头,杨世川果然收身后退,可是一掌未中,已气得他毛发皆竖,缓缓向‘红杉怪客’欺去。 “红衫怪客’望着杨世川盛带杀机,不由暗地心骇,当下抖了抖手中铁棍,阴恻恻一笑,喝道:“难道你找死不成?……”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已经派人在雪峰山“天星谷”截杀我,不错,如果不是杨世川命长,打落断崖之下而死,此时哪能找你算帐? 他冷冷一笑,向‘红衫怪客’缓缓走了过去,咬牙怒道:“你奸淫了我母亲,杀了我父亲,你是人吗?你这个衣冠禽兽,给我纳命来。” 挟着振山怵狱之声,他一个弹身,再度扑向‘红衫怪客’,呼呼击出两掌。 杨世川此时怒到极点,这两掌攻出之势,挟其平生功力发出,威力之猛,委实非同小可。 “红衫怪客’这一来不由暗地心惊,他知道事情已经暴露,当下杀心一起,怒喝道:“我就毙了你——” 在杨世川两掌攻出之际,他手中铁棍一抢,反击两棍。 如与杨世川的内力而论,当不在‘红衫怪客’之下,甚至超出‘红衫怪客’多多,在对敌经验上,他又差‘红衫怪客’太多。 一个想报父仇,一个想斩草除根,两个人展开了一场狠斗。 顾盼间,五十招已过,直打得‘红衫怪客’汗流浃背。越打心里越惊! 试想他称雄江湖多年,今日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晚辈都打不过,还想什么称霸江湖! 心念一转,杀机更浓,一声暴喝,棍锋一抢,施出成名绝招三十六路“扣魂棍”法。 铁棍一变,呼呼棍风,刹那间,连击七棍。 “这‘招魂棍’法,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威力,七棍击出,已把杨世川迫得后退十六,七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情形使站在场外的“丧天手”,不由暗吃一惊,这当儿,乍听杨世川陡然一声大喝,在‘红衫怪客’棍影之中,反击三掌。 这三掌用上了“七彩铁券”的绝学,并暗藏“七彩神功”在内,挟全力迫出,又把‘红衫怪客’给迫了回去! ——两个人的功力,正是半斤八两。 场中无数的武林豪杰,被这一场惊心动魄打斗,看得目瞪口呆。 如照情形看来,这两个人到后来必定落得两败俱伤不可。 此时,站在身后的一个黄衣老者,突然大喝一声,道:“帮主贵为一帮之尊,轻易与后生晚辈动手,未免让在场武林群雄讥笑,还是把这一阵交给我。” 话落,一掌劈向了杨世川。 “红衫怪客’见门下之人出手,脑中念头一转,答道:“好吧,这一阵就交给你。” 杨世川睑色一变,怒视了黄衣老者一眼,纵声大笑,道:“我看你们还是一齐上算了!” 杨世川一语甫落,‘红衫怪客’大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我几时说你怕我?不过,你们想用车轮战,不如一齐上省事,也免得我多费手脚!” 站在一侧的黄衣老者大怒,喝道:“小娃儿口出狂言,接我一掌!” 黄衣老者一掌甫自劈出,杨世川比他更快,身形纵起,大喝一声,右掌也跟着扫出。 这极快的一瞬,乍闻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唱道:“李堂主,住手……” 声音骤然传来,使出手攻向杨世川的黄衣老者心里一骇,下意识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 此时,一条人影,飘落场中。举目望去,杨世川所能看到的是一个女人背影,宁立当前,这女人正伫立在杨世川与黄衣老者的中间。 只听这女人冷冷一笑,道:“三位堂主还是出手抢‘七彩铁券’!” 那三个黄衣人似是惧怕这个女人,闻声之下,恭声应是,缓缓向暴喝之地,走了过去。 这紫衣女人望了‘红衫怪客’一眼,冷冷说道:“洪帮主,想不到一个小娃儿你就收拾不了,还想霸占江湖巨业?” 话落,冷冷一笑! 杨世川望着这女人的背影及态度,脸色在变了……杀机,隐隐而露“红衫怪客微微一笑,道:“这娃儿武功不弱……” 那紫衣女人冷冷接道:“交给我,你去抢‘七彩铁券……” 紫衣女人“券”字尚未出口,只听杨世川大喝一声,一掌出其不意地向那女人背后劈了过去。 杨世川这一掌的确出得太过突然,出手如电,掌力如涛,卷起一道匝地阴沉,击了过去—— 也在杨世川出手之际,‘红衫怪客’一展身,向“七彩铁券”抢夺之处,奔了过去! “红衫怪客’一走,“丧天手”也跟了上去。 再看杨世川一掌击出,眼看那女人就要毙命在杨世川的掌力之下,但见那紫女人的背影,飘然而起,像一团棉花,轻飘飘地弹了开去! 轻功之高,骇人听闻! 杨世川也不觉吓了一跳! 试想他这一掌出得突然,掌力奇猛,这个女人竟能毫不费吹灰之力,闪了过去,怎不令他为之心惊? 那女人没有转过身子! 杨世川一惊之下,也没有再出手,只是怔怔望着那女人背影出神那女人冷冷一笑,道:“请问阁下与‘红衫怪客’洪帮主有什么仇呀!” 声音娇滴滴地,似是玉盘滚珠,悦耳至极,直听得杨世川心神荡漾……久久答不上话来。 那女人又道:“怎么?你不会说话吗?” 杨世川闻言,霍然惊醒,喝道:“你是什么人?难道要替“红衫怪客”卖命吗?” “卖命?你杀得了我?” 杨世川的傲气,油然而生,虽然他明白这个女人武功极高,但也无法忍这一口气,当下厉声喝道:“那不妨试试,我不但要杀‘红杉怪客’,也要杀你!” 那女人突然一转身,杨世川眼光过处,脸色骤变。“啊”的一声惊叫道:“你……你?……”他吃惊地退了两步。 同样的举措,同样的喝问,同样的惊恐,同样…… 他们骇然而视…… 为什么?……他们这两个人在一见面之后,会有这突然的举措?而又显得惊恐与骇然?…… ——这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的少妇,她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美、艳、娇……识见她粉腮如花,肌肤似雪,一股少妇成熟风韵,像一团火,诱惑,迷人,说不出一切的美…… 杨世川被她的美色所迷? 不,—— 虽然这少妇貌美如花,娇艳欲滴,成熟风韵的诱惑,但她迷不了杨世川。 杨世川会有这突然的举止,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梦寝所思的爱人——那高他而去的妻子——颜玉琴。 ——是的,这个紫衣少好完全像颜玉琴,如非她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少妇,杨世川要认为她就是颜玉琴的突然出现…… 可是她知道,眼前这人女人不是颜玉琴,她走了,跟她那心爱的男人,在两年前走了…… 想到这里,杨世川的心里,突然掠过了一阵黯然的情绪,问道:“你是谁?” 那紫衣少妇从杨世川的俊美的脸上,收回了视线,她没有回答杨世川的话,只听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拂开了被吹乱而散在额角的秀发,仰首沉思…… 她在想什么? 她见杨世川有这不寻常的举措,为了什么?难道她曾经见过杨世川?或者,她的生命中,曾经有个像杨世川这样一个人的影…… 一股凄婉的色彩,突然掠过了她的如花脸庞……她在回忆些什么!……或已经想到些什么! 她又是谁?…… 久久,只听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 杨世川岭冷一笑,道:“我叫什么你管得着?” 紫衣少妇微微一声轻叹,这情形与她原先出现的神色,截然不同! 她咬了一咬银牙,道:“你很狂傲!” 杨世川望着她凄惋之色,脑海中,即刻涌起了颜玉琴,凄婉神情……一模一样……他咬了咬钢牙,道:“你是谁?” “你也管不着!” 杨世川惨然地笑了一下,喃喃道:“是的,我们谁也管不了谁,不过,”他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如果你要替‘红衫怪客’卖命,我就杀你。” 紫衣少女笑道:“你要杀他?” “不错,我要杀他!” “为什么?” “你管不着!” 紫衣少妇娇声一笑,道:“我在场,我就不容你向他下手——” 杨世川剑眉一挑,冷冷喝道:“你是‘红衫怪客’的什么人? 杨世川说到这里,脑中似有所悟,脱口问道:“你大概就是‘红杉怪客’的姘妇吧!” 这一句话问得紫衣少妇粉腮为之一变,冷冷道:“你说话可要当心一点!” 杨世川怔了一怔,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我是他的妻子!” “打肿脸充胖子,‘红杉怪客’的妻子是董佩香,哦,不……”她与你一样,同是他的姘妇!” 紫衣少女冷冷一笑,那脸上的杀机,突然恢复了悠伤之色,喃喃应道:“是的……我是他……的拼妇……新欢……”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与‘红衫怪客’有仇,我跟你没有仇对不对?” “不错!”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好好谈一下?” 杨世川冷冷道:“我才不跟你说。” “为什么?” “你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杨世川这一句话说得紫衣少妇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是第一个骂我不要脸的女人,假如不是念你年纪太轻,我不在三招出手打上你三记耳光才怪!” 杨世川冷冷笑道:“你打得了吗?” 紫衣少妇仰首咯咯一笑,道:“你有自信我打不了你!” “不错,你办不到。” “假如我办得到呢?” “那你不妨出手试试。” 紫衣少妇依就娇笑道:“这样好了,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人!” 杨世川吓了一跳,脱口道:“赌什么人?” “这要看你肯不肯赌!” 杨世川本是一个高傲之人,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三招出手之下,便能打中他的三记耳光,何况他所学“幻虚神术”奇奥无比,这女人想在三招出手打他三记耳光,这可能是办不到的事! 念动一转,冷冷道:“可以!” “不反悔!” “大丈夫一言,岂有像你们女人说话不算数?” “好极好极,”紫衣少妇轻轻一阵娇笑道:“如果我在三招出手打你三记耳光,我要你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杨世川恕怒于色,接道:“你说话不要不知羞耻。” 紫衣少女冷冷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听了再接口不迟。” 她停了一停,接道:“如果我在三招之内,打不了你三记耳光,我这三天之内听凭你指使,假如我三招打中了你三记耳光,那么,你在这三天之内,听凭我指使。” “可以!” 紫衣少妇道:“那么,我要出手啦……” 杨世川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如果他在这三招之内,被她打中三记耳光,对方假如要出辣手伤人,如何是好。 可是这个紧衣少妇何常不是紧张异常,如果她打不了杨世川三记耳光。这个脸还往那里放? 此时,两个同时感到紧张异常,似是一场生死决斗即将开始!…… 紫衣少妇镇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向杨世川走了过去…… 杨世川的眼光,却直盯在紫衣少妇的粉腮之上,一刻不敢移开……动运双掌,蓄势待发! 突然紫衣少妇叱喝一声,紫衣人影一旋,像闪电似的欺到了杨世川的面前,一掌劈去。 这出手之势,快得令人咋舌,杨世川吓了一跳,他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人出手如此之快—— 当下大喝一声,一掌迅然劈出,硬封来势,身子施展“幻虚神术”飘了开去! 杨世川身影之快,也非同小可,加上这奇异的闪身之法,紫衣少妇想打她三记耳光,可能难之又难!…… 可是,事情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杨世川身影虽快,那紫少妇比他更快,在杨世川身子还没有闪开这际,她一挥左腕,只听叭叭两声清脆之声响起,杨世川竟连对方出手都没有看清,左右两颊一阵火辣,便被打了两记耳光! 杨世川吓得胆战心惊,这紫衣少妇武功之高,实属骇人! 杨世川这一吃惊,没有再出手,紫衣少妇叱喝道:“阁下,这是第三记耳光——” “光”字甫出,“叭”的一声,杨世川的左颊上,又是一阵刺痛,第三记耳光又打在他的脸上! 他骇然地退了数步! 紫衣少妇轻飘飘地弹了开去,冷冷说道:“阁下,三招已过,三记耳光全部打在你的脸上,你是否应该认输了! 杨世川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你要怎么样?” 紫衣少妇妩媚一笑,道:“你生什么气,难道你不服吗?” 杨世川洗得紧咬钢牙,心里暗道:“我连对方三招都躲不过,还想替什么师父与父亲报仇?……” 想到这里,他几乎悲愤泪下,试想这个紫衣少妇既是“飞燕帮”之人,自己躲不过他三招,怎么报父亲之仇? 他又恨又气,望着紫衣少发,一语不发! 紫衣少妇轻轻一笑,道:“阁下,在三天三十六个时辰之内,你要听我指使,现在你是我的人。” 她冷冷笑了一下,又道:“阁下,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不着!” “唉哟,阁下你难道比女人还不如?讲话不算数?你答应输了在三天之内,听我…… 杨世川冷冷接道:“我叫杨世川……” “杨……世……川……”她喃喃地跟着念了一句……像有无了的感情与幽怨……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又道:“你几岁了?” “二十岁!” 她苦笑了一下,道:“你很年青……” 她的眼睛,充?脑沟墓獠剩湓谘钍来u牧成希实溃骸澳愀詹偶轿沂保裁椿嵊心峭蝗坏木Ь俅耄俊?br /> “你还不是一样?” 紫衣少妇凄惋地闪动了一下樱唇,道:“我在问你!” 杨世川的眼光,再度扫向紫衣少妇,他强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说!” “为什么?” “你不能迫我说这原因!” 紫衣少妇幽伤地笑了一下,温声问道:“因为,我像一个女人?” 杨世川心头一震,他骇然地望着紫衣少妇…… 她温和地笑了笑,追问道:“你说呀!” 杨世川黯然神伤一叹,道:“是的,你像一个女人!” “你的心上人?” 他伤心地点了点头! 她关心地问道:“她现在呢?” “走了。” “离开了你?” “是的,她跟她所爱的男人走了!” “你为此伤心?” “是的,因为我爱她太深!” 她像为他难过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一个不幸的人。” 她婉然一笑,道:“我也有过像你这样一位男人,弃我而去!” “他长得像我?” “是的,非常酷似!” 你很爱那男人?” “是的,我跟你一样!” 杨世川叹道:“同是天涯断肠人……” “是的,同是天涯断肠人……”她喃喃地跟着念了一句,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们的宗旨不同……” “什么不同?” “你不是要杀‘红衫怪客’吗?” “不错,‘红衫怪客’是我杀父仇人!” “可是,我不叫你杀!”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你爱‘红衫怪客’?” “也许是。” “可是过三天后,你就不能奈何我。” 不错,你认为这三天好过?” 这一句话问得杨世川脸色一变,不寒而栗地打了几个冷颤,骇然问道:“你要我怎么样?” “在三天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抢到“七彩铁券”,交给我!” 杨世川咬牙喝道:“你好毒辣?” 紫衣少妇咯咯一笑,道!”你没有听过‘天下最毒妇人心人’这句话吗?” 杨世川纵然有满腔怒火,但也不能发泄,当下冷冷道:“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你。” 繁衣少妇冷冷道:“三天之内,不准你报仇!” 杨世川已然转身,道:“三天后,我会再找‘红衫怪客’,你请放心。” 话落,望也不望紫衣少妇,转身向发声之处疾走而去!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跟着一弹身,向背后追了过去。 再说杨世川憋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弹身走向发声之处! ——场中,依旧跟原先并没有多大分别,杨世川的眼光落在‘红衫怪客’的脸上时,不由怒火倏起,如非他三天之恨,可能他会再度出手的他阴恻恻地笑了笑,但见那华服少年及崔妙妙,口角鲜血斑斑,想必是身受重伤! 杨世川见状,心里一阵难过,这两个人为他不惜身子受伤,而非把七彩铁券抢到不可! 红衣女崔妙妙的幽怨眼光,扫了杨世川一眼,轻轻地摇了一下花扇,向场内走了过去。 ——那个华服少年横剑而立,全神注视场中! 杨世川冷冷笑了一下,一欺身,也向场中走了过去…… 在场之人,蓄势待发! 再说崔妙妙花扇轻摇,走向了场中,突然间,一声叱喝,探手抓向“七彩铁券”! 这极快的一瞬,天灵教教主突然发动功势,一伦拐杖,喝道:“小娃儿,你找死——” 一拐向崔妙妙背后击了过去—— 华服少年冷冷一笑,一道蓝光,长剑出手,猛扫“天灵教”教主。 这华服少年的武功,的确奇高,这出手一剑,势如游龙,劈向了“天灵教”教主宋秋奇! ——这时,站在一侧的一个“天灵教”门下之人,一声暴喝,出手一掌,猛击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虽然武功不弱,可是他已中了别人数掌,身负重伤。在“天灵教”门人一出手之际,他不得不收身后退! 华服少年因身受内伤,在行动上,难免迟缓,在他一收身后退之际,“天灵教”教主一欺身,大喝道:“小娃儿,再接我这一拐在华服少年身子还没有全部退离之际,一道拐影,如电扫到…… 杨世川见状大吃一惊。大喝一声,出掌向“天灵教”教主劈了过去—— 杨世川出手虽快,但也迟了! ——一声问呼之声传来,华服少年的身子,飞泻而出,口中鲜血喷出,栽倒于地! 杨世川一声惊呼,向华服少年躺身处,扑了过去…… 眼光过处,只见华服少年双目紧闭,目中鲜血阵阵溢出……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沙哑叫了一道:“兄台——”心痛之下,竟不知如何启齿! 就在杨世川悲痛之际,‘红衫怪客’脸色倏地一变,杀机倏起,大喝一声,扑向杨世川,一棍击去—— 杨世川此时毫无防备,眼看就要丧命在‘红衫怪客’之下—— 倏闻一声叱喝道:“你给我滚回去——” 只听“当螂”一声,‘红衫怪客’铁棍在红影一闪之后,猝然落地—— “红衫怪客’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退了两步,举目望去,但见紫衣少妇怔立当前! “红衫怪客’脸色一变,喝道:“你……” 紫衣少妇冷冷道:“洪帮主,他是我的人,他答应在三天之内,不向你下手,我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你还是去抢“七彩铁券”吧!” “红衫怪客’对于这个紫衣少妇,似是惊惧异常,瞪了杨世川一眼,拾起铁棍,疾走而去。 杨世川何常不是怒火填鹰,几乎咬碎钢牙,他望着紫衣少妇,冷冷道:“这笔帐三天之后,加在你的身上。” “没有问题,三天以后再说吧!” 杨世川狠狠瞪了紫衣少妇一眼,然后,把眼光落在了华服少年的脸上…… 只见华服少年双目一睁,凝视杨世川一眼,凄苦一笑,只见他一咬牙,从地上坐了起来…… 杨世川大惊道:“兄台身受重伤,还是不宜多动,躺下……” 华服少年凄惋一笑,道:“这一点伤势算得了什么,兄弟还承受得起!” 他咬牙忍着剧痛,剑眉紧锁,额角微微见汗,终于坐了起来! 杨世川见状,心里为之一痛,道:“兄台为兄弟身受重伤,兄弟不知如何报答!” 华服少年淡淡一笑,道:“区区之事,何足挂齿,兄弟已经说过,我救你,帮你,是有目的。” 杨世川骇然而道:“什么目的?……” 华服少年正待答话,端了几口大气,鲜血又从口中溢了出来,脸色一白,又躺了下去…… 杨世川惊叫道:“兄台……” 那华服少年凄苦一笑,道:“杨兄台,我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华服少年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六月六日。” “什么时辰?” “大约是寅时。” 华服少年道:“我与一位朋友约好今天天亮前相见,现在我已身受重伤,你是否可以代我走一趟?” 杨世川道:“不要说这区区之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你们约好在那里见面?” 华服少年道:“你真肯去?” “当然!” “兄弟感激你,”他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人生几十寒暑,能得一知已,已属不易……” 停了一停,又道:“你到大洪山之时不是见过一间破关帝庙?” “不错,我与兄台在那里见面!” “正是,你到那间破关帝庙之后,再转道向北行约三里,有一座废寺,我朋友就在那里!” 杨世川道:“那朋友是男是女?” “男……的……” “你要我跟他谈什么?” “告诉他,心已所属,无法重续旧梦!” 杨世川闻言,暗吃一惊,脱口道:“你遗弃了那男人?” “是的……”她苦笑了一下,道:“告诉他,过去就让它过去,唉!人生如梦……几十年后,我们都会忘记这件事…… 杨世川不由感到一阵黯然,道:“你为什么不要他呢?他待你不好?” “很好。” “那又为什么?” “他结过婚。” “那男的还爱你?” “是的……我们爱得非常之深……” 杨世川闻言,也不觉管她难过……他轻轻地为她叹一口气,又道:“就谈这些事吗?” “这些已经很多了,只恐怕你办不到呢!” 杨世川站起来,道:“区区小事,我一定会在你做到,你放心好了,我会把那个男人打发走!” 话落,就特纵身跃去,紫衣少妇突然叫道:“杨世川,你要走没有那么容易!” 杨世川闻言,不寒而栗,把脚步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只见紫衣少妇粉腮泛起一胜寒霜,道:“这三天之内,你是我的人,你的行动要受我控制,你想走没有那么容易的!” 杨世川气得七窃生烟,怒道:“我不能走?”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道:“不错,在没有我同意之前,你不能走!” “你要怎么样?” “把七彩铁券”抢到再走不迟!” 杨世川的脸色霍然而变,道:“否则,你就不让我走?” “不错!” 杨世川纵声气极一笑,道:“你不要迫人太盛,如果你存心如此毒辣,我杨世川就跟你拼了!” 杨世川口气得混身发抖,眼射凶光。 紫衣少妇冷冷笑道:“这个我不放在心上,不过你当不要忘记,话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输了三天之内,要所我指使!” “可是你不应该欺人太甚!” 紫衣少妇谈谈笑道:“你这句话未免言之过重了,我几时欺负你,不过,这话是你答应下来的……” “那么,你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你又怎么样?” 杨世川又气又难过,这华服少年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这些事不如不替他办到,自己还想做人? 可是自己操在人家手里,如果紫衣女不让去,他也无可奈何,这如何对得起他这个救命恩人? 杨世川想到这里,道:“你不应该让我遗憾终生!” “那么,你势在必走?” “如果你是有良心的女人,你不应该追我如此之甚!” “也好,不过,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的时间,必须把三天以内的时间扣除,不管你去几天,我都不管。” “我答应,我补时间给你。” “那么,你去吧!” 杨世川狠狠忖道:“你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我就是不杀你,也非把你打得重伤不可……” 他冷冷一笑,转身奔去! 他来到了原先与华服少年相见的破关帝庙,再转身向北奔去! 杨世川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他为这个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可怜,从话中可以推测出来。她与那男的之间,必定有过缠绵的恋梦,如今男的已婚,必是还深深相爱,否则当不会约在那破寺之内见面! 她碰到了一个薄幸的男人! 他自己碰到了一个寡情的女人! ——男人与女人,同样有幸与不幸…… 杨世川心念中已经来到一座废寺之前,举目望去,但见破寺之内,漆黑异常,这寺宇经年失修,再经风吹雨淋,已呈摇摇欲坠之状。 杨世川来到了寺宇门口,两旁大柱,腐烂不堪,一阵风吹来,使杨世川不觉打了几个冷战! 当下镇定了一下情绪,叫道:“里面有人吗?” 声音过后,漆黑中,传来一个声音道:“是谁?” 声音传来,使杨世川吃了一惊,因为对方说话之音,赫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杨世川随即问道:“你是谁?” “你是难?”对方在问。 杨世川怔了一怔,问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吗?你看见一个男人来过没有?” 杨世川认为那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既然要他会一个男人,自然与黑暗中的女人无关。 那女人声音答道:“没有!” 杨世川道:“既然还没有来,我就等他一阵好了。” 随即又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住在这废寺之内?” 那女的声音幽幽道:“我在等人!” “等人?” “是的,我在等一个人……我在这废寺中已经等了两年了杨世川闻言,心头一震,因为……因为……这黑暗中的女子声音,他好象在那里听过? 第八章 惊过梦中人 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杨世川镇定一下情绪,问道:“你在这里等了两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等他呢?” “因为我爱他!” “假如他不来,难道你要等一辈子?” “不,我受不了那么久,今日是最后一天!” “他答应今天来看你?” “是的!” 杨世川越听声音越熟,他在想……他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女子的声音……一遍……二遍……脑中在想,口里却向道:“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我们约好,假如他今天不到,我便死!” 杨世川心里暗道:“这个女人与那个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一样痴心,试想一个普通的人,却有勇气在这里住两年等一个人?” 心念之下,他不由轻轻一叹,道:“假如他不到;姑娘真为他殉情吗?” “是的,因为我爱他太深!” “他是谁?” “你不会认识的!” “难道他对你两年期待无动于衷?” “或许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杨世川的心里又是一震,道:“那又为什么?” “你不会了解的。” “我希望知道,如果办得到,我想替你把那个男人找来。” 那女子声音幽幽一叹道:“我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那个他认为是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不是说他的爱人,已经结了婚。 杨世川心念一动,他也突然觉得华服少年的话中,有了毛病……莫非他是颠倒而说? 华服少年的落漠神情……以及暗然神伤的语言……使杨世川感到事情与原先大有出入! 他心念一转,骇然于色的问道:“你结过婚了?” “是的,我结过婚了!” “那么,你为什么爱他?宁愿在这里期待两年?” 那女子的幽怨声音,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我曾经对不起他,可是……”以下接着传来了极为轻微的泣声其声悲切,闻之令人泪下…… 这轻微而又悲切的泣声,使这漆黑寺内,平添了一份凄凉幽伤的气氛! 杨世川也不觉感到黯然欲泣,当下说道:“姑娘不必难过,到底为了什么?” 那哭泣的声音,渐渐停了……幽声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说!” “没有关系,你慢慢说好了!” “你也来等人?” “是的!” “等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说是个男的!” 那女子停了半晌,又道:“阁下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刚出江湖不久!” “我好象在那里听过你的声音!” 杨世川脸色微微一变,怵声问道:“你听过我的声音?” “是的,好熟呀!” 杨世川应道:“我也好象在那里听过你的声音……” “真的?” “不错。 那声音停了半道:“你在江湖上,见过一个华服少年没有?”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脱口而道:“华服少年?” “是的,华服少年!” 杨世川咽了一口诞液,他可断定,那个少年要自己会的并不是男人,而是这个女人! 可是,那个华服少年为什么颠倒黑白?说要他会的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而不说结过婚的女人?…… 那女子又问道:“莫非你见过?” “是,见过一个,至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兵刃是不是一把剑?” 杨世川心里一跳,道:“不错!” “可注意到,他右耳下,有一颗小黑病?” 杨世川霍然色变,道:“正是。” 那女子声音激动地说道:“不错,正是他呀……我等的就是他呀!” 那声音激动与惊喜! 杨世川心砰砰而跳,他知道,那个华服少年要找的,正是这个女人! ——他骗自己是男的,为什么? 杨世川一时之间,思渐起伏,但又想不出一个结果,当下脑中念头一转,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纪石生。” “什么?”杨世川闻言,一声惊呼,他的脑中,如遭锤击,身子恍了两恍,几乎栽倒…… “纪石生”这三个字象一纪闷雷,打在他的脑海,使他感到眼前一黑……”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个女子的声音是谁……那正是他离他而去的妻子……颜玉琴。 他混身在发抖…… 额角在冒汗…… 眼睛睁得象铜铃一般…… 惊骇……紧张……愤怒……这几重不同的情绪,全部涌现在杨世川的脑际…… 乍闻他纵声一阵狂笑,其声悲情幽怨,听之不寒而怵…… 笑声一敛,他的脸上,突然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他钢牙一咬,想到了一个字“杀!” 挪动了脚步,向寺门之内,走了过去…… 一场恐怖的杀机,突然涌现…… 这废寺之内所住的女人,会是那个离他而去的妻子颜玉琴,这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于是,他想到了与那华服少年纪石生在破关帝庙,他报出“杨世川三个字时的吃惊,神情……以及不报姓名的事…… 纪石生分明有意叫他来找颜玉琴,故意把女的说男的,其用意分明不让杨世川知道他是谁! ——他的用意,高深莫测。 ——他的言谈,令人费解。 可是,杨世川讲没有好好地回味着纪石生的言谈以及行动,否则,他当可以想象出来,对方不但言出善良,为人正派,而且还撮合了他们两人。 杨世川不会了解,也想不到,纪石生用心之苦…… 再说,杨世川此时脸带杀机,缓缓向废寺之内走去,那脚步声,象一支死亡的乐章,闻之胆怵…… 缕玉琴不知煞星已临,杀祸临身,当下问道:“阁下认识纪石生吗?” 杨世川咬牙喝道:“我不但认识他,也认识你!” “认识我! 杨世川充满杀机地笑了一下,道:“颜玉琴,我已经找你好久了,难道你会不认识我吗?” “啊”的一声惊叫,出自颜玉琴之口…… 也在颜玉琴一声惊叫之际,杨世川一声大喝,突然弹身,向后殿扑了过去—— 杨世川此时心存杀念,这一纵身飞扑,是何等之快,只见电闪一惊,已经到了殿后—— 举目望去——一个白衣女人的影子,在黑夜中,呈现眼前…… 那白衣少女明眸转处,骇然而退,呐呐道:“你……你……”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怎么?两年不见,你颜玉琴不认识我了?哈……哈……”一阵串的狂笑,使这漆黑的夜幕下,平添了一份恐怖之感。 顾玉琴委实是一个绝色美女,只见她粉腮如花,象一朵深山的百合,娇媚、端装、美丽……脸孔长得与那紫衣少女一模一样,只是两个女的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一个是娇艳,一个是静美! 静美有种独特的慑人的气质,引人怜惜;娇艳也有一种筋骨滑魂风韵,引人遐思! 紫衣少女与颜玉琴之间,各有所长,各有令人爱恋之处。 ——当杨世川愤怒的眼光落在颜玉琴的粉腮上所呈露的惊骇神情时,他狂然地笑了起来……象一个得胜了的将军.狂然,喜悦…… 她象一只羔羊,见到了豹狼一样,瑟缩着往后退…… 杨世川脸上充满了杀机,冷冷说道:“颜玉琴,我找你两年了,想不到你在这里等了两年,我要杀你……” 他一步一步地向颜玉琴走去…… 脸上杀机更浓……他的脑海,那“杀”字越来越大…… 颜玉琴真估不到杨世川会在这里出现,她惊得花容惨变,呐呐惊道:“杨哥哥……我……” 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道:“谁是你的杨哥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骗我的感情,你为了我长得不好,才跟那小白脸走?可是人家爱你这个好人吗?怎么你人在这里等了两年?” “杨哥哥……” “谁是你的杨哥哥?”杨世川咆哮喝道:“我不原谅你,我要杀你!” 那脚步声,慢慢地……也充满了杀机…… 在极度的惊恐之后,颜玉琴终于沉静下来,她闪动了一下长而弓曲的睫毛,两行豆大的泪水骤滚双腮! 她的神情、痛苦、凄绝、悲切、惑然……一切痛苦的情绪,全部掠过了她的脸孔…… 她倏然一笑,道:“你要杀我?” “难道我会放过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女人吗?在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时。杨世川与颜玉琴两个距离,只有三尺之远! 她凄凉一笑,道:“我没有话说,你下手吧!” 她缓缓坐在地上,也闭上了眼睛…… ——然而,两颗晶莹的珠泪,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滚了下来那眼泪代表了什么?忏悔或痛苦? 杨世川冷冷笑了一笑,道:“你既然没有遗言交代,那最好不过…… 一语未毕,他一掌向颜玉琴劈了过去—— ——杨世川终于下了辣手,这一掌劈去,力道何等之猛?颜玉琴紧闭双目,为杨世川的一掌视若无睹。 杨世川的心,也委实够很,他忍心杀死这个曾经与他同眠一床两年的女人? 痴如电光石火,杨世川的掌力已经卷到—— 眼看颜玉琴就要丧命在杨世川的掌下之刹那,杨世川突然把掌力收了回来! 杨世川的突然举措,令人吃惊,为什么? 颜玉琴双目一睁,问道:“你为什么掌力收了回去?” 杨世川怔了一怔,他为什么会把掌力转了回来,这一点,连杨世川本人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当他掌力击出,目光触到颇玉琴的粉腮泪痕时,他的心软了,他如何向这个不还手的女人下手? 他咬了一咬牙,道:“我不愿看你不还手而死在我的手里!” 颜玉琴幽幽道:“杨世川,我应该还手吗?” “是的,否则,我下不了手呀!——” 她吹了一口气,道:“你不原谅我吗?” “不!” “恨我骗了你的感情!” “不错!” 她闪动了一下薄薄而带着诱惑的唇辩,道:“杨世川,是的,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既然你非杀我不可,好吧!” 她缓缓站了起来,说道:“还是你先出手吧!” 望着她那凄婉的神情,弱不禁风的娇躯,使杨世川乍觉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为这个女人,付出了生命中的全部感情,赤裸裸地毫无保留…… 他为爱恨她! ——两年的同床生活,记忆犹新,历历如画……如今见面,怎不令杨世川心痛与黯然神伤呢? 他咬了一咬牙,眼光又扫向颜玉琴,她的口角上,泛着淡淡而又凄婉的笑容……见之令人酸鼻…… 杨世川咬了一咬牙,道:“不,还是你先出手吧?” “我不能先出手!” “为什么?” 颜玉琴幽声道:“我已经对你不起,如何向你下手?世川你先下手吧,别令我难过!” 袅袅哀语,感人至极! 杨世川钢牙一咬,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得罪了。” 罪字出口,一掌猛然向颜玉琴再度击去! 杨世川这一掌用了五成功力,如果颜玉琴不闪身,他可以随时把掌力收了回来。 杨世川掌力击出,颜玉琴一旋身,果然弹开过去,一扬玉婉,向杨世川反击过来。 颜玉琴出手,使杨世川杀机大起,大喝一声,左掌挟着“七彩神功”的内力,已经发出!—— 这疾如电光石火的一瞬—— 颜玉琴把击出的右手掌力收了回去! 这一来大大出乎杨世川的意料之外,颜玉琴的收掌,可以知道,她并不与杨世川真正动手。 在颜玉琴蓦然收掌之际,杨世川狂飞般的掌力,已经卷到。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之间,杨世川一经发觉,大喝道:“颜玉琴,你——” 这间不容发的一瞬,杨世川才发觉,当下一声暴喝之后,收单已自不及,杨世川当下一咬钢牙,把击出的掌力,向左方移开过去,只听砰然一声巨响,伫立在殿侧的一尊翁仲被杨世川击倒下来! ——颜玉琴虽然没有被掌力正面击中,但也被余力扫中,只见她娇躯恍了两恍,脸色为之一白! 杨世川怔了一怔,问道:“你为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不能够。” “为什么?” 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又滚了下来,道:“杨世川,我不能够的,你不会了解我……” 那痛苦的神情,幽幽断肠之语,打动了杨世川的心,他爱这个女人,如何向她下手呢? 他喃喃道:“是的,也许我还没有了解你……二年来,我不知道我得到你什么?……唯一我知道的,我感情已经枯竭……” 话落,他缓缓向废寺之外走去…… ——冥冥中,真理告诉他,他应该原谅她,诚如他叔父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杨世川突之一走,使颜玉琴任了一怔,脱口道:“川……” 杨世川黯然泪下,道:“你去找他吧……” 他的脚步,又向前挪动,向前走去。 颜玉琴激动叫道:“世川——”她一个纵身,截住杨世川的去路,叫了一道:“杨哥哥……”投在杨世川的怀里,悲惨而泣! 杨世川钢牙一咬,轻轻推开了颜玉琴,说道:“不要难过我已经原谅了你!” 颜玉琴泣声道:“杨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我对不起你!” 杨世川的心情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必须成全他们,让他们幸福。 虽然,他在颜玉琴的身上,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但他能让他们幸福,心里应该也感到安慰呀! 他脑海里原先存在的一个“杀”字,现在变成了一个“爱”字!” 这爱是超越一切的,那是关怀与怜惜以及谅宥! 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过去了,琴妹,我知道爱情并不勉强得来的,唯一我不谅解你的,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颜玉琴痛苦道:“杨哥哥,我不能够呀……” “为什么不能够?” “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爱我、疼我,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会很难过的……” “难道我现在不会难过吗?” “我知道你现在会的,可是,我不忍告诉你,杨哥哥,我不知应该向你怎么说才好……” 杨世川喝然一叹,道:“我虽然不了解你,可是,我愿意了解你,虽然,你骗过我的感情,但从今以后,我们会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 这一句话说得动人至极,也感人至极! 善恶全在一念,杨世川几乎在一念之间,杀了他这所爱的女人,他也在一念之间,原谅了她! 他的心是善良的! 颜玉琴闻言,泪滚双颊,凄声问道:“杨哥哥,你不恨我吗? “是的,我曾经恨你,今后我会更爱你,这爱是出自善良的友谊。而不是男女的私欲!” 颜玉琴苦笑道:“杨哥哥,你的心的确太善良了,就为了你这份善良的心,我不忍心告诉你这番经过,说真的,杨哥哥,我很爱你。” 杨世川惨然一笑,道:“可是,你爱纪石生比爱我更深。” “是的,一个人一生只可恋爱一次,我把我的初恋,献给了纪石生,我爱他!” “他为什么不来看你?” 颜玉琴被杨世川这一问,眼泪又象断了线的珍珠,汩汩而落,道:“他不要我!” “为什么?” “他说,我已经是有夫之妇,我们不应该做出对不起杨世川的事,所以他不来看我。” 杨世川脱口道:“你没有告诉他我们既同床两年,并没有……” “我告诉他了,但是他不相信!” “不相信?” “是的,他不相信!”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替你证明。” 颜玉琴感激道,杨哥哥,我感激你,可是恐怕他不会回心转意的。” “为什么?” “他说他不愿夺人所爱,而令你难过!” 杨世川点了点头,问道:“你真的爱他吗?” “是的,假如我不爱他,我就不会在这里等他两年。” 杨世川喃喃道:“诚之所至,金石为开,他会爱你的,琴妹,你放心。” “杨哥哥,你到这里等谁?”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纪石生,我原以为他是一个女扮男装之人,他曾救过我一次性命,我不知道他要我到这里会的人,就是你。” “他没有说吗?” “没有,他颠倒说,把你说成一个男的!” “为什么?” “或许原先怕我知道而不来!” “他是一个好人!” 杨世川道:“是的,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为爱所苦恼的善良青年。” “杨哥哥,你对我太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是非常痛苦的。” 杨世川耸耸肩膀,苦笑道:“承受得起,也会感到安慰。”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的凄绝而又痛苦神情,使他芳心深深地体会到。杨世川爱她是多么深刻?对自己是多么关怀? 她为自己欺骗了一个善良之人的感情而难过,可是,她又不能在一个生命中,被两个男人所占有。 诚如杨世川所说,她爱纪石生比杨世川深,为了他,她不惜在这里住了两年的时光。 她难过地叫了一声:“杨哥哥,我太对不起你……”她没在杨世川的怀里,号声痛泣! 杨世川抚着她的秀发,象过去一样……杨世川忍不住悲凄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泪水,滴落在颜玉琴的秀发上……她伏在杨世川的怀里,哭得柔肠寸断…… 久久,杨世川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道:“琴妹,不必难过,暴风雨已经过去……” 可是,我?趺赐昧巳绦钠燮艘桓錾屏嫉娜耍俊?br /> 杨世川惨然道:“琴妹,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不必难过,时候不早了,让我去替你找他来……” 杨世川一语甫落,突然——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传自周围,闻之令人遍体生寒,杨世川与颜玉琴乍听之下,不觉双双打了一个冷颤! 杨世川目光扫处,一无所见! 颜玉琴粉腮为之一变,骇然于色,的确,这声明侧测的冷笑之声,来得突然,其声之冷,似非出自人口! 杨世川功运双掌,冷冷喝道:“谁?” 声音过后,那阴恻恻树的冷笑之声,又告传自周围、使人分辨不出在那一个方向! 这一来,杨世川真是不寒而怵,他的脑海中,迅然地掠过了一倏人影——阴魔! 一想到阴魔,使杨世川连连打了三个冷颤! 当下壮了壮胆,又大喝道:“什么鬼鬼崇崇?……” ——回答的依旧是一连串阴笑…… 其声,似在周围,但又看不出一个人影,这一来饶是杨世川胆子再大,也不由吓得通体生寒…… 当下厉喝道:“谁?……” “鬼” 那冰冷的声音,终于答腔了,只答了一个“鬼”字! 这寺废之内,本来已够恐怖,如今再听对方答出一个“鬼”字,怎不令人一听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其势冰冷,果然做是出自厉鬼之口!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是鬼?” “吱吱……不错,我是鬼!……吱吱!” 杨世川与颜玉琴一听这吱吱的尖叫以及冰冷的口吻,不由感到冷汗直冒,双双退了两三个大步…… 那声音冷冷一笑,接着发出吱吱尖叫,打断杨世川的话,接着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你劈倒了殿侧这座翁仲?”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道:“不错……” “你知道你大难已到否?” 其声音越来越令人感到吃惊了,难道对方是索魂之鬼,来索自己的命?” 杨世川吓得鸡皮疙瘩遍起,接连又退了三步…… 那鬼声音又道:“阁下可知这尊翁仲的真细,到阎罗殿告你?” “告我怎么样?” “你目中无人,不把他石身放在眼内,他到阎罗殿向我们主人告状,阎罗已接受翁仲控诉,特命本鬼来抓你到阎罗段对质!” 杨世川一听语气,果然说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难道他原先不注意劈倒了那尊翁仲,他的真魂已到阎罗殿告状?” 心念一转,说道:“你既然是个鬼,也应该现身一见才对呀!” “见当然要让你见到,不过,身边的女人必须走开…… “为什么?” “她六根不净,我不见她?” 杨世川骇然问道:“她六根不净?” “不错,这个女人原先是你的妻子,可是不能全心爱你,芳心另有所属,其心不善,如非我们阎王念她并无大过,势非抓她回森罗鬼城不可。” 杨世川一听此语,吓了一跳,道:“你真的是鬼?” “难道还会有假的?” 杨世川当然不相信有鬼,可是目前情形,又使他不得不有些怀疑的真的碰上了索魂之鬼!” 意念告诉他这世界上决不会有鬼! 当下冷冷笑道:“如果我不叫她走开呢?” “我自己会请她走!”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道:“我不相信你会是鬼,你不妨出来请她走!” 那声音冷冷一笑,道:“你敢冒犯阎王之命?” 杨世川用听对方这一说,怒火倏起,心里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鬼是什么样子! 心念一转,他把颜玉琴拉到自己的身边,杨世川的左手一拉颜玉琴,那冷冷声音突然说道:“纵然你把她含在口里,我也有办法请她走!” 杨世川功运双掌,冷冷道:“那不妨试试!” “敬酒不吃吃罚,我要加你一项罪名——反抗阎三令。” 声音甫落,只听吱吱几声尖叫,传自那尊毅仲倒下的地上之处! ——只见那翁仲的底处,现出一个巨洞,一个头发散乱的头,缓缓升了起来…… 杨世川胆子纵然再大,在这废寺之中,目睹此情,怎不令他心惊胆跳?如遇厉鬼真的出现? 那散乱的长发,盖去了脸孔,使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还是真鬼…… 一团黑影伫立在黑暗之中,只见鬼手五指如钩,侧提着一根长叉! 那声音冷冷说道:“这位女的当真不走吗?” “不错,”杨世川一语甫落,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那黑影冰冷一笑,只见一阵阴风过后,杨世川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用什么身法,那手握着长叉的黑形已经欺到面前,出手点向颜玉琴! 这黑影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当下一声暴喝,杨世川一掌已经攻出。 就在杨世川一掌劈出之际,突然颜玉琴一声惊叫—— 这一声惊叫之声,像一声巨雷,打在杨世川的脑海,他一弹身,纵了开去—— 这极快的一瞬,那条黑影,挟着一道劲风,向废寺之外泻去。 对方身手之快,的确令人咋舌,杨世川定了一定神之际,那团黑影以及颜玉琴已经失去所在! 杨世川吓了一大跳!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遇上了鬼?……心念一起,他暗道一道:“不好,假如颜玉琴有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他猝然弹身,向废寺门外,奔了过去…… 就在杨世川市自出了废寺之际,一团黑影迎面扑至—— 杨世川暗道一声:“不好——”好字未到口中,身上一麻,砰的一声,栽倒下来! 这团黑影身手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凭杨世川的功力,竟会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经过多久,杨世川才又幽幽转醒,他幌了幌脑袋,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使他遍身生寒。 他道一声:“这是那里?……” 举目望去,光线阴暗,一股阴风惨惨的气氛,使杨世川感到身人鬼域…… 正在这当儿,原先那冰冷声音传自背后,道:“你已经被我拘来,我们一起去见阎罗王!” 杨世川吓了一跳,转身望去,那个手握长叉的散发鬼,伫立背后。 那散发鬼报以阴恻恻的冷笑,直笑得一片愁云惨雾,阴森骇人…… 杨世川骇然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鬼门关!” “鬼门关?” “不错,你头顶上有字!” 杨世川驻然抬头,但见顶上岩壁,雕刻着三个蓝色大字“鬼门关”。 杨世川不寒而栗,脱口道:“我真的到了阴司地府?” “不错,我们走吧!” 手握长叉的散发鬼一语甫落,迳自向前走去! 杨世川乍见那三字“鬼门关”大字,闪烁蓝光,恐怖骇人,加上阴风徐徐,杨世川突然感到良己真的到了“鬼门关。” 他不期然地挪动脚步,跟那散发鬼走了过去。 一路所见,骷骼累累,阴风惨惨,好不骇人。 这时乍间那散发鬼说道:“阎王殿已到。” 杨世川举头上望,但见顶上岩壁雕有“阎王殿”的蓝字! 杨世川骇然问道:“什么是‘阎王殿’?” 那散发鬼冷冷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阴司地府有‘阎王殿吗’?” 杨世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散发鬼当先走去,进入了“阎王殿”! 杨世川对于这刹那间发生的事,惊骇得毛骨悚然,心里暗道:“我掌劈翁仲,并非有意,怕他干什么?” 心念一转,泰然不少,踏上石阶,这当儿突见大门两侧,闪出两个牛头马面的怪物,挡住去路! 杨世川吓了一跳,不由把脚步收了回来。 牛头鬼一个箭步,欺到了杨世川的身侧,喝道:“既然到阎王殿,怎容你走掉。” 探手一抓,把杨世川的右手扣住! 杨世川右手被扣,只觉一阴森之气,冲入体内,使他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马面鬼也走到杨世川的身侧,把杨世川推拥进入了大殿! 杨世川举目望去,吓得汗毛直竖,但见阎王殿之内,阔大异常,两侧站立了十八个奇形古怪的鬼,一股阴森之感,确实见之令人混身颤抖。 大殿中央,一个茶桌,一个脸着锅底,眼如铜铃,满脸虬髯的怪人静坐当中。 杨世川乍见此人,脸色大变,此人必是“阎罗王’了! 杨世川纵然胆子再大,目睹这阴森及恐怖气氛,也不由全身鸡皮疙瘩遍起,伫立当前。 那牛头马面二鬼,低喝一声“走”,把杨世川推到了案前,道:“跪下!” 杨世川这一来好像失去了反抗之力,在牛马面二鬼一喝之后,果然跪了下来。 牛头马面两鬼,又退了开去。此时,那个引着杨世川进来的散发鬼,扑通一声,跪在桌案之前,朗声说道:“禀告阎王,索魂鬼已将掌劈翁仲之人抓回,覆令定夺。” “阎罗王”右手一挥,道:“知道了,你退下!” 声若洪钟,沙哑难闻,听得杨世川怦然心惊,那个散发鬼应声,谢令之后,退开一侧。 大殿在阴森之中,又带着一份死寂气氛! 只听“阎罗王”声如焦雷,又道:“文判何在?” 他的右侧闪出一个右手拿笔,左手拿“生死薄”“文判官”,道:“弟子在此!”话落,走到右案坐下。 “阎罗王”又道:“武判何在?” 左侧闪出一个手握长剑,面貌凶恶的“武判官”,应道:“弟子在此。”话落,走到左案坐下!” 文武双判坐落之后,“阎罗王”冷冷道:“文判,你查看生死薄,看此人何方人氏,是否岁数该终?” 文判应是,掀开了生死薄,煞有其事翻阅……久久,才应道:“禀告阎王,此人岁数不到,故‘生死薄没有他的姓氏’。” 阎王冷冷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世川骇然道:“在下杨世川。” “什么?”阎王吃惊地应了一句,道:“你叫杨世川?” 杨世川一听对方语气,有些吃惊音的,当下应道:“正是。” “你父亲可是‘凤阳剑客’?” “正是,你……你怎么知道……?” 那阎罗王哈哈一笑,道:“阴司地府我阎王专管生死大权,怎么会不知道?” 杨世川骇然道:“我真到阴司地府?你是‘阎王爷’?” “不错。” 杨世川道:“在下掌劈翁仲,纯属无意,阎王爷不应该抓我来此! “可是人家在告你。” “我可以解释,那一掌并非有意,而是无心,在下自愿再雕一尊,或把那尊翁件扶正原位,不就可以?” 阎王道:“既然如此,由于你岁数未到,本王就放你返阳。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 杨世川道:“你问吧。” “令尊大人这一向可好?” 杨世川被问,心里一阵悲痛,忍不住滚下眼泪……正待说话,突然,他脑海似有所悟,暗道:“这个阎王必定是假的,否则,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父亲死了?” 心念一转,心里也凛然明白,这些两旁宁立鬼怪,必是人扮,自己认为真的到明司地府! 心忖间,冷冷道:“你问我父亲?” “不错。” “不告诉你!” 阎罗王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你扮鬼吓人,你根本不是阎罗王!” 杨世川此语一出,不但那自称阎罗王的人脸色为之一变,即是文武双判也同泛怒容,武判一抖青铜剑,欺到杨世川面前,喝道:“你胆子不小……” 只见武判话语未落,阎罗王挥手叫武判退下,阎罗王冷冷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阎罗王?” 杨世川道:“凭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令尊大人这一向可好这一句话。” “这一句说错了?” 杨世川冷笑道:“你既然专管阴司地府生死大权,却会不知我父亲好否?” 杨世川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既然知道这个阎罗王是人扮的,他就要搞出他的马脚来。 于是,他的话里,也不说明他父亲死了,也不告他好与否。 阎罗王闻言,脸色一变,道:“我问话你敢不好好回答?” 杨世川傲然之气,油然而生道:“我不说你又能把我如何?” 杨世川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人意料之外,语锋坚硬,好像根本不把面前这个阎罗王看在眼内。 阎罗王冷冷喝道:“你真不知死活……” “不错,我杨世川就是最看不起你这种扮鬼吓人的人,原先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阎罗王呢!” 武判大喝一道:“出口轻薄,留你不得……” 话落,一流青铜剑,一缕蓝光,劈向杨世川,阎罗王突然喝道:“武判,你退下。” 阎罗王这一喝,又大大出乎武判的意料之外,当下望了阎罗王一眼,又退了回去。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耍什么名堂……” 阎罗王淡淡一笑,道:“你说对了,我并不是真正地阎罗王,在殿前的人,也不是!” 杨世川道:“你为什么要扮这场面?” 那自称阎罗王的人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 “这又有什么好?” “好处多了,我在这里,与人无争,称王阴司,我行我素,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不会知道花花世界的可爱!” 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爱?”他冷冷一笑,向文判道:“文判,替我记录一些事。” 只听文判答道:“弟子听令。” 那自称阎王的人向杨世川说道:“我与你父亲当年私交颇笃,自我进人这里之后,已久未见面,他这一向可好?” 杨世川黯然答道:“家父已经死了!” “什么?”……只听那自称阎王的人惊叫一声,眼睛骤现精光,道:“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 那自称阎王的人语带杀机地喝问道:“谁害死他?” 杨世川道:“你既然想知道这年事,就应该把姓名先告诉我。” “假如我不告诉你是谁,你就不说了?” “当然!” 那人冷冷笑了笑道:“我不说!” “我也不告诉你。”- “你的个性与你父亲当年有些酷似。”他冷冷一笑,又道:“好吧,这一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我再问你,你可知道,目前江湖上那一个武功最高?” “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 “不错,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自称阎罗王的人回头说道:“文判,替我记上这一条,我如出江湖之后,先斗他。” 杨世川心里一惊,脱口道:“你要斗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正是,我要斗一斗他武功有多高!”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假如你要斗他,就先斗斗我好了!” 自称阎罗王的人征了一怔,接着狂然大笑,问道:“为什么要我先斗斗你?” “我不容你斗来青山,因为他被人陷害,现在全部功力已废。四肢只剩其一!” 阎罗王冷冷道:“这么说来,还有比来青山武功更高之人……” “宋青山武功最高,你不能侮辱他!” “既然他武功最高,那又怎么会被人陷害?” “人家用卑鄙手段!” “那人是谁?” “阴魔!” 阎罗王回头又道:“替我记上第二条,当我出现江湖之后,第二个斗一斗阴魔。” 杨世川脑中念头一转,激道:“你斗不过他。” “你怎么知道?”“因为他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你以后不妨看看是我斗不过他呢,还是他斗不过我?”话峰略为一停,又道:“除了阴魔之外,还有谁武功较高?” 杨世川的脑海,突然掠过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心道:“这女人几乎使我丧命,迫追风快要七彩铁券,我何不告诉他,让他去斗斗她?” 心念一转。道:“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她是谁?” “不知道!” “她的武功很高?” 不错,她是一位很神秘的女人,阴魔只能跟她打个平手,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哦,我不能说,因为我答应不把她的面目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长发披肩?” “不错。” “好极好极,我阎罗王如出江湖,第三个便斗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言下微微一笑,又道:“还有谁武功较高?” “我想不出来,如有,就是追风侠!” 阎罗王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追风侠一代奇人,传闻他精通卦理,不过,我不斗他。” “为什么?” “我生平只见过一个追风侠,如果你提起我,可能他也会知道。” “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他语峰略为一停,又道:“刚才你不是说你父亲死了,被什么人害死?” “不说。” “阎罗王冷冷一笑,道:“你应该告诉我,如在范围之内,我可能帮你这个忙!” “好意心领,杨世川要手刃亲仇,不需别人帮忙!” 阎罗王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说了?” “不错,我不说。” “我要你说。” “你办不到!” 阎罗王冷冷喝道:“那不妨试试我是否办得到!” 一语甫落,阴风过处,杨世川几乎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影,阎罗王已经伫立在杨世川的面前。 身影之快,连杨世川也看不清对方用什么身法,他不期然地退了一步! 阎罗王冷冷喝道:“凭我这一手,是否办得到?” 杨世川冷冷道:“你以为用武功就能令一个人折报?” 阎罗王冷冷纵声大笑,道:“我算服你,好了,我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谁害死了你父亲?” “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 “这个恕难奉告,不过,这样好了,我传你三把武学,做为代价怎么样?” “对不起,我已经有师父!” “你不必误会我传你武学,是一种交易性质的代价,并不是要当你师父,你意下如何?” 杨世川心里暗道:“这不等于他令我占便宜?此人身负绝学,如能学他几招武学,对自己何尝不是一件有益之事?……” 心念一转,说道:“说不定你这三招我已经会了!” 阎罗王哈哈大笑,道:“你委实太过狂傲,我这三招不要说你不曾学会,就是普天下武功最高的阴魔,也没有办法参悟!” 文么说来,你这三招武学,能打遍天下,难逢敌手?” “不错,这三招共有三七二十一式,各式变化不同,演练一次有一次奥妙,截至目前,我演练了二十年,依旧感到这三招绝学,永无止境,纵然有人武功智慧再高,也难于全部悟彻,其实这三招武林绝学,就永无登峰造极之境!” 杨世川一听,心里有些不服,道:“难道比七彩铁券所载武学及七彩神功还厉害?” 阎罗王笑道:“这不能一概而论,七彩铁券为武林一大奇书,其中所载武学,高奥无比,当年来青山虽学于七彩铁券武学,可是据我所知,他只不过悟出三分之二,五指酒丐只悟出一半,如非那七颗七彩神丸增加宋青山数百年功力,他岂能名扬江湖?” 杨世川道:“那么,七彩铁券毫无惊人之处?” “也不是这么说,七彩铁券曾酿成武林人物争夺,死亡无数武林奇村,就连家青山的师父狂笑一君,也为七彩铁券而死,这本奇书,所载武学,均已失传,自是奇妙深奥,相信部份绝学无人能悟出! 如非宋青山得于狂笑一君的智慧,悟出三分之二,最多只不过能悟出一半,已算了不起了! 七彩铁券武学,三分之一的绝奥武学,不要说学会,不是懂得一点皮毛,也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宋青山只学会三分之二,懂了三分之一的皮毛! 七彩神功如没有那七颗‘七彩神丸之助,纵然学会了七彩神功,也只能发挥十分之三四的作用,与普遍的内家雄浑掌力并没有多大分别。” 杨世川一听此语,果觉不错,自己虽得宋青山三分之二的内力,并未服过七彩神九,自己击出掌力跟别人差不多。 心意中,又道:“那么,宋青山当年内力是否无人可敌?” “不错,无人可敌,因为他服了‘七彩神丸’。” “阎罗王”停了一停,又道:“天下奇书秘诀、并不只一部“七彩铁券”只是“七彩铁券”让人得悉,没有人知道的武林奇书,不下千百部。 我在这地底之下,就得到了一部比“七彩神券’有过之而不及“阎罗神书”! 这“阎罗神书”所载之“阎王三思”的三招,令人永远无法参悟至绝顶,但却一学就会。 这“阎罗神书”所载武学,不但奇奥绝伦,但也记载了一些武林奇书的名字! 如——“七彩铁券”、“阴魔经”、“宇宙武学秘笈”、“华佗神术”、“武学旧元经”、“阎罗神书”、“三魂绝谱”、“剑术精录”等,无一不是武林奇书! 据我所知,目前“七彩铁券”“阴魔经”“阎罗神书”出土之外,还有一部奇书已出士,就是“宇宙武学秘笈”。 “宇宙武学秘笈”一书,内中所载武学,已被人练就三分之一、二,唯此人被天质所限,只能参悟到这个地步! “阎罗神书”所载,“华佗神术”及一本“武学归元经”,也将出土,将被人得去,此两书同部一处。 如果华佗神术及“武学归元经”一出土,“三魂绝谱”及“剑术精录”,也可能全部出现!” 这一番话听得杨世川一塌糊涂,难道说武林有这么多奇书,将全部出现? 当下问道:“你的话我听不明白,这么多武林奇书都将出现,到底那一部所载武功最高?” “阎罗王”笑道:“这很难说,这要看一个人的造诣而定,各有各的奇处,各有各的奥妙,比如“七彩铁券”所载七彩神功,如服过七彩神龙,普天下难找与之对抗! “阴魔经”以阴功为主,对方掌力如与之相撞,阴冷之毒,反攻越快,潜力也越大。 再说“华佗神术”一书,传方为上古“华佗神医”传人所留,其中所载医学,天下难找,绝症亦能起死回生……” 杨世川接道:“那么,‘阎罗神书’所载又是什么?” “阎罗王”笑道:“阎罗神书所载绝学除“阎王三思”三招三七二十一式之外,还包括卦理,医术武学来源,以及观面测心的绝学。” 什么是观面测心?” “就是看你的人,就知道你心里所想。” “你学会了没有?” “阎罗王”摇头道:“我摸了二十年,依旧模不出全部,大约只学了十分之一。” “那么,你要传我“阎王三思”的三招?” “不错,这三招为交换条件,这三招非常容易学会,但有意料不到的妙用及功力,我二十年来不知演练了几千几万遍,依旧还摸不到顶端.可以说这三招永无止境。” 杨世川心里虽然喜悦,回心一想,无功不受禄,自己怎能轻易得别人武学? 心念一转,道:“这代价太高,杨世川不能接受。” “你不学?” “学当然想学,只是我担当不起……” “阎罗王”叹道“你虽然狂傲,可是心地忠厚,莽莽武林,难找其一,不过,你应该知道,如非我与你父亲交情深厚,不会轻易传你武功。”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可是,我无法报答你!” “谁要你报答?告诉你,也为了还你父亲一笔欠债,我才传你,传你武功,只是还你父亲一笔欠债!” 杨世川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阎王罗”眼光一扫仁立殿中之人,挥手道:“各位全部退下……” 大殿所有之人,缓缓向外退去,眨眼间,这殿中所有之人,全部走高,只剩下杨世川与‘阎罗王’。” “阎罗王”见门下之人走后,伸手在脸上一抹,杨世川眼光过处,怔了一怔。 但见他伸手一抹之后,取下了那张黑如锅底,满脸虬髯的面具,展在眼帘的是一个潇洒倜傥,风度翩翩,面貌英俊的中年人! 杨世川吃了一惊,脱口道:“你带了面具?” “不错,如我不带面具,我这张脸孔还像‘阎罗王’?” 言下得意一笑,接着又道:“现在让我看看你全身血脉是否畅通!” 杨世川点了点头,“阎罗王”双手探出,模向了杨世川三十六穴……经过一摸,使对方脸色为之一变,惊道:“凭你年纪,怎能打通任督两脉?囤集在“七星流脉”中的内力竟达七、八十年之上?” “我得了奇遇!” 对方脸色一沉,似在想什么……片刻才说道:“凭你现在功力,足能打遍天下,只是这真元并非出自你本身修为,而无法发挥全部使用,如能学“阎王三思”中的三招,以后天下第一人非你莫属! “能打过你?” “十年后,或许能打个平手。” “为什么?” “这三招我演练了九万遍,你怎能在短短时间中练上几万遍?因为这三招越打越厉害!” 杨世川沉思中,对方又道:“现在我传你这三招,第一把为“阎王登堂”,第二招“阎王展旗”,第三招“阎王退堂’。 这三招说来,的确毫无惊人之处,“登堂”“展旗”“退堂”,那有深奥可言? 可是这三招包括了动手全部招式,“登’为进,“展”为劈,“退”为闪,三招藏有二十一式不同变化! 当下这“阎罗王”,就将这三招,在大殿中,传给杨世川。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急要知‘凤阳剑客”被谁害死?以及传杨世川的武功。他与‘凤阳剑客’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下文中交待。 ?偎笛钍来ㄖ挥屑父鍪背降氖奔洌惆选把滞跞肌钡娜校垦Щ幔?br /> 果然如“阎罗王”所说,这把式虽然轻易使能学会,可是每打一次,变化就不同! ——好像每招之中,都有无穷的变化,让人去领悟,第二遍的威力,就不知比第一遍高出多少,端的是奇诡武学。 杨世川一口气练了二三十遍,后来的变化,就与前大为不同,他明白“阎罗王”所言非虚,这三招之内,不但二十一式变化各自不同,而且每练一遍,变化也就差异。 杨世川心里一喜,竟忘了“阎罗王”,一味地练下去…… 越练变化越怪…… 不知经过多久,才听“阎罗王”说道:“杨世川,好了,不必练了,凭你现在的武功,加上内力,已难找敌手了!” 杨世川把身子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只见这个“阎罗王”的人,伫立当前,口泛浅笑! 杨世川感激道:“多谢前辈关爱……” “不必谢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父亲是谁害死了的吧!”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道:“是被‘红衫怪客’害死的!”。 “什么?”只见对方俊美的脸上,为之一变,怵声问道:“红杉怪客”害死了你父亲?” “是的,红衫怪客害死我父亲!” 只见“阎罗王”的脸上,罩起了一片杀机,道:“是他……” 杨世川脱口道:“你认识‘红衫怪客’?” “不错,我不但认识你父亲及‘红衫怪客”,也认识你三师叔“醉客”。 “老前辈也认识我三师叔‘醉客’?……你知道他死了没有?” “死了!”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惊,道:“我三师叔死了?你见过他?” “阎罗王”点头苦笑道:“是的,他死了……前年你三师叔曾救我一命……他被人害死……” “谁害死我三师叔?” 对方冷冷一笑,道:“父仇未报,何需谈你三师叔的仇人?你可知道,你父亲与母亲之间……” “我知道。” “阎罗王”叹了一口气,道:“我乘你在演“阎罗三思”之际,办了一桌酒筵,与你共饮,我也几十年不喝酒了!” 杨世川举目望去,果见桌上摆了一桌酒席,扬世川久未进食,果然觉得肚子饿了! 当下谢道:“蒙前辈抬爱,授我武功,再赐良筵……”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当下两人坐落,“阎罗王”斟满了两杯酒,递给杨世川,道:“这酒二十年保存到现在,味道大概不错,喝吧。” ——两个人像故友重逢,升怀畅饮,对方酒量之大,令杨世川咋舌,二十斤下肚,毫无醉意。 杨世川暗地心骇,心里暗道:“此人酒量惊人,莫非是我三师叔?” 心念一转,计上心来,突然叫道:“三师叔!” 杨世川这一叫,使对方吓了一跳,刚凑到唇解的酒杯几乎脱手掉地,骇然望着杨世川。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 “三师叔,你为什么瞒我?” 对方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三师叔?” “要不然谁能千杯不醉?” “你错了,我并不是你三师叔,可是,我与你三师叔当年是对酒友,而以酒量而论,你三师叔还不及我,你三师叔有次对饮,先我而醉,后来他再不敢跟我饮酒,你三师叔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如非他爱人离他而去,他就不会借酒消愁!” “他是一个情场失意者!” “是的,他一生被爱所困……”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你就要躺下。”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喝道:“你在酒中下毒?” “或可能。” 杨世川一推桌子,霍然站起,厉声问道:“你要害我?” “可能是!” 杨世川这一惊非同小可,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与‘红衫怪客’是朋友……” 杨世川似有所悟,此人传他武功,就是要诱他饮酒,而害死他! 想到这里,他杀机倏起,大喝一声,一掌向对方劈了过去! 杨世川这一掌劈得太过突然与奇速,只见掌力过后,狂飙匝地,卷向了“阎罗王”…… “阎罗王”冷冷一笑,出手一掌反击过来,只听砰的一声,杨世川被震得一连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举目望去—— 他突然觉得,他的视线模糊!脑中阵阵剧痛……他一咬牙,知道毒气发作了…… 他自海一时大意,气得猛吼一声,向“阎罗王’扑了过去—— 他身子一补,心中突感如焚,砰的一声,弹出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倒下来!一声阴冷的笑声,飘过了他的耳际……恐怖、骇人他暗道:“想不到武林人物,竟如此奸诈……” 这当儿—— “阎罗王”走到了杨世川的身侧,冷笑声中,喃喃道:“罢了罢了……” 他双指并进如朝,点向了杨世川的“期门”“将台”“气海”三大穴! 其出手之快,匪夷所思,杨世川在对方一点之后,口中一道鲜血飞出,就此人事不知! 第九章 情海断肠人 凑绝哀艳痛哭之中,传自那间废寺……其声排恻,闻之令人黯然泪下…… 那哭声是什么?……出自何人?…… 杨世川不知经过多久,也转醒过来,当那缕排恻缠绵的哭声传进他的耳际时,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侧耳倾听,这哭声是出自何人之口,而在自己的身侧,他想起来了,那是——颜玉琴! 杨世川心头一震,暗道一道:“难道我没有死吗……” 意念涌上了他的脑际,他开始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他只知道那“阎罗里’点了他三大穴之后,口中鲜血飞出,人事不知! 他暗道:“莫非那是一场梦?……稀奇古怪的梦?……假如那是一场梦,又觉不像……是真是幻?” 他运循了全身血脉,顿党全身一阵舒畅,功力比原先有过之而无不及,血脉畅通无阻…… 饶是杨世川智慧过人,也推测不出这其中原委,到底是否真的见了那个‘阎罗王”,他茫然不解。 他一睁眼—— ——颜玉琴伏在他的身侧,双手掩面。痛声而泣…… 杨世川吃了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脱口叫道:“琴妹,你怎么了?” 杨世川突然一问,使颜玉琴的哭声倏然而止,她骇然退了一步,粉腮充满了惊恐之色,眼睛睁得铜玲一般——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杨世川,好像他突然醒来,令她吃惊……久久,她缓和了一下粉腮神情,道:“你……你……” 杨世川不寒而怵,问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不是死了?…… 杨世川吓了一跳,道:“我死了?你看见我死了?……” 颜玉琴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说我死了?……” 颜玉琴确实感到不解,好像他见到一个死去的人又突然复活过来而吃惊…… “他只是望着杨世川,惊声道:“杨哥哥,你没有?……” “我不知道呀。” “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摸摸看。” 杨世川把手伸了出去,只见颜玉琴发抖的手,缓缓抓向了杨世川,他要证明,杨世川是否死了! 原先地摸过杨世川的身子,冰冷异常,现在他既然醒来,如果不是鬼,全身必然是热的! 她的手,抓向了杨世川的手—— ——双手一经触及,乍闻颜玉琴一声惊叫,粉腮骤变,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 颜玉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因为杨世川全身冰冷异常,她断定,那不是人! 杨世川一见颜玉琴的举措,不寒而怵,他打了一个冷战,诧异问道:“怎么了?琴妹!” “你……你是鬼!” “鬼?”杨世川吃惊地应了一句,道:“你说我是鬼?” 颜玉琴泣声道:“杨哥哥,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还阳?……我纵然对你不起,可是我爱纪石生呀!你为了找我而还阳?”…… 这一番话说得杨世川如堕五里雾中,不知所以然! 他怔了半晌,才说道:“琴妹,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鬼呀!” “胡说,我怎么会是鬼?” “你全身冰冷,不是鬼是什么?”杨世川骇然问道:“我全身冰冷?” “是呀!” 杨世川伸手摸了自己一下,也摸不出冷在何处,当下问道:“我真的全身冰冷?” “是的,我摸了你好几次,都是冷冰冰的。” “可是,我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死?” “因为我现在看你,你的脸上,泪痕斑斑……” “你是阴魂不散而还阳找我!” “不,琴妹,我不会的,我爱你,像你爱纪石生一样,至于我全身为什么会冰冷,我就不知道了。” 颜玉琴闻言,疑惑地望着杨世川,道:““你真没有死?” “没有,我还活着。” “可是……” “可是我全身冰冷?” “正是。”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脑中似有所悟,问道:“你把经过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颜玉琴疑信参半,沉思半晌,道:“原先我们不是见到那散发鬼?” “是呀!” “那散发鬼突然出现,扑向我之际,我毫无还手余地,便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我突然想到你,又进了这废寺之内,可是遍找没有发现你……我想;你必是中了那散发鬼的毒手。 这当儿—— 我突然又听到原先那吱吱怪叫……这怪声正是出自那散发鬼之口……” 颜玉琴说到这,余悸犹存,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寒噤,又道:“……只见吱吱怪叫之后,那尊翁仲脚底地洞,冒出了原先那个散发鬼! 我惊得几乎昏晕过去,只听那散发鬼冷冷说道:“杨世川的尸体来了,请接住——” “——只见他一投手,把你的身子掷还给我,我接过你的身子之际,突觉一阵冷冰冰之气攻心,我知道,你是死了…… 我心里一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散发鬼冷冷道:“姑娘不必难过,他会还阳的!” “还阳?他还能活过来?…… “还阳与活过来不同,还阳只是在短时间……” “他……” 散发鬼冷冷接道:“时间一到,他还会死……” 话犹未了,只见那散发鬼没入土中……” 杨世川接道:“他说我只是还阳?” “是呀!” 杨世川这一来真是怦然心惊,难道他真的到过阴司地府……现在又还阳? 心念一动,他走到了翁仲倒下之处,举目望去,但见那翁仲脚跟底处,除了泥土稍为四进一点之处,不要说看不出有洞,就是连一点破绽也找不出…… 他这一着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往事如绘,那个“阎罗王”潇洒的中年人……会有假。 杨世川怔怔伫立……遍体生寒!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的背影,骇然问道:“杨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梦……” “你发生了什么事?” 杨世川把进“鬼门关”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颜玉琴一遍,又道:“到底是不是我真的到过阴司地府?” 这番经过,听得颜玉琴怦然心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颜玉琴黛眉一颦,道:“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死,而是到过某一地方——也就是那形如鬼城的‘阎罗殿’……” “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说那个“阎罗王”传你三招“阎王三思”的武功?只要你现在还记得,便能证明你并没有死去!” 杨世川一想不错,如果他还记得那三招“阎王三思”,就证明他没有死过! 心忖至此。他展拳打出了那三招神秘的武学“阎王三思”。 ——一点不假,他还记得! 只见他越打越快……越打越急,到后来只见一团影子,颜玉琴几曾见过这神秘的武学,一时之间,她竟忘记叫他。 杨世川越打越有兴趣,因为一遍之后,他似觉得某处还未学会……某处在一遍后学会……某处难处又来…… 这一打,一瞬眼,打了二十多遍! 颜玉琴这一来才惊觉,叫道:“杨哥哥!” 颜玉琴的叫声,使杨世川停下身子,惊喜道:“琴妹,我还记得这套掌法,我并没有死!” 颜玉琴喜极而泣,幽幽道:“是的,你没有死,但你得到旷世奇缘!” 杨世川对于颜玉琴的关系,突然涌起了黯然神伤之感,他知道,她的心地是善良而又纯洁的! ——几年前,他们曾经是一对夫妻! ——几年后,他们变成了一对朋友! 杨世川爱她,她却爱纪石生,情海春梦,沧海桑田,几十年后,他与她之间,又将发生什么? 杨世川再度施予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份爱,给了颜玉琴,他丢给她生命勇气,使她对未来的幸福有所信心。 他的心,是善良的。 他的爱,出自美好的一面! 杨世川知道纪石生深深地爱着颜玉琴,为了别人的幸福,及社会的舆论,他用计令自己到废寺来找颜玉琴! 他能想像,纪石生是善良的青年! 杨世川想到这里,黯然神伤,他体会出来,纪石生爱颜玉琴是多么深刻?他的心扉为爱多么痛苦?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怔怔而又黯然神伤,问道:“杨哥哥,你在想什么…… 杨世川轻轻一叹,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 颜玉琴展眉笑道:“杨哥哥,你虽然证明你没有死,那么你全身为什么冰冷?”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的脑中便有所悟,道:“可能与那酒有关……” “什么酒” “阎罗王靖我喝的酒……前面十来杯,我觉不出任何异样,只是到最后一杯,味道稍为不同……因为我当时已有几分醉意,并没有多大在注意,现在想来,必是最后那杯酒!” “那杯酒是毒酒?”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不是毒酒,假如是毒酒,我必然死了。” 颜玉琴道:“是的,那酒并不是毒酒,可能对方要成全你,而把那杯内力极有帮助的神药酿成的酒,给你喝下。” 杨世川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似有所悟,当下俯身扶正了那尊翁仲石像,向颜玉琴道:“琴妹,我应该走了!” “上那儿?”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找纪石生!” 颜玉琴感激而泣,道:“杨哥哥,我不知道我如何感激你……但愿来世,我会做你的妻子,以报今世对你之过……”泪如泉涌,滴湿了衣襟。 杨世川黯然神伤一笑,喃喃道:“但愿是的……” 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向废寺门外,缓缓走去……望着杨世川远去背影,颜玉琴失口叫道:“杨哥哥……” 杨世川回头望了颜玉琴一眼,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问道:“琴妹,还有什么事吗?” 颜玉琴突然一纵身投在杨世川的怀里,放声痛哭,其声悲切哀怨欲绝……她以哭向他仟侮,抑或以哭感谢这个善良的青年? 杨世川抚着她的秀发,道:“琴妹,你为何难过?……” 颜玉琴泣道:“杨哥哥,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给我及纪石生的一切……” 杨世川含泪而笑,道:“这是我能办到的,虽然,我付出我生命中的全部感情,可是,我并没有失去你,以后,我们会是一对知己朋友。” 他推开了她,注视着这张熟悉的粉腮……那双瞳……泪水……樱唇……鼻梁……秀发……这是多么熟悉?…… 他的心扉里,涌起了一股冲动情绪,他想再吻她一次。可是理性告诉他,他不能够……她不能再刺伤颜玉琴的心…… 他咬牙把这份冲动的感情,咽了回去,说道:“琴妹,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自己,也好好安慰纪石生,他爱你,也为你而痛苦多年……” “你呢?……” 杨世川惨然笑道:“当我想到你幸福时,我会快乐的。” 话落,他走出了门外! 夕阳余辉,染黄了山野的一切,也把杨世川的人影拖得修长地……孤独的……缓缓地走着…… 杨世川的废寺之行,不但令颜玉琴得到了幸福,也令他得到了旷世奇缘,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再说杨世川脚步一紧,倏然—— 他觉得极其轻微的沙沙之声,发自怀中,杨世川暗吃一惊,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深手人怀,伸手一摸。像一张信……信与衣服在走动的磨擦之下,发出沙沙之声。 杨世川掏出一看,上面果然是一封信,只见上面写道:“烦呈追风侠启 阎罗神君托” 杨世川怔了一怔,这封信分明在自己昏迷中,被那个“阎罗王”的人,塞在怀中,而要自己转交追风侠。 一看信封,已经封上,杨世川怔了半晌,暗道:“这个“阎罗神君”是什么样子一个人?莫非与追风侠相识?……” 心念中,他又想到了七彩铁券,假如七彩铁券在这一天之中,被人抢走,如何是好? 杨世川想到这里,怦然心惊,他一展身,向前奔去—— 杨世川身影一弹,使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这轻轻一弹,身子就平飘十来丈! 杨世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功力,原先他一跳三丈,已是了不起,现在一瓢十来丈,还没有全力施为,如全力施为,当不信一飘二十丈! 这一下怎不令他吃惊,在惊骇之中,又带着一种无名的喜悦,他站在当场,傻了!傻了! 杨世川陡然感觉到,那最后的一杯酒,“阎罗神君”必定用了天下最宝贵奇药,揉合在那酒中,让他服下,不惜造就他成为一个武林奇材! 他感激得不知所语……”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弹身向原先之处巧赶了过去…… 杨世川现在的身法,决非当初的吴下阿蒙,半盏茶不到,已经来到那间破关帝庙! 远处,那暴喝之声,依旧不断传来…… “杨世川精神为之一振,弹身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现在,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那华服少年纪石生! 杨世川正在飞奔之间,一条人影,向杨世川面前迎来。 顾盼间,那条人影已经到了面前,两个人双双停步,眼光过处,杨世川叫道:“你……” 来人,正是俏叫化! 俏叫化一脸紧张之色,说道:“俺找了你大半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杨世川一见,知道必定有事情发生,当下骇然而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俏叫化道:“那个女人……” “吕碧琦?” “不错!” “她怎么啦?又杀了人?” “不错,纪兄台几乎被她杀死——” “什么?她要杀纪石生?” “是的!她要杀他!” “为什么?” 纪兄台不跟他做爱!” 他们现在何处?” “俺带你去——”话犹未落,就待纵身而去,杨世川突然叫道:“喂杨世川不知俏叫化姓什么叫什么,只好喂了一声。 “俏叫化”微微一笑,道:“俺叫张志纯,有什么事吗?” “请问张兄,七彩铁券被人得去没有?” 俏叫化摇了摇头,道:“谁抢得了,在场有数百个人,谁能抢走?” 杨世川点了点头,又道:“那么,纪石生与你相识?” “我们已是几年的朋友了。” 杨世川心里暗吃一惊,道:“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他在受伤之时,你突然来找我,你不怕他遭了吕碧琦的毒手?” “俏叫化”张志纯,道:“有人在保护他。” “谁?是不是崔妙妙?” “不,是一个中年人。” “他是谁?” “俺不知道,他武功很高!” 杨世川哦了一声,当下与“俏叫化”张志纯弹身而去,倏闻一个焦雷似的声音,破空传来,道:“女娃儿你找死——” 这焦喝之声,正是出自追风侠之口,杨世川明白过来,那个挡住吕碧琦的,必然是追风侠。 顾盼间,来到场中,举目一望,果然不错,但见地上,躺着那受伤的华服少年——纪石生! 追风侠劈出两掌,边开了吕碧琦的攻势,喝道:“如果你敢再过,我就要你的命!” 追风侠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大洪山…… 再说吕碧琦娇艳的粉腮,在追风侠喝声过后,骤然大变,冷冷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她一摆柳腰,向追风快补了过去—— 也在吕碧琦弹身之际,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道:“吕碧琦,我要杀你——” 他一个弹身,向吕碧琦扑了过去,出手劈出一掌。 杨世川这突然而来,不但今追风侠吃了一惊,即是吕碧琦也吓了一跳。弹身而退! 杨世川这道掌力击出,只用了六成功力,掌力过来,狂飙如涛,吕碧琦没有被击中,她身后的两棵足有一人抱的大树,砰!砰两声,应声而倒! 追风侠吓了一跳! 杨世川本身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掌力,这六成功力,竟能把两棵大树下击倒,怎不令他吃惊? 他骇然征立! 吕碧琦的眸子,转到了杨世川的脸上,粉腮为之一变,她不期然地退了两步! 娇笑声起,她摆动了一下柳腰,真是风情万千,引人遐思,她笑声一敛,说道:“杨世川,想不到我们又在此相逢了,真是难得。 杨世川从惊恐之中,惊醒过来,当下杨世川的目光落在那娇艳如此的粉腮,他的脸色变了,喝道:“吕碧琦,我要杀你。” 吕碧琦娇笑一声,哆声道:“唉哟,到底为了什么?你要杀我?” 杨世川杀机倏起,他钢牙一咬,喝道:“你为什么杀人? “这是我的事呀!” “你的事,我要杀你也是我的事!” 他一幌身,站立在吕碧琦的面前,吕碧琦望着杨世川脸罩杀机,不期然蹬蹬蹬退了两步。 她摆动了一下臀部,做出一副令人见之欲醉的神情,说道:“你办得到吗?”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你杀别人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杀纪石生。我就留你不得了……” “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管得着?” “我做的事你杨世川又能管得着?” 杨世川大怒,喝道:“我就先杀你” 一语甫落,身子疾出如电,这弹身一扑,使站在一侧的追风侠,吃了一惊,心里暗道:“他怎么会有这身武功?” 追风侠心念中,掏了一颗“元生丹”,拿给“俏叫化”道:“叫化子,救他!” 不说俏叫化接过“元生丹”救纪石生,再说杨世川弹身一扑,不但快,而且身法奥妙绝伦! 吕碧琦也估不到数日不见,杨世川身手竟如此之快,当下一声叱喝,银萧猝然击出—— 吕碧琦出手虽快,杨世川的身手,不知要比日碧琦高出多少倍,在吕碧琦银箫甫自退出之?剩钍来u诙埔丫サ健?br /> 这身手之快,连站在一侧的一代奇人——追风侠,也无法看清,当下叹道:“当年宋青山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再说杨世川这一掌击出,不要说吕碧琦闪不了,就是连追风侠,也自信他逃不过杨世川这一掌! 千钧一发—— 杨世川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这突然的举措,的确令人感到吃惊! ——如果杨世川不收掌,吕碧琦势必丧命不可。 他为什么突然收掌? 杨世川右掌收回之后,纵声而退,喝道:“吕碧琦,你滚——” 吕碧琦还不知道杨世川已在手下留情,其实,杨世川为什么会突然收掌,恐怕连他都不知道。 因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中,突然掠过日碧琦告诉他那句道:“当一个少女献给你她一生幸福时,你不觉得可贵吗?……”于是,他收掌了。 不管如何,吕碧琦终究把少女的贞操献给他,为了这一点,他不能向她下手,他原谅了她一次。 吕碧琦还不知死活,当下冷冷笑道:“杨世川,你怎么不下手呀?” 杨世川见吕碧琦轻摇柳腰,缓缓走来,怒喝道:“吕碧琦,你不走吗?” “除非你死,我不会走的。” 杨世川狂然大笑,咬牙喝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唉哟,谁要你手下留情呀!” 杨世川脸上再抹杀机,道:“你再走进一步试试!” 吕碧琦冷冷一笑,道:“不要说一步,就百步千步,我也非走不可。” 一语甫落,她抬起右脚,向前迈进了一步—— 吕碧琦脚步一起,杨世川大喝道:“你找死——”脚步一错,两掌已经攻击! 杨世川一出手,其势何等之快,吕碧琦已有所觉,当下一错,闪开了杨世川两掌,一招“附风随影”,欺身而上,银萧反手递出。 两个人发动攻势,几乎同在极快的一瞬之间,可是杨世川在吕碧琦银策尚未出手,杨世川第三掌已经攻到。 吕碧琦这一来发觉杨世川出手不但快,而掌式奥妙,令人难测! 眼看吕碧椅又要再度死在杨世川之手—— 倏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喝道:“住手——” 骤然一喝,声如焦雷,杨世川不期然地把掌力收了口去,退后数步,眼光一扫,眼前人影幌处,十三条黑影,宁立当前。 ——来人,正是雪峰山新任十二洞总洞主周绿水及属下十二洞主! 周绿水倏然出现,使杨世川吃了一惊,吕碧琦见周绿水一到,心胆为之一壮,望着杨世川,冷冷说道:“杨世川,数日不见,你武功果然了得,不过,我吕碧琦可没有放在心上。” 吕碧琦说话声中,那十二个年轻洞主已经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位立在周绿水的身后,蓄势以待。 杨世川阴恻恻笑道:“吕碧琦,我已经告诉过你,如果你再不走,看你是否会死在我的手里!” 杨世川再度把功力运至双手,准备出手。 但在突然间,一股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暗忖道:“我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是的,假如她不杀人,我们可以结合,也可以爱她……” 相到这里,他不期然地笑了起来,吕碧椅脱口问道:“你笑什么?” “杨世川从美的梦境拉回到现实,他冷冷笑了起来,怒道:“我笑你活得不耐烦!” 这当儿,周绿水的声音倏然冷冷喝道:“阁下好不要脸——” 杨世川闻言,霍然收住笑脸,望着周绿水,喝道:“我有什么不要脸?” 杨世川的眼睛,骤射在周绿水的脸上,一语不对,他便猝然出手。 周绿水傲然一笑,道:“好男不与女斗,阁下算是那种男人?” 这一句话说得刻薄至极,这话里之意,明明在骂杨世川是下三流的人!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假如我不计较这些,非杀她呢?” 周绿水傲然笑道:“你办得到吗?”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我为什么办不到?” 说罢,身形如闪电般地欺到了周绿水的面前,右手一招“阎王登堂”,已经出手! 周绿水冷冷喝道:“来得好——”一旋身,躲过了杨世川出手的一击。 杨世川使用这招“阎王登堂”不但含有无穷妙用,而且一招之内,暗藏七式不同变化,招招杀手,式式绝招! 周绿水武功得自阴魔所授,学自“阴魔经”奇书,其身手之快,也非同小可,试想来青山当初在三十招过后,才打中周绿水一掌,杨世川想在一时之间制下周绿水,并非易事。 这时,纪石生服过追风快的“元生丹”经“俏叫化”一阵疗伤之后,精神恢复过来,从地上站起,望了场中正在与周绿水交手的杨世川,黯然一叹! 他的脸上,一副凄惋之色,像似他人生极为不幸…… 他收回来视线,向“俏叫化”谢道:“多谢张兄救我一命……” “俏叫化”接道:“不是俺救你,是这位老前辈救你,他给你一颗丹药! 纪石生眼光扫了追风侠一眼,打揖道:“感谢老前辈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晚辈永志不忘……” “免了,区区之事,何谢之有……” 纪石生仰首一沉思,半晌,才向“俏叫化”说道:“张兄,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告诉杨兄不必恨我……我要走了……” 俏叫化脱口道:“叫他不要恨你?为什么?” 纪石生苦笑道:“他会知道的,我该走了。” 话落,挪动脚步,向前走去…… ——冷不防一条人影,挟着叱喝之声,道:“除非你把命留下,否则你走不了……” 吕碧琦在喝话声中,绿影门处,已经截在纪石生的面前,银箫紧握在手。 吕碧琦突然截住纪石生的去路,使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怒道:“你真的无可救药!” 吕碧琦哼了一声道:“我无可救药,于你屁事?” 追风侠大怒,道:“如非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不毙了你才怪!” “你办不到吗?” 追风侠身影一划,欺步上前,喝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杀人!” “你管不着!” “是不是因为杨世川不爱你?” 吕碧琦被说是粉腮为之一红,由羞变怒道:“你怎么知道杨世川不爱我?你这个老杂毛如再出言不逊,我就要你的命。” 这三字“老杂毛”听得追风侠脸色为之惨变。试想自他出江湖以来,何曾被人如此骂过? 俏叫化冷冷笑道:“老前辈,你不必发怒,俺来收拾她。” 追风侠怒道:“叫化子,你毙了她,天仙魔女若追究责任,由我负责!” 俏叫化嘻嘻一笑,道:“打死她俺可不忍心,当初她说要嫁俺呢,如非俺说了一句吃软饭,她可能在我的怀抱里了。” “俏叫化这一番话占尽了吕碧琦的便宜,吕碧琦见俏叫化缓缓走了来,芳心又气又惊……” “俏叫化”不知练就了那门子邪功夫,当初在“天星谷’”曾被她打中一箭,而毫无所伤,如今见他走过来,怎不令吕碧琦吃惊。 些时,俏叫化心念一转,嘻嘻笑道:“吕姑娘,你当初不是说要嫁俺吗?后来,俺想过,靠女人的软饭,的确不应该,所以……” 吕碧琦粉腮一片铁青,厉声喝道:“住口!” “俏叫化”又道:“话还没有说完怎么住口,吕姑娘,俺想你想死了,你可不要看不起俺,俺年轻力壮,样样皆能,不信,你不妨试试就知道了……” 这番话不但刻薄,而且难听至极,吕碧琦这一来真是气得娇躯皆抖,喝道:“如果你再出口轻薄我,便要你的命。” “你想杀俺?假如我死了,谁还要你?你想守一辈子活寡?” “俏叫化”话犹未落,吕碧行再也忍不住,叱喝一声,银箫打出,扫向“俏叫化”张志纯的中盘。 俏叫化嚷道:“啊嘻嘻……你真扎人啦……俺死了……你怎么办?啊唷唷,慢点慢点,俺不跟你斗,俺爱你呀……” 这一阵穷嚷,真气得吕碧琦几乎咬碎银牙,身影一紧。刷刷刷三箫,疾攻而出。 这当儿,一声暴喝,挟着闷哼之声,破空传来,举目望去,但见周绿水的一个身子,被杨世川劈得飞泻而出。 追风侠吃了一惊! 杨世川身影再度弹起,疾如星火,扑向了周绿水,一掌劈出—— 杨世川掌力击出,站在周绿水周围的十二洞主,几乎不约而同地,暴喝声中,出掌击向杨世川。 这十二个洞主出手虽快,但杨世川的身子,比他们更快,在他们掌力还未击出之际,掌力已经卷向周绿水。 危机一瞬—— 一道灵光,突然掠过了杨世川的脑际,他慌忙收身后退,因为他在这刹那间,想到了周绿水是宋美珍的爱人。 他不能令宋美珍对自己不谅解,于是,他收掌后退! 就在杨世川退下之际,一个声音,传自背后,冷冷喝道:“杨世川,你既然来了,我们三天诺言,应该实现了。” 杨世川骇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那个紫衣少妇王芳黛伫立当前。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道:“杨世川现在我们走吧!” “干什么?” “实行你对我的诺言,在三天之内,抢到七彩铁券!” 杨世川狠狠瞪了紫衣少妇王芳黛一眼,哂然道:“你放心,我会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你,不过,你要注意,三天之后,你想逃出我的掌中,那就难了。” “这个,我不放在心上,现在,你受我指使,三天之内,你行动受我控制,我再说一遍,你立刻去抢七彩铁券!” 追风侠乍闻此语,骇然大惊,欺前三步,杨世川问道:“你答应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她?” 杨世川被问得怔了一怔,道:“正是!” 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怵声道:“为什么?” 紫衣少妇接道:“因为,他赌招输我,他在这三天之中,便是我的人。” 追风侠不寒而栗地打了两三个寒颤,自己此来目的,正是找那长发披肩的神秘女人,取回七彩铁券,他的期限,还有两天! 杨世川在三天之中,必受这个紫衣少妇控制,可以想像出来,情形发展下去,他必定要与杨世川打得你死我活! 追风侠脸色为之一变,道:“他在这三天之中,必定要受你控制与指使?” “不错!”紫衣少妇得意一笑,向杨世川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杨世川怒极一笑,道:“现在我暂听你的,总账容三天之后再结!” 话落,弹身向发声之处扑去—— 突然—— 他的脑海似有所悟,他慌忙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望去,不见了纪石生的影子,不由吃了一惊! 他脸色为之一变,转身奔了回去,冷不防紫衣少妇突然挡住去路,冷冷喝道:“你干什么?” 杨世川心里一急,他突然记得还没有告诉纪石生去找颜玉琴,如果纪石生这一走,不是又叫颜玉琴在那里空等待。 当下见紫衣少妇王芳黛突然截住去路,冷冷道:“你先站开,我事还没有办完!” 话落,就要纵身跃去,紫衣少妇喝道:“杨世川,难道你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你应该知道,你这三天行动,要受我控制,怎容你爱来就来,爱去就去?” 杨世川气得混身皆抖,道:“你要我怎么样?” 紫衣少妇王芳黛娇笑道:“即刻去抢七彩铁券!” “假如我现在不去呢?” “没有关系,我认为你是一个言而无信之辈就行了!” 杨世川纵声一笑,怒道:“你不能迫人太甚!” “这是你答应的!” “可是我现在事情还没有办完。” “这个我不管,我宗旨在七彩铁券,我命令你去你就得走!” 杨世川钢牙一咬,道:“难道我自己不能办一点私事?” “三天之后再谈!”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现在我就非去找七彩铁券不可?” “当然?”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王芳黛,你放明白些,我杨世川不愿意做出违言背信之事,我答应在三天之内,受你指使,不过,你应该有个限度,否则,杨世川如打算落个“违言背信”你又能如何呢?” 杨世川这番话软硬兼施,紫衣少妇眼珠一转,道:“那么,你非去不可?” “不错。” 既然如此,我也不愿强人所难,限你半个时辰回来。” 话落,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杨世川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几乎放出火来,暗道:“三天……三天过后,看你是否逃过我的掌中!” 心念甫落,他弹身向“俏叫化”奔来。 此时,“俏叫化”与吕碧府正打得难分难解,当下杨世川大喝一道:“住手——”身影飘落,一招‘平分秋色”,把他们挡开来。 杨世川怒视着吕碧椅,道:“吕碧琦,如果你再不分好歹,我便毙了你!” 追风侠走到杨世川的身侧,俯在杨世川的耳际,低声说道:“杨世川,这个女人不打不过瘾,打她个口吐鲜血,只是不要打死她。” 杨世川点了点头。 吕碧琦娇声一笑,道:“杨世川,你啰嗦什么,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吕碧琦话犹未落,杨世川大喝一道:“我就毙了你——”扑身而上,“阎王三思”,攻出第一招。 ——五掌过后,吕碧琦再也承挡不住杨世川的攻势,心念一动,弹身而退——骤然间,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破空传至! 这三声箫声一起,使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杨世川心血一落,功力全散! 吕碧琦三声箫声一停,杨世川骤然大喝:“吕碧琦,你敢——”弹身之际,“阎王展旗”,猛然扫出。 杨世川身形之快,令人咋舌,吕碧琦正待吹奏“惊涛一曲”,杨世川的掌力,卷起匝地阻飙,迅然卷到—— 砰的一声—— 杨世川乍觉心中为之一痛,木然怔立。 吕碧琦的娇躯,在杨世川的掌力过后,樱桃小口张处,鲜血如箭飞出,震出一丈开外,叭达一声,栽身于地。 追风侠喝道:“杨世川,过去揍她几下耳光!” 杨世川骇然望着追风侠,钢牙一咬,一个飞射,欺到了吕碧琦的身侧,探手把吕碧琦的身子,像提小鸡般地提了起来,喝道:“吕碧琦,你想死想活!” 吕碧琦睁着微而无力的眼皮,凝望了杨世川一眼,断断续续说道:‘你记住……你已打了我……三掌……’” 杨世川接道:“再加上三记耳光!” 右手挥处,叭叭之声响了,三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吕碧琦娇艳如花的粉腮之上! 杨世川这三记耳光,出手非常之重,手掌过后,粉腮骤现红肿指印,几乎把吕碧琦的银牙打掉。 打过吕碧琦三记耳光之后,杨世川把吕碧琦掷在地上,连望也不望她一眼,走到“俏叫化”面前,问道:“张兄台,纪石生?” “走了。 “走了?……上那儿?” “不知道,他只是要我告诉你不要恨他。” 杨世川急道:“你怎么让他走?快!快帮我去找他。” 杨世川一语甫落,当先纵身跃去。 俏叫化怔了一怔,道道:“搞什么名掌……把俺都搞糊涂了。” 话落,飞身追去。 再说杨世川心中一急,弹身追去,其势如电,他明白他必须令纪石生去见颜玉琴不可。 颜玉琴的一生幸福操在纪石生的手里,如果他不叫纪石生去找她,他不但令颜玉琴空等待,也将毁了她的一生。 杨世川脑中在想,脚步可不敢怠慢,顾盼间,他已经奔出数十丈! 远处的苍林中,一个孤独的影子,缓缓而行……那正是华服少年——纪石生。 杨世川心中一怒,暗道:“两年中你不去看她,现在又想一走了之,你还称什么男子汉?” 杨世川心念一转,怒火骤起,只见他一个弹身,象一条幽魂,猝然截住纪石生的面前。 冷不防平空泻下一条黑影,使蹒跚而行的纪石生吃了一惊,慌忙止步! 纪石生举目望去,痛苦的神情,掠过了惊恐之色,但随即恢复平静,淡淡叫道:“杨兄台……” 杨世川脸带怒容,喝道:“你要上那儿?”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喝,怔了一怔,半晌才道:“茫茫天涯,何愁无栖身之所?”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杨兄台来势凶凶,莫非还有用兄弟之处?” 杨世川闻言,冷冷问道:“你别装蒜,原先我几乎被你瞒过,你要我去会的,当真是一个男人?” 纪石生苦笑了一下,道:“这一点,我应该请你原谅,如这样,恐怕你不会去!” “你让她在那里等了两年?” “是的!” “你的心够狠!” “我不能不这样,她是你的妻子,也是你唯一所爱的人!”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你叫我去的用意何在?” “破镜重圆!” “你想我不会杀她吗?”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最爱她!” 杨世川苦笑道:“不错,我最爱她,可是,她爱的是你纪石生!” 纪石生苦笑道:“然而,她已是有夫之妇,她是你的妻子。” “她虽然是我的妻子,但我并没有占了她的心。” 纪石生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管如何,她是你的妻子,应受你缚束,我们虽然会相爱,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能做出对兄台不起的事。” “于是,你不去找她?” “不错,我不愿做一个让人唾弃的人!” 这一委话深深打动杨世川的心,纪石生的确是一个理智坚强的少年,他忍受了心灵里爱与恨的痛苦,而不去见颜玉琴。 当下杨世川黯然一叹,道:“那么,你是否爱颜玉琴?” “我爱她就像你爱她一样!”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纪兄台,我明白你为爱所承受的痛苦,为了社会上的舆论,你忍受了心灵上最痛苦的煎熬,不去见她,你是一个好人,现在你去吧,去找她!” 二纪石生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去,她是你的妻子!”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道:“纪兄台,颜玉琴虽然是我的妻子,可是我们同床两年,并未发生关系——她现在依旧是清白的。” “真的?” “是的,我不骗你,她就是为了爱你,而拒绝与我行周公之礼,她爱你,除了你之外,她没有爱过一个男人。” 杨世川说到这里,忍不住几乎掉下眼泪,任何人恐怕不会相信,他们同床两年,并未发生夫妻之实。 他抑制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又道:“去吧,给她希望,给她幸福,两年寂寞的等待,对她已是太残酷了,你能再给她失望吗?” 纪石生苦笑道:“我应该去的,可是,我不能够!” 杨世川睑色抖露怒容,道:“怎么,你不去吗?” “我不愿做出对杨兄不起的事!” “这有什么对不起我?” “她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夺人所爱!” 杨世川叹道:“纪兄台,颜玉琴爱的是你,只有你,才能使她快乐,去吧,去找她,我们以后会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 纪石生摇头道:“我不去,我不愿意看见别人的痛苦,建立在我的快乐上。” “这么说来,你还要让颜玉琴在那废寺之中等你吗?” “不,她是你的妻子!”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他的脑海中,也迅然掠过了颜玉琴的话:“……就是因为我结过婚,他才不爱我。” 想到这里,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喝道:“纪石生,你是不是认为颜面玉琴不是完壁之体,而不去找她?” 纪石生愕了一愕,道:“不……”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你,颜玉琴为你在那废寺之中,等了两年,你不认为她的感情是可贵的吗?” “我感谢她……” “那么,现在即刻去找她。” “不……” “什么?”杨世川的脸上,突然掠过一片杀机,道:“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就毙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纪石生道:“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纪石生做字尚未出口,杨世川冷喝之中,右手挥处,两记耳刮子,向纪石生脸上打了过去! 杨世川这骤然出手,其势之快,不要说纪石生闪不了,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亦难问过。 劈叭两声,纪石生骤觉脸上一阵火辣,口血溢出,蹬蹬退了两步,杨世川喝道:“你不相信颜玉琴是清白的是不是?你怎么不去试试? 纪石生骇然望着杨世川,呐呐道:“你……你打我?” 杨世川厉声喝道:“我不只是打你,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就毙了你。” 杨世川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纪石生却淡淡一笑,道:“杨兄怎能强人所难?” 杨世川钢牙一咬,喝道:“你真不去?” “不——” 纪石生“不”字尚未出口,杨世川大喝一声,突然出手,一拳击劈纪石生的面门! 眼看杨世川的掌力已经卷到,纪石生缓缓闭上眼睛,对于生死,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杨世川见纪石生不闪,暗吃一惊,当下一收右掌,左手挥出,扣住了纪石生的“腕脉穴”上,喝道:“你去不去?” 细石生双目一睁,摇了摇头! 杨世川怒极而笑,道:“纪石生,颜玉琴为了爱,度过了两年凄凉的日子,你却视之无睹,我原谅她对我所为,难道你就不会原谅她吗?你不走,我就非叫你走不可。” 话落,一拉纪石生,纵身向废寺方向,奔了过去!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拉,全身一痛,因为杨世川的左手,正扣在他的“腕脉穴’上,一阵剧痛刺人心肺,昏死过去—— 杨世川这一来真是气出真火,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纪石生的身子,就象拖死狗一样地拖着走! 眨眼间,已经来到废寺,可是这短时间内,纪石生的身子,已被拖得通体鳞伤! 杨世川把纪石生放在门上,‘腕脉穴”一松,纪石生已经苏醒过来,遍体鳞伤,使他忍不住轻声呼痛! 杨世川咬牙道:“纪石生,现在我们已经来到废寺,告诉你,如果你再不理颜玉琴,我就真的毙了你。” 两颗男儿热泪,滚落在纪石生的双颊…… 杨世川话落,朗声叫道:“琴妹!” 杨世川这一叫,声音传出数里,可是声音过后,废寺之内,竟没有颜玉琴传来回答的声音! 杨世川怔了一怔! 突然间,一股不祥的预兆,掠过了他的脑际,他一个箭明步,向废寺之内,纵了过去,口里又叫道:“琴妹!” 废寺之内,传出了嗡嗡回声之外,再也没有听见回声。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他突然感觉到,颜玉琴可能发生了意外之事! 杨世川这一想,吓出一身冷汗,失口又叫了一声“琴妹……”他的声音,只是岑寂中的点缀,过后,又沉于死寂。 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穷叫什么,她不会在这里吗?” 声音倏然传来,使杨世川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但见在漆黑中,江出一个长发披肩的黄衣人影。 ——这个行踪诡秘的长发女人,又突然在此出现了! 杨世川不寒而栗地打了两个冷战,道:“你……你……” “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来得太过唐突了?你不是在找颜玉琴吗?” “正是。” “她已经不在这废寺之内了。” “上那儿?” “被人劫了!” 杨世川心头大骇,追问道:“被谁劫走?” “阴魔!” “什么?”杨世川的脸色,为之巨变,道:“颜玉琴被阴魔给劫了?他们现在何处?” “可能到抢‘七彩铁券’的场中去了!”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道:“阴魔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并劫走她干什么?”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冷冷道:“你不知道阴魔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的身侧,他劫走颜玉琴,目的就是控制你呀!” “控制我?” “不错,他知道你爱颜玉琴,只要劫走颜玉琴当人质,不难迫你就范!” 杨世川怒道:“他敢?” “阴魔用心奸诈,当然他敢这样做!” 杨世川气得咬碎钢牙,冷冷道:“我要杀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问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声音过后,那个长发女人没有回答! 杨世川暗地一惊,举目望去,那个神踪诡秘的长发女人,突然消失所在! 当下杨世川奔出废寺,但见纪石生一脸痛苦之色,痴痴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世川黯然长叹道:“一波甫平,一波又起,颜玉琴落在阴魔之手,凶多吉少,我们非赶快去救她不可。” 纪石生象一无所闻,眼睛直视,动也不动! 杨世川知道他受创大深,当下微微一叹,走到纪石生的面前,说道:“纪兄台,你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杨世川说道:“纪兄台,颜玉琴被阴魔劫走了,可能凶多吉少,我们快去救她!” 他似懂地苦笑了一下,象对杨世川这句话,没有敏感的反应! 杨世川黯然长叹,道:“纪兄台,我知道你爱颜玉琴太深,心灵受创太重,可是颜玉琴何尝不是呢?我们都深爱她,必须给她幸福,安慰她,去呢,纪兄台,颜玉琴爱的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你为什么不原谅她呢?” 这番话说得婉转动人,听得纪石生精神为之一振,望了杨世川一眼,喃喃应道:“我原谅她的。” “既然原谅她,你为什么不给她这迟来的幸福?去吧,贡献你的心,给她幸福!……” 杨世川说到这里,心里不觉一酸,忍不住几乎黯然泪下。 细石生从地上霍然站了起来,他的脸?希u艘徊愦游从泄墓獠剩溃骸笆堑模矣Ω酶獬倮吹男腋#膊荒苷勰プ约海甙桑颐侨ゾ人 ?br />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轻轻颔了一颔首,弹身奔去,纪石生紧跟着背后追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阴魔会在杨世川走后,把颜玉琴劫走,这确实出乎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 杨世川与纪石生来到原先之处,不远乍闻一阵排恻缠绵的哭声,破空传来…… ——这哭声,正是出自吕碧琦之口! 杨世川怔了一怔,吕碧琦为何放声痛哭?……心念未落,已至场中,但见吕碧琦依旧倒在地上,痛心而泣。 追风侠望了杨世川一眼,苦笑了一下,说道:“杨世川,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杨世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又打了她三记耳光!” 杨世川冷冷笑了一笑,道:“我恨不得杀死她呢!” 说到这里,杨世川心里突然似有所悟,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交给追风侠,说道:“老前辈,有人托信令我转交给你!” 追风快接信在手,不由微微一惊,道:“谁?” “我不知道!” 追风侠点了一下头,眼光一扫信上字迹,正待撕开信封,突然,一个声音冷冷说道:“追风侠,五天期限,还有两天,在这两天之内,你必须把‘七彩铁券’抢到!” 声音传来,使追风侠骤觉一惊,转身望去,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又突然出现。 追风侠冷冷笑了一笑,道:“姑娘放心,我当在两天之内,抢到七彩铁券。” “那么,令你追风侠,即刻就去。” 追风侠确实被这个长发女人,搞得火起,当下纵声一笑,望了杨世川一眼,说道:“好好安慰她,我先走一走了。” 话落,纵身一跃,刹那即逝。 那长发披肩的女人在追风侠走后,冷冷又道:“杨世川,这个女人若有三长两短,我便跟你算账。” 话犹未落,黄影过后,已随风侠背后追去。 杨世川怔了半晌,回昧了一下这神秘的女人语中之意,不由感到茫然不解,难道这女人与吕碧琦相识? 吕碧琦的哭声,依旧没有停过,双肩抽动,哭得极为伤心。 纪石生拍了拍杨世川的肩膀,道:“好好安慰她,除了你之外,别人无法给她幸福。”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我会安慰她的。” “那我就先走一步。”话落,弹身跃去。 杨世川望在吕碧琦在哭泣而抽动的双肩,缓缓俯下了身子,叫道:“碧琦” 这呼声,是亲切的,杨世川虽然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献给颜玉琴,可是对于吕碧琦,他依旧深爱的。 吕碧琦被杨世川这一叫,哭声突然停了下来,她侧身抬头望了杨世川一眼,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杨世川叹道:“碧琦,你哭什么?……” 她哭声嘎然而止,喝道:“你给我滚,谁要你来管我?” 杨世川脸色一变,他心里暗道:“你不要我管,难道我就非管不可?”心念一转,他倏然立起,向前走去。 杨世川一走,吕碧琦哭声更大,杨世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钢牙一咬,转身走了回来,一探手,把吕碧琦提了起来。 杨世川这动作突然,使吕碧琦的哭声又止,悚然望着杨世川……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你要我在这里还是要我走……” 吕碧琦泣道:“你走……滚回到红衣女崔妙妙那里!” 带雨梨花,见之令杨世川砰然心动,他一咬牙,一挥手,拍的一记耳光,又打在吕碧琦的粉腮上,道:“你太贱——” 吕碧琦怔怔望着杨世川,吃惊杨世川会打她,当下泣道:“你就打死我吧……呀……” 杨世川突然一紧双腕,把吕碧琦搂在怀中,疯狂地吻她…… 举措突然,吕碧琦愕了一下,一声痛哭之声又起,她玉腕反扣,按紧了杨世川,让杨世川吻她…… 杨世川这一手又打又吻的办法,对付一个刁蛮女人,确实收到了效果。碧琦抱着杨世川,喃喃道:“杨哥哥……我太爱你……吻我……别让别人占有你……” 这声音出自吕碧琦的肺腑,她爱杨世川,爱得非常深刻,她当初为了杨世川的冷落,而很他……现在,他们疯狂地吻着……忘了过去,也忘了将来……他们的真正感情,在这一吻之后,全部爆发…… 这吻,是真诚的,那感情,发自内心的。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阁下,我限你半个时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 杨世川霍然推开了吕碧椅,循声一望,那个紫衣少妇王芳黛,面露寒霜,伫立在三丈之外,吕碧琦眼眶含泪,注视了杨世川一眼,莲步轻移,向前走去! 杨世川道:“碧琦,你要上那儿?” 吕碧琦凄婉地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回答杨世川的话,只是缓缓而走…… 杨世川没有阻挡她,他只是望着那微带凄凉的身影,以及脚步,在他的眼帘里消失!他轻轻一叹,然后把眼光注视在王芳黛的粉腮之上,道:“王芳黛,三天之后,我跟你给总账!”一语甫落,飞身向发声之处奔去。 ——大洪山上,造成了一场武林历年来最庞大的浩劫,无数的武林高手,又将为“七彩铁券”而丧命。一路所见尸首遍地,场面惨不忍睹! 杨世川来到场中,但见人影翻飞,无数的武林人物,围着七彩铁券在抢夺! 追风侠见杨世川一到,冷冷笑道:“杨世川,你过来——” 杨世川吃了一惊,走到追风快的身侧,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 “你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不知道!” 追风使冷冷一笑,道:“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摸摸看。”杨世川把手伸了过去,追风侠的手一触到杨世川的手,不觉冷得他打了一个冷战! 追风侠慌忙缩手,浓眉一皱,似在想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事情现在不必定多谈,等会儿你我两人,要打个你死我活,如我不死你手,当把事情详告于你。” 话落,弹身扑向场中,厉声大喝道:“住手——” 追风侠这欢声一喝,使正在抢夺七彩铁券的武林高手,飘身而退。 杨世川举目望去,但见红衣女崔妙妙脸色苍白,望了杨世川一眼,又把眼光落在场中。 杨世川心里突然一震,他知道她必又受伤了。 这当儿,追风侠欺步上前,眼光一扫在场群豪,朗声说道:“各位朋友,追风侠在此有礼了……” 第十章 群豪赌命 追风侠话犹未落,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接道:“想不到一代名震江湖的追风侠,有意一抢“七彩铁券”,林炎平倒是幸会。” 追风快举目望去,发话之人,赫然是“阴风队”队主林炎平! 追风侠皱了一皱眉头,心里暗道:“此人身负绝世武功,今日参与抢夺七彩铁券,看来事情倒有些扎手。” 心念中,微微笑道:“想不到林队主也有意抢夺七彩铁券,这倒出人意料之外……” 追风侠语峰略为一顿,又道:“几十年前,七彩铁券会酿成了一场武林庞大的屠杀,几十年后,七彩铁券又造成了武林庞大浩劫,想来令人心痛,大洪山上,尸首遍野,现下死亡各派高手,将近百名,台位对七彩铁券如有心一夺,不如想个办法……” 人群中有人接道:“追风侠有何高见?” 追风侠含笑道:“高见两字倒谈不上,不过有个办法,可以减少死亡,他语锋略为一顿,说道:“我们不如由各派选一人,出来较技,胜者得七彩铁券,败着即刻走高场中!” 人群中有人应道:“这倒是一个办法!” 追风侠道:“如果各位同意陈某的办法,各派选出一人,较技夺取七彩铁券!” 追风侠一语甫落,人群中即刻响起了一片骚动之声,只见“阴风队”队长林炎平挺身而出,应道:“本派出本人领教各位绝学。” 天灵教主朱秋奇应声而出,向追风侠道:“陈大侠,您还认得老夫吗?” 追风侠含笑道:“朱教主也有心一夺?” 天灵教主脸上微微一红,道:“老夫对七彩铁券,并无存夺取之心,只是此物原是宋青山之物,老夫念及故友身亡,有义务为此抢回。” 追风侠慨然道:“朱教主诚心可加,宋青山必感激您,还有谁有心一抢?” 追风侠一语甫落,有人应道:“雪峰洞十二洞由我代表!” 举目望去,但见周绿水脸罩狂傲之色,缓步走入场中。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还有什么人?”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自三丈,接道:“骷髅教由我代表!” 举目望去,但见数十位黑衣人,拥着一个中年书生模样之人,进入场中。 那中年人望了追风侠一眼,道:“骷髅教副教主沈春昌!” 沈春昌三字出口,使追风侠暗吃一惊,问道:“你就是宋青山的表兄沈春昌?” “正是!” “好极!” 沈春昌度人场中之后,望了伫立三丈之外的九大门派高手一眼,与周绿水等人并肩而立。 在沈春昌步入场中之后,有人道:“崔妙妙不自量力,也想领教各位几招绝学。” 话落,莲步轻移,走入了场中! 杨世川一见,大吃一惊道:“崔姑娘,你不行!” 崔妙妙对杨世川的叫声,似是一无所闻,她只是用那幽怨的眼光注视了杨世川一眼,步入场中!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崔妙妙为了忠实对自己的诺言,竟在身负重伤之下,依然想抢到七彩铁券。 杨世川正待说话,背传来那紫衣少妇的声音,道:“你代表‘飞燕帮’!”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怒视了紫衣少妇,愠声道:“怎么,你叫我代表‘飞燕帮’?” 杨世川眼光一扫,脸色抖露一片杀机,问道:“红杉怪容呢?” “走了!” “什么?……”杨世川的脸上,展露杀机,喝道:“是不是你叫他回去?” “不错,现在你代表飞燕帮。” “办不到!” “什么?”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代表你可以,代表‘飞燕帮’我杨世川办不到。” 紫衣少妇冷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代表我吧!”。 杨世川蹩了一肚子怒火,无法发泄,当下朗声道:“我代表王芳黛!” 话落,步入场中! 追风侠道:“我陈某人代表一个神秘女人!” 话落,与杨世川贴立一侧! 这时,又有人应道:“我代表地阴教!” 声音传来,使在场之人,暗吃一惊,但见徐娘半老的索魂嫦娥,乍然出现! 索魂嫦娥会突然出现,使在场之人,同时暗吃一惊,周绿水更吓得脸无血色! 索魂嫦娥望了追风快一眼,道:“陈大侠,还认得索魂嫦娥吗?” 追风侠忙道:“原来是周教主,你一向可好?” 索魂嫦娥凄婉地苦笑了一下,道:“还好……” 她的眸光,瞪了周绿水一眼,充满了皱纹的脸上,抽动了一下,道:“想不到你掌起了雪峰山总洞主之职,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索魂嫦娥对周绿水,的确伤透了心,周绿水认为索魂嫦娥与宋青山有不寻常的关系,而恨他母亲。 当下冷冷一笑,道:“娘,我已经说过,你当没有生我好了!” 这一番话说得追风快与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愤怒之色,溢于言#索魂嫦娥闻言,热泪盈眶,一咬银牙,道:“我会忘记生了你这个不孝之子。” 话落,与追风侠并肩伫立。 这时,追风侠眼光一扫伫立在三丈之外的九大门派高手,朗声道:“九大门派,你们不派人参加吗?” 少林派元拙大师低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九大门派弟子到大洪山,对七彩铁券并无一夺之心,只是为报冷面洞主之仇而来!” 追风侠吃了一惊,道:“什么?报冷西洞主之仇?” “不错,冷面洞主害死了九位掌门及宋大侠?” 追风侠脸色一变,道:“你们认为冷面洞主害死九位掌门及宋大侠?” “不错,现在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二洞主已死,九大门派对七彩铁券一无雄心……” 追风侠吓得脸无血色,你们毙死了冷面洞主及属下之人?” “正是!” 追风侠闻言,脑海如遭锤击,鼻孔一酸,不觉滚下两行老泪道:“想不到冷面洞主一代奇杰,竟会含冤死在九大门派之手,惨哉、痛哉!” 元拙大师脸色一变,道:“难道冷面洞主及门下之人是无辜的?” 追风侠喃喃道:“是的,他们是无辜的……天意使然,非人力所能挽回。” 元拙大师吃惊道:“那么,谁害死九位掌门及宋大侠?” “这个自有分晓之日,现在不必急于知道,”说到这里,追风侠心中大痛,抑制悲伤情绪,又道:“九大门派既无抢夺七彩铁券之心,那么,九大门派在场弟子,就做个见证人如何?” 无拙大师应道:“可以。” 追风侠俯身探手,拾起了地上那本“七彩铁券”,缓缓走到元拙大师面前,把七彩铁券交给他,说道:“元拙大师及在场九大门派弟子,请保证本书不落入别人之手,由较技胜者取去。” 元拙大师朗声道:“陈大侠请放心,宋大侠对于九大门派有过弥天恩惠,我们九大门派当保护“七彩铁券”,决定交给技精者得去。” 追风侠又回到场中,说道:“还有谁愿出来?” 没有人答腔! 追风侠说道:“既然如此,凡无意抢夺七彩铁券之人,即刻离去。 语峰一顿,又道:“骷髅教、阴风队、十二洞、地阴教,四位当家的请命弟子离去!” 当下沈春昌、林炎平、周绿水、素魂嫦娥,分别命令门下弟子离去,各回本教,不得有误! 于是在刹那间,无数高手,全部向山下涌去,“丧天手”谷阳也向杨世川告辞走了! 追风侠眼光一扫在场之人,说道:“那么,现在就开始较技吧。” 追风侠一语甫落,周绿水应声而出,道:“在下先领教各位几招绝学。” 周绿水一出,崔妙妙莲步轻移,道:“我来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崔妙妙会当推身而出,使杨世川吃了一惊,正待说话,一条人影,突然飘入场中。 这条人影突然而来,使在场之人,不由同时一愕,杨世川举目望去,来人赫然是“俏叫化”。 俏叫化张志纯望着杨世川,道:“杨兄台,不好了……” “什么事?” “那个人抓了一个女人!” “谁?” “阴魔!” 杨世川闻言;犹如巨雷灌耳,身子幌了两幌,骇然道:“他把那女人怎么了?” “俺不知道,可能要下手,被俺碰到,没有下手,又是那个神秘女人在斗他了!” “快去——” 杨世川一语甫落,正待纵身奔去,冷不防紫衣少妇王芳黛猝然挡住去路,冷冷一笑,道:“你不能走!” 杨世川一听到阴魔抓着颜玉琴,怎不令他神情为之激动,如今被紫衣少妇王芳黛截住去路,怒道:“你不让我走?” “不错!” “如果你不让我走,我也非走不可。” 紫衣少妇王芳黛冷冷一笑,道:“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呀!” “如果你在三天之内,抢不到七彩铁券,你就运掌自绝。” “可以!” “那么,你去吧!” 杨世川暗道:“我要看你得意到几时……我会杀你……”心念中,眼光一扫纪石生,说道:“纪兄台,我们走吧!” 纪石生点了点头,杨世川向俏叫化道:“张兄台。我们走吧。” 俏叫化张志纯也不答话,一纵身,当先纵身奔去。杨世川、纪石生紧跟其后,三条人影,飞奔而去。 暴喝,破空传来,杨世川咬牙低喝道:“我要杀他——” 一展身形,平飘二十丈,已到场中。 举目望去,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阴魔的手中,果然提着颜玉琴,他的背后,正站着吕碧琦。 那长发的女人,突然说道:“阴魔,想不到你竟这么不要鼻子,劫走这位女娃儿,这算得是江湖有上脸的人物吗?” 杨世川一弹身,飘落在阴魔面前,道:“阴魔,你好毒辣的手段,你放不放她?” 阴魔阴恻恻一笑,道:“要我放她不难,不过……” “不过有条件?” “正是正是……” 杨世川脸色陡然大变,道:“办不到,我令你将她放下,否则,你死期已到。” 颜玉琴一听到杨世川的声音.睁开了眼,望了杨世川一眼,叫道:“杨哥哥……” 话犹未落,她的目光,发现了纪石生,粉面掠过激动神情,叫道:“石哥哥……你……” 纪石生忍不住掉下了两颗忏梅的眼泪,低呼道:“琴妹妹……”他心中一痛,缓缓垂下头去! 这当儿,阴魔冷冷一笑,道:“有她在我的手里,不怕你不就范。” 杨世川又急又气,当下厉声喝道:“你有什么条件?” “要你投在我的门下……” “放屁!”杨世川气得混身皆抖,道:“凭你也配当我师父,你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阴魔哂然一笑。道:“这么说来,你不答应?” “不错,我杨世川头可断,血可流,也不会认你做师父!”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吕碧琦,突然接口问道:“老前辈,这个女人是杨世川的什么人?” 杨世川接道:“你管她是我什么人?” 吕碧琦冷冷一笑,嗲声道:“杨世川,你凶什么?我又不是跟你说话!” 阴魔冷冷笑道:“这个女人是杨世川的妻子,可是这女人不爱杨世川,她爱纪石生,就是这位阁下!” 话落,一指华服少年纪石生。 吕碧琦哦了一声,她苦笑了一下,黛眉微微一螫,淡淡道:“原来如此!” 杨世川喝道:“阴魔,你放不放她?” “不放……” 放字尚未出口,杨世川大喝一声,一掌已经击出,攻向阴魔。 杨世川出手奇快,其出手之势,不但令阴魔吃惊,即是隐入林内的那个神秘女人,也吓了一跳! 再说杨世川一掌攻出,乍闻阴魔大喝一道:“杨世川,你不要她的命了!” ——喝话声中,身影一弹,轻飘飘地跃退一丈,避过了杨世川这猝然一击! 当下冷冷喝道:“杨世川,如果你敢再冒然出手,我便要她的命!”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话落,扣在颜玉琴穴上的手,加了三成功力,但听颜玉琴一声闷哼,粉腮一白,额角汗如豆大! 杨世川心痛如绞。喝道:“阴魔,你好毒辣……” 阴魔得意一笑,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放手……” 这当儿,吕碧琦突然走到阴魔面前,说道:“老前辈,您说要帮我一个忙的吗?” 阴魔怔了半晌,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忙要我帮?” 吕碧琦撒娇道:“看您肯不肯帮我呀!” “我答应你当然要做到。” “真的?” “当然真的。” 吕碧琦嗲声道:“老前辈,我真的太感激您了!” 阴魔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吕碧琦道:“刚才您不是问我被谁打伤吗?” “是呀!” “就是杨世川打我的,您能替我现在杀死他吗?” 阴魔道:“可以……可是……” 他望了手里的颜玉琴一眼,吕碧琦忙道:“把她交给我,去杀了他。” 阴魔沉思半晌,道:“好!” 一投手,把颜玉琴递给吕碧琦—— 就在阴魔把颜玉琴递给吕碧椅之际,杨世川大喝一声,弹身扑向吕碧琦,喝道:“吕碧琦,把颜玉琴放下——”一掌劈去。 他猝然出手,不但出乎阴魔意料之外,一经发觉,杨世川的掌力,已经劈向了吕碧琦! 出手之快,匪夷所思,但日碧琦已经防到杨世川这一着.就在杨世川一出手之际,她一挫腰,纵身而退,喝道:“杨世川,如果你再出手,我就要她的命!” 杨世川果然停了下来,阴魔在杨世川身子一停之际,暴喝一声,道:“杂种,我就毙了你——” 挟以喝话声中,一连三掌,猛攻杨世川。 阴魔发动攻势何等之快,他认为在三拿出手,便能把扬世川毁在掌下。但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阴魔吃惊之间,杨世川冷冷一喝,出手一招“阎王登堂”,反击而至! 一场龙争虎斗,打得日月无光! 杨世川的武功,不但出乎了阴魔的意料之外,也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于是,他想到了“阎罗神君”最后给他喝下的那杯酒! 阴魔的武功,以阴功为主,可是对杨世川似乎毫无作用,他不怕阴寒毒功,他的猜想不错,“阎罗神君”那最后一杯酒,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功力…… 再说吕碧琦接过了颜玉琴,冷冷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颜玉琴明眸一睁,望了娇艳如花的吕碧琦一眼,应道:“颜玉琴!” “杨世川是你的什么人?” 颜玉琴被问得怔了一愕,半晌才道:“我的丈夫!” 吕碧琦脸色一变,脱口道:“你的丈夫?” “是的,他是我的丈夫。” “那么,你为什么不爱他?” 颜玉琴苦笑了一下,反问道:“姑娘是谁?” 吕碧琦冷冷道:“你管我是谁?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问的活,我即刻要你的命。” “你与杨世川有仇?” “不错?我与他有仇!” “什么仇?” “生死之仇!” 颜玉琴叹了一口气,道:“于是,你拿我当人质让他就范?” “正是。”颜玉琴叹了一口气,道:“他是个好人!” “好人?” “是的,他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的人,我们虽访结为夫妻,可是,在二年中……” “两年中怎么啦?” “我们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 吕碧琦惊道:“你们……” “我们虽认同卧一床两年,然而,杨世川并没有夺去我的贞操!” “为什么?” “我不肯……”“可是,他爱你。” 颜玉琴苦苦笑了一下,幽幽叹道:“你不知道的。” “但我想知道。” 颜玉琴黯然泪下,道:“杨世川是一个好人,你不会了解的,当年——我还没有嫁给杨世川之前,我与纪石生彼此相爱,后来,我父亲把我强迫嫁给杨世川……” “我知道了,纪石生是你初恋的人?” “是的,他是我初恋的人,除了他之外,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包括杨世川,我不能把一颗心,去爱两个人。” 吕碧琦粉腮,掠过了一种黯然之色,道:“听说,你在废寺之中,等纪石生等了两年?” “是的,我爱他,期待他。” “杨世川原谅你!” “是的,他原谅我。” 吕碧琦冷冷道:“可是,我不原谅你!” “为什么?” 吕碧琦粉腮猝然一变,道:“我恨你。” “……”颜玉琴睁大眼睛,骇然望着吕碧琦! 吕碧琦冷笑道:“你夺取了杨世川生命中的全部感情,我恨你……”说到这里,她心里一酸,忍不住几乎黯然泪下。 颜玉琴目睹此情,心里恍然大悟,道:“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可是,他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他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赤裸裸地献给了你。” 颜玉琴叹道:“我了解……不过感情是时间培养出来的,假如你真心爱他,你会得到他的。” “得到他?”吕碧琦冷冷笑道:“在一个人的生命过程中,你应该是骄傲的,你得了他……” 吕碧琦话犹未落,突然,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转身望去,但见两条人影,打得难分难解! 吕碧琦把眼光落在颜玉琴的脸上,道:“我本想杀你,现在我一改初衷,我要救你。” “救我?为什么?” 吕碧琦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我了解你,要让你幸福……” 吕碧琦一语甫落,突然把颜玉琴提在手中,缓缓向场中走去,口里喝道:“老前辈,住手——” 正在与杨世川动手的阴魔,被吕碧琦这一喝,突然住手,吕碧琦就在阴魔返身之际,突然喝道:“杨世?ǎ幼⊙沼袂俚纳碜印!?br /> 喝话声中,把颜玉琴的身子,脱手掷给杨世川。 吕碧琦会把颜玉琴的身子掷还给杨世川,大出阴魔意料之外,一经发觉,杨世川已经接住颜玉琴的身子。 阴魔气得怪吼一声,一掌劈向吕碧琦,道:“想不到你吃里扒外,我就先毙了你——” 阴魔出手突然,吕碧琦在毫无防备之下,怎能闪过阴魔挟着雷霆万钧的一击?(只有傻瓜才在这种时候不防备,又一个超高智商的笨蛋……ocr者话) 危机一瞬—— 突然间,一条黄衣人影,挟着电光石火之势,在阴魔的掌力击向吕碧琦之际,把吕碧琦的身子带开。 在场之人,无不怔了一怔,举目望去,但那个带开吕碧琦的黄衣人,正是那个神秘的长发女人。 阴魔一击未中,怪吼一声,扑向那神秘的长发女人,一掌劈去。 阴魔甫自出手,俏叫化冷冷一笑,道:“俺来接你几掌!” 出手一掌,硬封来势。 阴魔已经领教过俏叫化的武功,他练就一身掌力难伤的绝世功力,使阴魔不敢冒然一接,当下冷冷一笑,收掌纵退,阴恻恻一笑,道:“总有一天,你们这些人会全部死在我的手里。” 话落,身影一划,飘然而逝! 杨世川接过颜玉琴的身子,举目一瞧,但见她双目紧闭,脸色微显苍白,杨世川心里一痛,把颜玉琴轻轻放在地上,伸手拍了几下她的“返魂穴”! 突然,在杨世川身影市出之际,那长发女人冷冷喝道:“你不要她的命了?” 长发女人这突然一喝,不但骇了一跳,就是其余之人,也悚然动容! 杨世川收住拍出指修,退了一步,冷冷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冷冷笑道:“你不会知道吧,吕碧琦在投给你的时候,已经点了她的重穴?” 这一句话说得杨世川脸色大变,问道:“这话当真?” “如果你不相信,尽管出手拍他“返魂穴’就是了。” 杨世川气得肝胆皆裂,咬牙道:“吕碧琦,你好辣!” 吕碧琦冷冷笑了一笑,道:“我恨她!” 杨世川脸带杀机,缓缓向吕碧琦走了过去,道:“她跟你何仇!” 吕碧琦凄婉一笑,道:“我恨她夺取了你生命中的全部感情……” “她夺取了我的感情,与你何干?” “因为我爱你” 杨世川喝道:“谁希军你这贱女人的爱情!” 那长发女人冷冷道:“杨世川,他并不贱,她的过错,由你一手造成,你不该负点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 “你没有责任?吕碧琦是不是帮过你的忙?” “我感激她!” “她是否救过你的命?在‘天星谷’飞燕帮的高手之中?” “不错!” “你杨世川给她什么?” 这一句话问得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来! 长发女人冷冷道:“诚如吕碧琦所说,当一个人献给你一生幸福的贞操时,你不觉得可贵吗?” 杨世川冷冷道:“可是,她也不应该出手如此心黑手辣!” “是的,”长发女人冷冷向吕碧琦道:“纵然他不爱你,你也不应该自甘下贱!” “我恨他!” “因为他不爱你?” “是的。” 长发女人黯然长叹,道:“情海春梦,人为了爱与被爱,而豁出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她象自语,也象对吕碧琦说话,接着又道:“杨世川,把颜玉琴掷给我?” 杨世川骇然问道:“你要救他?” “我不救她,你能救她?” 杨世川只得把颜玉琴身子,脱手掷给伫立三丈外的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接过颜玉琴的身子之后,俏叫化不由奇怪问道:“这个女人怎么这般奇怪,始终无法看到她的面目?” 杨世川道:“是的,她不让别人看到她的面目,当初我为了好奇看了她的面目,而害得追风侠受她指使。” 这当儿,长发女人已在替颜玉琴疗伤。 ——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的确神秘难测,她好象与杨世川敌对,又好像处处在帮他,她是谁?无人知道。 再说吕碧琦在杨世川与俏叫化说话声中,移动了蹒跚的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她的脚步一起,杨世川冷冷一笑,突然截住去路,喝道:“吕碧琦,你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吕碧琦日含泪光,注视了杨世川片刻,道:“难道你又想杀我?” “我恨不得吃了你,吕碧琦,你害人不浅,留你为害江湖何用?” 吕碧琦苦笑了一下,道:“出手呀!” “你认为我不敢?” “你敢的。” 杨世川咬牙道:“吕碧琦,现在我要接你的,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为了颜玉琴,你不应该对她下辣手!” “我说过,我恨她。” “恨她?……”杨世川冷冷一笑,道:“我也恨你——”杨世川终于再度出手,击向了吕碧琦。 ——一真是一对冤家,吕碧琦与杨世川,不是象当年的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一样?很好的一对?为什么不能平安相处? 杨世川不爱吕碧琦吗? 不,他爱她,如果他不爱她,就不会管她了,可是这份爱意,杨世川茫然不觉罢了! 他以为他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给了颜玉琴,再没有感情,献给一个人,可是,事实不然!他依旧还有一份真正的感情,这份感情,在冥冥中他献给了吕碧琦。 可是,他不承认! 也为了这一点“不知”的爱,他要管吕碧琦所为,因为他爱她! 吕碧琦不会了解到,“管”与“爱”,是分不开的,杨世川假如不爱她,为什么要管她呢? 当下杨世川一掌劈出,吕碧琦一挫腰,飘身而退,杨世川在吕碧奇一掌攻出之际,第二掌又告攻到。 杨世川现在出手,比跟阴魔交手时,出手更快,这“阎王三思”的招式,果然有异想不到的妙用。 吕碧琦虽然身负天魔经的绝世武功,可是比杨世川所学,差得太远了。 砰的一声,她又栽倒下去一一 杨世川望也不望她一眼,转身向纪石生立身处走了过来,道:“纪兄台……”他心里一酸,不知所语! 纪石生苦笑了一下,道:“杨世川,你不必说了,往后,我会忠心爱她,再也不给她难过……可是……” 杨世川苦笑道:“我吗?纪兄台,我已经说过,当我看到你们幸福时,我会快乐的,你原谅她,我已经满足了。” “我感激你待我的一切!” 杨世川拍拍纪石生的肩膀,苦笑道:“我们都爱她,应该给她幸福,你说是不?” “对的,我们都爱,都愿意给她幸福,此生此世,纪石生不会忘记你的大德!” 杨世川道:“颜玉琴爱的是你。” “但你给她太多!” 杨世川苦笑一下,启齿又止,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必多说了,我寄望你给她幸福,等会替我问侯她……从此,我们是一对朋友。 他笑了笑,向俏叫化道:“张兄台,我们走吧!” 话落,弹身向前奔去,俏叫化望了躺在地上的吕碧琦娇躯一眼,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头,不觉喃喃道:“貌赛挑花心似蝎……唉!女人!” 他一点双足,向杨世川背后追去。 这时,为“七彩铁券”而赌命的武林高手,已近如火如荼的状态。 但见红衣女崔妙妙与周绿水,已经分出胜负,周绿水在二十招内,打中了崔妙妙一掌,使地丧失抢夺资格。 周绿水冷冷一笑,朗声道:“还有什么人上场赐教?” 周绿水一语甫落,索魂嫦娥脸色一变,冷笑声中,正待举步进入场中,追风侠突然拉住索魂嫦娥身子,说道:“周教主,使不得……” 索魂嫦娥被追风快这一拉,“阴风队”队主林炎平一欺身,进入场中,冷冷笑道:“阁下武功。果然令人一新耳目,林某不才,倒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请不吝赐教。并祈手下留情!” 周绿水傲然一笑,道:“好极好极,请出手!” 林炎平淡淡一笑,道:“我年纪比你大,礼应让你!” 周绿水冷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接掌“不说周绿水与林炎平交手,回笔叙及—— 杨世川这时,已经到了场中,目光过处,冷冷一笑,缓步走到追风侠身侧。 索魂嫦娥脸带杀机,望着追风侠,道:“老前辈,你知道我……” 追风侠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当年,你爱宋青山,可是,你并没有得到他,你寄望你的儿子安慰你的破碎之心,可是你失望了。 索魂嫦娥咬牙道:“如果我知道这样,我当初就捏死他!” “可是,你不能够,你爱他,到底为什么?他会恨你?” “因为,他以为他是宋青山所生。”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正原因?” “老前辈,你知道我不能够的,我怎么能把我自己的过去,告诉我的儿子?” “是的,你不能,可是,他误会你是一个下贱女人。” 索魂嫦娥苦笑道:“老前辈,请问您,宋青山真的死了?” 追风侠反问道:“你不怀念这个人?” “是的,我怀念这个我生命中初恋的情人,想不到前日一别,竟成永诀……”言毕泪珠双流。 追风侠叹道:“不必难过,宋青山的生命中没有忘记你……” 追风侠话犹未尽,站在一侧的沈春昌,突然数步上前,向追风快使问道:“老前辈,宋青山当真死了?” 追风侠拉了摇头,道:“没有死。” 追风侠此语一出,不但令沈春昌吃了一惊,即是索魂嫦娥脸色也为之一变,不约而同问道:“真的?”“是的,他还没有死。” 沈春昌问道:“他在何处?” “他叫我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这时,杨世川已有所悟,走向索魂嫦娥,问道:“老前辈是地阴教教教主?” 索魂嫦娥望了杨世川一眼,应道:“正是,有什么事?” 杨世川道:“我师父命我问你一件事。” 索魂嫦娥怔了一怔问道:“你师父?” “是的,我师父叫我问你一件事,当初你回到地阴教时,是否发现“扁头老怪”的尸体?” “师父是……” “宋青山。” “你师傅是宋青山?” “正是。” 索魂嫦娥不由多望了杨世川两眼,心里暗道:“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娃儿与宋青山当年倒有几分相似? 心念中,她喝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则问我?” “是的!” “他问这个干什么?” “为要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索魂嫦娥沉思半晌,说道:“我当时回地阴教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这么说来,他是没有死了?” 死没有死我不太清楚!” 杨世川剑届一皱,沉思片刻,自语道:“不错,他没有死……” “什么?扁头老怪没有死?” “是的,他没有死,这个出现的阴魔,必就是当年的扁头老怪杨世川这一番话,说得索魂嫦娥脑海里似有所悟,暗道:“莫非地阴教所听到那声音,就是扁头老怪?……周绿水就是拜在他的门下……不错,除了他之外,地阴教内,谁敢告诉周绿水我的过去? 话犹未落,突然,闷哼之声,破空传来,举目望去,但见林炎平被周绿水一掌打退数步。 周绿水的武功确实惊人,他在一出手之下便技压两雄。 林炎平身为阴风队队主,其武功江湖难见,竟会败在周绿水的手里,怎不令人吃惊。 林炎平强颜一笑,道:“阁下武功,出人意料,林某能与阁下交手,虽败犹荣,老夫就此告辞了。” 话落,纵身一跃,向山下窜去! 林炎平一走,索魂嫦娥移动了一下脚步,进入场中,说道:“周绿水,我就接你几招绝学好了。” 这情形看得群雄脸大变,如果周绿水敢跟索魂嫦娥交手,第一个出手的可能就是杨世川。 周绿水淡淡一笑,道:“追风侠,这办法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人身并非铁铸,岂能承受这车轮战的办法?” 周绿水这一句话不无道理,人非铁铸之身,岂能随得起群雄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 追风侠眉锋一锁,道:“阁下这句话有道理,那么,在场连我在内,还有四个人,分两队交手,胜者与胜者再交手!”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这办法公平。” 追风侠眼光一扫,说道:“由我与周教上交手,杨世川与沈副教主交手。” 此语一出,令在场之人,皱了一皱眉头! 周绿水说道:“好极好极,就这样办!” 追风侠望了索魂嫦娥一眼,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这样办了。”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辈,我弃权,您算赢了。” 杨世川走到沈春昌面前,拱手一礼,问道:“老前辈是我师父的表哥?” “正是” 杨世川歉然道:“老前辈,我应该向您抱歉,我师父曾命令我把七彩铁券取回,可是,我因为与人赌招输了,对方命令我在三天之内,取到七彩铁券交给她,所以不得不向您得罪了。” 沈春昌淡淡一笑,道:“没有关系,江湖人物,讲究一言九鼎,出手吧。” “还是由老前辈先出手。” 沈春晶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得罪了。” 话落,一掌劈去。 不说沈春昌与杨世川在交手,回笔叙及索魂嫦娥在杨世川与沈春昌交手之际,怒视了周绿水一眼,脸色一变缓缓向周绿水走了过去周绿水冷冷一笑,动也不动! 索魂嫦娥走到周绿水的身前,冷冷问道:“周绿水,我问你。” “有什么事?” 索魂嫦娥充满着愤怒的脸上,也泛起了黯然之色,喝道:“你当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你不配当我母亲!” “索魂嫦娥银牙一咬,道:“好!好!我问你一件事!” “你师父是谁?” “不说!” 索魂嫦娥道:“他告诉你,我的经过?” “不错!” “好……”索魂嫦娥冷冷一笑,道:“我不除你,终有人会杀你……”活落,走到追风侠的身侧! 杨世川与沈春易打了四个时辰下来,依旧不分胜负! 沈春昌身负“七彩铁券”武功,可是杨世川练就“阎王三思”体力惊人,越打掌力越猛,毫无后力不继之状! 这体力超越武学常轨,沈春昌打得汗流浃背,而杨世川神态自若,毫不不吃力。 而且他的掌势,越来越为神奥,比原先更为惊人,好象他的掌势变化,永无止境! 夕阳西堕,一天过去了,旭阳东升,美势的阳光,又照暖了大地…… 杨世川与沈春自打了一夜,依旧不分胜负! 可是,沈春昌脸色大白,额角汗如雨下……被杨世川连绵不绝的掌势,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过半个时辰,沈春昌必定要伤在杨世川之手…… 突然—— 杨世川队喝一道:“老前辈,承让承让——”纵身飞退! 在场之人,不由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但见沈春昌的胸前衣襟,被杨世川划破了一寸来长的裂口! 可以看得出来,如非杨世川手下留情。沈春昌可能丧命在杨川之手。 沈春昌脸上一红,道:“阁下手下留情,沈春昌十分感激! “老前辈不必客气,晚辈侥幸取胜。” 沈春昌苦笑道:“我有件事想托你转告你师父。” “晚辈当替您办到。” “告诉他,有事要沈春昌效劳,请来找我。” “好的。” “那么,我就走了。” 话落,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就在沈春昌走后,一条人影,挟着海燕掠波之势飘人了场中,喝道:“什么人打伤了吕碧琦!” 声似焦雷,出其不意之下,不由齐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一个五十开外,眉清目秀的老者,背着受伤的吕碧琦仁立当前。 但见此人语落之后,脸带杀机! 追风侠脸色微然一变,数步向前,问道:“阁下何方高人了?”对方眼光落在追风侠的脸上,道:“谁打伤吕碧琦?”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是我打伤的,你要怎么样?” 老者闻言,眼睛骤视精光,脸色突抹杀机,一个箭步,斯到了杨世川的面前,喝道:“你伤了吕碧琦?” 杨世川傲然一笑,道:“不错,我伤了她,这样算是很便宜的了。” 对方纵声一笑,道:“好极好极,阁下既然打伤吕碧琦,就不把我目健伟放在眼内,吕某倒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追风侠举步向前,望了吕使伟一眼,说道:“这位女娃儿是阁下千金?” “不错。” “天仙魔女是你的妻子?” 这一句话问得国健伟脸色为之一变,反问道:“你是谁?” “陈三泰!” 吕健伟吃了一惊,不期然地把眼光,落在追风侠的脸上,骇然而道:“老前辈就是追风侠?”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这三个字我可担不起,我正是追风侠。” 吕健伟冷冷一笑,望着杨世川,道:“请问阁下,我小女与你有什么仇,而你把她打得如此重伤?” 追风侠接道:“她是该打。” “什么!?”吕健伟脸色骇然大变,道:“陈大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追风使冷冷一笑,道:“什么意思?你身为人父,却纵女儿为非作歹,我叫杨世川打死她,然后再找你妻子天仙魔女呢!” “找我妻子?” “不错,打死她再向你妻子做交代。” 吕健伟冷冷一笑,道:“可是,我妻子不是天仙魔女!” “什么?”追风侠与杨世川同时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应了一句,追风侠骇然问道:“你的妻子不是天仙魔女?” “不错!” 追风侠愕了半晌,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吕碧琦的母亲,竟不是天仙魔女。 追风侠的脑海,迅然地掠过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问道:“那么你的妻子是邱雯?” “正是。 追风侠暗道一道:“原来如此,她竟是邱雯所生,怪不得我误会她是天仙魔女……” 心念中问道:“请问吕兄台,你可知道,邱女士当初与我们交往甚佳?” “我们常提起。” 那么,你纵女为非作歹,应负什么责任?” 吕健伟一收原先来势凶凶之态,问道:“陈大侠这句话颇令吕某费解!” “你可知道你女儿几乎翻覆了武林天下?” “这话怎么说?” 追风侠冷冷笑道:“吕兄台,你女儿在江湖上枉杀无辜……” “她杀人?” “岂只杀人,其不但存心毒辣,比起当年的天仙魔女,就是心里狭窄,也胜过当年的天仙魔女,她出现江湖,已经杀了十多人。” 吕健伟脸色为之一变,栗声道:“她在江湖上杀了十多人?……这是真的?” “不错,而且她所杀的均是年轻高手,她用美色,引诱他们,然后下手,其手法和当年的天仙魔女一模一样……” “此语当真?” 追风使冷冷笑道:“老夫行将就木,何必多打狂语?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吕健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追风侠又道:“吕兄台,这件事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没有见过她杀人。” 吕健伟问道:“那么,吕碧琦与这位阁下有什么关系?” 追风侠冷冷道:“关系大了,这位阁下是你的女婿!” “什么?”吕健伟吃了一惊,呐呐道:“这位阁下与吕碧琦已经“不错不错,你女儿引诱他成了好事!” 吕健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脸色陡然一变,冷冷道:“如果陈大侠所说属实,我便毙了她!” 一语甫落,脸上突现杀机,当下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吕碧琦的口中,然后运气替她疗伤。 这时,杨世川已经走到追风侠的身侧,数双眼睛全部聚在吕健伟与吕碧琦的身上。 追风侠心里暗道:“想不到邱雯当年与宋青山一别之后,已经嫁人……”我们误会昌碧琦就是天仙魔女的女儿……这么说来……天仙魔女可能未嫁……” 追风侠心念之中,吕碧琦已经转醒,睁眼一看她父亲伫立当前,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吕健伟脸带杀机,问道:“小琦,我问你,你做了什么事?” 吕碧琦从地上一跃而起,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吕碧琦叫了一声“爹!”忍不住珠泪滚滚而落。 周绿水突然冷冷一声道:“老前辈,你不能光听一面之词,而把罪加在你女儿的身上。” 吕健伟转身问道:“阁下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周绿水冷冷道:“事情不是非常明显吗?如果吕碧琦不受人欺负,她会平白杀人?” “谁欺负她?” “这位杨世川。” 周绿水这番话说得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杨世川一个箭步,欺到周绿水的面前,喝道:“我几时欺负她?” 周绿水毫不动容,淡淡笑道:“阁下想打架,待会再干不退。” 周绿水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的确令杨世川怒火冲冠,这时只见纪石生与颜玉琴也到了场中,颜玉琴突然叫道:“杨哥哥,不必理他。”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好极好极,等会儿再干?” 话落,退回与颜玉琴纪石生并肩而立! 吕健伟怒视者吕碧琦,冷冷说道:“你是不是杀了十多人?” “是的……”她自然垂下头去。 吕健伟脸上抹过一片杀机,道:“为什么?” “我恨男人!” “为什么原因恨男人!” “爹……我不会说……”未语泪下,带雨梨花之容,见之令人砰然心动…… 吕健伟气极而笑,道:“凭你杀了这十几个人的罪行。已死罪难饶,我再问你,你与这位杨少快是不是发生了夫妻之实?” 吕碧琦粉腮为之一变,眼睛防得像钢铃一般,注视着她父亲,骇然不知所答! 吕健伟目田凶光,喝道:“你说呀!” “爹…” 吕健伟喝道:“你说不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毙了你!” 在极度惊恐之后,使吕碧琦变成了泰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们发生了肉体关系。” 吕健伟气得纵声一笑,其声悲愤难闻,可以听得出来,这狂然的笑,是充满了多么浓厚的杀机。 颜玉琴突然叫道:“杨哥哥……” “什么?” “救吕碧琦,你不能让他死在他父亲之手,她爱你,给她一次机会……” 杨世川骇然望着颜玉琴,然后,他轻轻地摇了头,道:“不,我不救她……” 杨世川话犹未落,吕健伟伪笑声叹然而止,愤然道:“想不到我竟养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婢。我不毙你,留你给我丢脸?” 吕健伟话犹未落,突然接道:“老前辈,吕碧琦是本洞主属下堂主,如果你不经过本人同意。我就不容你杀她!” 目健伟的眼光,落在周绿水的身上,冷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能阻止我?” 吕碧琦也说道:“周洞主,我的事你不必管。” 吕碧琦突然一句话,说得周绿水愕了半晌,当下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话落,退开一侧。 吕健伟怒视着吕碧琦,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吕碧琦缓缓闭上了眼睛,两颗豆大的泪水,却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滚下粉腮……傲然一笑,道:“没有!” “既然没有,我就毙了你——” “你”字市自出口,一掌向吕碧琦当头劈下—— 吕碧琦动也不动—— 目健伟真的存心毁去吕碧琦,在吕健伟掌势一举之际,骇闻颜玉琴大叫一道:“杨哥哥——” 颜玉琴话犹未落,乍闻一声冷冷吼道:“住手——” 声音骤起,使目健伟心一震,不期然地把击出的掌势收了回来! 循声望去,发话之人,并不是杨世川,而是三丈之外,所伫立的一个长发披肩的神秘女人! 吕健伟喝道:“你是谁?” 这神秘的长发女人突然出现,使追风侠舆杨世川同时吃了一惊! 但听那神秘的长发女人冷冷一笑,道:“你管我是谁,告诉你不管吕碧琦是不是你的女儿,不准你杀她!” “你阻挡得了?” 长发女人冷冷一笑道:“如果不信,你不妨试试!” 吕健伟冷冷一笑,道:“好极好极,我就毙了她,看你是否阻挡得了?” 一语未毕,举掌劈去—— 吕健伟出手之快,令人咋舌,但,就在吕健伟一掌甫出,同时,黄衣人影旋处,叭叭两声清脆之声响起,吕健伟乍觉脸上一阵火辣,眼前金星直冒,退了两步。 长发女人身手之快,令人咋舌,她不但在这极快的一瞬,带开了吕碧琦,也打了吕健伟两记耳刮子。 ——她依旧伫立三丈之外,面向苍林,冷冷道:“吕健伟,这是略施薄惩,如果你再不分好歹,枉自出手,我就要你的命!” 这一句话说得阴冷之至,使人听来,不寒而栗! 吕健伟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怒道:“你要怎么样?” 长发女人冷冷道:“我要救的人,就不容你动她。” 她语锋略为一顿,又道:“追风侠,五天期限,仅剩一日不到,如果你不把七彩铁券抢到,我就要你的命!” 追风侠打了一个冷战,望着舆杨世川道:“我们三人只好动手了。” 杨世川舆周绿水同时点了点头,缓缓走向场中! 吕健伟摸了摸火辣的双颊,怔立当场,望着长发女人,一语不发…… 再说杨世川与周绿水走向场中之际,索魂嫦娥突然走到杨世川的身侧,语带杀机,低声道:“杨少侠,替我杀他,以免为害江湖!” 杨世川骇然望着她,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杀他,他是我师父千金的爱人,否则我早毙了她!”语毕。走近场中。 索魂嫦娥怔了半晌,喃喃自语:“他师父千金的爱人……” 周绿水的武功,本来就不是杨世川之敌,三十招过后,被杨世川川打中一掌,口吐鲜血! 杨世川收手之下,突然,传来紫衣少妇王芳黛的声音,传自背后,道:“杨世川,你的三天期限,也剩两天,如果你抢不到七彩铁券,你就实行诺言,连掌自绝!” 转脸望去,紫衣少妇王芳黛口泛冷然的笑容,站立不动! 杨世川冷冷一笑,收回眼光,望着追风侠,道:“老前辈,我们只好动手了……” “好!” 追风侠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句,步入场中。 这两个人因为受人控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要展开一场血战追风快一代奇人,平时甚少动手,不过其武功之高,江湖黑白两道闻之丧胆! 不过,追风侠心里有效,杨世川那超越武学常轨的招式,不是自己所能比拟! 虽杨世川想胜自己,起码在三百招之后,可是,到时自己必定身疲力尽,说不一定会丧命杨世川之手。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向杨世川道:“我们动手吧!” “老前辈先出手!” 追风侠苦笑地点了一下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得罪了!” 语犹未落,一掌劈去。 追风侠的身手,果然令人惊眼,其出手之快,真可说是电光石火! 杨世川淡淡一笑,身影旋处,出手反击一掌。 眨眼间五十招已过,只打得尘土飞扬,日月无光。这场打斗,的确武林罕见! 百招过后,已过中午! 在场之人,被这一场罕见打斗所吸引,眼光全部注视在他们两个身上…… 三百招后,日薄西山……” 追风侠汗流浃背,脸色苍白,而杨世川却显得毫不吃力,其出手之势,越来越急,直做狂风暴雨,万马奔腾! 追风侠已知再不出三十招,必定要伤在杨世川之手、突然! 杨世川低喝道:“老前辈,抢功之掌,越快越好!” 追风快吃了一惊,当下精神一振,呼呼击出三掌。 这三掌挟追风侠全身功力所发,其势快辣,杨世川闪过两掌,在第三拿出手之后—— 砰的一声——杨世川的身子,飞泻而出—— 追风侠怔了一怔,脱口叫道:“杨世川——” 杨世川强按心头血气,站了起来,苦笑道:“谢谢您手下留情!” 追风侠心头大恸,两颗眼泪,骤滚下苍白脸颊,杨世川竟挨他一掌。保持了他一世英名,这怎不令追风侠感激而泣? 追风侠慌忙掏出一颗“元生丹”,脱手搓给杨世川,道:“吃了这药。” 杨世川伸手接过丹药,纳入口中,运气疗伤…… 追风快走向元拙大师,心里感激杨世川,就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如非杨世川让他一掌,他一世英名,便付诸水流。 元拙大师把“七彩铁券”交给追风侠,道:“陈大侠赌招既胜,七彩铁券,就交给您,九大门派弟子也要走了。” 追风侠接过七彩铁券,全身起了一阵颤抖,这时九大门派之人,已纵身向大洪山下飞身奔去。 追风快取过“七彩铁券”回到原先之处,这当儿,紫衣少妇王芳黛冷冷笑道:“杨世川,你连掌自绝!” 紫衣少妇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脸色为之一变,杨世川脸色突泛杀机,迫在紫衣少妇王芳黛脸上,晒然道:“你凭什么叫我连掌自绝?” “这是你的诺言。”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三天限期,还有一天!” 紫衣少妇王芳黛被问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好,我再等你一天!” 这时,追风侠已把“七彩铁券”,投手掷给了长发女人,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一幌身,欺到那神秘女人背后,道:“请问你舆追风侠的五天之约,是否满了?” “满了!”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拿好“七彩铁券”,我要出手抢了?” 对方一阵冷笑,道:“杨世川,我问你,你要把吕碧琦怎么了?” 杨世川被问得怔了半晌,说道:“你管得着?” “管不着?”对方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道:“如果你敢说一句你不理她,我就要你的命!” “你办不到!” “你说说看!”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我不理她——” “她”字甫自出口,一声叱喝之声响起,那长发女人的身影,像闪电般地射出,一掌劈向杨世川。 杨世川暗地一骇,陡然一撤身,那长发女人的一掌竟告递空! ——出手之快,简直令人无法看清,杨世川身法之奥妙,比长发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闪过一掌之际,左掌一招“阎王展旗”,猝然劈山—— 这身法的确出乎了那长发女人的意料之外——眼看长发女人已经难逃一掌之危—— 突然,那长发女人竟在杨世川的掌力如涛之中,欺身而上,反击一掌,其身法之奥妙,匪夷所思! 杨世川暗地大骇,对方竟能掌影如幻中,欺身而上,她到底用了什么身法? 在长发女人欺身而上之际,追风快见状,脸色大变,陡然喝道:“你们先住手。” 声似焦雷,震得在场之人,耳朵嗡嗡作响,杨世川心里一惊,收掌而退! 追风侠望着长发女人的背影,冷冷笑道:“几十年后,想不到姑娘这招“附风随影”,就练到这么惊人的地步,看来令人折服。” 对方冷冷一笑,也不回答追风侠所语。 追风侠脸泛温意,道:“姑娘为什么不以面目示人?” “你管不着!” 追风侠冷冷笑道:“我以为你是谁,天仙魔女,你的身法骗得别人,可骗不了我这老头子!” 追风侠此语一出,满场皆惊,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扫向那长发女人,心里同忖:“她会是天仙魔女?” 第十一章 天仙美女 心念未落。那长发女人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天仙魔女!” 话落,但见她一转身,一张芙蓉粉腮,骤映在场之人的眼帘! 追风侠目光扫处,见天仙魔女不但不减当年姿色,而且还更丰满妖艳,一般中年妇人成熟的风韵,见之令人砰然心动。 她的眸光扫了追风侠一眼,说道:“你想不到是我吧?” 追风侠脸色一变,道:“既然是天仙姑娘,你几乎把老夫弄惨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天仙魔女笑道:“当然这有用意!” 她的轻笑之容,依旧钩人魂魄,这个曾使无数武林高手疯狂的粉腮,几十年后,依然叫人陶醉。 追风侠自碰到她为止,的确被她戏弄够了,当下冷冷喝道:“天仙姑娘,如果我早知道是你,刚我才不理你呢……?” 这当儿,索魂嫦娥走到天仙魔女面前,福了一福,道:“关姊妹,还认得索魂嫦娥吗?”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笑,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一向可好!” “还好。”索魂嫦娥苦笑了一下,又道:“想不到几十年后,我们还会相逢,真是一大幸事。” 天仙魔女望了周绿水一眼,道:“他是你的儿子?” “是的,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认他是我儿子?” “我们都变了!” 索魂嫦娥喃喃道:“我们也老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忘怀过去。”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觉大谈往事,站在场之人,给冷落一旁。 追风侠气得一语不发,站立当场。 杨世川走到追风侠面前,问道:“老前辈,她就是我师父的爱人?” “是的,以前是的!” “她为什么要捉弄我们?” “谁晓得这个女人存什么心?” “我是不是要抢她的‘七彩铁券’?” “你答应人家,当然要抢。”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我怕我师父知道我与天仙魔女交手,见面会责怪。 不会的,他怎么会怪你。” 这当儿,索魂嫦娥一声苦笑,说道:“我们无法忘记,我们所损失的再也无法得回来,你可知道,宋青山爱你极深?” “我知道,可是我们无法结合。” “你们可以的,只是你自卑,宋青山遇难前,曾到我那里去过一趟,他告诉我,他一生爱你!” 天他魔女倏然一笑,道:“如非是我没有勇气,我们可以结合的。” 他们两个女人,在宋青山的身上得到爱,在宋青山的身上,失去了爱。 情海春梦,恨海悠悠,几十年后,她们往事重提,不胜唏嘘。 她们爱宋青山,可是,她们只是情海遗恨。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下,问道:“你再见过他没有?” 天仙魔女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勇气。” “为什么?” “我到过他遇难的洞口,我渴望见他,可是,我不能,我怕我再见到之后,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 “所以,你没有进去?” “是的,我没有勇气。” “你怕死灰复燃?” “或许是的。 “听说,他也很痛苦。” “我知道,邵玲没有给他幸福。” “听说,桂秋香死了?” “是的,死了。”天仙魔女眼眶一红,珠目盈眶,道:“她死在阴魔之手,我在她的坟前,哭了好久。” “她是一个好女人。” 天仙魔女道:“是的,她心地善良,天下难找!” “宋青山知道她死了吗?” “不知道,谁敢告诉他?” “怕他难过?” “当然。” 索魂嫦娥惨然一笑,道:“他是不幸的。” “或许是的。” 这当儿,杨世川突然幌身到了天仙魔女的面前,说道:“喂,我应该称呼你老前辈呢?还是师母?” 这一问,把个天仙魔女弄得满面通红,怒视了杨世川一眼,道:“我又不是宋青山的夫人……?” 杨世川接道:“可是你跟他……” “我跟他是朋友。” “我听说过你们两个人,有过……” 天仙魔女急道:“你住口!” 杨世川笑了笑,道:“你要我叫你……” “叫我老前辈好了。” 杨世川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你既然跟我师父感情不错,本来我不应该抢你身上‘七彩铁券’,不过……” “我知道了。” 杨世川淡淡笑道:“我要出手抢了。” 天仙魔女目光扫了吕碧琦一眼,然后落在杨世川的脸上,问道:“称要把吕碧琦怎么样?” 杨世川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要把吕碧琦怎么样?” 杨世川望了怔怔住立的吕碧琦,但见她脸上充满着凄惋神情,杨世川黯然轻叹,不知所语! 颜玉琴走到了杨世川身侧,说道:“杨哥哥,我知道你爱吕碧琦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敢说?你说呀,你知道吕碧琦是爱你的。”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可是,我恨她。” 颜玉琴道:“杨哥哥,我了解你,你要给她机会,我知道她是好女人。” “是的,她爱你,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只是她不再杀人,我想,我会爱她的。” 天仙魔女喝问道:“杨世川,你说呀!” 杨世川道:“这是我与吕碧琦的事。” “也是我的事。” 杨世川冷冷道:“干你什么事?” “我们是同病相怜。” 杨世川道:“哪么,你可以问吕碧琦呀!” “问她什么?” “假如她不杀人,你是不是爱她!” 杨世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叫他把“爱”这一个字说出口,的确是难于启齿,何况,他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 这时,吕碧琦突然走到杨世川面前,双瞳珠泪欲滴,幽幽道:“杨哥哥……” 杨世川见着她带雨梨花之容,不觉砰然心动,中在场无数的眼光也聚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杨世川道:“有什么事……” 吕碧琦的珠泪,滚了下来,幽声道:“杨哥哥,我错了……?” 幽哀语,闻之令人泪下,当下吕碧琦说道:“杨哥哥,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爱你。” 杨世川道:“我知道的。” “你不会爱我的是吗?” “我!” 吕碧琦苦笑了一下道:“你不必否认,我知道你一生中,只爱一个人。” “是的,我只爱颜玉琴。” 吕碧琦伸手拭去了脸上泪痕,道:“杨哥哥,我曾经疯狂爱你,当我从你身上得不到我所要的东西时,我变了,我以杀人为发泄。 我受不了你对我的冷落,我的心理,起了变化,我也忽略了爱的真谛。 现在,我明白了,爱,并不是用强迫所能占有,如今,我后悔我对你所做的,希望你会谅解我当时的心情……” 杨世川接道:“我会原谅你的。” 吕碧琦苦笑了一声,道:“我后悔时,为时已晚,杨哥哥,我知道,爱是出自内心,现在,我不勉强你的爱,我明白,这已是象过眼烟云,我回天魔洞之后,我或许会选一个爱我的男人结婚。” “什么?”杨世川吃了一惊,道:“你要跟别的男人结婚?” “不错,”她冷冷一笑,道:“我现在才明白,被人所爱是幸福的,我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 杨世川急道:“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只要别人爱我。” “我也爱你。” “你会跟我结婚?” “会的。” 吕碧琦吃惊地笑道:“杨哥哥,不要欺骗自己了,何必勉强结婚而留下漫长的痛苦日子?” 杨世川道:“碧琦,我真的爱你,你不能跟别的男人结婚,何况你与我已经……” 吕碧琦接道:“只要是爱我的男人,他会原谅我并非完壁之身!” “可是,你属于我……” “你的心,却交给别人,杨哥哥,我会怀念你,我要走了!” 话落,举步走到吕健伟的身侧,说道:“爹,我们走吧。” 吕健伟点了点头,望了天仙魔女一眼,道:“天仙姑娘,谢谢你两记耳光,老夫就此告辞了,邱雯希望你旧地重游。” 话落就待纵身奔去,追风侠突然叫道:“吕老弟,请留步,我有话跟你说。” 目健伟被追风使这一叫,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指教?” 追风侠望了吕碧琦速去的背影,走到吕健伟面前,含笑道:“吕老弟,你这个准丈人何时请我喝喜酒?” 吕健伟冷冷一笑,道:“老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实话。” 吕健伟脸色一变,道:“老前辈你既然知道我家出了这一个丢人的女贱婢,何必取笑我?” “那么,你回去之后,准备把她如何?” 吕健伟冷冷一笑,道:“我可能会杀她!” “她为你老弟做了件丢脸的事?” “不错。 追风侠脸色一沉,道:“吕老弟,你错了,如果杀了碧琦,不但害了杨世川,也害武林失去了一颗锋芒毕露的奇葩……” “她是一颗武林奇葩?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追风侠道:“吕老弟,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人情事故上,都较有认识,而你女儿与杨世川年纪还轻,年轻人做事,凭冲动而为,他们因一时之愤,而做下错事,你身为人父,就应该好好安慰她。” “可是,她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追风侠道:“丢面子是一回事,真理是一回事,真理告诉你,你不应该给你女儿再不幸的事发生,她的心灵所受的创痛,已经太深,如果你再骂她,打她,这是你为人父者,应有的本色吗?” 吕健伟颔首道:“你要我怎么做?” “安慰她,劝导她,使她忘记不幸,填平心里创伤。” 吕健伟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话!”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到时,可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吕某岂敢将你忘记?” “那么,你走吧。 吕健伟眼光一扫怔怔仁立的杨世川,然后弹身奔去,顾盼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世川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存在的是什么,他只是木然而立……象他的希望,随着吕碧琦而消失。 这时—— 王芳黛冷冷说道:“杨世川,三天之限,还有一天,如果你不在今天把‘七彩铁券’抢到,你就应遵诺言而死。” 被王芳黛这一说,杨世川骇然惊醒过来,他怒视了王芳黛一眼,正待答话,天仙魔女冷冷说道:“王芳黛,如果你得到了‘七彩铁券’自信能走离这里吗?” 王芳黛冷笑道:“当然可以。” 天仙魔女娇声一笑,道:“你有把握?” “当然!” 当下天仙魔女粉腮为之一变,明眸一扫杨世川,道:“你跟她之约,是否今天将满月?” “正是。” 天仙魔女望了一下天色,道:“好极,我把‘七彩铁券’给你,如果这个女人能逃出这里,我天仙魔女便永远不履身江湖。” 话落,一投手,把七彩铁券掷给杨世川。 杨世川接过七彩铁券之后,望了一眼紫衣少妇王芳黛。喝道:“接住七彩铁券。” 紫衣少妇王芳黛接过七彩铁券,天仙魔女也在这极快的一瞬,挡住了王芳黛的去路。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天仙魔女,恐怕你挡不住我。” “我正想试试。”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娇躯一张,象闪电般地,向前面飞泻而去。” 王芳黛的身法,真可说是疾如电光石火,可是就在她身影甫自弹出之际,天仙魔女一幌身,已经截住去路,一掌劈去。 两个人动手,同是在极快的一瞬,天仙魔女这一招攻出之际,用了“天魔经”的绝招“魔宫鬼影”。 王芳黛被天仙魔女这一招抢攻,迫得退了五步,当下叱喝声起,王芳黛身影划处,抢攻两掌。 如此身手而论,王芳黛奇异闪身之法,决不在天仙魔女之下,甚至有过之。 这情形看得追风侠皱了一皱眉头,暗道:“如此身手,鹿死谁手,尚无可料…… 他眼光一扫杨世川,道:“杨世川,你过来。” 杨世川走到追风侠的面前,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吗?” 追风侠沉声道:“杨世川,老夫自出江湖迄今,甚少受人之助,而你刚才宁愿挨我一掌,保存我一世英名,不至于付诸流水,老夫真是没齿难忘你相让之恩……” 杨世川道:“老前辈,区区之事,何足挂齿,晚辈本来就不是你的敌手,此事不说也吧。” 追风侠尴尬一笑,道:“好吧,此事不谈,不过,你保存我一世英名,我要助你复仇,老夫恩怨分明,你当不会拒绝吧?” 杨世川喜道:“老前辈如肯助我复仇,正是晚辈求之不得。”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杨世川,你父亲仇人,就是‘红衣怪客’?” “是的。” 追风侠颔首一沉思,半晌才说道:“你知道阴魔就是扁头老怪?” “我想是的。” “不错,阴魔就是当年的扁头老怪,此人得了一部奇书阴魔经,即将扰乱天下,为今后武林,埋下杀机。” “我会除他……” 追风侠冷冷道:“你想除他,谈何容易,不过,除他之人,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谁?” “时机未至,老夫未便道破天机。”杨世川问道:“老前辈与我师父别后,他还好吧?” “好!他有一封信,交给你。 杨世川展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世川爱徒: 见字即请取回一双人腿,不得有误。 宋青山字。” 杨世川见信,吓了一跳,他师父写这几个字,赫然就是要一双人腿! 他吃惊地看一眼追风侠,道:“老前辈,我师父要人腿干什么?” 追风侠吃了一惊,道:“你师要人腿?” “不错,老前辈可以看看这封信。” 追风侠看过信之后,也不由暗地心惊,宋青山命杨世川取回人腿,其目的何在? 皱一皱眉头,饶是他智慧过人,也猜不出其中原委。 当下把信还给杨世川,说道:“你师父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用意追风侠说到这里,脑海似有所悟,脱口道:“我知道了。” “老前辈知道什么?” “师父不是双腿都断了吗?” “不错呀!” “说不定你师父有办法弄两条腿接上!” 杨世川道:“不错……他或许有,否则,他不会叫我取回一双人腿……” 杨世川说到这里,脑海也似有所悟,道:“老前辈,我也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数日前,我见过一个‘阎罗王’,他说,天下间,奇书并不只一部‘七彩铁券’,而且,他说有一部‘华佗神术’一书也已出土,莫非我师父得了这部奇书?” “那个自命‘阎罗神君’的人这样告诉你?” “是的,还有一部‘宇宙武学秘笈’,也已出土。” 追风侠道:“师父也许得到了这本书也说不定。” 追风侠话犹未落,暴喝之声,破空传来,转眼望去,但见天仙魔女与王芳黛打得难分难解。追风侠低声道:“这个女人必定大有来历,凭天仙魔女的武功,竟无法制胜,此女如非得于名师指点便是得了奇书。” 杨世川哈笑道:“三天期满之后,我会找她结一笔总帐!”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玩弄你?” “不知道。” “因为你长得跟她的丈夫一模一样,她现在就把你当做她以往的恋人,欺负你。” “她的夫君是谁?” “你想知道?” “是的。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她的丈夫就是你的师叔‘醉客’。” 杨世川吓了一大跳,脱口应道:“什么?她……的夫君就是我三师叔?” “不错。” 杨世川咽了一口唾沫,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杨世川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只是我的推测。” “听说,我三师叔为了这个女人别他改嫁,而嗜酒如命,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红衫怪客’的情妇?” “这其中可能有原因也说不定,”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你想报仇,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为什么?” 追风侠道:“以我推测,武林数日之后将再出现一位魔头,这个魔头,当年颇负盛名,只是当初被我打中一掌,落荒而逃,今后必然重现江湖,与阴魔狼狈为奸。” “这个人是谁?” “到时你自会知道,而且此两人已与‘飞燕帮’、‘十二洞’联合,准备称霸江湖。” “真有此事?” “所以,这番浩劫,如一展开,势必死人无数,‘飞燕帮’与‘十二洞’有了阴魔和即将出现的魔头,以及这个紫衣少妇,这几个人的武功,岂可轻视?” “以老前辈的看法,武林必将掀起一场大战?” “当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那么,我们这边除了老前辈之外,并无能人……” “能人倒有,只是恐怕不出现,如果这几个主要人物不出现。到时武林正派必为群邪所灭。” 杨世川皱了一皱眉头,道:“老前辈,我想问你一件事,我记得‘阎罗神君’曾给你一封信,那个人是谁?” 追风侠道:“这个人如能出现,对未来局势,可能挽回一线生机,他与你也有一点关系。” “他是不是我三师叔?” 追风侠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与你父亲是知交,不过,他已是很看得起你了,要不然,他不会给你喝了一杯奇药?疲谛派咸钙穑饩剖鼓阍黾恿税倌旯αΓ ?br /> 追风侠一语甫落,叱喝之声,再度传来,举目望去,但天仙魔女与王芳黛两人,额角也渐渐出汗。 ——看这情形,到后来难免弄得两败俱伤。 这当儿,索魂嫦娥走到追风侠面前,福了一福,道:“老前辈晚辈要告辞了!” 追风侠目光落在索魂嫦娥的脸上,突然,他脸色一变,霍然退了一步。 索魂嫦娥芳心为之一跳,脱口惊道:“老前辈怎么了?” 追风侠惊道:“周教主,你不能走!” “为什么?” “我观你气色,数日之内,有杀身之祸临身!” 索魂嫦娥闻言,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遍起,栗声道:“我……有杀身之祸?……” “不错!” 索魂嫦娥粉腮一变,道:“真的?” “是的,如果……”说到这里,追风侠心里突然似有所悟,暗道:“这是天意,否则,阴魔难除……” 索魂嫦娥接道:“如果怎么样?” 追风侠钢牙一咬,违心而言,道:“周教主,你说不定能逃一死之危,你还是回去,万事小心就是了。”追风侠言至于此,心中不觉犹如利剑穿心。 索魂嫦娥芳心大动,她注视了追风侠片刻,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辈话非无因,晚辈当心就是了!” 话落,举步走去! 追风侠眼眶一红,脱口叫道:“周教主……” 索魂嫦娥一转身,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 追风侠黯然一叹,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没有?” “没有。” “有没有话带给宋青山!” 索魂嫦娥心中似有预兆,当下苦笑道:“这是遗言?” 追风侠心中一痛,咬牙道:“不……我只是觉得你有话,我与他见面时,我可以转告给他。”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下,道:“我与他之间,只是情海一梦,今已褪色,如果你碰见他,代我问他一声好就是了。” “就这些话?” “纵然有,希望他与天仙魔女重续前缘。” “好,我会告诉他。” 索魂嫦娥凄婉一笑,举步走去! 杨世川的眼光,突然落在周绿水的脸上,喝道:“周绿水,你不送母亲一程?”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我办不到。”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喝道:“你真无可救药,留你何用!” 话落,功运双掌,举步向周绿水欺去……追风侠突然一探手,把杨世川拉回来,道:“让他去吧,他以后会后悔的!” 周绿水哂然一惊,道:“我永不后悔,”他狂笑了一声,道:“终有一天,我周绿水会骑在万人之上,现在就此告辞了。” 话落,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追风侠笑了笑,喃喃道:“这是天意,无可挽回……为了一句话不能说……断送了一条人命。” 言下深深一叹。 杨世川道:“索魂嫦娥真的会死?” “但愿不会,”他语峰略为一顿,问道:“杨世川,你把你的身世讲给我听听。” 杨世川的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追风侠一遍。 追风侠听完后,皱眉道:“那么,你母亲还在‘飞燕帮’?” “是的。” “你该去救她。” 杨世川冷冷道:“我才不救她呢,她害死了我父亲,我恨她。” “可是,她是你母亲呀!” “她是杀我父亲的凶手。” “你是她生出来的。” 杨世川心头一震,道:“老前辈,你认为我应该先设法救她?” “是的,你为人之子,应该如此,你不是讲周绿水无可救药,假如你不救她,与周绿水有何分别?” 这句话说得杨世川大感难受,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设法救她。” “对,这才是为人之子应有的本色……” 追风侠话犹未落,候见远处苍林中,有两人抬着东西缓缓走来…… 顾盼问,那两个人已经到了面前,来者,两个樵夫打扮的人,他们用树藤,编成了一副担架,担架上,正坐一个人! 追风侠与杨世川眼光一扫担架上的人,脸色不由同时一变! 但听担架上的人向两个樵夫说道:“就在这里!” ——这担架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断了双腿一手的宋青山。 宋青山突然在此出现,怎不令人吃惊? 这当儿:追风快与杨世川,双双上前,叫道:“天下第二人……” “师父!” 宋青山为什么会突然在此出现? 他苦笑了一下,向追风侠说道:“老前辈不必多礼,您估不到我会突然而来吧?” “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宋青山眼光一扫两个樵夫,道:“两位可以走了!” 那两位樵夫应声走了。 追风侠道:“这两个人是谁?你为什么叫他们抬你来?” 宋青山道:“你走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非来不可,所以,我出了那山洞,用一只拐杖支撑,后来碰到这两个樵夫,我叫他们把我抬来,每人给五两银子!” “到底什么事?” 宋青山也不回答追风侠所问,眼光一扫正交手的天仙魔女与王芳黛,不觉为之一怔! 当下骤听他大喝一道:“住手——” 被宋青山这一喝,使打得难分难解的王芳黛与天仙魔女,同时收身后退! 天仙魔女明眸一扫,不觉“啊”的一声惊叫出口,道:“宋……”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他望着天仙魔女,久久不知所语…… 几十年前,他们伤心而别…… 几十年后,他们黯然相逢。几十年中,不算短,可是这漫长的日子,他们并没有把对方忘记!…… 宋青山做梦也想不到,此时此地,突然遇见天仙魔女,这份激动的感情,就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他们在闪动着唇瓣,象有千言万语,而不知如何启齿!…… 她想叫他一声:“宋哥哥,”可是,她叫不出口! 他们在互相凝视着对方,好象要从对方的面上,找回他们对往事的记忆…… 这时。颜玉琴突然走到杨世j;i面前,说道:“杨哥哥,我们要走了。” 杨世川怔了一怔,道:“你们要走了?” 纪石生道:“是的,我们该走了!” 颜玉琴珠泪骤滚双颊,幽幽道:“杨哥哥,我们会怀念你!” “我也会祝福你们快乐!” 纪石生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暇时,请到‘孤雁山’来看我们。” 当下纪石生与颜玉琴飞身奔去,杨世川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由暗然轻叹! 他虽然失去了一份永恒不变的爱,可是,他给了一个女人幸福! 他在失望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慰然之色…… 追风使拍了拍杨世川的肩膀,说道:“你难过什么?” “我并不难过。” 这当儿,乍见王芳黛身影一划,猝然掠身向外泻去—— 天仙魔女想不到王芳黛会突然一走,一经发觉,王芳黛已纵出二十几丈! 蓦地—— 乍闻杨世川大喝一道:“王芳黛,你往那里走——”身影如电飞出。 追风侠也在杨世川弹身而起之际,一点双足,人似巧燕,追向了王芳黛! 现在,这里只剩了一个坐地疗伤的红衣女崔妙妙之外,便是天仙魔女与宋青山了。 崔妙妙伤势极重,闭目而坐,对于眼前景物,一无所睹……当她睁眼不见杨世川时,轻轻一叹,举步向林中走去……消失……” 没有人看见崔妙妙伤心地走了…… 乍闻天仙魔女喃喃道:“想不到你会变成如此。” 宋青山道:“当我失去双腿一手时,你还认得我,这倒令我安慰。” 天仙魔女终于忍不住理在心扉里二十年的思念情绪,此刻,突然爆发了! 她一弹娇躯,投向了宋青山的怀中! 宋青山一支残肩紧搂着她……象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他喃喃叫着道:“关妹妹……关妹妹” 天仙魔女悲声道:“宋哥哥,我终于又在你的怀里了……宋哥哥……你知道吗……我想你好苦呀……抱紧我,抱紧……何尝不是? 她微一仰头,宋青山眼光触及的是,那如花粉腮,以及长而弯曲的睫毛滚下的两颗泪水…… 宋青山砰然心动……他一俯身,一个吻,终于在她颤抖的唇上! 于是,这一吻,使他们忘怀了过去的不幸!……他们在无法控制的感情下,疯狂拥抱,而又相吻…… 二十年前,他们有过这样的一刻! 二十年后,他又索回了生命的代价,这漫长的二十年,他们在这一吻中,得到了补偿! 可是,他们现在老了,这一对曾经是不幸的恋人。为什么浪费了二十年宝贵时光,直到现在,才发觉,那过去的日子太可贵了?她歇斯底里的喃喃道:“宋哥哥……我爱你……你知道我想你有多苦?宋哥哥……宋……?” 他没有回答,唯一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吻…… 他们虽然是一对四十岁的人了,可是依旧无法抗拒心扉的感情,其实他们也太过相爱了。 突然—— 一件事情,闪过脑际,宋青山霍然推开了天仙魔女,惊道:“关妹,我们做了什么?” 她珠泪滚腮,幽幽道:“我们还深深相爱!” “是的……”他喃喃道:“我们还深深相爱……漫长的二十年,我们谁也没有忘记谁……” “不只没有忘记,而且还深深怀念。” “是的深深怀念……深深相爱…… 她惨然一惊,道:“现在,我们老了……” “是的,我们辜负了大好时光,二十年的日子再也追不回来……” 天仙魔女道:“宋哥哥当日子消失时,我们才觉得过去可贵,你说是吗?” “是的。” “我们为什么挥落了这幸福?” “那是你自己,你知道我爱你。” “你记得我们有过孩子?” “是的,我记得,可是他死了!死在我手里。” 宋青山黯然道:“如果他不死,现在不知如何英俊!” “或许她是个女的,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他们不期然的笑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笑容,虽然有着慰然的成份,但却凄惋。 过去,令他们向往与追忆。 但,这逝去的往事,是多么令人伤心? 他喃喃道:“如果他不死,今年他该十九岁了吧?” “不,是二十岁。”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你女儿现在几岁?” 这一句话问得天仙魔女怔了一怔,当下应了一句:“我女儿?” 宋青山黯然神伤的说道:“关妹,……我想不到你会再嫁人,假如你要嫁人,这什么不嫁给我?” “你……说什么?” 宋青山道:“关妹,二十年前,我无时不在怀念你,有些时候,我在默默自问,我们既然相爱,这什么不能结合?……” “是因为我不能占污你!”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这是你的辩白,然而,我明白你,了解你,当我见你女儿时,我不知如何难过……” “你见过我女儿?” “你女儿吕碧琦!” 天仙魔女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微微一笑,道:“她长得很美吗?” 他点了点头,道:“是的,她长得象你,当我见她时,我说:假如你不击死孩子,现在也有这么大了!” 天仙魔女故意道:“她告诉你,她是我女儿吗?” “她告诉我,她住在‘天魔洞’。” 天仙魔女暗道:“你这个傻瓜,难道住在‘天魔洞’的人就是我……也难怪,天下任何人都认为她是我女儿。” 心念中,有意戏弄宋青山道:“宋哥哥,你想不到吧?” “是的,我想不到!” “恨我?” “曾经是的。” “现在呢?”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如何启齿,不过,我知道我有点恨你。” “恨我嫁给别人?” “可是别人爱我。” 宋青山脸色一变,道:“难道我不爱你吗?” 天仙魔女心里大感安慰,口里却说道:“谁晓得?” 宋青山道:“你不知道?” “是呀!” 他气得咬了咬牙,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唉!我看错你了。” “怎么看错我?——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天仙魔女看宋青山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大为不忍,道:“宋哥哥,吕碧琦虽然是我的女儿,可是她却不叫我娘!” “为什么!” “你猜!” 宋青山急道:“你说呀!” “她不是我生的!” “哦……是谁的?” “邱雯!” “邱雯?……?宋青山心头一震,道:“那么,你……” “我并没有嫁!” “真的?你……不会骗我?” “追风侠可以做证!” 宋青山喜道:“好呀!你竟敢戏弄我,我不饶你!?” 话落,他用单手,把天仙魔女抱得紧紧的,虽然他们是四十岁之人了,但却象小孩子一样! 她粉腮一红,道:“宋哥哥,轻点……” “轻点?你刚才不是要我抱紧你吗?” 天仙魔女粉腮通红,嗔道:“我不来了,你欺负我……” 宋青山呵呵大笑道:“你看你,四十岁快到的人了,还象小姑娘……呵呵…。” 这一刻,使他们忘记了一切,他们发出会心的微笑,好象这一刻,已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 她倚偎在宋青山的怀里,道:“可是,我们真的老了,我真愿意换回从前,再不离开你!” “我何尝不是。唉!时光过得太快了。” 宋青山喟然道:“我比你老多了,二十年来,我的心身刺激太大,你是否知道,邵玲对我也不好?” “我知道。” 我想不到她当初的纯洁,在与你结婚之后,会变成如此,这令我太过伤心!” 天仙魔女道:道:“宋哥哥,你知道桂秋香……”说到这里,天仙魔女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宋青山心头一震,道:“桂秋香怎么了?” 天仙魔女暗吃了一惊,她几乎把桂秋香之死说出来,当下微微一笑,改口道:“你知道桂秋香待你很好?”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她,我几乎没有勇气活下去。” 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天仙魔女从地上一跃而起,弹身向发声处扑去。 天仙魔女身形弹出,几个纵跃,已经到了发声处,举目一望,杨世川,追风侠正与紫衣少妇王芳黛打得难分难解。 天仙魔女大喝道:“住手——” 挟着喝话声中,弹身投向了场中,这当儿,追风侠已经退了开去。 王芳黛脸色一变,道:“难道你们想打车轮战吗?”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道:“不必用车轮战,如果我天仙魔女让你王芳黛自把七彩铁券带走,我就不履江湖。” 说到这里,略为一瞧,向追风侠说道:“老前辈,把这个女人交给我好了,宋青山可能有话跟你们谈。” 追风快点了点头,望着杨世川,道:“我们去看你师父!” 话落,双双奔去。 追风侠望着宋青山兀坐沉思,含笑问道:“天下第二人,二十年后再吻伊人,味道是否有些不同?” 宋青山脸上一红,道:“老前辈请勿取笑我。” 追风侠笑道:“难道是取笑?这是真的呀!” 宋有山道:“老前辈,好了,你要再取笑我,真叫我无地自容,有几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追风侠一收笑容,说道:“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特意到此?你数日前走时,我不是请你带一封信给我徒弟吗?” 杨世川道:“师父,你要一对人腿干什么?” 宋青山道:“我能复元!” 追风使心里一惊,道:“你能把腿接起来?”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在那洞中,得了两部奇书,一本是‘华佗神术’,其中所载,对人体各部分,均有复元之能,其中所载关于腿一节……”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又道:“这本奇书,原先失落一页,我以为只要一双人腿,便能接起来,后来找到那一页,大为不然,所以,我必须亲自起来,否则杨世川纵然取得一双人腿,也无济于事。” 追风侠问道:“为什么?” 宋青山道:“这书中所载,请老前辈过目!” 话落,从怀中取出一部已经破损而又枯黄的小册子,翻到第九页,递给了追风侠。 追风侠接过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割腿之法,记载甚详……追风侠看到最后一页,不由皱了皱眉头,道:“这……倒难辨……” 宋青山接道:“老前辈可知道什么人藏有此药?” 追风侠道:“这药名叫‘百禽胆’?我从来就没有听过!” “假如不取到此药,敷在接妥的伤口上,也无济于事!”“追风侠皱了皱眉,仰首沉思!……久久,才脸露喜色,道:“有了!” 宋青山心头一震,道:“老前辈已想出什么人藏有此药?” 追风侠道:“我只是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当年被称为‘百药之圣’,此人或许知道,不过,此人是不是还在人间,我就不得而知了。” 宋青山道:“此人在何处?” 连风侠道:“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还在人间,我们必须去看看。” 他语锋略为一顿,向杨世川道:“杨世川你也走一趟。” 杨世川举步上前,恭应道:“晚辈遵命。” “此人住‘孤雁山’南麓一个谷内,此去孤雁山,只不过仅数百里,今晚当可回来。” “现在就去?” “是的,现在就去,记着要‘百禽胆’。” 杨世川点了点头,正待举身奔去,追风快倏然叫道:“杨世川,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现在凭你这样,纵然找到了‘百药之圣’他如有‘百禽胆’,也不会给你带回,我给你一个信物。” 话落,从怀中掏出一柄小摺扇,格扇上划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那正是追风快本人。 追风侠道:“现在可以走了。” 杨世川收好招扇,道:“可是,‘孤雁山’在什么地方?” 追风侠道:“在河南境内,靠着伏牛山北麓,不过此山并不出名,此山长似孤雁,大概人家便叫他孤雁山吧。” 杨世川应声奔去! 杨世川出了大洪山,取道奔湖南,正至一片林中,突然间,一声低泣.之声,倏告破空传至,杨世川闻声,暗吃一惊,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暗道:“这苍林中,何来女子的哭声……这是谁?”他侧耳倾听,那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杨世川不由昭然心惊,当下好奇之心大动,他下意识一转脚步,向发声处走了过去! 那哭声越来越近…… 杨世川走了一阵子,发现那哭声,竟来自一个山洞之中! 那山洞,就在面前! 杨世川眼光一扫之后,不由皱了一皱剑眉,暗道这山洞既无法容一个人出人,怎么会有女子在里面哭? 杨世川看清那山洞只有斗般大,而女子哭声,就传自里面。这一来他不由大感奇怪,走到洞口,朗声问道:“是谁?” 杨世川喝话声过后,里面没有人回答,但,那哭声却停了! 杨世川又问道:“是谁在里面哭?” 杨世川话落,但听一阵砂砂的脚步声,向洞口传了出来,一个头发散乱的人头……慢慢叠了出来。 杨世川惊道:“你是谁?……” 那女子倏然一抬头,杨世川眼光过处,“啊”的一声叫,蹬蹬蹬退了三步,惊道:“你……你……” 但见女子满脸泪痕,神情一片憔悴,眼睛失神而无力……那秀发零乱地散在她的脸上。 杨世川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个少女,赫然就是他师父的女儿宋美珍。 这情形看得杨世川大为震惊,宋美珍不在厉鬼谷,怎么会在这洞内?…… 她失神地望着杨世川,喃喃道:“你……是谁?……” 其声弱而无力,配合著那滚滚而落的眼泪,见之令人泪下。。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道:“宋姑娘,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谁呀!”她喃喃地问。 杨世川道:“我是杨世川,你记得吧,我上一次到厉鬼谷去向你要一包‘天元散’,难道你忘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两颗豆大的泪水,都滚了下来,她悲切地说道:“忘了……忘了……我什么都忘了!” 杨世川问言,犹如利剑穿心,他知道宋美珍会在这洞内,不无原因。 当下抑制悲伤的情绪,问道:“宋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哇的一声,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其悲伤感人,她似有无限的委曲,想借泪水把它发泄出来! 杨世川急道:“宋姑娘,你不必哭,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了,我一定替你解决,你说吧!” 她泣道:“周哥……哥……他……” 杨世川心头大震,脱口应遵:“周绿水,他怎么了?” “他……走了……” 杨世川听到这里,明白大半,当下问道:“他把你关在这里?” “呜……呜……他不理我了……他永远走了……呜……” 杨世川闻言之下,不觉替这美丽的少女,流下了二滴眼泪! 他咬牙道:“宋姑娘,你不要哭,慢慢说吧。” 她制住了哭声,痴痴地望着杨世川随:“你不会知道的,周哥哥不爱我了……” “他怎么不爱你?” 她珠泪簌簌而落,道:“我从第一次看到他时,便爱上了他,我不惜在‘厉鬼谷’内,日夜地等待他,后来,他来了,他骗我说爱我,把我从历鬼谷带了出来,就在前天,他脱光了我衣服……片刻后,我觉得下体发痛……” 杨世川闻言,脸色一变,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她骇然地望着杨世川,道:“我不知道他干什么……” 杨世川气得咬牙切齿,暗道:“天啊!你被周绿水夺去了少女贞操,可还不知他在你身上做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下面流出血来,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我就问道:“周哥哥,你已经夺取了我的贞操,你爱我吗?’” 杨世川咬牙接道:“他怎么回答?” 我想他一定会爱我的,可是,我想错了,他竟回答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杨世川闻言,几乎气昏过去,当下喝问道:“他真的这样回答?” 她泣声道:“是的,他这么回答,我起初一听,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我就道:“周哥哥,你骗我,我知道你爱我!” 他冷冷一笑,穿好了衣服,站了起来,我问道:“周哥哥,你要上哪儿?” “回家。” “你不是要带我一齐起吗?” 他冷然一笑,道:“你不后悔?” 我摇了摇头,道:“不,周哥哥,只要你爱我,再远的地方,我也要跟你走!” “那么走吧。’我们两个人就走到这个山洞,他道:“进去!” “我望了这山洞一眼,不觉问道:“周哥哥,进去里面干什么?—— “我叫你进去,你多问什么?” 我看他脸色发怒,我不敢远拗他;我就走了进来,他在附近,抱了一堆大石过来。 我大惊道:“周哥哥,你抱这么大堆石头干什么?……?” 我活犹未落,只听轰的一声,他就把石头,堵住了洞口,我大惊叫道:“周哥哥……周哥哥,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发出疯狂般的冷笑,那疯狂的笑声,使我打了几个冷战,我用力叫道:“周哥哥,放我出来……我不愿意一个人在这洞里……” 他冷冷笑道:“里面很好的,你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死!” 我闻言之下,眼前为之一黑,道:“周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他冷冷一笑。走了开去……我疯狂地叫道:“周哥哥……我求你……放我出来吧……周哥哥……你打我,骂我,我都忍受……可是,我受不了这样……” 他好像一无所闻,缓缓走去……我哭了。大声地哭,用我的手,击着石头……惨绝而道:“周哥哥……你放我,你已经……夺了我的贞操……我不怪你……只求你放我……周哥哥,放我出来吧……’” 说到这里,她又疯狂大哭起来! 杨世川的脸上,泛起了一般恐怖的阴影,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我不杀你周绿水,势不为人……” 第十二章 再斗阴魔 宋美珍凄声道:“你不能杀他!” 杨世川怔了一怔,他骇然地望了宋美珍一眼,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杨世川突然觉得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为这美好而又心地善良的少女,感到难过。 周绿水用这种手段对付他,而她还是爱他,由这一点,可以证明“天下最痴少女心’这句话了。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他这样待你,你不恨他吗?” “只要他还爱我,我不会怪他的。” 杨世川冷冷道:“你太过痴心了,假如周绿水爱你,他会把你困在这洞中,说出那没有良心的话?” “可是……可是……”我爱他,我的身子属于他,只要他再爱我,我会原谅他。” “你想他会吗?” “我不知道。” 杨世川黯然一叹,道:“你不应该存着奢望,如果他会爱你,当不会……” “我知道,可是,我要再试试。” 杨世川冷冷道:“如果他不爱你时,你是否容我杀他?” 她睁着一双妙目,道:“纵然别人不杀他,我也会杀他的。” 杨世川注视着这不幸的少女一眼,道:“现在你是否想出去?” “出去?……”她骇然望着杨世川,问道:“你要带我出去?” “是的,我想带你出去!” 她抬起了充满了泪痕的粉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 “找周绿水!”她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我要亲自问他。” 当下杨世川推开了堵洞口的大石头,宋美珍从洞里走了出来。 杨世川采了几只野果,说道:“宋姑娘,你就先以此充饥,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先到伏牛山一趟,马上回来,你不要走开。” 宋美珍点了点头,当下杨世川一弹身,取道直奔伏牛山南麓的一个谷口! 在伏牛山南麓的深山中,杨世川找到了这个谷口,他望了一下谷内景物一眼,然后飞身奔入。 这谷并不大,但树林苍翠,百花争艳,杨世川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如非急事在身,我非好好欣赏这美景不可。” 心念中,杨世川已走过花丛,来到者下,杨世川不觉为之一怔! 这谷内何以不见“百药之圣”的住处? 心念中,他不由伫立石前,当下环视了谷中景物一眼,发现左侧有一条极不容易看出来的路痕。 杨世川延着那路痕,徐步走去。 穿过了翠草如茵的小道,眼前又乍现一树林,在树林中,盖着一幢房子。 杨世川心里暗道:“这大概就是‘百药之圣’的家了。”心急动处,他一弹身,几个纵落,已经到了屋下。 此时,天色尚未放明,在天明之前,大地显得特别漆黑,杨世川心知必须在今天天亮之后,赶回大洪山。不管是否取到‘百禽胆’,他均应赶回去告诉他师父一声。 杨世川心念中,已经来到了门口,举目一望屋内,但见大门半掩,里面一片漆黑。 杨世川突然砰然心跳,一股不详的预兆,突然涌了上来。 这种情绪是他以往所没有的,现在突然涌起,使杨世川不由吸了口凉气! 他定了神,叫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只是漆黑中的点缀,过后,又沉于死寂! 杨世川不由心惊,心道:“莫非‘百药之圣’遭了别人毒手?或已经不住在此地?” 心念中,又朗声喝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过后,依旧没有人答腔,杨世川这一来真是猝然心惊! 突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一闪而逝。他暗忖道:“也许他外出了……”心念未落,他又觉不对,既然出去了,为何门未上锁? 杨世川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心念一动之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稍一思索之后,举步向门内走了进去—— 他突然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情绪,而起心扉,他用手推开了另一扇门。 他跨入门内,举目四望,但见室中大厅,干净幽雅,虽谈不上富丽堂皇,但家具却应有尽有。 他咽了口痰水,突然,杨世川呀的一声惊叫,他的脚步绊到一件东西,他的身子踉跄仆了过去,几乎栽倒。 他转身望去,退了一步,但见地上,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两个男女年纪均在四十开外,但见两人侵卧血泊。 他心中不禁奇道:“难道说男的就是‘百药之圣’?女的就是他夫人?” 但这男的长得俊异非凡,女的虽是徐娘半老,但也姿色可人,这从她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杨世川怔了一怔,暗道:“他们中了什么人的毒手?从死状看来,他们死去并不太久……” 杨世川被这突然之事震撼了,不由愕然站立,直望着这两具尸体发呆! 蓦地,一声极其微弱的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杨世川从惊恐中,震醒过来…… 他一掠身,出了屋外! 那暴喝之声,传自遥远的林处,杨世川心知有人在交手! 杨世川倾听之下,发觉那暴喝之声,传自一里之外,极其微弱! 他心念动处,猝然弹身向发声之处奔去……那暴喝之声,越来越近顾盼间,杨世川已经来到发声之处,举目望去,使杨世川大吃一惊,不期然退了一步! 但见场中,三个人打得难分难解,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美妇,另外两人,正是纪石生与颜玉琴! 此刻,杨世川暗忖道:“纪石生与颜玉琴,为什么跟这个中年美妇打架? 只见纪石生与颜玉琴口角鲜血斑斑,不问可知,他们两人,必定是被中年美妇所伤。 突然—— 乍闻那中年美妇叱喝道:“小娃儿,给我躺下……” 中年美妇‘下”字甫自出口,只听“砰”的一声,一条人影,踉跄而退! 举目望去,但见那中年美妇脸色苍白,身子幌了两幌,几乎栽倒于地。 兀突之变,使纪石生与颜玉琴吓了一跳,目光扫出,使他们两个不约而同惊叫道:“杨哥哥……” “杨兄……” 如非杨世川见状出手救了纪石生一命,此时纪石生可能已死在中年美妇之手。 杨世川冷冷扫了中年美妇一眼,但见她闭目疗伤,杨世川问纪石生道:“纪兄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纪石生右手按在胸口,连连端了几口大气,缓缓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杨世川知他受伤甚重,当下目光落在颜玉琴的苍白粉腮上,问道:“琴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玉琴被杨世川这一问,两颗泪骤然滚了下来,神情一片痛苦! 这时,那中年美妇突然睁开双目,怒视了杨世川一眼,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哂然一笑,道:“你管得着我是什么人?请问你与他们有什么深仇,你非把他们置于死地?”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刚才阁下一掌,的确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不过,这一男一女,我势在必杀!”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那不妨试试。” “你自信你挡得了?”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纵然挡不了,接你百招,当不成问题。” 中年美妇黛眉一竖,冷笑声中,欺身向纪石生的立身之处走了过来。 杨世川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此时,纪石生经过一阵疗伤之后,精神稍为恢复过来,当下立起身子,冷冷喝道:“杨兄台,你请站到一侧,这女人未免存心太辣。” 纪石生辣字尚未出口,叱喝声中,中年美妇突然一幌身,扑向了纪石生,一掌攻去。 中年美妇这一掌,其势如电,杨世川低喝道:“你找死——”左掌一挥,一掌劈去。 杨世川这一掌攻出之势,并不亚于中年美妇,可是中年美妇就在杨世川出手之际,但见她身子飘然而起,右手一扬,一掌攻向了颜玉琴。 这一着大大出乎杨世川的意料之外,他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中年美妇出手竟如此之快。 原先杨世川如非出其不意劈了一掌,救了纪石生命,否则,杨世川想伤中年美妇,当非一件容易之事。 再说杨世川见中年美妇一掌攻向颜玉琴!阻止已来不及,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颜玉琴的一声闷哼! 杨世川乍觉眼前一黑,身子幌了两幌! 中年美妇一声叱喝,身影划处,疾扑颜玉琴,一掌再度攻出。 杨世川陡然一声大喝道:“你好毒辣——”不由怒火填膺。他觉得这个中年美妇虽然人美如花,但却出手太过毒辣。 杨世川杀机一起,出手则不留余地,在暴喝之声过后,呼呼击出两掌。 这两掌聚了杨世川的全部功力,也用了“阎王三思”里的绝招“阎王登堂”与“阎王展旗”。 这两招出手,果然把中年美妇迫退了三个大步,杨世川一欺身,三掌连续出手攻出。 可是那中年美妇的武功,也非弱者,其闪身之法,精奥绝伦,杨世川想在一时之间把中年美妇制下,当不是件容易之事。 顾盼间,五十招已过。 直打得尘土飞扬,但见掌影如幻,杨世川的掌势越打越急…… “阎王三思”的招式,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威力,乍闻杨世川大喝一声:“躺下——” 砰的一声,但见中年美妇的身子,踉跄而退,脸色一白,摇摇欲坠。 杨世川杀心一起,在中年美妇一退身之后,喝道:“我就毙了你——” 一掌劈去,中年美妇已中杨世川一掌,如何能逃杨世川这一掌之危? 突然,杨世川一咬牙,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他怒视了中年美妇一眼,狠狠道:“如果不是你与我无仇,我非毙了你不可。” 转身望去,但见颜玉琴口溢鲜血,粉腮苍白如雪,跌坐于地。 杨世川见状,心中为之一痛,望了怔怔住立的纪石生一眼,问道:“纪兄台,这中年女人是谁,你们为什么会跟她交手?”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问,不觉悲然泪下,道:“她是宋青山的妻子!” “是的,她是宋青山的妻子——邵玲。” 杨世川退了一步,颤声道:“此语当真?” 纪石生点了点头,道:“我不打诳语,这人,正是宋青山的妻子邵玲,她杀了我父母…… 杨世川惊道:“她杀了你父母……就是前面林中屋里……” “正是,那正是我父母的尸体!” “到底为了什么?” 纪石生道:“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情形大致是这样的,邵玲的母亲邵琼云,被我父亲玩弄了,后来我父亲纪彬弃她而去,与我母亲‘三笑神姬’结婚。 这情形在我们看来,当然是我父亲不对,邵玲为了报仇,杀了我父母,情有可原,不过,她不应该也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杨世川闻言之下,道:“原来是这样,她杀了你双亲之后,正是你从大洪山赶回来的时候,所以她也要连你们一起杀掉了。” “是的。” 杨世川望了坐疗伤的邵玲一眼,他微微一叹,暗道:“诚如我师父所说,她并没有给他幸福。” 杨世川心念中,问道:“你不杀这女人?” 纪石生摇了摇头,道:“但她并没有错,我父亲罪有应得,佛家称为,因果循环,江湖恩怨,朝夕相报,何时能了?” 杨世川哂然一叹,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纪石生冷冷一笑,道:“不过,她打伤了颜玉琴,我不会原谅她。” 杨世川冷笑声中,邵玲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她怒视了杨世川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哂然一笑,道:“你是谁?” 这当儿,纪石生抖了抖手中长剑,举步向邵玲走了过去。脸上展出一片杀机! 杨世川微一幌身,截住了纪石生去路,说道:“纪兄请省息雷霆之怒,让我问完,你才跟她交手不迟。” 纪石生强按心头之火,道:“也好……”话犹未落,缓缓退到一侧。 杨世川冷笑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的妻子?” “不错!” “请问你,纪彬与你有仇,你既已把他们杀了,纪石生又与你何仇?”。 邵玲冷冷笑道:“纪石生既然是纪彬的儿子,我就要杀他。” 杨世川冷冷说道:“听说,你以前是个心地纯洁的少女,现在怎地变成了这般心黑手辣?” 杨世川这一句话说得邵玲脸色大变,道:“你不要出口轻薄。” 杨世川陡然似有所悟,问道:“请问你,五指酒丐……” “他死了,死在我的手里。” 杨世川冷冷笑道:“你杀了五指酒丐?” “不错。” “你丈夫天下第二人,恐怕不会原谅你。” “难道我怕他不成?” 杨世川冷笑道:“好吧,我不谈你的过去,不过,纪石生与你既然没有仇,我看你还是放手……” “放手?”邵玲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个我办不到。”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邵玲,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师父的妻子,我可能现在已经毙了你,那还会好言相劝?” 邵玲道:“原来你是宋青山的徒弟,怪不得敢如此目中无人,不过,我与宋青山已情断义绝。” “请问,我师父什么地方待你不好?” “我并没有说他对我不好?” “那么,你为什么要恨他?” “唉哟,你怎么晓得我恨他?” 杨世川怔了怔,道:“假如你不恨他,为什么不关心他的生死?你可知道,他已经中了人家毒手?? 邵玲脸色一变,霍然退了一步,脱口道:“他中了人家毒手?” “正是。” 邵玲冷一笑道:“或许他罪有应得。” “住口!”杨世川怒火陡起,冷冷说道:“想不到你跟他真的已是情断义绝,难道结发之情你没有一点怀念?” “怀念……”邵玲大笑道:“他本来没有爱我,他爱的是桂秋香!” “可是桂秋香也死了。” 邵玲闻言,为之一惊,道:“桂秋香也死了?” “难道我还会骗你?” 她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冷冷道:“死了也好……” “什么?”杨世川大怒,喝道:“你说什么?杨世川一语甫落,脸上骤现杀机,混身开始发抖…… 邵玲冷冷笑道:“我说她死了也好……” 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我就毙了你这个坏女——” “人”字出唇,身影弹出,挟着喝话声疾攻两掌击向邵玲。。 杨世川此时,的确气得肝胆皆炸,想不到邵玲与宋青山结发多年就连一点情意也没有。 杨世川攻出两掌,其势如电,这当儿,站在一侧的纪石生,猝然弹身,一剑劈向了邵玲。 邵玲的武功,本来不弱,可是杨世川的武功得自上古奇书“阎王三思”,她那里能抵得住? 何况她原先中了杨世川一掌,伤势不轻,此时岂能再接杨世川势如狂风暴雨的两掌。 在纪石生长剑尚未递出之际,但听一声闷哼,一道血箭从邵玲的口中飞出,她的娇躯随杨世川的掌力过后,飞泻而出,仆倒于地。 杨世川为之一怔。 这当儿,纪石生一弹身,一缕寒光,势如游龙,刺向了邵玲的胸膛一声惨叫,杨世川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于地,他定睛望去,忍不住惊叫出口,退了一步。 但见纪石生的身子,倒在地上,邵玲的身边,多了一个头蒙黑纱之人。 杨世川“阴魔”两个字,几乎脱口喊出。 原来,在纪石生的长剑刚触及邵玲胸膛时,阴魔突然出手,打了纪石生一掌。 那声惨叫,并非出自邵玲,而是发自纪石生之口。 杨世川脸色一变,霍然退了一步。 阴魔恻恻一笑,道:“杨世川,数日之别,想不到在此又与你相遇……”活犹未落,他一手提起了邵玲,塞给她一颗丹药。 杨世川估不到阴魔会突然在此出现,吃惊之下,竟怔怔伫立。 杨世川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如果阴魔罗致了邵玲,这如何得了?” 杨世川心念一动,骇然于色,他的脑海中,涌起了他师父被害之仇……脸色一变,突然幌身立在阴魔面前,冷冷喝道:“阴魔,今天我们非结一总帐不可——” 阴魔阴恻恻一笑,道:“杨世川,我今天也要杀你。”说着,便向杨世川缓缓欺来。 阴魔心知如不除去杨世川,说不定以后会死在杨世川之手。 这当儿,邵玲冷笑,喝道:“杨世川,纳命来。” 阴魔冷笑声中,右手挥出,迫开了邵玲,冷冷道:“你放心,我会杀他。” 阴魔一语甫落,举掌劈去。 杨世川蓦然觉得事情严重,现在邵玲已愈,如果自己在与阴魔交手,她出手攻向纪石生与颜玉琴,自己措手不及,纪石生与颜玉琴必定被邵玲所毙—— 心念本落,阴魔一掌已经劈到。 杨世川心知此时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当下闪过阴魔一掌之后,冷冷喝道:“住手——” 阴魔收身后退,狞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世川暗道:“此时只要先保存纪石生与颜玉琴生命,以后当有报仇之日!”心念一转,道:“阴魔,我终有一天会杀你,不过不是现在,这样好了,我们以十把为赌,如果你在十招之内,无法胜我,你走你的路,以后再较量。” 阴魔纵声大笑道:“不要说十招,就是五招,你也接不起。” 阴魔这话说得杨世川依然动容,其实,阴魔这一句话也说得太过夸大。 他以为杨世川与他数日前交手一样,那会知道,杨世川此时武功进展。 当下杨世川轻笑道:“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杨世川一望站在一侧的邵玲一眼,道:“如果我与你交手,这位女人难免出手攻向我受伤的朋友,这一点……” 阴魔冷冷接道:“这个你放心,在我们交手时,她不会攻向你的朋友就是了。” “这个你敢保证?” 阴魔冷冷一笑,望了一眼邵玲,道:“我与杨世川交手时,你不得出手攻向那两个受伤之人?裨颍揖拖缺辛四恪!?br /> 邵玲道:“你放心。” 阴魔冷冷一笑道:“杨世川,我们可以交手了。” 杨世川哂然一笑,道:“好极好极,还是你先出手好了。” 阴魔也不答腔,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杨世川领教过阴魔的武功,知道不可轻视,当下在阴魔一掌攻出之际,闪身避过,攻出一掌“阎王登堂”。 阴魔在杨世川一掌攻出之下,暗地一骇,心道:“这娃儿何以出手如此之快!” 心念间,身子飘然而起,在杨世川一掌甫自攻出之际,凌空击出两掌。 阴魔出手之快,匪夷所思,他认为只要三掌出手,便可以把杨世川毁在掌下。 那知三掌出手,只见杨世川微一幌身,他这极为奥妙的闪身之法,使阴魔吓了一跳! 杨世川这闪身之法,用的正是“阎王退堂”的绝招,当下在阴魔一怔之间,大喝一声,道:“阴魔,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身影划处,两道如剪的内家掌力,已迅然击出。 阴魔发觉杨世川的出手,不但快,而且掌势比原先出手更为精奥。 这超越武学常轨的绝学使阴魔不寒而栗,当下一弹身,跃了开去。 杨世川厉喝一声,道:“阴魔,你为什么不敢接我几掌?” 一紧身,飞扑而上,三掌又告出手。 阴魔原先大言不愧,这一下才觉得厉害,杨世川的武功,委实令人震骇! 当下拼命之心,油然而起,怪吼一声,回身反扑在杨世川的掌影如幻之中,攻出三掌。 顾盼间,十招已过,杨世川大喝道:“阴魔,十招已过,改日再领教。” 话落,纵身跃开! 阴魔气得怪叫一声,怔立不动,杨世川冷冷说道:“阴魔,现在我们十招既无法分出胜负,不过,再过一个时期,你可能难逃我手。” 话落,望也不望阴魔,转身向纪石生立身处走去。 乍闻阴魔狂然大笑,道:“好,杨世川,咱们不妨走着瞧,看再过一个时期之后,是你死在我手里,还是我丧命在你掌中。” 杨世川道:“好极!” “桐柏山‘飞燕帮’总堂,你势在必行,到时,我们再领教。”话落,望了邵玲一眼,冷冷问道:“女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 邵玲心里一横,道:“你既然救我一命,我理应效汗马之劳。” 话落,与阴魔弹身奔去。 杨世川大吃一惊,喝道:“邵玲,你给我留下。” 邵玲被杨世川这一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问道:“还有什么指教?” 杨世川阴道:“邵玲,你既然是天下第二人的妻子,想不到你竟如此不分好歹,他就是杀害你丈夫之人……” 邵玲冷冷接道:“我已经说过,他罪有应得。” 杨世川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当下,气极一笑,道:“好……” 此时,阴魔与邵玲已双双奔去,倏地——一声佛号之声,倏告破空传至,一条人影,迅若骤雷,直向邵玲的飞身处泻了过去。 邵玲与阴魔正在飞身之间,倏然被人截住去路,不由大吃一惊,双双止步。 举目望去,但见一个体态龙钟,满脸红光的和尚立在眼前。 那和尚双目如电,扫了阴魔一眼,道:“扁头老怪,想不到几十年后,你也会在江湖掀起一片狂潮……唉!天意!天意。” 阴魔见这和尚“肩头老怪”四个字出口,不觉退了两步,如非他脸蒙黑纱,可能已吓得脸无血色! 他栗声问道:“你……是谁?” 那和尚淡淡一笑,道:“老衲不问江湖之事已久,否则,你今天就难逃我手,你还不给我滚!” 阴魔的眼光触及和尚的脸色时,心头大震,但他脸色上呈露一股慑人神情,望之令人生畏! 而且这和尚说话,象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话声甫落,阴魔果然弹身奔去。 邵玲也正要向阴魔背后追去,那和尚大喝道:“邵玲,你给我留下。” 邵玲也霍然止步,惊望着那和尚,冷冷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杀了五指酒丐?” “不错。” “也杀了纪彬夫妇?” “正是。 那和尚微微一叹,道:“你变了……”是的,变了,当初我见你时,你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纯洁少女,现在你不但害了宋青山,也害了桂秋香送命。” 邵玲冷冷一笑,道:“他们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倒说得满轻松,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是要跟阴魔走呢?还是去看宋青山?” “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就要开杀戒了。” “你办得到?” 那和尚冷冷道:“邵玲,你记得以前在毒龙潭时,有一个人常来传你武功?” 邵玲闻言,粉腮为之一变,道:“你就是那……?” 不错,老衲就是,我看你长大,如果留你为害江湖,那我就毙了你。” ——这个和尚,正是名震江湖,一代奇侠圆空和尚。 邵玲不期然退了一步,骇然于色,当下冷冷道:“不管如何,我与宋青山已经是情断恩绝……” 圆空和尚大喝一声:“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但见他胖大身体划处,出手点向了邵玲的睡穴! 圆空和尚当初为圆、尖、扁三奇人之一,这出手之势,何等之快。 只听一声闷哼,邵玲防不胜防地躺了下来。 当下圆空和尚缓缓举掌……突然,他又把手停了下来,自语道:“……我暂时不杀你……” 他双目如电扫了杨世川一眼,问道:“你就是宋青山的徒弟?” 杨世川恭声应道:“晚辈正是。” 圆穴和尚微一颔首,探手入怀,取过两颗丹药,交给杨世川,道:“你朋友伤得很重,你先救了他们。” 话落,身影一划,飘然而逝! 当下杨世川救醒纪石生与颜玉琴之后,纪石生举步上前,说道:“如非杨兄台救我们一命,真不堪设想,小弟在此谢过。” 杨世川苦笑道:“何谢之有,请问纪兄,你可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个叫‘百药之圣’的人?” 纪石生一阵沉思,半晌才道:“我好象记得从这里上去……” 纪石生指了指前面一座峰领,说道:“我们本来就住在那峰上,数日前,我父母才迁到这里,你爬过山峰,向左走,下一个盆地,再进一个谷,好象那里以前住着一个人,至于是不是‘百药之圣’我就不得而知。” 杨世川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此告辞了……” 说到这里,他脑中倏然似有所悟,问道:“你见过张兄没有?” “俏叫化?” “正是。” “昨天他不是还在太洪山吗?” “不错,可是一下又不见了。” 纪石生笑道:“你不要管他,这个人常常不告而别,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有意外的。” “那么,我要走了。” 话落,就待走去,颜玉琴突然叫道:“杨哥哥……” 杨世川一转身,注视着颜玉琴双目滚泪,骇然问道:“琴妹,有什么事吗?” 她惋然一笑,启齿又止,半晌,才道:“以后你会来看我们吗?” “会的,当我有空时,我一定来。” “那么,你走吧,望你珍重。” 杨世川苦笑一下,飞身跃去,顾盼间已经上了峰岭,再挫身,下了盆地。 杨世川进入谷内之后左瞧右寻,突然—— 一个声音冷冷喝道:“何方贵友,莅临荒谷有何教益?” 杨世川微微一惊,停步望去,但见远处,一个人影飞身奔来。 杨世川发觉来者是一个七旬开外,白发苍苍的老者,忙拱手道:“请问老前辈就是‘百药之圣’?” 那老者微微笑道:“老夫正是,阁下有何贵干。” 杨世川掏出了追风侠给他的折扇,说道:“老前辈认得此物?” “百药之圣”目光扫处,微微一惊,道:“原来阁下是受追风侠之命而来,不知追风侠有什么事需我帮忙?” 杨世川道:“他遗我来向老前辈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百禽胆。” “百禽胆?” 杨世川随:“正是。” “百药之圣”皱了一皱眉头,道:“此物盖世奇珍……” “老前辈舍不得给?” “百药之圣”尴尬一笑,道:“如果不是追风侠要,我就不给,不过追风侠与我交情不薄,我当然不好意思不给……” 杨世川接道:“那么,晚辈就代追风侠感谢了。” “百药之圣”说道:“那么,你等一等,我去拿来。” 话落,奔回谷中。 望着“百药之圣”远去的背影,杨世川的确感到有些意外,他想不到这么顺利便取到了“百禽胆’。 不多时“百药之圣”又奔出了谷口,但见他手拿着一瓶绿色的药液,送给杨世川,说道:“拿去吧,这就是‘百禽胆’。” 杨世川谢道:“老前辈深情厚谊,豪赐奇药。晚辈代追风侠老前辈谢过。” “区区之事,何谢之有?回去向追风侠问好。” 当下杨世川别过百药之圣,取道奔回太洪山,他并没有再去看纪石生与颜玉琴,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挠他们。” 他回到大洪山,已是日薄西山,他找到了宋美珍。但她静坐洞口。 杨世川走到她的身侧,问道:“宋姑娘,我们走吧。” 宋美珍抬头望了杨世川一眼,点头道:“去找周哥哥?” “是的,去找他。” 宋美珍站了起来,凄凉地点了一下头,当下杨世川领着她,直奔山中。 眨眼之间,暴喝之声,已破空传来,杨世川暗吃一惊,难道天仙魔女与紫衣少妇王芳黛还在交手不成。 果然,但见紫衣美妇王芳黛还与天仙魔女两个人还在交手,但见两人,打得身疲力尽。 追风侠一眼瞥见杨世川。迎了上来,问道:“百禽胆是否取到?” 杨世川笑道:“托老前辈之福,不负使命。” 追风侠颔首一笑!杨世川不觉问道:“老前辈,天仙魔女与王芳黛还在交手?” 追风侠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两个人还无法分出胜负…… 追风侠的目光,扫了宋美珍一眼,眉锋一顿,沉声道:“宋姑娘,你怎地心事重重?” 杨世川淡淡一笑,说道:“老前辈,她发生了事情。” “那么,去见你师父吧。” 三个人来到场中,但见宋青山闭目静坐;宋美珍乍见来青山断了两足一手,不由啊的一声惊叫。 宋青山突然睁开了眼睛,当他的眼光落在宋美珍的脸上时,也不由为之一怔。 乍问宋美珍惊叫道:“爹!”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珍儿,原来是你!” 宋美珍哇的一声大哭,投在宋青山的怀里,宋青山抚摸爱女秀发。不觉怆然泪下。 宋美珍泣道:“爹,你为什么会变成如此?” “爹被人陷害,你娘呢?” 宋美珍道:“娘好几天前就走了,从没有回来过厉鬼谷。” “哦……大阿姨呢?” 杨世川突然接口道:“师父,我已经把药取到了。” 杨世川突然接口,是怕宋美珍把桂秋香之死,说出来,宋青山此时身受重伤,还是不宜让他知道。” 宋美珍骇然望了追风侠一眼,启齿不知所语,她如何将自己被周绿水玩弄的事,告诉追风侠? 追风侠突然这么一叫,也是怕宋美珍把话说出来。 当下见宋美珍把话咽了回去,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说道:“宋姑娘,你慢慢说好了。” 宋美珍泣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呀!” 其声悲切,闻之令人心酸。 杨世川皱了一皱眉,说道:“老前辈,现在还是不要问她。” 宋青山目睹此情,心知有异,当下开口问道:““珍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爹!” 宋美珍突然咬牙道:“爹,我恨你!” 宋青山怔了一怔,道:“为什么恨我?” “你是不是玩弄了周绿水的母亲!” 宋青山间言,脸色一变,道:“谁说的?” 宋美珍冷冷一阵长笑,道:“爹,你玩弄了周绿水的母亲,他也玩弄了我,如果不是你先玩弄他母亲,他就不会玩弄我……” 宋青山厉喝道:“住口!” 宋美珍被来青山这一喝,怔了一下,哇的一声,掩面而泣! 宋青山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恐怖的阴影,目光如电,注视着宋美珍,说道:“到底为什么?谁告诉你我玩弄了周绿水的母亲?” 她只是掩面而泣,并没有回答。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你知道周绿水这个人的…… “是的,我认识他,他就是十二洞洞主,索魂嫦娥的儿子……” “不错,宋姑娘爱他,可是他把宋姑娘玩弄之后,弃之不管,哦,周绿水把宋姑娘始乱终弃……” 宋青山大喝道:“此话当真?”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是真的,周绿水说你玩弄了索魂嫦娥,他也要玩弄你的女儿!” 宋青山气得混身发抖,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当下厉声道:“好呀!周绿水,我若不杀你,宋青山也枉称天下第二人了。” 追风侠接道:“天下第二人,周绿水虽然该杀,不过,事非无因,如果他不是中了阴魔之计,当不会如此!” 宋青山双目射出精光,道:“阴魔,我来青山若不能报此仇,誓不为人。” 追风侠冷冷说道:“你想报仇,可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为什么?” 追风侠淡淡一笑,道:“这件事咱们等一下再谈,还是你先把脚医好再说。” 宋青山枪然一笑,注视着宋美珍,道:“珍儿,你不必埋怨爹,爹并不是那种人,我与周绿水的母亲是清白的,不过我多说你也不会相信,以后你会知道。” 他轻轻一叹,道:“据‘华佗神术’一书所载,只要取得‘百禽胆’,敷于交接的伤口上,三天之内,即可复元。” 而且所切人腿,必须与我腿符合,所以,在取得别人腿之际,还需切我一部分腿,这样才能相接起来。”追风侠道:“这么说来,任何一个人的腿均可?” “不错。” 追风侠道:“那么,这大洪山上,尸体比比皆是,我去找一双人腿来。 话落,纵身跃去,顾盼之间,但见他手里取回了一双人腿,鲜血淋淋! 宋青山见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说道:“老前辈,把人腿交给我。” 追风侠把一双血淋淋的腿,送给宋青山,宋青山把那双人腿;在自己的腿上,比了一比,把匕首按在了他的半截腿上! 他现在必须把自己的腿,也切去一小段然后才能接人追风侠与杨世川怦然心惊,但见他们的额上,微微见汗…… 宋青山咬着钢牙,但见他在自己腿上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乍闻他低声道:“杨世川。把‘百禽胆”预备好,当我切断自己的腿之后,追风侠老前辈帮我把这双腿接上,然后你即刻把药敷在交接的伤口上……” 追风侠接道:“天下第二人,如果这办法有点差错……”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不管是否行得通。我都要试试,不过,这办法是行得通的,人腿与人腿相接,如果这药没有错,我想不至于有问题。” 当下追风侠点了点头,拿取了一条人腿,这当儿,杨世川也掏出了那瓶“百禽胆”。 宋青山低道:“我要切去我一小段腿了……” 突然,就在宋青山活犹未落之际,一声洪笑之破空传来,一个声音喝道:“慢着。” 声音倏然传来,使杨世川、宋青山、追风侠,同时一惊,定眼望去,但见一个和尚,伫立当前。 追风侠目光扫处,发现来者是圆空和尚,慌忙上前。稽首道:“原来是老前辈驾临,晚辈有失远近,在此谢过!” 圆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飞鲸岛别后,你追风侠还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追风侠哈哈一笑,道:“是呀,我也想不到我命这么长!” 圆空和尚望了宋青山一眼,他然道:“天下第二人,想不到你当年轰轰烈烈,今却落得半生残废,唉,真是人有旦夕祸福。” 宋青山惨然道:“大师父,请恕晚辈身受重伤,未能见礼。” “不必客气。” 追风使道:“老前辈驾临,有何见教?” 圆空望了杨世川手中的“百禽胆”,问道:“你认为他手里拿的那瓶药,真的是‘百禽胆’吗?” 圆空和尚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悚然色变,不约而同地问道:“那不是‘百禽胆’?……” 杨世川更惊得目瞪口呆,他手中的那瓶“百食胆”的药液,几乎脱手掉地。 圆空和尚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不是‘百禽胆’。” 宋青山惊道:“为什么?……杨世川,你不是说取到了‘百禽胆’吗?” 杨世川脸色骤现苍白,道:“是的,‘百药之圣’告诉我这就是‘百禽胆’。” 圆空和尚突然出现,以及道出那不是“百禽胆”,的确令人震惊! 宋青山,追风侠与杨世川,无不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所震撼!,圆空和尚说道:“如果我慢来一步,天下第二人的命,便要丧在‘百药之圣’之手。”追风侠惊道:“老前辈,‘百药之圣’与我私交颇佳,当真会陷害于我?” 圆空和尚道:“陈三泰,你也太相信朋友了,你差天下第二人之徒找‘百药之圣’时,我已知道,如果我当时出面道破,你当不会相信。” “那么,这瓶中装的是什么?” “腐骨毒液。” “腐骨毒液?” “不错,此药只要沾及人体少许,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必定全身腐烂而亡,无药可救!” 圆空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冷颤,惊恐之色,同泛脸部。 圆空和尚转脸向杨世川道:“你去找‘百药之圣’时,不是碰到过我吗?” “正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那里?” “不知道。” 圆空和尚说道:“我知你为了‘百禽胆’,到了‘百药之圣’住处,可是在你还没有到之前,阴魔已经先你而到。 阴魔已算知宋青山要重现江湖,并得到了‘华佗神术’,才能医愈双腿。如以‘百药之圣’为人,当不会与阴魔同流合污,不过,他现在中了阴魔圈套,准备用‘腐骨毒液’代替“百禽胆”,反正你们三个人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百禽胆’,假如一涂上,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宋青山就得丧命。” 圆空和尚这番话,的确说得追风侠、宋青山与杨世川脸色大变! 追风侠脸色一变,骇然道:“想不到‘百药之圣’也会陷害于我,假如不是老前辈驾临,道破真情,宋青山一命,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追风侠言下不胜震怒。 圆空和尚探手取过杨世川手中的药液,找到了一具尸体,说道:“假如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试给你们看看。” 他小心奕奕地揭开了瓶塞,追风侠、杨世川与宋青山,目中射出惊恐光芒,注视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把药液,倒在那具尸体的大腿上,但见药液滴下,嘶的一声,被药液滴下的肌肉,起了一股白烟,那腿上之肉,即刻起了腐烂,而且渐渐阔大…… 这情景看得追风侠与宋青山、杨世川脸色大变,额角微微见汗。 圆空和尚冷冷说道:“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 追风侠栗声道:“百药之圣可恶之极,我追风侠如不杀此人,誓不为人……” 圆空和尚冷冷说道:“陈三泰,我看你岁数该终了!” 追风侠闻言,脸色一变,不期然退了两步,惊道:“我岁数该终?” “不错,数日之内你必惨死!” 追风侠连打几个冷战,道:“死于何人之手?” 圆空和尚道:“百药之圣!” “他……相害我……” “不止害你,凡是与宋青山有关之人,他都要害,此人现在已被阴魔罗致旗下,此人称之‘百药之圣’,天下奇药,不管好坏,他都存有,只要他暗中下手,谁能逃过?” 追风侠道:“人生死由天,如果我命该终,又有何怕,不过,‘百药之圣’会陷害于我,的确令我痛心。” 圆空和尚说道:“陈三泰,你想逃过此劫不难,不过,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告诉你一个破难之法。” 追风侠说道:“大师有事尽管吩咐就是,难道我还会不依你吗?” 圆空和尚道:“好极,我捡回来你一条性命,可不象你知道别人要死,而不告诉对方!” 追风侠惊道:“我几时知道别人要死,而不告诉对方?” 圆空和尚道:“难道还要我说?……” 追风侠突然似有所悟,当下骇然于色,道:“你说索魂嫦娥?” “不是她还有谁?唉,佛门弟子毕竟与你们不同!假如是我,我就会告诉她……” 宋青山突然接道:“什么,索魂嫦娥会死?” 追风挟点了点头,道:“是的,索魂嫦娥会死。” 他转身向圆空和尚道:“老前辈,你知道原因呀!” “可是索魂嫦娥死得很可惜。” 宋青山骇然于色,道:“到底索魂嫦娥为什么会死?” 追风侠叹道:“假如索魂嫦娥不死,阴魔难灭!” 宋青山急道:“纵然阴魔不死,你们也不应该害索魂嫦娥而死。” 追风侠道:“这是天意。” 宋青山道:“可是我不能让索魂嫦娥死!” “你不让她死也得死!” “灭阴魔与她有什么关系?” 追风侠望了圆空和尚一眼,说道:“大师,以您之意,又该如何?” 圆空和尚说道:“如你所说,这是天意。” 追风侠说道:“是否另有办法,使索魂嫦娥不死,而能灭阴魔?” 圆空和尚摇了摇头,道:“假如索魂嫦娥不死,周绿水岂能痛悟前非?唉,谁能挽回天意,要除阴魔,只有周绿水……”追风侠道:“我的见解与老前辈一样,所以,数日前,不敢告诉索魂嫦娥真正原因。” 宋青山咬牙道:“我不能让她死!” “你不让她死也得死!” 圆空和尚言毕,不胜悲痛。 追风侠道:“老前辈,你刚才不是说要指我迷经?” “不错。” “那我如何逃过一死之危?” 圆空和尚道:“等我医好宋青山的双腿一事之后,我们才从长计议!” 宋青山惊喜道:“大师能医?……” “我到‘百药之圣’的住处,目的就是偷他的‘百禽胆’。” “大师已经取到了?” “当然取到。” 但见圆空和尚说话之中,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瓶中装着青色药液!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就是真正的‘百禽胆’。” 宋青山感激得热泪直滚,说道:“想不到大师为我赶赴取药,宋青山此生不知如何感激大德!” “区区之事,何德之有,”他转身向追风侠说道:“如我所料不差,现在‘百药之圣’已经发觉‘百禽胆’失落。” “管他。” “说不定他会出来找。” “这个不成问题。” 圆空和尚微一颔首,说道:“陈三泰,我想你会死在‘百药之圣’之手,决非危言耸听,不过,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谈明,现在江湖九大门派掌门,均死阴魔之手,而且九大门派之人,均把这罪过加在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二人,含冤死于九大门派弟子之手!” 宋青山间言惊道:“什么,冷面洞主死了?” “不错,他们十三人全部丧命在这林中,现在唯一问题,就是九大门派之人,不知道九位掌门被阴魔所杀。” 宋青山道:“我当初也认为是冷面洞主害我们。”圆空和尚道:“让我医好宋青山两腿一手之后,你奔走各派请他们遣派门下五位门人,在本月十五日之前,聚到厉鬼谷。” 追风侠问道:“干什么?” “由宋青山告知经过。然后联合九大门派之力,才能灭飞燕帮’及‘十二洞’,这件事刻不容缓,你必须办到。” 追风侠道:“能否改个地方,不在厉鬼谷?” 追风侠伯宋青山知道桂秋香死讯,故才如此一说。 圆空和尚道:“我认为厉鬼谷最好,不需更改,而且,杨世川必须在五天之内,救出他母亲董佩香,一起赶到厉鬼谷。” “救她有什么用?” 圆空和尚道:“只有董佩香,才清楚飞燕帮各重要机关,否则,纵有九大门派之助,也无济于事。” 追风侠不由暗地心惊,这场武林干戈,一动起来,必定死人无数! 当下圆空和尚说道:“杨世川,你到飞燕帮总堂时,我徒弟可能在那里等你……” “大师的徒弟是?……” “他叫张志纯!” 杨世川心忖:“原来俏叫化就是他的徒弟,怪不得有如此好的武功。” 当下圆空和尚向宋青山道:“现在,我们先救你,你照原先所说,由陈三泰接腿,杨世川敷伤,我防守四周,以备万一。” 话落,他把手中的药,送给了杨世川。 杨世川启开瓶寒,追风侠迅快地拿妥人腿,而宋青山把匕首,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在场之人,额角微微见汗,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的情绪,涌在了在场之人的心头…… ——好象一件不幸的事,就要发生…… 当下追风侠与杨世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宋青山的大腿上,只要宋青山一动手,他们会各按使命行事。 这当儿,圆空和尚缓缓退开一侧,功运双掌,自顾四方,以防在这紧要关头,有不幸之事发生。 当下宋青山一咬牙,按在他自己腿上的匕首,猛然一用力,但听他?簧坪撸壬系呢笆坠螅恃缌顺隼础?br /> 但见他脸色一白,骤然闭上眼睛,追风侠以绝快的手法把一条腿接了上去! 追风侠的一条腿甫接上,杨世川见状,大喝道:“老前辈,不对——” 杨世川此语带着惊怕而发,追风侠暗地一骇,把手停了下来,宋青山也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目。 圆空和尚转身问道:“有什么不对?”在场之人,都认为杨世川是发现了有人出现,神情不由感到一阵紧张。 第十三章 虎穴浴血 杨世川的目光注视着追风侠所拿的一双人腿,说道:“老前辈,我说的不对是:“你手里拿的是左腿,怎么接在右腿上?” 在场之人,不由把眼光,全部骤在追风侠的手中腿上,这一看,果觉所说不假。 如果把左腿接在右腿上,左右相反,宋青山纵然接上了腿,恐怕以后走路,也会变成了一个怪样子。 宋青山忍不住惨然而笑! 追风侠迅快地取过了另一只腿,接了过去—— 接上一双腿之后,追风侠低喝道:“杨世川,快把‘百禽胆’敷上。” 杨世川在追风侠话犹未落之际,已经撕破了一块衣角,拭去了共接之缝溢出的血液,把“百禽胆”在缝上交接处,环腿敷上…… 这“百禽胆”,为天下难找奇珍,聚百种禽兽之胆,经过数十年精制而成,威力非同小可。 “百禽胆”一经敷上,浓血即止,宋青山乍觉全身舒畅,痛苦全消。 他望了杨世川及追风侠一眼,目含泪光,怆然无语! 接过一腿之后,追风侠的手却不敢移开,深恐他的手一放,那只接上的腿会脱落下来。 当下向你去找几块板子或树枝来。” 杨世川问道:“做什么?” “挟着下腿,用布裹起来,以防脱落。” 当下杨世川折了几根小技,递给追风侠,然后与追风快把树枝在宋青山的腿上,用布扎好。 追风侠注视了宋青山一眼,问道:“痛不痛?”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痛,而且很舒畅。” “这百禽胆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功效!”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辈为我忠心耿耿,宋青山不知如何以报?” 追风侠淡淡一笑,道:“刚才如果接错了,看你宋青山还会不会感激我?” 宋青山笑道:“纵然接错,我还能走路。” “可是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青山哈哈一笑,道:“我觉得很好玩。” 宋青山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忍不住失口而笑,这一笑,倒把紧张的气氛,去了大半。 追风侠一敛笑容,说道:“刚才我的确紧张之极,否则,也不会把左腿接在右腿上了。” 圆空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还好,反正没有弄错。” 追风侠道:“天下第二人,还是再把另一只腿接上。” 宋青山颔了一颔首,取过匕首,比了一比之后,一用力,跟刚才一样,他的左腿又切断了一小部分。追风侠如法炮制,又把另一条腿接上,杨世川敷上了“百禽胆”。顾盼之间,两腿已全部接妥,并以树枝夹住,用布扎好,接腿之事,才算完成。 追风侠吁了一口气,说道:“三天之后,天下第二人又出现江湖,像当年一样,轰轰烈烈为武林正义干一番了。”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这全仗老前辈及这位大师之力,否则,宋青山不会有今日,而且再找阴魔算帐。” 杨世川突然接道:“师父,你还有左手还没有接上。” 宋青山问道:“百禽胆还剩多少?” “还有半瓶,足够接一条手。” 追风侠道:“宋青山,是不是把左手也接上?” 宋青山点头道:“也好,”他苦笑了一下,道:“不过,宋青山有恢复手足之日,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这是命。” 宋青山冷冷一笑,道:“阴魔纵有神算之能,可是他并没有把我害死,这就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他冷冷笑了一下,狠狠道:“我倒要看看我死在你阴魔之手,还是你丧命在我手中。” 他冷冷笑了起来。 追风侠道:“那么,我再去为你找一条左手来。” “那有劳老前辈了。” 追风侠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气,这些事陈某还能办得来。” 话毕,纵身跃去。 圆空和尚就在追风快走后,猝然弹身,向天仙魔女与王芳黛的交手处奔了过去。 来到场中,但见两个女人脸色苍白,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圆空和尚目睹此情,知道她们两个交手了一天一夜,真元消耗过巨,而各自坐运功调息。 圆空和尚慈眉一皱,暗道:“王芳黛与天仙魔女,各有奇书,各有绝学,纵然再打十天十夜,亦恐难于分出胜负,天仙魔女所得奇书,本来是毒龙潭中邵琼云遗留之物,后来天仙魔女为报宋青山之恨,向邵玲借过,而一直没有还……” 圆空和尚心念未落,杨世川突然叫道:“大师?……” 圆空和尚转身望了伫立背后的杨世川,问道:“什么事?” 杨世川突有所悟,问道:“您把我师母带到那里去了?” “你说邵玲?” 杨世川点了点头。 “把她关起来了。” 杨世川暗吃一惊,脱口道:“把她关起来了?” “便宜了她?”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只是,您并没有告诉我师父。” “告诉他干什么?这个女人很早以前,我便知道她以后会变成如此,我不杀她,已算好的了。” 杨世川问道:“假如我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杀她?” “你想会不会?” “我想不会。” “为什么?” “我师父是个心很软的人。” 圆空和尚道:“你没有听说过你师父二十年前的韵事?” “听过。” 圆空和尚道:“假如让你师父知道了,邵玲绝对没有命。” “哦……” “你师父当年狂傲过人,天下女人他全不看在眼内,只是这二十年来,磨去了他不少火性,性情变好了,不过,凭邵玲杀了五指酒丐,宋青山就不会饶她。” 杨世川道:“是啊,邵玲杀五指酒丐确实不该。” “岂只不该,简直毒辣之极,好在你师父现在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如何得了。” 杨世川问道:“大师,你为什么把约九大门派地点,设在厉鬼谷?” “让宋青山知道桂秋香死了。” “哦……我们告诉他不就成了。”。 “谁敢告诉他?” “哪又为什么?” “宋青山脾气爆燥,一知道这消息,说不定当面揍人。”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圆空和尚又道:“再说,厉鬼谷地势险恶,如有意外之事发生,也好应付,所以,我把地点设在那里。” 杨世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当儿,王芳黛与天仙魔女经过一阵子调息之后,已双双站了起来。 但见两个女人站了起来之后,脸上同露杀机,天仙魔女冷笑声中;王芳黛冷冷说道:“我们既然分不出胜负,何必打下去?”天仙魔女娇声一笑,道:“假如你不把七彩铁券交下,就是再斗上十天十夜,我也要跟你打下去!” 王芳黛哂然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王芳黛一语甫落,乍闻天仙魔女一声娇笑,一幌身的刹那,已经飘到了王芳黛的面前。 场面杀机又起。 这当儿,圆空和尚大喝道:“你们暂时止手。” 被圆空和尚这一喝,天仙魔女与王芳黛同时退了一步,眼睛扫向了圆空和尚。 天仙魔女目光触及圆空和尚,不由芳心一震,粉腮为之一变,慌忙上前,福了一福,道:“老前辈,你还认得我吗?” 圆空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就是去了头,化了灰,我也会认出是你。” 天仙魔女道:“二十年前,蒙老前辈救我一命……” “得了得了,现在你并没有辜负我当初救你之意。”如今天仙魔女见圆空和尚突然出现,怎不令她为之震惊,当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可是我在别您之后,又杀人。” “我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会好过来,所以,我懒得出来管你。” “现在为什么而来?” “是为阴魔而来。” 杨世川突然叫道:“师母……” 杨世川突觉出口不对,把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老前辈,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天仙魔女被他突然出口的一句“师母”,叫得粉腮绯红,当下问道:“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当初我仅是好奇偷窥你的面目,你为什么要杀我及追风侠老前辈?” 天仙魔女尴尬一笑,道:“这个,因为我答应我师父,如我出现江湖,不以面目示人,否则别人就知道我又出现江湖了。” “现在别人不是已经知道了?” “现在因为追风侠道破,我就废去誓言。可以面目示人。” 杨世川道:“当时我恨你入骨!” “现在呢?” “现在……现在你既然是我师父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现在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不过,我当时也不得已。” 他们三个人这一谈,把个王芳黛给冷落一旁,当下忍耐不住,忽视着天仙魔女,冷冷喝道:“天仙魔女,你要动手快呀,否则我走了。” 天仙魔女粉腮为之一变,杀机倏起,正待欺身而止,圆空和尚冷冷说道:“天仙魔女,慢着!” 天仙魔女把身子收了回来。 圆空和尚双目射出两道精光迫视在王芳黛的粉腮之上,喝道:“王芳黛,把七彩铁券交下!” 这一喝,似有无穷的魅力,王芳黛下意识退了两步,骇然注视着圆空和尚,不知所语。 圆空和尚冷冷说道:“王芳黛,我说把七彩铁券交下你听见了没有?” 王芳黛粉腮一变,道:“听见了。”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你和尚要七彩铁券干什么?” “烧了。 “为什么?” “此物虽是盖世奇珍,不过,死人无数,为此物而疯狂的高手,不计其数,如这样下去,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不过,此物既然有我得到,我就不容别人毁去。” 圆空和尚脸色一变,道:“那么,你当真不把此物交下?” “不错。” 圆空和尚纵声笑道:“你要两本书干什么?” 圆空和尚此语一出,别人听来,毫无可惊之处,可是王芳黛听来,可就不同了。 但见她粉腮神情大骇,蹬蹬退了两步,栗声道:“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你身上有两部奇书?” “不错。” 圆空和尚笑道:“这何足为奇?假如你不是练就宇宙武学秘笈,何来这身武功。” 圆空和尚一语甫落,使杨世川暗吃一惊,他已在“阎罗神君”的口中,听过“宇宙武学秘笈”已出土被人得去! 这本奇书得主想不到会是王芳黛,怪不得她有这身惊人武功,“阎罗神君”不是也说,得书人限于体质,只能练就三分之二? 杨世川吃惊,王芳黛比杨世川更吃惊,她想不到自己得了一部“宇宙武学秘笈”,这和尚竟能出口道破。 殊不知圆空和尚为佛门百年高僧,不但武功领袖天下,而且半生研究神卦术理,对于过去未来之事,均能了如指掌。 王芳黛虽然吃惊,表面依然冷冷答道:“不错,我虽然得了一本宇宙武学秘笈,可是这本七彩铁券,既然在我手中,我就不会交出来。” 圆空和尚大怒,喝道:“这么说来,你是要我亲自动手?” “纵然你动手,恐怕也抢不了我手中的七彩铁券。” 王芳黛此语一出,圆空和尚气极一笑,道:“好呀!你这女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语锋路为一顿,转脸向杨世川道:“杨世川,你是否恨这个女人?”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不错,这个女人欺我太甚,我已经说过,我在三天之后,要跟她结个总帐。” “现在想不想结?” “想。” “你是要杀她呢?还是打她?” “杀她。” 圆空和尚微微一笑,道:“你杀不得,如果你杀死她,有一个人会找你算帐。” “谁会找我算帐?” “阎罗神君。” 杨世川乍闻此语,暗地心骇,同样被圆空和尚这句话弄得如堕云里雾中,不知所以然,半晌才问道:“阎罗神君会找我算帐?” 圆空和尚点了点头,说道:“杨世川,你与这个女人的事,暂时抛开不谈,不过,这个女人敢不听我相劝之语,你代我打她四下耳光!” 杨世川为之一怔,道:“打她耳光……” 圆空和尚道:“不错!” “可是——”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出手,她不会还手的——” 王芳黛冷冷接道:“这个很难说。” 圆空和尚淡淡一笑,右手突然举起……王芳黛粉腮为之变色,她知道圆空和尚会骤然出手! 她神情一片紧张,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天仙魔女,杨世川也不由感到一阵紧张,到底圆空和尚在一出手之下是否能制下王芳黛,还是个问题! 两个人的目光,直盯在圆空和尚的身上——。 乍闻圆空和尚道:“王芳黛,我要出手了!” 王芳黛低应道:“我等你——” 王芳黛你字犹自出口,圆空和尚低喝一道:“着!”语声未落,身影并未幌动,但见他屈指一弹! 天仙魔女、王芳黛、杨世川见状,同时大吃一惊,因为圆空和尚这屈指一弹,用的正是武林至高绝学,“弹指神功”! 王芳黛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娇躯一幌,可是,圆空和尚手指已经弹出,饶是王芳黛武功再高,也无法闪过—— 王芳黛娇躯正待弹出,乍感全身一麻,全身一阵僵硬,直挺挺地站立不动。 王芳黛吓得脸无血色,只是睁着一双恐怖的眼睛,注视着圆空和尚,其内心之惊恐,从她的脸上表露出来。 圆空和尚脸上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怒容,温声道:“王芳黛,如非以后还有用你之处,我就毙了你,现在你是否相信我抢得你的七彩铁券!” 王芳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圆空和尚转向杨世川道:“杨世川,从她怀中,取出七彩铁券,然后替我打她四下耳光,以惩戒她目中无人。” 杨世川惊醒过来,走向了王芳黛! 王芳黛粉腮呈现死灰。可是穴道被点,只能眼巴巴地站着,直气得混身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世川走到了王芳黛的面前,取出了‘七彩铁券’,投手掷给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接过“七彩铁券”之后,浇上了硫磺水,把这本曾经疯狂武林,丧命了无数高手的“七彩铁券”给火烧了。 ——这本武林奇书,终于化作了灰烬,被一阵山风,吹得无影无踪。 圆空和尚深深一叹,低宣了佛号,道:“但愿武林浩劫,能随七彩铁券长眠!” 也在圆空和尚烧焚“七彩铁券”之际,杨世川怒视着王芳黛,说道:“王芳黛,现在我打你耳光,并不是你我两人之帐,而是我代这位大师打你,你我之仇,留着以后再算!” 一语甫落,手掌挥起,一掌向王芳黛的左颊上掴了上去—— 叭的一声清脆之声响起,天仙魔女举目望去,但见王芳黛的左颊上,即刻现出了五个红肿指印! 口血从她紧闭核桃小口上,注了出来。 天仙魔女黛眉一颦,觉得有些不忍,这时,杨世川口一连又打了王芳黛三记耳光。 四记耳光,打得非常之重,直打得王芳黛口血飞溅,几乎昏死过去。 杨世川缓缓退回到圆空和尚身侧,说道:“大师,她没有还手,我觉得打得不大好意思!” 圆空和尚说道:“既然打过人家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杨世川,这个女人虽然可恶,可是还没有到无可就药之地。” “她既然跟红衫怪客在一起,我就要杀她。” “你不怕阎罗神君找你算帐!” 杨世川又是一怔,道:“她到底与阎罗神君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以后总会知道,现在未免言之过早!”他语峰略为一停,向杨世川道:“那么,我们走吧。” 俏叫化望着王芳黛,说道:“可是她……” “放心好了,她再过两个时辰,会自行解开穴道。”话落转身走去。 杨世川,天仙魔女跟在背后,走了回来。 这时,追风侠也已经取到了一只左手,天仙魔女不知原因,一见情形,不由吃了一惊。 当下杨世川把经过告诉了她一遍。 天仙魔女明眸扫处,发现了痴痴怔立的宋美珍,不觉向杨世川川问道:“杨世川,这姑娘是谁?好象是邵玲的女儿?” “正是。” “怎么变成这模样?” “她发生了意外之事。” “哦!”她望了宋青山一眼,叫道:“宋哥哥,你疼吗?” “还好。” 追风侠道:“唉!想不到你们两个人感情还不错,好啦,现在什么事也不必说了,还是先把这只手接上吧。” 一个时辰之后,宋青山的另一只手,终于又接了上去,过去,他虽曾断了一手双足,现在已接上,三天之后,又可复元如初,重振声威,争霸江湖了。 圆空和尚目光环视在场之人一眼,叹道:“如非尘事未结,老衲也不会重涉江湖,想不到当年飞鲸岛一行,致令我晚登因果二十年,为了一点原因,老衲又重涉红尘,看来佛家所谓因果循环,诚不欺人。” 语毕,深深一叹。 顷刻又道:“杨世川,你现在去桐柏山,救你母亲去吧!届时,至厉鬼谷会面。” 杨世川应声道:“好吧,那我师父……?” “你放心,有我们在。”此时宋美珍走了过来,道:“杨哥哥,我也跟你去。” 杨世川回头看了一眼宋美珍,道:“那好,咱们走吧。” 大洪山与桐柏山,只有数百里之隔,就在杨世川飞身急跃之间,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至,杨世川与宋美珍两个人同时暗吃一惊,双双停下了脚步。 循声望去,但见一个丽衣少女,突然站立面前。 杨世川旧光扫处,但见这雨衣少女粉腮如花,望去冷若寒霜! 杨世川正待喝话,但见那丽衣少女明眸扫处,冷冷问道:“阁下就叫杨世川吗?” “不错!” 那丽衣?倥淅湟恍Γ治实溃骸澳阋酵┌厣椒裳喟镒芴茫俊?br /> 杨世川暗地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她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冷冷一哼,道:“这何足为奇?你不是要去救你母亲,你还有一个朋友已在桐柏山等你吗?” 杨世川骇然退了一步,道:“你……是谁?” “我嘛?”那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是谁?你想知道吗?” “不错,我要知道你是谁?我要去救母亲你为什么知道?” 她淡淡笑道:“不要说这区区之事我知道,就是你大部份之事,我也知道,杨世川,我看你还是不要到桐柏山的好。” “为什么?” “恐怕与你朋友进去之后,就出不来。”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我倒想试试。” 丽衣少女冷冷道:“现在我说来,你也未必相信,以为我危言耸听,不过,你去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杨世川突然问道:“姑娘与飞燕帮有什么关系?” 丽衣少女也不回答杨世川所问,沉思半晌说道:“再说,你母亲她被困在那里知道吗?” “不知道。” 丽衣少女冷冷一笑,说道:“这就对了,飞燕帮总堂房院数百幢,你想找你母亲被困之处,不是象大海捞针?” “不错,可是,我也要把我母亲找到。” “你不是痛恨你母亲吗?” “是的,我恨她。”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了救她,从她的口中得悉飞燕帮设置机关?然后大破飞燕帮?” “不错。” 丽衣少女淡淡笑道:“阁下既然不听在下良言相劝,那么去吧!” 杨世川道:“你是飞燕帮的人?” “你认为我不是吗?”她轻声一笑,又说道:“好了,我也不打扰阁下。” 话落,莲步姗姗,缓缓走去…… 望着这丽衣少女苗条背影,杨世川的脑海不期然涌起了吕碧琦的影子……” 他失去了颜玉琴之后,把全部的感情,给了吕碧琦,他不否认自己爱她,何况,他与他之间,有了夫妻之实。 他告诉自己:“我再不能失去吕碧琦,我要爱她,给她爱……” 于是,他又想到另一个对自己情苗深种的红衣少女崔妙妙…… 他黯自一叹喃喃道:“我不知如何清理这件情债?” 从苦笑中拉回到现实,他知道这个丽衣少女言之非虚,飞燕帮总堂房院数百幢,他想救他母亲,决非一件容易之事。 他皱了皱眉头,那丽衣少女的影子,已经消失,他知道这少女截路示警,当非恶意。 这当儿,宋美珍突然说道:“我们走吧。” 杨世川一微颔首,纵身跃去。 杨世川与宋美珍两人,在日落之时,已经进人桐柏山山麓,蓦然一个声音叫道:“杨兄台,你怎么现在才到?” 杨世川骇然止步,转身望去,但见俏叫化口露轻笑,伫立当前。 杨世川笑道:“张兄可来多时?” “是呀,俺已经来了几天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触及宋美珍,不由把话停了下来,问道:“杨兄,这位是——” “这是我师父的女儿!” “哦……宋姑娘,俺有礼了。”话中,向宋美珍行了一个礼,宋美珍睁着一双大眼,愣了一愣。 俏叫化问道:“杨兄,你带宋姑娘到这里干什么?” 杨世川道:“没有什么……” “你不是要来救你母亲吗?” “是的,是你师父告诉你在这里等我?” “是的,”但见俏叫化皱了皱眉头,说道:“杨兄,你进人飞燕帮总堂之事重大,如果有宋姑娘在场,恐怕有些不便。” “以张兄之意该如何?” 俏叫化道:“以俺之决心,不如把她先安置在前面一间破庙之内,我们回来时,再把她一起带走?” 想想也有道理,此去飞燕帮总堂,危险重重,如果带宋美珍在身边,也是一件麻烦之事…… 杨世川心念一转,向宋美珍问道:“宋姑娘,你说好不好?” 宋美珍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们不骗我,我什么都可以。” 当下俏叫化领着杨世川与宋美珍,来到了一座破庙之内,叫她在庙中等他们回来。 两个人出了破庙大门,取道直奔飞燕帮总堂,在杨世川还没有到这里之前,俏叫化已经探出了飞燕帮总堂的地址。 两个人一前一后,疾如流星赶月,跃过了几座山峰,这当儿,俏叫化突然停下了脚步。 杨世川微微一怔,跟着俏叫化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到了吗?” “到了。” 杨世川目光骤现精光,问道:“在哪里?” 俏叫化伸手一指前面一座山领,说道:“飞燕帮的总堂,就设在那山领之上,那山上,不是又凸出一个山峰,象摩天巨柱?” “正是。” “这山势形成特别,山顶上所住的,只不过是‘飞燕帮’三流高手,你再看看,那座摩天巨峰上,不是有平台,有三栋房屋及五座小院房?” 杨世川一看,道:“正是。” 俏叫化道:“我们想上那山顶,当非难事,不过,想上‘飞燕帮’总堂的那摩天巨峰,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杨世川暗道:“可不是,这摩天巨峰下四周山头,盖着数百幢房子,纵然选过‘飞燕帮’的爪牙视线,上了山顶,也难上摩天巨峰的平台!” 想到这里,杨世川不由皱了一皱眉头,当下问道:“如何才能上那摩天峰?” “这很难,这摩天峰高高山顶五十丈,就是轻功再高之人,也难一跃而上,飞燕帮绝顶高手,均住在上面,他们上下,均以长索攀登或滑下。” 杨世川眉锋深锁,道:“这么说来,我们无法上去了?” “上去当然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轻功问题。” 杨世川笑道:“张兄可以办得到?” “再练一百年,可能办得到。” 杨世川急道:“张兄,请别说风凉话,你是否有办法可以上去呀!” 张志纯一收笑态,说道:“好吧,现在我们谈正事,他语锋略为一顿,说道:“我们要上摩天峰,必须先上山头,可是那山头周围有‘飞燕帮’高手防守,如想不被发现,也非一件易事!” 杨世川问道:“那么,我母亲到底是在那摩天峰上.还是在山头上?” “可能在摩天峰上。” “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杨世川颔首沉思,说道:“那么,我们就先上那山头?” “当然。” “走吧,纵然是刀山剑林,我们也非一闯不可。” 说毕,当先纵身起身跃去.俏叫化紧跟其后,飞泻而去,就在他们两个人身影甫起之际,一声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至! 其声人耳,使杨世川与俏叫化为之心骇,杨世川陡然止步,转身喝道:“是谁?” 喝声过后,仅听那冷笑之声,已经传自百丈之外,杨世川与俏叫化悚然动容,骇然想见! 俏叫化说道:“我们行踪必已败露!” 杨世川心事重重,道:“不管是否行踪败露,我们也得走。” 俏叫化苦笑了一下,跟着杨世川奔去,顾盼之间,两个人已进入了山簏。 两个人的心情,不由感到一阵紧张,即将身入虎穴,是否能逃一死之劫,这谁也不能预料。 夜静静地……黑沉沉地…… 那山顶上四周屋宇,灯光通明,杨世川与俏叫化注视了片刻,弹身直向山上扑去。 静静的夜里,却充满了一片杀机! 杨世川与俏叫化上了山头,举目高望那座摩天峰巨峰,乍闻俏叫化低声说道:“杨兄注意,有人来了。” 杨世川暗地一驳,举目望去,见三个劲装大汉,向他们立身之处走了过来。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毙了他们!” 俏叫化道:“这万万不可,这三个劲装大汉只是飞燕帮的巡逻哨兵,杀了他们,也起不了作用,再说,咱们是为救人而来。 杨世川一想有道理,当下望着俏叫化说道:“那么,我们暂时避他们一避?” “正是?” 俏叫化一语甫落,身影一划,象巧燕掠波,奔向了一片树林之中! 杨世川也不敢怠慢,紧跟恍身,跃向树林,然后,再由密林中,上了山顶! 杨世川上了山顶,俏叫化突然一拉他的衣服,说道:“杨兄请慢。” 杨世川微微一愕,俏叫化说道:“杨兄你看看,左面第三间房子后右的摩天峰峰下,垂着一根绳索是不是?” 杨世川目光一扫,喜道:“正是。” “现在,我们必须以绝快的身法,到了那座房子的后面,借着那绳索之力,上了摩天峰。”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不……可是,飞燕帮总堂主高手不下数千,怎么现在会没有发现有人,莫非其中有诈?” “有诈?” “正是,飞燕帮之人,想必已经知道我们要来,而事先埋伏高手于四周,叫我们来上钩?” 俏叫化道:“这当然有可能,可是,好歹也是试试。” 杨世川一颔首,低声道:“张兄,快走——” “走”字出口,两个人双双弹身,象闪电地掠身而起,直奔那左面第三间屋宇之后面—— 经过了屋脊,轻飘飘地飘落在绳索之上,两个人伙身环视一眼,见没有什么动劳,才缓缓时了一口气! 俏叫化低声道:“杨兄,请快攀索而上。” 杨世川点了点头,转身握紧绳索,正待攀身而上,蓦然—— 一声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至,杨世川与俏叫化一听声音,暗道一声:“不好——” 目光环视,但见从黑暗之中,叠出了数百个人,向俏叫化及杨世川围了过来。 杨世川与俏叫化目睹此情,不由大为震惊,两个几乎吓得脸无血色! 杨世川暗道:“我就知道这其中有诈,果然不出所料,现在身陷重围……” 杨世川心念本落,乍闻俏叫化说道:“杨兄,我们中计了!” 杨世川冷冷一笑,脸上倏露杀机,这当儿,那数百个“飞燕帮”的高手,已把杨世川、俏叫化,团团围住。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响起乍见一个手握双刀的老者,欺步上前,扫了杨世川与俏叫化一眼,说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哈哈,小娃儿,难道还不束手就缚吗?” 杨世川冷冷喝道:“有胆不妨过来试试!” 一语甫毕,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这当儿,那数百个高手,虎视眈眈地,只要这握双刀老者命令一下,他们便会出手。 场面一时之间充满了一片杀机,当下俏叫化低声道:“杨兄,这里交给我,你快攀索登峰。” 杨世川乍闻此语,暗道:“俏叫化身负绝世武功,不要说这数百个人伤他不了,就是再多十倍之人,也奈何他不得。” 心念中,他一个转身,以绝快的身法,跃身而起,杨世川这一纵身,已经腾起二十丈,然后,抓紧绳索,攀登而上。 暴喝之声,破空响起,那数百个“飞燕帮”高手,已经出手攻向了俏叫化! 再说杨世川一口气登上了四十多丈,眼看就要到平台了,突然,一声狞叫之声,响自上面。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举目上望,吓得他几乎掉了下来。 但见摩天峰上,站立了数十个人,其中四人,正是阴魔,红衣怪客,周绿水及王芳黛! 阴魔发出阴恻恻的冷笑,象一把刀一样,听得杨世川头昏眼花。 他知道事情不妙,上有煞星,下有伏兵,上下为难,如果他冒然硬上,只要阴魔发出一掌,自己便活活待毙。 此刻情势,的确万难,回首下望,俏叫化与“飞燕帮”的高手,已打得难分难解…… 杨世川暗道一声:“完了……” 心念未落,乍间阴魔冷冷说道:“杨世川,上来呀。” 杨世川精神一震,当下功力聚然提运全身,一声低喝,突然向地面泻下—— 这一着大大令人出乎意料,杨世川明白,冒然上去了只是增加生命危险。 杨世川的轻功造诣,自喝了“阎罗神君”那杯药酒之后,已致炉火纯青之境。 飘身落地,但见数十个人围着俏叫化,当下怪吼一声,道:“我毙了你们。” 挟着撼山怵狱的喝话声中,杨世川一连劈出一十二掌,击向围攻俏叫化的人! 惨叫,惊呼,暴呼声—— 这几种发自内心的惊呼叫,交织成一支恐怖的乐章,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飞燕帮”内,造成了一场武林历年来的恐怖屠杀,但见杨世川博力过后,数十人应声而躺。 其余之人见状,不由暗地一楞,齐都退了开去。 俏叫化道:“杨兄怎么不上?” 杨世川冷冷说道:“张兄不妨看看上面?” 俏叫化目光一扫,脸色为之一变,杨世川低声道:“情势急若燃眉,我们还是以后再来,张兄快走——” 杨世川心知今夜如再不走,说不定会抛尸荒山,只要不死,那怕没有报仇机会?” 当下一语甫落,一弹身当先纵身跃去! 杨世川身影甫自弹出,无数的暴喝之声,突告破空传起,五六十道内家掌力,向杨世川迫了过去。 俏叫化见状,低喝道:“杨兄快退——” 俏叫化喝声甫落,杨世川身影暴退,又退回与俏叫化并立! 俏叫化正待说话,杨世川冷冷说道:“张兄,我们只好拼了!” “说不好也只有这样。” 一语甫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欺身而去…… 飞燕帮无数高手,虎视眈眈注视着他们两个人,数百个人的脸上,无不充满了杀机! 这当儿,杨世川陡然一声大喝,双掌猛劈出。 俏叫化也在杨世川喝声之下,跟着拍出三掌,这五掌聚杨世川及俏叫化的全部功力,委实非同小可。 掌力起处,尘砂飞泻,杨世川与俏叫化掌力过后,同时掠身,飞泻而去。 俏叫化与杨世川的轻功造诣惊人,这一弹身,象闪电般地从飞燕帮高手的头上,一跃而过—— 突然,就在杨世川与俏叫化脱出重围之际,一声娇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 但见一倏丽影,象幽灵般地,飘落在杨世川的面前。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期然地退了一步,举目望去,杨世川呀的一声惊叫,又退了一步。 来人,正是杨世川在林中所见的那个丽衣少女。 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道:“姑娘如不让路,在下要得罪了。” 丽衣少女粉腮依旧冷若寒霜,注视着杨世川与俏叫化,冷然一笑,道:“我不是说过,你进得了飞燕帮,就别活着命回去?”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喝道:“你真不让路吗?” 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纵然我让过路,你们自信能出得了这山头?” “我们正想试试。” 丽衣少女纤手轻抬,佛开了被夜风吹散的秀发,做出一种风情万千的神态,口里却冷冷道:“这山顶上,你们虽然只看到了二百多名高手,可是三十丈下的林内,却有一千多名高手在等着你们。” 杨世川冷冷笑道:“就是一万名高手围住我们,我们也要闯着试试。” 她冷冷一笑,道:“那么你们是来干什么?” 杨世川,俏叫化闻言,心里同时一震,不期然地把眼光,全部放在丽衣少女的冷若冰霜的粉腮上…… 她冷冷一笑,道:“你们是到飞燕帮来玩的?” 这句话又挑起了杨世川的怒火,当下冷冷笑道:“我们是不是来玩的,干你屁事?” 杨世川一语甫落,丽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不是要救你母亲吗?她人在何处?” “你管得着?” 她转动了一下乌溜溜的眼睛,冷然叫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过吧!” 说完,果然横开数尺,让过去路。 杨世川与俏叫化同时一怔,丽衣少女会突然让过去路,的确令他们两人大大地感到意外。 俏叫化回头望去,那数百名高手并没有追来,俏叫化暗道:“这女人说得不错,三十丈之外,必定有更多的伏兵了。” 这当儿,丽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不走,我要先走了。” “了”字犹未出后,一挫腰,飘然而逝。 杨世川和消叫化反而被这个丽衣少女弄得茫然怔立,半晌,杨世川才说道:“张兄,我们走吧。” 身影跃起,直向山下泻去。 杨世川一跃身,已经到了二十丈,突然,一个声音传自左方,低喝道:“向这里来。” 杨世川闻声之下,转身问道:“张兄,你听见这声音没有?” “听见了。” 突然,那冷冷的声音又传来道:“你们还想什么?难道找死不成?快过来。” 左方是一片秘林,这眼前情势,不容杨世川有思考余地,当下恍身向林中奔去。 进人林中,却不见一个人影。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由暗道一声:“怪!”怪字末落,那声音冷冷又传来道:“快走呀,你们呆什么神?” 杨世川与俏叫化同时一楞,当下一纵身,飞身奔去,顾盼之间,已纵出数十丈,突然——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石屋。 这房屋以大理石砌成,精致异常,杨世川望了俏叫化一眼,两个人不觉愕然不知所以。 那声音传自石层之内,道:“进来呀!” 俏叫化抓了头皮,刚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俺都给搞糊涂了……” “是啊,这——到底是谁?俏叫化道:“管他是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话毕,纵身进入石屋。 两个人进入石屋之后,但觉一片暖气浸身,举目望去,但见石屋大厅,精致宽大,一切家具应有尽有,壁上挂著名家字画不下数十张! 俏叫化哇哇叫道:“这到底是弄什么玄虚?……”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世川心里突然似有所悟,道:“莫非他们引诱我们进入这里,以便一网成擒?……”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扫向了那发声处,但见布帘掀处,一个女子莲步姗姗,走了出来。 杨世川与俏叫化下意识退两步,异口同声惊道:“你……” ——这个女子,赫然就是原先那个丽衣少女。 杨世川语犹未落,突然,从后面房内传出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二位多虑了!” 杨世川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姑娘你引诱在下进入这里,是什么意思?” 俏叫化也道:“不错啊,你是干啥的?” 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二位何必来势汹汹,我只是要了却一场宿愿,才不借冒险,把二位引到这里,难道二位不应该感激我?” 话毕,轻轻一笑,又道:“二位数日不吃东西,肚子饿了吧,贱妾已为二位相公预备一桌酒肴,请到里面共饮一杯如何?” 杨世川正待答话,俏叫化已答道:“什么?有吃的?” “不错。” “好好,有没有馒头,俺最爱吃馒头?” “有的。” 俏叫化不待那丽衣少女话落,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进了后房。 杨世川要拉他已来不及,当下注视着那丽衣少女冷冷说道:“姑娘存什么心?” “我嘛?”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说过,我只是要了却一场宿愿呀?” “姑娘既是‘飞燕帮’的人,就不是好东西!” 杨世川这句话说得丽衣少女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可是,她轻轻一笑,那杀机同笑容突然而逝,说道:“杨少侠,不错,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不过,现在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既然请你们到这里,就不会存有陷害你们之心!” 杨世川冷笑道:“这个很难说……” 杨世川话犹未落,突闻后房传来俏叫化的声音,叫道:“杨兄快来,这馒头做得不错,有酒有莱,好吃极了。” 杨世川皱了一皱眉头,那丽衣少女说道:“杨少侠,我冒生命之险,请你们到这儿,只是当初一句戏言,今已碰到,自然了却这场戏言才对。” “什么戏言?”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我……我……” “杨世川心头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我爱上了……” “什么?”杨世川暗地一惊,说道:“你爱上了谁?” 丽衣少女苦笑了一声,道:“我爱上了你的朋友!” 杨世川缓缓吁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俏叫化?” 她羞惭地点了点头。 “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我真的爱他,我引你们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这句话,请相信我。” 杨世川见她说得诚恳异常,当下说道:“哪么,你进去跟他谈谈?” 她脸上一红,道:“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代我跟他说好吗?” 杨世川心念一动,问道:“请问姑娘在‘飞燕帮’身掌何职。” “我是王芳黛的义女,并无任何职务,故他们把我安顿在这里。” 杨世川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后房,但见俏叫化吃得津津有味,杨世川一想到那丽衣少女的话,不由微微一笑,道:“张兄,吃够了没有?” 张志纯手里拿着一块馒头,咬一大口,摇了摇头,杨世川见他狠吞虎咽,不觉笑问道:“好吃吗?” “好好,她做的菜真不错。” 他吃了一口菜,又啃了一口馒头。 杨世川道:“张兄,有一件好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事?” “你看刚才那女子长得怎么样?” “很漂亮。” “菜也做得好?” “不错。”俏叫化把半截馒头,塞进口里。 杨世川说道:“她要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说她爱你!” “啊”俏叫化大吃一惊,这啊的一声,并没有叫出口,因为,他的口中被半个馒头塞得满满地,紧紧地。 他睁着一双大眼,注视杨世川…… 俏叫化惊道:“你说什么?” 杨世川见他口中塞着馒头,嗡嗡发声,就听不清楚地说什么,当下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俏叫化用手抓出了口里的馒头,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个丽衣少女要我转告你,她说她爱你,要我问你意思怎么样?” “爱……俺?” “不错!” 俏叫化的眼睛睁得象银铃一样,呐呐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杨世川口见他吃惊神情,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道:“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真……的?你……说她爱俺……” 俏叫化吃惊得手里的半截馒头,也掉在地上。 杨世川想不到这句话会令俏叫化这么吃惊,殊不知俏叫化与圆空和尚一起长大,几曾听过有一个女人爱他? 杨世川正待答话,丽衣少女的声音突然传来道:“张相公,这是真的。” 俏叫化举目望去,见丽衣少女缓缓走了进来,俏叫化吃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呐呐道:“你……你……”他结巴不知所语。 丽衣少女苦笑道:“张相公,你不必吃惊,我不是说着玩的!” “你爱……爱俺?” “是的。” “你……没有说错?” “这句话能说错吗?” “可是俺……俺……” 丽衣少女嗤嗤一笑,道:“张相公,你紧张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跟你一辈子!” 张志纯定了一定神,咽了一口痰水,说道:“可是……俺恐怕养…… “养不起我?” “是啊!俺……俺是俏叫化子。” “你放心,我有的是钱……” “这个……可是……唉唉,俺不知怎么说才好。” “慢慢说好了!” 俏叫化抓了抓头皮,道:“俺恐怕配不上你!”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要我们相爱,什么事都能解决。” 杨世川见状,含笑说道:“二位慢慢谈,我到外面去坐一会儿……” 话犹未落,缓缓向大厅走去,俏叫化急得大叫道:“杨兄,你不能走!” 杨世川笑道:“难道你要我在这里看你们亲热?好啦,你有什么叫我好了。” 话落已经出了大厅! 回忆了一下发生的情形,似是一梦,想到自己是否能救出母亲,以及是否出得了飞燕帮,不由深深一叹。 杨世川叹声未落,后房突然传来俏叫化的声音,急叫道:“杨兄…… 杨世川暗吃一惊,应道:“什么事?” “俺……俺……” “你怎么了?” “俺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世川失口而笑,暗道:“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既然抱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当下应道:“她要什么?” “俺不知道……她只是闭着眼睛……哦,她现在睁开了……又闭上了……你说俺怎么办?” “你说你爱她呀!” “我说过了……可是,她……她……” 杨世川道:“亲她呀!” “亲她?……怎么亲法?你来教教俺好不好?” 杨世川正待答话,突然—— 一声暴喝之声,传自石屋之外,俏叫化举目一望,但见数条人影,直向石屋奔来。 杨世川见状,脸色一变,纵身进入后房,举目一看,使他脸上不觉一红。 但见俏叫化搂着丽衣少女在热吻着…… 杨世川见状,喝道:“张兄,不好了!” 俏叫化被杨世川这一喝,吓了一跳,推开了怀中的丽衣女,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到这里了。” 这句话说得俏叫化与丽衣少女脸色为之一变,怵声道:“真的……” ? 暗摹弊钟涛闯隹冢挪缴丫搅嗣趴冢鲆律倥蝗灰换猩恚搅嗣趴冢黜uΓ鋈素19趴凇?br /> 丽衣少女粉腮一变,道:“各位……” 丽衣少女话犹未落,但见人丛中,闪出了那个握双刀的老者,冷冷悦道:“王姑娘,本帮帮主已发现杨世川与俏叫化进人这里,现在这石屋四周,已经伏下了千名高手,王姑娘私藏人犯,帮主可能要严罚于你。” 丽衣少女突然冷冷一笑,道:“我就是故意把他们引诱到这里,好让本帮把这两个人擒下。” 丽衣少女这句话说得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道:“好个心计奸诈的女人,原来你是骗我们——”喝未落,他弹身向大厅跃出—— 第十四章 阎罗神君 杨世川这一扑身,疾如电光石火。他想不到这个女人,竟引诱他到这里,果然就是为了把他们擒获! 俏叫化在杨世川一弹身之际,他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呀……原来你是骗俺……” 他也恍身出了后房。 这当儿,杨世川瞪视着伫立门口的丽衣少女,咬牙喝道:“人言天下最毒妇人心,想不到此语果然一丝不假,我留你何用?” “用”字出后,一挫腰一掌猛向丽衣少女攻击! 杨世川此时怒火填膺,他这一掌攻出之势,挟其毕生功力所发,端的非同小可。 丽衣少女冷笑声中,娇影闪处,飞身向门外泻去。 杨世川一击未中,大吼一声,正待扑身而上,站在门口的数十个飞燕帮的高手,猝然发动攻势,各击一掌。 杨世川被迫得退了十来步,这当儿,俏叫化已经到了他的身侧。 那手提双刀的老者狞笑道:“我看阁下还是束手就缚吧,告诉你,这石屋之外,已经被本帮千名高手包围。” 杨世川乍闻此语,打了一个冷战,俏叫化张志纯说道:“杨兄,你还帮这个女人说话,还说她爱俺!” 杨世川道:“我想不到他们有这一招。” 俏叫化低声道:“我们是否出去?” “你认为?” “冒险出去,总比束手待毙来得好。” 杨世川低声道:“由我先发掌,你在我一出手之际,攻出第二招,然后弹身奔出。” “好。” 俏叫化应声甫落,杨世川陡然一声大喝,猛向伫立门口的飞燕帮高手劈出一掌。 俏叫化也在杨世川攻出一掌之际,身影划处,已经到了门口,一连劈出五掌。 俏叫化的武功,得自圆空和尚真传,在掌力方面,并不逊于杨世川。 他一连攻出三掌,把挡在门口的飞燕帮高手,迫了开去,然后,一点双足,人似巧燕,飞泻而出。 俏叫化这身武功,的确令人吃惊,这当儿,杨世川在俏叫化出了重围之后,怒发三掌,身子一纵,也出了石屋。 杨世川与俏叫化出了石屋,只是在极快的一瞬之间的事,飞燕帮的高手,同声暴喝,围攻而上。 杨世川低声道:“张兄,快走——” 杨世川走字甫出,一声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人影闪处,他的面前,已经飘下了三个人来。 杨世川与俏叫化不期然退了一步,举目望去,但见阴魔、红杉怪客、周绿水等站立当前。 阴魔冷冷一笑,道:“杨世川,想不到你竟上了飞燕帮,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哈哈……” 一连串的狂笑,听得令人毛骨悚然。俏叫化冷冷道:“喂,你笑什么名堂。” 阴魔一敛笑声道:“笑你死期已到!” 杨世川冷冷接道:“这个未必!” 周绿水哂然一笑,道:“杨世川,咱们之仇,也该算一算……” 杨世川大喝道:“周绿水,我要杀你!” “那不妨出手。” 杨世川对周绿水,现在已恨之入骨,这个男人玩弄了一个纯洁的少女——宋美珍。 场面在一时之间,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杨世川目露凶光,逼视在周绿水的脸上。 俏叫化望着周绿水,道:“周绿水,你真的该杀!” 周绿水哂然道:“死在眼前,还口出大言,你不妨看看,你们的四周,有多少人。”杨世川不期然把目光一扫,乍使他脸色一变,但见苍林四周,人似海潮,把他们围住。 杨世川望了俏叫化一眼,说道:“张兄,拼了!” 俏叫化道:“说不好也只有这样。” 杨世川冷冷问道:“周绿水,你要把宋美珍怎么样?” 周绿水狞笑道:“宋美珍又不是你的情人,你关心她干什么?” 杨世川大怒,暴喝声中,直扑周绿水,一掌攻出。 杨世川一出手,俏叫化也不约而同地,出手攻向了周绿水,这时站在一侧的阴魔,也突然发动攻势,一掌击向了杨世川。 阴魔一发动攻势,“红衫怪客”也出了手。 杨世川被阴魔的一道掌力,迫得抽身而退,但听砰的一声,俏俏叫化被“红衫怪客”掌击得滚了两滚,才站起来。这当儿,这四个人联合出手,不要说杨世川与俏叫化,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也承受不起。 尤其王芳黛一个人的武功,就不是杨世川所能抵得过,顾盼之间,杨世川打得汗流浃背。 乍闻王芳黛一声叱喝,道:“杨世川,你给我躺下——” 紧接着一声闷哼,杨世川一个身子,被王芳黛一掌劈得飞泻而出。 就在杨世川的身子飞泻而出之际,一条丽衣人影,猝然接住了杨世川的身子! 这条丽衣人影,正是那个丽衣少女。 王芳黛怔了一怔,这时,俏叫化也被阴魔擒下。 丽衣少女的眼光,注视着阴魔手中的俏叫化,黛眉微微一绉! 但听阴魔冷恻恻笑道:“我看你们今日是否能逃出我手!” 俏叫化张志纯虽然被抓,可是还算清醒,当下望了一眼阴魔,冷冷说道:“阴魔,假如你弄我们不死,终有一天,我们会报此仇!” 阴魔狂然大笑,道:“死在眼前,还口出大言,你放心好了,你们走不了的。” 阴魔望了站在一侧的红衫怪客一眼,说道:“洪帮主,你的仇人已被我所擒,这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要回去一趟!” “红衫怪客”说道:“不在这里多住几天?” 阴魔冷冷道:“我杀了一个人之后,还会来的,有很多事情,还要布置一番。” “既然如此,你请珍重。” 阴魔把手里的俏叫化,正待递给红衫怪客,丽衣少女突然一恍身,站在阴魔的面前,说道:“老前辈,把他交给我!” 阴魔怔了一怔,然后,把手里的俏叫化,交给丽衣少女,丽衣少女的右手,扣住了俏叫化的命门穴,把他扶在胁下。 “红衫怪客”道:“此次能擒下这两个人,王碧香的功劳不小!” 丽衣少女乍闻此语,微微一笑,这当儿,阴魔一掠身,飘然而去。 丽衣少女王碧香望了“红衫怪客”一眼,问道:“义爹,这两个人跟您有仇?” “不错!” “义爹要把他们怎么样?” “杀他们。” 王碧香冷冷一笑,道:“这两个人的胆子也不小……” “可不是,王碧香,你把他们擒回总堂!” 王碧香微一颔首,挟着杨世川与俏叫化,纵身奔去,俏叫化被王碧香拉在胁下,心里不觉暗暗骂道:“好个毒蝎女人,如果不是你……哼……” 俏叫化越想越气,如非王碧香的一支右手按住他的“命门穴”上,他可能会挣脱王碧香的身。 再说王碧香出了苍林,来到通往总堂的路上,她微一停步,咬了一咬银牙,突然一恍身,向山下奔去。 王碧香这种举止,出人意料之外,她竟要把杨世川与俏叫化,带出飞燕帮。 但见她脚步如飞,几个起落,已经下了山头,突然—— 就在王碧香飞身急奔之间,眼前人影门处,数十个人猝然截住去路。 王碧香芳心一骇,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明眸闪处,发现挡住去路的赫然就是守关的飞燕帮之人。 王碧香暗道一声不好,这当儿,但见一个手握铁棍的劲装大汉,含笑问道:“王姑娘,未悉你要上那儿!” 王碧香目睹此情,知道如再不拼命,不但救不了杨世川与俏叫化,说不定连她也要丧命。 因为现在情形,不比在石屋时,在石屋时,她认为如不说她有意把他们诱到石屋,她们三个人,便会全部丧命,基于当时情形,她只有说故意把他们诱到石屋,好让飞燕帮的人把他们擒下。 可是现在情形不同,她要把杨世川与俏叫化带离飞燕帮,太过明显,弄得不好,他们三个人都会死命。 当下心念一转,冷冷应道:“我要下山。” 劲装大汉含笑道:“可是帮主禁令末除,不容有人出人本山。” 王碧香一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当下冷冷道:“可是我是例外。” 劲装大汉道:“那么,让我禀告帮主之后,再做定夺。” 劲装大汉一语甫落,即令一个守关之人,往总堂禀告“红杉怪客”。 王碧香一看情势不妙,脑中念头一转,含笑说道:“既然帮主之今未除,我不出去也罢。” 话落,向来路奔去。 劲装大汉也不是一个笨人,他虽然不认识王碧香胁下的杨世川与俏叫化,但他们被挟出山,这其中就不无原故。 再说王碧香走出了二十丈,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去,那劲装大汉已经没入林中! 王碧香咬了咬银牙,把俏叫化放了下来。 俏叫化突觉丽衣少女按在他命门穴上的手一松,他一挣身,跃了开去。 俏叫化还不知道王碧香用心之苦,当下怒视着王碧香,冷冷喝道:“俺要杀你!” 挟着喝话声中,一掌劈去。 王碧香见状,芳心为之一痛,道:“张相公,住手!” 俏叫化被王碧香这一喝,果然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去,举目望去,但见王碧香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 俏叫化道:“唉啊……你哭什么?” 王碧香玉手轻抬,拭去了泪痕,道:“你太不了解我了。” “不了解你,哼!”俏叫化冷笑了起来道:“我们几乎死在你的手里。” 王碧香冷冷一笑,当下也不回答俏叫化所说,挽手人怀,取过一粒丹药,纳人杨世川的口中,然后,伸手拍向了他三十六大穴。 杨世川先前中王芳黛一掌,伤势虽然不重,但也伤及内腑,当下睁眼一望王碧香,脸色为之一变。 王碧香苦笑一下,说道:“杨相公,请你不要生气,我原先会欺骗你们,完全是关心你们,如果我不这样,你们都会丧命。” 杨世川回味王碧香语中之意,恍然大悟!原来王碧香是为了设法救他与俏叫化,如果当时她不那么说,俏叫化与自己连她,说不定真的全部丧命。 心念转处,冷冷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坏人,你总会明白,不过,我爱张相公,却是千真万确之事,”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快走,否则红衫怪客一来,我们都没命了。” 话落,当先纵身向山下奔去。 俏叫化与杨世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杨世川不觉微微一叹,道:“她是一个好人!” 俏叫化道:“她……她刚才不是想……” 杨世川苦笑接道:“我们误会她,现在我们必须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话落,身影一划,当先挺身跃去。 突然—— 前面声音传来,道:“王姑娘,非常抱歉,在帮主还没有覆令之前,我无法放行。” 举目望去,但见王碧香冷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放行了?” “不错。” 错字犹未出口,杨世川与俏叫化已经到了场中,王碧香粉腮一变,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闯了。” “了”字犹未出唇,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出手一掌攻击。 杨世川一出手,俏叫化也猝然弹身,一掌攻击。 目前情势,对他们三个人极为不利,如不设法先退出飞燕帮,以后再设法救杨世);1母亲,弄得不好,今日势必丧命。 当下三人联合出手,其势何等之猛,那劲装大汉一抱铁棍,猛扫而去。 这当儿—— 从飞燕帮总堂的摩大峰上,传来了三声一长两短的警哨,此哨一出,站在一侧四十个飞燕帮高手猝然出手,各击一掌,攻向了杨世川、俏叫化与王碧香。 王碧香一闻哨声,暗道一声:“不好,大队人马,即刻到矣!” 心念甫落,喝道:“杨相公和张相公,你们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杨世川与俏叫化知道丽衣少女所言非虚,这警哨当非无因而发。 当下杨世川大喝一声,五掌迫开了四十个飞燕帮高手围攻,身影正待弹出。那四十个又围攻而上。 杨世川还不知道:“刚才那一长一短的警哨,就是红衫怪客所下的命令,如发现有人走出桐柏山飞燕帮总堂,这守关全部之人,非全部斩首不可。 于是,这几个守关之人,纵然豁出生命,也不能让杨世川等人出去。 杨世川见状,道道:“不妙……”他在心念中,又攻出五掌。 杨世川在刹那之间攻出十拿,惨叫声起,已经有数十个人飞身栽倒,可是没有倒下的人,都飞身狂扑。 蓦然—— 一声娇笑声起,一条红衣人影,猝然进人场中,杨世川暗道:“不好,王芳黛又到了……” 杨世川心念中,乍闻那红衣人冷冷说道:“好不要脸的东西,用这围攻手段!”不怕传开出去。被人笑掉了牙吗?” 杨世川瞪眼望去,心里不由一震,来人并不是王芳黛,而是那个红衣少女崔妙妙。 杨世川在此时此地,突然发现了崔妙妙,不由为之一怔,数日前,他因为赴“孤雁山”找“百药之圣”,忘了崔妙妙何去何从? 如今她又突然出现,怎不令杨世川又惊又喜,可是,当他想到崔妙妙数度为他受伤时,他不由感到一阵黯然! 他轻轻叫了一声:“崔姑娘……” 崔妙妙憾然一声:“你还认得我吗?” 其声幽怨,感人之极,杨世川正待答话,倏地,一个冷冷声音喝道:“杨世川,还不走难到找死不成?” 声音过后,数条人影,猝然弹身飘进场中,杨世川举目望去,不觉吓了一跳,来人,赫然是不带面具的“阎罗神君”及文武双判。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此人竟会在这里出现。 杨世川这一惊不由把脚步也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阎罗神君”出神……” “阎罗神君”脸色一变,喝道:“快走——” 杨世川见“阎罗神君”脸泛怒容,当下应了一声是,双掌拂出,人已弹身而起。 这刹那之间,文武双判的青铜剑及判官笔挥处,惨叫声起,已有数人应声而躺! 俏叫化、王碧香以及崔妙妙精神为之一振,猛然发掌,攻向飞燕帮的高手。 惨叫声,交织成一支恐怖的乐章,挟着惨叫之声,但见血花溅处,无数的人应声飞倒在地。 这当儿—— 杨世川一掠身,猛向苍林之外泻去,但见他几个纵落之下,已经出了二十几丈! 突然—— 就在杨世川飞身急奔之际,一声娇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 声音骤然传来,令杨世川心里为之一寒,因为这冷笑之声,正是出自紫衣少妇王芳黛之口。 杨世川一骇之下,但见紫衣人影闪处,王芳黛冷若寒露,站立当前。 她冷冷一笑,说道:“杨世川,真想不到那女贱婢还会帮你们的忙,不过,你们想出这里,还办不到。” 杨世川脸色一变,他的脑中,即刻涌起了被王芳黛三天之辱,当下杀机倏起,冷冷喝道:“王芳黛,咱们之仇,也应该结了!” 一语甫落,欺前三步,蓄势待发。 王芳黛冷冷笑道:“杨世川,你当真还不束手就缚?” 杨世川冷笑一声,大喝道:“不要脸的女人,接我一掌——” 一掌甫出,身影划处,呼呼两掌,猛然劈出,这两掌用的是‘阎王三招’中的‘阎王登堂’与‘阎王晨旗’。 王芳黛粉腮一寒,在杨世川两掌攻到之后,闪身而退,杨世川身子一紧,又一连劈出三掌。 杨世川经过无数次的动手,这一套奥妙绝伦的掌法,进步得非常神速。 现在他出手之快与精奥,就不知要比数日前高出多少倍,王芳黛一时之间也被迫得退后十来个大步。 蓦地—— 一条人影,像闪电般地飞人场中,一掌攻向了王芳黛,低声喝道:“杨世川快走。” 杨世川收身后退,目光转处,出手之人竟然就是“阎罗神君”。 王芳黛被“阎罗神君”一掌迫得后退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当下冷冷喝道:“难道你们也想用车轮战吗?” 杨世川脸色一变正待答话,“阎罗神君”哂然一笑道:“死到临头……”“阎罗神君”头字甫自出口,目光落在王芳黛的脸上时,不由呀的一声惊叫,蹬蹬蹬退了三步。 王芳黛的明眸,在“阎罗神君”一声惊叫之后,骤然落在了“阎罗神君”的脸上! 她啊的一声惊呼,霍然退了两步,呐呐道:“你你……你……” 这突然的举措,令杨世川吃了一惊,他吃惊地望着他们两个人,也退了一步! “阎罗神君”咽了一口唾沫,道:“你……是王芳黛……” 杨世川心头一震,茫然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这突然的举止,的确令杨世川摸不着头绪。 蓦地—— 王芳黛一声厉笑,道:“不错,我就是王芳黛!” 杨世川乍闻此语,不期然地把眼光,扫向了“阎罗神君”他心里突然似有所悟,暗道:“莫非……” 但听“阎罗神君’冷冷一笑,道:“王芳黛,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又重聚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言下深深一叹,喟然之情,溢于言表。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是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也轻轻地叹着。 他们两个人在话落之后,同时沉默下来,只是把眼光,骤在对方的脸上……默然而视。 杨世川突然明白过来,脱口叹道:“叔叔!” “阎罗神君”被杨世川这一叫,焕然惊醒过来。当下望杨世川一眼,冷冷道:“谁是你叔叔?” 杨世川眼眶一红,道:“叔叔,我知道你是的。” “阎罗神君”冷冷道:“我不是。” 杨世川道:“叔叔,你为什么不承认呢?追风快老前辈已经告诉我,王芳黛的情人,就是叔叔您。” “阎罗神君”冷冷道:“你叔叔十七年前,已经死了。” “不,叔叔,我知道你就是,否则,别人不会对我这样好,叔叔,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蓦地—— “阎罗神君”仰首厉声而笑,其声悲抑,直笑得山谷一片愁云惨雾,树叶纷纷堕落。 由此,可以看出他心情是多么悲绝惨痛! 杨世川闻声,骇然退了两步,惊惧地望着“阎罗神君”! “阎罗神君”笑声嘎然而止;但见他目含泪光,注视在杨世川的身上。冷冷道:“不错,我就是当年你的叔叔“醉客”,可是现在,醉客已经死了,我不是你叔叔。” 杨世川当然明白,他叔叔“醉客”何以心情会如此悲痛,那完全是为了自己母亲董佩香奸污了他。 杨世川叹道:“叔叔,是不是为了我母亲……—— “阎罗神君”冷冷接过:“是的,对这件事,我不能不耿耿于怀……” “可是,你是中了她的奸计。” “好计?……是的,这是奸计,毕竟,我们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我有何颜面见师兄于九泉之下?” “阎罗神君”言至于此,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 杨世川也觉滚下了两行泪水,他黯然道:“叔叔,我爹爹会原谅你的。” “然而,我一生如何洗刷这心灵污点?” 杨世川道:“叔叔,忘了它!” “忘不了,抹不去,为了这件事,我无时不在仟侮,天啊,我敬爱的师兄,竟会不知道这件事。” 杨世川不愿他叔叔为了这件事难过,当下岔开了话题,望了王芳黛一眼,问道:“叔叔,你认识王芳黛?’杨世川这句话,当然是明知故问,因为此刻,他找不出一句更好的话。 “阎罗神君”冷冷笑道:“是的二十几年前,我便认识她。” “她是叔叔的爱人吧?” “曾经是的。” 杨世川道:“听说叔叔为了这个女人改嫁别人,而终日以酒消愁,才博得“醉客”之名?” “是的。” “叔叔,你不恨她?” “阎罗神君”苦笑了一下,说道:“当然,有爱就有恨,爱之深恨之切,爱与恨是分不开的,”他的目光,落在王芳黛的脸上,问道:“王芳黛,二十年中,你一向还好吧?” “还好,你呢?” “托你的福。” 王芳黛苦笑了一声道:“欧阳春:你说人生散聚,是多么微妙?” “不错……”他轻轻地笑了笑。 现在,他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幽幽地问出了别后之情,一点也没有存下可怕的杀机! 这一点,连杨世川也出乎了意料之外。 当下“阎罗神君”冷冷一笑,道:“王芳黛,你该记得,我们二十年前的山盟海誓吧?” “我记得。” “现在呢?” “过去了。” “是的,过去了,女人随口可以发誓,就像随口吐一口痰一样,而男人却把它当做真正一回事!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又疯狂而笑! 王芳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欧阳春,你笑什么?” “阎罗神君”一敛笑声道:“笑我当了一次傻瓜!” “难道这件事你不该负一点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 “阎罗神君”冷冷笑道:“难道你嫁给别人我也有责任吗?” “你没有责任?假如不是你远走异乡三年,我会改嫁?” “你不是说再长的日子,你也要等吗?” “是的,我要等,可是,我听到谣传你有了新的恋人。” “阎罗神君”冷冷笑道:“你把我欧阳春当作了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可是当时你是不别而走,使我不能不相信。” 欧阳春仰首望着天际蓝星,冷冷说道:“好了,我们不应该再谈这些过去的事,现在我要叫你让路!” 一语甫落,脸色骤现杀机,迫视在王芳黛的脸上,王芳黛冷冷一笑道:“假如我不让呢?” “我相信你不敢。” “为什么?” “我会杀你。” 王芳黛狂然大笑,道:“你办得到吗?” “当然办得到。” “那不妨试试。” 王芳黛一语甫落,粉脸骤露杀机,幌身截住“阎罗神君”去路。 “阎罗神君”目光过处,扫了杨世川一眼,说道:“杨贤侄,你走吧。” “走?”王芳黛冷冷长笑,道:“有这么容易吗?”。 “阎罗神君”的脸色为之一变,咬牙喝道:“王芳黛,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寡义?如果你念及我们往昔一场情义,你会让路……” “可是现在我们宗旨与立场不同。” “阎罗神君”微微一叹、心道:“这个女人曾经使我生命堕落,我曾爱她,她又别我而去! 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个女人剥夺了他太多的感情,现在他要讨回来。 他阴冷冷的笑了一下,道:“王芳黛,你当真要我动手吗?” “如果你认为动手能出得了飞燕帮,那不妨出手试试。” “好极好极,”“阎罗神君”狂笑道:“你这个贱女人,我发誓出江湖之后,要跟你结一笔帐。” 话犹未落,“阎罗神君”猝然一弹身,身影划处,像闪电般地欺到了王芳黛的面前。一掌劈去。 王芳黛在“阎罗神君”一出手之际,猝然挺身而去。 身子甫出,一个声音冷冷道:“杨世川,你往那里走?”挟着喝话声中,迎面一道掌力,向杨世川袭到。 王芳黛乍觉这道内力来势奇猛,不得不一缓身势,抽身而退,举目望去,但见周绿水站立面前。 这当儿—— 一场暴喝之声,破空传来,但见数条人影,奔下了飞燕帮的山岑,这数条人影,正是俏叫化、王碧香、崔妙妙。 这时,手握有铜剑与判官笔的文武双判,也仁立“阎罗神君”与王芳黛交手的场外。 杨世川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周绿水的脸上喝道:“周绿水,你不让路吗?” “不。” 周绿水不字犹未出口,杨世川大喝一声:“我要杀你。” 杨世川挟着撼山栗狱的喝话声中,“阎王展旗”的一招,已经出手攻出。 杨世川对于周绿水的确是恨之入骨,如非是宋美珍所爱之人,他可能早就毁去了这个人。 当下杨世川一掌攻出,其势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周绿水果然知道厉害,纵身而退。 杨世川一击落空,脑中泛起了一个念头,当下收身而退,注视着周绿水,冷冷说道:“周绿水,你真是不去见宋美珍?” “不去就不去,说什么废话。” 杨世川纵身一笑,道:“你不去,我就把你活擒。” “擒字出唇,一连十二掌,挟以狂风暴雨之势,急卷而出,打向周绿水。 杨世川掌势甫落,飞燕帮的总堂之内,传来了无数的暴喝之声,但见多数的人影已飞奔而来。 这当几—— 但闻“阎罗神君”叫道:“杨贤侄快走——” 杨世川心知“飞燕帮”的大队人马即时到达,当下咬牙大喝,五掌又攻向了周绿水。 杨世川一连攻出一十七掌,威力之猛,岂是能挡得住? 掌声过后,啐的一声,周绿水被杨世川一掌震得飞泻而出,杨世川一抬手,把周绿水的身子,提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绿水的口中溢出阵阵鲜血! 杨世川咬了一下牙根,冷笑声中,弹身向岭下飞跃而去,也在杨世川身子甫出,人影闪处,无数“飞燕帮”高手,又截住去路。 杨世川目光扫处,来人又不下五十人之多,当下冷冷一笑,喝道:“你们找死——” 他右手杨处,左手提着周绿水,向前飞泻而去。 杨世川身影虽快些,五十多个飞燕帮的高手,同时也发动攻势,各攻一掌。 这当儿—— 倏听“红衫怪客”的声音,冷冷喝道:“杨世川,你不要命了!” 杨世川收身后退,举目望去,但见像幽灵似的人影又把他围在核中。 那先前出手的五十多上人,缓缓退了开去,在那五十多个人返身之际,一百个黑衣人欺了过来。 杨世川骇然退了一步,“红衫怪客”狞笑道:“杨世川,你还不束手待缚!” 杨世川怒道:“如果你们再走一步,我就要你们的命。” “红衫怪客”哂然道:“杨世川,如果你再走一步,我门下之人,也立即会叫你当场毙命,这一百个人手中,都握着暗器……” 杨世川目光在“红衫怪客”话犹未落之际,下意识一扫,惊得脸色乍变。 这一百个人,果然都握着暗器,镖、铁莲子、铁莲花、砂、针……江湖暗器,应有尽有。 “红衫怪客”哂然一笑,道:“这些暗器,皆浸过巨毒,见血封喉,你是要死呢?还是想活?” 杨世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目前情势,发展得令人意料之外,只要自己一动,“红衫怪客”所言非虚,这一百个人暗器,会脱手抛出。 杨世川心念及此,暗地打了一个冷战,当下脑海似有所悟,道:“红衫怪客,你别忘了,周绿水在我手里。” “你不要拿周绿水威胁我,周绿水与我‘飞燕帮’,并没有多大交情,他死了,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杨世川心里一凉,道:“你当真不要周绿水的命?” “不错。” 杨世川心里一横,拼命之念,油然而生,这当儿,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喝道:“王芳黛,躺下。” 转脸望去,但见“阎罗神君”的手中,提着王芳黛的娇躯,与文武双判,向杨世川立身处奔来。 “阎罗神君”望了站在一侧的“红衫怪客”,冷冷说道:“洪克仁,你还认得我吗?” “红衫怪客”冷眼扫处,吓得脸色乍变,惊恐之情,溢于言表,惊道:“你……是……” “怎么样?”“阎罗神君”脸上骤现恐怖的杀机,冷冷道:“怎么,二十年之别,你说不认识我了?” “红衫怪客”估不到当年拜把兄弟的“醉客”,竟然没有死,而突然出现。 “醉客”的脸上,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杀机,冷冷道:“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兄弟还会重聚,这真是令人欣慰,可是,这中间少了老大?” “红衫怪客”冷冷道:“请问你是为何而来?” “来看看你。” “看我……” “不是,看看你的脸孔,是不是长出毛来,变成了衣冠禽兽?” “红衫怪客”纵声笑道:“你呢?” 这一句还问之语,像一记闪雷,打在了“阎罗神君”的脑海,他的脸色为之一变,身子幌了两幌,几乎栽倒于地。 不错,他问“红衫怪客”是不是衣冠禽兽。他自己何尝不是与董佩香有过不寻常的一夜? 虽然,他是被迫的,可是,他的心中污点,却永远不能洗刷! 他苦笑了一下,道:“是的,我也是衣冠禽兽,我们两个人都该死。” 杨世川突然接道:“叔叔,你不是,你是被迫!” “红衫怪客”冷冷道:“被迫?欧阳春,你真是被迫的吗?” “阎罗神君”淡淡一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是是非非,我何必强辩,”他冷眼一扫“红衫怪客”,说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要领杨贤侄走了。” “红衫怪客”冷冷道:“看在以往交情,你要走可以,想要带杨世川走,那可办不到。” “你要把他怎么样?” “杀他!” “既然如此,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洪克仁,你要杨世川的命,我却要王芳黛的命。” 一提起王芳黛,使“红衫怪客”脸色为之一变,骇然之色,溢于面部。 洪克仁存心毒辣,可是唯一所爱的只有一个王芳黛,当下皱了皱,冷冷笑道:“如果你要她的命,连你也难出桐柏山半步。” “这个倒不一定。” “红衫怪客”冷然大笑,道:“那不妨看看。” “阎罗神君”怒道:“好极。”他怒喝声中,按在王芳黛穴道上的手,猝然用了两成功力。 只听王芳黛一声娇哼,粉腮为之一白,额角香汗直滚。 这一声娇哼,像一只利剑,刺着“红杉怪客”的心,他眉锋一皱,怒道:“欧阳春,你敢?……” “阎罗神君”冷冷长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如果你不放杨世川,我即刻要她的命。” “红衫怪客”气得肝胆皆炸,怒道:“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即刻放杨世川。” “红衫怪客”望着王芳黛额角香汗直滚,粉腮现出一片痛苦之色,当下一咬牙,眼光一扫门下弟子,冷喝道:“你们各回总堂,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被“红衫怪客”这一喝,门下之人,先是一怔,然后禁应一声“听令”,齐都奔向总堂。 一时之间,数百个飞燕帮高手,走得一干二净! “阎罗神君”正待喝话,杨世川冷喝一声,道:“红衫怪客,接我一掌。” 杨世川会突然出手,的确大大出乎“阎罗神君”及“红衫怪客”意料之处。 “红衫怪客”一经发觉,杨世川的掌力,已经攻到,当下疾喝一声:“杨世川——”一跃身,退了开去。 杨世川一击未中,怒喝道:“红衫怪客,还我父亲命来。” 身影一飘,欺身到了红衫怪客的身前,右腕扬起,一连三掌,连续劈出。 “红衫怪客”被杨世川这一阵抢攻,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当儿,“阎罗神君”冷喝道:“杨贤侄住手!” “阎罗神君”这一喝,使还在出手的杨世川,不由把掌力收了回来,退后一丈,注视着“阎罗神君”问道:“叔叔,你不叫我报仇吗?” “阎罗神君”苦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当然要报,凭你现在身手,足可把“红衫怪客”置于死地,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与他言好,放我们下山,如果你枉自出手,纵然杀了红杉怪客,也是一件不名誉的事,而且武林间,“信诺”两字,不能自食其言。 杨世川被说得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阎罗神君”道:“所以,我们要留他多活两天,以后再寻报仇之策,我们走吧。”话落,纵身跃去。 “红衫怪客”突然喝道:“欧阳春,难道你要自食其言吗?” “阎罗神君”转身问道:“我怎么自食其言?” “那么,你为什么不把人放下?” “可是,我还没有出‘飞燕帮’的重地范围,所以,现在还不能把人放下。”话落,眼扫杨世川,道:“杨贤侄,我们走吧。” 杨世川一点头,跟着“阎罗神君”,文武双判,双双奔去。 “红衫怪客”气得肝胆皆炸,他做梦也想不到,欧阳春会在自己遣走门下之人后,会不把人放下。 再说“阎罗神君”,文武双判,眨眼之间,离开了桐柏山数里之外。 “阎罗神君”冷冷说道:“对‘红衫怪客’这种人,我何必守信,反正我们都是该死之人……” 他苦笑声中,停下了脚步,向杨世川问道:“杨贤侄,你到桐柏山干什么?” “救母亲。” “阎罗神君”冷冷道:“凭你之力,也敢冒闯‘飞燕帮’总堂,未免太不自量力,飞燕帮总堂之内,不但高手如云,而且机关密布,你知道你母亲被关在何处吗?”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谁叫你来送死?” “一个大师叫我来的。” “谁?” “圆空和尚。” 一提起圆空和尚四个字‘阎罗神君”不由暗吃一惊,道:“圆空和尚会教你到桐柏山来送死。” “他并不是要我来送死。”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同?” 杨世川道:“但他说假如我救不出我母亲,就无法灭飞燕帮,只有我母亲,才清楚飞燕帮的机关设施与路径。” “阎罗神君”冷冷道:“假如丧命在‘飞燕帮’,谁负这个责任?” “阎罗神君”话犹未落,一个声音,倏然传来道:“当然我和尚要负责。” “杨世川,阎罗神君,又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一惊,抬眼瞧去,但见圆空和尚孤身立在场中。 杨世川急步上前,叫道:“大师!”话落,向圆空和尚行之一礼。 圆空和尚微微一笑,道:“杨施主不必多礼。”他慈目落在“阎罗神君”脸上,笑道:“我和尚还未身死,却已先见“阎罗神君”,唉!也许我和尚杀心过重,才会进入地狱,参见“阎罗神君”。 圆空和尚这句话说得“阎罗神君”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张前辈,为人忠厚,为武林正义……” “可是,我几乎把杨施主的命,丢在‘飞燕帮’。 “阎罗神君”脸上一红,道:“我知道大师有先算之能,当然不会叫杨“刚才你不是说杨施主死在桐柏山,谁负责,圆空和尚话落,忍不住轻笑出口。 这一下把个“阎罗神君”弄得啼笑皆非,怔的不知所语。 圆空和尚一收笑容,脸色倏地一变,望了“阎罗神君”手里提着王芳黛,问道:“这是谁呀?” “阎罗林君”道:“红衫怪客的妻子!” “哦!不是你的情人吗?” “阎罗神君”脸上一红,道:“曾经是的。” “以前是你的情人,后来,她又改嫁啦?哦!明白了……这个女人原来是这样……哦……哦……” 圆空和尚向来是不开玩笑的,这玩笑一开,使杨世川忍不住笑了起来。 “阎罗神君”何尝不明白圆空和尚有意开他的玩笑,当下尴尬一笑,不知所语地注视着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像玩笑已经够了,说道:“欧阳施主,我知道王芳黛是你的情人,你为了王芳黛改嫁,而借酒消愁,以致博得醉客之名。” “阎罗神君”苦笑了一下,脸上现出凄惋神情。 圆空和尚道:“现在你提着她干什么?” “如果不拿她当人质,我们退不出桐柏山。” “现在她在你手里,你为什么不杀她?” “阎罗神君”闻言,为之一怔,道:“老前辈要我杀她?” “她不是对不起你吗?” “可是……” “可是你还爱她?” “阎罗神君”苦笑了一二下,道:“或许是的!” 圆空和尚道:“怪不得你不忍杀她,原来你还这么深爱这个女人。” “阎罗神君”脸色一变,道:“老前辈要我杀她,我就叫她立刻毙命。”“阎罗神君”话犹未落,脸上骤现杀机,目光含煞,迫视在王芳黛的脸上。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 圆空和尚道:“你何必装模作样,你杀不了她的。” “阎罗神君”咬牙道:“我倒想试试。” 一语甫落,右掌缓缓举起……杨世川见状,喝道:“叔叔,我替你杀她,我知道你心里会难过的。” 圆空和尚笑道:“你别替他耽心,他杀不了。” “阎罗神君”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高举的手,突然一击,打向了王芳黛的脑袋。 杨世川背上了眼睛! 蓦然—— 就在“阎罗神君”的右掌击到王芳黛头上寸许时,脑海像闪电般地掠过他与王芳黛的恋情……那右手,突然较了下来。 他闭目一叹,黯然泪下。 圆空和尚淡淡笑道:“怎么样?欧阳施主?” “阎罗神君”惨然道:“是的,我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先解开她的穴道。” 也在“阎罗神君”伸手拍开王芳黛睡穴刹那,圆空和尚走到了杨世川的身侧,低声说道:“杨施主!” 杨世川骇然注视着圆空和尚,问道:“大师,什么事呀!” “你想不想报杀父之仇?”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焉有不报之理。” “既然想报仇,只有一个人可帮你。” “谁?是不是王芳黛?” “正是。” “她怎么能帮我?” 圆空和尚低声道:“我要再撮合他们两个人的姻缘,你见时机成熟时,就当面喊王芳黛叔母。” 杨世川明声道:“大师不要开玩笑,我叔叔会再爱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他会爱她。” “纵然我叔叔会再爱她,我也不会叫她。” “假如你不叫,你便报不了伙!” “真的?” “当然真的,所以,王芳黛与你报仇有极大的关系,如果你是聪明人,不难想出其中原因。” 杨世川正待答话,但闻一声轻哼之声传来,举目望去,王芳黛已经醒了过来。 她凝神望着周围之人一眼,粉腮不觉为之一变,然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圆空和尚走到“阎罗神君”面前,向王芳黛说道:“女施主为何不敢睁眼?” 王芳黛冷冷道:“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之过重了,原来你是因为在他胁下,才不下来。” 被圆空和尚这一说,王芳黛粉腮一红,她也突然想到自己被欧阳春挟在胁下,微一用力,脱了身子,站在一侧瞪视着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微微笑道:“你老瞪着我,是不是恨我数日前叫杨世川打了你几记耳光?” 王芳黛汲着嘴,冷冷道:“秃和尚,总有一天,我会报此仇,”她目光一转,扫了在场之人一眼,道:“你们要怎么样,如果不杀我,我要走了。” 圆空和尚笑道:“女施主,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当初我叫杨世川打你耳光,的确有不是之处,这样吧,我叫杨世川给你赔完了礼,你再走不迟。 “谁稀罕这个。” 圆空和尚慈目扫向了杨世川道:“杨施主,过去赔礼!” 王芳黛尖叫道:“我不要。” 杨世川他为难而说道:“大师……我……” “去呀,还怔什么,当初你打人家,现在连赔礼也不肯?” 杨世川当下无奈,硬着头皮,走到王芳黛的面前,躬身一礼,说道:“叔母,侄儿有礼了。” “啊!”王芳黛与“阎罗神君”同时惊叫出口,双双退了两步,王芳黛粉腮为之惨变,道:“你……叫什……么?” 杨世川道:“叔母,难道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给你赔礼了。” 王芳黛呐呐道:“谁是你叔母?” “你呀!” “我?”王芳黛又退了一步,明眸睁得象银铃一般,注视着杨世川,不知所语。 杨世川这么一叫,的确大大把王芳黛骇住了,她这倾之间,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罗神君”突然冷冷笑道:“杨贤侄,你这个叔叔纵然是一个天下最坏之人,也不要这个女人。” 杨世川望向圆空和尚,但见圆空和尚微微一笑,欧阳施主,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好?” “她有什么好?” 王芳黛冷冷长笑,道:“起码比你欧阳春好多了!”她语锋略为一停,说道:“杨世川,你认为他配当我的丈夫吗?你看错人了。” “阎罗神君”冷冷接道:“你认为我会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妻子吗?” 王芳黛粉腮一变,冷冷说道:“我有什么不要脸?” “你一个又一个。” 王芳黛粉腮骤现杀机,正待发作,圆空和尚忙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结了夫妻之后,要吵再吵,反正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吵。” “阎罗神君”哂然道:“我不会爱她。” “我也不会嫁你。” 杨世川忙道:“好男不与女斗,你让让我叔母又有什么关系?” “阎罗神君”瞪了杨世川一眼,道:“杨贤侄,你怎么能胡说乱语?” 圆空和尚接道:“他并不是胡说乱语,说的是真话,欧阳施主,我知道你爱王施主,又何必故作正经?” “阎罗神君”冷冷道:“可是,她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天下男人比比皆是,却独挑上“红衫怪客”这个衣冠禽兽!” 王芳黛正待答话,圆空和尚已接道:“王施主,你不用说了,你的事我大部分清楚,”他语锋略为一停,又道:“欧阳施主,你不会知道吧,王施主二十年来,依旧是清白之身?” “什么?”“阎罗神君”吃了一惊,道:“她是清白之身?” “不错,这一点,你不会相信吧?” “阎罗神君”吃惊退了两步,他真的不敢相信圆空和尚这句话。 王芳黛自嫁过了两个丈夫,还是清白之身?这是不可能的,决对不可能的。 举目望去,但见王芳黛口露冷笑,得意地伫立一侧。 “阎罗神君”把目光转到圆空和尚的脸上,冷冷道:“老前辈没有说错?” “你想我会说错吗?” “阎罗神君”不屑道:“这倒是天下一大奇事,一个女人嫁了两个丈夫,还会保持清白,天下恐怕没有这种傻人会相信。” 王芳黛也冷冷道:“大和尚,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是清白之身?” 王芳黛口里这么说,心里对这个百年异人,算是心服口服了。 圆空和尚笑道:“我有先算之能,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之事,女施主,你是不是要我替你澄清?” “人家不会相信,多言反而无益。” 圆空和尚向“阎罗神君”说道:“欧阳施主,据我所知,王施主的确是一个清白之体,她当初误听谣言,在你走后的十年,嫁了人。 她嫁给“云中鸠”其目的只是向你报复,因为她误听谣言,以为你真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她嫁去的第一天,“云中鸠”即外出寻花问柳,撤夜不归,使王芳黛空守洞房。 于是,王施主从这一点,发觉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多么重要,她决定不与”云中鸠”行周公之礼。 “云中鸠”是一个花花公子,花丛常客,野女人比比皆是。对于王施主,倒也没有多大的关怀。 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对这一点,外人颇难相信,可是,他们过了三、四年,依旧未让人知道。 后来,“云中鸠”死在仇家之手,王施主心灰意冷之下,涉足深山,想从此不涉身江湖,忘却过去一切。 于是,她无意间,得到了一本上古奇书“宇宙武学秘笈”十九年间,练就了一身超人武功。 她想下山找你报仇,因为你不该与别的女人结婚……” “阎罗神君”忍不住岔口道:“这么说来,她是个好女人?” “最低限度,她并不坏,而且还深爱你。” “那么,她与红衫怪客……” “我想,王施主是有目的。”圆空和尚望了“阎罗神君”一眼,说道:“王施主下山之后,第一个便碰到了“红衫怪客”,她知道你们有结拜之情,你们总有相见之日,除非你和“红杉怪客”不碰面,碰面之后,便有报仇机会。 后来,她得知了你,凤阳剑管,红衫怪客三人之间的经过,她表面虽与“红衫怪客”结为夫妇,可是,她并没有与“红衫怪客”发生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止日,接着又道:“王施主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她有了董佩香前车之鉴,如她与“红衫怪客”发生过超友谊关系,不难重蹈董佩香后辙,只要王施主不把贞操献出,“红杉怪客”就会想吃这块天鹅肉,那么,他就会敬惧她三分。” 这番经过,不但听得“阎罗神君’吃惊,即是王芳黛本人,也暗暗诧异。 “这和尚真是一个奇人,竟能把自己的经过,—一说出,这个的确令人敬服,天下第一奇人称之无愧。” “阎罗神君”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怔了半晌,向王芳黛问道:“王芳黛,这是真的?” 圆空和尚接道:“怎么会不是真的,你们结婚之后,就会知道我言之不虚。” 王芳黛冷冷说道:“大师,我会嫁给他吗?” 圆空和尚示意了一眼杨世川,杨世川心念一转,欺步上前,含笑道:“叔母,你们女人,就爱摆架子,我叔叔非常爱你,如果你嫁给我叔叔,也好帮我的忙呀。” 圆空和尚接道:“可不是,王施主,你们已辜负了二十年大好时光,理应重续旧缘!” 王芳黛表面虽冷若冰霜,心里却甜甜地,她眨眸转处,望了怔怔伫立的“阎罗神君”欧阳春,心里一软,说道:“可是。我们都老了。” 圆空和尚与杨世川,知道玉芳黛已回心转意,杨世川说道:“并不老,叔母,我看你们还像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好呀,你占我便宜。” 你前几天还不是把我弄惨了,现在假如你不是我叔母,我还会杀你。” 这当儿,“阎罗神君”缓缓走到王芳黛面前,歉然道:“黛妹,你真的是……我……我误会你,请原谅我。” 王芳黛忍不住嗤嗤一笑,道:“唉哟,你怎么这样可怜兮兮?” “阎罗神君”正待答话,圆空和尚说道:“好了。有我在此,你们也不要太过亲热,来日方长,有很多事,我要跟王施主谈谈。” 第十五章 挑战第二人 圆空和尚说他有话要跟王芳黛谈谈,王芳黛微微一怔之后,问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要跟我谈?” 圆空和尚说道:“你过来。” 王芳黛满腹疑云,当下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圆空和尚的面前,圆空和尚附在她的耳际,嘀咕了一阵,但见王芳黛脸上突然沉重起来…… 半晌之后,才听得圆空和尚说道:“我言尽于此,愿不愿意,在于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照此行事,你意如何?”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知道圆空和尚与王芳黛说些什么,但从王芳黛的脸上,不难看出其言,极为重要。 但见王芳黛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我回飞燕帮去了。” “阎罗神君”闻言,道:“什么?你要回去飞燕帮?” 王芳黛转脸望去,但见‘阎罗神君”满脸怒容,忍不住甜甜一笑,道:“怎么,我不能回去,唉哟,你也会吃起醋来,四十岁的人,还像一个娃儿,羞也不羞。” “阎罗神君”被王芳黛说得脸上一红,气得怔立一侧,一语不发。 王芳黛心中倏觉不忍,走到了“阎罗神君”的面前,低声说道:“欧阳哥哥,我不能不回去,因为我要替杨世川报仇呀。” “阎罗神君”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心道:“原来如此!”心念中,说道:“我又误会你啦。” 她送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二十几年来,心情是痛苦的,因为你爱我,我也不能失去你,虽然,我们已进人中年,但往昔美梦,能再实现,我们应该感到安慰。” “阎罗神君”说道:“是的,可是,这好像梦?或像一场戏?我茫然不知。” 她咽然一叹,说道:“我要走了,当你们大破飞燕帮时,便是我们重聚之时。” 话落,莲步姗姗向苍林中走去…… 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在她一转身之际,两颗象怔着幸福的眼泪,滚了下来。 她明白,她一生只爱—个欧阳春,可是为了一句谣言,使他们辜负了二十几年的大好时光。 虽然,失去的东西,在二十年后,得了回来,可是,他们已经老了,唯一令她安慰的是,欧阳春仍相信她是清白的。 年逾不惑,但毕竟这未来的幸福,她得到了,凭这一点怎不令她感到安慰呢? 这当儿,杨世川突然欺步上前,叫道:“叔母——” 王芳黛抬头望了杨世川一眼,尴尬一笑,拭去了粉腮上的泪痕,说道:“我还没有跟你叔叔结婚,你为什么老叫我叔母?” “反正迟早都要叫的,现在练习练习,不是很好吗?”他语峰略为一停,问道:“叔母,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只是……” “我知道了,你是喜极而泣?”杨世川微微一笑,又道:“叔母,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问什么事?” “你见到我母亲没有?” “你母亲?哦,我见过。” “她在那里?” “告诉你也不知道。” 杨世川眼眶一红,黯然问道:“她好吗?” “好?”王芳黛冷冷笑了起来,道:“你想她会好吗?” 杨世川咬了咬牙,道:“也许她罪有应得,她害死了我父亲。” 王芳黛苦笑不语,望着杨世川暗然神伤之情,她不由替他感到难过。 杨世川也不多说什么,当下转身向场中走了回来,圆空和尚微微一叹,道:“杨施主,飞燕帮之行,你虽然没有救出你母亲,但你已经做了很多事,现在去找你师父吧。” 杨世川正待答话,但见圆空和尚身影一划,飘然而逝。 当下杨世川望着胁下的周绿水,冷冷一笑,自语道:“如果你敢再不理宋美珍,我就立刻毙了你。” 这当儿,“阎罗神君”说道:“杨贤侄,你欲何往?” 杨世川道:“去看我师父。” “天下第二人?” “是的。” “好极,我要跟你一道去,斗一斗这个天下第二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杨世川打了一个寒战,说道:“叔叔要斗我师父?” “正是。” 杨世川急道:“叔叔,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天下第二人是我师父……” 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斗不过天下第二人,我就不履身江湖。” “假如斗得过呢?” “假如斗得过,我就帮你报仇。” 杨世川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忖!”我师父天下第二人武功盖世,虽然他给了我一部分功力,可是,我叔叔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心念中说道:“叔叔,我想你斗不过他。” “你怎么知道?” “我师父武功盖世,你怎么会是他的敌手?” “这个很难说。” “叔叔,你当真非斗一斗我师父不可?”。 “不只是你师父一人,还有阴魔,以及一个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 “是啊!你说过有一个身着黄衣的长发女人。” “那是天仙魔女呀!” “天仙魔女?不管她是谁,我总要斗一斗她。” 杨世川心里暗暗叫苦,暗道:“我叔叔如与我师父天下第二人及天仙魔女交手,不要弄出乱子来才好。” 心念中,说道:“叔叔,这又何必?” “何必?这是我的愿望呀!” “好吧,你既然非斗我师父及天仙魔女,希望你不要弄出乱子。” “阎罗神君’笑道:“我想这个不至于。” 杨世川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当下一行四人,向桐柏山下奔去,四个人奔出了二十几丈,乍闻俏叫化叫道:“杨兄台!” 杨世川、阎罗神君及文武双判闻声,齐都止步,转脸望去,但见俏叫化,王碧香及崔妙妙,飘身而来。 当杨世川的眼光落在崔妙妙的腮之上时,不禁心头一震,但见崔妙妙的明眸里,射出了幽怨的神彩。 杨世川突然觉到,他太对不起这个女人,好在对自己曾经有过数次救命之思。 数日前,他为了要到伏牛山找“百药之圣”,而忘了崔妙妙何去何从,对她漠不关心,如今想来,怎不令杨世川感到歉然? 他微微一叹,收回了视线,这时,王碧香走到了杨世川的面前,福了一福,说道:“杨相公,贱妾感激你帮个忙。” “区区之事,何足挂齿,他看了一眼俏叫化,说道:“张兄,你艳福不浅,以后得好好待王姑娘!” 俏叫化傻笑了一声,道:“我会的。可是,你也应该待崔姑娘好些呀!” 杨世川闻言,犹如利剑穿心,他的良心,深深受到了指责,他的确对不起崔妙妙。 只听崔妙妙一声苦笑,道:“他还会把我这个女人放在心上吗?” 杨世川黯然叫道:“崔姑娘……” 她惋然笑了一笑,说道:“有什么事吗?”她的笑容,像一杯酸梅,引人酸鼻。 俏叫化叹道:“唉,俺真不明白……” 王碧香在俏叫化话犹未落之际,瞪了他一眼,俏叫化心里一寒,把以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碧香含笑向杨世川道:“杨相公,我们先走一步,你们谈谈。” 话落,向俏叫花示了一下眼色,两人双双走去。 “阎罗神君”是一个情场过来之人,目睹此情,已明白个中原委,他看着怔立一侧的杨世川一眼,问道:“杨贤侄,这位姑娘是谁?” 杨世川仅然惊醒过来,说道:“她?……” 崔妙妙,道:“老前辈,我叫崔妙妙。” “崔姑娘,你与我侄子杨世川之间,似是感情不坏?” 崔妙妙怆然地笑了起来,道:“我们感情不坏?老前辈,你看错了,我不否认我爱他,可是,我只是效春蚕作茧自缚,他并没有爱过我……” 说到这里,她心里一酸,两眶眼泪,突然滚了下来。 “阎罗神君”眉锋一绉,道:“崔姑娘,你不必难过……” “我不难过,”她纤手轻抬拭去了粉腮的泪痕,说道:“我只是伤心我在初恋里,损失太多了。” 杨世川黯然说道:“崔姑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然而,你应该了解我,我一生只有爱一个人——颜玉琴,我把我生命中的全部感情交给她,是的,现在,我心如止水,我明白,我再也没有感情,献给一个女人。” “对于吕碧琦也一样吗?” 杨世川心头一震,应道:“吕碧琦?”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的心目中除了颜玉琴之外,再也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但是,你还爱着吕碧琦,”她怆然一笑,又道:“杨相公,爱,并不是免强可以得来的,我明白,我失败了一次,这一失败,使我了解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多么微妙,”她抑制了悲伤的情绪,又道:“只是,现在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事你说。” “你愿意陪我走一程?” “你要上那儿?” “回天含山天鼎峰。” 杨世川心头泛起了一股神伤之感,问道:“你要走了?” “是的,我该走了,你愿意送我一程吗?” 杨世川犹豫了一下,“阎罗神君”说道:“去吧,别辜负一个少女的期望,杨贤侄,几十年后,你会发觉到,这份感情是多么可贵。” 杨世川点了点头,与崔妙妙向山下走去。 阳光,照在了他们两个沉默及黯然神伤的脸上……也把他们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他们静静地走着,靠得很近,但却没有说话……默默地走……默默地想…… 沉重的脚步声,划破了静寂的山野,为这箫索的林中平添了一份凄凉的感觉。 久久,崔妙妙才叫了一声:“杨相公。” “嗯!” “你有何所思?” “我?”杨世川怆然地笑了起来,道:“我在麻木中想到了过去,我觉得我为颜玉琴付出太多。” 她喝然而笑,道:“我何常不是为你付出太多?” “是的,我明白,但,我无能为力,我怕辜负你。” 她惋然而笑,她的眼眶里盈着泪水,但是,她不叫它掉下来,因为,她不愿意再为杨世川流泪!” 杨世川叹道:“我除了抱歉之外,不知再说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会了解你。当你有空时,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我不想骗你,其实,我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此时可能命丧九泉久矣,我爱你,然而,我不敢爱你,因为,我怕没有感情支付给你。” 她怆然一笑,道:“只要你不会忘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永不会忘记你。” 她慰然笑了笑,道:“杨相公,有句肺腑之言,我不能不说,妾心已属君,从此,我不想再,我也许会一辈子在天鼎峰等你。” “等我?” “是的,等你来。” 杨世川黯然道:“但愿,我不会辜负你的爱意。” “带吕琦琦来吗?” 杨世川惊道:“带她去?去看你?” “是的,来看我,只要你爱的女人,我都会喜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嫉妒的。” “你答应带她来吗?” “但愿我会的。” 她笑了笑,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那么,杨相公,你请止步,我要走了,谢谢你送我一程,回到天鼎峰之后,我会好好缅怀这一刻。” 杨世川突然涌起了依依不舍之感,问道:“你真的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 “我应该再向你说些什么?” “假如你要说,就说一声:“崔妹妹,你珍重吧。” 杨世川心里一酸,随口叫道:“崔妹妹,你请珍重吧!” 崔妙妙应道:“杨相公,你也珍重,但愿天长地久,你会记住短短的一刻!” 话毕,一转身,疾疾走去。 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也在她一转身之际,骤然滚下了粉腮,然而,杨世川并没有看见。 杨世川默默注视着孤独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痛苦的情绪,脱口叫道:“崔妹妹!” 这叫声,是亲切感人的,崔妙妙闻言之下,骤然停下了脚步,但听她哇的一声痛哭,反身回扑杨世川的怀中。 杨世川为之一怔,但本能的力量,却指使她,他的右手已经搂在了她的腰际。 他明白,她的心情是痛苦的。 他也了解,她不忍离他而去。 那缠绵排恻的哭声,像一支断肠曲,杨世川纵然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也不能不为所动。 他黯然问道:“崔妹妹…你为何而泣?不必难过,我会再来看你。” 她没有停止哭泣,却悲切泣道:“杨相公……吻我……就这一次……吧!” 她抬起了头,杨世川眼光触及的是她带雨梨花之容……以及那闪动的唇瓣…… 杨世川咬了咬牙,他默默问自己道:“我应该给她失望吗?” 崔妙妙悲切求道:“杨哥哥……我求你,别令我失望……杨哥哥……” 杨世川终于一俯身,吻了下去。 她打了一个冷颤,珠泪向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 这一吻,使她得到了她平生苛求的。 虽然这一吻使她的心田里,埋下了痛苦的种子可是她愿意这痛苦的种子,像毒蛇般地嚼噬她的心头。 目前,她只需要这一吻。 杨世川纵然是一个铁石心肠,心如止水,也不能吝啬他的吻和他的感情。 久久—— 崔妙妙推开了杨世川,她的明眸,珠泪盈眶,幽幽道:“杨哥哥,我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你吻了我,给我所需要的。”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阵黯然,默然注视着她,不知所答。 崔妙妙歇斯底里地道:“杨哥哥,我会怀念这一吻……此后朝朝暮暮,我将永远怀念你的轮廓……你的人……你的声音……再也不会忘记……” 她怆然一笑,又道:“我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以后,如果你没有忘记我,请跟吕碧琦来找我。” “我会去的。” “那么,我走了。” 她一转身,莲步姗姗而去—— 杨世川悲切而叹,喃喃道:“我会来的,终有一天,我会来……”我不能令你长久期待……” 他笑了,笑得非常之苦! 崔妙妙的孤独而呈现凄凉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了……消失在枯叶纷飞之中…… 杨世川没有收回眼光,只是呆呆地站着……他似有所得,也有所失突然—— 他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阎罗神君”的声音道:“你不是不爱她呜?难过什么?” 杨世川望了“阎罗神君”一眼,苦笑道:“诚如她所说,她为我付出太多。” “阎罗神君”道:“铭记这份少女纯洁的感情,人生被爱是可贵的,有空时,去看她。” “我会的。” “那么我们走吧。” 杨世川点了点头,与“阎罗神君”文武双判,向山下走去,这时,俏叫化与王碧香已经等在半路。 俏叫化问道:“崔姑娘走了?” 杨世川点了点头,应道:“走了。” 俏叫化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样。 杨世川俏叫化说道:“张兄,我们应该再去看宋美珍。” “当然。” 当下一行六人,向宋美珍所住的那间古庙奔来。 杨世川现在把周绿水带去见宋美珍,如果周绿水敢不理宋美珍,他便一手毁了这个人。 顾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古庙,杨世川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进去就来。” 在场之人,同时点头应好,杨世川挟着周绿水奔入古庙之内。 抬眼望去,但见宋美珍静坐殿中,一听见杨世川的脚步声,霍然站了起来。 她的明眸,骤射精光,迫视在杨世川胁下的周绿水,激动叫道:“周哥哥……” 杨世川冷冷说道:“宋姑娘,他已被点穴道,现在你叫他,他也不会听见。” 宋美珍骇然地注视了杨世川一眼,下意识退了一步,骇然道:“你……你终于把他带来了。”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把他带来了,可是,当我解开他的穴道时,他是否理你,这就不得而知了!” 宋美珍幽幽道:“我想他会理我的。” “假如他不理你呢?” 宋美珍闻言,芳心为之一鼓,当下咬了一咬牙,道:“那么,你帮我杀他。” 杨世川道:“好,如果这个人再不理你,我便杀他。” 话落,他伸手拈开了周绿水的穴道,周绿水穴道被解,人已幽幽转醒! 他注视了眼前,宋美珍突然开口叫道:“周哥哥!” 周绿水被宋美珍这一叫,迅然地把眼光,落在了宋美珍的脸上,他的脸上,逞现惊恐之色。 杨世川冷冷说道:“周绿水,你看这是谁?” 周绿水一听是杨世川的声音,心里打了一个冷战,当下杨世川把周绿水放在地上。 周绿水一挺身,跃了起来,这当儿,宋美珍注视着周绿水,叫道:“周哥哥……” 周绿水冷冷应道:“你要怎么样?” 杨世川闻言之下,脸色一变,功力倏骤双掌,冷冷喝道:“周绿水,难道你不知道要怎么样?” 杨世川心中,此时又泛起了杀机,当下在喝过后,眼光直逼视在周绿水的脸上,如果周绿水答个不好,他便会立刻出手。 这淡淡哀愁的气氛,又罩起了一片杀机。 宋美珍走到周绿水的面前,说道:“周哥哥,你不应该把我丢在石洞之中,而不理我。” 杨世川突然接道:“周绿水,宋姑娘有什么待你不好,竟令你将她关在石洞之中?准备把她活活饿死?” 周绿水的眼光,不期然地扫向了杨世川,这一看,使周绿水打了一个冷战,但见杨世川的脸上,充满了杀机。 周绿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目睹此情,知道眼前的情势,对他极为不利。 他念头一转之后,冷冷说道:“你今天抓我来这里,就是问我这些?” “不错。” 周绿水冷然一笑,宋美珍?哑溃骸爸芨绺纾悴挥Ω枚晕艺庋芨绺纭阒牢野愕模愦蛭摇18钗遥叶蓟崛淌埽磺竽悴灰焕砦摇?br /> 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 杨世川感到心里一酸,黯然欲泣。 周绿水却冷冷说道:“这是报应,谁叫你父亲玩弄了我母亲?” “什么?”杨世川脸色一变,杀机倏起,一欺身,立在周绿水的面前,喝问道:“你说什么?? 周绿水骇然退了一步,冷冷道:“你要作什么?” 杨世川脸上的杀机更深了,他冷冷喝道:“我只是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有听见吗?” “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对宋姑娘打算如何?” “这个是我和她的事。” “如果你敢说不理他,我立即杀你。” 周绿水又打了一个冷战,这当儿,宋美珍又泣道:“周哥哥,你不能不爱我,你明白的,你已经夺取了我的贞操。周哥哥,不论再苦,我愿跟你一辈子。” 其声悲切感人,像一支断肠之曲,闻之令人泪下。 杨世川咬着牙根,忍住了心里的悲痛。 周绿水哂然一笑,冷冷问道:“宋美珍,你要我怎么样?” “爱我!” “爱你?这个……” “周哥哥……”她哭了起来,说道:“周哥哥,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只是冷笑着…… 宋美珍泣道:“周哥哥……答应我,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他冷冷笑了起来,道:“你会做一个好妻子?” “是的,周哥哥。” “假如你会做一个好妻子,你会叫人把我抓来这里?” “可是,我想念你,周哥哥……了解我。” 周绿水望了站立身侧虎视既耽的杨世川,脑海泛起了一个念头,暗道:“我不如先答应,然后,再收拾她?” 心念转处,说道:“我了解你,知道你爱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会把你关在石洞之中,目的就是要试试你对我是否真诚。” 她喜极而叫,道:“周哥哥,现在你相信了?” “我永远相信你爱我。” 她高兴地叫了一声:“周哥哥——”突然纵身,投在了周绿水的怀中。轻轻地哭了起来,她现在不是伤心而哭,而是喜极而哭。 她认为,周绿水真的是会理她了,然而,她又怎么会知道,周绿水心中所想的奸计? 周绿水的突然转变,不仅宋美珍惊喜,就是杨世川也大感意料之外。 周绿水抚着她的秀发,轻轻说道:“宋妹妹,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违心之言,他自己说来,一点也不感到难过。 杨世川也不疑周绿水,当下松懈了全身功力,心里暗道:“谢天谢地,我并没有给宋美珍失望。” 他微微一笑,转身向庙外走去。 宋美珍突然叫道:“杨少侠!” 杨世川一转身,问道:“宋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宋美珍道:“谢谢你!” “谢我?”杨世川笑道:“何谢之有,周兄台,宋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希望你会给她幸福。” 话落,转身出了庙宇。 杨世川出了庙门之后,俏叫化迎了上来,问道:“杨兄台,怎么了?” “雨过天晴,我们也该走了。” 俏叫化点了点头,当下脑海似有所悟,伏在杨世川的耳际,低声问道:“杨兄台,俺有事想问你。” “问呀!” 俏叫化抓了抓头皮,说道:“杨兄,那位王姑娘热情如火,俺……”他又抓了抓头。 杨世川笑道:“你也用火呀。” “用火?俺……唉,俺有件事不知怎么解决……唉!” 俏叫化这窘态,让杨世川忍不住轻笑出口,当下问道:“什么问题?” “俺!唉,俺是身无分文的人,以讨饭为生,她这么美,唉,俺,怎能叫她跟俺一起讨饭!唉,这咋办?” 杨世川笑道:“她不是说她有的是钱吗?” “不错啊!” “那还有什么问题。” “唉!你不知道,钱是她的,不是俺的……你说……唉!” 俏叫化这三句两叹,把个杨世川弄得哈哈大笑,杨世川这一笑,把在场之人及俏叫化弄得莫明其妙,俏叫花不解地问道:“杨兄台,你笑我?” “我笑你是个大傻瓜!” “俺是傻瓜?” “不是傻瓜是什么?杨世川低声道:“只要你们结了亲,她的钱你为什么不可以用?” “可是……俺总不能靠她吃饭呀!” 杨世川道:“那么,你会什么?” “讨饭!” 杨世川故意说道:“这样不很好吗?假如你怕她养你,你就出去讨饭,然后,再带回来给他吃。” 俏叫化抓了抓头,道:“可是,那别人吃剩下的饭,又冷又硬又难吃,她……唉!她怎么吃得下?” 杨世川问道:“那么,你想该怎么办?” 俏叫化眉锋深锁,道:“为了这个问题,俺想了大半天,就是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王碧香站在一侧,看俏叫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抓头皮,不由大感奇怪,问道:“张相公,你又在与杨少快谈什么呀?” 俏叫化闻言,霍然一惊,忙道:“没有什么……俺只是问杨兄……哦!问杨兄见到我师父没有?……对了……唉……” 俏叫化这一撒谎,窘态毕露,逗得杨世川哈哈大笑。 俏叫化见状,急得满脸通红,扯了下杨世川的衣角低声道:“杨兄,你不要再笑……如果你再笑下去,俺要向地里钻进去啦……你得帮俺想个办法呀。” 杨世川故意道:“我有什么办法好想?” 俏叫化急道:“你比较聪明,得帮俺想。” 杨世川心知俏叫化心里纯洁如纸,有意逗他一逗说道:“办法倒有一个!” 俏叫化浓眉一扬,道:“真的,什么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最好……他故意不把下面的话说下去。” 俏叫化急道:“你说呀!” “是可!” “只要你有了钱,便不怕被王姑娘养活。” “是呵!这不简单吗?只要把王姑娘卖给别人,不就有了钱?” “是呵!”俏叫化高兴地大叫起道:“唉!俺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杨世川忍住了发笑,道:“所以,我说你笨!” “是笨,是笨,”俏叫化抓着头皮,直嚷道:“俺是太笨……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杨兄,大约可以卖多少钱?” 杨世川忍不住笑道:“大概有几万两金子!” “啊!”俏叫化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呐呐道:“你……你说多少?” “几万两金子!” 俏叫化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才把话说出口,道:“你说几万两金子?” “是阿!”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俏叫化呐呐道:“好办法……好办法……”突然,他喃喃道:“有了几万两金子,我可以去盖一幢房子,做点生意,与她……噫!” 他说到“噫”字,倏然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幌了幌脑袋,半晌,自语道:“好像不对……好像不对!” 杨世川笑道:“有什么不对?” 俏叫化又抓了抓头皮,道:“让俺想想,让俺想想……好像不对……唉!俺又被你搞糊涂了……” “有什么糊涂的?” 俏叫化幌了幌脑袋,自语道:“你别打岔,让俺想想……有了金子,就可以养活她……把她卖了就有金子……金子养她……她被卖了就有金子……卖了……金子……养她……卖了……金子养她……” 他的口中,不停地念道:“卖了金子,养她”,就笨得想不出,卖了王碧香,还养个屁。 杨世川见状,直笑得肚皮发痛,在场之人,就没有一个听见杨世川和俏叫化谈什么,否则,不被逼得大笑才怪。 俏叫化好像没有听见杨世川在发笑,他的口中,直念着那六个字:“卖了,金子,养她……” 突然—— 他叫了一声:“杨兄台,不对,好像不对,我想起来了。” “你想什么?” 俏叫化低声道:“你说的这个办法,虽然不错,可是,还有一点毛病“什么毛病?” “毛病在……在金子……不不,在她……也不对,在卖了她……你等等,让俺想想!” 话落,他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王碧香见状,以为俏叫化有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黛眉一频,走到杨世川的身侧,问道:“杨少快,到底什么事呀?” 杨世川笑道:“没有什么,三姑娘,你请放心。” 王碧香问道:“他在想什么?” “一个有趣的问题。” “什么问题?” 杨世川正待答话,俏叫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嚷道:“好呀,杨兄,你竟敢骗俺,俺要揍你。”话犹未落,一拳向杨世川打了过来。 杨世川纵身退了开去,说道:“张兄,我几时骗你?” 俏叫化急道:“把她卖了,要金子养谁?这是什么好办法?” 杨世川笑道:“所以,我说你是傻瓜呀。” 王碧香说道:“张相公,你要卖谁?” 俏叫化吃了一惊,呐呐道:“卖……卖……卖她……” “她是谁?是不是我?” 俏叫化吃了一惊,道:“不不,俺……俺怎忍心把你卖了?” “那么,你要卖谁?” “这个……这个……唉,都是杨兄想的办法……俺……唉……”他急得又抓起头来。 杨世川笑道:“王姑娘,张兄说要把你给卖了,然后,有了金子,好养活你!” 王等香愕了一愕,俏叫化急得满脸通红,急叫道:“杨兄……你……” “我说的是实话呀!” 俏叫化本来就不会说话,被杨世川这一说,急得脸红脖子粗,吹胡瞪眼睛,直望着杨世川。 王碧香也不解杨世川话中之意,说道:“杨少侠,这句话大有毛病。” “本来就有毛病。” “他为什么说要把我卖了,然后,有了钱养我!” 杨世川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王碧香一追,这番经过,听得王碧香直笑得犹似花枝颤抖。 俏叫化叫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王碧香一敛笑容,正声道:“张相公,难道你不把我看在眼内吗?” “那里那里!” “那么,你为什么不能用我的钱?” “俺……俺觉得不太好意思。” “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费心,算我看错了你,我要走了……”话落,转身疾步而去。 这一下可把个俏叫化急得叫道:“喂,你不能走呀……你不能走呀!” 杨世川见状,暗道:“如再让他们闹下去,可能要变成一个难于收拾的局面。” 心念中,走到王碧香面前,说道:“王姑娘,你真的要走了?” 王碧香嗤嗤一笑,道:“我只是逗逗他,我怎么会走?” 杨世川忍不住笑了起来,向俏叫化道:“张兄,王姑娘不走了,现在,你再想想什么好办法?” 俏叫化瞪了杨世川一眼,暗暗骂道:“好个杨世川,你几乎把俺搞惨了。” 当下心念中,狠狠道:“俺不想了。” “不想,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还不赶快向王姑娘赔礼。” 俏叫花抓了抓头皮,蹩蹩扭扭地走到了王碧香面前,说道:“王姑娘,俺,俺……俺向你赔礼了!” 话落,恭身一揖! 王碧香被俏叫化这一打拱作揖,弄得不大好意思,当下说道:“得了得了,谁跟你一般见识!” 杨世川哈哈笑道:“好了,现在已经过去,我们应该去找我师父。” 话落,当先纵身奔去。 “阎罗神君”文武双判,也紧跟着向杨世川背后追去,唯有俏叫化怔怔伫立。 真是情人眼中出“潘安”,凭俏叫化这副傻劲,王碧香美赛天仙,竟会爱上他。 俏叫化这份傻劲,她越看越爱,越看越不忍,当下说道:“你还呆什么?走呀!” 俏叫化看王碧香含嗔,以为她生气,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跟你生什么气?” “俺……?” “别说了,我们走吧。” 俏叫化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挺身,向杨世川背后追去。 古庙之外,静静地,杨世川等人,已经走了,杨世川走后,这古庙之内又发生了一场悲惨之事。 杨世川以为周绿水会好好待宋美珍了,那知在杨世川走后,周绿水又把宋美珍挨了一顿。 当时—— 周绿水紧紧抱着宋美珍,在杨世川等人走后,他霍然推开宋美珍。 周绿水这一推,用了五成功力,宋美珍估不到周绿水会骤然推开她,踉跄后退了七八个大步,惊叫道:“周哥哥——” 周绿水脸上,罩起了一片杀机,冷冷道:“谁是你的周哥哥?” 宋美珍闻言,脑中如遭锥击,眼前为之一黑,沙哑地叫了一声:“周哥哥……”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了下来。 周绿水晒然笑道:“宋美珍你放明白些,你以为我会真心爱你?你想错了!” 她问言之下,疯狂地叫道:“周哥哥,你刚才不是说爱我吗?” 她挟着疯狂的叫喊,投身在周绿水的怀里,悲切而泣! 周绿水骤然一挥右腕,叭的一声,但见宋美珍踉跄后退,周绿水一记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粉腮,骤然呈现五个红肿指印,口血飞溅,她愣了,傻了,痴痴而又木然地望着周绿水。 周绿水冷冷喝道:“不要脸的践女人,你给我站开。” 他的脸上,泛着狞笑,又道:“宋美珍,这一辈子你不要想我会爱你。” 她痴痴地念道:“周哥哥……周哥哥……” 她像梦吧般地念着周哥哥,她没有哭,但珍珠般的眼泪,却簌簌而落…… 她的粉腮,苍白得可怕……如非一股意念支持着她生命,她可能倒下去了。 天啊!这是一件多么惨绝之事,一个心地纯洁,痴情的少女,竟会落得这个地步。 是上苍有意玩弄?或着她的命该如此? 她痴心地爱上一个人,却碰到一个薄幸而又可恶的男人,这怎不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周绿水阴恻恻笑道:“宋美珍你既然看得起杨世川,你就去找他做你的丈夫吧。” 话毕,向庙外走去。 宋美珍疯狂叫道:“周哥哥——” 她—弹身,截住周绿水去路,周绿水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找死吗?” 宋美珍凄绝哭道:“周哥哥,你不能这样……周哥哥,你知道我爱你……你打我吧,骂我吧……只求你不要遗弃我。” 这悲惨的哭声,任何人见之,都能被感动得悲然泪下,而周绿水却一无所动,冷冷道:“这是报应。” 宋美珍泣道:“周哥哥……”她又纵身投在周绿水杯里。 周绿水脸色一变,左手抓住了宋美珍的衣领,把宋美珍整个娇躯细提了起来,冷冷道:“你要死要活?” 宋美珍泪滚滚而落,悲切而泣,道:“周哥哥,打我吧……只求你爱我……” 周绿水听后狞笑道:“你要我爱你吗?” “是的……周哥哥,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好极!你既然要我打,我就打你个半死。” 话落,他一挥右手,劈劈拍拍地打了宋美珍二十几个耳光。 周绿水这手段令人发指,对于一个忠心爱她的女人,他竟用了这毒辣手段。 这二十几个耳光,不但打得宋美珍粉脸红肿,口血如泉而涌,而且把个宋美珍打昏了过去。 他狞笑了一声,把宋美珍掷落地上,然后,一转身.向庙外走去。 痴心的少女,昏迷在地上。 薄幸的男人,狠心地走了。 ——但,一股悲惨的气氛却永远笼罩了这古庙之内! 久久之后,突然——一声幽怨而又悲切的哭声,传自那古庙之内,这哭声,正是出自宋美珍之口! 她疯狂而哭,猛然向庙外扑去,口里凄绝而道:“周哥哥……周哥哥……” 她疯狂地奔着……疯狂地叫着……其声如泣如诉……闻之令人泪下…… 她向林中,奔着……倒了下去……叫声,住了……她吃力地爬起来……又开始叫…… 她疯狂了! 她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是疯狂地奔跑,叫喊……半个时辰之后,那哭声,变成了狂笑! 是的,现在她病了,不幸地病了。 她一会哭,一会儿大笑……没有一个人听见,杨世川等人,已经走了。 不说宋美珍在这疯了,回笔叙及杨世川一行六人,赶回到了大洪山已经第三天了。 六条人影狂飞急奔,远远便看见了远处的苍林中,坐着两个人。 ——那正是宋青山与天仙魔女。 当下六个人奔到宋青山的面前,停了下来,杨世川向宋青山作揖道:“徒儿拜见师父。”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爱徒不必多礼,你‘飞燕帮’之行如何?”他语锋略为一顿,眼光一扫“阎罗神君”,问道:“这位是……” 杨世川忙接道:“禀告师父,他是徒儿叔叔,自称‘阎罗神君’,这两位是文武双判!” 宋青山向阎罗神君道:“请恕宋青山腿上之伤未愈,无法见礼。” “阎罗神君”哈哈一笑,道:“久闻天下第二人大名,今日得睹尊颜,真的三生有幸,在下谢过了。”话毕,躬身一揖。 宋青山道:“当年虽自称天下第二人,可是现在江湖能人辈出,我大概要称第十人了,就从兄台眼神看来,内力已臻化境……” “阎罗神君”微微一笑,接道:“宋大侠客气了,”他的眼光落在了天仙魔女的粉腮之上,心头怦然心动,当下含笑道:“这位女侠大概就就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仙姑娘!” 天仙魔女含笑道:“正是。” 杨世川在他叔叔与来青山谈话中间,提心吊胆,他怕他叔叔与师父冲突起来。 如今看他们含笑畅谈,不由把一颗砰砰而跳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俏叫化与王碧香,也双双向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见过了礼,宋青山望了俏叫化一眼,向杨世川问道:“杨世川,这位就是圆空老前辈的爱徒?” 俏叫化应道:“俺是。” 宋青山望着王碧香,问道:“这位是?……” 杨世川接道:“这位是张兄的未来妻子!” 宋青山“哦”了一声,杨世川道:“师父,三天已经到,你的伤口……” “现在疼痛已消,再过半日,我便可以全部复元如初了。” “阎罗神君”问道:“宋大侠,听我贤侄所说,你被阴魔陷害?几乎成了残废?” “正是,如非宋某得了‘华阳神术’一书,把残废之躯重新接上,真要变成一生残废了。” “阎罗神君”道:“可能武林正义,还需要你。”他语锋略为一顿,苦笑了一下,又道:“久闻阁下武功盖世,欧阳春正想讨教几招绝学。” “阎罗神君”欧阳春此语一出,不但杨世川与宋青山各吃一惊,即是在场之人,也不由为之一骇。 宋青山惊骇的脸上,即刻恢复平静,淡淡笑道:“欧阳兄过奖了,兄弟岂能与兄台武功相较?” 杨世川急得满头大汗,叫道:“叔叔……” 阎罗神君”笑道:“杨贤侄,我与你师父交手,不会伤了和气,只是了却我一场心愿。” 宋青山笑道:“欧阳兄有何心愿?” “我发誓重现江湖之后,第一个便斗斗宋大侠,”他的眼一扫伫立一侧的文判,问道:“文判,‘生死薄’上,是不是列有这一条?” 文判恭身道:“禀告神君,你是立下了这一条志愿。” “阎罗神君”向宋青山道:“我与宋大侠交手,完全是印证武学,如果我败在宋大侠之手,便从此不履身江湖。” 天仙魔女接道:“可是他受伤未愈!” “这个没有关系,我会等他伤愈之后,才跟他交手。” “天仙魔女”转脸向宋青山问道:“宋哥哥,你的意思是怎样?” 宋青山豪迈之气,油然而生,说道:“既然如此,最好不过,宋青山二十年后重现江湖,对与欧阳兄这一战为准,如果宋青山落败,也从此不涉足江湖。” 杨世川急道:“叔叔,师父,这又何必?” “阎罗神君”转身向文判又问道:“文判,生死簿上,我第二个要斗的是谁?” “阴魔。” “第三个呢?” “一个身着黄衣的长发女人。” 天仙魔女闻言,粉腮为之一变,道:“第三个要斗的是我?” “阎罗神君?笑道:“正是。” 天仙魔女心里暗道:““此人狂傲异常,当有所恃而来,不过,我功力得自五指酒丐全部百年真元,难道我会怕他不成?” 她念转处,说道:“那么,你是要跟宋青山交手呢?还是跟我?” “都可以。” 天仙魔女冷冷笑道:“那么,我就先领教你几招如何?—— “好极好极。” 话落,举步进入场中。 天仙魔女冷笑声中,步人场中,这当儿,所有在场之人,已缓缓退了开去。 两个人站立三尺之地,双双止步,“阎罗神君”向天仙魔女说道:“天仙姑娘,请赐招。” 天仙魔女笑道:“那么,天仙魔女就得罪了。” 天仙魔女一语甫落,倏一欺步,玉腕一探,出手攻出一招。 天仙魔女这出手一击之势,快逾闪电,杨世川不由暗暗替他叔叔担了一把冷汗! 可是,这极快的一瞬,“阎罗神君”低喝“来得好”,脚步错处天仙魔女出手的一招,已经落空。 天仙魔女吃了一惊,这身手就连坐在一侧的宋青山,也为之震惊。 这疾如电光石火的瞬间,天仙魔女一声叱喝,身影飘然而起,一招“雪花压顶,再度击下—— “阎罗神君”也估不到天仙魔女出手如此之快,当下心里暗道:“天仙魔女之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心念中,他施出了“阎王退堂”的绝招,像幽灵似的,又从天仙魔女的掌力之中,滑了开去。 这奇异的闪身之法,使坐在一侧观战的宋青山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这当儿—— 暴喝声起,“阎罗神君”在天仙魔女一掌再度落空之际,欺身而上,攻出了一招“阎王全登堂”。 “阎罗神君”身手之快,无与伦比,杨世川虽然学了这三招,可是出力与他相较,不知差多远。 阎罗种君身手之神速,简直令人无法看清,就连杨世川也看呆了。 天仙魔女两度出手末中,暗道一声“不好”,因为名家出手,以快速为主,失之分毫,差之千里,果然,就在心念未落,“阎罗神君”奇镇绝伦的掌力,已经攻到。 天仙魔女也太过大意,当下一经发觉,闪身已自不及—— 宋青山惊叫出声—— 这闪电般的一瞬,但见天仙魔女在“阎罗神君”的掌势之中,欺身而上,左手猝然挥出。 “阎罗神君”吓了一跳,天仙魔女竟能在他的掌势如诗之中,欺身而上,这身手之奥妙堪称空前绝有。 殊不知天仙魔女所使这一招,正是“天仙魔经”所载绝招“附风随形”。 “阎罗神君”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如非他身负绝世武功,势必被天仙魔女这超武学常轨的一招击中。 天仙魔女用了这奥妙的一招,把“阎罗神君”迫退了数步,胆子为之一壮,一连三掌,再度挥出。 天仙魔女此时的武功,已致化境,她不但练就了当初向邵玲要的奇书所载一切,也得了五指酒丐百年内力。 是以,“阎罗神君”虽然身负了“阎罗神书”所载绝学,是否能胜天仙魔女,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天仙魔女再度攻出五掌,挟着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堪称空前绝有。 阎罗神君暗道:“我要打不过你天仙魔女,我还想争雄江湖?”心念转处,奋起神威,在天仙魔女攻出五掌之际,他也一连劈出五掌。 轰然之声,不绝于耳,但见人影飞泻之中,挟着尘砂满天飞扬,这硬挡的五招,威力吓人。 “阎罗神君”陡然大喝:“天仙姑娘,再接我这连环掌。” 掌字甫出,身手如电,出手之下,攻出了“阎王登堂”、“阎王展旗”、“阎王退堂”三大绝招二十一式。 “阎王三思”,有异想不到的威力,这二十一式之内,招招变化不同,式式暗藏无穷奥理,招内含招,式内套式! 天仙魔女几曾见过这种奇妙绝伦的招式,当下芳心一骇,一连被迫退十来步。 阎罗神君在天仙魔女返身之际,身形象闪电般地,飞射而上,又劈出三掌喝道:“天仙姑娘,承让承让——” 挟着喝话声中,“阎罗神君”疾身后退,宋青山怔了一怔,举目注视,使他不觉心头一震! 但见“阎罗神君”的手中,多了十来根的长发,这又细又黑的长发,不正是天仙魔女的头发吗? 天仙魔女粉腮一白,她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暗道:“此人武功当真高到如此地步,能摘下自己长发,而令自己毫无所觉,如果对方不手下留情,自己一命,怕不早已归阴?” 天仙魔女心念转处,含笑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阎罗神君”歉然道:“请恕我摘下你心爱的十几根长发!” 天仙魔女尴尬一笑,道:“假如不这样,我岂会心服口服?” 宋青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欧阳兄神技惊人,宋某已不是你的敌手。” 欧阳春笑道:“宋大侠武功得自上古奇书七彩铁券所载,虽然,你的功力给了杨世川三分之二,可是,你身负七彩神功,在这数十日中间,相信在无形之中,又增加了数十年功力,欧阳春是否宋大侠敌手,诚不敢预料。” 宋青山暗道:“此人能在?兄洌绿煜赡し3馕涔x撸咽欠艘乃迹缡堑蹦辏铱赡懿话阉旁谛纳希墒窍衷谖胰チ巳种涔Γ淦卟噬窆k刮矣衷黾恿肆耸旯αΓ热舨坏校茉诖巳酥郑宜吻嗌教煜碌诙送ゾ∫印!?br /> 宋青山心念一转,不由眉锋深锁,虽然他现在与欧阳春交手,不会危及生命,但却关系他一生威名。 杨世川见状。向欧阳春道:“叔叔,我师父是受伤极重的人,而且又把功力给了我……我看还是免了吧。” 宋青山含笑道:“杨世川,你不必担心,反正你叔叔不会要我的命,我也要以此一战,看看我自己还有多少能耐。” 半天的时间过后,宋青山解下了扶在腿上的树枝,举目望时,但见腿上已恢复如初。 他的功力,运循了一周,全身三百六十穴,穴穴畅通,所接之腿他原先自己的毫无异样。 杨世川开口问道:“师父,你是否有什么地方不妥?” 宋青山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并无任何不妥!” 当下宋青山在地上走了几遍之后,发觉接上之腿,与自己原来的,一般无二。 他冷冷一笑,暗道:“阴魔!宋青山如不报复炸毁手足之恨,誓不为人!”心志甫落,向“阎罗神君”说道:“欧阳兄,我们可以交手了。 欧阳春含笑点了点头,道:“好极好极,我们就正式交手,不过,这一战我明白关系你声誉甚大,如你败在我的手里,你天下第二人说名,便要付逐流水,以兄弟之见,宋大侠不妨再把功力运循一周。” 宋青山间言,甚为感激,当下缓缓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摄神回气。把“七星静脉的雄浑内力,诱引而出,经十二重楼”、“生死玄关”,后下达“华盖’、“期门”、“将台”、反循“命门”、循经“督脉”……重聚“七星静脉”。 宋青山的内力在数百年之上,现在虽去了三分之二,起码还有七十年的内力,这内力运循一周之后,发觉功力增加不少。 他缓缓站了起来,道:“欧阳兄,我们动手吧。” 欧阳春问道:“宋大侠是否有些地方觉得不妥?”““没有,请放心。” “既然如此,欧阳春就放肆了。” 话毕,功运双掌,蓄势待发,一步紧一步地向宋青山迫了过来。 宋青山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这一战,关系他的名望,如果他败在欧阳春之手,威名扫地矣。 他咬了咬牙,引出了“七彩神功”,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欧阳春的脸上……深恐在一眨眼之间,欧阳春便会出手。 宋青山自出江湖以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因为他明白,欧阳春的武功,当今武林,难找其一。 站在一侧的天仙魔女与杨世川,也紧张得额角微微见汗…… 一个是成名数十年的武林盖世奇村——宋青山。 一个是武林后起之秀的奇人——欧阳春。 ——这一战,不是关系生命,而是威名之战,武林人物视生命如鸿毛,看威名如泰山! 宋青山为了自己的威名,不得不接受了欧阳春的挑战,而欧阳春为了一股愿望,不得不斗斗来青山。 这空气之紧张,可想而知了! 倏然—— 但听欧阳春暴喝一声,身子猝然弹起,挟着山崩海啸般的一掌,当胸击向了宋青山—— 第十六章 泪中情 空气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当儿,“阎罗神君”大喝一声,一掌猛然攻击。 “阎罗神君”这一掌挟其毕生功力所发,威力非同小可,宋青山明白,“阎罗神君”这一掌,并非自己所能接挡得下。 宋青山心念之中,一幌身,弹了开去,避过了“阎罗神君”这一掌抢攻。 “阎罗神君”一掌落空,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心念未落,宋青山就在闪身之际,右掌乘劈出一掌。 宋青山出手之快,决不亚于二十年前,他能在闪身避招之际,出手反击一掌,这诡异的武功,令人乍舌。 杨世川从来没有见过师父与人交手,如今目睹短短的动手几招,不由暗道:“我师父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二人称之无愧,倘若他不给我三分之二的武功,更不知如何惊人呢。” 杨世川心念末落,突然—— 一声暴喝之声,倏告破空传至,转脸望去,但见宋青山在暴喝之声过后,身影划处,象一条白色光影,一连攻出五掌。 “阎罗神君”这一交手,才知道来青山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如非他去了三分之二内力,自己在三十招之内,可能就要败在宋青山之手。 在宋青山攻出五掌之后,“阎罗神君”不由被宋青山迫退了十来步! 杨世川见状,暗地吃惊,当下走到了天仙魔女身侧,问道:“老前辈,以你看法,他们谁能取胜?” “这个很难说。” “我想我师父可能落败!” “为什么?”杨世川道:“因为他去了三分之二内力。” 天仙魔女笑道:“这个不一定,你师父虽然去了三分之二功力,可是,他现在最起码有八十年的内力和七彩神功。” 杨世川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我叔叔会落败?” “也不一定,你叔叔的武功,令人心服,如非我亲自领教过,我也不会相信。” “那么,你认为谁取胜的成份比较大?” “半斤八两。” 杨世川暗道:“这一战关系我师父一生名望,纵然他得以命相殉,恐怕也不会叫我叔叔得胜。” 心念未落,“阎罗神君”在宋青山的掌势如涛之中,欺身劈掌,一招“阎王登堂”,迅然劈出。 顾盼之间,三十招已过。 但见两个人的额角,已渐渐出汗,脸上骤现苍白…… 天仙魔女黛眉一频,说道:“这样下去,你叔叔与你师父说不一定要落得两败俱伤。” “以老前辈之见,又该如何?” “他们打下去!” “可是……” “现在谁也阻挡不住,这两个非分出胜负,决不会罢手。” 假如两个人都死了?” 天仙魔女笑道:“不会这么严重。” 杨世川正待答话,一声低沉的暴喝之声,破空响起,举目望时,宋青山与欧阳春,额角汗如豆大,招式迟缓异常。 大仙魔女见状,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全部以雄浑的内力在拼斗! 这纯是以内家真力的拼斗,丝毫大意不得,如果有一方落败,势必当场毙命或重伤不可。 杨世川不由暗暗惊骇,如果这两个人之中,有任何一方落败,都是不好的。 如果他叔叔败了,他便少去了一个报仇帮手,如果他师父输了,他师父的一生威名,便从此扫地,而不涉足江湖。 场中情势,越来越紧张…… 从以目前情势看来,胜者属谁,这是谁也不敢预料之事! 突然—— 一声暴喝之声,挟着闷哼之声,骤然响起—— 杨世川与天仙魔女,同时把眼光,扫向一场中,但是暴喝及闷哼之声以后,尘砂泻处,两个人已双双分开! 宋青山与欧阳春几乎同时抽身而退,但见两个人各退了七八步,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两个人的脸上,苍白如雪,宋青山的右手,紧紧接在胸膛之上,端了几口大气,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欧阳春的右手,却按在腹部之上,也喷出了一口大血! 天仙魔女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杨世川急道!”老前辈快救他们两个人呀!” 天仙魔女掏出了两颗丹药,先走到欧阳春的面前,说道:“阁下请服下此药,调功运气一阵。” 欧阳春睁开了眼睛,感激地注视了天仙魔女一眼,点了点头,接过丹药,纳入了口中。 天仙魔女微微一笑,然后把一颗丹药,递给宋青山道:“宋哥哥把这药服下。” 宋青山睁眼感谢地一笑,服下了丹药,杨世川向天仙魔女问道:“老前辈他们伤得怎么样?” “很重。” “谁较重?” “一样。” “服下丹药之后,能及时复元吗?” “很难,除非我们帮他们疗伤,这样好了,你帮你师父疗伤,我帮你叔叔疗伤。” 杨世川点头称好,天仙魔女走到了欧阳春的面前,右手扣在他的掌心,说道:“阁下请引我内力疗伤。” 经过天仙魔女及杨世川帮欧阳春与宋青山疗伤之后,两个人已复元过来。 宋青山与欧阳春相顾一笑,尉然之色,溢于言表。 天仙魔女含笑问道:“你们两个人谁胜了。” 欧阳春苦笑了一声,当先接道:“宋大侠胜了。” 宋青山笑道:“那里那里,欧阳兄赢了。” 话落,两个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杨世川问道:“别客气了,你们两个人到底谁胜了?” 宋青山道:“可能我输了一点。” 欧阳春道:“宋大侠别挖苦兄弟好不好……” 宋青山笑道:“其实,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胜谁,如果欧阳兄打我胸膛这一掌用了五成功力,我得立即毙命……” 欧阳春接道:“如果宋大侠不手下留情,我腹部这一掌,足令我肚子开洞,大肠寸拆!” 杨世川放下了心,问道:“那么,你们两个……” 欧阳春接道:“都输了!” 杨世川道:“这样也好。” 这当儿,欧阳春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拱手说道:“宋大侠武功果然令人折服。” 宋青山忙还礼,道:“欧阳兄客气了,你的武功,如非宋某拼命,当非你的敌手。” 两个人彼此客气了一番。宋青山道:“欧阳兄,我们两个人既然还没有分出胜负,问题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我们两个人都说过,败了我们都不再履身江湖。” 欧阳春笑道:“以宋大侠之意,是否有意再打上一架?” 宋青山笑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都不履身江湖?” “这不行,我还要报阴魔之仇!” 宋青山道:“可是,我们两个人都败了。” 欧阳春笑道:“这样吧!我们改一个字!” “改什么字?” “败字。” “改‘败’为‘胜” 欧阳春道:“正是,你胜了,我也胜了,大家都可以出现江湖。” “宋青山哈哈笑道:“好办法,好办法!” 欧阳春转身向天仙魔女道:“天仙姑娘,赠服灵丹及疗伤之恩,在下谢过了。” 话落,深深一揖! 天仙魔女忙道:“何必如此,天仙魔女担当不起,还是免了吧!” 当下欧阳春望着宋青山,说道:“宋大侠,你被害又能重接双腿一手,复元如初,真令人欣慰!” “这一点,也出我意料之外,或许,宋青山命中注定不要残废!” 两个人经过一交手印证武学之后。无形之中,互相佩服对方,这也许是所谓猩猩相借的道理吧! 也在交手后,两个人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而且还有点相见恨晚之感。 当下“阎罗神君”向宋青山说道:“宋大侠,听说当年你与天仙姑娘感情非常要好?” 天仙魔女脸上一红,道:“那里……” 宋青山歉然一笑道:“我对不起她。” “不,是我对不起宋青山。” “阎罗神君”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也不必客气,或许这是缘份,唉,情海春梦,恨海悠悠,几十年后、你们也老了。” 宋青山苦笑道:“是的,我们都老了,回忆往昔,不胜怅然。” “阎罗神君”笑道:“不过,现在你们还可以重续旧缘! 宋青山笑道:“诚如你所说,我们都老了。” “你们才四十岁!” 宋青山摇摇头,道:“老了,不行了,过去,只能去回忆而已,怎能重拾旧欢?” “宋大侠是否有这个意思?” 宋青山脸一红,道:“这个……” “阎罗神君”接道:“既然有这个心,当然有可能。”他语锋略为一停,转脸故意向天仙魔女道:“天仙姑娘,你说是与不是?” 天仙魔女被问得粉腮通红,嗅道:“阁下何必取笑我们?” “阎罗神君”哈哈大笑,然后正色说道:“宋大侠,如我所知,阴魔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加之住无定所,我们想灭他,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宋青山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兄弟颇有同感,除了周绿水之外,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阴魔住于何处……” 说到这里,宋青山突然住口,提起了周绿水,使他想起了一个人,当下眼射清光,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问道:“杨世川,我女儿呢?”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道:“宋姑娘?” “不错,她不是跟你们一块儿上桐柏山吗?怎么没有回来。” 杨世川道:“票告师父,刚才我忘记告诉你,她跟周绿水走了。” “什么?”宋青山脸色一变,冷冷喝道:“你说她跟周绿水走了?” “是的,师父。” “你怎么可以把她交给周绿水。” “师父,周绿水已经后悔,他现在已经爱宋姑娘呀!” “是的,我亲耳听见!” 宋青山皱了一皱眉头,道:“周绿水是一个恶性极重之人,他会答应宋美珍,说不定是奸计……”心念转处,说道:“假如周绿水是骗你呢?” “骗我?……”杨世川闻言,打了一个冷战,不错,假如周绿水骗他呢?杨世川这一想,不由怦然心惊,口口声声说道:“不会吧!” 宋青山冷冷笑道:“但愿是不会,纵然受骗,也是她自作自受,我当时一再告诫她。” 话毕,深深一叹。 杨世川想到了宋美珍的遭遇,不觉黯然神伤。这当儿,宋青山说道:“杨世川,你的仇人是谁?” 杨世川把自己的一生,以及红衫怪客杀死他父亲的事,告诉了他师父宋青山一遍。 宋青山听完这番经过,怒发充冠,愤然道:“杨世川,假如你要报仇,得要请天仙姑娘帮助。” 天仙魔女应道:“我?” “不错,只有你。” “我有什么办法?” 宋青山笑道:“谁不知道你的“天魔曲”领袖武林,如果桐柏山之行,少了“天魔曲”,就没有办法灭了飞燕帮。” 在场之欧阳春与杨世川闻言,暗道一声:“不错,天仙魔女的‘天魔曲’,无人能接听得起,如果有了天仙魔女的天魔曲,要灭飞燕帮,就是眼前之事。” 心念甫落,乍闻天仙魔女说道:“可是,我的银箫已经丢进毒龙潭?” 宋青山一惊,道:“你的银箫已经丢进毒龙潭?” “正是。” “为什么?” “我答应你师父五指酒丐,从此不用那银箫,当年,死在我天仙魔曲之下的高手,不知多少,我为了这管箫死人太多,沾了血腥,便把它丢进毒龙潭。” 宋青山微一颔首,沉思道:“可是灭飞燕帮之举少你天魔曲,决对不可。” 杨世川陡然接道:“老前辈,吕碧琦不是有一根吗?” 被杨世川这一提,天仙魔女与宋青山同时想了起来,天仙魔女应道:“不错,吕碧琦还有一根!” 宋青山道:“那么,我们只好去借了。” 邱雯不知道是不是肯借?” 宋青山道:“大概没有问题。 天仙魔女道:“这样吧,现在,我们大家同赴天魔洞,找邱雯借那管银箫,然后,同到厉鬼谷。” 宋青山道:“好,届时,九大门派之人,可能会参与这场盛会,商讨进兵桐柏山。” “阎罗神君”说道:“厉鬼谷各派人物何时到齐?” “本月十五。” “那只有四五天的时间,欧阳春也想回到阴司地,把本人属下兄弟,带到厉鬼谷共赴盛会。” 宋青山道:“好极,欧阳兄弟请便。” 当下“阎罗神君”领着文武双判,纵身后奔去,消失不见。 俏叫化也向杨世川道:“杨兄,俺有事不得不回去禀告我师父,俺也先走一步。” 杨世川当然知道俏叫化回去见圆空和尚之因,当下含笑道:“我想你师父不会怪你的。” 俏叫化脸上一红,望着王碧香,呐呐说道:“俺……俺恐怕我师父会不高兴?” 杨世川笑道:“这是好事,你师父怎么会怪你?走吧。” 当下俏叫化与王碧香,双双奔去…… 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在他们走后,也出了大洪山,赶往天魔洞。 宋青山大难不死,现又重现江湖,他有雄心,再重提当年声威! 第二天黄昏,宋青山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天魔洞,天仙魔女旧地重游,不觉泛起了一股怅然之情。 天魔洞内,静静地。 三个人来到了洞口,天仙魔女朗声道:“里面有人在否?” 声音过后,没有人答腔,天仙魔女不觉扫了宋青山一眼,好象在问道:“怎么没有人在?” 宋青山也愕了一愕! 杨世川他心情紧张异常,当他碰见了吕碧琦之后,不知应该如何? 天仙魔女一叫末应,又叫道:“邱雯——” 依旧没有人应声! 这一来,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不由感到事情有些蹊跷,暗忖道:“莫非邱雯与她的丈夫吕健伟,发生了意外。” 宋青山这念头一起,即刻想到了阴魔,当下毫不思索地向天魔洞内,飞身奔去。 天仙魔女也在宋青山一纵身之际,她一幌娇影,也跟着进去。 举目望去,但见洞内一无异样,唯一可疑的是桌子上摆着饭菜.三碗吃到一半的饭,还摆在桌子上。 如以情形而论,邱雯与吕健伟、吕碧琦,并没有起离这里多久。 宋青山探手一摸那锅饭,还是温的,当下眉头一皱,喃喃道:“奇怪……奇怪—— 天仙魔女应道:“莫非他们发生了意外?” “极有可能,否则当不会吃饭吃到一半,而走开。” “会不会——”天仙魔女说到这里,突然把话停了下来,粉腮之上,即刻泛起了一片惊恐之色。 宋青山骇然道:“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遭了阴魔毒手?” “阴魔?”宋青山栗声应道:“是的,阴魔!” 提起阴魔,确实令宋青山大有一日被蛇咬,三朝怕草绳之感! 他遭受过阴魔的毒手,如今提起阴魔,怎不令宋青山不寒而栗?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极有可能。” 天仙魔女正待答话,洞外突传来杨世川的声音道:“师父!”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一听杨世川的声音带着惊怕而发,不觉同声应道:“什么事?” 杨世川栗声道:“你们快来。”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打了一个无名的冷战,同时幌身向洞外扑去。 目光过处,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不由一怔,他们以为杨世川发生了意外,那知这一看,杨世川依旧伫立洞外。 宋青山问道:“什么事叫我?” 杨世川惊道:“师父,我听见了声音。” 宋青山骇然道:“什么声音?” “呻吟声,好象在这周围。” “你听见了。” “我依稀听见,现在又消失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惊忖道:“莫非是他们中了阴魔毒手?三个之中,一人还未死去?” 心念转处,杨世川又道:“师父,现在又有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侧耳倾听,果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呻吟之声,传自前面的苍林之中。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脸色为之惨变,宋青山轻功一提,猝然弹身,射向了发声之处,天仙魔女也骤跟其后。 杨世川也知道发生了事情,他望着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远去的背影,怔了一怔,然后才追了上去。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身影起处,疾如星光,几个纵落之间,已经到了发声之处,举目一瞧——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为之一怔! 但见地上,躺着吕碧琦的身子,她仆在地上,口吐鲜血,发出轻微而又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 杨世川也到了场中,一见是吕碧琦,脱口叫道:“吕姑娘!” 他乍觉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于地。 从她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可以知道,她受伤得非常之重。 当下天仙魔女掏出一颗丹药,走到了吕碧琦的身侧,把丹药纳入她的口中。 宋青山在天仙魔女把丹药纳入吕碧奇口中之后,伸手扣了她三十六大穴,帮她疗伤。 这突然的惊变,使杨世川怔怔住立,不知所借,片刻之后,吕碧琦的粉腮,才有了血色,睁开眼微而无力的眼皮,注视了在场之人一眼,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两颗豆大的泪水,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滚了下来,接着轻轻而泣…… 宋青山皱了皱眉头,天仙魔女关心问道:“吕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只是伤心而泣。 天仙魔女皱眉道:“吕姑娘,不必难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们。” “我……我……” “你怎么了?” 吕碧琦抑制了悲伤情绪,说道:“有人来寻仇!” 宋青山应道:“是不是阴魔。” “不,不是阴魔。” “是谁?” 吕碧琦被宋青山一问,又哭了起来,在场之人都知道吕碧琦与她父母,都发生了意外。 杨世?ɑ夯鹤叩搅寺辣嚏纳聿啵蜕溃骸奥烂妹茫愕降子惺裁词卵剑俊?br /> 她睁眼一望杨世川!,凄绝而哭。 吕碧琦这一哭,把在场之人,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着手。 天仙魔女道:“吕姑娘,你不能光哭,我们得把事情解决,到底是谁来寻仇?” 杨世川也接道:“是不是阴魔?” “不是,不是,是……是宋丁豪!” “什么?”在场之人,异口同声惊骇而应,宋青山惊道:“是我儿子宋丁豪来寻仇?” “是呀!” 宋青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大魔洞寻仇之人,不是阴魔,而是宋丁豪,怎不令人大感意外? 宋青山问道:“到底为什么?” 天仙魔女也说道:“是呀,宋丁豪与你有什么仇?”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当然不会知道,当初在十二洞时,她玩弄了宋丁豪。 这番经过,只有杨世川清楚,当初吕碧琦玩弄了宋丁豪,几乎宋青山为了“天元散”,而死在宋丁豪之手。 当时宋丁豪走时,已声言要报此仇。 想不到来了豪会来得如此之快,杨世川闻言之下,不觉黯然神伤说道:“他打伤你?” “是的……” 宋青山问道:“他与你没有仇,为什么会向你寻仇?” 吕碧琦悲切地说道:“老前辈,你不会知道的,我们是有仇呀!” “仇在何处?” 杨世川接道:“师父,吕姑娘曾经玩弄了宋丁豪……”他把经过,告诉了宋青山一遍。这番经过,听得宋青山黯然神伤,叹道:“原来如此,不过,宋丁豪做得太过份了……” 宋青山话犹未落,蓦然—— 远处一声暴喝之,破空传至,这一声暴喝之声,听得宋青山。天仙魔女与杨世川脸色同时一变。 不问可知,这一声暴喝之声,就是传自吕健伟或宋丁豪之口。 宋青山在暴喝之声过后,身影一划,白色幻影起处,疾射如飞,向发声之处飞扑过去。 天仙魔女任了一阵子,然后谓然叹了一口气,也轻点莲足,向宋青山背后追了过去。 这里,只剩下杨世川与吕碧琦。 她依旧伏在地上,放声而泣,其声悲切,闻之令人酸鼻。杨世川不由一阵黯然,低声而亲切地说道:“吕妹妹!” 吕碧琦闻言,霍然抬起了头,眸珠泪滴,注视杨世川,叫道:“你给我走开……你给我走……走呀……”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痛,凄惋道:“吕妹妹,你为什么恨我?” “我为什么不恨你?” 杨世川一阵黯然,几乎黯然泪下,他俯身在吕碧琦的身侧,说道:“吕妹妹,难道你不愿我来看你吗?” “不要不要……”她泣声道:“你给我滚呀!” 杨世川咬了咬牙,说道:“吕妹妹,你应该了解我,我是爱你的……” 杨世川话犹未落,乍见吕碧椅突然一挥玉婉,叭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杨世川的左颊上。 杨世川让了一怔,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火辣的面颊,喃喃道:“你……你为什么打我?” 吕碧琦冷冷笑道:“我恨你,杨世川,我不是一个三岁孩童,你说你爱我?当你失去了颜玉琴之后,才爱我?” 杨世川黯然道:“不,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吕碧琦疯狂地笑了起来,说道:“你杨世川几时爱过我?” 杨世川真是欲言无语,他惨然而笑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一百个不相信。” “好!”杨世川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说?我要走了。”话落,站起身子,急走而去。 吕碧琦见杨世川突然一走,哇的一声,放声痛哭,杨世川听吕碧琦哭得凄惨异常,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咬了咬牙,杨世川明白,吕碧琦的确是爱他的…… 那哭泣而抽动的玉臂……从指缝中滚下的珠泪……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一幌身,伸手抱住了吕碧琦。 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走呀……你不要再欺骗我的感情……” 杨世川紧紧地搂住她,道:“不……不,我不是骗你的感情,相信我,吕妹妹……” 她伏在他的怀中,悲然痛泣。 杨世川叫道:“吕妹妹……相信我……” 她的玉腕,突然反扣紧杨世川,迫切道:“杨哥哥,抱紧我……吻我……” 杨世川疯狂地抱紧了她,一俯身,一个热情的吻,落在了吕碧琦的樱桃小口上……” 她打了一个寒然! 她歇斯底地说道:“杨哥哥,我……杨哥哥,我爱你……我太爱你,我一刻不能失去你呀……杨哥哥……” 泪珠,滚下了她的粉腮,落在了杨世川的嘴角上,他明白,吕碧琦言出腑肺…… 他只是吻着她,吻着她的鼻梁吻着她的粉腮……吻着她的秀发……吻着她的一切…… 她的玉腕,反扣在他的颈子上,口中象梦吧地念道:“杨哥哥……杨哥哥……杨哥哥……我爱你太深了……” “我……相信你……” 象梦呓地心灵呼声,出自他们两人之口,可是那声音令人无法听清久久,她才轻轻地推开了他,那充满着珠泪的眼睛,却凝视着杨世川…… 他沙哑地叫了一声:“吕妹妹!” 她合上了眼皮,喃喃道:“杨哥哥,你为什么要玩弄我?我知道你不会爱我的,你为什么要增加我感情的支付与负担?” 其声悲切,杨世川闻言,鼻孔一酸,几乎黯然泪下,他咬了咬牙,忍住了悲伤情绪,说道:“不,吕妹妹,现在我真的爱你。” 她惨然地笑了一下,说道:“杨哥哥,你不要欺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的良心,不过,我能听见你这一句话,也令我安慰的了。” 她凄凉地笑了笑,幽幽道:“当我别你回‘天魔洞’之后,我要一心忘记你,可是,我不能够,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爱你如此深刻呀!” “……”杨世川一阵黯然,不知所答。 她惨然一笑,又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并没忘记我当初告诉你那句道:“我会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结婚!” “不,你不能这样。” 吕碧琦惋然笑了笑,道:“我也明白,爱与被爱之间,所存在的痛苦与幸福,是的,被爱是幸福,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去为爱一个人而痛苦了。” 杨世川急道:“吕妹妹,你应该了解我……” “我非常了解你的,”她咬了咬牙,道:“从今之后,我也不要再谈到爱上,我要忘记你!” 杨世川凄凉道:“可是,我却忘不了你。” 吕碧琦道:“杨世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你认为应该结束了?” “是的。应该结束。” 杨世川欲言无语,他承认他往昔没有好好爱过吕碧琦,当他现在爱她时,吕碧琦又灰心了。 他表认自己对不起她,然而他认为,现在为时不晚,吕碧琦终会爱他的。 吕碧琦叹了一口气,说道:“杨世川,我要去看我爹娘与宋丁豪交手了。” 言毕,娇躯幌处,挺身奔向了发声处。 杨世川望着吕碧琦远去的背影,深深一叹,他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痴痴地凝望着吕碧琦远去的背影。 不说杨世川怔怔住立,回笔叙及宋青山与天仙魔女纵身扑向发声处之后。 但见树林中,果然吕健伟与邱雯与宋丁豪打得难分难解。 吕健伟与邱雯用力围攻宋丁豪,不但占不了便宜,而且还落得险象环生。 宋青山一见宋丁豪与他们动手招式,怪异奇诡,并非出自己所授,怪招百出,掌势变幻莫测。 宋青山暗吃一惊,心道:“宋丁豪何来这身武功?”心念未落,乍问宋丁豪大喝一声,一连劈出三掌! 宋青山见状,如果自己再不喝停,吕健伟与邱雯,可能会丧命在宋丁豪之手。 心念一起,在宋丁豪三掌之后,他疾扑而去,大叫一道:“住手!——” 这平空一喝,声似焦雷,震得正在动手的吕健伟、邱雯、宋丁豪耳朵嗡嗡作响,同时收身后退。 三个人的眼光,同时聚在宋青山的脸上,这一看,使宋丁豪与邱雯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叫,退了一步。 宋青山会突然在此出现,的确令所有在场之人,暗吃一惊,除了吕健伟没有见过宋青山之外。 宋丁豪惊叫道:“爹爹!” 宋青山的眼光,骤射精光,迫视在宋丁豪的脸上,喝道:“丁豪,你干的好事!” 宋丁豪一见他父亲面露杀机,打了一个无名的冷噤,栗声道:“爹!” 宋青山冷冷喝道:“你过来!” 宋丁豪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望着宋青山满脸怒容,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叫了一道:“爹!”心里一阵难过,不觉黯然泪下。 宋青山冷冷喝道:“宋丁豪,你知过吗?” 宋丁豪道:“孩儿不知——” 宋丁豪“知”字甫落,宋青山一咬牙,右手挥出,一记耳光向来宋丁家脸上掴了上去。 叭的一声,宋丁豪被宋青山这一记耳光打得踉跄后退了三四步,骇然望着宋青山。 宋青山咬牙道:“你不知你自己过错吗?” 宋丁豪凄然道:“孩儿何过之有!” “什么?”宋青山一怒之下右手再度挥出,一记耳光,再度打向了宋丁豪。 突然—— 宋青山打向了宋丁豪的右手,被人接住,天仙魔女说道:“宋青山,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宋青山微微叹了一口气,把手垂下,这当儿,天仙魔女走到邱雯面前,说道:“吕夫人,你还认得天仙魔女吗?” 邱雯骇然应道:“是你?” “是的,是我……” 吕健伟一欺步,走到宋青山面前,拱手一礼,问道:“阁下莫非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宋大侠?” 宋青山忙还礼道:“正是,老夫正是宋青山。” “久仰宋大侠威名,今日一见,风度果然不凡,今日相遇,吕健伟真的三生有幸。” 宋青山的眼光,迅然地落在了邱雯的脸上,但见邱雯的口角,带着尴尬的笑容,正在注视他。 他收回了视线,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邱雯在厉鬼谷外黄昏送他的情形,以及道出了她的爱慕……” 他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叹! 吕健伟笑道:“常听内子提起阁下当年之事,你们很要好吧?”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当年我们很要好,可是一别就是二十年,想不到后来姑娘选上了吕兄这样一个好人。” 吕健伟忙道:“那里那里!”他语锋一停,向邱雯道:“雯妹,还不过来见见宋大侠,老朋友重聚,应该有话说的。” 邱雯粉腮上,象任何一个苍老的女人一样,画上了几条皱纹……是的,她们都老了! 她走到了宋青山面前,福了一福,说道:“宋相公,邱雯有礼了。” 宋青山不由泛起了一股黯然情绪,苦笑道:“邱……哦!吕夫人不必多礼,你一向还好吧?” 邱雯苦笑道:“托你的福,一切还好。” 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她内心不安,好象她对宋青山做了一件错事似的。 其实,宋青山了解她,一个女人,不能长久不嫁,她会改嫁是不该吗?当然不是的。 宋青山苦笑道:“犬子宋丁豪到天魔洞来寻仇,不是之罪,宋青山代为谢过。” 话落,向吕健伟与邱雯陪礼一揖。 吕健伟笑道:“不知不罪,年轻人嘛,难免意气用事,过去就算了。” 宋青山转脸向宋丁豪,说道:“你为何打伤吕碧琦?” “我恨她!” “恨她?”宋青山冷冷说道:“你自己行为不裣,被女色所迷,置父亲生死于不顾,你还配称男子汉大丈夫吗?” 宋丁豪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吕健伟说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还骂他?算了吧!” 天仙魔女向宋了豪说道:“宋丁豪,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谈谈。” 宋丁豪骇然望了天仙魔女一眼,也不明白天仙魔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向天仙魔女立身处走了过去。 这当儿—— 一条人影,象闪电般地飘身而来,在场之人举目望去,来人,正是吕碧琦。 但见她双目含泪,伏身跪在吕健伟与邱雯的面前,泣道:“请双亲恕女儿不孝,而做出败坏家门之事,而连累双亲,女儿虽死难赎今生之过,请受女儿三拜,以谢养育之思。 话毕,连磕三个头,然后立起身子,一弹身,突然向岭下飞身奔去。 吕碧琦这一举措,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天仙魔女见状,叱喝道:“吕姑娘,你干什么?” 她一挫柳腰,猛然截住吕碧琦去路。 吕碧琦疯狂叫道:“老前辈你让我走呀!” “你要干什么?? “我要走。” 吕碧琦在情急之下,呼的一掌,向天仙魔女当胸击去。 天仙魔女估不到吕碧椅会骤然出掌,如非她身手不凡闪身甚快,几乎被吕碧琦这一拳击中。 吕碧琦也在天仙魔女一闪身之际,双足轻点,疾如星火,疾射而去。 宋青山大喝一道:“吕姑娘,你给我止步——” 身影划处,一条白影象流星似的,截住了吕碧琦。 吕碧琦叫道:“老前辈你不要阻我……” 宋青山冷冷一喝,道:“你死不成?” 吕碧琦望着宋青山脸泛怒容,以及撮人神情,使吕碧琦哇的一声,掩面放声痛哭。 宋青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吕姑娘,你何必伤心?” “我……我对不起我父母……我想死……我想死……” 宋青山道:“吕姑娘,过去的事我们不谈,你应该想,你父母含辛茹苦,养你长大成人,你不但不想报恩,反而想死,这是为人子者应有本色?” 吕碧琦泣道:“可是我对不起父母……” “他们会原谅你的,吕姑娘,听你父母的话,不要再让他们为你耽.心,做一个好女儿。” “迟了……老前辈,现在……迟了……” “不迟的,古语曾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她伤心而泣,没有回答。 宋青山走到吕健伟的面前,说道:“吕兄台,去安慰她吧。” 吕健伟点了点头,转身向立身之外走去。 这当儿—— 宋丁豪也走向了天仙魔女,问道:“老前辈莫非就是上次在厉鬼谷,放我出竹阵的那位?……” “正是。” “老前辈叫在下有什么事?” 天仙魔女蹙了蹙黛眉,道:“你知道你娘死了?” 宋丁豪眼眶一红,黯然道:“我知道,她死在黑衣人之手。” 天仙魔女惨然道:“是的,她死在阴魔之手,不过,我要求你一件事,就是现在,不要将你娘桂秋香之死,告诉你父亲。” 宋丁豪骇然望着天仙魔女,道:“为什么?” “我们认为现在还是不宜告诉他!” “难道要瞒他一辈子?” “不,他再过四、五天之后,会回到厉鬼谷去。” “可是我不明白原因!” “我们恐怕现在告诉他,他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宋丁豪道:“可是,当他以后知道后,会责备我。” “这个放心,我会代你说明白。” 宋丁豪黯然地点了点头,再说宋青山起到原先之处后,邱雯沙哑叫了一道:“宋相公……”宋青山闻声,抬头注视,但见邱雯脸上罩起痛苦神色,口泛凄惋浅笑! 宋青山心头一震,应道:“什么事?” 她闪动了一下樱唇,启齿又止,久久才说道:“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 “桂秋香还好吧?” “她?她很好!” “邵玲呢?”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她也好,只是任性了一点。” 邱雯修然一笑道:“你想不到我会嫁人吧?” 宋青山笑道:“我想得到的,一个女人,不能长久不嫁! “可是,我对一件事耿耿于怀……我想我一生对不起一个人。”她的幽怨眼光,骤然落在宋青山的脸上。 宋青山暗地一惊,道:“不,是我对不起你。” 她笑了笑,道:“其实,我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而是在心灵深处怀念过去,缅怀往事……” 宋青山黯然道:“现在,我们老了……”他喝然而叹。 “是的,我们都老了!”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你有了好的归宿,有了一位好丈夫。” “的确,健伟是位好丈夫,可是不幸,我并不是一位好妻子。” “为什么?” “我自己明白,健伟的爱情与体贴,并没有占有我的心,这一点,二十年来,我引为内疚。” 宋青山笑了笑,道:“难道你有了这样一位好丈夫,你不应该感到幸福?” 她惋笑道:“是的,我曾经告诉自己,健伟的确是一个天下难找的好丈夫,我应该全心爱他,可是,我不愿欺骗我自己,多年来,我们虽然生活在融洽的日子里,但,健伟并没有得到我的心,我的心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给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伤心而叹! 宋青山不由泛起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他望了满脸凄色的邱雯,说道:“然而,那是一场梦,你得到好丈夫,是一件事实。” 她喃喃道:“是的,梦……事实,可是,这变幻太快了。” 宋青山不愿令她过份伤感,岔开了话题,说道:“邱雯,当年别后,你便没有再出现江湖吗?”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过去的日子,只能回忆罢了,邱雯已是心灰意冷之人,对江湖之事,已不发生兴趣,”她语锋略为一停,又道:“不过,你今天到我这里,当非无因,末悉有何事情?” 宋青山笑道:“你猜着了,我们的确是有事而来,只是想向你借那管银箫!” “借银箫?干什么?” “说来话长……”当下来青山把自己被害情表,以及阴魔投在飞燕帮门下,如想灭阴魔,势必先灭飞燕帮之事,说了一遍。 这象传奇性的经过,听得邱雯吃惊不已,脱口问道:“你曾被炸药炸去了两足一手?” “正是。” “现在又接好了?” “不错。” 邱雯笑道:“可是这太过令人难于置信。” “你若不信,问问天仙魔女好了。” 邱雯的目光,迅然地落在天仙魔女的身上,含笑问道:“宋相公,你们又重续旧缘了?” 宋青山被问得一怔,当下哈哈笑道:“你说得太难听,你想我们能吗?” “怎么不能?” 邱雯话犹未落,天仙魔女望着宋青山,问道:“宋青山,你笑什么?” 宋青山一敛笑容,道:“吕夫人说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哦!”她向他们立身处走了过来,向邱雯问道:“邱雯,你说了什么有趣的问题?” 邱雯粉腮为之一红,道:“我说你们是否重续旧缘。” 天仙魔女叹叱一笑,道:“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你想,这怎么有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 天仙魔女道:“你忘了,我们都是四十出头的人啦。” 邱雯笑了笑,道:“是的,时光消失太快,天仙姑娘,朱相公说他断去两足一手,又接上了,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这回事,你不相信?” “不太相信,这好象不大可能,不过,你们既然这么说,大概不会是假。” 宋青山道:“当然是真的。” 邱雯向天仙魔女问道:“你要借银箫?” “不错。 “你不是有一根?” “可是,我那管银箫已经丢进毒龙潭了。” “为什么丢进毒龙潭?” “因为当年我发誓不用‘天魔曲’。” 邱雯道:“既然如此,我理当照借,何况,这银箫当初也是你的。” 天仙魔女沉思半晌,他认为自己应该把桂秋香的死讯告诉邱雯,心念转处,说道:“吕夫人,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她骇然地问。 天仙魔女转身向宋青山道:“宋青山,你回避一下,我想跟邱雯谈。” 宋青山笑道:“你们女人话特别多,好吧,我走。” 宋青山走后,天仙魔女说道:“邱雯,这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你的恩人死了。” “我的恩人?谁?” “你想数十年来,谁施思给你?” “你说桂秋香?” “正是。” 邱雯粉腮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下意识退了一步,惊道:“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 “宋相公为什么没有说?” “他还不知道。” “桂秋香死了,他会不知道?” 天仙魔女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将桂秋香之死,告诉了邱雯一遍,然后说道:“我们暂时还不让他知道。” 这番经过,听得邱雯脸泛杀机狠狠道:“想不到阴魔如此毒辣,我邱雯有口气在,势必替桂秋香报仇,”她停了一停,黯然说道:“宋青山也太不幸了。” 天仙魔女黯然道:“其实,我们何常不是不幸呢?” “是的,我们也是!” 话落,她们都笑了起来,可是,她们的笑容,是多么勉强呀! 笑容敛后,天仙魔女说道:“你去安慰女儿吧,别让她太过伤心。” 邱雯点了点头,转身向吕碧琦走去,天仙魔女望了远处伫立的宋青山,笑道:“天下第二人,我们该走了吧?” “是该走了,好在我们早来一步,否则,邱雯夫妇,可能要丧命在宋丁豪之手。” 话落,他望了怔怔住立的宋丁豪,脑海似有所悟,说道:“丁豪,你从什么地方学了这一身武功?” 宋丁豪苦笑了一下道:“我无意得了一本奇书,叫‘三魂绝谱’。” “阎罗神君”所言不虚,江湖上即将出现的奇书,如“阴魔经”“阎罗神书”“宇宙武学秘笈”“华佗神术”之外,还有一本“武学归元经”。 宋丁豪闻言,犹如利剑穿心,道:“好,希望您快回去。” 宋青山正待答话,突然—— 一阵心血来潮,使他心里猛然地震动了数下,宋青山暗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这突然的情绪,使宋青山砰然心惊,他知道,这是不祥的预兆,必定又有重大之事发生。” 天仙魔女望着宋青山神色,问道:“宋青山,你怎么了?” 宋青山骇然道:“我好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天仙魔女不寒而怵地打了一个冷战,惊问道:“有什么不妥?” “我泛起了一股预兆,当初我要中阴魔的毒手时,也有这个感觉。” 天仙魔女哦了一声,脱口道:“莫非……” “莫非什么?” “你想索魂嫦娥……” “索魂嫦娥”四个字出唇,使宋青山不觉泛起了一股寒意,他突然忆起了追风侠与圆空和尚的话。 他打了三个冷战,眼睛骤射精光,道:“极有可能,我们快去。” 这突然的情绪,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吃惊,当下宋青山命令宋丁豪先回厉鬼谷。 宋丁豪走到吕健伟与邱雯面前,恭身一礼,道:“二位老前辈请恕晚辈无知之罪,在此谢过。” 话落,望了吕碧琦一眼,转身奔去。 当下邱雯把吕碧琦身上的银箫,还给天仙魔女,说道:“天仙姑娘,银箫你拿走吧。” 天仙魔女道:“希望你本月十五号,会到厉鬼谷一行,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了。” 宋青山也含笑道:“打扰之处,来日再谢,我们走了。” 话落,与天仙魔女向山下奔去,吕健伟突然叫道:“宋大侠请稍留片刻。” 宋青山住下了脚步,吕健伟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苦笑了一下说道:“宋大侠,有件事我想请求你。” “吕兄有事尽管说好了。” 吕健伟道:“杨世川是宋大侠的徒弟?” “是的。” “你是否知道他与小女之间的事?” “我知道;天仙魔女告诉过我。” 吕健伟尴尬一笑,道:“希望你宋大侠会……” 宋青山笑着接道:“这个您放心,我会告诉他的。” “那就好,有劳宋大侠之处,来日再谢了。” 当下宋青山也不多说什么,望了天仙魔女一眼,说道:“我们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双双奔去。 两个人来到了天魔洞之外,发现杨世川怔怔而立,脸上抹起一片黯然之色。 “宋青山在他的身侧。停了下来,叫道:“世川!” 杨世川被宋青山这一叫,从黯然的情绪中,惊醒过来,他苦笑地叫一道:“师父!”悲从中来,黯然泪下。 宋青山想到他与吕碧琦之间,也不由替他难过,当下苦笑了一声,说道:“世川,是不是吕姑娘不理你了?” “是的,师父。” “你们既然有了夫妇之实,吕姑娘当不会不爱你,再说,从各方面来看,吕姑娘是非常爱你的,等你报完了仇之后,我替你撮合这般姻缘。现在我们有事,先到地阴教一趟。” 杨世川一点头,三条人影,急射如飞,出了“天魔洞”的山岭,飞身奔去。 北雁荡山的地阴教总堂,出现了三条人影,不问可知,这三条人影,正是宋青山等人! 就在三个人进人地阴教范围之时,一个声音喝问道:“何方贵友进人本教总堂——” 宋青山忙朗声道:“顿清通报周教主,说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来访。—— 宋青山话声甫落,人影门处,飘下了三个人来,当中之人,正是地阴教的探哨长。 宋青山忙问道:“请问周教主在否?” “在!” 宋青山缓缓吁了一口气,他原先恐怕索魂嫦?鹨丫胁徊庵路5缃裎叛裕顾帕艘豢糯笫?br /> 当下探哨长领着宋青山、天仙魔女、杨世川进人隧道,突然,就在三个进人隧道之际,一声冷冷长笑之声,传自第三堂之内。 就在那冷声过后不久,一声有其轻微的叱喝之声紧接着传来。 在场之人,闻声色变,先前那冷笑之声,正是传自阴魔之口,后来那声叱喝之声,正是出自索魂嫦娥之口。 宋青山闻声,大声喝道:“快——” 当下宋青山喝甫落,人像闪电般地,向前射去,就在宋青山甫自进人第一堂之际,冷不防被十个人截住去路。 其中一个人冷冷喝道:“是什么人?为何不事先通报?” 宋青山忙道:“在下是宋青山,有事急见周教主!” 不待宋青山说完,对方也已经看清了是宋青山,当下含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二人,请过。”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杨世川,疾扑第三堂,那暴喝之声,越来越近,乍闻索魂嫦娥的声音道:“阴魔,我与你拼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闻声,打了个冷战,倏地阴魔的冷笑之声,又告破空传来……” 宋青山身影疾如星火,顾盼间,已经来到第三堂总堂大殿不远! 宋青山甫自进人第三堂大殿之际,一声惨叫之声响起,宋青山猝然大喝一声道:“阴魔,给我纳命来——” 就在宋青山的身影扑人场中之际,但见索魂嫦娥的身子,被阴魔震得飞泻而出。 天仙魔女一幌娇躯,接住了飞泻而出的索魂嫦娥的身子—— 宋青山怒火镇鹰,喝道:“阴魔,我们之仇,正好算一算了。”话落,呼的一掌击出。 也在宋青山一掌攻向阴魔之际,杨世川身形一划,也猝然截住了阴魔后路! 第十七章 扮和尚 这地底之国,又面临了一次恐怖杀劫,这当儿,从大殿及第一、第二堂,奔出了数百个高手,围住了阴魔去路。 宋青山一掌攻向了阴魔,挟其平生功力所发,端的非同小可。 阴魔估不到来青山及天仙魔女会突然出现,一经发觉之下,宋青山的掌力已经如涛般地卷到了。 阴魔是一个颇具心机之人,他何常不明白,如果他今日不走,有宋青山及天仙魔女,加上杨世川和地阴教数百个高手,他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 阴魔心念转处,大喝一声,在宋青山一掌攻出之时,黑影闪处,一道阴森掌力,已经攻出。 阴魔出手一击,用了“阴魔经”的全部功力,挟着山崩倒海之势迫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爆,石砂飞泻之处,一条黑衣人影,突然飞泻而出。 宋青山乍见心头一惊,一股冰冷之气,使他打了一个寒噤,被反潜之力,迫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举目望去,使宋青山吃了一惊—— 在场之杨世川、天仙魔女,也吓得呀的一声惊叫,因为,这刹那之间,阴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阴魔的身手,当真有神出鬼没之能,能在这顷刻之间,走得令人无法看出身影,怎不令人吃惊。 殊不知这地阴教之内,机关暗径,阴魔已记下数十道,只要他一幌身,便能在极快的瞬眼之间走离。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杨世川,直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地打了三、四个冷战,暗道一声:“好快——” 宋青山心念甫落,身影一旋,向阴魔消失之处奔去,目光一扫,除了石岩峭壁之外,粮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杨世川也暗地心惊,因为他曾截住阴魔,就是怕他走掉,如今阴魔竟能在他虎视眈眈之下,一走无踪? 杨世川脱口道:“好快的身法——” 杨世川这一声惊叫,把在场之人全部惊醒过来,宋青山冷冷一笑,道:“今日被你走脱,他日相逢,是你丧命之时。” 话落,眼光落在了索魂嫦娥的脸上,向天仙魔女问道:“周教主怎么了?” 天仙魔女在惊愕之中,把目光向扫了索魂嫦娥,但见她脸色苍白如雪,口中鲜血不停地溢了出来。 天仙魔女一频眉,道:“恐怕没有希望了。” 这句话说得宋青山脑中如遭锤击,他乍觉眼前一黑,身子像失去了重心,几乎栽倒于地。 当下‘天仙魔女”伸手拍向了索魂嫦娥几处大穴,然后,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她的口中。 宋青山眼光一扫地阴教高手,痛苦而朗声说道:“各位地阴教朋友,宋青山晚来一步,致令贵教教主不幸遭了阴魔毒手。”他抑制了悲伤的情绪,说道:“现在阴魔已走,各位各回岗位。” 地阴教数百个高手,脸上同时泛起痛苦的情绪,缓缓走去。 宋青山又突然说道:“请问贵教副教主在否?” 宋青山话落,闪出一个老者,应道:“宋大侠,本教闻副教主十年前已经死去,迄今并无再立副教主。” 宋青山沉思半晌问道:“刑堂堂主在否?” 人群中,闪出一个精神奕奕的书生,上前应道:“在下张干达,拜见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问道:“阁下就是刑堂堂主?” “在下正是。” 宋青山道:“你在地阴教几年?” “整整十年。” “阁下进入地阴教,即任刑堂堂主?” “正是。 宋青山笑道:“那好,阁下在地阴教已经十年,对于地阴教情形,必定颇多了解,烦请命令门下弟子,各位各回岗位。” 张干达正待下令,宋青山又问道:“请问贵教之内,谁住得最久,就是当年玄龙一子在时,他便在地阴教?” 张干达道:“这要推第二堂堂主。” 张干达话落,人群中,闪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扶拐而出,向宋青山一礼,道:“老夫罗田,参见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忙道:“罗堂主不必多礼,在下有事相询……” “宋大侠有事尽管吩咐。” 宋青山笑了笑,道:“罗堂主在玄龙一子时,已在地阴教?” “正是,宋大侠当初闯地阴教时,老夫曾跟阁下动过手。”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当时玄龙一子在地阻教内设机关时,你是否清楚? “这个怨老夫不知,因为当初玄龙一子设机关时,新雇用大批人工,机关造成之后,那大批人工,已被杀死灭口,现在恐无人知道机关设置。” “扁头老怪呢?” “扁头老怪?” “正是。” 罗田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恕老夫不知,不过,当年扁头老怪与玄龙一子有八拜之交,对地阴教机关设置,他或可能知道。” 宋青山沉思半晌,说道:“既然如此,有烦老前辈,请回第二堂待命。” 当下罗田别过宋青山,回第二堂不提。 罗田去后,宋青山又向张干达说道:“张堂主,这个阴魔,就是当年的扁头老怪,此人就住在地阴教之内,烦你命令门下弟子数十人,查看贵教之内四周,有何可疑之处。” 张干达恭身应是,即刻传个门下弟子数十人,查寻这隧道之内,有何破绽。 当张于达事情吩咐完毕之后,即陪着宋青山及天仙魔女、杨世川,进人了大殿之内。 天仙魔女把手中的索魂嫦娥,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上,但见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这情形看得宋青山及天仙魔女黯然泪下,想不到这个女人,果然被追风侠与圆空和尚说中,而死在阴魔之手。 天仙魔女一声低微的轻叹,打破了这沉寂的空气,说道:“真想不到……我们也来迟了一步!” 宋青山喃喃道:“是的,我们来迟了一步!” 言下不胜凄婉。 杨世川说道:“师父,你不要光叹气呀,应该救她呀!” 在场之人,因为在极度的惊恐之际,竟忘了救索魂嫦娥,除了天仙魔女给她口中纳进一颗丹药之外,并没有再用内力替她疗伤。 被杨世川这一提起,宋青山忍不住了悲伤的情绪,提运全身功力,伸手拍向了索魂嫦娥的三十六大穴,然后,坐在床上,替索魂嫦娥疗伤。 经过一个时辰的疗伤之后,索魂嫦娥才缓缓睁开了失神的眼皮,然后,又闭上了! 这一个时辰的疗伤,足足化去了宋青山的全部功力,依旧无法使索魂嫦娥苏醒过来。由此可以知道,索魂嫦娥是伤得如何沉重。 宋青山见化去一个时辰之后,依旧无法使索魂嫦娥苏醒过来,他已化去了全部功力,只好坐在床前,运气调息。 天仙魔女见状,只得提运了一下功力,代替宋青山替索魂嫦娥疗伤。 半个时辰后,索魂嫦娥终于苏醒过来,她失神的眸子,凝视了天仙魔女一眼,嘴上泛起一丝苦笑。 天仙魔女苦笑问道:“周教主,你是否觉得好些?”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两串热泪,骤然滚下了耳际。 天仙魔女目睹此情,不觉也为她滚了几颗眼泪,说道:“周教主,你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闪动了一下唇瓣,说道:“我……我……”她连连喘了几口大气。 天仙魔女见她说话极困难,说道:“你慢慢说好了。” “我全身……发冷!” “假如我们早来一步,你可能不会落得如此重伤。”“你……们?” “是,宋青山也来了。” “宋青山?”她的脸上,即刻掠过了一片激动的情绪,惨然一笑,说道:“我……想不到……你们会来……” 泪如泉涌,滚滚而落…… 天仙魔女说道:“你为何会与阴魔交手?” 她摇了摇头,不知所语。 天仙魔女又道:“你好好躺一会儿,我们不打扰你。” 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不必了……我恐怕……没有希望了!” “不,你会好起来的。” “我……明白……你不要骗我……我内肺已裂,纵然……华佗再世,也难……救我一命不死……” 言下悲然而泣。 天仙魔女想安慰她,但又觉得不忍欺骗她,是的,纵然大罗神仙下凡,华佗再世,也难救她一命不死。 这当儿,宋青山经过一阵调息之后,精神已经恢复过来,当下站了起来,望着索魂嫦娥,黯然泪下。 索魂嫦娥这个不幸的女人,她曾有过绮丽的青春生命,但像昙花一现,随即幻灭! 她的一生,为爱宋青山而疯狂,也为了来青山而改嫁,绮丽的青春年华,并没有带给她幸福的日子。 她爱过一个男人—— ——她嫁了两个丈夫,可是,那两个玩弄她的男人,死在了她的手中! 晚年,她希望她唯一的骨肉——周绿水,会填补她破碎的心灵,可是,周绿水令她失望了。 鹏有无限的幻想与期望,现在,她一无所得…… 她一生,她情海避恨,死后,黄土埋骨,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在她死前,她又看到了她生命中唯一所爱的男人。 她惋然而笑,望了宋青山一眼,幽声道:“感谢你又来了……” 这当儿,天仙魔女坐了起来,向杨世川【道:“我们出去一会儿,让你师父跟周教主谈谈。”杨世川点了点头,与天仙魔女向门外走去,站在一侧的张干达,也跟着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宋青山与索魂嫦娥。 他们互相凝视着……像在这刹那间,使她坎坷不幸的生命,充实了不少。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索魂嫦娥……”宋青山的声音,像一支催泪曲,索魂嫦娥闻言,珠泪犹似断了线的珍珠,缘滚而落……其情悲悯,望了令人泪下。宋青山的喉中,似被一件东西塞住,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他只是怔怔地注视她……悲凄地……沉痛地……她轻轻地叫了一道:“宋青山!”宋青山应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她惋然一笑,道:“是的……我有话……你坐到我的身边来好吗?”宋青山不忍令她失望,坐到她的床前,她黯然地笑了一声,喟然地说道:“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你又坐在我的身边……索魂嫦娥虽死何憾……”她慰然的笑容里,呈现出悲惨的一生……笑容敛后,她幽幽问道:“宋青山,在我死前……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 索魂嫦娥道:“你认为,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吗?” 宋青山心头一酸,道:“是的,你太不幸了。” 她倏然而笑,道:“希望你会答应我一件事!” “我会答应你的。” “真的?” “宋青山悲动地点了点头。索魂嫦娥说道:“你知道我一生爱你吗?” “我……我知道的。 “在我死前,我有个非份请求,你肯让我叫你宋哥哥吗?” 宋青山闻言,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道:“我乐意的。” 她的脸上,展起了幸福般的笑容,梦呓般地叫道:“宋哥哥……” “周妹妹……” 她一敛笑容,幽幽道:“宋哥哥,当我离开这世界时,我看到了你……好像,这是一场梦?” “不,这是事实!” “是的,这是事实,当我死时,也应该重怀往事,面谈过去,使我死于九泉,能知道我一生所得到什么。” “……”宋青山欲言无语。悲恸神伤。 她轻轻地说道:“很多年前……哦,该说我认识你时,我是多么苛望,我会做你的妻子……这一点,你不会知道吧?” 她傻俊地笑了一阵,又道:“可是,为你,我嫁了海王子,又嫁了顾苍柏……他们玩弄了我的身子……又死在我的手中,宋哥哥,你说,我得到了什么?” 宋青山沙哑地说道:“你一无所得。” “是的,”她的脸上,即刻又展起了痛苦的神情,幽然道:“我一无所得,纵然有,也不过是顾苍柏的孽种,那畜生,令我太失望了,宋哥哥,你知道吗,我对他寄了多少的期望?” “我了解你。” 索魂嫦娥苦笑道:“我为了怕他的心灵里,埋下阴影,不告诉他我的过去,我错了吗?” “你是一个好母亲。” “但是,他不会了解,他恨我呀……”说到这里,她凄凉而泣。 宋青山黯然道:“周妹妹,你不必难过,以后,他会知道。” “但是,那太迟了。” “或许是的……太迟了。” 索魂嫦娥切切而道:“宋哥哥……我想告诉他的,可是,我不能够,我怎么能把我这可怕的过去,说出口?……我寄于他无穷的希望,但我得到什么?” “得到了‘恨’。” 索魂嫦娥喃喃道:“是的……恨……恨,我得到了恨,”她的眼睛,骤射精光迫视在宋青山的脸下,道:“我也恨你。” 宋青山心头一惊,脱口道:“恨我?” 她冷冷一笑,道:“假如不是你,索魂嫦娥会有今天吗?” 宋青山喃喃应道:“是的,假如不是我……你不会有今天,我对不起你……” 她幽幽一声长叹,道:“有时候,我暗地在咒骂你,我道:“宋青山啊宋青山,假如你当初对我好些,索魂嫦娥会有今日吗?’我恨你而痛哭整夜!” 宋青山黯然长叹,道:“周妹妹,我不愿向你作多余的辩白,唉!我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为我而亡……” 索魂嫦娥闪动了一下唇瓣,惋然地笑了笑,幽幽叫道:“宋哥哥!我想再求你几件事!当我死后,你能在我的坟前,为我插上几朵鲜花吗?” 宋青山怆然道:“不要说几朵,就是几百朵,我也会为你插!” 她慰然地笑着,说道:“你如何凭吊我?” “如何凭吊你?” “是的,我要听听你凭吊诺语,让我生与死同时听到。” 宋青山咬了咬牙,黯然说道:“我会在你的坟前道:“周妹妹,安息吧,今生,你虽然毫无所得,但愿来世,你会得到你所需要的。” 她苦笑地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宋青山望着她眼眶滚下的泪水,道:“你需要一个爱你的男人,好的丈夫,孝顺的儿子,以及幸福的生活……”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希望我会得到下一世我所需要爱,可是我还需要一件东西——一句话。” “什么话?” “你愿意在我的坟前道:“周妹妹,但愿来世,你会重做我的妻子?” 宋青山的眼眶里,骤然滚下了两滴男儿眼泪,道:“我愿意的。” 她慰然一笑,喃喃道:“我虽然不幸,但,在死前,我是幸福的,临终前,我看到了你的轮廓,在断气前,我听到我平生苛求的,我还有什么苛求?……纵然有,只不过还有一件。” “那一件?” “宋哥哥,这我最后一件!” “你说呀。” “你说我最多还能活几天?” “大约三天。”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宋哥哥,你是否认为,在我死去之前,应该把我一生的污秽,告诉我的儿子?” “你应该告诉他的。” “是的,在死前,我不愿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应该全部告诉他,宋哥哥,你肯为我找他回来吗?” “愿意的,我命令我的徒弟在三天之内,找他回来让你在死前,把你的过去,告诉你的儿子。” 她的眼眶里,滚下了感激的眼泪,幽幽道:“那就再劳你一次神。” 当下来青山站了起来,叫道:“世川。” 杨世川在门外闻声应道:“师父,我在。” “你进来” 杨世川推门而入,走到了来青山面前,躬身一礼,道:“师父传令徒儿,有何指示?” 宋青山说道:“我要你办一件事!” “师父尽管吩咐!” 宋青山咬牙抑住了悲伤的情绪,说道:“现在你即刻起程,在三天之内,把周绿水找回来,你办得到吗?” 杨世川道:“徒儿全力以赴。” 宋青山严肃道:“世川,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周绿水找回来,你应该知道,此事重大,如果你办不到,你也不必回来见我。” 宋青山这番话说得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当下问道:“假如他不回来呢。” “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必须在三天之内?” “是的。周教主只能再活三天,”宋青山停了一停。又道:“你应知此事急不容缓,也相当重大,如你替我办妥这件事,我会感激你,现在去吧。” 宋青山言下胜黯然与神伤。 当下杨世川拜别了宋青山,由刑堂堂主张干达恭领出了地阴教。 杨世川出了地阴教之后,直奔而去,他能领悟,他师父所言非虚,这件事的确太过重大。 如果他无法在三天之内,把周绿水找回来,索魂嫦娥便要含恨九泉。 杨世川如想周绿水此刻会在什么地方?十二洞?或是飞燕帮? 他认为周绿水既然把宋美珍带走,此时可能在十二洞、我必须先上十二洞找他。 此时的杨世川,再也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稍为停留,他运起全身轻功,启道奔向了十二洞。 第二天! 杨世川已经来到雪峰山十二洞总堂重地,突然,远处有人喝问道:“何方贵友,进人十二洞重地,有何贵干?” 杨世川停下脚步,一条人影,孤身而来,但见来者是一个劲装大汉。 杨世川冷冷问道:“烦问阁下,周洞主是否在十二洞。” 那劲装大双目光一扫是杨世川,霍然退了一步,道:“干什么?” “我要找他。” “这个恕难奉告。”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如果你不说,当心你脑袋开花。”杨世川这一句话充满了一片杀机,听得那劲装大汉脸色骤变,蹬蹬退了两步。 这个劲装大汉,曾经在杨世川进入十二洞救宋丁豪时,吃了杨世川的亏,知道杨世川武功奇高。 杨世川冷冷喝道:“你说不说?” “不——” 那劲装大汉“不”字尚未出口,杨世川一声冷喝,身形飞处,右手已经扣在那劲装大汉的脑袋上,喝道:“你说不说。” 那劲装大汉吓得脸无血色,骇道:“我说……我说……” ? ⊙钍来g淅涞溃骸八遣皇窃谑矗俊?br /> “不在!” 杨世川一怔,喝道:“在那里?快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周洞主数日前外出,从未回来过。” 杨世川心想大概不假,周绿水可能还在飞燕帮,心念转处,口里依就冷冷喝道:“你说的是实话?” “如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好极,如果你敢撒谎,下次我碰见你时,要你脑袋开花。” 话落,他也不等回答,转身奔出了天星谷十二洞。 当天黄昏,杨世川来到了桐柏山飞燕帮总堂不远,就在他飞身奔走之间,突然—— 一声疯狂凄厉的哭,倏告破空传来! 杨世川闻言,打了一个冷战,这一病狂而又凄厉的哭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他一惊之下把脚步停了下来。 哭声停了……又变成了凄凉长笑。 杨世川接连地打了几个冷战,也在笑甫落之际,杨世川脸色变了。 ——他听清楚了,这哭笑之声,正是出自宋美珍之口! 杨世川闻声之下,脑中如道锤击,眼前乍觉一黑,身子失去了重心,几乎栽倒于地! 他的耳际,突然飘过了宋青山的声音,道:“假如周绿水骗你呢? 杨世川喃喃道:“莫非周绿水真的骗我?” 心念转处,他转身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那发声处,正是以前那座古庙。 杨世川这一显急,极快之间,已经到了发声处,举目望去,杨世川怔了! ——但见宋美珍秀发散乱,满脸污垢,衣服破烂不堪,天啊!这是宋美珍? 她见杨世川突然出现,先是愕了愕,随即从地上跃起,扑向了杨世川的怀中,道:“周哥哥……你终于来了……周哥哥,我想你好苦呀……周哥哥……” 杨世川闻言,忍不住滚下了两行眼泪,他抚着她的秀发,轻轻地叫道:“宋姑娘……” 宋美珍叫道:“周哥哥……吻我呀……”突然,她又推开了杨世川,疯狂笑道:“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要我……难道我不会找别人吗?……哈哈……” 笑声,像地狱鬼号,杨世川闻声,连连打着冷战! 他问道:“宋姑娘,你怎么了?” “我……嘻嘻……我要你跟我睡觉呀!” 杨世川心中大恸,喃喃道:“你疯了……周绿水,你骗了我不打紧,尔为什么欺骗这个纯洁的少女呀?” 杨世川悲切而泣! 宋美珍哭后又笑,笑停又哭……其声难闻,她笑了一阵又叫道:“……你滚到那女人……的怀中……去呀……你对不起?嘻嘻,你真的爱我?……嘻嘻……或者是骗我?……” 杨世川见状,不忍再让她疯狂而语,右手探出,点向了宋美珍的哑穴! 她闷哼一声,躺了下来,污垢满面的粉腮,依就呈现出她天真的灵魂,明眸,含着纯洁的泪水。 杨世川自信此情,真是怒火大起,当下引声长笑道:“周绿水呀周绿水,别人不杀你,我杨世川怎能留你?” 当下杨世川试去了脸上的泪痕,咬牙忍住了悲伤情绪,把宋美珍抱起,进入古庙。 他把宋美珍安置在古庙后殿之后,弹身而出,现在,他要找周绿水算帐。 第一个,他要把周绿水打得口吐鲜血,才肯甘心,周绿水的确不应该骗了自己,又骗了宋美珍这个纯洁少女。 他弹身而起,直奔飞燕帮总堂。 杨世川此时怒火填鹰,他很不得马上找到周绿水,先揍他个死去活来,才消心头之恨。 就在杨世川飞奔之间,突然—— 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杨施主,暂请留步。” 杨世川骇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圆空和尚,不知什么时候,伫立身后,他的手中,多了一只包袱。 杨世川慌忙上前,躬身一礼,道:“杨世川叩见大师。” 圆空和尚会突然地再出现,的确令杨世川暗地心惊,但圆空和尚含笑道:“杨施主不必多礼,你要上那儿?” “受师尊宋青山之命,找周绿水。” 圆空和尚慈眉一皱,道:“如我不出现阻止,你一命恐会丧在飞燕帮。” 杨世川道:“晚辈心知此次飞燕帮之行,危机重重,不过,此行之事重大,晚辈就是豁出生命,也要把周绿水找到。” “索魂嫦娥死了?” “快了,大约还有两天。” 圆空和尚点了点头,又道:“宋美珍疯了?”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黯然道:“是的,她疯了。” “我交给你的锦囊时,告诉你什么?” “碰到疯女时,把它交给周绿水。” “现在是不是到时候了。” “是的,到时候了。” 圆空和尚沉思半晌,说道:“你此次飞燕帮之行,不但关系宋美珍的一生,也关系了整个武林安危,阴魔是否能灭,全部看你飞燕帮之行,你当然知道,如果有丝毫差错,索魂嫦娥将遗憾终生。” 杨世川道:“以大师父之意,又该如何?” 圆空和尚道:“为此事我特别再来找你,你要上飞燕帮总堂,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飞燕帮经你上次大闹之后,已加强防御,今日正是飞燕帮开堂一百年而庆祝,你只有一个办法,上得了总堂,就是变成和尚……” 杨世川一惊,应道:“变成和尚?” “是的,变成和尚到飞燕帮化缘,才能混上去,否则,你无论如何也上不了总堂。” 圆空和尚话落,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件袈裟,拿给杨世川道:“我不是有意叫你当和尚,只是此行责任太重大,你穿上这件袈裟,然后,我替你把头剃光。” 杨世川心知飞燕帮之行,责任重大,如不改粉和尚化缘,可能真的上不了飞燕帮总堂。 杨世川心念一转,脱衣换装,把那件袈裟穿上,然后,圆空和尚替他剃光了头。 这一来,杨世川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和尚了。 圆空和尚端样了杨世川片刻,哈哈笑道:“只是你与佛家无缘,否则,你真是一个和尚。” 杨世川忍不住笑道:“大师,像不像?” “很像很像,只是,我必须在你的脸上,做一番手脚,否则,周绿水与红衫怪客一眼便看穿了。 圆空和尚话落,拿出化装东西,把个眉清目秀的杨世川化装成了凶恶绝伦的凶僧。 圆空和尚说道:“现在你可以去了,千万记住,想上摩云峰,必须设法无礼取闹,诸事见机而行。” 杨世川道:“晚辈谨记。” 圆空和尚又取出了木鱼,交给杨世川,道:“你此去,第一要机警风趣,第二要有意无意中,讲些他们身世,但不能过份。” “晚辈谨记。” “那么去吧。” 杨世川正待走去,似有所悟,问道:“请问大师,俏叫化与王姑娘是否同去……” 圆空和尚接道:“他们已经在我那里,你放心,我会成美这对好姻缘。: 杨世川叹问道:“大师,你把我化装成什么样子?” “年约四十的凶僧。” 杨世川笑道:“我变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凶僧?” “正是。” “为什么?” “我要配合‘红衫怪客’的味口。” 杨世川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微微一笑,转身奔去。 不说圆空和尚,回笔叙及杨世川一路急奔,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进入了飞燕帮的总堂重地。 他放缓脚步,但听总堂的山岭上,飘来喧哗声,歌声,笑声…… 杨世川知道圆空和尚所言非虚,飞燕帮高手,正在庆祝百年开堂大会。 杨世川水鱼敲得惊天巨响,直向山岭上走去…… 突然—— 一声冷冷的喝声问道:“老和尚,你是干什么的?” 人影门处,飘落了数个飞燕帮高手。 杨世川冷眼一扫,道:“本和尚是向你们帮主化缘而来!”话落,他又把木鱼敲得震天价响! 那几个飞燕帮高手皱了皱眉间,其中一人道:“秃和尚,你不要把木鱼敲得那么响好不好?你要多少?”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僧要一百两金子。” “什么?”数个飞燕帮高手同时异口同声惊道:“你要一百两金子?” 杨世川目露凶光,道:“怎么?你没听清楚吗?” 其中一个人冷冷笑道:“秃和尚,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你再不滚,当心我打破你这颗秃脑袋。” 杨世川冷冷笑道:“你打碎了我的脑袋不打紧,你的身首便要分家了,你听清楚没有,我是向你们帮主化缘的。” 在场数个飞燕帮高手一听口气不大对劲,难道这个和尚与他们帮主有深厚交情? 何况这和尚面貌凶恶,当非善类,假如真的他与“红衫怪客”有交情,得罪之下,必定身首分家。 心念转处,其中一个人忙陪笑脸,道:“佛爷既是找我们帮主,请稍等待片刻,让我们通报。”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要快!” 那几个守关之人,用最快的方法,报告了红衫怪客,这时红衫怪客正在摩云峰的总堂大殿,与数十个高手庆祝! 当下一听传令长报告,问道:“来了一个和尚,强行向我化缘一百两金子?” 传令长是一个年约四旬中年的汉子,闻言忙道:“正是,听口气,他可能与帮主相识。” 这时,数十个飞燕帮高手。一听这消息,不由全部把酒杯停了下来,目光同时聚在红衫怪客脸上。 在座的周绿水与王芳黛,也不由把疑惑的眼光,扫向了传令长。 王芳黛似有所悟,冷冷道:“传令长,把那和尚带上来。” 传令长应了一声“是”,脚却依就不敢移开,因为“红衫怪客”还没有正式出命令。 “红衫怪客’道:“去吧,去把那和尚带来。” 传令长恭声应是,转身出了总堂大门,下了摩云峰…… “红衫怪客”的右方,坐着王芳黛,左方,坐着周绿水,“红杉怪客”目光转处,发现二十几个高手都停下杯来,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当下一挥手,朗声道:“没有什么事,各位还是喝酒吧。” 在场数十个高手,同声应是,又猜起拳,喝起酒来。 这总堂的大殿,宽大异常,共分四桌,三桌是二十几个高手所坐,当中一桌,正是红衫怪客、王芳黛与周绿水。 “红衫怪客”在传令长去后,眉锋深锁,自语道:“不知道这和尚是谁?” 王芳黛冷笑道:“帮主何必为此事担心,区区一个和尚,你又不是没见过。” 周绿水也应道:“可不是?何必为此事担心?” “可是,强行化缘,又在今日,总有些蹊跷。” 王芳黛道:“假如你再为此担心,我便走了。” “红衫怪客”一听王芳黛要走,忙道:“好好,我不去想那和尚,如果他存心不良,我也不怕他飞上天去。”言下得意一笑。 王芳黛心是暗道:“来人大概是圆空和尚,他说过他要来……” 不说“红衫怪客”正要喝酒行乐,回笔叙及杨世川一听“红杉怪客”有请之后,心中不由大喜! 当下跟着传令长,大摇大摆地上了山岭,但见每间房子之内,均有飞燕帮高手在喝酒寻乐。 两个人来到了绳索之旁边,传令长不屑地望了杨世川一眼,冷冷说道:“大师,是不是要我背你上去!” 杨世川双目一睁,冷冷道:“你笑我和尚爬不上去?” 传令长脸一红,道:“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哼!这样好了,咱们不妨赌一睹?” 传令长冷冷道:“怎么赌法?” “我们两个人各退一丈,由你先发号令.看谁先上摩云峰,谁输四记耳光。” 传令长心里暗道:“你这秃和尚未免太过目中无人,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试想我陈中在飞燕帮轻功首屈一指,有“飞毛腿”之誉,你秃和尚竟自找苦吃! 心念一落,冷冷道:“你和尚说的是实话?” 杨世川冷冷道:“怎么?你有意一睹?” “不错。” “那好,如果你输了,四下耳光?”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个人话落,同时退在一丈之外站好,杨世川冷冷说道:“你喊一二三为准,你三字出口,我们便看谁先上。” 传令长冷冷道:“好!—……二……三——” 传令长“三”字出口,身影像闪电般地弹起,直向那飞索抓去。 传令长这身手之快,令人吃惊,可是,他身影划处,右手堪堪抓到飞索之际,杨世川挟着闪电之势,飞过传令长的头顶,已经抓到了半腰的飞索,再一用力,已经上了峰顶。 ——举目下望,传令长只不过上了一半。 传令长上了峰顶,吓出了一身冰汗,他真做梦也想,这个和尚轻功竟高得如此令人吃惊。 杨世川冷冷问道:“你输了吧?” 传令长脸一红,道:“陈某有眼无珠,甘拜下风。” “四下耳光呢?” “大师父尽管下手。” 杨世川右手正待挥出,脑中念头一动,把手又缩了回来,道:“等会再打,现在烦请你领路。” 传令长栽了一个跟斗,脸上无光,他心里却暗忖道:“凭这秃和尚所露这一手轻功,恐怕不知高我多少倍……” 心念中,已经到了总堂门外,传令长说道:“我们帮主就在里面,请跟我进去。” 杨世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你们帮主好大的架子,他不出来相迎,难道就叫我进去叩头。”他在地上坐了下来,把木鱼摆在膝盖上,说道:“你进去叫你们帮主来接我。” 传令长皱了一皱眉头,道:“大师父请勿过份……” 杨世川双目一瞪,暴射精光,道:“你进去不进去?” 传令长道:“本帮自开帮以来,凡有投身拜山的江湖朋友,均是参见帮主,并无帮生亲自迎接。” 杨世川冷冷一笑,也不打腔,把膝盖上的木鱼,格格……地敲得震天巨响。 杨世川这木鱼声一响,在总堂之内的飞燕帮高手,不由感到刺耳异常,全部把酒杯又停了下来。 “红衫怪客”脸色一变,朗声道:“传令长。” 传令长在门外一听“红衫怪客”朗声大叫,心里一寒,慌忙疾步进入总堂,躬身一礼,道:“弟子参见帮主。” “红衫怪客”冷冷喝道:“为何不把那和尚带进来?” “禀告帮主,那和尚说要让帮生亲自去接他。” “红衫怪客”喝道:“那和尚这么说?” “正是。” “红衫怪客”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道:“这和尚未免太过无礼,好,我就出去迎接,看他要出什么花样来。” 话落,霍然站了起来,这当儿,正在喝酒的二十几个飞燕帮高手,也全部站了起来。 ——王芳黛,周绿水也跟着站了起来,骤然之间,一股无形紧张的气氛,窒压着在场之人的心灵。 因为,这个和尚来得太过蹊跷,而且语气凌人,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物、胆敢如此? “红衫怪客”一马当先,出了总堂大殿,其余之人,全部离座,跟着“红衫怪客”的背后走去。 出了大门,“红衫怪客”举目望去,但见石阶之前,正坐着一个四旬开外,一脸凶恶之像的和尚! 王芳黛目光一扫,发现不是圆空和尚,芳心不由一惊,即之见那和尚满目邪恶之气,不由黛眉一颤。 杨世川依就在敲着木鱼。 “红衫怪客’皱了一皱眉头,步下石阶,而杨世川虽然知道“红衫怪客”来了,他连头也不抬一下,一直地敲着木鱼。 这当儿—— 已经伫立在杨世川三尺之外,那二十几个高手,把杨世川围在了核心。 倏地—— 杨世川从地上站了起来,狂声一笑,道:“有劳帮主迎接,老僧真是光荣之至。” 他的眼光,骤然落在“红衫怪客”的脸上,一股杀父母之仇,骤然涌在脑海! 他的脸色变了,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了圆空和尚的话,把那股怒火压了回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他此行目的太过重大! “红衫怪客”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大师父在此,意在何为?” “化缘。” “大师父要化多少?” “一百两金子。” “红衫怪客”冷冷笑道:“大师父不是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杨世川双目一睁,道:“这能开玩笑?” “红衫怪客”阴恻恻道:“自古和尚化缘,那有强要金子之理,大师父请不必无理取闹,须知飞燕帮总堂,高手如云。” “这个老僧早已清楚,不过,老僧这一百两金子是化定了。” “如果洪某不给?” 杨世川做意纵身一笑,道:“后悔恐怕来不及!” “红衫怪客”冷冷长笑,道:“大师父先说说看,有什么事让洪某后悔?” “这个恕难奉告。” 王芳黛当然不知道易了容的和尚,就是杨世川所扮。当下一看他满脸邪恶之气,心里不觉发毛,冷冷道:“帮主,给不给一句话,如果不给,把他赶下摩云峰不就得了。” 杨世川的目光,骤然落在王芳黛的脸上,脑中念头一转,冷冷问道:“这位女施主是谁?” 王芳黛不屑道:“你管得着我是谁?” 杨世川道:“好大的口气,如果换是三年前老衲的脾气,你已经满脸红肿了。”杨世川可装得真像,当下又问道:“洪帮主,这位女施主是谁呀?” “她是内子。” “内子?”杨世川故意纵声大笑。这一笑,把在场数十个人笑得心头发毛。“红衫怪客”愕然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杨世川一敛笑声,故作神秘地扫了“红衫怪客”一眼,道:“这个嘛如果让我说出来,总不太好意思!” 这一句话正好打中了“红衫怪客”的隐疚,王芳黛也不觉心头为之一震,暗道:“这和尚怎么知道我与“红衫怪客”没有夫妻之实?……” “红衫怪客”被杨世川一言说了隐疚,心知这和尚必有来历,当下忙含笑道:“大师父果然是有道行的高僧,请恕洪某方才唐突之罪。未知大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杨世川暗暗道:“有道行个屁,如果不是我此行任务重大,我不宰了你才怪,还跟你装傻干什么?” 心念转处,应道:“老僧法号‘知色’。” “知色?” “怎么?不好听是不是?” “红衫怪客”忙陪笑脸,道:“不是不是,大师父里面请。” 话毕,让过去路。 “红衫怪客”这突然的转变,的确是令在场之人,感到意料之外,尤其王芳黛更感恶心。 这当儿—— 传令长向“红衫怪客”抱拳一礼,道:“禀告帮主,如无事吩咐,弟子就回岗位。” “好,你去吧。” 传令长转身走去,杨世川冷冷喝道:“你暂时给我留下。” 杨世川这一喝,使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愕然地望着杨世川,传令长果然停了下来,问道:“大师父还有何吩咐?” 杨世川笑道:“四下耳光还没打! 传令长一听,脸色为之一变,死灰之色,骤溢面部。呐呐道:“这……这……”。 这件事突然提起,的确令传长大感为难与难堪,如在众目睽睽之下,叫这和尚打了耳光,自己面子往那里放。 而杨世川方才不打,也就是有意在见到“红衫怪客”之后才打,让“红衫怪客”知道自己身负武功。 当下一望传令长脸上苍白与难堪之色,冷冷问道:“怎么,难道飞燕帮之人,均是出言背信之辈不成?” “红衫怪客”突然问道:“到底为了何事?” 杨世川道:“这个,要问他呀!” “红衫怪客”目露精光,迫视在传令长的脸上,喝道:“什么事,你说。” 传令长呐呐道:“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说呀!” 传令长一见“红衫怪客”满脸杀机,吓得全身发抖,当下只得将赌赛爬索之事,告诉了“红杉怪客”。 “红衫怪客”闻言,暗地心惊,心道:“传令长为本帮轻功手屈一指高下,如所言属实,这‘知色’和尚的轻功,不知要高出他多少倍……” “红衫怪客”心念未落,杨世川已冷冷说道:“洪帮主,他输了是不是该打?” “红衫怪客”冷冷道:“该打。” 杨世川微一晃身,已经欺到了传令长的身前,说道:“我要出手了。” 传令长狠狠瞪了杨世川一眼,道:“下手呀!” 杨世川冷笑声中,右手挥出,叭的一声,一记耳光,已经打在传令长右颊上。 这一记耳光打得传令长踉跄地退了三、四个大步,方才拿桩站稳,一口鲜血飞了出。 在场之飞燕帮高手,不由同时一皱眉头。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哈哈,这才是第一下呢,如果我第二下再出手,你可能要倒在地上了。” 话犹未落,第二记耳光,又打在传令长的脸上—— “叭啦”一声,传令长乍觉脸上一麻,眼前一黑,身子再也站立不稳,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红衫怪客”见状,更是大惊。因为传令长武功不弱,这和尚竟能两记耳光出手,把传令长打昏于地,对方内力之高,是何等惊人。 杨世川哈哈一笑,象自言自语道:“唉,真不受用,才两耳光,就倒在地上,如果四下全打,怕不把你一命,打进阎王殿去报到才怪?” 言下得意一笑,又道:“算了,其余的两下不打也罢。” 这一来,“红衫怪客”不由更为惊佩,暗道:“如果能把这和尚罗致旗下,加上阴魔,何愁江湖巨业,不被我独霸?” 心念转处,陪着笑脸,躬身道:“大师父请里面坐。” 杨世川正待走去,不由把脚步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的眼光,触到了站在“红衫怪客”背后的周绿水。 他想到了此来的目的,就是把周绿水抓回地阴教……这刹那间,他的脑海,也倏然掠过了那个被周绿水玩弄了的纯洁少女——宋美珍! 他的脸色变了,暗道一声:“周绿水,我要杀你——” “你’字甫落,乍闻“红衫怪客”问道:“大师父,你怎么了?” 杨世川从愤怒中,霍然惊醒过来,他打了一个冷颤,暗道一道:“好险,我几乎忘了圆空和尚交待之事……” 周绿水刚才被杨世川这一怒视,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退了一步! 杨世川计上心来,故意皱了一皱眉头,问道:“这位施主是谁?” “红衫怪客”应道:“这位是十二洞总洞主周绿水!” 杨世川“哦”了一声,原来是周洞主,请恕老僧有眼不识泰山,不过……” 他故意把话停了下来让人高深莫测。 周绿水冷冷道:“不过怎么?” 杨世川故意不把话说下去,向“红衫怪客”道:“洪帮主,一百两金子给不给?” “给给,洪某真想与大师父结个交情,适逢本帮百年纪念,大师父里面请,哦!对了,大师父是吃素吧?” “不,我吃荤!” “红衫怪客”哈哈笑道:“那正好,大师父请吧。” 杨世川也老实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向总堂大步走了进去。 进人总堂之后,重新开宴,杨世川探手抓起了一双鸡腿。大咬大嚼起来。 王芳黛心里的确不是味道,紧颦黛眉,脸若寒霜。 而周绿水却在思索方才杨世川所说之语。 宴毕,“红衫怪客”把杨世川接进客厅,除了王芳黛、周绿水之外,其余之人,依旧留在总堂大殿。 进入客厅之后,“红衫怪客’不觉问道:“大师父,你此来目的,除了化缘之外,还有什么事?” 杨世川心里暗暗忖道:“我如何才能将周绿水弄出桐柏山总堂……” 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他棋差一步,便要让索魂嫦娥及宋美珍遗憾终生了。 心念转处,目光骤然落在王芳黛的脸上。向“红衫怪客”说道:“红帮主,你虽红艳星动,但却并不如意……这位是你的夫人,恐怕没有……”说到这里,他又把话停住不说。 “红衫怪客”脸上一红,道:“大师父怎么知道?”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我一见这位女施主,便知道……” 王芳黛粉腮一变,冷冷接道:“你知道什么?” “这个嘛,和尚是出家人,不便说出口……” 王芳黛冷冷笑道:“你和尚既然是出家人,岂可满口胡言,告诉你,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叫你滚下摩云峰。”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你办不到。” 王芳黛霍然站了起来,道:“那不妨试试!” 杨世川冷笑之声,倏然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只玉钗,说道:“这是女施主的吧?” 王芳黛一见王钗,粉腮一红,那只玉钗,果然是自己之物,何时落在这和尚之手,竟令自己毫无所觉? 杨世川既然进虎穴,就要让‘红衫怪客”心服,他刚才在进入客厅与王芳黛擦身而过之时做了手脚。 王芳黛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和尚竟能毫无声息,取下自己头上所插玉钗,怎不令她震惊? 杨世川含笑道:“这东西既然是女施主所用之物,老僧用不着,请收回。” 王芳黛一把抢过玉钦,怒道:“怪不得你的法号叫知色,原来是这样一个和尚。” “红衫怪客”忙道:“黛妹,请勿与出家人动怒!”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这和尚既然不把我放在眼内,我王芳黛就要领教他几招绝学,看他有什么惊人本领。” 话落,站了起来,明眸直注在杨世川的脸上。 “红衫怪客”暗道:“这和尚到底武功如何惊人,我既未目睹,何不让王芳黛斗斗他?“心念一转,一语双关地说道:“黛妹既然?馕淮笫Ω附皇郑灰肆烁星椤!?br /> 杨世川一听,暗道一声:“糟!如果我与叔母一交手,难免被她看出破绽……何不先来个缓兵之计?” 心念转处,灵机一动,说道:“要试试老僧的武功,未赏不可,不过,先让老僧与洪帮主把话说完,”他语锋略为一顿,转脸向“红杉怪客”说道:“洪帮主,你是有心霸占江湖巨业?” “正是。” “凭洪帮主的雄才,想霸占江湖巨业,并非一件困难之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数日之内,你可能大祸临身,如果能躲得过,想称霸江湖,并非难事。” “红衫怪客”闻言,心头一惊。道:“请问洪某有何大祸?望道其详。” 杨世川道:“这个……总而言之,你有个仇人叫杨世川?” “正是。” “如果你不死在杨世川之手,就能称雄武林,要除杨世川,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大师你说谁?” 杨世川的眼光,落在了周绿水的脸上,说道:“周洞主。” “红衫怪客”道:“周洞主能解我之危?” “他可是可以,只是他的武功,并非杨世川之敌,只要我传他三招,便能除去杨世川。” 周绿水闻言,悚然动容。脱口道:“大师父此语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玩弄了宋青山的女儿宋美珍?” 周绿水闻言,暗地一惊,心道:“这和尚当真有先知之能……”心念中,口里应道:“正是。” “这就对了,你玩弄了宋青山的女儿,宋青山既无法出面,杨世川必然会来找你,只要你在他面前表示一点悔过,突然下手,让我传你三招,包管杨世川闪不了。” 周绿水剑眉一竖,道:“好办法!” 杨世川暗暗道:“是的,好办法,只要你出了飞燕帮,我立刻要你口吐鲜血!”心念中,又道:“洪帮主,第二个你要对付的,还有一个人,如你安排不妥,当也会死在对方之手。” “那人是谁?” “醉客!” “醉客!”“红衫怪客”与王芳黛同时惊叫出口。只是他们心中所惊骇的各自不同罢了。 杨世川冷冷道:“不错,是醉客,要想除此人不难,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谁?” “这位女施主。” 王芳黛闻言,暗暗地道:“好个秃和尚,我非宰了你不可……”心念中,表面冷冷说道:“我能办得到?什么办法,大师父不妨说说看。” “红衫怪客”也说道:“是呀,大师父说说看。” 杨世川道:“这个办法,别人不准听;我只能与女施主当面谈,如果我不施计,洪帮主之命,难逃这两人之手。” 杨世川这番话说得“红衫怪客”暗地心惊,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而不容怀疑他的语中有诈。 王芳黛冷冷道:“我却不爱听!” 杨世川一听,暗道:“你不听也不行,否则,我这个戏如何再演下去?如何把周绿水弄出摩云峰?—— 心念转处,说道:“那么,你不爱你丈夫的命?” 王芳黛冷冷喝道:“我先要你的命。”话落,明眸现出两道杀机,迫视在杨世川的脸上! 第十八章 浪子回头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这当儿,“红衫怪客”皱了一皱眉头,说道:“黛妹,既然是关系我的生命,你就权且相信他一次,听听他说出什么办法。” 王芳黛冷冷道:“这和尚满口胡言,帮主还另眼相待,这是什么意思?” 杨世川道:“洪帮主,你夫人既然不关心你的生命……” 王芳黛冷冷接道:“谁说我不爱我丈夫的命?” “如果你要他的命,为什么不救他?” 王芳黛蹩了一肚怒火,可是在“红衫怪客”的面前,她又不能过份如何,当下冷冷说道:“大师父认为你的办法万无一失?” “当然!” “好!”王芳黛应了一句,心里却在骂道:“如果你说不出一个办法,我就先宰你,看你还能不能满口胡言。” 心念一转,道:“什么办法,你不妨说说看。” 杨世川眼光一扫“红衫怪客’与周绿水,“红杉怪客’马上会意过来,当下微微一笑,退出客厅。 杨世川一见“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均已退出客厅,正待答话,王芳黛已冷冷喝道:“秃和尚,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呀。” 杨世川问道:“请问女施主,如果我们在这里谈话,外面之人,是否可以听得见?” 王芳黛应道:“听不见。” 杨世川道:“那好,如果听得见,事机泄露,你要负全部责任。” “放心好了,他们听不见的。” 杨世川暗道:“我既然扮了和尚,我何赏不戏弄她一下?”心念转处,童心一起,说道:“女施主,我说你红色鸾星动,你相信不相信?” 王芳黛道:“大师父乃出家人,如何说出这无礼之语?” “这是实话,你的意中人,不是“红衫怪客”而是‘阎罗神君’呀。” 王芳黛粉腮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她睁着一双妙目,望着杨世川,杨世川笑着问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王芳黛这一来真骇住了,她真不相信这个和尚有先知之能,能把她与“阎罗神君”欧阳春之事当面说出。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可是‘红衫怪客’不知道这秘密呀,是不是我告诉他!” “你……你不能说!” “为什么?” 王芳黛暗道:“如果他把我这秘密告诉了‘红衫怪客’,那就完了。”心念转处,骇然于色,怵声道:“如果你敢说一句,我先宰了你。” “你下不了手。” “那不妨试试!”王芳黛话落,脸上又展露了一片杀机。 杨世川神秘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对我下不了手吗?” 王芳黛闻言,为之一愕,应道:“为什么?” 杨世川笑道:“如果你杀了我,有一个人不饶你呀!” “谁?” “阎罗神君。”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他是我叔叔呀!”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你别胡扯,阎罗神君有你这个侄子?” 杨世川听,王芳黛还是没有听懂自己之意,当下不忍心再开她玩笑,说道:“叔母,你听不出我声音是谁?” 这一声“叔母”叫得王芳黛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愕了半晌,才道了一个字:“你……” 杨世川低声道:“我就是杨世川。” 王芳黛闻言,吓了一跳,孩然退了一步,惊道:“你是杨世川?” “是呀。” 王芳黛一听,果然是杨世川的声音,可是表面依旧冷冷说道:“我不相信。” 杨世川笑道:“是不是我变了和尚你不相信?” “杨世川他没有这么大年纪。” 杨世川道:“是圆空和尚把我化装成这般模样……”他把经过情形,详细告诉了王芳黛一遍。 王芳黛闻言之下,又喜又气,喜的是面前之人,果然是杨世川,气的是杨世川戏弄了她一场。 杨世川见她怔立一侧,忙道:“叔母,请恕小侄戏弄之过,请千万不要告诉我叔叔,否则,我屁股开花。” 被杨世川这一说,王芳黛忍不住噗叱一笑,狠狠瞪了杨世川一眼,道:“我以为你真的是那里来的野和尚,胡言乱语。” 杨世川正色道:“叔母,你应能体会得到,我此行任务重大,无论如何,也得把周绿水弄出桐柏山。” 王芳黛一颦眉,道:“索魂嫦娥真的快死了?” “是的,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 “宋美珍也为他疯了?” “正是。” 王芳黛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传周绿水三招武功吗?” 杨世川道:“我是胡扯的呀?” “这正好是一个办法,等会我们交手之后,我自然不是你的敌手,然后,你就借传武功为名,把周绿水弄出桐柏山,不是轻而易举?” 杨世川喜道:“对呀!” 王芳黛问道:“你刚才说要救“红衫怪客’是什么好办法。” 杨世川尴尬一笑,道:“我目的要遣走他们,让你知道我是杨世川呀。” 王芳黛微微一笑,道:“这是好办法,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了吧。” 杨世川突然想起了他母亲,说道:“叔母,你见过我母亲没有?” “见过了。”“她现在……” “她现在被关在一间石室之内,除了送饭的人外,整天见不到一个人。 杨世川咬了咬牙,道:“如非我恐杀了‘红衫怪客’之后,也难出桐柏山,和怕索魂嫦娥及宋美珍遗憾终生,我就毙了‘红衫怪客’。” 王芳黛道:“是的,你任务重大。只要有口气在,何愁大仇不报?” 杨世川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把“红衫怪客’叫进来,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王芳黛含笑颔首,当下朗声把“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川进来。 “红杉怪客”满脸喜色,向王芳黛笑着问道:“黛妹,这位大师父把办法说出来了!” “说过了。” “什么办法?” 杨世川冷冷说道:“洪帮主,如果我办法可以让你们知道,何必让你们回避?” “红衫怪客”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王芳黛倏然接道:“大师父的办法虽然好,可是我王芳黛倒要领教你几招不传之秘。”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女施主既然有这个雅兴,我陪你走几招何妨?” 话落,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红衫怪客”与周绿水还以为他们两个人真的要打一架呢? 当下把客厅之内家俱搬开,相视而立,王芳黛道:“大师父,请先赐招。” 杨世川笑道:“强宾不压主,还是由女施主先赐招。” “红衫怪客”说道:“黛妹,请小心。” 王芳黛点了点头,目光一扫杨世川,冷冷道:“恭敬不如从命,王芳黛要得罪了。” 话犹未落,一掌劈去。 王芳黛这出手之势,别人看来,并无任何异样,可是她只是用了三成功力而已。 杨世川低喝一声:“来得好——”身影挫动,已闪身到了王芳黛身侧,右手已经探出。 “红杉怪客”与周绿水的眼光,直盯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两个人虽非正式交手,可是这动手过招,依旧快逾星火,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王芳黛并没有好好动手。 顷刻间,两个人已经动手了五十招,乍闻杨世川大喝一声:“女施主,你输了。” 举目望去,但见王芳黛的胸前衣襟,被杨世川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裂口。 王芳黛淡淡笑道:“大师父不仅有先知之明,而且武功令人折服。” “红杉怪客”哈哈大笑,道:“真是一场精彩打斗,黛妹虽败犹荣。” 杨世川脸色一沉,说道:“洪帮主,武林群雄,即将来侵,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周洞主的问题了。” 周绿水问道:“我有什么问题?” “如我不传你三把武功,你必死在杨世川之手。” 周绿水骇然于色,道:“那就烦大师父传我三招。” “红衫怪客”也说道:“为谋夺江湖巨业,烦请大师父鼎力协助,传周洞主三招绝学。” 杨世川道:“好吧,那么,周洞主就跟我到五台山走一趟,把这三招学会再来。” 周绿水道:“那有劳大师父了。” 杨世川向“红衫怪客”道:“洪帮主,我要走了,不过一百两金子,我还没有化成。” “大师父不提起,我几乎忘了。” 当下“红衫怪客”即命人取过两百金子,交给杨世川。 杨世川以为“红衫怪客”所取均非正义之财,再多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当下背着两百金子,与周绿水下了桐柏山。 “红衫怪客”还以为得了一个有力助手,还亲自率领门人把杨世川与周绿水送出了桐柏山,才返回不提。 再说杨世川边走边想,越想越火,暗暗骂道:“周绿水呀周绿水,你这丧尽良心之人,我不打你,让何人打你?” 杨世川心念之中,脑中突然忆起“圆空和尚”叫他碰见疯女时,把那封锦囊交给周绿水。 想到这里,他探手入怀,口里叫道:“周绿水!” 周绿水闻声,霍然止步,转身问道:“大师父有何吩咐?” 杨世川冷冷说道:“周绿水,有一个和尚交给我一封锦囊,请你过目。 周绿水带着疑惑的眼光,望着杨世川,接过了那封锦囊,口里问道:“那一个和尚?” “你看看便知道了。” 周绿水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当下含笑撕锦囊,但见上面写道:“绿水施主:“天下最不孝者,非你莫属,天下最薄情者,你绿水也! 你母二十年养育之恩,你视若无睹,忘于脑后,此乃为人之子,应之所为?你知你母为你痛苦了二十年,而苟活人间?你不但不思哺育报恩,反而使你母亲一命丧于你手中,你是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也! 美珍人是仙妮,为你而疯,绿水,你人呼?兽呼?如人者,应有人性,你不但丧尽人性,置母亲养育之恩于不顾,而又奸污良女,诚为天下一条毒蛇也。 你愿死后遗臭万年?或者千古留名?如今悔悟,为时不晚,善恶全在你之一念,祈三思。” 周绿水见字之后脸色一变!”他骇然地望了杨世川一眼,问道:“请问大师父,此锦囊何来?”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先别管从何而来,该锦囊之内写何事?” 周绿水苦笑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锦囊之内,胡说八道。” “正是。” 杨世川大怒,喝道:“周绿水,你人间罪人,我毙了你。” 话落,毕掌向周绿水斜斜劈了过去,出手奇快无比。 周绿水估不到这秃和尚会骤然出手,一经发觉之下,杨世川的掌力已如诗般地卷来。 周绿水大叫道:“大师父,你怎么打人?” 杨世川大喝道:“你这个大逆不孝之人,我不但要打你,还要宰了你。” 话落,一连三掌,直劈过去。 杨世川此时的确是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周绿水的身上,本来周绿水就不是杨世川之敌,这三掌出手,登时把周绿水震退了十来步。 杨世川正待出手,乍闻周绿水疾喝道:“住手。” 杨世川冷笑声中,把击出的掌力,又收了回来,当下咬牙喝道:“你要干什么?” 周绿水怵声道:“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周绿水,你想我会是谁?告诉你,我就是杨世川。” “啊!”他骇然退了一步,脸色骤泛惊恐神情.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脱口道:“你……是杨……世川?” “不错,你想不到吧?” 周绿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但表面依旧冷冷说道:“怪不得你的声音这么熟。” 杨世川哈哈狂笑道:“周绿水,你知罪否?” 周绿水呈然道:“我何罪之有?” “你为什么玩弄了宋美珍,你可知道,她现在疯了!” “啊!”周绿水原先不相信锦囊所写宋美珍疯了之事,如今闻言,使他不得不相信,而大吃一惊。 杨世川冷冷道:“怎么?你吃惊了?” 他怵声道:“她真的疯了?” “怎么?你不相信?哼,告诉你,你母亲也为你而死了。” “什么?”周绿水闻言,脑中一震,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几乎栽倒于地。 他失神喃喃而道:“我母亲也为我而死……” 杨世川见状,暗道:“目前我如能好言相慰,也可让周绿水回心转意……”心念间,说道:“是的,你母亲快死了。” 周绿水咬了咬牙,望了杨世川一眼,说道:“我明白了,你会改扮和尚上了飞燕帮,目的就是要把我弄出来?对不对?” “正是,因为你母亲快死了!” “死了?……”他茫然地应一句,他想问杨世川是被何人所伤,可是一股高傲之心,使他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锦囊所写那几个字:“……你不但不思哺育报恩,反而使你母亲一命,丧你手中,你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也……” 周绿水脸色一白,又退了两三步,他浑身开始发抖,良心深深地受到了指责…… 这刹那间,唤回了他善良的本性,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模糊中,他的眼,叠出了他母亲充满了皱纹而又慈祥的容貌…… 他失口而道:“娘!”这叫声,是激动的、疯狂的、亲切的。叫声过后,乍闻杨世川的声音说道:“她在地阴教之内,现在她不会听见的。” 周绿水骇然地注视着杨世川,从杨世川化妆的丑恶狰狞的脸上,看到了以往自己的面目…… 他浑身发抖,打着冷战…… 杨世川苦笑道:“周兄如能及时悔悟,为时不晚……” 周绿水终于悔悟过来了,他明白往昔自己所为如何?他双手掩面,放声而哭,道:“娘,我对不起您……娘……我真的是一个罪人呀……娘!” 他用自己的手,疯狂地打击着自己的头,哭声是悲惨的这是生平他真正第一次忏悔了。 杨世川见状,反而觉得不忍,他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台,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为时不晚也。” 周绿水喃喃道:“迟了!迟了,我真的是一个罪人呀……”突然间,一股恐怖的念头,掠过了他的脑际,他暗道:“周绿水呀周绿水,你既是人间罪人,何必再求别人谅解……” 心念转处,心里一横。他突然弹身,向苍林之中泻去—— 杨世川估不到周绿水有这一招,当下一经发觉,周绿水已泻去了三丈之远。 杨世川惊叫道:“周兄台,你干什么?” 他一挫腰,象闪电地截住了周绿水的去路,喝道:“你找死不成?” 周绿水脸色红肿得像猪肝色,乍闻他厉声喝道:“你让路,我不回去见我母亲。” 他喝话声中,一掌向杨世川劈了过去。 杨世川做梦也想不到。周绿水会骤然出手,其实周绿水此刻的心情,恨不得立刻死去。 一掌击去,杨世川闪避不及,情急之下,出手反击一掌,硬封来势砰的一声巨响,尘砂飞泻之中,两条人影,飞泻而退,杨世川心血一展,一口鲜血溢了出来,眼前一花。 杨世川一气非同小可,他再度运起最后一口真气,大喝道:“周绿水,我就毙了你——” 他挟着喝话声中,飞射而出,扑向了周绿水,一掌攻击—— 突然,杨世川啊的一声惊叫,硬生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因为,周绿水此时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杨世川收回掌力,退了两步,这当儿,周绿水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雪,用手拭去了口角鲜血,道:“杨世川,杀我呀。” 杨世川黯然泪下道:“为什么要我杀你?” “我是一个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之人呀!” 杨世川冷冷道:“我不杀你!”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如果你不杀我,就让我走!” “你不回去看你母亲最后一面?” “不!我不回去看她!”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周兄台,我知道你心里非常难过,在你母亲死前,你是多么渴望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可是,你没有这个勇气是不是?周兄台,你错了,你现在回去,任何一个人都会原谅你……” 周绿水悲切道:“不,没有人会原谅我……” “会的,如果你不回去,别人才真的不会原谅你。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是应该回去呢?还是置你母亲于不顾?!” 他茫茫地注视着杨世川,不知所语。 杨世川苦笑道:“走吧,别让你母亲遗憾终生。” 他推了周绿水一把,周绿水机械地跟着挪动脚步…… 杨世川说道:“我们还是先到古庙去看来美珍,此时她可能已经醒过来了。” “她……真疯了?” “是的。” 他喃喃道:“天啊,往日,我对她做了什么?……我真万死难赎一罪……我们快去。 周绿水话落,当先纵身奔去,杨世川紧跟而去,少顷,两个人又到了古庙不远。 突然,宋美珍那疯狂的哭笑之声,又破空传来。周绿水脸色一变,霍然止步,转身问道:“那就……是她?” “是的,那就是她。” 周绿水向前奔去,突然,他乍觉脑海一昏,一口鲜血又溢了出来,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杨世川见状,大惊道:“周兄台,你怎么了?” 殊不知周绿水原先中了杨世川一掌伤势已是不轻,当时并未及时疗伤,这一程狂奔,他如何承受得了。 杨世川把周绿水提了起来,但见他双目紧闭,杨世川不由一声长叹,伸手拍了他几处大穴,然后向古庙奔去。 来到古庙,举目一望,但见宋美珍坐在古庙的石阶上,仰首大笑! 杨世川见状。身影猝然飞出,变指并进加戟,点向了宋美珍的睡穴! 从疯狂而凄厉的笑声中,她又睡了过去。 这当儿,周绿水被杨世川拍了几处大穴之后,人已悠悠转醒,当下叫道:“杨世川,放我下来。” ? ⊙钍来u话阉帕讼吕础?br /> 周绿水失神的眼光,直盯在躺睡在石阶上的宋美珍,喃喃道:“天啊……这是……这是,宋美珍吗?……” 男人忏悔的泪水,滚滚而落…… 杨世川!也凄然泪下,应道:“是的……这是她——宋美珍!” 周绿水悲痛得痛哭失声道:“我为什么会害她成这个样子……我是一个魔鬼……我不是人啊……” 他叫声未落,向宋美珍的身上,扑了上去,伏在她的身上,放声而哭……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毕竟,他是一个人,还没有全部丧失理性。他在这时候,感到以往是错了。 他伏在她的身上,惨绝而泣! 突然,他抬起头来,向杨世川叫道:“你救醒她呀!” “干什么?” “我要向她忏悔!” 杨世川黯然道:“如果她醒来,便又疯起来,让她好好躺一会儿吧。” 周绿水目睹此情,喃喃叫道:“我该死,我对不起我娘,也对不起这个爱我的女人……” 他突然飞身向大门的柱子撞去。 杨世川见状,惊叫出口,他一晃身,探手把周绿水拉了回来。 如果不是杨世川发觉得早,周绿水的脑袋如撞上柱子,势必脑血飞溅而亡。 杨世川大怒,右手杨起,叭叭打了周绿水两记耳光,喝道:“如果你想死,等见了你母亲之后再死不迟。” 周绿水被杨世川的两记耳光打得理智昏迷,跌坐于地,目光失神,但眼泪却簌簌滚落。 杨世川突然觉得不忍,叹了一口气,叫道:“周兄台!” 他没有应声。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白痴似的,对于杨世川的叫声,一无所闻! 杨世川大声喝叫道:“周兄台!” 他这次听见了,但机械地,失神地喃喃道:“让我死吧……留我这个罪人在人间干什么?让我死吧……”言下不胜悲痛。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周兄台,你错了,你不能死,难道你真的不爱宋姑娘吗?” “不,我实在是爱她的。只是她父亲玩弄了我母亲,我才玩弄她,其实,我爱她……” “既然爱她,你能死吗?” “可是,我令她为我而疯,我会用最刻薄的话骂她……”我如何向她仟海?她怎么会原谅我?” 杨世川道:“她会的,她会原谅你,因为她爱你!” “我是一个多么下流而又该杀的男人……我对不起她,只有死,才能表示我的过错!” 杨世川道:“周兄,你不是与宋姑娘有夫妻之实?” “她是我用强迫手段奸污!” “如果她有了孩子呢?” 周绿水的眼光,迅然地落在了杨世川的脸上,脱口道:“有了孩子?” “不错,如果宋美珍有了孩子,你认为她该怎么办?” 周绿水喃喃道:“是的,如果她有了孩子……” 杨世川说道:“所以,我说你不能死!” “可是,我太对不起她。” 杨世川郑重说道:“周兄台,如果你以后能好好爱她,为时不晚,你不能使宋美珍也为你而死。再说,你母亲之仇,你不想报?” 周绿水的眼中,骤射精光,冷冷问道:“是谁杀我母亲?” “你师父!” 周绿水霍然站了起来,眼中骤现杀机,迫视着杨世川,喝问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周绿水的脸上,骤现恐怖阴影,喃喃道:“他曾答应不杀我母亲的“阴魔当面答应不杀你母亲?” “是的。” “可是现在,阴魔杀了你母亲!” “如真如此,我杀他……周绿水会有今日,也是他一手造成。” 杨世川冷冷问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还想死?” “不,我要回去见我母亲一面。” “对!”杨世川道:“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周兄台,你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兄弟非常佩服。” 极度的痛苦,使周绿水坚强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以前是活在多么可怕的世界里。 现在,他要把以下生命,重新振作起来,如果他母亲真的死在他师父阴魔之手,他要亲自杀死阴魔。 他苦笑了一下,向杨世川问道:“杨兄台,宋美珍呢?” 杨世川道:“目前办法,只好把她带到地阴教,她父亲宋青山或许能救。” 周绿水道:“我太对不起宋青山,他可能不会原谅我,”他苦笑了一下,自语道:“其实,我只要见了我母亲最后一面,就是宋青山不原谅我,杀我,我也不会骂他一句。” “他会原谅你的。”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杨世川已经把宋美珍挟在胁下,说道:“我们走吧!”两人双双奔去。 第三天,杨世川与周绿水,终于回到了地阴教,地阴教对于周绿水会突然与一个和尚回来,无不啧啧称怪。 宋青山接报周绿水回来,即刻命刑堂堂主迎接,当下刑堂堂主张干达来到第二堂,已经发现周绿水与一个和尚走来。 张干达一见那和尚面目狰狞,不由暗地心寒,忙抢步上前,向周绿水一礼道:“欢迎周少主回教,弟子张干达有礼了。” 周绿水此时脸泛痛苦情绪,道:“张伯伯,周绿水人间罪人,担当不起,还是免了吧。” 张干达一听口气,周绿水好象与从前判若两人,心中不由微微一楞! 张干达的目光,落在了杨世川的脸上,皱了一皱眉头,道:“这位是……” 杨世川有意给张干达吃惊,应道:“我就是阴魔!” “啊!”张干达吓得惊叫出口,呐呐惊道:“你就是阴魔?” “不错!” 张干达既未见过阴魔,以为是真,吓得脸色苍白,退了两步,脸色一变,怒喝道:“阴魔,你好很……” 周绿水闻言,陡然叫道:“张伯伯,你住口,这位不是阴魔。” “啊!”张干达摸了摸脑袋,脱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张堂主,是我杨世川呀!” “你……是宋大侠的徒弟?” “正是。” “你怎么变成这样?” “如果我不这样,周兄台可能还在桐柏山呢?我们进去吧。” 这一来,真把张干达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个俊美少年,变成了一个面貌狰狞的和尚? 他憋了一肚子哑谜,只好领着他们进入总堂。 大厅之上,伫立了数个地阴教高手及宋青山、天仙魔女。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一见周绿水与一个和尚回来,情形与刚才张干达发现的周绿水时一样,愕了一愕。 宋青山目光扫处,发现宋美珍被那和尚挟在胁下,脸色不由为之一变。 周绿水低着头,他的目光,不敢注视宋青山,来到大厅之后,转身问道:“张伯伯,我母亲呢?” “在她房间之内。” 周绿水点了点头,这刹那之间,使他发现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见他母亲一面?最后一面? 他的眼眶,盈着泪水。直向后院走去,冷不防宋青山一晃,突然截住了去路,冷冷问道:“你干什么?” 周绿水骇然地望了宋青山一眼,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沙哑道:“看我母亲。” “杨世川呢?” 杨世川慌忙上前,向宋青山一礼道:“徒儿拜过师父!” 宋青山吓了一大跳,退了一步。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在一侧的天仙魔女也吃了一惊,这秃和尚怎么叫起宋青山师父来了? 杨世川说道:“师父,我就是杨世川呀!” “啊……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真的呀,师父,是圆空和尚把我化妆的,你自然是不会知道……”他把桐柏山之行,详细告诉了来青山。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问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宋青山道:“我以为那里来原野和尚。”笑容一敛,眼光从周绿水的身上滑过,又落在杨世川的脸上,道:“你不辱使命,难能可贵……”宋青山的眼光触及了宋美珍,突然把话停了下来,问道:“美珍怎么样?” 杨世川闻言,打了一个冷战,应道:“她……她……” “她怎么了?” 杨世川看了周绿水一眼,他如何能在此时周绿水面前,把宋美珍为周绿水而疯的事,说出口?” 宋青山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来,当下冷冷一笑,道:“周绿水,现在,我不再责备你,唯一希望你见了你母亲之后,不要再令她伤心……” 他点了点头,沙哑道:“她……还活着?……” 宋青山惨然一笑,道:“是的,现在还活着,可是她活在人间,只有最后几个时辰了!” 周绿水黯然泪下,喃喃道:“天下最不孝者,非我周绿水莫属……”他拭去了脸上泪水,宋青山已闪身让过路去。 周绿水来到索魂嫦娥的房前,一股仟侮的泪水涌上心头,使他忍不住内疚,放声而泣,痛悔叫道:“娘!您不孝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娘……” 他的哭声,是凄绝悲切的,宋青山见状,叹道:“浪子终有回头日……唉!这已难能可贵了。”宋青山走到了周绿水身后,说道:“周绿水,过去吧,你母亲现在唯一挂念的,只有你,好好安慰她……”宋青山言止于此,伤极无语。 周绿水痴痴地点了点头,注视了宋青山片刻,然后推门而入。 不说宋青山走口与杨世川谈宋美珍之事。周绿水一推门,便发现躺在被窝里奄奄一息的母亲——索魂嫦娥。 他母亲那苍白而又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乍人周绿水的眼帘,像一把剑似的,刺着周绿水的心。 他只是怔怔地注视着那即将撒手归西的母亲,眼泪已像雨般地簌簌而落…… 突然,他失口叫了一声:“娘——”这叫声,是发自内心的,亲切而又疯狂,挟着叫声,他向床前扑了过去。 他的右手,抓着他母亲索魂嫦娥的右手,放声大哭,其声悲惨,感人至深! 这最后一刻,他尽情放声而哭,口里叫道:“娘……你不孝的……孩儿回来了……” 这一刻的哭声,是感人的,再无一刻比此时当一个浪子回头向他母亲所忏悔的哭声更为感人了。 他号哭中,带着渴望的呼道:“娘……睁开眼睛……看看您……这不孝儿子的脸……” 他的哭声,使索魂嫦娥迷糊中,醒了过来,她睁了一下眼皮,又阖了上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地道:“是……谁……” “娘……是我!绿水!”他疯狂地叫着。 “啊……绿水……” “是的,娘!是我啊……” 索魂嫦娥的情绪,从失望中,苏醒而复活过来,好像他的生命,就是为这一刻而活! 她侧过头,睁眼望着……久久地……两颗慈母豆大的眼泪,骤然滚落床单上! 她喃喃道:“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在轻微中,带着激动而惊喜,天下慈母,为浪子回头而狂叫惊喜。 周绿水失声叫道:“娘!我以前错了!我是您不孝的儿子,娘,我罪该万死……” 索魂嫦娥骤然闭上了眼皮,眼泪象泉涌,一滴一滴地滴在床巾上…… 是的,这最后一刻,是她毕生苛求的,现在,周绿水真的回来了。 二十年前,她不知为周绿水流了多少慈母宝贵的眼泪。现在这最后一刻,她要为她的儿子再流,毫不珍惜。 她的脸色,从苍白中,突然呈红……这正是回光反照,索魂嫦娥的生命已在最后一刻了。 她的精神,突然好了起来,她望着周绿水,喃喃道:“绿水,你再叫我一声……哦!我们两个人好像陌生了……绿水,再叫一声娘!” 周绿水痛苦而亲切地叫道:“娘!” 她慰然笑了一下,好象周绿水这亲切的叫声,充实了她空虚的生命。 她苦笑了一下,道:“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回来吗?” “娘!……”周绿水不知如何所答。 索魂嫦娥惨然道:“孩子,娘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娘在死前,必须将过去告诉你……”索魂嫦娥说到这里,又轻泣起来。 周绿水叫道:“娘,我知道我错了……您不必说,原谅我呀!娘。” 索魂嫦娥惋然道:“我要说的,让你了解,你娘既是一个坏女人,抑或是不幸的女人。我知道,我不能让你心目中,留下永远不可抹灭的阴影……” “娘,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错。” “可是,娘要说的,”她抑制了悲伤情绪,说道:“孩子,你好好听,这是娘最后求你,听完再插口……” 二十年前,我出现江湖以手段毒辣出名,别人送我索魂嫦娥的绰号,那时候,我爱上了宋青山…… 孩子,也许你会想像的,当一个少女在爱一个人时,会把全部的感情献给他……”然而,宋青山因憎恨女人,而视我无睹。 当一个少女的希望化成泡影时,由爱生恨,我恨宋青山,一怒之下嫁给飞鲸教教主的儿子海王子司马雁。 海王子并没有给我幸福,而是玩弄我……他把我遗弃了……,我受此打击,神经错乱而疯。 如非宋青山救我,我可能永远疯下去,或者死了。 我曾经发觉到,宋青山是多么爱我,当我精神恢复后,我知道我错了。 后来,我又嫁了一个人——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的儿子顾苍柏,我发誓我要做个好妻子,一心爱顾苍柏! 当我怀孕时,他说你不是他的骨肉,你是杂种,不是他的骨肉,我一怒之下,杀了你的父亲……” 索魂嫦娥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 周绿水悲恸大哭,道:“娘……原谅我!宽恕我……哦是一个不孝之子……” 索魂嫦娥抑制了一下悲伤,又道:“后来,宋青山帮我杀了海王子……孩子,你娘以前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一生的经过,其实,你娘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也是一个坏女人……我能在你的心目中,留下可怕的阴影吗?孩子,为娘为你,已化尽了无数的苦心……” 周绿水道:“娘,我错了……” 索魂嫦娥惨然一笑道:“孩子,你不要误会我与来青山有过不正当的关系,虽然我一生爱他,可是,我们并没有越轨行为,孩子,相信你娘……” “娘,我相信您……” “真的?” “娘,我不骗您。” 索魂嫦娥慰然一笑,好似她能得她爱子的谅解,而感到安慰! 突然,索魂嫦娥满面红光,渐渐退去……回光反照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在极短的时间内,索魂嫦娥便要撒手酉归。 他望了满面泪痕的周绿水一眼,说道:“孩子,娘还有几件事求你。” “娘,您说呀。” “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做人吗?” “娘,我从今后,定悔悟前非好好重新做人。” 索魂嫦娥慰然一笑道:“如真如此,娘死九泉,亦瞑目了。” 周绿水道:“娘,是阴魔杀您?” “是的……是你师父。” “不,”周绿水激动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不认他是我师父,我要杀他为娘报仇。” “真能如此,娘永远感激你……”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弱下来! 周绿水霍然惊觉,叫道:“娘,您怎么了……” 她喘了几口大气,断断续续道:“娘……娘不行了……孩子,请握着我的手……”他伸出颤抖的手,周绿水紧握了她的手…… 她的口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断断续续道:“孩子.叫……宋青……山来!……” 周绿水知道他母亲即将死去,她可能有话要跟宋青山谈,他朗声叫道:“宋大侠,我娘请你……” 周绿水话声甫落,门内已闪进了宋青山。 宋青山甫自进门,急忙走到索魂嫦娥床前,问道:“周妹妹,怎么了?……” 她睁眼一望宋青山,道:“宋……哥哥……谢谢你为我……忙了三天,宋哥哥,深情厚谊……来世再报了……” 宋青山黯然道:“周妹妹……区区之事,何足挂齿?好好养病。” “好好……养病……你知道我……不行了,何必安慰我?宋哥哥,你……答应我……照顾绿水吗?” 宋青山道:“我愿意的。” 她露出了慰然的笑容,把左手伸了出来,道:“宋哥哥……握紧我的手……宋哥哥。 宋青山不忍给她失望,他伸出手握紧她的左手! 现在,两个她毕生所爱的人——周绿水与宋青山,已在她身边……怎不令她感到安慰? 她笑了,笑得枪然而凄婉,她口中喃喃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但见她喃喃语甫落,头一摆,死了! 这个一生充满不幸的女人,终于与世长辞了,她寂寞地离开了人间…… 周绿水大叫道:“娘……你怎么了……”他猛然地摇晃索魂嫦娥的身子,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宋青山握着索魂嫦娥的手,怆然泪下,他没有放开索魂嫦娥冰冷的手! 他喃喃地念着……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周绿水的哭声,漫弥这房内,其声悲切感人。这当儿,天仙魔女也推门而人,惊问道:“宋哥哥,周教主……” 宋青山黯然应道:“死了!” “死了?……死了!……”天仙魔女喃喃而语。 宋青山黯然泪下,道:“是的,她死了……同样地,她把一生的不幸,带进了黄泉世界……” 天仙魔女也为索魂嫦娥之死滚下了两颗眼泪,望着周绿水哭得死去活来,她反而不忍。 她走到周绿水面前,说道:“绿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周绿水哭叫道:“是我杀了我母亲……我杀了她呀……周绿水,你是一个禽兽!……” 他疯狂地打着自己的头、胸、脸……”宋青山见状,一咬牙,喝道:“周绿水,你疯了?” 这猝然一喝,声似焦雷,周绿水一愕之下,怔怔地望着宋青山。 宋青山咬牙忍住了悲伤情绪,说道:“周绿水,你母亲一命,丧在阴魔之手,你不想报仇,还哭哭啼啼,还配称男子汉大丈夫吗?” 周绿水从极度的痛苦中,坚强起来,他咬了咬牙,狠狠道:“是的,我要报仇!” 话犹未落,他一晃身,突然向门口纵去。 宋青山见状,大喝一声:“周绿水,你干什么?”他一弹身,截住了周绿水去路。 周绿水骇然望着宋青山,叫道:“我要去报仇呀!” “现在?” “是的,现在。” 宋青山脸色一变,道:“周绿水,呈血气之勇,只是白送生命,你能悔过,已是难能可贵,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 周绿水咬牙道:“是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杀阴魔,誓不为人如非他造谣骗我,周绿水会有今日?” 他望了宋青山一眼,歉然道:“我向您求恕,因为我曾玩弄了宋美珍,望您会原谅我。” 宋青山笑了笑道:“现在雨过天晴,爱情遭受一点波折,也是好的,但望以后你会好好爱她。” 周绿水道:“老前辈,我会的。宋美珍是一个好女子,其实,我是爱她的。以后,我再也不令她难过的。” 天仙魔女说道:“周绿水,你这一声‘老前辈’叫错了,应该叫岳父大人才对。” 周绿水闻言,脸色一红,天仙魔女催道:“快见礼呀。” 周绿水无奈,伏身而拜,道:“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宋青山心头一乐,哈哈大笑,双手扶起周绿水,道:“好了好了,起来起来。” 天仙魔女温暖一笑,这一笑,把悲惨的气氛笑去了大半,宋青山望了索魂嫦娥的尸体一眼,道:“我们还是暂时出去料理一下善后问题。” 这时门外,杨世川已经洗过了脸,换回了衣服,戴了一顶帽子,变回原来面目。 宋美珍经宋青山疗伤之后,疾病已愈,与杨世川两个站在门口。 宋青山与周绿水、天仙魔女推门而出,宋美珍一见周绿水,脱口叫道:“周哥哥……” 周绿水目睹宋美珍两目含泪,他觉得自己的确对不起她了! 他顾不到众目睽睽,突然纵身抱住了宋美珍,叫道:“珍妹,原谅我!” 她伏在周绿水的肩膀上,喜极而泣。 暴风雨过去了,雨过天晴,这个饱受爱情创伤的少女,终于与周绿水永结同心。 三天后,他们把索魂嫦娥埋葬了,这个生前情海遗恨的女人,被埋在后院花园。 宋青山等人,在她的坟前,久久凭吊,宋青山的凭吊之词,如前所说的也为她插了几朵鲜花! 宋青山凭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向周绿水问道:“绿水,阴魔就住在这里?” “是的。” “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 宋青山道:“你能进人他的住处?” “可以。” 宋青山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找阴魔算帐!” “好!” 宋青山眼光一扫,说道:“据我所知,阴魔可能还没有退出这里,如今我、天仙魔女,杨世川和你的力量,想灭他当非难事。” 话落,回身向进道奔来。 这时,宋青山、杨世川、天仙魔女,也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奔来。 这刹那间,一股紧张的气氛,涌起在每一个人的心房! 再说周绿水来到石岩之前,眼光微微一扫之后,说道:“阴魔的住处,只有一处,只要他现在不离开,我们过去,便可动手。” 这当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心情感到一片紧张。 突然,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 声音骤然传来,使在场之人,悚然心惊,周绿水暗道一声不好! 他的身影,猝然弹起,直向发声之处扑去,黑暗中,阴魔的声音突然传来道:“周绿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我……” 声音就在周围,这当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已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到了一片乱石之间。 但见周绿水向宋青山道:“岳父,我们现在已立在阴魔所住的洞外,您准备好,当我一按机关之后,您回身反扑背后岩壁,那上面会现出一个门来。” 宋青山低声道:“好。” 宋青山应声甫落,周绿水身形飞泻而出,抓向了一柱乱石中的石苟—— 就在周绿水这一抓之后,宋青山也猝然转身,但见身后光滑如镜的岩壁,突然现出一个洞。 宋青山低喝一声,一掠身,向那洞口飞射而入。 宋青山这一纵身,其势如电,可是就在他身子刚进洞口之际,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从洞内击了出来。 宋青山此时身悬空中,无法出掌,当下反身落地,如非他发觉得早,可能已丧命在阴魔之手了。 阴魔阴恻恻的冷笑之声,从那洞中传了出道:“天下第二人,有本事上来呀。” 宋青山的脸上,凛然掠过一片杀机,傲然笑道:“阴魔,现在你已走头无路……” 宋青山路字南自出口,周绿水大喝一声,身子飞射而起,向那洞口弹击。 周绿水飞身一扑,已存拼命之心,同时在扑身之际,一掌向洞内扫去。 在周绿水飞身之际,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三个人同时发动攻势,飞泻而上,各击一掌。 这四个人出手扑身,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之内,阴魔已呼呼两掌,击向飞身而上的四人。 周绿水此时存心拼命,就是拚上一条命,他也非进入洞中不可。 在阴魔如涛的掌力之中,他不避反进,咬牙反击两掌。 借着周绿水的反击之力,宋青山与杨世川咬紧牙,猛然攻出一掌。 此时情势,紧张万分,如阴魔让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与周绿水进了洞中,必会难逃一死…… 再说杨世川在周绿水一掌攻出之后,已进入了洞口,这时,阴魔一掌,已狂扫而至。 杨世川见状大喝道:“阴魔你已临末日!” 出手一掌,反击过去。 这时,其余之人,已经进了洞中,宋青山举目望去,但见阴魔的一掌,正跟杨世川的掌力相撞! 轰然一声爆响,石砂飞泻,周绿水在石砂飞泻之中,向阴魔扑去,一掌劈出。 阴魔左手挥出,硬接周绿水一击。 宋青山突然喝道:“绿水,住手!” 被宋青山这一喝,使周绿水不期然地把脚步收了回来。 杨世川与天仙魔女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阴魔。 宋青山一步一步向阴魔迫了过去,眼睛射出两道杀机,喝道:“阴魔,你有先算之能,是否知道,你死期已到?” 阴魔狞笑道:“未必!” 宋青山狂笑道:“好极,阴魔,你害我不死,我就要你的命。”他一步一步迫了过去……阴魔一步一步而退…… 他冷笑道:“你天下第二人想置我于死地,恐怕办不到。” 宋青山傲然一笑,喝道:“那不妨试试,不过,索魂嫦娥与你何仇?” “你管不着。” 阴魔着字尚未出口,周绿水已疾声喝道:“阴魔,你不但骗了我,使我走上歧途,做一个人间罪人,还杀我母亲,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他目光如火,一眨不眨地迫视着阴魔,移步欺进…… 阴魔的蒙面黑纱下,射出了两道恐怖光芒,冷然道:“周绿水,总有一天,我会除你——” 你字前出,他身子暴退,已经到了洞底,杨世川一扬掌,喝道:“阴魔,你往那里走。” 在杨世川出掌之际,周绿水、宋青山、天仙魔女,也弹身扑去,各攻一掌。 轰然爆响,碎石粉飞。 片刻,举目望去,使在场之人,同时一骇,这极快的一瞬,阴魔陡然消失不见。 宋青山骇然退了一步,暗忖道:“好快的身法。” 周绿水到了洞底一看,岩壁依旧是岩壁,阴魔如何脱身,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下意识退了两步,惊骇地望着宋青山。 杨世?u痪蹙溃骸耙跄训烙蟹商焓实刂酰俊趺茨茉谂槭追傻纳材牵叩梦抻拔拮伲俊?br /> 宋青山咬牙道:“祸首未除,必留后患!” 天仙魔女向周绿水问道:“绿水,你不是说只有一条出路?怎么现在阴魔被他走了?” 周绿水怔了一怔,说道:“据我所知,的确只有洞口才能出去。” 宋青山笑道:“纵然另有出路,阴魔恐怕也不会告诉你。” 周绿水道:“不,决对没有另外出路。” 杨世川笑着接道:“难道阴魔会隐身术?” “也不是。” 宋青山突然似有所悟,问道:“莫非这洞中,另有藏身之处?” “正是。” 周绿水一语甫落,冷冷笑了起来,道:“你就是躲在十八层地底,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天仙魔女问道:“你保证阴魔还在这洞中?” “百分之百还在。” 周绿水口吻坚决,使宋青山等人,不得不相信阴魔在这洞中,另有藏身之处…… 宋青山念头一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搜搜看,说不定真的还在这洞内……” 当下四人,目光如电,在洞内各处寻找了一遍! ——可是,寻遍了任何一个角落,就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破绽……连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 突然,乍闻杨世川“噫”的一声惊叫,这惊叫之在沉寂之中,骤然响起,显得特别刺耳与恐怖。 宋青山等人的眼光,同时聚到杨世川的脸上,宋青山骇然问道:“杨世川,你发现了什么?” 杨世川骇然于色,伸手一指,道:“那是什么?……” 第十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世川带着惊骇的口吻,伸手一指,道:“那……是什么?” 在场之人,天仙魔女、宋青山与周绿水,无不骇然于色,顺着杨世川所指望去,这一看,宋青山等人,也不觉暗地心惊。 但见这山下石洞底,距离杨世川所站三尺之处地上,有一个极为不容易看出来的稍为凸出的花石。 杨世川咽了一口痰水,说道:“师父,这是什么?” 宋青山望了天仙魔女一眼,脱口道:“莫非‘阴魔’突然不见,与这凸出的花石,有极大的关键?” 天仙魔女应道:“极有可能的。” 宋青山的眼光,扫向了周绿水,问道:“周绿水,你知道吗?” “不知道。” 宋青山冷冷一笑,道:“阴魔能在极快的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既无飞天遁地之能,自然还在这石洞之内。” 杨世川道:“师父,这洞内既然毫无可疑之处除了这凸出的花石之外,说不一定阴魔藏身之处,就与这凸出的花石有关。”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现在,杨世川踏花石试试,我与天仙魔女、周绿水防着四周!” 在场之人,同时点了一点头,天仙魔女、宋青山、周绿水,缓缓散了开去。 一种恐怖的阴影,又泛起在这石洞之内,六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深恐在一眨眼之间,阴魔突然出现。 杨世川走到花石之旁,右脚向石上踏去。 一阵紧张的情绪,也突然涌在杨世川的心里,也不觉砰然心跳。 脚步踏下,只听卡的一声! 这卡的一声过后,四野又沉于死寂,这洞中毫无动静。 杨世川不由为之一怔,脱口道:“奇怪。” 这声音一出,宋青山等三人,不由把眼光,扫了杨世川,宋青山骇然问道:“怎么了?” 杨世川道:“没有动静。” 宋青山问道:“莫非不是?” 天仙魔女道:“既然那里不是开关,其他之处,再也找不到有何破绽。”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出去吧,飞燕帮之行过后,我们再找他算帐。” 周绿水说道:“我认为‘阴魔’一定还在这里。” 宋青山的眼光落在周绿水的脸上,问道:“你既然认为阴魔还在这里,那么,你知道他住在那里?” 周绿水道:“我一时无法找出。” “既然不知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周绿水虽然断定阴魔还在这石洞之中,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出阴魔藏身之处。 当下四人走出了石洞,突然—— 杨世川“噫”了一声,把脚步停了下来,宋青山不由一怔,道:“怎么了?” 杨世川说道:“师父,阴魔还在洞内。” 宋青山笑道:“我也知道他还在洞内!” 杨世川说道:“师父,我想起来了!” “你想到什么?”“想到了阴魔藏身处。” 宋青山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约而同地说道:“他在何处?” 杨世川道:“师父,刚才我踏下花石时,不是发出卡的一声?” “不错。” “那花石应当是关键。” 宋青山愕了一愕,道:“假如那花石是关键,为什么刚才毫无动静?” 杨世川道:“师父,对的,假如那花石不是关键所在,在我一踏之下怎么会发出卡的声音?” 宋青山应道:“不错,这花石果有毛病。” 天仙魔女明眸扫处,说道:“假如有毛病,杨世川一踏之下,怎么会——的确,这是一个问题,在场之人,知道“阴魔”藏身处,与这花石有极大关系,可是就找不出毛病。 四个人眉峰深锁,沉思不语。 突然—— 杨世川说道:“师父,我想起来了。” “你想到什么?” “想到那花石,莫非踏一下不行,要多踏几下?” 被杨世川这一说,宋青山等人,同时脱口道:“有道理,我们不妨试试。 语毕,四个人又向洞内走了回来,宋青山、天仙魔女、周绿水,依旧象刚才一样,分别站开。 情势,又是一片紧张…… 杨世川缓缓走到了花石之侧,右脚一抬,向花石赠去。 又是卡的一声! 杨世川目光一扫,又毫无动静。 杨世川暗道:“一声“奇怪。”这时,宋青山、周绿水、天仙魔女又把眼光,扫向了杨世川,问道:“怎么了?” 杨世川摇了摇头。 宋青山道:“你再试试。” 杨世川点了点头,右脚再度抬起,向花石踏去。 蓦然间—— 就在杨世川第二次踏下之际,并不是卡的声音,而丝丝的破风之声,倏告响起。 宋青山等人,一听破风之声。脸色为之一变,神情一片紧张。 杨世川脱口道:“对了。” 这极快的一瞬,宋青山、天仙魔女、周绿水、杨世川也以绝快的身法,向发声之处扑去。 ——发声之处,就在石床之下。 举目一望,但见石床之下,光滑如镜的石地,突然现出一个石洞! 宋青山功运双掌,喝道:“阴魔,看你还藏到那里去。” 宋青山话犹未落,一道掌力,突然向石洞涌了出来,当胸扫向了宋青山。 宋青山纵身而退。 ——阴魔果然就在其中,如果不是被杨世川发现花石关键,阴魔必然又被逃脱。 宋青山仰首一笑,道:“阴魔,你有先算之能,看看你今天是否还有通天之能,遁地之术?” 阴魔恻测笑道:“人难兔有失算之时,周绿水,我太相信于你……” 周绿水疾喝道:“阴魔,你杀我母亲,我要你血债血还。” 阴魔狞笑道:“你们有胆下来试试。” 宋青山冷冷说道:“阴魔!江湖浩劫,为你而起,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出来受死吧。” “这个我办不到。” 宋青山低声道:“好极,既然你不出来,我就叫你长眠洞底。” 宋青山一语甫落,目光一扫天仙魔女、杨世川、周绿水,说道:“既然阴魔不出来,我们还是各出一掌,把他毙了吧。” 三个人同时点头称好,功运右掌,倏地,宋青山大喝道:“出掌……” 宋青山一语甫落,四道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向洞中涌去。 这石洞只有数尺之宽,这四掌之力,非同小可,何况这几个人又是在拼命之下,阴魔武功纵然再高,也承受不起。 但见掌力过处,一声惨叫之声,在掌力过后,突然响起。四个人收掌后退,宋青山欺步上前,探首一望,只见阴魔倒卧洞中,口吐鲜血。 宋青山飞人洞底,把阴魔整个人提了上来,冷冷道:“你作恶多端,也有今日。” 言下狂然一笑。 举目望去,但见周绿水的脸上,充满了一片杀机,喝道:“把他交给我。” 这喝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宋青山望了周绿水充满杀机的神情,笑道:“你要手刃亲仇,未尝不可,好吧,我就交给你,不过,我要看看他是谁?” 话落一伸手揭去了阴魔的蒙面黑纱,目光过处,这个恐怖的人物,果然就是当年的“扁头老怪”。 宋青山把他交给周绿水,说道:“拿到你母亲的坟前,碎尸万段。” 周绿水含恨地点了点头,宋青山说道:“祸首已除,我们走吧。” 宋青山知犹未落,周绿水已当先奔出石洞,宋青山紧跟着其后。 天仙魔女望了杨世川一眼,说道:“我们也走吧。” 杨世川突然似有所悟,说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师母死了,我师父不是不知道吗?” “是啊。” “我想,我们应该把扁头老怪的尸体,带到厉鬼谷,以祭她在天之灵。” 天仙魔女道:“亏你想到这一点,不过……好吧,由我设法带去。” 当下,天仙魔女、杨世川两个人双双出了石洞,跟着周绿水来到了索魂嫦娥的坟前。 周绿水来到索魂嫦娥的坟前,悲然而泣,他望了手中的扁头老怪,咬牙喝道:“你骗我走上歧途,杀我母亲,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一投手,把扁头老怪掷在地上,这时,宋青山、天仙魔女、杨世川也站在索魂嫦娥坟前。 索魂嫦娥一生不幸,唯在死后,她爱子终于替她报了仇,这一点,他长眠九泉,也该含笑了。 但见周绿水一语甫落之后,返身奔入大殿之内,顾盼之间,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利剑。 他的眼睛,迫出杀机,咬牙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一挥手中的长剑,向阴魔右手斩下,但听嘶的一声,阴魔的右手,已经应声脱落。 周绿水再度举剑,把阴魔第二个手又劈了下来。 正当周绿水要劈下阴魔第三剑之际,天仙魔女倏然说道:“绿水,住手。” 周绿水被天仙魔女这一说,不由把剑收了回来,望着天仙魔女,说道:“老前辈,你不叫我把他碎尸万段吗?”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我只是想到了另一个被扁头老怪所害的人……” 宋青山心头一震,说道:“是谁?” 天仙魔女与杨世川心里同时一惊,天仙魔女说道:“我一个朋友。” “你朋友?谁?” “你不认识她。” 宋青山道:“他也死在阴魔之手?” “是的。 “你要把阴魔尸体,带去祭他?” “是的。” 宋青山道:“你不到厉鬼谷去吗?” 天仙魔女计上心来,说道:“我当然要去,我们何不把肩头老怪的尸体,也带到厉鬼谷,好让各派人物,知道肩头老怪罪行?”宋青山一想也有道理,当下应道:“也好。” 天仙魔女心里一酸,几乎黯然泪下,因为宋青山直到现在,还不知桂秋香已经丧命在阴魔之手。 她黯然一笑,把扁头老怪一身鲜血的身子,带到了大殿。 时已清晨,大家回房休息一阵之后。已是日上三杆,四个人在商议回厉鬼谷之事,房门启处,宋美珍,走了进来…… 她因为有了周绿水爱的滋润,神情也好多了。宋青山望见宋美珍进来,不由问道:“美珍有什么事吗?” 宋美珍问道:“爹,听说你们就回厉鬼谷去了?” “是的,我们马上就走了。” “爹……”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宋青山怔了一怔,问道:“珍儿,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回去了。” 天仙魔女笑道:“你要住在这里?” “是的。” 周绿水脸上微微一红,道:“这……” 宋青山一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宋美珍谢道:“爹,谢谢你,你们现在就走吗?”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立刻就走。” 话落,站了起来。 当下周绿水说道:“我们既然要破飞燕帮,目前只好由我先率领十二洞洞主及属下百员高手,先赴飞燕帮,以作里应外合如何?” 宋青山道:“那当然最好,你去吧。” 周绿水别过了宋青山等人,然后,与宋美珍互相道别,赴十二洞不提。 周绿水走后,宋青山与杨世川天仙魔女,即刻赶回厉鬼谷。 第二日—— 一行三人,已经回到了厉鬼谷,宋青山一别多日,今日重回厉鬼谷,不觉有些怅然之情。 他怎么会知道,他走了之后,厉鬼谷发生了巨大事变?桂秋香丧命在阴魔之手。 进人厉鬼谷之后,一片箫索的气氛,使宋青山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寻常。 他目光扫了谷内一眼,纵身飞奔而入,天仙魔女紧跟其后。 进入谷内之后,远处一条人影,飞奔而人,宋青山放眼望去,来者,正是宋丁豪。 宋青山一见宋丁豪,不见桂秋香,心里不由一怔,当下问道:“丁豪,你娘呢?” 宋丁豪被宋青山这一问,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宋青山暗地打了一个冷战,问道:“怎么了?” 天仙魔女见状,苦笑接道:“我们进去吧。” 宋青山目睹宋丁豪情形,知道厉鬼谷之内,发生了事情,只是还没有想到桂秋香会死。 他一晃身,疾如流星,向厉鬼谷内,急射而去。 天仙魔女望了宋丁豪一眼,说道:“丁豪,不必难过,我们进去吧。” 宋丁豪点了点头,天仙魔女与杨世川一弹身,飞射而入! 当下来青山飞奔一阵,已经到了住处不远,正等纵身而人,突然—— 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睁得象铜铃一般。 他突然见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一个坟碑上,写着:“故母桂秋香之墓”。 这几个字无疑象一记闪雷,打在了宋青山的脑海,乍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 这时—— 天仙魔女、杨世川、宋丁豪已经来到了桂秋香的坟前,但见宋青山南南道:“香妹……香妹……” 他的眼睛,骤现精光,迫视在宋丁豪的脸上,喝问道:“丁豪,到底怎么回事?” 宋丁豪哇的一声大哭,道:“娘……死了……” “死了?……”宋青山退了一步,他的眼睛,射出了恐怖的光芒,喝问道:“被谁所杀?” 天仙魔女把阴魔的尸体,掷落在地上,接道:“宋青山,我们已经把仇人的尸体带来了。” 宋青山间言,大喝道:“什么?杀死桂秋香的人,就是阴魔?” “是的,阴魔。” 宋青山眼睛骤现精光,迫视在天仙魔女的脸上,喝问道:“你早知道了?” 天仙魔女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早知道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望着宋青山脸上充满怒容,不由芳心一骇,退了两步,望着宋青山,一语不发。 杨世川应道:“师父,我们不敢告诉你。” 宋有山带着愤怒的眼光,转落在杨世川的脸上,喝问道:“你也知道。” 杨世川打了一个寒噤,应道:“我也知道。” “你为什么不说?骗了我这么久?” 宋青山在极度的伤心之后,变成了愤怒,他认为天仙魔女与杨世川不应该把桂秋香之死,隐瞒了他这么久。 当下天仙魔女苦笑道:“宋青山,当时适你受伤,身体尚未复元,我们怎么敢将这件事告诉你!” 宋青山咬了咬牙,喃喃道:“你们不应该骗我。” 话落,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了他的双须,他哇的一声放声而哭,向桂秋香的坟上,飞扑上去。 宋青山一生,充满不幸,但他的中年有了桂秋香安慰他。现在,桂秋香又离他而去了,这怎不令他悲痛而泣? 他伏在桂秋香的坟上,只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站在一侧的天仙魔女与杨世川,也不觉双目滚泪。 天仙魔女说道:“青山,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我已经把阴魔的尸体带来,你就把他碎尸万段,以祭桂秋香在天之灵吧。” 宋青山忍不住悲伤的情绪,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所呈露的痛苦神情,只他一生所没有的。 他的眼睛,骤然落在了阴魔的尸体上,但听他一声喝道:“阴魔,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何以为人!” 他一语甫落,呼的一掌,向扁头老怪劈去! 噗的一声,阴魔脑血飞溅。 当下宋青山把扁头老怪碎尸万段,把他的碎尸,埋在了桂秋香坟前。 当下宋青山望着宋丁豪,问道:“阴魔来寻仇,你在家吗?” “在。” “你阿姨是否死了?” “邵阿姨?” 宋青山点了点头,宋丁家摇了摇头,道:“不,邵阿姨没有死,她在母亲被害前,便走了,从没有回来过。” 宋青山脸色一变,道:“她去那里?” “不知道。” 宋青山一叹,道:“唉!邵玲也真伤透了我的心。” 天仙魔女道:“那么,我们进去吧。” 天仙魔女直到此时,依旧不敢把邵玲掌毙五指酒丐的事,告诉宋青山。 第二天—— 厉鬼谷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宋青山等人,知道追风侠所约的九大门派之人,已经到了。 当下宋青山与天仙魔女等人,奔出了厉鬼谷,果然不错,但见九大门派四十五人,已经到厉鬼谷外。 少林派元拙大师欺步上前,向宋青山稽了稽首,道:“宋帮主,蒙约九大门派弟子到厉鬼谷之行,谅有重大之事相商?” 九大门派四十五个人,由少林派元拙大师当先,向厉鬼谷内奔去。 宋青山向宋丁豪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与天仙魔女进去。” 宋青山点了点头。 天仙魔女、杨世川等人,跟着宋青山进入了厉鬼谷。 就在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市自进入厉鬼谷不久,厉鬼谷外,又奔出了数十个人。 当先之人,正是“阎罗神君”,他望了宋丁豪一眼,问道:“请问阁下,宋大侠在否?” “在!” “烦请通报,说欧阳春率二十四位门人来访。” 宋丁豪拱礼道:“家父有请,老前辈请过。” 话落,让过去路。 当下欧阳春率领二十四位门人,进入厉鬼谷。接着厉鬼谷,又来了三个人。 当首之人,向宋丁豪问道:“请问宋公子令尊宋大侠在否?” “在……” 宋丁豪“在”字甫自出口,眼光触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吕碧琦。 吕健伟含笑道:“须请通报如何?” 宋丁豪一见吕健伟与邱雯、吕碧琦,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数日之前,他到天魔洞寻仇,吕健伟夫妇,几乎丧命在他的手里。 吕健伟一见宋丁豪神情,含笑问道:“难道来公子还在生我们的气吗?” 宋了豪忙道:“那里那里,家父有请,请进。” 当下吕健伟与邱雯、吕碧琦三人,向厉鬼谷奔去。 突然—— 吕碧琦停了脚步,望了?味『酪谎郏吡嘶乩矗驹谒味『烂媲埃械溃骸八蜗喙?br /> 其声黯然至极,宋了豪闻言,心头一震,他的目光迅然地落在了吕碧琦的粉腮上,问道:“吕姑娘,你还有什么事?” 她笑了笑,启齿又止,象有很多话要说,而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口似的。 她脸上所呈露的,依旧是慑人的笑容,久久,她才说道:“宋相公,我对不起你。” 宋丁豪笑了笑道:“过去了,我不愿再重提这件事。” 她笑了笑道:“我知道我错了,不过,请你原谅我,我的腹中已经有了杨世川的骨肉,所以,我不能不爱他,其实,我不是爱他的,现在有了他的骨肉,我不能再嫁给爱我的男人。” 她苦笑了一声! 宋丁豪道:“但愿你以后会好好爱他。”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会的,我会做一个贤妻良母。” 宋丁豪苦笑道:“那么进去吧,杨兄在等你。” 吕碧琦等点了点头,娇躯一幌,进入了厉鬼谷。 厉鬼谷内,聚集江湖九大门派之人,由宋青山接至到大厅之后,欧阳春等人,已全部到齐。 杨世川在门外一见吕碧琦也到厉鬼谷,心里不由一震,慌忙上前,惊喜道:“吕妹妹,想不到你会来。” 吕碧琦冷冷道:“难道你要我嫁别人吗?” 杨世川怔了一怔,忙道:“吕妹妹,你是我的,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抢走,你怎能让我痛苦一辈子?” 杨世川此语言出肺腑,当他失去颜玉琴之后,他才发觉到,自己是多么爱吕碧琦。 如果吕碧琦真的为他而改嫁,这心上的刺激,那是杨世川所能承受得起? 她凄婉地笑了笑,道:“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是真的,吕妹妹,你应该相信我。” 她有些酸意地问道:“忘记颜玉琴没有?” 杨世川摇头道:“我虽然没有忘记她,可是数日来,我发现到,你在我的心目中,份量要比她重多了。” “也许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 “我想是的,多日来,我再也没有想过她。” “想我吗?” “我想你。” 她慰然一笑,道:“直到现在,我才占有你的心,这也难能可贵的了,杨哥哥,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她粉腮一红,有些怩扭地说道:“你记得我们十二洞那一次……”说到这里,她只觉粉腮发烧,以下的话不知如何启齿。 杨世川为之一怔,问道:“那一次怎么了?” “我……好象有了……” 杨世川心头一震,脱口道:“有了孩子?” 她点了点头,杨世川这一惊喜,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道:“真的,你有了孩子?……就那一次?” “假如要有,还要多少次?” 杨世川惊喜后怔之当儿,倏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道:“什么一次就有孩子?” 杨世川与吕碧琦闻言,心头同时一震,转身望去,但见俏叫化与王碧香站立身后。 王碧香瞪了俏叫化一眼,道:“你怎么不懂事,什么话都要问。” 杨世川与吕碧琦因为重见惊喜,连俏叫化与王碧香来到身侧,竟会毫无所觉。 俏叫化被王碧香这一骂,抓了抓头皮,道:“俺不懂的事当然要问。” 杨世川与吕碧琦脸色一红,杨世川笑道:“这件事你先不要问,王姑娘以后会教你,王姑娘,你说是不是。” 王碧香被说得粉腮通红,嗔道:“杨少侠,我不来了,你老爱欺负我。” 杨世川哈哈大笑,吕碧琦低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杨世川忙为她们介绍,道:“这位是张兄的未婚妻王姑娘,”她向王碧香介绍道:“这位是吕姑娘……” 王碧香接道:“杨少侠的未婚妻?” 杨世川望了吕碧琦一眼,道:“正是。” 当下王碧香与吕碧琦客气一番,杨世川才向俏叫化问道:“张兄,你师父没有来吗?” “没有,他不来了。” “那么,我们进去吧。” 大厅之内,所约之人,全部到齐。唯有一人,在各路上马到齐之前,却始终没有到。 ——这个人,正是追风侠。 追风侠既然去通知各派到厉鬼谷,何以直到此时,没有见她影子回来。 这件事不但令宋青山吃惊,即是所有之人,也不由暗然心惊。 元拙大师向宋青山问道:“宋大侠邀请九大门派到厉鬼谷,到底有何大事指示?” 宋青山站了起来,向在场之人,抱拳一礼,朗声道:“宋青山一介武夫,蒙九大门派及各位朋友应约而来宋青山十分感激。” 他眼光一扫九大门派之人,问道:“各位是否要问我与九位掌门蒙难经过?” 元拙大师道:“我们正有此一问,九位掌门已埋骨多时,宋大侠何能逃一死之灾,令人猜疑。” 宋青山道:“此事说来,乃是侥幸,宋青山不死,连我也感到意外,不过,今天招各位到此,有一事相询,九大门派贵友,是否知道我与九位掌门遭什么人毒手?” 元拙大师道:“当然是冷面洞主所为。”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不对。” 杨世川这一段话说得九大门派之人,为之一怔,异口同声道:“不对……是谁?” 宋青山道:“这件事我原先也认为是冷面洞主所为,其实不是,害死我与九位掌门的,乃是阴魔!” “阴魔?他……是谁?” “他已经死了,不过,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二人,却冤死在九大门派之手,想来令人心痛……”他把经过,告诉了九大门派之人一遍。 这番经过听得九大门派之人,吃惊不已,元拙大师骇然道:“这么说来,是我们杀错人了?” “正是!” 元拙大师合掌宣了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冷面洞主十二人枉死我们之手,令人心痛……”言下滚下两颗老泪。 宋青山道:“此乃天意,各位也不必难过,现在阴魔已除,不过我约各位到此,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九大门派道友相助!” 元拍大师道:“宋大侠有事尽管吩咐。” “江湖最近掘起一个帮教,叫飞燕帮,不但同岁天下大恶不赦之徒,而且帮主“红衫怪客”……”宋青山把“红衫怪客”好淫杨世川之母,杀死杨世川之父,夺取帮主之位种种恶行,说了一遍……接着又道:“……约请九大门派贵友,实则为杨世川报伙,替天行道,各位如蒙相助一臂之力,不但犬徒杨世川感激各位相助之情,就是宋青山,也感怀大德。” 这番经过,听得在场之人,毛发皆竖,元拙大师愤然道:“这种不仁不义,倒行逆施之人,人人皆该诛之,既是为正义出力,九大门派焉会不允之理,未悉何时动身?” “我想此刻就去,只是尚差一人未到。” “谁?” “追风侠……” 宋青山话犹未落,突然—— 大门之内,飞也似的纵进了一个人,叫道:“爹,不好了……” 这条人影,正是宋丁豪,他突然奔人大厅,使在场之人,无不暗吃一惊。 一百多双眼睛,全部聚在了家丁家的身上,这一看,又令在场之人,脸色一变—— 但见宋丁豪背着追风侠,欺步到门口,这时,所有之人,也全部站了起来。 宋青山脸色一变,问道:“他怎么会如此?” 宋丁豪放下了追风侠,道:“我不知道,他到厉鬼谷外,便不支倒下,叫我背来见你。” 这突然惊变,使在场之人,暗吃一惊,因为追风侠一代奇人,怎会落得这般地步。 但见追风侠,脸色发黑,似是中毒,宋青山突然想到圆空和尚所说,追风侠会遭“百药圣君”毒手的事…… 他暗地心骇,当下向天仙魔女道:“天仙魔女,他身受巨毒,请帮我替他把毒气迫出体外……” 话毕,两个人功运双掌,用内力想把追风侠的身受巨毒,迫出体外……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依旧无法把追风侠的毒气,迫出体外,由此可以知道追风侠中毒之深了。 宋青山深深一叹,道:“想不到他中毒如此之深……这如何是好?” 这当儿,俏叫化突然说道:“老前辈,俺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俺师父交一封信给您,俺几乎忘了。” 话落从怀中取出一信,交给宋青山,宋青山问道:“你师父是谁?” “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宋青山忙拆信一看,上面写道:“宋施主: 追风侠,该有此难,并无大碍,内有一包‘天元散’及我一包解毒丸,用滚水泡服,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复元。 你妻邵玲已杀死五指酒丐……” 宋青山看到这里,眼前为之一黑,几乎栽倒于地,喃喃道:“什么?邵玲杀了我师权?……” “是的,这件事我们很早以前,便知道了!” 宋青山咬牙道:“邵玲啊,你往昔待我不好,我不加追究,不过你杀我师叔,我却不会饶你?”他的眼睛,暴射精光! 天仙魔女说道:“还谈什么?” 宋青山又看下去,写道:“……唯今她已后悔,遁入空门,伴位青灯古佛,想当初五指酒丐害死邵玲之母,致有今日之事,此乃天意,邵玲今已落发为尼,此段怨化已了,施主请勿加罪于邵玲,三年后,邵玲当会回到厉鬼谷与你会面。 圆空具” 宋青山见字之后,不由黯然泪下,当下再由信中,掏出“天元散”及丹药,用滚水泡开,给追风侠服下。 追风侠服眼药半个时辰后,吐了一口黄水,脸上已渐呈红润,人已转醒。 他睁眼望了宋青山及在场之人,不由微微一愕,道:“难道我追风侠会没有死?” 宋青山道:“老前辈,您怎么了?” 追风侠愕然道:“我真的没有死?” “不错啊,到底怎么回事?” 追风侠叹道:“圆空和尚,奇人也,我几乎死在‘百药圣君’之手,是不是你救了我?” “不,是圆空和尚。” 追风侠说道:“昨天晚上,我在开封用膳,吃到一半,突然感到不对,肚子突然发痛,我才发觉已中毒,当下忙运一想把毒气迫出体外,那知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疗伤,毒气反循更快,我深知‘百药圣君’的毒药名满天下,如不赶快回来覆命,说不一定就会死在开封。 我方出了店门,便被‘百药圣君’及三个飞燕帮高手截住,原来,这些人已经知道我受命约九大门派到厉鬼谷。 我服了一颗元生丹,一阵动手,终把‘百药圣君’毙在掌下,可是三个飞燕帮的高手,却被逃脱。 圆空和尚把盛会安在厉鬼谷,果然有先算之能,那三个飞燕帮高手回去之后,‘红衫怪客’必然先发制人,率领门人到厉鬼谷来寻仇。” 追风快这番经过,听得在场之人,脸色大变,宋青山惊道:“怎么?‘红衫怪客’会率人而来?” “不错。” 宋青山打了一个冷战,追风侠已先开口接道:“唯今之计,我看还是调配人马,以防万一。” 宋青山点了点头,目光一扫在场之人,朗声说道:“追风侠老前辈刚才所言,相信大家已经听到,为今之计,还是先把人分配好,以防措手不及,还请各位是否另有意见?” 在场七八十个人,同声应道:“我们愿听指承。” 宋青山脸色一沉,说道:“厉鬼谷的地势,除了我之外,第二个较熟之人,就是日夫人,吕夫人请听着。” 邱雯朗声道:“老身在此接今。” “由你带九大门派四十五位道友,在历鬼谷外埋伏,等飞燕帮高手进入厉鬼谷时,即截住去路,未悉九大门派道友是否愿听吕夫人之命。” 九大门派之人,恭声应是。 宋青山道:“那么,吕夫人请与九大门派贵友先出厉鬼谷。” 当下邱雯领着九大门派之人,出了厉鬼谷,双双奔去不提。 宋青山的眼光,落在天仙魔女的身上,说道:“天仙魔女……” “有何命令?” “命令倒不敢,不过请你撑第一阵。” “我一个人?” “不错,你的‘天魔曲’抵得上千百人,”他的目光,倏然落在杨世川与俏叫化的脸上,说道:“你们两个人分随左右,在天仙魔女三声箫音过后,飞燕帮高手,必然运气调息,这极快的一瞬,你们出手,格杀勿论。” 杨世川与俏叫化恭声应是,宋青山说道:“那么,你们三位去吧。” 当下天仙魔女与杨世川、俏叫化三人,正待纵身奔去,宋青山突然叫道:“慢着。” 天仙魔女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杨世川,如果情势紧急,你便以三声箫声为号求援,否则,我们余下之人,为第二阵。” 杨世川点了点头,当下三个人飞身奔去。 宋青山与其余之人,也出了大厅,再说天仙魔女,杨世川与俏叫化,到了厉鬼谷中段,便停了下来。 三个人找一个巨石,隐住了身形…… 厉鬼谷内,静静地…… 但是,一场恐怖的杀机,却在这寂静的气氛中,渐渐是历出来…… 血战来临之前,必定有一段时间,最为沉静,这是必然的…… 圆空和尚当代奇人,他已经其知群雄集会厉鬼谷,“飞燕帮”“红杉怪客”必然以先下手为强的手段先发制人…… 时间,在紧张中过去…… 突然—— 一声暴喝之后。挟着长啸之声,破空传至,这声音一起,使厉鬼谷内,呈现了恐怖的杀机。 但见厉鬼谷外,黑尘尘的一阵人群,向厉鬼谷内,飞奔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红衫怪客”率领了五百名高手,挟着狂风暴雨之势,准备把厉鬼谷之人,全部歼灭。 五百个人浩浩荡荡,蜂拥而至,当先三个黑衣人到了厉鬼谷外,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五百个人,来势奇猛,三个黑衣老者转身望了“红衫怪客”一眼,说道:“厉鬼谷已到,请帮主定夺。” “红衫怪客”冷冷一笑,道:“三位堂主率三百人攻人,其余之人,跟我在后面掠阵。” 那三个老者恭声听令,率领了三百名高手,飞奔进人厉鬼谷。 “红衫怪客”的身后。伫立了王芳黛及周绿水十二洞及门下之人! “红衫怪客”目光一扫,冷冷说道:“我要厉鬼谷的人,全部丧命。” 王芳黛眉一颦,道:“我们是否也进去?” “当然。” “红衫怪客”一语甫落,脸上杀机倏起,冷笑声中,与其余数百人,进人厉鬼谷。 一场恐怖的杀机,倏然涌起。 再说那三个老者所领的三百个人,象狂风一般,向厉鬼谷内,飞奔而去。 就在这三百名武林高手进人厉鬼谷一半,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其声入耳,使这三百个狂奔厉鬼谷的飞燕帮高手,全部停了下来。 那三个老者脸色一变,冷冷喝道:“什么人?” 声音过后,没有人答腔! 其中一个握拐老者冷冷喝道:“今日‘飞燕帮’大举而来,凡是厉鬼谷之人,无一能逃活口……” 那老者话犹未落,冷冷哼声,传来道:“飞燕帮灭在今日,还出什么大言……” “言”字未出,那握拐老者大喝一声,已向发声处扑去,那老者身影南自弹出,乍闻一声冷喝:“照打——” 一缕白光,挟着破风之声,象流星般地打到,那老者微一闪身,那暗器击在地上,赫然是一粒石子! 那老者冷笑中,喝道:“各位请人厉鬼谷——” “谷”字出唇,三百名“飞燕帮”高手挟着一声暴喝,纷纷向厉鬼谷之内,飞奔而人。 倏地—— 冷笑之声传来,就在这三百名“飞燕帮”高手身影弹起之际,三道掌力,同时迫到。 这三道内家掌力,修然迫至,使这三百名飞燕帮高手,纷纷后退。 人影门处,天仙魔女杨世川、俏叫化,同时飘身而落! 天仙魔女粉腮罩起一片恐怖的杀机,银箫紧握掌中,明眸一扫,冷冷喝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厉鬼谷’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话落,抖了抖银箫,蓄势待发。 那握拐的老者冷冷一笑,道:“听说厉鬼谷内,群雄云集,怎么只有你们这三个人?” 杨世川脸上涌起了一片恐怖的阴影。冷冷一笑,问道:“红杉怪客来了没有?” 那老者瞪了杨世川一眼,哂然道:“上次桐柏山说你们不死,今日我们厉鬼谷之行,你这小子恐难逃一死之灾!” 那老者语毕,目光一扫门下之人,喝道:“把这三个人擒下。” 被这老者一喝,三百名“飞燕帮”之人,大喝一声,同时击掌。 天仙魔女冷冷喝道:“不要命过来试试。” 天仙魔女的声音,象有无穷的威力,三百名高手心里一寒,同时收身后退。 天仙魔女话落,那老者冷笑声起,一抖手中拐杖,扑向了天仙魔女,喝道:“各位如敢抗命不前,当按派规处置。” 三百名高手,心里打了一个冷战,已有百人,双掌平推而出,攻向天仙魔女。 再说天仙魔女在那老者拐杖攻出之际,大喝道:“你们进得了厉鬼谷,就出不了历鬼谷。” 挟着喝话声中,银箫打出,这当儿,俏叫化与杨世川暴喝一声,一掌劈去。 再说天仙魔女银箫振脱打出,挟以闪电惊鸿之势,荡开了那黑衣老者的拐杖! 就在那百名高手推掌之际,乍间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猝然奏起箫声一起,不但使这出掌的百名高手功力全散,即是杨世川与俏叫化,也心血大震。 举目望去,所有“飞燕帮”之人,脸色一白,额角微微见汗! 这三声箫声,不减当年威力,天仙魔女三声箫声过后,使三百名“飞想帮”高手,心头如道锤击,功力全散,脑中同时感到昏眩。 天仙魔女三声箫声过后,挟起一声叱喝,一道银芒,猝然卷出,打向了那个握拐老者。 天仙魔女出手之快,令人咋舌,那老者惊魂未定。也估不到天仙魔女会猝然出手,一经发觉—— 天仙魔女的银萧,已经打在他的脑袋之上,噗的一声,那老者连哼也没有哼一声,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天仙魔女箫声夺人,在数百个人惊骇之下,杨世川与俏叫化,暴喝声中,连连劈掌,狂卷而出。 狂飙匝地,惨叫四起! 但见飞燕帮无数的高手,随着惨叫声中,飞栽于地,一时之间,人影翻飞,血腥四起! 屠杀!一场恐怖的屠杀。 这三百名飞燕帮高手,挟着锐气十足而来,被天仙魔女这三声箫声,震得功力全散,加上惨叫之一起,军心大散,自顾逃命,变成了互相残杀的恐怖场面。 杨世川与消叫化这疯狂的出掌,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之手! 顾盼之间,但见地上销了数十具尸体,其余之人,为了逃命,纷纷向谷外奔去。 兵败如山倒,“飞燕帮”这五百个人本来预定可以把厉鬼谷夷为平地,那知却碰上了天仙魔女这个魔头?! 这情势的转变,是相当惊人的,其余之人,只顾逃命,飞奔向厉鬼谷之外…… 突然—— 一声惊天巨响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喝话之人,正是“红衫怪客”,他一见众人亡命狂奔,便知情势不一妙。 “飞燕帮”残兵二百多人,被“红衫怪容”这一鸣,同时惊道:“禀告帮主,不好了。” “红衫怪客”目睹此情,雄心大减,脸色一变,死灰之色,骤现脸部,当下厉声喝道:“怎么了?” “天仙魔女……” “我们已经死了四十多位兄弟……” “红衫怪客”骇然退了一步,当下脸色一变,喝道:“各位如为了死几个兄弟,便敢抗命不前,还不赶快灭了质鬼谷。” “红衫怪客”话犹未落。天仙魔女的声音传来道:“灭了厉鬼谷,你说得好容易。” ——天仙魔女、杨世川、俏叫化,同时闪身而来,“红衫怪客”冷冷喝道:“毙了这三个人。” 天仙魔女冷笑接道:“红衫怪客,有这么容易吗?” 所有“飞燕帮”之人,知道天仙魔女的厉害,“红衫怪客”虽然厉声大喝,依旧没有人敢上前。 杨世川大喝道:“红衫怪客,你这衣冠禽兽,杀我父,奸我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语甫落,弹身向“红杉怪客”扑去。 杨世川身影甫自弹出,八个护驾老者,同时出手,攻向了杨世川。 杨世川被这几道掌力,迫得退了一步,这当儿,但见王芳黛明眸一扫,突然欺到“红衫怪客”的身侧,冷冷说道:“洪百仁,你的确是岁数该终了。” 王芳黛突然说出这种话使“红衫怪客”大吃一惊,这当儿,周绿水和十二洞主及百名高手,突然抽身身后,一字排开,挡住了“红衫怪客”的去路。 “洪百仁”哈哈说道:“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绿水突然冷冷道:“洪帮主的确是该死了。” “红衫怪客”一见周绿水突然截住去路,便知不妙,当下大喝道:“周洞主,你……” “我要你的命。” 王芳黛与周绿水的突然转变,大出“红衫怪客”的意料之外,当下喝道:“你们敢?” 主芳黛冷冷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 “红衫怪客”大喝一声,一掌劈向了王芳黛。 王芳黛冷冷喝道:“洪百仁住手!” 洪百仁被王芳黛这一喝,退了回去,王芳黛目光一扫,数百个“飞燕帮”之人,冷冷喝道:“洪百仁,你奸人母,杀人父,已是罪大恶极,我虽然跟了你这么许多年,可是,对你,我早已不满……” 洪百仁大喝道:“八位护法,把这个贱女人拿下。” 八位护法正待出手,“红衫怪客”从一个护法的手中,接过一个昏死的女人——那正是杨世川之母董佩香。 但见她脸黄肌瘦只剩下一个皮包骨,“‘红衫怪客”挟着董佩香而来,由此可知道,他想得如何周到,如果他在无法脱身时,可以用董佩香当人质。 再说那八位护法正待出掌,王芳黛冷冷道:“八位长辈乃“红衫怪客”心腹之人,不过各位如敢出手,我立刻就要你们毙在掌下。” 王芳黛话落,但听无数的暴喝之,破空传至,厉鬼谷外,九大门派之人,突然而到。 王芳黛粉腮阴森得可怕,她一声叱喝,身影弹处,猛扑“红衫怪客”。 这时,天仙魔女叱喝道:“若要命的快退开一旁,否则,我天魔曲不留情了。” 数百个“飞燕帮”之人,知道天仙魔女魔曲厉害,闻言之下那有不要命的道理,当下缓缓退了开去。 再说王芳黛扑向了那八个护法,大喝一声,同时劈掌.天仙魔女见状,喝道:“你们找死。” 狠狠出手,欺身而上,攻向了八位护法,这时,厉鬼谷内,奔出了宋青山及欧阳春等人。 “红杉怪客”一见欧阳春,脸色乍变,这极快的一瞬,杨世川毅然发动攻势,一掌劈出,喝道:“洪百仁,你给我纳命来。” 这时—— 俏叫化暴喝一声,也出手攻向了那八个护法。 杨世川的武功,不知要比“红衫怪客”高出多少,杨世川连劈五掌,把个“红衫怪客”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杨世川越攻越急匝地狂挥,掌力如潮,杨世川骤然大道:“洪百仁纳命来。” 身影骇然而走,“阎王三思”的绝招,已出手攻出,“红衫怪客”因为手下的转变,使他雄心大灭,目前如能逃过一死之危,已属不易了。 就在杨世川连劈三掌之后,“红衫怪客”心里一横,存心拼命,当下大喝一声,竟将手里所提的董佩香的身子,向杨世川劈来的掌力掷去一声惨叫,杨世川乍觉心中如遭锤击,身子晃了两晃。 ——“红杉怪客”也在董佩香的身子当暗器打出之后,一弹身,向外泻去。 欧阳春见状,大喝一道:“洪百仁,你往那里走?”人若星泻,截住了“红衫怪客”的去路,一掌劈出。 “红衫怪客”大吼一声,迎着欧阳春击来的掌力劈去,欧阳春内力惊人,这一掌击出之势,何等之猛,不要说“红衫怪客”接不起,就是天下第二人宋青山,恐怕也不敢冒然一接。 “红杉怪客”不知好歹,这一接之下,心头如遭鹰击,暗道:“不好……”心念未落,杨世川大喝一声,一掌已向他劈来! 一声惨叫,但杨世川的掌力过后,这个作恶多端,心黑手辣的人物——“红衫怪客”终于死在杨世川之手。 杨世川双目如火,大喝道:“我要把你劈成粉碎……” 出掌如雨,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红衫怪客”的身躯,打得尸骨不存。 怪叫之声,破空传来,转脸瞟去,那八个护法,也被王芳黛与消叫化所毙。 恐怖的杀机过去了。 杨世川也报了仇。 ——场面除了数百个骇然怔怔的“飞燕帮”弟子之外,再也见不到恐怖的气氛了。 王芳黛望了怔怔的飞燕帮弟子,朗声道:“各位‘飞燕帮’弟子听了,‘红衫怪客’,乃作恶多端之人,他不但杀了前洞主‘凤阳剑客’,也奸了‘凤阳剑客’妻子,现在‘红衫怪客’既死,不能不重立帮主,‘凤阳剑客’既是前任帮主,现在应由他后人杨世川接位,各位还不上前参见。” 被王芳黛这一说,在场数百个仁立的“飞燕帮”弟子,一声“参见帮主”之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数百个人同时伏身下跪。 这一下,把个杨世川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宋青山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元凶既除,世川,你应重接帮主之位。” 王芳黛扫了欧阳春一眼,会心一笑,向杨世川道:“世川,你不叫他们起来,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杨世川心念一转,说道:“如果我接任帮主,你与我叔父得帮着?鞴芤磺小!?br /> 王芳黛笑道:“好吧,我就代你叔父答应你。” 杨世川望了他叔父一眼。但见欧阳春含笑点了点头,杨世川吁了一口气,朗声道:“各位起来吧。” 又是一阵“谢令”之声的历久不歇,那数百个人同时立起,王芳黛朗声道:“外堂李副堂主何在?” “弟子在此。” 人群中,闪出一个老者,王芳黛说道:“你率领门下弟子回山,放假五天,以示庆祝。” “得令。” 那黑衣老者率领门下之人,回厉鬼谷去了。“飞燕帮”之人一走,九大门派之人,也告辞走了。” 王碧香向王芳黛一礼,叫道:“娘,你生我的气吗?” 王芳黛笑了笑望了王碧香身旁的俏叫化,问道:“这位是……” 王碧香粉腮一红,道:“是……是……”她是了半天,就是说不了个所以然来。 王芳黛微微一笑,道:“唉!你是大了,有了这个好丈夫,也不容易。” 王碧香嗔道:“娘,我不依你……” “跟我回桐柏山。” 王碧香道:“张相公的师父命我们跟杨少侠到桐柏山。” 王芳黛道:“那好极了。” 这当儿,吕健伟与邱雯,走到宋青山面前,说道:“天下第二人,我们就此告辞了。” 宋青山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夫妇相助之情,来日登门再谢。” 吕健伟与邱雯就待奔去,天仙魔女叫道:“吕夫人。你停一停”。 邱雯苦笑地望着她,问道:“有什么事?” 天仙魔女把银箫送给邱雯,道:“这银箫已不用了。原物奉还,希望有空,会再去找你。” “我有空时,我也会来厉鬼谷看你与他。” 天仙魔女笑了笑,道:“他怎会愿意让我留在厉鬼谷……” 宋青山的声音,倏然传来道:“十分愿意,你要走,我也不会让你走。” 邱雯望了宋青山一眼,纵然一笑!缓缓垂下头去,转身而去…… 吕碧琦走到了吕健伟与邱雯面前,叫道:“爹,娘,我不想回‘天魔洞’去了。” “你要上那儿?” 天仙魔女笑道:“应该跟杨世川到桐柏山呀。” 吕健伟与邱雯会心一笑,道:“好吧,你去。” 邱雯转向杨世川道:“碧琦暂时到桐柏山,过几天,我与你师父等人,来为你们完婚好了。” 杨世川脸色一红,正待答话,吕健伟与邱雯,已经奔出了厉鬼谷。 当下杨世川含泪把他母亲的尸体,埋在厉鬼谷内,然后向他师父宋青山告辞走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这对倾心相爱恋人,终又重聚,在厉鬼谷内,做一对人间仙侣! 杨世川与吕碧琦偕着俏叫化与王碧香出了厉鬼谷,吕碧琦突然似有所悟,停步说道:“杨哥哥,我们应该再去找一个女人。” “谁个?” “崔妙妙,她爱你,你不能令她痛苦一辈子。” “你要我去找她?” 吕碧琦笑道:“只要她愿意与我共事一夫,我不会吃醋的,崔姑娘是个好女子,我们应该去找她。” 俏叫化也说道:“你们去吧,俺跟王姑娘到桐柏山等你们。” 话落,纵身奔去。 杨世川望了吕碧琦一眼,说道:“吕妹妹,你待我太好了,还骗我你要改嫁。” 她笑了,依偎在杨世川的怀里,轻轻笑了……这一对恋人,在经过无数的波折之后,终成连理,永偕自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