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对白》 01 夏日的阳光格外闷热,尤其是午后,让人心生烦闷。 教室里头顶的风扇好像是要坏掉了,嘎达嘎达作响。 许星舟总是疑心哪一天它会掉下来砸到谁的头上。 教室后面的空调也像是坏了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冷气。 他整个人都显得很烦躁,讲台上老师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他手里握着笔在课本上随意地写写画画,回过神看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个什么东西。 他拧开水杯,打算喝点水降一降自己的烦闷,他以为会是冰水,最不济也应该是凉的。 倒在杯盖里水上的热气扑在他的手指上,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心里更烦了。 好像是一团乱麻,他想理清楚,结果越理越乱。 应该是妈妈给他装的热水,她总是觉得在夏天喝冰水不好。 她不光自己时时刻刻都是喝的热水,还要她的儿子也要跟着她一起喝热水。 有时候还会在他的杯子里加红枣和枸杞。 每每这个时候许星舟就会很无奈。 但是他并不擅长拒绝妈妈对他的爱。 他的烦躁不仅仅是因为这闷热的天气,还有昨天收到的信息。 因为妈妈工作变动转入这个学校已经一个月了,周围同学都很好,老师也很和善风趣。 他在脑海中过滤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人,一个个排除之后谁也没留下。 到底是谁呢?他的目光在黑板上,心思却飞到了天外。 下课铃声响起,台上的老师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课堂。 许星舟下意识松了口气,他从包里摸出手机,又一次切到昨天收到的骚扰短信界面。 “想着你自慰,你就是我的春药。” 是一个陌生号码。 文字下面还有一张附图,是一只大手握着勃起的性器撸动。 他的手生的修长,指甲也是仔细修剪的圆润。 衬得他手中的性器格外狰狞。 这个人的性器生的不错,照片上看不出是否很大,但是许星舟下意识就觉得确实是大的。 颜色也不是什么紫黑,是那种肉红色,应该也没有怎么用过。 柱身有几根青筋跳动,柱头的小孔里流出了一点粘稠的精液。 像是要射了。 配合着他的文字,尤为色情。 许星舟喜欢男孩子,他妈妈也知道他的性取向。 让他觉得羞耻难堪的是,他看到这张图片竟然有些心痒难耐。 他不禁唾弃这样的自己。 如果只看到那条的话许星舟会以为这个人发错了消息。 当时他已经打好了字,正准备嘲笑这个人一番,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星星,我喜欢你。 祝你好梦,梦里有我。” 他顿时一惊,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他禁不住怀疑这个知道他是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发错了,他喜欢并意淫的那个人名字里也有星。 但是,许星舟盯着那张图片,他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许星舟皱着眉发了消息问他:“你到底是谁?变态?!”直到他等得睡着了都没有人回他。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 他不禁疑惑,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发现自己发错号了所以不好意思回他吗?许星舟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之前倒出来的水已经晾凉了,他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动作太猛,有些水从他的嘴角落下,留下透明的水渍。 他用手背抹去。 他自己看不到他的嘴唇变得红润又好看。 他的同桌是个女孩子,名叫齐莓,下了课就去找闺蜜聊八卦了。 她人很好,但是是真的很八卦。 许星舟被半强迫地听了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八卦,顿时震惊于女孩子的八卦能力。 又或许只是齐莓实力格外强悍。 当然也托了她的福,许星舟知道了很多同学的脾性,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班级。 上课铃声响了齐莓就回来了,许星舟赶紧把手机关掉,他怕照片被齐莓看到,然后又牵扯出一系列的事。 他拿出下一堂课的书,打算认认真真听讲,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毕竟快要月考了,他的成绩也不是特别好,还是不要开小差的好。 ……今天的时间仿佛过的格外漫长。 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窗外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又沿着玻璃留下道道水迹。 玻璃上拢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空气里还是很闷,外面的天色暗了不少,教室里也跟着暗了下来。 有人把灯打开,许星舟抬头看向窗外。 雨势越来越大,灯光落到许星舟眼中,像是星光熠熠生辉。 放学后,有伞的学生已经撑开伞走了,没有伞的学生就站在走廊下面看着雨势,像是等人送伞或者等雨变小。 也有人像许星舟一样,没有伞也在雨中跑着,跑到校门口打车。 打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许星舟挤在里面。 大雨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在这里打不到车,干脆一边走一边等着打车。 他的妈妈刚到新公司,这几天都加班到半夜才回来,是不会有时间来接他的。 可惜今天雨太大了,出租车基本都是有客。 本来他已经拦到一辆车了,可是他看着后面淋着雨的两个女孩,心一软就把车让给了她们。 他又等了一会,抹了一把脸,一手的水。 一辆黑色的车在许星舟身旁停下来,后车座的车窗降下一点,露出冷淡的眉眼。 他说:“上车。” 许星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人又说:“上车。” 说着直接打开了车门,示意许星舟赶紧上来。 许星舟有些懵,但人家车门都开了,他也只好遵从。 车上冷气开的很足,刚上去就被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低声说:“谢谢。” 他看清了这人的面容,难掩心中的讶异。 这个人是隔壁班的同学,薄闻。 听齐莓说,薄闻常年霸占考试的第一名,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 他和薄闻其实并不熟,只是因为办理转学手续时去老师办公室刚好薄闻在,老师让薄闻帮他。 之后也在学校里见过几次,但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没想到薄闻会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他尽量把自己缩在一个小角落,尽量不让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沾湿薄闻的车座。 车内很静,能听到雨刷在前车窗上滑动的声音。 许星舟觉得有些尴尬,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说话又觉得有点不太礼貌。 这时,薄闻拿了块毛巾递给他,好像是注意到他打颤的身体,他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把外套脱了吧,都湿透了。” 他又对司机说:“温度调高一点。” 是看出来许星舟冷了。 许星舟接过毛巾,又说了声谢谢。 他把湿了的书包放到脚边,开始脱外套。 衣服湿了黏在身上很难受,湿哒哒地冷。 他里面穿的白色t恤也跟着湿了。 毛巾很大,他抖开毛巾披在身上,抓起一角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旁边一直有一道视线盯着他,许星舟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转头去看这视线,对上了薄闻的眼睛。 深邃的,带着莫名情绪的视线。 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他眼里的情绪让许星舟有些发毛。 薄闻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害怕,没有再盯着他看。 当车停下来时,薄闻叫了许星舟:“你家到了。” 许星舟一愣,他刚刚忘了给薄闻说他家在哪里啊,薄闻怎么知道他家在这里的?但往外一看,又确实是他家小区门口。 许星舟又说了声谢谢,把毛巾脱下来,拿好外套和书包就准备下车。 手刚碰上车门又被叫住了,他转过头去,薄闻递给他一把伞。 他一愣,心想薄闻这人看起来冷了点,但好像人还不错。 “谢谢你,我明天就还给你。” 薄闻没再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眼看着许星舟撑开伞,抱紧了书包闯进雨幕。 像只可怜的小动物,惹人怜爱。 02 许星舟回到家,家里很冷清,没有人在。 程丽书果然没有回来。 许星舟怕感冒,把湿衣服脱了就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又吃了点药预防感冒。 书包被他放在客厅,已经是湿了。 好在里面的书幸存了,没有湿多少,只有角角湿了。 他擦着头发趿拉着拖鞋想今天自己要吃什么好。 一个人吃饭,总是有些冷清和孤寂。 以前小的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妈妈没有那么忙的时候,那个时候放学回家闻得到饭香,一家三口坐在桌边温馨地吃完一顿饭。 爸爸妈妈会问今天他在学校里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被老师表扬,还会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爸爸妈妈会望着对方笑,眼里都是细碎的星光。 这样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现在呢?他踱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点菜,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什么食欲。 总不能不吃饭。 这样想着,他随便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应付一样吃下去。 吃完之后他从包里拿出作业做,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发愁的时候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一下。 有人给他发短信的声音。 这稍稍冲淡了他心中的愁绪和寂寞。 他打开一看,手机差点没拿稳。 是昨天那个变态,他又发了消息。 “今天下雨,你的衣服湿了,你的小奶头是不是硬了。 我好想舔遍你的身体,你的嘴唇、你的脖子、你的胸膛、你的小奶头、你的腿还有你的后穴。 我好想舔,你的身体一定会变成粉色的,多好看。 你会不会哭着求我呢?”附图也是一张在撸的图片。 照片里的人躺在床上,紧实的六块腹肌下面就是怒张的性器。 性器依旧狰狞,他的手指按在柱头的小孔上,大腿肌肉紧绷。 像是要射了。 许星舟下意识夹紧了腿。 他觉得这个人变态,也觉得自己变态。 他竟然对这个照片有感觉。 他不由自主随着这个人的描述想象,如果、如果真的有人,用湿软的舌一寸寸亲吻他的肌肤……啊。 许星舟捂住脸,呼吸有些急促。 耳朵悄悄红了。 不能再想了。 他是变态吗?这样也能有感觉。 冷静。 出于某种及时止损的心理,他决定要拉黑这个人。 那个人继续发:“星星,记得洗个热水澡,还有吃药。 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附图是一只张开手,手上是精液。 他刚刚射出来了的精液。 “好想抹到你身上。 你就是我的春药。 我爱你。” 他继续以命令口吻发消息:“不要删除拉黑我。” 许星舟的手指停在我爱你上面,鬼使神差的,他犹豫了一瞬。 他讨厌那样命令的语气,又困惑于这人说的爱。 爱吗?爱不是这样的吧,爱不是骚扰,爱不是躲在屏幕后面窥伺他的生活,意淫他的身体吧。 他问道:“你到底是谁?”这次这个人回了他:“等你喜欢上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还有,我不喜欢你。 你别发这种东西了。” “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许星舟心里一窒,他确实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性器。 但是、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这个变态啊。 他一瞬间想了好多怼这个变态的词,手上飞速打字:“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你?万一我喜欢上别人呢?你真是太想当然了。 我不理你了,你太讨厌了。” 许星舟有些羞恼,手指动了动把这个变态拉黑了。 拉黑之前犹豫地看着那些色情照片,想着要不要保存。 然后像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一样,心虚地加快了拉黑的速度。 最后也没好意思存。 他关了手机,拍了拍自己微热的脸颊,原本还有些惆怅的心情现在也因为这个变态变得微妙。 但到底还是学习为重,他纠结了一会就将之抛诸脑后,投身于题海之中。 03 “宝贝星星,你怎么把我拉黑了?不乖的孩子要被惩罚的哦。” 是昨晚的消息。 许星舟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又看到这个变态换了一个手机号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许星舟心情复杂又有些无语,没打算搭理他。 迷迷糊糊去洗漱,看到玄关处妈妈的高跟鞋顿了顿。 也不知道昨天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应该挺晚的吧。 他轻手轻脚洗漱完,做早餐时顺便把妈妈的早餐也做了。 出门时特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把薄闻借给他的伞带上。 本来想着要不要给薄闻带点早餐以示谢意,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家肯定在家里吃了,而且也不知道薄闻喜欢吃什么。 他提前半小时到了学校,旁边的座位空着,齐莓还没有来。 也不知道薄闻什么时候到学校。 许星舟一边想着,从包里拿出牛奶插上吸管喝,一边随手划开了手机点开信息。 那个人又给他发消息了。 “宝贝,早上好。 记得吃早餐。 你喜欢喝牛奶吗?你每天都要喝一瓶草莓味的牛奶。 真想在你喝完牛奶以后亲你,狠狠地亲你,再吸一吸你的小舌头。 你的嘴里一定很甜。” 这个变态又说什么骚话呢?许星舟恨恨地吸了一大口牛奶。 牛奶是妈妈要求他每天都要喝的,说是能长高。 刚开始许星舟还很抗拒,总觉得自己还像个奶孩子一样,但喝久了也就习惯了。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这次那个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几乎是秒回。 “你真可爱,骂人都这么可爱。 星星是不是不会骂人啊,没关系,星星不用学。 以后谁欺负你我教训他。” 许星舟一口把牛奶喝完,整个人有点羞恼。 他倒是想说现在就是你在欺负我啊,但肯定又会被这个变态反驳回来。 还不如不说。 说到脏话,许星舟确实不会很多。 他的家庭教育让他对那些脏话羞于启齿,即便是面对这样一个变态他也不会说什么攻击别人父母的话。 他起身去扔掉空了的牛奶盒子,刚好齐莓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许星舟对齐莓挥了挥手,齐莓对他笑了笑。 快要上课了,上早自习的老师已经过来了。 许星本来还想出去看一下薄闻来了没有,现在也只好拿出英语书开始朗读课文,背诵单词。 英语老师李老师就是许星舟的班主任,英语不是他的强项,平时许星舟还是挺怵这个老师的。 李老师也教隔壁实验班的英语,总是跟他们班的人提起薄闻,说薄闻怎么怎么厉害,每次考试都要拿第一名。 好像薄闻几乎没有弱项一样,每一科都很拔尖。 许星舟才转过来一个月,本班的同学都还不怎么认识,倒是把薄闻记得很牢。 而且托他的八卦同桌齐莓的福,他也了解到了许多薄闻的事情。 薄闻可真厉害啊。 ……上课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大课间。 大课间有将近20分钟的休息时间,许星舟总算有空去还伞了。 他拿着薄闻的黑伞,正从教室前门走出去,一抬头就看到薄闻站在走廊上,像是在看远处操场打篮球。 薄闻站的这个位置很微妙,这几天许星舟坐在窗边,这个位置只要稍稍一侧身就能看到他们班的大部分人。 当然也包括他。 许星舟毫无意识地走过去拍拍薄闻的肩膀,等薄闻回过头来对他展颜一笑:“那个,谢谢你的伞。 也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 说着把伞递给薄闻。 薄闻脸上神色淡淡的,他的视线落在许星舟握着黑伞的白皙的手指上。 那手可真漂亮。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黑色的伞柄上,指甲竟然是粉粉的颜色。 沿着线条流畅的手腕,小臂的肌肤掩在校服里。 薄闻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有些可惜。 他不动声色接过伞,指尖触到许星舟温热的肌肤,眼底沉了沉,道:“不客气。” 许星舟没多想,又对着他道谢了一番,才转身回了教室。 留下薄闻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撵着指尖回忆许星舟肌肤的触感和温和的笑容。 他克制不住地想,如果许星舟沾染上情欲该是多么漂亮。 或许会哭吧,眼睛都哭红了,嗓音也哭哑了,可就是只能待在他的怀里,哪里也不能去。 逃也逃不开,走也走不掉。 只能依着他。 04 许星舟最近摸索到了那个人发信息的规律,白天不会发那种色情图片。 只会在言语上占便宜。 但是他好像把他当做交往的人一样,每天早安晚安不断,亲亲密密地叫着他宝贝,时不时又换个称呼叫星星。 每天骚话情话不断。 许星舟回不回他他都能说很多。 许星舟又拉黑过他几次,往往刚拉黑过一会儿那人有换了一个新号过来。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卡。 有时候他会发怒张的性器的图片,他自己说是想着许星舟的样子打出来。 更希望许星舟能给他打出来。 每每这时许星舟都有些脸热,然后手指噼里啪啦地就骂那人变态。 也不知道是说那人还是自己。 当然他们之间也有心平气和聊天的时候。 许星舟转学以后以前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毕竟大家不在一个地方。 而他现在和同班的同学除了齐莓也不是很熟。 所以他和这个变态聊天的时间长到超乎他的想象。 他有时候常常暗自揣测这个人到底是他身边的谁,然后又一一pass掉自己列出来的人名。 这个人对他的了解和窥视实在是高得让他惊讶。 有一天他嫌热,校服t恤的扣子解了两个,然后中午就收到了这人的消息。 “今天你的领口开得好大,你弯腰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乳头。 粉粉的。 中午我就做梦了。 梦里我玩弄你的乳头,问你还敢不敢穿领口大的衣服。 你很乖地哭着说只穿给我看。 唉,我正要继续亲亲你的小奶头,结果闹钟响了。” 语气里仿佛有无尽的遗憾。 许星舟脸上一热,随即回道:“变态!做梦去吧!”下午不管再怎么热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 ……这个人偶尔也会和他分享一些生活里面琐碎的事情。 他会对许星舟说,和朋友打篮球怎么样,还会在晚上做题时发消息给许星舟说题太变态了,好在最后做出来了。 好像他们两个是什么亲密无比的关系。 比如此刻。 许星舟点开一张那人发过来的图片,他本来以为是什么色图,没想到是今天下午瑰丽的天空。 这张照片拍得特别好看。 远处的天空空旷浩渺,流云缱绻舒展,夕阳将沉未沉,霞光满天,泼洒的橘红色泽染红了半边天。 那人说:“今天的晚霞很漂亮,拍下来就想给你看看,宝宝。” 当一个人看到动人心魄的美景时,他下意识想要分享的那个人行,一定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彼时许星舟正在公交车上,他看完图文之后愣了愣,然后在人群的缝隙中抬头看向车窗外如梦如幻的夕阳余晖。 他就这样痴痴望着这明亮的色泽,恍惚间仿佛感觉到了父母相处时那种令人迷醉的、除了彼此谁也插不进去的爱。 直到被两旁高大的建筑遮挡视线,他才恍然一般垂下眸子。 他心跳得厉害。 公交车到站之后,他随着人潮走下,步履飞快地走了一段,而后他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跑了起来。 身边的一切都在倒退着,他穿过一道道在建筑两旁缝隙中流露出的夕阳余晖。 朦胧中他好像听到了熙攘的人声和车辆轰鸣,也好像听到爸爸在世时揽着妈妈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满含爱意地叫她的小名,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一路跑到家里,把包随意甩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跑到自己的房间,拉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他在被子里喘息,良久呼吸才平复。 他掀开被子,脸色潮红,眼角也湿润着。 他打开手机,指尖停留在“宝宝”这个称呼上。 他喜欢这个称呼。 05 许星舟对他的态度渐渐松动了,他知道自己渴望爱和关注。 他开始相信隐藏在手机另一端的人或多或少是有那么一点点爱他。 他开始回应他。 那人的消息他现在会认真地读完,然后挑着回复。 那人好像也开窍了一样,情话总是说得恰到好处,总让许星舟脸热。 那人会告诉许星舟他今天做了什么,要做什么。 许星舟想了想,也礼尚往来似的给他说了自己的安排。 他说他今天中午决定不回家吃饭了,他想试试学校的食堂怎么样。 因为从学校到家中午来回的时间太长,而且到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买菜是他一个人,做饭是他一个人,吃饭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许星舟嫌麻烦,于是今天就打算去试试齐莓嘴里说的魔鬼食堂。 这样就算是不好吃也好像是有人陪着一样。 他第一次去食堂,没有什么经验,下课了还在收拾东西。 去食堂的路上已经汇集了许多饿得飞奔去食堂的学生了。 他还差点被一个人撞到,好在躲得及时。 那个莽撞的男孩继续往前奔着,远远听到他的道歉声传来。 到食堂时队已经排得老长老长了,学生们歪歪扭扭地站着,或与同伴私语或低头玩手机背单词。 而边上的餐桌上已经有人吃上了。 许星舟看了一眼菜色,感觉比自己预期的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队太长了,许星舟12点下课,现在快12点半了。 许星舟心里有些后悔,要是回家也快到了。 许星舟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等。 他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他把手机摸出来,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人的消息。 “宝宝,食堂的饭菜你可能不会喜欢,中午我给你送一份好不好?”这人对于许星舟的态度转变十分敏锐,即便是隔着网络他也能清晰掌握许星舟心情的细微变化。 他理所当然的察觉了许星舟对他软化,经过几番试探之后终于找出了原因。 他猜想“宝宝”这个称呼可能对于许星舟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词语。 是以如今他和许星舟对话都是用“宝宝”这一称呼。 许星舟想拒绝,除去那些不安,竟然还有他自己未察觉的隐秘的喜悦。 许星舟犹豫了一瞬,还是给他说了自己今天不回家,在食堂吃饭的事情。 长长的队列终于轮到许星舟了,食堂阿姨忙中抬头问他:“小同学,你要吃什么?”虽然饿了很久,但许星舟食欲并不怎么高,他随意点了三个菜,刷了卡找了个空位坐下开始吃饭。 食堂饭菜果然如齐莓所说,很魔鬼。 这些菜看起来感觉还不错,但是有的吃起来就很是没滋没味。 许星舟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然后默默吐出来。 太咸了。 是没炒匀吗?好在除了土豆丝难吃之外,红烧排骨和木耳炒肉做得还可以,但并不是很好吃。 许星舟勉强再吃了点,觉得自己没那么饿了就停手。 把餐具放好就回了教室。 然后默默决定以后少来或者不来学校食堂。 到教室时,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高高摞起的书堆。 许星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下意识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那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什么也没有回他。 许星舟关掉手机,心中有些微妙的不高兴。 那人死皮赖脸黏着他的时候,他嫌人家烦,等这人回复消息稍微慢一点了,他又觉得不高兴了。 好像把那人当做自己的……许星舟一惊,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吃完饭没多久他就有些饿了,还有一点困。 他趴下戴上耳机就这样睡下,心想下次还是不要留在学校的好。 不仅食堂的饭菜不是那么合他胃口,这样趴着睡四肢也伸展不开,让他觉得不舒服。 悔了悔了。 他又想,每天这样来来回回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要不要跟妈妈说住校或者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之类的。 但是最近妈妈又好忙啊,要不再等等吧。 他这样迷迷糊糊地乱想着,竟然也睡着了。 ……耳边是轻缓的音乐声和甜美的广播声。 每天一点五十广播站开始播音,一直到上课前才结束。 许星舟揉揉眼睛,迷茫地看着自己桌上的蓝色的保温桶。 教室里已经来了几个人了,他迷茫地看着这些同学,提起那个保温桶,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问道:“这个是谁的东西啊?”保温桶里面好像装着东西,提起来感觉很有分量。 他们摇头说不知道,只说来的时候就在他的桌上了。 许星舟低下头,心里闪过一个猜测,他心跳加速,两手胡乱地在桌肚里摸到自己的手机。 “宝宝,食堂的菜你肯定吃不习惯。 我给你带了阿姨做的饭还有一份玉米排骨汤,阿姨做的汤特别好喝。” 许星舟抿唇,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软软地裹挟着他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和慌乱无措。 这样被人放在心上,仿佛你的一点点小事也是他的大事的感觉真的相当令人沉迷和心醉。 于是乎心跳不受控制跳得更快。 “……谢谢。” 他垂下眸子,暖软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夏天特有的味道。 趁着现在教室里来的人不多,他打开了那个保温桶,从里面拿出来一碟小菜一碗米饭还有底层的玉米排骨汤。 量不多但做的精细,让人看着闻着就很有食欲。 玉米清甜又饱满多汁,汤大约是加了胡萝卜的缘故很是鲜甜。 配着米饭和小菜一起吃十分享受。 比食堂做的好吃多了。 许星舟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玉米排骨汤,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颇有些意犹未尽。 将保温桶规整好后,他把它放到脚边。 这样就不会在桌上挡到他了。 吃饱饭后的他总是格外满足和快乐,他拿出手机,又一次给那人发了消息。 “汤很好喝,谢谢。 保温桶我拿回家洗好了再还你还是?”那边好像时刻等待着他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回他了。 “就这样放着,下午我拿回去。 你喜欢就好,以后给你带其他好吃的。” “……你不用这样。” 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明明是你窥视我,明明是你骚扰我,怎么犹豫的却是我?甜美的广播声渐渐停下,只有轻缓的音乐流淌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许星舟垂下头,心情复杂地关掉手机。 06 那人自那以后陆陆续续又给他送了些东西。 早上来上课的时候,会发现桌肚里有一小块甜软的、包装精致的蛋糕。 有时候会变成一盒洗干净的、色泽鲜艳的水果。 许星舟一一收下。 因为他不吃掉的话,那东西下午回来上课时就不见了,还会换上别的东西。 而且,就像是他记下许星舟拉黑他的次数一样,他也会记下许星舟不收他的东西的次数。 第一次的时候,许星舟收到他发的“第一次”时十分莫名其妙。 当他第二次没有收下那块蛋糕,然后他收到这人发的“第二次”时,他恍然大悟。 许星舟心里觉得无奈,有些隐秘的欢喜又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他开始想着要回赠那人些许。 他试探着买了一个盒子,然后在里面装上他自己喜欢吃的糖果,在糖果盒上面贴了一张纸条,说是给那人的。 第二天盒子也没被拿走。 只是上面的纸条被拿走了,打开盒子一看糖少了一些。 还多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我更希望你能把自己给我。 糖很甜,假如我能含着你的糖和你接吻或许会更甜。 许星舟原本剥开了一颗糖扔进嘴里化着,看了这纸条嘴里的糖果顿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盯着那张纸,牙齿咬碎了糖果,囫囵吞下去。 依旧是甜的。 “你在看什么?”齐莓从许星舟后面走过来,把书包放到桌上,好奇问道。 许星舟被吓一跳,下意识反手将纸条盖住:“没什么。 快上课了赶紧把昨天的作业交给学委吧。” “唉,昨天的数学题好变态啊,反函数那一题你做出来了了吗?我想了半天都不会。 太变态了。” 齐莓坐下来,一边在包里翻找数学卷一边叹了口气。 “我也不会。 这题我没做出来,你不如问问学委吧,他可能会做。” 许星舟见转移话题成功,右手在桌肚里捣鼓着把纸条藏好。 “好叭。” 她揉吧揉吧拿出了数学卷去交。 许星舟松了口气,趁着她过去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将纸条找出来夹到笔记本里妥善保存。 然后心神不属地想着那些话。 顿时红了脸。 “学委不愧是学委,反函数那题都没难倒他。” 齐莓在上课铃声中哒哒哒跑回来,朝许星舟比了个大拇指,继续道:“不过他说这个卷子是特地出给隔壁实验班做的,我们班搭上了便车。” “听学委说实验班薄闻特别厉害,这种难度的题也是140多。” 许星舟小小地惊了一下:“这么厉害?”随后又想起薄闻在月考之中考的全级第一,以及自己卑微的三百多的名次。 顿时默然。 齐莓捧着脸,神色痴迷道:“学神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不仅学习好,人也长得好。” 许星舟正要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就响了。 眼看着数学老师背着手从教师办公室缓缓走过来,已经走到隔壁实验班了。 齐莓和许星舟不再说话,各自拿出书来学习。 ……上课的时间仿佛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天的课就上完了。 今天刚好轮到许星舟值日,放学铃声响起他和要值日的同学等着其他人离开。 他这次负责拖地和倒垃圾。 他拿着拖把顺着人流走到教学楼一楼后面的洗手台冲洗拖把,旁边也有人在冲洗。 索性这里还是挺宽阔的,许星舟选了一个边缘的位置,拧开水龙头冲洗拖把。 洗手台的水开得很大,哗啦啦地流淌着,一些水花溅到衣服上。 许星舟离得稍稍远了些。 觉得洗的差不多了,他拧干了拖把提着回了教室。 打扫教室的同学们快弄完了,他们是从后往前打扫的,现在只剩下前面几排没有打扫。 许星舟拎着拖把去后面拖地。 等他们扫完前面了,他也拖完了后面。 有人做完了自己的任务就背上包走了,许星舟拖完地之后只有两三个人还没走。 有个男生主动接过拖把去洗,让他赶紧把垃圾倒了好早点回家。 学校专门划了一块地方倒垃圾,离教学楼并不怎么近。 许星舟倒完垃圾洗完手,觉得教室里应该没有人了。 很多班级灯都已经关掉了,走廊上空空荡荡的。 远处的天空夕阳还未落下,紧紧挨着地平线。 绛紫色的云朵铺满了天际,瑰丽的色彩恍如一场盛大的幻梦。 他注意到教室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夕阳的余晖中,他推开门。 刚一推开门,手腕就被拉住,什么都还没看清,天旋地转之间被人一把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门被重重踢了一脚,砰地一声合上。 许星舟的背贴着对方的胸膛,想要反抗的双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扣在腹前,动弹不得。 他心跳加速,脑子里有点发懵,还有些害怕。 他想呼救,正欲张口又被人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含混的声音。 对方的胸膛贴着他,对方比他高壮许多,能牢牢把他嵌入怀里。 对方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打在许星舟敏感的耳边,声音像是在隐忍些什么:“别怕,是我。 你知道的,宝宝。” 宝宝?许星舟挣扎的动作暂歇,被惊慌冲击的脑子仿佛安定下来。 能这么叫他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最近这人的表现太过正常,以至于许星舟都快忘了刚开始时他信息中狂乱的言语和淫靡的图片。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但他不会伤害我。 这么一想,许星舟渐渐安静下来,这才发现对方的心跳竟然比他还跳得快。 对方弓着身子,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张张合合、喃喃低语:“宝宝、我爱你。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想抱你亲你。” “我忍了好久了,对不起。 我爱你宝宝。 原谅我。” 对方一面细细碎碎说着混乱痴迷的话语,一面顺着许星舟的颈侧舔吻。 他的呼吸滚烫,舌头湿热,嘴唇柔软。 在许星舟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片暧昧的濡湿水迹。 许星舟好像被烫到一样躲了一下,下一瞬被一股轻柔又坚定的力量地掰回来。 许星舟被按在对方怀里,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07 “回来啦。 今天怎么晚了点?”程丽书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冲门口露出一个笑,复又低下头继续切菜。 岁月仿佛格外优待美人,即便程丽书已经不再年轻,也依旧能从她沉静温婉的面容从瞧出她年轻时夺人心魄的风姿。 许星舟肖母,骨架小身形纤瘦,眉眼间是风吹过湖面绿色的温柔惬意。 他在玄关处换了自己的蓝色小熊拖鞋,一边把提着的书包放到沙发上,一边回答道:“今天值日。 不过妈你今天怎么有空做饭了?平时这个点都还在公司里。” 他走到厨房打算帮程丽书做饭。 程丽书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流出来。 程丽书洗了两个红彤彤的番茄,递给他一个,表皮上泛着晶亮的水珠,看起来十分可口。 “公司最近忙完了啊。 给你吃个番茄,你就先回房里待着吧,你在这里妈妈容易分心。 妈妈马上做好了,过会饭好了叫你。” 程丽书语调温柔,叫许星舟说不出反对的话。 “好吧。” 他咬了一口番茄,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含混不清地说:“那我先去做作业了。” 程丽书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盘子,许星舟还没走出厨房,她不经意间看见许星舟通红的耳垂,不由得有些奇怪。 “等等,星星。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她有些担忧,“是生病了吗?”她说着就要把盘子放下,作势要去仔细瞧瞧许星舟的模样。 许星舟的父亲去的早,她一个人把许星舟拉扯大。 平时要养家,她的工作忙,和许星舟在一起的时间少,于是总觉得自己对许星舟的关心太少。 她常常觉得自己亏欠了许星舟,总忍不住要对许星舟好一点、再好一点。 好像这样多的爱就能弥补许星舟缺失的父爱似的。 好在许星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从来不会让程丽书失望和为难。 许星舟听到程丽书的问话,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朵,红晕蔓延到单薄的耳骨。 他想起今天昏暗教室里那个禁锢似的拥抱,脸颊飞上红晕,心虚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今天外面风太大了,吹着有点冷。 我在屋里待会儿就不红了。” 程丽书还是有些迟疑和担忧:“是这样吗?”“哎呀,妈——”许星舟接过程丽书手里的盘子放到流理台上,“我真的没有生病。 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先去做作业了。” 说完不等程丽书反应过来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赶紧走开了。 他跑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温热的身体贴在冰冷的木门上。 不期然间回忆起下午被那人困囿在教室一方小小的昏暗的天地里,肆无忌惮地触碰亲吻。 ……那人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坐在课桌上,然后把他按到怀里抱着,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嗅他的味道。 梏着他手腕的手在颤抖——许星舟知道那是他在兴奋。 他们俩之间的体型差实在是美妙。 尤其是拥抱时可以完全把许星舟圈到怀里。 “今天的小蛋糕好吃吗?宝宝。” 他一边低声问他,一边顺着肩膀向下慢慢勾住许星舟的手指。 许星舟不反抗让他十分兴奋,他乖得不行。 他就是个变态,他窥视许星舟的生活,觊觎许星舟的身体,还妄图得到一份爱。 当两个人手指的肌肤相贴时,一股酥软的痒意缓慢地从他的心里流淌到四肢百骸。 许星舟的手是软软暖暖,他勾到手心里握住,仿佛心也跟着软了。 那人握着他的手揉捏了一会,分开他指间的缝隙,和他十指相扣。 许星舟听说过十指连心这个词,原本是说十个指头很敏感,无论那一个痛了,仿佛心也会跟着一起痛。 是不是牵手也是和疼痛一样敏感?现在,他和这个人的十指相扣,嘴唇贴着他的颈子,热度不断从相贴着的所有地方传过来。 他仿佛也变得热了,热得脸都红了心都乱了。 小蛋糕好吃吗?他迷迷糊糊地想,想起今早吃下的第一口蛋糕,带着细腻香浓的奶油味和清甜可口的水果。 仿佛鼻尖都萦绕着一股软腻的甜味。 薄闻带着他们交握的手向上,吻在他的手背上。 许星舟闭了闭眼,声音微颤:“好吃……”“喜欢吗?”薄闻张口,湿润的唇舌含住他的手指。 许星舟心里一跳,几乎立时就想把手抽回来,濡湿的感觉算不得好,唇舌带着浓重的欲舔舐。 他觉得这人太过步步紧逼,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无措。 “我不能看看你吗?你这样抱着我我看不见你。” 他说,他说话间,指节被纳入温热潮湿的口腔中,对方牙齿轻噬他的指节。 不痛,痒痒的像是被小孩子含着玩儿。 许星舟吐了口气,心仿佛也跟着痒了。 他不太能猜别人的心思,可这人却嫌自己袒露得不够多似的,好像怕自己的心思许星舟看不见一样。 搞得许星舟现在看到他,想到的都是情情爱爱。 “暂时还不可以。” 那人放过他的手指,鼻尖蹭着他颈侧的皮肤。 “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他埋头在许星舟的肩膀里,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迷恋痴狂:“我真喜欢你,你哪里我都喜欢。” “你……”许星舟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有点疼。 他不懂这人对他的强烈欲望从何而来,他茫然地面对这汹涌的爱潮,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让我爱你……”他感觉到有炽热的唇舌落在他的脸上。 他偏过头想要躲开,却被人扣住下巴被动地接受肌肤相贴的亲昵。 有一个吻重重地落在他的耳根处,许星舟心底升起些微的惧意和别的什么。 不知为何他愣愣地抬着头,仿佛是被这人吓到了。 他明明应该感觉害怕的,却意外地心里一动。 许星舟颤抖着抓紧了他的手臂,他们挨得更近,彼此体温交融在这个小小的角落。 暧昧的空气中无声点燃了某种东西。 是爱吗,还是欲望呢?许星舟不知道。 但他并不排斥。 他从未和其他别的什么人有过如此亲密激烈胶着的时刻,他感受到对方鲜活的肉体禁锢着他,好像一呼一吸都是带着强迫的意味。 对方按着他往下体上坐,色气地顶他的臀。 许星舟甚至觉得,如果不是隔着裤子,他就会被侵犯。 许星舟受不了地耸起身子,几乎被弄得腿软。 他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的,不会有哪一个正常人会像他一样蜷缩在一个变态怀里脸红心跳。 热意涌上他的脸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昏暗室内。 许星舟轻轻喘息,耳边是那人灼热的呼吸。 “宝宝,你好可爱。 我好爱你。” 那人顺从地抽出食指,转去捏他发烫的耳垂。 “你不讨厌我,所以你从一开始知道是我之后就没打算反抗。 你不讨厌我,所以刚刚才让我亲你抱你摸你。 你不讨厌我对不对,宝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贴着许星舟的耳朵说,开合的嘴唇时不时故意地碰上许星舟敏感的耳朵。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含着许星舟耳垂说话。 十分咄咄逼人。 许星舟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接二连三的笃定的言辞弄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嘴唇开合正要说话:“我——”“星星,星星,快出来吃饭了。” 程丽书在客厅叫他吃饭了。 许星舟咬唇,感到自己手上一片濡湿。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吃了一口的番茄留下的汁水。 怪他回忆得太过投入,都没有感觉到。 番茄汁是甜的。 他神色不明地盯着水红蜿蜒的番茄汁,抬高手腕,软红的舌尖舔舐手上流淌的番茄汁。 濡湿,温热。 正如那人带给他的感受。 他应了妈妈一声,随手把没吃完的番茄放在书桌上,推开门就去洗手吃饭。 推开门那一瞬他想,他给那人的回答也是这样被中断了。 学校的门卫拿着大喇叭在楼下大声呼喊剩下的学生回家,这样他们才能把教学楼门锁了。 那时他正要说话,然后被门卫中气十足的嗓音打断。 他如梦初醒,趁那人一时不备使了极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 许星舟跑出教室时听到哐一声响,他好像把他推倒了。 课桌应该也倒了吧,不知道痛不痛。等他急匆匆赶回家,走到楼下想起包没拿,顿时后悔不已。 磨磨蹭蹭走到家门口却看到自己的包好端端放在门口。 “星星,吃饭了。 别发呆了。” 程丽书抱着碗筷叫他。 08 许星舟觉得自己和那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 许星舟的电话因为和他频繁发送短信而欠费,那人默不作声地给许星舟交了很多话费。 许星舟有点无奈,想把钱还给他,就给了他自己的微信。 加上之后给他转钱又被他立即退回。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习惯用微信了,总归没有再用短信联系。 用微信确实是比短信方便得多。 有一次不知道是对方故意还是手滑,他发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 当时夜不深,许星舟正在卧室写作业,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挂断之前接了起来。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接,一时之间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许星舟忍不住,他试探地说:“喂?”“嗯。 星星……宝宝。” 低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许星舟耳朵一阵酥麻。 上次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对他的声音没什么印象。 现在重新听见这把好嗓子,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又回忆起上次密密实实的接触。 他这段时间,其实都会想到那天下午那天贴在他颈侧的潮湿的吻和彼此鼓噪的心跳。 许星舟不知道怎么叫他,他自己给他的备注是“变态”,但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这样一个不好的称呼。 倒像是爱称一样。 许星舟抿唇,安静的房间里甚至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 他嗓音带着莫名的软:“你还有事吗?我要做作业了。”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许星舟笔尖顿了顿,心里被某种东西戳中,软得一塌糊涂。 他没有说话,继续听对方说着甜言蜜语。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不知道为什么,许星舟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涌起淡淡的欢喜。 他看了眼摊开的数学卷,又看了看通话中的手机,顿时无心学习。 他继续沉默。 好在对方也不太在意他说不说话。 “我给你买了东西,在网上看着很适合你。” 对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你可能不会太喜欢。” “什么?”“你腰细腿长皮肤白,穿起来应该很好看。” “是衣服?这跟我的身材有什么关系?”“你穿吗?如果宝宝答应穿的话我现在就告诉宝宝。” 许星舟不说话了。 他觉得对方给他买的衣服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会让他觉得羞耻。 “我好想抱抱你亲亲你,一个人在的时候总会想到你。 吃饭想你睡觉想你,做什么都想你。” 许星舟听得心里漾起波澜,他想,大致人们都是招架不住这样的话的吧。 所以他的沦陷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的吧。 “你不是每天都在偷窥我吗?你还说这样的话。” “这不一样。 我抱不到你,没有拥有你的实感,我亲不到你,就感受不到你的温暖。 我看到你,可是你不知道我。” 许星舟说:“这还不是因为你只通过手机联系我吗?”他合上试卷,盖上笔,再也没有心情写作业。 他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谁,住在哪里,在哪个班。 你还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 “不,宝宝。 别这样想,我喜欢你,这就是我在你手里最大的把柄。 你可以用它让我做任何事。” “我想见你。” 许星舟嘴角无意识翘起来。 “可以,我们一步步来好吗?我在你心里的印象不是那么好,我想改变一下,让你有更大的可能喜欢我。 可不可以?”许星舟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即便他们俩的交流大部分都是通过沉默的文字实现了,但是在字里行间,许星舟能感受了对方行为方式微妙的变化。 他趋近于正常男孩追求心上人的方式,许星舟从他日复一日的问候和每天都会出现在桌肚里的东西中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爱。 这不是父爱或者母爱,这是他幼时见到的父母之间瑰丽的珍贵的爱情。 他想要这样的爱,所以面对对方的追求从来不示以锋芒。 即便这种追求在常人看来变态又痴汉。 对方或许不正常吧,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他就是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做爱,想要有人实打实的说爱他对他好。 他可以被人爱,也可以爱别人。 许星舟想起之前对方提起送他的衣服,他耳朵红了红,小声开口道:“如果我穿你送来的衣服的话,我们可以开视频吗?”他想见见他。 他声音太小了,以至于对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什么?宝宝你答应了吗?”他向许星舟确认,许星舟脸上绯红,急声道:“你没听见就算了!我、我、我……”他一时找不到借口我我我了好几声。 “我录音了。” “!!!”电话中断了。 ……恨!他忘了问到底买的什么东西! 09 最近入了秋,雨总是一阵一阵地下。 无数的雨水拍打在飘窗透明的玻璃上,滴落成一道道水迹,模糊了人的视线。 虽然天也黑了,雨也下着,没人能从窗外看清楚他要做什么。 许星舟还是把窗帘拉上,想了想怕程丽书过来,又将门反锁。 做完了这些,他才去看被他当做烫手山芋一样扔在床上的衣服。 两套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他大致看了一眼,好像还挺合适他的身材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量的。 他们也只抱过一次吧?虽然他答应了要穿,但是女装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所以他只换了那一套黑色的卫衣。 许星舟趴到床上,微微发烫的脸贴在稍凉的被褥上。 他想,对方什么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他又想,不知道他穿起来是什么样子?对方又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脸上不仅没降下温反而越来越热时,他终于等到了对方的电话。 视频通话。 许星舟心里一跳,莫名紧张,立马翻身坐起,慌乱地理理自己的衣领。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然后点下了接通。 对方的脸没有出现在屏幕上,只能看到修长的脖颈和宽厚的肩膀。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款式和面料都有些眼熟。 许星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又没说要露脸,只说了视频。 他低头看见自己穿的衣服,终于记起来对方穿的衣服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你穿的衣服和你给我的这件好像。” 许星舟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稍稍离得远了一点,好让对方看清楚他穿的衣服。 “情侣装,当然看起来像。” 许星舟啊了一声,脸上红晕叠生。 他偏过头不看手机,眼里氤氲着水汽。 身上的衣服好像变烫了,烫的他心烧脸红体热。 “这件衣服你仔细看过了吗?星星?”对方压低了嗓音问他。 卧室里安静得很,能听到窗外雨敲打在玻璃上,许星舟将音量调到了最大,对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许星舟看向镜头:“看过了。 这里标的是星空吗?”他背过身,好让对方看清楚他后背的图案。 从肩膀到蝴蝶骨中间不知道贴了什么东西上去,细细碎碎散发着微弱的光,看上去竟然像是向下流淌的星光。 “你的是什么?”许星舟问他。 “望远镜。 星星那么遥远,不用望远镜看不清楚。” 对方也转过身,给他看了那个望远镜的图标。 他背影挺拔,望远镜架在他的蝴蝶骨处,镜身角度向上,好似遥望星空。 许星舟心想,还挺好看的,以后或许可以一起穿出去。 “宝宝,还有一件衣服怎么不穿呢?”他假意询问,实则催促提醒。 许星舟本想蒙混过关,一直都不提另外一件衣服,这下被对方提出来,心里羞恼。 “你说你是不是变态,你怎么、怎么给我女孩子穿的裙子嘛?”许星舟看着屏幕中对方的腰腹,神情难掩羞耻。 “我本来就是变态。 好了,乖,穿给我看看。” 他放软了语调说。 许星舟顿了顿,挣扎了一下,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 他说:“不给你看。” 然后自己脱了卫衣脱了长裤,坐在柔软的被子上拿着裙子没办法。 他抖开裙子,水红色的丝质吊带短裙触手冰凉滑腻,于胸口处以蕾丝修饰。 而在左侧,居然不是像普通裙子那样缝合在一起,而是用两根丝带松松地系上。 可以想见穿上是怎样的露骨风情。 随裙子一起的还有一条特殊的内裤。 因为裙子左侧开衩到腰胯,如果穿寻常的内裤难免会显得不好看,所以店家特地赠送了一条无痕t裤。 许星舟犹豫地穿上吊带裙,冰凉的裙子贴着肉,空空荡荡的不仅没有安全感,还非常羞耻。 “穿好了吗?”许星舟羞愤:“没穿!”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磨磨蹭蹭地换上了t裤。 半硬的阴茎吐着水儿,被他塞进内裤中,颤颤巍巍露出半个头。 他藏进被子里,只伸出一只手去勾手机,其余的都严严实实地掩在被子下面。 “我、我穿好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屏幕中的他脸色泛红,紧张得伸出舌头不自觉舔嘴唇。 “乖。 宝宝,看我。” 他低声哄诱许星舟,声音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色。 许星舟抓紧裙子,心跳加速,抬眼看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裤子,掏出已然变得粗硬的阴茎,拇指在吐着腺液的阴茎头上打着圈儿。 他应该是看见许星舟在看他了,握着自己的阴茎想许星舟打招呼。 许星舟夹紧双腿,性器硬得更厉害,被内裤锢得难受。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他喘息声加重,恍惚就在许星舟耳边。 引得许星舟情难自禁,在被子里揉着自己的阴茎。 情欲汹涌而上,慢条斯理地磨着他。 许星舟被子里翻来覆去,热得不行。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本就白皙莹润的肌肤在红色裙子的衬托下更加雪白。 肩带早就掉到了臂弯,露出大片锁骨和半个淡粉挺立的乳头。 胯下那一小片的裙子湿了一块,明晃晃地被顶出来。 好不色情。 “宝宝,把裙子掀起来。” 对方显然也受不了眼前这一幕,下面硬得发疼。 见许星舟这么乖,一时间也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和他在现实中相见。 许星舟小动物似的呜咽一声,两条细白的腿支起来磨蹭。 吊带裙开衩到腰间,他撩起一边,腰身挺动,不得章法地乱动,企图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很美。 你真适合……宝宝,想要更舒服一点吗?”对方的视线流连在许星舟的腰上,他见许星舟被情欲折磨得眼角发红又不得要领地蹭床单。 他一面低声细语地哄许星舟,一面加快自己手下的速度。 可以的话,真的想按着他操得他哭都哭不出来。 最好是抱着他操,这样他受不住了也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摇着头流着泪承受他所带来的快乐和爱。 他脑子里充斥着对许星舟的种种下流的幻想。 许星舟本人毫不知情,甚至在视频那端咬着被角点头。 他让许星舟褪下内裤,完完全全露出他可爱的性器;他要他把手机放到一旁的书桌上,让他岔开腿对着他撸动他的阴茎揉弄他的乳头;他告诉许星舟怎么才能更快乐,但是只有和他才是最爽最快乐。 在许星舟红着脸弓着腰呜呜咽咽射到裙子上之后,他要他把精液抹到乳头上抹到嘴唇上。 快感流窜到四肢百骸,许星舟身体酥软,他对着镜头塌下腰。 从左边看两条细细的绑带什么也遮不住,挺立的乳头平坦的小腹甚至挺翘的臀肉都一览无余。 许星舟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脸上还带着高潮后的余韵,眼角兀自绯红。 他心里还带着痒,他看着屏幕上青筋虬结的粗大阴茎,痒意更甚。 “星星……宝宝、说说话,呃……叫我一声,叫我一声我就射出来了。” 对方的闷哼声和喘息声通过电话仿佛被无限放大在许星舟耳边。 许星舟别开眼,小小的骂了声:“变态。” 他扶起掉落的肩带,看到自己胸口的红痕,又是小小的一声:“变态。” 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对方。 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许星舟想他大约是要到了。 回想到刚才从他那里得到的快感,他脚趾蜷了蜷,不想让对方那么难受。 “我想见你,你不想吗?”许星舟轻轻说。 对方低吼出声,射了满手。 他歪过身体抽出纸巾擦干净,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想,还想按着你操。” 10 似乎是秋天来了,秋雨一场接着一场,从天幕落下,仿佛连绵不绝一般。 许星舟悄悄把卫衣和吊带裙洗了,也不好意思把吊带裙晾在阳台,就趁程丽书不在的时候用吹风机吹干。 干了就把裙子藏在衣柜最里面,不放心还找了一件大衣包着那条裙子。 吹裙子的时候他想,以后还是要买一个洗烘一体的洗衣机呀。 晚上他写着题,手机支在书上开着视频——这是应对方的要求。 本来许星舟想,开着视频写作业自己会分心,但是对方一再保证不会打扰,只是默默看他,他也就同意了。 对方确实安安静静不说话,许星舟做了会儿题也就忘了他。 等写到数学卷上的第十二题时,默默用掉了两页草稿纸还是没算出来。 他有点烦躁,抬眼看到还亮着的视频顿时更烦。 他提起笔瞎蒙了一个答案填上去,问对方:“你就没点自己的事要做吗?作业不够多吗?”“嗯?做完了呀,我一边看书一边看你又不妨事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做的这个题我找你们班的人要来复印了。 已经做完了,需要我给你讲一下吗?”“你不是我们班的?”许星舟笑了一下,“我猜也不是。 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掩饰了。” “不好吗?”许星舟转了转笔,黑色的笔身在他指间来回旋转不掉,整个画面流畅又有技术性。 “挺好的。” 他收起笔,用笔尖指了指刚刚瞎蒙的那道题,存心刁难,“既然要讲,就先讲这道,我不会。” 许星舟调大音量,准备好草稿纸,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对方不知道在找什么,哗啦啦的。 许星舟脸上笑容大了些。 对方调了调视频的角度,让许星舟看见他做了的试卷:“这道题其实我们上次月考考过类似的,就是转的弯大了一点。” “那上次我应该也错了。 老师还说全年级就十几个人做对了,我猜你是实验班的对不对?”对方顿了顿,继续:“是。 你猜对了我不会骗你,我还可以提示你,我每次排名都在前三十以内。” 他继续给许星舟讲这道题,许星舟本来漫无边际地听着,听到后面也坐直了身子,跟着对方一起运算。 得出答案那一刻许星舟想,他还是找齐莓要一下年级前三十的名单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吧。 自己找出对方总比对方自己跳出来快乐一些。 之后做题,简单的诚如对方所说,他就只看着许星舟做,安安静静不说话。 等到许星舟需要他了,他就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比如要许星舟亲亲他、要许星舟撒娇似的说“求求你了”“你最好了”“最喜欢你了”什么的才性致勃勃地教他。 许星舟:……彳亍口巴。 你开心就好。 ……第二天许星舟就找齐莓要来历次前三十的名单,齐莓虽然很奇怪但还是给了他。 她问他:“你要这个干什么?”许星舟答:“瞻仰我校大神的风姿。” 手上也不停,继续接收文件。 文件不大,一下子就打开了。 “下午就是运动会了,你还记得吗?”他浏览着三十个人名,一边打开备忘录记下历次都在前三十的人名,一边答说:“记得,开幕式完了就是我比赛。 放心,比完了一定给你加油。” “我要是看不到你你就请我吃饭啊。” 许星舟嗯了两声,看着名单陷入了迷茫。 除去女孩和班上的人以及不经常在前三十之列的名字,还有十七个,十七个人里多半都在隔壁班,唯一有过接触的只有薄闻。 但是……薄闻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给他发骚扰短信的人,他身边的人也一直在夸薄闻品行端正聪颖过人。 而且,许星舟也很难想象薄闻背地里悄悄给他送吃的,偷偷的像个痴汉一样窥视他的生活。 许星舟心存疑虑,退出了名单页面。 下午的运动会是高中生涯里难得的放松,每个人都很兴奋。 开幕式很有意思,先是所有老师绕着操场跑两圈,然后再让学生以班级为序依次入场。 入场时有一个班男女反串,女生西装笔挺,英姿飒爽。 男生穿着女装在主席台下面跳舞。 引得全体学生欢呼。 校领导致完词之后,是学生代表上去讲话。 学生代表一贯都是薄闻。 因为他成绩好外形佳不怯场,所以学校里大多数老师都喜欢他。 薄闻身姿挺拔,即使穿着宽松的校服也难以掩盖他的姿容。 他调了调话筒,看起来冷静又沉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开口,不紧不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操场。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上午好。 很荣幸与各位同学一起参加本次运动会。 ……”从他一开口,许星舟就愣了一下,隐隐觉得他的声音熟悉。 “……运动需要亲身地体验,身临其境地感受,用心地体悟,勇敢地尝试,也需要公平地竞争。 ……”许星舟呆了一下,无数的画面和声音涌进他的脑海,宛如被点燃的爆竹在他脑海里炸开。 “……最后,我衷心祝愿xx学校xx年度运动会圆满成功!……”许星舟呆滞,许星舟大脑空白。 他无意识捏紧了拳头,心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他盯着薄闻,想着他说话时的每一个音节。 【……不是你们班的,实验班的】【……前三十】【……我爱你……】这么像的声音,这么小的范围,即便薄闻一张脸长得再无辜,也无法说服自己薄闻不是他的望远镜,不是他的“变态”。 许星舟掏出手机开机,打开他和对方的对话框,发了一句话过去。 “薄闻。” 11 许星舟逃掉了下午的运动会。 在比完赛之后他鸽了齐莓,没有给她加油就悄悄跑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收到了薄闻发来的消息。 “是我。” “到电影院等我,学校里不方便。” “乖。” 于是他避过巡逻的保安,翻墙跑到离学校最近的那个电影院。 直到他坐在电影院的长椅上,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电影信息时,他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心里甚至完全没有想过如果薄闻会不来,就这样追星赶月般地跑了过来。 他难以自抑地紧张,他脑海里充斥着薄闻发给他的消息。 他同时想,学校为什么不方便。 然后就脸红心跳。 他能接受从不露面的变态,对于未掉马前的薄闻也是接受良好。 只是当两者合二为一时,难免会感到一些不可思议和紧张。 他也没想好怎么面对薄闻,却一鼓作气就来了。 他每多等一秒都在想薄闻到底来不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坐到他的旁边。 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许星舟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想好要看什么了吗?”许星舟看向他,薄闻好像和在主席台上说话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沉稳、镇定、不慌不忙。 但,好像也有一点不一样。 “没有,你决定吧。 我都可以。” 许星舟摇摇头说,自然得好像他们是相交甚久的一对朋友。 于是,薄闻就定了一个即将开场的、评分颇低的电影。 然后在许星舟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买了一个双人套餐——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冰可乐。 薄闻看到许星舟的表情,勾了勾唇角,递给他一杯可乐,空出的那只手顺势搂上许星舟的腰。 其实在碰到许星舟的腰之前,他的手掌捏紧又张开了好几次。 他卖关子不说,只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买的是最后一排,因为是一个评分很低的电影,而且不是周末,所以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前排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 最近的人离他们也有两排的距离。 爆米花太大了,放不进座椅扶手上的杯托里。 薄闻把爆米花放到中间,方便许星舟拿。 他其实不太喜欢吃爆米花,但是许星舟喜欢吃甜的,所以他想许星舟可能也会喜欢吃爆米花。 他们两个人心思都不在电影上,许星舟偶尔装作不经意地向左看,总会对上薄闻看他的视线。 于是他尴尬地收回目光,心想薄闻怎么每次都会对上他的视线。 他想薄闻是一直在看着他吗?要不然怎么这么巧,每次都能对视。 他又转过头,果不其然薄闻还在看他。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而是和他对视。 电影院的光线昏暗,可是薄闻眼底情意炽热又充沛。 这一刻,他相信薄闻和变态就是一个人。 是爱他的。 所以他仿佛被妖邪蛊惑,在薄闻低头靠近他时,他没有动。 薄闻温热的呼吸翩然如轻纱落到他的脸上,薄闻的手扣住他的后颈,他的大拇指摩挲着许星舟耳后纤薄的皮肤。 大屏幕上滚动的光影流落到薄闻的眼里上,恍如星夜沉沦在他眼中。 许星舟也沉沦了。 他闭上眼。 忽然耳边一声尖利的惊叫,把他整个人吓了一跳。 爆米花滚落在地。 他被吓得失手打翻了爆米花。 薄闻按住他的后颈安抚他,是电影女主的尖叫声。 或许是爆米花掉落的声音惊动了旁人,许星舟眼角瞥到有人朝他们看过来。 他推了推薄闻,小声对他说:“有人,别。” 薄闻脸色有点差,到底还是放开了他。 爆米花散了一地,许星舟蹲下去,借着微弱的光一粒一粒地将座位附近的爆米花捡起来。 薄闻看着他的发顶,想着那个被打断的吻,有些无奈。 他也蹲下去捡。 大部分掉落的爆米花都被捡回来了,还有一些掉落在座椅的缝隙里,许星舟捡不到就放弃了。 好几次他的手指和薄闻的碰到一起又分开。 柔软的、温热的、旖旎的、微妙的、让人脸热的触碰。 他捧着爆米花的桶,正准备站起来。 薄闻按住他的手腕,他抬起眼,薄闻眸色沉沉,好像重重薪火中跃动的红色。 薄闻压下来,像一张黑色的网,绵绵密密地缠住他。 在电影院最后一排的座椅前,他们避开人们的视线和机器的监控,在喧嚣的电影放映声中接纳彼此、亲吻对方。 细碎微弱的呜咽融化在两人的亲吻里,偶尔薄闻弄到许星舟的敏感处才会流出一点点暧昧的呻吟喘息。 许星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吻就可以让他溃不成军。 他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就好像眼前绽放了无数的烟花,呼吸时吞咽时都是薄闻的气息。 好像他偷偷吃到的每一颗糖,从骨子里沁出的甜。 薄闻让他更快乐,直到他蹲不住腿软跌进薄闻怀里,这个吻才结束。 薄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烫的。 他低笑一声,拉着许星舟坐到座位上,借着投射的光线看见许星舟唇上的水色,又笑了一声。 许星舟受不了地推他,薄闻去牵他的手,又要十指相扣。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薄闻凑到许星舟耳边小声说。 “嗯。” 许星舟佯装淡定,脸上看起来十分冷静,如果不是他下意识握紧了薄闻的手的话。 最后,在薄闻接连的几个亲吻中,他明白了薄闻为什么选择这一场电影。 12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楼下。 路灯下一个男人推开车门走下来,男人身姿挺拔,西装革履,背靠着车,指间夹着一支烟慢慢吸着。 薄闻从家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哥。 薄意吐出一口烟,指尖点了点细长的烟身,抖落一节烟灰。 看完电影之后,薄闻送许星舟回家,他自己也回家换了身衣服准备见他好不容易回国一趟的亲哥。 原本他是打算约上许星舟吃晚饭增进他们的感情,让彼此多了解了解的。 当然如果能够多亲亲许星舟,抱抱许星舟就更好了。 哪成想他哥说他临时出差到s市,他俩见一面,说有事和他说。 薄闻父母七年前离异,哥哥跟着妈妈去国外,他和爸爸在国内。 五年前,薄闻爸爸又一次坚信自己遇上了人生中的真爱,和真爱结婚了。 真爱明里暗里排挤薄闻,薄闻也不想父亲难做,最后索性自己搬出来薄家。 父亲觉得亏欠了他,每月给他一笔数额较大的生活费。 算起来他和哥哥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他们一直保持联系。 他的兄长相当敏锐,在他对许星舟动情没多久开始给许星舟发骚扰短信之后,他哥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薄意一点点套出了许星舟的存在,他否定了薄闻追求许星舟的方式,并告诉他,如果他再这样做下去,迟早许星舟会讨厌他的。 起初,薄闻对薄意的建议不以为然。 在他的心里,他并不觉得自己追求许星舟的方式有什么错。 他甚至期待许星舟因他而流露的不同的神色。 但许星舟接连拉黑了他5个手机号,之后他终于重视了薄意的意见。 他不再一味地发送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图片和话语,即便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克制自己,让自己变得稍稍温顺。 他开始想,如果许星舟和他在一起了他会做什么。 他要让许星舟胖一点点,许星舟太瘦了,抱起来也是轻轻的。 于是他每天早上送给许星舟各种各样的吃食。 他会和许星舟分享他生活中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 偶尔他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但是他发现许星舟意外的不讨厌他。 他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 直到今天,许星舟接受了他。 他被世界所有的爱意包裹。 在电影院里,他一再地亲吻许星舟,握紧他的手,把许星舟抱到怀里,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他对许星舟有着无尽的情色的想法。 他压制自己,偶尔探出头在许星舟耳边问他讨不讨厌。 他觉得许星舟甚至有些喜欢。 这样也好,他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就让它喷涌而出吧。 许星舟已经接受了他,他不会让他逃开。 薄意带他去了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一家餐厅。 这个餐厅承载着以往薄家的欢声笑语。 薄闻将菜单推给服务员时想,下次要带许星舟来一趟。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了?”薄意脱了西装外套,挽了挽袖口,状似不经意问道。 “他答应我了。” 薄闻想到许星舟,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笑。 薄意动作一顿,掀开眼睑瞧了瞧薄闻:“不错。” “他不讨厌我,他和我在一起了,我就不会让他后悔。” “今天来,一是想和你说说你的小男朋友。 不过你自己处理得很好,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二就是,妈准备结婚了。” 薄闻沉默,兄弟俩之间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服务员开始上菜,薄闻盯着莹白的餐碟,说:“挺好的。” 薄意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当初他们的母亲毅然决然说只要薄意,紧接着就带着薄意出国,再也没回来。 薄闻也再也没见过她,只是从父亲和真爱偶尔的争吵中、从薄意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她的情况。 她几乎不会主动联系薄闻,仿佛薄闻不是她的孩子一样。 薄意还待说些什么,薄闻打了个手势:“先吃饭吧,哥。” 薄闻夹了一块鱼肉,若有似无的痛中,他开始想念许星舟。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觉得自己怀里空空落落的。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私密照片,看着他偷拍下的许星舟的模样,又翻到微信去看他和许星舟的聊天记录。 他心情好了很多,然后他发了一条消息给许星舟:晚安。 叮咚一声。 宝贝??:晚安。 薄闻关掉手机,脑海中萦绕着一句话。 他想,彻底拥有许星舟。 13 今年落了第一场雪。 白色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许星舟抬头看了一眼细雪,又把脸埋进温暖的围巾里。 他站在薄闻家门口,按响了门铃,等着薄闻过来给他开门。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深棕色的防盗门的纹理上。 他隐隐觉得最近的薄闻很不安,抱他的时候很用力,亲他的时候舍不得放开,松开了也要黏黏糊糊好一会儿。 更别说各自回家的时候了,那时候薄闻像是要花费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自己不把许星舟打包带回家。 许星舟就抱着他跟他说回家了就开视频,然后又亲亲他的嘴唇。 在薄闻亲上来之前退开——薄闻亲上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他希望薄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快乐一点,不要总是患得患失。 所以他答应了薄闻今天的邀约,并为此做了些羞耻的准备。 “咔哒”一声轻响,防盗门应声而开。 薄闻穿着家居服,脚上踩着一双蓝色的毛绒拖鞋,比平日冷冷的穿校服看起来更有人味儿。 他的眼底晕出笑,侧过身让许星舟进来。 还没等许星舟问他换哪一双鞋,就关上门捧着许星舟的脸和他接吻。 唇齿相依,情缠渐浓。 良久,许星舟红着脸推开薄闻。 薄闻特别喜欢他亲完之后不好意思和他对视的那一种羞涩,他总觉得这时候许星舟眼里流动的是春水,闪耀的是落星,让他心甘情愿沉沦。 薄闻像长在许星舟身上一样,他握着许星舟的手腕,一张脸埋在许星舟裸露的脖颈里蹭。 许星舟弯腰脱鞋,他也跟着弯下腰,趁机抓住许星舟的手指亲。 许星舟脱了外套,他就从后面搂住许星舟的腰主动解下许星舟的围巾,然后将脸贴上去。 许星舟倒是不讨厌他这样黏人,他觉得薄闻偶尔这样也是蛮可爱的。 “你打算今天一直抱着我吗?”许星舟侧过脸,薄闻的短发戳着他的脖子和侧脸,痒痒的。 薄闻没说话,抱紧了他一点。 客厅的顶上飘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气球,窗帘上挂着暖黄色调的led灯,花瓶里也插着新买的玫瑰花,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薄闻显然是做了一番精心的布置。 “嗯,就这样带着你。” 薄闻拥着他,从后面轻轻引着他走向厨房。 许星舟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着他们现在的姿势发笑,他忍笑了一会。 隐忍的震颤通过紧贴的肉体传递给薄闻,薄闻问说:“笑什么?”“我们、哈哈我们好像连体婴、哈哈哈。” 薄闻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但他的欢乐也传递给了他。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黏糊糊的,还以为你很冷漠,你好会装哦。” “不是会装,是只对你这样。” 薄闻语气认真笃定,像是在说一个永不褪色的誓言。 许星舟受不了地捏了捏薄闻的手心,心里甜甜的:“我发现了,你还会说很多很多很好听的话,偷偷做一些让我觉得很开心的小准备。” 他说:“你怎么这么好。” 薄闻把许星舟放在白色餐桌前的靠背椅上,弯下腰看着许星舟闪亮的两只眼睛,情不自禁放柔了语调:“那些好听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以前没谈过恋爱,听说那些话应该是叫情话,那些小惊喜应该叫情趣。” 许星舟就笑:“都是情。” 薄闻低头蹭他的鼻尖:“对你。” 温存了好一会,薄闻开始向许星舟展示自己的准备。 舒缓缠绵的乐曲慢慢流淌,一盘又一盘的菜肴被薄闻端到许星舟面前,薄闻甚至还买了香薰蜡烛准备点上。 许星舟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他,大白天的点蜡烛没有晚上点蜡烛有氛围,感觉怪怪的。 最后薄闻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是薄闻之前经常送给许星舟的那一种蛋糕,只不过看起来更大一些,也更精致一些。 许星舟乖巧地坐着看他,等他把蛋糕放下之后问他:“还有吗?没了吧。 这些都好多了,我们俩吃不完的。” “我还买了点红酒,”薄闻取了两个高脚杯,倒上红酒,坐到许星舟身边,递给他,“这次真的没了。” 他什么都想给许星舟,所有的,关于他的不关于他的,好的甜的,都想和许星舟分享。 许星舟喝了一口,心中被珍视的感觉越来越重,源源不断的喜欢喷薄而出,满得快装不下。 他凑过去,带着酒香亲亲薄闻的唇角,他低声说:“我很喜欢。” 不知不觉他喝下了很多酒,每一盘菜都很认真地品尝。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坐在薄闻腿上,薄闻圈着他切了一小块蛋糕一口一口地喂他。 他变得很热,脸上或许是因为喝酒变得微红。 薄闻看着许星舟泛红的脸颊和眼尾,看着他因为吃东西一鼓一鼓的脸颊,不由得抬手捏了捏许星舟的脸。 好可爱,而且手感极佳。 许星舟咽下蛋糕,困惑不解:“干嘛捏我?”薄闻挖了一勺蛋糕喂他,许星舟吃饱了不想再吃,摇摇头:“不吃了,吃饱了。” 许星舟在薄闻腿上不安地扭动,酒精让他浑身发热,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变得像一朵云一样轻盈。 他其实是有意识地喝多,因为听说喝酒之后人的痛感会变弱一点,但是快感也会降低。 “很热吗?”他听见薄闻问他。 “好热。” 许星舟咬字绵软,呼出的气息也灼热飘渺。 “脱了好不好?”薄闻哄他。 许星舟闻言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波光潋滟。 他弯了弯眼眸,眉眼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想骗我上床。” “不过我也想和你上床。” 他轻飘飘地凑过去,跨坐在薄闻腿上,勾着薄闻的脖子,迎上薄闻凶狠的、充满欲望的亲吻。 14 薄闻很用力地亲他,舌尖挑弄他口腔里的敏感点,弄得许星舟舌根发麻,实在喘不上气来连连推拒。 “轻……轻一点、啊……”薄闻的手不知不觉伸进许星舟毛衣里面,他手掌张开贴合着许星舟的后腰。 薄闻一边盯着许星舟被他吸得水红的嘴唇一边想,这腰还没有他的手掌宽,太细了,等会儿太激烈了他受得住吗?他们没有接吻,只是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稍稍一动就能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 这样若有似无的距离,比实实在在的接触更磨人。 也更撩人。 薄闻的手从许星舟的后腰游移后背,他一寸一寸摩挲着许星舟的皮肤,似乎在琢磨在什么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更为合适。 他也一截一截地数着许星舟的脊骨,摸到蝴蝶骨旁的脊骨时,许星舟难耐地喘了一声,环在薄闻肩上的手臂收紧,蝴蝶骨凸显出来。 薄闻指尖摸到蝴蝶骨处,滑到圆润可爱的肩胛骨处,他的手指一圈圈在那里打转,摸到锁骨、摸到手臂、摸到脖子、摸到胸口。 他侧头,灼热的嘴唇碰到许星舟的耳朵,他一字一顿:“我想舔舔这里,可以吗?”许星舟头皮一炸,腰都酥软了下来,他说话也软,像是恨不得叫人欺负他:“我刚刚都说了热嘛,脱、脱了不就好了嘛。” “你别问什么可不可以了,”薄闻掀开他穿的宽松毛衣,兜头给他脱下来。 露出漂亮的堆雪似的上身,只几处是粉的,乳头、肩头和手肘。 许星舟不知道是怕冷了还是如何,毛衣还没落地人就挤到薄闻怀里去了,他一张脸微微带着醉态,轻飘飘埋在薄闻肩上,软软地继续说:“我会害羞的。” “我们星星最好最乖了。” 薄闻曾经无数次对许星舟有过多种下流而色情的想法,如今终于得以一一在许星舟身上实践。 他伸出手揉弄许星舟白净胸膛上可怜缀立的乳头,扣着腰的手施力,偏头用滚烫的唇舌舔舐吸吮肩颈那一块白嫩滑腻的肌肤。 许星舟不可遏制地颤抖,手指紧紧抓住薄闻的衣服不放。 刺激过大时他水红的嘴里就会发出让薄闻更加兴奋的甜腻短促的喘息呻吟。 因为跨坐在薄闻身上,所以他能直接感受到薄闻下身的变化。 硕大的一团让他心生退却,他脚上的拖鞋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现在穿着白袜踮着脚掌踩在冰凉的地上,他一边喘一边抬着屁股往后退。 刚刚退开一点,薄闻一只手握着他的屁股牢牢地按在他的下体上坐着。 许星舟如同被抓住尾巴的猫,热潮在他身体里聚集,烧得他心热,也烧得他暂时遗忘了刚刚的顾虑。 薄闻用力揉了一把许星舟的臀肉:“这么急?”“去、去床上……”许星舟攀着薄闻,抬眼看他眼尾糜红,好不勾人。 薄闻硬得发疼,立刻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椅子因为他站起来的动作和地面发出声响。 他两只手插进许星舟的裤子里包着他的臀肉,恶意地揉捏。 他碰到中间的穴口,那里竟然是湿的。 他心头烧起一片火,烧得他快疯了。 他托起许星舟的身体,他咬着许星舟的嘴唇,一根手指顺畅地插入湿软的穴里,穴肉绵绵密密地缠上来。 他近乎咬牙切齿,说:“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卧室就在厨房旁边,薄闻急躁地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将许星舟放倒在床上。 他急切地褪下许星舟的裤子,眼睛一刻也不移,紧紧盯着许星舟。 许星舟仰躺在深色的床上,冰凉的被褥刺激着皮肉,再加上薄闻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 他搞不懂为什么不把袜子也脱了,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唯独脚上白袜好好地穿着。 他无措又期待。 薄闻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赤身裸体地压到许星舟身上时,温热滑腻的触感让他浑身激动得颤栗。 床头柜的抽屉里塞满了薄闻自己挑的润滑油和避孕套。 他含着许星舟挺立的乳头,从床头柜里划拉出一瓶润滑油。 草莓味的。 他把润滑油倒在手上,如同宣示领地一般在许星舟胸口留下一串显眼的痕迹。 薄闻指尖带着冰凉的润滑油破开了紧闭的穴口,许星舟在他身下不住地颤。 “你之前也是这样给自己扩张的吗?”薄闻的手指在里面四处探寻。 他为了这一刻,看了很多科普文也特地找了许多gv来看,只为了许星舟和他都能够爽到。 许星舟抱着他撑在床上的手臂,脸红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 薄闻又加了一根手指,他下面涨得生疼,恨不得立刻进入这个又湿又软又紧还紧紧吸着他手指不放的穴里。 他不得劲,就拿话去臊许星舟。 “星星,你好会吸……”“里面好紧……你扩张的时候放了几根手指?”“以后自己做给我看好不好?”许星舟受不了他,又羞又恼,带着含混的哭腔:“别、别说了……啊。” “找到了。” 许星舟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又被薄闻的身体死死压在床上。 洪流般的快感淹没了他,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漂亮的眉毛蹙起,似痛苦又似欢愉。 薄闻按住那处腺体又是戳又是揉的,许星舟抓着他的手臂留下几道抓痕,眼里积蓄的水汽多得像是要流出来。 薄闻抽出手指,换上自己硬得发疼的阴茎。 他一寸寸撑开许星舟的后穴,许星舟觉得痛,蹙着眉受不了地推他。 他太紧了,一直紧咬着不放。 许星舟推不动薄闻,薄闻低头去找他的嘴唇,一边舔他敏感的上颚一边往里面顶。 许星舟绷直了腿,指甲陷入薄闻的皮肉,他开始哭,声音低低的,眼尾飞红。 薄闻吻去他的泪痕,掐着许星舟细软的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开始凶狠地征伐、大力地抽插。 他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许星舟钉死在这张床上,钉死在他的身下。 他满足,他快意。 薄闻盯着许星舟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脸。 他被顶得半张着嘴呜咽哭泣,软红的舌头在洁白的齿列间格外明显。 泪水把纤长的睫毛打湿成一簇一簇的,他还是在哭,只是哭腔已经变了调。 显然感受到了快感。 疼痛仿佛隐去,快感一波一波上涌。 许星舟仿佛踩在云端,又仿佛在浪尖。 四肢百骸里都盈满了快感,薄闻重重地碾压那一处敏感点,快感炸裂出来。 “呜……啊……”许星舟腰身向上挺,闭着眼紧紧攀着薄闻的身体,阴茎吐着水泄了。 薄闻等他过了这一波高潮,将他翻过去,扶着他的腿跪趴在床上,托起他的腰臀重重地操弄。 房间里充斥着肉体啪啪撞击的声音,以及许星舟细弱的哭音。 他雪白的臀肉被撞的糜红,阴茎抽出时穴肉一寸寸咬上来,像是根本舍不得它离开。 许星舟前面颤颤巍巍立起来,铃口磨着床单,他摸着肚子,觉得那里被顶出了一个弧度。 他又落泪了,他凄凄哀求薄闻:“轻点、啊……要顶坏了……”薄闻俯下身亲吻他单薄的脊背,毫不怜惜,恶劣地在他耳边说:“我要射到里面去,让你的身体涂满我的精液,让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许星舟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高潮迭起快感沉浮中,他只是撑起身体转过头红着眼讨吻。 薄闻含着他的嘴唇射在他身体最深处,滚烫的精液烫得他一个哆嗦,跟着射了一次。 薄闻拔出阴茎,许星舟的穴口含不住,流出一些液体。 薄闻抹了一些精液,涂在许星舟的深红的嘴唇和布满吻痕和指印的小腹上。 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他想,这个人,从里到外,从心到身都是他的了。 雪越下越大,薄闻小心地把睡熟的许星舟拥入怀里,低头轻吻他的泪流绯红的眼角。 许星舟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继续入睡。 显然是累坏了。 做完第一次之后,薄闻把他压在墙上操,一直到他哭都不出来才泄了第二次。 后来去浴室清理,他看着许星舟身上泛着红潮,四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手肘和膝盖因为跪姿磨红了,腰臀处要么被掐红要么被撞红,眼尾和嘴唇也是糜红的。 半哄半强迫地做了第三次。 做完许星舟已经没有力气推他骂他了。 被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薄闻亲亲许星舟的脸颊,手搭在他的腰上,闭上眼,也和他一起睡了。 至于醒来许星舟会不会生气他做的太多了,那是醒来的事。 也是他甜蜜的困扰。 15 许星舟的生命中有过很多次静谧而又恬淡的时刻,恰如此时。 他在薄闻怀里醒来,空调的温度刚刚好,被子里暖暖的,窗外路灯渐次亮起,雪已经停了。 身上有些酸软无力,尤其是腰臀,小肚子尤为酸胀。 但他的心情很好。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能听见薄闻轻微的呼吸声。 薄闻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他漫无边际的想。 做爱是挺舒服的,除了刚开始有些痛,整个过程都很爽。 到后面,快感太多成了负担,身体一碰就敏感得颤抖。 爽是爽了,就是累。 现在仔细感受一下,腰酸腿软屁股疼。 “唔嗯,你醒了啊?”薄闻收紧了手,下意识把许星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声音低哑迷茫。 “我吵到你了吗?”许星舟触到薄闻温热的胸膛,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安心。 薄闻抬手揉了一把脸,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清醒了些:“没有。” 他上身光裸,暖调的灯光渡在他的肩膀和脸上,平添几分温柔。 “有哪里难受吗?”薄闻拨开许星舟脸上的发丝,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观察许星舟的神情。 “又酸又软。 你做的时候真的好过分,怎么说你都不停,求你也不停一下。” 不让他缓一缓,弄得他一直哭,好丢脸。 许星舟瞪他一眼,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威慑力。 薄闻身体一僵,垂下眼眸:“抱歉,是我的错。” 对许星舟,薄闻还不是很能克制自己。 许星舟见不得薄闻低落,即便心里知道他这样多半是故意的他也没办法。 他大度道:“算了算了,我也有爽到。 你、你帮我揉一下就原谅你啦。” 绒被下,薄闻不轻不重地按压许星舟的腰腿,碰到痛的地方,许星舟就嘶嘶地叫。 薄闻更不敢下重手。 他还记得做完之后给许星舟清理的时候,许星舟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从脖子到脚背,都有他留下的红痕。 更别提特地关照的胸口和后背,那里一片都是被吮出来的吻痕。 看起来特别可怜。 当然薄闻身上也有许星舟情动时留下的牙印和抓痕,只是许星舟生的白,身上有一点痕迹就各外明显。 薄闻揉了一会,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竟然快八点了,他们俩睡了两个多小时。 之前吃的早都运动消化掉了, 早该饿了。 他低头亲亲许星舟的眉间,又按了一把许星舟的腰:“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今晚我们吃什么,宝宝先自己一个人躺一会儿。” 许星舟嗯了一声,自己又下手揉了揉,总归没有薄闻按来得舒服。 薄闻弯腰捡起脱到地上的衣服随意套了上去,给许星舟理了理被子踩着拖鞋去了厨房。 卧室的门虚掩着,许星舟听着厨房传来的阵阵声响,把自己团吧团吧裹成一团,心里有些甜。 他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想着薄闻笑,眉眼弯弯。 许星舟在薄闻家里待了两天一夜。 他从周六下午来,睡了一晚上,周天下午薄闻送他走了。 他还得赶回去补作业。 虽然之前提前做了一些,但是太多了没做完。 明明他给程丽书说的出门理由是去朋友家玩和做作业,结果临出门了太紧张就忘了拿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就不是在做作业了。” 他瞪了一眼视频里练习转笔的薄闻。 在薄闻家的两天一夜,第一天做的太狠,即便第二天他们有心想做点什么,也只是动动手动动嘴。 许星舟也不想太纵欲,虽然他挺喜欢的,但是和薄闻上床累得更惨的是他。 所以他就教薄闻转笔玩,企图分散他的精力。 薄闻在他眼里好像什么都会,偏偏转笔转不了几圈笔就从他指间掉下去了。 “嗯,怪我。” 薄闻捡起又一次落到地上的笔。 “你喜欢什么颜色?”许星舟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他买来的专用的转笔。 看着薄闻略微疑惑的神情,他继续说:“我这里好多这种笔,这种笔转起来平衡会比普通的要好很多。” 他随便抓了几支笔给薄闻看,这种转笔两头都有笔盖,笔盖上面还有硅胶套。 “蓝色的吧。” “那我明天带来给你。” 啪一声,薄闻又把笔弄掉了。 他捡起来,把笔放到一边,说:“不玩了。 明天一起吃饭不?”许星舟想了想:“不行诶,明天我和齐莓约了。” “齐莓?”“就是我的同桌。 上回运动会我答应看她比赛给她加油来着,然后后面不是和你……了嘛。” 许星舟凑近看了一眼时间,顿时哀嚎:“哎呀,我不能再和你聊了。 都七点多了,再说就做不完了。” “行,你做你的,我不吵你。 有不会问我。” “嗯嗯嗯。” 许星舟应了几声,把声音调到静音,低头认真做题。 他不说话,薄闻看了他一会儿拿出电脑整理图片和文件。 全都是关于许星舟的,有照片,有录音,有视频。 他都一一分类好,然后加密保存。 这两天没拍多少,但也需要分类保存。 薄闻偶尔看一眼许星舟,许星舟有一个习惯,题目太难做不了就会咬食指指节。 薄闻收藏的照片里有很多张他这个样子的图片,薄闻觉得可爱。 他截下这一幕,发到电脑上,上传到一个名为【星星—手指】的文件夹里。 16 “那妈妈走了啊,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啊。 妈妈早上做了馄饨,饿了就自己煮了吃。” 程丽书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絮絮叨叨地对许星舟说道。 她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玩的好朋友约她去周边的小镇玩,还可以泡泡温泉。 程丽书好久没有放松,也有好长时间没和小姐妹见面联络感情了。 马上就同意了。 “妈,我知道了。 你就去一两天,我饿不死的。” 许星舟无奈地递给她包和手机。 “真的不和妈妈去吗?”“我和朋友约了,妈,快走吧。 时间不早了,陈阿姨该等急了。” 话音刚落,程丽书手机就嗡嗡嗡振动个不停,她的朋友又打电话来催她了。 她脚刚踩进鞋里,正在系鞋带,一时间手忙脚乱,许星舟给她接了放到她耳边,她也没听清楚对面在说什么,急道:“来了来了,我马上下来。” “妈妈走了,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程丽书急匆匆说完,系好难弄得鞋带,抓起包和手机,也不等许星舟回话就出门了。 “玩得开心啊。” 许星舟挥挥手,看着程丽书的背影。 这厢程丽书刚坐上车,没过多久,那边许星舟就开了门。 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是一紧,下一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的脸刚刚好可以靠在薄闻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薄闻的气息,冷冷的,竟然还掺着一丝丝花香。 他没多想,只以为是薄闻喷了香水还是别的什么。 薄闻抱他抱得很紧,他问:“怎么来得这么早?”“我很早就来了,一直在下面等。” 薄闻松开了点许星舟,低头用手背蹭了下许星舟的脸。 “好冰啊,是不是等了很久了?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嘛?”许星舟被薄闻冰得一激灵,连忙握住薄闻的手给他取暖。 薄闻不说话,鼻尖被冻冻得有些红。 他看着许星舟关切的目光,手心手背传来的许星舟的温度,心里有些飘飘然。 这就是有人爱、有人关心的感觉吗?他从许星舟背后拿出一束红色的花,一捧娇艳的玫瑰花在冬日里盛开,在许星舟眼里盛开。 “我来的时候,路过花店,看到这个,就想到你,想送给你。” 薄闻略显局促和紧张,他只希望许星舟能开心。 “你是把我当女孩子哄吗?”许星舟佯装嗔怒,他歪头嗅了嗅玫瑰的香味,踮起脚在薄闻下巴上印了一个吻。 他眼睛里都是闪耀的光:“不过,我很喜欢。” 薄闻松了口气,手里的花被许星舟接过去。 他牵着许星舟的手,不着调的想,又软又细,能很好的被他握住,也能很好的握住别的什么。 许星舟领着他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家。 薄闻第一次到许星舟家里,对许星舟生活的场所充满了好奇和好感。 走到厨房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他问许星舟会不会做饭。 他自己没什么厨艺的天赋,所以专门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以己度人,他觉得现在很多人都不太会自己做饭。 “会啊,不过要吃我做的饭你得洗碗。” 许星舟想了想又说:“现在好像还有洗碗机卖,以后买一个试试?”“这好呀,我存了不少钱够买一套房了。” 许星舟一窒,像是没听清楚,重复道:“你说什么?一套房的钱?”薄闻掏出手机,给许星舟看了一眼他的银行余额,在许星舟震惊的神情中深藏功与名。 许星舟虽然家里不缺钱,但是他手头拥有的能自己支配的还不到薄闻的百分之一。 他心里数了数个十百千万,再次倒吸一口气,感叹贫富差距大,无语问道:“你怎么这么多钱?”这何止一套房啊。 薄闻把手机揣回兜里,伸手去勾许星舟的小指:“我爸给的零花钱,好像我哥也给了不少。 没太注意,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彳亍口巴。 有钱人的零花钱我不懂。 许星舟恍惚地牵着薄闻往自己房间走。 许星舟坐在书桌前,那一捧玫瑰终究还是没找到适合的器具来装。 许星舟想了想,将花立在书桌上独自美丽。 薄闻坐在他的床上,观察着他的房间。 他和许星舟视频过很多次,有意无意间也窥见了许星舟的房间。 他也曾经在脑海里描绘过这间房的布置,如今现实倒也和他想的差不离。 书桌是许星舟常用的,床单被罩竟然是上次他和许星舟视频y时的那一套。 想起那次许星舟穿着露骨的裙子对着镜头扭腰露肩,自顾自呻吟自慰。 薄闻心头一热。 那次看得到摸不到,许星舟再怎么淫乱柔软,都只能看见而碰不到。 他越想越觉得难以忍耐,他看向许星舟,许星舟背对着他还在摆弄那束玫瑰花,似乎怎么弄都不太满意。 “宝宝。” 薄闻叫他。 许星舟最终还是把花靠到他那一堆高中教材上,听到薄闻叫他,这才看向薄闻。 薄闻朝他张开手,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向薄闻,分开两条腿跨坐到薄闻身上。 “上次,那条裙子呢?”薄闻贴着许星舟的耳际说话。 许星舟脸色一红,薄闻充满暗示的抓揉他的臀肉,想不知道薄闻想干什么都难。 他羞耻难当,但心中难免意动,他忍不住说:“你好下流。” 薄闻去寻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舔弄他敏感的上颚,追着他的舌头吸吮,唇齿间隐隐可见红色的软舌你来我往。 啧啧的水声听得许星舟耳根一热,情欲慢慢被挑起。 等薄闻放开他时,他眼里氤氲着水汽,脸上沾染了红潮。 “你不想吗?”薄闻手按着他的腰,饱含欲望的双眼和他对视。 许星舟轻哼一声,凑近咬了他一口,起身去翻那条被他压在衣柜底层的裙子。 这是薄闻第一次正儿八经仔仔细细地瞧许星舟的裸体。 他的身体非常纤长漂亮,皮肤莹润有光泽,身体的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薄闻亲手剥开许星舟的衣服,又亲手将那条裙子为许星舟穿上。 水红色很能衬托许星舟的肤色。 许星舟似乎有些羞涩,又似乎有些冷,他抱着手臂,不自在地站在薄闻面前,接受他难以言喻的目光。 两个人迟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许星舟才嗫嚅说:“好冷。” “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薄闻轻声说,他靠在床头,抱着许星舟。 他衣着大体完整,只是稍稍乱了些,这样更加让许星舟觉得羞赧和淫乱。 不知不觉间,许星舟两腿分开跨跪在薄闻身体两侧。 他们对视不到两秒,情难自禁地接吻。 彼此的嘴唇相贴,汲取对方的温度和味道。 只是接吻,许星舟裙子前面就已经濡湿了一小块。 薄闻没有给他穿内裤,他裙子下面什么也没有。 那条裙子左侧松松垮垮地由两条系带绑上,薄闻轻而易举就能从那里钻进去摸他的胸。 他的胸口鼓起好大一块,轻薄的布料根本掩盖不住底下作乱的手掌。 “别揉我的胸了好不好?这样好奇怪……唔……”许星舟短促地呻吟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表情却很是受用。 “你不是很喜欢吗?每次你下面都会咬得好紧。” 薄闻说着臊他的话,手下用从床头柜上顺来的凡士林给他润滑。 许星舟羞愤欲死,抿着唇吞下一声呻吟,穴肉果不其然咬地紧紧的。 薄闻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咬着他的耳朵说:“放松点。” 说罢抽出手指,将粗大阴茎放出,拍打在白嫩的臀肉上。 薄闻拌开许星舟的臀瓣,露出中间湿润软红的穴口,硕大的龟头一寸寸侵入。 穴肉吸吮着阴茎,绵延不断的快感让两个人头皮发麻背脊酥软。 许星舟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爽到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等许星舟适应之后,薄闻握着他的腰,舌头伸进许星舟嘴里和他接吻,下面大力撞击,每一次都照顾到许星舟的敏感点上。 他们上次做爱也没有这么用力和疯狂,薄闻好像很兴奋。 他在许星舟的家里,在许星舟的床上,让许星舟穿着他喜欢的情趣裙子,掐着许星舟的腰操他,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体位吗?”薄闻拉下许星舟的肩带,含着许星舟的乳头问他。 强烈的快感让许星舟无暇思考,他攀着薄闻的肩膀,抓着他的头发,一出口就是呻吟和喘息,他又软又欲地哀求:“嗯……我、我不知道……再快点、好不好……”“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坐在我身上,我看得到你的脸,看得到你高潮的表情,可以操着你穴亲你的嘴!”薄闻发狠地操弄他,硕大的龟头研磨着他的敏感点,每一次向上撞击都掐着他的腰往下坐。 这样进得很深,也会带来更多的快感。 “呜呜……薄闻……”薄闻越做越激烈,许星舟仿佛受不住一样,到后面仰着脖子呻吟,嘴角留下的口涎滴落到裙子上。 房间里充斥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啪声,许星舟难耐的呻吟,薄闻偶尔的粗喘声,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不分明,却足够色情。 滚烫的液体激烈地喷射到湿软的穴里,激得许星舟在薄闻怀里一阵颤抖。 薄闻射过一次之后,心底的兴奋稍稍平复了一下。 他看到许星舟丢在书桌上的花,坏心一起,抽了一朵出来,将花瓣摘下来,撒在许星舟身上。 看许星舟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心中的欲念暴涨,又抽了一朵,将花瓣塞到许星舟穴里。 衬着流出的白色精液,让薄闻再一次兽性大发。 17 洗完澡,许星舟的脸还是红的。 薄闻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穿着他的明显小了一号的衣服。 “好了。” 薄闻关掉嗡嗡嗡的吹风机,手指在许星舟的头上摸了一把,意料之中的柔软蓬松。 他垂眼一看,许星舟还是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自己的肚子。 好像还在害怕那些花瓣没有清理干净,又或者是他射进去的精液还隐藏在深处。 他脑海里浮现出他按着许星舟不管不顾地做爱的模样,甚至因为许星舟隐隐的纵容变本加厉。 后面许星舟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随着他的顶撞上下颠簸摇晃。 他又哭又咬,稍稍留长了一点的指甲划得薄闻的后背都是指甲的痕迹。 他没力气报复这个施予者了,就捧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涨说疼说不要了,各种求饶的话都说尽。 抱他去浴室里清理,顺着腿根留下的液体甚至还掺杂着些许奇怪的东西。 薄闻心里有些歉疚,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 他弯下腰,头倚靠在许星舟的身上,手搭上许星舟还捂着肚子的手,陪着小心:“都清理干净了。” 许星舟眼尾仍旧绯红,扫了薄闻靠着他的大头一眼,小声抱怨:“都说了让你停一下了,你还不停。 我还是觉得、觉得……”他说了好半晌没说出来,觉得说出来羞耻。 许星舟推搡着薄闻的脑袋,手下没什么力,他继续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能不能……欸?”“我去浴室看看衣服怎么弄。” 薄闻一下子直起身体,目不斜视走进卫生间,显然是避而不答。 衣服自然是许星舟换下的裙子。 他面上不显,心下却想,在学校,他们顾忌被发现早恋一直偷偷摸摸,本来就不是一个班,一天除了中午和下午都没什么时间见面。 下午许星舟要回家,他已经撒谎几次晚回家了,也不好做得太过分让程丽书察觉。 也就周六周日能亲密一会儿。 薄闻本来性欲就重,有了许星舟之后更是食髓知味,抓住一切可以亲密接触的机会。 薄闻叹了口气,心想下次不能因为许星舟会纵容而做的狠了,做的时候再纵容,下了床也会批他一会儿。 上次也是这样,总说他过分。 要不下次试试全听他的?他看了扔在地上的裙子一眼,顿时心里一悔,忘了拍照了。 许星舟穿着裙子和他做甚至后面撒花都因为太激动而忘了拍了。 许星舟原地站了一会,踢踢桌脚,薄闻不在了,他自己低语:“就是能不能听听我的话嘛,又不是不让做。” 唉,好烦呐,这就是性生活不和谐吗。 他又踢了一脚桌子,郁闷地去厨房做吃的了。 第二天一早,薄闻提议说带许星舟出去逛逛。 毕竟他在这里长大,所以他知道哪个角落藏有美食哪个地方人少景美。 而许星舟才转学过来几个月,都没有怎么逛过这个城市。 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吃完早餐又下起了大雪。 只得作罢。 于是,本来计划好的出游变成了教学。 正儿八经的教学。 书桌上的那捧花还剩下几朵,许星舟实在是找不到花瓶来装,只好用塑料瓶先将就养着。 薄闻自己去客厅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到许星舟旁边看他做题,一面拨弄花瓣一面问他上次考试的排名。 “两百多吧。” “那挺好的,比期中那次提高了很多。” 许星舟看他一眼,笑了一下:“还不是你教得好呀。” “就这样继续保持,慢慢进步。 阿,到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在同一个班。” 薄闻也不玩花了,他转而去捏许星舟的左手,合到掌心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 “我尽力。 欸……”许星舟手指扣住薄闻作乱的手,“别玩了,痒痒的,你这样我不分心才怪呢。” 薄闻不动声色把椅子挪得更近,手下捏了两把许星舟柔软的指腹:“不玩,就这样握着。” “你真是……”许星舟低下头看书页上的字符,没有一个进入脑海里,反而是和薄闻有意无意间接触到的大腿、细细把玩的手掌传来了不可忽视的酥意。 以前的开视频的时候,许星舟总是会调成静音,薄闻就算是想跟他说什么也得等他将作业写完。 现在可不一样了,坐在旁边嘴里说着不动不打扰,手上却握着捏着不放。 许星舟放下笔,侧头亲在薄闻脸颊上,说:“先别闹我了,做完这张卷子我就陪你。 很快的。” 他的语气是轻柔的,没有觉得生气和烦扰,让薄闻心里很熨帖。 薄闻依言放开他,趴在桌边撑着脸看他。 下午他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两个人盖着同一条毛毯,肩挨着肩,头靠着头,亲密无间。 中途程丽书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许星舟在和薄闻接吻。 程丽书玩得很开心,视频里都是她和她朋友的笑声。 她只是打过来问问许星舟一个人在家怎么样,没说几句就被朋友催过去打麻将。 倒是许星舟先是推开薄闻,再就是示意他不要出声。 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和惊讶。 他也不敢和程丽书多聊,怕久了被程丽书看出来。 他虽然和程丽书说过自己不喜欢女孩,程丽书也对他的性向表示了支持。 但是性向和早恋不一样,程丽书不反对他的性向,不代表她会支持他早恋。 他想着要多瞒程丽书一会儿和薄闻谈恋爱的事,结果第二天晚上送薄闻下楼的时候就撞上了回来的程丽书。 薄闻和许星舟在楼道里,细细碎碎地说明天早上给薄闻煮个粥给他带过去。 两个人还拥抱吻别。 一转头就是僵硬地站在楼道口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的程丽书。 许星舟头脑一片空白,嘴唇张张合合颤着声音喊了声“妈”。 18 从许星舟的父亲去世之后,程丽书想过自己一个人会面临很多事情。 有工作的。 有没有了许星舟的父亲她该怎么活好剩下的漫长岁月。 有她的父母劝她向前看,不要一直死磕在许星舟父亲身上。 时日久了,许星舟的爷爷奶奶也跟着劝她。 其中,她想的最多的,是关于许星舟的教育问题。 她没有机会再做许贺的妻子爱人,就想做好他们孩子的母亲。 她从前忧心许星舟的人际关系他的成绩他的吃穿住用。 渐渐地,她又开始思考他的成长和独立。 许星舟一直是一个很好很乖的孩子,许贺没了,他学着许贺的动作安慰悲伤到不能自已的程丽书。 把程丽书从自杀殉情的想法里拉了出来。 虽说程丽书一个人想了很多未来将会出现的问题的对策,但多数都没用上。 直到许星舟初中的时候,他跑过来,告诉她说他不喜欢女孩子。 当着许星舟的面,即便是心里惊涛骇浪程丽书脸上却是平静得很。 她温言软语地同许星舟说话,抛开自己内心的顾虑和害怕。 当天程丽书一宿没睡,抱着和许贺的结婚照看了又看。 她胡思乱想了一夜,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许贺走得早许星舟才喜欢男孩子。 之后她开始通过各种文献资料了解同性恋,看完之后她去墓园对许贺说,同性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星星喜欢就随他去。 他开心就好。 从那天起程丽书就在等,等许星舟带着一个男孩过来,站到她的面前对她说,妈,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就是当初她带着许贺回家一样。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她以为至少会是成年以后。 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种尴尬的场景之下。 许星舟和那个陌生的高大男生行为亲昵动作熟稔,而且还把人带到了家里,显然许星舟很喜欢他。 楼道的灯光一直亮着,恍如白昼。 程丽书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包里放着给许星舟买的小礼物。 她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男生和她对视一眼垂下眸子去看许星舟。 程丽书又看了一眼许星舟,许星舟的神色有些慌张但很坚定。 程丽书心里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呢,许贺。 室内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 程丽书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扶手仔细思考。 许星舟不太敢坐下,薄闻站在他的身边牵他的手,力气不大,但是很让人安心。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程丽书抬头看向他们交握的双手,语气并不严厉,也算不上有多温柔。 “交往一个多月了。” 许星舟小心翼翼地观察程丽书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大着胆子继续说,“他从我转学过来就追我,上个月才答应他的。” 难怪,难怪最近回家都很晚,周末的时候总是说到朋友家去玩。 是去朋友家,只不过是去男朋友家里。 程丽书有些怒气,恨自己对许星舟关心不够,竟然没有发现他最近的异常。 许星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怂怂的往薄闻身边靠了靠。 程丽书尽收眼底,她不禁想到了许贺。 她和许贺也是早恋,决定和许贺谈恋爱不是多困难的事。 因为许贺英俊文雅,坚韧而有担当。 他的感情如同火焰,收起灼人的锋芒裹挟着她。 心动是注定的。 薄闻握紧了许星舟的手,像是给予他力量。 他向前一步,直面程丽书,他缓慢又坚定地说:“阿姨,我真的很喜欢许星舟。 我决定去追求他,和他在一起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是轻率决定。”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很难克制每天对他的想念和喜欢,也克制不了。 我也想过我们以后的事情,我会和他一起努力,不会耽误学习。” 许星舟也赶紧说:“对对对,妈,真的不会耽误学习的。 我们是认真的。 我这几个月都是他教我,成绩提高了很多的。” “算了,你们坐下吧。” 程丽书按了按眉骨,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惆怅。 许星舟和薄闻对视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 依言坐到一旁的长沙发上,也就是下午看电视窝着的沙发上。 程丽书脸上带着一点怀念的神情,她的语调很轻:“我和你爸爸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自己也是早恋,没什么立场说你。 谈恋爱在我看来不是一件坏事,在年少慕艾的时候遇到一个正当好的人挺好的。” 她现在依旧沉浸在许贺给她的爱恋之中,无法自拔。 想到许贺,程丽书眉目变得温柔。 他父母的故事他早就听说过很多次,许星舟想,所以他才渴望找到一个像他父亲那样的人,所以才会慢慢对薄闻心动。 “你一直都很乖,我每次梦到你爸爸都要跟他说好久你的事情。 但是,”程丽书语气严厉起来,许星舟和薄闻挺直腰背。 “学习还是要好好学的。 你不能因为谈恋爱而成绩下降,不然妈妈会觉得你只顾着谈恋爱,妈妈对他的印象也会下降。” 程丽书示意地看向薄闻。 “嗯嗯。 我会好好学习的,他也会监督我的。 是不是?”许星舟用手肘捅了捅薄闻。 “嗯。” 薄闻应道。 接下来,程丽书问了一些薄闻的事情,薄闻当然是有问必答,争取给她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程丽书看时间不早了,就让许星舟送薄闻到楼下去,也给他们俩留出交流的时间。 电梯里,许星舟啊一声,拍拍胸口说:“吓死我了。 我真没想到会遇到我妈。” 薄闻摸摸他的脑袋,很轻地说:“你妈妈很爱你。” 一边走出电梯,许星舟一边骄傲地说:“那当然了。” 他忽然想到薄闻说过的他的家里的事,看了看四周没人,踮着脚亲了一下薄闻对他笑:“我也喜欢你的。” 19 一月中旬的某一天,飘着雪。 薄闻写完了理综的卷子,提前十五分钟交了卷。 他一直都在第一考场,许星舟也离他越来越近,从十几号考场奔到了第七。 第一考场和第七考场都在一楼,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许星舟一向都是打铃了才交卷,薄闻走到第七考场的教室,看见许星舟低着头写写算算,时不时对手哈口气。 薄闻看得一乐,在操场上走两圈活动活动,又跑到校外买了两杯热豆浆。 一杯插了吸管喝,一杯放到怀里捂着,准备一会儿就给许星舟暖暖手。 铃声一响,无数的学生从教学楼里迸涌而出,寂静的校园瞬间变得喧哗。 许星舟慢吞吞地走着,两手插在兜里。 抬头看见薄闻站在雕像下面,心里一喜,加快步伐走过去。 雪下又得急又快,一片片落在薄闻身上。 他长得高,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雪下得大,你怎么不知道打把伞呢?”许星舟穿过人群,来到他的身前,伸手拂去薄闻肩上的雪。 又从书包侧边拿出一把伞。 从开学那场大雨之后,许星舟长了记性,不论风霜雨雪都会背把伞。 “忘了。” 薄闻递给他热豆浆,接过他手里的伞撑开,深色的伞面隔绝了雪花。 薄闻瞥见许星舟咬吸管小口小口地喝,唇红齿白的,怪好看的。 “考得怎么样?”薄闻问道,他们走得很慢,路面虽然清理过积雪,不注意还是会摔跤。 许星舟喝了口豆浆,舔舔嘴唇,想了想说道:“应该还不错,后面的大题基本都会写。” 他捧着热乎乎的豆浆,手一会就不那么僵硬了,他把豆浆举到薄闻嘴唇下面,“喝一点?挺暖和的。” 塑料吸管上还有他咬出来的齿痕,他喝东西就是喜欢把吸管咬得扁扁的,再一点点地慢慢喝。 薄闻低头,就着他的手,嘴唇含着遍布齿痕的地方,掀开眼帘看着许星舟。 四周不是匆忙回家的人,就是聚在一起讨论试题的人。 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举动是不是过于亲密。 许星舟慢半拍红了耳根,即便是他们干过很多亲密的事情,对彼此的身体十分熟悉。 在大庭广众之下隐秘地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会让许星舟觉得脸热。 薄闻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喝下一口,目光略过许星舟绯色的耳垂,他意味不明地问许星舟:“你饿不饿?”“啊?”许星舟还在不好意思,听了还以为薄闻又要带他去哪哪哪打卡,这几周薄闻钟爱带他去他以前去过的地方。 上上个周末就去了薄闻小时候喜欢去的餐厅和游乐园。 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许星舟被哄着给他口了一次。 他挽着薄闻的胳膊,声音很柔软:“还好啦。” 薄闻凑到许星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许星舟脸色越来越红,眼里氤氲着水汽。 薄闻把伞换到右手,左手去勾许星舟挽着他手臂的手,勾到之后十指十指相扣。 他压低声音问许星舟:“好不好?”薄闻的体温一向比他高一些,手也暖,许星舟手心被他握着,心里也暖,看起来好像对他完全没有办法,瞪着他说:“你怎么每天都想这种事呀?”薄闻晃了晃他们交握的手,许星舟纤长的眼睫颤动几下,小声说:“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家酒店浴室的装修非常奇特,整个外墙是用乳白色的类似玻璃的砖块堆砌。 虽然知道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但是许星舟就是很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薄闻将他按在那片墙上,他就更不安了。 浴室里雾气缭绕,温水打在身上,许星舟一颤。 薄闻拥着他,一手拿着花洒在他身上淋,另一只手到他的前面作乱。 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许星舟挺立的性器,粗大的阴茎进入湿热的后穴里顶弄。 身体变得湿漉漉的,水顺着发梢流到许星舟的后背,又汇到腰窝里。 他弯着腰,翘着屁股,薄闻挺动腰胯一下一下拍打着软白的臀肉。 许星舟叫出的声音黏腻破碎,带着细弱的哭腔。 薄闻早就放开了操他,一只手垫在许星舟额头下面,防止他的头撞到墙上,另一只则掐着他的腰不让他四处扭动。 快感如同浪潮涌上,薄闻顶着他的敏感点猛操了十几下,许星舟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往下掉。 好在薄闻立刻搂住许星舟的腰,抓着他的屁股往里顶弄。 许星舟喘着气,潮红的脸埋在薄闻沾满水滴的掌心,声音被薄闻顶得断断续续的,又软又浪:“轻点、受不了了……啊……”薄闻按着他的肚子,猛然朝穴心一顶,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射进绞紧的肉穴里。 张嘴含住许星舟嫩红的舌,把他的呜咽呻吟和哀求都吞下。 许星舟被烫得哆嗦,薄薄的胸膛起伏,两条腿打着颤。 “你这是要操死我。” 许星舟缓过劲儿来,背脊还是酥的,哼哼唧唧地小声抱怨,嘴唇红润漂亮。 “哪能呢?两周没做了。 你不想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 薄闻抓了一块浴巾把他包起来,知道他身体还软着,让许星舟靠着自己,给他擦干净水。 这两周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他们十分克制。 薄闻蹲下身,流连在许星舟线条优美的小腿。 “想。” 许星舟低头,看见薄闻的头顶的发旋。 不知道怎么,他伸手摸了摸薄闻的头发,心想,又黑又硬的。 薄闻抬头,露出俊朗的五官,头发上的水珠滴到脸上。 许星舟心下一动,竟然捧起薄闻的脸弯腰去舔那一滴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液体。 他一愣,心脏砰砰直跳,紧接着顺势站起来,舌头伸进许星舟口腔里掠夺主动权。 黏腻又凶狠。 你来我往间,彼此又动了情。 薄闻的性器很快硬起来,顶在许星舟的小腹上。 许星舟闭着眼睛,很享受地和他接吻,手伸到下面去摸薄闻的东西。 他摸到滚烫的阴茎,想着这就是操得他死去活来的东西。 接着摸到囊袋,沉甸甸的,好像还蓄着很多精子。 许星舟咂舌,又怕又爱。 他们从浴室转战到床榻。 许星舟上半身趴在床上,屁股翘起,脚踩在地板上。 这张床比普通的床要高很多,几乎和许星舟的腿根差不多高,他趴上去,薄闻抓着他的臀肉就可以很轻松地操到他的敏感点。 许星舟几乎承受不住薄闻凶猛的攻势,他似是痛苦又似欢愉地哀叫,腰和屁股上的肉被掐得泛红。 他的身体也泛起醉人的红色,屁股越翘越高,几乎是迎着薄闻的性器。 薄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陷入情欲中迷人的情态,双眼亮得惊人。 “你、是不是……早、早就看好这家了?”许星舟被操得晃动,边喘边断断续续地问他。 薄闻干红了眼,抓着他的腿把他翻过来,一下一下狠命地顶,仿佛囊袋也要进入那个湿热紧致的洞里。 “是。” 许星舟白皙胸膛上点缀了两粒染红的乳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趴在床上磨蹭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惹人的颜色。 薄闻把他的腿盘架到肩上,一只手仿佛受到蛊惑一样去揪那两粒奶头。 许星舟难以抑制地叫了几声,像发春的猫。 薄闻一用力,他又叫,没完没了了。 薄闻干脆压下身子,让他整个人呈现m字的姿势,两只手撑在他的上方,又凶又狠地说:“你怎么这么骚?早知道就定一间更浪的房间。 这家店有的床还是震动的,早知道你这么浪……”许星舟抱着他的脖子,被他的话臊得脸热,想闭嘴不叫又被撞到敏感点,身体一阵一阵的快感涌上。 他摇着头,带着哭腔说:“我不要……你不准说我骚,我不骚。” 薄闻听到他的哭音,整个人热得厉害,坏念头盘旋在他心上,他想看他哭。 他压低声音在许星舟耳边说:“你不骚的话下面咬这么紧做什么?我肚子上都是你射出来的东西?还不骚?”许星舟一时间委屈地哭了出来,他眼神迷蒙地瞪着薄闻,好像在控诉他说你怎么这个样子。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堆满了雾蒙蒙的水汽,明明委屈巴巴的可是就是不肯放开抱着薄闻的手。 薄闻被他看得心里一热,许星舟下面咬得更紧,薄闻知道他不是不喜欢。 于是虚掐着他的脸齐根进齐根出地重重操了十几下嫩滑的穴肉,喘着气伏在许星舟身上泄了出来。 许星舟手心贴在薄闻的肩膀上,那里都是流下的汗珠,他一边推一边委屈地说:“你怎么可以说我骚?你太坏了,我现在不想理你。” 薄闻把他搂到怀里,埋头亲吻他红润的嘴唇,他每说一次就狠亲一回,一直亲到他不说。 他还有点生气,薄闻一边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哄他。 直到他再一次软到薄闻怀里,这才算过。 薄闻亲着他绯红的眼尾,心里暗道,口是心非。 明明身体很喜欢他这样说,嘴上却不饶人。 不过他生气也很可爱啦。 20 期末考试之后,许星舟和薄闻迎来了寒假。 没多久成绩就出来了。 之前许星舟和程丽书做了一个约定,如果成绩不错,他就可以和薄闻出去旅游,反之就去上程丽书给他报的补习班。 许星舟带着一点紧张和期待的心情点开班主任上传的文件夹,快速地找到自己的班级,心脏砰砰地跳,紧张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点开总分那一栏,excel表格跳出来。 向下翻了一点就是他的名字,急切地往右拉了一下,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名次和总分。 许星舟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高兴起来。 ……程丽书下班回家,做了两人份的饭,拿了两人份的碗筷才想起来许星舟和薄闻旅游去了。 考完试之后,许星舟想和薄闻一起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每天不是薄闻在楼下等许星舟,就是许星舟偷摸着出门见薄闻。 程丽书也不愿做阻拦小情侣恩爱的妈妈,在许星舟软磨硬泡攻势之下同意了他和薄闻的计划。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动,程丽书咽下一口饭,看到是许星舟拨过来的视频,手指往右一划,接通了视频。 视频只看到许星舟的上半身,他只穿着一件t恤,外搭一件薄外套。 因为在走动,画面是摇晃的,偶尔能看见另外一个和他穿着同色衣服的身影。 “妈。” 许星舟看起来很开心,他笑着说:“这里好暖和,天空也很漂亮。” 他说着,将手机摄像头调到后置。 入目是朱红赤彤的天空,西沉的落日映照在天空一角,大片的云被染成金红色。 海天相接处鎏金似的云像展翅的火凤凰。 吹拂的海风中,椰树摇曳。 程丽书出差时去过那里,她觉得那里的天空随手一拍就是一张明信片,美得赤诚动人。 那里仿佛没有冬天,除了夏天温度过高一切都好。 她眉目舒展,嘴角的笑就没停过,和许星舟多聊了几句。 听着他明里暗里说薄闻的好,提了几句让许星舟注意安全。 又说让他们少吃海鲜,玩得开心。 挂断视频后她想,没反对许星舟谈恋爱也挺好的,至少许星舟现在很快乐。 黄昏时的海边有许多游客在沙滩上,许星舟和薄闻是其中之一。 也许因为不是在熟悉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周围很多外国人,也许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许星舟和薄闻无视了一些目光牵着手,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 天色暗了一些,天空更为绮丽。 夕阳即将沉入海中,火烧云聚在夕阳那一片。 其余色块稍暗,玫紫、浅灰、暗蓝等色彩构成了大半天空。 微凉的海水涌上漫过脚背,继而迅速退去,只余下一片清凉濡湿。 沙滩上有小孩在堆城堡,边上掏了好大一个坑。 许星舟觉得有趣,拉着薄闻走到一处人较少的区域,蹲下来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了自己和薄闻名字的缩写。 薄闻跟着蹲下来,画了一个爱心bw x xxz框住这个缩写。 许星舟忍俊不禁,看着薄闻拿手机拍下来终于笑出声了。 他说:“我们两个好傻。” 薄闻把手机转向他,拍了一张许星舟的笑容,接住他扑过来的身体,勾了勾嘴角,说:“是挺傻的。”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能看清楚彼此眼中的渴求。 薄闻按着许星舟的后颈,问他:“我们要不要做一件更傻的事?”许星舟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弯了弯眼眸说好。 海风吹动碎发,薄闻低头,许星舟闭上眼睛,唇上一暖。 薄闻很快移开,许星舟和他蹲到他们名字那里,一起翻看刚刚拍下的照片。 薄闻拍了很多张,也不知道短短几秒钟按了多少下拍照键。 许星舟挑挑拣拣了几张,说中间拍的那张好看。 那张照片里,他们俩闭着眼接吻,发丝凌乱。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夕阳余晖和暗色大海。 冬季的海风比夏季的要冷一些,等天再暗些的海风时候,薄闻牵着许星舟回去。 画在沙滩上的名字,许星舟觉得被别人看到有些羞耻,想把它抹平。 还没等实施,浪花涌上,退去时名字也被带走了。 “看来大海也同意我们的事了。” 回程,薄闻提到这件事时煞有介事地说。 薄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电瓶车,骑着小电瓶带着许星舟来了海边,又骑着小电瓶四处晃悠。 许星舟坐在电瓶车后面,搂着薄闻的腰。 他的胸膛贴着薄闻的后背说话时的震颤也带给了薄闻:“不管大海同不同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电瓶车穿过跨海大桥,汇入车流,身边不断有车超过他们。 暖色的路灯渐次亮起,微风拂面,也是醉人。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骑行,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时,许星舟拿出手机,插上耳机,递给薄闻一只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天空还是很漂亮,偶尔有飞机穿过云层,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线。 21 “星星,看这里。” 薄闻手持相机,通过相机小小的屏幕看许星舟。 今天他们去了两个景区,许星舟很喜欢这里澄澈的大海,一直玩到夜间回来。 他已经洗过澡了,穿着薄闻挑的灰色纯棉睡袍,靠在墨绿丝绒的躺椅上。 发梢有些湿润,匀称修长的双腿交叠。 一旁的小桌上堆着买来的零食。 许星舟撕了一包薯片,看起来慵懒闲适,正享受一段时光。 他抓着睡袍的带子,目光向上看着薄闻,没有看镜头,他说:“你怎么还带了相机过来?还拍上了。 今天出去玩可没见你拿相机呀。” “就是想拍你才带了相机,早上出门太急给忘了。” 薄闻一手举着相机,虚虚坐在躺椅的扶手上,一只手亲昵地捏捏许星舟的鼻子。 “让不让我拍?嗯?让不让我拍?”许星舟拉住薄闻的手,笑吟吟地握住薄闻的手指:“让,怎么敢不让。” 于是,薄闻缓慢地从许星舟圆润粉嫩的脚趾开始拍。 他的指尖顺着相机的移动慢慢向上。 一点一点,从脚趾到脚踝,从小腿到膝盖。 空气好像变得稀薄,许星舟心跳加速,被这种若有似无的触碰勾得厉害。 许星舟不自在地合拢腿,刚好把薄闻的手掌夹在腿间。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没话找话:“你以前是不是拍过我?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 他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薄闻动作顿了顿,在许星舟膝盖处的手僵硬了一下。 许星舟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薄闻抽出手,讪讪地摸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一声:“也没多少,用手机拍的不如用相机拍的清晰。” 许星舟是知道薄闻的性癖异于常人的,他以为只有女装。 没想到还有录像。 “我的天呐,我可不信你说的没多少。 你肯定有很多。” 许星舟一手撑在小桌上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薄闻,“不行,我要看看你到底弄了多少。 你是不是拍了我的丑照了?这么为难?”“让我看看嘛,你拍的是我吧。 还是你其实拍了其他人不让我看见?”许星舟抓着薄闻的胳膊,看起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样子。 薄闻很喜欢他这幅模样,眉眼间的光华灼人心扉,竟然看得痴了。 许星舟以为自己说中了,不依不饶地攀上来,浅淡沐浴露的香味萦绕在薄闻呼吸间。 和薄闻身上一样的味道。 他索性将相机搁到小桌上,单手搂着许星舟的腰,扣着许星舟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许星舟和薄闻接吻永远及不上薄闻,三两下就被闯进齿关的入侵者弄得溃不成军。 软红的舌头无力做着挣扎,自鼻腔里发出黏腻的哼声。 薄闻不知道在这方面是天赋异禀还是怎么的,每次都能激发许星舟身体的欲望。 许星舟支撑不住身体,软倒在躺椅里,薄闻虚虚压在他身上。 薄闻在许星舟湿润的唇上轻咬一口,手指扣着他的腰,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到许星舟腰上。 “等着。” 薄闻抹掉许星舟唇角的银丝,起身去床头柜拿正充电的手机。 他很快过来,拍拍许星舟赤裸的小腿,示意他给自己挪点位置。 许星舟撅着嘴往边上靠了靠,他躺下去把许星舟拉到怀里。 “都在里面呢,相册里有一些,网盘里还有一些。 加密的密码是我们初遇那天。” 薄闻把手机递给许星舟,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许星舟推了推他的头,没推动。 他没再搭理他,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翻着照片。 刚开始是他们今天拍的游客照,也有请游客帮忙拍的合照。 多数还是薄闻抓拍的许星舟。 有许星舟睡着的样子,有他坐在书桌前做作业,还有他咬笔头冥思苦想的样子。 这些倒还好,越往后翻,照片越不能示人。 薄闻拍下了很多许星舟的身体部位,例如被撞击地发红的臀瓣,单独拍出来的穿着白袜的脚,盛着白色液体的腰窝,带着吻痕的腿根,发红的膝盖,玩弄挺立的一对乳头等等。 薄闻还拍下了一些他们做爱的片段,其中就有上次在酒店做完之后,许星舟侧着入睡、赤裸的身影,以及第一次时许星舟陷入情欲时迷醉表情,泛红的眼角,轻吐的红色的舌尖,被亲得湿润嫣红的嘴唇。 甚至还有视频,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薄闻就是薄闻,心里存着对他的好奇和好感,穿着他送来的情趣裙子在他的指导下自慰、高潮。 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薄闻都录下来了。 许星舟也整懵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陷入情欲竟然是这幅、这幅淫靡放荡的样子。 许星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次薄闻说他骚。 上次把他逼得都哭了,可是今天他看着照片里微张着嘴唇、舒服又愉悦的自己,心想好像都没办法反驳薄闻了。 “你怎么都录下来了,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他没有说删掉、不准再拍、没有很排斥,而是在忧虑被暴露。 薄闻手心温度灼热,钻进睡袍里四处作乱。 他含着许星舟的耳垂,声音低哑:“没事,我最近在学加密,相册和网盘以后就是我手机里层层设密的地方。” “我怎么舍得你被别人看到。” 许星舟被他摸得身体发热、欲火中烧。 手机里的照片也看不清,口里细细地哼:“那就留着吧。” 薄闻手法娴熟地摸着许星舟已然挺立的性器,亲吻落在许星舟颈侧,哄诱道:“让我拍一下你可以吗?以后你回家了,我就靠它们过活了。” 许星舟在薄闻怀里软化成一汪春水,一波又一波情潮涌上。 许星舟听着耳畔薄闻略微粗重的呼吸,感受着他手臂越来越收紧的力道,他费力地回头,看见薄闻眼里浓重的欲色渴求。 他咬着唇,低声应了。 而后,他人生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和薄闻在镜头下做爱。 紧张、兴奋、新奇。 22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轻松愉悦的。 海岛气候宜人空气清新,自然风光优越,几乎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的人们都是善良热情。 许星舟喜欢这里。 凌晨四五点,他会拉着薄闻爬起来,骑着电瓶车去看海上日出。 薄闻也会带着他走街串巷走到脚疼,就为了一碗地道美食。 沿着环岛公路旅游到下一个城市时,他们选择住民宿。 民宿里自带厨房,民宿老板告诉他们,附近有海鲜市场,他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去买一些海鲜过来烹饪。 还说如果不会他们可以帮着处理。 傍晚许星舟和薄闻去了一趟海鲜市场,因为两个人都不怎么爱吃海鲜,所以买的不多。 之后又去买了些许蔬菜回来。 许星舟家不常吃海鲜,他不怎么会做。 薄闻就更指望不上。 为难之际,老板娘一拍胸脯非常热情地帮他们处理好海鲜。 炒完几个家常菜之后,许星舟再三邀请老板一家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被拒绝。 他们一共在这个海岛上悠哉悠哉地待了八天。 程丽书也不催他们,反正钱她也给够许星舟了,等他们想回来时再回来。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轻松的假期了,等进入下学期,他们就要为高考奋斗了。 程丽书是过来人,不想拘着许星舟,尽量让他在重重重压之下过得快乐一点。 他们来时行李不多,去时两个行李箱被各种纪念品塞满。 旅游回来之后,许星舟在j市待了几天,等程丽书放假一起回老家。 分别的时候,薄闻特地去送他。 或许因为程丽书在,薄闻很克制,看起来很淡定,情绪也没多大的起伏,仿佛没有受到短暂分别的影响。 搞得许星舟还有点不高兴。 他认认真真扳着手指数他们要多少天才能见面,得出一个相当长的数字。 于是还没有分开他就觉得有些舍不得薄闻了。 可是薄闻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分开这件事一样。 他小气地决定一天不理薄闻。 临近年关,飞机场人潮涌动。 许星舟抓着行李箱就要过去排队,程丽书已经在过安检了。 薄闻一把抓住许星舟,勾着他的手指,克制地说:“我等你回来。” 许星舟顿时忘了刚刚决定不理薄闻一天的想法,上前用力地拥抱薄闻。 薄闻羽绒服的毛领很舒服,许星舟蹭了蹭,小声说:“我好舍不得你,记得想我哦。” “快点回来。” 程丽书安检完了,拎着行李箱在安检门后等许星舟,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 【星星,我好想你。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许星舟回老家已经三天了,和薄闻也分开了三天。 彼时他正和表哥坐在外婆家的电暖炉旁边打游戏。 外公和大舅在聊天。 外婆、舅妈和程丽书在厨房里做饭。 许星舟游戏正是关键时刻,他划开消息马上就加入团战。 “诶诶诶、快点快点,跟上跟上,一技能上,一套秒他!漂亮!”“赢了赢了!”表哥和许星舟十分快乐。 许星舟还算克制,表哥声音就非常大了,惹得大舅横了他一眼,皱眉:“程昀,小点声,我和爷爷说话呢。” 表哥蔫了一下,拉着许星舟小声逼逼:“还来吗?不来我陪女朋友说话了。” “不了,都打挺久了。” 许星舟想到薄闻刚刚发过来的消息,心想,我也要去陪男朋友。 外公家是以前自建的小楼房,有几间房间,平时都不用,只有过年了他们来拜年才收拾出来。 许星舟溜到分给他睡的房间,关好门就给薄闻打电话。 那边好像专门等着他,一打就接通了。 23 “我这里好冷哦。” 许星舟坐在床沿,将手机换到另外一只手里,嘴里呼出一团白气。 “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冬天出门的时候,许星舟很容易手冷,然后薄闻总会把他的手拉到怀里,慢慢给他捂热。 薄闻点开天气预报,查看了许星舟老家的温度:“为什么?我看了天气预报,你那里比j市温度要高一点的。” “也不是嘛,在j市装了空调取暖,老家就没有了。 让我外公外婆装一个他们也不装,说是怕浪费电。 过冬全靠一身正气。” 薄闻听了他的正气发言笑了一下,问道:“你不在家?”“嗯,今天过来吃饭,晚上再回去。 话说回来,我外婆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几十年了的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许星舟在屋里都能听见客厅里外公和大舅的说话声,仔细听还能听见厨房的动静。 他说:“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薄闻顿了顿,他站在别墅二楼,倚靠着大理石栏杆。 瞥到楼下餐厅里其乐融融吃着饭的三个人,即便是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他还是觉得心里一冷。 再想到刚刚吃饭时继母言语里的挤兑和讽刺,父亲的无声沉默。 薄闻随便吃了两口,也没尝出是什么味,就放下碗筷上楼了。 来之前,他以为今年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和往年一样。 所以这个家终究不是他的家了。 楼下,同父异母的妹妹咿呀咿呀地挥着勺子,父亲慈爱地看着她。 “喂?喂?薄闻?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耳畔传来许星舟略带焦虑和疑惑的声音。 薄闻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转身不再看楼下的场景。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异样:“没什么。” “今天的菜不好吃。” 薄闻说。 “呀,阿姨做了什么新的菜吗?我记得你说过过年阿姨要回去的呀。” 薄闻没打算跟他提自己回家受到继母排挤的事,他推开门,一手拿着手机:“嗯,阿姨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不过菜真的不好吃就是了。” 他反锁房门,走到窗边看见院子里的梧桐树被积雪压弯了枝桠,语气变得轻缓,他说:“我想你了。” “乖乖啦,我也想你。 过完年就可以回去见你了。” 许星舟以为薄闻自己下厨做饭失败了,也不忍心打击他,没再继续说这事。 他们又说了几句闲话,许星舟已经掀开被子缩了进去。 客厅里的声音大了一些。 “星星,快出来吃饭。” 约莫是饭菜做好了,程丽书提高了嗓音喊许星舟。 “哎,来了。” 许星舟捂着听筒处回了程丽书,被子刚刚捂热就要掀开出去。 他踩着拖鞋,一边把刚刚弄乱的床铺理整齐,一边对薄闻说:“我去吃饭了,等会再打给你。” “嗯。” 许星舟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对了,薄闻,你去沙发那里看看,要掀开哦。 有好东西。” 客厅里程丽书又催了他一下:“星星,怎么还不出来?”“我挂了啊。” 许星舟手指按在红色的挂断上,想了想轻轻对着听筒“mua~”了一个麦吻。 羞耻羞耻羞耻。 然后十分迅速地挂断。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点小雪,薄闻愣了愣,额头抵着墙壁,眼底浮现出笑意。 额头冰凉,心脏却仿佛被温暖的海水包围。 薄闻抬眼看了看梧桐树,张牙舞爪的枝桠变得可爱,像许星舟要拥抱的样子。 他忽然变得急切,他想要离开这里,想看看许星舟给他留下了什么,想回到那个留有许星舟痕迹的房间。 那里或许并不宽敞,每一寸空间都有许星舟留下的身影。 或温馨或情色。 薄闻戴上许星舟送给他的围巾,披上外套,换上鞋就走了。 楼下的一家人吃完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电视机上放着动画片。 薄闻看了一眼,冷淡地从一旁出去。 他刚跨出大门,就听见他的父亲威严冷漠地质问:“你去哪儿?”薄闻心里嘲了一声,和小女儿说话就温和得很,和他就……真是判若两人。 他没有回答,踏入风雪之中,却仿佛真正离开了寒冷。 身后的声音渐渐微弱,父亲好像气急败坏,继母好像在安慰他。 不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别墅区很难打到车。 尤其是过年,打车就更难了。 薄闻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打到一辆车,眉梢都染了一点白色。 沙发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抱枕落到地上,沙发巾也丢到一边。 薄闻掀开沙发垫子,隐藏的储物空间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是一个人生活,东西不多,平时阿姨做完饭打扫一下卫生就走。 和许星舟谈恋爱之后,经常半哄半骗地把许星舟拉回家。 于是家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有许星舟买的,也有他买的。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许星舟会在沙发里藏东西,还要他来找。 他知道自家沙发上储物型沙发,但是从来没有打开过,里面应该什么也没有。 现在,里面铺了一层零食和速食食品,有许星舟喜欢的,也有他喜欢的。 程丽书不怎么让许星舟吃零食,许星舟就躲到他这里吃。 刚开始薄闻让他吃,后来薄闻和他日渐亲密,也不怎么让他吃零食。 薄闻翻了翻这堆零食,下面有一个信封。 薄闻小心地拆开,仔细地看了几眼,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信里写这是他们旅游回来之后许星舟一点一点买回来的,每次偷偷藏的时候都怕他发现。 说是怕阿姨回家了他又不会做饭,大过年的又怕餐馆不开门,于是给他准备了一堆吃的。 还说今年要跟他说第一声新年快乐和我爱你。 末尾还说别太想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薄闻看完了信,小心地把信收好,心里已经把这当作许星舟给他的第一封情书了。 之后他又把那一堆吃食拿出来,拆了一包许星舟最喜欢的糖,默默品尝着这股子甜味。 他把沙发恢复原样,抱着许星舟买的毛绒海豚,脸埋在海豚里。 想见他。 24 今天难得没有下雪,天气也不阴沉沉的。 许星舟上午做了会儿作业,又和薄闻说了会儿话,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会儿觉得没趣,接着就转去了外婆家。 表哥昨晚可能通宵打游戏了,许星舟去的时候他刚起。 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瞪瞪地踏进卫生间洗漱。 好在大舅和外公出门转悠去了,要不然看见表哥这样非得说几句。 洗漱完之后,他好像终于清醒了一点,跑去厨房里把特意给他留的早餐端到电暖炉那里。 “哥,外婆和我妈呢?”许星舟看着他狼吞虎咽,给他接了杯水。 表哥咽下一口饭,含糊地说:“出去买年货了吧,这几天街上可热闹了。” 许星舟心想也是,他妈和外婆可爱逛街了。 就算前几天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今天回来应该也会提着很多新买的东西。 “哦,对了。 好像是去买烟花吧,今天早上迷迷糊糊听着你妈提了一嘴。” 表哥喝了口水,继续道。 每年过年,不管是在外婆家还是在奶奶家,十二点把人叫起来放烟花都是一个必备的流程。 他们这个十八线的小县城里,过年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放烟花,好像只有看到烟花在夜空炸开绚丽这个年才过得有滋有味。 表哥又说:“今天你有事吗?没事和我上街一趟。” “倒是没什么事,”许星舟疑惑,“上街做什么?”表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害,我女朋友……就想买点东西送给她,但是她总嫌弃我的审美。 这不请你帮忙看看呗。” 许星舟无意被秀了一脸,梗了一下:“好吧,那你快吃,弄完就出去。 云海路那边的东西比较好看,等会直接去那里吧。” “行。 一会儿就靠你啊。” 许星舟低头玩手机,心想要不要也看一下薄闻能用得上的东西。 但是薄闻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缺诶。 算了,到时候看吧。 县城里过年比平时要热闹得多,步行街上都是来往的行人,几乎所有的店面都装饰了红色,播放着喜庆的歌曲。 许星舟抓着表哥的胳膊,防止他兴奋地奔到远处,再被人群挤散。 他已经后悔和表哥出来了,他总算是知道表哥的女朋友不喜欢表哥送给她的礼物了。 挑衣服,表哥非得选些奇形怪状的衣服,搭配着老气的颜色,上身效果许星舟想想都觉得绝了。 他也怕给挑错了,看着前面一家正在揽客的饰品店,心想项链手链什么的总不会出错吧。 柜姐眼神诡异地看着他们俩,许星舟当作没看见,表哥神经粗根本意识不到柜姐眼神不对劲。 “这两款,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表哥挑了半天,指着两款手链问许星舟。 “这个吧,你不是说了你女朋友属兔的吗?”许星舟点了点小兔手链。 这一款确实比较好看。 那只小小的兔子造型可爱精致,两旁是晶莹透亮的红珠,手绳也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一半黑一半红编织的。 “那就它了。” 表哥对柜姐说,“麻烦给我包起来,就要这个了。” “好的,请到前台付款。” 柜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表哥去前台付钱,许星舟还在男士戒指那里犹豫徘徊,他像是遇到了难题。 他其实想买戒指。 对戒。 内里刻彼此的名字那种。 他甚至想,薄闻的手指修长漂亮,黄金的颜色有点俗了,配不上他。 玫瑰金是不是会好一点呢?但是想了想又觉得现在这个年纪考虑这个好像不太合适。 最终,许星舟还是什么都没买。 买完礼物之后,表哥放下了心,把手链往怀里一揣,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时不时和许星舟说几句话。 许星舟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帽子上一圈毛领贴着他的脸,舒服极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低头在铺满白雪的地面寻找没有被人踩过的地方。 看到了,就开心的踩上去,留下一个脚印,听雪和鞋面接触发出的吱呀声。 满世界都是细小的快乐。 拐进路口,再往巷子里走一段,就是许星舟的外婆家。 再继续走一段路,往右拐就是许星舟自己家。 许星舟依旧热衷于踩雪块,穿过红绿灯,刚转到巷子里没走出多远。 鬼使神差地,他停了下来。 好像有人在看他。 他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想,又觉得不可能。 许星舟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莫名地紧张起来。 穿梭的人群里,他回头——四周的人们面容变得模糊,喧嚣的车流人声之中,县城路口逆着光的人影却清晰如斯。 许星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惊讶和喜悦同时炸开。 “星星。” 他看见薄闻向他走来。 薄闻戴着黑色口罩,把他半张脸都遮住,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露出的一双微弯的眼眸却显露他的欢欣。 “你、你怎么来了?是我的幻觉吗?”许星舟神色还有些迷茫。 今早薄闻还在网上和他聊天,下午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意思。” 薄闻看许星舟还有些呆愣,觉得有趣,于是捏了捏他的脸颊,“别傻了,真的是我。” 他的手指是暖的,许星舟回过神来,漂亮的眼睛弯弯如月盈着笑。 在外面不好太亲密,薄闻很快放下手,揣在兜里摩挲着指尖残留的细腻,心想,好像胖了一点。 表哥一个人朝前走了好一段,自说自话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身边有点安静。 他奇怪地回头一望,看见许星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手边拉着一个行李箱。 许星舟仰头看他,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表哥和他们隔得远,不太能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和动作。 却能感觉到许星舟有多么开心,他的热切,他的激动。 哪像刚才勉勉强强和他说话的样子。 那个人好像摸了许星舟的脸或者头,表哥皱了皱眉。 他们的举动也没有很出格,表哥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和不对劲。 “星星。 怎么了这是?”表哥走上去,眼神仿佛不经意地打量薄闻。 “没,这是我同学,我和他有事。 表哥你先回去吧。” 许星舟扫了一眼薄闻,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表哥还想说些什么,许星舟哎呀一声,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回去,推着他的背让他不得不往前走。 “哎呀,快走吧。 我等会就回去了,拜拜。” 表哥摸了摸鼻子,最后看了一眼薄闻,默默走了。 25 许星舟家附近有许多的旅店,他在家附近找了一家相对较为干净舒适的旅店,送着薄闻去。 然后在薄闻的坚持下订了双床房。 他到底还是没胆子把薄闻领回自己家。 薄闻跟在许星舟后面把门关上,在玄关处迫不及待地紧紧拥抱许星舟。 直到赤裸的皮肤触到彼此的温度,直到鼻尖萦绕着许星舟身上独有的味道,薄闻才觉得自己安下了心,脚下的坚实的地板才有了实感。 许星舟摸了摸薄闻弓起的背,又揉了揉薄闻紧贴着他脸颊的头。 好像在哄一只在撒娇的大狗狗。 “我都没想到你会来。” 许星舟见到薄闻很开心,不仅薄闻在心心念念着他,他也记挂着薄闻。 他又开始思考薄闻住哪里,过年那天怎么安排。 薄闻一个人来到他的老家,可以说只认识他,他总不能留薄闻一个人等等,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别人家都是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每天都欢声笑语的,只有我,待在家里不是,出去走走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家里好像每一处都有你,你无处不在。 可是当我想牵你的手的时候,才知道是幻觉。” 薄闻说得委屈又可怜,他这些天确实也过得不太好。 物质方面他并不缺乏,饿了要么吃外卖,要么就吃许星舟给他留的东西。 吃多了又突发奇想自己跑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照着菜谱做菜,可能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明明已经严格按照食谱上来做了,味道总是差点。 别墅那边的小妈又假仁假义地劝他回别墅过年,一口一个别惹你爸生气,背景音里他爸的斥责听得薄闻心烦。 至于亲妈那边,薄意打了钱给他,亲妈倒像是完全没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小儿子。 以至于他越来越思念许星舟。 他站在落地窗前,楼下小区空地里好几小孩子在打雪仗,许星舟的脸映在玻璃上,等他转身,人影消失在空气中。 当他坐在餐桌旁,吃着自己瞎做的菜,许星舟坐到他的身边,撑着脸说好心疼他。 他伸出手,企图勾到许星舟的指尖。 他的手指停在空气里,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魔怔了。 他知道缘由是什么,他算了算自己还有多久可以真实地触摸到许星舟。 十五天。 太长了。 无法忍受,难以接受。 于是,当天,他立刻订下去往许星舟老家的票。 “呀,我们薄闻好可怜,让我来安慰这个小可怜好不好?”许星舟捧起薄闻的脸,一边推着他往房间里走,一边仰头亲他。 许星舟觉得有点新奇,他很少见薄闻这样。 难得的,他心里涌起了对薄闻的怜爱,对于薄闻稍显凶狠的行为近乎顺从。 薄闻叼着他的嘴唇,舌尖畅通无阻地进入,灵活地纠缠着他的。 薄闻亲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他吃掉,但是又很注意不咬伤他。 薄闻小腿碰到床沿,他抱着许星舟顺势倒下去。 许星舟压到他身上,两人下身紧密地挨到一起,瞬间就知道彼此都起了反应。 空气变得热烈,接吻变得激烈,两个人都烧了起来。 薄闻侵略着许星舟的口腔,一只手压着许星舟的屁股让他紧贴在自己下体上。 薄闻掐着许星舟的胯顶弄,一下一下,下流得许星舟脸热腰软。 他微张着嘴喘气儿,鲜红的舌尖在润湿的唇齿间若隐若现。 他近乎羞赧地撅着屁股躲薄闻,满面潮红:“别、别这样玩我……”薄闻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靡红的嘴唇,纵容地笑了:“好。” 他好像很好说话,他翻身把许星舟压到身下,慢条斯理地拉开许星舟羽绒服的拉链,手指拨弄着许星舟小巧的喉结,问:“你有没有想着我弄?”许星舟摇着头要躲开他,身子一个劲往后耸。 薄闻一把拉开他的拉链,刺啦一声好像撕破臃肿的包装,露出鲜嫩美好的内里。 薄闻按住他的腰,嘴里呼出的热气轻飘飘落在许星舟绯红的脸上:“有没有?没有吗?可是我每天都要听着你的声音入睡,看着视频里你的脸自慰。” 许星舟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薄闻好像变得强势和黏糊,他嘴里发出模糊的细哼,颤声说:“有、有的。” 薄闻低笑一声,听到笑声的许星舟羞得闭上眼。 他愉悦地把许星舟穿的毛衣推到胸口处,整个人支在许星舟上方看着他。 许星舟好像真的胖了一点,不过他本来就瘦,胖了一点抱起来手感更好。 他的皮肉似乎也被养得更加细腻白皙,他握着他的腰,就像握着一段有温度的雪。 以至于嫩红的乳头缀在胸膛让他一看就想玩想嘬,玩到肿大,嘬得更红。 薄闻俯下身,跟从自己的想法,在他的胸口上嘬出几个红。 最后他衔住一颗,唇舌并用,噬咬吸舔,动作凶狠。 许星舟又痛又爽,十指插入薄闻发间,胸口起伏不停。 痛了就揪薄闻的头发,爽了就夹着腿哼哼。 薄闻尤觉不够,凑上前亲吻他,险些叫他喘不过气。 之后,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粒红肿的、湿漉漉的乳头,直看得许星舟忍不住伸手去遮。 明明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在床上许星舟总是显得很害羞,薄闻很喜欢他这一点,就像他永远是他的第一次。 而且许星舟害羞时的反应也特别漂亮,整个身体都会泛红,嘴里也会发出哼叫,做得狠了还会哭。 他们有相当一段时间没做过,薄闻仔细地给他做润滑。 他跪趴在床上,脸和耳朵红红的,屁股翘起。 薄闻的手指插入里面按着腺体,湿热柔嫩的穴道多情地含着他的手指。 多余的润滑剂顺着臀缝流到会阴,再黏黏腻腻地滴落在床单上。 许星舟难耐地喘息,空调运转的声响也掩盖不住他低低的呻吟,以及薄闻抽插时发出的粘腻而又情色的声音。 薄闻抽出沾满液体的手指,换上依然粗硬的性器。 深红狰狞的阴茎一寸寸侵入,层层叠叠的嫩肉随着许星舟的呼吸接纳这早已熟悉的入侵者。 “我的宝贝,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亲你。” 薄闻撑在许星舟颈侧,寻到他微张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地亲吻。 “想抱你。” 薄闻猛地朝里一送,似乎是顶到了敏感点,许星舟腰身一颤,白腻的臀肉发红,腰禁不住刺激趴了下去。 薄闻伸手去捞他,摸到他哆嗦的腰腹。 “想操你。” 说到这里,粗长的性器直接捅进肉穴深处,满满当当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许星舟惊叫一声,又在薄闻持续大力的顶弄之中软了嗓音:“你、你不正在操吗?”“说的也是。” 薄闻低笑一声,叼着他的嘴唇继续挺动,白皙的臀肉被撞得啪啪作响,掀起一道道臀浪。 薄闻鬓角微湿,大力征伐,从上至下给予许星舟仿佛无尽的快感。 许星舟陷入欲望的浪潮中,在某一次刻意的、不断的刺激敏感点的顶弄中哭叫出来。 泪水打湿了眼睫和脸颊,他头下枕着的那一块床单也被泅湿。 他浑身湿漉漉软绵绵的,有自己的汗和泪,也有薄闻抱着他做蹭到的。 他嘴里嗯嗯啊啊地呻吟哭叫,在抽插中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他被压在身下做了两次,薄闻还想做,但是被他温柔又坚定地拒绝了。 他还得回家。 那张床被弄得乱七八糟,上面皱巴巴的,全是做爱时流出的各种液体。 还好还有另外一张床。 许星舟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眼角还红着。 薄闻坐在床头吹头发。 他已经快吹干了,看见许星舟出来,示意许星舟过去。 许星舟走过去,被他拉坐在床沿,他将开着的吹风机对着许星舟滴着水的头发,说:“我给你吹。” 薄闻的手指穿插在许星舟发间,吹风机嗡嗡嗡地响着,不多时就已经吹好了。 薄闻关掉吹风机,将吹风机收好放到柜子里,许星舟捡起地上自己的羽绒服,从里面摸出几颗糖,递给薄闻,声音有些哑:“吃吃看,前两天给你说的新口味。” 薄闻撕开糖纸,将那小小的一颗糖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正如他今天见到许星舟时的心情。 26 这天刚下完一场雪,整个世界一片雪白。 许星舟家的阳台上没有装玻璃隔断,栏杆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楼下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打雪仗堆雪人。 许星舟看得心里一痒,也想下去玩会儿。 他又嫌下面冷,索性去阳台,用上面堆的雪捏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小雪球。 然后叠在一起,做出了一个小雪人的样子。 不过看起来有些单调,眼睛鼻子手都没有。 许星舟想了想,一边给冻得发红的手哈气,一边转进厨房。 程丽书在做午饭。 他在冰箱里拿了菜叶子准备做成小雪人的帽子,又挑了两根大小相同的白玉菇做手臂。 至于眼睛,他去客厅找了一包饼干,把饼干掰成小块,做成小雪人的眼睛。 等把这些东西都固定在小雪人身上后,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给小雪人勾出一个弧度上扬的嘴巴。 他退开一点,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小雪人,被萌到的同时也升起一股骄傲的感觉。 他拍了照片发给薄闻。 ??:【图片】??:你看!我捏的小雪人!??:快夸我!真的好可爱薄闻几乎秒回。 薄闻:好可爱!薄闻:【小狗捂脸】.jpg薄闻:我都想堆一个和它作伴了??:捏呀,小的挺快的,就是手有点冷薄闻:你忘了这个旅馆都没阳台啦???:!!!??:【独角兽感叹号】.jpg??:啊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天一定要问问我妈可不可以把你带回我家薄闻:没事,不着急薄闻:这样离你也挺近的,每天都能见到你??:【独角兽落泪】.jpg??:你有没有吃饭,我妈在做饭了薄闻:还没,不太想吃??:快去吃呀,一顿不吃饿得慌??:楼下我记得有家粉做得特别香薄闻:你又忘了,过年关门了??:【猫猫哭泣】.jpg??:今晚你必定睡我家的床!??:等我!“儿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吃过午饭,程丽书在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她将水果端到客厅,对着一直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许星舟说道。 “你今天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刚刚吃饭不是看手机就是盯着我,有什么事就说吧。” 许星舟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可是一想到在旅馆窗边看着他回家孤单的身影,又想到他可能只能吃泡面,一咬牙就开了口:“那个、薄闻来找我了。” 程丽书一顿,眉头一挑,很是意外。 她拈了一块削好的兔子苹果,咬了一口,问:“他不和家里人一起过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许星舟坐在一旁,一幅温顺的样子,他仔细地观察着程丽书的表情,生怕程丽书对薄闻有不满。 他斟酌了一下,说:“这个就要从他爸妈说了……”他三言两语,把薄闻告诉过他的家庭情况说了几句。 他又暗搓搓地把薄闻描述得无比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做饭菜得一批,难以入口,好多天没吃上顿好的了。 他心想他平生的语文功底都用在这儿了。 对不起了薄闻,让你在我妈这变成小可怜了。 许星舟心里默默给薄闻道歉,然后不遗余力把他描述得又惨又优秀。 “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程丽书叹了口气,她记得和薄闻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虽然薄闻和许星舟早恋,但对程丽书来说,许星舟自己高兴就行,她一向尊重许星舟的选择。 她觉得许星舟已经能够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她能做的,只是作为他的后盾,在他迷茫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经验。 而且他们在一起之后许星舟的成绩不降反升,笑容也多了很多。 她嘴上不提,心里还是喜欢薄闻这个孩子的。 她为薄闻淡薄的亲缘惋惜。 许星舟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他一个人住旅馆,就那个挨着马路那个旅馆,整天吵吵嚷嚷的。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都瘦了。” “你真是”程丽书瞥他一眼,终究还是松了口,“行了,大过年的。 薄闻特地过来找你,总不能一直让人家住旅馆。 正好家里空房间还有,你收拾收拾,让他来住吧。” 许星舟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他说。” 许星舟跑到房间,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手机,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薄闻。 ??:你可以捏一个小雪人和我的小雪人作伴了。 ??:我也可以和你作伴。 薄闻:我这就退房去??:我来接你下午,程丽书避免薄闻尴尬,在许星舟出门前就提前去外婆家。 恰好今天许星舟的舅舅也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最后,阳台上多了一个小雪人。 和原来的那个肩并着肩,相依相伴。 和薄闻住在一起之后,许星舟对薄闻的了解更加深刻。 他的行李箱里竟然有一半是学习资料,包括但不仅限于学校下发的各种试卷,他自己买的竞赛题。 寒假之前,许星舟就听说薄闻下个学期要参加竞赛,争取能够保送。 他本来想问来着,后来看到薄闻又给忘了。 这些天看到薄闻做才想起来。 买的资料已经做了许多,由此可见薄闻这些天有够无聊的。 在许星舟家的这两天,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把许星舟圈在怀里,捏捏戳戳又亲亲。 当然也不敢太过火。 他不能做些什么,就疯狂刷题。 一边听许星舟跟他唠嗑家里的事。 “我们这里禁止放烟火好像不怎么严厉,每年年三十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放烟花。 说是寓意好。” 许星舟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偶尔反手递给薄闻几片。 “j市没那么自由,放不了。” 薄闻抓住许星舟递薯片的手,吃下薯片,捏着他圆润的指腹玩。 “做你的题去。” 许星舟打开薄闻的手,继续道:“我去年去我爷爷奶奶家,除夕那天晚上放烟花,烟花位置没固定好。 放了两炮就倒地上了,接下来的烟花顺着地面炸开。 有一炮还直冲我来,吓死我了。” “没事吧?”“当然没事了,幸好我跑得快。 没炸到我。 不过,真的好刺激哈哈哈。” 薄闻停笔,思索道:“说起来,我小时候,就是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 我哥都会带我到楼下的花园里玩炮仗。 好像一块钱一包,我哥点燃了就扔我脚下吓唬我。 没吓到我,反倒是一个路过的阿姨被吓得摔倒了。” “然后呢?”“我哥和我被罚站,炮仗也没收了。” 薄闻扣住许星舟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些许怀念,“当时我哥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老是闯祸,然后让我背黑锅。” “你哥哥好皮哦,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他现在又严肃又正经。” “人都是会变的嘛。” 许星舟吃完了薯片,抽了张纸擦手。 “你也会吗?”薄闻埋头在他颈窝处,鼻尖蹭到他的皮肤。 许星舟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我当然也会变,你也一样。 你和我都会改变,但我会陪你爱你,只要你也同样爱我。” 薄闻轻笑一声,说:“那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了。” “也好呀,”许星舟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就像我们堆的两个小雪人,风雪来了也不害怕,春天到了就一起融化。” 春天到了就一起融化。 薄闻看着许星舟,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要命的话。 他总是这样,只言片语就能让薄闻心旌摇曳,偏看他又是发自肺腑。 薄闻深深地看着他,在他将要忍不住亲上来时吻下去。 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是喜色。 程丽书翻出春联和福字,让许星舟和薄闻把去年的撕掉,换上新的春联。 从下午开始家里就忙了起来。 程丽书特地问过薄闻喜欢吃的菜,打算今晚再添几道菜。 她看薄闻,看久了只当自己多了个儿子。 程丽书在厨房炒菜,油烟机开得嗡嗡作响,一股香味在厨房里弥漫。 许星舟在旁边择菜洗葱剥大蒜削土豆,薄闻就负责切段切末,时不时给程丽书递酱油醋。 晚饭的时候,许星舟打开了电视,喜庆的祝贺萦绕在耳边,窗外间或传来放烟花和鞭炮的声音。 在今晚,似乎所有的喧嚣都会被宽恕,所有的喜悦都会被珍藏。 吃饱喝足之后,程丽书趁着许星舟和薄闻收拾碗筷,从自己房间枕头下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压岁钱分给他们。 “很高兴你今年来我们家过年,我们家本来就我和星星两个人。 往年太寂寞,不是去爷爷奶奶家就是去外公外婆家。” 程丽书把红包递给薄闻,“星星很喜欢你,我也是。 希望你新的一年能开心些。” “谢谢阿姨,我会的。” 薄闻眼眶好像红了。 这大概是自他父母闹崩离婚之后过得最温暖舒心的一个年。 许星舟有程丽书这样棒的妈妈真的太幸福了。 “妈,我的呢?我的呢?”许星舟扑过去,抓着程丽书的胳膊摇晃。 程丽书轻轻打了许星舟的手一下,故作嗔怒:“急什么?又不是会少了你的。” 许星舟不理,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给。” “谢谢妈。” 许星舟笑得两眼弯弯。 “等会要去放烟花你们自己去吧,别叫我了,太冷了。” “好嘞好嘞。 绝对不吵你。” 许星舟笑嘻嘻地说。 今年的春晚依旧和往年的差不多,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爱的人。 他和薄闻在沙发上肩抵着肩,大腿挨着大腿,在一张毯子下取暖。 薄闻对春晚的节目兴趣缺缺,许星舟倒是很喜欢今年的小品,觉得挺有趣,触到笑点笑得倒在薄闻怀里。 窗外的烟花爆竹声越来越密集,春晚也到了《难忘今宵》。 许星舟哼着《难忘今宵》的调子,招呼着差点看睡着的薄闻起来,他们要去楼顶加入放烟花大军。 楼顶上程丽书用砖头垒出一小块地方,填上土,种了几株月季。 还剩下几块砖头,正好方便许星舟固定烟花。 屋顶的水泥地上凝结了冰霜,有些滑。 薄闻和许星舟小心地在冰面上动作。 许星舟在正方形烟花四周放好砖头,拉出引线点燃。 和薄闻捂着耳朵跑到另外一边远远看着。 引线星星点点地燃烧到箱内,沉默了一瞬。 下一刻,伴随着咻一声,喷发而出的火光划开夜空,顷刻间整个天空流光溢彩,火树银花般耀眼夺目。 一声接着一声,绽放的还未弥散,新的花火却已冲向夜空。 如此美丽,如此短暂。 寒风凛冽,夹杂着淡淡的硝烟味。 许星舟仰头看这场一年一次的烟花,眼里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烟花。 他转头看向薄闻,才发现薄闻也在看他。 薄闻的表情很柔软。 许星舟心里一动,有什么东西亟待破土而出,他压抑不住,也不想压抑。 在嘭嘭嘭的烟火声中,在流逝而下弥漫在空气里的硝烟中。 他对薄闻说:“我爱你!”“明年我们也一起放烟花好不好?”“好啊。” 薄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把许星舟揽进怀里,低头在许星舟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说,“我听说东京的花火大会盛大又梦幻,以后一起去看看?”“嗯。” 天上的烟花落幕,地上有情人定下后半生的约定。 —正文完— 番外一 薄闻带着疑虑推开门。 和他以前参加竞赛集训的朋友下课后就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在酒店给他准备了惊喜,让他好好期待一下。 薄闻失笑,然后依言回了酒店,反正这次集训已经弄完了,明天才会去比赛,今天剩下的时间属于他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响。 床上微微隆起,凸出一个人形。 那个人背对着薄闻,被子只盖住了上半身,下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两条漂亮细长的腿交缠夹着被子,黑色的内裤紧紧包裹住挺翘的臀肉。 薄闻放轻了脚步,他甚至连呼吸也放轻了。 他已经猜出了在睡在他床上的人是谁。 他的朋友知道他谈恋爱,不会无缘无故就往他床上塞人,再一联想昨天晚上和今早许星舟有些怪异的表现。 薄闻又轻又慢地绕到床的另一边,小心地躺到床上,一手撑着脸,一手轻轻拉下挡住那人脸的被子。 一张极度熟悉喜爱的睡颜出现在薄闻眼前。 果然是他。 许星舟呼吸清浅规律,浅红的嘴微微张着,卷翘的睫毛安静地垂下。 他的头发软软的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小半张脸也压在枕头上。 似乎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他睡得那么恬静,薄闻几乎不忍心打扰他。 但是他已经一周没见到许星舟了,即便每天集训回来都要和许星舟连着视频或语音入睡,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现在真人半裸地、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薄闻觉得自己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 他的视线来回在许星舟赤裸的双腿上流连,他对自己说,他只摸一摸。 滚烫的指腹贴合在在温热的大腿上时,他无名的干渴缓解了一会儿,继而如星火燎原一般攫取了他的心神。 他想要得到更多。 他近乎痴迷地啄吻许星舟因为入睡而蜷曲在脸侧的手指,他一遍遍地抚摸着许星舟的皮肤,他甚至撩起许星舟的衣摆,对着后背的脊骨数了又数。 不多时,薄闻的下身就硬得发疼。 他抓着许星舟的手,附上了他狰狞滚烫的性器。 他把许星舟的手握成一个圈,每每挺腰龟头都要操进许星舟细嫩的掌心。 许星舟闭着眼,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身体也热了起来。 他不安地皱着眉,睫毛抖动几下,仿佛下一刻就要醒来。 薄闻套弄着他的手,也不忘观察他的神色。 见许星舟有了要醒的趋势,他做得更加过火。 薄闻的手指挤进黑色的内裤里,在紧绷的布料下揉捏柔软的臀肉。 许星舟眼睫颤动几下,终于苏醒过来。 他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躲开身后作乱的。 刚往前倾,马上就被人亲了亲脸颊。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而沙哑的声音。 “别怕,是我。” 掌心的撞击让许星舟心生异样,他低头看见薄闻粗大的性器在他手中进进出出,湿润了的龟头研磨着掌心。 薄闻的手箍着他的,许星舟掌心发痒,他羞臊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谴责薄闻的行为:“你、你”“我好想你,”薄闻盛满情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的唇舌也是灼热的,他近乎急切地和许星舟接吻,将许星舟本就不甚清明的脑海搅成一团浆糊。 他像大旱已久祈求甘霖的人,他说:“帮帮我,宝贝”许星舟闭上眼睛,情绪也被他感染,喉咙也开始干渴,他说“好”,然后回吻薄闻。 显然一周的分别中不仅薄闻想他,他也十分渴求薄闻。 薄闻分出一点精力去照顾了一下许星舟腿间的性器,他将两人的性器拢在一起,握着许星舟的手一起弄,他时不时和许星舟接吻,或者在他漂亮的锁骨上咬出属于他的痕迹。 许星舟觉得自己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上,他颤抖着,下一瞬就要跌落或者飞得更高。 薄闻就是那个控制者,用他的手他的嘴唇他的吐息。 他呼吸急促,唇齿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几个压抑破碎的音节,咿咿呀呀,哼哼唧唧。 薄闻格外钟爱他的这个样子,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可许星舟总会带着一股羞涩的气质,每每身体都会泛起好看的粉色。 薄闻褪下许星舟的内裤,卡在微腴的腿根处。 雪白的臀肉随着薄闻的动作颤巍巍地摇曳,露出缝隙间浅红的穴口。 薄闻的指尖在那里试探地戳入。 “没有润滑剂”许星舟咬着唇,眼尾濡湿,“啊、呜嗯”他的高潮来得太快,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射在薄闻和他的手心,射出来的精液还沾染了薄闻的阴茎。 “这不就来了吗?”薄闻一边说,一边就着浓白精液的润滑扩张,“乖,我要进去了。” 狰狞贲张的阴茎吐着热气,抵在翕张的穴口。 他架着许星舟的腿,亲吻着许星舟大腿内侧敏感细腻的皮肤,低下身,一鼓作气插进湿紧的穴里。 柔软的内里包容着入侵者,一寸寸地吸着那根。 薄闻头皮发麻,在许星舟头顶垫了一个枕头之后就开始毫无预兆的、凶猛的撞击。 许星舟的世界变得摇晃,床在摇晃,薄闻在摇晃,他自己也在被动的摇晃。 快感如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更多的高潮将他带到无边的浪尖。 他的泪水刚刚凝结在眼里,下一瞬就被撞得散落在各处。 他的脸上泛着红潮和泪痕,过多的快感让他的表情变得似欢愉又似痛苦。 薄闻又快又狠地猛插了百下,才缓了缓心里的欲望。 他挺动腰胯,碾磨着许星舟的敏感点。 他俯下身,拨开许星舟额头汗湿的碎发,在许星舟眉心留下一个烙印般的吻。 他低声呢喃,语气虔诚。 “星星,我的。” 落到我的心上,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