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 第一章:结束 ?张嫣然的母亲杨清琴去世三个月后,也是言易棱抛弃她的第五年,曾经将她伤到一败涂地如今却毫无预警的回来了。 清州机场 身穿黑色分体式套裙的张嫣然,搭配以镶嵌黑钻的耳钉,显得简约干练,美丽而不失大方之气,带着几分疲倦的神色缓缓走到机场门口。 耳边机场内人群喧哗一瞬间安静,她带有疑惑的神情转身环视一圈,突然美丽的双眼定格在一个地方。 言易棱一身白色西服,深褐色及眉的碎发,纯黑色的眼眸,浓密的眉毛,挂着冷笑的唇,特别是右耳钉状钻石耳钉闪着耀眼的光芒,修长的身形显得优雅而冷傲。 长相出众的两人在这机场中特别显眼,两人的眸中只能看见对方的身影,似乎旁若无人一般。 张嫣然的嘴角微微扬起,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身上带着皇者的气息,跨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张嫣然的面前。 “猫猫,好久不见!”内敛而沉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言易棱看着眼前带着一丝成熟美丽的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忧伤,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掩饰,挂上一副微笑的面具。 张嫣然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己细纤的手,仅仅一秒钟便轻轻挣开,嘴唇轻轻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确实好久不见,但我更希望的是永远不要再见!” 言易棱眼神中黯然加深,眸中只有她的身影,没有预想的惊喜,只有无尽的疏离与陌生,惯用冷冽的声线,带着一丝危险的语气:“张嫣然!” 张嫣然优雅沉静,一头及腰长发微卷,化着淡妆的她,修饰了原本就很精致的五官,性感的嘴唇微微弯起,不惧怕他一丝一毫:“言易棱,你当真不配叫我的名字!” 语毕,张嫣然转身走向早已在门外等她的车,而言易棱在她转身那一刻的感受,却是冷冽的气息。 言易棱站在原地喜怒不明的看着她上车,对另一个男人笑逐颜开,他怎么会查不到当年他的父亲对她做了什么,会有今天也是他的过错。 他是言易棱的好友兼特助袁枫,袁枫认识言易棱5年,在国外从来没有看到可以拒绝他的人,还可以安然无事的离开,今天总算见到让他破戒之人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袁枫掩不住揶揄的笑意停在他身后:“言总,还有半个小时召开股东会议的时间就到了。” 言易棱冷漠的眼眸看向袁枫:“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我忙到都废寝忘食了,有没有良心了?”袁枫的笑意渐渐僵硬,无奈道,欲求不满也不用拿他撒气吧? ......... 一辆白色奔驰停在yf集团,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快步走向那辆白色奔驰,拉开车门缓缓坐入副驾。 “嫣然,你还好吗?我昨天刚从美国回来,刚刚才知道阿姨的事情。”一脸着急的模样,拉着嫣然的手,她是钟妍,是张嫣然的高中同学。 张嫣然风轻云淡微微一笑,启动车子开往美味居:“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真是的。”国内谁不知道你张嫣然有多落魄?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坦然的样子,钟妍敛起一丝不屑,露出担忧看着她责备说道。 张嫣然眼尾处扫过一眼,无意中捕抓到那一丝不屑,轻轻启唇:“就是朋友,才不想你担心我,我没事。” 钟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她专心开车,一副不想谈论的样子,只好应声作罢,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已。 张嫣然将车停入美味居的停车场内,美味居是一家zs集团旗下的中式餐厅,白灰主题装修,顶面凹凸不平,挂着淡黄色的烛灯,内设包厢圆桌,特色中式格调。外设露天座,视线宽广,夜晚可见满天星的浪漫。 咨客眼看有人过来,即刻上前微笑询问:“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你查查张嫣然。”张嫣然报上张嫣然的名字,不知道她有没有定位置? “好的,张总的vip房在这边,请~”咨客马上意会到是张嫣然的朋友,微笑带路。 “张总?”钟妍带着疑惑问道。 咨客微笑回答:“是的,张总是我们的上司。” 钟妍摇着婀娜多姿的身子,前往包厢,脸上是掩饰不了的蔑视。 停好车的张嫣然若有所思走向包厢,缓缓入座,扬起一抹微笑,对正在泡茶的服务员说道:“小丽,安排一下上菜吧。” “好的。”小丽将茶倒入杯中,就悄悄出去安排菜。 张嫣然端起茶杯浅浅品尝:“尝尝这里的特色菜色,特地按照你以前吃过的来作安排的。” 钟妍此时深觉大为失望,从美国收到国内的消息,匆匆回国,不就想一睹张嫣然狼狈不堪或脆弱苍白的模样,却没想到她一切如常,那张脸比曾经更美,美的令人嫉妒。 “或许,那只是过去喜欢吃。”钟妍不禁扬起一抹笑意说道。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张嫣然早已洞悉其中意味,却没有丝毫打破的意思,现在的她比曾经更沉得住气。 钟妍打破彼此的沉默,诚恳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已经道听途说,我在美国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如果能进张氏帮你,是不是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实话,现在公司的内部情况,比新闻报道上的更为严重,内部不禁出现巨大的裂痕,还必须面临yf集团多次打压,如果知道这些,你还愿意进来?”张嫣然正好往钟妍的杯子添茶。 钟妍早已意料到她会这么说,坚定说道:“我们同窗几年,我难道还不会帮你吗?让我跟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吧!” 张嫣然一目了然,即使内心微微不安,却仍轻轻启唇:“好!” 主人公显得有一丝心不在焉,钟妍表面应和,一顿饭结束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 张嫣然为了应付她,随着钟妍喝了几杯,两人表面谈笑风生徐徐离开,门口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裤袋中,高大挺拔的身躯背对着她们。 钟妍脸色一喜,便忘了今天被他拒见的事情,开心的跑过去:“易棱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钟妍与他的相识,令张嫣然始料不及,言易棱与她熟悉程度似乎深又不深,今天钟妍出现在yf集团楼下,如今又主动要求加入zs集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没来得及细想,耳际便传来了钟妍的呼唤声音。 钟妍忽略言易棱是否答应,得意洋洋带着一丝炫耀,握着张嫣然的手:“嫣然,今晚你喝了不少酒,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必劳烦,我也不打扰两位的好兴致了。”张嫣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眸中满目疏离,准备转身离开。 言易棱眼眸中带一丝柔和,伸出修长的手,抓住准备离去的张嫣然,声如寒冰说道:“这不是张氏千金吗?” 钟妍满脸讶异看向张嫣然:“你们认识吗?” 张嫣然佩服他的演技,勾唇一笑,话语中充满了嘲讽:“言氏的继承人,怎么会不认识,毕竟各大新闻荧幕上都有他回归的身影,想认识很难?更何况还是我们集团的敌人。” 言易棱深邃的双眸,凝视她,冷笑道:“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难道你不想谈谈贵集团的生存问题?” 钟妍不禁心存怀疑,言易棱和张嫣然同时否认相识,尽管话语很官方,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却不寻常,这一点很可疑,却说不上哪里奇怪。 言易棱眉宇间淡淡紧皱,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力道略微加重以示此时不满之意:“猫猫,别闹了。” 此话一出,钟妍满脸惊愕站在原地。 张嫣然敛起刹那间的心慌,笑而不语,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心中总是压抑不住心脏跳动的频率,曾经听见的是欣喜,如今听到的是寒心。 钟妍看着眼前如此扎眼的人,将一丝妒忌隐忍下去,略带些撒娇:“易棱哥,你送我回去嘛!” 言易棱扬起薄唇微微一笑,语气傲然:“抱歉,你需要问问我的未婚妻。” 钟妍分明看到言易棱眼眸中闪过一丝嗜意,周身散发出寒意,似乎在警告她,钟妍迅速放开双手,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在众人面前,言易棱有着超群拔萃,品貌非凡之称,而这样极品的男人,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魔鬼,在某种含义上,也许他比魔鬼更嗜血。 “言少,真会开玩笑,还是麻烦你送钟妍回去吧!”张嫣然收起思绪,启唇淡淡说道,错过他们的身旁离开,只是她没有走向停车场。 言易棱编辑着短信,发送出去:“过来美味居接钟妍。” “钟小姐,我的朋友会过来送你回去,如果在她的面前装作跟我很熟?那么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言易棱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连那台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也被他抛在身后! 钟妍的唇失去了血色,被定在了原地,看着他往张嫣然离开的方向跑去,久久不能回神! “不要再跟着我了。”张嫣然平静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言易棱浅笑,原来张嫣然知道他在她的身后,言易棱跟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她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修长,她走的每一步就像踏着他的心脏沿走一般,生怕令她在这夜路中觉得孤独! 言易棱三两步与她并排,意图理她近一点,清冽的声线传入她的耳蜗:“我想一直都跟着你。” 他刚刚碰到张嫣然的手,就被张嫣然用力甩开,在微弱的路灯下隐约看到她苍白的苦笑,只听到她呢喃道:“为什么呢?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言易棱的脸渐渐阴沉,眉宇间燃起淡淡的折痕,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淡淡说了另一句话:“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走?” 张嫣然收起眸子的疲惫,轻声笑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们没有结束,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言易棱冷冽的声调急促反驳,他绝不允许她有跟撇清关系的想法! 张嫣然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倏然低低发出笑声,在稀少的路人视觉里,她如同疯子般笑的直不起腰,眼泪伴随着笑声猛流。 此时,张嫣然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冷静,无尽的不理智,突然抓紧言易棱的衣领,心里的话破口而出:“言易棱,你别装傻,是你亲手扼杀我的一切,是你,亲手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毁了我的家,你现在跟我说才开始?” 言易棱将失去理智的张嫣然往怀中一搂,紧紧抱着她,声调中有丝丝情感的波动,更多的是内心痛苦的隐忍:“猫猫,我...当年...” “够了,不要再跟我提当年了!”张嫣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轻轻撩起散落在自己脸上的发丝,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抱歉来获取原谅,如果你再次打扰我的生活,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张嫣然轻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漠的威胁。 言易棱勾唇自嘲浅笑,黯然的眼眸转向别处,淡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言易棱依然在她身后保持一米的漫步,直到护送她到星晨湾,停止了脚步,如果她没有走的决裂,能不舍回头看他一眼,或许就能发现,他眼角处一滴悄然无声的泪水滑落! 第二章:如狼似虎 ?“张总,早!”进入公司,响起一阵问候的声音,她轻轻点头回应,进入办公室后,陷入软皮沙发慵懒的背靠着,抬头对着跟进来的陈宇:“安排钟妍进危机公关部担任总经理。” “这个时候安排会不会..”陈宇蹙眉担心说道,毕竟这个钟妍还没有做过调查,不知道会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问题。 陈宇的顾虑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谁利用谁,尚未清楚,张嫣然扬起一抹安慰的笑意打断他的话:“我懂,你安排之后,就让她上来我这里报到,我自有用意。” “好!”陈宇欣慰一笑,或许她也可以自己解决一些人或者问题? 陈宇打开行程表,一一告知张嫣然今天的行程计划:“今天有9点股东会议,11点约了宏康餐饮集团的副总谈合作,将近1点去医院了解张总病情,之后回来处理这两天堆积的工作,5点左右争取李氏mc项目,7点半出席袁家举办的生日会,另外...” “mc项目不是李氏内定的吗?”张嫣然再次打断他的话语,疑惑问道。 “mc项目是李氏集团所抛出的橄榄枝,他们的项目需要拍摄的场地,而我们的酒店非常符合,如果达成了合作,也相当于给我们的酒店打了宣传,也算是稍有挽回一点形象。”陈宇耐心的解释着,最后把文件分类放好。 “好,我知道了。”张嫣然微微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张嫣然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走到会议室的主位,待各位股东的长辈坐下之后,她再慢慢坐下去,眼光犀利的扫过在座每位股东,柔柔的声线带有一丝魄力:“各位长辈,今天准备商议什么?” 她没有看会议的内容,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在别人的眼中就是目无尊长,厉总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冷静令他更加恼火,大有责问:“公司在你父亲手中的时候,已经不停的出现问题,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集团的名誉和形象,现在又交给你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女流之辈,简直胡闹!!” 厉总一番言论引起了股东的共鸣,接下来的股东纷纷指责“集团多年的历程,难道要毁在你们张家手里?” “张氏是我们那么多年打拼出来,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你们家所发生的事情,我也深表同情,只是作为集团的股东,我必要你明白集团的情况,由于董事夫人离世,董事长一夜入院,集团更主,这些消息都不仅仅会影响公司形象,而是影响了整个集团的股票,导致紧急下跌,不出几日,必定跌停!” “你有没有想过股票跌停,有多少股民会对我们失去信心,会上门找麻烦?”一片言论,现场激动,语言偏激,偏偏袁叔叔保持沉默,那一抹眼神似乎在期待她的表现。 张嫣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这些问题她都没有考虑过吗?没有发现吗?这一群不知所谓只想不劳而获的狼,而处理狼最直接的方式,要么喂饱他,要么杀了他,这些已知的问题,只不过是他们想逼她离开集团的借口罢了! “各位长辈,说够了吗?”冷冽的声音带有几分怒意,股东纷纷看向声音源出,只见张嫣然站起在会议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泛有寒意,带有几分不容反驳。 “你们所提出的问题,难道我就不知道吗?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这点我并没有忘记,在董事长为公司奔波的时候,在我为公司争取利益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就像狼一般,虎视眈眈着董事长的位置,狼群是最团结的群体,而现在狼群内部因为几只狼的挑唆变得有争议。”张嫣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哑口无言的长辈们冷声继续响起:“那么,是想要做白眼狼吗?” “一派胡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想集团就葬送在你的手上!”厉董事万分激动的站起来,这丫头竟如此锐利? 陈董事抓住她最痛恨的事情,淡淡嘲讽道:“就怕集团在你的手里,跟你母亲一样,迟早被你害死!” 张嫣然压下自己的情绪,轻笑环视着在场的人,不容置疑冷言道:“在我为集团重新定位创新,集合资源能力,调查商业生态环境,改变集团模式时,你们在做什么?在跟我争个红白脸?” 张嫣然音落,再次遭遇诋毁。 “就凭你一个没实力的女人,还敢信口雌黄说带公司走出困境,简直痴心妄想。”厉董事眼看趋势要被带走,迫不及待破口而出! “做梦的人多了,个个都不想醒,干脆活在梦里好了,话说的漂亮,谁不会说啊?”江董有人撑腰,自然也有些轻佻:“一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只会败坏公司声誉罢了...” 安静的会议室又响起了股东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张嫣然将文件直接摔在地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浮起:“厉总对我很不满?是有人教唆于您?还是厉总对总裁的位置早有预谋?” “岂有此理,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厉董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两把子,还真没那么好整下台。 张嫣然目光锋利盯着厉总,会议室也随之安静:“我敬您是我长辈,敬您是跟我父亲打江山的元老,我称您一声厉伯伯,今天的会议,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您如果听信他人如此不识好歹,我有的是办法把您手上的百分之八股份收回,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她再次面向他们,无所畏惧冷声道:“公司接下来会有很大的人事变动,包括股东,至于股票即将跌停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我自有办法!” 张嫣然转身回办公室,不顾身后会议室响起的一片舆论。 回到办公室,张嫣然整个人靠入软软皮倚,轻揉眉头,陈宇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宠弱的笑了笑,忍不住逗趣“虎口逃生,真是不易?” “明知道是虎口,还是要去。”张嫣然轻笑,话锋一转“钟妍呢?” “现在正在了解集团的基础现状和情况。”陈宇边说边放下手中拿着的报告文件! “陈宇哥,你帮我叫她过来一下。”张嫣然慵懒的在莫大的老板椅里休息。 “好!”陈宇应声之后就出去了。 咚、、咚、、 “请进!”张嫣然此时目不转睛看着各个部门上报的报告应道,直到她走过来过来的时候,嫣然才抬头关心问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都很适应呢,现在正在了解公司的情况和现状。”钟研回应道。 张嫣然微微点头,拿出一份档给她,温和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这是mc项目的相关资料,如果可以争取到这个项目,那么我们就能暂缓现在的情况,我会分配一组人给你,希望你能拿下,在没有成功之前,我需要你保密,不能让公司其他部门的人知道,可以吗?” 钟研暗中疑惑,真的是交给她做而不是试探她?满脸真诚说道:“张总,我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了你给的信任。” 钟妍仍然没有离开,站在她的面前,几番欲言又止,欲出口的话语,迟迟没有说出来。 “你想问什么?”张嫣然将她的表情尽收,扬起一丝微笑~ 钟妍迟疑问道:“你跟言易棱是什么关系呢?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我和他只是敌人而已,你不必在乎。”张嫣然淡漠的回应,没有想要接下去的欲望。 钟妍知道不可能在她这知道什么,只好尴尬的笑笑就离开办公室,心里却无法对当晚的事情释怀! 第三章:生日晚宴 ?袁家别墅 验过请柬入到宴会厅内,厅内没有庸俗的金碧辉煌,而是低调奢华的欧式风,天花板是淡蓝色的天空影像照映,配上淡蓝色的水晶吊灯,白色的欧式墙壁和场内的布置互相呼应,完美的展现了主人公的高品位,厅内宾客如云,侍者的身影穿梭其中忙碌着招呼。 袁夫人优雅笑脸掩不住的幸福,旁边站在宠爱袁夫人的袁叔叔,会场中突然的喧哗,张嫣然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她不紧不慢的走向袁夫人,耳边响起了一片男男女女冷嘲热讽的声音。 “你看,这不是那张氏的千金吗?这种场合她有什么资格来?” “别看那样子,那女人有手段的很,旁边那个男的,说是秘书,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张氏今天开股东会议,你知道她怎么对厉总吗?” “说让他滚出去..” “身边的男人不断,谁不知道她就是个交际花?” “可不是吗?还想进袁家的门,也不怕脏了门槛。” “她呀,就是一个克星,害死自己妈妈了。” 身边的陈宇握紧张嫣然的手,担忧的看着她“嫣然,别在乎他们说的话。” 张嫣然早已习惯这些流言蜚语,淡漠勾唇一笑,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她们并没有说错什么,这些都是事实。” 说完随即松开陈宇的手,走过去挽着袁夫人的手拿出礼物,露出亲昵的笑容:“袁阿姨,生日快乐,这是嫣然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袁阿姨会喜欢。” “小然,给阿姨准备什么,阿姨都喜欢。”袁夫人笑意盈盈接下礼物,杨清琴的女儿越来越会做人,也让人越发心疼。 袁夫人随即想起什么,对张嫣然带着温怒说道:“今天你在股东会上,我都听你袁叔叔说了当时的情况,该强的时候一定不要示弱,不主动压制他们这些老油条,他们就会爬到你的头上!” “袁阿姨你现在的样子,可没有一点优雅女士风!”张嫣然露出一丝俏皮的样子,毫无疏离感。 袁夫人心知是打趣,也不跟她计较,眼神里总充满了心疼:“你呀,如果真的撑不了,不许勉强,要找袁叔叔和我帮忙,知道了没有?” “是,那我就不打扰你跟叔叔恩爱了,今天晨旭哥回来,我去打个招呼。”嘴角轻笑的看了袁叔叔一眼,随即疾步离开,她很害怕别人心疼眼光,生怕别人对她的同情,就像承认自己无能一般! “你这丫头,尽拿叔叔开玩笑。”袁叔叔带着无奈眼神看过来笑骂道,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着无尽的惆怅。 她收起俏皮的样子,双眸扫过宴会的人群,看到不远处的陈宇正在跟一些生意上的人打交情,她转而踏上旋转式的楼梯,走向右手边第三间房门前敲了下门,咚咚、咚咚咚、、咚、、这是她和他之间的暗号! “嫣然。”一阵熟悉的声音随着开门声在眼前响起,欣喜叫道。 张嫣然看着眼前开门的男人,很自然挽住他的手臂往里面走:“袁晨旭,你什么回来的?” 袁晨旭剑眉一挑意味不明的笑意:“昨晚上到的,想给你个惊喜。” “好啊,你的胆子...”张嫣然还没说完的话,就被一声咳嗽打断了,转眼看却发现沙发不仅有人在,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坐着,但没有看着她。 是她,他们曾经在机场见过,袁枫把酒放下看向她,对着袁晨旭说:“哥,不介绍一下?” “袁枫,我弟弟,刚从国外回来,yf集团继承人言易棱,袁枫的直属boss。”袁晨旭瞟了袁枫一眼,介绍在房内的二人,其实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认识了,现在只是场面话罢了。 袁晨旭把张嫣然推到他们的面前,溢满笑意:“这位是张嫣然,我...女朋友。” “哥,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一脸惊讶的袁枫指着张嫣然,而且还是言易棱五年来念念不忘的女人? “嗯!”张嫣然淡然点头以示礼貌打招呼,没有解释,第一没必要,第二,连她都不清楚什么情况。 袁晨旭抬起手轻轻把她耳边的头发放于耳后,靠近她细语:“你要习惯这个身份,懂吗?” 张嫣然倏然明白他的用意,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却还是轻轻点头配合“好。” “嗯!”袁晨旭盯着她笑轻轻应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言易棱目光锋利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发出一声冷笑:“张氏集团的千金,不错。” 张嫣然礼貌又疏离,轻声道:“可以请两位先出去吗?我跟晨旭哥很久没见了,需要空间温存。”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发现一股不明的气息不停的下压,言易棱猝然起身,性感的唇瓣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给人一种危险的寒意:“走吧,别妨碍人家“温存”。” 袁枫隐约觉得自己很快就大祸临头了,大步流星跟上去,给他们《腾地方。》 张嫣然坐到软皮沙发里,眉毛一挑“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我没想到你们会遇上。”袁晨旭双手摊开表示事不关己的样子,再说了,他也十分无辜好吧? 张嫣然没有点破,而是绽放笑意,满目笑容看着他:“慕岩呢?” “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就问慕岩了。”袁晨旭假装失望,嘴角却啃着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她。 接过盒子的张嫣然打趣道:“这么快就求婚了?” 打开盒子,一枚散发出神秘光芒,特色的打造令它身价昂贵,经过世界名师ck之手,以百面的切割工艺雕刻而成黑钻戒,它仿佛隐藏着一份故事,成就身份的一种象征,而这枚戒指慕家早已传给慕岩,而现在它却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张嫣然看着戒指沉默许久,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眸中的寒意加深,手中握紧盒子:“我要慕岩活着回来!” 袁晨旭早已清楚她会这么说,低声回道:“他一定会活着回来,放心吧!” 袁晨旭这句话貌似在安慰她,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现在除了照顾好张嫣然,就是等待。 “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也是女人的权利,不用过于坚强,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袁晨旭从慕岩那边得知她的经历,难免也想帮她一把,更何况是兄弟要守护的人?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仅此而已”他的一番话暖了她的心,张嫣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袁晨旭轻轻拍下她的肩膀:“别太为难自己了。” 张嫣然轻笑,在他的视线下起身拿起一个水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闭上眼享受红酒醇厚的香气,轻轻摇曳杯中红酒,抿上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口腔冲撞:“口感不错...你知道吗?人生就像杯中的红酒一样,都是需要发酵才会香醇,如果说当年的我,是葡萄,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有酒香了,你们该觉得开心才对!” 袁晨旭懂她的意思,不再劝导,起身留下一个背影,右手举起来向后挥挥走向外面,一声叹息渐远:“看来慕岩要伤心了。” 袁晨旭下去之后,张嫣然放下酒杯一个人到阳台轻轻靠在拦边上,周围都安静了,她仰望在黑夜中挂满星星的夜空,看着远方有些出神,下一秒就被温暖的怀抱包围了自己,言易棱把头靠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冷声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吗?” 第四章:同等货色 ?“这是自然,当你溺水了,有人救你,你不上岸吗?”张嫣然回过神,漫不经心的拨动自己的长发。 言易棱的双臂渐渐在她的腰间收紧,冷声道:“当然上,但这个救你的人必须是我。” 张嫣然漠然把他搂在腰间的手挣开:“如果是你,我宁愿死在水里。” “如果你愿意死在水里,我就让你整个集团的人陪你一起跳水。”言易棱一个转身站在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轻易捕获她柔软的嘴唇,霸道吸允辗转她的香甜。 张嫣然没有推开他,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卷住她的巧舌,既霸道又带一丝惩罚,一吻在酒香中结束了,随后他紧紧的抱住她!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迫不及待的离开自己。 她脸上挂着滑落的泪珠,无力靠在他的胸前,眸中满目疏离而冷漠,挂起一丝虚假的笑意,心痛到觉得无法呼吸,但这一刻她没有推开他~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在一楼大厅的宴会里,主持者正在为袁家站的位置,以及切蛋糕细节,一家人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小然,你怎么了?”陈宇看见他眼眶微红,放下杯子,向她走过来,关心问道。 张嫣然扬起一抹微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画面很幸福,有些羡慕。” 陈宇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言易棱,他眼中只有张嫣然,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好起来。” “嗯,一会等袁阿姨吹了蜡烛就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张嫣然轻轻靠在陈宇身侧的手臂上,看着宴会场内的宾客说道。 “好!”陈宇低头看着靠在他手臂上的张嫣然,温和应道。 宴会舞台中间,早已安排摆放十层高的蛋糕,整体设计是以月亮为主,袁阿姨和袁叔叔站在特定的位置上,无比般配,袁晨旭和袁枫站在父母两侧,一家人谈笑风生,接受一声声祝福,这个画面似乎她也曾拥有过,却因为她而破碎了。 宴会尾声,张嫣然淡笑和袁家道别,陈宇早已开车在外面等候,她随之离去。 殊不知言易棱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 星河湾 “小然。”陈宇在李姨口中得知,张嫣然从宴会回来就呆在慕岩的房间里,他端着牛奶上去,她坐在窗台里思绪有些飘远,陈宇开口打断张嫣然的思绪。 “袁晨旭他今天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慕岩的意思。”张嫣然接过牛奶,简单的陈述她今晚得知的事情。 “慕岩联系我的时候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情,让袁晨旭在你身边也许有他的用意吧!”陈宇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缓缓说道。 张嫣然握着手上的牛奶,无奈的说道:“他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可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顿了顿,迟疑道:“还有,慕岩可能出事了!” “是你太敏感了,喝完赶紧去睡觉,我也该休息了。”陈宇语气尽量平稳安慰道,其实他最近也发现了一些事情,但不能让她参与其中。 “或许吧,那我去睡觉了,晚安!”张嫣然把牛奶拿着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她不能告诉任何人,戒指落在她的手里,就连陈宇也不行。 陈宇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查了慕岩的近况,想办法联系上慕岩,他这边好做安排。 夜深了,她却毫无睡意。 夜晚吞噬了在黑暗中的她,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停的回放母亲离开的那一幕,一次次被噩梦惊醒,似乎只有慕岩在,她才能稍微安眠,而她现在只能一支又一支烟的抽着,麻痹自己的神经! ——翌日清晨 一阵手机铃声在卧室中响起... “喂..”被惊醒的张嫣然迷迷糊糊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换了个姿势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陈宇温和的声音:“小然,我今天早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午才能回到公司,你今天需要抽时间过去律师事务所一趟,一会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好!”张嫣然轻轻应了一声,睁开美丽的双眼,在床上躺着缓和了一会,起床后用了二十分钟洗漱换衣化妆,用过早餐之后,穿上高跟鞋下楼取车。 “早。”一声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嫣然心中了然,没有转身,悠闲的走向自己的车,讥讽:“言少,购置的房产倒是不少。” 言易棱迈着脚步跟上张嫣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冷声道:“我购置的房产还没有包养你的人多。” 张嫣然心里一紧,想必他早已调查过她了吧?脸上浅笑:“你又知道?” “你可以再加我一个?”言易棱一改冷淡扬起他性感的唇带有一丝笑意,张嫣然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不得不感叹,他的容貌比当年更令人着迷。 “你这是同意了?”言易棱修长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吻下去,舌轻巧的伸进去轻尝她的味道,张嫣然看着眼前闭眼温柔吻她的他。 张嫣然故意的挑衅,小舌灵活的溜进他的嘴里吸取的更多,当他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她却轻轻的推开他,看着着迷的他扬起嘲讽道:“技术不行,我的条件比较苛刻,你..不合适” “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你。”言易棱宠溺的气息散发到整个空间,令她觉得窒息,曾经的语气,曾经的影子。 “有点意思,那如果...我要整个yf集团呢?”张嫣然泛起冷酷的笑意,当初他能离开,就说明他的事业肯定比自己重吧? 不过就是一个集团,嫁给他之后,都是她的,言易棱扬起嘴唇略有一丝霸气:“可以,给你!” 张嫣然听到答案反而不为所动,淡声道:“下车吧,我还有事情,可不能送你到yf集团。” “如果你送yf集团的继承人去上班,会不会对你有很大的好处?”言易棱点到即止,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一定会明白,他有十足的把握,她会送他到公司。 一路上闭着黑眸的言易棱像睡着一般,早已习惯开快车的张嫣然破天荒开了慢车,他果然中了她的毒,只要能安静呆在有她气息的地方,仿佛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并非不为所动,只是有些事情是物质无法偿还的,要与不要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爱的分割线.. 言氏集团的楼下,无数的员工在上班时间进进出出,车停稳的时候,言易棱缓缓的张开深邃的双眼,侧过头看见张嫣然精致的小脸,时刻疏离他的她,令言易棱十分不悦,骨骼分明的大手一伸,压在她的脑后,轻吻她的额头,低声叮嘱道:“中午记得吃饭”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气呵成下车,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给她,她别开脸快速开车离开,赶去律师事务所。 yf集团已经沸腾起来,闲言闲语是办公室的老剧场,消遣的娱乐,早上他们的boss在哪个女人的车上下来,成为了今天热议话题流传在办公室。 茶水间 一个叫袁莉的女人小声说道:“你看到了吗?今天言总坐张氏集团那个狐狸精的车过来!” “不是吧,我没看见啊,张氏集团姓张的难道是张嫣然?”陆燕突然恍然大悟。 李丽媛手上冲着咖啡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张嫣然嘛,个个都勾引,说白了就是个*。” “我们还是别说了吧,万一被人听见就不好了。”杨萍捧着杯子过来。 “做的出还怕人听到吗?”李丽媛不屑的转身。 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都没事做了吗?言总请你们回来是议论他私事的吗?” 第五章:继承遗产 ?杨萍有些被吓到,眼看叶安安在走过来,有些紧张叫道:“安,安姐。” 刚刚八卦呱噪的几人僵硬慢慢转身,看见叶安安往茶水间走进来,无处可逃。 “全都给我回去工作。”叶安安抬手一拍,桌面上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了,几人不敢出声,各自急匆匆回到工作岗位上。 叶安安是一个凭实力一路走上副秘书的位置,天使的面孔,严厉的管理方式显得她有些刻板,一丝人情都不买账,导致秘书部的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觉得背后阴深深的感觉。 “女人,该消消气了。”袁枫难得挂着痞痞的笑容揶揄道! “你来干嘛?”叶安安一脸无奈的注视着他。 袁枫双手插袋,眯着双桃花眼看着她的脸:“我是你上司,来看看我的下属在做什么,很正常吧?” 语落,两人对视,突然互相噗嗤一笑,好久不见的好友,突然回来了。 叶安安恢复严肃的样子,嘴上却戏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空降的上司。” “言总打算让你辞职,将你推荐到ey集团旗下。”袁枫的眉开眼笑和叶安安淡定的表情,成为鲜明的对比! “嗯,刚进军z国的ey集团?”叶安安虽心中震惊不已,却没有表现出来。 “嗯”看着一脸平静的叶安安,袁枫不禁疑惑问道“你不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都要被炒了,更何况你们这样安排说不准有什么预谋呢?”叶安安挑起柳眉,平静回道。 “女人啊,太聪明不好啊”袁枫暗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自开心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般。 ......... 厉程事务所是厉氏律师集团的子所,厉程集团在国内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律师所,其中陈律师是杨清琴认识的好友,三个月母亲去世之后,就接到了陈律师的电话,告知她母亲所留下的遗嘱。 律师所内忙碌的身影不停走动,咨询前台处站着一位极致美丽的女人,轻声开口:“你好,我约了陈律师” 工作人员看着她失魂点点头,慌忙起来把张嫣然带到陈律师的办公室:“好的,这边请!” “你先稍等一下,陈律师一会就过来了。”工作人员倒了杯水给她之后,频频多看了几眼,恋恋不舍的离开。 咚咚...突然响起敲门声,毫无停顿就已经开门进来了,声音从远到近:“陈律师,你现在手上的案子...” 张嫣然看着他走进来微微点头:“陈律师不在,听说一会才回来。” “嗯,你是...张润辉的女儿?张氏集团的千金?”他径直走进来看着她疑惑的开口。 “嗯,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哪位?” “你好,我正式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厉水晨,令堂葬礼上见过,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我。”绅士的伸出手,表示友好,嘴角难得扯上一丝笑容。 “你好,张嫣然。”她微微扬起礼貌的笑意,不着痕迹给人距离感。 “你找陈律师有什么事吗?有没有我能帮的上忙的?” “没有,他是我母亲的好友,我过来看看陈叔叔。” 陈律师已经送走的当事人,回到办公室看到张嫣然和厉水晨坐在沙发上向厉水晨打个招呼:“厉总。” 厉水晨点头应承。 陈律师走到张嫣然身边坐下来,露出笑容:“嫣然你过来了。” “嗯,陈叔叔好久不见了。”张嫣然浅笑道,面对杨清琴的朋友,自己总觉得有一丝熟悉感。 厉水晨突然起身,笑道:“你们先聊,晚点我跟你再谈一下露颜的案子。” “好,晚点我再过去找你。”陈律师站起来送厉水晨出门,他还在想用什么借口才能让厉水晨离开,却没想到他主动离开了。 厉水晨倏然回头挑眉看着张嫣然,举起手作出打枪的动作,嘴唇口型一声无声的“蹦~”,留下一个背影就离开了。 张嫣然看的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况内,疑惑问:“他是厉总的儿子?” 陈律师笑呵呵的让张嫣然坐下:“对,他是我们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你现在还好吗?” 张嫣然眼中明亮的笑意满载,给人明朗的感觉:“挺好的。” “你母亲在临走之前立了一份公正遗嘱,其中包括遗赠,由于遗赠遗嘱需要在当事人离世后2个月内办理继承手续,否则视为放弃遗赠,遗赠的部分,你应该知道是谁的。”陈律师打开抽屉拿出杨清琴的公证遗嘱和遗书放在张嫣然的面前,他是其中一个知情人,也是比较可靠的人。 陈律师思绪飘忽,回想当日的情景,跟她说:“要想拿到这份遗产,就必须要完成一个条件,你母亲说,如果你无法完成这个条件或是你因为这个条件而放弃遗产,那么你将永远不知道她给你的遗书里留了什么样的遗言。” “嗯,这个条件是什么?”张嫣然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自离世起两年内,必须要面对自己的真心,与您的丈夫带着结婚证过来办理领取遗书,哪怕这个人是你当年执着想要结婚的人,你母亲也可以接受。”陈律师看着她,缓缓道来,杨清琴一份做母亲的心情,他可以理解。 张嫣然清冷的双眸看向他,淡然问:“两年内吗?哪怕是那个人吗?” “嗯,你所听到的都是真的。”陈律师把遗嘱拿过来对着张嫣然继续道:“你可以看看你的母亲给你留了什么。” 张嫣然轻轻点头,接过陈律师递过来的遗嘱,细细的看清每一条,遗嘱里的财产并不算多,却已经足够让她衣食无忧,她可以理解母亲的感受,母亲已经预料到她很有可能会放弃遗产,所以立了一个这样的条件,因为她想知道母亲到底给她留了什么样的遗言。 张嫣然起身微微弯腰鞠躬以示敬意:“非常感谢陈叔叔,接下来也要麻烦您保管好这一份遗言,我们保持联系,一旦我完成了条件,就会立即办理手续。” 陈律师突然爽朗大笑,拍了拍张嫣然的肩膀:“好,好,你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希望下一次我们的相见,就是你能够完成条件之时。” 张嫣然点点头,扬起一抹感激的微笑,随即离去! “张嫣然,一起吃个饭吧!”厉水晨站在门外的阶梯上,明媚的太阳照耀着他,像一个充满阳光的大男孩! 张嫣然面无表情,无视他邀请的话语,径直走向自己停车的位置,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不想应付任何人。 张嫣然打开车锁,刚上车就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并没有回头,转念一想现在大家对张氏避之不及,多一份力量也是不错的,无奈问道:“去哪?” “去你觉得好吃的地方吧!”厉水晨得逞的笑容映在车镜上,张嫣然瞟了一眼,真想收回刚才的话,让他直接下车! 突然启动的车辆迅速拐上车道,油门一踩到底,厉水晨只是微微惊讶,并无异样,当接触到张嫣然的目光时,绅士一笑! 张嫣然全程没有跟他交流,直到到达目的地,示意他下车,把车钥匙给门口的人开车进停车场。 厉水晨和她走进一家很普通的餐厅里,内部不大,主色黑白,挂壁上一张张名画,随即服务员立刻到前询问:“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张嫣然只是开到附近的一家餐厅,没有准备预约,只轻轻摇头:“没有。” 服务员微笑点点头,右手示意:“好的,先生,女士,请跟我来!” 随后倒了开水,给予餐牌之后,站在旁边,预备他们有需要的时候。 厉水晨向工作人员伸了伸手,示意点菜,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士过来,微笑道:“先生,女士,下午好,请问需要点什么菜呢?” 厉水晨没有问张嫣然的意见,擅自点了几样菜式:“另外我要一杯柠檬水,给这位女士来一杯摩卡,加两勺半奶,半勺糖,谢谢!” 男士点点头,复单确认后,就去安排餐食了 张嫣然的双眼冷凝厉水晨,轻声说:“调查的不错,还知道什么?” 第六章:失去理智 ?厉水晨爽朗一笑,揶揄道:“太过聪明,在别人的眼里是不够可爱的哦!” 他表示明显,定是有备而来,张嫣然只淡淡勾唇一笑:“太蠢的女人,也不见得是可爱的。” “我去个厕所。”张嫣然随手将包包放在的椅子上,举动自然离桌,仿佛给了他十足的信任。 厉水晨炽热的眼神令人觉得很不舒服,仿若在窥探她的内心一般,张嫣然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顺便把单结了,毕竟她不想欠别人一分一毫。 “刷卡!”言易棱低沉的嗓音有力的在背后响起,越过张嫣然的身边,而她仅是无视。 “言少,已经好了。”收银员双手递卡,笑裂的嘴,大大的双眼里都快长出桃花来,张嫣然买完单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言易棱靠近她冷冷的说:“你的兴致不错,你要多少个男人才满足?现在钱多到还养小白脸?” 张嫣然本能想要反驳,但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嘲讽道“还好,毕竟送上门的人也不值得我为他花什么,反而有些人值得我费心。” 言易棱淡笑着点点头,但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渐渐加深,在张嫣然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他步履从容的离开了她的视线,留张嫣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凌乱。 张嫣然回到座位上,看着丝毫未动的菜肴“等我?” 厉水晨用公筷夹起盘中的菜肴给张嫣然:“确实等你。” 张嫣然的冷淡却让厉水晨觉得一丝温暖,厉水晨的风趣幽默令到张嫣然觉得没有吃饭的尴尬,在厉水晨准备买单的时候,发现张嫣然已经买过了,只是取笑道:“女人太主动,终归不好!” 张嫣然只当这是玩笑了,不可否认的是好像听进心里了! 厉水晨笑意隐隐,直到与张嫣然各自回去之后,心情都很好,一路上都弧度不曾停止。 当张嫣然回到家里的时候,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没有备注却十分熟悉的号码,纤细的手指滑向拒接,客厅里李姨靠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张嫣然放下包包轻轻叫醒李姨回房间睡觉:“李姨,李姨。” 李姨惊醒,看到面前的张嫣然,就连忙说道:“小然你回来了,有没有吃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张嫣然及时制止准备去厨房的李姨:“不用了,李姨,我吃过才回来的,宇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他昨天走的时候有说过会过几天回来的。”李姨慈祥的声音有一丝温暖。 张嫣然看到茶几上有药,关心问道:“李姨你那里不舒服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李姨看她误会了,赶紧说道:“这个药是言先生送来的,说是让你送给一个叫厉水晨的人。” 张嫣然看着桌面的药若有所思,倏然想起餐厅那一幕,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有一条信息“今晚的汤很不错,排毒养颜。” 这汤似乎是厉水晨喝的,再看看药上面的说明,张嫣然突然就笑了。 不明所以的李姨,疑惑问道:“小然你笑什么呢?” 张嫣然摇摇头止不住笑意,心里却有一丝难过:“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幼稚的人。” 张嫣然把李姨往房间里推:“李姨,你就早点睡觉,以后太晚就不用等我回来了。” 李姨笑着点点头,慈爱说道:“那你以后早点回来,我就不等了。” 张嫣然连着嗯嗯好几声之后,就把李姨推回房间了,走回茶几上把药拿起来,一边上楼,一边回信息“幼稚” 言易棱看着她回过来的信息,对着屏幕嘴角都挂上了笑意,情况还不算太坏,放下手机,一夜好眠! 翌日 陈宇倏然联系不上,张嫣然不禁担心,但在入张氏集团的时候,却露出一丝神态自若的气息,步履轻盈回到办公室。与此同时,欧阳晴从张氏一楼径直上张嫣然的办公室,欧阳晴推门那一刻,张嫣然却正巧拉门而出。 欧阳晴来不及收紧力度,不小心推到了张嫣然,两人都摔在地面上,被撞的眩晕的张嫣然看清来人之后,燃起的火焰也渐渐下降。 欧阳晴紧忙扶起张嫣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怎么了?”张嫣然极少看到她不冷静的一面,心中仿佛往不好的事情想去。 “慕少他..他..!”欧阳晴冷静下来后,反而有些吞吞吐吐,满头大汗,微红的双眼,难以道出的话语。 张嫣然心中一紧,她是慕岩的特助,此时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不是慕岩出事了?” 欧阳晴红着眼眶,艰难点点头,她曾见到过慕岩对张嫣然的疼爱,张嫣然同样在乎慕岩,心中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可是你的手机关机了,你从不相信别人,我只能过来找你。” 张嫣然强迫自己冷静,迅速把欧阳晴拉到停车场,开着慕岩给她添置的车辆,油门一踩到底,急速离开车库。 言易棱在去张氏集团的路上,就看见在刚风驰电掣而过的张嫣然,超速行驶,言易棱暴躁如雷的声线突然在车内响起:“你下车,让袁枫来接你。” 坐到驾驶位的言易棱方向盘一转,极速跟上张嫣然的车,这一刻他心里是恐惧的。 “现在司机不好当啊!”站在集团门口的小元叹息道,看着言易棱离开的车影,只好打电话给袁枫。 言易棱紧跟张嫣然的车,眼看她无视红灯横冲直撞,车内还有一个女孩,毫无畏惧也不阻止张嫣然的行为,他加速行驶与她平行。 言易棱打开车窗用力敲打张嫣然的车窗试图阻止她,一条路上形成两辆车无视生命的追逐,旁边的车,行人匆匆闪开,后面一路跟着张嫣然的交警开着警车一边喊停一边追,场面混乱。 将近到市中一院,张嫣然的车突然急刹,后面跟着的车来不及刹车,几乎匆匆撞了上去,言易棱为了减低张嫣然被冲击的危险,方向盘一打穿插到张嫣然车后,所有的车急刹直接撞上了言易棱的车,言易棱缓了一下,忽略头部流的血,打开车门疾步过去,抓住了下车就往医院跑的张嫣然。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怒不可遏的言易棱将失去理智的张嫣然圈入怀抱中,紧紧的抱住,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晴晴你过去,我一会就到。”张嫣然被拖住了,让欧阳晴先过去,这一刻她不是没有触动,只是慕岩的事情更重要。 张嫣然神情紧绷,无情的推开他:“你误会了,我没有失去理智,我很冷静” 第七章:生死一线 ?言易棱双手捧起她苍白的小脸,他的怒气渐渐平复:“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 张嫣然心中一软,猝然握紧他的手走疾步走向医院:“医生,医生!” 交警的队长过来现场,察觉到是言易棱的车,只匆匆带着下属处理现场。 “基本没有伤到要害,身上多处擦伤已经包扎好了,头部还需要留院观察,其他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期间不要碰水,吃点清淡的事物。”面无表情的医生跟张嫣然交代着。 “袁枫,过来市一医院处理一下车祸。”刚刚包扎完毕的言易棱,将袁枫叫过来处理车祸,在听到袁枫回答的时候,便挂了电话。 张嫣然口中冷冷的话语,极为伤人,仿佛在嘲讽他幼稚的举动:“下次,别那么傻,我并不需要你救我。” 张嫣然成功点燃了言易棱的怒火,理智线断,言易棱心中怒意狂燃:“是谁让你可以不顾生命,这么着急过来?” “一个很重要的人。”张嫣然用力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疾步离去,无暇顾及他的心思,此刻她的心里是惦记着慕岩的。 张嫣然步入电梯按下22,市中一院是慕岩的医院,22楼是vip楼层,仅限慕岩允许范围内使用,在上去的过程中,她心中祈祷着,渐渐收紧了手心。 叮... 电梯门缓缓开之后,一眼能看到整个楼层布满慕岩的人,几个医生在旁边不敢出声,欧阳晴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面,趴在病房透明的窗户上看着。 张嫣然紧握自己掌心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鞋跟发出的声音,都像踩在心坎一般,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没有人敢拦她,他们都知道张嫣然在慕岩心里的位置,直到站在病房前的张嫣然看到慕岩。 突然一阵眩晕,即将摔倒在地,没有预想中的痛,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言易棱将张嫣然抱入怀中,言易棱冰冷的视线望着躺在里面的男人,隐忍满腔的怒火,令他加大了力度,张嫣然微微蹙眉,稳住身躯推开他,看向慕岩的人大发雷霆,冷意逼人,质问道:“谁放他上来的?” “对不起,张小姐,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所,所以...”一个黑色西装的人站出来低头承认。 张嫣然扬起一丝嗜血的冷笑:“很好,你的一个以为,只是给你自己的疏忽找理由知道吗?” 转身对着欧阳晴。不留一丝余地,淡漠说道:“把在场的所有都换掉,我不能接受没用的人,一个疏忽,一个纰漏,我要他们有什么用?至于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比如断个手,缺个脚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些兄弟都是人命,但欧阳晴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今天混入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她绝不原谅自己:“好,清,带他们出去重新安排一批亲信进来。” “这个男人对你这么重要?”言易棱嘴角泛起冷嗜的讥讽,重要到可以为了他无视生死,可以为了他,变得这么无情果断?可以抛弃当年需要人保护的自己? 他不会理解慕岩对她的重要性,张嫣然凉薄的唇轻启:“对,很重要,你看清楚了,我跟你不可能了。” 言易棱手握紧拳头,怒意涌上心头,倏然口喷鲜血,却仍挺直腰径直离开,只是走两步,膨,一声落地声高大的身躯随着张嫣然的呼唤径直倒下:“易棱!” 张嫣然抱着言易棱,慌忙的擦掉他脸上的血,妖艳的血随着她擦掉之时,染成花状,很是显眼,一直隐忍的她终于撑不住了,随着一颗又一颗的泪水掉落,心里的痛本就让她痛苦不堪,一句一句过分的话随之而出,每伤他一分心里就加痛一分,他们之间的爱情,代价太过于沉重,所以她只能坚守自己,拒绝他。 直到救治的医生上来,匆匆把他送入急救室,她渐渐恢复理解,狠心不等他抢救的结果,让欧阳晴跟她到医生的办公室,这里的医生都是严格筛选的,慕岩培养出来的人:“他怎么回事?” “是爆炸,对方想同归于尽,慕少差一步就可以完全避开了,但是事前有刀伤,慢了一步。”欧阳晴早已稳定了情绪,却心疼张嫣然的隐忍,心疼她承受的一切,心疼她到这一刻都很冷静! “他的情况怎么样?”张嫣然向欧阳晴点点头表示清楚了,再看向医生。 “慕少现在是背后皮肤组织损坏,右脚骨折,身体多处刀伤,脸烧伤很严重,肋骨断两条,大脑有肿块,现在还没有通过危险期。”医生顿了顿“如果今晚还没有醒...那就..” 张嫣然突然抓起医生的领口,冷声道:“我要你治好他,如果他的性命保不住,那你全家都保不住,自己看着办。” 医生惊慌的看着张嫣然一直点头:“是,是,我一定尽力。” “晴晴,打电话给陈宇,看看能不能联系的上。”张嫣然疲惫的往病房走去,陈宇不曾失约,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直到张嫣然看着病房里毫无气息脸色苍白的慕岩,失去了强迫冷静的能力,眼里的眼泪急促的流下,轻轻的趴在窗户上看,轻声呢喃:“慕岩,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现在命令你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醒过来啊,慕岩,你给我醒过来,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群匆忙的脚步往这边走来,满身鲜血,周身伤痕的陈宇带着一群美国医生团队过来,是顶顶有名的km,也是医界的神话,张嫣然刚想走向陈宇,就看见他倒在地上,身边的人慌乱不已! 张嫣然轻唤:“宇哥哥。” “小然。”陈宇躺在病床上干裂的嘴唇想扯起一丝笑容,透露出一抹让她放心的眼神。 张嫣然倒了杯温水,拿着棉签走过去,轻轻把沾上的水敷在干裂的唇上。 “你好好休息,慕岩已经手术12个小时了,我过去看看。”张嫣然站起来不慌不急的走出去,剩陈宇一人在病房里看着张嫣然的离去的背影沉思。 言易棱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吐血只是气急攻心,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言易棱的不悦令人觉得异常的阴森,寒声道:“为什么当时没有查到慕家少爷跟她有关系?” 袁枫看着眼前的言易棱打了一阵冷颤:“这个我还在一直查,每次快发现的时候,就被人阻止或者处理掉了。” “袁枫,不要让我怀疑你的能力。”言易棱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响起。 袁枫也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嗯!” 袁枫离开之后,病房里的言易棱握紧拳头,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张嫣然失控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放映。 楼上 红灯熄灭,km打开门走出来,焦急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张嫣然看到医生出来的那一刻换上了从容的神态,尽管心里十分紧张:“km,他怎么样了” km看着前后变化的女人,明明前一分钟很慌张,却可以换上从容的姿态让人相信她很冷静:“thesurgerywasverysessful,andthefacialburnsneededhimin24hours,anditriedtorestorethestatusquo,andotherinjuriestooksometimetorecover.”翻译【手术是非常成功的,面部烧伤需要他在24小时后,试图恢复现状,身上其他的伤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恢复】km一口美式英文随性轻松的语气让张嫣然放下了心。 “thankyou.”扬起一丝微笑用英语致谢的张嫣然显得很有魅力。 医生护士将慕岩推到往病房里,张嫣然没有上前,远远的看着欧阳晴陪着慕岩推进病房,站在外面的她,心终于稳定了许多。 回到办公室的km拿起手机,熟练的美式音“hi,theoperationhasbeensessful,pleasedontthreatenmewiththepast,ok?”翻译【嗨,手术已经成功了,别用以前的事情来威胁我,好吗?】 电话另一边,低沉的声音响起“ofcourse.”【当然】 第八章:何需试探 ?慕岩的所有消息早已封掉,后续的事情也处理的无声无息,张嫣然满身疲惫开车回去,直进家门,李姨看到张嫣然身上的狼狈,有些紧张的问道:“小然,你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公司有点事,都处理好了,李姨你等一下熬点清淡点的粥,三个人份的,我一会去看下朋友。”张嫣然轻声说完,避开李姨关心的双眸,匆忙上楼。 在浴室打开冷水从头淋下去,拼命要自己清醒,看着镜子里卸下面具的她,即使眼眸中的泪水一直在打转,仍然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来,心里的防御线越来越高了,紧锁在心里的秘密在心底黑暗处,已然没有人能够再入她的心,仿佛说着,我拒绝沟通与信任。 李姨在张嫣然的房门前踌躇不决,最终还是敲了门:“小然,给你带走的已经准备好了。” 张嫣然打开房门就看见李姨还拿了一份粥,浅浅礼笑:“李姨总是那么贴心,一会我下去吃吧。” “好的,那我给你拿下去!”李姨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这个孩子从夫人走了之后,表现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没有让人担心过,只是笑容更多了,可是却分不清楚哪个笑容是真心的。 张嫣然若无其事的下楼,跟回来狼狈的时候不同,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简直判若两人。 张嫣然吃着李姨做的粥,示意李姨坐下:“李姨,我后一段时间都会很忙,我希望你可以多去看看我爸爸。” “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老爷的。”李姨点点头,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他们一家人,就一定会做到的。 张嫣然不停搅动碗里的粥,轻轻的往嘴里送,尽管吃不知味,却笑着吃完了,因为她不能让身边的人担心她:“李姨,麻烦你把粥拿给我,我要去看朋友了。” 李姨拿已经煮好的粥给张嫣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然全部落入张嫣然的眼中,她知道李姨想问今天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张嫣然只能轻声安慰:“李姨,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李姨最终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笑着送张嫣然出门了。 ——医院病房里 坐在病床一言不语的言易棱握紧调查的资料,脸色铁青,与白净的病房产生很大的鲜明对比。 “棱,从你离开之后,我们集团就开始打压张氏集团,每次的打压都不是最致命的,而是许多繁琐的细节打压,更像猫抓老鼠一样,抓了就放,放了又抓,以至于这场收购长达五年之久,而慕家少爷是你离开的时候出现在张小姐身边,两人相识非常低调,表面上给人感觉就算见面也仅是点头之交的关系,现在只能查到这里。”袁枫难得严谨的站在一旁,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暴发了。 “我回来就已经知道是yf在打压zs了,你立刻给我查其中的原因!”言易棱狠狠将手上的资料摔在病床旁桌子上。 “行,这份是你回来之前就已经签下来的地标,现在准备动工需要你的同意。”袁枫把公交包里装的急用文档拿出来给言易棱处理! 张嫣然拿着粥站在言易棱病房门前许久,轻轻的打开病房的门,隐约看到包扎头部又不失俊气的言易棱正在病床上认真处理文件的模样,当她正在犹豫应不应该进去的时候,突然震动的手机解救了她现在的情况,张嫣然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关上房门,把粥给护士带给他。 言易棱在她关上门那一刻停顿了一下,他感觉好像她来了,抬头却是一个护士进来了。 “有,有个女孩让我,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小脸微红,有些紧张把手上的粥递给他,小脸看到他冷冽的眼神,渗入人心的恐慌,小护士后退两步慌忙把粥放在桌子上,转身急匆匆跑了出去! 袁枫看着这幕忍不住噗嗤一笑“你的震慑力太强了!” 言易棱看着他半笑半忍的样子,把处理好的档直接丢在他身上“出去。” “言总你也太无情了,我这么被你压榨都还没有说什么,现在笑笑都不行了。”袁枫一边抱怨一边走出去。 病房突然安静了,言易棱看着那个小护士带来的粥,莫名的笑了,内心的恼火竟不自觉的渐渐散去,因为他知道她可能来过,他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明明心中恼火,却因为她小小一个举动就觉得有希望。 “宇哥哥。”张嫣然对病床上已经坐上来的陈宇打招呼,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刚受伤时候的苍白。 “你来了,坐吧!”陈宇溺爱的笑着,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而她没有如他的愿坐在沙发上而是不徐不疾的过去在他床边坐下,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陈宇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温和的笑笑,就对着门口叫一声“进来吧!” 一个穿着艳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陈宇细细观察张嫣然的反应,可她似乎不惊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只是点头对门口的丽人笑了笑。 陈宇温和的声音响起了解释的话语:“今天我让她来,是希望这段时间由她接手我的工作,暂时在你的身边助你左右。” 张嫣然笑而不语,让人揣测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微妙的气氛让人觉得很怪异。 钟妍脸上露出黯然伤神愈发明显,糯糯的声音细小微弱的响起:“小然,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啊?” 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个世界往往有很多人都会同情弱者,甚至在别人的眼中,她的欲坠的眼泪更是让人觉得怜惜,偏偏张嫣然心冷。 张嫣然猝然一笑打破这个气氛揶揄道:“我逗你们的,怎么这么都这么认真呢?你是我朋友,能让你来帮我,我当然很开心。”顿了顿走向钟妍继续道:“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钟妍迟疑道:“你真的不是..因为我们擅自做决定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因为你们为了我好就生气呢?我有这么小气嘛?真是的。”张嫣然嗔笑道。 陈宇明知道她可能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会反抗,只是平静的开口:“小然,你想让她去做什么?” 张嫣然淡笑,眼神中毫无感情,轻声说:“重要的人应该去做重要的事呢!” 钟妍释然笑了笑:“重要与不重要,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帮的上你,就是重要的事。” 张嫣然始终不相信她,不想让自己在她的身边,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因为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达成她的目的,什么朋友,朋友这种东西她从来不需要,她要的是权利还有金钱。 张嫣然违心抱住她,轻轻跟她说:“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站出。来” 陈宇的心思她明白,只是她不需要,情的真假何必在意?只要有利用的必要性,哪怕是互相利用,那也有一定的价值。 第九章:一场交易 ?张嫣然站在病床边俯视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抚过他刀刻般的五官,他此时安静的像孩子一般纯净,可谁曾想偏偏是这样的人可以一刀一刀的把她解剖,把针一下下插在心尖上,令她疼痛不已,他以相爱为名跟她订婚,她曾以为的幸福却是噩梦的开始。 他缓慢的睁开眼眸,只见她迅速收回的手,脸上的余温让他贪恋,可滴下来的眼泪让他心疼,沙哑的声线:“怎么了?” “我们做一场交易吧!”张嫣然淡漠一笑,微红的眼睛在晢白的脸上很刺眼。 言易棱清冷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黯然,令人以为是错觉而已:“我想喝水。” 张嫣然很自然的倒了水,将他轻轻扶起来,给他喂了水,其实她不必这样做,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动作。 言易棱恢复了冷漠的模样,开口重提:“你想做什么交易?” 张嫣然樱桃唇瓣流露出笑意:“我用钟妍跟你换叶安安,我需要她跟我一段时间。” 没错,她很卑鄙,这场战她必须要赢,而他欠她的,必须要还,这句话无疑在向他索求。 言易棱眺了她一眼,傲笑道:“钟妍是什么东西?于我而言没有半点用处,叶安安却是我的得力助手,你觉得可以用她来换有价值的人?” 张嫣然漠然笑道:“恐怕你是早就想好了要什么吧?” “我要你说出你跟慕家大少的关系。”言易棱锐利的眼神直击人心。 张嫣然漫不经心笑道:“看来你很在意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言易棱撇开视线,冷冷的声调毫无温和的气息,隐藏的怒气隐约可以感受到“你认为我不该在意?” 张嫣然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他的条件,随之淡然一笑:“可以,但我要你留钟妍在你身边。” 言易棱看着她的迟疑,满腹怒气,极为不悦:“你这么迫不及待送女人给我?” 张嫣然忽视他的不悦仅是轻笑:“让叶安安明天过来报道。”顿了顿平静的接着说:“我跟慕岩是一种可以超乎生死,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将我放在心尖的关系。”他是我不能相认的亲生的哥哥...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如果说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肯定不会相信,她想摆脱他,误会也好,而慕岩是她亲生哥哥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对外他是慕家少爷,对她是最爱她的哥哥,她并没有说谎,只是最后一句放在心里了。 言易棱内心怒火中烧,闭上落寞的眼眸,漠然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叶安安明天过去。”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从她的口中听到承认的话语,就像她用刀割掉他的呼吸的源泉一般,绝情的令他无处可躲,是她招惹了他,是她闯进他的世界,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心,对不起,即使她恨他,他也必须要她,但有一点她并不知道,即使没有这次的交易,他也会阻止父亲对她的打压。 .................. “猜猜我是谁?”轻盈的笑声在耳边传来,双手在背后绕道前面捂住对方眼睛,俏皮的问道。 张嫣然噗嗤一笑无奈对着这双手的主人说:“安安,你过来了?” 叶安安原本就要过去ey集团报道,但却倏然接到电话过来这里,便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来的,本来今天要到mt报导的,昨晚突然接到言易棱的电话,让我过来你这里报导?” 他没有食言,那为什么那一次要食言呢?张嫣然撇去思绪,看着叶安安忍不住戏谑:“换你多简单,一个钟妍就换到了。” 叶安安假装失落淡笑:“没想到我对集团这么不重要,一个无关人等就可以换到了。” “我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你换过来可不是跟我贫嘴的。”张嫣然满足她的自导自演。 叶安安的沾沾自喜还没有展现出来,就被张嫣然推出办公室,走向早已在大厅集合的同事,拍拍掌示意大家看过来。 张嫣然眼中笑意不减,唇带笑意:“这位是yf集团的叶安安小姐,这次过来是代表yf集团协助我们集团的。” “你们好,希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以互相帮助。”叶安安严肃表情再次上线,心中却怀着一丝疑惑?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仿佛终于熬过的阴天迎来了晴天,看到了一丝希望。 张嫣然手一挥示意大家停止掌声:“今晚我请客,庆祝一下这个好消息,也非常感谢你们一直的坚持。” “好,谢谢张总!”异口同声的回答,一群欢呼声掩盖了原本压抑的气氛。 张嫣然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燃烧着自己背后,回头只见厉董和袁董在一侧,袁董眼中的欣赏可以看到很清晰,相反厉董的怒视更不可忽略,她径直过去微微点头,笑道:“袁董,厉董,今晚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去了,一群年轻人,我过去像什么样子。”袁董爽朗笑道。 厉董阴沉的脸上演着不同的变化,暗讥讽:“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yf放手,这顿饭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张嫣然听后没有生气,只是轻笑细语:“不管是手段也好,实力也罢,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厉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经过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句:“我看你能玩多久!” 袁董欣慰道:“我没有看错你这孩子,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有时间就过来坐坐,你袁阿姨每次煮汤都在念叨你怎么没有来。” “谢谢袁叔叔,最近太忙了,麻烦你跟袁阿姨说一声,如果我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去拜访一下。”张嫣然看到旁边无人之后,才称呼袁董为袁叔叔,有些关系还真的要回避,避免伤及他人。 袁董点点头,就离开了,叶安安还在原地等她,总有些人喜欢挑战人生,有些人总能给点温情。 张嫣然跟叶安安回办公室之后,叶安安按耐不住:“今天这件事,是言易棱的意思?” 张嫣然摇头否认,眼神飘忽,轻声细语“这是我的意思,也将会是他的意思。” 叶安安有些担心,迟疑说道:“这件事情毕竟可大可小,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用担心,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张嫣然浅笑,仿佛还有对他的信任,意识到这一点,嘴角的笑渐渐僵硬,随即温和的对她说:“你以后就在旁边那间办公室工作,那么有些事情就拜托你了。” 叶安安点头应承,她在yf集团的门口认识张嫣然时,当夜再次相遇,雨夜里她一个人在雨中摇摇欲坠,到如今要经历多少?她的艰辛,叶安安是其中见证之一。 第十章:爱情对错 ?张嫣然正想带叶安安过去为她准备好的办公室,却接到了欧阳晴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喜悦的声音:“慕岩醒了,小然慕岩醒了。” 张嫣然蓦然停顿,待反应过来马上转身抱住叶安安,喜极而泣:“慕岩醒了,他醒了,终于醒了。” 极少失态的她一次次因为慕岩失态,一开始叶安安并不明白,直到见过慕岩和她在医院的那一刻,她懂了,这种爱不是爱情,却神似亲情。 “太好了,赶紧去医院啊!”叶安安为她擦掉眼泪,她之前接到张嫣然电话的时候,就能听出当时的她,冷静的语气是有多慌张。 “好,你跟我过去吧!”张嫣然虽然欣喜却不忘记敛起喜色,在出门之前换上冷漠的面容出门,叶安安也习以为常,紧随着她一起到医院! 医院病房内,已经在场的欧阳晴和陈宇没有喜悦感,反而是对刚进病房的张嫣然和叶安安散发出担忧感。 慕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无神的看着她:“你..是谁?” 慕岩沙哑的声音毫无感情传到她的耳中,阻止了她轻盈快速的脚步,不会失忆了吧? 她微张红唇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疑问:“慕岩,你,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回事?”张嫣然冷声质问在旁边的陈宇和欧阳晴,不料却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面对她的质问,陈宇欲言又止,欧阳晴不安的看着她,只有叶安安平静的站在旁边,张嫣然在包里拿出手机,眼神一扫而过,一声浅笑:“喂,慕叔叔吗?” 慕岩一个眼神,欧阳晴就立刻过去想夺取手机,张嫣然稍微侧身就轻松躲过了,接着说:“嗯,慕岩他现在在...” “张嫣然。”慕岩沙哑的呼唤声打断了张嫣然接下来的话,张嫣然背着他们对叶安安挑了挑眉,扬起得意的笑容,其实这个电话根本没有打出去,形成的通话页面不过是查询一下手机话费而已。 张嫣然站在病床不远处用黯然的眼神盯着病床上的慕岩,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红唇微嘟,委屈的模样,足以让人对她产生罪恶感。 慕岩没有点破她的小计谋,懊恼说道:“小然,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张嫣然仍然没有过去,而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眼神中似乎在问:“你错在哪里了?” 慕岩负伤就要起身,拔掉机器,欧阳晴紧张上前还没有到床边就被慕言制止:“别过来!” 张嫣然轻轻叹息,最终还是过去了,传达了一个你赢了的眼神给慕言,轻轻扶他重新躺下。 慕岩满眼宠溺,看着眼前的她:“我错了,我不该受伤回来让你担心,我错了,不该捉弄你,明知道你是在乎我的。”越说越小声,孩子般的话语:“谁让言易棱回来了,你还跟他接触!” 最后一句虽然小声,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叶安安很不厚道的笑了,陈宇无奈的看着他,欧阳晴悄悄的出去了。 知道还敢让她担心,罪不可赦,张嫣然戏谑的看着他:“慕岩,没想到你就那么在意我?” 慕岩没有回答反而斜视他们,沉稳的声线响起:“你们先走吧,小然留下就可以了。” 叶安安对张嫣然眨眨眼,指了指楼下,示意要下去看看上司的情况,张嫣然笑着点点头,以示明白,做一个赶紧去的动作,陈宇则有些无奈笑着与叶安安一起离开了。 房间内就剩慕岩和张嫣然了,慕岩示意她上来躺在,她毫不客气就躺上去了,vip的房间病床都不小,两个人躺着还有足够的空间。 张嫣然趴在侧面撒娇道,声音里却有一丝颤抖:“哥,你下次不许这样吓我了,我胆小。” 慕岩心疼看着她,疲惫的声音带些宠爱:“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没有下次了。” “嗯,你说的,不许忘记。”轻轻回应,她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渐渐就有了睡意,朦朦胧胧就睡着了。 慕岩用没受伤的手轻拍她的背,尽管她睡着之后眉间依然忧愁,想起之前默默关注她却总是不能出面保护她,每年只有一天可以跟她说说话,当她被伤到遍体鳞伤的时候,他终究不能袖手旁观,不惜跟慕家翻脸,也要站出来护她,当她撕心裂肺哭着对他哭着说:“哥,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作为她的兄长,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今天她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楼下病房 一阵敲门声响起,言易棱低沉的声音:“进!” “言总,身体怎么样了?”叶安安随意就坐到沙发上了,他们其实是同届的同学,自然也没有多拘束。 言易棱点点头,沉声道:“还好,小然有什么事情,你都依她吧!” 叶安安毕业之后就靠努力进了yf集团工作,刚实习的时候,却是言易棱他们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张嫣然多次到yf集团找他,渐渐就认识了张嫣然。 “包括不顾言董和董事会的刁难也要放弃收购zs集团吗?”叶安安想起张嫣然曾经受过的伤害,不禁讥讽道。 言易棱忽略她嘲讽的语气仅是淡淡的应声:“嗯,所有的要求只要我可以给的,都满足她。” 从他口中的肯定,令叶安安站起来质问他:“你是觉得亏欠她,想要用这一切弥补她?” 言易棱沉默不语,在叶安安的眼里,他的举动就是默认了这一切,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 叶安安走近病床,看着他:“今天我不以下属,不以同学的身份,只以张嫣然朋友的身份问你,你当年你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走?” 回答她的只有仿佛只有无尽的沉默,言易棱的态度彻底让叶安安悲愤填膺,叶安安也不奢求他回答了,只是淡淡的说:“你知道她单薄的身影在大雨滂沱之中,无比狼狈,即使是那么渴望帮助,那么孤立无援,她仍然笑着对我说没事,只是脸上的泪水不止。在她背后有多少闲言碎语的讽刺,言氏对她亲人的逼迫,令她在他父亲的病房外哭的撕心裂肺,她原本拥有的就不多,可仅有的幸福都被你亲手扼杀了,你知道吗?”顿了顿怒道:“如果不是慕岩出现,我想,也不会有今天的张嫣然,你若还打算伤害她,我不会顾念什么情分,就算搬出多少身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叶安安站在床边睥视他,言易棱抬眼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直入她的内心,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音落,就低头认真处理公司的紧急事件,令人看不清他的心思,直到她摔门而出。 他修长的双手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凝视屏幕里早已被他切换的画面,是之前收到调查张嫣然的资料,仿佛在思考叶安安的话语。 有一种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她的点点滴滴留他在心间,渐渐渗透心里,深入骨髓,就像生命里的氧气,如果要在心里拔掉她,就像夺取了他的生命一样,这种爱,也许接近变态,却又觉得正常,张嫣然对于他的重要性,恐怕没有人可以体会的到,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却也伤她伤的最重。 思绪飘远...记忆里那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听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蓝天,你找到了吗?”她看着他俊气的侧脸,清澈的眼神里都是他。 他涣散的眼神突然集中,缓缓转过俊脸看着她的颜“我的天空都是..乌云。” “我想做你乌云里的一缕阳光,可以吗?”张嫣然纯净的笑容满脸的期待。 那一瞬间像阳光一样温暖了他... 他轻笑“好!” 如果她不闯进他的生命里,占领他心里的一方净土... 第十一章:后悔遇见 ?言易棱低沉的嗓音在手机的另一边响起:“我想见你!” 张嫣然在慕岩声旁侧躺接起电话,紧握手机带着一丝刚醒的慵懒低笑:“对不起,我很忙。” 原本以为可以克制自己,却总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失了阵地,这种爱情的毒,她还没有学会怎么戒,但学会怎么去掩饰,也不错!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下来,否则我很难决定要不要放过张氏。”言易棱淡漠说道。 张嫣然沉默几秒钟,便挂掉电话,翻个身发现早已醒过来的慕岩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张嫣然轻声一笑:“有些人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是时候去面对了。” “你想去?”慕岩凝视她的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还有一丝怒意,张嫣然轻轻的起身,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慕岩并未阻止,只是叮嘱:“没有人可以威胁你,懂吗?” 她当然明白,只是她不想让他难做,如果能够自己解决问题,就自己解决吧!张嫣然猝然笑道:“哥,我想喝你做的酸辣汤,有家人的味道。” 言下之意,是想要慕言放心,她已学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一抹放心的眼神投放在慕岩身上。 “等我出院就给你做,赶紧去吧!”慕岩宠溺的看着她,既然她已经决定,那作为兄长怎么能不支持呢?身体不便,就用眼神催促她出门。 张嫣然前脚离开,后脚慕岩就让陈宇进来。 “尽快安排修复手术,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慕岩不悦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这医院太不舒适了,总有机会能让他们见面。 陈宇第一时间想起张嫣然那张笑脸,蹙眉提醒道:“你可是吊着半条命的人,小然会放过你?” “这个就要看你了。”慕岩扬起嘴角,一丝算计的笑意久久不能散去。 ——可爱的分割线—— 刚进门的张嫣然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站在门边的言易棱搂入怀中,霸道的气息俯身亲吻,深深的吸允她妖艳的红唇,张嫣然双手反抗,却让他有机可乘,加深了这个吻,她渐渐软入他的怀中,他从霸道到温柔的亲吻,双手捧着她的脸庞,迷离的目光看着她,沙哑的声线在她的耳边响起:“猫猫,我们结婚吧!” 这七个字在张嫣然的脑袋中“轰”一声炸开了,张嫣然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回忆重叠,她毕业当天晚上,他拿着新房的钥匙和耳钉对着她说:“猫猫,我们订婚吧!” 心痛到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久违的名字,难以忘记的过去,还有那场订婚,一切都像笑话一般。 张嫣然怎么用力都挣不开他的手臂,笑着的嘲讽道:“学长,还想让我家破人亡一次?还是觉得我可以任你拿捏?认为我还是以前非你不嫁的张嫣然?现在,你又什么资格跟我结婚?” 言易棱俯视怀中冷静下来的女人,眼中的深情渐渐暗淡,淡漠道:“资格?”顿了顿,自嘲道:“我没有资格跟你结婚?” “我没有资格?袁晨旭有?还是慕岩有?”言易棱眼中的深情浑然不见,只有失控的怒火,手不自觉的收紧。 张嫣然微微蹙眉,平静说道:“放手吧,学长,我已经不爱你了。” 明知道这样只会令他徒增怒意,却还是要说,张嫣然用手挡住他欲出口的话语:“听我说好吗?” 张嫣然感觉到他的怒意渐渐消退:“我曾经很爱你,因为爱你,也失去了唯一的一点幸福。”顿了顿,轻轻推开他,抬起头凝视他“我甚至后悔认识你,后悔闯进校园内属于你的那一片领域,后悔跟你订婚,你知道吗?” “而现在,我不爱你了。”张嫣然心一痛,冷冷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屑。 她的话仿佛千万把刀无情的插入他的心里,言易棱不以为然扬起一丝冷笑,他从没打算放过她:“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必须爱我,否则,你就只能在水深火热之中,任何人想拉你上岸,都只有断送前程这条路。” 张嫣然释怀轻笑:“无所谓了。” 在房间里蔓延着压抑的气息,一声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窒息的沉静,言易棱冷冽的声音响起:“进!” 钟妍扭着细细的腰肢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张嫣然也在,气氛十分诡异,向言易棱点点头:“言哥哥好,小然你也在啊?” 张嫣然优雅的站起身,意有所指笑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就好好照顾言总,如果他有什么不满,我可是会责怪你。” 钟妍眉眼里都是看着言易棱,献媚道:“言哥哥,这段时间我就跟你了,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你多多包涵呢!” 言易棱的目光只停在张嫣然身上,冷漠的点点头,甚至不看钟妍一眼。 在张嫣然即将离开的时候,言易棱扯起一丝温雅的笑意,无视钟妍:“别把自己的路封死了,如果你选择死亡,那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一生,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没了你,我孤独终生,猫猫,我非你不可!” 停顿在门边的张嫣然听见他说这段话,没有回头的离开了,留给他们一个洒脱的背影,殊不知精致的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当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就会渐渐明白,爱情不是唯一,即使看似美好,却仍会有痛的一天,自顾不暇的她,像爱情这种奢侈品,不是她能够消费起的。 房内的钟妍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戏,内心妒忌不已,既然她不珍惜就不要怪她不择手段了 但她却不知道这句话,言易棱说给她听的成分居多,他在警告她。而她却不自知,她的无知终究会害了自己。 言易棱冷冷看着站在眼前的钟妍露出一丝妒忌的眼神,微微蹙眉不满:“办理出院!” 钟妍被这一声惊到回神,收起心思即刻说道:“可是你还要留院观察两天啊?” 言易棱扫了一眼,随意道:“你可以留在这里,工作也可以随时找人代替你。” 钟妍微微僵硬的笑意挂在脸上,她现在所受的难堪全拜张嫣然所赐,定然不会放过她:“呵呵,言哥哥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言易棱对她离开的身影置之不理,看着手机屏幕里已拔打的通话,接通后简述:“开始吧!” 对方应答后就挂电话了。 当钟妍办好出院手续之后却发现,空空如也的病房早已不见言易棱的踪影,仿佛他从来不存在一般,只能拿着资料不甘心的开车到yf集团,却被楼下的前台阻挡,处处不顺令她恼怒不已,正准备跟她们据理力争之时,袁枫下来了。 “这不是言总的新秘书吗?怎么了?”袁枫询问道,心却如明镜般早已清楚。 第十二章:蛛丝马迹 ?钟妍一看袁枫下来,知道他有一定的权力,急促抢告状道:“平时需要预约才能见到言总,现在我是言总的秘书,还要我预约才能进。” 袁枫偷偷对前台的女孩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处理:“这是言总的新秘书,以后进来不需要通过登记预约,你通知一下各部门。” “好的。”前台小妹不甘心应道。 袁枫的话语令钟妍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转身不屑的看着她们,昂首挺胸摇着腰肢的走向电梯,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应有的身份。 言易棱坐在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厅里,悠闲的品尝着蓝山咖啡,对面的袁枫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已经把她安排在你的办公室了。”顿了顿“尽管是意料之内的事,张嫣然亲手把你推给她,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不愉快?” 言易棱忽略在念念叨叨的好友,听说喜欢一个人,她会占据你的脑袋,而爱一个人她会活在他的心里,从爱她那一刻起,或许他已经输的一败涂地,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没有束缚,只有淡淡愉悦,嘴角微微扬起。 袁枫看到她这一幕,更是在心里好几个渍渍渍,爱情使人惆怅啊,不知道自己的爱情之路要何时才能走上正轨? ——可爱的分割线—— 阳光明媚的五月,微微觉得有些热。 一个女人步伐优雅,却带一丝匆忙的走出zs集团,迅速开车回星辰湾,当张嫣然得知慕岩不仅做了修复手术,还擅自办理了出院手续,心里不仅仅是恼怒和无奈,担心占多数。 家里李姨上上下下的身影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令人摸不清情况,心里的担心加重几分,直至看见脸色苍白的慕岩躺在床上,房内检查的机器一应俱全,清是组织里的医生,也是慕岩的贴身医生。 他正在为他检查,清向张嫣然点点头:“他的情况不是十分的稳定,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 张嫣然已然忘记了发怒,现在只剩下担心,哪怕知道这是他的圈套也好,借口也罢,倔强的他总归不会改变他要做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慕岩确实虚弱,只是这也是多方面的考虑,必须回来住,但他却不知道,瞒不过张嫣然的双眼。 李姨忙着收拾客房,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护士医生都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清的房间安排在慕岩和陈宇房间的旁边,对面就是张嫣然的房间。 张嫣然正准备出门,路过却看见陈宇在书房内,井井有条的处理他不在时所堆积的工作,其中有一份文件,令他微微皱起眉头,张嫣然不请而进,陈宇警觉到就立刻不动声色放好手上的资料压到最后一层,对着张嫣然微笑:“看过慕岩了吗?” 他并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张嫣然的注意力,但她并没有拆穿他,只是点点头:“对啊,真是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张嫣然坐下书桌的对面关心问道,陈宇有些心不在焉,笑道:“差不多了。” 张嫣然起身准备离开书房,语气如常:“下午我要回公司一趟,中午在家陪你们吃午饭,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陈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了,因为他注意到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一句宇哥哥,小然,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半夜,星辰满天,每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却各怀心事,慕岩醒来的时候,看见在窗边被香烟环绕的女人,幽幽开口,沙哑的声音流出:“窗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张嫣然听到声音嘴角微微扬起,按掉手上的香烟,她从他离开之后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尝试过颓废,现在抽的更厉害,仿佛能够镇的住心一般。 张嫣然倒了杯温水,轻轻走过慕岩的床边把慕岩扶起来“喝点水,一会给你把粥热上来喝点。” 慕岩看着她的轮廓,倏然笑了“小然,你还真体贴,那么,作为交换,你想知道什么?” 慕岩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在这家里不仅有医生护士,李姨在,热粥倒水大有人在,她半夜在这里等他醒来,给他端水热粥,无非是有话问他。 张嫣然不着急回答,而是下去把粥热好端上来,再轻轻搅拌微凉,调到适合的温度,拿着勺子意图喂他,他吃了第一口,第二口,直至吃完了。 房内有些安静,却很温馨没有丝毫觉得尴尬,他似乎在等她开口,而她迟迟不开口,直到他以为她不会提出的时候,她独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响起,有些压抑的放低声音:“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线索了。” 慕岩沉默许久,心里竟有些感触,他的妹妹总是跟他一样倔强,他知道她一直很自责,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她总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而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让她参与这件事情,恐怕她同样会自己去查,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回答。 张嫣然淡淡说了一句他心中所想的话:“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也会自己去查,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会放手,这点,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 慕岩了解她的性子,只能无奈道出:“确实有了点线索,现在查到之前误导李姨出去的人,至于这个人已经抓回来了,但仍在调查背后的指使者。” 张嫣然微微皱眉,提出疑问“这个人是当初顶替李姨的钟点工吗?有没有查出这个钟点工是在哪里找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提出来。 慕岩平稳有力的鼓励她说出来:“你还怀疑谁?” “李姨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回家?李姨是孤儿,又是无儿无女,多年不曾回家,偏偏那段时间回去了。”张嫣然缓缓道出自己的疑问,心中仍然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有些荒唐,李姨在这个家里不仅仅是一个佣人,杨清琴更是把李姨当成好友,多年来陪伴她成长,她不愿意也不想提出这样的疑问,可是实在太令人怀疑了。 慕岩轻轻调整自己的睡姿,看着窗外:“我也不愿意怀疑到她的身上,但很多疑问却又不能够解释的清楚。” 母亲的死因对外是自杀身亡,实际是毒发,杨清琴绝对不可能丢下张润辉和他们就自杀离开,那么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做的?父亲为何不愿提及过往的任何一件事,只让她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偏偏能够安慰别人的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两人默契的停止了话题,张嫣然起身帮他盖好被子,轻笑道“晚安,哥哥!” 慕岩暖心回应:“晚安!”我的妹妹,内心缺失的亲情,都是源自于这个妹妹给他的一些温情,慕家,是一个不需要情的地方,情能暖人,也能伤人,往往“情”最难割舍,如果牺牲他一个人可以护一家人,未尝不可,况且这些年来慕家待他不薄。 第十三章:突发事件 ?张氏日式餐厅在国内连锁达到将近69家,目前日本的食材供应商却突然提出终止合作,停止供应食材,将近69家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原本即将入睡的张嫣然却在午夜和叶安安乘坐航班到日本,到达的酒店时候已经是凌晨临近天亮的时候。 —日本— 她并不着急去找供应商,对方能够不惜赔付违约金也要终止合作,肯定也不会轻易见她。 叶安安刚刚洗掉一身的疲惫,就马上投入工作,手上是刚刚收到袁枫那边传来调查野泽磊信息的资料,当然她并没有跟张嫣然说是谁调查的。 张嫣然冷凝某一处,仿佛在思考:“野泽磊是个正宗的日本人,却娶了一个我国的女子为妻,非常喜好我国的画,我们或许可以从他的爱人入手。” 叶安安点点头,看着手上得到的信息:“确实,他的妻子名为陈画弦,倒是挺有意境,就是不明白是否有什么意思。” 喜好画?这个资料上倒是没有,这份调查资料还没有她过目,她就已经知道了?叶安安疑问破口而出,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好画?” 张嫣然微微一笑:“这很简单,我也有调查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必须要在这两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情,否则会造成莫大的损失。” 叶安安微微点头,继续研究野泽磊这个人。 张嫣然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条不明短信,这个号码从未见过,是日本号:“东京11点有一场画展。” 这条短信无疑是指引了她的突破口,但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何?是否真实?张嫣然随即回复一条:“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再也没有回复过来了,回拨过去的电话也显示未能接通。 张嫣然在国内准备出门的时候,言易棱却送来了一幅画,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随后就有一条短信过来,就是说明野泽磊的喜好问题,没有提及其他! 9点钟的时候,张嫣然告诉叶安安要过去东京画展,现在过去,还需要联系画展的负责人,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幅画放上去。 叶安安看着她手上的画,不可置信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连画都带来了。” 张嫣然仅仅扬起一丝笑意:“不怕开井没水喝,就怕没有开井人!” 至于开井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人,能够开井。 两人打了计程车过去东京的画展,在此之前都不是十分了解这个画展。直到到达画展现场,发现负责人竟是同国人,总是有些幸运,当张嫣然跟负责人说明了情况,负责人看着手上的画,连说了几个:“好,好,好画,真是好画,难道一遇。” 便让张嫣然登记了资料,安排人过来帮忙把画挂在墙面,给了一个非常醒目的位置。 画中是一幅以樱花为背景,一位女子与男子相拥,细微能够发现女子眼中的泪水,嘴角扬起,男子异常相惜,画描绘的栩栩如生,就像他与她一般,落款是a国内有名的大师,一幅难求。 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画展开始的时候,野泽磊和他的妻子陈画弦是第一对进来的人,可见有多喜爱自己的妻子。 张嫣然阻止了叶安安上前的举动,只是安静的欣赏画,只有心境平静,才能有更大的把握说服他,她稍稍引起了陈画弦的注意,引导她欣赏张嫣然带过来展示的画。 张嫣然三五句的点评,引起了陈画弦的共鸣,让她忍不住回应:“我很赞同你所看到的意境,看得出来你是懂画的人。” 她佯装不认识,微微惊讶:“你是我国人?” 陈画弦心中更欣喜,不仅懂画还是同国人,她放开了挽着野泽磊的手 主动上前:“是呢,你是专门过来旅游的吗?” 她否认了:“我是过来找一个人的,但是听说今天在这里有画展,忍耐不住,就过来了。” “嗯啊,你还真跟我的性子有几分相似”陈画弦惊觉能遇见爱好意见如此合拍的人,不自主的热情起来,拉着她的爱人介绍道:“这是野泽磊,我的丈夫。” 张嫣然微微点头,用日语笑着问候:“你好,你的妻子很漂亮,你们很恩爱。” 野泽磊握了握妻子的手,日语温和回道:“非常感谢,我的妻子很喜欢你。” 叶安安上前向张嫣然点点头,用流利的日语跟野泽磊打招呼说明来意:“你好,野泽磊,我是zs餐饮集团张总的秘书叶安安,今日过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我们合作终止的问题。” 说明来意之后,野泽磊意识到两个人可能是认识的,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连忙把妻子搂回怀里,看向张嫣然用日语问:“你们是有计划而来的?” 陈画弦大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发展:“你找的人是我的丈夫?懂画是假的?” 野泽磊看得出来妻子的失落,对妻子说:“你喜欢,就给你买下来,我们回家慢慢欣赏。” “恐怕不能买下来哦”一直沉默的张嫣然,用流利的日语跟野泽磊夫妇交流:“我爱画懂画不是假的,来到这里也是跟随我自己的本意,并没有打算特意去找你的丈夫,因为我并没有见过野泽先生,同样是不认识,直到我的朋友跟你谈话的那一刻,我也是非常惊讶,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说的就是真的。” 陈画弦听到这一番话,还是很愿意去相信张嫣然,毕竟她们如此相像,便提出疑问:“这个不能买下来是什么原因?” “这幅画是一个人送给我的,我不愿意售卖,我之所以愿意放在画展上供人欣赏,是想要跟一个懂画的人分享这一副画。”张嫣然面对他们的质疑应对自如,不慌不忙。 “如果你因为公事,影响了私人是不是损失了一个朋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宁可违约,也要终止合作,但我由衷的希望你能给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一起吃顿饭,我们好好谈谈好吗?”张嫣然不卑不谦,一心只想先稳住对方得到沟通的机会。 野泽磊不耐烦的想要拒绝:“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终止合作的原因就跟你们说的这样,只是不想合作了。” “十几年的合作伙伴,跟我说不想合作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张嫣然站在画旁笑意一丝丝增大,略有几分美艳! 第十四章:背后男人 ?陈画弦出于对张嫣然的第一印象,便私自做主提出:“现在也正好中午了,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在谈吧!” 野泽磊看着妻子,正想推辞却又不好扫妻子的兴,只能无奈看着妻子邀请她们吃饭了。 “非常感谢你的邀请,那么你们喜欢吃哪家的餐厅呢,我现在就安排。”叶安安眼看局面,便笑意盈盈提出安排。 陈画弦笑道:“我们在来之前已经订好餐厅了,一起吃吧!” 张嫣然扬起一丝真诚的笑意:“非常感谢,打扰了!” 一行四人走进日本餐厅,陈画弦这一路因遇见国人没少说话,到了餐厅房间内,她介绍道:“这是一家非常正宗的日本菜,我和我的丈夫都非常喜欢这家餐厅。” “嗯,从餐厅的装修来看,非常体现出日本这个国家的文化”张嫣然观察环境后说道。 叶安安接收到张嫣然的眼神,假意羞涩提出:“我想要方便一下,请问陈小姐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陈画弦热情好客,没有多做考虑便答应,牵着叶安安的手出去:“好。” 厢房内就剩下张嫣然和野泽磊,她并不急着开口,只是叫服务员:“麻烦给我两壶清酒,谢谢!” 野泽磊无视她的举动,一个集团的代表能起到什么作用? “野泽前辈,你是否在想zs集团随便找个代表过来,你就会回心转意,这是不可能的!”张嫣然笑意渐渐收敛,淡淡陈述。 野泽磊微微蹙眉,这女人还能看懂他的想法?但他一向光明磊落便出口承认:“是又怎么样?” “家父与你合作多年,不谈交情,也有利益,现在你心中所想真是令人寒心。”张嫣然平静的看着他说。 野泽磊傲慢的说道“生意就是生意,有利益可图,交情这种东西很薄,你大可去联系别的合作商。” 清酒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张嫣然为他倒了一杯,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杯,续一杯。 “你真会说笑,你是这里最大的供应商,你终止与我的合作,其他的供应商敢接吗?”张嫣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我知道你为什么终止合作,是因为yf集团给的压力吧?以他的能力伸手到你这里是很正常的吧?你考虑到可能打破你现在平静,我可以理解,你肯定调查过我?是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野泽磊打量着眼前的年纪不大,却镇静自若的说着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没有预想中的紧张和祈求合作,只是陈述着事实,着实令他觉得惊讶:“既然你都清楚,那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和我的妻子了,对不起!” “没关系”张嫣然笑意转冷:“现在你有两条路选择,第一条选择继续合作,我能保证yf集团的动不了你,还在原有的合作上多让三分利给你,第二条终止合作,那么即使yf不会对你下手,慕家也不会放过你,就不要怪我打破你的生活了。” 野泽磊思考许久:“你和慕家是什么关系?yf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慕家当家是朋友,yf集团的现任董事也是朋友。”张嫣然脸色坦然,毫无作假之意。 “你怎么保证yf集团不会对我下手?”这几句话下来,野泽磊对她渐渐改观,或许可以相信她,其实合作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好,只是也听闻了易主,外界对她的评论,心里自主就带入了不好的印象,而今天看到她似乎不想传闻那样,如果除去yf集团的威胁,续约也不是不可能! 只见她拿起桌面的手机,拨打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放了扩音,嘟..嘟..嘟.. 手机那边被接起,磁性的声音响起“喂!” 张嫣然说出这番话,提出的保证,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准备,如果不答应,那么只能互相抵抗了:“是我。” “嗯,我知道,怎么了。”电话那边的他似乎很忙却语气温和,键盘敲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张嫣然无暇顾虑自己的心情,淡淡说道:“我在日本,见到了野泽先生,贵集团的威胁,令野泽先生与我公司的合作终止,他需要你的一个保证,才愿意和我方再次合作。” 张嫣然没有埋怨他,而是直接提出了问题所在,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言易棱久久没有回应,在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言易棱笑意传出,话筒中的笑声很是好听:“猫猫,周末我们去逛超市吧!” 这是他提出交换的条件?张嫣然沉默了30秒,就轻轻说:“好!” “嗯,把电话给他。”言易棱那边停止了键盘的敲打声变得非常安静,张嫣然用日语跟野泽磊说:“yf集团的新任总裁言易棱。” 拿到手机的野泽磊并没有按掉扩音,礼貌的问候电话那边的人“你好!” 言易棱磁性的声线,用流利的日语跟野泽磊沟通:“你好,我是yf集团的言易棱,非常抱歉家父对你说了这番话,造成你与zs集团合作关系的影响,我可以保证yf在你与zs合作期间,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我爱人如若有任何对你不敬的话语,我待她向你道歉!” 张嫣然脸色略有不同,他一口一个爱人,令她情可以堪,没来得及深思就听见了野泽磊的回答:“原来是你的爱人,难怪如此优秀,没有一丝惧意,既然知道是误会,那就好说了。” 言易棱十分自然说道:“我让她给你的爱人带了一幅画,不知道有没有转交给你!” 野泽磊听到这,撇了一下正在喝清酒的女人,居然耍他,年纪这么大还被人耍,真是好气又好笑,只能礼貌回道:“有的,爱人也十分喜欢。” “那就好,祝你们玩的愉快”言易棱说完之后就挂电话了,野泽磊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张嫣然,把手机递给她,冷哼一句:“现在马上让我女人回来!” 张嫣然拨打叶安安的电话,接通后:“喂,安安,回来吧!” 叶安安只回了一句:“好,马上过来!” 房间恢复到平静,张嫣然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给他签字,他沉默不语静静观察她的举动,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最终提笔签字,双方握手达成合作,恰好她们回来了。 陈画弦看上去很高兴,野泽磊不由得问一句:“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呢?” 陈画弦眉开眼笑的对他说:“叶小姐刚刚带我去取画展里的那幅画了,原来张小姐原本就打算送给我,真的非常喜欢。” 张嫣然忽略野泽磊打量的目光,扬起笑意:“喜欢就好,爱画之人,我更喜欢。” 第十五章:实行条件 ?野泽磊在这场战役中展现了第一个笑容:“好,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期待我们全新的合作。” 张嫣然展开笑意看向叶安安,叶安安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稳重,少有表露,这个时候也对她笑了笑。 一场其乐融融的饭局结束了,临走之前野泽磊对她说:“言易棱的能力远远是你想象不到的。”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但她不曾深想,张嫣然笑道回敬一句:“你能娶到我们z国的女人,是你的福气。” 叶安安订了返程机票,俩人匆匆回酒店收拾赶去机场,这一趟还没有时间去看看日本的风景,感受这里的文化就要离开了,张嫣然十分愧疚:“对不起,安安,要你跟着我这么奔波,等zs稳定了,一定跟你再来一次好不好?” 叶安安对着她玩笑威胁道“再来一次是可以的,但你再说对不起这种话,信不信我回yf?” 张嫣然心里难得放松,也开始了玩笑:“唉,女大不中留,你心里只有yf的某一位了。” “你说什么?我哪有”叶安安拿着枕头追着要打她,张嫣然眼疾手快挡住了枕头,迅速逃开了 张嫣然回头抱着还在企图打她的叶安安,暖心一笑:“遇见你真的很幸运,谢谢你!” “咦~真恶心”叶安安抖了抖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催促着张嫣然:“好了,好了,别肉麻了,航班是一个小时后的,现在要先过去机场了。” 张嫣然扶了扶额头,无奈道:“你就不能配合我的演出吗?为什么这么不解风情?” “哈哈~天生没有那种细胞,怎么办”叶安安难得一见张嫣然的略微尴尬的脸色,更加忍不住笑意了。 登记上飞机后,看到袁枫在她们的位置前一排看书,叶安安和张嫣然相视一眼,都提出了疑问:“为什么你会在这?” 袁枫似乎很疲惫,淡淡回应,不愿意多做解释:“谈合作来了。” 张嫣然靠窗坐下,叶安安系好安全带,准备好之后,就起飞了。 回到国内,张嫣然准备打电话给陈宇,让他过来接她的时候,言易棱出现在机场上,高大英俊的模样非常引人注目,他走向张嫣然,拉过行李率先出机场:“条件该实行了。” 张嫣然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想跟叶安安打招呼,却看见袁枫已经恢复精神正拖着叶安安,只好作罢跟他离开机场。 言易棱一路无言,张嫣然没有问他去哪里,上车之后就靠着窗边看风景,昏昏欲睡,最终敌不过睡意就眯了一会,恰恰这个时候他回头看到她的睡颜,连眼神都不自主的柔和几分,直到达到商场,才叫醒她:“到了。” “嗯!”她毫无防备的一声呢喃,就像撒娇一般,用手挡住刚睁开不适应光线的眼睛,稍微调整一下,就下车了。 两个人并排乘坐电梯上超市,言易棱进超市后就找了推车慢慢推着购物车走在张嫣然的前面,今天的他没有西装革履,一件简单白色的卫衣,九分牛仔裤,十分休闲,三十出头的人,却像个大男孩一样在逛超市,记得曾经她曾想过她们一起生活的模样,像每一对情侣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 她停驻在自己喜欢吃的零食货架边细细挑选,他特地放慢脚步,回头看着她,一头及腰长发披在腰间,背带裤白上衣,看不出26的样子,倒像还在校读书的女孩。 “给我做几个拿手菜吃吧”言易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张嫣然微微吓了一跳,他挑眉:“做个饭不难吧?还是水平一直没有变?你该不会想拒绝我吧?怎么说也帮了你。” 她很想拒绝他,却被他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张嫣然回眉一笑,轻松道:“一顿饭而已,当然可以。” 张嫣然走在他的身旁,问他:“吃鱼吗?” 言易棱淡淡的回应:“嗯!” “蟹呢?” “嗯!” “虾呢?” “嗯!” “茄子?” “嗯!” 她问,他答,交流的话语不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全场扬着笑意回应,身边有些声音传入了张嫣然的耳朵。 “你看,他们两个很般配啊!” “那个男笑的很暖心。” “对啊,他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宠爱。” 她微微抬头看着认真挑选茄子的他,心情好像很好,没有之前的寒意随行,是什么让他心情这么好呢?会是她吗? 他们像普通人一样排队买单,人很多,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觉得相处的时间太短,她开始焦躁不安,心里有些慌张。 言易棱带着她回到星晨湾的新房里,里面的布置是她喜欢的简约风,很舒适,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冒出细细的微汗,表面依然很镇定:“厨房在哪里?” 言易棱提着今天购买的成果,一一放进冰箱里,就被张嫣然推出去了:“你先出去吧,做好了之后,我再叫你。” 她看着言易棱上了楼之后,才准备开始做饭,短短一个小时,她就做了,咖喱蟹,油焖大虾,松子鱼,茄子肉沫,筒子骨汤,还有一个蒜蓉炒青菜,很平常的家常菜,摆上桌之后,就上二楼叫言易棱:“言易棱,吃饭了。” 他放下正在处理的工作,跟着她下楼吃饭,看到菜的那一刻,他有些惊讶,当年的她还只是会给他做黑暗料理的便当,而今天她却做了一桌家常菜给他。 “坐”言易棱入座示意张嫣然坐下一起吃,她没有坐下来的动作,轻轻的摇头:“不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吃饭,我先走了。” 言易棱在她走的那一刻拉住她的手,自嘲道:“怎么,现在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 张嫣然冷淡的回应:“嗯!” “你要回去陪慕家少爷?还是他身边的陈宇?还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袁晨旭?家里还有人等你吃饭?”言易棱对她的讥嘲,手中的力度不自知的握紧,张嫣然却不吭一声,不喊疼不喊放手,轻声:“不管是谁,我现在都该走了,你提出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 言易棱一言不发的握着她的手,冰冷的眼神看着满满的一桌菜,甚是嘲讽,张嫣然似乎也堵了一口气,好像非要和自己较劲一样,拉开凳子入座:“放手!” 言易棱缓缓放开她的手,亲手给她布了不少菜,她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了,几乎把他布的菜吃完了,起身离席那一刻忍不住冲向了厕所,不停的呕吐,胃部过度反抗令眼泪鼻涕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全是妈妈离开时的画面,言易棱迅速跟上却被她挡在了门外,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她脆弱的声音:“求求你,呕~不要进来,拜托你,呕~给陈宇打电话好吗?呕~呕~” 言易棱一拳打在墙上,难道他就不可以吗?事态严重他毫不犹豫的联系陈宇,刚开门,过来的不是陈宇,而是慕岩神色紧张的冲进来,拍打着厕所的门:“小然,小然,开门,我带你回家了!” 断断续续的呕吐声,咳嗽声,让站在门外的言易棱心痛如刀割,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跟我吃个饭都令你作呕吗?还是你经历了些什么? 第十六章:深入骨髓 ?言易棱将钥匙给了慕岩,一声不响的上楼了,是的,他有钥匙,却打不开这扇门,门内的人怕是不愿见到他。 慕岩开门后看到张嫣然瘫坐在地上,手控制不了在清理呕吐物,压抑不住的呕吐,用力过度使衣服邹巴巴不成样子,脸上无比苍白无助,因反胃过度泪流满面,狼狈不堪。 慕岩二话不说就把张嫣然抱起来了,拉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有力的双臂给了张嫣然晕厥过去的安全感,慕岩不及细想快步离开,陈宇和清已经在门外等候,看着慕岩抱出来的张嫣然,迅速上去帮忙。 房子里安静了,没有了呕吐的声音,没有了咳嗽的声音,没有了她的味道。 言易棱落寞而缓慢往楼下走,空荡的房子如同被抽空的心,他步入餐厅盯着餐桌上早已失去原本味道的饭菜,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筷子一口一口送入嘴里,一个人吃完所有的饭菜,拿着红酒走入为她准备的摇椅中落座,红酒如同水灌入喉咙丝毫尝不出酒的香醇,唯一的感觉就是胃像火烧一般痛,双眸失去焦点对着夜空轻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言易棱,你在干什么?”林承轩拨打言易棱的电话许久未见有人接听,便拿着袁枫给的备用钥匙进到别墅内,一阵呕吐的臭味混合着酒味,客厅就像案发现场一样乱,主人躺在了阳台里的摇椅中,庞大修长的身形显得非常拥挤不适。 言易棱深邃而迷茫的眼眸渐渐找到了焦点,轻笑道:“你回来了?” 林承轩印象深刻记得一次颓废是在他们相逢的时候,绷紧神经线的言易棱在那一次终究崩溃,却保持着基本的优雅,可如今?如同躺在垃圾堆的废人一般,哪里有半点电视上报道的意气风发? “袁枫,叫几个人过来棱这里把卫生搞了”林承轩的语气中不免带着嫌弃,手机话音传来了袁枫莫名其妙的语气:“半夜搞什么卫生?” “别说了,带人过来就行了,案发现场,顺便把家庭医生带过来”林承轩淡淡的说道。 迷迷糊糊的袁枫睡意瞬间全无,瞬间坐起:“怎么回事?” “过来就对了”林承轩挂了电话之后,就坐在旁边陪着他,无限的沉默直到袁枫带人过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把这里全部收拾一下。”刚进门的袁枫捂着鼻子对卫生阿姨说,几个人迅速过去收拾,家庭医生跟随在袁枫身后。 袁枫无奈看着言易棱憋屈躺在摇椅上,给了个眼色给林承轩,最终被他们费劲扛回房间内,简单的收拾一下,让医生进来检查。 “马上送到医院去,这里的设施不全,可能是急性胃出血”家庭医生出来后赶紧说道。 林承轩意识事态严重毫不犹豫将言易棱背到门口,听到此话的袁枫迅速把车开过来,几个人匆匆赶到医院,送进了急救室,林承轩和袁枫在门外椅子上坐着,袁枫忍耐不住提出疑问:“他不痛吗?” 林承轩双手相握,回想到能让言易棱变成这样还能有谁?心底不禁有些恼怒,却也明白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对着袁枫蹙眉说道:“调查今晚看看什么情况?” 袁枫对言易棱的事情略知一二,却不知其中利害之处,作为特助他不能问,作为朋友他不想问,看着出来言易棱非常痛苦,平时一个自控力这么强的人,今晚能逼成这样肯定有问题:“好!” —可爱的分割线— “肠胃检查出来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应该是心理问题。”清做了详细的检查后看着两位着急的男士迟疑说道。 慕岩审视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张嫣然微微蹙眉,心中揣测,隐忍怒意:“这种情况,只发生了一次,所以她是疯了吗?” 张嫣然耳边隐约传来谈论声,意识渐渐回笼转醒,正好听到慕岩的那句话,沙哑的声音赌气道:“我是疯了,我多想疯了。” 眼泪不受控制顺沿着脸庞没入枕头,撇开瓜子脸到另一边:“出去!” “小然”陈宇走过去欲想安慰她,但被慕岩拉着怒意打断,指责道:“不要管她,让她自己好好反省,让她看看去世的母亲对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失望,躺在医院的父亲,对她有多失望,而我,有多..痛心。” 慕岩将他们赶出后用力将身后的门重重关上那瞬间,她知道,慕岩对她失望了。 张嫣然哽咽的声音闷在被子里隐约传出抽泣声,她觉得自己就像神经病一样,记得曾经为了言易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不顾父母的调侃硬生生学着做饭,待她学到真传的时候,母亲也走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记得杨清琴下葬当天,每个人都失了胃口,张嫣然做了张润辉与慕岩喜欢的饭菜,浅尝第一口,熟悉的味道,脑袋中滑过曾经所有的回忆,喉咙不停涌上酸水反胃呕吐不止,是的,她有心理疾病,张嫣然就像个废人一般,当初如果不是慕岩,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旦日,暖暖的阳光照拂入房内,驱逐一丝丝凉意,张嫣然捂住有些浮肿的眼睛,起床拿些冰块急速消肿,化上精致的妆容遮掩略微苍白的脸色。 张嫣然在餐厅遇见还在吃早餐的陈宇和清,唯独没有看到慕岩,即使受伤每天都会在沙发上看新闻,张嫣然入座后看着陈宇问道:“慕岩呢?” “小姐。”慕岩新请了两个可靠的佣人回来,小花把早餐放在张嫣然的面前,便懂事退出餐厅。 “他为了抱你回来,伤口撕裂了,现在在楼上休息。”陈宇一向对她温和如斯,难得面无表情回应道。 清一向少言少语,并没有说什么,陈宇先离席,张嫣然对着碗里的粥食不知味,简单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徐步上楼,进到慕岩的房间,发现一向早起的慕岩还在睡,张嫣然略微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看看有没有发烧的现象,其实张嫣然知道有清在,慕岩基本上是没有问题,可她还是上来了,凝视着熟睡中的慕岩,轻语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当张嫣然离开慕岩房间,身后的慕岩缓缓睁开眼睛,关上门的背影有些孤独,慕岩心里无尽的惆怅,不禁心想如果可以,他希望如同爸妈一般护她长大,无忧无虑,明知道她心中的愧疚,却也不得不逼着她变得强大,至少能够保护自己? 第十七章:不敢示爱 ?zs集团 电梯“叮”一声,行政办公室交谈的声音戛然停止,张嫣然徐徐步入自己的办公室,一声声同事间积极问好的声音,全靠叶安安在外周旋已久,相信多少为张嫣然挽回了不少形象,叶安安随后将今天钟妍拿过来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关心问道“你气血怎么有些差?” “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张嫣然淡笑道,撩开散落的发丝拿起桌面上的文件,速度过了一遍,心中了然在文件上写上作废两字,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安安不禁疑惑问道“这个项目没到截止日期,我们还可以再争取,为什么要作废?” “钟妍是我高中同学,在校时曾替我解围,便要求我陪她吃饭,寥寥几次,如今也只是互留了号码。她能够主动联系我,就说明是有一定目的性,这个mc拍摄的场地原本我就不打算争取,只是为了试探钟妍罢了。”张嫣然看着这份文件淡淡道出缘由,丝毫没有顾忌情分之说,眸子里满是漠然。 叶安安端详着面前的女人,微微叹息,如今的张嫣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或许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成长的道路也不相同,只是变成这样真的好吗? “安安?”张嫣然唤回叶安安飘忽的思绪,眼眸中传递一丝告知叶安安过去早已过去,如今才是张嫣然应有的样子。 叶安安意识到自己有些跑神,歉意一笑,接收到张嫣然眼眸中的信息,犹豫着要不要说:“小然,你~” “怎么了?”张嫣然已然低头阅览酒店运作情况上报的文件,并未发现叶安安犹豫不决的样子,只是听出声音中的迟疑。 “袁枫早上封锁了所有媒体的消息,言易棱昨晚入院了。”叶安安给张嫣然传达消息,是想起袁枫早上认真对她说的一番话,犹如在耳边“言易棱这些年过的很辛苦,为了她奋斗至今,才有了回国继承的资格,为了护她一人,言易棱将会是她成长路上最坚强的后盾,你如果愿意信我,就帮帮他吧” 张嫣然听到后丝毫不受影响,干脆利落在这份文件上写下建议,平静回应“嗯。” “我中午要过去慰问,你要不要一起?”叶安安暗自观察着张嫣然的神色道出目的。 张嫣然从忙碌中抬起眼眸,扬起淡淡的笑意“我要去看我父亲,言易棱是在市中总院吧?都在附近,我一会送你过去。” 市中一院的主要投资人是慕岩,而市中总院的投资人是言易棱,他肯定是在自己旗下的医院入院,只是为什么会入院,张嫣然没有深究,也不允许自己深究。 中午一到,叶安安出现在张嫣然的办公室,轻微提醒“小然,已经中午了。” 张嫣然抬起手腕配戴的精致女士手表,时针指向12点08分,歉意一笑,将文件放好,拿起车匙便与叶安安出门,懊恼道:“差点忙过了。” 微弱的热风微微扑面而来,街道上人来人往渐渐穿上了夏季的服饰,俩人钻入车内,打开空调才散去了这微热,纤细的手尖按下音乐,便将车驾驶到医院,途中叶安安多次欲言又止,张嫣然早已察觉到她的想法,便缓缓启唇“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不近人情?” 许久,叶安安看向张嫣然的侧脸,道出事实:“当然没有,我理解你所以尊重你的想法,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是为了不让你这颗心动摇,爱一个如果可以想忘就忘,你也不会这样痛苦,只是他也很无辜,爱情不应该是负担,而是承担不是吗?” “爱情怕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学会的课业,如果说在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没有死心,那么在我妈死的时候,已经彻底死心了,安安,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你懂吗?”张嫣然淡淡传述自己的心里话,扬起一抹疲惫的笑意,车稳稳停在市中总院的停车位里,打算如叶安安所愿去看看言易棱。 “你忘了曾经的张嫣然吧!如今我能探病唯一原因就是为了给外界造成假象,打破yf集团对张氏打压的负面影响,以此稳定张氏岌岌可危的地位与名誉,甚至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张嫣然解了安全带,淡漠看着医院大楼,嘴里吐出无情的话语却隐藏了一丝自嘲。 叶安安没有忽略那一丝自嘲,细微的情感隐藏在无情的话语下,是她鬼迷心窍才会忘了当年她过的多痛苦,心中内疚不已,欲想解释:“对不起,我..” “我们买束花去探病吧,两手空空不太好。”张嫣然打断叶安安的话,若无其事牵着叶安安走到花店,她不是不明白叶安安的意思,只是不想听太多次。 张嫣然唤来花店的老板,指着鲜艳欲滴的白色风信子,疑惑问道“老板,现在已经是5月尾了,怎么还会有风信子呢?” “种植的地域不同,生长的时间也不同,这一批是今年最后一批风信子哦”一位中年女人打扮淳朴,笑意中满载着幸福,似乎能够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拿起一支风信子回应道。 被她感染的张嫣然略微点头,礼貌笑着说道“那麻烦你帮我包一束,谢谢” “怎么买风信子呢?”叶安安跟入花店内,有许多适合探病的花,张嫣然却唯独看中了这一种,她难免会提出疑问。 张嫣然拿出钱包付款,看着已经包好的风信子,对着满目疑惑的叶安安回应:“风信子的花语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叶安安的疑惑并没有随着张嫣然的解释而散去:“你送这话的意思是重归于好?” “不是,斩断过往,重新点燃生命之火,两人皆可拥有一个人生的丰盛”张嫣然没有告诉叶安安,白色风信子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 叶安安听后沉默不语,张嫣然是在警示自己不要再插手她与言易棱之间的事情,叶安安怎么会听不出呢? 叶安安一路直上vip病房,找到房号敲门,室内传来一声疲惫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进来。” 张嫣然抱着风信子随着叶安安一起进入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脸色略差,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唯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好久不见,张嫣然!”林承轩毫无预警站在张嫣然的面前,拿过她手里抱的花束,张开手臂向她索求礼貌拥抱。 张嫣然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便恢复漠然,嘴角扬起一丝轻笑,伸出手臂礼貌而疏离轻轻拥抱“好久不见,林..学长。” “被一个害人的妖精这样称呼,可当不起!”林承轩眼眸中的温和,嘴里缓缓吐出狠毒的话语满是讽刺。 第十八章:往事旧人 ?“哼,确实担当不起,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叶安安将张嫣然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挺直腰杆面对林承轩嗤笑道。 林承轩将花束放置桌面上,陷入黑皮沙发,打量叶安安反问道:“我不配,你配?” “你知道棱在国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为了回国做了多少努力?你所承受的这一切,难道他就好过了吗?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他,难道这一次不是因为你害的。”林承轩话锋转向表情水波不兴的张嫣然身上,质问道。 言易棱眉宇间紧皱仿若不适,撑开沉重的眼帘,张嫣然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中,病房内弥漫着一丝紧张气氛,心中一紧,沙哑声怒喝住林承轩“够了,我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被怒意打断的林承轩被气的不轻,看着言易棱这副样子便将欲骂他的话咽下肚子里,直接离开病房。 病房内陷入一阵安静,叶安安第一时间留意张嫣然的表情,并无异样,似乎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知道她是否演技太好,始终保持着平和的样子。 “言少既然醒了,身体理应没有大碍,我刚巧路过就送安安过来探病。”张嫣然算是对言易棱淡淡的解释,她手拿着包包对叶安安沉声静气说道“你处理完之后再打的回公司吧,我先走了。” 张嫣然离开后,叶安安找了个花瓶将桌面上的风信子插起来,放在窗边的桌面上,自言自语低声说道“这花是小然买的,一定要插的好看一点。” 言易棱看向风信子眸光柔和,干裂的薄唇有一丝弧度扬起,心情似乎不太差?白色风信子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吗?她明知道他懂花语还送风信子,这是代表她的回应还是嘲讽?傻瓜,不管出于哪种意思,都动摇不了他的心~ 叶安安摆放好后,倒了杯温水过去,留意到言易棱低低地笑意,想起张嫣然跟她解释的花语,心中不禁腹诽,如果他知道风信子背后的花语,还笑的出吗?可叶安安不知道的是言易棱看懂了她所不知道的花语。 “你下个月就在集团辞职吧,推荐书已经交给ey集团董事,叶副总,往后还希望你别忘了我这个前东家。”言易棱接过温水,轻抿一口润了喉咙,淡淡说道,话虽如此却没有半点严待下属的感觉。 ey是一家在美国以食品贸易起家的集团,如今有意发展旅游行业进军z国,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迅速成长,似乎有意将美国的总公司迁到z国发展,在美国的名声已经鼎鼎有名,在z国以这种速度成长,近几年抹杀业界同行成为领头军绝不是问题。 能安排叶安安过去是对她的肯定,是一种变相的升职,叶安安明知机会难得却仍拒绝他的好意:“辞职可以,但我现在不能去ey集团,非常抱歉。” “你没有理由拒绝这次机会,更无需担心zs集团目前的状况,我说过,我会帮她,就不会毁了她拼命守护的东西,你想帮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上任,否则你什么都做不到。”言易棱早已预料她会拒绝,叶安安担忧张氏集团的现况,淡淡的话语足以令她意识到自己的微薄之力可能帮不上忙。 叶安安斟酌前后,终于微微点头“好,那小然那边就麻烦你了。” “嗯,你先回去吧!”言易棱开始下逐客令,合上蕴含着一丝疲惫的眼眸。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就不要再多想了,拿起手机按下备注着小然的号码,铃声响了许久,叶安安把去ey集团的事情跟张嫣然陈述一遍:“喂,小然..我可能需要换公司了。” “好!”张嫣然轻轻应允的声音传入叶安安的耳畔内,直到挂电话叶安安都没有跟张嫣然提到言易棱会帮她的事情,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市中一院 还记得张润辉出事那天,耳边那句急速的话语“不好了,董事长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去急救了。” 当时张嫣然被医生告知:“张先生因为长期高血压使脑小动脉内膜受损,脂质沉积透明样变管壁脆性增强导致破裂出血,现在已经保住性命,但可能会醒来的几率比较低。” 医生团队推着张润辉入独立icu重症病房后,空旷的走廊上无比安静,张嫣然无力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不受控制滴落,终于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压抑已久的情绪全然爆发,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泣不成声,仿若整个天都塌了,直到慕岩义无反顾跑过来将她搂住,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攥紧慕岩胸前衬衣,喉咙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断断续续喊道“慕岩,怎么办?怎么办?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对,对,小然别怕,别怕,有我在,叔叔一定不会有事的。”慕岩紧紧抱着张嫣然想给她冰冷的身体一丝暖意,一丝安慰。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了爸爸,是我的错,我该死,最该死的人是我,没错,是我才对,不该是他们。”张嫣然嘴里反复抽泣低喃,失去了该有的理智,眼眸中找不到焦点,似乎只想结束生命就好了。 “张嫣然,你疯了?”陈时时一巴掌越过慕岩打在张嫣然的小脸上,无视慕岩对她的怒意,颤抖的手握紧张嫣然的手臂试图唤回她的理智,声嘶力竭说道“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你别这样好不好,这一切都不是你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慕岩怎么办?张氏怎么办?伯父怎么办?” 这样的张嫣然任谁都没有见过,似乎起了轻生的念头,被陈时时狠心刮了一巴掌便楞住了,如同让人摆布的木偶一般,不知道那句话哪个举动让她冷静下来了。 叶安安在一旁目睹了全程,默默流下了泪水,最终眼睁睁看着张嫣然被慕岩抱到了普通病房休息。 这一切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几个月过去了呢?怎么她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嫣然眼眸中蕴含了一丝悲痛,双手不停的为了防止身体萎缩给张润辉边按摩边细声说道“爸爸,我来看你了,集团现在已经慢慢好转了,我和哥哥都在努力生活,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你怎么还不醒呢?” “爸,曾经的一切,真的,非常对不起!”准备离开医院的张嫣然终于在一这刻弯了腰,低语道。 第十九章:青春的回忆 ?“我们谈谈?” 张嫣然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林承轩怎么会在市中一院?压下心中疑问,出于礼貌微微点头:“好!” 林承轩打开车门,绅士的手势示意张嫣然上车,令她无法拒绝,只好将自己的车留在医院,晚点再让人开回去了。 一路上低沉的气氛并没有随着车上广播而散去,直至跑车驾驶入一家咖啡厅旁边的停车位,彼此之间都没有语言交流,一前一后入店,跟在身后的张嫣然不禁在猜想他此行的目的? “一杯摩卡,一杯鲜榨芒果汁,两份水果慕斯,谢谢!”林承轩落座后唤来服务员点餐,按照之前的记忆给她点餐,但却被张嫣然礼貌阻止,对服务员微笑道:“不好意思,芒果汁不要了,麻烦你给我一杯摩卡,两勺半奶,半勺糖,谢谢~” “口味变了?”林承轩不露痕迹打量坐在他面前的张嫣然,褪去了稚嫩的脸孔,添加了一丝优雅妩媚,进退有度不失气质,即使打断别人的话语,也不会令人觉得尴尬。 张嫣然撩起发际边掉落的发丝,眸中蕴含着一抹意味深长,嘴边笑意扬起:“还好,只是不那么喜欢了。” 张嫣然不直接挑明,就是给林承轩留一丝面子,其实早已不敢碰了,以前的爱好就如同毒药一般需要远离。 “嗯..”林承轩心中了然,既然她无心道破,他也无需自讨无趣,今天除了想谈谈言易棱和她的事情之外,也有私心想知道陈时时的情况,经过一番前思后想还是没有将话语道出。 服务员将点的餐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张嫣然拿起咖啡勺轻轻搅拌,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淡淡出声:“陈时时她现在过的很好。” 一句看似无缘无故的话语,缓解了林承轩久久的挂念,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早已落入了张嫣然的眼眸中,曾经朋友一场,即使不能告诉他情况,也能告诉他,陈时时现在过得很好。 “我们很久没见了吧?刚见面就质问你,难道没生气?”林承轩在病房的举动,不是没有缘由,只是看她怎么去理解,沉稳的眼眸中不放过她丝毫表情,是否真的能沉得住气? 张嫣然将咖啡勺放到咖啡碟边,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对于这件事她心中早已有答案,坦然一笑:“你不过就是想试探我是否真的如你们调查那般变化,今天我的反应你还满意吗?” 林承轩此行有意试探,三两句过后便提起过往之事:“我认识的张嫣然得知我调查过后,面对我质问时不该是这种反应。”顿了顿,忖量片刻:“你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他的这句话令张嫣然陷入深深的回忆,当年的她是什么样子?如今是否早已面目全非了呢? 还记得2008年微热的9月考入清苒大学遇见了他们~ 校园门口到教学楼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路,两旁种了千篇一律的白桦树,微热的九月,太阳随着时间走动而上升,刚好两边白桦树可以遮阴,甚好,九月是新生入学时期,扛过了六月高考,怀着对大学的憧憬与好奇步进校园。 第一天办理到校入学,原本宽阔的校园显得有一丝拥挤,许多人选择开车办理宿舍的手续,以及拿被褥,生活用品到宿舍,张嫣然是幸运的,母亲杨清琴陪着她办理入学,多少人的父母不会到场,只因为生意太忙,杨清琴事先已经过来熟悉过校园,因此把车开到宿舍去办理入住,吩咐道:“小然,你先拿材料过去报到,这边妈妈给你安排好。” “好的,妈妈你最好了。”张嫣然不顾形象的抱着杨清琴撒娇,听从杨清琴的吩咐先去报到,接着去记了学号,拍照办理学生卡,交了自己的资料档案,去了a楼领了新生指南,系服等。 办理入学之后,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张嫣然还没来得及熟悉校园就匆匆回到宿舍,生怕杨清琴久等了。 回到宿舍,杨清琴已经在一楼等待了,张嫣然扬起笑意:“妈,安排好了吗?” 杨清琴假装恼怒,反问道:“你妈妈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是,是,妈妈最厉害了。”张嫣然奉承的回应,绕过车身走过主驾驶打开车门,奉承道:“妈妈请上车,带你的宝贝女儿去吃饭吧!” “嗯,你真的要住宿吗?”杨清琴不舍她,无奈的再三确认,张嫣然毫不犹豫回道,生怕杨清琴会反悔:“当然住啊!” “哎,女大不中留,随你吧!”杨清琴深深叹息,由她而去。 车渐渐开出了校园,在附近找了个餐厅,两母女进去,餐厅出乎意料的热闹,校园大部分的学长学姐都在这边用餐。 “妈妈这一生愧对三个人,一个是慕岩,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妈妈的朋友,为了成全妈妈的幸福,委屈了你们,真的...非常对不起!”杨清琴看着周围热闹的气氛,内心非常愧对这一双儿女,不由得有些难过。 张嫣然握着杨清琴的手,笑着安慰道:“妈妈,只要我们一家能够聚在一起就很幸福了,我相信慕岩也一定不会怪你。” 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成绩,因为她身边的人过得比她更辛苦,而她却能略微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茶足饭饱,杨清琴送张嫣然到宿舍楼下,担忧不舍的眼神看着张嫣然,最终开车而去,张嫣然笑着站在楼下目送杨清琴直到她不见,才转身按了电梯,漫漫四年的孤独时光,该怎么过呢?其实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毕业,但杨清琴似乎不希望她走的太快,胡思乱想间一条短信提醒。 叮咚.. 手机屏幕上是杨清琴发过来的短信“宿舍601,大学生活是妈妈送你的一份礼物,加油宝贝!” 张嫣然看到短信,不明其中道理,只当是杨清琴安排了个条件不错的宿舍给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猜想,大学生活算是什么礼物呢? “叮”到达六楼,站在了601门口,不禁低笑“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开门后发现,宿舍内有响声,张嫣然不由得怀疑不是一个人的宿舍,心中已然生出一丝喜悦? 果真,新的舍友正在卫生间打水打扫自己床上的卫生,两人相见不似其他室友一般热情自我介绍,反而各自微微点头以示打过招呼,这个出乎意料的惊喜足以让张嫣然开心不已,白晢的手指飞快在手机按键上飞舞,一条短信发送“谢谢妈妈,我爱您” 谢谢杨清琴没有让她孤独错过大学生活,突然对这里有一丝期待,目前是不是代表自由了呢?会不会交到好朋友呢? 杨清琴接收到张嫣然发来的短信,不禁低笑,笑骂道“臭丫头,平时也没见这么肉麻!” 张润辉在书房出来就看到杨清琴一个人笑着低语:“笑什么呢?” 杨清琴将今日的安排一一道出,为母多年,总有些不够尽责的地方,比方说不能剥夺儿女人生奔跑的权利,不管任何事情,定然拼尽全力保护这一双儿女,内疚说道:“这个安排终究不够慎重,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儿女渐渐长大成人,我们也是时候面对了”张润辉宠溺的看着杨清琴,感慨道。 年纪虽大却仍旧恩爱如初,杨清琴靠在张润辉的肩膀上:“我从没有后悔当年的决定,可如今我害怕,我亏欠了孩子。” 张润辉拥紧她,安抚说道:“别怕,一切有我在。” 第二十章:青春回忆篇(新生晚会) ?——校办处 一位中老年的男人在低头研究书法,那张岁月沉淀的脸庞令许多人对他从心里肃然起敬,他是这里的校长,校里每个人都要叫他一声陈校。 张嫣然刚步入校办出,还未出声问好就听到陈校说道:“嫣然同学,今晚上的新生晚会就由你来开场吧。” “陈校,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可能不能答应你”张嫣然一向低调,不愿引起关注,心里时刻记住张润辉说过不许在校张扬。 陈校早已预料她会拒绝,这次机会不仅因为她是好友的女儿,更上看上她这颗好苗子,有意培养,温和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征求你父母的同意了,准备好你的钢琴曲,今晚期待你的表现。” “那..好吧!”张嫣然虽迟疑答应,心里却对父母的同意不可置信。 跟陈校道别之后,步行在安静的道路上,给杨清琴打了电话,静待被接起,嘟嘟嘟..电话那边被接起,温柔的声音响起“小然。” “妈,你让我参加新生晚会?”张嫣然满腹疑问,不敢置信问道“还让我去弹钢琴是真的吗?” 杨清琴笑声在耳际响起,问道:“傻孩子,难道你不喜欢妈妈送给你的大学时光吗?” 一句话就确认了这件事情确实通过父母的同意,入读大学后,父母一次次打破以往的原则,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开心吗? “小然吗?”张润辉的声音传到张嫣然的耳边,张嫣然听着电话那边的爸妈声音,一阵幸福感袭向自己,轻轻扬起笑意,管他呢,过好现在才重要啊! 一个短发齐耳的女孩,身穿短款上衣,九分牛仔裤,脚穿小白鞋,站在这漫长的道路上倾听电话,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时而微微点头,身后蓝天白云,路树上微黄的树叶随风飘落,霎时主次分明,此副美景如画落入了经过此路段的言易棱眼中。 此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对他的人生影响这么深,如果知道,还会任由她胡来吗?答案谁会知道呢? 通话结束,张嫣然虽然得到了父母的允许,却已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未来的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吧! 晚会在b区的舞台上举行,场地宽广,历届以来的活动晚会都在那边举行,一般迎新晚会都是学长学姐舞台表演迎新,以示校风,让入学的同学互相融入新的气氛,校长会让她这个大一新生演奏钢琴开场,出乎了她的意料,一件接着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令她不能适应。 晚上7点左右,张嫣然出现在b区后台,混乱的后台,有急化妆的学姐,有着急穿衣服的学长,有拍照庆祝的学长学姐,连她自己都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老师急匆匆的把她拉进去,目光打量:“你就是张嫣然?” “是啊!”张嫣然强压下一丝紧张,迅速换完衣服,化了淡淡的妆容,就听到老师催促她上台开场。 张嫣然脚踩高跟鞋,缓慢走向舞台的钢琴处坐好,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以及她面前的钢琴,场内吵闹的声音渐渐安静,落在音符键上的纤纤玉手柔刚舞动,弹出优美的曲调,琴声轻快而带着淡淡的忧伤,余音三绕,深入人心,在场的每一位同学,微微闭眼感受这一曲“天空之城”。 曲毕,张嫣然优雅的站起来,随着她的走动灯光跟随,她身穿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淡淡的妆容,为她这张未褪去稚嫩的脸点缀加分不少,左手放后背,右手放前面,微微弯腰以示礼貌。 “啪啪啪”适才全场安静的同学热泪盈眶,随后掌声雷鸣,呼唤着“好,好!” 张嫣然微微点头,退至后台,心脏仿若失控一般跳动着,掌声响起的时候,紧绷的心放下来那瞬间倒有些虚脱了。 后台隐约传来各位同学窃窃私语的讨论声,还有他们的致辞,学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尊敬的各位领导!” “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同学。”学长磁性的声音响起“大家晚上好!” 晚会的开始令人激动人心,喧闹不已,她长期形成孤僻的性子并不适应这份热闹,内心不知所措,手脚不知如何安放,换下衣服交给老师:“老师,非常抱歉,我稍后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今天辛苦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果然不出陈校所料,表演后她就会提出离开的要求,老师没有勉强,只让她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谢谢老师!”张嫣然与老师道别后,就从观众席侧面离开,途中突然听到她曾弹过的“天空之城”。 张嫣然不禁看向舞台中正在演奏小提琴的人,那人眉眼俊俏,眼神淡漠如冰,薄唇轻抿,偏偏同一首曲子,却弹出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他拉出的音符,仿佛在赋予了生命诉说着他的故事,每一个旋律都直击人心。 张嫣然感受到琴声中的七情六欲,不似表面那样冷淡,一曲終了, 她不由自主为他的曲鼓掌,甚至带动了同学们有节奏的掌声,甚至有些人热情欢呼“言学长,言学长”。呼唤声将她的掌声淹没,但她仍然耐心鼓掌,表达着她听到他曲中的悲伤。 言易棱眉眼轻看,与台下的张嫣然目光相撞,眼眸中萌生一种不知名的情愫,他似乎对着她微扬笑意~ 翌日 学校宣告墙贴着昨晚新生晚会的照片与介绍出演人员等,甚至校园八卦记者团发出了爆料的手报,张嫣然一夜成为学校的话题性人物,所有关于她的资料被挖地三尺.. 《张嫣然高考成绩隐秘》 《大一新生演凑天空之城》 《新生张嫣然不知廉耻与才子言易棱同名曲》 随处可见的异样目光,令她有了无形的压力,很害怕引起别人注意的她,现如今却引起了整个校园的目光,她不喜言论,不敢回应,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误打误撞走进一条满载红枫树的路,往前走竟可以找到入口,里面有一个种满花草的玻璃房,后面连接了校园外的湖面,湖的对面种满了枫树,这里的景色令人静为观止,画画最好的地方也莫过于这里了,一时间竟忘了身后刺人的言语。 如果她知道这里私人领域的主人会让她失去未来,那么她还愿意遇见这份爱情吗?还愿意闯入欣赏这番风景吗? 第二十一章:青春回忆篇(苗头) ?张嫣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急忙回宿舍拿上自己的画画工具,抬着画架,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此时仿佛这个地方是她一个天下。 兴趣盎然在空白纸上画下这美不胜收的美景,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世界。 “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有你开始注意的人了?”林承轩循着言易棱的目光,玻璃房不远处一位忙碌搭画架,摆出画画工具的少女,如今安静的画画,仿若身置美景中一般。 言易棱未曾察觉自己冷漠眼眸中闪过一丝柔和,将手上的书放下:“你哪只眼看到我注意她了?” 林承轩没有戳破言易棱的心思,揶揄笑道:“我两只眼都没有看到,只是花美也怕人摘啊!” 言易棱忽略林承轩揶揄的语气,走向阳台蹲在一株花旁,将喧宾夺主的叶子剪去,把水浇在花盆里,才满意站起来:“有些叶子,终归需要剪掉,不然会影响美观。” 他一番话表明了,如果他喜欢,就会出手。 林承轩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你要不要去打篮球?” “不了,今天想看书。”言易棱淡然的回应,修长的手正好把即将凋谢的花枝剪掉。 林承轩走了之后,他坐在椅子上看书,似乎有些不在其中,偶尔会往下看,看看她是否还在,如今貌似她已经画好了。 张嫣然收起画具,怀里抱着画,好奇的往那栋玻璃房徐步走去,一楼前院种满了花草,空气中有一丝不可言喻的清香,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每一棵植物,能感受生命真正的意义! 为了尊重主人,张嫣然没有进去叨扰,而是在侧边亭园中停下脚步,将画放在桌面上,留下纸条,检查好后便笑着离开了。 张嫣然前脚刚走,楼上的男人就现身于亭园中拿起她的画,铺开纸画,原本平静的湖面现在宛如大海般狂暴,原本根深叶茂的枫树在画中枫叶随风脱落,旁边热闹的人群,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一女子跳入湖中,如果看不懂的人,会觉得她画的一点不像,但上天赐的眼睛不仅仅只看常规的一面,而是善于发现不为人知的一面。 言易棱另一面就像这画一般,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狂暴的另一面,拿起她留下的纸条,上面字迹工整写道:“很抱歉,因为误闯入美好的地方,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举笔,美景如同置身画中一般,空气中不仅有清香还有一丝孤独,这幅画,送给您,作为赔礼。” 一周以来,张嫣然常常出入此地,从没遇见到别墅的主人,反而每日都有园丁过来打理花草,阿姨打理卫生。 据说,这里是禁地,张嫣然特意问了这里的园丁,他笑着说“先生说没关系,每日送他一幅画作为报酬就可以了” 她没有深想,渐渐将这里当休息的港湾,放松警惕,有时间还会去学着帮忙料理花草,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别的出口,更不知道言易棱就是要画的那个人。 傍晚 言易棱慵懒躺在嫩绿的草坪上,淡淡的黄昏洒在他的身上,似乎在享受今日最后一抹阳光,仿若融入这景色一般。 “是你?”熟悉的脸庞映入张嫣然眼眸中,那日演奏小提琴的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真的很不可思议! 言易棱轻轻睁开双眸,嘴角扬起笑意,喉咙中传出好听的笑声,没有预料她会在傍晚时刻逛过来。 张嫣然被他的笑声激怒,气咻咻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言易棱被她的举动有所感染,忍不住逗逗她。 言易棱清冽的声音传入张嫣然的耳蜗里,没有听出一丝逗意,反而抚平了她那一丝恼怒,好奇问道:“你跟这里的主人有关系吗?” 张嫣然没有忘记这个地方是私人领域,她需要每天画一幅画作为交换才能过来的,那他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跟这里的人有关系? “嗯,算是有关系吧”言易棱侧着脸看她回应道,他是这里的主人也算是关系吧? 张嫣然此时腹中传来微微一阵阵抽痛,这两日一直时常有这种情况,她不再去计较这个答案有几分真实,急忙说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麻烦你代我跟这里的主人说一声,谢谢他包容,我非常喜欢这里,谢谢” 张嫣然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一丝狼狈?令言易棱微微蹙眉,她这是怎么了? 翌日601室 躺在床上的少女脸上细细的汗珠不停的冒出来,小腹疼痛不已,想要去医护室却无能为力,紧紧咬住唇,捂着肚子。 陈时时虽很少与她交流,从成为室友后,张嫣然举动间对她的关切,她不是没有发现,此时无意中看她不对劲,关心问道:“同学,你怎么了?” “没事”张嫣然许久不说话,喉咙有些沙哑细小,甚至隐约有些难听, 她是一个不喜麻烦别人的人,更何况是没有多少交流的室友。 正在看书的陈时时站起来查看,发现张嫣然小脸惨白,汗珠已经布满额头,陈时时快速将外套穿上,费劲扶起全身毫无力气的张嫣然:“我带你去医护室看看。” 刚被移动身体似乎一股恶心感涌出,眼疾手快推开了陈时时,失控吐在洁净的地板上,脑袋有些眩晕,眸中满含歉意“对不起,我..” 陈时时忽地往外奔跑,凝视着她离开的身影,张嫣然虚弱的笑了笑,看着地面上的呕吐物,连她都觉得自己好恶心,更何况是陈时时呢?明明她已经很努力控制了,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呢? 张嫣然缓了一会,强撑着穿上外套,现在外面已经有些凉意,她必须要先清理后再去看医生,脚刚放下地,就看到陈时时跑着进寝室,凌乱的平刘海此时分开了界线,陈校医脚步匆忙跟进来。 陈时时指着张嫣然气息不稳:“陈医生,你看,她好像很严重,我怕送过去会让她更难受,你赶紧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嫣然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第一次听到陈时时说这么多话,此时,张嫣然还有心思想原来陈时时不是嫌弃她,而是关心她,还好! 陈校医用手探探张嫣然额头是否温热,边询问:“是不是肚子痛,有没有来例假?” 她捂着肚子,痛苦的摇摇头:“没有来例假。” “必须要把她带到医护室检查!”陈校医出门找人帮忙把她背过去,刚好碰到言易棱和林承轩拿资料过去给老师,如同抓壮丁一般:“同学,这里有位同学身体不适,必须马上送到老师那里做基础的检查,你们帮我把她背过去吧!” 林承轩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听说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言易棱的想法,把资料给言易棱:“棱,你帮我把这份交了,老师我来吧!” 林承轩随着陈校医走入宿舍,未能及时处理的呕吐物发出一阵异味扑面而来,言易棱拿着手上的资料准备提脚离开,经过时眼尾处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是她? 不禁将脚步移到宿舍内,眸中藏有一丝冷意看向小脸苍白的张嫣然,渐渐收紧手中力道,浑然不知手上的纸质被他捏皱,清冽的声音在他们间响起,将碍事的资料给林承轩:“我来!” 忽视张嫣然愕然的小脸,倒了温杯水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漱口。 张嫣然有一刻想把自己埋入坑中,心里不断想怎么是他?好丢脸啊! “漱口”言易棱蹙眉再次提醒道,难道生病的人,智力也会下降? 张嫣然乖乖漱口后,他即刻拿了个一次性杯给她吐出来,随后从口袋拿出湿巾轻轻为她擦嘴,不顾他们之间的面面相窥,把张嫣然稳稳横抱在怀中,往医护室走。 “那、那个,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受宠若惊的张嫣然心中极度不安,微微窥视着自己头顶的那张脸,腹中痛意令她忽视自己心速的问题,迷糊的脑袋仍记住校园是一个很容易造成谣言的地方,提出自己的请求。 张嫣然的拒绝令他异常烦躁,微怒轻斥:“别动,马上就到了,别怕。” 前面的怒意令张嫣然莫名其妙,后面那句“别怕”仿佛在哄她,恰恰这句稍稍安抚了她的心,将脸埋在他怀前,闷声认输的声音传出来:“谢谢!” 似乎有一丝依赖的语气在?将言易棱的烦躁渐渐抚平,心中似乎多了几分担心? 上午时分,许多同学还在上课,却也有些没课的同学在宿舍,一传十,十传百,还没到达医护室就看到四面八方没课的同学跑过来八卦,一张言易棱将张嫣然公主抱的照片传入qq群,炸响了整个校园,事实上后面还跟着林承轩,陈医生,和陈时时急匆匆的脚步跑过的画面, 有些胆子大的同学还想跟上他们的脚步,一探究竟,但都被林承轩阻止了。 到达医护室,通过设备有限的检查,发现张嫣然不仅呕吐,并从昨晚就开始腹泻,肚子痛,情况危急,陈校医即刻打开门:“林承轩你去把车开过来,这个情况很有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必须马上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第二十二章:(无意识的怒意?) ?陈时时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提醒道:“停车的地方不远,要不我们先把她背出去吧。” 陈医生看着张嫣然糟糕的情况点点头,面向言易棱说道:“同学,你把她背出去吧?” 言易棱将张嫣然抱在怀里,心里烦躁不安,脸色也有些不好,刚巧抱出门,林承轩的车已经开进医护室门口,陈时时上前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把抱枕拿开:“学长,这边!” 言易棱把神志不清的张嫣然抱入车内,将虚弱的她视如和璧隋珠一般,轻缓安顿好,紧跟上车靠坐在她身旁,张嫣然因痛意紧紧抓着言易棱衬衣的衣角,言易棱没有推开,看向她的时候,淡漠的双眼有一丝柔意! 陈时时跟坐在言易棱旁边,陈校医已然在副驾驶坐好,车辆疾驰而去,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车内空间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微微弱弱传来了张嫣然的声音“如果我有什么事情,请帮我打这个电话,暂时不要联系我家人,谢谢!” 张嫣然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会担心,告知慕岩的人也同样,如果太严重,她们自会通知张润辉他们。 张嫣然纤细的手指慢慢打开言易棱的掌心写上号码,虚弱一笑,嘴型无声说道“谢谢!” 被她指尖触碰过的掌心,隐隐发烫,言易棱的心脏强壮有力跳动着,似乎有些快! 观察到这一幕的陈校医微微一笑,这个年纪正是对异性好奇的时候。 她名校毕业,却甘愿在校园做这么多年的校医,还不是因为遇上对的人,才会为了爱情放弃前途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得到了幸福! 到达市中总院 言易棱将张嫣然抱出来直奔急诊,脚步快而稳,生怕迟了一般。 这时得到的不是帮助,而是护士的百般阻扰,语气略重仿若看不起人:“先生,麻烦你先挂号好吗?不是谁都插队的。” 紧跟在身后的陈校医连忙向护士道歉:“对不起,确实是我们不对。” 转而对在排号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的学生已经痛晕过去了,比较严重,各位能不能先让我们检查一下呢?” 排号的患者低头鸦雀无声,即使没有出声,也可以理解,都是不舒服看医生的人,谁都没有比谁好! 一位年约70多岁的婆婆站出来出声道:“没事,小姑娘着急就先让她看,我是照例检查,不着急,我也有孙女,她要这样我也难受,要不这号给你吧!” “谢谢阿姨”陈校医扶着婆婆感激说道。 “那可不行,凡事都有个规矩,人人都像你这样,那都要乱成什么样子了?”护士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不就是几个学生嘛?等等能怎么样? “你看我的学生现在很不舒服,麻烦你先安排医生检查,我这边马上将号挂上。”陈校医一个有耐心的人,此时说话都有些急了,就算是急性肠胃炎,也不可能这么严重,可能还会有别的问题! “是啊,麻烦你快点好吗?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会跑了么?”终于赶上的陈时时,马上愤愤不平说道。 原先紧紧抓住言易棱衣服的张嫣然,手指渐渐松开了,似乎已经昏厥过去,言易棱眉宇微皱,眼眸中燃起一抹嗜血,冷冽的声音震慑在场的人:“把你们院长请过来。” 护士虽被言易棱身上的寒意吓到,却仍然虚张声势,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你,你以为你是谁啊?院长是你叫就叫的吗?” “怎么了?”此时林承轩已经将车停好,情况危及,怎么还站在门口? 言易棱无视护士,淡漠说道:“轩,5分钟,我要院长来见我,另外收回前几家投资资金,调查这家医院的资产,我要收购!” “好,但是现在?”林承轩看着他怀中的张嫣然担心道,最快也需要时间,现在的他们不够强大,收购起来还是略微费劲。 言易棱一脚将医生的房门踢开,将张嫣然轻放在病床上,艴然不悦说道:“检查!” 突如其来的病人破门而入,将正在喝茶的医生呛到了,一句话惊醒了医生,放下茶杯却不小心倒洒茶水,手忙脚乱的收拾一番,连忙答应“好,好!” 言易棱拿着检查单给陈时时,淡淡说道:“麻烦你去一趟缴费,我先带她去检查!” 尚弘义接到电话听闻有人要收购自己的医院,刚巧到达现场,一看竟是几个年轻人,反倒不急:“你好,我是这里的院长尚弘义。” 言易棱传递一丝“你搞定”的眼神给林承轩,心神领会的林承轩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言易棱便抱着张嫣然去做各方面的检查,陈校医跟着后面打点,找路,拿报告等事宜,也不曾计较辈分问题! “你就是院长?你知道yf集团的公子吗?”现场的人都已经离开之后,运作也恢复正常,只有医院工作人员细小讨论声,林承轩坐在椅子上问道。 “是那个从未靠过家庭背景,靠自己进行投资,没有失败的记录,现在就读清苒贵族学院,是投资界的后进领袖者言易棱?”尚弘义不由自主想起这几年的后起之秀言易棱。 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但能从优秀中脱颖而出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林承轩嘲讽道:“这点你倒是清楚!” “医院,是为了救病而设,病有分轻重缓急,你觉得这所医院作风有治病救人的本心吗?钱是要赚,但要赚的心安理得,你觉得呢?”林承轩虽在读书,却也明白商人以利益为主。 尚弘义暗自笑道,确实yf集团的公子要给几分薄面,可不是完全脱离家族吗?凭他的能力,现在谈收购简直妄想,表面爽朗附和:“是,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林承轩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尚弘义,笑着问:“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两个初出茅庐的竟敢口出狂言?” “既然能说这句话,就不是开玩笑了,至于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还可以观望。”林承轩拍拍凳子,示意坐下“现在没有涉足过收购行业,以前同样没有涉足过投资行业。” 林承轩这是在警告尚弘义,以前没有做过,不代表不会成功! 这句话倒是不假,如果真的招惹了林氏和言氏,恐怕还真有可能,试探道:“你的意思是即使你们没有靠身后的大山,同样有办法可以收购是吗?” 林承轩突然身上笼罩这一丝玩弄气息:“你这句话是看轻我还是看轻言易棱?” “那倒没有,我们觉得没有必要弄到这般地步,你看,我给张嫣然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另外换掉这一批好的医生护士整顿风气,你看怎么样呢?”尚弘义想着医院马上就要上市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不如顺着他们,过了这段时间,想要收购是不可能的了。 “我今天是通知你,不是来跟你商议的,另外,我调了几个最好的医生过来,就不麻烦你安排了。”林承轩站起来拍拍尚弘义肩膀说道,不顾尚弘义难看的表情,走向电梯处。 “怎么样了?”林承轩打电话给言易棱查看情况! 言易棱的声音从话筒传出:“你过来五楼手术室,急性肠胃炎导致肠穿孔,需要手术切除3分之2。” “好,我现在过去”林承轩应道,还真有点小严重,不再犹豫乘坐电梯上五楼! 一位少女跟随着林承轩身后,同时到达手术室,三个人在门外徘徊不安,急忙问道:“请问你们是小然的老师同学吗? 陈校医了然点点头:“是的,你是她朋友?” “我叫欧阳晴,是她的朋友,真的很谢谢你们及时把她送过来。”欧阳晴调节好气息,向他们致鞠躬90度以示谢意。 此时医生拿着调查资料出来问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欧阳晴举手承认,走向医生的面前。 医生给了一份表格给欧阳晴,在纸上画了几笔后:“提√的地方需要填写,尽快给我。” 欧阳晴拿过去将她的基础信息,身体情况填写上去,张嫣然的身体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凝视最后签名处,正犹豫该不该她写。 却被眼前这个男子抢走,经过澄思寂虑的言易棱拿过轻扫文字,指顾从容的签下言易棱龙飞凤舞这几个字。 医生一看是言易棱签字,并没有问是否亲属,而是点点头进去准备手术。 “谢谢!”欧阳晴向他感谢,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感觉有些怪,是因为担心张嫣然吗?这个男生是谁?有股不容置疑的气息流淌在空气中? 欧阳晴不明所以可以理解,可今天一同前往的人都清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同学情!校外流传就读清苒学院的言易棱,品学兼优,相貌堂堂,唯独性子冷漠无情? 第一次成功收益,接受记者的采访:“听说以你目前的成绩可以修满学分,那为什么愿意在校园耗尽时光呢?是不是有什么让你留念的人?” 第二十三章:(友谊?) ?屏幕里的言易棱没有因此傲气,淡淡说道:“人生的路,需要慢慢行走,不必加快脚步,该走的路,沿途的风景,切勿错过,回首再无当初!” 这句话被许多人当成人生格言令人欢喜许久! 从未涉足收购行业的言易棱,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孩动了恻隐之心而进行收购,即使不是喜欢,那也定然是特别的人! 每个人都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欧阳晴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买了些饮料和午饭过来,一一递给他们:“不好意思,外面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先将就吃点,下次再请你们吃好点的。” “不用那么客气啊!”陈校医连忙说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倒很会做人。 欧阳晴在陈时时身旁坐下,递给陈时时:“多少吃点吧!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了,如果知道我没有待好你们,一定会很愧疚的。”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轻轻飘入他们的耳朵,令他们拿起或多或少吃了点。 饭后,欧阳晴将他们的盒子收走,才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 欧阳晴是个孤儿,自小就跟着慕言,更是他得力助手,长期训练让她干脆利落,适度把握分寸,今年15岁,目前任务是照顾张嫣然! 林承轩为解心中疑问借机上厕所将言易棱拉到楼梯间,靠在扶手处:“真的收购这家医院吗?”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言易棱同样并排而靠,凝视着一处地方。 林承轩想来也是,言易棱从来不开玩笑,笑道:“这对我们目前的情况,有点困难,虽说外界有你的身影,但实际上的权利没有那么大。” “收购的事情,不是没有办法,这点你不用担心!”言易棱似乎早已对这件事情有了见解,对好友安抚道。 林承轩若有所思点点头,虽说言易棱不需要他来插手这些事情,总归忍不住提醒:“你对她很不一样。” 见言易棱没有反驳,带有一丝叹息继续道:“你允许她在你的范围活动,撤下了你与她的文章,你把她的画挂在书房里,破例多管闲事将她送来医院,现在,你要为了她进行第一次收购。” “或许,她是个特别的人吧!”言易棱没有否认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喜欢算不上,但特别倒是真的。 言易棱的承认出乎林承轩的意料,一个漠视身边发生的一切,与家人断绝来往,将世间冷淡看成社会常态的人,似乎在一点点融化,笑道:“好,看来某人要开窍了。” “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不开窍的人?”言易棱戏谑的看着他。 林承轩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假装看着手上没有表的手腕,边往回走边急忙说道:“都几点了,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言易棱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特别吗?或许是吧,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些吸引人! 手术结束时间1个小时48分 医生亲自将张嫣然推入病房,耐心交代:“病人的麻醉没有消退,稍后醒了之后,记得叫医生例行检查。” 陈时时在得知张嫣然没事那刻,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您!” 言易棱在得知张嫣然手术成功的时候,对欧阳晴礼貌而疏离:“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谢谢你!”欧阳晴感激说道。 林承轩揶揄道:“别谢他了,等学妹醒了自然会谢他。”转而对陈校医和陈时时说道:“我们回学校,一起吧?” “谢谢学长,我想等她醒了再走,你们先回去吧!”陈时时拒绝了林承轩的好意,决定留在这里等张嫣然醒了再离开! 陈医生笑了笑对着欧阳晴和陈时时交代之后,便提步离开跟着学生一起回去了! “真的谢谢你们!”欧阳晴目送陈医生离开,欧阳晴转回身对陈时时歉意问道:“不好意思,我们方便聊几句吗?” 陈时时微点点头:“可以。” 欧阳晴进去看了看张嫣然,给她盖好被子,给她干裂的唇沾点水润下唇边,检查完毕之后,就与陈时时往医院楼下的草坪走一圈。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她这个人太能隐忍了。”欧阳晴发自真心的笑意流露,话语中似乎不易察觉的低落! 陈时时不明白欧阳晴的那句话,突然产生兴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是个胆小善良的人,家里的人对她的疼爱较多,当然要求也不少,长大后,就没有向家人提过任何要求,比如说似乎喜欢清净又不是真的喜欢清净,因为她也想要一个好朋友。”欧阳晴回想片刻说道,张嫣然其实是一个不坦诚的人。 陈时时印象中的张嫣然是个默默付出,不提片刻言语的人,比方说下雨天,张嫣然会收衣服,惦记她没有吃饭,会带给她,回来晚了,会给她留门,喝水的时候不忘在她的杯子里添一点,笑道:“我觉得她挺好的,是个做朋友的好人选。”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欧阳晴听到这句话就够了,如果张嫣然有个好朋友,慕言是不是也会放心呢? 病房 张嫣然掀开沉重的眼帘,入目的不仅是洁白的病房,还有欧阳晴和陈时时的身影,这一刻,如同在冬季之时,有人为冰冷的她架起了火堆,点着了火,温暖人心。 “你醒了。”欧阳晴抬眼发现张嫣然醒了,欣喜填满心头,急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检查。” 陈时时刚刚打盹片刻,就被欧阳晴的叫声吵醒,得知张嫣然醒后猝然精神,自动请缨:“我去吧” 张嫣然手术后严重缺失水分,忍着火辣辣的喉咙,对欧阳晴衷心说道:“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很开心,但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不然他会很挂念你。”欧阳晴看着她温柔笑道。 张嫣然内心十分愧疚,慕岩没有得到的爱都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不敢一直夺取爸妈的爱,有几分稚气说道:“好,替我转告他,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陈时时将医生带入病房,医生检查过后,挤出一抹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你的情况比较良好,最近都需要住院观察,暂时不能吃饭,可以喝一点水润喉。” 用手指比比杯子,让张嫣然注意喝水的量,接着给她挂上点滴,叮嘱道:“注意不要碰到伤口,这段时间最好让家人照顾好,以免发炎。” 医生离开后,三人互相对视忍不住笑了,欧阳晴笑着说道:“这个医生笑还不如不笑呢,如果不是碍于你们学长的面子,可能都不会笑!” 陈时时关心道:“那我这几天请假来看你好了,要不要叫你父母过来呢?”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这不是有护士吗?不要耽误学业了。”张嫣然急忙说道,张嫣然不能让陈时时为了照顾她耽误上课,更何况送她过来就已经很感激了。 “我请假,我们轮流照顾好了,你们就别争了。”欧阳晴笑着说道,擅自做出决定,一言敲成定局:“就这样决定了,我今天要先回去,今天的课要补回来” 小小年纪已经修完高中课程的欧阳晴,现在在读高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请假倒不是问题,所以张嫣然没有拒绝。 张嫣然不禁回想欧阳晴自从接了任务之后,一直尽心尽责,连她都不分清楚,这是真的感情还是因为任务的关系。 欧阳晴离开之后,陈时时就把量好的水端给张嫣然:“来,喝点水润下喉咙。” 张嫣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你!” “谢谢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讲才对,你默默无声帮了我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真的谢谢你!”陈时时顿时摇头认真说道。 “啊?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有造成你的困扰?”张嫣然惊慌失措问道。 “没有,我是真的感谢你,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陈时时,大一新生,目前主修设计系,很高兴认识你,我的舍友。”陈时时看到张嫣然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张嫣然受宠若惊愣了愣,随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张嫣然,主修金融系,另修艺术系,同样,很高兴认识你。” “嗯?大一新生钢琴十级,羡煞旁人,成绩成谜,更令人着迷”陈时时在病床周边绕着走,打量病床上的张嫣然揶揄道。 张嫣然捂着脸无奈道:“我还真情愿我做一名无名小卒,无人识无人知,逍遥自在多好啊!” “你这白日梦做的就有点晚了。”陈时时毫不犹豫的打击她,张嫣然也不恼,两人如此打趣仿若认识了许久,心中十分欣喜:“哈哈哈哈!” 女人是一种感性动物,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遇上了合拍的朋友,就如同遇上了自己欢喜合适的鞋子一般。 “好了好了,你刚刚才做完手术还不能这么激动,来,平复你的气息,跟着我做,轻轻吸气,呼气。”陈时时双手一上一下比划说道。 “好,我试试”张嫣然敛起笑意,跟着她的动作,轻轻吸气,呼气。 张嫣然倏然想起送自己过来的学长,脸色不自然问道:“那个,学长他回去了吗?” 第二十四章:(陪护的人?) ?陈时时早已心知肚明,戏弄道:“哎,学长啊?他送你过来的时候,一身狼狈,也不知道谁抓的衣服,都皱成什么样子了,气的脸都黑了,你觉得他还会等你醒吗?” “完了,完了,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丢过脸,现在脸都丢到国外去了,怎么办啊?”听完陈时时的述说后,张嫣然的心已经拔凉拔凉,忙向陈时时求救。 陈时时不厚道笑了,原来自己室友这么好骗,都怪她平时太沉迷读书没发现:“好了,好了,我骗你的。” 张嫣然懵了一会,似乎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惊喜确认:“真的吗?你是骗我的?” 陈时时差点被张嫣然打败了,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向自己讨伐为什么骗她吗?太单纯了,出门很容易被骗呐! 陈时时无奈说道:“是啊,就跟你开了个玩笑。” “但是你还是要好好谢谢学长们,如果不是他们,你的手术也没有这么顺利是吧?”陈时时倏然想起言易棱为了张嫣然,已经计划收购这家医院,还特地叮嘱她们不要告诉张嫣然,可谓用心至极! 张嫣然并不知实情,只当是麻烦别人送她来医院:“嗯,我出院后一定会谢谢学长的帮忙。” “知道就好!”陈时时将她的杯子往上调整一下,便坐在病床旁边,似乎不打算离开。 “时时,你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你肯定有课要补吧?你赶紧回去吃饭补课吧!”张嫣然苍白的脸上展颜一笑,眼神看向窗外,连忙让陈时时想回去,别为了她耽误了吃饭时间。 “好,那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护士,知道吗?”陈时时也没有推辞,叮嘱几句就准备回校了。 自陈时时离开后,张嫣然的心似乎有些空荡,现在特别想给父母打个电话,但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思念,如果忍不住哭了,不是更让他们担心吗?跟自己说好了要学会坚强,勇敢的,不能违约! 天色渐晚,最后一抹夕阳隐没到黑夜里,小腹一紧,尿意袭来,急忙按了医院的铃。 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去而复返的陈时时站在病房里,手上拿着专业课本。 “怎么了?”陈时时进门就发现张嫣然一直往门口看,看到她的时候一脸不自然的神色。 张嫣然不好意思告诉她想上厕所,只能尴尬笑道:“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护士还不过来?”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陈时时忽然想起,她吊了两三瓶点滴,现在肯定是想上厕所,便试问道。 张嫣然被看穿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泛红:“呵呵,是啊!” 正好护士进来,看着病床上的病人问道:“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想上厕所。”张嫣然带着几分难堪提出自己的需求。 护士熟练拉过病床周围的帘子,拿出一个小盆扶张嫣然起来上小厕,刚刚动完手术不宜大动作,所以护士给她解决的时候,令她感到非常的难为情,更何况舍友还在病房里。 护士将她扶上床,叮嘱几句才离开,陈时时已经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十分投入看着带来的书本,恰恰这让张嫣然松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弥漫着一丝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了张嫣然好奇的声音。 陈时时从书中抬起头来:“我已经跟宿管阿姨请假了,今晚上在这里陪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其实你不用这样做,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呢。”张嫣然虽然与陈时时同住,但平时很少交流,她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终究有些不合适。 陈时时怒容强面说道:“是不是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你都不接受?”顿了顿继续道:“我以为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是朋友了,但是你却一直都在赶我走,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的,我是怕我会耽误你的时间..”张嫣然急切解释道。 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被陈时时打断:“那我问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啊!”张嫣然从来没有交过朋友,自然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一幕,只能顺着走。 陈时时一步步引导:“那既然是朋友,朋友生病了是不是因为去探病陪伴呢?” “是啊!”张嫣然回答之后才恍然发现,她正着了陈时时的道,原来陈时时不是真的生气。 张嫣然终究还是认命,认真说道:“我在真正意义上没有交过朋友,就不怎么会相处,如果我的行为或者话语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指教,那么今天我们就正式是朋友了。” 陈时时从张嫣然的眼眸中看到一丝认真,随着严肃说道:“那就说好了,不许让我回去了。” “不会啦,时时,我好像有些困了,你一会要是累了,就上来睡吧,当然你不介意的前提之下。”张嫣然心情愉悦说道。 “好,你先睡,我等会困了就睡了。”陈时时重新拿起手上的书本,继续投入书中。 刚刚做完手术的张嫣然,终究有些疲惫,睡意袭来,渐渐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微弱平稳的呼吸声传出来。 陈时时放下书本,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随后让护士帮她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盖着,打算做好课题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深夜,医院住院部走出了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后面跟着白天与张嫣然打交道的欧阳晴,随之离去。 翌日 “时时,早啊!”张嫣然早早已经醒了,察觉到睡在沙发上的陈时时转醒的迹象,旁边是掉落的书本,一定很晚才睡的吧? 陈时时一脸迷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早啊!” 一夜之间,病房里添置了所有住院必需用品,可以说应有尽有,陈时时洗漱出来后:“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怎么了?”张嫣然费劲坐起来回答道。 陈时时眼疾手快将她扶在枕头边靠着,说出自己的疑问:“这里多出了很多住院用的必需品,都是全新的,我还打算一会去给你买呢。” “那可能是晴晴来过吧?”张嫣然倏然想到,可能慕言已经趁她们入睡的时候,过来看过她。 陈时时打消疑虑,可能真是欧阳晴拿过来的,走向桌边将新的全拆了,用杯子倒了温水:“你先漱口,昨天你刚刚做完手术,没有擦身,一会我给你擦擦,折腾一身汗都吸收了。” “还是不用了吧?我只是小腹上有伤,四肢可没有呐,我可以自己擦呀?”张嫣然将漱口水吐在陈时时给她拿的一次性杯里,有了昨天的经验,慢慢讲心里的解释说了出来。 “你觉得背后可以擦得到吗?”陈时时将打了水的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将手上的袖子撸起来,双手握拳,作出威胁的样子。 张嫣然不断说服自己,终于还是认输:“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陈时时拧起毛巾,对她的全身下手,最后换上旁边准备好的新病服,就把东西都收拾进卫生间。 涨红脸的张嫣然在陈时时的帮助下慢慢躺下,果然将昨天的汗水洗去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很多了。 “时时,我们这也算是坦诚相见了吧!”张嫣然虽然不习惯,却也不反感,忽然叹息道。 直接推门进来的欧阳晴,手上拿着餐盒,正巧听到坦诚相见几个字:“什么坦诚相见了?” “对了,晴晴你昨晚是不是来过了啊?”张嫣然忽略欧阳晴的话,提出另一个问题。 欧阳晴把餐盒打开的手,顿了顿,继续打开,轻描淡写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啊?本来想过来守夜,想想你们两个睡得香,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呗。” “我能吃饭了?”张嫣然腹中早已空空荡荡,似乎打了点滴也没有胃口。 “当然不是给你吃的啦,这个可是犒劳时时的哦!难道你还想吃不成?”欧阳晴打趣道。 “谢谢!”陈时时礼貌道谢,接着毫不客气拿起碗,似乎有些饿了,刚讲饭咽下去:“我一会还有课,晚上再过来” “如果太辛苦,就不要过..”张嫣然担心陈时时两边跑,过于辛苦,想提出让她不要过来的想法。 欧阳晴快速打断张嫣然的话语:“我这几天都请了假,白天能照顾她,你晚上再过来吧!” 她们的擅自决定令张嫣然感到一丝暖意:“谢谢!” 陈时时快熟解决面前的食物后,看着墙上的挂钟,拿起书本,准备回校,临走时还不忘记叮嘱张嫣然:“我先回学校了,晚点过来看你,你暂时还不能进食,一会医生会过来例行检查,你到时候在问问。” “好,注意安全啊!”张嫣然摇摇手,让她赶紧出门,就怕一会迟到太着急。 “据说,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正常的,你如果一昧拒绝,难免会令人伤心呢!”待陈时时离开后,欧阳晴坐到她的旁边,说着十分老成的话。 张嫣然这才明白,为什么欧阳晴会打断她的话:“我好像还不是很适应,我会努力让自己去适应的。” 第二十五章:(沉默的爱?) ?两人之间的话题大多数是慕岩,在外人的面前几乎不提起,两个人私底下会谈谈各自的生活,显得不那么疏远。 这时,医生进行例行检查,在本子上记录之后,对张嫣然温和说道“你的情况恢复还算可以,今天傍晚可以进食一些流食,但是不能多吃。” “好的,谢谢医生”欧阳晴起来将医生送出去,打消她想吃米饭的心:“医生说你只能吃流食,晚上我去给你弄点清淡的汤过来喝。” “我也没说想吃饭呐!”张嫣然低声念叨,小手还不安分的抓着杯子。 欧阳晴露出了宛如大姐姐般的笑意:“都说人生病之后像小孩,原来是真的。”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张嫣然有些郁闷,把被子盖过头,忘了手上打着点滴,差点扯掉了。 欧阳晴神色紧张拉着她的手,稍微将手的方向转换,调整回流的血,语气难免有些责怪:“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血都往回流了” “嗯,睡了。”张嫣然心里已经知道错了,只是一时忘记手上有打点滴。 电话倏然响了 每周一次的家庭电话,张嫣然眼巴巴的看着欧阳晴,欧阳晴无奈的把手机递给张嫣然,随后就坐在一旁玩手机。 张嫣然柔细的声线一阵阵传来,仿佛又安人心神的作用,欧阳晴不知不觉便有了困意,渐渐进入了睡眠。 少女微甜的笑意回荡,窗外微风飘入,对着话筒那边的人,正说着什么,似乎很开心。 言易棱对自己莫名的情绪都有一丝抓不紧,许久没有见到张嫣然,竟然开始有了心烦气躁的情绪,无意驱车兜风,却无意中走到她所在的病房,打开门后才恍然发现,轻轻关上门匆匆离开,心情似乎被刚才那一幕抚平许多。 两周后:出院 在住院期间,其中陈校医带着同届的同学过来探望过一次,张嫣然与这些同学并不熟悉,相处起来还是略微尴尬,言易棱一直没有探望她,果然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陈时时与欧阳晴的照顾与陪伴,令张嫣然没有孤独的感觉,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言易棱默默来过好几次了。 “天呐,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太好了。”张嫣然恢复情况比较好,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安排出院了。 出院后还需要继续休养一个星期,但只要不在医院,张嫣然在宿舍躺多久都愿意呐。 陈时时难得见她这么开心,不禁打趣道:“你想想回去之后,要补多少课,那你还会这么开心吗?” “学习使我快乐,补课令我幸福,远离医院,健康生活”张嫣然轩轩甚得,她不能告诉陈时时,其实她早已将大一的课程在暑假的时候修完了。 欧阳晴办理好出院手续回来,拿着她住院期间的物品,推着她们俩出门:“赶紧走,我已经叫车到门口了,这个地方少来一次,就长命一年。” 张嫣然与陈时时俩人被欧阳晴这句似乎迷信的话,逗笑了。 陈时时调侃欧阳晴道:“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迷信?” “这不叫迷信好嘛?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知道吧!”欧阳晴不满陈时时的说辞,迅速反驳。 这段时间,三个人已然完全熟悉到可以互相打趣的地步,虽然张嫣然先认识欧阳晴,却极少来往,这一次,或许不是祸呢? 张嫣然与陈时时不谋而合,坚持将欧阳晴送回学校,再回自己的学校,欧阳晴实在推辞不了,只好从了她们两,下车时嘴里还不忘念叨:“我都多大的人了。” 张嫣然与陈时时相视而笑,忽略不满的欧阳晴,目送她入校,两人才安然离去。 清苒学院 校园中下课后熙熙攘攘的身影,大大小小的声音,居然令张嫣然深感亲切,这个想法只停留在一分钟。 从张嫣然和陈时时入校门开始,就被人指指点点,想不到仅仅一段时间,她张嫣然便成了那些人的茶余饭后,个个贵家子弟却露出了搬弄是非的嘴脸。 陈时时担心张嫣然会胡思乱想,怒视传八卦的同学,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嘴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人生却是我们自己过的。”张嫣然不打算澄清什么总不能一昧在乎他们的想法,做人会很累。 这一句话倒是令陈时时觉得自己过度担心了,似乎张嫣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脆弱,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其实不满你说,我不太喜欢富家子弟,但是不包括你,我在你身上看不到那种高高在上,一副仗着家里有钱的样子。” “当学长那天抱着我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有今天了,与其想着如何堵住别人的嘴,不如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张嫣然挽着陈时时的手,慢慢走动,生怕会不小心碰到伤口。 这点陈时时是赞同的,毕竟时间可以消磨一切,自己果然不适合安慰人,还被张嫣然反安慰,想着不禁噗嗤一笑! 张嫣然扭头看着她不明所以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善良呐。”陈时时扶着她戏谑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互相了解,仿若相见恨晚,如今,她们之间的友谊如同两根绞在一起的绳索,在大风大浪中坚韧不散,在细节中捆绑的更紧,她们恰恰验证了那一句话,等待,是为了更美好的遇见。 “我可不善良,只是对于围观者,置之不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张嫣然置若罔闻的态度是陈时时始料未及的,却也十分欣赏。 “张小姐,这一课,可谓是心服口服呀!”陈时时贫嘴说道,如今跟张嫣然的关系越来越亲昵,也不会忌讳什么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原本漫长的道路,今日仿若条短途的道路,一眨眼就回到宿舍了。 “我先睡会,晚点一起去吃饭,你如果先醒就叫我。”张嫣然还在恢复期,这段时间有些虚弱,寥寥几步却觉得很疲惫。 陈时时今天很早就去医院陪张嫣然检查,忙忙碌碌,现在明显可以倒头就睡:“好,我也要睡会。” ......... 咚咚咚.. 连续一段不厌其烦的敲门声,陈时时挣扎起来去开门,面对门外的人一脸迷茫:“林学长怎么了?” “不是听说学妹今天出院吗?现在天黑了,也没见你们下来吃饭,这不,给你们拿上来了。”林承轩手上把饭盒递给陈时时,弹了下她的额头,似乎想她清醒点。 陈时时似乎被惊醒,捂着额头,看看天色,确实已经天黑了,也不计较被他弹到的额头连忙道谢:“谢谢学长,我刚刚还没有睡醒,不好意思啊!” 林承轩没有磨蹭,陈时时拿进去后,他不慌不忙的下楼,电梯旁边抱着双臂的言易棱看着他问道:“送到了?” “送到了,自己不送,把人情送给我?”林承轩示意边走边说。 言易棱眸中闪过一丝戏弄,淡声说道:“这不是给你机会去见见你喜欢的人吗?” “哎,你说什么啊?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林承轩被他看穿心思,恼羞成怒,勒着言易棱的脖子锁喉威胁道。 言易棱仅轻轻一掰就将林承轩放肆的手,握住手里渐渐加深力道,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林承轩的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不是言易棱发现林承轩利用他,借用打听张嫣然的情况来接近陈时时,如今还被他蒙在鼓里。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林承轩的哀嚎声惹来了旁人的注意,回头看身后的言易棱,却跟他保持距离,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还记得林承轩高中时曾经喜欢一个女孩,却不敢表白,等他知道那女孩曾经喜欢她的时候,女孩已经早婚了,当时差点没哭出来,言易棱只能淡淡安慰道:“喜欢就去追,不要以后再来后悔。” “那你呢?都这么明显了,还不承认你喜欢她吗?”林承轩不甘被言易棱捅破,妄想逼他承认喜欢张嫣然。 言易棱斜视一番,林承轩这点心思,他还不懂吗?只见他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我跟你不同。” “哪里不同了啊?”林承轩不服气问道,明明都喜欢一个人,还能有不同的地方? “我让你收集医院的资料,现在怎么样了?”言易棱话锋一转,就将林承轩的话题带过了。 不自知的林承轩还认真回道:“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你让我去查他的账户,果然不正常。” “嗯,慢慢放出消息,记住,解决id的问题,不要被人发现。”言易棱低语道,眼眸中蕴含着一丝不符年纪的狠厉。 ——可爱的分割线—— 陈时时将饭盒提到桌面上,已经被吵醒的张嫣然十分讶异:“学长怎么会送饭过来啊?好像也没有那么熟悉啊?” “学长在你住院的时候,经常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一来二去也就熟悉几分,听说因为太忙,就没有去看你,现在你刚回来,饭就到门口,小然,这个人情你欠大了。”陈时时熟练打开饭盒,饭菜的菜色非常清淡,外盒也不像饭堂的餐食,不免想起林承轩总替言易棱打听张嫣然的身体情况,似乎最近都在忙着收购医院那件事情。 张嫣然在陈时时的注视下默默拿起饭菜吃了,这个人情她吞了。 第二十六章:(感谢的桥梁?) ?校办处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蔡羽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出院在宿舍休息了几天的张嫣然,此时正出现在校办处,提出在校期间一切举动言辞不要告知父母的约定:“蔡校,您一定知道我的父母有多溺爱我,过度的保护不正也是一种伤害吗?可我终归有一天需要离开他们给我的羽翼,换我来保护他们,您是一个教育者,怎么做才是对学生好,您应该知道,对吗?” 蔡羽似乎在衡量这个约定,如果不答应就是一个不理解学生的教育者,如果答应似乎又干扰了家属的教育,这个孩子还真的不省心,住院还不忘打电话给他,叮嘱不要告知父母。 “蔡校,我认为您应该尊重学生的选择,而且我不会让您为难,如果事情过大,您可以告诉我父母,这样你也好有个交代。”张嫣然软硬兼施,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家人,尽力在说服蔡羽。 蔡羽没有轻易答应她,好以整暇问道:“你跟我做这个约定,我除了是个正确的教育者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 “那蔡校提提看,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张嫣然毕恭毕敬说道,没有一丝敷衍或是不耐烦,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蔡羽欣赏她能够提出自我独立的条件,但也要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笑道:“过段时间会有一场篮球比赛,如果你能说服言易棱上场,那么我就答应你。” “可是我和言学长不熟悉,他怎么会答应我呢?”张嫣然拉拢着脑袋沮丧说道。 倏然怀疑自己提出这个约定,是否成熟?蔡校怎么会认为她能完成这个任务呢?还是觉得她根本做不了,才提出的要求? 蔡羽将张嫣然的反应尽收眼底,试图激怒她,挑衅问道:“怎么?做不到?你的恒心就这么一点?” “当然不是,我肯定会让他参加这个比赛。”张嫣然破口而出后,霎时反应过来,她中了蔡羽的激将法,怎么会这么笨呢? 蔡羽计谋得逞,一箭双雕,原本就打算培养张嫣然的独立性,不禁爽朗笑道:“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这次的篮球赛是与体育校的一场竞赛,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作为贵族学校的我们一定要尽力为校争光,各方面都应该比其他学校更胜一筹。” 一脸沮丧的张嫣然从校办出来后闷闷不乐,这个交易她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言易棱打球十分厉害,却极少比赛,其中的原因没人知道,这对于张嫣然来说,十分困难! 不知不觉逐步到秘密小基地,天气恰好十月底,寒冷渐入,她有些怕冷,心中某些感觉促进张嫣然逐渐靠近玻璃屋,脚边处种着许多植物,绿叶生机勃勃,花朵前后争艳。 往里面参观,一个高大的男子躺在千秋椅中,阳光通过乘荫的树叶照射在他的身上,暖意满满,手中的书盖在腹部,呼吸均匀。 张嫣然不禁站在他旁边,细细观察这个20出头,五官立体英俊迷人,小小年纪却早有成就,不禁感叹低语:“此男子乃池中尤物啊!” 张嫣然尚未注意言易棱嘴角淡淡一抹笑意,便蹲下欣赏这花草,拿起旁边的浇水壶慢慢浇起水来,还费了好一番整理树枝,脑袋不禁在想怎么才能让他答应篮球比赛呢? “再剪,这树枝就秃了。”言易棱清冽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不像刚刚睡醒的模样,一抹戏谑的笑意挂起,看着被张嫣然下过狠手的树枝几乎所剩无几,再晚点醒来,怕是没有了。 一句话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张嫣然惊醒,仿若心脏跳漏了好几拍,窘迫看着面前的树枝,幽幽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它的主人是你剪坏的,身体好点了吗?”言易棱淡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揶揄。 张嫣然连忙放下剪刀,站起来回应道:“好多了,现在可以出来走走,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言学长,谢谢你当时及时送我到医院,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强压紧张,鼓起勇气跟言易棱说道。 “好。”言易棱淡漠回应,便继续看书,眼睑下藏着淡淡的欢喜,嘴角的弧度小幅度上扬,或许连他自己都曾发现,自己温柔的一面。 他轻易答应出乎张嫣然的意料之外,原本准备好一堆说辞,现在都只能憋在心里。 张嫣然停留在言易棱答应的惊喜阶段,一时忘了手脚该怎么安放,匆匆对言易棱说道:“那今晚6点,在校园外(遇见青春)那家店等你” 语毕,张嫣然就离开这个院子,临走前还回头笑着叮嘱:“6点,我等你哦!” 言易棱站起来走到她曾待过的地方,花草被她修剪坏了,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挺直腰骨,如同刚才呆滞的她一般可爱,抬眼望去隐约还能看到她离去的背影。 ——遇见青春主题饭店 墙壁上画满艺术的涂鸦,像是在诉说着青春,室内装饰着许多同学开心、难过的合照,店主会给每一位吃饭的同学拍下照片,为他们的青春留下美好回忆,这家店还算远近闻名。 手表指向5:50分,陈时时抱着书本匆匆忙忙的身影,到达张嫣然面前,径直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半杯水,才稍微缓了神:“刚刚在图书馆查点资料,怕迟到,就赶过来了,他们还没来吗?” “是啊,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延误了吧?”张嫣然相信言易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就一定会过来。 张嫣然刚巧说完,林承轩就穿着运动服走过来,看的出应该是刚刚打完篮球,她倏然想到,可以向林承轩了解一下言易棱的情况呀! 林承轩过来就深感一阵寒意,张嫣然直白的目光太过明显,避过张嫣然小声问陈时时:“小学妹,她这是怎么了?” 陈时时疑惑看着张嫣然,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 张嫣然看了看手表,将近5:59分,还是吃完饭后再问好了:“你有言学长的电话吗?” “你还叫了他?”林承轩讶异问道,声调也提高不少,一般女生请言易棱吃饭,不是被他当众拒绝,就是被警告。 “怎么了吗?”张嫣然疑惑问道,外界传闻怎么跟她认识的有些不大相同? 陈时时拿起其中一份菜牌递给林承轩,笑着打断他们之间的话题:“学长,你看看想吃什么?” “也好,我们先看看要吃什么好。”林承轩感激接过,便认真研究菜色,不再谈话。 陈时时好奇问道:“小然,你喜欢吃什么菜呢?” “我喜欢吃鱼,特别是我妈妈做的鱼,你有时间就过来我家吃饭,一定会赞不绝口。”张嫣然兴致满满说道,一会就要回家了,想着很快就能见多父母,心中不禁喜悦几分。 此时,餐厅内引起一阵唏嘘声,掩盖他们谈话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处,发现言易棱正往张嫣然的方向行走,身旁的女生对他倾慕不已,却对他身上的冷意望而止步。 林承轩扬起一丝揶揄的笑意,明知故问道:“喲,这不是言少吗?怎么大驾光临了?” “不是请我吃饭?”言易棱悠然自得在张嫣然对面坐下来,耳际边响起一阵感叹声,在他们的眼里可谓举手投足间都赏心悦目。 言易棱十分厌烦这样的声音,眼眸中燃气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轻飘身旁,他们如同被噤了声似的,无比安静。 林承轩早已习惯,一切如常继续看着面前的菜牌,纠结吃什么好? “学长”陈时时向言易棱淡淡打招呼后,继而投入林承轩的队伍,不再打扰他们二人。 相反,被气氛所感染的张嫣然,呆滞几秒钟后粲然一笑,把手上还剩一份的餐单递给言易棱:“学长,点菜吧!” 言易棱接过餐单,修长的手指翻动餐单,唤来服务员:“麻烦你给我来一份清蒸多宝,豆腐鱼头汤,酸甜排骨,清炒百合。” 他合起餐牌交给林承轩,指了指对面张嫣然的果汁,微微蹙眉:“剩下你来点,对了,另外给这位小姐一杯温水,撤掉果汁,谢谢” 服务员因害羞脸色泛红,拿过张嫣然面前的芒果汁回道“好的,请问还需要点些什么吗?” “剁椒鱼头,清炒时蔬,再来一个蟹就可以了。”林承轩向菜单上指了指,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来几份姜汤吧!” 服务员再次复单确认,同时短短时间内已经让人给张嫣然换了一杯温水。 张嫣然与陈时时对视一眼,言易棱点菜过程中由此至終都没有提到“你们有什么想吃”或者是“喜欢吃什么?” 但菜色都是迁就她们口味,一个人需要多缜密才能发现她们的喜好,没有让人觉得丝毫反感,反而将细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身体恢复期多喝些温水,刚刚有事情来晚了,不好意思!”言易棱淡淡解释道,忽略在路上解决了几个校园八卦队的意外。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张嫣然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莫名的信任,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张嫣然的体谅令言易棱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短短一句解释,是可以获得体谅,甚至收获笑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吝啬,可面对不爱你的人,不管解释多少次都是错的? 第二十七章:(醋意?) ?林承轩坐在陈时时对面,对陈时时挤眉弄眼低声说道:“小学妹,我们来聊聊天吧?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啊?” 心神领会的陈时时即刻配合他道:“平时喜欢看书呢!”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熟悉的倒是挺快,唯独坐在言易棱对面的张嫣然尴尬无言,只能眼巴巴看着旁边的陈时时和林承轩相谈甚欢。 言易棱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戏谑,清冽的声音在餐桌上响起:“我叫言易棱,你的同系学长,你呢?” 张嫣然那渴望融入的眼神被言易棱收入眼底,似乎想起一直都没有正式自我介绍。 三道目光齐齐看向言易棱,只见他坦然自若看着张嫣然。 “你好,学长,我叫张嫣然,今年大一。”张嫣然愕然看着他,缓缓道出。 再次失了言语的餐桌上,沉默不已,一阵诡异!连他们都感觉到一阵尴尬。 林承轩连忙救场道:“我叫林承轩,同系学长,很高兴认识你们,小学妹你呢?” “我是陈时时,设计系的,小然的室友。”陈时时也反应过来了。 林承轩为了救这个尴尬的场子,想方设法来开玩笑,只是不如人意:“你知道以前你们的言学长,一直被传同性恋吗?” “咦?怎么会啊?”陈时时观察着言易棱一切如常的脸色,心想跳过这个话题。 张嫣然正在为了解他的事情发愁,倏然也来了兴趣:“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言易棱倒没想到,张嫣然还对这种事情好奇,冷不伶仃说道:“还真是,怎么?你很好奇?” 一句话令气氛渐渐有些下降,陈时时不禁为了张嫣然担心,这样的言易棱是否适合张嫣然,如果真的在一起,会不会很累? “好奇也是应该的,就连我当时也没想到,是跟我相连的好不好?”林承轩埋怨道,愤愤不平的回忆:“如果你不是总拒绝他们,而是接受的话,就不至于把我拉上了,还说什么?只能我一个人靠近你。” “其实你们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陈时时掩不住笑意,小声说道。 林承轩脸成猪肝色闪过一丝难堪,没好气反驳道:“那你怎么不跟学妹在一起呢?” 林承轩眼珠一转,不坏好意的看着张嫣然和陈时时故弄玄虚道:“不过...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传闻了” 陈时时眉眼一挑,好奇问道:“为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自从学妹在了之后,哪里还有人传我们两个大男人?当然是指向你们啦!不信你看看旁边。”林承轩打了个眼色看向一处。 陈时时和张嫣然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即刻打了个冷颤,两人对视一眼,张嫣然悠悠说道:“呵呵,要不,我转红包给你们以示谢意吧?” 身旁的人,直勾勾的目光,似乎想生吞活剥了她们两个,不,更准确来说,是坐在言易棱对面的张嫣然。 “对,我赞同,我们先撤了。”陈时时不禁背后发憷,想打退堂鼓,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这附近请学长们吃饭,好歹远一点也好啊! 林承轩对自己的举动甚是满意,让你们得意,现在知道怕了吧?眯着眼眸笑着说道:“就算你们撤了,凭你们在这里坐的时间,已经足够传遍校园了。” “言之有理,现在还要不要先走?”言易棱的薄唇微微扬起,戏弄问道。 张嫣然紧张的拿起餐牌挡住侧面,紧张说道:“言学长,你千万别笑啊!我怕我一会连活着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殊不知这个幼稚的举动,令他们几个人都欢笑不已,之前尴尬的气氛早已不见,似乎互相靠近了一步。 咔擦一声,他们这一桌欢声笑语将定格在一瞬间,一张青春美照出来,洗了两张,一张店面留底,一张给他们。 菜肴陆续上桌,言易棱悄无声息将她们喜爱的菜摆放在她们面前,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话语不多,却处处照顾学妹,行为举止恰到好处。 一顿饭下来,张嫣然发现言易棱不像外界传闻般,冷意下藏了一颗暖人的心,殊不知她正在渐渐陷入困境。 当吃完准备离开时,张嫣然唤来服务员:“麻烦买单,谢谢!” 服务员手拿着一张卡和小票,底下还有一张照片,微笑道:“你好,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这是本店的特色,在你们最欢乐的时候,定格下了这一秒,希望你们喜欢。” 言易棱未曾离席,却被告知买了单,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进来的时候,已经将卡交给收银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请客。 “言学长,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请吃饭啊?”张嫣然话语中难免有一丝埋怨,这人情没还上,还多欠了一笔。 林承轩起身大大咧咧往门外走去,还不忘回头说道:“你们的言学长,怎么会让学妹请客?” 张嫣然不禁懊恼,早知如此就应该先买单,暗自后悔:“好吧,那下次你们一定不能抢着买单,不然,我这人情欠大了。” “对了,我今晚上要回家,就不回学校了。”张嫣然似乎想起今晚要回家,心情都不禁愉悦许多。 林承轩好奇问道:“你家离这里远吗?” “有点,虽然是一个市的,但是也要两个小时左右。”张嫣然笑着回道。 陈时时担心问道:“现在已经9点多,回到家就十一点多,你刚刚才恢复身体,一个女孩子坐车不安全,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时时,我现在就想回家。”张嫣然明知道陈时时是为了她好,但是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回家了,今晚一定要回家。 一直在旁边不出言语的言易棱,思量片刻:“我送你回去,轩,你跟陈时时一起先回学校吧!” “也好,有你送,放心很多。”林承轩拍拍陈时时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陈时时理解张嫣然的心情,只能妥协道:“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承轩他们转身离开,张嫣然倏然想起言易棱的事情,急忙过去拦着:“林学长,你能不能跟我加个qq好友啊?” 站在身后的言易棱微微蹙眉,眸中涌动的寒光嗜人,不禁想她怎么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难道不应该问他要联系方式吗? 林承轩顶着某种隐形的压力,看着眼前张嫣然期待的眼神,最终将手机拿出来添加上好友:“好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沉浸在离言易棱近一步的喜悦中,没有发现当时气氛低到零点,渐渐扬起笑意,发出如同铃铛清脆的笑声在他们间围绕,纯粹无杂质:“好,学长,记得等我信息哦!” 林承轩不由得想,难道师妹喜欢的人是他?没有时间乱想,拉着看戏的陈时时连忙逃离现场:“好,师妹再见!” 言易棱越过张嫣然身旁一言不语,脸色如冰霜一般,眼眸中冷意逼人,连张嫣然都惊觉一丝寒意,心中不明,紧跟着他:“学长,等等我啊?” 匆忙的身影撞上了一面肉墙,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会走慢点?”言易棱冷声说道,跑那么快干嘛? 张嫣然一怔,原来这面肉墙是言易棱,小声说道:“我怕你走了。” “哦?为什么会担心我走了?不信任我?”言易棱每说一句,就靠近一步,将她逼至墙边。 张嫣然眸中满是震惊,背靠着无路可去的墙,结巴说道:“我,我没有。” 张嫣然想不明白,自己的哪个举动惹怒了他,迅速回想整个过程,绞尽脑汁仍然未曾发现自己有惹怒他的举动,难道现在才是本性? “张嫣然,你喜欢林承轩?”言易棱在黑夜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隐忍,仿佛她只要点头承认,就会出手灭了她。 张嫣然骤然想起,会不会是她问林承轩拿联系方式,才让他误以为自己喜欢林承轩? 张嫣然倏然鼓起勇气对着他说:“没有,我对学长没有想法。” “真的?那就不许联系他!”言易棱质疑她的话,宣布了霸王条款。 张嫣然一听,那不就错过了这个机会了吗?自然反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言易棱稍稍缓和的脸色,被她这句话,却又燃起了怒意。 “我找他那是想了解你。”张嫣然低语道,看言易棱的样子或许是不希望她靠近他最好的兄弟吧?心中难免一酸,她最终还是失落的道出了实情。 她蚊子小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言易棱的耳际,倏然他的暴躁不安得到了平稳,捧起她失落的脸,轻轻将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温和笑道:“我准你近距离了解我!” 张嫣然的耳蜗已然听不清他之后的话,只见他薄唇上下启动,下颚线条刚毅依稀可见。 她一定是生病还没有好,才会出现言易棱亲吻她额头的幻觉,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掩盖住他的声线。 直到言易棱带她坐上了他的车时,幡然醒悟,脸色绯红不已,迟来的尴尬,不知如何打破。 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轻按响音乐,稍稍缓解了一丝尴尬,他认真看着前方,放在方向盘的手显得随性放松。 张嫣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你刚才说,我可以近距离了解你,是真的吗?” 第二十八章:(情愫萌生?) ?言易棱心情愉悦,慵懒而磁性的声线中还有一丝戏谑:“为什么想了解我?” 张嫣然霎时愣住了,如果直接告诉他跟校长的约定吗?这算不算是一场交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呢?这好像对他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怎么不说话?”言易棱趁红灯的时间,微微侧脸向她投向目光,只见她紧张的握紧双手,面红耳赤,紧抿嫩唇的样子。 张嫣然最终决定还是不想让他知道真实的目的,微微低头,不敢去对视他的目光,无措说道:“我不知道,就是想去了解你,我觉得他们认识的你,和我认识的你是不同的,我只相信我自己认识的你。” 言易棱唇角的弧度渐渐弯起,看着她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不禁哑然失笑:“你住哪?” 张嫣然细声将家里附近的地址报上,就撇开脸看向窗外,她平静的生活似乎结束在高中,大学的生活打破了多年的习惯,她能不能不在父母的保护之下,也可以成长的很好? 张嫣然频频窥视,欲言又止的样子,早已被言易棱收入眼底。 言易棱清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想说什么?” “学长,我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张嫣然鼓足一口气说出来,马上低着头,她生怕言易棱会拒绝她。 言易棱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念出一段手机号码:“记好了吗?” “嗯,记好了,学长,你没有qq吗?”张嫣然轻咬唇瓣抑制不住自己笑意,提出疑问道。 “嗯,你有?”言易棱轻笑问道。 张嫣然对刚刚接触的东西兴致满满:“嗯,我是刚刚注册没多久的,时时是我加的第一个好友呢,林学长是第二个哦!” “那你帮我注册一个?”言易棱不禁挑眉,他再不注册是不是连第三位都排不上了? 张嫣然惊喜看着他,到时候交他发空间,是不是能更了解一点?笑道:“真的吗?” “嗯!”言易棱将车停在她说的地址上,似乎附近是公交车站,淡淡应道。 张嫣然眼看到达目的地,匆匆解开安全带,嘻嘻一笑:“谢谢学长,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哦!” 看着张嫣然下车后,言易棱调了个头,将车停在公交车站旁,前方的少女收起了手机,备着双肩包,走在黑暗的街头,身边没人的时候还蹦两下,停停走走。 走了足足两条街道,直到张嫣然平安回到家,都未曾发现言易棱默默跟在身后。 言易棱沿着过来的两条街道,缓缓走回去开车,脸上挂着淡淡的愉悦,不禁自嘲道:“如果她发现,会不会把自己当成跟踪狂呢?” ——月季花园 大门有指纹验证的响铃,李姨猜测应该是张嫣然回来,便走过去迎接,果不其然:“先生,太太,小姐回来了。” “李姨。”张嫣然将双肩包给李姨拿去放好,随后走入厅内。 “爸,妈,我回来了。”张嫣然欢快的声音传到客厅,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张润辉把温热的牛奶端到茶几上,慈爱看着走过来的:“小然回来了。” “是啊,妈妈呢?”张嫣然往餐厅看去,疑惑问道。 张润辉提脚走向厨房:“你先休息会,我去帮你妈端牛奶。” 张嫣然在沙发上靠一会,似乎体力有些不支,察觉一阵舒适的按摩:“李姨,不用辛苦,你先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好的,小姐你也早点睡觉,我先回房睡觉,晚安!”李姨眼看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睡觉了。 李姨的房子不在这个房子之内,而是旁边的附属楼房内,彼此都有独立的空间。 张嫣然端着杯子走向餐厅,看入厨房,杨清琴正在勺牛奶到杯子里,张润辉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不停叮嘱:“小心点,别烫到手了。” “知道了,你已经说很多次了。”杨清琴佯嗔说道。 这一幕令身为女儿的张嫣然,深感羡慕,嫁给爱情的样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父亲十年如一日待母亲好,父亲的在乎,母亲的幸福,明眼人都清楚不已。 此时,言易棱的身影在张嫣然的脑海中闪过,她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会想到他呢? “小然,回来啦?”杨清琴的声音将失了神的张嫣然拉回来,把牛奶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入座。 张嫣然微微点头,看向面前两位略微上了年纪的老人:“爸,妈,我好想你们。” “现在知道家里好了吧?那要不要搬回家住呢?”杨清琴戏弄的笑意挂在脸上,其实住校也好,每天奔波也挺累的。 张润辉站在旁边,看着消瘦许多的张嫣然心疼说道:“好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就别取笑她了!爸爸在朋友的农庄挤的牛奶,你妈刚煮好的,快趁热尝尝。” “是,是,就你知道疼女儿,我都是虐女儿的是吧?”杨清琴假意怒道。 张嫣然笑着端起杯子,浅尝温热的牛奶,耳际是父亲讨好的声音,眼眸升起一抹雾气,心中一紧,手术过后,她更懂得怎么去珍惜家人。 “小然,学习是不是太重了?实在不行就先放一放,身体要紧。”杨清琴开玩笑归开玩笑,自己的女儿胖瘦还是一眼看的到,心疼不已。 张嫣然心中漏了一拍,难道父母都知道了? “都瘦了。”杨清琴絮絮叨叨说道,让张嫣然提起的心,放下了。 “妈,我这不叫瘦,叫标准身材好吗?现在这个年代,胖了没人要。”张嫣然装腔作势说道,把杨清琴和张润辉逗得笑声不断,一家人欢声笑语。 “好了,赶紧上楼去洗澡,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爸爸带你去钓鱼。”张润辉推着张嫣然上楼,不容她拒绝。 张嫣然无奈中含有一丝撒娇,尾音拉的很长:“妈,你看爸,我刚回家就让我去钓鱼。” “那你就陪陪你爸,也就是你陪他钓鱼,我可没这个兴趣啊!”杨清琴毫不掩饰这道不怀好意的笑声。 已然被张润辉推上一半楼梯的张嫣然,眉眼间满是幸福溢出,违心笑道:“妈,你就帮你老公。” “你妈不帮她老公我,还帮你啊?好了,赶紧洗洗就休息。”张润辉一脸得意,搂住站在一旁的杨清琴笑道。 “好了,又秀了一波恩爱,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我先去休息啦,爸妈,晚安!”张嫣然以最快的速度上楼,身后是张润辉哭笑不得的声音:“这孩子,真是的!” 家是一个温暖的港湾,父母健康长寿,等待一个时机,让慕言回到这个家里,真正的团圆。 她的房间与千金小姐的闺房大有不同,大大小小的奖杯摆设,别有一番风味,白色的墙上挂的不是照片,而是满载的荣誉,书桌上摆放着她和一位男子拍的照片,青春逝去,他仍在陪伴。 张嫣然拿起照片,回想照片定格当天,被强迫与她拍照的慕岩,满脸嫌弃她,耳际响起那句“凭什么你能在爸妈的身边长大?而我却要过这样的生活?” 张嫣然当时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呢?这句话落在心里,生根发芽,渐渐渴望自己能像慕岩一样独立,少分享一分爱。 尽管长大后的慕岩跟她说:“我当年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她分明看到了慕岩眼眸一丝伤痛,却依旧暗中保护她直到现在。 洗澡过后,想起要给言易棱注册一个qq,便打开电脑,当页面显示注册成功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新的qq发给言易棱“学长,这是你的账号,下面这条是密码哦!我已经加了你的账号,记得要同意通过哦。” 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张嫣然眼巴巴看着手机一个小时,仍然没有回信,难道是太晚了,睡觉了?还是号码记错了?不会吧?明天再看看好了,最终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 盖过被子准备睡觉,倏然短信铃声响了,张嫣然紧张的起来,盯着手机,心里默念,一定是学长,一定是学长,打开短信箱果然是言易棱“嗯,通过了!” 张嫣然返回主页面,打开软件,一直在闪动的默认头像,显示通过了。 立刻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学长”外加一个笑脸。 “还不睡?”言易棱刚刚回到玻璃小别墅,下载好这个软件登录上,通过张嫣然,即刻就收到她的信息。 张嫣然不禁脑补出言易棱说这句话的表情,不禁感叹信息如其人呐:“睡不着,你呢,学长要睡了吗?” “还没,刚到。”言易棱按下发送的按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张嫣然盯着他的信息,每一条回复都经过深思熟虑才敢回复,这次要说什么好呢? 言易棱的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你为什么睡不着?” “想你啊!”张嫣然脑抽想跟外表冷漠的言易棱开个玩笑,想看看他的反应。 信息很久都没回复,张嫣然不禁脑补了很多画面,暗自后悔,就不该发这一句,要不要发个开玩笑过去弥补一下好了? 一条信息倏然入目,张嫣然紧紧盯着屏幕,擦擦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也是。”言易棱斟酌片刻,打下几个字发送过去,心情愉悦,小猫似乎有些上道了。 张嫣然不敢置信,躲入被子里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低低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笑,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一般,此刻,想见他,却又害怕见到他。 第二十九章:(特殊要求?) ?第二天7:00 张嫣然顶着松弛的眼袋,黑眼圈显而易见,即使洗漱过后仍憔悴不已,半睁眼的下楼,她可能病的很严重,昨晚因为言易棱的一句话,一夜未眠。 “小姐,早上好!你这是怎么了?”李姨连忙上前扶住即将因困意而摔倒的张嫣然,急忙问道。 张嫣然被李姨扶到沙发上坐下,有气无力回道:“早上好,我没事,爸妈呢?” “先生和太太早上出去晨运,估计快回来了,我先给你准备早餐。”李姨说完后,就前往厨房准备早餐。 张嫣然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眸后脑海一直出现言易棱的脸庞,害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臆想症什么的? 张嫣然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意昏沉,在家里毫无防备一不小心睡着了。 直到耳际边有呼喊声,张嫣然睁开眼睛,眼前是杨清琴担心的眼神,微微蹙眉,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我怎么在房间里了?” “你简直胡闹!”张润辉疾言厉色说道,如果不是他们晨运回来,看到她因睡着的衣服撩起来,怎么会知道她肚子上有一条新疤?打电话到学校了解,才知道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杨清琴连忙抓着张润辉,劝说道:“你别吓坏孩子了,先问问原因,你小心血压上升呐!” 张嫣然从这几句话中得知,或许父母已经知道她做手术的事情,难怪会这么生气。 “你说,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打电话回家?你当我是你爸爸吗?”张润辉被杨清琴稍稍抚平怒意,仍然忍不住质问道,他倒要看看不通知家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张嫣然低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因为她当时以为只是肠胃炎而已,从心底不希望父母担心! 张润辉看着张嫣然沉默的样子,压下的怒意腾腾上升:“张嫣然,你说话!” 杨清琴看张嫣然被张润辉一句话吓到抖了一下,稍稍替张润辉顺气,对张嫣然说道:“小然,你倒是说啊!别惹你爸生气,他现在身体不好!” “我,我以为只是小小的肠胃炎,没必要让你们担心,就给欧阳晴打了电话,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她会通知你们的..”张嫣然小心翼翼解释道,她真的不想第一次独立生活,就让家人放心不下,如果她知道需要手术,一定会给家里打电话。 张润辉听了张嫣然的解释后怒意不减反增,家里捧在掌心的女儿,今天能说出这一番话,强忍头晕,身体趔趄:“等你真的出事了,再来通知到我们,好啊!很好啊!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当你妈不存在?” “你好好反省,反省,你到底哪里错了,你是不是要把你爸气晕才甘心?”杨清琴紧张的扶着张润辉,对张嫣然说道。 张嫣然眼看杨清琴将门关上,门外是杨清琴担心的声音:“阿辉,阿辉,我去给你拿降压药。” 张嫣然赶紧下床跑过去,扭了扭门把打不开,原来加了外锁,只能黯然趴在门上,听着杨清琴不稳的脚步,慌张的叫着:“李姨,李姨,快,快拿水上来。” “爸,爸,你没事吧?”张嫣然担心不已拍着门,却无能为力上前,他们的生气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她也想看看是否离开家就生活不下去。 渐渐呆坐在门边,动了动脚,似乎有些麻,忍着一只脚的酸麻跳到床上,拿起手机,原来现在已经下午4点多了。 张嫣然打开软件,更改了此时的个性签名:“鸟笼再贵,小鸟渴望的是自由,爱太沉重,会不会是一种负担,对不起!” 刚修改没有几分钟,就收到了言易棱的信息:“怎么了,小鸟?” “我好像被禁足了。”配上一个笑脸,张嫣然一脸自嘲看着这条短信,心中不断下沉,也许她就不该渴望自由! 言易棱沉吟片刻,终于回复道:“你在家?我现在去接你?” “别,即使现在能出去,心,仍然被禁在一个地方,逃不了。”张嫣然快速打字,生怕他真的过来将她接走,恐怕到时候就无法收场了。 言易棱的信息回复的很快速:“如果你爱给你圈养的人,还会想着逃走吗?” “学长,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长期被压抑在一个空间里,总会有一颗想出去透气的心,如果我爱圈养我这只小鸟的人,即使我离开那个地方,我依然飞会回去,因为那座城有圈养我的那个人。”张嫣然想了想,回复道。 言易棱盯着她说的那几句话,似乎思考其中的意味入了迷,回信的速度慢了些,张嫣然的信息再次入目:“学长,谢谢你。” “想谢我?那答应我一个要求?”言易棱对自己发过去的信息非常满意,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张嫣然未曾深想,单纯问道:“好,什么要求?” “你亲手做个饭给我吃,就当是感谢我的礼物吧!”言易棱缓缓按下按键,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禁想象她往后在他的厨房内,为他下厨。 张嫣然隔着屏幕都感觉的到自己的尴尬:“学长,我不会做饭啊!” “可以学?”言易棱早已预料她不会做饭,这样他就是第一个尝试她饭食的人了。 张嫣然错愕看着这条短信,学做饭吗?不死心问道:“除了这个可以吗?” “不可以!”言易棱毫不留情的拒绝,淡漠的性子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张嫣然只能咬着牙答应,如果不好吃,可不能怪她:“那好吧!” 张嫣然躺在床上不禁懊恼,她为什么要答应啊?如果坚决不答应,言易棱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言易棱收起手机,打开电脑,闹到浮现出张嫣然懊恼的模样,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想她发生的事情,而是把心思放在这给他做饭方面了。 ——傍晚 张嫣然的房门响起一阵节奏的敲门声,不待她应声便进来,杨清琴一言不语放下餐食在床头柜上,不做停留就提步离开房间。 “妈,我知道错了。”张嫣然看到托盘里全是补气血,术后恢复的餐食,拉着杨清琴的手下跪,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动情喊道。 父母就是无论你做了什么,却仍然爱你,为你妥协的那个人,她怎么可以惹父母生气? 杨清琴狠下心不为所动,如果不让张嫣然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杨清琴不会原谅她。 “爸,妈,是我错了,我错在没有及时通知你们,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出事,是我不孝,我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好吗?我当时一个人在学校...”张嫣然抽泣着认错的声音,传到旁边张润辉所住的房间,还伴着断断续续解释的声音,将当时的情形都交代清楚。 张润辉躺在床上听着张嫣然的声音心中一酸,女儿终究还是要长大,为人父母最为担心孩子的健康,幸福,终究还是心疼。 杨清琴背对着张嫣然,脸上早已落泪不已,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自私,导致孩子有这种想法,不能像正常孩子一般长大。 张润辉休息片刻,血压稍微平稳后,就准备下楼吃饭,路过张嫣然门前牵着落泪的杨清琴,对跪着的张嫣然说道:“起来吧,下去吃饭!” 张嫣然一脸惊喜,不顾满脸泪痕,紧跟上他们共同下楼,主动上前扶着张润辉的另一边。 “爸,妈,对不起!我不会让你担心了。”张嫣然破涕为笑,擦干眼泪,撒娇道。 李姨看着一家人从楼上走下来,就迎上去:“先生,太太,小姐,餐具摆好了。” “李姨,你上去把小然的餐食拿下来热一下吧!”杨清琴将张润辉扶到餐厅,向李姨交代道。 “好的,太太。”李姨应声后,就上去将杨清琴亲手准备的餐食端下来。 三人先后入座,张嫣然主动把汤盛给张润辉和杨清琴,乖乖说道:“爸妈,先喝汤。” “其实这次,我有很大的收获,交到了几个好朋友,懂得了谁是对我好的人,谁是对我不好的人,爸妈,我不能一直在你们的羽翼下生活,不是吗?我有自己的翅膀,要学会怎么去飞。”张嫣然分别给张润辉和杨清琴布菜,说这些只想让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也不全是坏事。 张润辉夹起菜细嚼慢咽,杨清琴优雅喝汤,这一幕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只是这一次没有欢声笑语,只有无尽的沉默。 李姨把张嫣然的餐食热好之后,就放在张嫣然的面前,就退回厨房吃饭了。 张嫣然将汤盅的盖子打开,用勺子搅拌均匀,尝了一口感叹道:“还是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啊!学校的人根本就比不上老妈这手艺。” “你吃了十几年都没有夸过我做的饭,现在才说好吃,别想讨好我!”杨清琴不买她的帐,给张润辉夹了点青菜。 张嫣然一脸窘迫,却硬着头皮笑着说:“都说离家之后,才知道家的好,这句话可真没错,没有出去领教过别人的厨艺,怎么知道自己家有个大厨呢?” 第三十章:(表达谢意) ?“算你识相,赶紧把这营养餐食都吃了,不许剩下,听到没有?”杨清琴对她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这段时间要看看怎么给她补补才行。 “嗯,一定全部吃完。”张嫣然重重点头应道,仿若不吃完誓不为人的样子。 杨清琴和张润辉对视,微微摇头叹息。 饭后,张嫣然扶着张润辉上楼,叮嘱道:“爸,你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钓鱼好吗?” 张润辉的脸色稍稍有些松动,锐利的双眸审视着张嫣然有几分讨好的真心:“嗯,去休息吧!” 此时,杨清琴正好端着水回房间,仿佛一切如常一般:“赶紧回去休息,不许熬夜,听到没有?” “是,爸,妈,晚安!”张嫣然即刻站起来向父母致敬,连忙回房。 得知父母不再计较,张嫣然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下来了。 ......... “先生,太太早!”李姨拿着抹布在擦楼梯扶手,见到张润辉和杨清琴共同下楼,便问候道。 张润辉由于昨天血压略高,今天没有去晨运,此刻,坐在沙发上:“小姐还没起床吗?” 同时厨房传来一阵震惊的呼喊声,杨清琴眼看张嫣然打蛋下锅,过猛的火燃到锅里,大火燃烧锅内,惊吓的喊出声:“小然,你在做什么?” 张润辉和李姨纷纷赶来,一探究竟,只见刚刚杨清琴刚刚灭掉的火,黑不溜秋的锅,和不知名物体漂浮在锅中,厨房一片狼藉,烤焦的面包片,凌乱的扔在盘子里。 张润辉希望有个人可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小姐下厨,对不起!”李姨连忙道歉,生怕殃及池鱼。 张嫣然手上还拿着残留的蛋壳,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爸妈,这件事情不怪李姨,是我想给你们做个早餐,李姨也是在我的劝导之下才出去的。” “小然,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杨清琴替张嫣然擦掉额头的汗珠,不想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委婉说道。 张润辉微微蹙眉,这一场景,似乎以前也有过,倏然想起杨清琴年轻时为了给他做饭的时候,脸色缓和了许多。 “妈,你教我做饭吧!”张嫣然明知道自己没有下厨的天分,只是答应了学长,那就要努力去做。 “什么?你要我教你学做饭?”杨清琴惊叫道,以往优雅的姿态荡然无存,得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突然要学做饭?宛如中了无限额的支票一般惊讶。 杨清琴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对张润辉说道:“没发烧呀?啊辉,你女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小然,你为什么想学做饭?”做饭并不是坏事,只是张润辉还记得曾经张嫣然煮了一碗面,可谓黑暗料理,事后,竟忘记关燃气,炸了半个厨房,此后,就禁止她再入厨房。 张嫣然踟躇片刻,缓缓将事情真相道出:“我出事的时候,有位同学及时送我去医院,并争取最好的医生给我看病手术,我想感谢他,但他说想要吃我做的饭,作为感谢,即使我已经声明,我不会做饭,他还是坚持要尝尝,所以我才想努力一次,回报给他。” “那既然是报恩,午饭就让你妈妈教你做,我一会把公司的事情在午饭前处理好,下午我们去钓鱼,就这么定了。”张润辉倒是欣赏张嫣然有恩必报的性子,便擅自做了决定,对于此事杨清琴并没有意见。 杨清琴看着这厨房对李姨说道:“李姨,麻烦你收拾好,把早餐做出来吧!11点前把厨具都换了,对了,今天多买点菜,比平常多两倍!” “好的,太太。”李姨将抹布放好,着手开始收拾厨房。 10点59分 厨房冰箱里被李姨塞得满满的,此时,杨清琴已戴上围裙,拿着另一条可爱的围裙:“小然,把围裙戴上,别一会溅到油了,你知道你那同学喜欢吃什么吗?” “他应该喜欢吃鱼吧?那妈妈教我做鱼好吗?”张嫣然还记得他上次吃鱼比较多,应该跟她的口味差不多。 杨清琴拿出鱼,排骨,虾,鸡,时蔬出来,还拿了好些配料递给张嫣然:“我们中午就吃这些,妈妈先教你怎么处理,再教你怎么做,鱼已经是杀好了,我们要把它洗干净。” “好!”张嫣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逗笑了杨清琴。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杨清琴不禁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不要去医院重新检查好了。 张嫣然洗鱼的举动,停顿片刻,不管何时,父母总是最关心你的人,她仰着头对杨清琴笑道:“妈,已经有一阵子了,现在基本没有问题了。” “嗯,以后我会经常给你送吃的过去。”杨清琴点头回道,心里已经在琢磨煮什么了。 张嫣然不顾满手鱼腥,抱着杨清琴说道:“谢谢妈。” “你赶紧走开,臭死了。”杨清琴假意嫌弃叫道,推着她赶紧去洗。 厨房中时而传出笑声,时而惊叫,时而欢呼,走出书房倒水的张润辉经过,嘴角不禁扬起,一阵惆帐,如果一家人在一起那该多好,时光匆匆十余年已过。 一道粉蒸排骨,红烧鱼,油焖大虾,蒜茸炒时蔬被张嫣然端出桌面上,张嫣然兴致勃勃上书房叫张润辉下楼吃饭,敲敲书房门“爸,下来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好,我把这个处理了就马上下来。”张润辉举了举文件。 “快点哦!”张嫣然催促道,就下楼了。 楼下已然就座的张嫣然,已经按捺不住伸出筷子,还没伸到就被端汤出来的杨清琴发现,小声斥道:“小然!” 这一幕恰好被过来餐厅的张润辉看到,看着委屈的张嫣然不禁打趣道:“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菜色一般,甚至已经糊了,虾有些咸,鱼的酱油放多了影响口感,排骨还可以,就是有些糊,青菜有点干,没放油?”张润辉此时宛如一位美食品尝家一般严格,还似模似样的摇头晃脑。 惹得张嫣然忍不住发出了抗议之声:“爸,我第一次做饭,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 “这个汤还不错,味道跟你妈的手艺倒可以一拼,你做饭还是有几分天分。”张润辉喝了口汤之后,便安慰道。 张嫣然嘟起了嘴,眼神深幽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委屈,气馁道“那就是妈妈煮的汤,我没有任何一点天分。” 一双筷子停在空中,英气风发的脸难得闪过一丝尴尬,话语一转忙安慰道“这虾不错啊,爸爸重口味,就是想吃咸一点的菜。” 这话被拿骨碟出来的杨清琴听见,怒视一眼,意思明显,高血压还想吃盐分过高的东西吗? “想起当年你妈嫁给我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厨艺了得,你比你妈当年强,嘴刁是练就你厨艺最好的方式,明白吗?”张润辉斟酌片刻说出这一番话来,既是事实,又能挽救女儿的面子,还能气气杨清琴,何乐而不为? 杨清琴抬起筷子夹油焖大虾,优雅的剥开皮,浅尝直至一只吃进去,整个过程张嫣然都紧张到屏息,静待评论,只见杨清琴再次抬起筷子去夹虾,忍不住问道“妈,怎么样?” “剥皮之后,味道刚刚好!”杨清琴也不逗她,诚恳说道。 两人给的评价相差甚远,张嫣然回头呼喊道:“李姨,李姨!” “小姐,怎么了?”李姨疾步到餐厅问道,只见张嫣然到厨房拿了新的碗筷给李姨:“李姨,你快帮我尝尝,他们的评价不可信也。” “好”李姨已经在这个家工作多年,张氏夫妇也从不把她当外人,拿起公筷,把每个菜都尝了一下,最终真诚对张嫣然说:“小姐第一次做饭,已经非常不错了。” 得到鼓励的张嫣然笑意不停,连心情都好了许多:“我们什么时候去钓鱼?” “吃饭之后就过去!”张润辉放下果汁杯说道。 张嫣然看着餐桌这一幕,一家人和和睦睦,即使争吵,也不会隔夜,亲情就是这样。 鱼塘边上的小亭微微遮阳,环境如画,鱼线投出在空中滑落在水中静静呈现,阳光透过一丝光线照耀在两母女身上,旁边的桌面摆了花茶,三个杯子,两本书,一个下午时光在温暖中度过,归途时收获丰富,欢声笑语回到家中。 张嫣然手机响起信息的铃声,打开聊天窗口,弹出言易棱的窗口:“我明天去接你回校。” “好,谢谢学长!”张嫣然迅速回信,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拿起居家服哼起小歌蹬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浴室。 另一边收到回信的言易棱,深沉的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几日不见,竟然这么想念! 翌日——公交车站 张嫣然怀着对家浓浓的思念,带着准备已久的餐食出门,很想见他,更想听听他给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很难吃。 张嫣然当晚的下车点,言易棱早已在一旁等候,远方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手上捧着餐食盒,心不在焉的走着路。 言易棱似乎嫌她走的有些慢,油门一踩到底,直到她面前,摇下车窗:“上车。” 倏然停在张嫣然面前的小车,把沉寂在自己思绪里的她解救出来,抬眼望去,惊呼道:“学长你这么早就到了?” “刚到。”早已按下的车窗,车内映出言易棱优雅高贵的身影,紧绷的薄唇扬起一丝弧度,及眉的小碎发遮住了饱满的额头。 每一次的见面都令她觉得心跳不已,张嫣然打开车门坐入副座内,拿着餐食的手微微出汗,她暗自后悔早知道就涂些口红点缀才显得脸色好点,涂了之后会不会不自然? 一阵胡思乱想在言易棱的疑问中被打断:“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饭?” “嗯,学长你说过,不管是不是难吃,你都会吃的,对吧?”张嫣然期待的目光看着言易棱,心里有着淡淡的紧张。 言易棱侧看她那副强装霸道的样子,心情愉悦,淡淡笑着:“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吃完!” 第三十一章:(进攻学长) ?这个淡淡的玩笑话,却如重击一般落在张嫣然的心上,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受宠若惊,似乎自从言易棱送她到医院的时候,心情也微微有些变化。 车内淡淡的钢琴曲飘入耳蜗,似乎有抚人心安的力量,张嫣然一路上昏昏欲睡,怀抱中却紧紧抱着装着餐食的盒子。 她的小动作落入言易棱的眸中,内心格外柔和,忍不住轻轻抚摸她不安的脸庞。 ——玻璃小别墅 车子稳稳停在玻璃房地下车库,感觉到停车的张嫣然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令她提高警戒:“学长,这是哪里?” “我家。”言易棱渐渐靠近,将她的安全带解开,眉毛一挑示意她下车。 张嫣然一怔,不禁急忙问道:“学长,我们不是回学校吗?怎么来这了? 言易棱已经下车走远,周围暗淡的光线,令不知道地方的张嫣然有几分害怕,紧紧跟上言易棱,拉着他的衣角。 乘坐电梯上二楼,直到言易棱带入二楼客厅,旁边的玻璃让张嫣然意识到这里是玻璃房,而言易棱刚才说,这是他家? “学长,这是你家,你为什么要隐瞒呢?”张嫣然微怒问道,那她在湖边画画,分明客厅的沙发就可以看到那边的风景。 言易棱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径直走向餐厅,淡笑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不是我的房子,你也从来没问过,这是不是我的房子,对吧?” “强词夺理。”张嫣然低语说道,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听到,细细观察这房子内的格局。 这套房采取黑白为装修的主题色,玻璃占百分之五十,二楼的视野空旷舒适,客厅搭配大胆的创意性波浪弧度沙发,茶几配套黑玻璃,打破黑白色的沉闷,独立厨房,开放式餐厅,连餐桌椅子都是特别设计,书房似乎在二楼,另外设有两间主题客房。 令张嫣然不敢置信的是,坐拥一切高科技的三楼,仅设两房一厅,遥控可以控制所有家具,仿若走入他亲手铸造的一座城,这足以衬托他的品味和地位。 张嫣然不禁发出一阵阵感叹声,再次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学长,你可真有钱。” “算不算富豪?”视线一直随着她的参观而转动,言易棱嘴角一抹弧度扬起,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张嫣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玩笑,反而很认真的回道:“嗯,很富豪,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嫁给你半生无忧了。” “你的意思是,她们喜欢我是因为我有钱?”言易棱挑眉问道,难道他的才识,样貌别人都看不上? 听到这句话的张嫣然楞了一下,连忙否认:“当然不是,你人这么好,有女孩子喜欢是正常的,钱只是附带条件,你说是吗?” “那你呢?你也喜欢我吗?是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的人。”言易棱语气戏谑,眼眸却藏了一丝认真。 张嫣然躲开他的眼神,在餐桌上打开饭盒,共有四层,一层米饭,三层都是菜,一一摆出:“学长,过来吃饭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言易棱不许她回避这个问题,轻轻从背后抱住她,诱惑说道。 张嫣然心跳失控,全身僵硬不敢乱动,甚至有些害怕,轻颤说道:“我不喜欢你的钱。” “那就是喜欢我的人?”她的回答,在言易棱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意思,他心满意足放开她,走到另一边入座。 张嫣然一惊,已然忘了反驳,恰恰让言易棱认为她默认喜欢他,似乎她也不想去反驳这件事情,难道她真的喜欢言易棱吗? 言易棱淡淡扫过这些菜,给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评价:“卖相勉强入眼,味道就不知道了。” 张嫣然马上被餐食这件事情吸引过去,满怀期待看着他慢条斯理品尝,心也跟着提上极点:“学长,怎么样?” “以后经常做给我吃吧?作为报酬,我每周接送你回家,怎么样?”言易棱眼尾处扫到她那副样子,笑意渐起,眸子里满载着柔软,淡淡说道。 张嫣然吊到嗓子的心,终于可以回到原本的位置,不禁问道:“这算是给我的肯定吗?” 言易棱修长而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不足一掌大的脑袋,柔软的短发在手中摩擦“傻瓜!” 亲昵而不失温暖,还有一丝丝暧昧,令张嫣然“轰”一下子脸红如酒,不禁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心脏病? “学长,你会打篮球吗?”张嫣然小心翼翼试探道,怎么提出这个请求,他才会答应呢? 言易棱的筷子停顿片刻,问道:“你喜欢会打篮球的男生?” 张嫣然一头雾水,这关她喜不喜欢篮球的男生有什么关系?还是礼貌告知:“还好吧,会打篮球的男孩子好像很帅?” “会打。”言易棱淡淡回道,没想到她会喜欢打篮球的男生,难道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学长,为什么很少看你打篮球呢?”张嫣然见他承认后,再次提问,渐渐切入应该可以的吧? 言易棱终于放下筷子,拿过餐巾轻轻擦嘴,走出客厅:“你收拾好,我再告诉你。” 张嫣然把餐盒收拾到碗槽里一一洗干净,还从冰箱里拿点橙子出来,准备榨果汁。 言易棱看到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小身影,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家里有个女人也不错? “学长,喝果汁吧。”张嫣然端着鲜榨的果汁,放在言易棱的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言易棱喝了一口果汁后,拿遥控对着面前按一下,电视机缓缓从墙壁中推出来,随便选了个财经新闻,吊足了她的胃口:“对篮球的兴致不高。” “怎么会呢?其实打篮球有很多好处,比方说:增强免疫力,血液循环,锻炼反应力,还有..”兴致不高,都能打这么好,连学校都希望他上场,张嫣然更要提高他的兴致了。 言易棱似乎意识到什么,打断她兴致勃勃的话语,揶揄道:“还能耍帅?” “嗯嗯,对啊,还能耍帅,如果你能在学校这次的友谊赛中获胜,那一定很帅。”张嫣然符合点头,无意识说出了自己意图,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言易棱一目了然,只是没想到蔡羽会让张嫣然来劝他,黑眸中略微波动的宠溺,不禁有了戏弄他的心情:“你希望我参加?” “是啊,这是一次很好展现你自己的机会!”张嫣然急忙回道,似乎有希望了? “那好,如果你给我一个吻,或许我会考虑。”言易棱眸中蕴含着一丝戏谑,淡淡扬起唇角。 张嫣然羞涩到脸色涨红至耳根,如同一朵即将盛放的红玫瑰,心中不断斟酌权衡左右。 言易棱看着面前挣扎的她,有一丝愉悦,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想得到这个机会了吧? 张嫣然从沙发站起来,靠近言易棱轻轻俯下身子,淡红的樱桃唇准确印在言易棱的薄唇上。 一向从容自若的言易棱,心中荡起一阵阵涟漪,在她温热红唇轻吻即离的时候,言易棱长臂一伸揽入怀中,从被动到主动再次浅吻渐转深吻,长舌渐渐深入品尝她的香甜,一个戒备极深的人在此刻柔软无度,初次吻人毫无技巧可言,却险些失控。 言易棱身上淡淡的花香传入张嫣然嗅觉中,脑袋空白险些失去气息,竟忘了如何呼吸。 一吻结束后才发现此时她正在言易棱的怀中,抬眸撞入了他眸中的深意,惊慌失措推开言易棱急站起来,强忍哭意说道:“学,学长,你说过你会考虑的,我先走了。” “嗯。”言易棱眸中的深意早已恢复平静无波,只是这颗心脏却像失常般跳动,按耐不住。 张嫣然捂着嘴匆匆离去,满脑袋都是他抱着她的画面,他亲吻她的画面,冰冷的面孔,薄唇却如此柔软,他是不是也像亲吻她一样亲吻过别人?他可以不要去亲吻别人吗?这个念头一出,不禁吓到了。 “回来了?”刚刚洗完澡的陈时时,擦着头发走回书桌旁,仔细一看,张嫣然的唇有些红肿,脸色异常红润。 陈时时放下头巾走过去,细细观察,心中似乎有几分了然,她没有将话说的直白,却足以让人明白:“你和学长已经..?” 张嫣然拿起衣物准备去洗澡的身影,停顿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嘴唇有些红肿哦!”陈时时尾音上扬,有丝丝揶揄的味道,这个傻瓜还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这是吻的吗? 张嫣然害羞跑进浴室,连忙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样子,轻轻抚摸自己的唇,她的初吻,给了言易棱。 带张嫣然磨磨蹭蹭洗澡出来后,陈时时已然入睡,她的床头柜放置了一杯新倒的水。 看向陈时时的美眸中蕴含着柔和,轻轻为她把踢开的被子盖上,关灯,黑夜中有一丝弧度扬起,那是幸福的笑意! 真正的朋友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只接受馈赠不曾回报的人并不是你的朋友,苏格拉底说过:“不要靠馈赠去获得朋友。你须贡献你诚挚的爱,学会怎样用正当的方法来赢得一个人的心。” 张嫣然的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不敢置信她的人生会有这么多的颠覆,短短时间内收货了友情,更不敢相信,她会为了自己的一个约定,把初吻给言易棱,他和她之间,抱过,亲过,还会再有接触吗?他会答应吗? 而一边的言易棱,迟迟不能入眠,似乎这么多年的阵地要失守了,想起她软软的唇瓣,隐隐的哭意,心跳就失控不已。 第三十二章:(胆小鬼) ?“听说了吗?今天是言学长给我们讲课。” “真的吗?” “好难得,教授之前多次邀请他给大一新生讲课,都被拒了!” “嗯嗯,我看过言学长的新闻,其实他已经早就修完大学课程了,就没有去修提前学分,现在大部分在读研的课程了。” “为什么啊?” “当然是想享受美好的大学时光啊!” “去去去,现在还有时间唠叨,一会就没座了。” 三三两两的女同学从张嫣然的身边经过,惊叹而兴奋,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耳边传入,就连男同学经过都有连赞不已。 “上他一节课,胜读十年书。” “别说了,赶紧走,你没看到那么多女生都过去了吗?” 许同学匆匆忙忙进教室,张嫣然在开学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积极上课的同学。 待张嫣然缓缓走到课室的时候,连教室窗外都站满了人,甚至还有的跳起来看教室情况,好不容易挤进教室却已堆满了人,无处可站。 张嫣然看了在场的同学,不禁退后几步,学长的课应该不扣分吧?不如这节到时候再想办法补回来好了?这可不能怪她,心里刚想着,脚步已经移向门口。 手中紧紧抱着书本的张嫣然,想要出去也是一个难题,人太多空气不够流通,她似乎有些头昏脑涨,险些被同学们挤倒。 一只有力的手抱住了她,避免了摔倒风险,张嫣然连忙起身道谢,说着就提步向门口走去:“谢谢,不好意思,麻烦你让让,我先出去。” 教室先前吵闹的声音骤然停止,对方不仅没有让开,而是将她扶至旁边,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你想去哪里?想逃课?” “不,不是,我想着出去透透气。”听到他冷冽的声音,张嫣然还在支支吾吾的解释着,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张嫣然心虚的说了实话,语气难免有几分委屈,声音虽不大,却清楚落入言易棱的耳蜗里:“好吧,我的确想逃课,人实在太多了,我连站的位置都没有。” 王教授已然站在讲台上,声如洪钟般朝着教室里的学生,严厉说道:“不是金融系的学生,请马上离开,不要占座,否侧按扣学分处理。”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少了一半的同学,空气也显得不那么佣金,张嫣然在言易棱注目下默默走向唯一在前排空出的位置,王教授无需对同学多做言易棱的介绍,只在一一点过名之后,向言易棱点点头就背着手离开了。 言易棱徐徐步向讲台,戴好演讲麦,清澈磁性的声音在同学们的耳膜中展开:“我是言易棱,你们的同系学长,现在向你们提出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大二就能够站在这里对你们讲课吗?” “知道,因为优秀。”同学异口同声回答道,唯独张嫣然一人埋头看书,没有应答。 言易棱眸中闪过一丝促狭,若无其事点名:“张嫣然,你来回答,他们说因为优秀你觉得对吗?” 突然其来被点名的张嫣然有一丝局促不安,以前上课不是没有问答过问题,而是经过昨晚,现在面对他都会莫名的紧张,经过一番迁思回虑:“人人都说,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殊不知这一句话正是浓缩了十年的精华,甚至更多,人人都知道你优秀,殊不知你在背后的付出,努力与艰辛。别人在休息,你在读书,别人在吃饭,你在寻找投资的机会,别人在刷娱乐,你在分析股票的涨跌,我想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够站在这里跟我们讲课的原因。” 教室里的同学霎时鸦雀无声,惊叹从她嘴里认真传述的话语,听张嫣然一席话,他们看到的是表面,而她看的是背后,恰恰也是她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啪!啪!啪!张嫣然旁边的女生开始鼓掌,对着她笑着友好点头“很棒!” 整个教室掌声雷鸣,悦耳的呼喊赞同,言易棱示意停止,淡淡道:“我们现在开始讲课,国际金融学是在国际贸易理论的基础上,逐步形成和发展起来,作为国际贸易学的一部分而处于从属地位,这是因为当时国际经济关系以商品贸易关系为主...” 讲台上的言易棱白色衬衣,恰到脚裸的长裤,侧脸轮廓清晰可见,举手投足的优雅,总能令人移不开眼,无需课本即娓娓而谈,平日极少言语却在讲课的时候毫不吝啬,说他无情的人又何曾见过他暖情的一面? “这节课到此为止,我不会给你们布置课业,你们能吸收多少是你们的本事,全凭自觉,如果这节课没有学到有用的知识,不是我没有说,而是你们没有记,记住,我不会重复第二次!”言易棱凛若冰霜的神色令他们压力倍增,或许这也恰恰给了别人他冷漠的一面,其实也印证了一句话,正所谓师傅带进门修行看个人。 “学长,如果在课堂上有疑问不能提吗?”安静的课堂上响起了一位少女无所畏惧的声音,虽说声量不大却足以清晰,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响起,内容不外呼一些难听话。 “她的胆量倒是挺大的?” “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引起言学长的注意力。” “不是吧,太不要脸了?” “其实她那个问题我也想问。” 言易棱黑眸中染上淡淡意味不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转而一丝冷意渐起:“在讲课中交流属于正常现象,当然可以提问,但我看到在座的各位,并没有任何问题,不是吗?” 同学间面面相窥,课堂上同学们沉默不语,若懂非懂,问也不答恼怒了他,只见言易棱拿起课本离开教室。 张嫣然尾随他出了教室的门,这节课她听得深沉,入心,简单易懂不失精华,在课堂上的另一个他,令张嫣然仿若离他更进一步。 “啊——!”惊吓过度的张嫣然,醒过神被言易棱拉到楼梯间,其中寥寥几个同学经过好奇看着他们。 张嫣然顺势抬眸看向将自己坚固在他双臂范围内的言易棱,他眸中的深意隐约可见,只见他扬起一抹笑意:“你在躲我?” “没有啊!”张嫣然急忙反驳,只是她现在似乎还不能面对他,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思,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吻。 言易棱将她揽入怀中,低着头在她白晢的颈间贪婪吸允着她的体香,满意道:“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回答,是刚才的反驳,还是课堂上的回答?张嫣然鼻间充斥着他怀抱中淡淡的花香,那是长期待在花草中自然的香味,脑袋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令她没有推开他。 “谢谢你的理解!”言易棱微沙哑而性感耳语道,紧紧抱着她,似乎有种不想放手的感觉。 张嫣然耳朵被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根像是熟透的水晶虾一般红,惊慌推开:“不,不客气,该吃饭了,学长。” “胆小鬼。”言易棱心情愉悦,莫大的掌心蹂躏她那一头短发,真是可爱的紧,似乎只要有她在的空气都还不错? 张嫣然没有推开他的手,将铃声响起的手机贴在耳边,收复心情:“喂,时时,嗯,好的,我现在过去。” “学长,时时在等我吃饭,我先走了。”张嫣然无法直视那张俊脸,面红耳赤说道。 转眼言易棱早已恢复高情逸态,宛如刚才的那刻只是一场错觉,殊不知在他转身下楼那一刻,扬起一丝愉悦的笑意,黑眸中不再冰冷无波动,淡声对还愣在原地的少女说道:“还不跟上?” ——学校饭堂 言易棱极少出现在校园的饭堂,吃饭无非就是在家里有佣人备好餐点。今日言易棱下课后,跟同系学妹张嫣然一同出现,惹人注目,饭堂里已经一阵众口嚣嚣,张嫣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众目睽睽之下耳边猝然安静。 言易棱温热而修长的双手,捂住她微红的耳朵,杜绝一切不堪的语言落入她的耳蜗。 陈时时看着饭堂倏然躁动的群体,竟发现无措的张嫣然和言易棱在门口,站起来摇摇手,呼喊道:“小然——!” 陈时时还没说完的话语,被林承轩捂在嘴里,他使了个颜色:“小学妹,你还是别捣乱了,你觉得言易棱会让她受伤害吗?” “我哪里捣乱了?我这是在帮她好吗?”陈时时掰开林承轩的手,深呼吸一口,急忙说道。 “你想啊?在没有彻底解决这帮人的情况下,你叫了学妹过来,那这帮人是不是会跟着过来?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好吗?如果你稍安勿躁,等你的言学长,解决之后过来,就可以安心吃饭了,不是吗?”林承轩将陈时时按到座位,一一把利弊分析给她听,让她选择。 陈时时不禁往身后看,似乎言易棱真的在保护她,不如安心相信他一次?妥协道:“那好吧!” 言易棱眸子里露出一丝寒意,将周围的人轻轻扫过一眼,薄唇扬起一丝冷笑:“各位,似乎吓到我的学妹了?” 那一道危险的气息,让他们禁了声,他们似乎忘了,言易棱本就不是温和之人。 “跟着我走!”言易棱松开捂着她耳朵的手,径直往林承轩所在的方向走去,对她淡漠说道。 此刻,他再跟张嫣然有任何亲密的接触,难免又是一番言语之战,他倒不怕,只是担心张嫣然不能承受,不急,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同样也要慢慢习惯他的一切。 第三十三章:(答应你的要求) ?林承轩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向他走过来的言易棱,指了指饭菜说道:“太慢了,菜都拿好了,你才过来。” 言易棱对于林承轩的揶揄置之不理,转头看着身后磨磨蹭蹭的张嫣然说道:“你是乌龟吗?这么慢?” “我那是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发生意外。”张嫣然走到陈时时身边坐下,幽幽说道。 陈时时递过饭菜给张嫣然,附和道:“那肯定啊?不保持距离,看看那一群张牙舞爪的女孩子,哪有什么千金的姿态?多半是暴发户的女儿吧?” “时时,你这个形容真贴切,连我都没话说。”林承轩噗嗤一笑,险些将吃进去的菜都要喷出来了,连忙捂着嘴说道。 言易棱将他那份排骨夹到张嫣然的碗里,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吃排骨。” “是吗?那你怎么不给我?”林承轩扬起一抹意味声长的笑意,打趣道,分明是给她夹菜的一个借口,他怎么不知道言易棱不喜欢吃排骨? 陈时时在言易棱与张嫣然身上回来打量,学着言易棱夹了一块鸡往林承轩的碗里,林承轩笑道:“来,我不喜欢吃鸡。” 陈时时和林承轩相视一笑,意味深沉,张嫣然低头吃饭,生怕别人看出她那脸颊浮起的润红。 一顿午饭在互相打趣中度过,最后陈时时和林承轩一起去图书馆了,剩下言易棱送张嫣然回宿舍。 “他们最近怎么总在一起?难道林学长对时时有想法?”张嫣然看着两人打闹离开的场景疑问道。 林承轩他们是给言易棱和张嫣然制造机会,当然也不否认,林承轩对陈时时有想法,言易棱淡笑道:“你觉得林承轩怎么样?” “嗯!我觉得还不错,性格阳光开朗,待人热情,重要的是学业和人都很出色。”张嫣然想起林承轩平时给到她的印象,最终说出心中的答案。 言易棱似乎有些不满她对林承轩的夸奖,微微蹙眉问道:“那我呢?” “学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张嫣然认真说完后笑着往前跑,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她的心里,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 回宿舍的道路上,言易棱斟酌张嫣然话语其中的意味,张嫣然怀着少女心思淡淡欢喜,男孩宠溺看着前方带着笑意小步奔跑的女孩,淡淡的笑着。 “学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一转眼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张嫣然紧张问道。 言易棱有心戏弄,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参加比赛的事情啊,你说过会考虑的。”张嫣然以为他真的不记得了,急忙说道,难道她的贡献对于他来说真的无所谓吗? 言易棱作出苦思冥想的模样,最终歉意一笑:“抱歉,我好像不记得要考虑什么?你方便提一下吗?” “学长。”张嫣然气鼓鼓叫道,认真打量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忘记了。 张嫣然转身回宿舍,失落道:“算了,我先回宿舍了,谢谢学长送我回来,再见!” “我可以答应你。”言易棱伸出手抓着张嫣然的手,阻止了她回宿舍的脚步,淡淡说道。 张嫣然的脚步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回过头,他真的答应了?他没有忘记?咽下口水确认道:“是真的吗?” “嗯,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言易棱刮了刮她的鼻子,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张嫣然不禁好奇,是什么条件可以让他答应去参赛?好奇问道:“什么条件呢?” “第一,在我比赛之前的训练,你必须呆在我周围,为我端茶递水。”言易棱说出心中预谋已久的条件,观察她的反应。 张嫣然不以为然,这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爽快答应道:“只要在没有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我答应你,那第二件呢?” “我赢了比赛之后,你要...”言易棱停顿片刻,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做我女朋友。” 张嫣然双眸满载着震惊,许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生硬问道:“为什么是我?” “当然因为...喜欢。”言易棱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喉咙干涩略微艰难说出自己的心意,难得有一丝同龄人该有的羞涩。 言易棱高傲的内心不允许他失败,淡漠威胁道:“你如果可以接受这两个条件,我就参加比赛,如果不能,那..我也不能。” “我可以。”张嫣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情愫,促使她急忙答应,生怕他会后悔,只是不知道是怕他后悔不答应,还是怕他后悔提出做她女朋友的要求。 “每天下午5点到篮球场等我。”言易棱轻点头,意料之内的结果,虽不知她因为什么答应,但,他只要结果。 张嫣然目送言易棱的离去,心中那一丝喜悦告诉她,她不排斥他的要求,嘴角不禁扬起。 刚到宿舍,就接到了蔡羽的电话,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嫣然同学,你做的很好,为此,我决定答应你的要求。” “嗯,谢谢蔡校。”张嫣然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如果他知道她是个极为自私的人,还会喜欢她吗?很难想象从他的嘴里,会说出这两个字。 ——篮球场 “棱,接球。”林承轩夺过篮球向言易棱呼喊一声,右手一挥将球传给言易棱。 言易棱默契接过球,快速奔跑往前跳跃,手一挥轻松投了一个三分球,甩开头发上的汗珠,跟林承轩击个掌,篮球场内响起高低不一的兴奋呐喊声:“啊——好帅!” 言易棱极少在学校打篮球,很多女同学得知后,都纷纷跑到篮球场观看,一传十,十传百,言易棱要参加比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校园。 一场结束,教练将哨声吹响,示意下场休息几分钟。 张嫣然昨夜对他的要求才忐忑不安,终于把极少出门的陈时时说服一起过来,到了场内,找了两个偏僻的位置,看着他们打篮球。 “张嫣然!”室内篮球场尽管人多,但回音倒是不小,言易棱淡淡喊着她的名字。 林承轩走到他的身旁,摇头无奈说道:“你这样会把她推上言论的顶端啊?” “想要在我的身边,就必须要学会勇敢面对,我可不希望要一段地下恋情,更不希望,别人对我的人虎视眈眈。”言易棱早已发现张嫣然娇小的身影,手中紧紧抓着毛巾和水,挣扎迟疑在想要不要站起来。 观众席早已炸开了锅,纷纷在寻找这一抹身影,最终大家都看向最后面的角落里,异样的目光向她投射过去。 陈时时握紧张嫣然的手臂,叹息道:“走吧,谁让你喜欢他呢?如果因为别人的目光,就要胆怯,那这份喜欢也不过如此。” 张嫣然重重点头,鼓起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与陈时时一起走过去,把毛巾递给言易棱,但他却不接,只好替他将汗水擦去:“先擦擦汗。” “以后,不许离我这么远,要在我的视线之内。”言易棱握紧她擦汗的手,有一丝霸道。 张嫣然顶着巨大的压力,背对着观众席,将水递给言易棱,回应道:“我知道了,先喝水吧。” 另一边陈时时将毛巾递给呆愣的林承轩:“学长,我来看你是不是很惊喜啊?” “是啊!这水是给我的?”林承轩哑然失笑,挑眉问道,或许言易棱的话,是对的,至少不能让人对她虎视眈眈,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水,只是,陈时时送的,感觉特别不同,内心极为欣喜。 “承轩,福气不错啊?平时女孩子送水给你,也没见你这么开心?怎么今天这么开心啊?”关东深擦完汗搭在林承轩的肩膀上,揶揄说道。 林承轩拿着毛巾对关东深甩过去,连忙笑着跟陈时时说道:“这小子跟你开玩笑的。” “不介绍一下?”关东深不怕死笑着问,难得看到他们两个认真的表情,言易棱倏然答应参赛的原因,大家都很好奇,今天的举动出人意料。 “我的学妹,陈时时,他是我篮球队友关东深。”林承轩无奈给他们互相介绍道。 陈时时没有将他们打闹的话当真,笑着打招呼:“关学长好。” “你好,学妹,我跟你说..”关东深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就被林承轩推走了。 “别耽误我喝水。”林承轩心中不满,难得不用找借口就能见到陈时时,他还来捣乱? 哨声一响,就开始训练,言易棱将水给张嫣然,淡笑道:“等我,今晚叫上陈时时到我家吃饭。” “嗯,加油!”张嫣然红着脸对着他大声说道,她听到言易棱那一声宠溺的语气,他说:“傻瓜。” 周围的气氛,没有原先的情绪高昂,张嫣然可以明显感觉的到,她送水这件事情,或许已经在学校传开了?但却少了一开始的不安,似乎多了一丝面对的勇气。 陈时时站到她身旁,忽视四周的目光,打趣道:“一阵恋爱的酸臭味。” 第三十四章:(坦白心事) ?“哪有,你可别瞎说,小心我打你。”张嫣然腼腆说道,转而用手捂住陈时时的嘴,假意威胁。 陈时时乐开了花,这是她没见过的张嫣然,忍不住配合,一只手挣扎拿开她的手,从指缝里传出声音:“救命啊,有人要谋杀啦!” “时时,你觉得林学长这个人怎么样?”张嫣然跟她打闹一会后,正色道。 陈时时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东西回道观众席,目光随着林承轩跑动的身影而转动,似乎有些出神,认真回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陈时时说话时那一丝柔和,落入张嫣然的眼底,陈时时的回答分明和她回应言易棱的一样,同样的神情,同样的答案。 “你...是不是对林学长有好感?”张嫣然尽量委婉说道,毕竟她说话习惯直来直往,生怕会怕自己说的太直接。 陈时时从林承轩的身上移开视线,低着头看脚下,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似乎在跟他多次接触下,确实对他有好感。 张嫣然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丝为难之意,其实她也无意去窥探陈时时的内心,张嫣然连忙说道:“如果你不想说,没关系的,是我太唐突了。” “不,不是,你没有唐突,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对他有一丝好感,但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喜欢。”陈时时打断张嫣然的话语,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张嫣然对她的坦白,她不是没有看见,所以,这份心事,她也想跟张嫣然分享。 果不其然,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看对方的神情是不一样的。 张嫣然的小脸笑逐颜开,她欢喜的是陈时时愿意跟她坦诚这一份心事,她握着陈时时替她打气:“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真的喜欢,那就行动吧!” “小然,即使我真的喜欢他,撇开他是否喜欢我,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懂吗?”陈时时渐渐黯淡的眼眸,看向张嫣然,希望她能够理解这份心情。 张嫣然没想到陈时时竟然存有这份心思,轻声怒斥:“我不许你看轻自己,林学长肯定不是看重家世的人,人生能遇见喜欢的人,概率是68亿分之一,你知道吗?如果你放弃,那连一段回忆都没有,就好比你劝我勇敢一样,即使没有结果,至少有过回忆,不是吗?” “小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只是普通家庭出生,因为我成绩优异,父母有意培养,冒着被取笑到处托关系,最终我成功入读,我现在最终要的是学业,是赚钱,而不是谈感情。”陈时时脸上有一丝不符年龄的忧伤,思绪飘忽,缓缓跟张嫣然诉说。 张嫣然轻轻抱紧她,她知道陈时时是普通家庭,却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看着她说出的话语,很心疼,安慰道:“时时,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你学业有成,事业有成,感情顺利,一步步找到可以托付你终身的人,现在,你要记住的是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 “嗯,一辈子的好朋友。”陈时时郑重点头的同时,眼泪也随之掉落,一个人承担太多压力,现在说出来,反而觉得很委屈,她似乎无法控制这一刻的情感。 张嫣然轻拍陈时时的背,现在的他们确实应该为了以后而考虑,但也不完全,她不希望陈时时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而错失青春,她轻声说道:“时时,你的人生重要,肩上的责任很重要,但是,我们的青春也重要,时间不等人,那么在青春期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自己?往后,我们还可以用年少轻狂这个词来作为回忆,既然决定了肩负所有责任,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再轰烈一点呢?” 张嫣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已经决定肩负起责任,那为什么不多背一点,轰轰烈烈过这一生呢?陈时时接过张嫣然的纸巾擦去眼泪,破涕为笑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住,你可要收留我了,都是你,跟我提什么好感。” “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好吧?”张嫣然打趣说道,倏然想起还没跟陈时时说晚点要去学长家吃饭。 “你本来就不该提。”陈时时红着眼眶埋怨说道,如果不是张嫣然提起,会搞得这么煽情吗? 张嫣然的视线转向篮球场,定在言易棱的身上,随后看着陈时时笑着发出邀请:“时时,言学长说一会和你一起到他家吃饭。” “你们该不会在一起了吧?”陈时时想到刚刚他们之间那些亲昵的举动,不禁怀疑道。 张嫣然心中一紧,昨晚她坦白了第一个条件,却没说第二个条件,面对陈时时质疑的目光,不免的有些心虚,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保证第一个告诉你。” 陈时时还记得当时亲眼目睹,言易棱对张嫣然的紧张,出乎所有的意料之外:“小然,你喜欢他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他一靠近,我就很紧张,心跳很快。”张嫣然陷入他们之间互动的回忆,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只是一直无法拒绝他。 陈时时没想到他们会在极少的互动之下,产生了情愫,无奈摇头说道:“你怕是彻底陷进去了。” “聊什么呢?”林承轩满身大汗站在陈时时旁边,无意间往这里瞟一眼,发现陈时时似乎哭了,刚刚结束就迫不及待跑过来。 陈时时站起来立刻把毛巾给他,笑道:“没什么,就是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学妹,你的言学长在那边等你。”既然她不愿意说,他就不追根问底,看向张嫣然传话道。 张嫣然赶紧拿着水喝毛巾,不顾观众席上面的言论,快步跑向言易棱,这一刻她似乎提起了勇气:“我先过去啦!” 言易棱的瞳孔里是她向他奔跑过来的身影,毫无所惧,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学长,我帮你擦。”张嫣然脸颊浮现淡淡的微红,主动替言易棱擦掉汗水,无视他疑惑的眼神递水给他,她也想为了这一场青春,添上一丝回忆,但愿美好。 只是张嫣然没想到,这是她一步步走向地狱的路程,如果能回到当初,也许就不会答应言易棱了。 言易棱喝了水之后,揉着她那轻柔的短发,轻笑道:“走吧,回家。” “林学长,时时,走了。”张嫣然朝着他们呼喊道,两人还未等到他们从观众席下来,却等来了同学们即将到达的围攻。 言易棱回头对着看向他的林承轩,摇了摇手,便径直将张嫣然牵出去,不留一丝笑意。 “学长,我们不等林学长和时时了吗?”张嫣然倏然被牵着走,脑袋还有一丝懵,赶紧问道。 言易棱淡笑不语,牵起她纤细的手,偶尔看着她欲言又止的侧颜,选了一条回去较近的小路,避开大部分同学。 “学长?”张嫣然错愕发现这条小路的通向地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在篮球场的陈时时和林承轩。 到了小别墅的电梯里,言易棱高大的身躯将张嫣然围在自己的臂弯中,想起她勇敢向他跑过来的一幕,不禁扬起嘴角的弧度魁魅一笑:“今天你的举动,我很满意。” 张嫣然被动围着,身体显得有一丝僵硬,亦不敢乱动,轻轻仰头窥视,他似乎很开心,但没发现自己的嘴角也随之微微扬起。 “一会轩会把你的室友带过来,不用担心。”电梯到达铃声叮响,言易棱放开她,改牵着她走出电梯。 张嫣然似乎还不能习惯这些亲昵的动作,一直低着头走路,掩饰脸色绯红:“嗯嗯,那我要不要帮忙做什么?” “嗯,一会多吃点,你太瘦了,我先去洗澡,你坐会。”言易棱淡淡的语气中,蕴含了一丝宠溺。 言易棱洗澡前曾吩咐何春:“何姨,倒杯芒果汁出来给张小姐。” “好的,少爷。”何春恭恭敬敬回应道。 张嫣然十分自然走到沙发边坐下,找到上次言易棱拿着的遥控器,将电视机按出来,找了个新闻台打发时间。 “张小姐,你的芒果汁。”何春将果汁端到张嫣然面前,微笑道。 张嫣然淡淡笑着礼貌回应道:“谢谢,何姨。” 刚喝一口果汁的张嫣然,便看到林承轩带着陈时时走入客厅,心中终于有一丝放松:“你们终于来了?” “那当然,哪像你们两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林承轩毫无拘束感,直接坐下沙发打趣道。 张嫣然本就心怀愧疚,连忙解释:“言学长他发现有很多同学过来,才先行一步,不是有意不等你们。” 陈时时走到张嫣然的身边坐下,安抚道:“我们知道,逗你的呢!” 林承轩大大咧咧对着正在厨房忙碌的何春叫道:“何姨,来两杯橙汁解解渴。” “好的,林少爷。”何春难得有一丝松动的笑意回道。 “时时,橙汁可以吧?”林承轩说完后,发现并没有征求陈时时的意见,连忙问道。 他们的生活仿若无时无刻都在提醒陈时时,这些不同之处,陈时时笑道:“都可以,我没有特别喜欢喝的饮料。” 第三十五章:(练习谈恋爱) ?“那就好,嗯?你的言学长哪去了?”林承轩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他的身影,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就是这样待人的? 话音刚落,言易棱就从三楼下来,洗过澡后换了身白色运动服,径直走到客厅向他们打招呼:“承轩,陈小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刚到没多久,如果言学长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时时就好。”陈时时看了一眼无视言易棱的林承轩,转而看向言易棱提议道。 言易棱将手插入衣袋,瞟了一眼张嫣然,最终坐在早已累躺沙发的林承轩身旁:“嗯!” “少爷,林少爷,两位小姐,可以吃饭了。”李姨站在客厅侧面说道,伸出右手指向餐厅的位置,引领他们过去。 打球消耗的运动量非常大,林承轩早就觉得肚子饿,听到吃饭便满血复活站起来,热情招呼道:“终于能吃饭了,饿死了,走啊,两位学妹。” “走吧,吃饭去了。”言易棱说完便领先步入餐厅,他相信林承轩肯定会招呼好陈时时,至于张嫣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林承轩坐在言易棱的身旁,却被他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不禁问道:“这位置不能坐?” 陈时时径直走到言易棱斜对面坐下,仔细一看桌面只摆了三套餐具,只有言易棱旁边这个位置没有餐具。 言易棱靠着餐椅,似笑非笑看着林承轩,清润的声音响起:“你觉得你能坐吗?” 张嫣然进餐厅后就发现位置已经落定,她走向陈时时旁边准备坐下的时候,林承轩倏然起身,急忙绕到陈时时旁边来:“学妹,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吧?” “好啊!”张嫣然误以为林承轩想要跟陈时时一起坐,今天得知陈时时的心事之后,更加想给他们制造机会。 言易棱却看穿了张嫣然的小心思,不禁扬起一丝笑意,这个傻瓜,怎么不知道别人是在给她制造机会呢? 待张嫣然坐下后发现没有餐具,笑着跟何春说:“何姨,麻烦你再拿一套餐具给我,可以吗?” “稍等,马上准备。”何春即刻进入厨房将准备的好东西端出来。 在餐厅的三个人都不明所以,有一丝尴尬,怎么才准备三套餐具?难道有一个人不该来?还是何春出了错误? 只有言易棱最为淡定,只见他拿起餐具说道:“吃饭吧!” “言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时时不禁恼怒质问道,即使没有邀请他们其中一个,难道加套餐具的时间都不等就吃了吗?她竟然还误以为言易棱是真的喜欢张嫣然? 张嫣然知道陈时时是为了她打不平,但或许是何春少拿了呢?造成误会就不好了,连忙小声劝道:“时时,没事的,你们先吃吧!” “可能是何姨拿少了餐具,我们等等再吃吧!”林承轩意识到陈时时可能是误会了,忙打圆场道。 言易棱不紧不慢享受餐桌上的美食,面对质问没有丝毫想解释的意味。 何春将一个托盘端出来,里面有言易棱吩咐她做的营养餐,难得露出笑意:“张小姐,这是你的营养餐,前一段少爷吩咐我去学了一段时间的营养搭配,你看看喜不喜欢吃,不喜欢还可以换别的样式。” 陈时时霎时羞愧不已,默默不说话,不禁暗自责怪自己多事,如同皇帝不急太监急一般。 张嫣然想起在家里杨清琴也端着营养餐到她的面前,而言易棱却在前一段时间就让何春去学习营养搭配,可谓用心至极。感激笑道:“我喜欢吃,谢谢你,何姨。” “往后我家小然还麻烦你多多照顾,时时,今晚的牛肉不错,你可以尝尝!”言易棱一番话说的心平和气,清润的声线里没有一丝讥笑的意思,直呼其名,以示他并非将她当成外人。 言易棱之所以不解释,是要他们知道,学着去相信他,如同林承轩一般,绝不会怀疑他有任何动机。 张嫣然被一句话说的脸色绯红,但却没有否认,赶紧为陈时时辩解:“时时也是为了我,学长…你!” 林承轩拿起公筷夹了鸡翅放在陈时时的碟中以示安抚,却不忘抓住了重点,不怀好意打断张嫣然的话语:“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过了吧!但是,你刚刚说你家?你们在一起了?” 这一句话将沉浸在愧疚中的陈时时拉了出来,相对于刚才的事情,陈时时敢做敢当,歉意一笑:“学长,对不起,我为我刚才小肚鸡肠的行为道歉。” 想必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对他的了解更深一些,这便是一场收获,言易棱云过天空说道:“你没有错,更不需要道歉,如果没有误解,就不会有了解!” “你们在一起了吗?”陈时时和林承轩有了难得的默契,一同问道,看来不是一般的好奇。 言易棱温柔的眸子看向张嫣然,说了一句让他们莫名其妙,令张嫣然听得懂的话:“我会赢!” “赢什么?你们打赌了吗?怎么回事啊?”林承轩似乎闻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紧跟不舍问道。 言易棱握起张嫣然纤细的手,十指紧扣,淡淡看着她满脸羞涩却不拒绝,这样是不是可以认为张嫣然与他有同样的感觉?对着他们低语道:“我们在提前练习。” 这一句话没有否认在一起,却也没有肯定在一起,果然言易棱若不想告诉他们,无论是否问的直白,他仍然不会告知。 张嫣然低头看着面前的餐食,他细心的举动令她沦陷,即使他没有赢,却也赢了她的心,勇敢仰起头:“嗯,我们正在提前练习。” 陈时时和林承轩莫名互相对视,只能无奈摇头,静观其变。 林承轩看着牵手的他们,不禁看了陈时时一眼,低叹道:“哎,你们现在练不练习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耽误我吃饭。” 这顿饭在林承轩和张嫣然多次打了圆场之下,气氛还算良好,言易棱虽说没有附和,却有问必答,陈时时对刚刚的小插曲仍然心存介怀。 夜晚9点左右,天空上的星星极为闪烁,言易棱邀请他们上三楼的观星室,遥控一按房顶的白板从中间破开,滑向两边,露出玻璃顶面,室内作为特殊的会客室,摆着6张躺椅方便仰望天空的美景。 “哇!好美的星空!”张嫣然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她竟不知道房子的设计竟这么特别。 陈时时看到宽阔的夜空,不禁想起家乡,城市里极少有星星,只有偏远地区才能看的到满天星:“小然,我好想回家!” “嗯?想家了吗?”张嫣然从小生活的地方就极少看到星星,城市或许因为污染,大气层,霓虹灯光太亮等等原因,很难得看的到星星。 陈时时所在的城市很小,自读大学后就很少回家,因为有些远:“嗯,想家了,想念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星的家,想念,一年比一年老的父母,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住宿,每一年回去,父母的头发就白一些。” 林承轩躺在言易棱旁边,心却在陈时时那边,她惆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蜗,他跟她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不能跟她身同感受,却有一丝心疼。 “喜欢,就让她知道!”林承轩侧耳的举动,全然落入言易棱眼底,只能推波助澜低声说道。 林承轩的思绪被言易棱打断,看向前方在沉浸过去的陈时时,回想道:“或许是身边的女孩和时时不同,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个默默的努力生活,从来不抱怨生活待她如何。” 林承轩端起茶杯饮用一口后放下,自嘲道:“我在图书馆见到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一直缺少一个认识的机会,而你和小然的接触,令我有借口一步步靠近她,但你知道吗?她看向我的眼神很纯粹,没有掺杂一丝别样感情。” 言易棱望向张嫣然的身影,她不是最特别的人,却在他心里特别,他理解林承轩表达的意思,不怕他恼怒讥讽道:“因为她看向你的眼神纯粹就停止你的行动?当然,你能忍受她在别人的怀里笑,别人的怀里哭,那你的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 林承轩不禁陷入沉思,言易棱说的没错,但,为什么一想到她属于别人,就有一丝心痛?如果跟她在一起,他能不能给她一生的幸福? “学长,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张嫣然和陈时时谈了许久,转眼已经将近10点,再不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言易棱灵活翻身起来,揉着她小小的脑袋,宠溺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和时时一起回去就可以了。”张嫣然未曾深想,只是觉得夜深了,学校也挺安全,两个女孩子聊会天就回到了。 言易棱从衣袋中伸出暖意的手,牵起她略微冰凉的手,放入衣袋中,前倾在张嫣然耳际边,轻语:“给他们一个机会,懂吗?” “嗯!时时,我们先走了,一会林学长送你回来。”张嫣然听到后眼眸中闪过秒懂的光芒,回头对陈时时说道。 这个傻瓜,总是不解风情,就算不给他们机会,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言易棱看着情商为零的张嫣然轻轻摇头。 陈时时只见言易棱在她耳边说几句,张嫣然就先回去了?她越来越不敢跟林承轩待在一起,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有些不纯粹,气愤跺脚叫道:“张嫣然,你见色忘义!!” 第三十六章:(比赛结果) ?走在前面的张嫣然听到后,不禁打了个冷颤,手在言易棱的衣袋里一抖,弱弱仰着头问言易棱:“时时回去后,会不会把我给拆了?” 言易棱搂紧她的肩膀,其实感情这种事情,别人最好不要插手,但多制造些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影响,重要的是他有机会跟她在一起,淡淡安抚道:“不会的,放心吧!” 即将入冬的深夜,有些凉意,言易棱的手伸入衣袋紧紧握着她的手,声调平静问道:“这场比赛,你希望我赢还是输?” 言易棱的问题无疑是给张嫣然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只是答应蔡羽劝他参加,却没有提到输赢问题,所以不算毁约,言易棱终究想看看她的意思,而不是逼于无奈。 张嫣然抬眸看向他认真的脸庞,原来言易棱也会不安,眼底还有一丝来不及藏的忧伤,她会心疼,这种心疼和父母的不同,忽地踮起脚尖轻轻亲吻在他的侧脸,低头不敢看他:“你觉得呢?” 言易棱从衣袋中抽出双手,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身躯,亲吻她的头顶:“等我!” 言易棱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这一刻他想把她变成永恒。 当晚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时时没有找张嫣然算账,反而加入了她的行列,陈时时在他们训练的时候,跟张嫣然一起为他们加油,这段时间林承轩与陈时时似近似远,相反张嫣然与言易棱却渐渐走入恋爱状态,即将从练习到转正。 ――比赛当天 比赛的地点定在清苒学院本校,两所学校之间的友谊竞赛,按照篮协近年的竞赛规则执行,两校各派出一队代表,就可以定夺比赛结果,与清苒学院对决的学校是体校,这点对于清苒学院来说略显不公平,因此决定比赛场地在清苒学院! 观众席早已坐满人,陈时时和张嫣然终于抢到两个位置,后面还站满了人,毕竟言易棱与林承轩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同时参加比赛,实在难得,又是第一次与体校的竞赛,每个人显得激情澎湃,却也不禁因为言易棱参赛的事情窃窃私语: “听高年级的学姐们说,言学长一直拒绝这次的比赛?”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参加了。” “你们还记得跟我们同届的那个张嫣然吗?” “记得,记得,怎么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跟在言学长身边,据说言学长去哪,她就去哪!” “不是吧?看她文文静静的样子也不像啊?” “哎呀,你懂什么?言学长的魅力大得很呢!” “你们这信息还不齐全,你们对那个经常跟张嫣然一起的陈时时有没有印象?”下一排的同学看到上排说的兴起,连忙说道。 “哪个啊?没有印象啊?”上排接过话题说道。 “就是刚入学,在图书馆因为一本书的问题,林学长还帮了她,当时好多人都羡慕着呢!你们真的不记得啦?”旁边的人着急提醒道。 “哦?那个啊?她怎么了?” “最近跟林学长走的也挺近,估计你们不仅失去了言学长这个机会,就连林学长都被人霸占了。” “啊!!不是吧?天呐!”一人哀嚎道。 温暖的掌心覆盖在张嫣然的手背上,陈时时压低太阳帽,侥幸道:“幸亏我们今天全副武装了,不然可能连这都进不来。” “是啊,还好带了帽子和口罩。”张嫣然靠近陈时时低声说道,生怕这话被他们听到了,引起不堪的后果。 校园内响起了跳舞的音乐,没想到学姐还准备了啦啦队替他们加油,一排列开,前方领舞者开舞,后方随后,劲爆的舞蹈热了整个篮球场! 所有男生都为了一睹真貌都纷纷站立,那一声声呐喊尖叫声丝毫不输于女生见到学长们的表现。 裁判和记时员各两位已经准备就绪看,两队从观众席底下跑出来,队友互相碰面,各队上场5位,另外各队还有5名替补人员在后面观察。体育校称之蓝队,本校称之白队,时间定为48分钟,16分钟为一节,分为三场,篮球从裁判的手里放出去,吹响哨声,开始! 两队纷纷开始互相抢夺,在蓝队与白队激烈夺球时,被体育蓝校险胜一球领先,接下来蓝队连赢,形成蓝队和白队的成绩——6:1。 两校的观众席的同学都在为各自的学校队员呐喊:“加油!加油啊!” 陈时时观察许久,有些没信心不禁说道:“小然,你觉得他们能赢吗?体校跟我们学院大不相同,会不会..” “不会,他一定会赢,他答应过我。”张嫣然打断陈时时所说的可能性,她想要相信他。 张嫣然倏然扬起一丝微笑,不怀好意看着陈时时:“时时,如果,我为他们呐喊助威,你会不会生气啊?” “那就是暴露我们的身份了,一会能出去吗?”陈时时担忧看着底下失去理智的同学们,她其实也想为林承轩他们呐喊助威,只是害怕给他们造成麻烦。 张嫣然早已预料她会这样说,便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我觉得,不管输赢,他们都会保护我们的,你觉得呢?” “那好吧!”陈时时将口罩拿下来,毫无顾忌,他对她的帮助难道还不值得她为他们加油吗? 休息期间在跳舞即将结束的时候,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张嫣然所在之处,抬眸却看见言易棱的眼眸深处蕴含着深沉。 林承轩向观众席的陈时时摇了摇手,同学们却以为是跟他们打招呼,兴奋大喊:“啊——加油,加油!!” 张嫣然除了帽子外,将装束都拿下来,与陈时时相视一笑,站起来互相握住对方的手,传达一丝勇气,共同声嘶力竭呐喊道:“言易棱/林承轩——加油,我等你!加油!” 她们的站起来呐喊的样子,格外耀眼,特别是那一句等你,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 学院没有禁止他们谈恋爱,这是他们的自由,蔡羽在记分员旁边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若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一般。 言易棱那一抹深沉彻底散去,用力敲林承轩的肩膀说道:“加油!她等你!” 林承轩一愣,随即回应言易棱:“加油,她也等你!” 哨声一响,比赛开始!! 篮球场的队员激烈展开了对进攻和防守,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努力,同学们被激烈的球赛吸引了他们的目光,暂时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张嫣然想起她这段时间的转变,不禁问道:“你等他什么?” “不告诉你。”陈时时佯装神秘说道,这个好消息她不能夺人所好,要让她喜欢的人,跟她说才有意义。 陈时时现在开始有小秘密了,肯定是跟林承轩有了新的进展,张嫣然小声打闹道:“好啊,时时开始有秘密瞒着我了。” “别闹,小然你快看,这一节我们学校跟上了。”陈时时在与张嫣然打闹的时候,瞟到记分的记录,兴奋不已说道。 张嫣然扭头看去,不可思议说道:“现在蓝队8分,但白队却已经7分了?” 言易棱一跃再次投入一个三分球,蓝队8分,白队10分,接下来的比赛白队乘胜追击,情绪高昂不已,蓝队这边却毫无进展,渐渐情绪低迷。 最终学校宣布结果,清苒学院以连胜52分胜出,蓝队最终得45分,太过轻敌而输掉了比赛,两间学校的校长握手言和,这是一场友谊赛,却也为了本校赚足了面子,稳保住了学校的招牌,最终体校的学生兴致泛泛离去。 同学们纷纷从观众席下到篮球场团团围住他们十人篮球队员祝贺,陈时时和张嫣然却坐在观众席上纹丝不动,她们与许多人的青春不同,不是激动跑向对方,不是第一时间祝贺,而是静静等候他们对她们的宣告。 言易棱他们被围的连出来的路都没有,最终被送客回来的校长下令解散,才能走出来。 言易棱和林承轩分别坐在她们旁边,将张嫣然和陈时时包围在中间的位置,各自耳语道:“我赢了。” 张嫣然脸色微红,原先不觉得害羞,可想到他们马上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禁有些羞涩:“恭喜,男朋友!” “我们这个星期度假村?”言易棱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掩饰愉悦的心情淡淡说道。 张嫣然误以为只有两个人去,连忙拒绝道:“那个,我这周末要回家,上次我妈送汤过来的时候,叮嘱过我了。” “小然,我答应过林学长如果赢了,就去度假村玩,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跟阿姨说一声啊?”陈时时心虚说道,她以为张嫣然不会拒绝,才答应了林承轩,如果张嫣然不去,那她断然不会去。 张嫣然忽然想起陈时时刚刚所说的秘密,难道就是这个吗?不禁戏弄她说道:“没关系啊!你就和林学长一起去,也好多熟悉熟悉,大家都是朋友,林学长你说是吧?” 第三十七章:(在一起!) ?“是啊,时时她确实答应过我,如果我赢了,就跟我去!”林承轩一副若有其事,有心配合张嫣然说道。他不是不知道,单独出去她肯定不肯。 陈时时竟无言反驳,拉拢着脑袋,还抱着一丝不去的希望:“林学长,我们要不下个星期再去,刚好我这个星期要复习。” “你想出尔反尔吗?”林承轩在这一点上毫不退让,毕竟他期盼了好久,如果这一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步。 出尔反尔这个词似乎从没在她的字典上出现过,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出现了吗?陈时时纠结半天后:“好吧,我和林学长去。” “乖!”林承轩满意点头道,他甩了个眼神给言易棱,传达着,张嫣然的问题就看你了。 心神领会的言易棱张开双手靠在椅子上,脑袋一歪靠近张嫣然的耳际,磁性的声音响起:“集体约会,你不喜欢?喜欢跟我单独约会是吗?” “不,不是。”张嫣然的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脑袋像似缺氧般眩晕,语无伦次说道。 她可爱的样子引起言易棱戏弄的心情,尾音微微扬起说道:“哦?那你是不喜欢跟我约会,还是不喜欢集体约会?” “不是那个意思,都喜欢,只是...”张嫣然紧张解释道,害怕他误会她说的意思。 言易棱的目光定住在她那张纠结解释的脸,情不自禁按过她的头,薄唇稳稳印在她的樱桃唇,放开后认真说道:“去吧!” “嗯!”张嫣然脸色微红低低应声,手脚无措的不知如何安放,耳边还伴随着林承轩和陈时时惊叹声。 言易棱搂过她的肩膀让她躲入怀中,他们家的张嫣然这么久还会害羞,渐渐扬起一丝笑意说道:“你可以回去洗澡,但不许说我臭。” 张嫣然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汗味夹着淡淡的体香,头顶传来他霸道的话语,不禁哑然一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取笑声,这一刻,心中填满了幸福。 “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你们太过分了,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林承轩越过陈时时恼怒说道,他和陈时时连手都没牵,主要言易棱还当着他们的面做出这种举动,毫不顾虑他们的感受! 一道扑哧一笑的声音响起,暂时打断林承轩指责的话语,陈时时一脸随意说道:“这有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承轩惊讶的站起来看着他们,最终挫败坐下靠回椅背上。 林承轩受了不小的打击,无奈直摇头:“难怪,难怪上次你参训的第一天,居然会放心上去洗澡,留学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原来已经熟悉过了。” 陈时时轻轻拍林承轩的背,煞有其事安抚道:“以后还会有更多次,别难过了,以后你就不是言学长的八卦cp了,多好,是不是?” “嗯,是啊!”林承轩还没反应过来陈时时说的话,应答后不对劲,猛然抬头:“时时学妹,你已经学会了调侃学长了吗?” 言易棱领先低低浅笑,陈时时不禁发出笑声,就连张嫣然听到后都埋在言易棱的怀里闷笑。 林承轩倏然起身,没有言语半分就在他们的笑声之下离开了。 陈时时连忙跟上,着急说道:“学长,我开玩笑的,学长!!” 言易棱轻拍她,淡淡看着两个离开的身影说道:“我们也走吧。” 从言易棱怀中出来的张嫣然,牵起他的手笑着连忙叫道:“等等我们――!” 一群人陆续跟上,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或许这就是正常人青春,张嫣然跟在后面不禁想着,似乎大学过的还不错。 ――度假村 “嗯,妈,我知道了,好,妈妈再见。”张嫣然早已得到杨清琴允许,只是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打电话报平安,杨清琴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林承轩走过张嫣然身边的时候,脚步停顿一会:“好羡慕,不过我想他会更羡慕吧?” “在聊什么?”言易棱刚办好入住手续,走过来握起张嫣然冰凉的手,放入大衣口袋为她暖手! 林承轩被言易棱的声音吓到全身冒汗,失口否认:“没聊什么,就聊看你办好手续没有?” 张嫣然仍然停留在林承轩所说的那句话,不停的猜想,这句话的意思。 言易棱从另一只手拿出两张房卡,将其中一张交给陈时时,另一张交给林承轩:“小然说要跟时时一间,所以是两房一厅,承轩的是一房一厅。” “我们俩住一间?”林承轩惊讶问道,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不会很怪吗? 言易棱不禁给了一抹鄙视的眼神,就算要住也是跟张嫣然一起住,他一个人想什么?淡漠说道:“我自己一间,别想太多。” “好了,我们上去吧。”张嫣然决定等言易棱亲口说的那天,心情豁然开朗,扬起一抹笑意说道。 度假时间为两天一夜,张嫣然喜悦的心情已经按捺不住,言易棱拉起张嫣然可爱的小行李箱,握着手走向电梯。 林承轩坚决要帮陈时时拿包包,陈时时不愿意,两人一推一进走入电梯,按下28层,这几间房都在隔壁,一般周末是很难当天定的到,而现在能有几间房,想必是言易棱早已预定。 将张嫣然和陈时时送到房间后,言易棱拉着林承轩离开时,不忘说道:“你们先换套衣服,我们一会过来。” “我和你不同房!”林承轩看着自己的皱巴巴的衣领,极为不满说道。 言易棱看着被他抓过来的林承轩,淡漠说道:“我知道!” “那你抓我干嘛?”林承轩恼怒说道,太耽误他和陈时时的相处时间了。 林承轩不满的声音在隔壁传来,张嫣然感叹说道:“没想到,林学长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主要是跟谁在一起。”陈时时想起在图书馆帮她的林承轩,发起脾气来令人出乎意料。 张嫣然难得露出一丝坏笑:“你和林学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怎么感觉气氛都不同啦?” “哪有什么进展,就是比以前要熟悉一点了。”陈时时生怕张嫣然误会,连忙说道。 张嫣然拉开行李箱,拿出一套休闲两件套,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其实林学长还挺不错,可以好好了解,看看适不适合当男朋友。” “小然!别说这种话了。”陈时时脸庞染上淡淡粉色,一抹羞涩的眼神飘忽不定,急忙找了一套休闲服饰,匆匆回房换上。 当陈时时出来的时候,看到言易棱脸色不好坐在客厅沙发上,左右观察发现张嫣然不在,疑惑问道:“小然呢?” “餐厅,我们也下去吧!”言易棱平静说道,眼眸中含有一丝冷冽的气息,当张嫣然小心翼翼提出借用林承轩的时候,他能不借吗? 这段时间的言易棱太过温柔,让她险些忘记他冷冽的性子,陈时时跟随在他后面应道:“好。” ——餐厅 林承轩想起言易棱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只不过是张嫣然主动找他下来一起吃饭而已,占有欲要不要那么强? “林学长,其实我找你单独吃饭,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张嫣然拿着盘子,挑了一些甜品,单枪直入说道。 林承轩跟她并排走,正在夹肉的手略微停顿,随即将肉夹到自己的盘子里:“什么事情?” “我想给他个惊喜,可能有些俗套,但我想问你他喜欢什么?”张嫣然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里放下食物,看林承轩坐下之后,她才慢慢坐下,笑着问他。 她的笑容十分干净,令人无法拒绝,林承轩受到感染点头笑道:“他喜欢你,不管你送什么他都喜欢,但他经常一个人呆在海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海浪声中有他渴望的自由。” “谢谢学长,我知道了。”张嫣然将其中一份甜品分给他,笑着感谢道。 林承轩看着这块被她用叉子,叉过来的蛋糕失笑道:“这就是你给我的谢礼?你确定不是你不想吃了?” “当然不是,你以后就会慢慢发现我给你的谢礼了。”张嫣然一副神秘的样子,暗笑道。 言易棱和陈时时到达餐厅的时候,言易棱正巧看到这欢声笑语的一幕,心中不悦,疾步走过去牵起张嫣然:“跟我走!” 张嫣然倏然被言易棱从坐位中拉出来,有一丝不明所以,就被他拉出了餐厅,身后是林承轩火上浇油的声音:“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跟他约定了什么?”言易棱将张嫣然带出餐厅放开她的手,保持一定的距离走入一条小路,不去看她淡漠问道。 张嫣然察觉他淡漠的语调中含有一丝怒意,心中明了,便笑着解释道:“我跟林学长就是在了解,时时和他之间的事情,当然想避开啦,所以就跟他先下来吃饭,你...生气了吗?” 言易棱撇过脸庞,冷漠的语调中夹带一丝生硬,仿若一个闹别扭不愿承认自己心情的小孩一般:“我没生气!” “真的?”张嫣然却喜爱极了他这个样子,主动挽上他的手臂,笑吟吟确认着。 第三十八章:(主动) ?言易棱高傲的性子,不允许承认自己因为这种小事生气,语调尽量平稳:“嗯,没生气。” 两个人漫步走入一条铺满按摩石的路,旁边都是大小不一的休息小房子,因为早上天气寒冷,周围并没有多少游玩的人。 张嫣然将挽着他手臂的手松开,踮起脚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拉下来,仰起小脸闭上眼睛,贴上他薄凉的唇瓣,随即离开,笑靥如花:“不许生气啦!” 言易棱被她拉下而弯着的身躯,眼眸渐渐换上一丝柔和,温柔说道:“嗯,没生气。” 这次张嫣然听出了他的温柔,迟来害羞让她投入言易棱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羞涩说道道:“学长,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目光就只会看着你,我想好好珍惜你。”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言易棱伸出手将她极轻的身体,打横抱起,她就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不止一次可以看穿他。 张嫣然没有拒绝他公主抱着她走,只是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心脏处:“学长,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些话。” 言易棱对于她认真而执着的话语,难免有些被触动,沉思片刻后,低沉说道:“我..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不是一个很主动的人,却对你脸上的笑容印象深刻,对你的较真喜爱,我不能给你一个永恒的承诺,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会变成怎么样,但,这一刻,我需要你。” 张嫣然的手不自觉收紧一些,她明白现在的他们对未知的未来不敢肯定,她有同样的想法,但亲耳听到后,难免有些难过,闷闷不乐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见面?” 言易棱的脚步一顿,调整抱着她的姿势掩饰自己心中的不适:“为什么?” 张嫣然埋入他的胸襟内,闷声说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没有宽阔的胸襟,做不到祝福他,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忘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甜蜜。 “那就更不能放开你了。”原来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令人这么心痛,言易棱紧紧将她抱到其中一间休息的小房子里。 张嫣然仰起头看他淡笑的弧度,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心中的郁闷似乎随之而去。 阳光照射入小房子,内设休息的地方,墙壁挂着一个故事系列的画,张嫣然深觉喜爱,惊叹道:“学长,你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看。” “嗯。”言易棱将她放到椅子上,只见她灵活起来靠近墙壁去研究画,淡淡的弧度看着她。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言易棱靠躺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兴致勃勃的她问道。 张嫣然想起之前读的普通高中,她所羡慕的生活:“我想逛逛夜市,吃吃路边摊。” “嗯?就这个?”言易棱挑眉问道,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 难道这个要求很容易完成吗?她可是只有羡慕的份好吗?张嫣然气馁说道:“学长,你是不会明白我那种期盼心情的。” “傻瓜,一会去打高尔夫球吧!”言易棱转移了话题,语气中有几分宠溺。 张嫣然不喜欢打高尔夫球,家里请的老师都救不了她:“我不会打高尔夫。” “我教你。”言易棱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拿出手机编辑短信给林承轩发送过去。 ——高尔夫球场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高尔夫球场,在寒冷的冬天,阳光就是一抹暖意,林承轩在场内教导陈时时如何打球,示范动作。 张嫣然看着远处两人时,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但看到球场的时候又敛起笑意,在她的心里高尔夫球场是谈生意的地方:“真的要学吗?” “嗯,学会了就给奖励。”言易棱淡漠说道,一副你可以不去的样子。 张嫣然眉头紧皱,将帽子戴在头顶,不满嘟起嘴:“说好的,我学你就要给我奖励,不可以敷衍的那种。” 言易棱用手轻捏掐她嘟起的嘴,忽视她不满的情绪:“乖!” “时时,你学会了吗?”张嫣然小步跑过去陈时时身旁,甩开言易棱在身后。 陈时时转身看到张嫣然往她身边跑,无奈摇头:“还没呢!” 言易棱缓缓走过去,看着早已跑掉的少女,不禁失笑,什么时候她胆子这么大了? “棱,来几局?”林承轩兴致满满举杆说道,今天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一次。 当球童摆好球后,林承轩和言易棱直接开局,经过一场比式,两个人不相上下,只是言易棱险胜一局。 “再来一局。”林承轩不甘心对离开的言易棱说道,示意旁边的球童摆好球。 言易棱走到张嫣然面前,牵起她的手:“不了,我要教小然打球。” “是啊,林学长你也赶紧教时时吧!我要霸占言学长了。”张嫣然虽说不想学,心里却对他给的奖励十分感兴趣,生怕时间不够。 林承轩经张嫣然一提醒,就没有执着要再打一场,而是到陈时时的身边:“来,我教你吧。” “嗯,是这样吗?”陈时时摆好动作问道,难得能够一起相处,就要好好珍惜。 张嫣然在言易棱的指导之下,已经能打进一两次,不禁问道:“现在算会了吗?” “你觉得呢?”言易棱只扬起一丝危险的笑意,没有点破她的小小心思,握着她的手,杆子一挥,完美的一球进洞。 张嫣然情绪低沉,如果要像他这样才算会,那她可能这辈子学不会了,默默拿起杆子,似乎像较劲一样,一直到了下午,终于放下杆子。 “哇,我会了耶。”陈时时高兴的声音传到张嫣然的耳边,气馁到扯不起笑意,她怎么那么笨呢? 张嫣然拿下帽子站到言易棱的面前,不甘说道:“我不要奖励了。” “生气了?”明明一个画画很有耐性的人,怎么会学高尔夫没有耐心?也许她是真的不喜欢吧?言易棱没有再勉强,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戏谑道。 张嫣然学着他原先的样子,淡漠道:“没有生气。” “今晚不许你吃饭。”言易棱惩罚性说道,拿起旁边的茶杯浅尝,不顾一旁张嫣然。 张嫣然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宣泄,回酒店的路上沉默不语,就连林承轩都发现不对劲,陈时时都在关心她,可他呢?言易棱生气的时候,她还哄他。 她生气还不许她吃饭?凭什么要听言易棱的呀?她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越想越委屈,心里一酸就如同孩子般低声哭了起来,哭累了,迷糊之中在床上睡着了。 似乎有一丝香味飘入张嫣然的鼻腔中,哭过后微红的眼睛缓缓睁开,第一眼看到言易棱,就扭开头:“你走开。” “对不起。”言易棱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疼说道,他没想到会让她哭,更没想到她真的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饭,他只是想带她出夜市逛逛。 张嫣然倔强推开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对他充满了防备:“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 言易棱看到她对他的防备,心里一空,将她用力抱紧,不顾她的挣扎,艰难开口:“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我想带你来这里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没有恶意。” “小然,他说的是真的,对不起,我们也有错,不过我们今天都没有吃饭,就等现在呢!”陈时时看到张嫣然的脸上有一丝松动,连忙解释道。 林承轩也凑过来解释道:“是真的,你睡着的时候,他就将你抱出来,我们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里的。” 张嫣然看着车内的他们都在解释,渐渐放下防备,转头看向车窗外,这里的确是夜市。 “你们先下去吧!”言易棱拿起自己的围巾,围在张嫣然雪白的脖子上,替她轻轻擦去眼泪。 张嫣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低头说道:“谢谢你!” “对不起!”言易棱这声道歉跟她感谢同时道出,轻轻抚着她的脑袋。 几个人心里都有数,没有再提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陈时时看到前面的小摊,惊叫道:“天呐,臭豆腐。” “臭豆腐?都臭了可以吃吗?”张嫣然也跟陈时时好奇问道,原来臭掉的豆腐还可以拿出来卖? 陈时时忍不住笑道,连忙跟她介绍:“夜市小摊什么的,我最熟悉了,臭豆腐不是臭掉的豆腐,而是一种有名的特色小吃,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了。” “老板来四份臭豆腐,不加辣。”陈时时对小摊的老板叫道,两个姿色一般的女生,后面跟着两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坐在小桌子旁有说有笑,甚是惹眼。 小摊老板开心回应道:“好勒,马上就来。” 吃完臭豆腐后,四个人一路往下行走,前面两个女生手上拿着许多串串,后面两个男生拿着小碗边吃边走,十分接地气。 吃饱喝足后,张嫣然看到街边一间小店,可以刻字在木块上,连忙问道:“我们要不要刻一个?代表我们来过?” “可以。”言易棱在她身后回应道,看到她露出开心的笑容,心情不禁愉悦。 第三十九章:(天价心愿) ?门店古老,墙壁挂满一块块木头,房顶有许多彩色的布条装饰,里面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丝毛骨悚然,内挂一幅毛笔大字字“天价心愿” 陈时时跟随着张嫣然和言易棱相伴的身影走入小店,轻轻抚摸墙壁上的小木块:“林学长,你要不要刻?” “嗯,你帮我挑一个吧。”林承轩打量着这家店,似乎有些年头,面对这些小木块无从下手。 一位面相十分慈祥的婆婆,无声无息走到张嫣然面前,喜迎道:“姑娘,你要刻字吗?” 沧桑年老的在张嫣然背后响起,心中一慌,躲到言易棱的怀里,回头仔细一看竟是位婆婆,牵强扯起一抹尴尬的笑意:“你好,婆婆,我想问问这个是怎么定制的呢?” 店主婆婆请他们一群人到里面的隔间内,倒上茶笑道:“你知道我这店名叫什么吗?” “门外挂有“刻字”二字,不是店面,只是探缘,店内装修独特,小木块皆是上品,所以你的店名叫天价心愿。”言易棱端起小茶杯细细品尝,说出自己的推断。 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从外到里鼓掌说道:“好,好,你解释的很到位。” “既然你们知道是天价,那还刻吗?”田华天高深莫测说道,观察他们几个年轻人。 张嫣然和陈时时相视一看,轻轻摇头,两人达成共识,如果是天价的话,就没有必要刻这个字。 “刻!”言易棱和林承轩肯定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相视魁魅一笑,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情。 张嫣然震惊的双眸盯着言易棱的脸庞,轻轻拉过他的衣角问道:“真的要刻吗?” “你不是喜欢吗?”言易棱随意一笑,仿若张嫣然要填上的星星都会想办法给她一般。 天价,谁都不知道是多少价格或是什么代价,怎么能因为她喜欢就随意答应:“我不喜欢了。” 另一边陈时时拉过林承轩的衣角,满脸窘迫对着他小声说道:“林学长,我不刻了,我没钱。” “我送你。”林承轩怕怕她的肩膀,安抚说道,他也想送一份礼物给她,不论价格。 田华天扶扶眼镜,这一幕自然落入他的眼中,自顾自介绍起来:“天价心愿只能送人,不能送己,一个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款,一款定价十万,真正的天价是,时间未到,心先到,打开就会自燃爆炸,威力可达方圆百里,而打开的方法,只能送的人有资格打开,可以接受吗?” 如果约定的时间没有达到,提前打开就会爆炸??价格不光高,代价也惨重,陈时时不自觉破口而出:“这不是相当于带一款危险物品在身上吗?” “理解含义就要看你送的人,是否值得你用这种代价了。”田华天为他们的茶杯添满茶水,意味声长说道。 言易棱低头看着呆愣的张嫣然,宠溺摸着她的头,淡淡笑道:“我想知道十年之后的我们,是否还会在一起,你觉得呢?” “那,就刻一个?”这就相当于一份念想,一份承诺,一段缘分有了可以寄托的地方,张嫣然也想知道十年之后的他们是否还会在一起。 “不能送己,那我跟它缘分不够,我没有想送的人。”陈时时窥视一眼认真的林承轩,不禁遗憾道,不仅价格付不起,连能送他的资格都没有。 林承轩呆滞在此,是啊,他以什么身份送给她呢?学长吗?这个代价他愿意付,那她会收吗?如果操之过急,会不会将她吓跑? 林承轩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掩饰自己的那一丝失落,她那一抹惊讶落:“入他眼里:“我不刻了,我觉得可能送不出去。” 难道他已经有了在乎的人吗?心中苦涩,扯起一丝笑意:”小然,你们刻吧!” 感情从来就不是别人能够插手的事情,林承轩如果不主动,时时是不会主动的,看破却不能说破的感受十分糟糕:“好吧,那你们先在这里坐着喝茶,我和学长先去挑选。”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陈时时佯装轻松,催促她出去挑选,毕竟她也想知道这块木块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林承轩眼看言易棱带着张嫣然出去,眼眸中满是羡慕之意,目光慢慢转移到陈时时的身上,何时才能跟陈时时有一丝进展呢? 婆婆做为一个过来人,早已默默看透这一对的心思,意味深长说道:“有些爱情的错过是胆小,是太过小心翼翼,是不懂进取,缘是天上给的,可分却是自己争取的,年轻人,别错过了有缘人。” 婆婆语毕,便挺起微驼的背离开,留下两个人在此深思,彼此互相猜测。 “你想将木块设计成什么形状呢?”张嫣然站在他旁边兴致高昂问道,似乎有一丝小期待。 言易棱认真挑选两块上好的木块,交给田华天,故弄玄虚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田华天将两条不同颜色的丝带,以及两张画纸,四支笔交给他们,将他们带领到两个隔间内:“麻烦两位将心愿写上,将图案画上,分别交给我,心愿一定要用这支笔写,才能十年如新,图案用这支便好。” “好。”张嫣然进入隔间,沉下心,提笔将写给言易棱的信一笔一划写下来,随后细致设计图案。 言易棱先设计了图案,再回想他们所有在一起的回忆,写下一些话语,关于青春,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 凌晨两点,田华天花了3个小时将这两块礼物定制完好,放入手工雕刻的盒子内,这是一份天价记忆。 “刷卡,两个一起给。”言易棱接过田华天递过来的盒子,将银行卡交给他,缓缓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送的礼物,绝不能让他来买单,连忙拿出银行卡:“麻烦你刷我的卡,谢谢。” 田华天两张卡都拿过去,各刷十万,将小票交给他们:“礼物,还是各自付款比较有意义,希望你们能够走过十年之约修成正果。” “谢谢。”张嫣然感激一笑,希望真的承他贵言,能修成正果,偷偷观察言易棱的脸庞。 言易棱深情凝视她的脸庞,竟发现她正在偷看:“傻瓜,走了。” “承轩,时时,走吧。”言易棱走入隔间叫道,只见他们已经相靠睡着了。 原来他们真的很搭,张嫣然拿出手机对着他们连拍好几张:“学长,你看,是不是很般配?” “我们更般配!”言易棱挑起她入迷下颚,迷惑说道,他喜欢看她对他迷恋的样子。 林承轩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到这刺激的一幕:“哎,能不能分分场合秀恩爱?” “嗯?”陈时时还有些迷糊,并没有醒过来,发出一声不适呢喃声。 言易棱挑眉一笑,看着陈时时靠在他怀里:“你也可以。” “嗯,真的可以!”张嫣然赶紧附和道,想到刚才拍那几张甜甜的照片,就极度兴奋,林承轩什么时候才能攻下陈时时呢? 林承轩调整姿势,轻轻将陈时时抱起来,走到张嫣然的面前停顿片刻:“小学妹跟着他学坏了很多,都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了。” 张嫣然呆萌的眼眸看着言易棱笑道:“学长,我们也走吧!” 待安顿好早已睡着的陈时时,一群人回到酒店已经凌晨四点,整个过程陈时时都没有醒过。 “跟我过来。”言易棱愉悦的心情无法阻挡,扬起一丝笑意,握着张嫣然的手,带回他的房内按在沙发上,强制住她的挣扎,将盒子丢向桌面上。 言易棱眼眸中的那一丝涌动,她读不懂,张嫣然有一丝害怕,声音颤抖:“学,学长,你放开我。” “还叫学长?叫我名字。”言易棱贴近她的脸庞邪魅一笑,轻轻舔了她的耳垂。 言易棱温热的气息不停传递到耳际,特别耳坠是湿热的那一刻,张嫣然倏然面红耳赤,结巴说道:“言,言易棱。” “叫易棱,不许连名带姓。”言易棱侧躺将她翻身抱紧,以防她逃跑,一点点逐渐向她靠近,仿若她不叫他就誓不罢休一般。 张嫣然一直保持一丝理智和距离,声调上扬紧张大声叫道:“易棱!” 她这副可爱的样子,令言易棱哑然失笑,不忍再戏弄她:“傻瓜,你以为我会怎么样吗?” “言易棱!”张嫣然恼羞成怒喊道,她用力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坚固的怀抱,耳际是他轻哄的话语。 言易棱看着此刻如同小野猫的张嫣然,轻抚她的背部,轻声哄道:“乖,小然,我的错,别生气了。” 言易棱从未向任何人妥协,却因为她,一次次妥协,甚至有些失去了自我,而他却甘之如饴。 有时候在想他孩子般的一面,是不是只有她见过?张嫣然噗嗤一笑:“好啦,原谅你了。” “嗯,打开看看。”言易棱将刚才随意丢在桌面上的盒子,重新拿给她,嘴角有一丝笑意。 张嫣然缓缓打开手工雕刻的盒子,不禁眼前一亮,,原本的似乎一文不值的木块,经过极为细致的手工制作,猫猫与帆船吊坠图形被雕刻到栩栩如生,成为一对十分别致的情侣项链。 “为什么要送猫猫给我?”张嫣然拿起木质的猫猫项链观察,这猫儿神情极为相似,就连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完整。 第四十章:(出色) ?言易棱从盒子里将她手里的盒子拿走,看着躺在里面惟妙惟肖帆船,搂过她挑眉问道:“你为什么要送帆船给我?” “我在想什么时候,你能带着我乘坐这个帆船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张嫣然粲然一笑说道,眼眸中带有一丝憧憬,她或许不懂他眼眸中隐藏的那一丝忧伤,但她想让他知道,她愿意陪着他走。 言易棱心中难免有些触动,手中的力气不禁收紧,跟她额头贴紧额头扬起笑意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就像小猫咪一样,防备起来很伤人,可温顺起来很令人疼爱,你愿意做我一个人的猫儿吗?” “嗯,那你是我一个人的吗?”张嫣然似乎已被他的男色所诱惑,不禁大胆问道。 言易棱淡淡轻笑,将项链戴在她白晢的颈部,捧起她的小脸:“我是很多人的学长,却是你一个人的易棱。” “嗯!!我帮你带上,不许摘下来哦!”张嫣然重重点头命令道,她从未尝过这种幸福,这与亲情有所不同,却也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言易棱不禁取笑道:“那如果我摘下来后,会怎么样?” “摘下来后,我就不要你了。”张嫣然玩笑般的话语,却落入言易棱的心坎里。 言易棱挑眉说道:“嗯,那我这辈子都戴着,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当然。”张嫣然似乎逐渐有些困意,说话也自然小声很多,向言易棱的身上靠着。 张嫣然没有想到,如今她无心的玩笑话,会令言易棱如此当真,更不会想到他所有的承诺都实现,可张嫣然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她。 言易棱看着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张嫣然,将她轻轻抱起,回到她的房间,现在的他们都还太小,不能被任何人传出非议。 ......... 时间飞逝,两天一夜的旅程即将返校,由于凌晨才睡觉,导致下午只泡了温泉,吃了农家菜就回校,周一上课。 在驱车回校的路上,陈时时靠着窗边摇晃着脑袋睡着了,一只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扶到肩膀处靠着,林承轩才安心睡去。 车内舒缓神经的音乐,令人昏昏欲睡,张嫣然险些靠着椅子睡过去,却强打精神陪着他。 “猫猫,你睡会吧,到了,我就叫你。”言易棱用另一只没掌握方向盘的手,抚摸她的小脑袋。 张嫣然听到新的爱称,心跳似乎有些快,睡意也渐渐清醒:“我不要,我要陪着你!” “傻瓜,那你说说你从小到大的事情来听听?”亲眼看着张嫣然将他的手摆回方向盘,言易棱失笑说道。 张嫣然侧头想想,寻遍回忆却发现没有趣事可说:“那会很枯燥,因为我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了。” 沿途日落的风景很美,车内舒缓而小声的音乐飘入耳蜗,喋喋不休的张嫣然,时而点头,时而微笑的言易棱,后面两个相互依靠的人睡意昏沉。 回到学校,将张嫣然和陈时时送回宿舍,中途换了林承轩开回言易棱的住处。 何春一丝不苟出现在门口,恭敬说道:“少爷,林少爷,回来了。” “何姨,你先去睡吧!”言易棱示意何春先去休息,便和林承轩走入书房。 林承轩在车上已经休息了一会,现在精神十足:“对,何姨,你先去休息,我们还有事情,不用等我们。” “好的,两位少爷!我就先去休息了。”何春应承,便去到了两杯茶端入书房,随后便下一楼了。 何春是在言易棱从小的时候,就在此工作,对言易棱的遭遇十分同情,却从不越距,分寸适度,才令言易棱将何春带在身边,人人都叫她何姨。 “信息收集的怎么样了?”言易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边问道,冷冽而无情,不似在张嫣然面前的模样。 林承轩坐到黑色皮质沙发内,缓缓说道:“刚刚得到最新消息,这一次,足以成为收购他的资本,今天下午5点正式回笼所有资金,现在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报警!”言易棱无比从容的坐到沙发上冷哼道,这种人死不足惜。 林承轩思考片刻,他不可能会选择引火烧身的方法,那么就是...他恍然大悟:“你是说匿名举报?向警方提供证据?” “嗯,他接受调查的同时,放消息出去公布于天下,让他永世不能翻身,如果有人敢帮他,就捅出几个国家蛀虫。”言易棱眼眸中掠过一丝嗜血的凉意,扬起一抹冷笑,如果张嫣然当时出什么事,那就不是收购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林承轩倏然一怔,看着他狠厉的手段,仿若一个陌生人坐在他面前,干涩的喉咙发出声音:“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以为单纯的拿这些消息去威胁他,他就能把这块肥肉给你?他现在之所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他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出此下策,如果知道,那一定会有所准备。”言易棱淡淡分析的语气里,却有一丝质问,眸子里的冷漠看向别处。 林承轩沉吟片刻,不禁质问道:“你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在我们的手法,跟商场上那些老奸巨猾,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还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我对商场的事没有兴趣,但是我必须从商,因为什么?我要保护她,我要变得更强大,你懂吗?如果你害怕这样的我,那你离开吧,但你不可能阻止我去做这件事情。”言易棱何尝不知道自己卑鄙,何尝不知道他生怕自己走上不归路,但,他天生必须要走这条路,别无选择,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不开始练习? 双手紧握的林承轩,迟迟不愿离开这个书房,尽管气氛无比窒息,或许最近过的太过安逸,却忘了曾经痛苦的言易棱,似乎在做很重要的决定:“好!我帮你。” “别勉强自己,这条路是我选的,你没有义务陪我走。”言易棱不知道未来的他是否会更变本加厉,他不能这么自私,将朋友捆绑在身边。 林承轩倏然站起来,对言易棱的言行火冒三丈,咬牙切齿说道:“我林承轩今天在这里说了,我帮你!再拒绝一次,朋友就别做了。” 言易棱缓缓站起来,身高比林承轩略高一点,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用力捶向林承轩的肩膀:“明天开始,现在休息!” ——12月18号周四中午 “市中总院院长尚弘义因贩卖器官买卖,私底威胁重病患者家属缴纳庞大的医药费,医生所有证书皆伪造,只有寥寥几位是持证医师,此事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证据确凿,现已收监狱静候处罚。”陈倩新闻报道。 言易棱高挺的身躯身穿黑色西装,才貌两全,旁边站在精神抖擞的林承轩,仪表堂堂,两人出现在医院的门口,但市中总院早已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争前恐后上前采访。 “请问言先生在这风口之时成功收购市中总院,不知道是不是趁人之危呢? “请问你是出于什么利益收购这家医院?” “请问这次的收购,是否有言氏在背后把控呢?” “言先生,言先生,请问你跟尚弘义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请问你第一次涉足收购,就成功收购这家医院是什么感觉,可以请你回答一下吗?” 一些无名小记者的大胆猜测,足以令人发指,林承轩忍不住上前对峙:“你们..” “这些记者摆明了是特意找新闻热点,不要冲动,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宣传方式。”言易棱拉着林承轩在耳边低沉说道,劝他不要冲动。 言易棱伸手示意他们闭嘴,冷漠的语气缓缓说道:“各位的问题提问的非常犀利,那么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回答的机会?” 站在记者后面的摄影,录影拍着一幕,生怕错过什么重大的好新闻。 “第一,我收购这家医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它利益可观。” “第二,我走的是正常的收购流程,首次收购成功,我很意外,作为后辈没有丝毫自豪,理应向前辈多多学习。” “第三,收购之后内部所有的人员将会全部辞退,重金聘请医术高明的医生回来就职,为健康行业添上一份力。” “最后一点,凡需急救入院患者,直接享受vip,按照普通急症收费,后面会建立一个爱心活动,专为贫困家庭的重病患者减轻一分负担。谢谢!辛苦各位!”言易棱对这些记者的提问应付裕如,回答的过程没有丝毫傲慢,相反带着一丝坦诚,令人无法反驳,他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致谢。 林承轩早已预料了今天的情况,所以为这一切都做好了准备,示意前方:“麻烦各位移步到前面的餐厅休息片刻,所有的账单都挂入言易棱的名下,辛苦各位!” 记者极少受人如此尊重,一天都在外面吃面包,跑新闻,今天被言易棱他们以礼相待,好感又添了好几分。 记者纷纷道谢后,离开医院,走进餐厅,享受林承轩为他们准备的餐食,在此休息讨论。 清州市内人人对市中院长的行为咒骂,对言易棱的收购引起了高度的关注,满街财经报纸,网络论坛都是这两档新闻被传的沸沸扬扬,身为清苒学院的学子,乃学院之光。 校园中的同学言语激烈的谈论,这件事情的始末,猜测,许多同学都认为他是靠家族财力来收购。女生的爱慕,男生的妒忌,传满校园每一个角落。 第四十一章:(想你) ?校园里的广播响起“各位下午好,我是播音员2526号,现在急速通知,所有的同学马上到操场集合!!通知完毕!” 陈时时看着侧面的张嫣然,打趣道:“怎么啦,一直都没有说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段时间竟在准备收购的事情。”张嫣然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距离旅游回来已经有四天没有见面,即使每天都会有短信,但这时在荧幕上看到他,才惊觉距离十分之大。 陈时时轻松说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优秀的人吗?别担心了,他肯定有他的用意。” “嗯,一直知道,只是不知道如此优秀。好啦!我们赶紧去操场集合吧!”张嫣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担心,玩笑般催促道。 陈时时不禁失笑,难道这事情还是她瞎操心了吗?跟她往操场的方向走:“好,好,赶紧去吧!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所有的同学几乎达到操场排好队伍,吵吵闹闹的争辩声,充斥耳际旁,这些话语若是被言易棱听到,不知道会不会很难过?张嫣然在一刻,非常非常想见他,拿起手机,编辑一条短息,发到言易棱的对话窗口“我想你了。” “一会来接你!”信息几乎同时收到,言易棱坐在车内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淡淡的眼眸中满是见她的欲望。 蔡羽站在学校操场的演讲舞台上,老师将话筒递给蔡羽,便在旁边站着,蔡羽在高处看向底下的同学说道:“同学们,下午好!让各位同学紧急集合,是因为学校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情节,需要紧急处理。” “言易棱和林承轩在今天上午十点成功签下市中的一所医院,作为清苒学院的校长,我深感荣幸,能得到这么两个得意的同学。”蔡羽看向站在操场内安静不已的同学缓缓说道。 蔡羽话锋一转,言语犀利,虽然在校读书的同学背后都有背景,但蔡羽却是教育界里位高权重的人,若他愿意看中哪位略微点拨,成才不是问题,所有的家长都给几分薄面:“但是,今天中午至今为止,从学校传出诋毁他人的情节越发严重,已经深深影响外界对学校的看法,如果校方查到任何一位学生传出的诋毁,将以退学为处罚,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言语负责!” 直到蔡羽离开,一直安静的学生像炸了锅似的,无疑这是一次警告,不管是出于对学校的负责,还是出于维护学子,都是护短的表现。 张嫣然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无法避免,收到言易棱到校的短信,趁同学们没有注意,拉着陈时时跑向门口:“时时,快点,他们到门口了。” “啊?赶紧啊!一会要是被发现了,难脱身。”陈时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说道。 两个人急匆匆跑到校门口,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周边,当言易棱摇下车窗的时候,她们才上车,这一次,林承轩开车,陈时时也自然坐副驾。 “易棱。”张嫣然坐入后座,就不顾一切抱着他,她在担心,在不安,却仍然想给他一丝安慰。 言易棱楼过她,轻拍道:“没事的,傻瓜。” 林承轩将车绕过另一条路径直回到小别墅,不禁说道:“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和时时下车?” “没有啊?怎么会呢?”张嫣然立刻回应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到这里来呢? 车内的人都明白,除了对周围略微迟钝的张嫣然还迟迟没有反应,言易棱心情愉悦说道:“你走了,谁开车?” “我在你心里,就是司机?”林承轩扬起声线尾调,以示他现在的不满。 陈时时被这个轻松的气氛所感染,刚刚的紧张感渐渐消失:“那请问司机到达目的地需要多少钱呐?” “你怎么坐都不用钱,至于后面那两位嘛,秀恩爱是件十分可耻的事情,价格自然要高一些。”林承轩在内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两人,戏谑说道。 直白的话语令张嫣然即刻反应过来,小脸迟钝的出现一丝粉红,连忙钻入言易棱的怀里,感叹道:“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他们都被张嫣然这句话逗笑,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唯独言易棱啃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摸着张嫣然脑袋说道:“我对你充满了善意就够了。” “咦,你真的够了,以前从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你这个样子出去让人看看,谁相信啊?”林承轩用一只没握方向盘的手,做一副鸡皮疙瘩掉下来的动作说道。 言易棱一抹眼神看过去,淡淡说道:“时时,你知道承轩对你..” “我对时时非常好,是吧,小然。”林承轩连忙打断说道,向张嫣然发出一丝求救的信号。 张嫣然配合林承轩,捂着言易棱的薄唇,不让他说话,笑嘻嘻附和:“是啊,学长真的对你非常好。” “是啊,是啊!”林承轩心虚说道,不经意窥视陈时时的表情,幸好没有多大的反应。 陈时时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重重点头:“嗯嗯,是啊,学长对我挺好的。” 一路上的吵吵闹闹回到小别墅, 第四十二章:(怕我吗?) ?言易棱将头埋入她颈部内,伸手搂住她的细腰,感觉到她身体的一丝僵硬:“怎么了?” “我,我不是很习惯。”张嫣然小脸有些发烫,紧张的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窗帘布,手指抓着被子不敢动。 言易棱发出低低的笑声,把她搂得更紧,没有丝毫言语,如果不是紧抱的力度,她会以为他睡着了。 张嫣然似乎渐渐就不那么抗拒他亲昵的举动,记忆慢慢回笼:“易棱,你为什么要收购这家医院?” “你相信我吗?”言易棱知道很多业界的前辈都在批判他的行为,嘲笑他年轻气盛,狂妄自大。 张嫣然握住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对他一向抱着毋庸置疑的态度肯定说道:“我相信你。” 后辈羡慕言易棱迅速收购的手法,足够果断,以他为榜,前辈嘲讽他妄想不自量力,收了个烂摊子回来,讥讽他目光短浅,乃一大败笔。 此刻言易棱却只在乎她的感受,不禁问她:“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人,你,会怕我吗?” “如果这个人是你,那我不怕。”张嫣然倏然翻过身来,却撞见他眼底那一丝来不及敛起的忧伤,回抱着他。 言易棱扬起柔和的笑意,伸士问题:“猫猫小姐,我可以亲你吗?” “嗯~我要考虑一下。”张嫣然作出一苦思冥想的样子,犹豫不决的逗着他。 言易棱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翻身而上越靠越近,直到覆盖她的唇上,浅浅品尝,比以往的情感更要浓烈一些。 张嫣然惊讶的看着他靠近的脸庞,心脏似乎紧张的快跳出来,她不敢往下想,紧紧闭上眼睛。 “傻猫,相信我,不会伤害你。”言易棱一吻结束后,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她的紧张他不是没有发现。 张嫣然意识到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将绯红的小脸埋入被子里,闷声问道:“时时呢?” “时时跟某人在楼下。”言易棱重新躺到床上,幽幽说道。 张嫣然反射性坐起来惊叫,连忙准备下去:“什么?我要去找她。” 言易棱闭着眼睛拉住她,笑道:“放心,时时不会有事的,承轩他有分寸。” 林承轩是喜欢陈时时的,既然言易棱说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事,毕竟要学会去相信一个人,张嫣然又缓缓坐下,发现身上一股味道:“我还没有洗澡。” “何姨,给小然准备的衣服拿上来,她要洗澡。”言易棱按下内线说道,一切自然的就如家人一般。 何春接到内线后:“好的,马上过来。” 张嫣然一愣,直到他说完后才回神:“你这样说,何姨万一误会我们的关系怎么办?” “误会什么?我们难道不是男女朋友?”言易棱靠近她淡淡问道。 他的理直气壮让她无法反驳,张嫣然难以启齿:“就是,就是误会我们,那个啊!” “哪个?”言易棱一丝玩弄的笑意看着羞涩不已的她,甚是可爱。 张嫣然不禁站起来,恼羞成怒喊道:“就是我们发生关系啊!” “少爷,小姐,非常抱歉打扰了,衣服放在这边,我先下去了。”言易棱的房门并没有关,何春倏然站在门*代道。 何春放下衣服后准备离开,却回头帮忙关上门:“你们继续发生关系,不是,是继续培养感情。” “何姨,何姨我们不是那样的。”张嫣然随即跟上即将关上的门,急忙解释道,无奈何春直接将门关上。 言易棱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何春真的很有搞笑的天赋,不禁对她说道:“我相信你,我们不是那样的。” 张嫣然丢脸的蹲下来,以后可怎么面对何春,她会不会带着有色的眼镜看她?丢了一抹抱怨的眼神给他。 “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言易棱心情愉悦走到她的身旁问道。 “是啊!”张嫣然垂头丧气回道。 “是不是牵过手,拥抱过,亲吻过?”言易棱再问她,配合着她蹲下。 “是啊!”张嫣然点点头,确实有做过。 “是不是躺在同一张床上?”言易棱用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问道。 “是..啊!”张嫣然脑袋混沌回应,确实有过。 “我是不是趴在你身上了?”言易棱扬起一丝笑意。 “是...是啊!”张嫣然迟疑回道。 “那你说我们算不算有发生关系?”言易棱一步步引导她说道。 “是..不是啊!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些事情确实无法否认,当张嫣然发现他在带跑她的时候,马上反驳道。 言易棱鼻间都是她的味道,打横抱起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人,这层关系,跑不了。” 他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蜗里,极为性感,他霸道的话语中藏了一丝甜蜜,张嫣然脸红耳热靠在他有力的心脏上。 “先洗澡!”言易棱将她抱紧浴室里后,给她放好温水,就把睡衣拿进来。 张嫣然看着他离开后,才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微红的自己,这段时间里,有了朋友,有相爱的人,一切都像梦一般,不真实。 当张嫣然磨磨蹭蹭洗完澡后,下定决心出去面对,却又看到流鼻血的一幕。 言易棱恰好洗完澡,在那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之下穿着家居裤,十分自然走进主卧室,毛巾随意搭在肩膀处,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极其完美的胸襟处,手上还拿着准备穿上的睡衣,一副男子出浴落在张嫣然的眼底,鼻血毫无预警的流下来。 听到声响看过去的言易棱,竟看到张嫣然呆滞站在原地流鼻血,没有细想,放下衣服疾步过去,轻扶让她仰着头,担心问道:“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别,不要,你把衣服穿上,就,就好了。”张嫣然撇开视线窘迫说道,仰着头走向梳妆桌坐下,如果现在有个洞,她愿意马上钻过去。 领会过来的言易棱不禁失笑,原来她对他毫无防御力,美男计?似乎以后可以用,他心情愉悦拿起上衣穿上:“怎么样了?” “还好,没事了。”张嫣然看了看纸巾似乎没有血,尴尬说道。 言易棱拿着吹风机到梳妆台上,把她包着头发的毛巾取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每根发丝,替她吹干一头俏皮的短发。 “我帮你吹吧!”张嫣然看着他湿湿的头发,把他按到椅子坐下,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干,原来他的发丝十分柔软,就跟他的内心一般。 安静下来后,张嫣然的手脚无处安放,不知道该站着还是该坐着:“三楼有客房吗?” “你想去客房睡?”言易棱蹙眉说道,以示他的不满。 不去客房睡,难道今晚就同床共枕吗?今晚在他的面前,丢尽了这么多年脸面,张嫣然在内心不断哀嚎,明知故问讪笑道:“那我睡沙发?” “过来!”早已躺在床上的言易棱,不容抗拒说道。 张嫣然如同乌龟速度般缓慢移动,再慢也会到达目的地,不禁捂着自己的脸,走到了床边。 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还是有些冷,言易棱将她拉到床上,绒被一盖:“傻猫,我跟你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用被子盖过脑袋的张嫣然,露出一双眼眸,心虚说道:“我是怕我会伤害你,玷污你的清白,我这是为你好。” “鼻血还真没白流?”看着说完就把脑袋完全盖上的张嫣然,扬起一丝笑意调侃道。 张嫣然闷闷不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几分赌气的气息:“是,我没出息,没见过男人。” “你想看,我就给你看,以后都许你一个人看,流鼻血才能说明我有魅力,不是你没出息。”言易棱钻入盖着她的杯子里,不忍取笑,安抚道。 张嫣然将信将疑看着他:“真的?” “真的,我从不欺骗你。”言易棱将她拥过来,把被子盖好,露出她的小脑袋。 被他安慰的张嫣然似乎觉得没那么丢脸了,眼珠不停转动,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你觉得我收购的这家医院怎么样?”言易棱知道她紧张的有些睡不着,便重提今日的话题分散她的精神。 张嫣然斟酌片刻后猜测道:“一般对急于赚钱的人都觉得,这是个烂摊子,殊不知这是它的潜力有多大,你之所以高调收购,是想引起群众对健康的关注与共鸣,从慈善这边下手?” “嗯,我在尚弘义倒台的时候,即刻进行最后的收尾,很多人虎视眈眈这块肥肉,却忌讳他背后的势力,在我收购之后,业内很多人恼怒,被刺激过后一言断定,我收的是烂摊子毫无价值,往往这点让他们蒙蔽了双眼。”言易棱没想到她能猜测到他的想法,相处的时日虽短,但若不细心观察怎么会注意这点? 张嫣然虽胆小不常与人接触,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人观察入微:“我想,校办的人肯定是看到这点,蔡羽才出来为你维护名誉。” 第四十三章:(维护) ?“不再其中的人,总是能看清出一些。”言易棱缓缓说道,有些人用心与不用心有很大的区别。 张嫣然似乎有些困意,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丝迷离,呢喃道:“我想睡觉了,有些困。” “晚安!”言易棱轻吻她的额头,将她拥入怀中,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心里渐暖,睡意昏沉。 翌日 张嫣然迷糊中摸到周围空荡,掀开眼帘,光亮的房间内只她一人,言易棱早已不知去向,穿着睡衣起床到浴室洗漱,新一套的牙刷,毛巾,杯子,摆在一起,他们似乎像同居的情侣一般,她对着镜子甜美一笑。 张嫣然洗漱过后整理好睡衣,就下去找何春拿自己的衣服回宿舍,还没到客厅就发现空气很压抑,何春比以往更加严谨站在客厅外,张嫣然走过去小声说道:“何姨,早,我的衣服在哪呢?” “张小姐,少爷给你准备新的衣服,我去给你拿。”何春正常大小的声音,没有避讳,微笑道。 “猫猫,过来!”言易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想必是张嫣然醒了。 张嫣然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走到客厅旁边探出脑袋,发现在沙发上坐着两位雍容华贵的人,脸色极为严肃,连忙收起偷看的脑袋,硬着头皮走过去:“学,学长。” 言易棱看到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双脚因天气寒冷穿着拖鞋被冻红,站在客厅内手无足措的样子,不顾在场的父母,脱下大衣披到她的娇小的身上,牵着她走到沙发处:“傻猫,饿了没有?” 张嫣然紧张看着两位优雅的中年人,从长相打扮似乎很像言易棱的亲人,听到言易棱的问话,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饿,我去找何姨拿衣服。” “别走,一会她会拿过来的。”言易棱心知她有些紧张,更知道现在不是让他们认识的机会,但终归不想藏着,这一幕总要面对。 言立清冷漠的看着言易棱,冷冽说道:“麻烦这位小姐先回避,我还有话要跟我儿子说。” 王静对此事却毫无反应,跟言立清过来只为做戏给外人看罢了,悠然自得在一旁品茶。 “好!”极度紧张的张嫣然,似乎受到惊吓一般立刻站起来说道,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言易棱拉住了张嫣然的手,沉默不语看着她,无形中给了她压力,如果她依然选择听言立清的话离开,他也不会怪她,渐渐松开她的手,眼眸中似乎有一丝失望。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不能回避。”张嫣然感觉他在放手的时候,似乎真的放手,眼眸中那一丝情愫,她极为清楚,鼓起勇气说道,坐到言易棱身旁。 言易棱扬起一丝笑意,宛如这个冬季里最暖的太阳一般,把张嫣然的玉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搓热,为她带来一丝温暖:“爸,你有什么就说吧!” “岂有此理,你们简直目无尊长。”言立清暴躁的性子,不容许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 张嫣然有一丝不自然,想缩回被他强迫放在的双脚,却又无可抗力,她明白,言易棱是要她了解清楚他的为人。 言易棱不急不躁替她轻搓玉足,就是在讽刺父母之间这么多年的互相折磨,他并没有在他们的影响之下,不相信爱情:“怎么会?如果我真的目无尊长,就不会坐在这里。” “学长。”张嫣然轻轻扯着他的衣角,示摇头意他不要这么说,免得伤了和气。 言立清忽略这讽刺的一幕,冷漠说道:“你把收购的医院传到yf集团名下,我替你掌管,你安心读书。” 言易棱毕竟是言立清的儿子,尽管外面的人取笑言易棱不自量力,言立清毒辣的目光,却看透里面的利益,言易棱一直都有树外生枝的想法,如若医院收益成功将会渐渐脱离言立清的手掌,如若不成功yf集团也会连着被业界打脸,最好的方式就是交给言立清打理。 “不可能!你放心,我早就对外宣布过,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以yf集团无关吗,与言家无关。”言易棱淡淡说道,言立清的想法他不是今天才知道。 言立清早已猜到这个结果,无情的捅破他现在的困境:“你认为你现在收购之后,资金还足以让你将整个医院改头换面?” “这个就不劳爸费心,我说过,不会动用你一分钱,至于这笔钱你不需要担心我会问爷爷要。”言易棱游刃有余的应付,毫不退让,坚决不愿意将这一块肉放出去。 王静欣赏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说道:“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yf集团做嫁衣,即使你凭自己的努力获得一切,外面的人仍然会怀疑是yf集团在帮你。” “即使冠上yf集团的名义又如何,这一切重要的是学长在背后的付出,伯父,伯母,真不敢相信你们能看到的他所带来的利益,却看不到学长的所有努力。”张嫣然将言易棱的双手掰开,不再躲在他的身旁,对于言立清和王静的言行令张嫣然愕然,这是一个队亲人的态度吗? 言立清看着言辞犀利的张嫣然,冷哼道:“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插嘴,至于我怎么对他,有没有看到他的努力重要吗?重要的是能为yf集团创造利益。” “别跟她废什么话,你如果坚决不让出来,我们也将有办法应对。”王静毫不在意道,拿起包包准备离开,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宛如一只高傲的孔雀。 言立清看向言易棱眼神,就如同看着以为陌生人一般:“那就随你,但别忘了,你的命运早已定好,至于婚姻也只能遵从。” 当两位中年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之后,何姨终于拿着衣服出现在了客厅,并准备好了食物端到茶几上,默默离开,她有意躲避,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听的。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父母这么说话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他们离开之后,张嫣然倏然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低着头向言易棱致歉。 言易棱摸着她小小脑袋,似乎只有她的身上才能给到他一丝温暖:“傻猫,不是你的错,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张嫣然恍然想起林承轩在度假村说的那句羡慕她的话,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何一直对她的温暖,在外面却被人传成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因为他一直带着面具。 “你才是傻,你一直都傻,傻到没底了,大傻瓜。”张嫣然心疼的抱着他,她从小都被父母护着长大,从未见过原来父母还可以如此陌生,就连她都听不下去,终于知道他的独立,不是自主,而是被逼无奈。 言易棱听着她稚气的话语,充满了心疼的语气,扬起一抹笑意,眸子里不禁的温柔许多:“好,我是大傻瓜,吃早餐吧!别饿到了。” ......... “你没事吧?昨晚上我好像喝醉了,言学长说你还在睡觉,我还有课没有叫你就先走了。”陈时时看着心不在焉的张嫣然说道。 张嫣然沉浸在回想着他们所说的话语,言易棱会怎么去找投资呢? “小然,小然,你怎么了?”陈时时不禁在张嫣然的面前挥挥手,企图唤回她的神智。 张嫣然被陈时时担心的叫声唤回神,立刻笑道:“没事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的是,算了,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走路要不是我拉你一把,都能撞到树上了。”陈时时比划着夸张说道。 第四十四章:(冷淡) ?被挂断电话的言易棱不禁蹙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即使忙也不该这样匆忙挂断电话,或许是真的有事情吧! “怎么了?”林承轩看着他拿着手机在发呆,却没了声。 言易棱轻甩自己的思绪,淡淡说道:“他们怎么说?” “约了廖总出来见面,现在再联系一下我们之前的合作投资商看看。”林承轩滑过手机通讯录说道,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林承轩也有些积蓄,只是对于现在远远不够,向银行借贷,向曾经的投资商借贷。 言易棱轻轻点头:“我这边私人还能拿出点积蓄,但运作起来没这么简单,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启动这个医院。” “嗯,不如我让林氏参入其中?”林承轩迟疑说道,言易棱的性子可能不会答应,现在的情况,若是太紧急或许还是有机会让他同意的。 言易棱不可能让家族参与进来,摇摇头说道:“这条路刚上来会有些难,但是我不希望林氏参与,后期怕是会惹人非议。” “果然不出我所料,明天下午两点跟私行的廖总见面,你做好准备。”林承轩忙碌的头也不抬对他说道。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言易棱与林承轩忙着奔波资金的问题,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这个项目,认为不能盈利,在到处联系投资商的同时,言易棱将公益渐渐弄起来,现在略有名气。 言易棱和张嫣然一个月内的电话寥寥可数,甚至连短信,都极少询问,他在忙着资金的问题,张嫣然在忙着学业的问题。 即将到寒假的日子,张嫣然如往日一般在食堂门口,等待陈时时一起吃饭,一个素不相识的大男孩走到张嫣然面前,羞涩挠挠头:“你好!” “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吗?”张嫣然单纯扬起笑意回应道,看得出他的紧张。 “我,我喜欢你!喜欢看书时的你,上课时的你,淡淡笑容的你,喜欢你这一头短发,喜欢你的一切,还有,我叫江正然,请问你可以跟我交往吗?”大男孩在阳光下扬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大声喊出他的心意,把为她画的画像递给她。 张嫣然不由得惊讶看着他,却不知作何反应,尴尬笑道:“谢谢,但是我已经...” “她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非常抱歉!”言易棱冷漠的声音在张嫣然耳边响起,用手搂入怀中宣示主权。 江正然放下画像,毫不在意说道:“学长,只要你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不是吗?” “嗯,这个确实,但一个人的心里没有你,就算没结婚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何必浪费时间?”言易棱眸中露出一抹讥讽的意味,就算没有结婚,也没有江正然的机会。 江正然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怎么会轻易放弃,即使他知道对方是言易棱:“学长,话不要说太慢,我虽没有你优秀,却也比大多数人好,你怎么知道她会没有喜欢我的一天?” “对不起,非常感谢你的喜欢,我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学长了,放不下你的喜欢。”一段时间不见,现在相见本该是开心的,却没想到会让言易棱遇见这一幕,张嫣然对江正然展开歉意的笑意说道。 第四十五章:(闯入心城) ?她将自己的心声坦露出来,令言易棱内心一震,不再无动于衷,长臂一伸用力将她抱入怀中,这个举动打断了她的话语,张嫣然不停抽泣的声音令他觉得心疼。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言易棱轻声问道,若她只是一时兴起… 张嫣然在他的怀抱拼命点头,意识到言易棱看不到,连忙压抑抽泣着回道:“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说出这些话的后果吗?”言易棱将她抱到黑皮沙发上,胸襟前早已被她的泪水浸透,拿起旁边摆放的纸巾,擦去她小脸的眼泪。 张嫣然将粘在脸上的头发都撩到耳后,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自认为好看的笑容:“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奢求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一定不会纠缠你,我会祝福你。” “别笑,难看!”言易棱看着她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嘴角的笑意极其勉强,她总是有本事让他恼怒不已,什么叫会祝福他? 言易棱径直坐在茶几上,与她对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没有结果?” “你优秀,我懦弱,我们有一定的差距,叔叔当天话语中的警告,我不是没有听出来,你的妻子往后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与我不同。”张嫣然自嘲说道。 言易棱挑起她的下颚说道:“张嫣然,你记住,是你来招惹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跑。” 张嫣然抬着诧异的双眸看向他,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不敢去揣测,她怕不是自己所想的意思:“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一辈子都属于你,我们会结婚,生子,度过这一生。”言易棱的心城,在她不顾一切跑过来的时候,就崩塌了。 张嫣然被这句惊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言易棱张开双手,展现自己的怀抱,淡淡说道:“这一次,我没有逼你,没有打赌,你若自愿进来,就没有出去的路,你考虑好!” 张嫣然没有丝毫犹豫投入言易棱的怀抱,紧紧抱着他:“我想要你,要你这一生。” “哪怕你没有后退的余地?”言易棱再次询问道,他的双手依然没有放下。 张嫣然没有一丝停顿,破涕为笑承诺道:“哪怕我没有后退的余地,我也会跟你在一起!” 言易棱的双手缓缓落在她的腰间,霸道说道:“你以后不许妄自菲薄。” 张嫣然顺着他的话语应承说道:“嗯,我不妄自菲薄!” 言易棱顺着她的头发说道:“不许胡思乱想!” 自知理亏的张嫣然顺应回道:“嗯,不会了。” 言易棱淡漠的话语中还有一丝傲娇:“我把心给你了。” “我知道。”张嫣然在他怀中拼命点头,他说,把心给她了。 “你只能好好对它,不能伤它,它太脆弱了。”言易棱低沉的声音在张嫣然的耳边响起,这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他的痛。 张嫣然从言易棱的怀中出来,抬起小小的脑袋,此时的他同样有些脆弱,不似语气中的淡漠,她站起来弯下腰,捧起他英俊的脸庞,她樱桃唇贴上他的薄唇,紧张到用力过度将他推到在茶几上。 言易棱目光甚是惊愕,今天的她与以往不同,情感甚是浓烈,他渐渐回吻带领着她接吻,最可疑的是张嫣然的手不停在他身上点火,连他的大衣都被她扯掉了一半,趴在他的身上。 “猫猫,你别动!”言易棱低斥道,阻止她那不安分的手,声线无比沙哑性感。 张嫣然抬起那双迷离的眼眸,呆萌问道:“为什么?” “你还太小,我不能伤害你。”言易棱耳根难得有一丝艳红,仍记得刚才不小心碰到她那柔软的地方。 张嫣然不禁噗呲一笑:“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力道太大,不小心把你推倒了。” “小傻瓜!”言易棱得知自己误会了,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头发。 若张嫣然知道,这一刻是掉入陷阱的第一步,就不会回头紧抱着言易棱许下承诺了吧? ......... 2010年6月毕业季,言易棱大学毕业,拿着大学的学位证却已经学到硕士的知识,曾经只是不想走的太快,后来是为了一个叫做张嫣然的女生,他们之间的恋情从低调到高调,令许多暗恋言易棱的人失恋。 市中总医院在言易棱学业与事业兼顾之下,渐渐立起一定的威信,虽然还没上市,却已经在清州有一定的地位,许多患者都选择这家医院,只因医者有医心,聚集许多优秀的医生。 言易棱身穿学士服站在教学楼的阶梯上,扬起一道笑意淡淡问道:“怎么来了?” “今天你毕业。”张嫣然扬起灿烂的笑意,捧着花束,别人的家长再忙都出现在毕业季,可他却仍旧孤身一人,她怎能不来? “谢谢,要拍照吗?”言易棱接过她的花束,宠溺问道。 张嫣然往后面陈时时和林承轩所在的地方,扬起自己手中的照相机:“林学长,时时,拍毕业照啦!” 一张张照片定格在这一刻,背后的教学楼也将成为他的回忆,林承轩的父母捧着鲜花到场,互相道贺,寒暄。 当天夜晚十一点,言易棱独自一人坐在阳台处,眼神飘忽,眼眸中隐约看到淡淡的忧伤,今天只接到爷爷的问候,期待的人一直没有音信。 “易棱,送给你!”张嫣然在两年前早已可以随意进出言易棱小别墅,拿着毕业礼物找了他半天才发现在阳台处。 言易棱回过神温和笑道:“毕业礼?” “嗯,等我毕业的时候,你也要给我准备一份惊喜哦。”张嫣然俏皮说道,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力。 言易棱将盒子打开,这是一款定制表,没有秒针却有声音:“为什么表面是黑色的心?” “因为另一只是白色的,两只放在一起就会变成红色,喜欢吗?”张嫣然将它的特别之处说出来。 言易棱即刻搂过她的肩膀,轻轻说道:“谢谢你这些年陪在我身边。” “傻瓜,才三年,余生还有几十年,那你是不是每年都要谢一遍啊?”张嫣然不禁打趣说道。 张嫣然也忍不住感叹道:“一转眼我都大三了,时间真快。” “明年毕业想要什么?”言易棱牵着她进入客厅,毕竟夏季还是有些热。 张嫣然笑嘻嘻说道:“我要你打好包装送给我,你送吗?” “我送,那你要吗?”言易棱眼眸中含有一丝促狭看着她,将何春放在茶几上的花茶添上。 张嫣然靠着他开心宣布着:“我要,言易棱是我的,谁也不许要。” 张嫣然稚嫩的话语填满了言易棱内心的空虚,渐渐染上暖意,不再去计较父母对他的爱,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她似乎是他的药,能够抚平他的焦虑。 “是你的,没人要!”言易棱轻刮她的鼻子,亲昵说道。 张嫣然抬起头问言易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第四十六章:(发怒!) ?梁羽儿抱起放在一旁的书籍,对张嫣然扬起一抹感谢的笑意:“谢谢,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来找过你!” “张嫣然!”言易棱疾步向张嫣然坐在路边的方向靠近,若不是陈时时联系他,她还想瞒她多久? 梁羽儿话语刚落,就被言易棱清冽的声线紧跟而上,恼怒呼喊着张嫣然的名字,就连梁羽儿都不禁呆在原地。 张嫣然背后一凉,条件反射连忙回头:“到!” “我先走啦,拜拜!”梁羽儿似乎明白她的话,也知道了江正然喜欢她的原因,就连她都没办法讨厌。 离开后的梁羽儿,身后隐约传来普通情人,担心与紧张的声音,还有张嫣然的抗议声,扬起淡淡一抹笑意,如果她去争取,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别动,再动扔你到垃圾桶里。”言易棱恰好经过垃圾桶,便恐吓她道。 张嫣然倏然就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敢乱动,生怕脸色不好的言易棱,真的把她扔在垃圾桶里:“你抱着我回去,不出明天整个校园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很好,不需要回去再算账,她已经自动提起了,言易棱眼眸中染着淡淡的怒意。 张嫣然暗自在心中哀嚎,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千百次,她是猪吗?尽踩雷区,小心翼翼说道:“这不是担心你分心吗?再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是吧?如果不是因为时时告诉我,我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言易棱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恨不得把她丢在路边! 不敢再惹言易棱的张嫣然,企图混过这件事情,嘻嘻哈哈问道:“你今天工作怎么样了?” 直到小别墅,把张嫣然安置在客厅的沙发里,言易棱都沉默不语,脸色阴沉,何春问候之后,就匆匆离开即爆现场。 张嫣然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发短信给陈时时求助:“时时,救我!” “请自救,再见!”陈时时回复的短信,令张嫣然深感绝望,放下手机,该怎么哄?没经验啊?怎么办? 言易棱拿出医药箱半蹲在张嫣然面前,轻轻将她脚上的鞋子脱出来,准备将她的袜子脱出来,却遭到张嫣然的阻止,她嘴角扯起一抹尴尬的神色:“那个,我自己脱就好。” “别动,我来!”言易棱抬起不悦的眼眸看向她,不容拒绝说道。 言易棱将袜子脱出之后,便看到她白晢的脚裸紫黑一块,默默拿出药油给她轻擦:“疼吗?” “疼,特别疼,你不理我的时候,更疼!”张嫣然鼻子一酸,委屈向他控诉道,似乎这都是他的错一般,虽说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却忍不住撒娇。 言易棱将药油放置到医药箱,坐到她身旁替她将淤血揉散,轻轻叹息道:“这倒成了我的错了?” “没有,这是我的错,我承认。”张嫣然摇头否认,这一点她自知理亏,是她做的不对! 言易棱手上一顿,轻瞟她一眼,继而轻轻按摩:“哦?错在哪里?” “错在不该隐瞒你,不管你再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你,跟你一起承担,还有,如果早点告诉你,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张嫣然对他生气的原因她还是清楚的,这都归功于她平时极度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言易棱看着这一脸沾沾自喜的张嫣然,这一次不让她明白这个严重性,她下次仍然会选择隐瞒,淡淡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你有做到吗?” “没,没有!我保证下次我一定会做到,你不要生气了嘛!”张嫣然竖起三根手指作出保证,撒娇道。 被言易棱揉过的瘀黑处,已经散开淡淡的紫色,即使下床行走,也不会很疼,想起他霸道的话语,居然觉得有一丝甜蜜。 翌日清晨,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男生宿舍的走廊里,有着一个一拐一瘸的女生费劲询问着:“江正然的宿舍在哪呢?” “在那边,我带你过去。”一个男生热情将她带到江正然的宿舍前,跟在身后看热闹。 随后走廊里的同学都起来,渐渐都围到江正然的宿舍旁,一探究竟,吵吵闹闹的声音,被张嫣然的声线打断:“江正然,江正然,我是张嫣然,你可以开开门吗?” 江正然躺在床上似乎怀疑自己幻听,翻了个身不予理睬,脑袋嗡嗡作响,脸色有些苍白。 “江正然,你在宿舍吗?”张嫣然往前靠近,连着敲门叫道,里面依然没有声响。 梁羽儿拿着从老师那边要的钥匙,在张嫣然面前摇了摇:“老师把钥匙给我了,我来。” “好,麻烦大家也先回去吧!”张嫣然后退一步,让梁羽儿开门,礼貌笑着对他们说道。 周围的男生都在别人嘴里,听闻张嫣然是怎么样的人,今日一见,仿佛不像传言中那般,柔柔的声线拂过他们的心声,不禁听从她的话,真的离开,仍频频回头看向她,只见她回以笑意,能让他们兴奋几度。 寝室因梁羽儿经常过来,倒显得十分干净,江正然看着来人愕然坐了起来,却即刻又靠着墙,似乎他有些眩晕,眼眸里掩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出声的江正然,声音沙哑到不行,梁羽儿把饭食放在书桌上,倒了杯温水:“先吃饭,收拾一下再说吧!” “嗯,你的脚怎么了?”江正然因这几天极少进食导致体力不支,起床有些费劲,眼角处发现张嫣然的脚不对劲。 张嫣然坐到梁羽儿为她准备的椅子里,展开一抹笑意:“不小心摔到了,不过现在好很多,你先去洗漱一下吃饭后,我们再说,我等你!” “好!”江正然起来的时候,险些摔倒,他不希望被张嫣然看到他狼狈的一面,紧紧撑住墙。 梁羽儿眼疾手快扶住他,却被江正然连忙推开,似乎生怕张嫣然会误会他们之间,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她是不是你找来的?” “没有,但,是我开的门。”梁羽儿心生苦涩,手里紧捏为他准备的换洗衣服,青梅竹马的朋友,现在连扶他的资格都没有。 “梁同学,你能留下陪我坐坐吗?”两人的低声细语却仍被张嫣然听到,不忍梁羽儿尴尬,连忙解围道。 梁羽儿对她感激一笑,平时都坐在床上的梁羽儿,今日却拿了椅子坐在张嫣然旁边。 江正然伸手拿过梁羽儿递给他的衣服:“你们先聊,我一会就回来。” 关上浴室的门,看着梁羽儿为他拿的衣服,包括内裤都在衣服间夹着,江正然不禁陷入沉思,他们之间是不是太过于亲密了些? “他的心里肯定是有你,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张嫣然看着浴室内的水响了之后,笑着对梁羽儿说道。 梁羽儿权当她的话语只是安慰,摇头自嘲:“不可能,他从喜欢你之后,就对我避之不及。” “爱情,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默默付出,不让对方知道哦!”梁羽儿露出的神情举动无一不在证明,她喜欢这个人,张嫣然身为局外人不能插足,只能靠她自己去努力。 将近半个小时之内,江正然洗过澡后,将梁羽儿带来的饭食吃了一些,整个人恢复到精神奕奕的感觉,男生的体力或许恢复的比较快,现在已经能够条理清晰坐下谈谈。 梁羽儿拿着他吃完的饭盒识相离开,给他们之间一个谈话的空间:“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梁羽儿走的时候,江正然没有去送她,多年的感情不需要送,但江正然却不知道梁羽儿,忍着心疼离开这片阵地。 想起当日的场景,张嫣然十分内疚:“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会被传言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对不起,我造成了你的困扰,你今天会过来看我,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江正然在她的面前有一丝拘束,不敢直视。 原本只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却在他们身上放大无数倍,张嫣然开门见山说道:“对不起,我是个内向的人,不喜在人群里穿梭,自然也注意不到你,当你出现的时候,令我很惊讶,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我更希望你,不要忽略了身边的人,她是个很好的人,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不是的,我跟她只是青梅竹马,我对羽儿没有任何那种...感情!”江正然从惊慌解释到迟疑,为什么看梁羽儿离开的身影,自己会有些难过? 看来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这点,这是个好的开始,张嫣然不禁笑道:“别等到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才意识到你喜欢她。” 江正然倏然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情绪,他必须要去找她确认:“我要去找她,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 “可以。”张嫣然话音刚落,江正然就迅速离开宿舍,走到走廊里,不顾他们异样的目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他们了吧? 张嫣然一拐一拐走出宿舍,替他关上门,心情轻松了许多,眼界也宽阔许多,缓慢挪动自己的脚步,忍着一丝痛意走到电梯处。 上午十点,最后一个礼拜的上课时间,在室的同学极少,多数在图书馆或是教室。 “喂!你站住!”田妙燕带着几个女孩在一楼拦住张嫣然的去路,恶狠狠的看着张嫣然,想到她勾引言易棱就真想在这里生吞活剥了她。 第四十七章:(我同意了吗?) ?“是你?你想怎么样。”她们就是昨天拉铁线害她跌倒的人,张嫣然跟她们从未正面交锋,第一次有些面对,难免有些慌乱。 “啪!”田妙燕的掌心拂过张嫣然的脸庞,甩了甩扇她的那只手,咬牙切齿讥讽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迷倒言易棱,让那些肤浅的男生帮你说话!” “凭我比你优秀,比你漂亮,比你更会哄男人,凭他喜欢我,那你呢?你凭什么打我?”张嫣然捂住火辣辣的侧脸生气说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当她是什么? “燕姐,干脆把她脱光,丢到教学楼吧!看她还怎么口齿伶俐。”一个站在背后的女生出主意道。 田妙燕不怀好意挥挥手:“我就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跟我叫!你们上,把她的衣服脱了。” 现在这个时间,男生宿舍一搂极少有人经过,她们将张嫣然饶圆围住,几个人上前将张嫣然推到,疯狂撕扯她的衣服,张嫣然拼命抓紧护住衣物,就连指甲都用力过度撕裂流血。 田妙燕看着她倔强不放手的模样,越发不悦,提起高跟鞋踩在她扭伤的脚裸处,狠狠用力扭转碾压,心中一丝快意闪过。 “啊!!!”张嫣然不禁发出嘶声裂肺的叫声,一人终究敌不过几个人,亲眼目睹衣服被她们撕扯破,自己却无力反抗,寒冷的风向她袭来,令她无比清醒。 “住手!”言易棱冷冽的声音,打断她们撕扯的动作,风驰电掣般来到张嫣然的身边,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言易棱将宛如破碎娃娃般的张嫣然,小心翼翼打横抱起,看向她们的双眸,蕴含着一丝嗜血的冷冽,冷漠说道:“一个也不能放过!” 田妙燕看到言易棱冰冷的神色,不禁大惊失色,险些跌倒,背后的女生连忙扶着,让她勉强撑住,其实个个惊慌不已! “时时,我先处理这件事情,你跟棱先回去,女孩子也方便照顾一点。” 陈时时也被这场面吓得不轻,林承轩安抚道。这些人不好好处理,都当他们是病猫吗? 陈时时想起张嫣然双手淤青流血脑皮发麻,只胡乱点头:“嗯,我先回去!” 当陈时时在教室被男生叫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直到他说张嫣然被人扇了一巴的时候,陈时时顾不上跟老师请假,就急忙跑向男生宿舍,不料在途中恰好遇到言易棱和林承轩回校,如果慢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想去哪?”林承轩伸手拦着田妙燕一群人冷漠说道,这个时候想跑?那他的人不是白叫了吗? 平易近人的林承轩严肃起来,实在令人惶恐,田妙燕毕竟出生豪门,保持冷静说道:“你说赔多少钱,我给你!” “医药费?你以为我缺钱,林氏缺钱?”林承轩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讥讽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田妙燕眼看林承轩挡着前面的去路,却想往后面跑去。 时间到了,林承轩无奈摇头说道:“你是猪吗?就算你现在跑了,难道你家的企业也能跑?” 田妙燕一群人被后面一排不名来历的女人拦住,前后无路可走,不禁搬出自己的家族:“你别乱来,我们田家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年不管田妙燕怎么闯祸,她父亲都会收拾,这次要想办法脱身再想办法了。 “呵,你还真是没脑子,现在还想着拖田家下水。”林承轩不耐烦挥挥手,示意她们将田妙燕一群人控制住。 田妙燕本是个高傲的人,禁不起激怒,怒吼道:“你什么意思?” 被“请”过去的女生一阵惊慌的尖叫声,最终被林承轩的人给封了嘴,动作迅速带走:“请她们过去喝茶。” “为了显得公平,还特地安排了一群女保镖过来跟你们交涉,知足吧!”林承轩越过田妙燕身旁,感慨说道。 ——小别墅 言易棱将市中总院新邀请最优秀的骨科,内科,外科医生都调到别墅里,连带新进的检查机械,都运过来,说白了这家医院的私心本就是为了张嫣然。 陈时时着急的在三楼客厅外走来走去,其实她根本帮不上忙,主要的是言易棱寸步不离。 “怎么样了?”言易棱脸色阴沉,眉宇紧皱出到厅外,陈时时急忙上前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伤的有些重,时时你一会帮她擦下身体,换套衣服,我先出去一会,她醒来之前,我会回来,麻烦你了,谢谢。”言易棱拿着一件外套在手里,对陈时时客气说道。 陈时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好,你去吧!” 在何春的帮助下,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床头柜处,关上门调高暖气温度,拧干毛巾轻轻替张嫣然擦拭身体,手指有八只都用药包住,身上大大小小的瘀黑,原本扭伤的脚被吊在床尾,脸色苍白,陈时时手忍不住颤抖,当接触到她肌肤的时候,发现似乎发高烧,连忙替她换上睡衣。 “医生,医生,她好像在发高烧了。”陈时时连忙出到客厅外找一直待命的医生说道。 一名内科医生即刻起身,入房检查,发现高烧到39.5度,点滴里早就添加了消炎药,现在先物理降温,醒后吃药看看:“你把酒精擦在她的身上,打一盆水过来,替她物理降温!” “好,我现在就去。”陈时时转身就去准备,一直默念祈祷,一定会没事的,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通知欧阳晴? 相对于这里的紧张气息,小别墅地下室却上演了另一幕,一共五个女孩被林承轩安排的人控制住。 地下室十分宽阔,除了一套沙发和茶几外,并无特别的装饰,言易棱往沙发一靠,一脚踩在茶几上,双手张开放置沙发边上,明明痞坏的动作,在他做来却透露一丝优雅,袖长的食指一挥:“放!” 被遮住的眼睛拆开后,难以适应被光亮的灯光照射,把嘴里的胶布撕开,一声声尖叫声,求救声混乱不已。 “啊——!求求你放了我。” “放开我,放开我,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都是她们指使的,我们都逼于无奈啊!” 一声声的控诉,混合着惊慌的哭叫声,互相指控,三两个家境比不上田妙燕的女生,连忙撇清关系,生怕会连累自己,连累家人。 “闭嘴!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田妙燕竟没想到,平时处处奉承的人,会一分不剩的出卖她,指控她。 言易棱一脚踢开茶几,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这群女生,淡漠问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她下手?” “是她,是她让我们动手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对,对,是她跟我们说张嫣然用*迷住你了,才一次次对张嫣然下手!” “她,她说只要让张嫣然离开你,你肯定会回头看她的。” “你们这种人真是异想天开,爱情是能够勉强的来?”林承轩坐到一旁看戏,嘲讽说道。 言易棱逐步靠近她们,冷漠说道:“那一巴掌是谁打的?” “是她,是她打的,跟我们没有关系!!”一位女生用颤抖的手,哭喊着指向田妙燕。 言易棱不屑弯腰,俯视田妙燕,一巴快狠准甩到她的脸上,比她刮张嫣然的那一巴更狠,扬起一丝笑意质问道:“你是不是这样打她?” 一声巨响“啪”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极为可怕,地下库包括林承轩在内都瞠目结舌,这是连他都没见过的言易棱! “你...凭什么是她?”嘴角流血的田妙燕倔强问道,眼泪忍不住掉落,她不能接受,为什么是张嫣然,明明她也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言易棱从外套中拿出清洁的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似乎打她都嫌她脏:“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传言都说他冷漠却疏离有礼,却未曾见过如此狠厉无情的言易棱,更不敢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手,田妙燕深受打击,嘴里不停念叨:“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女人迷住你了,你不能被她迷住,你要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该清醒的人,是你!”言易棱后退几步,预防她爬过来的身体,拿出手机,时间指向下午三点二十分,是时候该回去了。 言易棱将手插入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围着田妙燕几个人悠闲转着圈说道:“指甲高度受损撕裂导致出血,身体多处瘀黑,脚裸伤势加重,意图脱衣服示众,这些一一给我奉还回去,我言易棱从不欠人情,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 “是!”在一旁待命的人,接到命令马上执行,封上嘴巴对他们动手,一一奉还。 言易棱准备离开这个不堪入目的地方,临走时向林承轩交代道:“随后,将他们脱光送回各自的家里,替我带句话,既然他的女儿教育不当,那我就帮他教育,如果个人名义不足,那边用言家的名义!” “唔~唔~唔~!”田妙燕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是个多可怕的男人,在他无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不甘而悲惨的哭喊声,泪水滑过脸庞才知道有多疼! 第四十八章:(对不起) ?言易棱心心念念回到卧室后,陈时时在替张嫣然更换毛巾,原本在客厅休息的医生,都刚从卧室内出来,何春站在一旁更换热水毛巾,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怎么回事?” “小然她,现在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医生让我给她物理降温!”陈时时担心说道,惊觉言易棱回来,莫名有些紧张。 言易棱亲手更换一盆水,拧干毛巾,看着张嫣然因高烧,而有些红润的小脸蹙眉说道:“你先出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当陈时时和何春离开的时候,言易棱再次交代道:“何姨去问问医生,她一会醒能吃什么,先替她准备好!” “是的,少爷。”何春虽对张嫣然有所担心,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言易棱紧张人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卧室内只剩下言易棱和躺在床上的张嫣然,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给她更换毛巾,用酒精擦拭她的身体,不停的重复同一个动作,隔一段时间就给她测一次体温,温度稍稍有些下降,现在是38.2度,。 言易棱再次更换温水,寒冷的冬天水温总是很容易低下,当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张嫣然迷迷糊糊喊道:“我好渴,想喝水,水..” “来,小心点。”言易棱将手上的盆放好,给她倒了杯温水,探过水的温度后,把张嫣然扶到怀里一点点喂着她。 张嫣然如同找到了生命的源泉,拼命向杯子那点水源靠近,一丝甘甜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此刻的口渴,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窝在言易棱的怀里。 “好痛!”包扎时打过麻药,现在渐渐退去,自然有些痛,张嫣然委屈控诉道。 言易棱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按下内线:“何姨,叫医生进来。” “言总,我们先做个简单的检查。”一行医生逐个进来,其中一位内科医生说道。 言易棱调整张嫣然的位置,令她睡得更舒服一些,随后就站到一旁看着他们检查,每每看到她这个模样,都觉得那一巴太轻了。 内科医生说道:“现在有退烧的迹象,基本没有问题,但麻药渐退,会出现痛觉,这个时候要转移注意力,或者是轻按其他附近的部位。” “外伤没那么容易好,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这段时间我会经每天过来查看情况和换药。”骨科医生抬着眼镜说道。 “这几天需要吃些清淡的食物,比方说流食。”外科医生站在床边叮嘱道。 言易棱提着的心终于有些欣慰,微微点头:“辛苦了,一会吃过饭再回去吧!”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一位医生应道,一群人便离开卧室,关上门。 张嫣然的脸颊有着淡淡的粉红,医生一个个进来的场景足以让她咂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患了重病,刚刚才吐槽完,就渐渐发现自己的手指,脚裸都开始隐隐发疼。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言易棱坐在床边问道,眼眸中掩不住一丝担忧。 人在不适的时候,总会格外想念自己的亲人,甚至有一丝难受,张嫣然想扬起笑意,却眼泪渐渐聚集眼眶,小嘴一撇,带着一丝哭意:“我的手好痛,脚也好,我好想我爸爸妈妈,我...” “傻猫,乖,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家看你爸爸妈妈,你也不想他们担心你,对吧?”言易棱轻声哄道,原来这些并非需要他去学,而是有一个人让你愿意去哄她,你本能就会。 当她自己觉得甚是委屈的时候,言易棱的安慰没有让她停止,反而更加抑郁不住想哭,不顾是否很难看,是否他会取笑她,渐渐抽泣到如同孩儿般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我想爸爸,我,我想妈妈,我好痛,好痛,呜呜~” 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上,就如同滴在他的心上,火辣辣的疼,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言易棱靠近她,避开他的伤口抱着她,亲吻张嫣然的额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你好了之后,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好吗?” “不好!处置你有什么用,又不是你打我的!”张嫣然孩子气反驳道,宛如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一般,任性甩着性子。 对于她的拒绝,言易棱手足无措,轻声附和道:“好,好,那等你好了,我去哪里都把你带上,不让别人欺负你!” “绑在裤腰带上吗?”张嫣然不禁破涕为笑说道,她似乎在他的面前越来越爱哭,越来越依赖,她甚至都分不清楚这是好是坏。 张嫣然每一句顶驳里都有一丝对他的亲昵,听说人只会对自己亲近的人发脾气,是因为相信有足够的信任,会展现最真实的一面给对方看。 言易棱被她的脑回转逗笑,随着她开心应道:“好,我去买一条粗一点的裤腰带,以后把你绑上带走,去哪都带着你,满意了吗?” 第四十九章:(低调的优秀) ?——凌晨02:28分 言易棱在卧室的沙发上,埋头在文件与电脑之间忙碌着,时而抬头查看她的情况。 “嗯~”张嫣然发出一丝不适的声音,似乎想要翻身? 言易棱赶紧放下手上的工作,走过去额头紧贴她的额头,探探她的体温,似乎温度有些高,从盒子里拿出体温计给她测试体温,再轻轻帮她在没有伤到的地方按摩,替她缓解伤痛。 张嫣然的不适渐渐褪去,眉宇间的紧皱淡淡抚平,再次入眠,言易棱拿出体温计,显示体温正常,此刻,才稍稍放心,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凌晨04:59分,当张嫣然缓缓醒来,却看到言易棱昏昏欲睡,仍不顾手酸,始终坚持给她按摩的模样,她倏然意识到言易棱对她是特别的,不忍心他困意袭来,还为她轻按,张嫣然看着他叫道:“易棱...” “嗯?你醒了,我去把粥给你端上来。”言易棱听到她的叫声,轻声说道。 张嫣然不再耍性子,摇头心疼说道:“明天再吃吧,我也没有胃口,你先去睡觉吧!” “不行,必须吃一点点再睡。”言易棱强势说道,便下去给她热粥,两个人之间退让也要看事情来,而不是一昧处处迁就。 张嫣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失笑,不得不说她的心态真的不错,只要想象张润辉和杨清琴得知的表情,身子就不由得一颤。 不到一会,言易棱就抬着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把张嫣然扶靠床头,再把粥一勺勺吹凉喂她吃:“小心烫。”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张嫣然看着他细微的举动,不禁问道,这件事情很显然是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言易棱勺粥的手一顿,原来她这么容易满足,这样已经算对她好了?他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你可是我未来的老婆,如果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好?” 张嫣然有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的羞涩,虽然他曾提过这个承诺,但现在听到这个称呼难免面红耳赤。 她没有再说话,也不像初醒的时候无理取闹,反而乖乖将他一勺勺喂过来的粥吃了些,并主动要求躺好准备睡觉,不想给他再添不必要的麻烦,心疼言易棱为了照顾她几乎一夜没睡。 言易棱安排好一切后便迎来了新的一天,将昨夜未完成的工作带回书房处理,将近天亮的时候洗个澡令他清醒不少,今天必须要请蔡羽过来,尽快处理。 “何姨,今天会有客人过来,按照单子上面的菜式来准备,如果你不会,就请陈叔过来。”言易棱把写在纸上的菜式单子递给何姨交代说道。 何姨拿过单子恭敬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起得这么早?”林承轩伸着懒腰走到客厅里,正好看到言易棱跟何姨在谈话。 言易棱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处,有几分疲惫的神色:“嗯,还好。” “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林承轩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好,猜想有可能为了照顾张嫣然一夜没睡。 言易棱轻抿一口咖啡,低声说道:“今天你去把蔡羽请过来,我在家里做好准备,争取说服他。” “我?怎么请?”林承轩指着自己诧异说道,他那臭脾气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言易棱却一脸平静,淡淡说道:“你帮我带句话,就说张嫣然昏迷不醒,在我这里紧急治疗,急需要他的帮忙,一会陈时时去上课,你就去校办。” “你有把握他会过来?”林承轩疑惑说道,一句话就能让蔡羽过来? 言易棱准备过餐厅吃早餐,站起来说道:“放心,你去请就可以了。” 以他细微的观察,应该不会错,蔡羽只要听到张嫣然的消息,定然会过来。 ——中午 “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何春看着刚刚喂完张嫣然下楼的言易棱说道。 言易棱走入餐厅,一眼扫过桌面摆放的菜式点点头:“去拿一支52度的五粮液过来,把杯子摆上。” “这是,鸿门宴?”蔡羽跟着林承轩走入餐厅,隐隐觉得看来这顿饭是没那么好吃呐。 言易棱将椅子拉开,扬起一抹笑意:“蔡校请坐,看看今日的菜式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还是先去看看小然同学的情况,再来吧!”蔡校说着就要离开餐厅,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张嫣然的情况。 林承轩自动请缨说道:“那我带你上去。” 待林承轩他们回到餐厅的时候,言易棱已经摆好杯子倒了酒,支开何春一人在餐厅等候。 “她这是怎么回事?”蔡羽站在餐厅对言易棱质问道,上次她还好好站在他的面前,现在却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林承轩连忙拉开椅子,安抚道:“蔡校,你先坐下来慢慢说,他会解释的,不着急。” “这件事情,确实错在我身上,她昨天...”言易棱将昨日的事情轻描淡写说道,没有画蛇添足却能够让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当然没有告诉他后半部分的事情。 这可怎么跟杨清琴交代?她的女儿在这所学校已经出了两次事故,上一次替她隐瞒,张润辉几乎跟他翻脸,蔡羽一改以往沉稳暴跳如雷说道:“太猖狂了。” “承轩,你替我到酒库再拿一支52度的五粮液给蔡校带回去,感谢蔡校今天抽时间过来。”言易棱将酒杯递给蔡羽,支开林承轩说道。 林承轩早已心神领会,怕是言易棱想支开他:“嗯,你们先吃,我随后就来。” 蔡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这点心思早被蔡羽识穿:“你有什么事情想单独跟我说?” ——半晌 “行吧,你小子还挺会做人,小然她是个好女孩,挺单纯的,你要保护好她,听到没?”蔡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爽朗笑道,毫无刚才的顾虑。 言易棱郑重点头道:“蔡校,这点还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翌日 在学校的网站,学院墙报,宣告栏一处,统一公开张嫣然在校成绩,所得奖项都一一排列,以及目前所修学的程度和成绩全然爆出,瞬间成为了清冉学院最具有话题性的人物,她虽不及言易棱优秀,却是整个学院内第二个最优秀的人。 第五十章:(没关系的条件) ?一向面无表情的言易棱,此刻却在蔡羽面前展露出淡淡叹息,难道这是在博取同情?蔡羽放下筷子问道:“什么意思?” “许多同学对我的评价,相信你也早有耳闻,他们自然而然给我塑造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形象,觉得小然根本配不上我,但我要的根本不是一个多优秀的人,而是一个能走进我心里的人。”言易棱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蔡羽,他是个了解言易棱情况的人,他放下酒杯站起来邀请道:“其实,是我配不上这么单纯美好的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之所以有所举动,是因为我往后要保护她,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过来看看。” 蔡羽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竟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走吧!” 言易棱端着清汤上楼,身后跟着满脸疑惑的蔡羽,当他打开卧室的门,对蔡羽礼貌说道:“蔡校,请先稍等,我先进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蔡羽不禁好奇房内的人,是谁能让他扬起笑意,小心翼翼端着清汤到卧室内,站在卧室外片刻,言易棱就打开房门迎他入内,当他看到张嫣然躺在床上的时候,倏然就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蔡校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满身伤痕的张嫣然说道。 言易棱刚刚跟她说蔡羽过来探望他,都有几分诧异,会不会他已经告诉家人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刚刚知道,张嫣然对着蔡羽纯净一笑:“如你所见,这件事情还希望你能够如约遵守,可以吗?” “你也曾说过,过于严重的事情,我有决定权要不要帮你隐瞒,对吧?现在,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蔡羽还记得上次她的事情被知道后,险些连朋友都失去,如今寒假将至,怎么能隐瞒的过?更担心的是她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言易棱未曾插嘴,只拿起一碗清汤,不顾蔡羽在场,轻轻吹凉一些,喂入她的口中:“蔡校你先坐,我们慢慢说,不着急。” 张嫣然也不矫情,微微张口喝下,看着自己两只手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动:“蔡校,你先坐吧!” 他们之间默契的互动,令蔡羽不由得叹息,她这副样子难怪言易棱会生气,但公布成绩也并无意义,只会徒增言论罢了。 蔡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耐心等候,忍不住猜疑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还饿吗?”言易棱将一碗清汤喂给她后,担心喝不饱,温柔问道。 张嫣然几乎都躺在床上,即使喝不下,为了让他开心,还是喝完了,她摇头说道:“不饿了。” 平淡的话语,似乎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仿若爱情本该平淡如细水长流,没有轰轰动动,却依旧互相依靠。 “我们到书房去吧!”很显然,言易棱并不想让张嫣然知道太多,像蔡羽提议到书房,摸摸她的短发说道:“我一会忙完就过来,你先休息。” 蔡羽也不介意,缓缓站起来说道:“小然同学,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会过来看你。” 张嫣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微微笑着,言易棱一定是在为她的事情操心,却不知道他会选择怎么做,躺着欣赏落地窗外淡淡红晕的日落。 ——三楼书房 言易棱将张嫣然昨天与田妙燕的事情,轻描淡写道出,至于他如何对田妙燕的事情就避重就轻许多,毕竟蔡羽是教育家,定然不会赞同这个手法,却也不能过于隐瞒:“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你这么做也无补于事,甚至还会有人说的更厉害。”蔡羽虽怒,却仍然坚持公布成绩是无用功,随别人说去是最好的方式。 “今天过后,校园将恢复到风平浪静,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情况,放心吧!”言易棱气定神闲说道。 一份成绩就能封嘴?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既然这样就拭目以待吧!蔡羽一直没有当张嫣然面前问她的情况:“她现在的情况,可以回去修养吗?” “现在的恢复情况比较良好,寒假来临的时候,应该会恢复比现在好一些,我寒假也比较忙,她在家里我也能放心,到时候让医生上门复查与换药就可以。”她今天也有乖乖配合,想必回到家后,在父母的监督之下更会配合,似乎她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了,言易棱对蔡羽解释道。 蔡羽了然点点头,这情况还不算太差,却倏然想起交代一事:“那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如实相告?” “这正是我想请蔡校帮忙的地方,小然必然不希望被父母担心,所以还请你亲自送她回去,一来,你主动登门,与她父母之间也好有个交代,二来,无需提起田妙燕,只需相告她是摔伤的就可以了,后期我会做好一切的安排,你也不希望她第二个学期就转学?”言易棱一直在等蔡羽提出这个问题,如若由他提起,那蔡羽定然不会答应,相反由蔡羽自己提起,答应的几率极为之大。 似乎有几分道理,依她父母的性子,极有可能会安排她转学或是在家学习,还从来没有人在清冉学院转过校,这传出去也是毁了学院的名声,蔡羽在片刻斟酌之下无奈点头:“那就依你所说吧!” “蔡校,这份是医院的股份协议,你看看。”言易棱在抽屉中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递给蔡校。 蔡羽被他这份协议刺激到,声色俱厉说道:“你小子这是跟我做交易?你当我是什么人?以为一份协议就是给我的酬劳吗?” “这份股份协议可不是因为小然的事情给你,而是因为你为了我出声阻止言论,暗中投资医院,背后指导的回报,这份礼早就想给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是希望你不要嫌弃礼薄,现在的股份并不值钱,但以后会值钱。现在你是作为我的投资伙伴来接受,而不是我的导师。”言易棱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他早有预料蔡羽不会轻易接受这份协议,这么一来,他便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蔡羽脸色一变,觉得老脸挂不住,这点事情还瞒不住一个年轻人,恼怒讥讽:“你倒是知恩图报!!” “怎么能忘恩负义?你不收是嫌弃它目前值钱?”言易棱看着蔡羽如同一个孩儿般闹脾气,恐怕别人还没有见过这一面,佯装失落道。 蔡羽从言易棱的手里拿过协议,也不细细查看,直接签下蔡羽这条名字,敲定了这件事情。 言易棱拿着签好的协议,扬起一抹笑意:“蔡校,接下来多多指教,小然的事情,也多多麻烦你了。” “这次的饭没吃好,下次请我吃,听到没?”蔡羽还惦记着那一桌子饭,言易棱倒是了解他,投其所好。 言易棱按下书桌的内线联系何姨:“何姨,准备好了吗?” “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何姨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这边请...”言易棱放好这份协议,领着蔡羽下楼,这顿饭本就是不是正餐。 蔡羽看着何春拿着打包好的饭盒,和包装好的五粮液,下意识看向餐厅,原来不是剩饭剩菜:“这是给我打包的?” “嗯,蔡校今天难得过来一趟,怎么能不让你吃饱就走?一会何姨跟你走一趟,你和师母好好品尝,我还要照顾小然,就不过去了。”言易棱扬起笑意说道。 蔡羽倏然意识到言易棱今天是有所准备,他竟还无意识往下言易棱设好的圈子里走,不愧是他欣赏的人,倔强不承认自己被言易棱下套,只爽朗笑道:“好啊,你小子处处给我下套,真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我让着你,你都还未必能用出来。” 言易棱看穿不拆穿,只淡淡笑道:“这都是你教育的好,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姨,我就麻烦你就跟我走一趟!”蔡羽也不计较,言易棱的安排不得不说,果真处处妥当,至少令他满意。 言易棱目送蔡羽离开之后,步履轻盈回到卧室,张嫣然扭过脑袋来对着他笑着,短短几分钟却觉得已过几个春秋:“想你了。” “嗯,才几分钟哦!”张嫣然看着他打趣说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柔情的一刻,或许从以前开始,他在她的心里就有所不同吧。 言易棱趴在床上,双手的手肘处撑起自己的脸庞,靠近她的脸庞处,低头说道:“对不起,我今天做了一件没有经过你同意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没关系,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情呢?”他靠过来的俊脸让张嫣然不由得有一丝害羞,低沉的声线令她为之着迷。 言易棱眼眸中浮现一丝疑惑,不禁问道:“什么事情呢?” “你要答应我,这个动作不许在别人面前做,不许在别人面前露出疑惑,不许在别人面前用对我这般笑去对别人笑,听到了吗?”张嫣然现在如果不是双手不方便,真的好像蹂躏他,言易棱现在真的好!可!爱! 第五十一章:心动的浪漫(一) ?各位宝宝,非常抱歉,延迟两个小时更新,请一会过来看,或者是明天看哦,非常抱歉哦! 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呢!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五十一章:心动的浪漫(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心动的浪漫(二) ?宝宝们非常抱歉,还有些细节需要修改,所以会延迟一个小时哦,如果困的话,可以明天再看哦!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五十二章:心动的浪漫(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期待) ?林承轩拿起酒杯,不禁调侃说道:“来来来,我也来者不拒啊!” 逗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举起酒杯将敬酒的对象换成林承轩,如他所愿,直到他连连推辞,饭后,已经将近傍晚,淡淡的黄昏照射入酒店大堂门口。 每个人都喝了些酒,唯独张嫣然没有喝,却不会开车,言易棱安排了司机一起送她回去:“今天开心吗?” “开心。”张嫣然依靠在言易棱的胸前甜蜜说道,眼眸里是陈时时正在指挥怎么把那一幅极大的画放在货车尾。 陈时时满意看着自己指挥的结果,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损耗的问题:“好啦,我们送小然回去吧!” “那你呢?”张嫣然站直问道,看她好像没有打算到自己家住一晚的意思,那她能去哪? 陈时时指了指林承轩站着的地方:“我还要回家,你就放心吧,林学长安排了人送我回去。” “那到家之后,就给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保平安知道吗?”张嫣然依依不舍牵着她的手,这次分离就要开学再见了。 陈时时看了言易棱一眼,扑哧一笑:“你的情人在那呢,别搞的这么肉麻好吗?我就先走了,到了会给你发信息的。” 张嫣然目送林承轩和陈时时向他们摇手道别,扬起幸福的笑意:“我们也走吧!” 言易棱牵着她的手走到自己车前,为她开门坐入后排,自己再上车坐在旁边互相依靠,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一刻无需言语,两个人的心都是相近的。 “我还没有做好见你父母的准备,就不进去了,一会师傅会按照你的要求,把画送进去,你会怪我吗?”这一次直接送到张嫣然家门口,言易棱紧紧握着张嫣然的手说道。 张嫣然连忙摇头说道:“怎么会,现在还不到时候见面呢!今天最应该谢谢的人是你,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谢谢。” “傻瓜,下车吧!”言易棱揉揉她的短发说道,生怕她走慢了,会舍不得跟着她回家。 张嫣然点头下车后,对着车窗摇手,口型说道:“再见!” 言易棱的车调头先行离开,货车的师傅还站在门口等候她的安排,雇主给了好几倍的价钱,一定要耐心服务到位:“张小姐,这个给你放在哪里呢?” “你稍等,我去开门,麻烦你帮我搬到二楼可以吗?”张嫣然礼貌说道,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么大幅画般的上二楼。 师傅看了下房子外形的情况,提议道:“我们这边有工具,如果你能够信任我们的话,我们可以从这边吊上二楼,这样可以保证不会磕磕碰碰。” “好,那就这样吧!”张嫣然看着他指的那一边确实很宽阔,足以吊上去,那这幅画就放在她的书房里?等等,这幅画的内容怎么隐瞒得过? 张嫣然将大门打开,看着三个师傅将这个画卸下来,搬入花园内:“你们要注意安全!” “小姐,这是怎么了?”李姨发现门口有动静,急忙走出来一探究竟,却看到工人往二楼绑绳子。 短短时间张嫣然早已想好了对策,愉悦对李姨说道:“这是我的礼物,对了,爸妈呢?” “夫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先生在客厅里喝茶,我正准备回去了。”李姨站在一旁回道,他们并不住在一起。 张嫣然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回去吧!” 李姨换下围裙收拾好东西就往附属楼走去,这家人很善良,给予她充足的私人空间,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极大的房间,没有一丝看不起她,每年今天都会给他们休息,按照以往通常都在房间里看书,或者画画,平平静静度过!因为是张嫣然的生日。今年格外不同,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张嫣然这么开心。 “爸爸,爸爸,你赶紧出来。”张嫣然迫不及待要分享这一份喜悦,高声呼喊道。 听到她高昂的呼喊声,张润辉摘下眼镜,走向门外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你看,这是同系艺术生共同创作送给我的成人礼物,我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张嫣然指着师傅正在吊上去的画,兴奋到喋喋不休说道。 经过张润辉的指挥之下,这幅画成功放入张嫣然的卧室,送走师傅后,张嫣然神秘撒娇道:“今晚,我们再拆出来看,好不好。” “好,好,你们两父女赶紧去洗个澡,弄得满身大汗,你自己受的了,我还受不了呢!”杨清琴打趣说道,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两父女在外面开心的笑声传进来,心情也不由得愉悦,更是好奇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张嫣然与张润辉相视一笑,抱住杨清琴往她身上蹭去:“妈妈,看你还嫌不嫌我们,哈哈!” “老婆,女儿今天生日,我必须配合啊!”张润辉围着杨清琴不让她逃走,满面笑意说道。 杨清琴被围攻后,怎么也突破不了他们两父女的重围,抱怨道:“女儿要闹也就算了,你都几岁了,还陪着她闹!” “哈哈,我今年可还年轻,对吧!小然。”张润辉抱着两母女不撒手,抱住他们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今天难得团圆,他也想陪着他们一起闹。 张嫣然被张润辉抱喘不过气,打趣道:“爸爸,你抱这么紧,我都呼吸不了,你居心叵测!” “我怎么就居心叵测了?”张润辉疑惑问道,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一些,生怕真的手劲控制不好。 张嫣然倏然面向杨清琴控诉道:“妈妈,你看啊,爸爸现在抱得这么紧,都快缺氧了,分明是想让我们头晕眼花,一会哥哥回来,我都站不稳了。” “别瞎说,你们两的汗味好大,赶紧去洗澡,听到没有!”慕岩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两个还在瞎闹,杨清琴命令道。 “是!”张嫣然和张润辉站直敬礼大声说道,张嫣然在想慕岩今年是不是长高了,过得好不好呢? 下楼的杨清琴端起样子佯怒道:“大小没个样子!赶紧去!” 张润辉爽朗笑着回房间洗浴后,张嫣然凝视着那张照片,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团圆呢?相信父母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很期待,很想念,听说因为一些原因迫不得已,可也是慕岩的选择。 夜幕降临,一切准备就绪,慕岩每次出现都是一个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唯独没有走正门,时间也不定,但每年都会在十二点前到。 “快十二点了,饿吗?”杨清琴知道要等慕岩吃饭,会给大家做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以免饿到。 张嫣然看着时钟马上就要十二点,平时他都是十二点前出现,垂头丧气问道:“妈,我不饿,为什么哥哥还不回来啊!我的生日马上就要过了。” “那爸爸妈妈先给你过,好吗?”张润辉安慰道,虽说慕岩与张嫣然见面的时间甚短,但张嫣然这孩子却很喜欢粘着慕岩。 张嫣然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一年才能见一次耶:“我不要,我要等哥哥,我真的不能打电话吗?” (还有一小段哦,请各位宝宝稍后来看呢!) 第五十四章:(不舍) ?林承轩拿起酒杯,不禁调侃说道:“来来来,我也来者不拒啊!” 逗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举起酒杯将敬酒的对象换成林承轩,如他所愿,直到他连连推辞,饭后,已经将近傍晚,淡淡的黄昏照射入酒店大堂门口。 每个人都喝了些酒,唯独张嫣然没有喝,却不会开车,言易棱安排了司机一起送她回去:“今天开心吗?” “开心。”张嫣然依靠在言易棱的胸前甜蜜说道,眼眸里是陈时时正在指挥怎么把那一幅极大的画放在货车尾。 陈时时满意看着自己指挥的结果,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损耗的问题:“好啦,你送小然回去吧!” “那你呢?”张嫣然站直问道,看她好像没有打算到自己家住一晚的意思,那她能去哪? 陈时时指了指林承轩站着的地方:“我还要回家,你就放心吧,林学长安排了人送我回去。” “那到家之后,就给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保平安知道吗?”张嫣然依依不舍牵着她的手,这次分离就要开学再见了。 陈时时看了言易棱一眼,扑哧一笑:“你的情人在那呢,别搞的这么肉麻好吗?我就先走了,到了会给你发信息的。” 张嫣然目送林承轩和陈时时向他们摇手道别,扬起幸福的笑意:“我们也走吧!” 言易棱牵着她的手走到自己车前,为她开门坐入后排,自己再上车坐在旁边互相依靠,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一刻无需言语,两个人的心都是相近的。 “我还没有做好见你父母的准备,就不进去了,一会师傅会按照你的要求,把画送进去,你会怪我吗?”这一次直接送到张嫣然家门口,言易棱紧紧握着张嫣然的手说道。 张嫣然连忙摇头说道:“怎么会,现在还不到时候见面呢!今天最应该谢谢的人是你,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谢谢。” “傻瓜,下车吧!”言易棱揉揉她的短发说道,生怕她走慢了,会舍不得跟着她回家。 张嫣然点头下车后,对着车窗摇手,口型说道:“再见!” 言易棱的车调头先行离开,货车的师傅还站在门口等候她的安排,雇主给了好几倍的价钱,一定要耐心服务到位:“张小姐,这个给你放在哪里呢?” “你稍等,我去开门,麻烦你帮我搬到二楼可以吗?”张嫣然礼貌说道,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么大幅画般的上二楼。 师傅看了下房子外形的情况,提议道:“我们这边有工具,如果你能够信任我们的话,我们可以从这边吊上二楼,这样可以保证不会磕磕碰碰。” “好,那就这样吧!”张嫣然看着他指的那一边确实很宽阔,足以吊上去,那这幅画就放在她的书房里?等等,这幅画的内容怎么隐瞒得过? 张嫣然将大门打开,看着三个师傅将这个画卸下来,搬入花园内:“你们要注意安全!” “小姐,这是怎么了?”李姨发现门口有动静,急忙走出来一探究竟,却看到工人往二楼绑绳子。 短短时间张嫣然早已想好了对策,愉悦对李姨说道:“这是我的礼物,对了,爸妈呢?” “夫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先生在客厅里喝茶,我正准备回去了。”李姨站在一旁回道,他们并不住在一起。 张嫣然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回去吧!” 李姨换下围裙收拾好东西就往附属楼走去,这家人很善良,给予她充足的私人空间,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极大的房间,没有一丝看不起她,每年今天都会给他们休息,按照以往通常都在房间里看书,或者画画,平平静静度过!因为是张嫣然的生日。今年格外不同,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张嫣然这么开心。 “爸爸,爸爸,你赶紧出来。”张嫣然迫不及待要分享这一份喜悦,高声呼喊道。 听到她高昂的呼喊声,张润辉摘下眼镜,走向门外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你看,这是同系艺术生共同创作送给我的成人礼物,我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张嫣然指着师傅正在吊上去的画,兴奋到喋喋不休说道。 经过张润辉的指挥之下,这幅画成功放入张嫣然的卧室,送走师傅后,张嫣然神秘撒娇道:“今晚,我们再拆出来看,好不好。” “好,好,你们两父女赶紧去洗个澡,弄得满身大汗,你们自己受的了,我还受不了呢!”杨清琴打趣说道。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两父女在外面开心的笑声传进来,心情也不由得愉悦,更好奇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张嫣然与张润辉相视一笑,抱住杨清琴往她身上蹭去:“妈妈,看你还嫌不嫌我们,哈哈!” “老婆,女儿今天生日,我必须配合啊!”张润辉围着杨清琴不让她逃走,满面笑意说道。 杨清琴被围攻后,怎么也突破不了他们两父女的重围,抱怨道:“女儿要闹也就算了,你都几岁了,还陪着她闹!” “哈哈,我今年可还年轻,对吧!小然。”张润辉抱着两母女不撒手,抱住他们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今天难得团圆,他也想陪着他们一起闹。 张嫣然被张润辉抱喘不过气,打趣道:“爸爸,你抱这么紧,我都呼吸不了,你居心叵测!” “我怎么就居心叵测了?”张润辉疑惑问道,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一些,生怕真的手劲控制不好。 张嫣然倏然面向杨清琴控诉道:“妈妈,你看啊,爸爸现在抱得这么紧,都快缺氧了,分明是想让我们头晕眼花,一会哥哥回来,我都站不稳了。” “别瞎说,你们两的汗味好大,赶紧去洗澡,听到没有!”慕岩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两个还在瞎闹,杨清琴命令道。 “是!”张嫣然和张润辉站直敬礼大声说道,张嫣然在想慕岩今年是不是长高了,过得好不好呢? 下楼的杨清琴端起样子佯怒道:“大小没个样子!赶紧去!” 张润辉爽朗笑着回房间洗浴后,张嫣然凝视着那张照片,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团圆呢?相信父母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很期待,很想念,听说因为一些原因迫不得已,可也是慕岩的选择。 夜幕降临,一切准备就绪,慕岩每次出现都是一个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唯独没有走正门,时间也不定,但每年都会在十二点前到。 “快十二点了,饿吗?”杨清琴知道要等慕岩吃饭,会给大家做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以免饿到。 张嫣然看着时钟马上就要十二点,平时他都是十二点前出现,垂头丧气问道:“妈,我不饿,为什么哥哥还不回来啊!我的生日马上就要过了。” “那爸爸妈妈先给你过,一会慕岩来了,再过一次,好吗?”张润辉安慰道,虽说慕岩与张嫣然见面的时间甚短,但张嫣然这孩子却很喜欢粘着慕岩。 张嫣然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一年才能见一次耶:“我不要,我要等哥哥,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不过了?” 其实他们何尝不担心,他瞒着慕家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毕竟是他们亏欠了慕岩,从慕岩独立训练的时候开始,就跟张嫣然说过,每年都不会错过她的生日。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到23:59分的时候,张嫣然紧紧看着时钟,她如同孩儿一般盼着自己的亲人回来,不求礼物,只要人,难道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欧阳晴看看情况,可是欧阳晴今天发短信来祝福又一切如常? “小然。”慕岩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耳蜗里,打断了张嫣然的胡思乱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嫣然迅速从沙发上起来,到处寻找慕岩,哪里还有半点闷闷不乐?张润辉和杨清琴也在这一刻放下心来,没想到十二点前果真赶到,真的辛苦慕岩了。 “哥哥,你在哪啊?快出来!”张嫣然沿着楼梯看去小声叫道,父母曾经警告过她,要万事小心,不然会害死慕岩的。 慕岩是在二楼进来的,一身黑色运动服缓缓走下楼,不禁失笑道:“我不来你就不过了?时间还是一样会走的,你依然到了18岁。” “哥,你今年迟了好久,我盼了一年才看到你一次,你还调侃我,这日子过不了了。”张嫣然看着面前高大的少年说道,原来慕岩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来了。 “好啦,拿着,生日快乐,你怎么都不长高了?”慕岩拿出一个礼盒送给她,看着站在他胸前的张嫣然用手量了量身高,嘴角微扬戏谑道。 “不许你胡说,我还会长高的好吗?”张嫣然迫不及待当着他的面拆了礼物,里面是一条很精致的白钻手链,开心的戴上纤细的手腕,细细欣赏。 慕岩看向张嫣然背后的张润辉微微点头:“叔叔,吃饭了吗?” 听到张润辉的亲生儿子叫自己叔叔,难免有些难过,但他一直很感恩,毕竟儿子没有怪他,还愿意冒险回来,这就够了,爽朗笑道:“你阿姨今天做了好多你们两个爱吃的饭菜,我们都过去吧!” 第五十五章:(毕业等于离别?) ?同样是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湖面,不知道何时起言易棱的花园内渐渐出现她喜爱的花,他亲手为她做的千秋椅,她冬日喜爱坐在湖边,晒着暖阳画上几笔,他便为了她在湖边设立亭子,别墅内出现她的洗漱用品,每季最新品的衣服,为她添置的画具,小小的身影常常出入小别墅内,感情来的突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渐渐渗入骨髓,直到发现时痛不欲生。 6月代表结束,9月代表开始,对于言易棱来说,这仅仅只是人生中其中一次毕业,没有遗憾的离开这所学院,步入人生的下一步。 2010年那时的张嫣然捧着花束出现在教学楼,炎热的阳光如同火一般照耀着她,一步步向他靠近,不舍说道:“言易棱。” “怎么来了?”言易棱为她擦去额头出现的细汗,接过略丑的花束,明知故问笑问道。 张嫣然替他整理身上的学士服,戴正帽子:“今天,你毕业了,我带着花园里的花来祝贺你。” “难怪包的这么丑?”言易棱看着手上的花束哑然失笑道,他记得她说过,今天有课来不了,殊不知她带着自己包扎的花束来庆贺他的毕业。 张嫣然为了今天请假,还弄了好久的花束,他说丑?确实是有些不太好看,但也不能说丑,她嘟着嘴伸出手要夺回花束:“那还给我。” “那不行,这是我家傻猫给我亲手包的,丑我也要拿着走。”言易棱手向一扬便让张嫣然够不着,左手牵着她的手离开教学楼。 他没有表现不开心的模样,张嫣然暗自放心许多,毕竟自从她大一的时候,言易棱的父母曾来警告过他们,直到现在从未出现,即使父母如此,但他还是有所期待的吧! 张嫣然也不计较,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快要毕业照了,我们走快点吧!” “不拍可以吗?”言易棱停住脚步看着她试探道。 张嫣然不容他拒绝,佯装怒意说道:“当然不能,赶紧走了。” 她想为他在这所学校定格下这一刻的画面,印下他的脚步,见证他的成绩与成就,这将会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失的一段回忆,往后回忆,还能记得初心。 校园门口同系毕业生已经在拍照,林承轩也在其中,陈时时抱着花束站在一旁,等候靠近的言易棱和张嫣然:“言学长,恭喜毕业了。” “谢谢,承轩的父母来了吗?”言易棱牵着张嫣然站在树荫下问道,林氏只有林承轩一个独子,平时就十分放纵,现在毕业肯定会到场。 陈时时一愣,对哦,林承轩毕业他的父母肯定会过来,那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她满脸尴尬:“应该没有。” “放松点,他父母很好相处,以后是个好婆家。”言易棱戏谑说道,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没有捅破,但言易棱和张嫣然都非常清楚。 没想到言易棱还有这一面,张嫣然忍俊不禁附和道:“既然易棱说是好婆家,那就肯定是好婆家了。” “什么好婆家?” 背后响起林承轩靠近的声音,把陈时时吓一跳,连忙否认道:“没什么,是你听错了。” “他哪有听错,确实是你的好婆家...”张嫣然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再往上添把火,殊不知被陈时时捂住嘴巴,欲捉弄的话咽到喉咙里说不出:“唔~唔~唔~” 陈时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只能尴尬笑道:“就是开玩笑的。” “承轩,她找了个好婆家,准备毕业之后就嫁给他,可惜那个男的迟迟不行动,你说怎么办?”言易棱满脸淡漠说道,这个暗示已经够明显,如果林承轩还是不懂,那就是缘分的问题了。 陈时时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言易棱会插上一脚,这玩笑他们还真敢开,背后炽热的目光令她发冷汗:“呵呵~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客气话就不说了。” “去哪?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清楚?”果真小白兔养在身边,不给一个身份迟早都是别人家的,林承轩抓住准备逃走的陈时时说道。 得到解放的张嫣然,连忙站到言易棱身旁笑道:“你们慢慢解决人生大事,我们去拍照先。” 逃离现场才是王道,她很不厚道抛下陈时时让她独自面对,背后还隐约听到陈时时生气的叫声,这份感情如果不正视,消耗的不是一个人的感情,而是两个人的恋情。 言易棱和张嫣然的身影出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为这所学院添上一分感情的色彩,留下他们之间值得纪念的回忆与绕梁三尺的笑声。 花园内的院子被夜色笼罩,微亮的灯光点缀着,宛如一副星空美画,几分纷纷将烧烤的东西拿到院子里,林承轩站在一旁指导把工具放在哪里,直到言易棱生火,张嫣然和陈时时主要要求负责烧烤。 “cheers.”四人同时举杯庆祝言易棱和林承轩毕业,玩过一轮的他们纷纷坐下休息聊天,余下的就让何春和陈叔来接手。 陈时时和林承轩今晚的气氛明显相对曾经有一丝不同,坐的也比以前相隔较远,张嫣然拿着自己烤的鸡翅感慨道:“没想到我还有烧烤的天分,以后开个烧烤店怎么样?时时负责招呼,我负责烧烤,肯定赚不少钱,合作简直是双赢啊!” 陈时时看着面前的黑呼呼的鸡翅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跟你开烧烤店,都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投诉,投诉我们毒害社会。” “你还是乖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家里有我一个会赚钱的就行了。”言易棱扬着淡淡的笑意,安抚说道。 “其实你们把这个黑色的去掉就可以了,味道还不错!”张嫣然拿着烤鸡翅看了看,真的有那么差吗? 言易棱拿起一串黑色鸡翅,去掉表面黑炭,露出已经烤老的肉,尝了一口说道:“确实,还不懒。” “都说恋爱中的人零智商,原来是真的。”陈时时摇头说道,眼尾却一直在留意着林承轩。 林承轩在一旁默不出声,身旁已经喝了几瓶啤酒,脑袋嗡嗡直响,她那一句话久久不能消散:“学长,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你真的喜欢那个男的吗?”林承轩不禁问道,她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发现有任何男性的存在,难道是因为老家里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陈时时低下头不敢直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想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想谈恋爱,对不起!” “你喜欢我吗?如果你现在不想谈恋爱,那我可以等你,一年?十年?二十年?只要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多久我都能等!”林承轩忍不住握着她的肩膀问道,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陈时时用力掰开他的手,歉意说道:“对不起!” “那我们之间算什么?你之前跟我的暧昧算什么?”林承轩始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脑袋里满满他们之间互动的回忆不停播放。 沉默已久的陈时时,敛起眼眸中的渴望,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迟疑问道:“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回去吧!”林承轩点点头,扬起一抹笑意,心里淡淡的苦涩宛如黄莲般难以接受,却轻松说道。 既然她不答应,那他也就没有勉强她的必要,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自作多情吗?原来她只是当他是普通朋友啊? “嗯,我还有课就先回去咯!”语毕后的陈时时率先转身离开,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沿着脸庞滑落,复杂的心情无法言喻,她很开心,因为她喜欢的人恰好喜欢她,心情就好像即将绽放的花朵,可她却不敢接受林承轩的爱。 她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林氏集团的独子,而她只是一个从乡下出来的普通女孩,这么优秀的他,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他,她配不上。 “别光喝酒,吃点陈叔烤的鱼。”言易棱将陷入回忆的林承轩唤醒,今晚似乎都在喝闷酒,难道是今天跟他开的玩笑当真了? 林承轩收起情绪放下酒瓶,夹起鱼送入口中:“没想到大学时光匆匆,转眼即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嫣然看似专心吃牛肉串,耳朵却竖起来,爱一个人就想了解他对未来的计划。 “读研吧!按照医院目前的情况,明年会考虑分院的事情,在国内读会比较方便管理,更何况她还在这里,我不能走太远。”言易棱观察到张嫣然被牛肉串掩饰的笑意,拿过纸巾帮她把嘴角边的酱汁擦掉。 张嫣然脸色微红,没想到他的未来里还惦记着她:“哼,谁要你在这里啊?” “那我出国读研!”言易棱窥视着她的表情,佯装准备出国的模样,心里却暗自偷笑。 “某人不是早就开始修研的课程了吗?出国还不如在国内亲切呢!”张嫣然扭过头说道,他如果想出国,她也不可能阻止,只是能不能出国前提前告诉她,留一点时间给他们之间呢? 第五十六章:(患得患失) ?她闹别扭的模样落入他的眼底,言易棱只淡淡顺着张嫣然的话:“那倒也是,金发蓝眼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我们家傻猫好看。” “你说谁傻?你说谁傻?你才傻!!”张嫣然嘟着嘴,双手拍打着他肩膀,却舍不得用力。 言易棱不顾他们在场,一把拉她入怀,淡淡打趣说道:“好,好,是我傻,如果我不傻,怎么会找你呢?” “言易棱!”张嫣然挣扎着出来怒视他,郑重叫到他全名。 言易棱察觉到他们的气氛不同,还是带着张嫣然离开,他的嘴角隐隐藏着一丝笑意,抱起张嫣然,歉意说道:“我家的傻猫需要*,我先行离开,你们慢慢坐。” “放开我,你说什么教,你怕是胆子大了!快点,放开我,听到没有,言易棱!”张嫣然挣扎着让他放自己下来,他知不知道说这种话很容易令人误会,她还是学生好吗? 言易棱用力抱紧怀里不安分的她,耐着性子吐出威胁的话语:“你信不信我直接扔你下来?” 张嫣然噤了声,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生怕他会把自己丢下来,她不甘心往陈时时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他们的气氛诡异,不像曾经,难道是她太迟钝了? “易棱,他们两个是不是...?”张嫣然抬头看着言易棱迟疑问道。 现在才发现,还不算太笨,他扯起一抹笑意,挑眉俯视:“你才发现?” 原来言易棱早已发现他们的问题,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带她离开,令他们都不至于这么尴尬,但是,为什么偏偏要说令人误会的话?这尴尬的是她啊!!! “感情的事情,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帮不了,我们可以推波助澜却不能直接代替对方说话,这是一种对他们感情的不尊重,我们能做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吧!”言易棱将她扔到自己卧室的床上,将道理分析给她听,不希望她擅自去插手。 张嫣然翻过身坐起来,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心急,总想要帮他们一把:“好吧,那既然这样,就顺其自然吧!” “我要回房间洗澡了,一身的油烟味好不喜欢。”张嫣然虽偶尔会在这里住下,两个人却不同房,言易棱他主卧旁边的客房改造成她的房间,让她住的更舒适一些。 言易棱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确实有油烟的味道,便向她点点头:“嗯,一会记得别把空调的温度调太低,会感冒知道吗?” “好,晚安!”张嫣然笑着离开他的房间,他总是无时无刻提醒着她这些细微的小事,甚至会直接替她做好安排。 当言易棱抱着她到医院的时候,她就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视线会随着他的身影而转动,仿佛这颗心也为了他而跳动,情到深处不能自己,他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在爱情中的她跟其他人并无异样,同样会对他患得患失,不是不信任而是自己太过自卑。 当张嫣然洗完澡过后,毫无防备只穿睡衣没有穿内衣就走出浴室,直到走到床边才发现言易棱早已洗过澡在沙发旁等候,张嫣然随手拿起抱枕紧紧挡住自己的前胸,连忙退好几步:“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却不曾想绊倒在大床中,头发凌乱散在粉红的床单上,像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而绽放的花朵,十分艳丽。 言易棱一步步向她走来,吓到张嫣然翻身而起连连退到床边缩着:“你...你先出去,一会再进来!” “为什么?”言易棱佯装不懂有心戏弄于她,他不是没有看到她根本没有穿胸衣,只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也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他何时有对她怎么样? 张嫣然护住胸前,脸色绯红,声音极小:“我没...没穿内衣,你先出去,我一会再让你进来!” “那正好,免得一会还要多事。”言易棱慢慢爬到她的面前,手准备触碰到她,就被她甩开了。 张嫣然的眼眸中映出满满的歉意,紧张说道:“对不起,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对不起!” 没想到他还是把她吓到了,这场戏他还是想知道结果,言易棱的眼眸中露出淡淡的失落,勉强扬起嘴角:“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他渐渐远离她所在的地方,缓慢下床,准备离开,张嫣然却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手,她不忍看到他失望的模样,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想跟自己交往已久的女朋友发生关系也很正常,她强装镇定说道:“那你能轻一点吗?” 言易棱诧异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还非要强装镇定,转过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请各位宝宝稍等哦,一会修改更新哦 第五十七章:(她是谁?) ?林承轩下意识站起来抓紧言易棱的衣领,激动反驳道:“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许你侮辱她!” “一个人的本能可以说明一切,你现在还觉得要放手吗?”言易棱面对他的恼怒,显得淡漠,将他的手一只只掰出来,轻怕他的肩膀说道。 林承轩的手缓缓放下,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喜欢我?只是现在不能在一起是吗?” “嗯!”言易棱轻点头,转身离开书房,他要去看看那只小懒猫起床了没,忽略在他身后的林承轩时而大笑,时而忧伤,希望他与张嫣然不用面对这些问题。 今年清冉学院的暑假在7月份,张嫣然回家的日子推迟一个星期,因为言易棱读研的学校不在这个城市,他八月就要入学,趁着短短的一个星期好好待在一起,往后就很难见到了吧? 陈时时在暑假在张嫣然强烈的劝说之下,同意一个星期后再离校,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如果见不到林承轩就会觉得想念,如果见到却不知所措,毕竟毕业了之后,就很少见了吧?这段感情也算是有个结尾。 “不然我先回去吧?”张嫣然把咖啡换成茶放在桌面上,她在这里帮不上忙,还为他添了不少麻烦,言易棱为了准备分院的事情,忙到不可开交,却每天都抽时间出来陪她,生怕亏待了她。 言易棱停止敲打键盘的双手,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将椅子转向她,搂着她的腰肢说道:“不行,明明你答应我会在这里待一个星期,现在才两天你就想跑了。” “我是心疼你,担心你因为我还要分心,而且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张嫣然散发出一丝母性,轻柔抚摸着他的发丝说道。 言易棱低低笑道:“你现在是我的充电站,如果你走了,不就相当于让我断电吗?你居心何在?嗯?” 这怎么倒成她的错了?她的担心怎么从他的嘴里却变成了居心叵测之人?张嫣然嘟囔说道:“你这是颠倒黑白,不识好人心。” 言易棱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椅子里,将电脑网页关掉,文件放好后,转身单膝蹲下说道:“上来!” “去哪?”张嫣然莫名其妙看着他宽厚的背,疑惑问道。 言易棱维持原动作回头说道:“以后,我带你去哪里,别问,相信我,知道吗?” “嗯,那起飞咯,哈哈...”张嫣然趴到他的背上抱紧他,等待被他背起那一刻,发出悦耳铃铛般的笑声命令说道。 言易棱起身那一刻,她欢呼的声音,让他的疲惫迅速褪下,她对于他来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重要,如果这辈子需要结婚,那么她一定是他的不二选择。 已经到中午时刻,言易棱自然将她背下二楼吃饭,两人打打闹闹却发现林承轩和陈时时在客厅怪异的气氛,不禁收了声,张嫣然拍着他小声说道:“快放我下来吧?” “不放,凭什么放你下来?”言易棱双手托着她的腿不愿放开,这个时候放手不是更显得不自然吗?不如一切如常大大方方走过去好了。 张嫣然眼看他就要往客厅去,心中哀嚎万分,急忙拍打着他,小声叫道:“言易棱,别过去,别过去啦,赶紧放我下来!” “别动,你要表现如常,不然会让大家更加尴尬。”言易棱暂停脚步,向她交代说道。 张嫣然已经在陈时时那里得知林承轩对她表白的事情,更加知道她拒绝的原因,但却不能去劝说什么,毕竟要尊重她的选择,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让他们多待一会,陈时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可却在他的身上滞留,只能说明她还是放不下他。 言易棱将她放在沙发上,正好在林承轩和陈时时中间,张嫣然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模样,埋怨的眼眸一直盯着他,脑袋一热,就把言易棱拉到自己的旁边:“咳咳,你不是想坐在林学长隔壁吗?不用不好意思!” “坐这边不可以?要坐中间这么独特?”林承轩不禁蹙眉,即使他们没有说话,但坐在一起总归是离她近一些,他们两直接隔开他们是什么意思? 张嫣然将事情全推给他,顺着林承轩的话语说道:“就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独特?” 第五十八章:(信任) ?林承轩留意到陆娇霏远去的身影后才出现在咖啡厅内,移开冷掉的咖啡问道:“怎么样?” “没问题,明天我要去做一件事情,你这边顾好她们两个就可以了,等我的好消息。”言易棱给他打一针定心剂,伸手唤来服务员准备买单。 既然他话语至此,林承轩也不好去细究,相信他,等待这个好消息的到来。 服务员径直走过来,淡淡笑道:“您好,您这边的账单已经挂在陆小姐的名下,不需要再付款哦!” “好的,谢谢!”言易棱没有说什么,将钱包放回外套内,对她礼貌回答道。 林承轩倒是有些诧异,据他所知,这个陆家大小姐可谓高傲的很,能在被她请的人为数不多,今天却被他们轻易得到? 言易棱率先起身,心里还在想她有没有出去,有没有买好画具:“走吧!今晚去准备好合同的细节,后天跟她详谈。” “嗯,那现在回去吧?”林承轩点同说道,这件事情急也急不来,只要在这段时间搞定,就不会有所影响。 言易棱离开咖啡厅后,倏然想起张嫣然经常在这附近的美术用品店买画具,上次似乎发现她的色彩欠缺了好几种都还没有时间出来买,他看着林承轩指了指美术用品店:“我去买个东西,你去拿车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嗯,赶紧的,这天气这么热,我可不想晒成油干。”林承轩打趣说道,他能进去的原因还不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张嫣然。 言易棱和林承轩回来的时候,发现一阵淡淡的中药味,直觉不对的言易棱马上到厨房,对正在熬药的何春问道:“这是什么?给谁喝的?” “少爷,这个是给嫣然的消暑汤,她下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脸色苍白,现在时时正在楼上陪着她。”何春一一说道,之前关于称呼的问题,被他们纠正好多次,现在已经改叫名字。 言易棱手上拿着画具就匆匆上楼,不顾林承轩在后面跟着,只想看看她的身体情况,怎么会中暑呢?不是说了不要去太热的地方吗? “她怎么样了?”言易棱直接打开她的房间,看到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而陈时时在她旁边看着她。 陈时时听到他急促的声线后,回头说道:“可能中暑了,有些头晕。” “没找医生来看过?”林承轩气息稳定的出现在房间内,这种情况还说不准是什么原因,难道不需要检查,喝药就可以了吗? 言易棱拿起手机打给院长,被对方接起后:“我是言易棱,你马上安排一个比较全面的医生,到我的家里。” “好的,马上为您安排。”院长淡定回答道。 言易棱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她的桌面上,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那行,有什么事情就打内线,我们随时上来,一会他们到了,我就让他们直接上来就可以了。”林承轩眼色示意陈时时出去。 言易棱点点头,淡漠叮嘱一声准备离开的他们:“把门带上。” 林承轩和陈时时都意识到言易棱有一丝恼怒的气息,为了不要殃及池鱼还是赶紧离开,关上门之后,两人相视深呼吸淡淡呼了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即将苏醒的猛兽。 ——宝宝们稍等一个小时,马上把下面的内容更出来,非常感谢。 第五十九章:(需要妥协) ?医生手一顿,斟酌片刻后:“下不为例!” “谢谢,你怎么称呼呢?”张嫣然以为还要跟她费上一番口舌,却不知道他竟如此爽快,基于礼貌问道。 医生拿起检查的工具,即将离开:“周煜,你呢?” “我叫张嫣然,真的非常感谢你!”张嫣然报上自己的姓名,再次道谢。 周煜拉开门,便迎来了言易棱着急的身影,他下意识看向张嫣然,眼神示意“他是真的挺在意你的。” 张嫣然笑着点头,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吧? 言易棱暂且不去计较他们之间的互动,语气却不禁冷淡几分:“她怎么样了?” “张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才导致不适,我这边给她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平时多多注意就行。”周煜站在门旁说道。 周煜果真守信用,确实是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来做,张嫣然在周煜离开的时候,不由得再次向他道谢:“谢谢你,周医生。” 周煜回头淡淡一笑,随后就跟着何春下楼开药,张嫣然的身体并无问题,周煜只开一些下火的药,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小小的互动,会良成大祸。 “你跟他很熟?”言易棱淡漠站在床边,没有丝毫亲昵的举动或者关心,看她现在的模样,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了吧?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愿意见他,而周煜出来后,竟开心道谢? 张嫣然本已熄灭的怒意再次燃气,盖上被子不愿跟他争论:“我要睡觉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你刚刚装睡还没有装够?”言易棱被她的态度举动刺激到,将她蒙上的被子掀开,质问道。 她还没有问他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言易棱到好意思来责问她?这不是找茬是什么?她不过就是跟周煜多说了两句而已。 张嫣然没有回答他,而是放弃挣那一张被子,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靠在墙边,压抑着自己对他的怒气。 言易棱看她一副保护自己的模样,最终扔下那一床被子,淡淡发出一声自嘲笑意,疾步离开她的房间,既然她不愿见,那便不要见,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有了不愿意见他的想法,明明不愿意接触陌生人的她,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得知他都不曾得知的名字。 “喂,院长,刚刚派到我这里的医生姓周,全名叫什么?什么时候入职的?”言易棱站在卧室落地窗前,手握着手机正在和院长通话。 电话那边传来院长慈祥的声音:“你是说周煜,周医生吗?他五个月前入职的,现在是医院内年轻有为的医生,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呢!” “哦?已经是正式员工了是吗?”这句看似平常的夸奖,落在言易棱的耳蜗里就是刺耳的。 对方终于听出言易棱的语气变化:“是的,周煜他平时挺安分守自的,不知道是不是吧小心惹怒了你呢?” “现在让他暂时停职,等待分院出来后,再到分院去任职,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奖励。”言易棱淡淡说道,对方越是为周煜说话,他的火气就渐渐串上来。 院长不知道周煜那小子闯了什么祸,不敢大意回答,只能希望他能撤回这个条件,迟疑说道:“这不太好吧?” “你觉得呢?”言易棱语毕,冷漠挂掉电话,现在她正是青春的年纪,他要抹杀掉一切可能,不惜牺牲人才,或许现在的他是不理智,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特别是她的视线不再一直跟随着他,这让他很慌。 电话那头的院长,听着“嘟、嘟、嘟、”的断线声,无奈摇头道:“让周煜那小子目前停职,分到分院不就相当于被人抓了壮丁吗?”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下楼吃饭,何春将晚饭各自送上去,按照陈时时他们的吩咐给张嫣然他们带一句话:“少爷,这是嫣然小姐吩咐我给你端上来的晚餐,如果不吃的话,她明天就回去了。” “威胁我?”言易棱处理文件的手一顿,淡淡说道。 林承轩早就预料到言易棱会这么说,早早已经交代了何春的说法:“嫣然小姐早就知道你是这么说,她说这不叫威胁,这叫为爱而妥协。” 为爱妥协,难道他现在还不够妥协吗?还要他做出什么样的让步?言易棱看着晚餐入了神。 说完后点头离开,下一个是就是张嫣然,陈时时早已站在她的门口,接过后将晚餐端进桌面上说道:“嫣然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给你端上来的晚餐,请你多少吃一点,不然他会很担心你。” “嫣然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给你端上来的晚餐,请你多少吃一点,不然他会很担心你。”何春将晚餐放到桌面上说道。 如果他会担心她,就不会是今天这种态度了,张嫣然自嘲说道:“那他怎么不亲自来?” “他说,你消气的时候,就是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何春再次按照陈时时的吩咐说道,她为何愿意为他们做这些事情,无非也只是希望言易棱能够开心一些。 消气?他倒是聪明,等到她消气再来?难道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他吗?当张嫣然醒过神的时候,房间早已没有了何春,房间处处空空荡荡,还记得曾经这只是一间十分单调的客房,可如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变成她的私有物品,而他会不会是她的专属物品呢? 第六十章:(爆发的情绪) ?如果她昨天安慰自己,这只是误会,那么今天这一幕是不是讽刺? 张嫣然面对陈时时的关心,内心的委屈竟一发不可收拾,在影院的一楼之下,抱着陈时时委屈说道:“时时,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是不是很爱哭?”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家的小然最棒,最爱笑了,来,把眼泪擦干净。”陈时时拿纸巾给她轻哄道,不顾身边那些人好奇的目光,光明正大把她带出影院打的回去。 张嫣然不愿再入他的别墅,直接去宿舍收拾衣服回家,陈时时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前一秒还有说有笑谈论电影,后一分钟张嫣然却情绪激动? 陈时时不明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只通知了言易棱,张嫣然要回去了。 张嫣然入学三年,第一次打电话给张润辉,让他派司机来接她,哭过之后声音难免有些沙哑:“爸爸,我想回家了,你能安排人来接我吗?” “爸爸马上来接你。”张润辉慈爱的声音传递到张嫣然的耳蜗里,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否则不会主动要求家人去接她。 听到父亲声音的张嫣然,情绪稳定许多,仿佛抓到了救命草根,陈时时是因为她的劝说才留在这里,她主动向陈时时提出:“时时,你跟我先回我家吧?好吗?” “也好,你等我!”陈时时去拿行李箱收拾衣服,心里一直惦记她怎么了,忍不住问道:“小然,你到底怎么了,你能跟我说说吗?自己承受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或许我还可以帮帮你。” 张嫣然打湿毛巾正在敷眼睛消肿,不想让父母看到她这副模样:“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张嫣然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是否自己多想,还是自己太过于小气,不知道现在的反应是否过激,她分不清楚,她只知道每次想起那一幕,内心酸涩,她需要冷静想想,在这之前她不想跟他碰面。 一个小时不到,陈时时就收拾好衣服和张嫣然一起等候张润辉过来,两个行李箱放在宿舍醒目的地方,九月份的她们即将就读大四,基本进入实习期,可以递交个人离校申请书,只要自学未完成的课程,准时回来参加考试即可。 紧急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按照实际情况,张润辉不可能这么快就会到达这里,那这会是谁呢?张嫣然下意识不想去开门。 陈时时见她不为所动,便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外的言易棱说道:“来了?” “嗯,她呢?”言易棱越过陈时时看入室内,在他收到短信的时候,不顾陆娇霏的事情,匆匆赶过来了。 陈时时回头看张嫣然所在的位置,发现她早已不见,反观厕所内关了门,这件事情果然跟言易棱有关吗?是不是说清楚会更好一些?陈时时最终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言易棱进去坐将近20分钟后,才意识到她是在躲他?并不是上厕所?他走到厕所门前,轻声问道:“傻猫,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呢?不是说好这个星期过后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已经叫我爸爸过来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这次是我食言,下次再从别的地方弥补吧!你先去忙吧!”张嫣然背靠着门说道,她更加清楚自己的语气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僵硬。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抽时间陪她生气了吗?言易棱耐心哄道:“你是在怪我没有陪你吗?我忙完这件事情,就陪你出去走走好吗?” “不用,我不需要你来陪,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张嫣然倔强说道。 张嫣然的言行举止间对言易棱的排斥,令他无法适从:“你到底怎么了?” 听出了他话语中薄薄的怒意,只想赶紧打发他走,免得一会跟张润辉碰面:“没事,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她若是真的回家,大可以直接告诉他想回家,他自会送她回去。今天如果不是陈时时,她是不是不留片刻言语,就离开他? 言易棱最终不能忍受她一次次的拒绝,她的抗拒,他修长的手掌拍打着门,越拍越大声,而她却保持沉默,他不禁怒吼道:“张嫣然,你出来!你跟我说清楚,你一昧撇开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回事?”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陈时时亲眼目睹他的神情,连她自己都心慌,更何况是张嫣然,她不由得劝导说道:“言学长,你冷静一点,不要吓到小然了。” “钥匙呢?这里的钥匙呢?”言易棱握紧门把冷静说道,她还想在里面躲多久? 陈时时不敢想象他现在的不冷静,如果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扇门好像没有钥匙!” “没有钥匙?呵...”言易棱放开门把,拉掉领带解开衣领,拿过陈时时旁边的椅子,砸向门把处,一下下砸下去很快就松开了。 言易棱砸门的声音吓到张嫣然后退到角落边,她不敢相信他竟这么容易失去理智?她还从未见过言易棱失控,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嘭”一声后,门锁掉落,言易棱缓缓打开门出现在厕所内,看到抵在墙边的张嫣然惊慌失措,嘲讽问道:“你就这么不情愿见到我?你曾经说爱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那你曾经跟我说的承诺都是假的吗?那你跟她算是怎么回事?”张嫣然脱口而出那一瞬间,眼泪随之掉落,她这么爱他,他竟会质疑她? 言易棱莫名一怔,张嫣然说的她是谁?最近接触的人,难道是陆娇霏吗? 他的沉默在张嫣然看来就是一种承认,心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难受,所有的控诉从她嘴里道出,忍无可忍向他发脾气:“第一次我在咖啡厅看到你和她头靠着头,很是亲密,如果说这是一个误会?那么今天呢?你跟她在影院的vip室出来,好,你可以说是朋友一起看电影,朋友会靠在你的肩膀上?会挽着你的手臂?会离你的心脏这么近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是朋友吗?是哪种?” 原来她看到了跟陆娇霏之间的互动,这是在吃醋?意识到这一点的言易棱,内心不仅消气还有一丝喜悦:“傻猫,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关于这些言行举止,我都可以解释,你一定要相信我!” “没有任何一点关系?难道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苍白无力?”张嫣然越过他,拉过行李箱准备和陈时时离开。 言易棱拦住张嫣然,对身旁的陈时时说道:“我要跟她谈谈,你方便先出去吗?” “嗯,我在外面等你!”他话说于此,陈时时能不出去吗?外面还是高温,宿舍起码还有风扇呢! 张嫣然紧拉着陈时时的手,愤怒直视言易棱说道:“时时你别出去,学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也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玩的团团转,更不想在你谎言编织的梦里喘息!” “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吗?即使别人真的对我有意,我也对她无情!”言易棱无奈说道。 张嫣然想起有多少人的目光紧紧追随他,他的优秀令人着迷,他的样貌让人赏心悦目,就是招花惹草的本质,现在她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的无情我没有看到,我看到的是你来者不拒!” “张嫣然!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句话太过分了,原来言易棱在张嫣然的眼里,就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 就连张嫣然都害怕自己会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这个时候总是不由自主伤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现在暂时不要见面了,先冷静冷静吧!” 或许这份爱情的信任真的不够坚定,又或许是她不够成熟,接受不了他与别的女人并排走?她现在只是想逃离这个空间,逃离他。 “你想分手?”这两个字在言易棱的脑袋中浮现,不禁紧抓着她的手腕,怒问道。 张嫣然扭过头看向别处,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就像印在心里的烙印,奇痛无比,她不敢说是或者不是:“放手!” 言易棱却加深握她手的力度,似乎这一放,她便走了,可目前却僵持不下,再争辩只会把两个人的感情磨碎,真的要冷静冷静吗? “好!”言易棱缓缓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让出道路,不再阻拦她的离开。 张嫣然在他放开手的时候,心如刀割般疼痛,似乎被抽出了什么,空空荡荡,她头也不回的和陈时时离开寝室。 言易棱在宿舍楼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倏然有一股冲动,高声呼喊道:“张嫣然,我一定会去找你,等我!” 空旷的校园内有言易棱的回声,有张嫣然不舍的眼泪,还有愿意跟着张嫣然一起走的陈时时,青春不就是不顾一切去撞一堵南墙吗?即使头破血流,也要争一分真心。 “小然,时时。”张润辉已经到达校园门口,副驾驶坐着杨清琴,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担心。 张嫣然见到亲人后快速奔跑过去,紧紧抱着张润辉:“爸,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心脏似乎找到了可以安慰的地方,只有这一刻她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哭出来,不再隐忍。 第六十一章:爱情敌人是自己(一) ?张嫣然扭过头看向别处,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就像印在心里的烙印,奇痛无比,她不敢说是或者不是:“放手!” 言易棱却加深握她手的力度,似乎这一放,她便走了。 “好!”僵持不下的时候,言易棱缓缓放开她的手,用尽力气吐出这一个字。 张嫣然在他放开手的时候,心如刀割般疼痛,似乎被抽出了什么,空空荡荡,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和陈时时离开寝室。 言易棱在宿舍楼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倏然有一股冲动,高声呼喊道:“张嫣然,你一辈子都逃不了!我们不可能会分手,绝对不可能!对不起!” 空旷校园内有着言易棱高喊的回声,有着张嫣然失望的眼泪,还有愿意陪伴张嫣然的陈时时,听说青春不就是不顾一切去撞一堵南墙吗?即使头破血流,也要争一分真心。 爱情就是在跌跌撞撞中成长,总会在不经意之间,伤了自己最爱的人,只是不知道,当她成熟之后,她爱的人,还会爱她吗? “时时,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沉不住气?”张嫣然拉着行李箱站在校园门口问道。 陈时时主动握着张嫣然的手,摇头说道:“不是,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如果不是你刚才说,我都不知道你的心里承受了这么多,小然,如果以后,再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 “嗯,要害的你和林学长分开了,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张嫣然一扫刚才的阴郁问道。 或许,保持一些距离会更好吧?如果他发现她回去了,会不会也很在乎?陈时时还真想看到他主动打电话给她的那一幕:“不用了,只要惦记,在哪里都一样。” 张润辉带着杨清琴一起开车过来接张嫣然,可见他们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一刻倒是很感动,亲情是人生中最不能割舍的一种感情。 张嫣然看着父母的到来,眼眶不禁蒙上一层雾,她知道这是想念,紧紧抱住张润辉和杨清琴,最终带着浓浓的鼻音,笑着说一句:“爸妈,我很想你们,真的很想!” 陈时时站在两个大行李箱中间,看到这一幕,难免也想家中的父母,他们费尽心思,送她上大学,转眼就快四年了,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一切都由她渐渐挑起。 ——明月绣花园 李姨已经站在玄关处开门迎接:“先生,太太,小姐,陈小姐,欢迎回家!” 张润辉拉过两个行李箱,回头对李姨说道:“李姨,你一会多准备点食材,还有收拾小然旁边那间客房出来给时时。” “好的,先生!”李姨接过陈时时的行李箱,拿上楼替她安置好,打扫卫生! 张润辉则拿着张嫣然的行李箱送她们上楼:“你们先休息一会,晚点叫你们下来吃饭!” “嗯,谢谢爸爸”张嫣然亲昵说道。 “谢谢叔叔!”陈时时礼貌说道。 “乖,我先下去了。”张润辉把行李箱放在她的衣帽间里就下楼,年轻人总需要一些空间。 “小然,你没事吧?”陈时时发现张嫣然情绪有些低落,其实她也亲眼相见,如果是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张嫣然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轻叹一声:“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在回来的路上,她不禁想,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伤人?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会产生裂痕吧? “你后悔了?”陈时时随着她坐到地毯上,看着她问道。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能说她没有错,但绝对不是她承担所有的错误,如果不是今天,她怎么会知道言易棱从心底就不相信她呢? 张嫣然想了想,最终摇头说道:“我不后悔,有时候吵架,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只不过比较伤罢了,当初还以为,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 “谁不想拥有一份甜甜蜜蜜的爱情?可它原本的味道就该有酸甜苦辣咸,少一种味道都不是爱情,你们如果不在乎对方,怎么会吵的这么厉害,都说爱的越深,吵的越深!”她和林承轩之间,以后会不会也为一些事情而争吵? “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满脑子不是他和那个女人的身影,而是他不信任我的声音,给我莫名的罪名,我不曾想过,他对我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今天却这么不理智。”张嫣然靠着陈时时的肩膀诉说道。 陈时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可仍然见一次,害怕一次,张嫣然跟他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滴滴滴,陈时时的手机短信声响起“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就走了?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小然家里,不好意思,走的太匆忙了。”陈时时编辑着短信发过去,她还以为林承轩至少会给她打个电话,没想到是短信啊? 张嫣然看着她回信息时,嘴角那一抹弯起,不禁失笑:“你真不够朋友,我还在苦恼,你倒在蜜罐里了。” “哎呀,哪有身蜜罐,他就是问我在哪里!”陈时时将手机盖在胸口处,羞涩说道,陈时时也知道在张嫣然面前发短信,可能会有些刺激到她。 张嫣然在陈时时的脑袋狠狠敲了一记头粟:“我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下楼,把这个小空间让给你了,免得一股甜味淹死我。” “好痛的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不远万里跟你来,还要被你打!”陈时时佯怒道。 直到陈时时收到林承轩最后一条信息“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陈时时短信回复之后,就回客房拿出一套休闲的衣服去洗澡,天气炎热,在路上出了不少汗,回来后虽然在空调下凉快许多,身上却有些黏黏的。 深夜有人甜蜜入梦,有人失眠,有人担忧,有人醉倒如泥,在不同的年龄层次,经历的事情不同,承受的东西也不同,对于以后,他们不敢想,却忍不住憧憬! 翌日傍晚 “喂,时时,我在小然家的公交车站,你们出来一下吧?我想见你!”林承轩的声线从话筒传过来,陈时时握着手机不禁用手捂住自己,无法合上的嘴巴。 还没有挂上电话,开心的跑到张嫣然面前,恍然想起张嫣然目前的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小然,我们一起出去吧?” “去哪?”张嫣然正捧着书在沙发上看,看着陈时时一脸收敛不住兴奋的模样问道。 陈时时压抑住心里手舞足蹈的她,淡定说道:“去见林学长,他到了附近那个公交车站,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想笑就笑,不用顾虑我,你憋着的样子好难看。”张嫣然放下书籍,无奈说道,就她那几分演技,嘴巴都可以开心到裂到耳朵那了。 陈时时就像刚刚被解放的人一般,开心的蹦起来:“啊——怎么办?我要先去换一套衣服,我还以为他就给我发个短信,没想到他会过来,小然,你赶紧去换套衣服,快,快,快!” 一边是刚刚闹到不可开交的人,一边是掉入爱河热恋的人,如同冰火两重天一般酸爽! “时时,我过去不就是电灯泡了?要么,我还是不去了!你们两好好玩。”张嫣然从衣帽间伸出头来问道,他们两约会她过去凑什么热闹啊? 陈时时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条林承轩送的长裙,绑好马尾,匆匆跑到张嫣然面前:“哎呀,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呢!就跟之前一样的,你赶紧换衣服啊!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陈时时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呢? “好,好,真是怕了你了,你赶紧出去,我换衣服了。”张嫣然无奈说道,这到时候林承轩还不怪死她? 张嫣然换了一套休闲的套装后,陈时时已经拿好包在那走来走去了,可见她有多期待,不禁戏谑道:“之前问你要不要见他一面再走,嘴上还说不要,现在的身体行为倒是很诚实嘛!” “小然!!”陈时时恼羞成怒叫道,这种事情怎么能直接说出口呢?应该要再心里想的嘛! 今天张润辉和杨清琴有个宴会需要出现,一会给他们发个短信告知就好了,张嫣然连忙赔笑说道:“好啦,我开玩笑的啊,我们现在出门吧!” 夏天的晚上时间会比较长,直到这个六点多,仍然没有拉下夜幕,外面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两个女孩子在街上伴着小嘴走到公交车站,林承轩的车早已在那等候,张嫣然很识相走到后座去:“林学长,我来做你们的电灯泡,你不介意吧?” “小然!!”陈时时刚上副驾就听到她说这话,不禁低吼道。 林承轩昨夜陪着言易棱喝到凌晨,如果她今天不来,那么言易棱怕是废了,问他也不说,只能在陈时时这边了解情况,言易棱确实有些过分了! 林承轩的心情很不错,不禁配合张嫣然的话题说道:“没有电灯泡怎么能衬托得出,我们的甜?” 第六十二章:爱情敌人是自己(二) ?“林学长,你这都还在路上,时时她可是还没有答应你什么的呢!你不要太过高兴了。”张嫣然不甘示弱打击回去,他们现在可还没有尘埃落定,这么快就想在她的面前秀恩爱? 陈时时不禁打断他们两个的对峙:“好啦,你们都多大了?” “恰好,十八!!”林承轩和张嫣然倏然默契同声说道,林承轩将车 陈时时真的被他们的幼稚所打败,十八早已离他们远去了好吗?陈时时奉陪取笑道:“你们两个都十八,就我一个八十,满意了没有?” “胡说什么?你年年都是十八,我八十。”林承轩低笑斥道,为何他们都要争个老嫩呢? 张嫣然在后座轻叹:“唉,是谁说林学长的情商低的,现在不就挺高的吗?” “哈哈哈,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现在让你在这里受尽折磨,我是不是不该叫你出来?”林承轩仰天大笑道,现在是她受折磨,一会是他受折磨,不趁现在秀恩爱,还等到什么时候? 张嫣然幽幽飘了一眼陈时时说道:“你看吧?既然你叫我出来了,你就要管好你家的人,知道不?” 张嫣然一句话令他身心愉悦,他是陈时时家的人?这句话他爱听。林承轩方向盘往左边一转,进入一家电影院。 夜幕降临,在电影院外面的宣传屏幕上,出现一段话:“张嫣然,对不起!” 街边的人逐个站到张嫣然面前,弯腰鞠躬:“对不起!” 整整九十八个人每说一句“对不起”就站到旁边,直到围城一个庞大的心形,最后收尾弧度的那个位置空出来,直到看见一身休闲服饰的言易棱出现在那个位置,张嫣然即刻转头离开,原来身后是一群围观的群众围到水泄不通,很多人都在指点讨论他们在做什么? “张嫣然,对不起!”言易棱拿着一堆菜色道歉气球,向她缓缓走过去,声音盖过他们所有人吵闹的声音。 林承轩拦住即将要钻入人群的张嫣然:“给他个机会解释吧?难道你真的想跟他分手吗?” “我跟他说过,我只是想静静而已,这很难吗?”张嫣然顿住离开的脚步,身后的言易棱步步靠近,他们之间的话语,言易棱的距离足以听得很清楚。 林承轩想起昨夜的一幕,他一向自制力就很好,可昨晚却失控了:“不难,难得的是他半夜醉酒念的都是你,害怕你冷静之后,会不会选择跟他分手?” “承轩!别说了。”言易棱阻止了林承轩继续说下去的话,有些话,本就应该由他来说,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 言易棱走到张嫣然的面前,牵起她的手,低头看她的脸庞时,眼眸中是淡淡柔情:“猫猫,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 “我不想听!”张嫣然不喜欢这种高调的行为,特别是在别人探究的目光之下,只想逃离现场。 言易棱眼疾手快抱住她离开的身影,他手里的气球都飞上天空,近乎低声道:“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言易棱放下所有的高傲,在他们之间选择了低头,都说爱情里分不清谁对谁错,重要的是,是谁先妥协? 她没有再挣扎,在众人的目光下躲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这一刻,她想知道他的解释到底是什么? “她是陆氏集团的董事,有一种先进的医疗机械,目前全球只有两台,其中一台就在陆氏,而我只是跟她达成交易,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言易棱抱着她低声解释道。 他极少跟别人解释,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更为清楚,只想表达自己的意思:“至于在影院你见到的那一幕,是她一手安排的,她调查过我的资料,自然也知道你的存在,其目的就是想知道我们是否这么不堪一击!” 若不是他察觉,真的辜负了送礼人这份心意,没想到陆娇霏对此事供认不讳,或许更应该感谢她,是她让言易棱意识到什么叫重要。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意识不到你对我的不信任,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张嫣然在他的怀里不停挣扎,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让别人来插手,更不应该把错误推卸在别人的身上! 言易棱握住她挣脱的双手,她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他和她的额头对抵,外面的世界远比校园要复杂,他不能接受她的目光开始转向世界而忽视他,轻哄道:“傻猫,那不是质疑,是因爱生妒忌,我不会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吃醋是因为我在乎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尽量控制自己,好吗?” 言易棱低沉性感的声线在她耳边环绕,像似要把她卷入漩涡里吞噬掉,他说的没错,如果不在乎一个人,他怎么会紧张?原来自己内心这种酸涩叫做吃醋,或许她也因太在乎他,才会控制不了自己。 “嗯!”张嫣然的喉咙中滑出应承声,在这个年纪他们不会在爱情里把握太多技巧,几分迷糊,几分不舍,几分懵撞,在一次次中经历中成长,终有一天他们会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言易棱将她拦腰抱起,欢呼雀跃喊道:“张嫣然,我爱你!” “谢谢你,张嫣然!”九十八个人异口同声说道,逐一顺序排列走到她的面前,送出准备已久的心形气球,每个绑着气球彩带上都有小小一行字。 “我不懂爱,但我懂你。” “不知何时,你早已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如果爱一个人,是一生的学业,我希望这个证件称之为结婚证。” “我爱你,没有理由,喜爱站在阳光下的你。” “有人说,吵架是情侣的必修课,那么我宁愿为了你旷课。” 张嫣然将接过来的气球一一接过,熟悉的笔迹让她鼻头一酸,眼帘下热泪盈眶,在她心里不再排斥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用心,仿佛别人的目光,也不那么重要了。 张嫣然抱着一大堆气球,转身主动抱着他,委屈说道:“好碍事,我能放手吗?” “能,只要你想要,我就想办法给你,你不要,随时可以放手,但,你不能这样对我!”言易棱的下颚轻轻摩擦她的头顶,宠溺说道。 被她松开的九十八只彩色心型气球冉冉上升,就像放过这件事情一般轻松:“傻瓜!” 周围的人被他们温馨的气氛感染,纷纷鼓掌庆贺,甚至有些人深觉得言易棱眼熟,却又否认,直到屏幕上滚动着字幕,他们才敢确定,言易棱真的在跟一个女孩告白,不久,就传遍了周边。 “要看电影吗?”言易棱低头问道,一直搂着她没有放开,周边的人已经渐渐散去,帮助他的人也识相离开。 张嫣然在他胸前抬起头来看他,嘟嘴说道:“不要,我对电影有阴影了,这都要怪你!” “你不是想去游戏厅玩?”言易棱想了想说道,记得她之前有提过那种游戏厅,可以打卡片出来换取礼品? 张嫣然的兴趣倏然被提起,早就想去一探究竟了,在去之前,她要做一个幼稚的举动,他们走到林承轩面前,这句话还给他:“没有你,怎么显得我们甜?” 张嫣然让言易棱稍微弯腰,当着林承轩的面踮起脚跟轻吻在言易棱的薄唇上,挑衅看着林承轩,随后牵着言易棱的手笑道:“快走!” 她的一个轻吻,就能让言易棱觉得安心,她的调皮出乎意料,被她牵着跑的心情,是愉悦:“小傻猫。” “张嫣然!你!幼稚!!”林承轩看着她嚣张的小脸,恨不得当场碎了她,恩将仇报的家伙。 陈时时不禁扑哧一笑,这样一来,她回家也能放心了呢!不过啊,这还真的很幼稚:“小然,等等我们!” 张嫣然在言易棱的保护之下,林承轩根本无法进身,想戏弄她都没有缝隙,只好在游戏厅争回一丝薄面了。 走进“游戏世界”的张嫣然,眼眸里不禁流露出惊叹,内设的游戏机都是最先进的游戏,游戏厅分为两个区域,儿童区与成人区,装修的风格截然不同,张嫣然和陈时时想试的心已经蠢蠢欲动。 言易棱兑换游戏币过来,就分到林承轩他们的手上,自己拿着张嫣然的那一份牵着她走:“你们喜欢去玩什么,就尽情的玩!” “那边有枪击耶,我们过去吧?”张嫣然兴奋的拉着言易棱跑到游戏机面前,不顾身后林承轩和陈时时两人。 张嫣然早上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陈时时不禁笑道:“见色忘友的家伙说的就是她!” “你今天才知道吗?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想玩什么?”林承轩心心念念要打败他们俩,他就不信,在游戏上面,他们还能比他厉害。 “我们去玩那个?”陈时时想起他们打篮球的日子,可她还没有接触过篮球,便指向投篮机说道。 林承轩率先走向那部游戏机,他用行动告诉她,只要她喜欢,他便奉陪到底。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会受到很多外界的影响,爱情里最大敌人不是别人,而是第一时间胡思乱想,逼着走入死循环的自己,相处最忌讳的就是患得患失,不够信任,才会导致这段感情有裂痕,否则别人连缝隙都无法钻。 第六十三章:(相隔两地) ?言易棱和林承轩离开读研的日子将近,医院分院在暑假闲暇之时正式开业,陈时时和张媽然商议之后,决定找到工作后回校申请离校实习。 “我下午有两个面试,你呢?”张媽然窝在椅子里看电脑说道,她们己经开学一个星期,现在开始忙着找工作的事情。 陈时时咬了一口苹果说道:“我今天十点有一个,你陪我去吗?” “可以,下午正好到我,我们在外面吃过饭再回来。”她们之间的面试时间正好差开,时间刚好,也能为彼打气。 很多同学选择回自家企业实习,方便继承家业或者某个半职,张媽然偏偏选择在外面实习,想炼自己的能力,别人都说她是便自找苦吃,在她认知里,这叫价值观不同。 陈时时收拾好桌面上乱七八槽的资料,拿起自己的简历:“你好了吗?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了,”张媽然换了一套西装套裙,穿上一双带有一点鞋跟的黑色鞋子,对着镜子涂了一点口红后,回头对陈时时问道:“你看我这样行吗?给人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陈时时在校时也会经常接一些兼职单做,对于这方面她比张媽然有经验,张媽然第一次去面试,难免会比较紧张。 “挺好的,再说了,现在还没到你呢!紧张什么?”陈时时不禁打趣道,缓解一下她们之间的气氛,这是她第一份正而八经面试的工作,自然也很重视。 各位宝宝,不好意思,今天电脑出现了一点问题,稍微会晚点更新哦,非常抱歉……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六十三章:(相隔两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毛头小子) ?“噗!那您慢走!”张嫣然被她的动作逗到失笑,用口型回答她。 陈时时满脸鄙视她,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不再跟她闹。 电话那边传出翻页的声音,极其安静,即使没有片刻言语,也能感觉到他的模样,似乎深深印在她的心里,小种子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发芽了。 张嫣然此时全身酸痛,小肚子的痛意渐渐加深,声音有些虚弱:“易棱,我今天有点累,想睡觉了。” “嗯,现在天凉,记得要盖好被子,晚安!”言易棱恍然看到桌面上摆的小日历本,她今天可能来大姨妈了,自从她之前动过手术之后,每次来都会全身冰凉,怕冷,痛经。 张嫣然放下手机后,拉过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蜷缩在床上,肚子隐隐作痛,一夜都半睡半醒,脸色有几分苍白。 清晨微凉,同学们走到校园里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迷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许多女同学为了漂亮,并没有穿上外套,反而穿的很清凉,似乎要在夏季的尾声画上句号。 站在楼道里的张嫣然,接过陈时时给她拿的秋装外套穿上:“时时,你一会有课吗?我要去趟图书馆拿点资料。” “我陪你去吧?现在的课程自修都不是问题,你现在的肚子怎么样了?”陈时时关心问道,早上起床看到她脸色很不好,差点吓到了。 张嫣然挽着她的手臂,并排走开玩笑道:“现在好多了,你如果背着我去就更好了。” “我可不是你言学长,哪里背的动你这头猪?”陈时时说完后,松开她快速拉开距离,免得被打。 今天女生宿舍一搂格外热闹,不知为何出口被团团围住,女生争先恐后挤进那个被围住的圈子里,陈时时和张嫣然坚难沿着墙边才走了出去,却被女生那一句“言学长”定住了脚步! 张嫣然回眸看去,瞳孔渐渐放大,言易棱高挺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如鹤立鸡群般醒目,她惊喜到久久不能言语,这一刻是感动,是欣喜,是满怀的想念,不顾身旁所有人的目光,奔向他! “天气开始凉了,傻猫,你穿少了。”言易棱责怪说道,用自己身上的大衣外套将她裹入怀里。 张嫣然眼眸中的震惊迟迟未退,直到感受到他的体温,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你在,就不冷了。” “啊——”言易棱暖心的举动,引起女同学一波又一波激动的尖叫声,不是嫉妒,而是羡慕。 言易棱挂断电话后,半夜失眠惦记的紧,脑袋里不禁想起她痛经的模样,如同毛头小子般冲动,拿着车钥匙连开了四个小时的车程回来,只为了见她一面,在七点左右现在她的面前,九点就必须开始返校! “上来,我背你!”言易棱放开搂住她的手,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半蹲下,淡笑说道。 张嫣然霎时脸色一红,原来刚刚下楼跟陈时时说的话,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他竟然还能听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言易棱的背上,而他轻而易举将她背起,缓缓走出宿舍楼。 陈时时站在一旁观察周边的人群,没有发现林承轩的身影,难免有些失落,还是能够理解他现在很忙,每天传短信,偶尔电话已经很开心了,但偶尔还是期盼,什么时候会有那么一次惊喜? 言易棱看到陈时时愣在一旁,心中明了,淡笑道:“时时,承轩他脱不开身,但是让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昨夜林承轩眼巴巴的看着他开车离去,连忙把准备好的礼物让他带回给陈时时,而林承轩帮忙顶住最难说话的教授,这一点真的要感激他! “谢谢言学长。”陈时时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犹如几百万瓦的电灯泡,照亮他们的爱,简直就是为了拿林承轩给的礼物,赴汤蹈火。 张嫣然直到回到他的小别墅都没有抬起过头,这种方式太过张扬,她虽不喜欢,引来许多人羡慕的目光,却也甘愿配合。 言易棱并非喜欢高调,只是不愿委屈她低调,他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人,谁都不许窥视!她身体有小小一点不适,就能够让他牵肠挂肚连夜赶回,虽不能一直陪伴,却在她想他的时候,出现了。 就是如此深爱她的人,谁会想到他在未来,会消失的连一点人影都没有?绝情到对她赶尽杀绝? 张嫣然坐在久违已久的客厅内,何春便端着红糖熬姜汤放在她的面前:“嫣然小姐,喝点这个以后会舒服很多。” “何姨,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言易棱把礼物递给陈时时后,对何春说道。 张嫣然倏然想起她还没有告诉他,她打算找到工作后就递交离校申请:“不用麻烦何姨了,我以后可能很少在学校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找兼职吗?”言易棱微微蹙眉,难怪她这两天东奔西跑,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跟他提过? 张嫣然曾经想过要跟他商议,却怕会让他分心,想准备好之后再说,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心虚说道:“我最近在找实习的工作,等上班后就递交离校申请,提前步入社会,不准备读研了。” 这件事情已经征求张润辉和杨清琴的意见,他们表示尊重她的意愿,只要不停止学习的脚步即可。 “所以你打算对我下最后的通知?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我不知道?”她敢这么说出来,那肯定是已经做好决定,言易棱有些不悦,并非不赞同,只是她曾找她商量,令他像外人一般。 张嫣然起身走到言易棱身旁蹲下,看着他态度诚恳道歉:“对不起...我是考虑到你现在硕博两修,肯定很忙,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想晚一点再跟你说,没有刻意隐瞒你的意思!” “傻猫,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着想,关于你的事情,哪怕是小事我都要有个知情权?而不是你通知我!”他们现在能够相处的时间太短,他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跟她争吵,言易棱低声说道。 张嫣然也意识到他生气的原因,信誓旦旦举起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赶紧去把姜汤喝了,一会就凉了。”言易棱轻捏她的鼻尖说道,倏然安静到连他表里的时间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即将要返校了。 张嫣然乖乖捧起姜汤,轻尝一口,已经不烫了,有些温热,一口喝掉后擦净嘴巴说道:“林学长让你把礼物转交给陈时时吗?” “何姨,你去一趟车库,在我开回来那辆车的后座有一个黑色的礼袋,麻烦你帮我拿上来给时时。”言易棱对站在爱他身后的何春说道,将桌面的钥匙递给她。 何春知道这次言易棱是为了张嫣然回来的,时间紧急,连她都提高了警惕:“好的,我马上下去拿!” “哎,何姨,我跟你一起下去拿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么了。”陈时时趁这个借口离开现场,她可不想再当电灯泡了,还不如成全他们,给个空间给他们俩。 当陈时时拿到礼物时,发现是一个四方木盒,但却打不开?研究片刻后,还是决定拿出手机编辑短信给林承轩:“林学长,盒子怎么打开呢?” “这个要你自己解开,等你解开之时,就是我们相见的时候!”林承轩正好忙完,看到信息就连忙回道。 陈时时拿着盒子到一楼去研究,这个好像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再次编辑短信说道:“如果我现在打开,你是不是就现在出现?” “当然!”这一次,林承轩不到一分钟就回信了。 陈时时抱着这个盒子,在一楼寻思怎么破解打开,看到他回信时,她就放弃了打开盒子的想法,因为她不希望,林承轩为了她来回奔波,太累了。 他们虽然没有确认关系,没有任何过分的亲密举动,但心却渐渐靠近,压抑不住的情感不断令他们转换相处模式,似乎不需要再去确认什么关系一般。 在楼上的言易棱和张嫣然此刻正拥抱在一起,甚是珍惜这次的见面时间,时间靠近九点的时候,张嫣然不舍说道:“不知道这一次,你回校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你想见我的时候,自然就会见面了!”言易棱拥着她承诺道,或许他现在不能给到她太多东西,但爱她,是他能给的所有。 爱情不是一个人,无需他一个人努力,而张嫣然也会为他们的爱情出一份力:“我想你的时候,会去看你,毕竟不是我一个人需要你,你也有需要我的时候,对吗?” “那可就说不定了,学校里这么多美女,说不定需要的人,也很好,我可不能在你这一课树上吊死!”言易棱打趣说道! 第六十五章:(无助时该怎么办?) ?言易棱临走时还是叮嘱了何春要照顾张嫣然,他再不舍,终究还是要暂时分离,她没有去送他,因为她害怕送别的场面! ——图书馆 张嫣然盯着屏幕上接收的信息,惊叫道:“时时,你快来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嘘!小声一点,什么事情啊?这么大惊小怪的?”陈时时放在书本,靠过她那边看手机屏幕,仔细一看,竟然是录取短信:“恭喜你,小然!你明天就要去办理入职啦!” “那我明天要向学校请假,等我办理入职之后,就向学校递交离校申请,太好了。”张嫣然握着手机,脸上浮现出期待,紧紧抱着陈时时,述说着接下一步进行的计划。 张嫣然倏然想起陈时时面试的工作,好像还没有通知:“时时,等你的录取通知下来,我们就去吃顿饭庆祝一下,怎么样?” “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文呢!”这家中企在陈时时看来非常有潜力,以后发展的趋势定然不错,只是对于员工的要求也有些高,不知道她能不能录取。 叮铃、、叮铃、、 张嫣然直接抢过陈时时的手机看了之后,佯装失落,安慰她道:“时时啊,没关系,现在就业的机会这么多,我们也...” “没事,大不了再去面试一份呗!”陈时时难掩失落,还佯装轻松说道,她还想抢回手机看看是谁的短信,现在没有任何必要了。 张嫣然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号码,待对方接通后:“喂,我要预订两个位子,对,今晚6:30左右,我姓张,好的,谢谢!” “你今晚要请我,弥补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再说我现在一穷二白,出不起钱去吃饭了,要吃土了。”陈时时看她已经开始预订位置庆祝她找到工作,耷拉着脑袋说道。 张嫣然靠在椅子上,拿着她的手机在手上旋转说道:“你都是有工作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一穷二白?” “什么意思?”陈时时马上抬起头期待问道。 张嫣然准备拿起书本,准备去做借书登记,把手机还给陈时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恭喜你,陈小姐,你被录取了。” “好啊你,居然敢耍我,你别跑!!”陈时时连忙关掉电脑,拿起书本就跟上去,却被管理员制止了脚步,连连道歉,转眼却不见了张嫣然的身影。 张嫣然安然无恙的走出图书馆大楼,在一楼的大柱子那埋伏好,等待陈时时的到来。 陈时时下楼后到处张望,还是不见张嫣然的身影,不禁念叨:“这丫头,居然不等我,真是没良心!!” “时时!你说谁没良心呢?”张嫣然听到她碎碎念,顿然在她身后跳出来吓她一跳! 陈时时身子一颤,猛然回头条件反射急的打她,骂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吓到的我三魂不见七魄啦!” “对不起,对不起啦,我没想到真的能吓到你嘛,好时时,别生气了嘛!”陈时时那张惊慌的神情,是真的被她吓到了,张嫣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连声道歉。 陈时时那颗快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好啦!烦死你了,每次都这样哄我!” “时时,你最好了!”张嫣然亲昵抱着陈时时,用脑袋蹭蹭她锁骨处,讨好说道。 人的感情总是在很多小事中逐渐滋长,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亲昵,在这个世界里,真挚的感情永远都很难得,而她们两个深感幸运,能遇到对方。 她们两个上班的地方离学校太远,需要转两辆公交才能到达公司,张嫣然的员工福利里是有提供住宿,只是陈时时的公司是没有提供住宿,经过两个人最终商议之后,敲定出去租房住的想法,两个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对于陈时时也能减轻一些负担,她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始终要走上这一条路。 翌日 办理入职后,被告知正式上班的时间是周一,她们还有两天时间去找房子,选择租在她们上班地址的中间,两个人都方便。 “这间房子朝向东面,只见日出,不见西斜,风水方面绝对是没得说,出门就有楼巴,小区外面就是公交站,对于刚上班的小姑娘是很适合的,一个月只要7k,随时拎包入住!”中介带她们看整个房子的格局,介绍房子的好处。 两房一厅看起来还不错,只是7k未免太贵了吧?对于张嫣然来说,这价格很普通,但对于陈时时就是天价啊!工资都还没领就要出这么大一笔钱,怕是以后也会负担不起吧? 陈时时挽着张嫣然手,边走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可能需要再看看!” “小姑娘,你是看不上哪里啊?你跟我说说,我这里好有好几套房源,你可以再看看嘛?”中介奉承说道,这两小姑娘,身材还挺好?另一个看起来还挺有钱的样子,如果她们能在他手上租房,说不定人财两得。 张嫣然倒觉得这房子挺好,偶尔也能做饭,虽然她不会做饭:“时时,你不喜欢这房子吗?” “不是,太贵了,这里的房子不值这个价,总不能任由他宰我们吧?”陈时时恰好看到那个中介在锁门,低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个我还真的不懂!”这点张嫣然确实没有考虑周全,或许她现在还对金钱没有多大的概念,平时也极少花钱:“对了,为什么我觉得他看向我们的眼神很猥琐?” “你才发现?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以免生什么是非。”陈时时说道,她从小到大见过形形*的人比较多,不是每个都是善人,这个中介也不像什么好人,她转身回头对中介礼貌说道:“谢谢你,我这边可能还需要考虑,如果有需要再联系你。” “诶,别走嘛!两位小姑娘,你们要是不喜欢这间,还可以看看别的嘛!”中介拦住她们的去路,目光直白看向张嫣然,双手互相摩擦,不怀好意说道。 “我们改天再来看,现在有事情要先走了。”张嫣然主动站在陈时时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电梯刚好上来,她们急忙进了电梯。 没想到中介再次伸手去拦住电梯,进入电梯后站在张嫣然身旁,谅解说道:“那没关系,等你们办完事在来好了。” 中介这话一出,她们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数字从26层降到19层,偶尔有人进出,他的举动一切正常,直到下到低9层,电梯就剩他们的时候,张嫣然倏然感觉屁股被人捏住的触感,连忙跑开的同时伴随着惊慌叫声,险些哭了:“啊——” “这里可都是有监控的,小心我们报警,告你骚扰!”意识到他猥亵张嫣然后,陈时时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住,看着电梯周围,虚张声势说道。 中介干脆撕开伪装的面孔,露出真实的欲望,哈哈大笑道:“抱紧?好啊!既然你主动要求我抱紧你,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中介向陈时时靠近,张嫣然后退猛按电梯内装置的求助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电梯才下到第七层,心里不停的祈求有人按电梯。 陈时时被他一把抱住,使劲全身的力道挣扎:“小然,一会电梯要是开了,你就赶紧走,听到没有!!” 陈时时早就注意到这个电梯有监控,监控室的值班保安不可能看不到异常情况,紧急电话更不可能打得通, 这只能说明他已经收买保安,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顶着看房的名义,对人进行猥亵,恐怕下到一楼也不会有人帮她们,她只能先保全张嫣然了。 “去死吧!去死吧!”张嫣然看着他对陈时时抱去,急红了眼,不顾是否会惹怒他,拿起背包拼命砸向他的头,让他分神好让陈时时有机会挣脱。 “叮咚!” 电梯门到了一楼缓缓开启,张嫣然燃起希望,连忙推到他抓住陈时时的手往外走! 即将逃离的陈时时被中介抓住脚裸,他坐在地上满脸狰狞嘲笑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出去?不如,我们三个好好过个美妙的夜晚?” 电梯门眼看就要关上了,陈时时想借力推张嫣然出去,不要再管她:“小然,你别管我,你快走,快走啊!出去就马上报警!” “陈时时,我不可能会一个人走!!”张嫣然强忍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用力踩下中介的手,却不想他放开了陈时时,抓住了她的脚。 趁这个缝隙时间,张嫣然将陈时时推了出去,或许这一次谁也护不了她了,至少她还能护住自己的好朋友不是吗?电梯门缓缓关上,希望如同上帝关了她所有的门窗,连透气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脑子里闪过言易棱的脸,不禁落下了泪水! 这时,电梯的门再次打开,一只大手挡住了电梯门,黑暗被光明渐渐拨开,那个中介趴在张嫣然的身上,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人打到电梯最里处,那一抹身影是周煜?他怒目切齿拖着那个中介出去,一拳拳捶在中介的身上,恨不得杀了那中介,整个人发狂的可怕。 “小然,小然,你没事吧?小然,你别吓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我不要你救啊!你出事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陈时时进电梯扶起她出来,紧紧抱住张嫣然嚎啕大哭,一句句责怪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却是满满的担心! 第六十六章:(无解的失控) ?张嫣然抱着自己冰凉的身体,脸色苍白紧抿唇瓣,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却失了声,眼眸中失去了生机,无论陈时时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陈时时注意到她的眼神,紧张的摇晃她的身体,惊慌叫道:“小然,小然,你别吓我,别吓我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小然!” “她怎么了?”周煜注意到陈时时这边异样的情况,连忙放开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中介,拉下自己的皮带绑住他的手。 陈时时用手擦掉脸上的涕泪横流,求助说道:“周医生,小然她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你看她的眼神,好像没有想活下去的希望一样,怎么办啊?” “你现在打电话报警,我让我朋友立刻下来处理,我先去把车开过来,我们送她去医院!”周煜冷静做出处理安排,毕竟比她们年长几岁,也算是见过世面,没那么慌张。 周煜在打那个猥琐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张嫣然不甘去被逼妥协的模样,他第一次见她,她单纯的模样就印在他的脑海中,第二次见她,是她一身职业装步入社会的模样,第三次见她竟被人猥亵,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失控,但,他决不能放过那个人! 周煜将车开过来后,陈时时已经报警了。 周煜的朋友正好到楼下,也是陈时时的顶头上司江胜,亲眼看到他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狼狈女孩上车,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里的安保一点用处都没有!一会把那个人送到警局,他犯了猥亵,我晚点再去做个记录。”周煜怒视说道,连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 江胜看着现场的情况,估计是周煜的朋友在他这出事,才这么冲?好像又不像:“这边我帮你处理了,你先带她们去医院吧!详细的事情,你过来再说!” 周煜安顿好陈时时和张嫣然之后,不再多废话,直接驰车而去! 江胜站在这被打到鼻青脸肿的中介旁,转了几个圈端详着,这人好像很眼熟?似乎经常出入这里啊?人真的不可貌相,平日里一副正经的模样,没想到竟然会猥亵? 这栋楼的保安也不所踪,连个人影都没有,太过蹊跷了,可能都是惯犯了。 “你好,请问是你报警吗?”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江胜身后,其中一名警员问道。 江胜转回身指向那个中介:“是的,这位自称中介的人,猥亵了我朋友的朋友,现在他送她们去医院了。” “是谁打伤他的?”警员靠近发现伤势严重,记录问道。 江胜周旋道:“这件事情要等我朋友回来才能细说。” “你朋友目前在哪个医院?”警员再次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带她们去他任职的医院:“我不知道,他联系我之后,马上就去联系你们可以吗?” “可以,你们两个把他带走!”一位年长一些的警员指挥他们,再转身面对江胜说:“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江胜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本就休息,想着跟周煜好好聚聚,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没问题!” 中介被人警员扛走,早已失去了意识。 ——医院 “手臂上有淤青,肩膀上有抓痕,从检查结果来看不严重,现在她的情况就是惊吓到了,精神恍惚,如果能让她发泄出来,痊愈的比较快。”一位医生站在病房里面无表情陈述道。 周煜虽然是位医生,却缺少了医院检查的器材,送到医院后,分别让她们去做个全身检查,这所市中一院可以说比他所任职的医院,年限资质更长久,却只独开一家,据说背后的董事是慕家的少爷。 周煜指向陈时时说道:“她怎么样?” “她没什么问题,脚踝有淤青,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医生打开记录看着说道。 周煜送医生出去的同时感谢道:“谢谢!” “陈小姐,你这边能兼顾她吗?我可能要到一趟警局去做个笔录,我会尽快回来的。”周煜看着张嫣然的模样,他现在不得不离开,他打伤了人,必须要想办法脱罪,否则就难看了。 陈时时的心情已经平静许多,站起来对着他弯腰鞠躬:“谢谢你,周医生,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也不曾想过,看房子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她要租房子,张嫣然怎么会出事? “没事,就算是别人我也会出手相助的,她现在这种情况,我认为可以联系言总回来,或许会有点效果。”周煜此时才想起言易棱的存在,心里不禁空荡。 张嫣然呆滞的目光有一丝反应,情绪激动念叨:“不要,不要告诉他,听到了吗?不要告诉他!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告诉我爸妈,不能...” “乖,乖,我不告诉他们,那你要跟我说说话,让我放心好吗?”陈时时欣喜握着她抱着自己头的手,生怕她会伤害自己,她现在的精神情况真的很令人担心。 周煜没想到仅仅只是言易棱的名字,竟然可以唤醒沉浸在沉默世界里的她,先前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没有反应,而提到言易棱却这么大反应,这是活在了心里了吗? 周煜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早点赶回去,只能安慰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我会尽快赶回来。” “嗯,谢谢你周医生。”陈时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 周煜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却迎来了欧阳晴的到来,没有任何人通知她,她直接就能找到张嫣然的所在位置,这令陈时时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她现在变成这样?”欧阳晴平日里不会干涉张嫣然的生活,她只负责张嫣然的安全问题。如果不是让医院留意张嫣然这条名字,怎么会知道张嫣然在慕岩的医院里办理了住院?当她查到张嫣然的检查项目时,她几乎发疯了! 陈时时将近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今天欧阳晴的出现令她意识到欧阳晴一直在关注着张嫣然,否则不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赶到:“对不起!” “你...没事吧?”欧阳晴正想迁怒于她,抬眼看去陈时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话到嘴边便转了话语。 这件事情不能责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有些松懈了,欧阳晴也知道这一次罪责难免,但她更生气的是,凭什么慕岩和她苦苦守护的人,会被人猥亵?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那个中介的身份和来龙去脉。 陈时时摇头:“我没事!” 欧阳晴坐到她的旁边,看着她神智不清念念叨叨的模样,轻声唤道:“小然,我是晴晴,我来看你了。” “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张嫣然沉浸在自己的恐慌里,紧紧抓住自己。 这种情况不能再隐瞒慕岩了,欧阳晴走向厕所给慕岩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静候发落:“对不起!” “把电话给她。”慕岩冷漠的话语中,有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欧阳晴走出厕所,当着陈时时的面把电话放在张嫣然的耳边,对电话那边的慕岩说道:“她在听了。” “小然,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慕岩柔和的语气,传到她的耳蜗里。 慕岩没有问她怎么了,没有问她现在怎么样,可偏偏他的声音令她安静下来,眼眸涣散的渐渐集中,她说出了第一句正常的话语:“我想让你给我穿上,可以吗?” 她的喉咙有些沙哑,可不影响她说话,失声一天后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她不敢告诉父母,害怕他们会很生气,担心他们会为了维护她做出什么举动,可慕岩是她的哥哥,是亲人,这一刻似乎靠岸了。 陈时时不禁瞠目结舌,这个电话里的人是谁?言易棱让她有了听觉,可电话里的人让她正常说话了,而欧阳晴的神情没有丝毫讶异,难道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她是怎么知道张嫣然她出事了? “当然,我亲手为你穿上,等我!不许哭了!”慕岩应承道。 张嫣然知道自己这一刻很自私,真的很自私,但她真的很想见见自己的亲人,很想见见他,浓浓的鼻音应道:“嗯!” 张嫣然深吸一口气,挂断电话后把手机递给欧阳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 欧阳晴摇头微笑,只要她不像刚才那样,就能稍微安心一点了。 “时时,你怎么样了?”张嫣然这时才想起陈时时的情况,连忙问道。 她这一句问候,让陈时时鼻子一酸,连忙伸手擦掉走过去她的面前,内疚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出租房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张嫣然摇头说道,她没有忘记陈时时原本想推她出去的举动,更加没有忘记她紧张到大哭的模样,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第六十七章:(我要他消失) ?陈时时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张嫣然的心里这么重要:“不,就是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多事要租房,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跟我一起去看房!” “好了!别怪来怪去了,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张嫣然如常笑道,尽管心情仍然无法平静,面对她们的时候,她不能太任性。 陈时时站起来展示自己的手臂肌肉说道:“我没事,你看,我牛都可以打死几头!” “呵呵,你还真是,赶紧停下来听到没有?”张嫣然看着那二两肉无奈说道,她知道陈时时只是为了让她不担心而强装的没事,她们一起经历,陈时时当时慌神的时候,她不是没看到,只是陈时时的承受能力比她强。 坐在一旁的欧阳晴沉默不语,张嫣然的安全就是她最重要的任务,可长久以来,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今天张嫣然出事,是她的责任,是她的错,看到张嫣然双眸失神的时候,心猛然一抽,这是她一直要保护的人呐! 欧阳晴突然出声说道:“时时,能麻烦你帮我去找医生拿一下她的病历吗?” “嗯!”陈时时倏然一愣,或许她们之间也有话说呢?她乖乖答应,便走出病房,却不想在关上门的时候,看到欧阳晴即将下跪?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晴从椅子里跪倒地面上,双手奉上银针,微低下头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请你责罚!” “不是你的错,我真的没事,你起来好不好!”张嫣然真的没想过要为难或者责怪任何一个人,欧阳晴能不请自来,肯定是收到她在这里住院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欧阳晴抬起脸庞坚定看着张嫣然,手腕一转毅然将银针扎入自己的手臂,她为了顾虑到不被人看出来,便用了银针扎体,既能惩罚自己又毫无痕迹,能够护得住张嫣然的面子。 张嫣然满目诧异,难免一愣,她何时看过这样的欧阳晴?直到欧阳晴不顾她的阻止,三番两次往自己身上扎的时候,她忍不住怒意,终究命令道:“欧阳晴,我命令你住手!听到没有?” “好!”欧阳晴松开紧咬的唇瓣虚弱笑道,她终于用到“命令”这个词,终于激怒了她了。 张嫣然总是对她特别单纯善良,恰恰也让她知道她们之间所存在的不同,她要让张嫣然意识到,她是为张嫣然所用之人,如果张嫣然不用,就相当于她无用! 撇过脸不再去看她的张嫣然,再次命令她:“站起来,自己去找医生检查,然后把病历给我!” 在张嫣然看来,任何人都不应该天生比谁低一等,可欧阳晴今天的举动就告诉了她,她们的不同之处!也在表明了欧阳晴的立场。 ——当天晚上 欧阳晴站在医院旁边的窗户上,吹着微风,她知道他已经下飞机了,即将赶往这里,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责罚,什么样的眼神? “喝杯水吧?”自从陈时时拿病历回来之后,发现病房里只有张嫣然一人,良久,欧阳晴拿着一份病历递给张嫣然后,就站在窗户边靠着,不吃不喝。 张嫣然也不再跟她有半句言语,对于她的倔强与自责,张嫣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沟通,此时自己的心情也不曾好过。 欧阳晴接过水,便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微笑道谢:“谢谢!” 病房暗淡的灯光,散发出一丝尴尬的气氛,难以呼吸,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黑色长款大衣的高挺男士入内,手拿着服装礼袋站在门口。 在病床躺着的张嫣然,骤然翻被起身跑向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站在他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双手,没有半分言语,脸上却有淡淡的委屈。 “乖!”他好听的声音,消散了刚才的气氛,拿出礼袋里与他同款的女士长款外套,替张嫣然慢慢穿上,这一件是他请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兄妹款,仔细一看还是有些区别,低调款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欧阳晴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却对他的举动一愣,好像许久没有看到他如此温柔的一面了。 陈时时眼前一晃就看到张嫣然奔向那位男士,她还没有从欧阳晴下跪那一幕缓过神来,又被他轻柔熟稔的动作惊到,他好像有些眼熟? 慕岩对她赤脚这一点非常不满,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转头对房内两个人礼貌点点头:“能请你们先出去吗?” “是!”欧阳晴条件反射应道,即刻推着陈时时一起出去,两个人坐在病房外长排椅子里,默不出声。 不到半刻,里面传出了细微的抽泣声,逐渐声泪俱下断断续续诉说:“我真的...好...好害怕,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就要失身于他身下,他...他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我...我...”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慕岩赫然而怒的声音传出房内。 陈时时即刻起身欲打开门,却被欧阳晴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摇头道:“小然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像孩子般发泄出来,你没听到他虽然低声喝住她,但尾音却有着淡淡的心疼吗?” “他是...谁?”陈时时看了看门把,最终收回自己的手,迟疑问道,今天的她脑子似乎不够用,有太多的冲击和不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亲昵却没有丝毫暧昧,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欧阳晴有几分笑意说道:“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你,而不是从我这里得知,还有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们保密,毕竟每个人所背负的东西都不同,我相信你也有你想背负的东西吧?” “好,我不会说出去。”陈时时斟酌其中意味应承下来,缓缓坐到她的身旁,不知何时,这一层早已空空荡荡,所有病房里的病人都不见了,今天恍如一场梦一般。 病房内倏然传出一声不容拒绝的命令声:“欧阳晴,进来!” “你先在这里坐着,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记住,我们都是她的朋友,是不会伤害她的,拜托你了。”欧阳晴离开座椅说道,她不知道一会她会面对什么,只能别让陈时时看到这一幕,否则为了保全慕岩,很可能连张嫣然都无法保证陈时时是否安全。 陈时时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明白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好,我不会进去。” 欧阳晴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打开房门进去,就看到慕岩抱着张嫣然这一幕,她在他的怀里放肆抽泣,他毫不介意,眸光直射入欧阳晴的内心,隐隐发现他在动怒。 “少爷!”欧阳晴站到他的面前,严谨叫道。 慕岩轻轻拍张嫣然的背,替她顺气,淡淡对欧阳晴说道:“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那个中介叫李飞,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半年,销售业绩良好,在同事的印象中,正人君子一位,将所有的录像恢复后,发现他已经是个惯犯,前后十多号人成功让他得手并且威胁逃脱。”欧阳晴说出自己调查过的资料。 张嫣然从慕岩的怀里侧过脸,她还记得是周煜救了她,好像恍惚间还记得他为她们打伤了李飞,沙哑的声音提出:“是周煜,周煜救了我们,那个李飞被他打晕了,可能他也会收到牵连,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平安出来?” “嗯!送份大礼给警方,接周煜出来!”慕岩扬起唇,既然是张嫣然的恩人,那必然要让他安全出来,这份大礼送的值。 “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慕岩从头至尾没有提过惩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不想让张嫣然知道吗?或者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随后再责罚? 欧阳晴闭上眼眸,撇开这些混乱的思绪,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找出那几个受害者,说服她们指正李飞,提出证据,用来以警方交换周煜,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一定会完成,将功补过! 张嫣然冒出湿润的脸庞疑惑问道:“用礼来贿赂警方有用吗?如果他不是轻伤,那周煜被冠上蓄意伤人,那他的前途就没了。” “傻瓜,谁告诉你,我是贿赂他们?我这是跟他们进行正当的交易,他们交出周煜,我提供实际定罪的证据,这不是美事一桩吗?”慕岩拂过她的鼻子说道,他倒是希望她一生无忧,一世不懂,只要乖乖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走完这一生便好。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但如果慕岩的动作太大,会不会引起慕家的注意?所以这么做还是有风险:“这样会不会连累到你呢?” “不会,我会很小心,你放心吧!”慕岩取过桌面上的湿巾,帮张嫣然擦净脸上的泪痕,无视自己胸襟前被她泪水浸湿的衣服。 她释放情绪过后,心情渐渐平静,看着她面前的慕岩,隐隐有些内疚:“对不起,我这次...是不是很任性?” “不是,我本该保护好你,是我能力不足,对不起。”慕岩接到欧阳晴电话时,就知道她肯定不愿让父母担心,不知在何时,她已经到了工作的年纪,而他却极少在她身边。 张嫣然急急反驳道:“没有!你很好,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很好。” “小然,你该睡觉了。”慕岩扬起笑意,看着手表里的时间,轻哄她道,毕竟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张嫣然这条名字一定不能出现在警局! 张嫣然乖乖躺下,不敢再让他担心,由他帮她盖下被子后轻哄她睡觉,哭了一场之后,紧绷的神经线终于得到松懈,渐渐入睡。 慕岩走到窗边看着挂上夜空里的月亮,有几分沉思,眼眸里却是嗜人的神情,他要所有人都知道此人的罪行,更要他一进不出! 片刻,他拿出换上另一张电话卡,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我要他永远消失!” 直到屏幕里显示,发送成功!他才换下电话卡,回到床边温柔看着张嫣然那张单纯的脸庞。 第六十八章:(抗拒) ?“你是小然的朋友?”慕岩站在陈时时面前轻声问道。 陈时时头顶响起一线磁性的声音,眼前出现一双价格非凡鞋子,她顺势沿着他的身上看上去,他淡笑的模样令她条件反射即刻站起:“是,是啊!” “今天小然的事情,谢谢你!我们能谈谈吗?”慕岩没有端任何架子,反而对她很是温柔,只因为她是张嫣然的朋友。 陈时时倏然一怔,他虽温和说话,身上却有一种不疑拒绝的气势:“可以!” 慕岩伸出手向电梯方向做出“请”的动作,率先走向电梯,准备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跟她谈谈。 待陈时时回过神,惊觉自己鬼差神使跟他上车了? 不知为何,陈时时打量着他的侧脸,真的越来越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脑袋里回忆一闪,;两手一拍,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哦?在哪里?”慕岩倒是好奇,她是真的见过还是这是新的搭讪方式? 她就知道自己是不会无缘无故跟着陌生人走,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陈时时兴奋说道:“我在小然的房间里看过你的照片,难怪我觉得你这么眼熟,还莫名其妙跟着你上车。” “那...你有跟谁提起过吗?”慕岩不禁半眯眸试探道,看来她跟张嫣然的关系还真的不浅,连房间都让她进了。 陈时时没有忘记她和张嫣然之间的约定,急促反驳道:“当然没有!小然说你是他很重要的人,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她们的友谊,绝不容许他人来怀疑,哪怕是张嫣然重要的人,也不行。 “陈小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慕岩不再怀疑她,与其说相信她不如说相信张嫣然的眼光。 让她帮忙?但以她目前的情况,能帮上什么忙呢?陈时时疑惑问道:“我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关于租房的问题,我给你们安排,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至于小然新找的工作,我会安排在你公司附近,我只做搭桥人,她做的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彼此照应。”慕岩的车停在她宿舍门口说道,他太了解张嫣然,如果这一切是他的安排,她定然不要,如果是好朋友替她找,或许她会很感激。 难道就是希望她们之间互相照应吗?这不需要他说,她也会做到:“所以呢?” “我需要一个替我出面的人,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与我无关!”慕岩靠着背椅缓缓说道。 张嫣然不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替她安排好这一切,她肯定会开心,他怎么会把这等好事让给她呢?陈时时思量片刻,终是点头应承。 陈时时下车往宿舍里走时,慕岩摇下车窗对她的背影说道:“陈小姐,谢谢你!今天你们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你的名字在警局里。” 慕岩驱车而去的声音,令她停顿脚步回头看去,或许他是一个好人! 在宿舍已经洗漱好的陈时时,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满屏林承轩的短信,她一条条翻看,却没有想回信的欲望,放下手机抱着自己昏昏睡去。 翌日中午 慕岩不宜久待,早晨就需要赶早班机回国,病房里的他彻夜未眠久坐在她病床前,将近凌晨时,留下字条便不舍的走出病房,在离开之前去了一趟明月绣,张润辉和杨清琴仍在安睡中,他不期待能够一家团圆,却期盼平安健康。 张嫣然醒来房内空无一人,侧边有张纸条压在她喜欢吃的绿豆糕底下,在纸上潦草的笔迹写着“一切都有我,不用担心,我离开之后,你不许哭了,知道吗?” 空荡荡的房间就如同她现在空荡荡的心,看向外面天色阴沉,乌云布满天空,马上就要下雨了,她拿起绿豆糕浅尝,愿他平安到达,愿她不再任性! 桌面上有一台新的女士手机,里面早已换上她的手机卡,手机里面有言易棱的未接电话和两条未读短信,她知道,慕岩一定知道言易棱的存在,却不曾提起,不曾反对,慕岩把对家人所有的爱,都寄予在她的身上,处处宠溺着她,却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涩! 张嫣然很爱慕岩,很想把父母没来得及给的那份爱给他,她想让他知道,她可以给他依靠,是他的亲人,却不想,现在却处处依赖他。 张嫣然忖量片刻,最终给他回复几个字,便收起了手机不再去看他的回信:“很好,不必挂念!” 张嫣然只想回宿舍好好洗个干干净净的澡,把身上每一处都洗去那恶心的触碰感,下午就办理出院吧! “小然,小然,我找到房子啦!”陈时时在病房外练习了无数次的兴奋,最终直接打开门冲进去,兴奋喊道。 张嫣然被她兴奋所感染起来问道:“在哪呢?” “你看,这个离我工作的地方特别近,房子也特别好,重要的是很安全,我给你在我的附近投了简历,我们两个临近一起上班好吗?”陈时时拿出慕岩上午传送而保存下来的照片,一张张翻出来给她看,将练习许多遍的话语说给她听,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张嫣然看着她丰富的表情,点头说道:“好啊!” “你说什么?”陈时时惊讶问道,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张嫣然将她拉到床上坐着,一字字再说一次:“我说,可以啊!”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慕岩安排的呢?短短的时间里,陈时时能去哪里找房子?还有时间给她投简历?慕岩怕是担心她不领情,才让陈时时来说的吧?看着陈时时僵硬的笑容,语气中还有几分心虚时,她便想着配合陈时时的表演。 “小然,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的!”陈时时激动抱着她重复说道,一定不会再遇到这种该死的事情,上天一定会善待她们,一定会的。 张嫣然任由她抱着,不由得精神振奋说道:“时时,我想出院了,想好好洗个澡,重新出发!” “嗯,我去给你收拾东西,你去换衣服呢!”陈时时身子略微有些僵硬,随即连忙说道。 张嫣然给欧阳晴发了短信,告知出院的事情,欧阳晴迟迟未回,可能正在忙李飞的案子。 下午时分,两个人打车回到校园,一路上有说有笑,计划着未来的方向,都很默契忽略那件事情,走到宿舍前,一同顿住了脚步,张嫣然甚至后退了几步,紧握着陈时时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陈时时之前确实想见他,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特别是看到林承轩向她靠近,令她不禁靠紧张嫣然:“他们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张嫣然的脚宛如在地面上生根一般,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言易棱走过来,有些慌乱。 言易棱与林承轩相互对视,仿若他们回来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她们两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直到张嫣然回复的语气不对,言易棱心生怀疑,准备去教务处请假,正巧在路上遇到匆匆出门的林承轩,才得知她们两个的情况几乎相同,两人果断请假回来。 言易棱站在张嫣然面前伸出手去牵她:“我回来了。” 张嫣然扬起一抹尴尬的笑意,手不自觉的向后避开他的手,她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洗过澡,不希望他碰这样的她,左手牵着陈时时的手越握越紧。 “言学长,林学长你们怎么回来了?”陈时时特地迎上言易棱,避开林承轩炽热的目光,打马虎眼问道,她能感觉到张嫣然的恐慌,更知道她不想让言易棱知道这件事情,就连她都从心底不想让林承轩知道。 林承轩推开言易棱,迎上陈时时说道:“我迫不及待想让你知道我送给你的礼物,现在回来给你解锁。” 她的动作这么明显,林承轩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然,你怎么了?”言易棱收起自己的手插入衣袋,淡淡问道,她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动作,能让他的心感到多寒? 张嫣然隐忍许久,终究陈时时的手,扬起笑意匆匆对他们说道:“我想起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到时候再联系。” 她不能站在那里,无论哪种方式,言易棱都会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如脚底抹油,先跑为先,至少,至少让她洗个澡再提起力气来面对他们好吗? 陈时时眼见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她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脑子一热直接往反方向跑去,还不到三步就被林承轩抓住了:“你想跑到哪里去?” 一抹尖叫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见言易棱淡定扛着张嫣然往别墅方向走,不管张嫣然怎么打他,都不放手,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放开我,放开我,言易棱!时时,救我,救我!”张嫣然用尽全力跑还是敌不过言易棱几个大步抓住了她,经过陈时时的面前连忙叫道。 林承轩眼疾手快,扛起欲想逃跑的陈时时说道:“她很快就来救你了。” 第六十九章:(乖,告诉我) ?陈时时被他同样扛在肩膀上,但她放弃了挣扎,骨头硌得难受便跟林承轩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跟你好好走?你这样,我不舒服!” “你确定你不会跑?”林承轩不信任问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想着逃离的? 陈时时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般:“小然,都在言学长的手上了,我还能跑哪里去?”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张嫣然?”林承轩把她放下来,自嘲说道。即使现在不是情侣,却也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连朋友的位置都在后一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哎呀,我们还是先跟上去吧!”陈时时一时情急跺脚说道,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转头一看,张嫣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先前见到他还想逃开,现在看到张嫣然被言易棱扛过去了,陈时时竟跑的比他还快?一眨眼就不见那小妮子的身影了?林承轩只能急忙往言易棱别墅的方向跑去,跟上他们的脚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跑的? ——小别墅 “言学长,你...你...小然呢?”陈时时气喘吁吁问道,直接上到三楼的客厅,只见言易棱一人在沙发上坐着,不见张嫣然的身影? 言易棱往她曾住过的卧室里伸手一指,冷漠笑道:“她现在躲我跟老鼠躲猫似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呵呵,哪有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去看看她!”陈时时企图蒙混过关,身子往那边的房间慢慢移动,尴尬笑道。 言易棱按下遥控,三楼内所有的出口都被关到死死的,逐步向她逼近:“你觉得你到了这里能跑得了?” “棱,别这样,吓到她了。”林承轩用手按住言易棱的肩膀,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将陈时时护在自己的身后。 陈时时在林承轩的身后,恰好离房门较近,开门,进去,锁门一气呵成,房间内依然没有张嫣然的身影,循着水声走到浴室门口,原来她在洗澡,陈时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轻轻敲门问道:“小然,你洗好了吗?” “时时,我洗不干净,洗不干净怎么办?”张嫣然在里面将皮肤都擦红了,站在镜子前的她,锁骨内的吻痕显而易见,淤青的地方很是清晰,脑袋里闪过那一幕幕恶心的画面,特别是李飞埋头在她身上种下吻印,令她想毁了这具身体的心都有了。 她沙哑崩溃的声音传到陈时时的耳蜗,陈时时着急拍着房门:“小然,小然,你开门,我来帮你,别担心,别害怕!” 张嫣然昨天脑袋里的意识很迷糊,慕岩的到来让她漂浮的心有了安置之处,直到今天想起要洗去这一身的污秽,才看到自己身体上被留下的印记,似乎时刻提醒着她这件事情? “不行,不行,我要洗掉它,洗掉它!”张嫣然颤抖的手不停按着沐浴露,不停往自己身上抹去,用浴球使劲擦这个地方,心里还惦记着言易棱在外面,脑子里不停回放当时的场景,嘴里念念有词。 张嫣然的情绪再次推到了最高点,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慕岩曾跟她说的话,忘了门外的陈时时。 陈时时使劲拍打着浴室,急促叫道:“小然,你冷静点,冷静点,我帮你啊!你让我进去,我帮你!” 她听出了张嫣然声音里的慌乱,似乎情绪即将失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伤害自己怎么办? 陈时时权衡之下决定去找言易棱,否则根本无法控制。 “言学长,言学长,你快点来!” 陈时时紧急的叫声里,还伴随着张嫣然惊慌的怒喝声:“陈时时,别去!” 他们之间的僵持被里面的人儿打破,陈时时紧接着打开门,露出头来满脸着急说道:“快,快来,把浴室的门开,拜托了。” “小然,你走开点!”陈时时在拍门边说道,生怕会砸到她,可她若愿意开门,也绝不会用到踢门这个下下策。 浴室的门有钥匙,但里面还有一层内锁不能打开,言易棱径直走到浴室门前,抬脚用力一踢“啪”的一声,门毫无所动,再次抬起脚往门上一踢“啪”门锁有所松动,即将下第三脚的时候。 张嫣然背靠着门后紧紧拦住,威胁道:“你再踢就连我一起踢死了吧!” 言易棱直接走到窗户前,查看窗户外与浴室的窗户距离,大概心里有个估算,脱掉外套丢给林承轩,撸起袖子至手肘处,双手一用力爬便站到窗台。 “啊,言学长你该不会是??”陈时时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说道。外面几乎都是玻璃啊?而且刚刚下过小雨,肯定很滑,怎么可能爬的过去? 只见林承轩拿了工具递给言易棱,便站到一旁说道:“不用担心,摔不死!” 言易棱在腰间绑上绳子绑在腰间,膝盖绑住吸住玻璃的护膝,双手戴上手掌吸,便翻身到玻璃墙外,手脚的速度非常敏捷快速,如同攀岩一般,几个跨步便抓住了浴室的窗户,用腰间备好的锤子砸开玻璃,用手直接翻进去。 “哇,好厉害啊!”陈时时不禁失神,原来言学长还有这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林承轩捂住她的眼睛,吃味说道:“这点小事,我也可以!” 浴室内传出一身张嫣然的尖叫声:“啊——” 张嫣然还没来得及披上浴巾,连忙捂住自己白晢身躯的重点部位,却仍然遮不住全体,更不敢相信,言易棱会从这里破窗而入向她走过来,她不要,不要被他看到这种样子,身体无力缓缓沿着门蹲落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惊慌说道:“别,别看我,别靠近我...” “张嫣然!”她身上触目的痕迹让他心中一震,好几处红到能看清每一根血丝,大大小小的伤痕,令他气急败坏脱下身上捆绑的工具,扯下浴巾披在她的身上,大掌握住她用力反抗的手,忽视抗拒他的眼神,打开门用浴巾将她裹住打横抱起走出浴室。 看到门外还站着陈时时和林承轩的身影,胸腔的怒意不可控制:“出去!” “我们先走吧!”陈时时被他的怒吼吓到身子一抖,急忙胡乱抓着林承轩的手,匆忙离开还不忘记关门,这次张嫣然肯定会讨厌她吧? 林承轩注意到张嫣然脸色苍白,被裹住的身体露出一角,触目的痕迹浮现在他的眼前,难怪言易棱这么生气,就连他都觉得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了?陈时时这小妮子也心事重重,肯定知道内情。 言易棱轻轻将她放下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在置放杂物的柜子里找到医药箱,拿到床头柜前放着,打开找出祛瘀的药膏,取出棉签要替她擦药。 “你别过来好不好?”张嫣然抱着被子缓缓向床边移动,她没有忘记自己没有穿衣服,更忘不了言易棱看到她身体的眼神,太阳穴的青筋都凸出了,可见他有多生气! 现在她完全排斥他的靠近,言易棱只能放下棉签和药膏,坐在床边无奈轻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见我吗?” “当然不是!”张嫣然下意识回答道,却想起了自己的情况,低下头迟疑说道:“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言易棱顺着她的方向一点点爬过去,将她逼到墙角里无处可逃,轻轻触碰她的手,居然发现她在颤抖,心里一紧便抱住了她:“小然乖,告诉我怎么了?” “我没什么!”张嫣然呆在他的怀里,没有再乱动,直到言易棱的下一句话,让她的情绪彻底崩溃! “那你身上的痕迹是什么?”言易棱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抬起她的下颚逼她与他对视,嘲讽质问道。 张嫣然身子一僵,对啊!男人不可能不介意这种事情,更何况是言易棱?他可是一直期待着他们结婚时,干净的她啊!现在发生过的事情她怎么还企图隐瞒?怎么还痴心妄想他会原谅?原来他眼眸的意思不是心疼,是嘲讽...啊? 张嫣然倏然有一股力量促使自己推开了他,掀开被子让自己的身体展露在他眼前,自暴自弃自冷笑道:“是,我是被人猥亵了,差点就被人强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脏?脏了你这地方,脏了你这浴室,脏了你这床,脏了你这眼?” 她再也没有眼泪掉落,没有惊慌,面对他冷静如斯,但,胸前急促的呼吸起伏,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话语的尾声几乎低吼出来,内心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言易棱不禁一愣,他早已猜到她们有事情瞒着他,却不曾想这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到底是哪个混球敢动他捧在手心里的人? “呵、他找死!”言易棱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拳打在床头柜上,手指的关节破损见血,随着他随直的手,血液一滴滴落在床单上,染成鲜艳的花儿状。 张嫣然顾不上自己的情况,连忙爬过去抬起他的手,用旁边的床单擦拭着血,却发现止不住血液流下的速度:“我们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心急如焚的张嫣然说着就要下床穿衣服,无暇顾上自己,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手。 言易棱阻拦了她脚尖下地的动作,将她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体之上,对着她苍白的唇瓣稳稳落下自己的唇,大掌后托住她的脑袋,逐渐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慢慢攻略她的阵地... 第七十章:(我的心比手疼) ?言易棱阻拦了她脚尖下地的动作,猛然将她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体之上,在她苍白的唇瓣稳稳覆盖自己温热的薄唇,伸出手掌心托住她后脑勺,长舌掠夺她口中的香甜,霸道占据着每一个角落,修长的手渐渐在她的身上游走,舔舐她身上擦红的痕迹,宛如凤毛麟角般珍惜她。 言易棱突然其来的动作让她脑子一白,忘了怎么去推开他,直到他的唇轻吻那些痕迹的时候,她幡然醒悟推辞道:“别,别碰那里!” “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我的心可比手疼多了。”言易棱顺势抬头起来看她,眼眸中还有对她的几分着迷,如果他不这样刺激她,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言易棱双手撑起,宠溺说道:“你看,现在你身上都是被我覆盖的痕迹,你还会觉得恶心吗?” “你总是说我傻,你知道吗?最傻的那个人是你!”张嫣然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不曾想过言易棱会用行动来告诉她,他不介意? 她曾幻想过他会做出了好几种举动,偏偏这一种是她不敢想的一种,此时,他说不介意,他眼眸中满载心疼时,她竟庆幸周煜的出现,让她防守住了最后一道线,这辈子若他不离,她决不弃! 张嫣然不经意看到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连忙翻身而起,赤脚到衣柜前随意拿出一套休闲的衣服换上,走到他的面前,用医用纱布缠住他的手止血,这种情况必须要到医院去处理:“我们去医院,现在马上就去!” “这点伤还不至于去医院,你让承轩进来帮我处理一下就好。”言易棱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她用纱布缠成猪蹄,不禁失笑说道。 张嫣然看着他失那么多血,怎么能自己处理呢?林承轩有不是医生,还是去医院比较靠谱:“这怎么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你再不叫他过来,我就要失血而死了。”言易棱佯装晕倒在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扶额,耍赖说道。 对他这偶尔幼稚的行为,连她都没有办法,只能妥协道:“好,那我去给你找林学长过来!” 他还记得张嫣然当年手术,她宁愿告诉欧阳晴也不愿告诉自己的家人,由此可见,欧阳晴是她信任的人,这件事情她肯定知道内情,言易棱对在乎的人所给的数字特别敏感,欧阳晴的电话还印在他脑海之中。 言易棱眼看她慌张离开的身影,淡淡扬起笑意,此生,得一人相爱并不容易,她也是爱他便足以。 他站在窗边,拿出手机按下号码,联系欧阳晴:“喂,我是言易棱!” 欧阳晴正从其中一个受害者家里出来,便接到言易棱的电话,他是张嫣然的男朋友,今天这个电话恐怕是要追问张嫣然的事情吧? “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的沉默恰恰验证了她知道这件事情,言易棱也不兜弯直接道明他的目的。 欧阳晴不相信男人会不介意这件事情,或许他只是在故作大方?她发出低低的嘲笑声:“你不介意吗?” “你认为我应该介意?”言易棱冷漠反问道。 作为一个男人,跟别人说他毫不介意?不可能会有人相信,但他们都低估了他爱张嫣然的那颗心,他爱她便胜过一切,包括包容她的所有。 欧阳晴被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问住,避开前面的话题:“他是带小然去看房的中介,目前只知道他叫李飞,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半年左右,她们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还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周煜出来?” 欧阳晴不可能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他,更不可能暴露她现在的行踪,如果能假以他之手去执行这一切,就太好不过了。 “她们?周煜?”言易棱微微蹙眉问道,这件事情怎么还跟周煜有关系? 欧阳晴佯装坦然,俗称睁眼说瞎话,想把自己拿到的监控内容给他看:“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有人匿名给寄来当时的录像影像,如果你看了,一定会明白,但也会有杀了他的心!” 今天她正好有快递送来,能够以假乱真作为别人寄匿名给她的证据,言易棱的疑心很重,怕是会亲自查看,在他面前不能太露光芒,否则会引起他对她身份的怀疑。 “嗯,你怎么给我?”言易棱淡漠问道。 欧阳晴回话:“我今天还没有跟小然打过招呼,正好要去探望她。” “棱,你怎么样了?” 林承轩着急的声音传入房内,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嗯,你一会直接过来吧!”言易棱淡定跟欧阳晴说道,结束了这次的电话。 言易棱收起手机,看到他们几个着急走向她,无奈说道:“没事,就流了一点小血,是小然太大惊小怪了。” “胡说,我们出去让林学长看看。”张嫣然低斥道,他还好意思站在窗外吹冷风?房间内被破坏的乱七八糟,床单上杂乱不堪,上面还有已经干固的血迹,味道也有些不好闻,还是让他们先出去吧! 陈时时看到他那裹到跟猪蹄的手还在渗出血来,附和说道:“对啊,言学长你先处理一下吧!” 最终敌不过他们的坚持,最终还是出到厅外让林承轩帮忙消毒,处理伤口,包扎,伤口还是有些深,张嫣然叫了医生过来打了针,担心到时候会破伤风。 “少爷,欧阳小姐到了。”何春打内线电话上去给言易棱说道。 言易棱当着所有人回应道:“好,让她在客厅等我们!” “晴晴怎么会过来?”张嫣然看向言易棱疑惑问道,难道他们之前有联系过吗? 言易棱用没有受伤的手,搂住张嫣然的肩膀带着她往二楼去:“走吧,我们都下去吧!” 有些事情如果不让她亲自面对,心里终归会留下阴影,遇事逃避只会耿耿于怀,而勇敢正视这件事情反而会让她更容易释怀。 言易棱一行人走入客厅,在场的人都落坐在沙发上,陈时时和林承轩坐在一个沙发上,言易棱和张嫣然坐在一排,欧阳晴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是何春倒来的茶。 “小然,我下午在忙没有看到你的短信,我想着会过来看你,就没有跟你说!”欧阳晴观察到言易棱手上的伤,心里便知肯定是因为张嫣然的事情导致,现在看他们如漆似胶的样子,就知道张嫣然的心结有些松懈了。 张嫣然想起周煜的事情,便问道:“嗯,周医生怎么样了呢?” “我今天去过警局,了解到目前验明李飞的伤势结果出来了,以伤势的程度判定形成故意伤人罪,周煜现在已经被拘留,我们只能看怎么去保释候审,再争取跟李飞私下协商解决这个问题。”欧阳晴将目前的情况摆出来跟他们说道。她说的情况,只是按照常规的流程执行,若另有渠道那就另说了。 欧阳晴将一个黑色礼袋,里面装着了礼盒,让人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最好建议你现在去了解清楚,好抓紧时间想办法把周煜保释出来!” “嗯,你们先聚聚,我和承轩去去就来!”这件事情本可沉住气到他们都离开后再看,只是这种情况刻不容缓需要处理,越让他多存在一天,就令他恼怒一天。 欧阳晴对陈时时直接说道:“嗯,时时我有些话想跟小然说,你方不方便回避呢?” “好,我先回一趟宿舍,一会再过来!”陈时时点点头,理解说道,今晚这种情况,怕是需要拿衣服和上班的资料过来度过一夜了。 张嫣然听到她要回宿舍,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便叮嘱道:“时时,注意安全!” 陈时时回以一抹放心的微笑,便背着包匆匆回宿舍。 “小然,有件事情,我必须对你坦白。”欧阳晴走过她那张沙发坐下,靠在她的耳边旁,轻声歉意说道:“对不起,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之上,我很自私!毕竟如果我们动作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很可能会牵连到少爷。如果让言先生出面,事情可能会方便很多,而我也会暗中把资料提供给他。” 欧阳晴的坦白在张嫣然的意料之中,欧阳晴是在慕岩身边长大的人,自然会为慕岩设身处地来考虑事情,这一点连她都觉得对慕岩有愧疚:“如果不是易棱主动联系你,恐怕你也不会接近他,对于这一点,从你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了,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只要能将他惩治于法便可以了。” “真的很抱歉,是我太过于自私了,我...”欧阳晴低头说道,如果张嫣然知道,她把监控录像给言易棱他们看的话,会不会很恨她?张嫣然并不知道,慕岩是起了杀心,而不是想将李飞惩治于法这么简单。 张嫣然打断了她的话语,轻声说道:“你这么说,置我于何地,慕岩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仅只有你待他是真心,我也是!” 欧阳晴口口声声是处处责怪自己自私,实则是在指责张嫣然的任性不懂事,这话张嫣然怎么会听不懂? 第七十一章:(他的情绪) ?张嫣然站起来对着他们深深鞠躬,拿起面碗诚恳说道“对不起,言学长是我把你陷入了困境,非常感谢你们愿意跟我沟通,愿意跟我做朋友,这一碗面吃的不是味道,是幸福” 林承轩眼看她将最后一点汤喝了之后,忍不住问道“你父母这样对你好跟囚禁你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甘之如饴,我贪念这一丝幸福,不得不抓住”张嫣然坦然一笑,将事情道出后如卸重负一般“我明白在你们的心里,或许我已经失去了自我,但你们或许不会明白,家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想保护他们,同时也不想给他们造成麻烦” “你不是喜欢清静,那你怎么会在新生晚会上...?”陈时时心里不禁好奇,她喜好清静却愿意站在舞台上? 言易棱将她抱到椅子上,不允许她光着脚站在地上,虽说有毛毯却仍容易感冒,心中不禁想真是一个敏感的小孩,宠溺的眼眸看着她,从未移开目光。 张嫣然无奈叹息,缓缓分析道“我妈已经察觉到我性格扭曲,安排我住宿,向校长推荐我上迎新晚会,我虽可以预料到迎新晚会后的结果,却预料不到发展到这种地步”顿了顿“不知道你们信不信,谈起钢琴的时候,舞台下的事情与我无关,只要不在底下,我就不会特别紧张” 今日坦白令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陈时时握着张嫣然的手传递一丝力量“没事,现在有我们在呢,我们一起承担” “谢谢你们”张嫣然扬起一丝感激的笑意,眸子里淡淡的低落渐渐消除,打从心中感激,他们并没有反感她这样的人,反而要一起分担,这足以让她相信他们。 林承轩往张嫣然这边走过来,眸中藏有一丝戏谑,用手横着脖子划过做灭口状威胁道“小学妹,你再说一句谢谢,我就灭了你” “大学长,跪求放过啊”张嫣然抱紧自己双臂,哀嚎放过成功逗笑了陈时时,笑声环绕在他们之间缓解了刚刚紧张的气氛,室外已经停雨了呢? 言易棱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暖意,眸中讥讽胆小的眼神*,英眉一挑,抬起她的下颚,意味深长说道“胆小鬼” “她那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学长你这就不懂了吧?”陈时时斜视一旁呆愣的张嫣然对言易棱说道,平刘海的眼眸之下藏了厚重的温情。 在张嫣然接收到眼神之后,连声附和,险些忘了言易棱的本性“对对,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叫不吃眼前亏,哈哈” “轩,你去查查是谁拍的照片,另外准备一笔投资校园图书馆设备与新一批的书籍,最近你们几个就经常过来我这边吧”言易棱敛起笑意,黑眸中一丝阴霾闪过,有胆量打破他平静的人,就理应有胆量接受他给的惩罚。 林承轩心神领会,他倒是比较好奇,是谁那么不懂事?还是谁不知道言易棱是什么样的人,回应道“行,我看校长那老人家肯定会趁机敲你一笔,刚好最近市中心到了一批最新的电子设备,可以搞点过来” “那个,会不会要很多钱,我这里还有零花钱,我都没什么机会花。”张嫣然听到他们之间的言语,隐约觉得会花到一笔庞大的费用,不禁主动献出。 陈时时怀有一丝愧疚,神色不自然说道“对不起,钱的方面我可能帮不上,我家庭比较普通,为了在这里上学,家里也借了不少外债!” “哈哈,你们以为他缺钱吗?虽说他本就不缺钱,却也从不花父母的钱,现在他一个投资回款就有不少钱~典型有脑子的富少”林承轩毫不犹豫解释,失笑到前俯后仰! 言易棱随手拿起一旁的书丢了过去,神眸中威胁信息显而易见,这小子都把他形容成暴发户了,怒道“滚” “别啊,我还要靠着你发家致富”一手挡住,举起接到书的手耍着嘴皮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第二本书飞向他的脑袋,一跃而起接到第二本。 张嫣然起了一丝戏谑的心,假意疑惑问道“言学长,朋友之间不是要抱抱亲亲吗?你怎么能拿书砸他呢?” “抱抱亲亲?你们之间这么重口味?”陈时时揶揄意味明显,眯着细小的眼睛打量他们之间,眼神似乎在传递原来如此的气息。 背对张嫣然高大的身影有一丝僵硬,脸上转换情绪阴晴不定,眸中阴沉可见,这个女人对感情不是很迷糊吗?从未觉得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不由得为了圆谎向林承轩逐步靠近~ 林承轩目睹他脸色,那眼中一丝阴沉是什么鬼?一步步退后,沉不住气惊恐哀求道“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好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别,别过来了” 言易棱将林承轩逼至靠墙,先是握拳随后放松一把抱住林承轩,低沉威胁道“演个戏,回个抱” 林承轩一头雾水看着他,尴尬不已,欲将他推开“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算什么个意思?” “别动,友好一点抱着我,不然就吻你”言易棱眸中蕴含一丝认真,假意友好的抱着他,薄唇却吐出威胁的话语。 林承轩心里苦叫连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只能假意回抱,对着张嫣然她们说“我们就习惯这么友好~” 张嫣然站在椅子上一探究竟,眼珠一转坏笑道“怎么不亲亲啊?” 林承轩趁言易棱分心一把推开他,连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着急解释大喊“小学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传言是传言,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什么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别恶心我了好嘛?” 低着头的言易棱无奈不已,全坏在他身上了,不必回头就能知道她的笑意,简直就是个小坏蛋,敛起无奈,淡漠说道“你们都在我这里呆一会,我解决事情之后再离开,就算你们现在回宿舍,相信也有不少的人在等着,你,上去睡会” 被点名的张嫣然细思极恐,一时的开心让她忘记了他原有的本性,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还是恨不得杀她的心都有了“好吧” 言易棱不悦的心情一直挥散不去,径直走向书桌,倏然想起她没有穿鞋子,黑着脸转身回去不顾他们的目光将她抱上睡卧~ 陈时时两条柳眉紧皱折中,淡淡的担忧看着言易棱将张嫣然抱上去,莫名有些想阻止,脚步刚向前一步,就被林承轩抓住了,不禁怒道“这些动作早已超出了朋友之间纯粹的关系了,你懂不懂?” 一抹安慰的笑意荡开在林承轩的脸上,将她拉到一旁安抚道“我懂,很明显易棱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普通朋友,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是认真的?”陈时时甩开他的手,退开几步,他的身份过于保密,张嫣然的性格懦弱,他的性格强势霸道,在校内人人爱慕却又人人止步,跟言易棱在一起相当于跟整个学校的女生作对,当然,除了她之外~言易棱能保护好她吗? 林承轩抬眸望向三楼,扬起一丝叹息的笑意,认真说道“很多人喜欢他,可他偏偏选了小学妹,他是一个要么不开始,要不开始就不收手的人,你觉得他不够认真?” ...... “那,那个放我下来吧”呆在言易棱怀抱中的张嫣然脸色绯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眸,连说话都不太自然。 言易棱英眉一挑,将她抱紧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头低下俯视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丝危险的声调在钻入她的耳蜗“如果我不放呢?刚刚不是很挺有胆量玩亲亲抱抱吗?” 张嫣然听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承认此刻真的怂了,忙装傻赔笑道“哪有,这不是也好奇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嘛,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言易棱哑然失笑,本就他先占上风,这倒被她将了一军,好在她曾经没有交多少朋友,否则现在还得了?戏谑道“那我满足了你的私欲,现在是不是到我们玩亲亲抱抱的游戏了?” 她被言易棱缓缓放在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眸中一丝宠溺可见,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锁骨显而易见,似乎她对言易棱有异样的感情,总是压抑不住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如同嗜毒一般上瘾,心中突然而来的悸动忍不住从床上起来,环绕他温热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脸上,羞涩说道“现在玩完了,你赶紧下去吧” 言易棱似乎被定住一般,迟迟不能回神,看着因为害羞用被子盖过头的张嫣然,嘴角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轻轻扯下温和说道“别闷坏了,我先下去了” 楼上微妙的气氛是靠近,楼下微妙的气氛是僵持,言易棱下楼后走进书房,内设了一套舒适的沙发,四周摆满了书,言易棱站在书架边取了一本书,坐到了沙发里,茶几上摆了一套茶具,房门敞开似乎在等待着谁过来一般~ 陈时时与林承轩前后进来,林承轩直接坐到沙发上深深叹息,随意拿了本书看了起来,实际上一直都在注意他们之间的举动,眼眸越过书在他们间打量。 “你对张嫣然是认真的吗?”陈时时落座在言易棱的对面,沉思片刻终究还是问出口。 言易棱放下书籍,淡淡瞟了林承轩一眼,淡声道“轩,你把这套茶具清洗一下,已经蒙灰了,再把茶拿出来泡上给时时品尝一下吧” “嗯”林承轩心神领会,回了个眼神就抬着茶具出去了,言易棱有心支开他想必一定有话想跟她说,也好,多一个人支持总好过多一个人反对,难得石头也能动情,做兄弟不撑一把怎么行? “一套极好的茶具,遇不上好茶,自然也失了它好的价值,可遇上了好茶后,那这一套茶具就不仅仅只是一套极好的茶具,而是有价值的存在了,你说是吗?”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向桌面,扬起一丝笑意,仿若只是在讨论一套茶具与茶之间似的。 他的话语间,都在陈述着他之所以单身只是因为没有遇上他爱的人,充斥着无比认真,陈时时同样认真对待,她怎么知道张嫣然是否就是言易棱心里的好茶呢?暗示道:“只是那好茶,不知是不是符合你味蕾的好茶了,这个世界上好茶千万种,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想喝的只有这一种” 林承轩抬着茶具回来,轻放在茶几上,将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连接上喝茶的水具,电器,就坐在一旁。 言易棱不疾不徐拿起盒子打开,将里面包装好的茶叶拿出来,行云流水般泡茶,十分钟后,整个书房都飘着淡淡的茶香,将三个杯子倒上茶“这是碧螺春,你们尝尝,所谓手不离茶,茶不离锅,炒中带揉,连续操作,茸毛不落,卷曲成螺,在我心里它就是最好的茶,却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茶,入口浓郁甘醇,回味绵长” 陈时时拿起面前飘香的茶,送入口中细细品尝,难道他的意思是张嫣然在他心里是最好的人,却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沉吟片刻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顺其自然,我不是一个爱茶的人,但碧螺春可以让我爱上喝茶”言易棱放下茶杯,将已喝的茶杯中添上热茶,明里暗里都表达的非常明显,再追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各位宝宝,正文我要晚一些更新,非常抱歉,我要修改一些章节,希望你们有时间可以往回看看,很抱歉! 第七十二章:恶有所报(一) ?那年秋天,金黄的树叶随风飘散,处处铺满了颜色。 那年,有一个少年,喜欢默默的站在在女孩的后面,打听女孩喜欢的事物,很用心。 那年,女孩倒下了之后,少年缓缓伸出双手牵起女孩的手,拥她进怀。 那年,他说“别怕,你还有我” 那年,他说“我会陪你走出阴暗,带你走向光明” 那年,他说“跟我回家吧” 那年,他说“我们以后会结婚” 那年,他说“我会爱你很久很久” 那年,他冒着台风给女孩送伞送吃的,那年,他在雨中拥抱女孩哽咽落泪,那年,他翘班给女孩准备惊喜,那年他捧着玫瑰,提着蛋糕,那年,他当着所有人吻着女孩,那年,他醉了,仍然记得女孩,那年,他不接女孩的电话,那年,他不回女孩的信息,那年,他失踪了,那年,他牵着别的女孩,那年,他在女孩爱上他的时候离开了。 也许是他失去了耐心,也许是他的本性,也许。。 那年,她在原地等他,那年,她爱上了一个年少轻狂的男孩,那年,为了男孩跑到他的城市一个人生活,那年,她在他出事那一晚,跑遍城市找他,那年,某天女孩打了八十多个电话,他没接,那年,女孩找到憔悴的男孩,紧紧的在雨中抱着他,那年,他伤害了她。。 最终,女孩所有的付出,都成为一场嘲讽的笑话。。 那年,他带她走出了黑暗的人生,却又把她带进了地狱,那年,他走的毫无留恋,那年,她伤痕累累,那年,她不在相信爱情,那年,他若无其事的说对不起,那年,他祈求她原谅,让她回到他身边,那年,她换了号码,离开了有他的地方,那年,她回到了阴暗的人生。 记得在一起那年,是秋天,世界染上漂亮的色彩,记得离开的那年,是秋天,整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我很开心,却又不开心,我开心的是,我有一份遗憾却轰动的爱情尝尽了酸甜苦辣,可以不顾一切的为对方付出一切,只因为爱过,我不开心的是,我的心不再轻易起伏,不会再为某个人慌慌张张,不顾一切,一场恋爱,一场梦。 如今,长大了,便希望有一个人伴我左右,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细水长流,不需要太多语言,却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默默陪在身边,不需要说我爱你,不需要太多情话,只要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第七十三章:恶有所报(二) ?敬请期待,稍后更新,谢谢支持哦!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七十三章:恶有所报(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恶有所报(三) ?“哼,我不管,你必须要保我,你收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办事,否则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李飞恶狠狠威胁道,他意识到对方的律师和自己请的律师档次不在一个层面,深怕自己根本赢不了,就连减刑都很难争取。 他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接这个案子,如果不是李飞一口咬定,没有遗留任何证据,他也不会为了赚这笔钱而接他的案子,被告律师冷哼离开:“放手!” 在接下来的案子事实发问环节,思维理性的原告律师几乎让被告律师无法招架,原告律师每个问题发问的声势就如同守护正义一般,在法治的路上,不愿让当事人蒙受冤屈。 被告律师对原告律师声张虚势发问,却被原告律师应对如流,对此案件的自信,展现在法庭之上,让法官相信,他是维护公道的一方。 这起强奸案连续三天开庭审理,原告律师在林承轩的手里得到许多更有力的证据,在法庭内呈现出的报告,视频影像,录音,包括电梯猥亵的两个陌生女人也出庭作证。 李飞从假装冤屈直到看到那两个陌生女人,从博取同情到最后暴跳如雷,他一句句不甘的控诉,多次触犯法庭纪律,因此,还中止了几次庭审。 其实是不是李飞猥亵那两个陌生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人,同样没有冤枉他。 若这起刑事案件公开庭审,想必一定会轰动全国,成为本年度最有争议性的话题,也让李飞的家人颜面扫地,如今不公开庭审,至少李飞还是有好处。 “由于原告不同意调解,本庭不再组织调解,合议庭需要对本案休庭十五分钟进行评议。”审判长的声音在法庭内响起,敲下法槌:“下面宣布休庭,由合议庭进行评议,评议后继续开庭。” 书记员说道:“全体起立,请合议庭退庭。” “你说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厚颜无耻?不知悔改?”张嫣然惆帐问道,她随着言易棱他们一直在旁听审,三天连审,终于看到了他们即将胜利的希望,可最难得的不是律师争辩的多精彩,而是李飞的表演多出众。 言易棱握紧她的手,心疼说道:“不管他厚颜无耻也好,不知悔改也罢,他逃不了。” 张嫣然身上的改变,他不是没有发现,社会上还会有更多需要她一点点去适应的人和事,现在的她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会爬的婴儿,正在学走路,路一定要学会走,但不妨碍他一直在她的身后,张开手臂预防她摔倒。 十五分钟后,审判长宣布继续开庭,书记员让全体人员起立听审。 审判官起立郑重其事宣布结果:“本院认为被告人李飞强迫他人发生关系,事后威胁当事人,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恐吓威胁罪,猥亵罪,应予惩处,清州市法院指控被告人李飞,有三项罪的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被告人李飞情节恶劣严重,内有妇女,未成年少女,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x条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李飞犯强奸罪,恐吓威胁罪,猥亵罪多名罪责,判处无期徒刑,本判决为口头宣判,判决书将在五日内向你送达,如不服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述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李飞眼眸中的不甘,但身后的看守人示意他回答,他只能认命说道。 书记员宣布退庭。 李飞不甘,他往往没想到这些事情竟会被一一调查出来,更不会想到,真实举报他的人到底是谁,他挣扎,发狂,偏偏被看守员制止。 当真正判决下来的时候,张嫣然没有一点点开心,即使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不能对造成伤害的女人有任何的弥补,曾经的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观众席的言易棱牵着她的手,眉宇淡漠说道:“我们也走吧!” 张嫣然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真眉眼,只见言易棱从椅子里捡起来,替她轻轻戴上,亲昵说道:“你这个马大哈!” “是他们,是他们害了我!就是那个女人!好恶毒,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李飞在低落离席的时候,发现张嫣然有些眼熟,直到想起她才是真正被他猥亵的人,便知道是他们在整他,紧紧握住栏杆不愿意走,狂怒喊道。 整个法庭都回荡着李飞不甘的声音,他眼神恶狠瞪着张嫣然,似乎要将她吞入肚子里,他不相信,他怎么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不甘,不甘啊!! 张嫣然被言易棱按入怀中,捂住她的双耳,不愿她看到这凶狠人性的一面。 她躲在言易棱的怀里,他有力的心脏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却仍然遮不住李飞恶毒的语言,她,恶毒吗?她害了他吗? 直到李飞被看守员强迫带走,法庭恢复了权威,神圣,似乎李飞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张嫣然忘了她是怎么回到小别墅,当她回过神,大家都已在二楼客厅聚集了,身旁是一道道担心的目光,她笑道:“怎么了?” “吓死我们了,这一路叫你都没有反应!”陈时时连忙拍着自己的胸口,夸张说道,事实上他们叫第一遍的时候,就被言易棱打断了。 张嫣然歉意笑道:“我可能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傻猫!”言易棱轻刮她的鼻尖说道,陈时时说这话她也相信,还真是单纯。 陈时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心里以及猜到八九不离十,但还想真正确认:“你们一直告诉我,这案子一定能赢,今天我才看到那两个陌生的女人在法庭上的表现和供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承轩慵懒陷入沙发,倒跟她打起哑谜道:“你猜?” “或许,是狸猫换太子?”张嫣然忖量片刻说道,依法庭上她们提供的证词,录像视频,以及当事人出庭种种迹象来看,这就是狸猫换太子。 当张嫣然说出之后,陈时时觉得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用她们两个来换我们两个?” 张嫣然抬眸看向言易棱,示意他来解开陈时时的疑惑。 “嗯!在开庭前就让人影像制作,将她们两个替换到监控录像内,替换掉所有的证据,就是你看到的这一幕了。”言易棱修长的手指在沙发上有规律敲打,缓缓说道。 陈时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难道不会被警察发现吗?” “不会,请的不是业余人士。”林承轩一句话便让他们明白,请的都是专业人士,视频里假以乱真,可以令人分不清楚真假。 欧阳晴坐在一旁,感谢说道:“这次真的谢谢言先生和林先生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家小然的委屈就白受了。” 经过上次的谈话之后,她们就极少来往,不管这句话是出自她的真心,还是出自场面话,张嫣然都非常感谢欧阳晴这次的帮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天生应该帮自己,这一份情理应记得。 “小然是我的女朋友,帮她是理所当然,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费心照顾她。”言易棱在与欧阳晴接触期间,发现她对自己有些莫名的敌意,似乎很维护张嫣然,又似乎在维护某些东西? 张嫣然的旁边坐着欧阳晴,似乎发现她正在与别人通讯,盯着屏幕的眼眸时而露出狠意,令张嫣然惊觉害怕。 欧阳晴收拾好手机,拿起包包说道:“嗯,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次谢谢你们。” 真正的好戏才真正开始,李飞入狱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慕岩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让他无期徒刑,而是让他直接消失。 “我去送送她。”张嫣然紧跟着欧阳晴而倏然起身,她有预感,欧阳晴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她,她们必须谈谈。 欧阳晴回头看着她,笑道:“好!” 两人在他们怀疑的目光下离开客厅,张嫣然送她出到一楼,她沿着湖边走去:“我们谈谈吧!” “怎么了?”欧阳晴犹记得她上次愚昧的决定,竟想放过那个人? 欧阳晴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不耐烦,似乎没有跟她交谈的打算,对别人或许欧阳晴能够掩饰的很到位,但对于张嫣然,却不屑于伪装,展现的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张嫣然站在湖边,微风吹起她及耳的短发,有几分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眼眸,她融入景色仿若从画中走出一般,笑着对欧阳晴温柔说道:“帮我打个电话给慕岩吧!” “你想跟他说什么?我可以代为转告!”欧阳晴不愿让她多去叨扰慕岩,万一她告状了呢? 为什么欧阳晴变的跟以往不同?她们之前虽不怎么接触,却感到亲切,而今天的她格外陌生,张嫣然叹息说道:“我可以自己给他打电话,只要你不担心他会暴露身份。” “你!你在威胁我?”欧阳晴被她的话语所激怒,却不能以下犯上,只隐忍怒意指着她说道。 第七十五章:有你足矣(一) ?张嫣然走入亭子里,拿出手机按下熟记在心的号码,直接当着欧阳晴的面按下拨打键,如果这算威胁,那便是威胁吧! “我打!”欧阳晴夺过她的手机按下取消,怒目切齿说道。 欧阳晴对她的任性越发厌恶,可她却是慕岩要保护的人,这一点真的令她很不解? 这个结果在张嫣然的意料之中,欧阳晴最护着慕岩,怎么会让她涉险,这么看来,自己确实自私又自利,和她比不得半分。 张嫣然等待电话响起一阵很漫长的嘟...嘟... “怎么了?”慕岩在最后一刻接起了电话,他离开电脑屏幕,走到窗前问道。 张嫣然饶过欧阳晴走出亭子,沿着湖边缓缓移动自己的脚步。 她轻声说道:“今天,李飞判了无期徒刑。” 张嫣然还是太过单纯,之前认为慕岩只是跟警局打通关系,直到今天发现欧阳晴的神色,才隐约觉得事情定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现在还好吗?”慕岩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不禁放柔了声音,至于无期徒刑是他预料当中的事情,自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些都是前菜,正餐还没有正式开始。 张嫣然沉默,他总是这样默默惦记着她,而她却没有时时惦念他,这一点她有愧。 平时里听到他声音,就会恨不得将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一遍的人,此刻,却沉默了!慕岩耐心问道:“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哥哥,别为了我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好吗?”她蹲在湖边看着远处背对着她的欧阳晴,看不到她的思绪,只有孤寂的背影,她斟酌片刻说道:“哥,我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情,放过他吧?无期徒刑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很残忍了。” 在牢里孤独终老,外面的世界与他无关,牢里的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好过。 “你知道即使无期徒刑,也会有减刑的可能吗?”慕岩沉吟说道,他是担心李飞如果有机会出来会找她麻烦,更何况他根本死不足惜。 “我知道,如果他有朝一日出来了,不是还有你吗?”张嫣然仰望雨后的天空,万物都沾上雨水,树木花草被洗刷一遍,颜色鲜艳而赏心悦目,眼前浮现出他们见面时的回忆。 还记得当时慕岩指责她有父母疼爱时,她便努力成为他一样独立的人,体会他孤立无援的感觉,但他却一次次护下她,他指责是真的,疼爱她也是真的:“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恨不得上去护住你,把教官推开,可是,被爸妈抱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 慕岩脑海中同样回想起那一幕,那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妹妹,印象模糊的父母出现在他的面前,难免觉得委屈,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张嫣然竟想冲出来保护他,或许,他们之间的血浓于水吧! “凭什么我无忧无虑,而你却在受尽苦难?你站在宽广的训练场,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你,没有一个人上前,我恨透了在场上的人,包括抱住我的爸妈,哥,你还说你讨厌我,可你却处处护着我。”张嫣然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有些朦胧,泪水在眼眶里徘徊,哽咽说道:“你一切努力在即将得到回报的时候,我不想...不想你因为我而以身犯险,真的不值得,我真的很自私,我希望你每年都能平平安安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生日快乐。” 她哽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蜗,慕岩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都红了眼眶。 “傻丫头。”许久,慕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情绪。 头顶飘落朦胧细雨,她蹲坐在湖边的草丛里,将头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缓缓抽泣,背后的树木轻轻摆动,主次分明,似乎感染了周边的景物陪着她陷入回忆。 雨势渐渐越下越大,张嫣然却感觉不到自己淋雨,抬头却发现欧阳晴站在身后为她撑伞,她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她能感觉的到!她仍然对电话那边的他倔强说道:“答应我好吗?”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慕岩无奈失笑道,她兜这么大的圈子,到头来还是让他放手,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张嫣然破涕为笑,擦干自己的眼泪,俏皮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还有,晴晴你也不许责罚。” 站在她身后的欧阳晴收紧撑伞的手,她没想到张嫣然没有在慕岩面前说她坏话,还不计前嫌替她求情,不,是命令慕岩不能责罚。 “是,是,你说什么都顺着你好吧?佛爷!”慕岩附和她说道。 张嫣然被他无奈的语气逗笑,不禁打趣说道:“小慕子,乖!” “滚,让她接电话,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小慕子?那丫头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佛爷了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都。 张嫣然红着眼眶,松松腿脚站起来,笑嘻嘻把手机拿给欧阳晴:“他叫你接电话。” 欧阳晴不禁一愣,让她接电话? “少爷!”欧阳晴连忙接过电话说道,静候他的吩咐。 慕岩听到欧阳晴的声音,敛起情绪淡漠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把人都撤出来,好好保护她,将功赎罪。” “是,我知道了。”欧阳晴挂了电话,回头身后的张嫣然往小别墅跑去,言易棱在门口撑伞疾步站在她的面前低斥,远处隐约听到:谁让你淋雨了啊?你经过我同意没有? 她嘻嘻哈哈想要糊弄过的笑声,和他的低斥声相融,毫无违和感,或许,张嫣然对慕岩还是有感情的吧?除了他们当事人,谁都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什么! 周四,天气晴朗,犹如一切都雨过天晴一般,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张嫣然的心上多添了一道疤,出门在外都处处防备,李飞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丝阴影。 张嫣然站在骄阳之下,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抬起手遮挡强烈的光线,从她指缝间透射的阳光,映在她灿烂笑意的小脸上,身后站着不满她搬家之举而脸色淡漠的某人,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宠溺,手上却拉着张嫣然的行李站在校园门口。 言易棱将她牵到自己的身旁,眼眸冷漠盯着多看张嫣然几眼的路人甲,她的五官渐渐张开,短发显得俏皮活泼,轻轻一笑便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偏偏她自己却不自知,这怎么让他放心她出去租房住呢? 若不是他昨晚受不住她撒娇,怎么会松口?言易棱微微蹙眉,不满说道:“小傻猫,站过来!” “怎么了吗?”张嫣然回眸笑着问道,他不满的脸庞渐渐靠近她,贴着额头懊恼说道:“我昨晚怎么会松口?让你出去,真真是错了。” “林学长,你看都掉了!!你别走这么快啊!” 他们的温情被一声尖叫声打断,顺势看去,只见林承轩拿着零零散散的东西,满脸发青走出校门,陈时时在后面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几乎在奔走。 林承轩突然顿住脚步,后面跟着捡零零散散东西的陈时时,来不及刹住直接撞上了,两个人纷纷摔倒在地,行李散落一地,形成一番狼狈的景象,陈时时捂住屁股叫道:“哎呀,我的屁股啊!” “怎么样?你没事吧?起来我看看,能站的起来吗?”林承轩连忙站起来,蹲在她跟前紧张问道,他没想到陈时时会撞到他。 张嫣然被她们突然而来的一幕吓的有些呆愣,直到言易棱不小心含蓄淡笑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场景,倏然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你们这是打算干嘛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啊?” “笑屁啊!”陈时时被林承轩扶起来站稳后,拍着自己的屁股恼羞说道。 张嫣然蹲下帮忙捡起那些零散的小物件,盯着她的屁股反驳道:“就是笑屁啊!” 眼看陈时时举起手跑向她,似乎准备打她,吓得张嫣然赶紧跑到言易棱身后躲着。 陈时时愣是绕了好几个圈都抓不到她,左手叉腰右手按着胸口气喘吁吁说道:“有本事你别躲在言学长身后啊!你出来,小缩头乌龟!!” “你有本事就过来啊!”张嫣然在言易棱身后伸出头来,吐舌头挑衅道。 她们出自真心的笑声环绕着校园四周,互相打闹,各不相让,言易棱被夹在中间护着张嫣然,嘴角有着淡淡的弧度,林承轩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像孩儿般大笑,不禁叹息时间飞逝,他们毕业不久,而她们都开始工作了。 今天,言易棱与林承轩替她们搬家,四人开车到了香草小区,她们的房间定在第三层,站在房门前的陈时时,拿出慕岩事先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实景房,是个很温馨的两房一厅,带有厨房阳台,房间内还挂着小然和时时的牌子。 张嫣然走到自己房门前,取下这个牌子推门进去,一股熟悉感铺面而来,手摸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眼眶渐渐泛红,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这么容易有感触,这房间的装修除了挂着与摆放的奖状不在,其他跟她从小到大的房间一模一样,她知道这是慕岩怕她住不习惯。 第七十六章:有你足矣(二) ?陈时时终于把她东西放置到自己的房间,便兴奋跑到张嫣然的房间内一探究竟:“哇,这房间不是跟你...” “嗯,一模一样。”张嫣然笑着说道,可是泪水却控制不住往下掉,连忙抬手擦掉,对她解释道:“我太高兴了,真的很感动,谢谢你时时!” 陈时时打量这间房,若不是她去过张嫣然的家里,肯定也发现不了这间房跟张嫣然家里的一样,这个慕岩要花多少心思才能让她这么感动?心底被她压下的疑惑渐渐浮现,慕岩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言易棱和林承轩进门就看着她们两诡异的气氛,张嫣然眼眶泛红,脸上笑着,陈时时轻轻抱着她没有言语。 言易棱拉着行李箱放在她的房间内,疾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高兴了。”张嫣然放开陈时时,傻笑道。 下午,言易棱和林承轩第一次动手搞卫生,但动手的能力可不小,不到两个小时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归位,陈时时对他们露出自己的手艺,饭后,送走了言易棱和林承轩回校,再次相隔两地。 张嫣然坐在阳台里摇椅上吹着秋风,她的心从未这么平静过,似乎这里还是包围了亲人的气息,没有多少陌生感:“时时,慕岩他堪比我的亲人,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身上背负着我们常人无法背负的重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们保密,可以吗?” “我想问你很久了,一直没敢问,其实这个房子是他安排,工作也是,我难免会有疑问。”陈时时拿过边上的桌子上放的哈密瓜汁,喝了一口说道。 张嫣然将手放在后脑勺处垫着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都知道,有一天或许我会告诉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那就别说了。”张嫣然若愿意说,她便愿意听,若不愿意说,她便不听,陈时时举起果汁向她示意,挑眉说道:“我们现在在新的公寓,明天到新的公司实习,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来,碰一个?” “那,祝未来的我们前程似锦。”张嫣然坐起来拿起果汁跟她碰杯,杯子相撞发出悦耳的清脆,内心抱着满怀希望憧憬未来。 入夜的城市微凉,夜空闪着寥寥无几的星星,她们两在新公寓的阳台里,躺在摇椅里互相说着悄悄话,往后会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一起出去逛逛,一起计划她们的日后,夜还很长,未来很远,可她们心很近,触手可及。 次年冬季,张嫣然和陈时时已经顺利毕业半年,她们的工作也已经转正,生活渐渐步入稳定期,而言易棱和林承轩也都放寒假各自回家。 春节将至,街道两旁挂上了红灯笼,牵起了红色彩带,商铺、专柜、广场都是铺天盖地的春节装饰品,喜气洋洋,似乎在提醒着人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每个路人的脸上都受着气氛的感染,期待着农历2013年的到来,与2012年说再见。 “明明都快到春季了,怎么还是那么冷呢?”张嫣然将自己裹在厚重的羽绒服里,挽着杨清琴的手哈气说道,她今天刚下班就被杨清琴接过来置办年货,记得往年都是张润辉陪杨清琴置办,今年公司好像格外忙碌! 杨清琴点着她的额头,亲昵说道:“你啊!就是身子太虚了,才觉得冷,你看,妈妈怎么不觉得冷啊?” 语毕,杨清琴张开双手向她展示穿着呢子大衣都不冷,而她,全身裹着严严实实的还说冷。 “我怎么就虚了?妈妈,你看,街上的人就是你穿的最清凉了,明明就是冷嘛!难道她们都虚吗?”张嫣然眼神示意旁边行人的穿着,跟杨清琴清凉的完全不同。 杨清琴的脚步倏然停在广场中间,她站在最醒目的椅子上环视一圈,煞有其事点点头:“好像还真是我穿的比较少!” 杨清琴的举动出乎张嫣然的意料,她下意识看向周围的人,发现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妈妈,你赶紧下来,小心摔倒了。”张嫣然尴尬看着周围的人笑着小声说道,伸出冰红的手指拉着杨清琴的衣服,示意她下来。 杨清琴站在高处俯视低处的张嫣然,这张小脸可长得不太像她,她两个孩子长得都像张润辉,她伸出手抚摸张嫣然的脸,两颊带淡淡的笑意,欣慰说道:“我的女儿,转眼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妈妈,开始老了。” “胡说,你明明还那么年轻呢!”张嫣然仰头看着她惆怅的脸庞说道,杨清琴今天似乎有那么一丝感叹,眼眸中是淡淡的欣慰。 张嫣然注意到旁边不远处有位拉小提琴的男士,心生一计,连忙对杨清琴说道:“妈妈,你别走开,等我!” 经过张嫣然与小提琴的男士交流过后,便拿着小提琴站在最显眼的地方,面对着杨清琴,她闭上眼睑,深吸一口气,她纤细的指尖轻快的按动小提琴那四根弦,拉出优美的旋律,引来许多人停顿脚步围观,她如同在舞台上的演奏,享受而沉浸在音调里,一曲结束在她所带动的律动里。 沉浸在她琴声里的人,一阵雷鸣的掌声响起,连连叫好。 张嫣然淡淡向他们致谢,再看向站在底下的杨清琴,脸上挂着一抹优雅的笑意,仿佛在鼓励她,支持她! 她这一曲只为消去杨清琴的忧愁,博她一笑。 人群渐散,张嫣然将小提琴归还男士,重新回到杨清琴的身旁,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妈妈,现在开心了吗?” “嗯,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这句话还真对,小棉袄,我们该去置办年货了。”杨清琴站了下来,挽着她的手臂,亲昵说道。 “年货?妈妈,我今晚想吃鱼,你给我做好不好?”张嫣然撒娇说道。 张嫣然跳跃性话题和杨清琴的宠溺,她们两个互相挽着手臂往前面渐渐走远。 言易棱穿梭在人群里往相反的方向离开,脚步一顿,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四方盒,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张嫣然刚才那精彩的一幕,他庆幸自己没有错过。 除夕团圆夜当晚,家里的阿姨都提前放年假了。 杨清琴在厨房里忙碌年夜饭,张嫣然跟着张润辉在客厅里挂上红色的灯笼,为家里添上一丝迎新的气息,张嫣然虽然是千金小姐,除了不会做饭,其他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 “你们两父女挂好了吗?”杨清琴将今晚最后一道鱼端到餐桌上,把碗筷一一摆好,看向客厅问道。 张嫣然把最后一个要挂在门口的灯笼递给张润辉,扶稳梯子回应道:“马上就好了,还有最后一个。” 将灯笼都挂上后,似乎还真的有几分过年的气氛,张嫣然把梯子放回旁边的小仓库,就匆忙穿过客厅跑到餐厅,却被张润辉一声低斥放缓了脚步,她知道张润辉是担心她会摔倒。 他们一家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这顿饭,虽然都不曾提起慕岩,但她知道,他们都很惦记着慕岩,一家始终缺一个,那便不完整。 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等到十二点放烟火后再睡觉,听说这叫守太岁。 杨清琴切了水果在客厅里,电视上直播放着春晚小品,张润辉偶尔接到祝贺新年的电话而走到阳台外,张嫣然靠着杨清琴的肩膀窝在沙发里,轻声说道:“妈妈,新年快乐。” 这些年张嫣然从未听过他们提起杨清琴的家人,她也不曾问过,她知道每年过年杨清琴都心不在焉,思绪早已飘远,不知是在思念谁?杨清琴的手机在过年时候从不响起,好像断绝与外界的来往一般。 “新年快乐,小然。”杨清琴转脸过来淡淡笑道。 张润辉接完电话回来,便看着两母女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不禁去将暖气的温度调高,再坐回沙发上搂着张嫣然和杨清琴,对着她们俩说道:“新年快乐,我的妻女!” 张嫣然连忙起身让位,嘻嘻笑道,:“爸爸,新年快乐,我先上去一会,你们先坐坐,放烟火的时候,我就下来。” 往年,她都把这个空间让给父母,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张润辉才是杨清琴的药,只有父亲才能让母亲回过神,而她都适时离开。 张嫣然刚回房不久,手机便响起悦耳的铃声,屏幕里跳动着阿棱的昵称。 “傻猫,新年快乐。”言易棱慵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张嫣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小声说道:“新年快乐!” 言易棱将跑车的靠椅缓缓调下去,伸手按下前面的按键,车顶的敞篷缓缓打开,一阵冷意侵入车内,他不禁拉起了大衣的领口:“在床上躺着?” “你怎么知道?”张嫣然第一反应即刻起身走向窗户,她刚入房间手机就响起,刚躺下床他能猜到,不可能这么巧合? 第七十七章:有你足矣(三) ?张嫣然趴在栏杆边往楼下张望,果然有一辆跑车停在楼下的围墙之外,似乎隐约看到车里的他在向她招手。 言易棱看到楼上一抹身影,竟穿的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了:“傻猫,怎么出来了?外面现在很冷,也不知道穿外套?” “你才傻,这么冷,开敞篷吹凉风!”张嫣然急促反驳说道,眼眸却不禁放得柔和,那是淡淡的心疼,继续佯装凶道:“赶紧把敞篷关上,听到没有?” 言易棱生在冷漠的家庭,父母不曾给过他一丝温暖,往年他都呆在校园的小别墅不出门,今年却被强制性要求回老宅过年,恐怕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想见她一面吧,此刻,她却不能出门陪陪他。 “我想见见你,一会就关上,你去把衣服穿上,别冷到了。”言易棱宠溺说道。 他今晚格外想见到她,似乎在这诺大的城市里,心无处安放,只有见到她,才有安放之处。 张嫣然健步如飞入房随便披上一件羽绒服,就回到阳台趴在栏杆上,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看她,她撒娇说道:“我的新年礼物呢?” “不是还没到新的一年吗?”言易棱通过电话传递一丝低低的笑声打趣说道,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四方盒,打开之后,一枚黑钻耳钉躺在盒子里,在微弱的灯光下发出晶透的光芒,仿若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一般。 张嫣然移开放在耳际的手机,看了屏幕的时间指向十点二十五分:“只差一个多小时,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明天,晚上能出来吗?”言易棱轻声问道,明天便是他的生日,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电话那边的张嫣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进入短时间的沉默。 言易棱不愿让她为难,便看着她说道:“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你上班我再给你,或者是我让别人带给你吧!” 或许言易棱也能像张润辉对杨清琴那般好,他总会事先考虑到她的感受,理解她的处境,就连他自己生日想约她,都要先顾虑到她是否方便出来,这样的他不会累吗? “傻瓜,明天我去找你,在哪里见呢?”张嫣然扑哧一笑,缓解了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更令她内心填满了甜蜜,这种幸福跟家人在一起的幸福不同,似乎他就是自己下半生的归宿。 言易棱不自觉扬起淡笑,似乎这是她说过最动听的情话:“我在公交车站旁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很喜欢。” “嗯,你等会再回去好吗?”张嫣然又看了一下时间,眼看距离十二点已经不远,马上就到他的生日了。 言易棱本就不打算这么早回去,就算度过十二点也不会有人担心他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更不会催着他回去,与其去兜风,不如呆在这里更好:“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虽话语不多,但环绕在他们身上的温情不减反增,似乎时间让这段感情更加稳定。 “言易棱,生日快乐!”十二点准,楼下传来了张润辉的呼唤声,张嫣然对他道生日祝福的同时连忙离开阳台下楼:“你再等我一会,不要挂电话!” “傻瓜,不许跑,慢慢走!”言易棱低斥说道,电话里传出她奔跑的脚步声,甚至能想象到她着急的模样,生怕她会因此跌倒。 原来张嫣然还是记得他的生日,她似乎每年都没有陪他过生日,礼物却是提早送到,今年不见礼物,他还以为她会忘记这件事情,原来她并没有。 良久,“唧——嘭!”一声。 色彩缤纷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再犹如花瓣般散落,虽瞬间即逝,却展现烟火本身的美,接连而上的烟花照亮周围黑夜,这一幕落在他的瞳孔中,美不胜收。 手机的话筒里还传出他们一家语笑喧阗的声音,他在围墙外也被这一刻所感染,坐在车内的他不禁扬起淡淡的笑意。 “新年快乐!加油,一切都会更好的!” 城墙内花园里和手机话筒里传出她响彻云霄的声音,随即话筒里传出她小声的问候:“听到了吗?言易棱!” “傻猫!”她的举动无疑冲破了他内心所有的坚守,让他心里对她的爱又加深了一分,强忍住想抱着她的冲动,低声说道。 张嫣然站在一楼花园里看着天空的烟火,身后的父母抱着一起欣赏,而她戴着耳机将手机放入口袋里接听他的电话:“嗯?怎么了?” “我爱你!”他性感情深的声线从耳机里传递到她的耳蜗,让她的心漏了一拍,脸色有一丝异样的红润,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一般。 站在一旁张润辉注意到张嫣然的脸色微红,便关切问道:“小然,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红?是不是不舒服?都让你不要穿太少了。” “我没有不舒服,我先上楼了,爸妈,晚安!”张嫣然连忙挂了他的电话,转身上楼再给他回信息,没想到张润辉会突然注意到她,这要是让言易棱听到还指不定要怎么取笑她! 言易棱看着被她挂断的电话,不禁笑了,她的反应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似乎她脸红了?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易棱,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今晚我们站在同一片天空下,欣赏了一场我亲手放的烟火,让我好生开心,希望有一天,我们能站在一起,看你亲手放属于我们自己的烟火,最后,生日快乐,早点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会有这么一天的,傻猫,我走了。”言易棱快速打下这几个字,按下发送键。 他调好座椅,收起车里敞篷,方向盘一转便缓缓离开这个地方,车镜里看到的是她的目送与摇手。 ——年初一晚上 张嫣然将准备已久的新年礼物拿出给父母,是一对中年情侣表,价格虽不高,却是她凭自己能力所购买下的礼物。 张嫣然递出一个白色礼袋给张润辉和杨清琴,羞涩说道:“爸妈,往后我一定会学着怎么去照顾你们!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你们能够收下。” (还有一点,请宝宝们稍后哦!今天有点忙呢,马上就会把剩下的一千字更上) 第七十八章:(天地之间,是他给予的爱) ?倏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搂住她的细腰,让她靠入怀抱中,将张嫣然的魂魄几乎吓飞,直到听到他熟悉的声线时,才猛然回头,声泪俱下质问道:“你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啊?你...” “猫猫,我们订婚吧!”言易棱把口袋里的耳环展示在她面前。 语毕,顶楼沿着护栏的彩灯一盏一盏闪动,护栏外的黑暗中慢慢亮起一点点光芒,万家灯火照亮他们的周围,退散方才的黑暗,放眼看去竟是一片璀璨的夜景,身后忽闪忽现的灯光,衬托着言易棱眼眸中的点点星光,以及那一枚黑钻耳钉。 张嫣然一愣,忘了擦去两条挂在脸上的泪痕,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呼出,便听到他深情的告白。 言易棱在盒子里拿出黑钻耳钉,站在她的面前缓缓单膝下跪:“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就像被困在刚才一片黑暗里,没有出口,无法挣扎,我渐渐从不寒而栗到司空见惯时,而你,就是那一束照进我世界里的光,替我点亮了所有的灯火,犹如现在我身后的美景一般,不知何时起,你渐渐扎根在我的心里,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不相信爱情,但我相信你,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张嫣然不禁后退两步,纤细的手尖捂住,惊讶张开的小嘴,空白的脑袋不停转动渐渐回笼意识。 这是他第一次诉说他的感情,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告白,更是他第一次向她下跪求婚,原来他一直深陷于黑暗当中,刚才的恐惧还让她心有余悸,他从不寒而粟到司空见惯这个过程到底有多煎熬? “嗯,我愿意!”张嫣然轻轻点头,低声说道。 言易棱深情的俊脸缓缓弯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他起身靠近她,伸出手擦干她的泪痕,将黑钻耳钉贯穿她的耳垂,低头亲吻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一生,只有你了。” 话落,万盏孔明灯经过他们身边冉冉升起,忽闪忽闪的灯光高飞于空,彻底点亮了整片夜空,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是万盏愿望,天地之间是他给予的爱。 “上面的灯有写愿望吗?”仰望天空的张嫣然倏然鼻尖一酸,便钻入他的怀里细声问道。 言易棱解开自己大衣的纽扣,将她包围在外套里,与他温热的身躯贴近,传递一丝温暖给她:“我只写了一盏,其余的都是别人的愿望。” “写了什么呢?”张嫣然闷声问道。 言易棱仰头看着天空的孔明灯,回想当时写下的愿望,缓缓说道:“你若笑,我便笑,你若哭,我便伴,四季只许你一人,余生共度唯有你。” 今夜的他是特别的,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守迎她入心城,言易棱待她一向喜爱高调,却能为了她,在布置高调的场景之下,进行她喜爱低调的求婚。 张嫣然耳膜里充斥着他那句“四季只许你一人,余生共度唯有你。”让她彻底迷失在这夜里,她仰望天空,看着周围他给予的一切,轻摸自己耳垂的耳钉,想将盈眶的泪水隐忍回去,这一刻,她该开心,该高兴。 “言易棱,谢谢你把自己送给我当新年礼物,我收下了。”张嫣然牵着他的手走回座位里,想趁着这美景为他庆祝生日,缓缓拆开桌面上摆放的蛋糕礼盒,她记得他并不喜爱芒果? 张嫣然心里似乎有几分明了,但不敢断定,她迟疑问道:“为什么会是...?” 言易棱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便将蜡烛插在被芒果包围的蛋糕里,轻轻点亮烛光,把一旁的果汁倒在杯子里,缓缓坐下,双手相合,闭上眼眸准备许愿,当蜡烛轻轻被他吹熄时,睁开眼眸就看到一个白色礼盒出现在他的面前。 “谢谢,我们家的傻猫。”言易棱扬起一抹笑意,接过她送的礼物放在桌面,拿起刀切了一小块极少的蛋糕放在自己的面前,却把整个蛋糕放在张嫣然面前。 果然不出张嫣然所料,言易棱用行动告诉她,今晚这个蛋糕是她喜爱的口味,这个分蛋糕的举动更像是在告诉她,他愿意将最好的一切给她。 张嫣然看到桌面上摆放两个蛋糕的大小对比,不禁扑哧一笑,侧头看去,或许,这个男人真的值得托付终生。 临近十点,言易棱的车直接停在她家楼下,此刻,没有了避讳,是时候让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世,让双方的父母知晓,他娶她的决心! 言易棱本想等自己羽翼丰满时,在与她定下余生,若不是言立清逼他跟雷氏千金订婚,他怎么会如此仓促?他迁思回虑许久,只能提前进行他计划的一切。 其实言易棱在求婚时,就很紧张,只是惯于躲在自己平静的面具背后。 他在车内握紧她的手,斟酌许久,轻声说道:“父母这个词对于我,终究有些陌生,这么多年,他们只要忽略我就是最好的爱,我一直在努力摆脱我父亲的控制,但,羽翼终究不够硬,如果他们不同意,你还愿意跟我订婚吗?” “嗯,如果他们真的不同意,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面对,但,我希望能尽量争取得到我父母的认同。”张嫣然经过片刻的考虑,手握紧他的手,似乎给他一丝安心。 言易棱按过她的脑袋,亲吻她的额头说道:“谢谢你,我的小傻猫。” 张嫣然回家的第一时间就是给陈时时打电话,迫不及待跟她分享这个喜讯,她坐在梳妆台前,侧着脸看着自己耳垂,一枚黑钻发出淡淡的闪耀,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言易棱的耳垂也有一枚同款耳钉,原来这是情侣款。 “小然,还没睡吗?”通话那边想起陈时时熟悉的问候。 张嫣然故意拖延语速,企图挑起陈时时的好奇心,最终耐不住自己的兴奋,急忙说道:“时时,你知道吗?易棱他...要跟我订婚了。” 手机话筒里响起陈时时适时的愕然声:“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啊?” 陈时时见证过他们相爱的过程,不说轰轰烈烈,却也情意绵长,此时,知道他们要订婚的事情,还是不禁惊讶,尽管这对于他们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你们双方见过面了吗?双方都同意了吗?日子定下了吗?你快说呀,急死我了。”陈时时接二连三的急促发问,貌似订婚的那个人不是张嫣然,而是她。 张嫣然一怔,这些问题连陈时时都想的到,可她当时迷失在那场浪漫里,起了跟他共度半生的念头,没有细想,直到言易棱在车里跟她提到的时候,才让她意识到有些仓促了。 还记得言易棱的家人不喜欢她,却任由她在他的身边打转,现在难道还会任由他们订婚吗?自己的父母是否会喜欢他,这些存在于现实中的问题,早就在她打这通电话时,在脑子里漂浮。 张嫣然笑道:“没有!” 陈时时没想到她会直接回答“没有!”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我相信,只要共同面对,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时时,你会支持我的,对吗?”张嫣然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没有底,仿佛能得到她的支持,就是对她的一种鼓励。 陈时时没有即刻回话,而是在想,怎么跟她说才能让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在张嫣然即将把等待回应的耐心用完时,陈时时的声音缓缓传来:“小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爱情与婚姻不同,特别是你们的家庭,只要你顶着张氏集团千金,他顶着言氏集团公子的身份,那么你们的婚姻就很难由得你们自己去做主,可能以后的路会非常难走,如果你想清楚这一点,那就去做吧!” 陈时时提出的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她仍然想陪他走过这一生,没有任何时候,比今晚的感觉更强烈。 “时时,人生短暂,我不想让自己后悔。”经过陈时时这一番话的提醒,张嫣然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句话表明了她的立场。 既然她已经做出决定,作为她好朋友的陈时时,只能发自内心的祝福她,人生没有什么比自己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更重要:“小然,祝福你,希望你这一生都幸福无忧。” 陈时时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更是第一个愿意松口支持她的人,张嫣然感激说道:“时时,谢谢你,你的一句支持在我这里就是一万点的鼓励。” “哎,感觉我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忧心你的未来,生怕你嫁的不好,穿的不暖,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明明最爱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选择的人却是他?”陈时时强忍笑意,佯装失落打趣道。 “是,是,是,你就知道占我便宜,小妈子。”张嫣然附和她,随后便威胁她说道:“小心我告诉林学长,让他收拾你。” 提到林承轩,陈时时却莫名的沉默,没有向往常一般反驳她的话语,出奇的安静? 第七十九章:(初次见面) ?“你们怎么了?”张嫣然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时时在那边握紧手机,最终轻轻松开。 现在张嫣然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陈时时就不徒增她的烦恼了,陈时时轻轻笑道:“没事,就是一点小事情,我上去再跟你详聊吧!” “也好,那你上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我去接你!”既然陈时时现在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勉强。 陈时时轻声说道:“好,那...晚安!” “晚安!” 语毕,张嫣然打开房间内暖气,换过一身冬装睡衣,她回来的时候,父母已经睡着,当初她出门半天杨清琴就会打电话关心,如今到她晚点回来都不再等夜,这是对她的信任,也是给她作为成年人的肯定。 或许,应该跟他们先提起这件事情,再观察他们的情况,提出见面的事情,她希望家人支持她的感情,更想得到家人的同意。 ——次日清晨 张嫣然忙碌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里,经过杨清琴的指导,做菜不精通的她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早餐,所以跟陈时时一起住的时候,她负责早餐,而陈时时负责晚餐,中午倒是在公司吃,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片刻,张嫣然预估时间差不多时,便将中式营养早餐摆上餐桌,有南瓜山药粥,油条,豆浆,烝菜包,煎蛋。 张嫣然将南瓜山药粥盛到碗里,张润辉就和杨清琴晨运恰好回到家里,在玄关处就已经闻到一阵香味,他们惊讶对视,直到到餐厅发现张嫣然正好准备完早餐。 “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呢?”张润辉将运动擦汗的毛巾放在一旁,看着桌面的早餐问道,现在早上07:38分左右,她在冬日里格外怕冷,今天却起这么早? 张嫣然把粥放在二老面前,拉椅子入座说道:“我是自然醒了,睡不着就想这做个早餐,一会你们运动回来可以吃了。” 其实她是噩梦连连,不敢再入眠,言易棱求婚她心生欢喜,可面对现实,她心生忧愁,毕竟言易棱父母的反应极为坚决,恐怕这豪门不好入。 “嗯,这粥做的不错,越来越有我厨艺的一半了。”杨清琴浅尝一口粥后夸奖道。 她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要遗传你十足厨艺的人。” 张嫣然心里不断打鼓,在犹豫言易棱的事应该怎么开口,父母才能接受?不如先试探,看看他们的反应? 张嫣然不停的搅拌眼前的粥,明明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此时,却想没有吃的欲望,忐忑试探道:“爸,妈,如果我有男朋友了,你们会反对吗?”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张润辉端起豆浆的手一顿,沉声问道。 杨清琴放下筷子,扯了扯张润辉的衣服,眼神示意他不要吓到孩子。 杨清琴也年轻过,自然知道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里,遇见爱情的概率有多高,这种情况就更不能对孩子凶,而她选择温柔问道:“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这个人怎么样呢?” 张嫣然抬眸诧异看向自己的父母,她还没说什么呢?他们就知道了?这早餐试探倒成了坦白大会了?看杨清琴的神情,应该还是有些希望? “他是我的学长,大一手术就是他送我去的医院,我们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年多,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在我的眼里,他是个疼爱我的人。”既然如此,张嫣然选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们早已相见,但真正接触是在寝室抱着她走的那一天。 张嫣然提起他而透露出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满满的爱意,就如同杨清琴当年看张润辉的眼神一般,而且竟瞒了他们三年多,张润辉挑眉说道:“所以?你瞒了我们三年多?” “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瞒你们!”张润辉话语中的不悦,令张嫣然条件反射站起来,连忙鞠躬致歉,她还是很了解父亲的脾气,硬碰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哼!”张润辉冷哼一声,便离开餐桌,儿女长大自然会遇见自己的另一半,这是历代以来都不变的定律,他很清楚这一点。 张润辉亲手养大的女儿,在感情这件事上却对他隐瞒了三年多,不是不赞同她谈恋爱,而是担心她在婚姻的路上没有选对人。 张嫣然看向张润辉离开的背影,她的心渐渐下沉,她太清楚父亲了,或许不是因为她交男朋友的事情,而是她选择隐瞒他的事情? 杨清琴斟酌片刻,问道:“你很喜欢他?” “妈,他昨天向我求婚了,而我...答应了。”张嫣然低着头说道,她不敢去看杨清琴的表情,真的不敢。 这一点也是他们做的不够尽责,注意不到位,如今竟到了这一步,杨清琴无奈叹息道:“那一会叫他过来吃个饭吧!” 杨清琴说完后,便离开餐厅,准备去看看张润辉,他这么疼女儿,想必一定很难过吧? 他们全程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重话,而是选择为了她让步,此刻,她没有丝毫喜悦,紧随着他们怀着淡淡的担忧,如果这件事情换做慕岩,他会怎么做呢? 杨清琴去书房,便看到张润辉在看拜访在书桌上的照片,相框中是张嫣然第一次钢琴比赛获得冠军时的模样,他轻轻叹息:“老婆,小小的人儿,如今已经成人了。” “子女终究要长大,而我们终究老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或许,那个男人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好呢?”杨清琴靠着他的肩膀,细语安慰道。 杨清琴知道他平日里虽处处管制着张嫣然,但却心疼的很,容不得别人待张嫣然半点不好,如今,女儿突然为另一个男人说话,他作为一个父亲,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杨清琴说道:“小然已经答应他的求婚,可见小然也是喜欢的紧,我们作为父母,也不能太专断独行,我们就见见吧?” “好,我倒要看看,是他疼爱小然,还是我疼爱她!”张润辉在杨清琴面前面露出幼稚的一面,完全不像在外那般锐利带刺。 杨清琴浅笑,他最终还是会为了张嫣然退一步。 午时,张嫣然在门口等候,杨清琴在厨房准备午餐,而张润辉客厅喝茶,静候贵宾。 言易棱开着一辆较为低调的车,在张嫣然的指导之下开进了她家的车库内,他从车后箱拿出礼品,跟随着张嫣然进家门。 张嫣然带领的脚步停顿于门前,回头问道:“紧张吗?” “傻猫,我不紧张!”言易棱扬起笑意,神情一如既往说道,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接电话时,就已经开始紧张了呢?只是,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否则,她会担心。 张嫣然深呼吸后,打开门进去,在玄关处拿新的拖鞋让他换上,轻快叫道:“爸,妈,他来了!” 杨清琴听到声音便放下手上的洋葱,把手清洗干净,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张润辉倒是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直到张嫣然他们走到客厅,张润辉和杨清琴才得以见到言易棱的真容。 “这是我爸爸,妈妈”张嫣然连忙向他们介绍,又指向言易棱说道:“这是我男朋友言易棱。” 言易棱?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张润辉坐着打量片刻,就连样子都似乎在哪里见过?难道是他认识哪位好友的儿子? 言易棱唇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向前的举止恰到好处,在问候的同时将见面礼递出 言易棱稍微上前,举止恰到好处,问候的同时将收礼递出:“叔叔,阿姨,你们好,这是我带给你们的一点心意。” “谢谢,你先坐会,很快就能吃饭了。”杨清琴笑着接过这些手礼,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便回厨房继续准备餐食。 客厅一阵无声,气氛有一丝尴尬,张润辉从头至尾都没有表态,可见不太待见。 张嫣然眼尖,发现见面礼内似乎有茶叶,她记得跟他提过张润辉喜好喝茶,没想到他准备的倒是挺充分,她刚拿出茶叶,就被言易棱接过她想说的话。 张润辉淡淡瞟了张嫣然一眼,淡声道“小然,你去把另一套已经蒙灰的茶具清洗干净,言先生,麻烦你跟我上一趟书房。” 言易棱眼神示意她安心,便拿着碧螺春随着张润辉上二楼的书房。 “一套极好的茶具,若遇不上适合的好茶,自然也无法充分发挥出它的清香,今天我若用楼下的紫砂茶具来泡你这碧螺春,冲泡出来的茶,怕是没有半分清香,反而会有一股焖熟味,若用小然洗的玻璃茶具冲泡,恰恰就是天作之合,茶味清香,你说是吗?”两人坐到书房的沙发上,张润辉扬起一抹笑意,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向茶几,仿若只是跟言易棱讨论茶具与茶之间的关系。 张润辉再次暗示道:“只是那茶具,不知是不是符合你这茶了,这个世界上有千万套茶具,只是好的茶具却极少,而你怎么知道哪种茶具是适合你,哪种是不适合你?” 张润辉把言易棱比喻成茶,张嫣然比喻成茶具,他话语间都在质问言易棱,到底是茶挑茶具,还是茶具在挑茶?婚姻如茶道,两者结合适合便清香无比,不适合便难以下咽。 第八十章:(孽缘不可取) ?“爸,洗好了。”张嫣然恰好在这个时候将茶具端进书房,便感觉到一股不可言喻的气氛,尴尬笑道。 张润辉脸上淡淡的笑意,非但让人感觉不到暖意,而是感觉到有一阵无形的压力,也让张嫣然恍然想起父亲本身的模样,平日里的温和,只是对待亲人而已。 张润辉有意将她支走,不愿她在这里干扰:“放下吧,你先去帮你妈妈做饭,我们两个好好品品茶。” “好,一会做好就过来叫你们吃饭,你们慢慢聊。”张嫣然虽然担心,却也不打算多嘴,如果现在为了言易棱说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言易棱浅笑说道:“对于茶道,我略知一二,却谈不上精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给您泡上一壶?” 张润辉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没有不悦,倒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言易棱谦虚点头,将自己带过来的碧螺春包装拆开,他行云流水般从汤壶开始到泡茶结束,没有一点拘谨,反而很享受泡茶的过程,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就连情绪都掌握适度。 片刻,书房内的茶香泗溢。 “叔叔,请尝尝我这拙劣的茶艺,如果味道达不到预想的效果,还希望您多多担待。”言易棱双手将茶杯奉上,待张润辉接过之后,便坐下拿起自己的茶杯。 张润辉端起茶杯轻嗅茶的清香,眼看玻璃杯底茶色嫩绿清澈明亮,细细送入口中品尝,一股清鲜甘醇的味道在他口腔中缓缓散开,回味甘甜,想必这特级的碧螺春是今年的头批茶了,这小子倒是有心。 “此茶,要在碧螺春茶中挑拣一芽一叶,耗时会比其他的碧螺春要多一倍的时间,在炒茶的过程中手不离茶,揉中带炒,抄中有揉,炒揉结合,才称得上特一级碧螺春,它经过冲泡,杯底的茶汤碧绿清澈可见,茶香嫰香清幽,入口清润甘醇,回味持久。”言易棱为张润辉空掉的茶杯,添上茶水,倏然话锋一转淡笑道:“倘若今天没有这套茶具,那这茶一分也不值。” 言易棱正面回应张润辉的问题,他若是茶,便是好茶,张嫣然若是茶具,便是最好的茶具,可他这茶若是遇不上张嫣然这般好的茶具,便也分文不值,这辈子他是茶也好,茶具也好,张嫣然都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 “你今年多大?有什么成就?”张润辉看似没有被他这番话打动,却也听进心里,毕竟他对张嫣然的爱,十分肯定。 “我今年25,目前在读博研,偶尔会做些投资,私人名下经营两家医院。”言易棱可谓有问必答,在张润辉的面前无需特意去表现自己,只要一切如常便好。 张润辉默不出声,暗自打量眼前从容不迫的言易棱,仪表堂堂,进退分寸掌握恰到好处,能做到这一点,若不是装出来,那便是从小养成,家世恐怕也不简单,而张嫣然的性子定不是他的对手。 “爸爸,易棱我们可以下去吃午饭了。”张嫣然在书房门外叫唤,为尊重他们并未破门进去,也正是这道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压抑的气息。 张润辉将门打开,便接住在趴在门上的张嫣然,难道他会吃了她的男朋友不成?人还没嫁就开始护夫弃父:“站好,随我下去吃饭。” “爸,今天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酸辣汤,可香了,但她不给我尝,说是给你留的。”张嫣然看着张润辉隐忍的脸,便知自己的举动惹怒了他,向侧边的言易棱俏皮吐了吐舌头,连忙跟上张润辉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 张润辉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得意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老婆?” “是,是,是,她是你的老婆,我是充话费送的。”张嫣然附和说道。 张润辉低斥的语气中没有一点责备,反而有些宠溺:“胡说什么?” 餐厅内,四人入位,用餐时寥寥数语却也不尴尬,氛围相对于比较温和,张润辉对杨清琴的爱意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知的人或许是羡慕,张嫣然和杨清琴在餐桌上眼神交流,她们一眼便知张润辉是在挑衅言易棱。 而言易棱态度如一,没有太多的情绪,他跟她之间没有太多亲密动作,与张润辉和杨清琴相谈时,还注意到张嫣然的用餐情况,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不让她喝酒,而是倒了汤在她面前,鱼肉都挑去了刺,闷虾都去了壳,连青菜都去了叶杆,而她都一一吃掉。 这些不经意间养成的下意识,两人互动不多,却处处体现到言易棱照顾她那娴熟的手法,眼底间是淡淡的宠溺,这并非故意演戏就能演到如此到位。 他们细微的举动落入张杨清琴的眼中,不禁感叹,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人,也未必做的这么到位,而他却轻易做到了。 话题终究还是提到了订婚的问题,杨清琴需要问清楚他的情况,女儿的幸福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小闹小玩,杨清琴温和问道:“不知道言先生家中还有谁呢?” “我是家中独子,父母健在,还有爷爷。”言易棱的筷子一顿,便自然放下淡笑回应道。 言易棱给杨清琴的印象极好,家庭人员简单,便不会出现太多问题,似乎她也缓缓接受言易棱,她能看的出两个人的眼里有对方的模样,就如同她当年和张润辉相恋时一般。 第八十一章:(必须离开他) ?“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吃饭吧!”杨清琴如常说道,再优秀也是言立清的儿子,这段情张嫣然万万碰不得。 言易棱注意到他们的疏离,心有些下沉,难道他们跟言立清互相认识?或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一切良好的气氛终止于言易棱那句回答,直到饭后的气息怪异,张嫣然不由得有些忧心。 言易棱察言观色后,便主动提出先离开,他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只是有所耳闻,那便不该是这种反应! 在张嫣然还窃喜父母对他态度有所松动时,却突然发生了转变,明面笑意不减,而给人的气息是不待见。 张嫣然陪他去取车途中,歉意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傻猫,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言易棱轻声问道。 张嫣然低头不语,言易棱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如果真的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说,是我让你陷入为难,对不起!” “说个对不起也要争,你真是……好胜啊!”张嫣然展颜一笑打趣说道,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低沉。 好胜?言易棱在业界确实会好胜,只是遇见她的所有事情,他都在妥协,关于要娶她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好胜,怎么能因为一次的印象就妥协了? 言易棱淡笑道:“傻猫,我先回去了,我们电话联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不许一个人私自做出什么决定。” 张嫣然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跟家人争吵,更担心她会听家人的话不联系他,他在她面前总是这么清澈透明,在别人面前却令人难以猜测。 “嗯!注意安全!”张嫣然重重点头回应,仿佛在向他作出保证一般。 张嫣然亲眼目送言易棱驱车出库,门口有保安叔叔会开门给他,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去。 不管他们将来会面对什么,她都会陪着他,但也不想因为爱情,而忤逆自己爱的父母,左边是爱情,右边是亲情,两者都不可失,希望能说服张润辉和杨清琴吧! 张嫣然回到家里时,张润辉和杨清琴都不在客厅,她走到餐厅,盯着满桌没收拾的残羹剩饭,她记得从她有记忆以来,若李姨和保姆不在,杨清琴总会为他们两父女打理好家里的一切,而今天却留了残局未收,或许,他们真的很不喜欢言易棱? 良久,张嫣然挽起袖子将餐桌的剩菜剩菜收拾好,站在碗池清洗餐具,冰凉的水淋在手上,让她突然醒过神,看着厨房窗外一片生机勃勃,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温度却依然这么低。 张嫣然将碗蝶放在消毒柜按下消毒键,把厨房的厨具洗干净放回它们该呆的位置,将自己冻凉的手,放在温热的水泡暖,她怎么会忘记水龙头是有热水的呢? 她回房时,经过父母的房间,顿住了脚步,欲想敲门的手迟迟没有动作,经过挣扎,手无力垂落,最终回去自己的房间内,坐在梳妆台前深深呼气,仿若一只泄气的气球,没了生气。 张嫣然拿起手机点开空间浏览,短暂的信息铃声响起。 陈时时的短信入目:“我决定提前上去,明天早上的车,预计下午到达,快来接你这操碎心的大爷!” 陈时时接到言易棱的电话时,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决定提前上去,恰好也把林承轩的事情一并处理,过了今年就能接父母上去住,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张嫣然不安的心,似乎有了依靠的地方,连忙敲下按键回复:“小女子恭候大爷的回归,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或是信息,我去接大爷你。” “贫嘴,不带特产了。”陈时时的短信再次传来。 贫嘴?这不是她先提的么?张嫣然速度回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当然,我是官,你只是普通老百姓,哈哈!”陈时时回复道。 张嫣然正想敲下反驳的话语,陈时时的短信再次进来:“被我这么一闹,心情好多了吧?渍渍渍,要没了我,都不知道你的脸愁成什么样了。” 张嫣然一怔,她是怎么知道她在发愁?难道陈时时提前回来是为了她? “别自作多情,我提前回去,并不是因为你。”陈时时的短信,再次进来,如同能猜测到张嫣然的想法一般。 张嫣然眨眨眼,不禁扑哧一笑,陈时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她? “胡说八道!”张嫣然恼羞成怒回复道,心情却豁然开朗。 突然房门响起一阵敲门声,张嫣然心一紧,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进来!” “我们需要跟你谈谈。”张润辉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直入主题,身后的杨清琴微点头。 这句话让张嫣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稍稍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好消息呢? 杨清琴和张润辉坐在张嫣然房间的沙发里,张嫣然坐在他们对面,紧张的手心有些出汗。 杨清琴不忍棒打鸳鸯,只能试探她是否爱深,做父母的,最不愿伤害的就是自己的孩子:“经过今天对言先生的了解,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 杨清琴对他的评价令张嫣然瞪目结舌,她分明记得当时的气氛,杨清琴没有直接表现出不满,但前后态度明显不同? “妈妈,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张嫣然眼眸不禁染上淡淡的喜悦,却小心翼翼问道,双手不自觉紧握,不停的把弄手指。 张嫣然的反应被张润辉收尽眼底,若对方的父亲不是言立清,哪怕是一个刚刚出来创业的小伙子,对她的女儿好,他也愿意将她嫁出去,唯独言家不行。 杨清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张嫣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她很在乎言易棱,其实也是,如果不在乎,不喜欢怎么会告诉他们? 张润辉脸色一沉,狠心说道:“他很好,但不适合你,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现在必须要离开他,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去跟他说清楚,给我断的干干净净!” 他们的相爱本无错,错就错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既然没有结果,何必让他们更加痛苦?当机立断,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为...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张嫣然激动站起来,不甘问道。 她先前的喜悦,被张润辉当头一棒打破,犹如被天堂无故判刑直下十八层地狱一般。 杨清琴连忙拉住她,劝说道:“你就听你爸的话吧!他不会害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未来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会遇到更爱你的人,而他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放下吧!” “妈,你刚刚还说他很好,说他是青年才俊,你忘了吗?为什么连你都这样劝我?”张嫣然扒开杨清琴的手,正视问道。 他们可以不同意她的婚姻,但她也有维护这段感情的资格,不合适?算是什么理由? 张润辉对她的控诉不作回应,冷声喝住她的话语:“张嫣然,这就是你对你妈说话的态度吗?” “爸,就算你不同意,至少你要告诉我原因,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吗?”张嫣然稍微平复情绪问道,眼眸中闪着不甘示弱的微光,盈眶的泪水被她控制着,迟迟不掉。 张嫣然极少反驳张润辉他们,更是处处听从他们的安排,她渴望亲人对她感情的支持与同意,而不是命令她分手,连理由都没有! 张润辉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送她去上那所大学,若不是,怎么会遇到言立清的儿子?自张嫣然怎么会为了言易棱,来质问他!! 张润辉站到杨清琴身边,看向张嫣然的眼神无比冷淡,沉声说道:“你如果跟他走,这辈子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如果还要这个家,那就乖乖给我去分手,要是被我发现,你跟他还有半点来往,就别叫我爸!” 张嫣然双腿一软,没有支撑点的她,便跌坐到沙发里,张润辉刚才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往,似乎只要她敢说声“不”字,他就随时都可放弃养育多年的她。 张嫣然失神的样子映在杨清琴眼中,心里一痛,慌忙抓着张润辉的手臂,被他带出这个窒息的房间。 杨清琴易心软,不停自责说道:“如果那孩子不是言立清的儿子该多好?我们也就不会逼小然分手,最怕就是小然会对我们生恨,好好的家就回不到以前了。” “小然她心地善良,一定不会的,我们已经守护了这么久的家,现在对她狠,就是对她好,如果到时候出事了,我们谁都保不住。”张润辉为了护住这个家,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他女儿绝对不能落在言立清的手里,否则,定会报复。 张润辉搂着杨清琴二楼客厅阳台站着,这里是离张嫣然房间阳台最近的地方,他不时注意张嫣然那边的情况,但毫无动静。 第八十二章:(噩梦环绕四周) ?杨清琴也明白这是保护这个家,保护她最好的方式,但愿时间可以令她淡忘一切,往后找个爱她的人结婚生子。 言家住宅面积达到1500平方米,顶级设计师定制的英式风格,整体以米白色为主,天然大理石铺地,英式家私摆放得体,尽显高贵,许多人都想一睹言家,只是言家宴会时能被邀请的人,才能一睹言家,外界传言若能在言家住一夜,死都甘愿了。 “站住,你对你父亲就是这种态度吗?”言立清在客厅疾言厉色喝住言易棱上楼的脚步。 言立清安排了言易棱与雷家小姐见面的饭局,命人通知他后,谁知道连言易棱的人影都看不见,他每天早出晚归,天天不见踪影。 言易棱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自嘲问道:“那应该什么态度?进门就叫你爸,跟你说我回来了?” 以往他如同傻子一样,以为拿到好的成绩,就会博得他们的欢心,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能够得到最起码的关心,以为自己故意闯祸他们就会跟其他家长一般责骂他。 可是都没有,言立清和王静连给个正脸的机会都没有,言易棱至今还记得他高烧不退那一晚,王静呆坐在他的床边,如同着了魔一般,满眼恨意,伸出手毫不犹豫掐向他脖子,当时是多想杀死他? 言易棱忘不了,朦胧烟雾间,看到言立清站王静身后冷眼相看,没有想帮忙的欲望,若当时不是言真过来,或许他早已不在这个人世间,如今,又怎么会遇上张嫣然呢? 各位宝宝,稍等片刻,马上补上哦!!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八十二章:(噩梦环绕四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原来爱情可以买单) ?——预告片,正文稍后更新哦,请稍等。。。 言易棱轻扶额无奈道:“你怕别人不知道我在?” “我忘了。” 林承轩吃了几口停下来,脑袋闪过一线光,似乎智商回归,后知后觉发现他这样不就是在暴露言易棱的存在吗? 言易棱坐在林承轩对面,火锅翻滚出来的雾气腾腾升起,间隔在他们之间,两人在朦胧的热气中相视而笑。 满桌火锅菜式一应俱全,林承轩腾出一个碟子,把公筷递给言易棱,将火锅里滚开的羊肉夹到他的碟子里,笑道:“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还记得你第一次逃走的时候,就跟现在差不多吧?” 谁都不会想到幼年的言易棱,天真的自以为可以逃离言家,为此,林承轩还为他制定一套逃跑计划,渴望摆脱让他鬼迷心窍去相信这套计划,成功逃出言家,不到三小时就被言家的保镖抓回去,两个人满身狼狈,还领了责罚,连同林承轩也受到牵连。 “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跑?”言易棱顿住伸到锅里的手,迟疑问道。 林承轩将牛肉片捞到他的碟里,又放了些蔬菜下去,不假思索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言易棱哑然失笑,这个答案就是林承轩的风格。 “我跟小然求婚了。”言易棱说道。 “噗!” 林承轩将刚喝到嘴里的啤酒喷出,惊愕问道:“什么?求...婚?” “嗯,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言易棱淡定说道。 《心计爱人:嫣然回眸一笑》第八十三章:(原来爱情可以买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我要放手吗?) ?——今天的预告,稍后上正文哦! 张嫣然手里的手机震动伴随着铃声响起,她快速接起:“喂!” “你在等电话?”一道成熟女声传递到她的耳际。 张嫣然这才看向屏幕电话显示,是银行经理的来电,她似乎忘了请假:“经理,我这两天需要请假,回去再补请假条可以吗?” “如果你要请假,你为什么不提前说?是不是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都想不起来要请假,打算旷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出现问题,导致这周的工作都要重新安排,你真的太没有责任心了。”通话里是一声接连一声的质问。 张嫣然对她的所有质问无言反驳,歉意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责任心,对你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你...没事吧?”张嫣然平日里一向与她较好,按照以往的性格会对她撒娇让她原谅,为何今天却正儿八经道歉?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连张嫣然都分不清楚,这句话是跟经理道歉还是跟自己身边的人道歉,工作上忘了请假,属于失职,感情上不够勇敢,属于懦弱:“我没事,非常抱歉,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那你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记得回来补请假条!”电话那边的经理说道,看着手中抓紧的红包:“开门红我给你留着。” 张嫣然一愣,没想到她最后会说这句,连忙感谢道:“谢谢你。” 结束通话,张嫣然再次拨打言易棱的电话,依然是那一句“无人接听...” “小姑娘,你怎么了?”老奶奶运动完坐在她旁边关切问道。 张嫣然摇头说道:“我没事。” “人生最大的谎言就是欺骗你自己,你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还会哭呢?”老奶奶递过一张纸巾给她说道。 张嫣然不曾发觉自己的脸上泪水坠落,接过纸巾连忙擦掉自己的眼泪:“谢谢!” 老奶奶不再问她发生了什么,而是眼神柔和看着在打太极的老爷爷,目不转睛,仿佛这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奶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张嫣然紧张说道。 老奶奶慈祥回应:“当然可以。” “如果两个在一起所有人都不同意,甚至还会牵连到他的前程,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张嫣然问道。 老奶奶饱经风霜的双手放在拐杖里,满脸幸福说道:“小姑娘,这取决于你的本心,只要你目前所选择的路,今后不会后悔便可,如果两个人有缘,即使再多人不同意,都会在一起,如果两个人没有缘分,不需要任何人的考验,自然断的干干净净,如果是我,将会随着自己的本心。” “老婆子,你刚刚有几分钟没有看我,回家你要多看几眼。”老爷爷步履蹒跚走向老奶奶,如同孩子般埋怨道。 老奶奶拿起拐杖,准备离开,临走时还送了张嫣然一句:“人生短暂,随缘就好。” “谢谢奶奶!”张嫣然站起来笑道。 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互相搀扶,老爷爷喜爱笑,露出寥寥几颗牙,老奶奶喜爱戏弄他,相爱的人,平凡就是最大的幸福。 张嫣然没有回家,而是打的去了车站,离陈时时上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直到陈时时到达预计要到下午四点左右,她在车站找了一家有包厢的餐厅,点上一壶茶,几份小吃,看着窗外底下来往的车辆,结伴成群的行人经过,一坐便是一个下午,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买单离开。 张嫣然进到车站便看到陈时时拿着行李箱出来,她欣喜向陈时时的方向奔跑,紧紧抱住她叫娇小的身子,激动呼唤道:“时时。” “这么快就来到了,是不是提前来等我了啊?”陈时时取笑道,放下手边的行李,轻轻拍她的背。 张嫣然掩饰好自己的坏情绪,推开她反驳说道:“你别自恋好吗?我是刚在附近处理事情,接到你的电话,我才过来的。” 陈时时拿起行李先走出去,留下一句:“小然,你从不擅长说谎。” 张嫣然自以为能够掩饰自己的情绪,其实在陈时时的火眼金睛之下一览无遗,她根本不会说谎,只要说谎手就会不自觉缠在一起。 第八十五章:(如你所愿) ?“如果我上演了狗血剧情主动放手,你会不会笑我懦弱?”张嫣然眼角处一滴泪掠过耳朵没入发际,自嘲说道。陈时时心疼抱着她说道:“不会,只会替你觉得惋惜。” 如果张嫣然真的做出放手的决定,她会支持,如果张嫣然想要坚持,她同样会支持,朋友在这种事情上除了给到安慰,不能给到任何一点点实际性的建议,毕竟不能让张嫣然因为她的建议而在未来后悔。 “可我会取笑你懦弱,取笑你不值得他为你做这么多!”卧室里响起一道熟悉男声的同时房门也被打开。 陈时时和张嫣然趴在床上同时看向那门口,心跳像被吓停了好几拍,待看清来人时她们相视大吃一惊,林承轩和言易棱怎么会出现在她们的卧室里? 陈时时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进来的?” “时时,你忘了,他们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张嫣然翻身起来轻轻扯了扯陈时时的衣角。 陈时时当然没忘,她想问的是他们怎么会半夜过来,只是出口的话跟心里想的不同,或许是有些紧张吧? 寂静的夜注定要被打破,借助窗外借来的暗光,隐约看到言易棱站在林承轩背后一言不发,靠在门口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到片刻他便转身提步离开。 张嫣然来不及将刚才丢在床上的外套穿好,光着脚跑出去:“易棱,等等我。” 她无暇顾虑身后的两人,一心只顾离开的言易棱去了哪里,仿佛他这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回头,他听到她所说的话语,一言不发就离开。 公寓玄关处的门恰好关上,张嫣然径直拉开跑出去,沿着电梯那头跑过去,直到在长长的走廊里看到他孤寂的身影,心猛然抽痛,她怎么会说出这种动摇的话,自己分明离不开他啊! “易棱,等等我,等等我。”张嫣然的玉脚每一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都毫无知觉,即使没有穿外套脱离了暖气的环境,寒风袭来都感觉不到冷,即使已经拼尽全力奔向他,对于她现在的状态仍然有些吃力。 这一次言易棱没有停下来等她,却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他从未觉得这走廊如此之短,今日才发现它的路程很短,就如同一辈子的路,张嫣然却想在这里转路一般。 张嫣然从未觉得这走廊如此之长,无论怎么努力都寸步难行到他的身边,就如同言立清所说的一样,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张嫣然从背后奔跑过去抱住言易棱,紧紧抱紧他,这一刻,她真的爱,爱的无可救药,她很害怕他真的会离开。 言易棱将她收紧的手指一只只手掰开,冷声道:“放手!” “我不,我不放手。”张嫣然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将他围在自己的怀里,他掰开一只,她就缠上一只。 言易棱双手垂落身体两侧,冷笑说道:“张嫣然,你不是想放手吗?我如你所愿,可好?” 张嫣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话,确实是从她的嘴里而出,怨不得任何人。 “说话!!”言易棱怒不可遏吼道,她真的很有本事将他惹怒,一次次暴露自己的情绪。 张嫣然抿嘴不出声,只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 陈时时和林承轩担心他们两个,便悄悄尾随在后观察,没想到言易棱一声怒吼不仅将张嫣然吓一跳,还将林承轩他们吓了一跳,林承轩说道:“从小到大,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次可能气的不轻。” “你干嘛?”林承轩制止陈时时上前的动作问道。 陈时时甩开他的手:“我去帮忙,万一他跟小然动手怎么办?” “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棱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动手。”林承轩低声说道。 陈时时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她刚刚安静下来,安静的走廊里渐渐有些户主出来看热闹,有些则是被言易棱的怒吼从梦中惊醒,有些不爽的人开门出来骂骂咧咧。 “都几点了,还不让人睡!” “三更半夜吵什么吵?信不信我报警啊?” “摊上这种人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疯子!” 言易棱蜷曲的手指握成拳,眉头微蹙不耐烦,阴沉回眸说道:“闭嘴!!” “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了。”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好看就能没有素质吗?” “散了,散了,赶紧回去吧!” 走廊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却还是有两三户夜猫子户主偷偷看着他们的发展。 张嫣然抱着他的手有些松动,甚至于身子有些发抖,明明是春季,为何夜里这么寒冷? 随后张嫣然冰凉的双手变得麻木,最终握不住而放开了他的身躯,脚一软便直径向后倒去。 言易棱感觉她的手在缓缓松开,不禁自嘲,她最终还是默认了吗? 他准备离去时,倏然听到背后有跌倒的声音,他下意识回头看到她跌倒在地,一套春季睡衣套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玉脚冻红的有些发紫,她双手撑地看着言易棱,抱歉说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张嫣然,你真是不怕死...竟敢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言易棱咬牙切齿说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单膝蹲下将她打横抱起,疾步抱她回公寓的房间里。 “哇,还好坚持都最后,不知道那女的做了什么让那男的这么生气。” “是吧?那男的倒是很帅,如果他没有女朋友...” “那也没有你的份,哈哈!” 林承轩他们也紧跟着进去,无视身后八卦的几户人家。 言易棱不言不语替她盖好被子,开好暖气,走进浴室端一盆热水出来,让她起来把玉脚放进热水里,如若是平时,张嫣然一定会拒绝他为她洗脚,而今晚她不想拒绝。 言易棱将温热的水拂过她冰凉的脚,替她一点点找回温度,轻轻替她按着脚底活络血液,他低头替她擦干脚的动作很认真,完全不像刚才暴躁的他,可脸色没有一丝缓和。 言易棱把她安顿好后,准备起身却被她纤细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甚至将她的唇贴上他冰凉的唇瓣,他几乎按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顺势将她扑倒在床,冷漠的眸子里有一丝波动:“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张嫣然任由他趴在她的身上,她知道他不舍得用尽全部力气去压她,更能够感受到他真真切切的怒意。 言易棱将头埋入她白晢的颈脖,贪婪深吸她身上的气息,轻描淡写说道:“曾经我试图引起父母的注意力,而做了许多荒唐的事情,亦或付出了许多努力,想做最优秀的人,只为他们能看我一眼,所有的用工都是徒劳,他们从未正眼看过我,我至今还记得8岁时,我高烧不退,迷糊之间他们第一次正眼看着我,我很开心...” “很快,我就发现...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突然之间我喘不了气......因为,我的亲生母亲正在掐着我的脖子,想要结束我的生命,而我的父亲站在一旁抽烟冷眼相看,不久,我眼前一黑,那一刻,我以为我死定...了,是爷爷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一直告诉我,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好了。”言易棱忘不了王静呆坐在他的床边,如同着了魔一般,满眼恨意伸出手毫不犹豫掐向他脖子,当时是多想杀死他?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不管怎么道歉都没有用,后来,他才意识到他的出生才是真正的错事。 言易棱低声呢喃道:“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死了,是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会不会开心?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我宁愿死在我妈的手里,至少能解了她的恨。” “言易棱,我不许你这么想,不许你这么想,听到没有?”张嫣然哽咽说道,他将所有的脆弱与伤痛摊开在她的眼前,她怎么能不心疼? 言易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直到遇见你,内心有一股我想要去爱你的冲动,想要得到你的回应,想要你也能不要...放弃我,你就是我的所有,如果你走了,我真的一无所有。” 在她面前言易棱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高傲,放下自己的自尊,没有一点点霸道,只有温情祈求,张嫣然从未觉得自己残忍,直到今晚,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你看,这里还有你的记号,我就是你私人的财产,今天...对不起,我对爱情太过懦弱,我担心因为自己任性的行为,会耽误你,会伤害身边的人,对不起,言先生。”张嫣然忍着盈眶的泪水,摸着他亲手戴进去的耳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言易棱的眼眸中都是她的模样,他俯身亲吻她的唇,引诱道:“如果他们都不同意怎么办?” “我可以选择交给你吗?”张嫣然笑道。 言易棱缓缓说道:“可以!” 他缠着她相拥而眠,他尊重她,一夜规规矩矩,她也愿将难题交还于他,在这夜里私定了终生。 张嫣然记得爱迪生曾说过“爱情不会因为理智而变得淡漠,也不会因为雄心壮志而丧失殆尽。它是第二生命;它渗入灵魂,温暖着每一条血管,跳动在每一次脉搏之中。” 第八十六章:为爱任性一次(一) ?陈时时的房间里,她和林承轩处在一个空间里相对无言,千言万语在遇见对方时,才恍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连质问与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我...”两人迟疑的声线在同一时间响起,同时讶异,两人再次连忙说道:“你先说...” “我先说吧!”陈时时冷静说道。 每年春节林承轩都会给她打电话道祝福,唯独今年没有,她原本没有多想,可在报纸上发现他和别的女人牵手的身影,她安慰自己要去相信他,告知自己他不是这样的人。 陈时时不禁妒忌,不禁自卑,忍不住想打电话去责问他,林承轩的电话却一直都打不通,那一夜她失眠了,满脑子都是他的新闻,直到如今她冷静了:“学长,你...不要等我了。” “什么?”林承轩条件反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眸中满载着不敢置信,脑袋闪过一些事情,难道是看到新闻了吗? 陈时时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侧着脸看向落地窗,隐忍心痛:“我说...不要再等我了。” 陈时时知道她和名媛之间差的不仅是一条鸿沟,而是整个宇宙,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她们的步伐,她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也该回到各自的世界。 “好,不等了。”林承轩渐渐走到她的身旁,靠近她说道,语气是掩饰不了的失落。 陈时时瞳孔放大,手指收紧,她以为还要牵扯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别人比她好吧? 天色已晚,今天就当做是他们之间的了断之夜吧!陈时时下床从衣橱拿出打地铺的被子和席子:“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明天你吃了早餐就离开吧!以后...言学长,我们就是校友关系了。” “我认识你五年,喜欢你四年,等了你两年,最终换来了这个结果,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承轩的爱特别廉价?”林承轩靠在床上自嘲道,他只是靠近她一点,她便马上逃离,这一点跟当年的她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因为新闻的问题,他可以解释,但为什么要终止这个约定呢? 陈时时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缓,只是低头的眼眶早已通红,快速铺好脱开外套躺在地上,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把被子盖过头不敢面对,就宛如缩头乌龟一般胆小。 林承轩跟随着她的动作而躺下,他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陈时时,你欠我的怎么还?” 陈时时一声不吭,她害怕一出声就被他发现自己的哽咽。 或许,言易棱所说的是对的,林承轩就是太蠢了,所以才导致目前他们都没有在一起,现在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 “我问你,你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还?”林承轩不善于隐藏脾气,直接下床掀开她的被子,看到她闭着眼蜷缩在地的模样,更想好好惩罚她。 陈时时暗自下定决心,睁开眼眸问道:“你想我怎么还?” “跟我在一起!”林承轩站着说道。 陈时时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 “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林承轩抓紧她的双臂摇晃逼问。 陈时时甩开他的手,脑子里闪过他们之间的场景,情绪激动一股脑全都向他爆发:“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是名媛,我没有庞大的背景,没有浑然天成的气质,没有好的身材样貌,不要说你等我三年,就算是三十年,我都不可能配的上你,你懂不懂啊?你们家也不会让你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所以...你走吧!” 陈时时声音微颤,呼吸起伏极大,这一番话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意志力勉强支撑自己站着。 “我喜欢的是那个为了不辜负爸妈而努力学习的你,为了攒学费而努力兼职的你,为了以后而奋斗的你,为了朋友而放下一切的你,陈时时,你搞清楚,我要的不是名媛,我要的是你,是你,听到没有?”林承轩每靠近一步就说一句,渐渐把陈时时逼到墙壁无路可退:“我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你。” 陈时时身后靠着墙壁,瞪眼咋舌愣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这番表白。 林承轩低头亲吻她惊讶张开的唇,深深的传递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不是什么爱情的高手,可是遇见她之后,便无师自通,一切都随心而起。 二月的清晨,这几日的绵绵小雨停了,阳光冉冉升起,一点点冲破云端,照耀着脚下这一片土地,细细一看树枝上,草地里都长了嫩绿的芽叶,似乎一切都雨过天晴一般。 在公寓简单的早餐一向都是张嫣然负责,早上她与言易棱下小区散步走了一圈,顺便进了小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去做早餐。 他们回到公寓,林承轩和陈时时还没有睡醒,张嫣然便拿着食材到厨房里做早餐,言易棱在一旁敲开鸡蛋,帮忙搅拌蛋液,各自忙碌,偶尔目光碰撞,心里是淡淡的喜悦。 “嘘!嘘!嘘!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张嫣然兴奋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 张嫣然做好早餐之后,便准备去叫陈时时和林承轩他们吃早餐,打开门发现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衣服零零散散丢的随地都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言易棱宠溺问道:“看到什么了?” “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张嫣然满脸神秘,凑近他的耳际说道:“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他们肯定修成正果了。” 这一点倒是出乎言易棱所料,没想到榆木也有开窍的一天,而且直接全垒过。 “所以?”言易棱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挑眉问道。 张嫣然睁大眼眸看他,这人也太冷静了吧?此刻,她像个八卦小达人似的夸张说道:“诶,你怎么不惊讶啊?你要知道他们以前在同一个房都是分开睡的,今天是睡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而且,划重点,他们很有可能发生了关系,你懂不懂啊?” “哦?你也想发生关系?”言易棱扬起嘴角弧度,戏弄她说道。 这么私密的事情竟被他平静道出,惹的她小脸一热,羞涩的侧开脸极力反驳:“哎呀,你扯什么跟什么啊?我跟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第八十七章:为爱任性一次(二) ?张嫣然只看到两人相抱在拥挤的副沙发,林承轩含情脉脉亲吻陈时时的额头,而陈时时满脸娇羞低头,宛如刚嫁为人qi的小媳妇。 张嫣然哪里见过他们这般模样,这一看,自然愣的挪不开眼,实现突然模糊,头顶言易棱响起那道磁性的声音:“别看,小心长针眼。” “言易棱!”林承轩发出怒吼声,什么叫小心长针眼?他如同孩儿般抱紧陈时时:“我单身这么多年,现在秀秀怎么了?” “我们一会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言易棱无视林承轩的愤恨,挡在张嫣然眼前,牵着她离开客厅。 张嫣然跟着他乖乖往卧室走,还不忘回头对他们俩俏皮吐舌头,满脸坏笑:“我想吃酸菜鱼,可以吗?” 这个空间不大的公寓里,此时,充满了幸福的滋味,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意,不管以后需要面对什么,只要携手就能一起往前走,所有的事情决定之后,摇摆不定的心瞬间有了归处。 “不如,我们吃鱼之前,先吃你?”言易棱牵着她回到房间后,便靠在她耳际说道。 “你又来了!”张嫣然连忙推开她,现在她可抵挡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忍不住低声说道:“现在越来越喜欢调xi我了。” “不是喜欢调xi你,而是我们的心越来越近了。”言易棱叹息说道,她的猫儿现在怎么还排斥他了? 张嫣然对他的解释,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拿出之前收集的外卖单,找出酸菜鱼那家拿给他:“我们看看要吃什么吧?” “好,我们就好好研究吃什么。”言易棱结果外卖单,径直坐在地面的地毯上,靠在床边。 言易棱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张嫣然的心神荡漾,明明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可现在只要想到以后他们会订婚,结婚,生日,就忍不住害羞,更想感叹上天为什么要送这么好的男人到她的面前? 言易棱察觉到某人痴迷看着他,心里甚是愉悦,不忍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叮叮... 张嫣然手机的短信响起,言易棱看向张嫣然,打破了两个人的和谐,她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是谁给她发的信息。 “别忘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果真是张润辉给她发的短信。 张嫣然看着短信靠在言易棱身侧,纤细的手指飞快敲打键盘:“我和他的手,如同磁铁一般紧紧互相吸住,无法互相放手,这是我第一次学会什么叫*情,他是我唯一动了想度过一生念头的人,爸爸妈妈,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孝,我不能答应你们离开他,我想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次。” 她对他没有避讳,没有隐瞒,不介意他看她所发的短信,待她侧头看过去,他竟还是专注的研究外卖单? “我爸的信息,你要不要看...?”张嫣然递给他的手机,被他放在一旁。 言易棱的眸子里起了笑意,道出的话自然情意绵绵:“我相信你,这信息不看也罢,这周,我们订婚吧?” “嗯...好!”张嫣然一愣,便柔和应承道,她虽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她已然选择交予他便会去依赖他,相信他。 言易棱会把她宠成孩子般幼稚,她也甘愿躲在他身后无忧无虑。 这几日,他们极少出门,张嫣然和陈时时如同往常一般上班,下班买菜,而他们照常用一台电脑处理手上的紧急事务,奇怪的是倒也平静。 年初七早上,陈时时将言易棱定制的淡蓝色礼服放在张嫣然面前,她的背后是整个美妆团队站在张嫣然房门外。 陈时时站在一旁叮嘱道:“宴会是从下午两点半开始,希望能够赶在十二点前搞好,那么,这位小姐接下来就拜托各位了。” 虽这几日也常听他们提起订婚的事情,心情一直很平静,直到这套礼服出现在张嫣然面前时,她的心脏就像失控一般,快速跳个不停,手心也不禁出汗。 美妆团队的人很专业,她们先让张嫣然去泡个澡半小时来放松身心,再帮她做一个全面的美容护理,她的肤质很好,无需用很深层的护肤品,只要轻微护理便可。 “麻烦你们安排人帮我朋友来一个全套的好吗?”张嫣然看着陈时时穿着睡衣为了她的事情忙进忙出,便对她们笑道。 正在整理礼服的陈时时被人莫名其妙抓到厕所,疑惑问道:“你们要干嘛?” “等等,等等,你们要干嘛?啊——主角不是我,你们弄错了,等会别,别脱啊,等会等会。”浴室里传入陈时时惊慌的惊叫声,令张嫣然不禁失笑,这倒是让她内心的紧张感缓和了许多。 其实是张嫣然偷偷交代护理师,态度要强硬干脆,否则陈时时很难缠,很有可能不会愿意进去,没想到她们还真的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当陈时时满脸哀怨出来时,张嫣然恰好完成了三个护理项目,给陈时时挪了个位置:“好啦,是我叫她们帮你做的。” “我就说嘛,怎么突然就把我抓进去了,而且动作还这么快?”陈时时恍然大悟说道,这辈子第一次有人服侍她洗澡,这种感觉她表示真心喜欢不起。 张嫣然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你这是第一次跟林学长参加宴会,不能辜负他给你准备的礼服,你说对吧?” 林承轩将之前林家对他设套的事情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这些天也是来无影去无踪,在躲避林家的同时,还要帮忙筹备订婚的事情,对此,真的很感谢林承轩和陈时时一直支持他们。 “你就是傻,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还管我。”陈时时反过手心,紧握她的手,撇开头说道。 张嫣然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护理,同时接长发做发型,如同人偶一般被她们摆弄,而她被折腾的昏昏欲睡,时而问道:“还要多久呢?” “快了。”一般的回答都是统一的。 陈时时也没有比张嫣然好到哪里去,但护肤的步骤要比张嫣然复杂一些,她的肤质比较普通。 主化妆师面带笑意说道:“小姐,现在可以先换礼服了哦,需要我们帮你换吗?” “不用,谢谢,能麻烦你们先出去吗?”张嫣然礼貌问道。 客户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她们一向遵从,待她们出去后,陈时时取下眼精华,对她笑道:“我帮你吧?” 张嫣然没有拒绝陈时时的好意,而是在陈时时的帮助之下穿上了这套定制的礼服,甚是贴身。 “我也来帮你穿吧,一会昨晚护理就能直接上妆了。”张嫣然从盒子里拿出林承轩送给陈时时的礼服说道。 张嫣然在陈时时的背后绑上漂亮的蝴蝶结,这是陈时时第一次穿礼服,很漂亮,两人相视,眼眸里是对未来的坚定。 化妆师在张嫣然的小脸上妆,几个小时下来她的身子都僵了,这化妆宛如受罪一般,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得到化妆师的免赦。 陈时时比张嫣然的时间要晚一些,上妆倒是挺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化完,张嫣然惊叹道:“时时,你化起妆真好看,林学长肯定很喜欢。” “那是当然!”陈时时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穿起一袭礼服,站在林承轩的旁边,她握起张嫣然的手说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根本不会站在林学长的身旁。” “朋友之间不言谢,懂不懂?”张嫣然倾身上前说道。 化妆师匆匆收拾好现场,准备撤场,言易棱给张嫣然发了短信“准备好就下楼,有人会带你们到现场。” “小然,我们走吧!”时钟已经指向一点,现在出门预计不到两点就可以赶到现场。 张嫣然轻微点头,拿起手包牵着陈时时的手,离开小公寓,不知为何她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有些忐忑,或许是自己第一次如此叛逆,如此任性,为了她所爱的男人,不顾一切要与他私定终身。 楼下停着言易棱的车,而下车迎接她们的却是江正然和梁羽儿,这着实让张嫣然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会在?” “怎么?不欢迎?”梁羽儿毫不客气将手搭在张嫣然的肩膀上,反问道。 张嫣然摆手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有想到你们会是过来接我们的人。” 张嫣然只是担心言易棱和她是私下订婚,如果闹大会不会有问题? “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既然你选择了他,我们怎么能不送上祝福?”江正然释然说道,以往的他和她之间的一切早已是过眼云烟。 第八十八章:为爱任性一次(三) ?张嫣然纤细的手放在言易棱温暖的掌心里,他眸子里装着她神情紧绷的身影,他紧握她的手轻声问道:“很紧张?” 张嫣然一愣,随即点点头,她不知道走进这扇门的背后会面对什么,她的小心脏似乎有些躁动不安,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里面传出一阵柔和的钢琴声,似乎有意指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去,他绅士架起手臂问道:“要退缩?” “不!”张嫣然坚决说道,她穿过挽着他的手臂,站在门前准备入场。 言易棱轻笑道:“一切,有我在。” 江正然靠在拐弯的墙角默默祝福,转身悄然离去,从后面进到内场去正面欣赏他们这一份爱情。 两点半整,宴会的门被里面的门童从两边拉开,悠扬的琴声渐渐变得清晰,言易棱与张嫣然沿着长长的地毯走进来,引起众人瞩目,众人轻声惊叹。 言易棱身穿白色西式礼服,黑色领结,沿上看去是他性感的喉结,眉如墨画,嘴角弧度轻扬,他挽着一袭淡蓝色薄纱刺绣长裙的张嫣然,一般女子根本驾驭不了淡蓝色,而她白晢的肤色与长裙相互融合,更加衬托出她那张清纯的小脸。 两人站在一起,如同天造地设一般,仿佛他们天生便应该在一起,如若不然,都对不住天命的安排。 宴会场内不似张嫣然想象般小,场地大出许多倍,以白色玫瑰花,绿草搭配为装饰主题,白色创意亮灯弧形长桌,配套椅子摆放在两侧, 舞台上摆放着一架钢琴,如今钢琴师轻弹琴键赋予了它生命。 言易棱搂着她的腰肢低声耳语道:“我们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好!”张嫣然不敢想象她的订婚宴会如此盛大,她顶着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会场,所有探视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 “今晚的女伴很漂亮!” “你父亲怎么没出席?” “合作案的合同已经拟好,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你们二位这是什么关系?” 张嫣然一路浅笑跟着言易棱去一一打招呼,他对于他们所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应对每位来宾游刃有余,似乎不见压力。 一道声音从舞台传来,他们好奇看向舞台,只见一位主持站在上面说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你们好,欢迎各位出席言家这次的宴会,至于这次宴会的主题,需要等重要人物到达战场,才能告知各位,现在请大家自由交流,品尝法国名厨的美食,谢谢,谢谢各位!” “重要人物?”张嫣然倏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确实,是很重要的人物!”言易棱语毕,便牵着张嫣然走向陈时时他们,他说过不会让她留有遗憾,所有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 待张嫣然走近才惊觉,清冉学院的蔡羽校长站在一群与她较好的同学里面,陈时时正在招呼他们,亲力亲为张罗着点心上桌,而林承轩在另一边应付言家的合作伙伴。 “学姐,你今天很漂亮!” “真的好羡慕你们的爱情啊!” “当学长邀请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们还记得我!” “你是说不敢相信他们会走到今天吧?” “你说什么呢?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好吧?” “结婚那天也要请我们来哦!” 这是当年为她庆生送她画画的同学,她们身穿礼服站在张嫣然面前争先恐后说道。 张嫣然被她们所感动,心里的紧张也自然消逝了一些:“好,结婚一定请你们。” “好耶,要记得哦!” “你一定要幸福!” “这些糕点很好吃,如果能带点回去就好了。” 言易棱站在张嫣然身后对她们说道:“稍后结束你们去后厨拿就可以了。” “真的吗?” “学长你真的很好耶!” 宴会场的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透入一丝凉气,张嫣然回眸看清来人时,心里不禁一紧,不自觉后退好几步,心生畏意。 言易棱不允许她退缩,将她搂紧怀里安抚道:“你说过,一切都交给我!” 这一场订婚宴会如期进行,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言易棱曾调查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见任何一丝蛛丝马迹,为了以保顺利,只能出此下策。 张嫣然所有一切任性,在见到张润辉和杨清琴到来之时,便瞬间瓦解,只有不安隐隐在心间,尤其是看到张润辉牵着杨清琴一步步向她走过来时,她连笑都凝结在脸上收敛不起。 言易棱牵着她缓慢走到舞台中间,每一步都能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力,在言易棱拿到麦克风时,场内几乎所有人都看向舞台,包括张润辉与杨清琴。 “还有不到一分钟,就人齐了。”言易棱磁性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宴会厅内显得格外淡漠。 当听到有动静时,他们都下意识看向门口,言立清牵着王静走进场内,门童再次将门关上。 张嫣然惊愕看着他们的父母出现在底下,向言易棱投向一抹疑惑的眼神,小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会好奇,言家这一次宴会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只是想跟各位分享一个喜讯...今天欢迎各位来宾参加我们的订婚宴。”言易棱转头亲吻张嫣然的额头,她僵硬的身体不知该作何举动,只能配合他的演出。 言易棱没有多余的语言,而是把麦克风递给旁边的主持人,主持人识相接过去,喜庆说道:“那么,有请言先生为张小姐带上信物。” 服务员用托盘将他们的定情信物奉上,盒子里是言易棱求婚时为张嫣然戴上的耳钉,他轻轻拿着黑钻耳钉为她贯穿耳垂,再把另一只递给她,主动弯腰俯身侧过脸露出耳垂,静候张嫣然给他戴上。 张嫣然不曾犹豫,拿着黑钻耳钉的手轻微颤抖,无奈如何也穿不进去,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又生怕弄疼了他。 “别怕,哪怕你再给我穿一个,我都可以接受。”言易棱握住她颤抖的手说道。 张嫣然调整自己的状态,靠上前为他戴上耳钉,这次,一穿便过,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言易棱安排了无需家长宣布,无需太多环节,只要宣布他订婚,而未婚妻是张嫣然,交换信物便够了。 言易棱和张嫣然携手离开舞台,这一刻,宴会里的人才回过神,一阵哗然不止,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震撼。 陈时时和林承轩早已在休息室等言易棱和张嫣然回来,进到休息室的张嫣然无疑用尽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喘息。 她接过陈时时递给她的水连喝了几口,便提出自己的疑惑:“曾经最反对我们的父母,今日怎么会过来?而且没有阻止我们订婚?” 张嫣然分明看到他们的表情各有不同,明明隐忍怒意,却没有阻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林承轩失联了几天,把言家宴会的消息放出去,自然也宴请了他们,他们不知道今天是我和你的订婚礼。”言易棱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为什么没有阻止,因为我宴请的宾客都是言家与张家最重要的客户,如果今天他们阻止了,那与他们而言没有半分好处,项目中断,股票下跌,家事丑闻等新闻就会上报。”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张嫣然当然明白,他的举动是在变相的威胁他们同意这件婚事?那他在准备的时候,难道言家人没有马上处理中断吗? “我用了江正然的名义预定场地,只在今天才通知他们到场,最后一位就是通知我的父母!”言易棱看穿她心中的想法,当着陈时时和林承轩的面自嘲道:“我是不是很卑鄙?” 张嫣然站起来轻轻抱住他的脑袋,轻轻摇头说道:“没有,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她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遗憾,这也是爱的一种,对于这种后果,她甘愿与他一同承担,至少,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张嫣然是言易棱的未婚妻。 “张嫣然,你给我站过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出现在休息室里,惊了他们几人。 张润辉因恼怒双目微红,内心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猛凸起,指着言易棱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他吗?你宁愿放弃生你养你的家人,跟一个相恋不到几年的人忤逆我,那小子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去爱他?你告诉我!你现在就告诉我!!” 杨清琴连忙在背后帮张润辉顺气,担心他太过生气导致血压飙升,面对张嫣然更是没有温情可言。 “嘭” 休息室的门被言立清暴躁踢开,第一个入目的便是杨清琴,他找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如今就站在眼前,他心里刚燃起重逢喜悦就被怒火所代替,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享受她的关心? 言立清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嘲讽道:“你的女儿怎么这么低贱,无论如何都要嫁入我言家?” 第八十九章:(虎毒不食子) ?跟在身后的王静自然也留意到言立清的异样,他只有见到她才会有的神色,而那抹身影于她而言太过熟悉。 门口有脚步声靠拢,言立清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她,两人四目相对,脑海里闪过短暂的回忆,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彼此脸上只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五官依稀与二十多年前无大差别。 言立清的眸子里只装的下她一人,可她却躲在那男人的身后,不愿见他,他顺势看到言易棱楼着张嫣然在怀站在一旁,原来那是她的女儿,而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这房里的人,全都是背叛他的人!! 言立清缓缓走到里面转悠几圈,最终傲慢停顿在她眼前嘲讽说道:“你说,你的女儿怎么这么低贱,偏偏要执意嫁入我言家?” 而杨清琴,当年却为了不入言家门,逃婚了。如今她的女儿,却要嫁给他的儿子,可真是报应,无疑,这是最讽刺他们的事情! “可惜,我言家这个豪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的儿子是名副其实的公子,而你的女儿是不是千金就不一定了!”言立清的眼眸里闪过报复的快意,她依赖张润辉的举动真是令人扎眼,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言易棱周身散发冷冽的气息,冷漠说道:“言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那我选择净身出户,是我,执意要娶她,父子一场,你可以尽情的侮辱我,但不许说她一句!!” 所有人都没想到言易棱会是第一个站护张嫣然的人,就连张润辉和杨清琴都没来得及反驳言立清这番诋毁,而言易棱已经表明了立场。 “逆子,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你现在倒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言立清被他的话语刺激到赫然而怒,完全不把言易棱放在眼里。 言易棱冷笑不语,他确实没有资格跟言立清说这样的话,但,那又怎么样? 张润辉伸手紧握着张嫣然的手腕,意图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就在张嫣然过去时,言易棱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腕,两人抓紧左右一只手将张嫣然拉在中间各不退让。 在僵持不下之时,言易棱注意到她眉间微皱,似乎有些不适,他最终缓缓松开手,轻声说道:“我松手不代表我要放手,而是我心疼她手腕的红印会痛!”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们做父母的不懂疼惜? “我们宁愿她满手通红,带她回去治疗消肿,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一家狠戾之人,我捧在心尖上的宝儿,什么轮到你们说三道四?”张润辉今天赴宴起,就做好会会言立清的准备,他果然如杨清琴描述那般毒舌不讲理。 张润辉和杨清琴共同牵着张嫣然的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经过言立清身旁时,杨清琴淡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不讨喜!” “呵!”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真是无情,如同当年义无反顾离开一般,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他,如今同是! 王静敛起眼眸中的恨意,露出笑意挡住了杨清琴前进的脚步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好看!” “谢谢!”杨清琴回应道,便侧过身子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离开,曾经的好姐妹,如今也不过是路人甲罢了。 张润辉和杨清琴一直向阻止今天的局面,无奈还是控制不住局面,言立清的报复心极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张嫣然被拉走时,频频回眸看向言易棱,只见他站在战场中间,报以一抹让她安心的笑意,或许他们都应该各自冷静处理好父母的事情,来日方长,他们总会同意的。 第九十章:(出国留学) ?言立清的理智稍稍回笼,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言易棱,双手不停颤抖,不敢置信他会疯狂到这种地步,有瞬间他真的起了杀言易棱的念头,他扭过头站在他身后冷静的女人,竟没有丝毫阻止他的举动,这才让人觉得可怕。 “对不起!”言立清不甘认错,他将这一切的错归在杨清琴的身上,她的女儿跟她一般有迷惑人的本事,如不然,言易棱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惹怒他,导致他情绪失控? 言真示意身后一人去联系医生,马上帮言易棱做全身检查,对另一个吩咐:“先送他回房,小心点!” 言易棱扬起破损的唇角,喉咙发出低低的嘲笑声,眼眸中迸出决裂的气息,他拒绝任何人扶他起来,全身颤抖挣扎着站起,跌跌跄跄在他们面前一步步走上楼,往后,他绝不会念半点情分! 都说商场如战场,只有手段狠厉内心冷漠的人能带领集团上新的层面,言家的痴情归痴情,却也必须绝情,言立清冰冷如霜,不念旧情,视竟争对手如敌人,yf集团才能站稳今天的位置! 言立清对言易棱比敌人更狠,甚至起了念头,接近一种不可控制的疯狂!! “你之前的提议,我同意了,你看着安排吧!”言真知道言立清病了,病的很严重,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病到今天,愈演愈烈接近病态,眼下,送言易棱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言立清猛然抬头,一直迟迟不松口的言真在这时松口了?是担心他会对言易棱做出什么事吗?罢了,总而言之达到他的目的便好:“我会看着安排,请爸放心!” 经过医生团队的专业检查,言易棱身体多处内伤,取片的结果显示有骨折的现象,第7至8根肋骨碎了,脑部受到重击,身体外部没有多少伤口,目前陷入昏迷,好在已经脱离危险期。 “把他治好,一点后遗症都不能留下。”言真得知他的检查结果,勃然变色,命令说道。 言真出门便看到言立清站在门外,眼神有些飘忽,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倒是言真一看到他这样子就一肚子火,冷哼拂袖而去。 他盯楼梯直至看不见言真的身影,才转身对医生问道:“他现在这种情况,能坐飞机吗?” “少爷他这种情况,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主治医生看着里面的言易棱犹豫说道,虽然刚刚脱离危险期,如果大肆移动,会非常危险。 言立清站在门外看着他,没有半点上前的意思:“危险的几率是多少?” “可能会达到68%左右,如果将医疗机械和医生团队带上飞机,随时注意病人情况,做出相应的急救,危险性会降低3%左右,也就是危险机率可能是65%左右。”主治医生打开病历,查看他的身体情况来估计。 只有35%的机率会脱离危险吗? 言立清最终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道出残忍的话语:“你们几个去做好一切准备,把医疗机械搬上飞机,带最好的医生过去。” 主治医生写报告的手一顿,不敢置信言立清的决定,他明明已经其中的危险性告诉言立清,竟还会不顾他的性命? 言立清心狠,如果今天晚上不连夜把言易棱送出国,言立清可不认为他醒来之后自愿去,与其将来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不如现在当断则断,以免节外生枝,也算给了雷氏一个交代。 “m国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言立清对他们的反应视而不见,离开房门的脚步不曾停下来。 特助扶了下厚重的眼镜,跟随在言立清身后报告:“言总,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少爷过去就可以了。” “嗯,现在去准备两架私机,这次,你跟着去,把一切安排妥当再回来”言立清眼眸清明,下楼的脚步便顿住。 客厅的凌乱早已恢复原样,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见丝毫打斗痕迹,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王静一切如常,她坐在沙发上,冲泡她喜爱的花茶,举止优雅,言家董事长夫人这个称号,她倒是当的十分合格。 言立清脑海里闪过她置身事外那一幕,才意识到原来她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如果换作杨清琴,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 言立清站在她的面前,捏起她的下颚处,讥讽道:“你一直都想杀死他吧?我跟你的孩子就这么恶心?亲眼看着我差点失手误杀,都没有半分阻止的举动,要说他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都相信!” “呵,当年我失去理智,险些掐死了他,难道你没有冷眼相看?要说狠,我只能说彼此,彼此而已!”王静与他可不同,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亲眼看他父亲发狠,她还没来得及阻止,言真抢先了一步。 更确切来说,言易棱目前的价值,对她而言,值得去救。 言立清松开手,站起来直勾勾盯着她,倏然,笑了,如果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又怎么会生活二十多年? 言立清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王静不就是还想利用言易棱的爱情来作为伤杨清琴的利刃吗?他无情打消她的念头:“两个小时之后,我就送他出国,你心里小九九可以打消了。” 王静冲泡花茶的动作,渐渐迟缓,抬头看向他,没有半分言语。 “现在他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价值!”言立情饶过她所坐的地方,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了下来。 王静放下手中的茶具,忽然笑了:“那可未必,我相信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第九十一章:(他不要她了) ?张嫣然将头低下用力捂住耳朵,不愿听从言立清嘴里说出那残忍的话,他一定是在骗他,一定是的:“我要找他问明白,我要去找他。” 杨清琴紧抱着她身体的手,被张嫣然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推开,趁其不备时冲向门口,冲向门口拼命一路奔跑,她似乎有些耳鸣,但她能听到杨清琴在身后的呼唤,以及张润辉的低斥。 杨清琴即刻起身追过去:“小然,小然你去哪?” “别去,让她认清现实也好,她自己的路,谁都干涉不了。”张润辉阻止说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张润辉偏偏是借这句话来告诉他们,他们家的一切,言立清和王静没有一点干涉的资格。 王静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收紧,门口拥抱这一幕让她觉得很扎眼,她没有感受到退婚对他们的讽刺,相反让她感觉到这些年来,杨清琴一直过得很好:“我们走吧!” “我们先走了。”王静把放置在身旁的手提包拿起,静待言立清起身,她挽着言立清的手站到杨清琴面前说道。 言立清将他的名片递给张润辉,眼尾却是留意杨清琴的神情:“这是我的名片,你们想要任何补偿都可以联系我,但只许一次!” “言总,我要的补偿就是带着你的夫人以最快的速度滚出这里!”张润辉轻轻一挥就将名片甩在半空中,随风飘落在地。 言立清倾身上前抓住张润辉的衣领,怒目切齿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无处安身?” “我当然信,国内目前遥遥领先的富翁,让我无处安身的事情还是分分钟能做到,只是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还需要以后定夺。”张润辉把他紧抓衣领的手扒下来,当面回应。 杨清琴悄无声息帮张润辉整理衣服,而后转身对言立清说道:“你或许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叫做家,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占领了这里,他身无分文,我甘愿跟着他吃苦,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就是我们的安身之处!” 王静挽着言立清的手,用力带他离开这个地方,直到上车她才说:“来日方长,没有必要在这里发难。” “你是在袒护你昔日的好姐妹吗?”言立清侧面打量王静,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在他想要发怒时,急忙拉着他离开? 他们两次打照面,王静大多数保持沉默,没有说过一句重话,除此之外,言立清想不到她这么做的原因! 王静说道:“毕竟姐们一场,我有这种举动很正常,你要对他们做什么,我不阻止,但你也别当着我面做。”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难道她不恨杨清琴?言立清示意司机开车离去。 王静一路看向窗外,想起她们曾经度过的那些美好,无话不谈,同床共枕的日子,时光如同光阴似箭,再回首已是二十多年。 她看的出杨清琴过的很幸福,可她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好姐妹的未婚妻生儿,放弃自己所爱之人,凭什么这一切都要她来承受? 第九十二章:(原来是真的) ?欧阳晴倚靠在车门,透过车窗凝望里面努力吞食的张嫣然,美味的早餐在她手里却变成了惩罚自己的工具,她移过目光看向远处,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丢掉她手里的食物。 将近40分钟,陈时时乘车到达言家附近,看到欧阳晴在车外,就匆匆付钱下车奔向她们:“小然呢?” “在车里!”欧阳晴面无表情指向车里,原本跟在欧阳晴身后的两个男人,被她撤走了,现在陈时时看到的只有她和张嫣然两个人在。 陈时时看到张嫣然靠着车门,她就绕过另一边上车,坐进后座才看清楚张嫣然憔悴的模样,她的嘴角还沾着油和食物留下的碎渣,左脸几乎肿的不像她自己。 陈时时赶紧从包里拿出湿巾,把张嫣然的发丝全都撩上去,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撕开湿巾帮她擦掉的油和碎渣,不敢去碰她那张脸,看张嫣然的视线有些模糊,忍不住大声责怪欧阳晴:“你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你为什么不带她回家换一身衣服!” 陈时时不知道张嫣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既然欧阳晴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去? “吱——”车辆响起尖锐的刹车声,欧阳晴忽然停车,令陈时时和张嫣然的身体不禁往前倾,再猛然弹回椅背上,惊魂未定。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纵容她跟言易棱擅自举行这场毫无意义的订婚?”欧阳晴的手紧握方向盘,回头怒视陈时时质问道。 欧阳晴承认她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她与张润辉的想法一致,想要张嫣然认清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陈时时面对欧阳晴的质问,立即反驳说道:“我只是在尊重他们之间的共同决定!” 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共同决定,陈时时作为局外人,除了尊重他们还能干涉什么? “尊重?你跟我说尊重他们的决定?呵...”欧阳晴扬起一抹嘲笑,嘲讽她幼稚的话语:“你所尊重的人就在订婚当晚跟雷氏千金出国留学了,而你所尊重的另一个人,就被他一声不吭的抛弃了,这就是你做朋友的尊重吗?” “抛弃”二字触到张嫣然的敏感线,她原如同木偶般依靠在车门的身体有了动作,喉咙透出沙哑的声线:“我去要找他,马上去找他!” “不可能,言学长他不是这种人。”陈时时难以消化从欧阳晴嘴里透露出的信息,极力驳斥道。 陈时时认识言易棱这些年,她对张嫣然的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言易棱都给了什么药给她们吃?她们才会这般维护他?欧阳晴火冒三丈说道:“你们病的可不轻,你认识他这么久,那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你敢说他没有一点城府?” 城府?陈时时不禁跟欧阳晴停止争吵,无言反驳,认识多久并不代表她很了解言易棱,她不能保证言易棱没有丝毫城府。 “你们吵完了?可以送我回学校的小别墅吗?”张嫣然经过一夜的冷静,现在脑子里知道要在哪里去找他,或许只是因为他父母不同意而威胁言易棱呢?总而言之她一定要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避开她,退婚也好,分手也罢,几年的爱情,难道连知道原因的资格都没有吗? 欧阳晴再次启动小车,缓缓往学校的小别墅出发,欧阳晴很清楚今天不陪着她去找,张嫣然也会独自一人去寻他,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让张嫣然在今天彻底死心好了。 陈时时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过程,自然知道张嫣然的心里有多慌张,现在回小别墅也好,她可以为张嫣然换上衣服,处理脸上的伤痕,拖太久怕以后会留下痕迹。 欧阳晴将车停在小别墅外面,并没有停入车库,跟在她们身后进去。 张嫣然在门口按下指纹,密码锁不停显示“无此指纹”她不甘心,按下心里无比熟悉的密码,多次显示“密码错”!她站在门前一遍一遍按着指纹,按下密码,固执的不像她平时。 陈时时没有在这里录下指纹,自然也帮不上她,但心里却隐约察觉到言易棱很可能真的离开了。 “张小姐,少爷交代过我,如果你来了这里,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带给你!他说“这场闹剧到此为止,我和你的感情也在这里画上句号,以后有机会再见还是朋友,到那时,希望你祝福我和雷小姐的婚姻!”张小姐请你回去吧!少爷已经离开了。”何春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她的举动,最终狠下心按照言立清吩咐的话,原封不动带给背对着她的张嫣然。 张嫣然的手指停顿在密码锁上,没有再继续她刚才开锁的动作,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言易棱已经离开了! 张嫣然从小别墅出来之后,去了所有言易棱会去的地方,在这座城市里,她找不到他,张嫣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最后一个地方,那就是言易棱读研的学校,联系到校方,最终被告知言易棱已经申请退学到国外留学读研了。 欧阳晴跟陈时时陪着张嫣然奔波了将近一天一夜,中途陈时时和欧阳晴也没有什么胃口,晚餐又滴水未进,三个人来到言易棱读研的城市,已经是夜晚十点,见到校方老师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一直走在前方的张嫣然忽地停下,对身后的她们说道:“我累了,我们找家酒店休息吧?” 欧阳晴和陈时时停顿相觑,似乎不可思议,又好像很正常,张嫣然几乎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自然会疲惫。 欧阳晴把车开到附近一家普通酒店,开了一件总统套房,两房一厅,两间房内都有两张床,但这总统套房对于张嫣然她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房而已。 “你带她上去休息一会,我出去买点东西!”欧阳晴把其中一张房卡给陈时时交代道。 陈时时跟张嫣然一前一后进房,随意走进一间房间内,张嫣然便趴在其中一张床上闭着眼睛,陈时时若不是看到她悄悄滑落的泪,真的会相信她疲惫到睡着了。 现在张嫣然必须要洗个热水澡,陈时时走进浴室把水放好,看着张嫣然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她走过去轻声哄道:“小然,小然,我已经帮你调好水温了,你起来洗个澡好不好?洗个澡再睡好不好?” “好!”张嫣然不做任何掩饰,任由泪水挂在脸色,机械般起床走进浴室,关门洗澡。 看到她这副样子,陈时时就更加担心她能不能一个人洗,正准备去问她,便听到开门声。 欧阳晴身上拿着很多袋子,艰难的把门打开,陈时时急忙迎上前帮忙把东西拿下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刚抬头就看到欧阳晴递过来两个疑似服装的袋子:“你把这个拿给她,里面黑色的那套是你的。” “谢谢!”陈时时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忐忑对她说道:“我今天一时失控对你发了脾气,对不起,是我太过于着急了。” “嗯!”欧阳晴拿着她自己那套衣服回到另一件房,脱下外套,准备去洗个热水澡。 客厅里的桌子上乱七八糟摆放着,欧阳晴带回来的食物以及给医用药品,而陈时时呆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陷入回忆里,今天她们找遍了言易棱会去的地方,每个地方的人都在告诉张嫣然,他离开的事实。 这一切都被安排好的一样,似乎知道张嫣然一定会到这个地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进张嫣然最深处,而在学校是张嫣然最后的希望,可迎来的却是失望。 陈时时开始慌了,给林承轩发的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不见回信,这到底他们两个都出事了,还是言易棱的抛弃是事实,他们在逃避? “吱...呀”浴室的门缓缓开了,张嫣然穿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有些热气随着她而冒出来。 陈时时把欧阳晴准备的衣服递给张嫣然,转身去找吹风机:“你先把衣服穿上,一会别感冒了。” 等到张嫣然换上新衣服之后,陈时时把椅子拉出来让她坐着:“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一会等晴晴出来就吃点东西再睡觉。” 张嫣然如同布偶般被她移动,乖乖坐在椅子里配合陈时时帮她吹头发,她记得这个场景,言易棱就常常为她吹干头发,偶尔责怪她不懂爱惜自己,在抬头时,泪水已经掉落,不知为何,她的泪水就像源源不断的水源一般,怎么也流不完。 陈时时温暖的手穿梭在张嫣然发丝之中,感受到她有些异样,吹干头发之后,正面才看到她轻微抽泣的脸庞,很无助,眼眸里装满了求助,如同在说“救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然...”陈时时并不擅长去安慰一个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摆在面前事实,只能抱着她给她一丝温暖。 能让张嫣然接受事实的不是找不到言易棱,而是她看到校方老师拿出退学申请时,底下还有一张是雷氏千金的退学申请书,推翻了她所有的不相信,所有的不坚定,如同在他狠狠在她身上捅了尖锐的一刀,让她血淋淋的站在原地。 第九十三章:(出国找他) ?欧阳晴洗完澡过来找吹风机,脚步停顿在她们的门前,里面传来张嫣然隐忍的低泣声,她权衡之下拿着自己的手机进去,对着那二人说道:“我拖朋友帮我打听,言家原本有七架私人飞机,但是在你订婚当晚,有两架私机飞往国外,就在今天,这两架私机回仓,另外,很多人可以证实雷氏千金确实跟言易棱出国了。” “我知道。”张嫣然从喉咙里传出难听的沙哑声说道,放开陈时时的腰肢,缓缓擦去眼泪。 欧阳晴把手机甩在床上,烦躁说道:“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这么多地方找他?既然知道他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 “你爱过一个人吗?”张嫣然打断欧阳晴的质问,她不喜别人评判她的爱情,更不喜别人将言易棱说的一文不值,她唇瓣微颤:“是,你可能在想不就是一份爱情吗?值得我这么较真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能为了爱情做傻事的傻瓜对吧?” “将近五年的感情,大大小小的无微不至,我和他经历多少事情,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对我,难道我也分不清楚吗?”张嫣然缓缓走到欧阳晴的面前,她堆积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你们总是逼我看清楚事实,看清楚事实!!那什么才是事实,他抛弃我是事实还是我沉迷他这么蠢是事实?还是这五年点点滴滴全都是我在痴人说梦话?” 音落,房间里是张嫣然喘息的声音,待她情绪平静之后,房间里静到一根针掉地都能听的到,张嫣然所提的问题很显然没有人能回答。 她们作为局外人根本不知道言易棱待她的好,他离开的毫无征兆,如果他真的想分手,张嫣然不会纠缠他,她只想要一个答案,难道这都不行吗? “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出去吧!这一路辛苦你们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张嫣然说道。 欧阳晴捡起床上的手机,她的手机页面还停在那条报告短信上,一声不吭走出去!陈时时跟在欧阳晴的身后离开,时而还回头看看原地不懂的张嫣然,出了之后顺手帮她把门关上。 陈时时跟欧阳晴并不是很熟悉,住在同一间房难免有些尴尬,所以她选择睡在客厅的沙发,她把食物拿进欧阳晴的房间:“你吃点吧!我今晚在客厅睡,她有什么事情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你今天一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嗯!”欧阳晴应道,陈时时离开后,欧阳晴拆开她打包上来的食物,又把袋子系回去,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一点胃口。 或许她真的有些过分了,但她也只是希望张嫣然认清楚言易棱的为人,和到底是谁在对张嫣然好,总会不自觉替慕岩很不值得。 陈时时抱着酒店服务人员送来的被子,安顿好沙发,就拿起新的衣服准备的洗澡,只是那为张嫣然买的药还丢在桌面上,没有为她处理到脸上的伤。 夜深了,天气还是有些寒冷,陈时时速度洗了澡出来,拿起桌面上的药准备趁张嫣然睡着了,帮她擦了好消肿,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反锁了,张嫣然的防备真是令她哭笑不得啊! 三个人各怀心思,明明奔波了一天十分疲惫,却难以入眠,直到凌晨她们才入睡。 翌日中午时分,张嫣然已经收拾妥当,她把还没来的及拆拼接的长发用绳子绑了起来,穿上欧阳晴帮她买的新外套,把连着外套的帽子套上,便打开门出去。 陈时时在酒店附近买了些吃的,刚在桌子上摆好,就看到张嫣然穿戴整齐出来了,情绪似乎稳定许多:“小然,过来吃点东西,我去叫晴晴起床!” “我去吧!”张嫣然径直走到欧阳晴门前,敲门“咚、咚、咚、” 不到片刻,欧阳晴已经穿戴整齐开门,一如既往跟她打招呼,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中午好,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时时已经买了,吃点之后就回去吧!”张嫣然走回沙发坐下,就算食不知味,她也拿起筷子吃了些。 欧阳晴和陈时时都默默拿起筷子吃东西,偶尔注意张嫣然的情绪,她好像一切正常又好像不正常? 下午将近五点左右,她们到达清州市,张嫣然倏然出声说道:“送我去医院吧!” 张嫣然脸上的伤已经拖了两天都没有消肿,或许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这张脸可不能因此毁了。 欧阳晴送张嫣然去医院检查之后,得知是因为打到血管而导致肿胀未消,拿了药之后就送她回明月绣,想必这几天张润辉和杨清琴他们肯定很担心,这件事情欧阳晴已经告知慕岩,慕岩正在想办法抽身而出。 “爸,妈!”张嫣然刚入门就见到张润辉和杨清琴坐在客厅里,脸色非常不好,对张嫣然的举动很不满。 张润辉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就怒从心起,不由得指着她怒斥:“你还知道回来吗?你看看你妈都为你担心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张嫣然也无心顾及陈时时和欧阳晴在场,而是第一时间就承认错误。 张润辉不禁一怔,她怎么会乖乖就认错了?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杨清琴握住他的手解围道:“累了吧?你先上去休息,等会我让李姨给你做点吃的拿上去。” “谢谢爸妈!”张嫣然低着头上楼,不管背后的一切,只想赶紧回房里。 “不好意思,小然太任性了,这一路肯定麻烦你们不少,现在也比较晚了,不如留下来住一晚?”杨清琴招呼着站在客厅的欧阳晴和陈时时说道,随后自作主张对李姨吩咐:“李姨,麻烦你带人去收拾两间客房出来给时时和晴晴休息,随后准备一些不油腻的夜宵送上去。” “好的,太太,我这边马上准备!”李姨应声说道。 欧阳晴和陈时时恭敬不如从命,奔波了两天都有些累了,她们也想好好休息一夜,明天陈时时还要回去上班,这些天请了好几天的假,再不去怕是公司都对她有意见了。 张嫣然蹲坐在柜子前,盯着手上的护照入神,言易棱如果不在国外,那她可以去国外找他,这么一想,张嫣然便拉过行李箱,把衣服收拾几件,拿上一些日用品塞进去,把证件护照放在包包里,只要午夜一到她就先去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一夜,天亮就买机票离开。 欧阳晴和陈时时在杨清琴的安排之下,吃了夜宵休息了,而张润辉和杨清琴也准备回房入睡,李姨和佣人都已经下班了,张嫣然带着帽子,口罩,穿戴整齐,偷偷扛着行李准备去找言易棱。 “重吗?” 张嫣然的脚步停顿在玄关处,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行李箱从手里滑落,“嘭”无辜的行李箱掉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不到片刻,就听到楼梯有杂乱的脚步声,张嫣然连忙拉起行李准备在跟他们碰面之前离开,无奈被慕岩抓住,脸色铁青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旅游一段时间散散心,很快就回来。”张嫣然迟疑说道,慕岩身后的他们全都下来了,穿着睡衣围在玄关处沉重的看着她。 慕岩无情的戳破她的借口:“你是想出国找他吗?” “是!我想去找他!”张嫣然拿行李箱的手无比用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慕岩所说的事实! 慕岩打开门,拿起她的行李箱轻松甩到外面去,箱子连滚着好几圈,最终落定在角落里,箱子被摔坏了,衣服散了一地,用力将张嫣然推出门外。 众人看着这一幕倏然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心里都冒出“这还是那个疼爱张嫣然的慕岩吗?”的想法。 “你知道他在哪里?世界这么多国家,你要去哪个国家找他?”慕岩倚靠在门框上质问道。 张嫣然倔强反驳道:“我可以一个一个国家去找他,找到他为...” “等你找到他?到时候你连家都没有了!!”慕岩怒吼打断她稚嫩的话语,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吼她,他恼怒她能为了一个男人而弃亲人不顾。 张嫣然被他的怒意吓到,迟缓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现在言家已经对张氏集团进行打压收购,以yf集团的实力,别说区区一个张氏集团,就连你现在所站的每一寸地都会成为别人的囊肿之物!!”慕岩缓缓说出现在的情况,他没有诋毁她的爱情,只是她不能只选择爱情而放弃亲情。 张嫣然的目光移到张润辉身上,似乎在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润辉叹息回到沙发上坐着,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慕岩从而得知,目前言家的打压并不是十分明显,一般人暂时还看不出来,杨清琴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今夜便知道了。 “你给我仔细看看你的父母,为了你的事情愁白了头,你看看你的朋友为了你奔波到现在,这些担心你的人连睡觉都不敢深眠!”慕岩倚靠指着屋子里憔悴的人吐出冷漠的语言:“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懂事吗?” 第九十四章:(一切如常) ?张嫣然缓缓转身到丢行李箱的角落里,将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拉起坏掉的箱子回家,在经过张润辉的身旁,停顿住脚步,不知何时她的父亲竟有了白发,脸上的皱褶似乎多了几条,责怪她的眼底下是淡淡的担心,而从不穿睡衣出来的杨清琴,为了她匆匆忙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张嫣然站在客厅对着他们弯腰鞠躬,内疚说道:“对不起,是我的任性,让大家担心了。” 众人面面相窥,自张嫣然得知言易棱退婚起情绪就难以控制,短短几日的时间,着实令他们恨她不成器,而张嫣然现在,如同迷途知返的羔羊一般,一直嚷嚷去找言易棱的她在此刻低声认错? “很晚了,我送她回房,你们也回去睡觉吧!”慕岩伸手拿过她手上被他摔破的箱子,右手拥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楼上走,对身后的人沉声说道。 张润辉转身对陈时时她们,和蔼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还请你们现在回去好好休息!” “叔叔,我们先上去休息了,你和阿姨也早点睡,晚安!”陈时时及时反应道。 陈时时虽然不知道慕岩的身份,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绝对不会伤害张嫣然。 欧阳情随之说道:“叔叔阿姨,晚安!” 他们都知道慕岩肯定会回来,只是不知道怎么恰好会撞上张嫣然偷偷离开,而上演了这场闹剧,慕岩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所有人都各自回房休息,客厅里留着淡淡的灯光,从外面可以清晰看到,两个人影在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跟我提呢?”杨清琴靠在他胸襟前问道,她知道张润辉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她也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承受。 张润辉牵起她走到厨房,拿出牛奶倒在杯子里,放入微波炉扭下两分钟的时间,这才回答她道:“这事我能应付的过来,放心,张太太。” 杨清琴当年不顾一切跟着他,现在又怎么能让她忧心呢? “小然这股劲,也就只有她哥劝的动了。”杨清琴了然点点头,接过张润辉递过来的温牛奶说道。 张润辉带她走出厨房,关了灯无意中说道:“劝得住或许未必是件好事...” 张嫣然的前后反应,在她身边的人都有目共睹,她现在可以不哭不闹,但心里果真放下了吗? “我们也去休息吧!”杨清琴端着热牛奶说道,他们身为父母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有些不当。 张润辉和杨清琴对这件事情的处理过于着急,他们只顾着这一切都是为了张嫣然好,却忘了她初尝爱情,忘了她初遇背叛,忘了她会慌张和不知所措。 楼上的张嫣然正一件件衣服叠好放入衣橱,把破的箱子放在房间角落里,慕岩坐在她梳妆台前,看着他们的合照,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仿佛陷入沉思。 慕岩停止手指的动作,转身看蹲在角落里的张嫣然问题:“他很好吗?” 他虽不常与张嫣然见面,不常有通迅,但在欧阳晴的报告中,对张嫣然的情况还算了解,自然也知道言易棱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私自举行订婚礼。 “很好。”张嫣然收拾的手一顿,缓缓回应道。 慕岩正视她的背影问道:“他值得让你这么做吗?” “值得!”张嫣然猛然用手擦掉不经意滑落的眼泪,匆匆把包里的护照放回柜子里,不敢让慕岩看到她这种样子。 张嫣然知道他们一定以为她病入膏肓,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她真的是被言易棱灌了*,否则怎么会听到言家在打压张氏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他的错。 慕岩拿着桌面消肿的药,走到她蹲的地方,拉起她轻盈的身躯,让她坐在沙发里,蹲在她面前自责说道:“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家,没有保护好她,不能第一时间出现。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张嫣然侧过脸让他上药,冰凉的膏药涂在伤口处,有着淡淡的舒适,还记得言易棱也曾为她上过药,现在他却不知所踪:“你们要我认清我和他之间的不可能,迫切想要我抽身离去,可我真的做不到。” “我和他之间的爱情,就像是他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当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抛弃我了,我低头看心里的种子,原来种子已经在他的呵护之下生根发芽,现在让我马上断了,就如同你们想要从我心里把他连根拔起,似乎,你们真的有些过份了。”张嫣然的眼眸里溢满伤痛,嘴角却轻微扬起,她做不到忘记他,但她可以为了所有人藏起她这份令人碍眼的爱情。 张嫣然似乎第一次平静说出她的感受,像家人陈述她这份即将死亡的爱情,若真有一天,言易棱将她家逼上绝路,那么,她和他的爱情也将毫无退路。 慕岩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 张嫣然扑进慕岩的怀里,不顾一切嚎啕大哭,像似要把这几日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房子的隔音再好也耐不过她的哭声。 张润辉和杨清琴僵硬站在她的门外,她的一番话说的他们深感惭愧,他们没有平心静气去听过张嫣然的想法,用最好的方法去处理,而是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其实不过是自私罢了。 “说到底自私的那个人是我们,小然只是我们之间的替罪羔羊,她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只是那个人恰好不能爱罢了。”杨清琴终于明白张润辉在楼下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跌跌撞撞的路途里,错的不是张嫣然,而是信誓旦旦保护她的他们。 张润辉牵着杨清琴回房,耳际是张嫣然爆发的哭声,他打趣叹息:“小然像你年轻的时候,本着一股排除万难的心嫁给我,现在女儿不正也像你吗?” “胡说,明明是你蛊惑我,不然我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杨清琴脸上挂着几分皱褶的笑意反驳道。 张润辉悠悠说道:“你可不是轻易能受蛊惑得的人。” 若论条件,张润辉定比不上言立清,样貌也断没有言立清俊俏,要说蛊惑,那便是爱了吧? “你...我懒得跟你说!”杨清琴恼羞成怒,率先回房,行走的脚步越来越快。 张润辉紧跟随上她的脚步,将近房门时,还特意快走几步越过她的身旁,犹如孩子般挑衅,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既然事情已成今日的模样,再忧愁也无济于事。 杨清琴毫不退让紧跟而上,率先进房,心里不禁得意道:“哼,就凭你!” “傻,我那是在让你。”杨清琴不见他的回应,便好奇的回头望去,只见张润辉嘴角含笑站在房门前看着她,眼眸里蕴含满满的爱意。 杨清琴拉他进来,把房门关上,准备上床睡觉,佯装怒意:“几十岁人了,还这么幼稚!” 其实内心明了,他总是第一时间顾虑她的感受,哪怕有什么事情都选择他一人承受,不让她知道,嫁给这样的张润辉,这辈子值了。 两人躺下床睡好,杨清琴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调整睡姿躺下,张润辉侧过身忽然认真说道:“那小子要是订婚后坚持要和小然在一起...” “恐怕你会忍不住同意?”杨清琴将他迟疑的话说出来,这两个孩子跟他们当年太相似,想必张润辉也是看到孩子身上有他们的影子。 两人生活多年,已经形成默契,杨清琴自是说对了,张润辉遗憾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他和我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没有坚持。” 在张润辉看来言易棱的行事态度,做人谦卑有礼,甚得他欣赏,就凭他对张嫣然的体贴入微,有些细节连做父母的都没有这么周全,这足以说明他和言立清的不同之处,除去他的家庭背景,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女婿! “早点休息吧,晚安!”杨清琴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张润辉的想法?只是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确确实实退婚并出国了! 翌日,张润辉和杨清琴如常去晨运,回到玄关处,李姨就迎上前接过毛巾:“先生,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张润辉换上杨清琴递来的家居鞋,跟杨清琴一同走向餐厅。 杨清琴不禁脚步一顿,站在身后的张润辉关心问道:“怎么了?” 杨清琴眼神示意他看餐厅,张润辉转头往里看去,早上6:39分,所有人都出现在餐桌上准备用餐,佣人已经在慢慢摆上早餐,当他们走过去时,众人异口同声说道:“早上好!” 其中的张嫣然除了左脸的伤未好,眼睛有点红肿,一切就跟没有发生那件事一般正常,嘴角也带着笑意问好。 “早上好,你们怎么起这么早?”杨清琴洗完手后坐下亲切问道,似乎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慕岩久违笑着回应:“习惯早起了!” 在张家的餐桌上,没这么多规矩,你一言我一语,偶尔欢笑,气氛倒也轻松,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张嫣然的眼眸不再清澈如初。 第九十五章:他也不见了呢 ?一顿愉快的早餐过后,原本在张家的每个人各自散去,不到8:37分,便只剩下陈时时和张嫣然,她们上班的地方相近,张嫣然整理好衣服在门口等待陈时时:“时时,好了吗?” “来了,来了!”陈时时手忙脚乱的拉扯衣服,手拿包包下楼,离上班没有多少时间,刚开年上班没多久就请假,如果今天再迟到恐怕部门的人会有意见。 张润辉得知今日陈时时和张嫣然要去上班,便把司机留在家里给她们,选择自己开车去公司。 司机站在车外,拉开后座的车门说道:“小姐,时时小姐请上车。” “谢谢叔叔!”陈时时连忙坐进后座,抱紧包包给张嫣然腾个位置出来:“小然,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张嫣然坐进她腾好的位置,摇头说道:“谁让你一直磨磨蹭蹭,我都等你多久了?” “为什么今天不是周六啊?”陈时时不禁哀嚎道,今天为什么偏偏是周五,而不是周六,这样她也可以调整过来:“不好意思啊,害的你要跟我一起迟到!” “没事,我今天不上班。”张嫣然向后背靠去,舒适闭上双眸,缓缓说道。 陈时时担心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别担心,我只是去辞职。”张嫣然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拍着安抚说道。 陈时时提起的心这才放下,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上班,或许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嗯,我决定好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张嫣然点头说道,现在她也没有心思上班,与其浑浑噩噩上班不如先调整好心态。 在上班的路上,两人各自看向车窗外,即使无言,却也不尴尬,直到车停在陈时时的公司门口。 张嫣然抓住陈时时的手问道:“你觉得我留长发怎么样?” “好看!”陈时时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笑着回应。 张嫣然看着她下车的身影,笑着说道:“赶紧去上班吧!新的一年也要加油哦!” “加油!!”陈时时跑远的身影回头喊道,声音充满活力,这一句“加油”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张嫣然打气。 张嫣然昨夜已经联系过银行的经理,提出口头请辞,而今天只要过去办理离职以及补充离职申请表即可,张嫣然让司机带她去美发店,将订婚礼拼接的长头发拆掉。 张嫣然下车前对司机说道:“叔叔,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接我回去。” “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司机有些为难说道,张润辉在出门前吩咐过他,无论张嫣然去哪里他都必须跟着,不能让她独自行动。 张嫣然拿出手机拨打张润辉的电话,等待接通之后:“爸,我想一个人走走,你让叔叔先回去吧!” “把电话给他!”张润辉沉默几秒。 张润辉对司机交代了几句,司机连连点头,之后就把手机还给张嫣然“小姐,先生有话跟你说。” “你...不要走太远,有什么事情就给爸打电话,我去接你。”张润辉温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张润辉虽跟她说话,可张嫣然仍然听出他在开会,连忙回应道:“好,谢谢爸!” 眼看司机的车离她越来越远,张嫣然便独自进去美发店,除了拆发之外她还想剪最后一次短发,选择她喜欢的颜色进行第一次染发。 张嫣然从美发店出来之后,一个人吃了午餐,还逛商场选了几套最新款偏中性的春装,两双鞋子,当场换上了一整套,其余的衣服与鞋子都吩咐店员送回明月绣,下午便回银行办理离职手续。 这是她从实习到转正工作的地方,难免有些不舍,出了银行之后便发信息给陈时时:“今晚能来陪我吗?” “没问题,饭点到!”陈时时迅速回道。 张嫣然看着意料之内的信息,嘴角微微弯起,拦着一辆的士,上车后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带我在这附近转几圈吧,谢谢!” “好勒!”司机一转弯便上了就往大街小巷开去。 张嫣然看着窗外的风景流逝,就宛如她所走过的路,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叫言易棱的人陪她走过,即使决定将这一切都埋于最深处,他仍然活跃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思念在心里叫嚣不已,她握紧胸前的小猫儿项链,低声说:“你明明不喜爱说话,现在怎么这么顽皮?” 傍晚六点多,天空就渐渐染上一层墨汁般的黑色,寥寥无几的星星挂在夜空里,伴随着张嫣然回明月绣,仿佛都在送她一程。 “小、小姐?” 张嫣然刚进门就听到李姨的惊呼声,本还有些莫名其妙,换鞋时看到墙壁上的反射,才想起自己今天的改变。 张润辉如往常一般,吃饭前坐在沙发上喝些青茶消除一天的疲惫,而今日有些不同,慕岩与欧阳晴、陈时时都在客厅里坐着,杨清琴恰好做好了饭菜,准备给张嫣然打电话。 “李姨,怎么回事?”张润辉放下茶杯问道,这李姨平时为人稳重,也没有这么大惊小怪过,今天是怎么了? “先,先生!”李姨慢吞吞走回客厅,还频频回头。 就在众人疑惑李姨的举动时,张嫣然一头淡黄色超短发,身穿短款衬衣在内,黑色牛仔小脚裤,长款棕色外套及膝出现在他们面前,中性的打扮中还带有几分洒脱。 沙发等人皆久久不能回神,曾经的张嫣然一直都是乖巧的及耳短发,有几分俏皮可爱,现在的张嫣然宛如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色一般。 慕岩眸子一暗,笑着打破他们的沉默:“很好看!” “谢谢!”张嫣然偷偷松了一口气,看向慕岩的眼神里蕴含着一丝感激之意。 张润辉的心里五味杂陈,领先站起来温和说道:“走,都去餐厅准备吃饭,怎么还愣着?” “对、对、对,一会饭菜都凉了,快过来坐吧!”杨清琴放下手上的座机,连忙附和道。 欧阳晴和陈时时为了掩饰尴尬一唱一和,带着张嫣然走共同走进餐厅,餐桌上无论怎么活跃气氛都难掩那一丝尴尬,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应付这顿饭。 若说早上的张嫣然已经恢复正常,那么下午的张嫣然恰恰体现她最不正常的地方,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明白,就算把言易棱在张嫣然的心里连根拔起,依旧会留下他曾经带过的土洞无法填补。 陈时时今夜早早洗了澡就抱着枕头到张嫣然的房间,正好张嫣然洗了澡出来在上药,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相信不出两日就能恢复原本的肌肤。 “还联系不上吗?”陈时时早上还精神满满,现在却满脸忧愁,张嫣然倏然想起一件事,爬到床上坐在她身旁问道。 陈时时靠在张嫣然的肩膀上,叹息说道:“我和你的缘分还真不浅。” “什么意思?”张嫣然微微蹙眉,随即将被子拉上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问道。 陈时时想起今天的短信,就将脸埋在被子里,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我的他也不见了呢!”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才是真爱?”陈时时下班前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等我——林承轩”无论她怎么打电话到这个陌生的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她不停拨打林承轩的号码,只有一道机械的女声不停重复停机的话语:“凭什么他让我等他,我就要等他,我偏不,我就要找个人嫁了!!” “对不起...小然...我...”陈时时隐忍的眼泪渐渐控制不住,她从下班到现在都忍着,直到张嫣然提起这件事情,她才压抑不住要发泄出来。 张嫣然隔着被子轻拍陈时时的背部安慰道:“我们的情况差很多,你跟我并不相同,言易棱是无声无息的离开,而林学长却给你留了念想,这不就是一个承诺吗?” “可...可是,如果他留这一线希望,如果不愿意回来,那这念想难道不是对我最残忍的方式吗?”陈时时逐渐收住眼泪,断断续续说道。 她说的确实没错,若林承轩不回来,那这边是对陈时时最残忍的利刃,时间是任何的对敌,有多少女人愿意等一个不知归期的男人呢? 张嫣然思索片刻,便缓缓说道:“其实林学长也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至于这一线念想,到底是一线残忍,还是一线希望,还要看觉得值不值得!” “他等了我三年,我也等他三年,如果三年内他不回,我就不等了。”陈时时理智的不似一个女孩,或许是家庭原因让她面对爱情的处理也十分成熟,她的抗压能力也比张嫣然的强很多:“三年可以发生很多她们未知的问题,三年可以消磨一个人的感情,到那时再放手,肯定就不会痛了。” “那...现在不哭了哦!”张嫣然掀开她蒙着头的被子戏笑她道,杀她个措手不及。 陈时时满脸泪痕,同时还有几根发丝贴在脸上,整张脸像鬼画符一般,被张嫣然的举动一闹,不禁破涕为笑,似乎这么想来,心里就好受许多。 第九十六章:(人生毁半) ?张嫣然递过纸巾给陈时时擦掉脸上的泪痕,关掉床头柜的灯准备入睡,外面的夜格外宁静,房内人儿睡觉的呼吸十分平稳,唯独张嫣然迟迟不能入眠,一个人的孤寂将黑夜的时间延长不少。 四季的时光宛如小溪流水穿越山涧,树林,岩石,缓缓淌过河流,途径美景,归纳壮阔的大海。 张嫣然独自游遍国内闻名的大街小巷,沿途的路上常遇到半友人相伴而行,用心体会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即使她在旅途的路上没有透露半点音讯,她仍相信张润辉能查到她的落脚点。 为什么要选择在国内旅游而不出国呢?皆因半年前跟张润辉所做的保证,这次停留在香山小镇,暂住在姜太太的家里。 姜太太温馨的小屋里,电视机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报道新闻,张嫣然窝在沙发里,用她一双巧手在小玻璃瓶上画上图案令它变得更加精致,宛如在为它透明的本质添上几分神采。 “怎么了?”姜太太满头白丝,衣着得体,精神奕奕坐在铺着地毯的地上,将桌面上摆放的液体倒入瓶子内,恰好侧头看到张嫣然手一抖将瓶子画毁的地方,慈爱问道。 张嫣然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新闻的报道,对姜太太的关心恍若未闻,拿画笔的手有些颤抖,与姜太太认识的她不太相似。 姜太太转头看向电视机里的财经新闻,只见电视机里的镜头招在一位疲惫的中年人身上,电台报道声从电视机清晰传出来:“据工作人员了解,今天早上yf集团的董事长言立清正式到张氏集团进行收购面谈,最终结果听闻相谈不和,言立清临走时曾告诉记者目前正在准备收购事宜,势在必行,而被收购方的张氏董事长明确表示,迎战到底,张氏集团是第一家敢于言家作对的集团,那么接下来我们将会实时跟进,也让各位关注的观众朋友拭目以待!” “孩子,你怎么了?”姜太太放下手中的瓶子,艰难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把画坏的瓶子和画笔拿下来。 张嫣然若不是看到这一出新闻,便一直都不知张氏已经因为她的事情陷入这般境地,而她却逍遥在外游玩,心中百感交集,难以描述这种心情。 张嫣然紧紧抱着姜太太干瘦的腰间,寻找一丝安定:“我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姜太太抚摸她及肩的头发,乐呵笑道:“想家了,那就回家吧!” 姜太太和张嫣然在市集相识,素未谋面,张嫣然却愿意为了她跟陌生人争吵,还只是为了她上山采的花儿,得知张嫣然初到小镇,没有住所便邀请她过来住,谁知,一呆便是三个月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办呢?”张嫣然闷在姜太太的腰间说道,姜太太一生无儿无女,丈夫早逝,一人生活,她怎么能不担心? “你我萍水相逢,却愿意为了一朵花帮助我,在我看来,你是个很善良的傻孩子,短短几月的相处,又让我觉得你聪慧,不该屈尊于此。”姜太太将她的小脑袋挪出来,让她看着自己,缓缓说道:“想必这新闻报道里有你在乎的人,你才会这么失礼,既然想家,那就回去,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姜太太一番实诚的话,推翻了张嫣然摇摆不定的心,终于还是决定要回去,是时候去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一昧的选择逃避:“谢谢你,姜老太太!” “你这顽皮的傻孩子,今晚给我把这些玻璃罐子都画好,明天就给我回去!”姜太太指着一旁的未画的玻璃瓶罐,佯装威严说道。 张嫣然调皮行军令回应道:“是!势必完成任务!” 姜太太的爱人是一位军官,为国献躯,值得令人敬仰,在这片小镇子上除了外来之人,本土人都对她十分敬重。 在张嫣然离开镇子时,姜太太拿着她做的玫瑰花饼追出来,交给她叮嘱道:“别忘了吃,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偶尔要来看看我。” “好!”张嫣然哽咽应道,眼眸盈出一层淡淡的薄雾,握紧姜太太粗糙的手,此时千言万语不及眼眸的情感。 是姜太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感到亲切,是姜太太教会她如何去看淡一份情,是姜太太教她如何平稳情绪,望此次相识不是最后相遇。 张嫣然乘坐上回清州市的飞机,告别她生活了几个月的小镇,她昨晚曾劝告姜太太随她一同离开,可姜太太说“他还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呢?” 张嫣然便放弃了劝导,如若继续说下去,就如同拆散她与她丈夫的爱情,这般残忍的事情,她做不到,也不能做! 张家的气氛极为低下,当张嫣然出现在张润辉和杨清琴面前时,杨清琴一扫忧愁沉浸在张嫣然回家的喜讯里。 张嫣然第一句话面对他们说道:“爸妈,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你黑了,瘦了,头发长了,但...开朗了好多。”张润辉坐在沙发上,扶着老花眼镜打量说道。 杨清琴站起来走到张嫣然的面前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姨,你马上就准备晚饭。” 杨清琴从她回来就不停张罗帮她放行李,放水洗澡,吃饭,休息的事情,而张润辉却也难得红了眼眶。 明明只是半年不见,她如今才看到父母脸上的褶皱好像加深许多,染黑的头发依旧掩饰不了发根的白,双手也渐渐在长皱纹,她知道张润辉和杨清琴为了言家这件事情操碎了心。 张嫣然回到一成不易的房间,她离开的时候怎么样,回来的时候便是怎么样,房间内的卫生一尘不染,应是杨清琴常常打扫,所以并不脏。 秋季相识,春季相离,房间里的窗帘迎着秋风无规则飘动,时而露出早晨的阳光,照耀在房间的床上,而床上的人儿早已清醒,此刻已经换好衣服下楼。 “李姨,今天的所有报纸不能出现在张家,更不能让小然看到,听到了吗?”杨清琴背对着楼梯,拿着今日的报纸小声说道。 张嫣然比李姨更先一步拿过杨清琴手上的报纸,扬唇一笑:“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啊?” 杨清琴提着心仔细观察张嫣然的神情,现在抢回不就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李姨,今天有没有准备我最喜欢吃的早餐?”张嫣然翻开报纸便看到一对相配的佳偶,出现在头条版块醒目的位置上,盯着几秒之后,就若无其事翻开别的新闻看了两眼,对李姨问道。 李姨小心谨慎回应:“有的,小姐,我马上去为你准备!” 杨清琴走过去拿掉她手上的报纸说道:“这期的新闻大多数比较无聊,不适合你看。” “妈,是你太大惊小怪了,我去吃早餐啦!”张嫣然拍拍杨清琴的肩膀,笑着说道。 张嫣然转身便敛起笑颜,步伐不减的走向餐厅,坐在餐桌上准备吃早餐,一切如常! 第九十七章:(太小看我了) ?陈时时与杨清琴的通话结束后,怀着侥幸的心理打了几好个电话给张嫣然,都提示无法接通。 直到陈时时从茶水间回办公室发现吵杂的讨论声,而声讨的对象正是张嫣然,陈时时心里开始急燥,马上去请假去找她。 无论是公交还是地铁,经过人群竟处处都在声讨张嫣然,那些不堪入耳声音令陈时时觉得他们恶心,明明只是不知事实真相的吃瓜群众,凭什么妄意讨论? “据说张氏集团的千金一向被保护的很好,随着yf集团对张氏集团的攻击,今天下午被可靠知情人爆料,原来张氏其千金为人任性妄为,且私生活fang荡不堪,从小就没有朋友,而张润辉对她极度纵容,导致这位千金小姐在社会无法立足,2013年开年就听闻她任性辞职。”广场大屏幕上依然播放这件娱乐新闻,屏幕上放出张嫣然与男子在街头热吻,度假村同房,学校内与多名同学度过夜晚的照片:“据此事对张氏股票有大大的影响,今日开始股价持续下跌,不知道张氏是否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现在的网络传媒开始迅速发展,中午播出的新闻,现在已经传遍全国,网络点击超过一亿,还有网友评论猜测,大部分人语言恶劣,小部分人看热闹。 陈时时来到了她们约定好的地方,她左顾右盼寻找张嫣然,连角落都看了,就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陈时时拿出电话拨打张家的座机,接通后说道:“喂,阿姨吗?” “嗯,你那边找的怎么样了?”杨清琴紧张问道。 陈时时坐到椅子上,在背包里拿出小本和笔把地址都写在上面排列出来,边对杨清琴说道:“我现在来了我和她约定的地方,但是没有看到她,我想再等等她,我给几个地方给阿姨,你看能不能安排几个人去找找呢?” “那最好不过了,真是谢谢你了。”杨清琴感激说道。 陈时时给了地址之后,便让服务员上一杯奶茶,不停拨打张嫣然的电话,频频看着门口的来人,将近晚上七点钟,张嫣然还是没有到。 陈时时逐渐失去耐心,唤来服务员买单,直接打车奔向明月绣,在途中联系杨清琴,得知张嫣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张润辉开车带杨清琴去陈时时提供的地点寻找许久,没有看到张嫣然的身影,却听到很多不好的传言,杨清琴疲惫靠在车椅合上眼睛稍作恬息,直到明月绣张润辉才轻轻叫醒她。 陈时时比张润辉他们先到,已经帮忙做好饭在客厅等候,看到他们回来就马上起身迎接:“叔叔,阿姨!” “嗯,吃饭了吗?”张润辉关切问道。 陈时时摇头说道:“还没有,我已经做好饭菜了,你们多少吃一点,我一会再出去看看。” “谢谢你!”杨清琴握着她的手,感动说道。 张嫣然有幸能交到陈时时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杨清琴也是看着她们一步步成大,所以也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陈时时摇头,跟着张润辉和杨清琴去餐厅吃饭,几人都没有胃口,匆忙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张润辉重新拿起外套准备出去在找找,生怕张嫣然承受不住言论,会做出什么傻事,或者是言家对她做了什么。 “先生,先生,太太,小姐,小姐回来了。”李姨在客厅对餐厅开心叫道,仿佛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咯吱”一道尖锐声音在餐厅传出,原来是张润辉着急起身而推到厚重椅子发出的声音,他无暇顾及,跟杨清琴匆匆到客厅。 陈时时则在后面将椅子移好,慢悠悠走到客厅,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她回来就好! 张润辉站在客厅黑着脸责怪道:“你去哪里了?电话不通,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就知道给家里添乱!” “你这么凶干嘛?”杨清琴围着张嫣然左右上下打量,除了换一套衣服之外,其他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维护说道。 张嫣然举止泰然笑道:“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吧?”杨清琴担忧问道。 张润辉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吭,侧过脸不再去看她,可眼尾处不禁飘向张嫣然,耳朵不由得竖起来听她说什么。 “我没事,就是手机丢了,明天去买一台新的,补卡回来就好,爸妈,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张嫣然音落,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便上楼休息了。 在一旁沉默的陈时时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跟着张嫣然上楼,她并不相信张嫣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手机怎么会丢,衣服怎么会更换? 张嫣然回到房间之后便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陈时时在她房间的沙发里等她出来,她的手机没有弄丢,只是整支手机都摔碎了。 “吱呀”浴室的房门打开,雾气缓缓跟随着她的身影出来,她围着浴巾走出来,肩膀上还有些淤青。 陈时时一个箭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嫣然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医药箱递给她,轻描淡写说道:“我说,我刚下车就被人在拉扯的时候伤到了,你信吗?” “我信,你今天都去了,这手机怎么碎了?”陈时时拿过医药箱,调高室内的温度,准备帮她上药。 张嫣然趴在床上拉开浴巾,露出背后与手上的淤青让陈时时帮忙上药,不禁自嘲道:“没想到我们这么久没见,刚见面就让你见到这么狼狈的我!” “你大爷我早就习惯了。”陈时时大力拍到她没受伤的地方,打趣说道。 张嫣然哀嚎叫道:“得,现在又多了一道伤,大爷,你可满意啊?” “你只当把今日之事道来,我便饶你一命。”陈时时配合她说道,手倒了药酒在她肩膀上用力按。 张嫣然龇牙咧嘴说道:“好好好,你轻点啊!” 陈时时放轻力度用药酒按散淤血,用浴巾垫在床上,以免药酒沾到床上。 “今天出门刚准备上出租车,就被一群人拦住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不予理睬想离开,却被他们在拉扯的时候,把手机摔碎了。”张嫣然回想当时的场景,这些人似乎有备而来,准备了很多果汁泼在她的身上:“后来是周煜正好经过,用西装护着我离开,在商场给我买了套衣服,带我回到他所住的公寓,避过风头之后,他才送我回来。” 陈时时问道:“那你知道哪些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能断定是谁安排的人,能在我昨晚回来,今天就能受到这种待遇,只能感谢言伯父给我下的套,至少他成功颠倒了是非黑白。”张嫣然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言家就这么容不下她的存在吗?即便退婚后,还是要对张氏下狠手,对她不放过? 陈时时拿起药酒的盖子拧回去,她开始为张嫣然不值,言家对张家的收购闹得人尽皆知,现在连一个女孩都不放过:“小然,你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时时,你太小看我了。”张嫣然不禁笑道,紧接着起身背着她将睡衣穿好,收拾好床上的浴巾,放好医药箱。 陈时时坐在床上看她忙碌的身影,沉默片刻说道:“小然,你真的变了很多。” “不管我怎么变,都是你的好朋友,依然对你不离不弃,你现在赶紧去洗澡休息,明天我还有事情想你跟你说呢!”张嫣然将她从床上拉起,推着陈时时到她的专属客房里,张嫣然站在门外握着门把说道:“晚安,我的时时!” 陈时时满脸无奈被她推出来,这不是典型的利用完就丢吗?但,谁让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呢?她只能摇头:“晚安!” 张嫣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上了锁,所有掩饰的面具都在这一刻通通掀开,她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到地上,似乎为了应付她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张嫣然脑子里呈现出报纸上的一对佳偶,标题为“yf集团的继承人与雷氏集团千金低调订婚”背景显示他在m国。 她耳际响起杂乱的声音“你就是张氏的千金吧?” “我们真是看错了眼才会买你们家的股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一晚多少钱?让我来试试你的技术怎么样?” “别装纯洁了,看看你那恶心的身材,都不知道被上多少次了吧?” “你别想跑!”“抓住她!” “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滋味,怎么样?” 张嫣然在街上硬生生被他们抓住,冰冻的果汁渗透她的发丝,低落在衣服上,满脸的狼狈,她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这么大的错,即使是对她下手也好,为什么要盯着张氏集团呢? 张嫣然用尽力气爬起来,看床的方向视线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伸手轻擦眼睛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移步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躺在床上脑袋里回放着报纸的照片,这么一来,是不是能够证实他确实心甘情愿离开,而那些一句句残忍的话,就是出自他的口,并非言立清的安排? 第九十八章:痴心妄想(一) ?一夜过去,张嫣然早上起来就拿冰敷肿胀的眼袋,换好衣服准备下去吃早餐,刚拉开门就踢到东西,循声看去竟是一台最新款的女式手机,她拿着手机迈着轻盈的脚步下楼。 张润辉今日没有在沙发上看报纸和早茶,一阵燕麦粥的香味飘到她的鼻腔中,引起了她的食欲,张嫣然捂住咕咕叫的肚子走向餐厅,忽然,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子到墙边站着。 “不如,我们再去求一次慕尘吧?”杨清琴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入张嫣然的耳蜗。 张润辉沉重回应:“不行,我这一生前慕岩实在太多,在他改姓慕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资格给他添任何麻烦。” “可言家放出消息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别人,谁敢帮我们就是与他为敌,现在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给我们贷款了。”杨清琴叹息说道。 这些公司的事情,张润辉并不想让杨清琴操心,可全国都知道的事情,又怎么能瞒的过她? 张润辉说道:“现在张氏还能支撑一个星期左右,我再想想办法,这件事情你不要在小然面前说漏嘴了,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会以为是她的错。” “放心吧,我还不知道吗?你先把粥端出去,我洗手去叫她们俩起床。”杨清琴说道。 听到这里,张嫣然连忙把鞋子脱下,奔出餐厅急速跑上楼梯,再放下鞋子穿上佯装刚下来的样子。 “妈,早啊!”张嫣然握着手机盒的手有些紧,对迎面而来的杨清琴笑问道。 杨清琴看到她手上拿着手机盒,停顿在楼梯轻笑道:“这是你爸昨晚让人拿回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一会就去补卡装上。”张嫣然连连点头,把手背到身后说道。 杨清琴举止犹如往常,只是脚步有些沉重:“你先去吃早餐,我去叫时时那孩子下来。” “好!”张嫣然等待杨清琴越过她上楼后,才移着缓慢的步子下楼,再次走到餐厅,便看到张润辉动作缓慢在吃早餐,心事重重的神色在看到张嫣然时即刻恢复正常。 张嫣然拿着手机放在餐桌上,笑着说道:“爸,谢谢你给我买的手机,我很喜欢。” 张润辉眉宇的褶皱有些舒展,示意她坐下,亲手给她盛了碗燕麦粥,夹了南瓜饼到她的餐碟里:“吃早餐吧!” “谢谢爸,我一会有事情想出去一趟。”张嫣然搅拌碗里的燕麦粥,眼看张润辉的脸色不对,即刻加上:“跟时时一起,你就放心吧!” “嗯,注意安全,别去太久,穿着注意些!”张润辉担心她现在的样子已经被人曝光,怕她会遇到什么事情。 张嫣然低头对着这碗香喷喷的粥浅尝,可惜食欲早已不见,如今食不知味:“爸,如果我说新闻上报道的那些事情,我在外面没有做过,而且很多事情是他们扭曲了事实,你会相信我吗?” 张润辉的手停顿片刻,看着她低头的样子,他没想到她会亲口解释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受到打击,他放下勺子郑重对她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清楚你的为人。” “谢谢爸!”张嫣然快速将这碗燕麦粥和眼前的南瓜饼吃完,便拿着手机上楼,换上手机卡。 张嫣然重新换了一套运动服,戴上白色的帽子,黑色口罩,收拾好小背包就走到陈时时的房间里,发现空无一人,心里便知陈时时在楼下。 “时时,我们走吧?”张嫣然下楼就看到陈时时在餐厅帮忙收拾餐具,连忙喊道。 陈时时把餐具放进厨房说道:“好,我马上就来。” 张嫣然和陈时时跟杨清琴打了招呼就叫司机送她们出门,陈时时刚跟着张嫣然上车就听到她说道:“时时,你今天去辞职吧?” “为什么?”陈时时愕然问道,她这份工作已经稳定,收入也可观,目前的她能寄的钱越来越多,只是父母还是不太愿意上来跟她一起住。 张嫣然调好舒适的坐姿,低声说道:“辞职,换一个更好的工作平台,你以后一定会过的比现在更好,薪资也将会是你现在的百倍,时时,我需要你。” “好,我今天就辞职。”陈时时不知道她这番话的意思,却听到那一句需要她,凭这一句话,足以让她帮这个忙,偶尔,也让她任性一次! 司机将她们送到陈时时的公司楼下,张嫣然跟着她下车对司机说道:“叔叔,麻烦你先回去,今天我都会跟时时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晚上五点半左右麻烦你来接我们下班。” “你要跟我一起去辞职?”陈时时不禁问道。 张嫣然点点头,拉着陈时时边走边说:“当然啦,我怕你不辞啊!” “我觉得不信任你,确实有点不好,我就不进去了,下午我来接你下班,希望你已经提出辞职了。”听到司机驱车离开的声音,张嫣然才放开陈时时的手说道。 陈时时意识到张嫣然是在利用她来掩饰自己外出,想摆脱司机对张润辉的汇报:“小然,你要去做什么?”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时时,我一定会安然无恙来找你一起回去,你不要担心。”张嫣然安抚陈时时说道。 既然张嫣然已经决定,就算她劝也不过是徒劳而已,陈时时伸出尾指到她的面前说道:“那你五点一定要来找我,不许食言。” “好,我不食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我走啦!”张嫣然配合她幼稚的举动,伸出尾指勾在她的尾指上,定下约定说道。 陈时时目送张嫣然离开的背影,最终走向公司,上班她就写好辞呈,下午就递交给公司,这么多年,她依旧记得当年张嫣然把她推开,不让奸人得逞,她就发誓为了这个朋友,她能两肋插刀,如今只是失业而已! 张嫣然到yf集团的楼下,掩饰好她的面容,低头看着被她揉烂的名片,一个个数字输入手机按下拨打,不到片刻就被接起:“哪位?” “言伯父,我想见你一面!”张嫣然鼓起勇气走进yf集团,走进言家的帝国,站在前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哦?你是张家那位不知廉耻的千金?” 张嫣然抿嘴数秒,最终承认道:“是!” “很抱歉,我现在非常忙,并且,我认为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跟你商谈。” 张嫣然握紧背包的带子,铿锵有力说道:“原来yf集团的董事长也不过如此,同样与继承人一样不守承诺。” 张嫣然洪亮的声音,惊扰了在集团大堂进出的员工与合作商,有人顿足错愕,有人看热闹,有人取笑她不知死活。 一位有着甜美面孔的女人正巧在前台看到这一幕,不禁失笑,取笑她不懂事,便忙碌去了。 不到片刻,前台的电话响起,其中一位接待连称:“董事长,是的,好的,我知道了。” “小姐,请稍等,我这边马上让你带您上去!”前台的接待微笑说道。 张嫣然笑着点头回应:“谢谢!” 听到接待的话语,许多人都敛起了自己取笑,看热闹的神情,不禁猜想她的身份,无奈她包的严严实实。 “你好,我是秘书长叶安安,请问您是张小姐吗?”叶安安刚上楼不久,就被言立清的特助安排下来接待张嫣然上去,这才正视她。 张嫣然说道:“是的,麻烦你了。” 叶安安在前带领她乘坐总裁专用梯,而她沉默跟在身后,头脑也有发胀,只要人员稀少上电梯,她就会回想起之前的恶心时间,有些反胃。 叶安安带着她走到一间贴着董事长的办公室前顿住,随着叶安安手起敲门,手落便请她进去! 第九十九章:痴心妄想(二) ?言立清缓缓说出的话,就如同在说今日天气不错的家常话一般平淡,如果叶安安听到会不会觉得打脸? “我跟言易棱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毁坏我的名誉,我不计较分毫,只要你愿意放过张家,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们言氏家族任何人的面前,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张嫣然纤细的手指在桌底绞成了麻花形,足以说明她能说出这番话用了多少勇气。 言立清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斜睨说道:“你要是乐意跪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张嫣然没有分毫犹豫,推开椅子站在他的面前缓缓下跪,在她的心里张氏是张润辉一生的心血,而张润辉是她最亲的人:“请你放过我们!” 咚、咚、咚 “董事长,我来给张小姐送果汁。”响起敲门声过后便听到叶安安说话。 言立清在桌底下翘起二郎腿,有些皱褶的手放在膝盖上,高高在上看着张嫣然下跪:“进来!” 叶安安推门进去便看到这番景象,好在穿梭在职场练就了她的淡定,她端着果汁不动声色放在桌面上就转身为她们关上门离开。 张嫣然的举动出乎叶安安的预料,她为什么要下跪?真正任性的人会这么轻易屈服吗? 言立清将果汁推到她的面前,就像施舍她一般:“喝吧!” “谢谢,我不渴,现在可以放过我们了吗?”张嫣然盯着他推过来的果汁说道。 言立清两手一摊,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复仇雪耻,他要让杨清琴知道什么叫错误的选择,他对着她冷哼道:“放过你们?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您虽为人父,却未曾尽过父亲的责任,您留在别人心里是心慈之人,可在您儿子眼底却是狠厉之人,您不懂情!今日就当做我没有来过,日后再见我们就是对手。”张嫣然不是没有猜想过言立清有耍她的行为,而是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她缓缓站起来毫不客气说道:“非常感谢您为我上这么一课。” 言立清是言易棱的父亲,她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举动,但言立清若伤害到她的家人,那她也不得不维护自己的亲人。 言立清看她从容的动作,跟杨清琴说着如出一辙的话,果然是她的女儿。 张嫣然将口罩戴好,压低帽子就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她走出办公室便看到叶安安站在门边,她径直走到电梯处按下电梯耐心等候。 张嫣然进电梯后发现叶安安紧跟身后,甚至距离有些近,她没有忘记叶安安看她的眼神,是厌恶:“对不起,请你离我远一些,谢谢!” “抱歉!”叶安安一怔,便往后退了几步,悄悄打量眼前的张嫣然,她的言行举止看来,不禁开始怀疑新闻的真实性。 张嫣然出了电梯就挺直腰肢离开yf集团,仿佛在办公室里卑微下跪的人不是她,背影给人留下了倔强的印象。 “晴晴,把手机给慕岩。”张嫣然来到一个空旷的公园,周围连经过的人都只有寥寥几个。 欧阳晴默不出声将手机拿给慕岩,转身就离开房间站在门外,听着他对手机那边的她温和唤道:“小然?” “哥哥,能帮帮我吗?”张嫣然站在公园广场中间,蹲落在地,盯着她的运动鞋说道。 这是张嫣然第一次求慕岩,她不能眼睁睁让张氏替她的爱情买单,更不能因为自己而毁掉张润辉的心血。 慕岩问道:“怎么帮?” 半年前张嫣然决定去旅游时,欧阳晴便完成了任务,跟慕岩回到b国,即便没有人跟着她,慕岩或多或少都会留意她到了哪个地方,只是这次回去他还不知道。 “第一件事,能借我三百万吗?”张嫣然答应过姜太太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她目前没有资金,只能依靠慕岩。 慕岩在电话那边,手指灵活转动笔说道:“能,账户发给我。” “你为什么不问我做什么?”张嫣然疑惑问道,她无缘无故问他要三百万,按照常理都应该问原因不是吗? 慕岩肯定说道:“你会告诉我的,而且你需要我,不是吗?” 不可否认,慕岩是目前最了解她的人,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他的帮忙,父母所欠慕岩的,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补偿。 “第二件事,我想变得强大一些,至少能保护自己。”张嫣然现在更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毕竟她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来保护自己。 慕岩沉吟说道:“那...我接你过来,训练的期限为四年,怎么样?” “好。”张嫣然目前在这所城市非但没有帮到张润辉,反而让他们处处顾虑她,或许跟着慕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这第三件事...”张嫣然难以开口,这件事非同小可,或许他不会轻易答应,但她终归要试试:“我想麻烦慕氏集团帮帮张氏度过难关,这件事情你能...” “我答应你!”慕岩打断她的话语,若他不为她解决这件事情,她又怎么会安心到他的身边待着? 张氏集团并非一般的小企业,可在yf集团面前却难以立足,言立清有意收购张氏,想必也难逃一劫,而慕氏集团与yf集团的实力旗鼓相当,张氏若是能得到慕氏的支持,便有能力抵抗。 慕岩的回答,在张嫣然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她迟疑问道:“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慕尘性子狠戾,却唯独对曾经帮过他的张润辉有一丝情谊,他的人情早在二十多年前还给张润辉,现在谁都不能保证,若是由慕岩的身份来请求帮助,会不会涉及到慕岩本身。 “对我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慕岩嘲讽的声线传入她的耳蜗,他的存在不就是为他人所利用吗? 张嫣然蹲久的脚关节有些发麻,左手握着手机放在耳际,右手撑地借力起身,缓缓走到广场的石椅子上坐着:“哥,我想让你为我穿针引线,带我去见慕尘叔叔,这件事情由我来请求他的帮忙。” “你说什么?”慕岩怀疑自己的耳力,再次问道。 张嫣然背靠到石椅上:“我说,由我去请求慕尘叔叔出手帮忙。” 这件事情与慕岩无关,张嫣然不能因为她的事情而牵连到慕岩,由她去最为合适。 “小然,我帮你。”慕岩说道。 一片金黄的叶子掉落在张嫣然的手背上,她抬眸望去便见到一颗换了新衣的银杏在她头顶,秋风徐徐而来,吹动宛如小扇子的叶子散落在地,十月金秋,她娇小的身影坐在其中,如同一幅美景。 张嫣然伸出手接住金黄的叶子,呢喃道:“原来,转眼就到秋季了呢!” “嗯?”慕岩一愣,起身走出阳台看远处的树物,低声说道:“确实到了。” 张嫣然一贯喜爱秋季,听闻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确实,以往的她收获了许多,不过转眼之间,便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如今秋季仿佛一昧在提醒她,这一切正在逐渐逝去。 “谢谢你,哥哥!”张嫣然挂断电话之后,将账户发到欧阳晴的手机上,她呆坐片刻,便起身离开身后这一片大自然的金秋美景。 电视全国联播最新财经报道,报纸财经新闻头条,网络财经版块无一不在传播yf集团与张氏集团的战况。 “张氏集团在临危之际突然化险为夷,成为商界一大奇迹” 在张嫣然得知慕尘相助之后,这才明白慕岩所说的“帮她”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穿针引线,而是由他出面相求。 慕岩却选在张润辉成功抵抗当天,光明正大出现在明月绣,他向所有人交代了准备接张嫣然离开的前因后果,张润辉虽有些不舍,但同意了。 陈时时趁他们不注意时,悄然回房,她在气张嫣然没有跟她说这件事情,四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时时,我的好时时,别生气了嘛!”张嫣然随后跟上,看到在客房的陈时时独自坐在窗台,孤寂的背影背向着她生闷气。 无论张嫣然怎么逗陈时时,她都不予一点笑意,不赏一点面子,撇过脸看向另一边。 张嫣然泄气坐在她旁边说道:“时时,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你除了会说这两句你还会说什么?”陈时时生气对她吼道,她最气的就是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像个傻子一样为她忙碌。 张嫣然哑口无言,是啊!她除了会说这两句话,还会说什么呢? 陈时时看她的样子更是激起内心的怒火,摇着她的双臂:“你说话啊!你说话!” “时时!”张嫣然唤她名字同时伸手阻止她的动作,将她按在窗台上跟她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吗?现在张氏能够暂缓喘息,却不代表解除危机,我在国内的名誉已经彻底毁坏,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我想要成长,想要有能力保护我身边的人,而不是出事之后,眼睁睁等着别人来救我!” ——————————————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宝们请支持正版,我签约在17k小说网,别的网站更新不齐全,可能会影响你们所看到的内容哦! 第一百章:离世(一) ?“我根本没有预想到这么快到离开的这一天,更不会想到慕岩独自替我承受我该承受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这种样子,让我舍不得离开。”张嫣然柔和的眸子盯着陈时时,放开她的肩膀坐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是三百万,时时,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陈时时盯着她递过来的卡,迟迟不接,侧过脸别扭道:“你不怕我捐款逃跑吗?” “你不会的。”张嫣然将卡塞到她的手里,她的为人张嫣然很清楚,这件事情交给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我跟着慕岩离开,我依然会每天给你电话视频,跟你一起努力,不会放你一个人去经营,欧阳晴会留在这里帮你!” “心在一起,人在哪里不一样吗?”张嫣然握紧陈时时的手,银行卡夹在她们四手之间,那象征着友谊的信任,更象征着未来与姜太太的嘱咐。 陈时时最终妥协在她的劝说里,抽出手拿起卡片无奈说道:“真是败给你了,事先说好,如果这些钱毁在我手里,你可不许怪我! 三百万在陈时时的世界不是个小数目,以前从不觉得银行卡有重量,而这张卡却沉甸甸压在她的手里。 “嗯!我们家的时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张嫣然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大声喊道。 陈时时一阵鸡皮疙瘩浮起,连连将她推开,满脸嫌弃说道:“去去去,谁是你家的了,你恶不恶心啊?” “你就是,就是我家的!”张嫣然将陈时时从客房推下楼,苦口婆心劝她说道:“你跟我怄气一分钟,就失去跟我好好相处的一分钟,别等我走了,才舍不得啊!” 陈时时口是心非说道:“我巴不得你这麻烦精赶紧走,不要碍我眼睛呢!” 楼下餐厅已经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堪称送别宴,每个菜式都是杨清琴亲手所做,小到准备碗筷盛汤,大到做菜炖汤,杨清琴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其他的人都在客厅喝茶说笑。 张嫣然特地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她帮忙,这些年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继承杨清琴的手艺,她从厨房杀手到厨艺精通,着实不易。 “妈,对不起,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我会一定常常回来看你和爸爸。”杨清琴背对着她在炖汤,肩膀微微抖动,时而抬手疑似抹泪,令她心里一紧,她即刻走过去抱着杨清琴缓缓说道。 杨清琴不愿承认自己不舍,却在听到张嫣然这一句抱歉便泣不成声,她频频摇头,伸手掀开汤盖掩饰她的失态,突然,感觉腰间一松,几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抬头就看到张嫣然的笑脸。 杨清琴接过纸巾擦掉眼泪,默默关火,脱下围裙坐在餐桌前跟张嫣然说道:“小然,妈妈欠你一句对不起,更欠你一句谢谢,以后跟着慕岩希望你们互相照应,不用担心我,我和你爸爸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们回来。” “好,那妈妈我叫他们进来吃饭了?”张嫣然释然笑道,转身向客厅的人嚷嚷到餐厅吃饭。 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欢声笑语,谈不上真心实意欢笑,毕竟各怀心思,只是不愿让对方难过,房子里难以飘散离别的气息。 饭后,慕岩拿着张嫣然的行李箱下来,她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直到下楼便深呼吸对他们说道:“那么,我要出去一趟啦,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去了,别给慕岩添麻烦,听到了吗?”张润辉用力搂紧杨清琴的肩膀,送他们走出家门说道。 杨清琴的脸上带着笑意:“一路顺风,记得报平安!” 张嫣然去机场之前要把陈时时送回她的公寓,三人同行,两位老人留下,没有太多嘱咐,只有无言的相送。 慕岩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给她们独处的空间,车里放了张嫣然最喜爱的钢琴乐,她们各自盯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从明月绣到她们所居住的公寓很近,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时时,加油!”张嫣然由心而发的一句话,打破车里的宁静,她从没有离开过这里,只是暂时出远门而已! 陈时时满脸不屑说道:“我当然会加油,反倒是你,别老给人家添麻烦了。” “嗯,除了你,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放心吧!”张嫣然伸手逗趣她说道,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而是希望成为互取。 陈时时打掉她碰她的手,不耐烦说道:“你别碰我,烦死你了,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免得我看见你就烦!” “那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张嫣然顺着她的话说道,她知道陈时时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她逗陈时时,只是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压抑。 陈时时忽然回头,指着窗外恼羞成怒吼道:“那你走啊,以后不要回来了,反正我也不想见你了。” 陈时时眼眶里隐忍的泪水,伴随着她音落而滑过脸庞,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四个人最后会只剩她一个在这座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变成这样? 司机紧抓方向盘不敢回头,而慕岩徐徐掀开眼帘看车镜里,反射出她们在后座的情况,或许,陈时时也忍耐了许久,或许,这是真的舍不得吧! 张嫣然不禁一怔,她极少看到陈时时这般模样,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陈时时:“我逗你的呢!” “对不起,本来想开开心心离开,好像我...”陈时时扭过脸不去接张嫣然的纸巾,她便讪讪缩回了晾在半空的手:“搞砸了。” 陈时时当然明白张嫣然的用意,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现在发脾气之后心里倒是舒服很多,她夺过张嫣然手里的纸巾说道:“傻!” “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说好的,必须要每天给我电话视频,我们要一起努力,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还有...”陈时时敛起情绪对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嘱咐的话语。 陈时时在他们面前把女人的情绪体现到淋漓尽致,典型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让前座两位男士知道了什么叫做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时时站在公寓楼下对远去的车辆摇手,轻声说道:“再见!” 陈时时抬眸看头顶这片夜空,不禁感叹,她本就习惯形影单只,直到2008年与他们相识结伴,2013年末,她再次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四年时光不长不短,却足以周围的人与事物变化极大,张嫣然没想到会直接到慕家生活,慕尘的不认同激起了张嫣然斗志,在慕尘足足两年挑刺之下,终于成功博得慕尘的认同。 张嫣然每日的时间被慕岩安排到非常满,她现在晚上偶尔会为慕家做一些秘密组织的事情,白天抽两个小时跟着慕岩学经商,其余的时间几乎不迈出慕家,都待在慕尘的书房里伴他写字画画。 陈时时会每日在她入睡之前给她打视频电话,报告公司的进程以及销售情况,短短两年的时间,渐渐有了些起色,而张嫣然每个季度都会提供产品方案,与她商议公司的发展。 三百万的成本短短两年间,突破两千万的成绩,成为了z国2015的后起之秀,这个品牌逐渐在国内小有人气,利用最新的传媒做宣传打开国内市场,成为最受欢迎的品牌。 “小然,睡了吗?”慕岩轻敲房门,左手端着牛奶小声问道,在慕家言行举止都必须有所规定,与张家的随意不同。 房门缓缓打开,门缝探出张嫣然的小脑袋,看到是慕岩,便站起来把门打开唤道:“慕岩,怎么啦?” “没事,就是跟你商量送你回去过春节的事情,你打算几号回去?”慕岩把牛奶放到她的床头柜上,弹着她的额头说道,她明明已经23岁了,还有这么幼稚的小举动,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张嫣然每年春节都会回家一趟,一是为了探望张润辉和杨清琴,二是为了回去看看公司的情况:“那慕尘叔叔说了怎么安排吗?” “你交给他来安排?你今年可以不用回去了。”慕岩失笑道,不知为何现在慕尘老爷子喜欢她喜欢的紧,半天不见人都在问她去哪里,一听说出任务就担忧到不信。 张嫣然当然明白他说的话,现在慕尘待她如亲人一般,没有刚才时的严肃:“那我在年二十五的时候回去吧?年初七再过来,怎么样?” “你可能年初三就要到这里,有件事一定要在年初三之前解决,需要你去!”慕岩思考片刻说道,她当年在巧合之下闯入了他们的组织,现在是半组织会员,也就是偶尔出手,不会让她去做危险的事情。 张嫣然起身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把空杯子给他:“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年初三回来,你来接我?” “没问题,早点睡,晚安!”慕岩印下晚安吻在她额头,如同小时候他也曾偷偷印过,现在长大了便光明正大对她表达亲情! 张嫣然对他的举动早已习惯,只是别人对她的目光有些不同,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乌龙了吧? 第一百零一章:离世(二) ?“言易棱”这条名字在他们的心里逐渐形成禁忌,默契的不在张嫣然面前提起,无论是慕家还是张家都自觉忽略,张嫣然也不曾提起,她每年春节回去清州市,都会一个人到校园转转,却唯独对那一处别墅望而止步。 如若当年不进那一处禁地,是否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两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yf集团对张氏依旧紧咬不放,两年多的纠缠,让局外的人观的疲惫,让局内的人心烦意燥。 年度四季,转眼便到了2018年,国内没有人知道张嫣然出国,只当她闭门不出,在家闭门思过了几年,她所有的足迹,包括姜太太所在的地方都被慕岩想方设法抹掉。 张嫣然在这四年里各方面提升了许多,不再像当年那般柔弱任人欺负,而陈时时当年说只等林承轩三年,至今已经四年,她仍然没有接受追求她的人,或许她会一直等下去吧! 张嫣然如常冒着寒风在慕岩的指导下锻炼,慕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拿着秒表计算她的速度,嘴上念着:“第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快,再快一点!” 张嫣然抱头深蹲的动作随着他的激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里默念她要更快,更快一些! “小姐,小姐!你有电话!”佣人从慕宅拿着手机奔向训练场喊道,慕岩曾吩咐过除了张润辉和杨清琴的电话,任何人都不能在训练的时候打扰他们! 慕岩接过佣人拿过来的手机,右手果断按下秒表计时器,大声喊道:“停!” “电话!”慕岩把电话递给她,便在她的体格表上写上成绩记录,耳朵却不自觉在乎她们的谈话内容。 张嫣然特地离慕岩近一些,把通话音量放到最大声,她调整呼吸问道:“妈,怎么了?” “没事,就是妈妈想你们了,想跟你们说说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杨清琴柔和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际,似乎有几分不适。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润辉这段时间常常在公司里度过,yf集团一直针对张氏,而现在国内应该是半夜,杨清琴给她打电话恐怕是家中只有她一人:“爸爸他还没有回来吗?” “妈妈没事,你爸爸他也很好,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们的声音,慕岩也在旁边吗?”杨清琴说道。 张嫣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慕岩说道:“在,你要跟他说话吗?” “好啊,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怪想的。”杨清琴笑道,语气与平常无异样。 张嫣然相信慕岩也听到这一句,她将手机贴在他的耳朵,拿着他的手握着手机:“妈想跟你说说话。” “喂,阿姨!”慕岩缓缓唤道,如果问他最讽刺的事情是什么?他或许会说,对着亲生母亲喊阿姨吧? 杨清琴声音竟有些哽咽:“嗯,小岩最近还好吗?” “我和小然都过的很好,你放心吧!”慕岩看着偌大的训练场说道,慢慢沿着地上画的白条走着,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杨清琴沉吟半刻说道:“小岩,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不会提出让你原谅我这种荒唐的话,你现在还愿意听我的电话,我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慕岩不知该怎么去回应,他做不到跟她说原谅她的话,也做不到对她说狠话,只有沉默最为合适。 “小然这孩子很善良,你别看她现在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一直都藏着很多心事,生怕我们为她担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在将来多多照顾她...”杨清琴似乎不期盼慕岩的回应,继而说道。 慕岩很不喜欢杨清琴说这种话,仿佛在交代什么一般,抢话说道:“我当然知道,照顾她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 “我当然知道你会去做,这么多年你都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你们不说,我也感觉的到,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爱上你爸,生了你们两个,我觉得...”杨清琴的咳嗽声打断了自己未说完的话,一股压抑不住的咳嗽不禁涌出胸腔,断断续续说道:“今生...就...够了。” “你去看医生了吗?”慕岩的手倏然紧握成拳,恨不得制止她所说的话,让人带她去看医生:“我明天让欧阳晴带你去医院看看,别乱说胡话。” “也就是普通的小感冒,我明天自己可以去医院看看,别担心,今年还等着你们回来过年呢!”杨清琴起床拿起床柜放置的水,喝了一口,压抑住咳嗽声,免得他担心:“你们今年农历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已经年二十五了。” 新历年早已到2018年,可农历年还差几天才到春节,杨清琴这几日也四处奔波亲手置办年货,布置家里,让大家舒舒服服过个新年。 “我年二十七送她回去!”慕岩每年都送张嫣然回国,而他却从不在国内过春节,以他的身份并不合适。 杨清琴重新躺回床上说道:“今年,你也一起在国内过年吧?至于慕尘那边,我会跟他交代。” “好!”慕岩思量片刻答应道,抬头就发现张嫣然拿着水向他走来,便顿足在原地等她。 杨清琴露出笑声说道:“我睡了,晚安!” 慕岩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的字样,陷入思绪,怎么杨清琴所说的话有些奇怪? “妈跟你说了什么?”张嫣然把在他手里的手机抽回来,没有多想就把它放入口袋,将手里的另一瓶水递给他问道。 慕岩撇开胡思乱想的思绪,把毛巾甩给她,拿过她递的手说道:“没什么,好像有些不舒服,一会我给欧阳晴发个信息,让她明天带阿姨去看医生!” “她哪里不舒服?严重吗?”张嫣然紧张连声问道,果然听杨清琴的声音就觉得很不正常,原来真的不舒服,还想瞒着她。 慕岩想起杨清琴在话筒中传来的那连串咳嗽声,看了看张嫣然,为了让她不担心便说道:“她说是小感冒,或许是换季不注意吧?” “我回去非要好好说说她,换季就要多注意身体啊,这样自己难受,还弄得我们跟着担心,你说是不是?”张嫣然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嘴上仍然嗔怪念叨道,偶尔还会跟慕岩说说笑笑,两人一同走回慕宅。 杨清琴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失笑,她今夜不知为何格外想念他们两个,内心的思念如同藤蔓一般蔓延心底,渐渐令她失控按下了远在国外的长途电话。 杨清琴第一次对慕岩如此畅所欲言,他还答应她春节回家一起度过,她放下手机,拉上被子盖在身上,转头看空荡荡的一半床,怀着对他们的思念入眠,期盼春节的到来,能让他们团圆一次。 “太太,都快到中午了。”佣人敲门叫醒杨清琴,她一向早起,怎么今天都快到十点了,还没有醒呢? 连敲了好几次,房间内都没有动静,佣人扭了扭门把发现没有上锁,就打开门直接进去,到了房间里发现床上的杨清琴还在睡觉。 佣人把房间的窗帘拉开让阳光投射到床上,拐弯到床上叫醒杨清琴,轻轻摇晃她的身体:“太太,太太,您今天不是要去定制新年的用品吗?现在已经到中午了,太太?” 佣人这才发现杨清琴脸色不正常,灰白的嘴唇不像睡着了,反而像死尸一般毫无声息,她心里渐渐有些慌乱,伸着颤抖的手指放在杨清琴的鼻尖试探,发现竟没有了呼吸,连忙再去听她的心跳,发现好像停止了。 “啊——————” 佣人惊慌失措跑出房间,她第一次见到死人,心里惊恐不已,看到客厅的座机,手脚发软跪下在地毯上,对着座机的按键连连按错,最终按下了报警的电话,接通后语无伦次说道:“我...我要报警,这里,这里...死人了!!” 张家其余四个佣人被这个她的叫喊声引到二楼,几乎一起到达客厅,只见她跪在地上抱着电话说完地址,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是怎么了?”在他们之中年纪较大的园丁上前问道。 佣人伸着颤抖的手指向杨清琴的卧室,嘴唇吓的有些发紫:“太太,太太,她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无端端就死了,是不是你害的?”园丁在这里管花园将近十多年,杨清琴待他们如己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园丁拨开人群,走到卧室对杨清琴唤道:“太太,太太?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晚?太太?醒醒?” 剩下几个工龄不深的佣人,探头围在杨清琴的卧室里,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看着园丁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众人心中渐渐发凉。 “你,马上去给先生打电话。”园丁指着她们其中一个佣人安排道,他对杨清琴深鞠躬后,走过去窗户那把窗帘拉上。 园丁把房门打开,走到客厅指着两个佣人说道:“你们两个把她抬下去,看好她了。” 佣人对园丁的安排不敢不从,这里除了李姨就数园丁的工龄最大,只能去把失常的佣人带下一楼客厅。 过了将近十五分钟左右,欧阳晴如约过来明月绣带杨清琴去看医生,谁知一群佣人站在明月绣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怎么都站在这里?”欧阳晴通过门卫进来之后,把车停在明月绣的门口,下车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离世(三) ?“我们在等先生回来,太太她...她...”园丁一看到是欧阳晴就如同看到了主心骨,连连迎上前:“她死了。” 欧阳晴的瞳孔不自觉逐渐放大,似乎有些耳鸣,盯着园丁愕然问道:“你说什么?” “你在开什么玩笑?”欧阳晴对着他们一群人怒吼道,明明她昨晚半夜还收到慕岩的信息,让她今天过来带杨清琴去看医生。 滴呜~滴呜~滴呜~ 警笛声越来越靠近明月绣,不到几分钟,警车就过了门卫处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个警察动作干净利落下车。 一位看似权利较大的警察走到他们的面前,出示自己的证件表明身份,严肃问道:“我们接到报案,得知这里有人无故死亡,请问是哪位报案的?” “是她报案的,我们听到她叫声上楼时,她刚刚报完地址!”园丁指着房子里的佣人说道。 欧阳晴不顾警察在场盘问佣人,冲冠眦裂质问她们:“你们发现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送去医院?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凭什么轻易就对阿姨断定死亡?”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讨论,发现杨清琴身体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送她去医院,而不是凭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抢救的机会,那么你们通通都是帮凶,一个也逃不掉!”欧阳晴难以控制情绪指着他们呵斥道,倏然想起什么,在包包里拿出手机,联系慕岩医院的医生赶过来,她无暇顾及警察跟在她身后,一心只想上楼看看杨清琴的情况。 欧阳晴在房门前挡住跟在身后的两位警察,真诚向他们鞠躬道:“非常抱歉,我们家属还没有判断她是否死亡,请警方给予我们一定的尊重,在客厅稍等片刻,我已经联系医生尽快赶到这里替她做检查,而她的丈夫马上就回来了。” “我们有法医在现场,可以为她检查,你这么做是在妨碍公务!”其中一位警察面无表情说道,丝毫不买她的账。 欧阳晴仍然不退让半步,死死守在杨清琴房门前,不再恭敬相对,而是敛起脸色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去请示你们的局长,请报上慕尘的名字,你看看是不是可以进来半步?” 慕家近期几年正在洗白,同时与警方合作共同破了不少案件,就算是国内的局长都不得不给几分薄面给慕尘。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之后我们必须进去!”两位警察相视对方一眼,看她如此笃定的语气应该不会骗人,便点头移步到客厅去等候,他们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 欧阳晴这才转身到房间一探究竟,俯身看脸上灰白的杨清琴,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发现极其冰凉,脑袋里嗡嗡的响起。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杨清琴的房间,倏然停止,继而响起警察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的丈夫!”张润辉的心渐凉半截,他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一入家门就看到混乱的景象,警察在客厅盘问情况。 欧阳晴跪在床边唤道:“叔叔!”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张润辉撑着墙边逐渐向杨清琴走去,缓缓坐到床上将杨清琴扶起来,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握紧她冰凉的手轻声唤道。 整个精英团队的医生到达明月绣,征求到警方的同意,匆忙把仪器插上,将欧阳晴和张润辉推出去,对杨清琴检查进行抢救,将近三十分钟,全体医生开门出来。 全体医生恭敬站在张润辉与欧阳晴弯腰鞠躬,主治医生遗憾对他们说道:“欧阳小姐,张先生,经过我们的检查发现,张太太她死亡已经将近9个小时,发现的太晚,没有办法抢救了。” “不可能!她昨晚上还好端端跟我说话,让我不要担心,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张润辉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主治医生的衣领,愤怒否决道。 客厅两位警察听到宣布结果,起身准备进房检查,一道身影从他们的眼前闪过,把房门在里面锁死。 “张先生,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否则视你为妨碍公务!” “张先生,请你配合马上开门!” 两位警察拍打房门对张润辉叫唤,劝导他出来,不要妨碍公务,死亡的原因不定,他们必须要做尸检。 医生集体退到客厅一旁,他们没有接到欧阳晴让他们离开的话语,只能待命在此。 欧阳晴盯着手里握到发热的手机,“通知”这件残忍的事情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一块滚烫的山芋被她握在手里,挣扎之下打通了慕岩的电话,但却迟迟开不了口:“少爷...” “什么事?”慕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欧阳晴不知道张嫣然知道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慕岩为了担心张嫣然又会变成什么样,她现在好比刽子手一般残忍:“阿姨她...”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很严重?”慕岩问道。 欧阳晴深呼吸抹掉眼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她...死了,你赶紧带小然回来,回来见见她吧!” 欧阳晴音落,便失控掩面大哭,她也是人,这么多年以来她无父无母,一直把杨清琴当母亲一般对待,而杨清琴待她也很好,这四年她常常来陪伴杨清琴,怎么就忙碌一个月的时间,杨清琴就死亡了? 慕岩握手机的动作没有半分改变,话筒里隐隐传来欧阳晴的哭声与警察的叫唤声,他不愿去相信这件实事,但没有任何人会拿死亡来开玩笑。 直到慕岩身边的张嫣然情绪失控抢过手机,竭尽心力怒喊道:“欧阳晴,我告诉你,这种玩笑不是随便开的,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说出这种话,你听到没有?你听到了吗?” “骗子,欧阳晴你个骗子!!”张嫣然听不到她的回应,而是没完没了的哭声,一怒之下将慕岩的手机摔碎,抓着慕岩的衣服喊道:“我要回国,我要回国,马上就要回去,我要让她知道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们马上回国,立刻回国!”慕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愤恨不已的她,轻声哄道。 慕尘得知来龙去脉,就同意慕岩将张嫣然送回国,而慕岩只有几天的时间帮忙处理后事,便要回到慕宅,这已经是慕尘对慕岩最大的让步。 慕岩和张嫣然连夜乘坐私机回国,他们在归途中一路缄默,冷静之后的张嫣然仍然认定这是欧阳晴的恶作剧。 他们回到明月绣已经是临近半夜,张家灯火通明但却格外冷清,气氛低沉,欧阳晴跟已经知道死亡消息的陈时时坐在客厅中,陈时时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杨清琴被警察送出去。 “小姐,慕先生!” 园丁叫唤声引起了欧阳晴和陈时时的目光,两人通红的眼眶,看到他们回来不禁酸涩不已,几人相对半刻,张嫣然似乎像发了疯一般冲向欧阳晴,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怒吼:“你是不是骗我?你这个骗子!我妈呢?我爸妈呢?” 往常杨清琴都会坐在客厅里等张嫣然回家,今天竟没有见到杨清琴的身影,而是陈时时和欧阳晴失魂落魄的模样迎接她,张嫣然开始慌了,控制不住对欧阳晴下了狠劲,慕岩眼疾手快将她拉开,控制住她的行为,以免她伤人。 “小然,阿姨她真的走了,叔叔他在楼上!”陈时时错愕看着这么疯狂的张嫣然说道,不得已狠心告诉她这个事实,毕竟她还有父亲需要陪伴。 陈时时的话让张嫣然倏然停止了挣扎,同时也让慕岩的心猛然一抽,张润辉脸色苍白徐步下楼,站在楼梯口冷漠盯着张嫣然,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恨意,他极快拿起摆在电视机的玻璃盆栽砸向张嫣然。 “啪!啪!啪!”玻璃破碎了一地,宛如他们这个破碎的家一般,零零散散,连半点渣子都寻不回。 张嫣然定住的身躯被慕岩一把拉开,顺利躲开了这一劫,如果被砸到,或许不会死,但伤肯定避免不了。 陈时时慌忙到张嫣然的身前检查,嘴里关心问道:“有没有砸到哪里?” “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在踏进我张家一步,从此之后,我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种孽障!”张润辉伸手指向门口,额头的青筋暴起,脑袋眩晕,另一只手扶着墙支撑着有几分摇晃的身躯,对张嫣然怒喊道。 张嫣然显然被张润辉吓到,她从未见过张润辉这般模样,呢喃问道:“爸,我...做错了什么?” “呵,你做错了什么?”张润辉干脆背靠在墙上,眼帘底下是对她毫无掩饰的厌恶:“如果不是你爱上言易棱,我们至于会打破这种平静吗?至于被言家对张氏紧咬不放吗?如果不是我日夜早出晚归,怎么会注意不到你妈的异样,说到底,这全都是你的错。” “你妈的死全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支离破碎?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张润辉愤恨指着她指责道,仿佛她就是杀死杨清琴的凶手一般,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脸上的皱纹由于愤怒而更加明显:“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我张润辉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碍我的眼,滚啊!!” 第一百零三章:该死(一) ?张润辉这番激烈指责的话语,令他们瞠目结舌久久不敢言语,下意识将担心的目光聚集在张嫣然身上,但只见她低着头的模样,让他们看不清她的神情。 转瞬,愣在慕岩身边的张嫣然,身形有些晃动,将双手插入衣袋,她没有反驳,没有哭闹,没有像刚才那般发疯,而是冷静向门口移去,沉重的步伐有些缓慢。 “小然,叔叔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去哪里?”陈时时跑到她的面前,张开双手阻拦她前去的脚步,急迫说道。 “叔叔!!” 欧阳晴出于本能叫唤道,慕岩三跨两步接住张润辉即将倒地的身体,将他扶到沙发上坐着顺气,让欧阳晴去给张润辉找降压药。 陈时时挽着她的手臂,柔声劝道:“现在大家都不冷静,说的话自然不作数,你也不要置气,叔叔他真的需要你,小然,你听到了吗?” 张嫣然在欧阳晴尖叫时便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一步,耳膜似乎屏蔽了陈时时所说的每一句话,心里只担心张润辉要不要紧。 “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张润辉扶住沉重的头,胸襟的呼吸时重时轻,满脸不愿再见到张嫣然。 如果刚才张嫣然有迟疑的举动,那么这句话彻底将她逼离,她推开陈时时,毅然决然拉着轻便的行李箱走出了张家,不顾陈时时和慕岩在身后的呼喊声。 午夜十二点五十分,张嫣然独自一人走在黑漆漆的夜里,无尽夜路的两旁有着两排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极长,这里是她的家,可她如今却无处可去,连杨清琴的面都没有见到。 张嫣然躲开了慕岩的寻找,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途,看到了一家简约的民宿,便走进开放入住,办理好手续之后,扛着行李箱走到四楼,对应房号进去休息。 张嫣然从行李箱拿出衣服,走进浴室放水洗澡,她从走出明月绣到民宿这里,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就算坐进冰冷的浴缸时都毫无反应,她的脑子支配她的举动,似乎在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躺在陌生的床上,闭上眼是张润辉气急败坏指责她的一幕。 张嫣然在凌晨三点左右,发表了一条微博“这个冬季怎么感觉不冷?为何心却如同掉落冰窖一般,无法捂热。”她的微博号没有任何人知道,粉丝只有寥寥几个人,偶尔在上面会发一些自己的心情。 她起身坐到窗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景逐渐演变成白天,再由白天如何演变成夜晚,她坐了一天一夜,手机里显示未接67个未接电话,21条短信,点开手机短信,一条一条涌入目。 “小然,你去哪里了?” “小然,叔叔她现在的话,不可信,他这么爱阿姨,难免会有些着急。” “慕岩出去找你了,你等等他好吗?” “我会帮你照顾好叔叔,你快点回来好吗?” .....以上是陈时时陆续发来的二十条短信,而慕岩只有一条,极其简洁..... “等我来找你,别乱跑!”慕岩来信。 张嫣然似乎有些头晕,从窗台下来后站稳,在房间里看到摆放的泡面和饮料,便随手拿起泡面盯着,呢喃道:“好像该吃点东西了。” 张嫣然把一旁的水壶打水按下煮水的按钮,拆开泡面的包装,她的举作如同傀儡一般,心里只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叮咚、叮咚、 房间急促的门铃响起,惊了出神的张嫣然,她走过去把门打开,手里还端着忘记放下的泡面,门外是慕岩挺直的身躯,以及担忧的目光。 张嫣然知道慕岩若有心找她,想必昨夜凌晨就已经找到,只是给了她冷静的时间,直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她侧开身子把门彻底打开,缓缓说道:“进来吧!” “或许,他失去了爱人,无处宣泄的情绪只能发泄在你身上,无心的话,不要太在意。”慕岩走进房间,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说道。 水开了,张嫣然将它倒入泡面里,把叉子穿插在薄薄的盖子与盒子之间,回应道:“我知道。” “据欧阳晴说医生当时无法判断她的死亡原因,她确实有感冒,但不是致死的原因,她昨天下午被警方送去做尸检,经过施压,报告会在明天出来,我会让人再做一份,争取在年前给她一份归土的宁静,”即使慕岩没有说这个“她”的称呼,但张嫣然的心里也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经承认“妈妈”这个称呼,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或者说,他不能开这个口。 张嫣然似乎没有去回应他的话语,只是拿起另一个泡面问道:“你要不要?” “嗯!”慕岩盯着她的背影,作为杨清琴的女儿这些情况她都必须要掌握,而他也不得不说:“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张氏集团夫人去世,yf集团有心缓战等等新闻,考虑到下葬的事宜,我没有将新闻压下来。” 张嫣然把泡面放在他的面前,她缓缓打开自己泡的面,吹了吹再慢慢吃,仿佛慕岩所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小然,叔叔他昨夜高血压犯了。”慕岩试探说道,只见她专心致志在吃泡面,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很冷静,浑然不像那个喊着回国的人:“吃了药,基本已经稳定,以后还是需要多多注意,我看他暂时去不了公司,那你...” “你还不吃吗?一会就不好吃了。”张嫣然偏偏没有搭慕岩的话,而是盯着他的泡面说道,宛如吃泡面才是大事一般。 慕岩看她这般漠不关己的模样,不禁挥手甩开她手中的泡面,盯着怒喊道:“张嫣然,你知不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而是你该为了张家出一份力,为了你父母做一些事情,而不是任由别人来决定你的所有权利!” 张嫣然转头看向这一盒被慕岩打倒的面,散落一地,汤水溅到她的行李箱上,心里有些惋惜这没吃几口就遭殃的泡面,她放下叉子,正视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第一,要想方设法进到张氏,坐上董事长的位置,第二,你要准备杨清琴的葬礼事宜,第三,学会对伤害你的人一一还给他,善良在这个社会上是最可笑的事。”慕岩将她需要做的事情,缓缓道来。 张嫣然点头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张嫣然拿起抹布将面处理掉,把行李箱擦干净:“你给我准备一所住处,在明月绣附近就可以,另外把医生检查的报告给我看,我现在去说服他把张氏掌握权交给我。” “我们现在就走吧!”慕岩看了一眼没吃的泡面,率先走在前方,张氏早已乱了套,股票将近失控,而张润辉也无心理会,这么多年的心血,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张嫣然穿好外套乖乖跟着他走,她知道慕岩肯定会帮她取得张氏集团的掌握权,走到民宿楼下,一辆百万豪车停在门口,六位保镖站在门外,应是慕岩开始动用他在清州市的权利,毕竟已经取得慕尘的同意,无需偷偷摸摸进行任何举动。 张嫣然再次回到明月绣,心里隐隐发痛,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她最遥不可及的地方,这里有她从小生活的足迹,也有让她不能再踏进来的理由。 其实,张润辉所说的话,张嫣然一字不漏的听进心里,她怎么可能忘记他那种厌恶的眼神,这一次再进来,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爸,我有事情跟你谈谈!”张嫣然跟随着慕岩走进客厅,便看到张润辉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唯独少了杨清琴的身影,显得格外冷清落寞。 张润辉伸手一挡,阻止她上前的脚步,缓缓说道:“听慕岩说,你想要公司的掌握权?” “是,现在的张氏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如果不把掌握权给我,很有可能就会落在别人的手里,到时候可能会亲者痛仇者快,相信你也不想见到这种局面吧?”张嫣然无所畏惧迎上他的问题,不屑拐弯抹角直言说道。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张润辉缓缓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眸,疲惫显而易见,既然都要拱手让人,为何不让给她? 张嫣然不曾想过张润辉竟会这么爽快,更没有想到今天能够心平气和的沟通,她下意识看向慕岩,难道慕岩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吗? 张嫣然无暇顾及,只淡淡点头:“我明天就过去张氏,麻烦你跟董事会通知一声,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这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让你轻易坐上的位置,我点头只是因为慕岩的关系,跟你无关,既然你有心想坐,你就要具备征服董事会的能力,否则,谁都帮不了你。”张润辉眼眸中透露出嘲讽,摊开双手,作出一副置身事外态度。 张润辉嘴角那一抹弧度,仿佛在嘲笑张嫣然的天真无邪的想法,即使他答应了,那又怎么样?难道凭他的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坐上张氏董事长的位置? 张嫣然原以为张润辉是顾虑到张氏惨不忍睹的情况才这么爽快答应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她。 第一百零四章 该死(二) ?慕岩不徐不疾说道:“据我所知,自小然出生以来就持有张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将你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到她的名下,就能顺利坐上这个位置。” 张嫣然一怔,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名下会有张氏的股份,而慕岩却摸的清清楚楚。 “你的功课做的很足!”张润辉没有错过她疑惑的神情,更加断定只有慕岩一人知道此事,不禁怒道:“确实如此,只是董事会那边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爸,后续的事情就不劳你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等度过这次的难关,我把所有的股份转回给你!”张嫣然倏然出声打断他们这种临近危险的气氛,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可以在转让股份之前签归还协议,我不要分毫股份与酬劳。” “这么听来,你倒是清高。”张润辉端起茶几的养生茶喝了几口,话锋一转质问道:“如果张氏没有栽给言氏,而是栽在你的手里,这个责任你付的起吗?” 客厅的茶几上只有张润辉和慕岩的杯子,唯独没有张嫣然的杯子,更令人觉得疏远的是她依然站在离他们一米之外,她如今连客人都称不上,或许,可以称之为有血脉的陌生人。 “张氏若是栽在我手里,我负全责,绝不拖累您一分一毫,也不会让别人为我的无能买单。”张嫣然狠心他他保证,若上一秒还叫他父亲,那么这一秒已经称作您,拉开了关系:“如果您今天不放权,那么,张氏一定会落在别人的手里,与其放弃不如拼博一场。” “你的意思是我转让股权给你,公司还会有救?如果不转让,就彻底玩完了?”张润辉站起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面无表情问道。 张嫣然盯着眼前不知何时脸上长满了皱纹的张润辉,斩钉截铁回应道:“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 “短短几年的时间,你就学会了口出狂言?”张润辉看着眉眼之处略有一点相似杨清琴的张嫣然讥讽道,他苦苦支撑的张氏即将走到尽头,其中的艰辛他自然懂得,现在怎么可能凭她几句话就能保住? 张嫣然面对他的欲加之罪缄默不语,她知道无论怎么保证,解释,在他的眼里都是辩解,都是无谓,既然如此,她就不取其辱了。 张润辉围着她缓缓转圈打量,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只耍尽招数的猴子一般嘲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叔叔,想必你心里一定很清楚张氏现在的情况,不管你是否放手,都逃脱不了它命数将近的事实,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股权转给小然?”慕岩一步步走到他们的身边,不忍见到张嫣然这副样子:“或许,她确实有那个本事呢?” “哼,随便一个人夸下海口,我就要把股份转让,那岂不是要分割成几千份,几万份?”张润辉挺直腰杆站在他们面前说道:“何况...你只让我答应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并没有让我把股份给她。” “年二十八是妈下葬的日子,你可以在那之后再给我答复。”张嫣然移动站麻的脚,转身看着一夜之间衰老的张润辉说道。 杨清琴这生就是张润辉身上的逆鳞,一触即发,猛然指的她骂道:“是谁给你权利去管这件事情的?” 慕岩生怕站太近的张润辉会情绪失控,伤害到张嫣然,便护在她身前说道:“阿姨她临走时给我们打了电话,提到希望能尽早见到我们,我想,你一定不希望她走了,都不如愿吧?” “她没有资格操办这次葬礼,她是导致到今天这种局面的祸害!!”张润辉迸发出厌憎的神情,越过慕岩盯着张嫣然说道。 张润辉的这种眼神和伤人的话语,她怎么能忽略不计?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被他亲插入心里,还未流血便再来几刀,仿佛还嫌插的不够深,拔出再狠狠插多几次才满足一般。 张嫣然推开护在她前面的慕岩,站在张润辉的面前缓缓下跪说道:“不管您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我跟妈约定好跟慕岩回来一起过年,既然无法守约,那我希望能亲手送她最后一程。” “我求求您,求求您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求求您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求求您成全我。”张嫣然头次如此卑微去求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磕头在地,就宛如她的诚心乞求,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惊了他们的心。 地面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被她举动惊到的慕岩忙回神,单膝下跪阻止她磕头的动作,怒视张润辉道:“我想,没什么比这一幕更戏剧的事,亲生女儿想送母亲最后一程,都要下跪磕头向父亲苦苦哀求,难道就你不怕阿姨黄泉下有知而恨你吗?” “求求您了...”张嫣然如牛一般倔强,无轮慕岩怎么拉她,都阻止不了她磕头卑微求张润辉成全。 张嫣然深知这是她最后见到杨清琴的机会,绝不允许自己放弃,在这件事上,她不能退让半步。 “我答应你们亲手送她最后一程。”不知是谁的话,哪个举动,或是想起杨清琴的性子,终于让张润辉对他们挥手松口:“作为交换条件,往后,你不能再踏进张家一步。” “好...谢谢您。”张嫣然顿住磕头的动作,缓缓抬着眩晕的脑袋,看着张润辉当做施舍的神情,她还未来得及庆幸他的松口,便被他一盆冰霜泼下来,让她狼狈不堪:“那我先走了。” 张嫣然伸手到慕岩面前,小声说道:“帮帮我。” 慕岩将她轻薄的身子扶起,她几乎一个人沿扶着墙一步一步离开张家,离开明月绣,离开这个她曾经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 “你还好吗?”慕岩坐在车里用湿巾处理她额头上的伤口,指使下属开去他按排的新住处。 张嫣然拿过湿巾自己对着镜子处理,贴上创可贴,转头问道:“你满意吗?” “停车!你去前面那辆车带路!”慕岩指着在他前面的车辆说道。 “满意!”慕岩半途停车换到驾驶位,握紧方向盘直视前方,没有去看她的神情,他只是希望她往后不要后悔,才出此下策,逼她去接受这些事情,并非故意要她变成这般模样:“我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背负的东西与你不同,我不能名正言顺地出面,不能有个完美的借口去哭,去闹情绪,我唯一能为她做到的就是处理现在的局面,至于能光明正大出面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关于这点哥哥很抱歉,我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可以吗?”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想知道我这么做你们满不满意而已!”张嫣然扭过头看向窗外,这些事情她何尝不知道? 慕岩看到镜子里反射到坐在后座的她,趴在窗户上如同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这两天她都非常冷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心疼说道:“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我不想哭!”张嫣然极快反驳他的话,再次趴回车窗上,盯着沿途的风景,她的泪线似乎坏掉了,忘了怎么去流眼泪,怎么去哭。 慕岩把车停在名为星晨湾的小区里,拿着房卡钥匙跟张嫣然走到一所新的房子,他吩咐属下将张嫣然的行李箱拿回来,顾了两位佣人到新房子搞卫生做饭。 慕岩随意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试了试说道:“这是精装成品房,找房的时间太紧凑,我还没来得及重新装修,现在家具都还没有换新的,如果你有时间就去看看,或者我来安排。” “这些事情你安排吧!”如果不是在家里,那么对她而言,住在哪里,用什么东西都一样,眼下,只要有安身之处便可,要求并不高。 慕岩能够理解她的心情,点头说道:“嗯,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跟爸交代,我参加完葬礼就要离开,所以必须要趁这段时间,说服叔叔把股权转让给你,我来想办法让你在董事会面前立足。” 慕岩将养父慕尘唤做父亲,却将亲生父母唤为叔叔阿姨,即使无可奈何,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你认为我应当怎么立足?”张嫣然跟在他身后,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不自觉与他保留一丝距离。 慕岩靠在沙发上,双手拍响,便看到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走到他们的面前,将几份资料递给张嫣然说道:“这份是张氏业务的情况报告,这份是张氏的经济亏损与盈利的报告,这份是股东私底下的一些弱点,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张嫣然看陌生男子将报告一份份摆整齐放在她的面前,不禁抬眸向慕岩抛去疑惑的目光,似乎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腹,陈宇,借给你了。”慕岩两手一摊轻描淡写说道,现在只有陈宇能够代替他站在她的身后帮助她,否则他如何安心离开独留她一人? 第一百零五章 该死(三) ?“我的心腹,陈宇,借给你了。”慕岩两手一摊,轻描淡写说道,现在只有陈宇能够代替他站在她的身后帮助她,否则他如何安心离开独留她一人? 张嫣然眼眸中流出讶异,不敢置信慕岩会将他时常提起的陈宇带到她的面前:“那怎么可以?” 陈宇是慕岩的心腹以及好友,张嫣然以前虽没有见过面,却是知道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在她身边的欧阳晴,一个是听闻许久,素未谋面的陈宇,如今这两位都让给了她,那慕岩岂不如同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怎么不可以?以陈宇的能力伴在你身后,我很放心!”慕岩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陈宇坐下,搭肩随意说道:“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陈宇将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在张嫣然面前,温和说道:“以后请多多指教,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够喜欢。” “很抱歉,我不能收你的礼物,而且,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跟慕岩一起回去。”张嫣然将盒子推到陈宇面前,缓缓说道。 陈宇一怔,手臂马上熟稔碰了碰慕岩的手臂,失笑道:“你还真挺了解她?” 慕岩嘴角轻笑,这是他的亲生妹妹,是他这几年日夜相对的人,他怎么会不了解?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留下我?”她果然如慕岩先前跟陈宇交代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靠近,好在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否则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就凭你眼前的机密报告,我轻而易举拿到手,就说明了我的能力,你想让董事会闭嘴顺利坐上这个位置,少不了我的帮助。” 陈宇的能力既然能得到慕岩的赞赏,想必确实有让她稳坐这个位置的能力,此刻,无论她是退也好,进也罢,恐怕慕岩都不会依她,只能无奈妥协道:“要我同意他留下也行,但晴晴必须跟你回去,否则,我不放心你!” “没问题。”慕岩深知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便不再去逼迫,她对他的担心,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幸福,他该珍惜:“陈宇日后就住在这里,对于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问题!”这栋别墅有三层之高,她目测平方有将近八百多方,一个人居住反而会有些空荡孤寂,多一人心里或许还踏实一点。 陈宇再次将盒子推到她的面前:“这份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他喜欢研究电子科技,或许,这还是个惊喜,你就收下吧!”张嫣然略微为难的样子,落在慕岩的眼底,便为他们解围说道:“他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他陈宇哥。” “那怎么亲切?收了这份礼,至少要叫个宇哥哥呀!”陈宇调侃说道,将盒子塞到她的手里,连连走开,心里不禁感叹,这年头送礼也难呐。 张嫣然看着手里的盒子,抬眸说道:“谢谢你,宇哥哥!” 陈宇只是调侃,并未想到她真的会这般称呼他,连声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慕岩的脸色逐渐冷下,原本只叫他一人哥哥,如今又多了一位哥哥,还能光明正大叫唤,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张嫣然将陈宇准备的报告里里外外研究透彻,她没有想到张氏集团竟到了这般地步,若是她接手就必须带着一笔雄厚的资金到张氏,否则就面临破产,董事会有多少人想将张氏卖给yf集团,企图拿钱离开! 关于别墅装修的事情就落在陈宇的肩上,他趁慕岩和张嫣然去为杨清琴准备葬礼事宜,花了三倍的钱顾了装修工人,将别墅在一日之内装修好并换上新订的家私家电。 张嫣然不禁感叹陈宇的行动力以及效率,她和慕岩早上出门时还是精装房,晚上看到的住处已是焕然一新,还有一丝温暖。 外界一直在质疑杨清琴的死亡是否真实,张氏集团是否即将面临破产,张氏董事长闭门不出的原因是什么,这一切的疑惑都在年二十八揭晓。 慕岩将杨清琴的灵堂设在明月绣背后的一处房子里,不主张大操大办,只以温暖来布置操办,但愿杨清琴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意。 将近六点吉时,慕岩安排人将接回来的杨清琴放入棺材中,张嫣然一身黑衣跪在灵堂前磕头跪拜,给杨清琴上头柱香,眼眸里是隐忍的泪水,寥寥几位跟张家尚有几分交情与来看戏的人,都为杨清琴上一柱香,纷纷跟张润辉道一声“节哀顺变!” 任谁都不会想到杨清琴如此年轻便去世,张润辉在他们这个圈子出了名与妻子相爱,在灵堂上的张润辉早已没有当年的风采,黑衣着体,白发显而易见,脸上的皱纹与眼眸的疲惫都足以表明他过得如何。 一位手持拐杖,抱着百合的老者站在张家门口,哪怕年老却仍然掩不住自身带气宇非凡的气质,他眼眶通红,精锐的眼眸流露出愧疚,走进灵堂门口对张润辉说道:“我来看看故人,不知能不能进去上柱香?” “请!”此人,张润辉拦不得,却也没有丝毫好的脸色,毕竟他们非友是敌。 张嫣然跪在灵堂处,见有人进才点香递给他,待他接过后便沉默跪在一旁,只见老者跪拜虔诚,嘴里念念有词,步履蹒跚插到香炉,离开时道了一声:“对不起!” 她无心去猜测这句话的含义,虔诚跪拜守堂到最后一刻,良久,灵堂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声音急躁洪亮,离灵堂越发越近,直到灵堂门口。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就这样走了,我要去一探究竟!!”言立清的身影出现在灵堂里,冷哼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花样!!” 言立清这些天收到消息时,便无心去收张氏这张网,在言家坐立不安,今天得知言真去参加杨清琴的葬礼,他便沉不住气,誓要亲眼所见! 张嫣然回眸便见到言立清带着五六个保镖进到灵堂,张润辉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威胁道:“言立清,你敢动她分毫,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别轻举妄动!”张嫣然注意到慕岩准备出手阻止,担心他会因此被人怀疑身份,便站起来拉住他说道。 言立清紧紧盯着灵堂的照片,她还是如年轻那般爱笑,照片与当年一致,但放在这里的黑白照令他极为不悦,难道为了逃避他都要装死吗? 灵堂门口站满了刚刚上过香的人,有些看戏的人不禁纷纷对他们这一幕讨论。 “言家是不是跟张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都想开棺验尸了!” “这谁得罪了言家,倒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你看张家不就知道了。” 袁先生站出人群呵止道:“闭嘴,在这灵堂之上还是不要胡说较好,免得日后有人找你们算账!” “人在做,天在看,今天的事情,总有一天张家会向你们这一群看戏的人讨回来。”袁太太狠厉说道,她一向与杨清琴情同姐妹,传闻出事之后便日日打电话,日日来明月绣找她,无奈都被人拦在门外,直到昨夜袁家接到通知,她泣不成声,彻夜未眠匆匆赶来。 “言立清,住手!”一道呵斥的女声在灵堂响起,将他们的目光引去。 只见张嫣然握住言立清欲想开棺的手,挡在棺材前推开言立清,她忘了怎么去尊重一个人,心里惦念着不可扰杨清琴的清净。 张润辉被言立清的保镖所牵制住,无法脱身,只能怒视他喊道:“言立清,你是不是想让她死的不安生?”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言立清一手将她推开,另一只手用力将棺材盖推开,当亲眼看到脸色灰白的杨清琴躺在里面,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啪!”张嫣然使劲全身力气的巴掌,准确无误落在言立清的脸上,依她经过锻炼的力气可不轻,言立清的脸上瞬间起了五指印。 这一刻,灵堂里里外外的人都噤了声,不可思议看着张嫣然这清瘦的身板,心里鄙夷她不知“死”字怎么写! “言立清,我当你是言易棱的父亲,曾给你一丝尊重叫你一声伯父,平日里你怎么对张家,我都能够容忍。”张嫣然用那只打言立清的手指着他,眼眸中的怒意熊熊燃烧着,无可忍耐斥骂道:“唯独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开我张家人的棺?以你这般高贵的身份做出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我这一巴掌作为后辈实在不该,可作为她的亲生女儿,我打的不够,你以为你开棺是看她一眼?你这是在打扰死者的安宁!!”张嫣然猛然将呆愣的言立清推到在地,居高临下对他声嘶力竭怒喊道。 言真听闻言立清到张家,便去而复返,没想到看着灵堂这丢尽脸面的一幕,言立清失神跌倒在地,被杨清琴的女儿深深指责,她所言极是,令别人无言反驳,言真脸色不明,指使着身后两人说道:“你们把他送回去!” 第一百零六章 该死(四) ?“爸,我不回去,我要送她最后一程,我不回去!”言立清挣扎着不甘心喊道,自亲眼见到杨清琴的尸体,他的心就如同坠落冰窖一般,奇冷无比,仿佛愿随她离去这个人世间。 杨清琴是他一生中得不到的女人,毫无征兆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却又还无痕迹的退场,从未在他的世界有半刻停留,发狂怒喊道:“张润辉,我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言真手一挥,便让那两人强行架着他离开灵堂,对言立清带来的几个保镖说道:“你们把他放开,去将棺材盖好,给杨小姐上柱香道歉!” “不必,我张家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不用你多此一举!”被放开的张润辉挡在他们几人上前扶棺盖,看向慕岩与张嫣然两人:“你们过来帮个忙!” 慕岩和张嫣然两人各站一头,她轻声跟杨清琴道一声抱歉,便将被言立清打掉的棺材盖缓缓抬上盖好,深深鞠躬才站直身板。 “犬子今日的举动实在过分,我言真在这里代他向你们道歉,向你们张氏道歉,对不起!”言真站在他们面前屈尊弯腰鞠躬,语气诚挚而庄重,没有任何一丝敷衍的气息。 张嫣然手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痛意,提醒着她刚才过分的举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言真的面前,双手将他鞠躬的身子扶起:“老爷爷,我欠您一声抱歉,对不起!” 当言立清开棺那瞬间,她的手就不受控制甩到他的脸上,指责他时,发现他有意再看杨清琴一眼,便猛然将他推到在地,她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只为维护杨清琴的尊严。 “傻丫头。”言真调查时见过她的照片,却没想到她会是杨清琴的女儿,他这才细细打量她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杨清琴的神韵。 杨清琴本名杨曦,自更名后言真便没有发现她的踪迹,直到在报纸上看到杨清琴的模样,心中猜测,就来张家一探究竟,这才证实心中所想。 而张嫣然既然是故人的女儿,更是言易棱所爱之人,他宁愿拼死维护的女人,言真又怎么会让言立清一错再错? 灵堂里外的所有人都为这一幕惊愕不已,更让有心看戏的人大跌眼镜,不敢相信言真老爷子会亲自在此道歉,竟会原谅那无礼的黄毛丫头? “吉时将到,请家属将死者送往墓地!”一位包办葬礼的人,站出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寂静。 张嫣然倏然回神,不知为何会觉得他有几分亲切感,对他无法恼怒,她摇头撇开思绪,连忙去准备送葬的仪式,无心顾及言真的存在。 眼见各自忙碌,言真也不便在此阻碍,主动向张润辉请辞,带着那几个保镖撤离灵堂,在经过慕岩身边时,脚步不禁一顿,他的身上竟会有一股杀气,似乎在警告言真一般。 言真前脚刚走,看戏的人纷纷紧跟其后,宛如电影落幕散场一般,唯独袁先生,袁太太与他们将杨清琴送别落葬。 张嫣然给杨清琴找到了一所风景好的安身之处,名叫“安息墓园”,她置办了一处风水极好的墓地,她不忍杨清琴受皮肉之苦,便决定土葬。 上午9:30分,杨清琴入墓时,任何人都要背过身去不许看她入墓,待他们将墓碑竖起,便可转身上香跪拜,下葬仪式结束。 “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们,我定会帮你!”袁先生拥着眼睛红肿,发丝凌乱的袁太太保证道。 张嫣然全程未曾流过一滴眼泪,脸色苍白无血色,心里时刻警醒自己,她不能哭:“谢谢袁叔叔,袁阿姨。” “阿辉,保重身体,节哀顺变。”袁先生走到张润辉面前拍肩安慰。 待他们走远,慕岩漫步从别处走出来,头顶明明是晴空万里,可心里却隐隐下雨,他站在墓碑前径直跪下,毅然连着磕三个响头,心里默念“妈,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陈宇所认识的慕岩不讲情面,可以与人交好,也能让人退却,而今日的他格外不同,竟能看出他痛的模样。 “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慕岩走到张润辉面前问道,他没时间了,今天他必须离开这里。 张润辉直视他半刻,沉声说道:“签吧!” “陈宇?”张润辉的应承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需要时间,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心血。 陈宇恭敬站到他们面前回应道:“关于律师和转让协议的事情已经安排好,是现在签还是回到明月绣再签?” “还挺着急?”张润辉目光停在墓地那张黑白照上,他此生只爱一人,尚未到白头时,她便匆匆离去不留片刻言语,怎么能让他一人苟活于世? 慕岩闻言不做任何解释,一路缄默带着张嫣然离开墓园,临走时他深深看了一眼,直到临终都没能张嘴唤一声“妈”,可惜杨清琴再也听不到了。 愿死者安息,生者无虑! 下辈子,愿能堂堂正正做杨清琴的儿子,能享其爱,尽其孝,换她一生无愁。 车辆停在明月绣,刚下车就看到陈宇安排的两位律师站在门口等候,还有消失将近半月不见的李姨也拿着行李箱蹲墙角,断断续续的哭声传遍周围,李姨眼见张润辉靠近,便急忙上前自责哭诉:“先生,先生,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请假回去,那肯定能及时发现太太的一样情况,对不起先生,是我的错啊!” “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怪你,接下来就多麻烦你费心了。”张润辉听到李姨的哭声不禁有些烦躁,只想赶紧打发她进去,莫要在他的面前哭。 李姨哭哭啼啼拉着行李箱走回张家,掩面擦泪,所谓主仆情深也不过如此吧? 张润辉待李姨走远,连请他们进去坐的心都没有,希望尽快在门口解决,不愿耽误一分钟时间在这件事情上:“笔呢?” “这是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和归还协议,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可以现在改动,建议您落实好,再签字!”其中一位律师拿出协议书和笔递给他,循例叮嘱说道。 张润辉接过协议书,连看都不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唰唰唰”签下他熟练已久的签名,眼眸中毫无波动,不像当初那般争执,不知是对他们的信任还是不屑于协议中能给他带来什么后果。 张润辉将笔和协议递到张嫣然手里,转而伸手到慕岩面前,索要道:“尸检报告!!” 张润辉的举动似乎在说,他愿意签字不过只是为了得到杨清琴的尸检报告,而不是看的起张嫣然的能力! “我下午要走,你...多多保重身体!”慕岩迟疑把在警局取回的尸检报告递给张润辉,殊不知被他一把抢过,宛如在担心慕岩不会给他一般。 张润辉捏紧手中的报告,身形有些摇晃,以往挺直的背部,如今背部已驼,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深陷的眼窝,满怀心心念念只有这份尸检结果,只想知道杨清琴的死因是什么。 张嫣然眼眸里装着张润辉逐渐老去的身影,深受打击的他无心再去计较张氏集团的事情,她迅速看过协议,落笔签下她的名字,这一签便等于将整个张氏的重担由她承担,既然是她的错,那便让她来负责。 慕岩一行人离开明月绣,由陈宇将两位律师送回去,而他将送张嫣然回星晨湾,他在陈宇临上车前交代道:“陈宇,不要忘记好好招待这两位律师,自己也要多保重!”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们,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你!”慕岩的言下之意,他怎么会不懂?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明白了他们对慕岩的重要性,既然是重要的人,陈宇当然也会重视! 坐在车内的张嫣然和慕岩已然几日没有休息好,在回星晨湾的途中,张嫣然倏然提道:“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吗?” “你说去哪,就去哪!”慕岩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应道,车窗外的声音从耳机掠过,甚是吵杂,可他却在这吵杂之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张嫣然重回了清冉学院,带着慕岩走遍校园里曾经跟言易棱相处过的地方,言易棱在她脑海中的身影依旧清晰,只是那脸庞似乎渐渐模糊不清,她叹息说道:“如果我不入读这所学校,是不是一切都还安稳?” “这些事情的发生不怪你,我们一介凡人,怎么能预知未来?怎么会有如果?”慕岩曾在照片中见过她在校园里笑的极其肆意,那种笑容是小时候不曾有过,所以他甘愿放纵成全她,不料竟会变成这样。 “当年他在这里赢了一场比赛,而我也成为他的女朋友,在日月流逝的时间里,我爱上了他。”张嫣然带着慕岩坐到校园篮球场的观众席,场上是一群陌生的学弟在打球,脑海里不禁闪过她当时的疯狂:“偏偏,我爱错了人...” 张润辉的字字句句都刻在她的心里,若不是她,又怎么会导致今天的局面,更可耻的是她竟忘不了他。 “小然,这不是你的错,别责怪自己!”或许血脉相连,他心疼拥过她的肩膀安慰道。 “叮铃、叮铃、、”张嫣然的手机在衣袋里响起,她接起贴在耳际:“喂!” “不好了,董事长晕倒在办公室,现在我们已经送去医院急救,请张小姐马上过来!”张嫣然脑子倏然空白,不带一丝停留紧抓手机奔出校园... 第一百零七章:该死(五) ?急救室不自觉会给人一种心理压迫感,这个地方能带给人希望,也能将人带入绝境,没有尽头的走廊,仿佛能将一个人吞噬在其中,她只能拼命奔跑,离父亲近一点… “嘭!”张嫣然迎面撞上一位见过几面的女人,两人冲击太大跌倒在地,挣扎起来去扶起被她撞倒的人。 “你怎么回事,把我撞得头晕脑胀,也不说一声对...”叶安安埋怨的声音嘎然而止,对上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眸子蕴含着几分着急,紧抿唇瓣不语,仿佛她一出声便会落泪,更何况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急事吧? 叶安安强忍臀部传来的痛意,勉强站起来说道:“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别担误了急事!” 张嫣然感激点头,急于走向那条深不见底的走廊,脚上的痛意袭来,令她的速度缓慢不少。 叶安安伸出暖手扶着张嫣然往前方急救室走,硬生生加快了速度,她虽对张嫣然的印象一般,却看不得那抹着急而无力的身影踉踉跄跄走着,在自己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搭在她的手臂上! 急救室红灯尚未熄,张嫣然靠在墙壁上,视线停留在那扇门上,一股暖意传到她的手心里,紧接着被陈时时紧紧抱着,她听到陈时时低泣的声音,便伸手拍拍背部告诉陈时时,她没事。 “我回来了。”陈时时剩坐飞机回来,错过了杨清琴葬礼,看到她冷静的模样越发心疼。 慕岩坐到那张冰冷的长椅,他在来之前,便将全市医院最好的医生调过来为张润辉做手术,时间一分分过去,心也逐渐下沉。 红灯熄,门渐开,医生那句话将她彻底打入地牢:“张先生因为长期高血压使脑小动脉内膜受损,脂质沉积透明样变管壁脆性增强导致破裂出血,现在已经保住性命,但可能会醒来的几率比较低,亦或,永远都不会醒了。” “你说什么?”慕岩缓缓逼上前,轻松将他拎起咬牙切齿问道:“什么叫做醒来的几率低?什么叫永远都不会醒了?” 医生秉着职责说实话,却要冒着危险去说服,结巴说道:“请,请放,请放开我,我,我...” 陈时时保持着理智,连忙阻止慕岩对医生的威胁,他也只是如实相告,并没有错,而错的是这个结果他们不能够接受。 “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必须要治好!!”慕岩在陈时时的劝导下,让主治医生逃离他的掌心,他怒吼的声音回荡在走廊,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泄露情绪,他终是忍无可忍! 主治医生连连点头,匆忙带着医生护士把张润辉送入icu病房重点护理,不敢在慕岩眼皮底下活动半分。 张嫣然看着张润辉脸上苍白躺在病床上让人推走,视线跟随着张润辉,失神反复念叨医生所说的话,似乎不理解字面的含义一般:“永远都不会醒了?” 这句话宛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倒张嫣然心底最后一根稻草,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她摊坐在地,犹如一朵残败的花朵,遭到上天的遗弃,剥夺她最后仅有的一线希望,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惊了他们所有人。 当看到言易棱订婚,被人陷害名誉扫地,得知杨清琴无故去世,接受了张润辉将她逐出家门,她未曾流过一点眼泪,可就在告知她张润辉会成为植物人时,张嫣然终于抵不过心里的防线,控制不了情绪爆发而哭得肝肠寸断,她很快被慕岩搂在怀里,抽泣伴随着迷惘问道:“这都是梦对不对,都是假的对吗?爸爸他一定不会有事对吗?” 慕岩的安慰对她而言微乎其微,张嫣然陷入自己编织的死胡同里,眉眼淡漠无焦点,无论他们如何安慰,她都充耳不闻,不止一次提到她才是最应该去死的人,从悲痛欲绝到无求生欲,无非就在一念之差。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张嫣然宁愿用自己来换取他们一生无灾无难,也不愿看着二老倒在她的面前,如今她该怎么办? 陈时时一巴掌甩到张嫣然的小脸,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以及慕岩恼怒的目光,她竟从张嫣然的眼眸里看到了轻生的念头,她哭诉得比张嫣然更狠,她心疼这么多年的好友,更是苦苦哀求张嫣然别做傻事。 张嫣然不知被哪个举动或是哪句话让她愣在慕岩的怀中,任由他将她抱进普通病房里休息,再无任何抵抗。 叶安安站在一旁从未离去,不是有心窥视他们,而是脚底挪不动半步,她从张嫣然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她孤立无援。 叶安安徐步走到陈时时面前,将手递到她面前,扶起还跪在地面上的她,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虽素未相识,却也羡慕她待张嫣然的友谊。 慕岩推迟了离开的时间,封了张润辉住院的消息,悄悄办理转院手续,回到他的医院,医生的技术与医疗机器都比较先进,有利于张润辉恢复苏醒。 自那天过后,张嫣然似乎生了一种奇怪的病,性格渐渐变得孤僻,她睡眠的时间很短,时常呆坐在病床,医院的长椅,或站在icu门前盯一晚上,极少进食,不愿说话。 “小然,我们走吧!”陈时时收拾好她的衣物放进服装袋,牵着目光呆滞的张嫣然离开离开病房,她们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一楼。 电梯缓缓打开,她们便见到叶安安拿着收费单在等电梯,脸色有些差,眼眶底下微红,看到她们出院便点头示意笑了笑,径直走进电梯准备上去。 一只手倏然挡住了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便露出张嫣然的脸,她将一张纸塞入叶安安的手里,就拉着陈时时匆匆跑开。 叶安安惊愕看着手上铺开的纸张,抬眸一看,外面早已没有她们的踪影,她毅然抬脚追出医院,慌忙四处寻找那一抹善良的身影,但,她好像走了。 张嫣然塞给她那张轻薄的纸,是一张七十万金额的支票,救了她的困境,她最近为了母亲的手术费四处奔波借钱,预支工资,都筹不够这笔巨款的手术费,在她穷途末路之时,是张嫣然对她伸出了援手,这份恩情她不胜感激,暗下决心势必要还给张嫣然。 叶安安趁银行还没有下班,连忙打车去兑现这笔钱,将前打入医院的账户递交手术费,再亲自去一趟星晨湾感谢张嫣然。 张嫣然的事情,叶安安近期也有所了解,相识才得知她根本不是新闻形容那般,全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诬陷,是对她本人的诋毁。 年三十晚,大家小巷都挂上了新年装饰,红灯笼照耀着街道,为这个春节添上一分喜庆的气氛,只是夜空不作美,乌云密布满天,遮住了月亮的光,而星晨湾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特别,只有张嫣然主动提出由她做年夜饭,虽像行尸走肉一般,却难得她有这份心。 欧阳晴已被慕岩调回b国稳住他们,而陈时时在昨日也被慕岩送回老家,过一个安心的年,不能因为张嫣然的关系而导致她不能团圆。 陈宇和慕岩早已坐在餐桌上,盯着在厨房忙碌的张嫣然,一进一出摆上几样菜式,最终将炖汤端到餐桌,盛汤放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默默喝汤吃饭,默契的没有言语,而张嫣然刚将饭菜放入口中,便反胃不已,握着嘴唇猛然起身,带动到椅子向后推,起了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吱呀!” 疾步奔到厕所,对着洗手池猛吐不止,慕岩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大声呼唤道:“陈宇,叫医生过来,快!!” 陈宇马上拿起放在客厅的手机,拨打医院的电话,命人速度安排医生过来,眼角处倏然闪过一抹身影,转头便见到慕岩健步如飞跟上她夺门而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叶安安在门口忐忑不安,正在迟疑要不要进去时,张嫣然便宛如发疯一般跑出来,她撑着雨伞眼疾手快拦住她问道。 张嫣然脑子里杂乱的声音滑过,令她痛疼欲裂,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想轰炸,她转身用尽全力奔跑,企图甩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你如果跟他走,这辈子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 “就当做这些年你陪着他度过了这些年,我为他买的单...” “你不必去找他,她昨晚已经跟雷氏千金去留学了,留学了...” “一晚多少钱?让我来试试你的技术怎么样...” “你妈的死全怪你,全怪你...” 他们字字句句过往的语言在脑袋里响起,宛如用刀刻在心坎里一般痛,她在黑夜里看不清脚下的路,却无所畏惧往前路奔跑,头顶上绵绵细雨演变成磅礴大雨,浸透她的衣服冰寒入体,视线模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液体不停滑落烫到脸庞。 “啊——”她踩空一脚,整个人跌倒在水坑里,滴答滴答的雨声还伴随着她嘶哑的尖叫声,慕岩紧张跑到她的身边,急促问道:“有没有哪里伤到?有没有哪里痛?能不能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可笑至极 ?张嫣然单薄的身子仍在水坑里,双手抱头痛哭,脸色惨白无血色,倏然她抬眸盯着慕岩,失声大哭道:“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他们一直围着我,指责我,我真的撑不住了,能不能帮帮我...” “对不起,对不起!”慕岩将湿透的她心疼抱紧,不知何时渐渐将她逼近了绝境,导致她现在这种模样,而他又怎么会没有责任? 天空中雨势猛烈,慕岩将浑身冰冷的她打横抱起脱离水坑,迈开坚定的步伐往回走,她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感受雨水滴落的冲刷。 叶安安撑伞站在雨中,打开手机灯光照亮他们回家的路,待迎来他们之时便上前问道:“小然,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嫣然在他的怀里摇头轻笑,脑袋倏然眩晕,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一夜过后,所有的轨迹正在悄悄改变,而张嫣然她生了一场大病... 陈宇私底下替张嫣然解决阻挡她上任的人,她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损坏公司声誉的小人辞退,更换慕岩安排的精英一同拼搏,开始学着掌控股票仓位,减低公司账户损失,亲力亲为到每一家实体店考察。 张嫣然曾不止一次约见言真老爷子,他从不拒见,反而每次都乐呵呵跟她出来喝茶,只要提到对张氏松口之事,便推辞道再等等。 2018年5月,yf集团继承人言易棱回国的消息被人大肆宣扬,原来言真老爷子对她说的“再等等”是指等言易棱回国! 如今仍是5月,林承轩出现在她面前,却频频提起五年前的事情。 在咖啡厅里,林承轩问她:“你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原本的自己?这是她至今以来听过最可笑的笑话,张嫣然回过神佯装疑惑:“林先生,请问什么叫做自己原本的样子?” 林承轩不喜她唤他为学长,那就保持距离唤他的姓便好,本就不是什么熟悉之人,负了陈时时五年,还厚颜无耻弹劾她? “你在气我调查你的事情?”这一句“林先生”让他意识到她在恼怒,这是不是足以说明她的本心没有改变? 林承轩的性子一如既往耿直,情商倒是相对于曾经略高了些,原来情商这种东西还是后天治疗的? 她倏然想起学生时期,别人相传言易棱跟林承轩之间的谣言,现在想来,或许是真的,言易棱前脚刚上机,她后脚便跟上,一走便是五年,这难道还不是真爱吗? 只可惜,张嫣然没有心思陪他兜圈子,扬起笑意直言道:“林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在哪?”林承轩并非没有调查过陈时时,她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国外,而剩下的十天几乎不见踪影,想见她一面实属不易。 张嫣然打开钱包拿出几百块放在桌面上,便收起钱包放在包包里,轻缓起身说道:“你在五年前离开那一刻,就失去了知道这一切的资格,至于她在哪里?与你无关,希望你自重!” “这一次,我请你!”张嫣然将钱推到他的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妩媚笑道,语毕,便徐徐离开这无法呼吸的空间。 林承轩今日的言行在她心里,简直可笑至极,刚见面便诋毁她,如今又企图获取陈时时的消息,她看起来是不是很像软柿子?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拿捏? 张嫣然没有去医院取车而是打车回公司,目前公司有笔资金进驻便会暂缓许多,趁此喘息的机会重新调整张氏的形象,必须要再次获得客户的认同,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张嫣然即将到公司时,收到陈时时发来的信息,便让司机调头前往清州机场,原本预算20天的行程,她16天就回来了。 陈时时拉着行李箱带领她的团队,走出机场在人群中觅迹寻张嫣然的踪影,她不禁蹙眉,难道张嫣然还没有到? 陈时时身后的秘书发现张嫣然所在之所,便惊喊道:“时时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小然姐啊?” “就你眼尖!”陈时时循着她指着的方向,张嫣然果然在向她摇手,如同当年一般,可大家心里终究清楚,有些伤是永远忘不掉的。 张嫣然张开双手静待陈时时扑进来,现实终究跟理想不太相同,只见她走过来抱住,甩下一句:“幼稚死了。” “时时姐的潜台词是想死你了,哈哈!” “对啊,对啊!每次出差都天天念叨,要是你在就好了。” “要是不熟悉你们的人啊,肯定觉得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咦?本来就是非比寻常啊!你见过这么好的朋友吗?” 部门经理和秘书们一人一句调侃,倒是让陈时时觉得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呵止道:“好啊?你们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们了,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啊?” “陈总,现在可不是上班时间,我们要公私分明啊!” “嘻嘻,对啊,你这是公报私仇!” 这些人可是陪陈时时共同打江山的元老级别人物,自然知道张嫣然与陈时时好友的关系,偶尔的打趣,陈时时不会真的计较,但凡事都惦记有个度。 “我们还是先回去,就不打扰二位相聚了。”部门经理及时制止她们那没有把门的嘴。 张嫣然盯着陈时时眉眼都是笑意,仿佛眼睛在说“小样,还不承认想我啦?”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鉴于你们对我的如实告知,我代替你们的时时姐,明天无偿放假一天,好好休息再去上班!”张嫣然宣布说道,随即让司机帮忙把她们的行李放到其他两辆后备箱,送她们回去。 “谢谢小然姐!”几人欢呼说道。 “诶,小然姐如果是男的就好了,这样就能娶时时姐了。” 陈时时将行李安排好之后,回来便听到这句话,一个爆粟落在她的头上:“胡说什么,我性向十分正常好吗?” “哎呦,好痛啊!” “活该,让你胡乱说话!” “时时姐,小然姐,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哈!” 这些年陈时时有了些积蓄,便在月季花园小区买了一套房子,有两百多平方左右,她也顺利将父母接到一起住,这一切都要感谢张嫣然,她才能有今天这般成就。 张嫣然刚向师傅报完陈时时的住处地址,便听到陈时时对她的责怪:“你太纵容她们了。” “这是一种慰劳,不叫纵容,现在谅她们不敢有二心,若是有,你便告诉我!”张嫣然一向如此,谁待她好,她便待谁好,若是有二心,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时时靠在后椅放松,无奈说道:“真是拗不过你,以前是,现在还是。” “他们回来了。”张嫣然道出之时,没有放过陈时时脸色一变化的神情:“就在你回来的前一刻,林承轩找我打听你的事情。” “我和他过去了。”陈时时放松神态把头靠在张嫣然的肩膀上,叹息道。 “你等了他五年。”张嫣然狠心道破她的伪装,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她,只是她一直以事业为重推辞,林承轩一直在她的心里:“你不要因为我和他们的事情,就放弃你们之间的爱情,虽说我现在跟他们处在对立,但我不会阻止你们。” “小然,我很生气。”陈时时拉起张嫣然的手,眼眶有些泛红,愤愤不平说道:“气他们将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气他们若无其事打听我们的事情,凭什么林承轩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他以为他是谁,我一定非他不可吗?” “时时,我和言易棱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不要为了我来牺牲你心里的那个人,否则我罪恶感会很强!”张嫣然诚心希望陈时时不要因她的原因,而耽误她争取想要的幸福。 陈时时一把抱紧她,无理取闹说道:“我不管,你大爷我这辈子跟定你了,可别想把我给甩了。” “行行行,那干脆我们去国外结婚,好歹有个保障,怎么样?”张嫣然依她所言附和,既然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那也不需要勉强她去面对。 陈时时发现一道炙热的目光,惊得她连忙坐正,跟张嫣然保持距离,不停向张嫣然传递眼色。 张嫣然自然知道开车师傅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们,她佯装不懂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结婚的事情,我们...” “到了,到了,师傅,再往里面进一点就好了,谢谢!”陈时时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指着即将到家门的路说道。 车停在门口,陈时时便急忙到后备箱拿起箱子,拉着张嫣然回去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行不行,一会别人还以为我们俩性向不正常,这多冤枉啊?” “那有什么?我们在一起十年,也是时候公开了。”张嫣然做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陈时时拉着行李箱按响家里的门铃,没好气说道:“懒得跟你贫!” 陈时时和张嫣然走过十个年头,现在的感情已然不能用朋友来形容,或许,亲如姐妹更适合。 ———————————————————————————— 作者有话说: 各位小宝宝,前面的章节剧情已经修改好了哦,喜欢的朋友可以从头看起哦!可能有些错别字,后期会改哦,切记,我签约在17k网站,其他网站可能内容不全面,那么接下来请多多支持,收藏,订阅,评论任何不好之处,我都能接受,谢谢啦! 第一百零九章:不再良善 ?“时时,小然?快,快进来!”陈父开门一见到她们俩就露出忠厚的笑意,连忙侧身让她们进来,转头扯着嗓子喊到:“孩儿妈,闺女们回来了,你赶紧把厨房那菜炒热呼。” “诶,来了来了,你快去把今儿那果子榨汁给孩子们喝,还有,把时时那行李放回房间,一会儿我收拾收拾。”陈母从房间里出来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便进厨房忙着炒菜。 陈父和陈母是很淳朴的老实人,虽没有读多少书,却懂大道理,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能有今天,都是张嫣然这个贵人相助,所以会时常寄一些家乡小吃表达感激。 之前无论陈时时怎么劝,他们都不愿意来陌生城市生活,当陈时时半遮半掩告诉他们张嫣然的遭遇时,二老却红着眼眶嚷嚷要到这里照顾张嫣然,从到这以后,待张嫣然如同亲生闺女一般,陈时时有的东西,都会有张嫣然一份。 陈时时进门摊到沙发上,对父母的行为习以为常,叹息道:“现在待你比待我亲了。” “那是,我是他们的准女婿啊!”张嫣然得寸进尺低声说道,眼眸还时刻注意厨房的动向,以免在陈父陈母面前毁坏形象。 陈时时拿起抱枕就甩到她的身上,站在沙发上俯视她,怒吼道:“张嫣然,你还没完没了是吧??” “时时,你赶紧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剽悍?”陈母对这胡闹的两人司空见惯,心知在他们面前她们两就是孩子,而在外人面前,她们是集团董事。 张嫣然得意一笑,放下抱枕跑向厨房:“陈妈,我来帮你啦!” 张嫣然很感激这辈子能遇见陈时时一家,毕竟不是每个陌路人都有缘成为朋友,不是每个自称朋友的人,都能像她一般为这段真挚的感情而付出。 “不用,不用,我和孩儿他爸忙就行,你两休息休息,一会儿开饭叫你们。”陈母连连催促她去休息,他们都知道张嫣然的心理问题,更不希望她遭罪。 陈时时已经趴到沙发上,看着她们悠悠开口道:“张总,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就你那手艺,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我们来谈谈人生,谈谈梦想吧!”张嫣然缓缓走过去,握起了拳头,脸上浮现威胁的神情。 陈母自然没有见到张嫣然的神情,只见她背对着走到陈时时,她拿着锅铲回厨房赞同说道:“这样才对嘛。” 陈时时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有老妈这么坦护别人?虽然张嫣然不是外人,但她才是亲生的不是吗? “好啦,不跟你皮了,这次的结果怎么样?”张嫣然把陈时时逼近到沙发的角落里,看到她露出惊恐的神情才善罢甘休,正儿八经问道。 陈时时也坐起来正色道:“这次m国展会的确如你所料,以我们公司的情况,要进军国外市场不是问题,但,如果真的要进军,资金运转会比较紧张,张氏这边恐怕会成为问题。” “趁品牌深受消费者喜爱时,打开国外市场,是我们打造国际品牌的第一步,时时,你放手去做吧!”张嫣然不假思索说道。 陈时时蹙眉问道:“那张氏那边怎么撑得过?这家公司本就是作为支撑张氏而存在的,不是吗?” “张氏的资金问题,你别担心,我再想办法找投资商看看,而且...”张嫣然突然想起,她还要去确认一件事情:“言易棱不是回来了吗?” “你想做什么?”陈时时不禁警惕看着张嫣然问道,她们的相处看似跟以往一样,实际上张嫣然早已变了性子,甚至会在人不曾察觉之下解决某些问题。 她不再良善,处理任何一件事上变得快狠准,工作上不会顾虑失败者的过程有多艰辛,只看结果,私底下对看她戏的人,毫不心慈手软,处理方式并不算太光彩,对于现在的她,很可能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陈时时就担心她会再次伤害到自己。 张嫣然并非没有发现她防备的目光,不能否认真的有一丝心疼:“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会把自己搭进去。”陈时时急忙解释,她会误会自己说的话,不知为何,陈时时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几年,也算入了行,但城府仍没有她深,如今更是看不懂她在想什么,这样的她让陈时时觉得犯怵。 陈父拿着擦手巾擦手走出客厅,发现气氛有些沉重,就连忙热情招呼道:“小然,时时,饭菜做好了,赶紧去洗手吃饭。” 跟林承轩刚喝了咖啡后,去接陈时时回来到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张嫣然发信息告知陈宇,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餐桌上摆的是家常便饭,自然比不上星晨湾的星级厨师,只是这里很暖心,陈父陈母用自己筷子夹过来的菜,张嫣然毫不介意,最好的感谢就是把碗蝶里的菜消灭掉。 陈时时偶尔抱怨父母说自己不是亲生的,都会被陈父陈母笑骂一顿,可谓饭桌上其乐融融,曾经这一幕她也身在其中,如今的星晨湾虽没有规定,但他们见到慕岩便不禁拘束,很难可以像在陈时时这里一般说说笑笑! 饭后,张嫣然主动请缨洗碗,陈父陈母推辞不过,便随她而去,她将碗蝶洗干净放进消毒柜,把餐桌擦干净,动作熟练,此刻,又有谁会说她如千金大小姐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张嫣然刚坐到沙发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言真老爷子的备注姓名,跳动在手机屏幕上,她起身走到阳台外,再滑下接听:“老爷子。” “丫头,现在出来喝个茶?”言真重重的嗓声传入张嫣然耳蜗。 张嫣然看了眼陈时时一家人在看电视,她正巧也有事情跟他确认:“好,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出来就能见到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言真说道。 言真怎么会知道她在月季花园?这段时间还是少来为好,以免对陈时时一家的生活造成影响,张嫣然收起手机走回客厅。 张嫣然把手机放进包包里,跟他们告辞:“陈爸,陈妈,我还有事情要马上去处理,下次再来看你。” “好好,你没事的时候,就经常来看看我们,平时工作再忙也不要忘记吃饭了。”陈父自当理解年轻人工作比较忙,他碰了碰陈时时说道:“你去送送小然出去。” 张嫣然想起言真所说的话,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时时她刚下飞机没多久,挺累的,让她好好休息,我自己走就行,不用客气。” “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打电话。”陈时时躺在沙发上,扭过头适时插入他们的对话:“爸,小然她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次次这样都见外了。” “对啊,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又不是客人。”陈母附和劝道。 陈母是一个通透的人,她用到“回来”二字,就是想告诉张嫣然,她从来没把张嫣然当成外人。 张嫣然与他们寒暄几句便离开陈家,坐上楼巴到小区的门口,下车就看到一辆醒目的老爷车停在月季花园门口,言真果然知道她在这里。 老爷车旁站着已经打开门的司机,正弯腰向她做一个“请”的动作,礼貌问候道:“晚上好,张小姐!” “晚上好。”张嫣然看到车内的言真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便轻轻坐进后座。 言真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来了?” “嗯,今天带了什么好茶叶?”张嫣然自第一次与他喝茶时,言真便喜欢上她泡茶的手法,往后,他们常常私底下出来喝茶,对言真她谈不上讨厌。 言真忽然一愣,随即在旁边拿出茶叶放到她的手里,乐呵笑道:“现在你倒是把我摸得一清二楚,这次是龙井,想你泡的茶香,就让人带我来找你了。” 言真果真是老狐狸,一上来便先压制人,倒是把他让人跟着她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张嫣然不愿与他计较这点小事,毕竟她还是能够容忍。 “嗯,这茶倒是不错。”张嫣然若无其事将茶叶拆开包装,轻轻闻着茶香判断道。 良久,他们的车停在小巷子里,一老一嫩走到红木前,宛如古代的府门一般,上面的牌匾写着“茶府”二字,两旁挂着红红的灯笼,看起来十分神秘。 言真上前握住其中一个门圈敲门,似乎有暗语,只是张嫣然没有弄清楚,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奇异的人出来开门,迎他们进去,张嫣然在外犹豫半刻,总感觉有些奇怪。 言真发现张嫣然还站在门外,便打趣道:“丫头,你是不是不敢进来?”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这门很有意思,不禁看出了神。”张嫣然不慌不忙说道,仿佛还真是因为看出神而忘记进来一般,他们之前都约在茶馆,而今天怎么会到这种地方? 言真待她倒是真心喜欢,不禁发出爽朗的笑意,撑着拐杖领先走进去:“这有什么?里面才有意思,赶紧跟上,一会别走丢喽!” 第一百一十章:神秘茶府 ?张嫣然跨入门槛恍如走进了古代,天色微暗,四周挂满了暗黄的灯笼照亮院子,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似乎有抚人心脾的作用,心情逐渐平静,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言真身穿一袭素色长衫站在正堂与景相融,仿佛就应是那个朝代的人物,而她一身职业装站在这里,倒显的格格不入,言真坐到主人家的位置上,不久,有个丫头端着茶具放在茶座旁,缓缓向张嫣然走过去。 “姑娘,请您上座给老爷子泡茶。”丫头对她做出请的动作说道。 张嫣然不知道言真这出唱的什么戏,只能静观其变,依言拿出言真给她的茶叶放在桌子上,丫头接过去把茶叶倒入备用盒:“姑娘,这盏灯火可够亮?” “还好。”张嫣然盯着旁边的烛火说道,手里冲洗茶具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行水流云般进行冲泡茶叶的流程,片刻,便有淡淡的茶香飘出,甚是馋人。 张嫣然端起茶杯到言真面前,递上前说道:“请!” “好好,这茶还真不错。”言真接过茶杯,掀开茶盖轻撇开茶叶,浅尝一口就连连称好,似乎很开心:“你也去尝尝这茶是不是真的好。” 张嫣然轻微点头,转身回座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走进来,她一切如常回到座位上,再添两杯茶,她这才明白为何茶杯有三。 言易棱眼眸里藏有一丝暗涌,走向言真面前的步伐有些慢,不禁猜测她在这里的目的,而言真今日唤他来又是何事? “爷爷!”言易棱着装整齐,恭敬站在言真面前唤道。 言真敛起笑意,对他板着脸说道:“去哪里坐吧!” 言易棱落座在张嫣然对面,丫头将张嫣然倒好的茶水端到他面前说道:“少爷,请用茶。” “嗯!”言易棱点头却对茶水纹丝不动,突然想起医生的叮嘱,他今天似乎暂时不能喝茶? 言真对他的举动甚是不满,把茶杯往桌子这么一放,黑着脸问道:“怎么?这茶不合你胃口?” 言易棱闻言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淡淡的清香涌出,他尝了几口就放下茶杯,用举动来回应言真的问题。 “这茶怎么样?”言真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看他们两人相坐在对面倒是郎才女貌,仿佛当年杨清琴和言立清坐在这里初见一般,可惜无缘,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儿女竟会相识。 言易棱掀起眼帘淡漠说道:“这水是好水,这倒也是好茶,可惜这泡茶的人,心思不纯。” 不得不说他确实对她观察细微,张嫣然没有去反驳他的揭穿,只缓缓端起茶杯品尝这极品龙井。 “老爷子,你让我一等再等,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能给我个结果?”张嫣然将茶盖一盖,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言真问道,既然都知道各自目的,那又何必这么装? 言真握着拐杖起身围绕这正堂走动,似乎在思量她所提的问题,这里的一景一物令他极为怀念,他倏然指着言易棱说道:“丫头,我交给他全权负责。” “老爷子,你不厚道。”张嫣然扬唇笑逐颜开,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接下走这棋怎么走便是她和言易棱的事:“今晚这茶很不错,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你小子也走吧!”言真站在正堂中央对言易棱说道,不管这一切是天意也好,是人为也罢,他都愿意去接受最终的结果。 言易棱徐徐起身跟言真道别,叮嘱司机要将言真安全送到家,便走出茶府,将车开出巷子。 言真摸着茶府的一景一物,仿佛在怀念某些人和某些事,呢喃说道:“杨老爷子,你看到了吗?我今天带她来了,没想到吧?她已经这么大了,我们言家对不起她,对不起你啊!” 言真上了年纪后总会怀念离去的人,时常过来饮上两口茶,过来跟他说说话,不至于让他孤单在此。 言易棱将车开出去便见到张嫣然站在街道边,似乎在等车,他打起大灯照着她娇小的身影,按了喇叭“哔哔!” 张嫣然猛然回头便被一束光照的刺眼,连忙用手挡住眼眸,隔开手指缝才看到言易棱的小车在身后,她侧过身子让他的车出去,就安静站在一旁。 “哔哔!” 言易棱不停按着喇叭示意她上车,无奈她偏不上,他把车一拐停在她的面前,下车对她道:“帮我开车!” 张嫣然抬眸对上他那毫无波动的眼眸,留下一抹笑意,转身走到别处,她怎么会被言家所左右,言家想收购就收购,让她泡茶就泡茶,让她开车就开车? 言易棱大步流星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拉到主驾位上,系上安全带把门关紧,绕过车头到副驾驶上坐好。 “送我回医院!”言易棱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闭目靠到背椅说道,此刻他的胃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难受。 张嫣然挣扎的手顿住不动,打开车内的灯光,这才看清他的眉头微蹙,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仿佛真的很不舒服,那他为什么要出院来这里? 张嫣然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来,轻扭手腕活动血液,冷嘲道:“大少爷的身体还真不是一般弱,动不动就要住院?” 言易棱闭目不言,她又怎么会知道当时的他,离活着只差一口气?若不是他心里一直惦记她,恐怕今日回国的就是骨灰了吧?她不知道他惜命如金,生怕比她走的早。 一路上言易棱极其安静,到了医院门口,她才发现他的手早已掉落两侧,不太像睡着的模样,她急忙拍着他叫唤道:“言易棱?言易棱?医院到了,你怎么样了?” 他的手很冰凉,额头的温度却很烫手,她俯身想将他送进医院,突然僵住,把他的手摆好,便狠狠关上车门:“医院,我倒是送到了,只是你进不进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言易棱的生死早已与她无关,她又何必去多管闲事?更何况言家这么对她,张嫣然不多插两刀送他走就已经仁至义尽,她拿起包包徒步离开医院,打车报上星晨湾的地址。 “时时,你把林承轩以前的号码给我?”当师傅将车行驶到半路时,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在,她不禁给时时打了电话。 陈时时莫名其妙问道:“你要他的电话做什么?而且不知道他还用不用这个号码。” “没事,你先把号码发给我吧!”张嫣然心烦意燥说道。 通话结束不到一分钟,便收到一串号码,以往都不曾存林承轩的号码,总是联系陈时时就能联系到他,如今倒要了。 此号码显示能够接通,不到半刻便有男声接起电话,张嫣然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林承轩吗?” “嗯,怎么了?”林承轩当然认得出她的声音。 张嫣然沉吟半刻道:“你去一趟医院门口,言易棱在车里昏倒了。” “什么?昏倒了?你先送他去医院,我马上就到!”林承轩急促说道。 张嫣然看着窗外的景物,轻笑道:“我已经快到星晨湾了。” “张嫣然,你把他一个人扔在车里,你就回去了?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承轩惊愕质问道,连忙加快出门的动作,生怕言易棱出什么问题。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都要问你们,怎么能反问我?”张嫣然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心似乎渐渐平静,嘲讽说道:“既然是陌生人,那么,我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没有义务去帮任何一个人,我能给你打电话,已经足以说明我的善良,否则,我为什么不让他死在车里?” 林承轩听她徐徐说出这番话,便径直掐断了和他的通话,但,他也无言反驳,毕竟这都是事情,他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让她去做这些事情。 虽说如此,每次林承轩想起言易棱在飞机上多次紧急抢救时,就觉得这一切都似乎不值得,如今她也变了,一切都物是人非,难道言易棱还要坚持要跟她在一起吗? 林承轩到达医院门口,果然见到言易棱的车停在那,打开车门竟看到他的手垂直掉出,不知失去了意识多久,连忙背着他跑进医院,呼喊医生做检查。 折腾了一夜,林承轩坐在沙发上打盹,言易棱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承轩打盹被惊醒,看到言易棱正伸手去拿杯子。 言易棱摇头,眼眸盯着桌子上的水杯,干裂的唇急需要补充一些水分滋润,林承轩倒了半杯温水递给他问道:“昨晚上怎么了?” “没事,老爷子让我去了一趟茶府,空腹喝了几口茶。”言易棱轻描淡写说道,有时,恨不得将自己这副脆弱的身体撕碎,免得心烦:“集团的新血液换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林承轩闻言回应道,既然言易棱不想说,那他也不勉强,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一章:掀起风波(一) ?言易棱思量半刻,放下手中的水杯,抬起锐利的双眸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星期吧!”这个“她”指的是雷氏千金,雷总和言立清联手将雷欣月送到国外言易棱的身边,美其名曰佳人一起出国留学,而实际只是被压迫罢了。 袁枫查到在2013年时,言易棱与雷欣月参加宴会的照片流传到言立清的手里,没想到言立清会放出他们在国外订婚消息,误导业界的人,一致认为雷氏千金是言家少爷的未婚妻,当然,连雷欣月都沉浸于此,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雷欣月回国的事情想必是取得雷老的同意,若是这件事情,雷家插入一手,那么就会复杂的多,言易棱扬起一抹冷笑:“在她回来之前,更朝换代。” “我让人加快速度,言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林承轩双手环胸,身躯依靠在桌子边,继而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yf对这个时候的张氏可以随时收网,为什么偏偏停手,言老爷子一直不同意你回国,怎么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让你回来?” 如果能猜透言真的心思,言立清也不至于一再被言真压着,只敢按兵不动,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言真确实明面不食子,而背面这把刀却递给言立清,刽子手的身份给了言易棱。 “呵,老爷子不过想借我之手,让他好好休息,这是老父亲对儿子的用心良苦,是一个想守住yf集团声望的创始人。”言易棱盯着自己的掌心,五指缓缓收回握紧,仿佛有什么能让他千刀万剐的东西捏死在手。 言易棱这些年的变化让林承轩惊心不已,相对于以往稚嫩的投机取巧,现在混迹商界的手段成熟狠厉,让人望而止步,他的眼眸里似乎有一把利刃,足以让别人死在他的面前,但他却连眉都不曾蹙过。 言易棱在这片国土里有爱,有恨,或许这是他恢复七情六欲的机会,而张嫣然却变得与他如出一辙,不知是好或是坏。 言易棱没有听到回应的声响,抬眸便见到林承轩陷入沉思,他伸手敲了敲旁边的桌子说道:“你在想什么?” “没事,你好好休息,不能再折腾了,我去处理公司的事情。”林承轩回过神,把沙发上搁置的外套带走,嘱咐说道。 两日后出院,言易棱在这过程中没有联系过张嫣然,但她却能时常在荧幕上看到不同的他,所有的新闻网页都在刷他的新闻,甚至连上三到四天的热搜头条,一副高冷绅士的模样,却赢得不少爱慕他的粉丝,业界商人对他的眼熟程度不亚于这些粉丝,短短几天便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微博粉丝一夜破五千万,这般存在让她怎么去忽略?但,张氏却因业界转移了目光,稍微轻松许多,有更多的时间去重改。 “混账!你现在跟外面的戏子有什么区别?”言立清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甩到言易棱的身上怒骂道。 言易棱侧过脸站着不动,任由言立清对他发泄责骂,越是急躁越对他有利,勾起迷人的唇瓣挑衅道:“怎么?我做了什么惹怒你的事情了吗?” “那好,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言立清拉开抽屉拿出他的周边新闻,丢给他质问道。 言易棱伸手轻松接住,翻开杂志几页,面无表情说道:“确实,这照片拍的不怎么样,我现实中比这上面好看。” “啪!”言立清一巴打到桌面上,发出巨响,胸襟起伏足以说明他的怒火到一定地步。 言易棱走到言立清的办公桌,拿起遥控器将办公室玻璃墙的遮帘按下,隔离了外面一群好奇的秘书,他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漠说道:“怎么?现在还想让几十个人来打我?收拾我一顿,让我知道什么“错”字怎么写?” “你、你、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开除你?”言立清站在办公桌憎恨指着他,这小子回国不但毫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到底想做什么? 言易棱的悠然自得,相比言立清怒气冲天,倒是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他翘起二郎腿靠到沙发背上显得慵懒,启唇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今年已经59岁,这些年你为集团操心不少,功绩显赫,但终究要安享晚年了,把这个舞台让给我们年轻人,再创新高,岂不是更好?” 言立清保养的比普通人要年轻许多,根本看不出有59的岁月,再坚持十年都不是问题,他坐回椅子上嘲讽说道:“现在凭你一己之力,就想威胁我退位?据我所知,你手上的股份不过才百分之八吧?跟我的股份相比,你还远得很。” “怎么能用到“威胁”二字?我这是孝顺你,让你回去安享晚年不好吗?”言易棱在衣袋里拿出手机,起身走向言立清,把手机里几份电子文件递给他看,继而说道:“现在我的股份可不止这百分之八,而是跟你平起平坐,如果董事会和集团员工共同提议更换董事,你觉得会不会很难看?” “哼,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所谓。”言立清鄙夷说道,集团员工集体提议?这集团之内哪个不是他的人? 言易棱不做任何解释,径直拨通袁枫的电话,放了扩音放在桌面上,他双手撑桌俯身,眼眸却狠厉盯着言立清问道:“把新血液的数量以及情况报给董事长听,一字不漏。” “2014年注入经理78位,收入股份2%,2014年注入管理209位,收入股份9%,2015年注入新员工到集团总部64位,收入股份7%,2016年......”袁枫翻页的声音传到办公室,把他整理好的数据一一报出:“2018年注入总部管理4位,组长9位,精英销售部全更换完毕,收入股份共40%,另外...” 言易棱摆在桌面的手机,被怒不可遏的言立清摔碎于地,气的双手开始发颤,嘴唇青紫,怒目盯着他咬牙切齿说道:“你太卑鄙了!” 言立清得知他大肆宣扬回国,便早已为自己留了一手,对他千万防备,却没想到他竟会在2014年开始对自己设局,而他回国就是为了收网!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而我现在只是略胜你一筹,称不上卑鄙二字。”言易棱对他的手机毫不惋惜,绕过办公桌替言立清整理好衣领,冷漠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爸,你该休息了。” 言立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伸手指着门口平静说道:“拿起你的破手机,给我滚出去!” “听说你为了恶意收购张氏,已经动用过非法手段,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不要闹得这么难看。”言易棱走到角落里,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包着破碎的手机,临走时提醒道。 董事长:言立清——这块牌子马上就要更名为言易棱,言立清只是集团的过去人物,不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言易棱关上办公室门,身后一阵破碎的声音传出来,将大家都惊吓到低头工作,不敢轻易惹怒他们,生怕保不住这份饭碗,要知道多少应届生以及有经验的人士,想进来都进不了。 言易棱相信言立清不出两天就会向集团请辞,毕竟他无路可走,现在还有个体面的理由,若是闹难看了,以后就保不住这面子,这点事情他还是会衡量的。 他回办公室拿起车钥匙开车去手机店,他刚步入手机店就有热情的销售上前询问:“言先生,请问你想换一台什么款式的手机?” 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大声,目光偷偷移到他的身上,他只是轻微抬头,便差点让店员兴奋的叫出声。 “哇,他本人比网上帅好多。” “皮肤真的好好,不知道他怎么保养的。” “听说他就年轻有为,只是后来出国留学了。” “好可惜,好像他有未婚妻了。” 言易棱对此已经习惯,他修长的手指停顿在玻璃专柜,指着一台新款手机,简言意骇说道:“这台,谢谢!” 他磁性的声音让店员有几分迷失,忘了取里面的手机,直到他递卡到她面前,才猝然回神,拿出那台他指定的手机,包装好送他出门:“谢谢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哇,你好幸福啊?能接待到他!” “不行,我要跟他用同款手机,马上把这台手机换掉。” “诶诶诶,给我留一台啊!” 言易棱回到车上把手机卡插入卡槽,将张嫣然的号码输入,设置快捷键,他盯着新手机扬起嘴角,跟某人用同款手机的感觉,似乎还不错?这倒要感谢言立清给了他换情侣机的机会了。 或许,他们是时候见面了,言易棱收起手机驱车掉头向张氏集团开去,经过花店时买了一束蓝色妖姬放在后座,到了张氏集团楼下给她打电话,却迟迟不接,他下车抱着蓝色妖姬走进张氏集团,让大堂的人失了神,不敢置信yf集团的言少会到这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掀起风波(二) ?言易棱在明目张胆走过大堂,坐电梯直上顶楼,循着标签指引看到董事长办公室。 “很抱歉,请问你有预约吗?”坐在办公室门外的文秘伸手拦住说道。 言易棱移开怀中的花束,露出俊脸,视线放到她惊喜的脸上说道:“我给你们张总打过电话,约她谈谈我们两个集团之间的合作问题。” 张氏董事长办公室外的大厅,是精英管理层的办公位,此刻,听到声响的众人纷纷抬起头一探究竟。 “好的,请到休息室这边等候片刻,张总她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文秘愣了几秒,迅速回过神说道。 言易棱没有拒绝,只是他更想进到她办公的地方看看,他伸出手推开张嫣然的办公室门,正对着的办公桌空无一人。 文秘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连忙说道:“诶,言先生,你不能进。” “言先生,请你跟我来休息室好吗?”张嫣然不喜欢在这里待客,更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办公室,若是被张嫣然看到,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她。 言易棱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把蓝色妖姬的花束放在办公桌,他陷入她坐过的黑皮老板椅,摇着椅子转了两圈打量这间办公室,唯一不足的是文秘一直在紧张絮叨让他出去。 言易棱的眼眸蕴含着不悦,全身不自觉散发出一丝寒意,淡漠说道:“我就要在这里等她,你有什么意见吗?” 文秘不禁一愣,对他突转的冷漠有些惊愕,虽心里明白他本就是比较冷的人,却十分绅士,面对现在的他不知所措。 “业务能力不足,双倍工资,请她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文秘连忙转身,便见张嫣然刚刚开完会走进办公室的身影。 文秘着急解释道:“张总,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加强我的业务能力,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宇,你说呢?”张嫣然过目的文件交还给陈宇问道,似乎把这个决定的权利交给他。 文秘对陈宇深深鞠躬说道:“对不起,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做好的。” “职场不是慈善机构,不是你锻炼业务能力的平台,这种小事情都摆不平,怎么能让你在这个位置坐着?”陈宇的话语就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打断文秘唯一的妄想:“你,跟我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文秘不甘心嘶吼道:“你以为张氏集团还会像当初那般辉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连张氏这种不辉煌的时刻,都不会用你这种没有业务能力的人,你觉得外面的公司会用你吗?”张嫣然双手环胸抱怀,脚踩着高跟鞋走到她的面前,捏起她的下颚说道:“人倒是长的不错,只是太容易被人迷惑,立场不足以坚定,业务能力不强还责怪公司的平台不好?” “真是可笑!”张嫣然的嘴角时刻保持笑意,而手却甩开她的下颚,宛如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女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陈宇直接将文秘强行带出办公室,不管她怎么叫唤,依旧无人敢上前为她说一句话,生怕殃及池鱼,更何况张氏不养闲人是出了名的事实。 张嫣然走到办公室的小隔间,给自己冲泡咖啡缓解疲劳,倏然,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身子贴近她,无疑他就是刚才的罪魁祸首。 言易棱靠在她的颈间,缓缓说道:“你应该感谢我,才能知道你的下属这么无用,更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这出戏。” “请你自重,我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而你是别人的未婚夫!”张嫣然将他的双手用力掰开,轻巧逃出他的怀抱,时隔上次,她与他的距离更远了一些。 她若不提起这件事情,言易棱果真还忘记袁晨旭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内心涌上一抹怒意,冷冷说道:“分了吧!” “我跟他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怎么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分了?”张嫣然露出笑意嘲讽,把滴好的咖啡到在咖啡杯上,打开头顶的柜上准备拿方糖,却不想被言易棱端去喝了。 一股苦味在言易棱口腔中蔓延,他顺势将她压在墙上,把咖啡通过亲吻传送到她的嘴里,还细细舔唇品尝轻咬,威胁说道:“你再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无聊。”张嫣然用拇指擦掉他留下的痕迹,推开他沉重的身体,走出这个小隔间,恐怕这杯咖啡是喝不成了。 这几日忙着露脸的人,怎么今天就这么有时间来张氏集团找她?而且那一束蓝色妖姬占了她办公的位置,让她整理好的文件挤到一旁,她只坐在沙发上径直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呵,就一定要有事情才能找你?”言易棱将她将固在自己强装的手臂之中,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甚至将她的头按进他的怀中,霸道说道:“今晚陪我吃饭?” “我今晚有...”张嫣然未说完的话,就被他无情的打断,他低头瞪着她戏谑说道:“如果你不想挽救张氏,那就拒绝我。” 张嫣然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不得动弹,若说这是他对她的一种爱意,那何尝不能利用? 张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在国内共计10960家,将近五百四十八万间房,本是国内鼎鼎有名的酒店业,可却在五年以内折损5102家酒店,目前剩下的酒店几乎很难支撑,旗下的餐饮涉及有泰式,越式,中式,西式,韩式,日式,法式,都在国内有多家分店,可惜,现在生意惨淡,资金短缺。 “在哪里吃?”张嫣然沉思许久,扬起一抹笑意抬眸对上他深究的视线,不再挣扎,而是选择妥协。 言易棱将她放到沙发里,眼眸透露出锋利目光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伸手轻抚她的唇说道:“我不喜欢你这个笑容,以后就别笑了吧!” 她的笑容看似很真诚,很自然,但只有他能看透她笑容的背后,是那个对现实无奈低头的笑容。 “你管的可真宽,连我笑,你都要管?”张嫣然如他所愿敛起笑意,不喜他靠的太近,双手抵着他的胸襟说道:“现在可以起来了?” 言易棱并不急于一时,他撑起身将她一把拉起楼在怀里,再放开手说道:“我等你下班。” 张嫣然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整理好衣服走到办公桌,按下外面的电话:“陈宇,给我两杯咖啡,我的那杯老样子。” “嗯!”陈宇应声便挂断电话。 张嫣然坐在椅子上对这束花甚是烦恼,目测没有100支也有99支,既沉重又阻碍到她办公,不如让陈宇将它处理掉? 良久,陈宇敲门而进,办公室的气氛一切正常,言易棱坐在沙发上专注翻看杂志,张嫣然则是坐在蓝色妖姬的后面,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这一幕竟毫无违和感! 他进门就把咖啡放在言易棱的面前,在转身去到张嫣然那边递上咖啡,关切问道:“怎么了?” “宇哥哥,你帮我把这个处理掉,太碍地方了。”张嫣然眼见没有外人,便拉下陈宇的身体凑在他耳际小声说道。 陈宇不禁失笑,点着她的额头说道:“就这个?” “你不懂,我自有打算,你赶紧帮帮忙,随便怎么都行!”张嫣然捂着额头不耐烦,眼见言易棱在注意这边,马上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 陈宇笑意盈盈走到花束面前将它抱走,办公桌瞬间就宽广许多,他开门出去时,她叫住了他说道:“我今晚会晚一点回去,你帮我跟慕岩说一声,让他准时吃饭,不用等我。” “好,你注意安全,太晚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来。”陈宇笑着回道,关上门便换上一副面孔,恐怕这言易棱不安好心,若是让慕岩知道,岂不是要翻天? 言易棱表面无异样,实际上那本杂志早已被他捏的扭曲,眼前这杯咖啡放到凉都不曾喝一口,直到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他才起身看看夜景,不知不觉他看了她一下午。 夜晚9点左右,张嫣然才从忙碌中抬头伸腰,言易棱早已不再沙发中,而是站在落地窗那盯着夜景,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张嫣然将凌乱的桌面整理好,把车钥匙放进手提包里,拿起手机走向他的身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言易棱侧过头看她淡笑的小脸,不禁恼火,这个笑是不是对谁都一样?唯独提起慕岩的时候不同? “没事,走吧!”言易棱执意牵起她的手,一路走出张氏集团,有些依然在加班的员工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加班加到眼睛迷糊,看错了。 张嫣然深知挣扎无用,便顺从他,从他的力道上分析,不知他为何又发脾气了。 言易棱在开车到餐厅都没有放开她的手,直至牵上餐桌才放开让她点菜,他特地吩咐服务员先上一些前菜给她垫肚子,开了一瓶开胃红酒。 第一百一十三章:坦诚相见 ?这家高级法式餐厅只有他们两位顾客,悠扬绵长的小提琴声,可以舒缓压力,寂静的夜晚,他靠在椅背上微闭目欣赏,修长的手指不禁跟着节奏在桌面上轻敲。 张嫣然不知不觉在上菜前喝空了红酒,却毫无醉酒,她挥手唤来服务员,再开两支红酒,至今的她对酒没有抵抗力。 他们在吃饭时没有太多言语,相反言易棱给她切牛排,将她曾多吃两口的鹅肝让给她,饭后,他主动拿出纸巾替她擦嘴,这让张嫣然产生幻觉,仿佛回到曾经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饭后,服务员将碟子撤走,上了餐后甜品与水果,还赠送一瓶度数极高的酒让他们品尝! 言易棱轻抿红酒,盯着一旁三个空瓶与半瓶的酒说道:“酒量不错,连老板赠的那瓶都悉数进肚。” “你说怎么救张氏?”张嫣然有过一段时间酗酒,几乎日日烂醉如泥,如今的酒量自然比一杯倒好。 言易棱放下高脚杯,双肘撑桌十指交叉望着她略醉的模样说道:“听说张氏有一部分酒店都停业整改?” “嗯!”张嫣然不否认,张氏旗下酒店有个特点,一般建在景点附近,以前的旅游行业还不是很成熟,现在市场打开时,酒店却败落了。 言易棱扬眉说道:“我在鹿城有一块将近六千多平方的地,旁边就是名景胜地,至于价值,我想你懂的。” “若是以你我的名誉合作...”言易棱特意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张氏翻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张氏败落,跟yf集团脱不了关系,若是,联手合作,确实可以跟着yf集团给的阶梯翻身,这次张氏本就计划打造主题酒店,恰恰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的条件是什么?”张嫣然将杯子放下,撑着身体把最后一点红酒倒入杯中,扶额缓缓问道:“要多少个利益点?” “偶尔能像今晚这样,陪我吃个饭就够了。”言易棱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他真的别无所求。 张嫣然虽眸光涣散,却清楚的明白这般利益可不是小数目,不敢置信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言易棱不喜吃甜品却叉起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让他不想再吃第二口:“明天我让人把合同给你拿过去,你可以考虑签不签。” “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再谈,今天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张嫣然拿过桌面上的单子准备去收银台结账,起身时头重脚轻险些摔倒,暗恼今晚怎么会无故喝这么多酒。 言易棱一把搂住她的腰,拿过她手里的单子说道:“挂账。” “我来结就可以了。”张嫣然撑着摇晃的身子,拉开手提包拿出一张金卡递给服务员,执意要自己买单,言易棱也只能随她了。 张嫣然坚持一个人走出餐厅,一定要马上回去,最后一瓶酒明显度数不低,而且红酒的后劲很大,下意识不能在他面前丢了脸面。 言易棱打开车门将她安置好,便躯车直回星晨湾,途中她极为不适却强忍不说,直到快到时,她才迷迷糊糊靠窗睡着,他将车直接开回自己的别墅,没有如她所愿送她回去。 言易棱在星晨湾的房子只请了钟点工,并无让佣人长期在此,他将她抱进主卧室放到床上,替她如过往般擦了身体,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俯下身亲吻她的红唇,便拿衣服去洗澡。 言易棱端着一杯温水进房,便看到她满脸密汗,惊慌抓着被子,零零碎碎呢喃道:“慕岩,我错了,真的错了,慕岩,帮帮我。” 言易棱当做听不见她的言语,关掉灯光,缓缓睡在她身旁搂着安抚她,耳畔的她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心里的嫉妒不停在发酵,猛然抬起她的下颚堵住她的唇瓣,理智被情感所控制,温热的手不禁游走在她的身躯,脑袋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器:“你是我的,是我的人,是我的...” 张嫣然感到身体有些异样,掀起沉重的眼帘,循着不适望去,他俯在她身上轻吻,身下猝然一痛,双手被压住不能动弹,脑袋便清醒过来,瞳孔放大,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忍着心慌嘲讽道:“言易棱,真没想到你会饥渴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那又怎么样?”言易棱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他倏然不动,两人身体都有丝异样感觉,似乎结束了。 张嫣然不禁笑了:“看来,你果真的不行,要不要介绍医生给你治治肾?” “不行”二字,在这方面上简直是对男人的侮辱,言易棱年经30岁,却未碰女色,并非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而是他在等一人长大,或许,她的身心早已经不属于他,那他何苦再等?可就在刚才的几分钟里,他心里窃喜,原来,她还是属于他! 张嫣然黑夜里看不清言易棱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意,她喝了酒意识模糊,心里却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不禁挣扎想逃出他的禁锢,但这举动却恰恰引起他的二次反应,让她的心不禁惊慌失措,表面却佯装无谓:“现在能放开我了?” “你看看要不要去找医生治疗我的肾?”言易棱在她的敏感处轻舔,下身威胁她,语气中藏有戏谑说道。 刚才仿佛只是浅尝小菜,现在才开始品尝正餐,今夜对她的痴迷不知倦怠,不知节制,宛如脱了缰的野马,在草地上驰聘寻找其中吸引他的秘密。 张嫣然在彻底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看着他身后透射进的夜光,身体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眼角的泪水隐没在枕头里,让她最为羞耻的是身体竟会感到片刻愉悦,任由自己沉轮在这场索取之中昏厥过去。 言易棱直至凌晨将她抱去泡澡,帮她清洗身体,强忍体内两次涌起的反应,抱她一起去客房体息,看到她累到昏厥,那一线理智终于回归,调好空调的温度,给两人的身子盖上被子。 言易棱低头看着她的睡颜,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收坚怀抱的力度,呢喃道:“十年,我等了整整十年了。” 翌日下午,张嫣然眉头微蹙,挡住房间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睛,头晕脑胀令她感到头快炸了,四肢酸痛连起床都是问题,睡衣滑落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很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嫣然侧过身看到他还在睡眠当中,如蝶扇般的长睫毛,性感的薄唇,毫无防备的脸庞,让人失神,正是这样的男人却手段了得,若说他昨晚对她没有半点算计,谁会相信? 五年前,她的心败给了,五年后,她的身子败给了他,如今,像不像另一种讽刺? 张嫣然已不是不明世事的小孩,不会为这一慕惊叫,嘶吼不甘,她明白再不认命也于事无补,她冷静撑着身体下床,脚下酸痛无力导致不小心摔倒在地,惊醒了言易棱。 “有没有摔到哪里?”言易棱反应迅速下床,将她抱到床上关切问道。 张嫣然分不清他言行举止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当年能跟雷欣月残忍离开她,现在又对她视如珍宝,她没有闹,也没有笑:“抱我回主卧室吧!” “好。”言易棱一愣,便将她抱回主卧室,将她轻放在床上一块干净的地方,就转身去衣帽间拿衣服给她。 张嫣然在阳光照耀下目睹这一片狼藉,衣服散落满地,被子另一角半遮着干涸的血迹,枕头撕裂了一半,想来也知道他们昨夜有多激烈,她抱膝盯房间一角,眼眶微红,仿若一眨眼,泪水就会流落。 言易棱将一套新的衣服递给她,包括内衣都准备齐全,着手手去捡起衣服:“肚子饿了吗?现在想吃什么?” “合同什么时候签?”张嫣然拉住他的衣角,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既然,你选择了这个条件,那么我是不是该得到应有的报酬?” 言易棱没有料到她第二句话会说这个问题,眸中闪过寒意,微眯双眸质问道:“你当我们之间是什么?是交易吗?” “难道不是?”张嫣然当着他的面缓缓解开衣扣,曾经他口口声声说保护她到最后,现在,却迫不及待伤害她:“我家就在往前100米,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而是送到你的床上?我不认为我跟你之间是你情我愿。” “既然你能把昨晚当成一场交易,我自然不会小气。”言易棱将抓起的衣服丢在一旁,拍了拍手,似乎在嫌弃那衣服很脏,他冷漠说道:“只是,我的未婚妻马上就要回来了,只要你答应我保密,我们可以马上签合同!” 未婚妻,好刺耳的名称,既然有了雷欣月,为何还要招惹她?她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很是清脆,怎么也拼凑不起:“我答应你!” 言易棱勾起自嘲的唇角,他怎么会认为她不会答应? “袁枫,马上拟一份合同,将鹿城那块地转到张嫣然名下,另外投资两个亿给这项工程,把yf集团资历最好的建筑团队借用给张氏,一个小时后,带来给我!”言易棱站在张嫣然面前打电话处理她要的“报酬”。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的侮辱 ?张嫣然扬起灿烂的笑意,眸子里却有淡淡的悲伤,他这笔封口费可不低,虽不知是她的身子有价值,还是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个威胁,总而言之,她用身子换取了这笔“酬劳”。 她趁他打电话交代时,便换上了新的衣服,再次强忍身下的痛意下床,着手收拾床上杂乱不堪,手不禁一顿,竟忍不住轻微颤抖,耳际是他残忍的话语“别忘了买避孕药。” “怎么,你不想吃?”言易棱勾起一抹冷笑,眼眸蕴含一丝阴霾,站在她的身后:“可惜,我只会跟雷欣月一人生子。” 张嫣然闭目深呼吸,再睁眼便是另一副神情,她转身正视他说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们结婚生子是人之常情,这个道理我很清楚,你不必一再提醒。” “你清楚就再好不过!”言易棱的脸庞像是被蒙上了寒霜一般冷,他没有再多言什么,直接离开房间,不知去哪! 若是被病床上的张润辉知道,是否会气的起来怒骂她低贱?若是关心她的人知道,是否会厌恶远离她?没想到五年的污蔑之名,却在今天让她坐实了。 张嫣然打量这间房,决定不再收拾,再怎么换新也掩饰不了昨夜欢愉的事实,她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恰好遮住了所有吻痕,简单洗漱之后便离开关上这间房门。 言易棱神清气爽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出门的动静:“你要去哪里?” 似乎在提醒她,这份报酬还没有拿到手,就甘愿离开吗? “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拿包上来。”张嫣然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说道。 言易棱起身拿车钥匙放在她的手里,不经意滑过她的手,触感冰凉,明明已是6月天,怎么会冰凉? 张嫣然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似乎痛的迈不开脚,他将她抱回沙发上坐着,拿过钥匙不耐烦说道:“拿来,你这种样子出门,装可怜给谁看?” 张嫣然轻松靠在沙发上,坦然笑道:“装给你看啊!” 言易棱瞪了她一眼。便去车库给她拿包包上来,片刻,他将拿上来的包包径直丢在她的身上,便走进厨房。 张嫣然拿出她的手机,竟发现没有一个电话或者短信,她打了个电话给陈宇,接通后便听到陈宇的声音传来:“你到鹿城了吗?” “嗯,到了。”鹿城?她什么时候去鹿城了? 陈宇说道:“小然,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张嫣然一愣,不禁抬起手腕,陈宇送给她的见面礼是这条手链,但现在却在闪烁着星点光芒,仿佛发出某些信号一般,这让她无地自容。 “陈宇,我希望你不要侵犯我的隐私,如果你再跟踪我的位置,我只能对不起你!”张嫣然盯着手链压低声音警告他,不到半刻,手链便停止了光芒。 陈宇说道:“你是不是在言易棱的家里?” “是!”张嫣然不否认,既然已经暴露了地址,何必浪费力气去圆谎? 陈宇失望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如果不是我,而是慕岩听到了,他会怎么样?” 张嫣然沉默片刻,便挂断了电话,既然陈宇在公司,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这份合同签下。 “别说我待客不周。”言易棱盛些粥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同时落桌的还有几样精致小菜,推到她的面前。 言易棱在国外留学时学到一手好手艺,心心念念她厨艺不精,就想给她尝尝。 清淡的食物勾起了张嫣然的食欲,她毫不客气端起碗喝粥,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展开,就如同叶安安曾经给她带过的早餐一般,她想,这一定是错觉。 袁枫心中忐忑,进门便看到张嫣然专心致志在喝粥,而言易棱若无其事敲打着电脑,竟然毫无违和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棱,你要的合同。” “嗯,还有药呢?”言易棱翻开过目说道,仿佛当作在一旁喝粥的她是透明一般,不忌讳问道。 袁枫从裤兜里拿出写着72小时紧急避孕的盒子,满脸尴尬放在他们的面前,他除了是言易棱的特助加朋友,更是袁晨旭的亲人,现在居然给哥哥的女朋友递避孕药,这不等于亲眼目睹袁晨旭戴了绿帽吗? 张嫣然停下喝粥的动作,当着他们的面拆掉药盒,拿出白色小药粒毫不犹豫送进口中,端起水杯送服,就宛如平时吃感冒药一般,她抬眸问道:“一粒保险吗?” “保险,72小时都有用,放...”袁枫条件反射回答,渐渐反应过来才猛然闭嘴。 言易棱将她面前的东西移开,把合同和笔放到她的面前,面不改色说道:“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 言易棱的内心实则翻滚不已,恨不得将药丢掉,将笔掰断,将合同撕掉,将她收入囊中,不准任何人窥视,可他没有这么做,毕竟,他有的是时间。 张嫣然仔仔细细将合同看个通透,最终落笔签名,达成交易,这么一落笔,她便与那些为达目的,出卖自己的人毫无区别。 “合作愉快,感谢言少的慷慨解囊,我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不给你添任何麻烦。”张嫣然的心就仿佛被撕裂一般,连笑都有几分牵强。 言易棱拿过其中一份合同递给袁枫,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淡漠说道:“一会你跟我去鹿城出差,大概两天左右。” “嗯,我回去收拾两件衣服。”张嫣然缄默几分钟便答应,现在确实应该去看看属于她的东西,争取早日动工,毕竟时间就是金钱。 言易棱不悦她回到那个地方,进厨房的身影未曾有半分停顿:“不必麻烦,我这里也有你能穿的衣服。” 也好,她也不愿用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去面对他们,或许,他们会失望,会责骂,甚至会看不起她这种样子。 “希望你能不要告诉晨旭哥,谢谢!”张嫣然拉着即将离开的袁枫,眼眸中的担心显而易见,仿佛在顾虑袁晨旭的感受。 袁枫不禁重新开始审视她,她是否真的有他们说的这么好,她这句话出口时,有没有顾虑过言易棱的感受? 今天这件事情让他明白,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同时跟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如果说2013年的新闻是假,那么现在是否算眼见为实? 袁枫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他们都围着这种女人团团转:“你如果不喜欢我哥,还是抽个时间说清楚吧!我可不希望他的帽子,人人知道,毕竟,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嗯,我会的,谢谢你。”张嫣然没有为自己多做解释,只淡淡应承道,她与袁晨旭之间本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张嫣然站在玄关处目送袁枫离开,眼眸盯着未关上的门沉思,嘴角仍挂着那一抹笑意。 言易棱嘲讽的声音冷不伶仃响起:“你的行为就像是在跟全世界的猫掩饰,你偷吃了鱼,而直白一点就是当了婊zi还想立牌坊。” “确实,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怎么毁在你的手里?”张嫣然回眸璀璨一笑,袁枫是他的特助,送合同和避孕药都很合情合理:“你是故意的吧?听说林承轩最近也在帮你的忙,你怎么不叫他?偏偏要叫袁枫,那是因为他是袁晨旭的弟弟。” “言先生,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们,你父亲撒布谣言毁坏我的名誉,而你,让我坐实了谣言这件事。”张嫣然嘴角的笑意未曾消退,眸子透出平静的光,逐步走向他,声线却充满了嫌恶之意:“你想让他断了念头,还是想让别人看看我张嫣然的低贱?” 言易棱插入口袋的手早已握成拳,明明她并不好,却仍然一步步将她推进深渊,这双手真令人可怕。 “你很成功,我对你真的很厌恶,甚至觉得你碰我一分一毫都很恶心,恨不得将你碰过的地方全都销毁,不惜毁掉我自己。”张嫣然不禁拿起桌面上摆放的水果刀,轻轻拔掉盖子,把锋利的刀尖放在手腕中:“你知道我多想就这样死掉吗?” “张嫣然,你马上把刀放下!”言易棱的脸色不禁有些松动,生怕她会伤了自己,他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张嫣然,更没有见过她眼眸中暗淡的神情,仿佛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她能留恋的人一般,一了百了。 张嫣然将停留在手腕的目光移到言易棱身上,他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紧张,紧张?她一定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否则怎么会看错了? “言易棱,你看到了吗?看到我千穿百孔的样子了吗?看到我低贱的样子了吗?看到你想看到的样子了吗?”张嫣然倏然发出响亮的笑声,这么多么的讽刺,曾经珍她,惜她的爱人,现在想方设法侮辱她,将她仅有的自尊踩于脚底狠狠践踏:“我不爱你了。” 张嫣然手持刀的动作微微颤抖,眼眶极红,泪水迟迟不落下,哽咽说道:“自然,也不想恨你了。” ————————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篇水到渠成的文,开头会比较慢热,需要耐心看下去哦!若是喜欢,便收藏起来,若是不喜,我再努力让你们喜欢,佛系作者最近工作较忙,但坚持每天更新,或许网页会显示断更,事实上是因为超过了凌晨十二点更新,无需打赏,有心阅读便好,文笔一般,但会更努力去改变!.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五章:行旅游之实 ?这句话仿佛像千斤重物一般压在心头,令他窒息不已,言易棱粗暴扯开胸襟那两颗纽扣,企图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趁她不备之时,夺下她手中的刀丢到最远处,生怕她再持刀伤害自己。 “你是真的不爱了?不想恨了?”言易棱嘴角挂着冷笑,低垂的眼帘遮掩一抹苦涩,他的心至今都悬在半空,不敢安放到原本的位置:“还是,你想借此告诉我,最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对,最该死的人不是我,是你!”张嫣然像是被人触碰了开关一般,眼眸渐渐找到焦点,愤恨瞪着他冷酷的侧脸。 言易棱放在她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她唇瓣顺着下颚触碰到心脏处,眼眸中还有一丝狠戾在涌动,勾起冷笑缓缓说道:“你再陪我一夜,这条命归你了。” “真是荒唐!”张嫣然嗤之以鼻说道,如果能轻易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么她第一个就是对言立清下手,绝不心慈手软! 言易棱透出嘲讽的笑声,将她的头按入怀中闭目感受她的气息,他此刻所言句句是真,并无掺杂半分虚假,哪怕跟她只有半天的相处时间,他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她。 他本无心伤她,眼底却容不得任何异性在她心里有半点位置,内心的妒忌使他失去理智,言商时,他能够随意掌控情绪,唯独在她面前无法自控。 言易棱把她抱到沙发上,不经意检查她的手腕看看有没有割伤,抬眸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口轻舌薄道:“你敢捡起那把刀自杀,我就能让张氏死在我的手里给你陪葬,至于慕氏,大不了同归于尽,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信,我怎么会不信?”张嫣然撇开脸看向别处,不再理会,他总能一针见血刺中她的要害,让她在他的掌握之中。 言易棱把厅里丢弃的刀放到厨房上了门锁,便回到卧室收拾“残局”,毕竟他与她之间的情爱,不舍被他人偷窥。 临近四点半时,言易棱拿着一个褐色的行李箱下楼,便看到她依旧在沙发上坐着,眼眸盯着他问道:“现在去鹿城?” “嗯,有问题?”言易棱随手挑选一把车钥匙,抓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说道。 张嫣然用行动告知他没问题,跟着他一同走到玄关处穿上鞋子出门,虽有些不适,却比刚醒的时候好多了。 言易棱今天选了一辆低调的宝马,将装着他们衣服的行李箱放进后尾箱,等她系好安全带,便驱车出库,出发鹿城。 清州去到鹿城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车里播放着一首舒缓情绪的英文歌,张嫣然上车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途中,他停车为她调整车椅。 到达鹿城当地的酒店时,张嫣然仍然没有醒,就连言易棱将她抱上房间,也只是翻个身就睡了,看来昨晚真的累到了。 言易棱趁她睡觉便埋头于工作之中,再抬头已经晚上八点钟,伸了懒腰就进去浴室,当他洗澡出来时,床上空无一人,他猛然扯下头上的毛巾找遍房间,客厅都没有她的身影,最终在阳台发现烟雾缭绕中的她。 她窝在椅子里,纤细的两指之间夹着半根香烟,在黑暗里忽闪忽暗,唇里喷出朦胧的烟雾将自己淹没在内,轻笑道:“这么紧张是怕我不见?” “戒了吧!”言易棱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的烟,狠狠掐熄在烟灰缸里,她熟稔的动作,不难看出已经不是第一次抽:“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张嫣然也不恼,从口袋里拿出纯黑的烟盒,在他面前打开,将根香烟放在嘴里含着,打亮火机点着,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被言易棱夺走,沉声说道:“听话,戒了!” “你好像不抽烟,要不要来试试?”张嫣然盯着被他没收的烟引诱说道,她虽不是很嗜烟,但偶尔非常想念那一股味道。 既然言易棱已经见过她的另一面,那就没有必要掩饰,她就如他所见做他厌恶的那种人。 张嫣然趴在自己的双臂之间,胆大盯着他阴沉的脸色,勾起唇瓣徐徐说道:“明知道吸烟会有害健康,为什么还有大量的人在抽?” “香烟里面含有尼古丁的成分,它能让人们产生依赖,上瘾,能让人放松情绪,自然也会危害人的生命。”宛如张嫣然爱他不是本意所为,却不自主上瘾,明知道爱他是错的,却忍不住去想,去念,继而说道:“我很想不抽,可是我戒不掉。” “这烟有这么好抽?”言易棱打量手里的烟盒,把毛巾随意搭在肩上,显得有丝不羁。 张嫣然眼眸中透出“想要”的神情,双肘撑脚,捧着未施粉黛的脸回道:“你可以尝,看看会不会欲罢不能?” “别胡闹,戒了。”现在的她会嗜烟酗酒,眼眸里不经意透露出的悲伤,挂上脸上的笑意能够欺骗所有人,偏偏这样的她令言易棱又爱又恼。 言易棱的掌心抚在她脑瓜上,清冷的声线有几分虚浮:“我们能不能放下过去,未来,对外界的一切置之不理,这两日,好好做我们自己可好?” 言易棱确实有借出差之名,行旅游之实的私心,他深知他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不是短期就能将距离拉近,她若不允,他也能够理解! “这是你合同之外附带的条件吗?”除此之外,张嫣然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去答应他。 言易棱闭上锐利的双眸,甘愿以这种形式换取这两天他们相处的日子,缓缓应道:“是!” “好,我答应你,但从鹿城离开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除了工作上的事,私底下不要再见面了,能勉你未婚妻误会。”张嫣然轻快说出这一番话,尽量忽略心底那抹难受,抬头说道:“我饿了。” “鹿城有条很热闹的小吃街,现在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你要不要去?”言易棱起身进房时,还不忘记把那黑盒烟带走,不留一丝遐想给她。 张嫣然窝在椅子里有些脚麻,缓了一会就匆匆进房,抬眼寻行李箱,却看到床上放了一套他准备的女装,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逐渐袭来。 当她洗澡出来,走到梳妆台拿吹风机时,就看到桌面上摆了一套法国护肤品,她放下吹风机坐下护肤,片刻,一阵暖风吹在头顶,温热的掌心穿梭在她发丝里,让她盯着镜子里言易棱有几分失神。 言易棱放下吹风机,将她微卷的发尾打上护发精华,靠在她耳际明知故问道:“怎么愣了?” “没事,我们走吧!”张嫣然在心底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深陷,这个男人很危险,很危险! 张嫣然临走时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条纹衬衣情侣装,颜色白灰,两人站在一起隔外相衬,恐怕这一行,又是他的阴谋,她拉住他的衣角,无奈说道:“你要不要解释衣服的问题?” “不好看吗?”言易棱顿住开门的动作,双眸浮现出疑惑的神情,实际心知肚明,他在国外买下来时,总会想象她穿上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很合适。 某人想装聋作哑,就预示着张嫣然揭不穿,拆不掉的意味,她是不是该撤回他“成熟”这种印象?这分明很幼稚好吗? 张嫣然扬起笑意,拉着他的衣角,缓缓走在前面说道:“我们走快点吧!” 言易棱任由她拉扯,嘴角弯起宠溺的笑意,仿佛所有的景物都不及她夺目,他们贯穿在大街小巷,她宛如以往一般,习惯将吃不掉的东西让他拿着,而他却一点一点吃进去。 他们俊美的样貌穿着与当地人格格不入,引起许多回眸的视线,小吃街是一间间年份老店,街道整洁无小摊,走到尽头便穿到一条长江,路边的灯光照耀在跳舞的人群中,极其热闹,有许多外地旅游的游客,沉浸在当地的风土人情里。 此刻,他们忘了彼此的身份,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江边,感受被当地人热情的对待,她看到对面的雪糕,便顿足不愿离开,执着盯着那个店。 “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我去给你买,想要什么口味?”言易棱叹息问道。 张嫣然展开笑颜,如同得到允许的孩子一般开心,快速报上口味:“我想吃超浓鲜奶味!” “好,等我,不要乱走,别让我找不到你。”言易棱反复叮嘱她,转身走去对面雪糕店,时而回头看看她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在言易棱出了雪糕店,就看到她的身边多个男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把张嫣然逗得笑意连连,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上前,却仍赶不上他离开的背影,他一气之下把雪糕塞在她手里,转身离开留她一人站在那。 张嫣然端着雪糕条件反射跟上他离开的脚步,冷静之后,她不再上前,而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才是他们应该走得路,这才正常不是吗? “啊!” 张嫣然撞上一堵肉墙,手里的雪糕一抖便掉落在地,缓缓流出,抬头就看到他对她怒目而视。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的全世界 ?“他是谁?”言易棱淡漠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双手插入裤袋,面无表情问道。 张嫣然不禁一愣,言易棱口中的他是江边那个吗?她似乎明白言易棱生气原因了:“厉水晨,你见过的。” 言易棱抿唇沉默,眸子里蕴含几分隐晦,对她来着不拒的态度深感不满,甚至不喜。 “看样子,我们可能连今天都过不了。”张嫣然越过他的身躯前往回酒店的方向离开,这一次,她不再犹豫。 果不其然,一道力度不轻的拉扯,她便跌落在他的怀中,他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隐忍的声线传来:“你不许跟他们走的太近,更不能有任何肢体的接触。” “为什么?”张嫣然闷在他的怀里,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佯装不懂问道。 张嫣然后知后觉发现他阴晴不定的情绪,似乎都是因为她的事情,正好借此机会试探,没想到他果真会阻止她离开,这一举动令她内心欣喜却又害怕,不管他是占有欲强或是他还爱她,只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言易棱他在乎她。 言易棱缄默几分钟,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话了,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言易棱的下颚轻轻蹭她头顶,修长的手抚摸着这头长发,酸涩说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吃酸的食物,所以,你别总让我喝醋了。” “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说了些场面话,所以,我并没有让你喝醋,你是自作自受。”张嫣然扬唇戏谑说道,双臂不禁缠上他健硕的腰,脸紧贴他的胸襟,若是这一刻能停在这里多好! 言易棱感受到她的动作,身躯一僵,久久不敢动,生怕惊醒了理智的她:“傻猫儿。” 年少懵懂时,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读“爱”的含义,但总能在跌跌撞撞找到一丝甜蜜,一丝包容,年长成熟时,他们已然参透“爱”的含义,却也变得小心翼翼,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在眼眶里。 “你给我买的雪糕牺牲了。”张嫣然透过他的手臂,盯着早已融化在地的雪糕,语气中有几分委屈。 言易棱被她这一句埋怨的话逗得哑然失笑,心里堵着的地方豁然开朗,她宛如他的良药一般,有奇效:“我给你重新买,还想要吃超浓鲜奶味吗?” “嗯,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一会有人向我搭讪,某人会很酸,我还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去哄他。”张嫣然语落,特意与他拉开距离,连忙往江边那条路走去,途中时而发出一阵阵笑声。 言易棱低头失笑,迈开步子徐徐跟上,打趣说道:“看来某些人是不想吃了。” “某些人是哪些人啊?我怎么听不懂某些人在说什么?”张嫣然转身倒退着走,双手放在唇边坐扩音状向言易棱呼喊道,心里不断祈求上天,再让她带着彻底放纵这么一次吧! 往后,赎罪也好,惩罚也罢,哪怕一切的恶果向她袭来,她都甘之如饴。 言易棱加快脚步慢跑到她跟前,抓住她往前逃跑的身子,难得露出一丝熟悉的笑意:“你刚刚说什么,我需要再听清楚一些!” “我说,我们再走快一些吧!”争取将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再做一次,张嫣然拉起他的手,开始沿着江边慢跑,两人畅快的笑着。 一个人不多言,并非性格问题,而是没有遇上一个能让他开金口的话,爱上一个人,就会不厌其烦叮嘱对方,为她操心一切。 张嫣然心满意足捧着漂亮的雪糕盒,站在江边栏杆处欣赏对面的夜景,还有江里的轮船观光,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心静舒适。 “傻猫儿。” “咔嚓!”一声,将她回眸笑着的样子定格在手机里,长长的发丝随风微扬,嘴角还有一点白色的鲜奶雪糕。 张嫣然将吃完的雪糕盒丢在垃圾桶,再凑过去看他拍的照片,她看到了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么多年,她早已忘了原本的自己。 张嫣然欲想夺过他的手机,却被他将手机举高,眉毛微挑高说道:“怎么,你想删了?” “小气鬼,我想跟你拍一张合照而已,不拍就算了。”张嫣然盯着他举高的手,双臂抱怀傲娇说道。 言易棱分析她的神情,似乎是自己多想了,便放下手,打开摄像的页面,一手轻轻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襟前,抬起另一只按下拍照的按钮。 “咔嚓!”“咔嚓!”“咔嚓!” 在张嫣然不配合的情况下拍了三张,第一张她露出惊讶的神情,第二章回过神挣扎,第三张是他强吻她嘴角雪糕的那一幕! “你!!你!!过分!!”张嫣然指着他跺脚说道,修养良好的她,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言语,连责骂的词汇都少的可怜。 言易棱将强吻她嘴角那张照片设为手机屏幕,满意的将手机放回口袋,去哄某只生气的小猫,叹息说道:“国家现在提倡节约用纸,人人有责,我只是在帮你擦嘴而已,你怎么这般不知好人心?” “强词夺理!”张嫣然面红耳赤恼怒说道,被他亲过的地方逐渐变的滚烫,令她不敢触碰。 言易棱耐着性子去牵她的手,唇角勾着几分不明笑意:“那也只是针对你,别人可没有你这个福利。” “不要脸!无赖!”张嫣然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掌心,被他牵着一只往酒店走去,只能动动嘴皮子来控诉自己的不满。 言易棱突然一顿,放开她的手单膝蹲在她面前,心情愉悦说道:“上来,我想背你!” 凌晨十二点多,街上寥寥几位路过的人,好奇看着他们的举动,甚至有些人顿足想拍下这一幕。 “我不上,现在又不小了。”张嫣然僵持着笑意,趁别人不注意去拉着他起来,小声催促说道:“你赶紧起来,好多人看着呢!到时候别人拍照发上网,我们的事情就暴露了。” 张嫣然脑子里响起他所说的话,为了遵守保密的约定,她不得不提醒他现在的举动,有可能会造成麻烦。 “乖,上来,不要让我生气!”言易棱固执单膝蹲在地上,背对着她,轻哄其中还夹着几分威胁。 张嫣然看着比曾经宽厚的肩膀,最终妥协趴在上面,将脸撇到一旁,气鼓鼓说道:“依你,赶紧起来,都不知道被多少人拍照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可不管你,这不算我违约!” “嗯,不算!”言易棱顺着她的话语说道,起身便如同年少时期般背着她奔跑,似乎要追赶一种叫做“青春”的东西,在保持奔跑的同时,有力的双臂托住她的臀部,给到她一定的安全感。 六月初开,闷热的风吹过他们的身躯,他背着她满头大汗奔跑在归途中,他的脚步逐渐缓慢,不是因为累,而是背后有一阵温热的湿润,透湿他的衣服,他知道这是她的泪水。 “重吗?”张嫣然不停擦掉她的泪水,强忍哭泣的声音问道。 言易棱沉吟说道:“很轻,你该多吃一点,就算你现在是一头猪,我也能背着你跑八百公里。” “你才是猪,你这个大种猪!!”张嫣然被他这句话气笑了,不禁捶打他的手臂说道。 言易棱勾起嘴角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背着这么重的猪,跑这么久吗?” “为什么?”张嫣然被他的问题带去思绪,不禁跟着问道。 言易棱停下脚步说道:“你这头猪就是我的全世界,那么背着我的全世界,莫说八百公里,哪怕是八千万公里,我都会一直背着。” “你还说我是猪,你...”张嫣然使劲敲打他的手臂骂道,倏然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张嫣然突然安静下来,趴在他的背上,叹息说道:“什么时候,你转行说情话了?” 这是情话,却也是他的真心话,前面一百米就是他们所居住的酒店,即将到达目的地,却也预示着时间正在一分一分钟逝去,他前行的脚步越来越慢。 不管个人行走的脚步再缓慢,都敌不过时间的推移,以及短暂的路程,他们回到酒店之后,就各自洗去一身的汗味,便共同窝在同一张床上看电影,他们相拥而眠时,电影还在显示播放。 次日,张嫣然醒来时,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冰凉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他已经起来很久了,不知为何,她的下身感觉有抹冰凉,私密处也不再疼痛。 张嫣然掀开空调被起床,才发现床头柜放着一支醒目的药膏,她拿起药膏查看说明,脸颊瞬间发热,难道是他帮忙擦的?为什么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若是现在有个地洞,她真想钻进去不要出来了,太丢人现眼了。 “醒了?”言易棱好整以暇倚靠在门框,嘴角那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眸所看之处却是张嫣然手上的药膏。 张嫣然强装镇定,将药膏随手丢在床头柜,佯装不在意说道:“嗯,刚醒,你怎么醒这么早?” 第一百一十七章:现实很刺眼 ?“不早了,别忘了正事。”言易棱低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满脸正儿八经说道。 张嫣然感觉背后有一抹炙热,仿佛要将她融化在他的注视之下,她硬着头皮打开他带来的箱子,衣服被他叠的很整齐,只是这几件衣服里,没有一件是正装的衣服,而是装了满箱的情侣装。 张嫣然随手拿起一条吊带裙子,认命将箱子拉上拉链,若说这一切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她都不相信。 言易棱伸手到唇边遮掩笑意,举止泰然好心替她关上房门,他回到客厅悠哉看财经新闻,至于工作早已在她醒来之前处理完毕。 张嫣然洗漱换衣后,已是三十分钟后的事情,她坐在镜子前,用放在包包里有限的化妆品,给自己的脸添上几分气色。 言易棱听到声响便调低电视播放的音量,刚放下遥控器,就见她从房间里出门,她化着淡淡的妆容,吊带长裙衬托起凹凸有致的身材,令她举止间透露出一丝妩媚。 言易棱盯着她许久,便起身回房,不到半刻,手里拿了雪纺长外套递给她:“穿上!” “我这样不好看吗?”张嫣然不自知回到房间照了镜子,她及腰卷发配着白色吊带长裙,脸上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喃喃说道:“这样搭配刚刚好,为什么要穿外套?” “这是一套,你要配上。”言易棱不由分说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有条不紊说道:“现在六月的阳光十分毒辣,不比冬阳,你想被晒黑吗?” 言易棱头头是道的话语,确实令她无法反驳,她只好无奈穿上外套遮住露出的部位,在整理衣服时,越发觉得怪异,抬眸盯着他倏然笑了。 “听说,晒黑更健康?”张嫣然戏谑说道,手上将穿好的外套脱下,丢在床上拔腿就跑。 言易棱三作两步便将她追到,将她囚禁在双臂之间,渐渐逼近她说道:“穿不穿?” “你说为什么要穿,我又不怕黑?”张嫣然心脏跳动的频率极常之快,不知是跑的缘故,还是他靠的太近。 即将26岁的她,已然褪去青涩的模样,逐渐透露出成熟女性的气息,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想法,他不喜她的任何一处被人窥视。 言易棱顺着她侧开的脸,倾身上前靠近她的耳垂处,指尖拂过她的脸庞,缓缓威胁说道:“你穿不穿?” 张嫣然的身子不禁轻颤,耳蜗是他磁性的声音,仿佛她只要敢说“不”,他可以即刻在这里办了她一般,她微微缩抵在墙,讪讪笑道:“当然穿,怎么会不穿呢?” “其实你不穿,我更方便,毕竟少脱一件会更快一些。”言易棱捏起她的下颚,戏谑说道。 张嫣然不喜被人控制,用力拍开他的手,趁机逃脱躲到房间去,对着门外的他喊道:“流氓!” 她背靠着门,捂着即将跳出的心跳,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唯独欺不了这颗跳动的心脏。 言易棱见她躲在房间许久,便起身敲门说道:“傻猫儿,别闹了,别忘了你的正事,我可是无所...” “走吧,别耽误了正事。”言易棱话说一半,门就突然被打开,张嫣然一脸若无其事出现在他的面前说道。 言易棱敲门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她就率先离开了酒店房间,他无奈拿起车钥匙跟上她的脚步,途中她与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 言易棱脚步一顿,拉着她的手,轻叹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确实挺让人觉得可怕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观你,又不敢上前呢?”张嫣然甩开他的手,站到一米之外的地方,佯装思量说道。 言易棱笑意逐渐冷凝,露出赞同的神情,直接走到自助餐厅递自助餐票给别人验证,便走了进去,无视她是否进来。 张嫣然走到收银台补票进去,却被告知已经验过她的票了,她扫视一圈,很快就发现在人群中的他,默默端着夹了食物的盘子,跟在他身后。 张嫣然停顿在他身旁说道:“这个虾好像很不错?” 言易棱不曾看一眼虾,而是夹了虾旁边的花甲。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块地皮?” “离这里会不会很远?” “你...在生气吗?” 言易棱对于她的问题一概不回,端着盘子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举止优雅可观,专心吃盘子里的食物,餐厅里对他注目的人很多,却分毫影响不到他。 张嫣然暗自观察他冷然的神情,心里深知他怎么了,可她不能太过越距,只淡淡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离我太近,毕竟,我会害怕!” 这句话比她沉默更要命,所谓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落入言易棱的耳际,自然便了意味。 “跟我获取交易的时候,怎么不怕?”言易棱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过一旁摆放的餐巾纸轻擦嘴唇,抬起锐利的眼眸,缓缓说道。 张嫣然低眸吃着餐盘的食物,对他冷漠的语气没有半点不适,她早已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哪怕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却仍然无法像曾经那样相处。 回忆终究只是回忆,而现在的每一步却预示着未来走向,或许,选择面对比逃避更好,张嫣然释然一笑:“我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国际游乐园就位于鹿城东面,言易棱信守诺言带她去视察游乐园旁边的地皮,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好地界,若是能在那里起一间度假酒店,想必盈利断然不会少。 旅游业和酒店有着息息相关的关联,其中的盈利,明眼人一看便知,或许,打着合作的名号,会引来不少想分一杯羹的人。 言易棱和张嫣然吃饭过后便回到酒店,当他去洗澡时,她坐在阳台处拿出白日偷偷去买的烟,贪婪的连吸几口,似乎有麻痹神经的作用。 张嫣然突然听到房间内的动静,连忙将烟掐掉,至少她不想在今夜与他吵架。 张嫣然起身看到他穿着睡衣准备吹头发,她主动接过吹风机替他吹头发,一来一往很公平不是吗? 两人在互动的过程中,没有丝毫言语的交流,但却深知对方的小习惯,她轻抚他柔软的发丝,而他却盯着镜子里认真吹发的她。 言易棱身躯一僵,只见她柔软的身体贴紧他背部,紧接着她的唇瓣贴在他冷峻的脸颊,他冷硬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你所言,今夜是我作为你一ye情人的最后一晚,我们不如好好相处?”张嫣然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妖艳的不似她自己,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让言易棱对她念念不忘。 言易棱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初尝情事自然难以自控,冷冷的声调有几分沙哑:“你不是怕我?” “我说过这是玩笑话。”张嫣然埋进他的颈脖之处闷声说道,好像真的有几分委屈。 言易棱不再隐忍,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缓缓放下,俯身趴在她的身上,捕获她柔软的红唇,她浅浅的回应让他欲罢不能,不经意中他已将她的衣物一件件褪下,眼眸迷离盯着她说道:“这次,是你心甘情愿对吗?” 张嫣然脸颊仿佛被染上鲜红的血滴一般,娇艳欲滴,轻轻点头,他便如狼一般扑上前,只是动作无比温柔,与之前的粗暴不同,现在,更会把握尺度。 她一声声娇柔叫道“言易棱,言易棱。” 他一次次陷入她的蜜罐里,被喊化的心,不惜将隐藏已久的爱意道出:“傻猫儿,我...爱...你!” 张嫣然的泪水没入发际,她听到了那句动听的情话,不管是否能相信,至少这一刻他是她的,她想,她一定病的很重,这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 他没有过度索取,而是处处顾虑她的感受,事后,两人相拥而眠,她没有失眠,没有做噩梦,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夏天的夜晚很短暂,白天到来将预示着梦该醒了,一切该回到各自的位置,她醒来之时,还能见到他安眠的模样,甚好。 几分钟后,言易棱缓缓掀开双眸,便看到她在他的怀里装睡,实在不忍心打断这一幕,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处:“傻猫儿,该起床了。” “嗯,我们该回去了。”这种任性不实际的日子该结束了,张嫣然窝在他怀里低笑说道,其实更多的是,不舍。 他的眼眸逐渐变得锐利清明,只是几秒,便恢复如常,他们从起来洗漱吃早餐到回去那一刻,气氛越发低下。 言易棱开车返程回清州,即将到达时接到一个电话,只见他温和说道:“嗯,我会去接你,等我!” 张嫣然闭目养神静候他开口,却在养神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当车子停稳的时候,她睁开眼眸,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到机场,而不是让她下车? 许久,言易棱牵着一个神情温柔,举止气质非凡的女人走到此,两人举止亲密,心脏闪过一丝寒意,她没有发现自己紧抓的裙子,有些皱褶,耳际还响着他昨夜一句句的傻猫儿,如今却能看到这刺眼的一幕,明明是可以避免的,而他却要她认清现实。 脑袋里闪过他交易时所说的话,逐渐放开手,轻轻抚平裙子,她怎么会忘记,他真正在乎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他的未婚妻 ?张嫣然眼角处扫到即将靠近的两人,整理好披肩的卷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毕竟这个副驾位不是她能坐的位置。 “醒了?”言易棱神情淡漠,早已没有了温情的模样,一手牵着柔情女子,一手拉着行李箱,站定在她的面前。 张嫣然轻点头,盯着他身旁的女人说道:“不介绍?” “雷欣月!”言易棱将雷欣月往怀里一带,低眸跟雷欣月介绍且解释道:“这是张氏集团的张嫣然,我的合作伙伴,现在刚出差回来。” “你好,张小姐!” “你好,雷小姐!” 四目相望,两人共同握手打招呼,张嫣然的外套在不经意间滑落,露出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吻痕,接而连忙拉起,勾唇笑道:“言总,我就不打扰你们相聚,我的秘书稍后会过来接我!” “不必麻烦你的秘书跑一趟,听棱说你们顺路,我们送你一趟就好!”雷欣月依偎在他的怀里,善解人意说道。 原来他们已经亲密到唤“棱”这个地步,这一幕曾经在报纸上见过,今天却站在她的面前,还真的有些讽刺。 张嫣然目的也已达到,无需让自己的眼睛不适,拒绝道:“不用麻...” “不麻烦,都上车吧!”言易棱冷漠打断她拒绝的话语,拉开副驾的车门让雷欣月坐进去,再把行李箱放到车后尾箱放好。 张嫣然没有打电话给陈宇,只是想逃脱这一幕的借口,既然他不允许,那她便随了他的意上车就好。 张嫣然主动坐进后座的位置,在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短短两日的时间没有联系他们,短信电话都猛然涌出,她正在低头一条条信息回复。 车内响起他们交谈的声音,一柔一刚,不仅刺目,话语亲密刺耳,连她都佩服自己这么淡定坐在这里。 “棱,我们先回你那里,晚点我再回家吧?” “嗯,你一会跟雷伯父说一声,免得说我考虑不周!” “棱,你真好,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决定就好!” 张嫣然虽目不转睛在回复信息,表面自如,实际上车内的气氛压得她无法喘息,可这段路还有些远,终于她的手指停留在一跳简洁的短信上“回电话!”。 张嫣然回拨电话,将手机贴近耳边,侧目看流逝而过的风景等待接通,殊不知对方急切接起却默不出声,她知道对方生气了。 倏然,她不由自主发出的笑声,打断了车内两人“温情”的交谈声,她轻柔的声音响起:“你生气了?” “你真的学不乖,如果不是陈宇逼于无奈说了实话,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慕岩咬牙切齿说道。 亲情永远都是受了伤,可以躲避的港湾,慕岩的声音抚平了张嫣然内心那抹浮躁,她内疚说道:“不久,我回来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慕岩蹙眉说道。 张嫣然不能保证慕岩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对言易棱出手,她急促拒绝:“不要,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不敢让我知道?”慕岩恼怒问道。 张嫣然渐渐看到熟悉的景物,打量言易棱他们没有在留意她,她便放轻声量撒娇说道:“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回到,现在生气可对身体不好,等我回家就任你处置。” “任你处置”这四个字在言易棱的心里激起波浪,格外刺耳,他抬眸看到车镜里的她面容哀愁,正盯着被挂断的通话,握方向盘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 雷欣月不禁看向言易棱,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张嫣然与他真的只是合作关系,但忘不掉张嫣然锁骨处的吻痕,他们两人一同出差,难道....? “你没事吧?”雷欣月握着安全带转过头跟张嫣然搭话,她在五年前追着言易棱去m国时,便知道有张嫣然的存在,现在张嫣然似乎跟言易棱收藏的照片上有所不同,严格来说像是两个人。 张嫣然搁置好手机,心中忐忑不安,礼貌回应道:“没事!” 张嫣然在言易棱开近星晨湾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漏了一拍,她稳住心神笑道:“言总,就不麻烦你送我进去了,你靠边停车,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没事,我送你过去!”言易棱抬起眼眸通过镜子与她对视,难道她就这么在乎被他知道吗? 张嫣然皮笑肉不笑,冷然提醒说道:“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你没有必要将这个人情送到底,况且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还请你能让我下车!” “棱,你就让张小姐下车吧,或许她真的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雷欣月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柔声劝道。 “好!”言易棱倏然应允,方向盘一打便靠边停车,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张嫣然急促打开车门下车,甩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谢谢!” 言易棱循着她的身影,看到她以惊人的速度跑向慕家少爷,远处的她站在慕岩面前,低头拉拢围着慕岩打转,虽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心里大致了解情况。 “那是她的男朋友吗?感情真好,都到门口了还迫不及待奔向他!”雷欣月同样在观赏这一幕,下意识偷窥言易棱冰冷的侧颜,自顾说道。 不可置否,雷欣月得知自己要跟言易棱进行联姻时,欣喜若狂,一整夜都睡不着,可他却始终不愿见她一面,直到他出国,她才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靠近他。 言易棱在国外从未露出半点思念的神情,更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张嫣然这个人,仿佛她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雷欣月只当他不会留念这段感情太久,毕竟谈几次恋爱才修成正果的人多得是。 雷欣月看到张嫣然从副驾位下来,她便有些强颜欢笑,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正面相见,更想不到他们还会有交集,内心的波涛汹涌在张嫣然要求下车奔向另一个男人时,逐渐平静,或许是她多虑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感情不是吗? 言易棱唇角似笑非笑,重新启动车辆缓缓开进星晨湾,对雷欣月的话却是放进了心里,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好吗?若是慕岩得知张嫣然用身体跟她做交易,还会原谅她吗? 张嫣然小心翼翼扶着慕岩走在回家的路上,特地将长发放在前面遮掩锁骨的痕迹,生怕被慕岩看到:“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你还记得有个爸?”慕岩冷嘲热讽,他早该预料到她会跟言易棱联系,若不是他大意,又怎么会让她钻了空子跟言易棱去鹿城? 张嫣然自知理亏,沉默不语跟着慕岩回去,刚进家门就看到欧阳晴,陈宇,阿清都在客厅里坐着,目光直射到张嫣然的身上,她知道他们定然怪她任性。 欧阳晴第一个迎上前,飘向张嫣然的眼神有丝埋怨:“少爷,你的身体怎么样?” 张嫣然稍微后退几步,不由得放眼望去,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慕岩的朋友,连这个“家”都是他一手安置,心里涌起一抹陌生的感觉,有种想离开这里,一个人生活的感觉,她太会连累别人了。 “你要去哪里?”慕岩眼角处发现张嫣然逐渐退后,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大声质问道。 任谁没有发现张嫣然有想离开的举动,偏偏慕岩敏锐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慕岩的话语让他们惊愕,都觉得他太大题小做了。 张嫣然不禁一愣,连忙矢口否认道:“我还能去哪里?只是想回房间而已!” “张嫣然,你分明就是有想离开的念头!”那一抹落寞的神情,慕岩不可能会看错,无论她现在如何狡辩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张嫣然垂低眼帘,仿佛一个做错事等待被处罚的孩子,轻声说道:“对不起!” 张嫣然这声妥协证明了慕岩的举动,欧阳晴他们这才明白慕岩不是大题小做,而是对张嫣然的一举一动太过了解。 “我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听到了吗?”慕岩盯着她说道。 是啊,她还想到哪里去呢?有慕岩所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可她也明白慕岩定然不会赞同她的做法,他允许自己不择手段,却不容许她伤害自己一分。 张嫣然曾答应过慕尘,要好好守护慕岩,曾在杨清琴的墓前发过誓,要翻倍补偿慕岩,作为亲人,她亏欠的太多,他牺牲太多。 客厅的气氛变得有一丝诡异,格外安静,他们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哪一点惹怒了慕岩,对他的伤势恢复更不利。 张嫣然扑哧一笑,不怕死靠近说道:“总有一天,我需要离开这里,那到时你怎么办?” “总有一天,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一天!”慕岩对她的撒娇产生了免疫,根本不起任何消气的作用。 张嫣然对他们惊愕的目光置之不理,上前扶着慕岩缓缓往楼上走去,叹息说道:“某天,我长大了,你也不让我飞吗?” “那就要看你的羽翼是否足够丰满了。”慕岩当然知道她所说的意思,他们本就是血缘关系的兄妹,他们肯定断不了任何联系,用离开二字根本不合适。 陈宇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不敢置信慕岩的糊涂,他自是清楚张嫣然这两天的行踪,跟谁在一起,心里不免有些为慕岩抱不平,为何他明知道是言易棱,还偏偏坚持不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强者生存 ?在陈宇的眼里,一个男人甘愿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无非是个“情”字,慕岩是陪着张嫣然走过困境的人,她理应陪慕岩走过这一生。 可旁观者怎么会知道慕岩和张嫣然竟是兄妹关系?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安置不妥的想法在他们的身上。 “说吧,你这两天去鹿城做什么?”,慕岩背光站在书房的窗户前,对她的举动甚是不满。 这件事情不可能满过慕岩,只能如实相告,但愿他能够理解她:“我决定跟他联手合作。” “你忘了言家是怎么对你的吗?”慕岩猛然回头瞪着她,不可置信责备说道。 张嫣然当然一生都不会忘记,她这五年的痛苦自然要他也尝尝,张氏所失去的一切,她更要一点点拿回来,原封不动交还给张润辉,功成身退:“哥哥,我想没有人会比我记得更清楚。” “你到底想做什么?”慕岩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转身回到沙发上与她相视问道。 张嫣然拿出跟言易棱所签下的合同,放在桌面上推到慕岩的面前,扬起一抹笑意说道:“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利润,既然送上门来,我没有理由放着不要。” 慕岩迟疑拿起面前的合同,眼眸快速过了一遍,抬起质疑的眼帘,缓缓问道:“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这份合同上面所标注的利润,几乎是张氏得利,慕岩他是个商人,从在商言商来说,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傻,白白送钱给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纠纷。 “你看我是会跟他做交易的人吗?”张嫣然早便知道慕岩没有这么好忽悠,她只能紧咬不松口,但却极度心虚。 慕岩把合同放下,嘲讽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良心发现给你这些年的补偿?” 张嫣然沉默,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或许,算是这五年来补偿,或许,只是他一向对床伴如此大方。 慕岩盯着她披发在脖子两侧的地方,似乎有奇怪,她平日里都喜欢将头发披在后背,他伸手想去撩开她的头发,却被张嫣然制止。 慕岩毫无预警的举动,让张嫣然下意识挡住,不自觉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而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慕岩,更是对她穷追不舍,三两招交手下来,她根本不是慕岩的对手。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慕岩最终还是扒开了她的发丝,露出满目草莓印,他作为一位成熟男子,自然明白这是什么。 张嫣然忽然不动,缓缓将卷发拨到后背,正视他说道:“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下贱。” 在慕岩掀开那一刻,张嫣然就放弃了挣扎,她从未想过自己最不想被人看到一面,却被最重要的人看到,他一定觉得她很轻贱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不能给你这一切吗?”慕岩满目失望看着她,仿佛自己不曾认识过她,这样的她与外面换取利益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张嫣然也好想问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说她鬼迷心窍跟他去吃饭,自己活该喝醉,无缘无故被他侵犯了?难道要哭着喊着告他,还是要他负责娶她? 她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这样的补偿最合适不过,一块地皮,一份合作的名义,两亿的投资,恐怕拍卖初夜都未必有他出手阔绰吧?这么一想,这是个很值得的交易! 张嫣然盯着那份合同,叹息说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当然知道你能够给我这一切,甚至是帮张氏重头来过都不是问题。” “既然你明白,为什么还要这样作践自己?”哪怕她否认一句,慕岩都不会怪她,没想到为了护着言易棱,竟然承认了。 “作践自己”,这四个字在慕岩的嘴里说出,犹如利刃一般刺向她的心,甚是疼痛。 张嫣然迫不及待离开他的面前,她没有颜面能够面对他,拿起手提包和桌面上的合同说道:“或许,我从骨子里就这么贱吧!” “张嫣然!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慕岩勃然大怒阻止她离开的身影,他绝对不允许她再跟言氏有任何的来往:“你把合同给我,我来帮你处理,以后陈宇暂时帮你处理公司的事情,你在家里冷静一段时间。” “你想夺取我的权利,禁足我?”张嫣然愤然怒吼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她应得的报酬?知不知道是她做过多少次的挣扎,才让自己变成这种人? 慕岩对她的说法并不赞同,冷静说道:“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是我逼你逼得太紧,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我没有想禁足你的意思,只是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免得你总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很好,休息一段时间?不如,长期休息怎么样?”张嫣然蓦地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眼眶微红,仿佛像笑的太过而流了眼泪一般,没有人会理解她,他们会逐渐变得厌恶她,最终会舍弃她。 慕岩脸色一变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我现在是张氏的董事长,你无权干涩我的决定,当然,你也可以像言家那样收购张氏,也可以告诉所有人,我的不堪,我无所谓。”张嫣然不能再让慕岩插手张氏,不能依靠他的帮助,更不能让他暴露了身份,这一切注定只能她一个人去承担。 如今的她,能称得上一无所有,正因为这样,才能无忧无虑放手去一步步夺回属于她的东西,不必担心会连累谁,她相信张润辉有慕岩会保护,陈时时有林承轩,而她孑然一身,能纵身其中。 慕岩怒极反笑道:“你如果不是我的妹妹,你认为我会生气吗?你认为我会阻止吗?你认为我会骂你吗?” “我对你的期望有多高,现在就对你的失望有多深,我气你不懂事,气你不爱惜自己,气你不会向我低头,气你变得这么孤僻,你到底知不知道!”慕岩的用心良苦,没想到会将她逼进了绝境,造成现在的局面,或许他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慕岩的每一句话,就像用锤子狠狠敲击张嫣然的心,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话语,令她无地自容,而她不能选择轻易妥协,而是要说服他。 张嫣然敛起笑意,擦掉脸上滑落的眼泪,走到他的面前与他对视,推心置腹说道:“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个社会一向都是强者生存,弱智淘汰,我不能一直这么软弱下去,只要能够得到我想要的这一切,哪怕让我倾身所有,我都愿意,前提是价值相同等。” “你可以选择看不起我,但你不能否认我的付出,同样的事情,换作你的下属,你还会这么生气吗?”张嫣然拉紧外套,不愿让他看到这么恶心的自己,强装镇定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认为我亏了,相反,我认为这是一笔能够进行的合作案。” “张氏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一家银行会借贷给我们,可是有了这一份合同就不一样了,资金都会主动送上门,这就是我所得到的价值,我觉得很值得。”张嫣然将合同扬在慕岩的面前,这番话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诉自己,让自己放下心里的防御线。 咚、咚、咚、 “少爷,有你的电话!”欧阳晴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原来是慕岩的手机遗落在客厅,她拿了上来。 张嫣然冷静走过去开门,侧身让欧阳晴进来,若是没有急事,想必欧阳晴也不会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或许,两个人都冷静冷静也好,不管于公于私,张嫣然的做法都有些卑鄙,甚至有些不爱惜自己,但她别无他法,至少还能利用自己不是吗? 张嫣然回到房间,便用冷水冲洗一身疲惫,重新上了淡妆遮掩苍白的脸色,换了一套下半身失踪的t恤,换上小白鞋,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出门。 星晨湾的气息让她觉得难以呼吸,她相信慕岩谈完电话之后,肯定会找她,现在就当做是她懦弱吧! 张嫣然开车沿着海边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旁,脱了鞋子下去吹吹海风,散散郁闷的心情,天色渐暗,海的颜色也变的暗沉,涨潮上来的海水格外猛烈,仿若能够吞噬一个人,卷入海底,不复存在一般。 “好巧,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一道男声在张嫣然背后响起,她回头便看到厉水晨穿着衬衣,西裤卷起,赤着脚站在她背后笑着。 “今天刚回来,你怎么在这里?”张嫣然撇去思绪,扬起一如既往的笑意回应道。 厉水晨绅士将手放到她的面前,邀请道:“被人放鸽子了,正愁着没有人陪我吃饭,没想到你就在这里了,你说这么有缘,是不是能陪我一起吃个饭?” “或许可以,吃什么?”张嫣然盯着他伸出的手,便推了回去,边往回走边轻松说道。 其实,她是不是该学会怎么欺瞒过慕岩?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他绝对不会同意,甚至会将她囚禁起来,她相信慕岩绝对做的出来。 厉水晨眼眸露出一抹光彩,连忙跟上说道:“海鲜,你会不会不喜欢?” 第一百二十章:所谓偶遇 ?“你不是调查的很清楚吗?”张嫣然回眸露出无害的笑意,直接戳破他那层表面的话语:“你这顿饭请的这么有心思,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其实,我倒也没有某人这么下心思。”厉水晨也不介意她的嘲讽,拿着鞋子站在她身后,盯着不远处的某人幽幽说道。 某人挥手向厉水晨打了招呼,当然这一幕张嫣然并没有发现,不禁顿足疑惑问道:“什么某人?” “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你方不方便跟我一同回酒店,让我换套干净的衣服?”厉水晨不由得低头看卷着高低不一的裤脚,无奈说道。 厉水晨本没有这么狼狈,途中有几个小孩在海边奔跑,险些被海浪卷走,他急忙脱了鞋子卷起裤脚下去抱他们上来,告诫他们大海的凶恶,转身就发现了张嫣然的身影,当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 张嫣然看着不远处的酒店,以及自己车辆停放的距离,权衡之下点头说道:“可以,但我只能在一楼大堂等你。” “难道你还会怕非议吗?”厉水晨率先走在前方领路,据他所知她从不狡辩,别人对她的言论,久而久之就成了别人眼中的事实。 张嫣然怎么会不怕非议,曾经她不屑于反驳,如今却无法反驳,不管如何都会有人对她指手画脚,风轻云淡说道:“如果怕,别人就能闭嘴,那为什么这么多人还需要公关团队?我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却可以控制自己,不是吗?” “你这话,倒是实诚,只要坚持做自己就好。”厉水晨点头赞同道,她在他心里的分数不禁多加了几分,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有她这种耐力。 厉水晨和张嫣然赤脚漫步走回酒店,厉水晨终于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回到客房更换衣服和鞋子,张嫣然则在酒店外设置的水池清理沙子,换上小白鞋,舒适走进酒店一楼大堂坐着等厉水晨。 慕岩的电话如同催命符一般响起,她犹豫许久,终于在第二遍时接起:“哥哥,我在外面。” “我现在让人去带你回来,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不必走出星晨湾一步。”慕岩斩钉截铁说道。 张嫣然对慕岩的话深信不疑,以他对付别人的手段,若是随意对付她,想必怎么也逃不出吧? 张嫣然下定决心选择以退为进,轻叹息道:“这个合作案对于张氏,如同救命的稻草,没有了它,就相当于没有了一次死灰复燃的机会,它对于我,对于张氏真的很重要,请你就让我任性这次,我向你保证,合作结束之后,绝对不会跟他来往,更不会以伤害自己来获取利益,好吗?” 在商界任谁都不会放弃这份合同,可慕岩不同,他是商人,是慕家的少爷,但他还有一层不可丢弃的身份,他必须要为她着想,不能让她陷入这种困境。 “如果我没有亲手夺回张氏损失的一切,这辈子我都不会甘心,我愿退一步,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为了张氏,松一下口吗?”张嫣然没有听到慕岩的回应,继续用微薄的语言去说服慕岩。 慕岩阴沉的声音传来:“仅此一次,这次的合作案,陈宇必须全程跟着,不许有任何一步差错。” “好,我晚点回去。”张嫣然心里清楚这是慕岩最大的让步,即使他安排陈宇监视,那又如何?只要能进行便可。 张嫣然准备挂电话时,飘来他不信任的声音:“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我跟厉先生在一起,在海边共度晚餐。”音落,张嫣然匆忙挂断他的电话,这一刻,她彻底失去了慕岩对她的信任,辜负了他给予的寄望,内疚占据了整颗心脏,无法逃离。 厉水晨周身舒爽出现在大堂休息区,找到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张嫣然,走过去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在想你订的地方在哪里?”张嫣然敛起愁容,绽放笑意问道。 厉水晨很快被她的话题带走,示意她跟着他走,兴致盎然说道:“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海鲜味道特别棒的餐厅,但是每天限量接待,如果不是提早预订,现在去肯定也是扑个空。” “哦?有这么好吃吗?”看来这个地方张嫣然还非去不可,看看到底是哪点这么吸引顾客? 厉水晨双手插着口袋,与她一同并排走,间接解释关于“好吃”的问题:“很多人千里迢迢过来这里,预定了这家餐厅,定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在厉水晨的介绍之下,张嫣然得知厨师一向遵从劳逸结合的原则,餐厅限量供应接待人数,海鲜格外新鲜,不会推迟一分钟关门的时间。 小木屋餐厅驻于海面,走过长长的桥,就能看到餐厅的内部结构,绿色的植物以及花草,与木屋餐厅形成相互呼应的效果,小舞台上摆放着一架钢琴,墙壁上挂着由轮胎组成的艺术,每个用餐的人都十分讲究,声音并不嘈杂,可以说是个非常好的用餐环境。 “小姐,请问有对什么海鲜过敏吗?”服务人员站在张嫣然和厉水晨面前,微笑问道。 张嫣然回以笑容说道:“没有。” “好的。”服务员端了两个椰子上桌,便回到厨房。 厉水晨看她有些懵,就好像解释道:“这里的特色一,就是你没有选择菜单的权利,特色二,服务人员对客人过目不忘,比方说,她刚才就没有问我,有没有海鲜过敏的问题。” “他们都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张嫣然扫视一圈正在静候上菜的客人,发现没有任何人的脸上,出现不悦的神情。 厉水晨将椰子推到她的面前,幽默打趣说道:“一传十,十传百,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确实也是,那我就好好期待这一顿饭了。”张嫣然恍然明白,现在时代在进步,不可能永远都墨守成规,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花样,更为感兴趣。 一首“loveisblue”的钢琴曲,在黑夜中响起,浸入每个人的耳蜗,循着声音的来源,张嫣然抬眸便见到言易棱坐在灯光之下,舞动着修长的手指,踩着钢琴踏板,如同骄傲的王者一般高贵优雅,气宇非凡。 厉水晨知道言易棱和张嫣然之间有过一段旧情,不禁试探道:“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我认为没有必要去打扰别人的浪漫。”张嫣然怎么会错过雷欣月眼中对言易棱充满爱意的眼神,他偶尔给予她一个笑意,就足以让眉开眼笑。 服务员将海鲜一个个端上来,香气扑鼻,极其能够引起人的食欲,厉水晨点到为止,不再提这件事情,而是用公筷给她布菜:“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鲜甜。”张嫣然品尝了蟹肉,极其鲜美,抬眼就看到被厉水晨给她布满菜的碟子,她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好到这种地步? 张嫣然偏不喜欠人,夹起肥美的虾放在他的碟子里,严拒道:“你再这样,恐怕这是最后一次吃饭的机会。” “你可真不解风情。”厉水晨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看着盘子里的虾哑然失笑道。 厉水晨忘了是谁告诉他,她来者不拒?现在却毅然而然拒绝他,不留一丝余地,这些不属的消息,他是不是有必要为她澄清一下? “这么巧?”一抹黑影遮住餐桌的微光,清冽声线打断他们之间的互动,张嫣然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这两位不速之客,拉了椅子坐到一旁。 厉水晨没有起身迎接,抬头看到来人礼貌打招呼道:“确实很巧,言先生,想必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嗯,雷欣月。”言易棱冷淡的声音在餐桌上响起。 一阵寒暄过后,唯一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的人是张嫣然,她未曾停止过进食的举动,没有兴致抬头去看身旁的两位贵客,若无其事结果厉水晨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掉嘴巴的油渍。 雷欣月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无意中提起:“张小姐,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未婚同居好不好?” “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张嫣然将椰子移到面前缓缓说道,这是在挑衅她,还是在跟她炫耀? 雷欣月靠在言易棱手臂旁,腼腆说道:“我们还没有试过未婚同居,不知道住在一起会不会有摩擦,又要怎么去化解,就想请教你,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在同一屋檐之下保持这么恩爱的呢?” 这话这么明显,她若在听不懂,就有些枉费别人的苦心了,言易棱靠在椅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厉水晨也没有表现任何惊讶的神情。 “雷小姐,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比言总来回答更合适,毕竟他才是那个睡在你旁边床边,日夜与你相对的人。”张嫣然眼眸闪过一丝嘲讽飘向言易棱,徐徐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新闻头条 ?厉水晨慢悠悠吃着面前的虾,倏然说道:“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皆有不同,不存在请不请教这种问题,只能说各自探讨,你说对吧?” 雷欣月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暗示厉水晨是傻子吗?他可不是任由别人放在垫板上砍的人,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他都站在张嫣然这边。 “看来,厉先生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言易棱双手放在膝盖处,无意瞟过厉水晨吃剩的虾壳,语气淡漠。 厉水晨心里不禁有几分遗憾,这顿饭过后,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张嫣然再相处,他对言易棱实在提不起好感。 厉水晨皮笑肉不笑说道:“说到了解,怎么比得上言总你?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而你都有未婚妻了。” “原来厉先生还没有女朋友呀?”雷欣月轻挡微张的嘴唇,发出惊呼声,仿佛他没有女朋友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一般。 厉水晨挥手让服务员撤掉桌面的残羹,想必这顿饭倒是败在这里了,既然他们想聊,那就陪他们好好“聊聊”,不久,餐桌恢复干净,同时多了两个椰子在他们面前。 厉水晨眼眸的无奈,落在张嫣然眼底,令她情不自禁发出笑声,接而解围说道:“感情的事情,没有勉强的必要,当他足够优秀时,再遇到真正相爱的人,不是刚刚好吗?” “一个单身汉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不如来听听雷小姐和言先生的爱情故事如何?”厉水晨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将话题带到雷欣月身上,他现在倒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问题。 张嫣然满脸赞同,表露期待的神色,毕竟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开始输的,是什么让言易棱那么坚决的离开:“那就请雷小姐说说你和言总之间的事情,好让我们羡慕羡慕?” 雷欣月侧眸打量言易棱的神色,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爱情故事?只不过是她一昧单恋言易棱,他对她从拒绝到不拒绝,在她的心里,这就是最大的进步,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融化他那颗心。 “如你所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们。”言易棱将掌心覆盖在雷欣月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这小小举动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在维护雷欣月,不愿让她感到为难,更让雷欣月心生欢喜,误以为他对她有了好感。 张嫣然的信息铃声响起,跳入了一条短信“夜色渐深,奉命接你回去,请问你在哪里?” “我在一家很特别的餐厅吃饭,如果你能找到,我就让你送我回去!”张嫣然葱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迅速回复信息。 张嫣然不禁轻叹息,本想独自出来散散心,消散郁闷的心情,刚对这家餐厅有了一些欢喜,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扰坏了她的兴致,是在太过堵心。 张嫣然抬眸看向言易棱侧颜,心脏遗漏一拍,宛如被锐利的刀刺穿,心里燃起一股不悦:“有些事情,我还想请教你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问题?”言易棱平静回道。 张嫣然慵懒靠在椅背,佯装满脸疑惑问道:“我不明白为何你们可以做到不请自来,自说自话?” 他们没想到张嫣然竟会问这种问题,两人面露惊愕,怀疑张嫣然的智商是否正常,常言道“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种简单的道理,她难道不懂? “难道不是你邀请我坐在这里的吗?”唯独言易棱面色如常,眼眸中蕴含着一丝戏谑的情绪,将事情都推在她的身上:“我以为你在看我弹琴时,是在邀请我过来这里坐坐,培养合作关系!” 雷欣月的手渐渐蜷曲握紧,心里感到一丝紧急的危机感,他们曾经的身份仍然让她介怀,而言易棱这番话更让她觉得不适。 “我这两年近视有些严重,循着钢琴声,看了一眼出处,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还让你们委屈坐在这里这么久,还真的是不好意思。”张嫣然若不是胡编乱造的话里还暗讽一番,那脸上的神情真挚到让人信以为真。 “时间到了,我的公主,你该跟我走了。” 袁晨旭拿着西装外套,挽起白衬衣袖口到手肘处,风趣的语气打断他们之间的暗流,伸手到张嫣然面前,无视他们几位。 张嫣然自然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十分自然递给袁晨旭,面露歉意:“厉先生,今晚谢谢你请的晚餐,但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棱,他是谁?”雷欣月小声在言易棱耳际碎语,不禁猜测张嫣然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几人挤在这小小餐桌的周围,气氛有股怪异在他们几人之间环绕,如同被烟雾蒙上的角落一般,周围的客人都不敢往这里瞟一眼,生怕会因此连累自己,有些人一眼便认出言易棱,暗自兴奋拿起手机拍照。 袁晨旭不是初出社会,而是在商场打滚有些时日,自然看的懂这是什么情况,他牵起张嫣然的手,亲昵看她一眼:“小然她说话一向比较直接,不懂得圆滑处事,如果有什么得罪各位的地方,我替她向你们说一声抱歉。” “你是她的什么人?”厉水晨站起来问道,她的身边似乎总是不缺乏男人,外界的传闻让他很在意,那个真实的她是否也是这样? 袁晨旭低眸与张嫣然对视,眼底的暗涌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的懂,在别人的眼里,这称之为恩爱:“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们回去吧!”张嫣然不推开他的手,不否认这层关系,但她并没有忘记,这种假装的关系还是需要制止,至少不能因为她而毁了他的名誉。 厉水晨震惊过后的失落在脸上显而易见,他盯了许久的人,竟早已被别人捷足先登,没想到他还没有长出的情根,就在刚刚被她狠心按死在摇篮里。 厉水晨坐回座椅里说道:“注意安全,有机会就出来坐坐。” 反观言易棱是他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人,由始至终置身事外,仿佛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他提出告辞将雷欣月送回雷家。 袁晨旭牵着张嫣然的手,身子靠的有些紧,两颗头凑在一起,低声说道:“我的演技怎么样?” “太烂了,还不如我呢!”张嫣然一晚的郁闷在袁晨旭这里彻底破功,忍不住笑着说道。 袁晨旭一向不会勉强张嫣然任何事情,不似陈宇一般监视她,不会向慕岩汇报她的举动,不知根知底的朋友,相处起来会轻松许多。 张嫣然开始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人都在时刻盯着她,就连以往站在她那边的陈时时,都开始戒备她,都说生怕她会伤害自己。 可惜的是,她已经开始走上不归路,失去他们的信任和真心以待,每个人都在告诉她,这是为了她好,却没有人告诉她,好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次日,网络上各大新闻板报,微博头条置顶,电视跟踪新闻报道,以及各大自媒体都在传达一个震撼商界的消息。 【yf集团言立清宣布退位】 【言易棱上任董事长】 【yf地产股票疯狂飙升】 【言易棱未婚妻】 这类标题几乎占据全网,电视机里跟拍现场凌乱,手机推送新闻信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就连小朋友都知道言易棱是谁! 林承轩靠在办公桌旁边,拿起遥控关掉吵杂不已的电视机:“没想到他真的妥协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袁枫将红酒倒入三个高脚杯中,把其中两杯分别递给言易棱和林承轩。 言易棱轻摇杯子中的红酒,浅尝一口,眼眸冷冷的目光直射桌面上言立清那三个字,淡漠说道:“别忘了,他还是股东!” 坐上yf集团的位置,只是言易棱计划中的一步,未来的日子还很长,需要时刻警惕言立清在背后搞鬼,他要让言立清试试什么叫做一无所有,夺取言立清的一切,将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和张氏合作的事情,必须要趁着现在这段时间,将这个项目推上顶端。”言易棱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 袁枫点头回应:“我早上已经跟张氏集团的人联系过,定下了发布会的宣布时间,以及动工的时间,还有一些细节,我明天早上去一趟,将它谈好。”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这是我在集团启动的第一个项目,不允许有任何闪失。”言易棱沉吟说道,张氏这些年损失钱财绝对不止几个亿,但这两个亿却是张氏再次站到起点的机会,若是经营不善,再好的地段,酒店环境,人力物力都只是浪费罢了。 袁枫不禁想起之前那一幕,叹息道:“你是在放心不下我,还是放心不下张小姐?” “他就是光明正大质疑你的能力,怀疑你根本就做不好这个项目,其实,我也在想你到底能不能做好?”林承轩曲解袁枫的问题,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难道他没有注意到言易棱眼眸中的寒光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处不在的监视 ?袁枫倏然反应过来,握紧拳捶向林承轩扎实的胸襟,嘻嘻哈哈掩饰他所提出愚笨的问题:“我这么多年的能力,你不是很清楚吗?” 袁枫和林承轩很早就相识,通过林承轩这座桥梁接触到言易棱,让他在学生时代赚了不少钱,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为言易棱做事,除了能得到丰厚的报酬,还能得到一些他得不到的东西,直到在国外与言易棱见面,一次义气,他就彻底被言易棱收入囊中,导致到今天这种被动的状态。 一山还有一山高,袁枫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林承轩给他描述言易棱柔和的那面,回国之后,柔不柔和他不知道,情绪起伏倒是很大,每次情绪难以控制,都是因为一个叫张嫣然的女人。 “有吗?我清楚吗?”林承轩装疯卖傻佯装听不懂他所说的话,手里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准备离开办公室:“我要抓紧时间去把事情办了。” “诶,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了。”袁枫二话不说,连忙跟在林承轩身后出去,他心底一直对言易棱还是有些敬畏,不敢造次。 言易棱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对两个耍宝的好友不禁失笑,他们陪着他度过最难的时候,他自然不会亏待这两位好友。 言易棱盯着高脚杯隐约映出的自己,他曾经会笑到不会笑,再从逐渐学会笑到不会笑,耳蜗细小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有人说他心狠手辣,有人说他冷漠不懂情,有人嫉妒他得到的东西,可又有谁知道他曾如同蝼蚁一般被人踩在脚下?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言易棱的思绪,他冷声道:“进来!” 钟研摇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走到言易棱面前,胸前的纽扣解到最低,慢慢打开怀里抱着的文件,俯身递给言易棱:“言哥哥,这是今年新工程项目的进度。” “言哥哥?”言易棱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对她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他极其厌恶这样勾引他的女人,根本不懂矜持二字怎么写,淡漠道:“钟秘书,请问你知道什么叫做公私分明吗?” 钟研自来到yf集团上班,一直遵守本分,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知所措问道:“言哥哥,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钟秘书,你作为yf集团的一份子,希望能维护公司的形象,不要让别人认为我们yf集团是个风气不好的公司。”言易棱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胸前的衬衣拉上,亲手将纽扣一个个扣上:“毕竟我们总部的主业是地产,而不是公关公司。” “好,好的,我明白了。”钟研脸上浮现一抹难堪,紧张回应道,她在国外早就知道他不近女色,没想到他会当面指出。 言易棱话锋一转,冷冷说道:“钟秘书,这里是公司,希望你能遵守职场规则,“言哥哥”这种称呼,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言哥、言总,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钟研急忙改口唤言易棱为言总,她已经称呼这么久,都不见他拒绝,怎么今天会突然这么说,她不甘心问道:“言总,是因为雷小姐的缘故吗?” 雷欣月在国外根本没有跟言易棱订婚,为何回到国内到变成了他的未婚妻?钟研得知言易棱成为yf集团董事长,自然开心不已,没想到下面的热搜竟然是言易棱未婚妻,她不甘心。 “钟秘书,这不是你能问的问题,在你这个位置,不该问的问题,我劝你不要问,别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影响前途!”言易棱在抽屉里拿出一包湿巾拆开,反复擦拭刚才替她扣纽扣的手,平静说道。 钟研紧咬着唇,眼眸定在他反复擦拭的手上,难道她在他的眼里就这么脏吗? 言易棱当然感受到她的目光,递了一张湿巾给她,清风云淡说道:“抱歉,我有洁癖,洁癖患者总是无时无刻需要清理,你需要吗?” “谢谢言总,我先出去忙了。”钟研盯着那张写着消毒湿巾的字样,心中紧绷突然一松,只要不是嫌弃她就好,识相接过湿巾说道。 言易棱敛起锋利的眼神,拿起手机点开张嫣然的微信头像,编辑信息“不恭喜我?” 良久,信息响起,回复仅仅只有三个字“恭喜你”,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他在鹿城趁她睡着时,添加了她的微信,而她也没有删,他半夜习惯反复查看她寥寥几条朋友圈,其中有一张是她的自拍照。 张嫣然与其他人终是不同,所有人看到他成功的一面,要么,会羡慕他有个好的家庭,要么,会羡慕他现在的地位权利,而她,没有巴结和奉承,只有淡淡复述的几个字,对于曾经他还记忆犹新,她曾说“他就是他,没有附上任何标签。” 奥维德曾经说过: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就在爱。张嫣然对他的爱意总是矢口否认,那么是不是还在爱他? 雷欣月曾给他打电话提出见面庆祝,言易棱以风头正盛的缘故拒绝了,他下班后更想回星晨湾,看看每日出来夜跑的人儿,今夜格外想见她。 张嫣然没有让他失望,当天晚上一如既往穿着运动断套装出来夜跑,唯一令言易棱不悦的是,陈宇竟陪着她一同夜跑。 张氏集团的员工以及高层正在为折损余下的5858间酒店,做出主题改造计划,跟上市场趋势,迎合现代人的需求,打破常规五星级酒店,人事部也在大量招聘以及培养人才,每个人都低头忙碌,为公司争取复燃的机会。 张嫣然从鹿城回来之后和陈宇出去跑投资,但一直事以愿违,今天得知yf集团派人过来谈鹿城项目,她才在办公室逗留,在键盘舞动的双手没有停过。 直到陈宇敲门通知张嫣然到会议室开会,这才让她从忙碌中抬起头来,匆匆应道:“马上!” 张嫣然在办公室整理衣着,对着镜子补上口红添上几分血色,看了眼腕表转动的时间,走向会议室拉开主位坐下,会议桌已经摆放好酒店度假村所需要的资料,她抽两分钟匆匆过目确认,是不是她曾检阅的资料。 “现在会议开始,由资深的李经理为我们介绍酒店度假村这个项目。”张嫣然的视线从文件移开,抬眸发现言易棱从容自若坐在其中,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陈宇,看到他没有异常的表现,才稳住心神开始这个会议。 李经理将连接好投影仪的电脑打开里面资料,冉冉不绝向他们介绍这个项目,对yf集团所提出的疑问对答如流,以及记录下他们不同意的问题,稍后回去重做更改。 言易棱虽没有涉足这个行业,却有惊人商业头脑,敏锐的嗅觉,漫不经心转动手里的笔,冷不伶仃打断李经理的话语:“主题酒店度假村,你们绝对不是第一家,那凭什么认为你这个方案设定的主题持有特色?” “我们这个主题,是为了迎合现代人的喜好,效果自然不错,我想...”李经理对自己所做的方案很有自信,企图极力说服言易棱。 言易棱说的对,凭什么让别人觉得这个主题持有特色,又凭什么让人心甘情愿在这个度假村里消费,有靠什么吸引别人? 张嫣然只考虑到附和旅行业,却忘了应有的特色,若别人是为了到酒店度假村休假而去的鹿城,这才称得上存在,她挥手打断李经理的发言:“关于酒店度假村的主题我们会重新设计,关于其他酒店的细节,你们可以直接李经理或者陈宇沟通,至于发布会的时间,我想需要推后两天,你们觉得呢?” “发布会定在明天下午,在明天早上之前,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满意的方案,否则,我宁愿毁约,也不会支持张氏。”言易棱按定转动的笔,掀起眼帘定在张嫣然身上,慢条斯理说道。 李经理的组员交头接耳纷纷说道:“这怎么可能?” “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要一份完整的方案,这也太草率了吧?” “时间这么紧迫,摆明就是不想跟我们合作!” “我就说yf集团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李经理站在前面虽没有说什么,却是面露难色,这份方案是张嫣然离开之前就命他开始做,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现在只给一天一夜,这怎么可能完成? “看来,张氏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有理由的,即使没有我们yf集团给的打击,凭你们的能力,衰败是迟早的事情。”袁枫将这份俗不可耐的文件合上,嘲讽说道。 张嫣然放置在会议桌底下的手紧握,接而缓缓放松,看来她这个团队没有她想象中的有能力,伸手向陈宇示意,交代了几句之后,忽略袁枫的讽刺,眸色平静说道:“我们会尽力完成,明天早上交给你,还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或是我们过去也都可以。” “我言易棱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稍后,我会命人调一组精英过来,由袁枫带组在这里帮忙,希望明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方案!”言易棱盯着对面那一组人员,眼眸里蕴含一丝不满,勾唇嘲笑这些人的无能,他一向不喜欢没有努力就去抱怨的员工。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的讨厌与我何干 ?张嫣然没有拒绝他要留人于此,相反沉得住气临时更换小组,她抬起手看时间说道:“没问题,现在也刚到中午吃饭时间,不知道各位想吃什么?” “想请我们吃饭?”言易棱单肘撑着会议桌,脸庞靠在掌心,眼眸盯着张嫣然淡声说道。 你来我往,请对方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从言易棱嘴里问出来就不正常?张嫣然耐着性子说道:“嗯,辛苦你们过来一趟,想请你们吃饭表示感谢,不知道能不能赏脸?” “当然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随着员工一起去饭堂吃好了,你们觉得呢?”言易棱眸子扫视自己带来的人,缓缓“问”道。 言易棱礼貌的问候有几分压迫力,让他们根本不敢道出“不”字,袁枫无奈点头:“没问题,那就有劳张总安排了。” “陈宇,你把这几位贵客送到饭堂,我一会再过去。”张嫣然脸色坦然,忙收起面前摆放的文件,起身准备回办公室说道。 张嫣然能感到公司随处可见的炙热目光,让她格外不适应,在办公室她还能自由一些,至少陈宇不会进来盯着她,他们以爱之名来看住她,这种变相的监视让她窒息到喘不过气。 张嫣然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便迫不及待进休息室,点燃两指之间的烟,猛吸好几口,深深呼出,镜面里的她仿若吸毒上瘾的毒犯一般难看,她不知道何时起变得如此嗜烟,觉得女士烟的味道太淡,几乎不能满足她的味蕾。 “怎么又抽烟,不是让你戒了吗?” 一道唐突的冷声在张嫣然背后响起,令她惊得手机一抖,香烟便掉落在地火点散满地,她背后发凉,缓缓回头发现言易棱不悦站在她身后,张嫣然连忙将他拉进来,探头出去看了看,把门关上才放心。 张嫣然将视线定在杂乱的烟灰缸,用单薄的身子稍微遮住,深呼吸说道:“你怎么上来了?” 张嫣然下意识还是不想让他见到她这么堕落的一面,警惕门外的声音,生怕陈宇会上来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而告知慕岩。 “我怎么不能上来?难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言易棱双手插入口袋,眼神锋利盯着她的不自然,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的痕迹,可惜,很失望。 从会议结束,他开始发现她不对劲,便让袁枫带着几位同事拖住陈宇,以遗漏东西为由,去找张嫣然,没想到看到她贪婪抽烟,惊慌失措的模样。 张嫣然强装冷静将休息室桌面上的狼藉收拾好,扭过头笑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嗜烟吗?” “我见到你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以我现在的身份,瞒着别人是不是很正常?那既然进来的是你,我就放心了!”张嫣然洗干净小抹布,缓缓擦着散落的烟灰说道。 不,直觉告诉言易棱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对劲,而是另有其事,他当然知道张嫣然不会轻易被她套出话,却在她的眸子里看到几分疲惫,他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言易棱闭眸将她的头按在心脏处,淡声说道:“不想说就别说,不需要兜弯找借口掩饰,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张嫣然静静呆着,听着悦耳强壮的心脏声,没有去推开他,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声音:“任在谁的怀里,都失去了安全感。” 她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落在言易棱的耳际,让他的心脏猛然抽痛,拥着她的力度逐渐收紧,想让她再认真听听他的心跳,让她感受到温暖与安全感。 “你能知道,两个人拥抱的体温上涨,但心却很冷,仿佛与相抱的人相隔很远,我一早就明白,我们不可能回去了。”张嫣然轻轻叹息,推开他的铁臂,抬眸对视说道:“看得出雷小姐是真的爱你,好好待她,别三心两意。”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言易棱厌倦的眼神直击张嫣然的内心,伸手拉开休息室的门,离开这个小房间。 言易棱离开不久后,她也跟着下去饭堂,若是拖太久,恐怕陈宇会亲自上来请她下去,员工饭堂里设了一个小房间,原本是张润辉的用餐之地,恰好今天能派上用场。 两人一前一后,相差十分钟左右落座,没有人起疑,饭桌上偶尔谈论工作的事情,寥寥几句玩笑话,让他们放松吃饭。 饭后,言易棱带着几个人独自开车离去,而袁枫就留在张氏,静候言易棱安排人过来辅助张氏,共同努力争取在明天早上之前,搞定这份方案。 袁枫坐在张嫣然的办公室里,品着助理冲泡的咖啡,他打破办公室的安静:“你会不会在怪他逼你们?”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明天宣布项目启动?”哪怕他们俩纠缠不清,还牵扯着袁晨旭,袁枫仍然想为言易棱抱不平,对他的用心良口不想被她忽视:“现在正是他上任董事长的特殊时候,如果趁着风头正盛宣布,定然让人印象深刻,事半功倍,比你去做任何宣传,还要有用。” “我知道。”张嫣然落笔在一份检阅过的文件上,她如果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就不会开口答应,明天早上之前上交方案商议。 袁枫站起来走了几圈,最后站到她的面前,质疑问道:“你真的知道他用心良苦?” 袁枫在会议室,分明看到张氏对他们所提出的问题,有很大的议论,而她却视而不见! “我如果不知道,怎么会让你呆在这里?”张嫣然在忙碌之中头也不抬,反问道。 袁枫深深叹息问道:“你是我哥的女朋友,我老板的旧相识,我追求对象的闺密,我好朋友的学妹,你说,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他们俩本来是不相干的人,这么一提,都觉得这个圈子不大,袁枫的存在也并不弱,可他实在对张嫣然喜欢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维护她? “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说,或许是合作伙伴。”张嫣然纤细的手一顿,对他所提出的问题做出解答,没有忽略他眼中的不喜。 袁枫呆住了,以为她会跟他扯几个关系,没想到被她撇的干干净净,不禁打趣道:“我算不算是张氏的一份子?” “你现在站在这里,就算是一份子,你离开了这里,就算是敌人。”袁枫的父亲就是张氏的股东,但他甘愿却在yf集团做言易棱的得力助手,听袁晨旭提过袁枫在读书时期,就一直呆在国外。 袁枫第一次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好奇问题:“你不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张嫣然无奈放下面前的工作反问他,看来要等到yf集团派人来,她才能安心的工作。 袁枫缓缓说道:“我本该帮张氏,但却身在yf集团,我本该第一时间为张氏站出来,但我没有,我甚至不喜欢你,特别是你三心二意的时候。” “这么说,我应该讨厌你?”张嫣然低声笑着,对他的耿直倒是有几分欣赏,总比在背后捅你刀子的人好:“第一,我不喜欢捆绑式,所以我不会因为你是袁叔叔的儿子,在yf工作就会讨厌你,第二,张氏有今天这种局面,我相信不是你一手策划的,所以我没有理由去讨厌你,第三,我确实对不起你哥,但如你所盼望,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整个世界有68亿人口,我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我,讨厌我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记住我?”张嫣然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起身说道:“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跟言易棱有关系,难道要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而要求他们不要跟你们来往吗?” 袁枫对她的说辞无法反驳,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与别的女人不同,能够坦坦荡荡说出这一番话,但仍不能改变,他不喜她的心情:“确实,那是小朋友的举动,是我唐突了。” “说白了,你的讨厌与我何干?如果我要在意每个人对我的看法,不会很累吗?”张嫣然撩过长卷发放到背后,一副怎样的模样看着他。 “咳,咳,我先上个厕所。”袁枫握紧拳头放在嘴边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原以为言易棱已经足够直白,没想到张嫣然更直接,真的好尴尬。 张嫣然重新埋头忙碌,落下轻飘飘的两个字:“请便!” 袁枫走到吸烟区,想了想拔通言易棱的电话,找死说道:“棱,我总算知道张嫣然哪里吸引你了。” 他们两个这叫臭味相投,语气虽有不同,但表达的意思几乎一致,都是一脸看“白~痴”的神情。 “哦?你又做了什么?”言易棱冷淡的声音响起。 袁枫神经大条,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继续说道:“我刚刚彻底了解了她,不可否认,她确实有点特别,让我对她有了浓厚好奇心。” “浓厚的好奇心?袁枫,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否则,我很难控制好自己的行为。”言易棱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冷漠的声调让袁枫一惊。 他在哪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袁枫暗自哀嚎,此刻真想把自己从这里丢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见一个人的借口 ?袁枫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好奇,不是,就是,就是普通觉得好奇,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我已经调一批人过去,其中有两名对酒店行业很了解的人,你负责好,晚上请你吃夜宵。”言易棱打断他解释的话语,平静说道。 袁枫拍了一下额头,手里拿着被言易棱挂断的通话,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了什么疯,屡次三番去找死。 20分钟后,言易棱安排过来的团队到达张氏,陈宇应张嫣然所言,更改了方案小组,同时安排一间较大的会议室,让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集中在内,节省去核对交接的时间。 会议室里有翻页,敲打键盘,探讨的声音,在房间外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每组人员出两份方案,在四份方案之中,选择一份极为优秀的方案执行,张嫣然放下手里的工作,与他们一般投入项目里。 陈宇安排秘书给他们上最好的咖啡以及茶,帮助提神,将近凌晨2点多时,每组人员的进度都有些起色,逐渐在完善方案,测试它的可行性,只是劳累与困乏涌上脑子,几乎都强打起精神,努力将它完成。 “各位,辛苦了,先过来吃点夜宵休息会,再加把劲熬过今晚!”林承轩让外卖人员提了不少夜宵站在门口,他走到张嫣然面前:“休息室在哪里?” “陈宇,带他们过休息室吃点东西,按照现在的进度,还能休息一个小时,大家可以抓紧时间。”张嫣然翻看每组人汇报上来的进度,侧眸对陈宇说道。 后半夜死气沉沉的会议室,在张嫣然的话音刚落时,就变得生龙活虎,与刚才生成了强烈的对比,每个人收拾自己的重要文件,纷纷出门跟着陈宇和林承轩到休息室,张嫣然走在最后锁上会议室,他们现在不允许有一点点误差。 刚刚还在众说纷纭的办公室,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张嫣然加快脚步怀着疑惑走到休息室里,发现言易棱和雷欣月在里面,这好像是雷欣月被爆新闻后,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面,难怪会有些不自在。 张嫣然随意伸着懒腰走过去,拿起一份点心打破尴尬说道:“言总,雷小姐,你们要不要吃点?” “我和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们带的,等过了合作案做成,我作主请你们去吃顿好的。”雷欣月露出柔柔的笑意,轻声细语跟他们说道。 这群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呼声就更高了,个个都在喊“好,好!”他们对雷欣月的好奇,可不是一点半点,难得有这种机会能够八卦,当然不会放过。 张嫣然收回递过去的点心,露出一抹笑意:“谢谢言总和雷小姐这么晚还送夜宵过来,我都忙忘了。” “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会?”张嫣然余光发现陈宇的目光,欲想离开这里,客套邀请道。 “不...”雷欣月未说完的话,被言易棱一句:“好啊!”所打断,她也只能赔着笑脸挽着言易棱的手臂,跟张嫣然到办公室里休息。 雷欣月连续约言易棱两天,都被他以风正盛,工作忙碌而拒绝,避开雷父从五点到yf集团堵言易棱,不敢贸然上言易棱的办公室,害怕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识大体,直到在车里等到凌晨1点多才看到言易棱和林承轩出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言易棱果然没有骗她。 当雷欣月下车走到言易棱面前,他对她的到来,仿佛在意料之中,满脸平静告诉她:“我要去一趟张氏,你先回去吧!” “我也要去!”雷欣月心里咯噔一下,厚着脸皮连忙说道,她虽然知道言易棱和张氏准备合作,但也担心他们会有独处的机会,幸好他没有再拒绝她跟来。 雷欣月回过神,已经坐在张嫣然办公室里,不久,陈宇就冲泡了两杯茶端进来放在茶几上,就站在张嫣然旁边,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张嫣然将拿过来的点心推到陈宇面前,话语中透出一丝疲惫:“你也坐下吃点吧!” 自从经过鹿城的事情,张嫣然没有再叫他一声“宇哥哥”,私底下举止疏离有礼,公事上待他如同事,没有半分特别,他知道她在怪他,可那又如何? “好,一会把牛奶喝了。”陈宇坐下沙发里,拿牙签戳起一块桂花糕吃,另一只手把牛奶放到张嫣然面前。 雷欣月暗自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留意言易棱的神情,好奇问道:“张小姐和陈助理的关系真好,不像是上下级关系,你们是好朋友吗?” “他们确实不是上下级关系这么简单,而是住在一起的“好朋友。””言易棱看似为雷欣月解惑,实则在暗讽他们。 张嫣然对他们的嘲讽已然刀枪不入,顺势说道:“言总,对我们果然观察入微,我们确实住在一起。” “吃点,别饿到了。”陈宇将剩下的桂花糕推到她的面前,取出新的牙签递给她:“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好,一会时间到了就叫我。”张嫣然目送他离开,她不明白陈宇为何会突然出去,但绝不是因为对她的放心,或许,他去汇报情况了? 张嫣然盯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失神,直到言易棱不悦的声音响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 “怎么那么晚还过来?”张嫣然若无其事吃着面前余下的桂花糕,抬眸问道:“雷小姐,这么晚不回家,雷总不会生气吗?” 听闻雷氏集团的董事长对女儿的教育很严,不允许雷欣月有半点不当的行为,怎么今天这么放松? 雷欣月没想到张嫣然会提这个问题,她是瞒着雷父偷跑出来的,一旦被发现,当然会很生气:“不会,爸爸他同意我过来找棱,毕竟我们俩是未婚夫妻,见见面也很正常。” “嗯,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张嫣然看碗表的时针指向3点整,下逐客令说道。 “不早了,是该回去休息了。”言易棱拿出手机,拨打林承轩的号码,待接通后说道:“承轩,你把雷小姐送回雷家。” “你不回去吗?”雷欣月突然反应过来,握着他的手问道。 言易棱解开袖子扭扣,挽起袖子至手肘处,冷冷说道:“你没看到这里乱七八糟吗?我要在这里帮忙,你先回去吧!” “我可以在这里帮你们的忙,说不定会更快呢?”雷欣月企图留在这里,跟他一起工作,哪怕陪着他也好。 言易棱驳回她的想法,冰冷的语气不容任何人拒绝:“乖,先回去休息,别添乱!” “那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林学长了。”雷欣月不敢再坚持,连忙说道。 雷欣月现在宁愿找酒店住一夜,也不能光明正大回家,若是惊动到雷父,让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还出来找言易棱,恐怕这几天连出来都难,罚跪是在所难免的事,相反,明天再回去,雷父就会以为她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出门了。 “咚咚咚!”一道敲门声传来,半分不到,就看到林承轩走进来,拿着车钥匙说道:“雷小姐,我来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就不麻烦你们了。”雷欣月连忙摆手拒绝,拿起手提包准备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言易棱,他完全没有要送她的意思。 言易棱修长的手指放置在膝盖,有节奏的敲打着,淡漠说道:“要安全送雷小姐回去,亲手交给雷叔叔,知道吗?” “没问题,雷小姐,这边请...”林承轩走在前面,心里默默替她祈祷半分钟,谁让她不识趣惹怒了言易棱? 雷欣月握紧手提包,极力保持优雅自己的姿态,保持一抹笑意:“棱,张小姐,我就先回去了!” 张嫣然早已吃完面前的桂花糕,单手的手肘撑在沙发旁,脑袋轻轻靠在手边,闭目养神,耳际是他们传来的言语,由于催眠曲一般,让她险些睡着,听到雷欣月告别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眼:“要注意安全!” “你这也太狠了吧?”张嫣然轻叹道,明知道雷欣月是瞒着雷父私自出来找他,却被他让林承轩亲手送到雷家,这不是在打雷家人的脸吗? 言易棱解开胸襟前两颗纽扣,嘲讽说道:“你心疼她?” “只是觉得她为了你这么做不值得而已,换作是我,可能不会出来找你。”张嫣然再次闭目倚在沙发背休息,让言易棱看不清她眼眸中,到底有些什么情绪在涌动。 言易棱缄默不予回应,良久,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把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她话中的意思无非在自嘲自己曾经也那么傻过,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傻瓜。”言易棱抚着她的卷发,盯着她熟睡的容颜,轻声呢喃。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里雾里 ?夏季的天色总是比冬季要亮得快,凌晨五点多时,张嫣然缓缓掀开眼,便看到组员小心翼翼准备向言易棱汇报进度,就被他挥手阻止,放轻声量说道:“你们都给我去会议室等着,我一会就过去!” 言易棱坐在她常坐的老板椅里,动用她常用的笔,低头认真工作,侧颜轮廓在办公桌台灯的照射下,五官显得立体,毫无挑剔之处。 张嫣然意识回笼,突然一跃而起,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滑落到沙发另一边,这是她的办公室,那他到底在做什么? “睡醒了?”言易棱听到从她那边发出的动静,侧眸看着她问道。 张嫣然盯着窗外发白的天色,后知后觉问道:“现在几点了?” “5:58分,马上就早上六点了。”言易棱语气平缓,看了一眼电脑显示的时间回应道。 张嫣然猛然起来,把西装外套放好,来不及细想,赶紧穿好高跟鞋,准备走去会议室:“陈宇怎么不叫我?” “我让他不要叫你。”言易棱整理了几份急用的文件,以及他们刚刚上交的项目方案,递给张嫣然:“这是连夜赶出来的成果,你先看看,我们在一起去会议室开会,将大致方向定下来。” “谢谢!”张嫣然稳住心神,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拉出椅子坐在他对面,打开文件:“这是?” “我让资深人员连夜整理出来的市场需求调查,我们一群人坐在这里研究,猜测,还不如直接跑市场而得回的调查结果更有参加价值。”言易棱放下钢笔,靠在椅背里休息说道。 张嫣然再往下看,发现他针对一千多间酒店经营不善的问题,一一指出,并已经给出处理方式,包括出外谈投资的方法都整理给她,这可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东西,而他怎么会这样做? 张嫣然仔细琢磨他给出的处理方式,不得不佩服他睿智的头脑,她苦恼许久的问题,被他在两三个小时之内解决了,她不禁抬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是别有目的,还是算在补偿以内?张嫣然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言易棱轻按眉心,不去看她那一脸“你有什么目的”的脸,片刻,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大掌覆盖她的头顶,语气淡漠:“怎么说都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我帮你,只是不想让你丢学校的脸面罢了。” “走吧,别耽误时间!”言易棱收回手,拉开办公室的门,等她一起去会议室。 张嫣然从中拿出这次项目的提案,紧跟在他身后,抿唇轻声说道:“谢谢你。” 言易棱行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到她感谢的话语,张嫣然走在后面,没有看到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当张嫣然看到那两份提案时,才明白言易棱在会议室上所说的话,相对于他们之前拿出的提案,这两份不知胜多少筹。 会议室里的组长分别演说提案,提出市场需求,规划酒店定位,某些方面被言易棱再三无情驳回,要求重做,时间越来越紧迫,为了这个项目,每个人都竭尽全力,这一刻,张嫣然才懂得自己与言易棱相差在哪里! 早上八点半左右,张氏集团的员工都已来齐,会议室一直亮着灯,一夜未眠的他们趴在会议室,手还不停在赶细节,十点三十七分,方案终于拍板,每个人紧绷的神经线,终于得到放松。 “张总,你先回去换套衣服,我和林先生去安排发布会的事情。”陈宇站在会议室公事公办说道。 张嫣然考虑到陈宇身体原因,又熬了一夜:“你先回去休息,发布会的事情就由晴晴来帮忙,她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我可以处理完这件事再回去休息,不用她跑来跑去,我跟她说一声,让她别来了。”陈宇说着就拿起手机,准备通知欧阳晴! 张嫣然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拨打电话的动作,会议室的人几乎看向他们,她强硬说道:“陈宇,你现在马上回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你来处理。” “好!”陈宇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几分钟,最终松口答应她,头也不回走出会议室。 张嫣然转过身对他们,勾唇笑道:“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张氏安排了车辆,送你们回去休息。” 一夜的困乏,让他们无法愉快欢呼,好在他们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张嫣然去处理,她把重要的文件放进保险箱,稳稳锁住,将现有的问题,交接给欧阳睛,就回去换衣服休息一下。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张氏门口,直到张嫣然走出来,他才放下车窗露出俊脸,一贯霸道的语气:“我送你回去!” 寥寥无几的人进出张氏集团,眼睛都直勾勾看向他们,张嫣然为了避免麻烦,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言易棱看到,仅是抿唇不言。 她是在意雷欣月曾坐过,还是在跟他撇清关系? 张嫣然坐在后座眼皮沉重,脑袋昏昏欲睡,心里无法再去兼顾什么,只靠在后椅闭目休息,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言易棱家中的大床里,可见她睡得多昏沉,曾经有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怎么现在闭目就睡? 张嫣然心中一跳,连忙看了眼手链,似乎没有异样,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房间没有他的身影,便起来下床走出去,整个二楼都没有他。 楼下传来一阵饭菜飘香,引诱她下楼,循着香味逐渐走进餐厅,言易棱一身清爽的居家服,站在厨房里井井有条忙碌着,让她不敢相信,当年其他同是厨房杀手的人,有模有样在厨房炒菜! 张嫣然靠在厨房门好一阵,言易棱才发现她赤脚站在他身后,他眉宇紧蹙,洗干净双手走到她面前:“怎么不穿鞋?” “找不到鞋子!”张嫣然身子一轻,就被他抱到椅子里坐着,片刻,他拿了温热白色的毛巾,低头想帮她擦脚,但却被她夺了过来:“我自己来,谢谢!” 言易棱由着她,平静说道:“嗯,鞋子给你放在这里,一会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张嫣然轻点头,便用毛巾缓缓擦净脚底,一股暖意由脚心传起,视线定在厨房某人的身上,久久失神。 饭后,张嫣然必须要回去一趟,否则,连慕岩给她最后的信任都没有了,她在吃饭的过程中得知,发布会定在下午三点,地点就定在张氏集团旗下的酒店。 “两点半我过去接你,一起过去发布会现场。”言易棱站在玄关处,看着换鞋的张嫣然说道。 张嫣然换回自己的高跟鞋,沉吟半片,淡淡拒绝说道:“不用来接我,我们还是直接在酒店碰面!” “也好,免得传出不好的绯闻让欣月误会!”言易棱转身上楼,不愿再去看她的神情,却站在阳台那看着她走远。 酒店发布会现场,被林承请来的记者,已经安排入位,横幅拉着“yf集团与张氏集团首度合作,共同启动鹿城度假村项目。” 当年yf集团对张氏轰动一时的收购,没想到在今天会有个结果,接到邀请的报社记者,匆匆忙忙赶过来,就为了第一时间播出这件重大新闻。 三点钟整,发布会准时在林承轩的主持之下开始,林承轩站在小小的舞台上,拿着麦说道:“有请yf集团新任董事长言易棱,以及我们的合作伙伴张氏董事长张嫣然上来发言!” 言易棱和张嫣然一前一后走上去接过麦,两人自然并肩而站,言易棱谦虚有度说道:“感谢各位记者赏脸,我们yf集团和张氏集团可谓是相爱相杀,互相督促对方成长,今天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我们yf集团决定投资张氏的度假村项目,现在正式在这里签约,启动项目!” “非常感谢言总对我们张氏集团的信任,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愿你所愿,不会让你有所失望!”张嫣然勾起淡淡的笑意,配合回应道。 面前铺着红布的长桌,摆放着两份合同,言易棱携着张嫣然的手,共同坐下,将钢笔递给张嫣然:“请!” 两位新任董事长,在记者灯光的记录下,落笔在这两份项目合同上,两人互相握手,行完整个签约模式,接下来是问答环节。 “请问两位合作的原因是什么?” “请问yf集团为什么停止对张氏集团的收购?” “请问两位是什么关系?跟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言先生,听闻雷欣月小姐在国外已经跟你订婚,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言先生,你当年为何突然选择出国留学?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张小姐,你跟收购张氏集团的人合作,难道不怕yf集团会趁机倒打一耙吗?” 此话一出,林承轩和欧阳晴马上就意识到,有部分记者混进来,林承轩马上拿着麦,企图控制现场的混乱,谁知难以把控。 第一百二十六章:她不知道的事 ?张嫣然侧头便看到两位好友站在台下,叶安安意味不明看着她,而陈时时则眼神复杂,仿佛是对她的控诉。 张嫣然怕极会看到这种眼神,情绪里还透着失望,手心里微微出汗,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用力紧了紧,仿佛在安慰她不要担心一般。 “各位请安静!”言易棱左手传递力量,右手握麦克风,眼眸淡漠,声音不重却能让人安静:“我不管你们其中某些记者是哪家报社的人,怎么混进发布会现场,背后又是谁指使你们来,我都不想去追根究底。” 台下的记者一晃神,一时之间安静下来,纷纷看着台上的他,这时混进来的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害怕暴露了自己,会丢失饭碗。 “我们所邀请进来的记者应该都知道,我们yf集团向外界宣布首度与张氏集团合作,跨行投资的消息,那么,到底是财经记者开始跨行,还是娱乐记者浑水摸鱼进来?”言易棱缓缓站起来,松开张嫣然出汗的手,走到舞台前:“除了有关于集团发展的事情,其它的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刚才好像有记者提出,我们合作的原因是什么?”张嫣然拿起桌面的麦克风,走到言易棱身旁,勾起淡淡的笑意,话语里带了几分幽默:“与其强制性收购张氏,不如携手合作共创前程,你们说呢?” “体面的话,任谁都能说的好听?” 张嫣然三两句官方的话语,并没有让他们相信,反而有个别记者不惜暴露自己追问她。 “国内的人都知道你有些不入流的新闻,谁知道你们这次的合作是不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群坐着的记者再次交头接耳讨论,被那位记者所提出的问题,引起共鸣,每个人心里都有好奇心,作为记者,好奇心总要比别人更强一些,但好奇心能满足一个人,也能害死一个人。 张嫣然侧眸给了个眼神给台下的欧阳睛,对台下某位记者的问题早已麻木,她展颜一笑:“我不澄清就是默认了吗?我不入流,请问在场的任何一位,你们是不是亲眼所见?” “强词夺理,你这是...” “请这几位配合出来,谢谢!”欧阳晴带着几个保镖,分别在几处控制了混进来的记者,死死押着出去,眼神凶恶,回了几次头盯着张嫣然。 言易棱对这些人冷眼相看,语气淡漠,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今天的问答环节取消,辛苦各位赶到现场,其次,还希望各位不要忘记的本责!” 他冷声提醒,让记者们不由得打冷颤,纷纷收拾器材,也顾不上吃他们准备的点心,各自散去准备发布的新闻稿,都想抢先发布,作为首家消息! 言易棱将尾声交给林承轩处理,率先领着张嫣然下台,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台下,就看到叶安安和陈时时站在那,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当林承轩紧跟上时,发现陈时时的身影,不禁定住了脚步,四目相对,能清晰看到对方眼眸中的情愫暗涌,五年之久,再次相见,仿佛看到了两人过去的模样。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陈时时将视线移到言易棱身上,话却是对张嫣然说的,满脸严肃面对他们。 张嫣然定定看着陈时时,这一刻终是来了,叹息道:“我们先回公司吧!” 张嫣然一行人离开酒店回到张氏集团,就连言易棱和林承轩都在后面开车跟上,在这期间,陈时时没有再多看林承轩一眼,而是死死盯着张嫣然,就连坐在一旁的叶安安,心里都不禁发毛。 “抱歉,我有点私事想跟她聊聊,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会?”陈时时将他们拦在张嫣然的办公室门外,使眼色给叶安安。 叶安安领悟过来,立刻伸手引路:“那就麻烦两位跟我到休息室,休息片刻。” 叶安安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对张氏自然熟悉,安顿好他们之后,去倒了两杯咖啡放在他们面前,就在他们面前坐下,她现在与他们并非上下属关系,也就没有多拘束。 叶安安早已知道言易棱会对张氏出手相助,得知此事时,也就没有多惊讶,而陈时时却满脸异色,急匆匆去现场发布会,在来路上她还笑陈时时未免太紧张了,谁知被陈时时一句话给堵了。 陈时时恼怒说道:“那是你太不了解她了。” 叶安安陷入短暂的沉思,她在陈时时之后认识张嫣然,没有经历过她们所经历的事情,相识的时间不够长,对所有的事情只是略知大概,这么一想,确实没资格去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张嫣然办公室里极其安静,两个都在等对方开口,互不相让,陈时时站在落地窗旁,盯着外面的景色,沉不住气说道:“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身边每个人都在问张嫣然用什么跟言易棱做了交易,是他们太了解她了,还是她在他们心里本就是这种人? “时时,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张嫣然没有正面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扬起嘴角淡淡的弧度:“正巧,我也对你很失望!” 张嫣然不可能一直依靠慕氏集团的支持,单凭初晨企业的投资,都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言家当年一步步夺了张氏的一切,害慕氏几度资金短缺,那她现在为何不能一点点夺回来? “纵身商界,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不牺牲一点,又怎么能得到回报?”张嫣然将身子靠在办公桌,双手环胸,盯着陈时时的背影:“张氏就算有慕家的支持,五年之久的对抗,早已目是人非,现在的股东恨不得张氏被人收购,好让他们及时止损,我们的股票再三跌停,无法操控,现在停牌重整将近半个月,我指望这个机会让股票重新开盘,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我放过吗?” “我们可以找别的方法,不一定要走这种路,我相信你爸爸他...”陈时时满脸惊愕,这么说那就是在承认她和言易棱之前确实存在交易行为? 张嫣然直接打断她的话,嘲讽说道:“我爸爸他巴不得我不择手段去挽救张氏,而我也一直在努力,你看不到吗?” 张嫣然的努力陈时时当然看得到,只是她也有对好友的私心,不希望她以此伤害自己去获得利益,难道这也有错吗? “小然,我只是不希望你会因此受到伤害。”陈时时承认张嫣然所说的话有几分道,慢慢走到她面前轻哄道。 张嫣然不由得退后几步,与陈时时拉开距离,眼眸里蕴含的几分自嘲:“太晚了,从我上任这天起,我就必须放下自己,以张氏一切的利益为重。” “如果你不能做到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们暂时就不要联系了。”张嫣然在她的面前毫无忌讳,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烟盒,在里面取了一根出来,放到唇边点燃香烟,深吸再缓缓呼出。 陈时时不敢置信她听到什么,迟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烟雾里的张嫣然有几分妩媚,令陈时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更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她跟曾经善良的女孩,仿佛没有任何关系,似乎生来本是这种人一般。 “字面上的意思,你理解不了?”他们所有人都不会赞同她的做法,或许,还会成为她道路上的绊脚石,作为好友的陈时时没有错,错的是她。 陈时时说:“难道我们十年的友谊,我还劝不了你回头吗?” “时时,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用的“回头”两个字?”张嫣然就在办公桌找了个空瓶,在烟头按熄,抬眸与她对视:“而我又做了什么事能让你们的关心变相为一所笼子,一把利刃?” “看到了吗?”张嫣然举起手腕的手链,正在闪着小闪灯:“这种叫定位器,你知道吗?” 张嫣然饶到电脑前,打开大厅针孔监视器的软件,发现有几个人一直注意办公室的动向,连办公室门口都有几个人来来回回走,她拉着陈时时打开门,正好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关心,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关心一样?” 言易棱等人听到动静便走到张嫣然办公室门外,欲想一探究竟。 “我四肢就像被你们的关心困绑一般,我真的受不了这把枷锁了,我只想尽快解脱,离开这里,你懂吗?”张嫣然倾身在陈时时的耳际旁,低声说道。 陈时时愣住了,她从不知道那精美的手链竟是定位器,精英的员工是监视张嫣然的人,这种关心极为恐怖,而今天她竟也打着关心的名义来束缚张嫣然的行为,与那些说关心张嫣然的人有什么区别? 陈时时红着眼眶紧紧抱着张嫣然,无顾他们是否在场,无顾门外的员工,一声又一声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真的很抱歉,小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彼此相见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对不起,我已经回不了头,你若是还当我是你的朋友,那就当做看不到。”张嫣然无动于衷说道,双手垂直身躯两侧,任由陈时时抱着她。 有些伤痛别人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结疤的伤口还会留下痕迹,更何况亲身经历的事情,连张嫣然不都敢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却被外界撕破无数次。 时间就像凝结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陈时时抬头看着张嫣然的眼眸,情绪几乎没有触动,反而冷静如斯,她再三权衡,倾身上前凑耳说道:“你若想做刽子手,我就做递刀的人。” 办公室的门口员工逐渐散去,各自忙碌,而奉命盯着张嫣然的人,依然在角落里时刻看着,只是离得有些远,根本听不到她们之间的耳语。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我...”张嫣然脸色有些松动,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怎么陈时时不按照她的意思来? 陈时时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语,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出生入死,怎么能少了我?前提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跟我商量,我不想做最后知道的人。” 张嫣然眼眸中蕴含着一丝动容,她无意的发泄却能在陈时时这里得到重视,就连慕岩都不能偏袒她,可陈时时却甘愿为她所用,摇头失笑:“我还真是一个祸害。” “嗯,这话倒是不假,你挺有自知之明。”言易棱清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举止自然欲想帮张嫣然撩起额前那几根发丝,可他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陈时时挡住他的手,站到张嫣然前面护着她:“言总,希望你能自重,不要轻易动她,别让别人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 陈时时自然知道慕岩不想张嫣然与言易棱接触,才会对张嫣然的关心紧迫到这种地步,令人难以喘息,就在他手过来时,她都能感觉到几道炙热的目光,似乎能刺穿她一般,她不相信言易棱会感受不到,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言总?连学长都不叫一声么?”言易棱的语气冷了几分,似乎在对她的称呼不满,实则是不满她的举动。 陈时时待他们自然没有多少好脸色,当年因为言家害张嫣然吃了多少苦,她一直记得:“言学长,林学长,我是不是还应该加上一句好久不见?” “后面的客套话,说不说都无谓,今晚7点百花门举行合作庆功会。”言易棱音落,便转身和林承轩共同离开。 在这期间,林承轩和陈时时没有交流一句话,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想解释的神情,多次被她怱略,而她的视线可以定在任何一处,就是不能定在他身上,两人都不坦然,便错过这次见面谈话的机会。 他们两个并无多大问题,若是因为张嫣然的事,导致他们坦诚,那便真是罪过,张嫣然对她们说道:“今晚一起去,刚好我们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 “我就不去了。”陈时时强装的样子此刻倒是有几分虚脱,她慢慢走回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 即使陈时时早已知道他回来,幻想过无数次再次与他见面的场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他成熟了不少,不似当年那般,也是,现在怎么能和以前比? 曾经他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而今天他们却不如一个陌生人来的亲切,随着时间的推移,相隔几年的时间,早该变了。 他们需要说清楚当年的事情,而今晚无疑就是能让他们相谈的机会,张嫣然走到陈时时面前,缓缓说道:“你也不想我落在他的手里吧?如果我醉到不省人事,那么事情的走向,不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张嫣然了解她的倔脾气,要是让她去问清楚,她肯定宁愿错过也不会去问,但只要事关自己,她就算勉为其难也会去。 “那好吧!”陈时时移开视线,略有几分为难,最终还是答应了。 叶安安按张嫣然所言,帮忙通知张氏集团的员工,随后便与陈时时在沙发上,喝茶谈天说地,而张嫣然在一旁认真工作,她在7:32分时处理完毕,三人在7:40左右离开张氏集团。 张嫣然倒是不着急去,领着她们先去吃饭,在反正9点的时候,才慢悠悠开车到百花门,还在远处的时候,就看到林承轩站在门口向她们挥手。 张嫣然将钥匙交给门童,让他去把车停好,三人跟着林承轩进去,跨入百花门就能给人一种“富”的感觉,仿佛这是用钱堆砌出来的宫殿,里面装修高贵而不凡,娱乐场地极大。 百花门是富贵人家常来的娱乐场所,个人最低消费不能低于万元,里面一切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其中包了两间可以容纳六百多人vip包房,中间的门可打开,方便两个集参与的成员了解,这家地方,就连张嫣然都办不到百花门的会员卡,更何况向往到这里玩的员工? 张嫣然几人进去包房时,引起他们短暂的注目,气氛有些怪异,直到张嫣然说:“你们大家各自放松,不用管我,今晚我只是张嫣然,不是你们的上司。” 张氏集团的员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在张氏给别员工留下的印象,是一种无形的惧怕,张嫣然看似在笑,下一秒说出的话就能让他们跌落地狱,尤其是听过她教训的人,巴不得她看不到他们。 林承轩将她们带到一套偏房的沙发上,命人奉上红酒,对应摆在他们面前,大厅内有表演,包房内有娱乐设施,他们可以金币随意玩乐。 “喝一杯?”林承轩坐在陈时时旁边,端起桌面的红酒,向他们示意道。 同样的当年的四个人,现在多了叶安安,从曾经在公寓的沙发,到现在百花门的沙发,似在象征着他们成长,象征着各有不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伤,没有谁比谁轻,掩饰的方式各有不同。 五个红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几人再聚已不复当年,各怀心思饮下这甘醇的红酒,源源不断的客套话从嘴里道出,比方像张嫣然,言易棱不屑于这一套,倒比较安静。 良久,袁枫匆匆赶来,没发现气氛怪异,直奔叶安安身边,埋怨说道:“你怎么没有接我电话?” 叶安安拿出手机,的确显示几个未接来电,她在这吵闹的房间,没有听到铃声很正常:“怎么了?”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关心关心你的饮食起居不行啊?”袁枫在吵闹中的声音特别大声,好像在怕她听不到一般,根本不在乎还有别人的存在。 叶安安离他远了一点,靠近张嫣然身体,满脸嫌弃:“请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好吗?” 在两个人的感情里,能把对方当成小孩,将对方疼到离不开自己,是幸福的,最害怕的是对方一人能独立到不需要彼此,发现了没有在一起的必要,这便是不幸。 张嫣然对他们之间的互动是羡慕的,她看得出袁枫对叶安安的感情,两人虽没有捅穿这层窗户纸,但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无疑是情侣,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袁枫对着叶安安闹腾了一会,才发现他们坐在那什么都不玩,气氛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他转眼一看,骰子就在眼前,他拿起说道:“不如我们来玩骰子怎么样?” “可以,你想怎么玩?”叶安安极有眼色配合他,夺过他手中的筛盅问道。 看来调和剂这种事情,还是要她和袁枫一起来,要是指望他们几根木头能调和,说不定在这里坐到回去,都还维持着原本的动作。 袁枫想了想,便说:“输了的人就要受到惩罚,至于惩罚,当然由赢的人来决定。” “也好,那现在开始?”张嫣然惦记到陈时时和林承轩的事,心想不如从游戏开始,至少有机会能够接触。 袁枫看了下他们所坐的地方,心生一计,摇头说道:“你们这位置容易作弊呀?不行,不行,要换个位置,你们一男一女隔开。” 袁枫亲手上前调整他们坐的位置,张嫣然莫名其妙被他推到言易棱身旁,而陈时时就在林承轩身边,他自己嘛,当然是跟叶安安坐在一起啦! 言易棱喝了那杯林承轩所敬的酒后,便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目,透出平稳的气息,似乎少了一丝冷意,不知道是否有听清这个游戏的玩法。 袁枫把骰子放到他们面前,他和叶安安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他们几人围成圈子,在游戏开始时,言易棱终于掀开了眼帘,漫不经心摇起骰子,如鹰一般眼神扫过他们的神情。 “人头一,斋!” “加一个,七个一!” “我也加一个八个一!” “九个一!” “开!”到了张嫣然的手里,她便直接开了林承轩的九个一,她的手里可是一个一都没有。 “这么快就开我?不考虑考虑?我们有六个人,九个一是很可能有的。”林承轩企图混淆张嫣然的想法。 “我还是要坚持开你!”张嫣然揭晓她的骰子,一个一都没有。 大家各自揭晓自己的骰子,张嫣然将所有人的一都数一篇,最终只有7个一,还差两个,林承轩输了。 林承轩说道:“你想怎样惩罚?” 张嫣然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她等这个替陈时时教训他的机会太久了,不趁这次来整他,那怎么行? 第一百二十八章:惩罚 ?众人一陈冷颤,被张嫣然脸上的笑意吓到了,满意腹黑的样子,让林承轩蹙眉说道:“悠着点,我们要实行文明惩罚。”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张嫣然环视周围,看看是否有什么能惩罚的工具或者是方式。 张嫣然眼珠微微转动,心生一计说道:“你拿着麦克风去大声喊,你林承轩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 袁枫和叶安安鼓掌起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袁枫连麦克风都给他准备好了,林承轩尴尬接过麦克风,正在犹豫要不要去! “这不太好吧?”陈时时扯了扯张嫣然的衣服,林承轩怎么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被记者拍到,说不定会什么爆炸性的话题缠身。 张嫣然侧过脸小声,意味深长说道:“你心疼他吗?” “怎么可能?”陈时时马上放开她的衣服,坐回原来的地方,佯装不在意,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她口。 林承轩考虑半分钟狠下心,拿着麦克风打开门用东西顶着,独身前往离这不远的大厅,不久,一道声音传入他们所在的偏间:“我,林承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浑蛋!” 员工纷纷好奇,想去看热闹,却又碍于他们的身份,只敢躲在另一间房里,细细观察偏房的情况,到最后看热闹的人都被袁枫驱散。 林承轩在接下来的游戏里,堪称游戏黑洞,每一次都被他们想一些古灵精怪的惩罚来实行,九次有五次都栽在张嫣然手里,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陈时时的眉头越来越紧,多次提醒张嫣然别玩到那么过火。 他们对女孩子的惩罚,甚是伸士,喝个酒,亲亲人,普遍的做法,张嫣然玩到第十一次的时候,终于把第一次输给了半梦半醒的言易棱。 “哇,终于把你干倒了。” “不简单,不简单。” “说吧,你想怎么样?”张嫣然在期间喝了几杯红酒,脸色红润,玩了几局之后,便有些放松警惕性。 言易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掌按着她的脑后,迫使她的红唇覆盖在他的唇瓣,轻尝她这诱人的味道,一股酒味扩散在两人的口腔之间。 反应最快的是袁枫,第一时间关上了偏房的门,与玩尽兴的员工相隔,这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又是一桩爆炸性的新闻,没想到言易棱现在越来越不能自控。 陈时时看到袁枫的举动时,即刻反应过来,刚准备拉开他们,就被林承轩一把抱进了房间的厕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怀里,她满脑袋心心念念是言易棱在亲吻张嫣然的画面。 陈时时挣扎着要离开厕所,对他生气怒吼道:“浑蛋,你凭什么阻止我?” “时时,我们不要管他们的事了好吗?趁这个机会,我们谈谈吧?”林承轩将她固定在怀里,紧紧将她抱住说道。 他当年受人所托,迫不得已连夜离开这个城市,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难得再见面,真的很想跟她好好谈谈他们之间的事,无关他人。 陈时时突然不在乱动,十分平静看着他:“过去式始终都是过去式,而现在,我们都该往前走了。” 陈时时与他没见面以前,心里的怨气极大,见面之后,反而觉得很平静,似乎,各自安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五年前,她配不上他,五年后,她依然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们不是过去式,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等我吗?现在我回来了,我能跟你在一起了,时时,过去是我不对,我会用整个余生来补偿你这五年的青春。”林承轩情绪有些激动,握紧她的双臂摇晃,企图将她心里的爱唤醒。 陈时时双手一抬,用力甩开他的手,抬眸正视:“你看到了吗?我的眼里已经没有你了。” 这句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但那又怎么样?父亲曾经教导过她,不是自己的,再怎么争取,都不属于自己,人心不是可以夺取的东西,她没有多大的自信,能留住一个豪门公子。 况且,现在根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她怎么可以在重要这个时间段,去谈这些问题? “对不起,我...”林承轩的头靠在墙壁上,而陈时时却在他面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面对感情,面对她这方面,他始终是短处。 陈时时推开他,直接打开厕所的锁,腰间一紧,发现他的铁臂抱着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他所说的话:“离开这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在国外我没有接受任何人,这颗心脏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陈时时,至少给我一个重新追求的最后,无论多久,我都想要这个机会。” 林承轩这番措不及防的表白,让陈时时无法移动步子,大脑无法分辨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那为何不跟她联系,如果是假,那是看她好骗吗? “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林承轩几乎乞求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膜:“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默认了。” 林承轩想起陈时时现在没有男朋友,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丝喜悦,她虽然拒绝了他,但这也正好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不是吗?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可以追她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陈时时终究还是没有拒绝他,他们从厕所出来时,偏房热闹不已,一个个员工争着敬酒,她只见言易棱护着张嫣然,一杯接一杯,来着不拒,袁枫忙着在一旁挡酒,而刚才他们亲吻那一幕,早已过去。 “承轩,快点来,来来!”袁枫在人群里对林承轩摇手,使劲叫唤道。 明明可以一杯敬一群几,现在却因为张嫣然独自接受了几个人的敬酒,结果成了一个个敬了,这几百杯下肚,他们非得胃出血不可。 林承轩不禁扶额,看言易棱那样子分明在买醉,袁枫那小子竟然还在帮忙? 林承轩接过服务员所递的酒,大步跨过去,三两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将敬酒一事轻易化解了,在商业场上,他的情商永远在线,到了陈时时的身上,却化为零。 袁枫与林承轩恰恰相反,他在叶安安身上情商尽显,但让他在商业场上,却是几乎没什么情商,时时得罪言易棱,好在言易棱倒也不计较。 凌晨一点左右,他们几乎被林承轩安排的车送走,张嫣然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真的有些醉了,陈时时支撑着她全部的体重,她问:“时时,我重吗?” “你轻的可以被风吹走,我怕一会扶不住你。”陈时时配合她稚嫩的话语,耳膜里是张嫣然所发出悦耳的笑声。 在闷热的六月,陈时时与张嫣然依然未变,真好!不是任何一个人,都会相识,陪着对方经历一切,走相同的路,做相同的事,去常去的老地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扛过最难的日子,一起享最好的福,她们不知道到底几世才能修来这么好的福份,但这一辈子却是花光两人所有的幸运,才能换得相知人。 张嫣然倚靠在陈时时身上,极力维持她的形象:“你乱说,明明风能把我们都带跑!” 他们都摇摇晃晃走出百花门,叶安安扶着吵闹撒娇的袁枫跟在身后,时而还能听到叶安安的怒吼。 “你别动,再动就丢你在这了。”叶安安面对任何人都能自持,唯独对袁枫没有任何办法,他总是很容易挑起她的脾气。 袁枫搂着她的脖子,可怜兮兮说道:“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抗议!!” “抗议无效,你必须给我好好走,别老靠我身上!”叶安安满脸嫌弃袁枫说道。 袁枫忽然停下自己走,在叶安安面前走出了s型的路,整个人摇摇晃晃,害得叶安安连忙追着他喊道:“我扶你出去,你别走了。” “你一会让我走,一会让我别走,你到底想我怎么样??”袁枫站在一个花瓶前问道。 叶安安生怕你给别人砸坏了东西,连忙上前扶住,生气说道:“别吵!!” “哦。”袁枫果真乖乖闭嘴,只是依然靠在叶安安的身上。 有些人喝醉能跟孩子一般吵闹,这时有人关心,便是最幸福的事,有些人喝醉却出奇的安静,思绪越来越清晰,心中所惦记的人,也越发酵蔓延,言易棱就属于后者。 林承轩跟在言易棱身后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言易棱抬手一挥,以示没事,他坚持要自己走出这道门,强忍脑袋眩晕,免强走出去! 门外,是陈宇在等候,言易棱没有打招呼,径直上车,与林承轩共同离开,视线却是一直摆放在他们互动的动举上,甚是不悦。 叶安安开张嫣然的车送袁枫回去,匆匆向张嫣然他们告别:“我们先走了,到家发信息要报平安!” 张嫣然摇了摇手,目送他们离开,接着上了陈宇的车,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今晚的确没有告诉陈宇,她会去哪,做什么,几点回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这有何惧 ?陈宇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爱让她几乎窒息,没有任何一点征兆,没有电话,短信联系,却对她的行踪清清楚楚。 张嫣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坐到后座,给陈时时腾出地方来,她甘愿受了二十多年的这种关心,当年甚至从心里觉得幸福,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是一种讽刺,更是一种不信任。 陈时时靠在张嫣然身上,她没有遗漏那丝笑意,心里不禁泛酸,爱过于沉重便会让人失去了喘息的机会。 “时时,我好羡慕你。”张嫣然的醉话从嘴里呢喃出来,落在陈时时的心上,紧了紧她的手,传递一丝温暖给她。 陈时时曾经虽家境贫寒,好在家人和睦团结,现在日子逐渐变好,父母健康,她已接过来养老,她的日子平凡却而温暖,张嫣然却连这点盼望都成奢望。 陈时时说道:“不羡慕,我的就是你的。” 陈宇虽在前开车,但一直留意后座的情况,刚转眼看向前方,便听到张嫣然淡淡的陈述:“以前我会为一件事难过很久很久,而现在不会了。” 她渐渐明白她的难过与别人无关,天迟早会黑,地球依然会转,时间就在她难过的时候偷偷溜走,该下的雨,该出的阳光,都会照常,现在的心境终是与曾经不同,哪怕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无能为力。 “陈先生,麻烦你调头回我家!”陈时时拿出纸巾,擦掉她脸上悄无声息的泪水。 陈宇摇头说道:“我做不了主,你还是跟慕岩说一声,如果他答应,我就送你们去。” 张嫣然伸手阻碍陈时时,投一抹心安的眼神给她:“天黑了,是该回去了。” 陈时时怎么可能不明白张嫣然的意思,她是在告诉陈时时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她属于那里,无法逃脱,她不舍,也不能。 凌晨三点,慕岩还在客厅里等张嫣然回来,他靠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听到动静便掀开眼帘,看到陈时时和陈宇扶着睡醉的张嫣然走进来,他眉宇微蹙,非常不满。 “怎么喝成这样了?”慕岩还是耐不住性子要上前扶她,但却被她躲开了,他的脸色瞬间黑了。 房子里的人都不敢多言,谁不知道慕岩最不喜欢张嫣然拒绝他?今晚还当着这么多属下躲开他,每个人都不敢盯着看,只直视前方。 张嫣然用手撑住墙壁,迷糊看着他,自知闯祸,连忙补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自己可以上楼,不用你扶,你有伤,有伤。” 慕岩的脸色这才好些,他们也跟着松一口气,陈时时连忙上前扶着她往楼梯走去:“慕大哥,我今晚在这里照顾小然,我怕她半夜需要人来照顾。” “也好,去吧!”慕岩点头,女孩子照顾也会细心很多,他也能放心一点。 陈时时说道:“慕大哥你早点休息,大家也早点休息,晚安!” 陈时时不禁替张嫣然捏了把汗,好在她自己能圆回来,打开房门将她放在大床上,甩了甩手嘀咕道:“没想到这么瘦的人,喝醉还挺重!” “不许说我重,我很轻好吗?”张嫣然翻过身拉着陈时时,此刻,她根本就不像一个喝醉的人。 但这般稚嫩的话语,不是喝醉还能是什么?陈时时只能无奈附和她:“是是是,你最轻,你是全世界最轻的人,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你要去哪里?”喝醉的张嫣然极为缠人,紧紧拉着她,努力睁着欲合上的眼问道。 陈时时扶着额头,撑着腰站在床边,好笑的看着她,还没说只片语言,就看到她捂着胃想吐,她以最快的速度去拿垃圾桶,但还是晚了一步,她不在昂贵的地毯上,控制不住的吐。 陈时时看了一眼手上的垃圾桶,叹息对垃圾桶说道:“要你有何用处?” 她绕过张嫣然呕吐的脏物,轻拍背部,一阵阵恶心的味道散开,看来这个房间,今晚是不能睡了。 “我们去另一间房,这里让阿姨明天收拾好,你能不能起来?”陈时时问道,没有听到声响,就马上回头,发现她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陈时时只能无奈唤来门口的保镖帮忙把张嫣然,抬到客房去,又是好一番收拾,帮张嫣然擦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么一折腾,转眼就天亮了,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张嫣然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但这债她倒是愿意慢慢还。 陈时时坐下沙发没多久,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床上躺着的张嫣然已经不见,相反,她躺在了床上,还换了一套舒服的睡衣。 张嫣然的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一股淡淡的花香将那异味取而代之,陈时时在衣柜里拿出一套她的衣服换上,看到桌面上摆放着两台手机,一台是她的,一台是张嫣然,今天张嫣然该是没有去上班,她拿起手机准备下楼去找张嫣然。 她边下楼边给手机解锁,满屏都是yf集团和张氏集团连锁合作的推送新闻,她发现一条特别醒目的新闻杯题,点开一看,是言易棱在偏房亲张嫣然那张照片,虽然极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的清楚是谁,她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果不其然,张嫣然站在客厅中央,慕岩坐在沙发上,随身的保镖被撤到门口,只有陈宇和欧阳晴在,都是熟悉的人,却也有几分陌生,他们眼神对张嫣然的逼迫,与她的坦然形成强烈的对比,茶几上的晨报,这只能说明他们看到了。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单独问她。”慕岩沉声说道,他脸上虽然做修复手术,但依然看到淡淡的印子,配上现在的神情,与张润辉当日赶张嫣然离开的模样,几乎有些相似。 陈时时想了想还是先不要为她申辩,免得火上加油,她随着陈宇他们走出别墅外,看看风景,晒晒毒辣的太阳,地面宛如被开水滚过一般烫脚,陈时时心中烦躁,便不自觉在门口来回走来走去。 欧阳晴捂住眼睛:“好了,你别走了,我看我还没有中暑就被你晃晕了。” 陈时时停止了脚步,改成趴在大门上,企图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整个人扭来扭去,落在别人的眼里,倒是有几分好笑。 慕岩看着她站在那里,火气不打一处来:“难道这就是你的保证吗?” “我们在玩游戏,我输了,这只是游戏里的惩罚。”张嫣然三两句带过,就当作是解释了,她不想细说,是担心他会很生气,当然,现在已经生气了。 慕岩嘲笑说道:“这只是游戏的惩罚?呵,那不是他让你上床你也上?” 张嫣然猛然抬眸不可置信看着他,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要比外界的传言,比网上的评论,更为伤人,他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 “你说,是不是?”慕岩逼问道,他对言家没有任何的好印象,将张氏的一切归纳于言家,他们就是让这个家破灭的刽子手。 张嫣然面对他的质问,无言回应,她在他的面前,也已经成为出卖自己来获取利益的女人,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可不知为何如此刺耳,让她的心阵阵刺痛。 她面前的男人是对她一次次的失望,起了这般念头,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这四个字在心里反反复复想着,就像在告诉她自己,这都是她的错,怨不得任何人,如果杨清琴还在,会不会一耳光打过来?如果张润辉醒了,是不是对她恶心得很? “是,你说的是,我就是这种人,一直以来是你太抬举我了,很抱歉,让你白疼我这么多年。”不可否认的是慕家这句逼问,就像是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她终是低语承认,如他所愿。 慕岩怒吼道:“你怎么能这么贱?” 是,她贱,她很早就已经知道了,那能怎么办?她现在担心的是他的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会不会伤口裂开,更在乎他,会不会因此更讨厌她。 张嫣然默默转身上楼,她想,对于这件事情她没有办法去狡辩,句句属实,桩桩事实,她不能否认,她也无颜面对,唯一可以的就是她选择离开这里! 慕岩没有叫住她,而是任由她上楼,他对她实在太过于失望,一次又一次在挑战他的底线,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可以让她一次次去投靠仇家? 张嫣然上楼按开手机,有一条短信进入,显示新闻已经被压下,“某人”动用关系压了下来,只是已经大肆推送,包括印刷的杂志报纸,早已送到每家每户,现在压下来,效果不大,毕竟该看的人已经看完了。 而这个某人,自然是言易棱本人,他这么晚才动用关系,其目的不就是为了炒热度吗?只要一切对张氏有利,她可以牺牲这点坏名声,她不是早已没了声誉,这又有何惧? 第一百三十章:彼此冷静 ?良久,张嫣然简单拿了几套衣服下楼,慕岩坐在沙发上盯着下楼的她,似乎在等她开口一般! “公司最近很忙,我就不跑来跑去了,文段时间就住在公司的休息室吧!”张嫣然不待他回应便换好鞋子,回眸看了一眼慕岩,他们现在都需要彼此冷静,而她也需要喘息的空间,她拉开门就看到陈时时扑面而来的身影,陈时时身后是陈宇和欧阳晴不忍直视的目光。 陈时时顿时一阵尴尬,连忙起身对他们笑了笑,突然注意到张嫣然手上的东西:“你要去哪?” “加班!”张嫣然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侧身拉着陈时时离开这里,走到门口便被陈宇拦住,他眼眸中有几分复杂,低声说道:“你就低头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 陈宇自然知道张嫣然在慕岩心里的位置,这么多年,大家有目共睹,她所享受的待遇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得到的。 “我...”张嫣然刚抬头看着陈宇,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道生硬的声音插入:“让她走!!” 张嫣然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生硬中夹着几分厌恶,如同当年张润辉赶她离开的语气一般,她拉着陈时时头也不回的离开星河湾。 陈时时小心翼翼问道:“不如先去我那住几天?我爸妈可是常常念叨你呢。” 张嫣然摇头,安慰说道:“不去了,公司最近真的很忙,我就在公司休息几天就好,还节省了在路上的时间,况且你那边也该好好准备,不要觉得现在成绩不错就掉以轻心。” “那怎么行?你这几天就住在我家里,至少也能互相照应,我们可以一起出门上班,一起下班,共同在书房各自忙碌。”陈时时这段时间确实也忙,却不得不抽时间伴在张嫣然身旁,她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怪自己忽略太多:“如果你想静静,那我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 张嫣然不忍拂了陈时时的好意,看着她举起手作出发誓的动作,只好妥协说道:“真是败给你了。” 陈时时挽着张嫣然的手臂,两人并肩同行,主动想替她拿过手上少得可怜的行李,但被张嫣然委婉拒绝,陈时时没有气馁,继续想方设法逗她笑,打电话回家向陈父陈母交代。 张嫣然侧眸看着陈时时,发自内心勾起一丝弧度,或许,杨清琴唯一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将她和陈时时安排在同一间寝室,让她们成为好朋友,至今还一直在她身边,为她着想。 当张嫣然和陈时时提着行李站在陈时时家,陈父早已开好了门站在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厚实笑容,让她们的心变得温暖。 “孩子们回来了。”陈父的脚步往门外跨迎接她,嗓门往门里喊通知陈母,他不问分毫张嫣然的近况,一昧关心问道:“怎么都瘦了?工作是不是很忙?我们接到电话之后就炖了汤,一会多喝两碗补补身体知道吧?” “爸!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啊?”陈时时看着陈父接过行李,拉着张嫣然进屋的背影,猛然跺脚说道。 陈母穿着围裙走到门口,一边擦手一边笑骂道:“赶紧进来,不进来我就关门了啊!” “妈~你怎么也这样啊!”陈时时撒娇唤道,步子不自觉加快,她一直都是幸福的,不管以前父母有多苦,都会为了她省吃俭用供她上学,给她最好的条件,好在她现在没有辜负他们。 陈时时嘴上虽抱怨着,心里却十分欣喜自己的父母能待张嫣然这么好,在冰冷的一角,还能有一丝温暖,不至于让人寒了心。 他们不问“来了”,不说“再见”仿若一家人进进出出一般,真心以待,不得不说,这种相处方式,张嫣然很喜欢,既温暖又无掌控欲! 在接下来的几天张嫣然没有再跟慕岩联系,他们之间连一条问候的短信都没有,在这个快迅时代,有关她和言易棱的新闻被压下后,就被新的娱乐消息顶上,议论他们的声音渐渐减少。 yf集团“休闲娱乐酒店”项目的负责人是袁枫,任谁都知道袁枫的身份,没有人会拂他的面子,他出面负责无疑是代表了yf集团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度。 袁枫时常出入张氏,将项目细化实行,渐渐也发现张嫣然的近况,只是没有告知忙碌的言易棱,他发现她的脸上似乎总是浮着笑意,不管或真或假,总是让人看起舒服,而现在极少能见到她的人影,又怎么可能见到她的笑容。 言易棱刚上任便重整了人力资源,清算公司财产,每个部门经理必须向他汇报各部门的情况,让他快速了如指掌,每个员工在这几天都胆战心惊,害怕饭碗不保,有些人更怕被他查出猫腻,但往往越害怕就会露出马脚,这是人的惯性,心虚。 言易棱自然不会放过公司的米虫,统一清走,他也忙得无法分身,若想掌控一家集团,就要知道集团的运作情况。 言易棱头也不抬,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问道:“现在进行的怎么了?” “项目进行的很顺利,明天就带施工团队去鹿城,可能会呆上两天,看看情况。”袁枫站在言易棱面前抱怨,现在张氏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陈宇,虽说陈宇与他实力相当,但也忍受不了陈宇处处反对他,看起来更像在针对他一样。 言易棱的手一顿,他这段时间几乎很少回星晨湾,终于舍得给袁枫一个正眼,迟疑问道:“她最近好吗?” “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跟慕家闹翻了。”袁枫当然知道言易棱问的她是谁,他知道这件事情终归要让他知道:“她偶尔在办公室过夜,偶尔出去便一直不见踪影,今天似乎一天都没有进食,没有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言易棱语速迅速,语气冰寒:“我不是让你多留意她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如果我今天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不说?” “你现在很忙。”袁枫平静陈述道,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言易棱被他一句话便点燃了怒火,眼眸透出一丝警告:“袁枫,你过界了。” “她变成这样,不正是如你所愿吗?”袁枫不知是听进了叶安安所说的话,还是与她一番相处,发现她不是他心中所想那般,他虽很讨厌所有的人都在维护她,但这一刻,他竟觉得她可怜:“我们现在对慕家公子和她之间的关系未明,你明明可以在新闻发出之前阻止,但你却以醉酒为借口拖到人尽皆知再压制,难道她...” “出去!”言易棱瞬间站起,伸手指向门外制止袁枫的话语,他不悦连一向不喜张嫣然的袁枫,站在她身后为她说话。 袁枫轻叹,没有再逆着他的意思,顺从离开他的视线,什么时候他的脑袋也开始抽筋了,竟会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言易棱缓缓覆盖锐利的眼眸,淡淡说道:“明天,我要在鹿城见到她。” “好!”袁枫应答后便关了门,办公室恢复平静。 言易棱坐下椅子里,手肘撑着桌子轻扶额头,他承认袁枫所言,明明可以将新闻提前压下,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有心让人知道,他只要想到她嘴里喊着慕岩的名字,她跟慕岩共处一室便嫉妒到发狂,当他知道她还属于他时,他欣喜的快要疯掉。 可他接受不了张嫣然与慕岩住在同一屋檐下,只要轻轻轻闭眼,便想起她展颜对着除他之外的人笑,他便忍不住去逼她,逼她回到他身边,言易棱不顾别人如何看待他,他只想得到她,一直以来,目标都很清晰。 言易棱似乎想起了什么,按下面前的座机拔通电话:“进度怎么样了?”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星期,不能再多了。”言易棱低沉说道,他必须要在这一个星期里,达到预想的效果。 “我尽力。” 言易棱没有给对方任何一点退路,冷冽说道:“你必须做到。” 言易棱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都源自于一个叫张嫣然的女子,他人生里第一次爱人,必须是最后一次,若是得不到,他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像父母一般不爱却能为了利益在一起。 鹿城市中酒店 张嫣然和陈宇先到达酒店,陈宇便安排了饮食,会议室以及酒店取房,待这一切都安排完毕,仍不见袁枫他们的身影。 陈宇与对方联系之后,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施工地上,让他和张嫣然直接过去。 “我去换套衣服。”张嫣然蹙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裙,脚上的高跟鞋说道。 既然下工地,那必须要穿着适宜,张嫣然换上带来的休闲服饰,穿上平底鞋,才感受到一阵舒服,据说平底鞋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而高跟鞋能带给人一种优雅,两种不同的鞋子都是无可替代,平底鞋注定无法穿出高跟的优雅,而高跟无法穿出平底所能给到的安全感。 张嫣然出门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陈宇,她平静说道:“我们走吧!” “嗯!”陈宇握紧车钥匙跟在她的身后,竟忘了回应,后知后觉应道。 为了在鹿城方便出行,两市之间相隔不是很远,便二人开车而来,张嫣然考虑到陈宇已经开了很久的车,担心他会累,就提出由她来开,但陈宇固执坐上驾驶位,她只好随他,静静坐在副驾位盯着前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想做第三者 ?从酒店到那片工地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张嫣然打开车门就感受到一阵迎面而来的热风,抬眸看去,他们已经在搭建工人的临时住处,工地上的每个人顶着猛烈的阳光,埋头苦干。 张嫣然放下陈宇递过来的伞,用手挡着阳光下车,她的话题争议本就多,这个时候不必太过娇气:“陈宇,麻烦你去买一些降暑的饮料过来,置办几台强力风扇放在那里。” “好,我现在就去!”陈宇待她下车后便调头离开去购置这些东西,他透过车窗看到张嫣然站在原束起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一步步走向工地处,行动虽不快,脚步却很坚决,没有半点犹豫。 张嫣然165的身高走进工地,在他们大老爷们的人群里显得娇小,她沿路走过去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工地的负责人。 一男人拿下红包安全帽,露出被汗水紧贴头皮的头发,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你好,我叫杨壮,是这里负责人。” “你好,我叫张嫣然,是这次项目中的合作方,能麻烦你带我去找袁枫吗?”张嫣然透出笑意,毫不介意伸出手说道。 杨壮看了看自己手,连忙在身上擦了擦,迟疑伸出手快速握了握,就缩回去了,他刚见到她时,觉得她与这里格格不入,却没想到她会对他伸出手:“张小姐,麻烦你等我一会。” “张小姐,带上吧,这里正在搭建,我们还是注意安全。”杨壮从一个临时搭建的棚里拿出一顶安全帽递给她,转身就往右边走去:“我们往这边走,现在太阳还挺大的,你怎么没有带伞来?” “我跟你们没什么不同,你们能顶的住,我也能。”张嫣然勾起唇角说道,想起被她遗弃的伞,无辜呆在车里,没有发挥它原本的作用,会不会也觉得有些委屈? 工地里的人虽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但他们的努力将是别人的几倍,他们是yf集团期下鼎鼎有名的建筑团队,yf集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正也是因为重视基础人员,实打实一步步盯紧,否则,任何一处房产出现问题,都将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而张嫣然身为张氏集团的现任负责人,必须以身作则,挽回集团寥寥无几的形象,她的个人行为一直受到媒体的关注,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会给张氏带来危害,不管别人怎么评论她,她都相信诚心对待与她接触的每一个人。 杨壮带着张嫣然走进一个刚搭建好的临时办公处,暂时还没有置办什么,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几张凳子拼接在一起,他们都坐在粘着石灰的石砖上,几个主要人员围着凳子上摊开的施工图,似乎正在争议着什么。 几人之中,张嫣然一眼便看到言他一身白衬衫搭配常规黑色西裤,头顶安全帽,坐在几人其中,周围的环境与他极为不相配,他对来人没有一丝好奇,双眸盯着图纸某一处,很是认真! 杨壮在灰尘中抽出几张干净的纸递给张嫣然,路程虽近,但非常炎热,难免会出汗:“袁先生,这位张小姐说要找你。” “谢谢。”张嫣然接过杨壮手里的纸,轻轻擦干额头透出的密汗,笑着回应道。 袁枫回头看到张嫣然,便将仅有的风扇停在她那方,走到旁边拿了一块石砖丢在旁边,语气更像有几分嘲讽:“能坐吧?” “谢谢。”张嫣然二话不说直接坐到石砖上,行动代替话语岂不是更有说服力?她唯一的不满,就是坐在言易棱对面,他肆意打量的眼神令她不适。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商讨,终于将图纸不合适的部分改过来,敲定了最后的设计与实行图纸,转眼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袁枫在开会中途出去订了盒饭,刚好在结束的时候,可以开始分发盒饭。 领了盒饭的人各自散去,三三两两找个遮阴的地方吃饭,张嫣然接过盒饭与陈宇递过来的饮料,走到一处还算能遮阴的地方,她也不惧是否会弄脏衣服,便直接坐下,打开一次性盖子,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竟让她没什么食欲。 夏季的热度不可小窥,哪怕面前摆放着强力风扇,那风都是热乎的,不仅不能抚人心安,反而令身上产生一阵粘稠感,很是不适,自然就有些心躁,张嫣然吃了两口便收走盒饭放在一旁,拿起饮料连喝了几口。 待张嫣然放下饮食时,发现他坐在她身旁,专心吃着盒饭,一份快餐到了他的手里,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不徐不疾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只是张此刻也无心欣赏。 言易棱终于放下盒饭,扭开饮料的盖子又扭回去,如此反复几次,他淡淡说道:“你瘦了。” 从张嫣然娇小的身躯走进小小的空间时,他便发现她瘦了许多,手碗纤细到仿佛轻轻一拧便能断了一般,她其中喝了两口水,擦了六次汗,对别人笑了十二次,领了饭盒只吃了三口,喝了好几口水。 “你见过胖的模特身材?”张嫣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她悠悠还口。 言易棱没有正眼欣赏过模特是什么身材,印象中的他们骨瘦如柴:“你不是模特,你不需要这么瘦。” “嗯。”张嫣然鼻尖一酸,害怕自己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失态,连忙转开了话题:“你跟雷小姐怎么样,有没有跟她解释清楚?” 这桩新闻的网络评论不堪入目,许多人说她横刀夺爱,喜做三儿,勾引雷氏千金的未婚妻,说她脸皮比城墙还厚,不知所谓,她深夜难以入眠时,将辱骂她的评论一条条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张嫣然几乎承担了所有不好,但难免一个女人看到这张照片不会生气! “她会相信我。”言易棱根本不担心雷欣月会质问他,想必雷欣月还没有这个胆,就算有,依雷父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他的女儿上门讨一份解释,若不是看在雷欣月与他一般爱而不得,他定然不会放过她。 言易棱一生都不会忘记,2013年雷家与言立清共同联手,陷他,害他,多次控制于他,一次简单的宴会都能让他们获得主人公的同意,将参加那场生日宴会的照片,作为在国内宣布他与雷氏千金订婚宴,雷父这么做也不怕委屈了雷欣月。 他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游戏才刚刚开始,但愿他们不要轻易退出,否则要他亲自去邀请便不太乐观了。 在医院躺了将近两年,言易棱最常进出的病房不是什么vip病房,而是icu急救室,若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眼前的人,怎样会一次次进去,又一次次在临死的边缘回来?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渐渐摆脱他们的撑控,言易棱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亲生父亲,狠心派了一波又一波保镖控制他,毫不心疼他是否会因此死亡,言立清又怎么会心疼? 后脑勺头发掩盖之下有一道很清晰的疤痕,这是他唯一愿意留在身上痕迹,为了警示他自己,这一切究竟拜谁所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早已在回来之前,完成了祛疤术,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不堪的过去。 张嫣然微微点头,侧眸看向身边陷入思绪的言易棱:“这样很好,别辜负了别人。” 此话说的有几分惆怅,亦令他回过神,眼眸里的某些情绪渐渐回笼聚焦,漆黑的眼底装着她的模样。 “我很好,但听说你不是很好,难道你家慕公子不相信你?还是已经发现你不再纯洁?”言易棱凑近她耳际,露出暧昧的笑意,故意有几分挑衅。 张嫣然猛然侧头,与他靠近的脸庞几乎贴近,缓缓说道:“是我觉得对不起他,是我主动要求冷静,是我让他失望了。” 这番话语张嫣然倒是没有半点参假,慕岩对她失望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脑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他的神情,是一种恼怒,是一种失望,更是一种无法再次靠近的距离。 言易棱盯着她触手可及的唇瓣,一张一合,尽是那个男人的事,就忍不住想要她住嘴,想法与举动一致,他的唇紧贴着她的红唇,不到半秒便被她躲开。 她说:“言先生,请自重,我不想做第三者,不想坐实这骂名。” “你永远都不可能坐实。”言易棱勾唇冷笑说道,转头便碰见陈宇站在一旁,亲眼看见他们这一幕。 永远不可能坐实?是她连做第三者都不配吗? 陈宇逐渐向他们靠近,眼眸里的焰火仿佛要吞噬掉言易棱,他一把拉起张嫣然,抓着她往一处空地走,脚步飞快,恨不得马上带她回去。 空旷的工地上,他们顶着猛烈的太阳,周围遮阴的工人纷纷好奇看向他们,只见张嫣然甩开手臂要走,却被陈宇拉住,她瞪着他的目光有几分冷漠,不得不让众人惊讶这笑意盈盈的人儿,还有这一面。 陈宇压低声线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跟他纠缠不清,难道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们到底要我说几次 ?陈宇压低声线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跟他纠缠不清,难道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吗?” “怎么样才算自爱?”张嫣然掰开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反问道。 陈宇一向温和待她,如今却也被她的态度逼急,激动说道:“你难道忘了是谁陷你于不义,又是谁不顾一切来帮你,是谁将张氏变成今天这种地步,又是谁将你带离水深火热之中吗?难道你就不能为了少爷......自爱一点吗?” 话速逐渐减慢,眼底下同样蕴含着失望的神情,他在为慕岩所付出的一切感到不值,为她这种行为痛心,不敢相信她竟会逐渐偏离他们的视线,对敌人投怀送抱。 “我没忘。”张嫣然眼神变得锐利,语气淡漠:“慕岩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变,他对我的照顾与付出,我都看在眼底,我跟你们重申过许多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们所想象那般,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时间就像静止一般,两人在炎热的阳光里沉寂,安全帽里的头发尽湿,汗珠沿着发线滑落,张嫣然抬着倔强的脸与他僵持,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在慕岩身边的人定然会认为她在狡辩,这样又何必解释呢? 一个人开始对另一个产生失望时,便是对她产生了不信任,所有的举动在他们的眼底不过只是小丑多作怪罢了,周围的目光不减,甚至讨论的声音逐渐传来,她非常恼怒,恼怒陈宇不识分寸,不分场地。 脑袋一阵眩晕袭来,张嫣然娇小的身躯径直倒下在推平的空地里,陈宇连忙蹲下呼喊着她的名字,刚打算抱她起来,便被言易棱狠厉的一拳打倒在地,冰冷的警告声在空地响起:“我警告你,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伤害她。” 他们随着言易棱的一拳,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满脸不悦的言易棱抱起躺在地上的张嫣然,疾步向临时办公处走去,陈宇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阻挡在他面前,企图接过张嫣然的身体:“我们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伤害她?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是安全的,唯独你不是,你把她给我。” 正中午时刻,太阳公公尽情散发它的光芒,欢快照耀着每一处空旷的地方,更是让胸口发闷的张嫣然无法睁开眼睛,耳际却迷迷糊糊接收到他们断断续续的话语,每一口呼吸都十分困难,令她窒息不已。 杨壮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就连忙跑过去通知了袁枫,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事,他们两个大男人迟迟不愿放手,他一路带着袁枫往那空地处走,嘴里还叨叨着:“这事儿,就怕让那姑娘受苦,夏天最忌讳中午晒这毒辣的太阳,没想到他还敢拉着她去晒太阳,有什么事情不能找块阴凉的地方谈?” “这姑娘该是中暑了吧?”杨壮没有多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惦记着张嫣然对待他的态度,他虽是这次建筑的负责人,但他满身是灰土走在路上,都会惹人嫌弃,别人那里管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但她不是,对待每个人的态度都与常人一般,很舒服。 转眼便赶到他们面前,袁枫急忙打破他们之间的僵持:“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没看到她的脸色苍白成纸了吗?” “袁枫,让人给我准备冰袋以及解暑的药,拿到临时办公处给我。”言易棱急忙吩咐,无心顾及身后的陈宇,抱着张嫣然疾步走向阴凉处,连带他的额头都出了细汗,热风吹来,似乎有催眠的作用,令人格外疲倦。 将张嫣然放在新购置的椅子里,解开她头上的安全帽,抽出纸巾轻轻替她擦干汗水,打开风扇对着别处通风,将她胸前的衣服扯下一些,好让她透气,拿过旁边的小本本轻轻给她扇风。 将近十分钟左右,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袁枫把买来的东西递给言易棱,而他的身后是陈宇复杂的目光,袁枫这次倒是识相得很,费了很大的劲才陈宇拉着往外走,单留他们共处一室。 陈宇虽不甘离开,却已意识到自己过分的行为,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闹得有些难看了,看这情形言易棱该不会对她做什么,这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张嫣然中午这一晕,醒来时便在医院,直到傍晚她依然都没有苏醒的迹象,言易棱立刻备车将她送往医院做全身检查,生怕她会有什么事情。 “你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难道你不怕雷家人找你麻烦吗?”袁枫在言易棱抱她上车之前,抓住他的手臂提醒道。 言易棱甩开手臂,勾起一抹冷笑:“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目光?” 确实,雷家想找他的麻烦,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言易棱近期只是没有时间去找雷氏算账,如若雷氏愿意主动送上门,想必,他也不在乎空出这么一点时间来会会他们。 袁枫耸肩放开手,看着车子飞快远离他的视线,轻轻叹息,此时不禁挂念那丫头,他都来一天了,也没见她打个电话问候,他们距离走上正轨,恐怕还有十万八千里。 鹿城医院 张嫣然转醒时已是半夜,打量周围的环境,让她意识到她在医院,侧头便看到趴在床上的言易棱,床脚那方是陈宇靠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微动了动麻-痹的手,沿着手背看到还在滴水的药瓶,原来她在打点滴。 她尽量放轻动作,掀开被子缓缓下床,没想到惊醒了两个男人,陈宇急着上前,又忽然止步,站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看着言易棱对张嫣然嘘寒问暖的关心,尽是不甘。 夜很安静,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病房里是他们呼吸的声音,或重或轻,倒是有几分压抑。 “我怎么了?”张嫣然沙哑的声音在病房响起,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回答她问题的人是言易棱:“中暑,过度疲惫而导致了晕倒,你几天没休息好了?” “忘了。”张嫣然接过言易棱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一阵清润滑下喉咙,终于让她得到解放:“几点了?” 言易棱漆黑的眼睛照映着她的身影,他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一些:“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很抱歉,今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现在已经没事,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张嫣然有几分疲倦,张口便下了逐客令。 病房里的灯光很暗,让人看不清楚言易棱的神情,他逐渐俯身靠近到她的眼前,与她对上目光的双眸如同沼泽一般,仿若她轻轻一动便会陷入险境,可他仅蜻蜓点水般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便转身离开病房。 言易棱,这是顺了她的意? 可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令陈宇看向她的神色极为复杂,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蜷缩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她醒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责怪他,却也没有对他有半句言语,倒是能跟她的敌人心平气和说话,亲密互动。 原来,他真的看走了眼。 张嫣然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他要这样认为,那就这样认为吧,她再也顾不上别人对她的目光:“你也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那你...好好休息。”陈宇松开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离开病房。 眼看点滴即将打完,她正准备按铃让值班护士进来帮忙拔针,没想到护士已经先前一步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护士说道:“好好休息,睡一夜就好了。” “谢谢。”张嫣然点头道谢。 手背上的血止住后,她就取下白胶带,翻开空调被上了一趟厕所,出来之后发现去而复返的护士站在房间里,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是一位姓言的先生让我交给你的。”护士手上捧着一个保温盒递给张嫣然,脸上浮现一抹羡慕:“你的男朋友还真的很有你心,掐着点让我过来拔针,半夜还给你带东西,怕你饿着。” 她顿足一愣,言先生?是言易棱? 张嫣然回过神将保温盒接过来,点头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啦!”护士笑意盈盈走出病房,还很好心帮她关上房门。 护士现在与刚才给她拔针的态度截然不同,真不知道言易棱是不是给这护士灌了迷魂汤,看那样子,完全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她将保温盒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窗外的月色倾泻进病房,照映到她的小脸,显得有几分苍白,披肩的卷发撩于后背,光脚站在窗户欣赏空中的皓月,不经意低头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挂在空中的月亮,如同黑夜中的灯光洒在大地上,护送着人们到达目的地,他漫步走在长长的道路,形影单只显得他几分孤独。 曾经张嫣然还能或多或少猜得到他的心思,五年后的他相比五年前更成熟,更懂得隐藏,若他不想露出破绽,她又怎么能看的懂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离她远一点 ?楼底下的男人身型一顿,好像察觉到什么,缓缓回眸看向她病房的窗户,只见张嫣然站在窗户前,没有要躲开的举动,眸子里的沉静,让距离很远的他,都能感受的到。 凌晨三点多,张嫣然打开保温盒的盖子,便香味扑鼻,勾起她的食欲,缓缓坐到凳子上,将他所带来的粥食一口口吃掉,中午这一觉注定了她今夜无眠。 餐后,她将保温盒拿到厕所的水龙头洗干净,回到病床上,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手机,打开微信发现她们之间的三人小群,有许多信息,她点开一条条往上爬,有好几条都在@她。 叶安安:(@张嫣然 你怎么都没有接电话?) 陈时时:(@张嫣然 怎么回事?工作很忙吗?) 这是最后两条@她的消息,张嫣然拍了一张在医院的照片,发送到群里,便打算放下手机。 叮咚,叮咚,叮咚...微信新的消息连续响起。 陈时时:(你在医院,什么情况?) 叶安安:(你没事吧?) 张嫣然:(中暑,疲劳过度,你们怎么还没有睡?) 张嫣然盯着对话框等待回复,想必他们应该是在熬夜加班了。 叶安安:(哇塞,你要不要这么拼啊?身体乃生命之根本,你能不能好好休息?) 陈时时:(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给你好好补补。) 张嫣然:( @叶安安 现在是03:58分,刚刚这句话送回给你。)附上翻白眼的表情。 张嫣然:(@陈时时 谢谢亲爱的,么么哒。) 叶安安:(太偏心了!!!附上抓狂的表情。) 三言两语彼此打趣过后,张嫣然便强烈要求她们去休息,几人纷纷道晚安,她在床上躺好,将手机放下,闭着眼睛几次辗转反侧,仍然没有睡意,一道叹息在空荡的病房中响起。 就这样呆呆看着天花板,任由时间一点点逝去,黑夜隐去,光明复来,她脑袋里映出这句话,明天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来迟,真相或许来晚,但不会缺席。 记得杨清琴下葬的第二日,张嫣然便接到一通自称为杨清琴好友的电话,他是杨清琴的委托律师,母亲在她出事的前一段时间竟立了遗嘱,她虽五十多岁,但身体却是很好,怎么会立遗嘱?偏偏是出事的前一段时间? 当时稚嫩,竟然没有告诉慕岩,便激动的将这条线索提供给警方,却没想到警方仍然下定论一口咬定是呼吸暂停综合征导致死亡,能造成这个病的病因却迟迟没有给出适合的解释,关于提前立遗嘱,警方给出的解释是:“你们有钱人有这种举动不是很常见?动不动就立遗嘱,况且你的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早立,晚立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句话令张嫣然认清了事实,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与结案的草率,验尸报告与慕岩的那份不同,让她认定,这不是意外,而是被害,如若有人要害你,又怎么会给你找出事实的真相? 直到张嫣然某天,在慕岩书房外听到他们的调查结果,她才知道慕岩根本不想她去插手这件事,上次提起也不过对她说一半藏一半,若不是偷听,她怎么会知道上次顶替李姨的钟点工早已被人处理? 杨清琴是他的母亲,亦是她的母亲,张嫣然做不到不参与此事,更做不到不关心,慕岩不同意,她也只能自己私下去查,只是能力有限,没有他的资源广阔,查起来怕是会很困难。 上午七点,张嫣然从床上起来,更换回自己的衣服,独自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打车回到预定的酒店,在途中她已经给陈宇发过短信,通知他,她已经出院准备回清州。 “你还好吧?”陈宇收到短信便站在她房门前等候,远远看到就走上前问道。 “挺好。”张嫣然低头拿出房卡开房门进去,将还没来得及收的衣服装进袋子:“你这两天就在这里盯着,有什么问题就及时通知我,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昨晚陈宇走出医院后,权衡之下还是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慕岩,一早就接到慕岩的通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少爷,他让你在这里等他。”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张嫣然抓衣服的手,突然顿住,再如常拿出一套新的衣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出声:“如果没有事,就麻烦你先去忙,我现在需要换套衣服。” 在医院里穿着病号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早上换回她这套汗酸味的衣服,自己都受不了,如果再不让她洗个澡,换套干爽的衣服,她一定会疯掉。 “对不起。”语落,陈宇就转身离开房间,还帮她把门关好。 她已经跟慕岩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这次他过来,是想看她有多下贱吗?是想嘲笑她吗? 摇头撇开思绪,张嫣然拿起衣服走向浴室,既然他要来,她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不如坦然面对,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还怕什么呢? 张嫣然洗过澡之后,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心情也渐渐平复,看了看时间,还早。 昨天突然晕倒,想必会留下不少的闲言碎语,只是现在也正是动工的时候,无论如何,她应当跟陈宇一同过去了解情况。 张嫣然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置在酒店的梳妆柜上,只背起背包就准备去找陈宇,没想到她打开门就看到陈宇,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 陈宇若无其事说道:“我想着你离开之前,可能会去工地一趟。” “嗯,走吧!慕岩什么时候到?”张嫣然定眼看着他将近四十多秒,勾起淡淡的弧度,转身走向电梯。 从清州开车过来需要两个多小时,若是七点多出发,也要将近上午十点才到,现在去工地视察一圈的时间还是很充足,他疾步跟上,与张嫣然并肩同行:“预计十点多才能到。” 陈宇和张嫣然共同走出酒店,与此同时外出的言易棱恰好走进酒店,她低头将手机放入包内,手臂忽然被人拉住,紧接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出院怎么没有告诉我?” 这道声线,深刻于心,她当然知道这是谁,顺势沿着他的手臂看去,视线定着他手上拿的保温盒上,透出笑意:“抱歉,我忘了。” “能忘了告诉我,却还记得交代护士?”他眼眸中迸发出几分冷意,语气微怒。 她出院时,确实有交代护士,若是有一位姓言的先生来,便将保温盒交给他,若是没有,便帮她处理掉,这似乎也不足以让他生气吧? 慢着,张嫣然恍然想起,她将保温盒递给护士时,他们其中不知是谁问了她,是否很开心的将爱心粥喝完? 当时有几分恼怒护士的八卦能力,便随口回道:“早倒了。” 难道是她们跟言易棱说了这件事? “我当时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显示在通话中,我才交代给护士转交给你。”张嫣然轻叹,幸好陈宇先去取车,否则看到现在这情况,又要向慕岩汇报。 言易棱的脸色稍微缓和许多,倏然,眉心微蹙:“你倒了?” 她竟敢将他借用别人厨房,给她做的粥倒了? “我只是随...”张嫣然的话渐渐没了尾声,眼眸直勾勾盯着门口从那辆车下来的男人,这次的确不需要陈宇再向慕岩汇报转述,可却变成现场直播了。 男人迎着阳光走进阴凉之处,眼底那一抹涌动,是隐藏的怒意,换做他人,定然看不出一丝问题,可在她的眼里,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怒意。 他脸上的伤痕经过几次手术植皮,修复,几乎恢复原本的样子,看他走路的姿势便知道,他的伤恢复的很好,即使没有她,也会很好。 迟缓的脚步,眨眼之间便站定在张嫣然面前,她轻声喊道:“慕岩。” 两个样貌各色不同,却又出众的男人,围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站在酒店门前,自然惹人瞩目,进出酒店的客人以及服务人员都不由得回头多看他们两眼,有惊叹声,羡慕声,崇拜声幽幽传入张嫣然的耳中。 慕岩低眸看张嫣然不经意的退步,牵起她的手腕,(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抓)将她带到他的身边:“这位想必就是小然常提起的言先生?” 语气沉稳,短短一句官方问候,便将言易棱与张嫣然之间拉开距离,更像在宣告,让他离她远一些。 “慕家少爷?”言易棱置若罔闻反问道,身上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如同传闻一般待人冷淡,眼神定在她的身上:“过来接她?” “嗯,陈宇跟我提过昨天的事情,这次真要感谢你送她去医院,改日定个时间,过来吃个饭?”慕岩神色如常,伸手将张嫣然拥紧一些,传递他对她行为的不满。 张嫣然没有挣扎,没有反驳,只淡淡扬起一抹笑意:“言总,有时间就过来吃个便饭,就当做是感谢你送我去医院,而且他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走,我就撤资 ?“好啊!”言易棱的唇角缓缓弯起,形成一抹笑意,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移开,转身敛起笑意,漠然将手上滚烫的保温盒,丢进酒店门口的垃圾桶,再从衣袋拿出消毒巾轻拭双手,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原来,他亲手所煮的粥只是垃圾? 那,慕岩所做的菜便称得上是手艺? 张嫣然被慕岩强行带离酒店,就连早已收拾好的衣物都没有带走,而是将房卡交给陈宇,让他去处理。 临走前,张嫣然回眸看向酒店门口的垃圾桶,心仿若被人撕开一般,他的样子清晰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还没有解释完的话,只能吞入腹中。 由于车内一直开着空调,以至于不那么闷热,她与慕岩坐在车后,相隔离得有些距离,不像以往那样亲密。 “你不应该亲自出面。”张嫣然平静陈述,指出他的不对之处,车内不只是司机,副驾上还坐着随身跟着的欧阳晴。 慕岩的手肘撑在车门处,看着窗外滑过的风景,满是嘲讽:“我不亲自来?怎么能看到你和他纠缠不清的样子?” 还记得她曾答应过慕尘,她不能成为慕岩的负担,即使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仍然不能在外公开,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无疑会给他带来麻烦,今天他光明正大站在酒店门口时,她便心惊胆跳。 “慕岩!”张嫣然忍无可忍,转头呵斥:“你难道不清楚站在我身边的后果吗?” 为什么总是要曲解她的意思?为什么总是要与她作对? “后果?你如果顾及后果,你就应该乖乖听我的话,跟他断绝来往!”慕岩忽然转过头怒吼,手指着远处酒店的位置。 她终是触到慕岩的逆鳞,车内的气氛随着他们的争吵,渐渐变得压抑,令开车的司机惊心吊魄,紧抓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开车,就连欧阳晴都为张嫣然捏了一把汗,只好闭上眼帘佯装睡着,避免殃及池鱼。 张嫣然深呼吸调整气息,不与他计较,考虑到还有别人在场,冷静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难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慕岩的怒火难以平复,只要想起她满脖子的印记,他便气她,气她不争气!更恨那个男人,恨不得直接杀了。 张嫣然闻言,冷笑道:“是,我跟他之间就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满意了?” 无论她怎么为他考虑,在他的眼底,她早已经是一个不堪的人,若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她又何必跟他回去,让他生气? “我要下车!”语落,张嫣然便掰着车门锁,企图现在就在这高速路上离开,他既不愿见她,她亦不愿留在这里。 慕岩没有开口,司机怎么敢停车? 司机看慕岩的脸色,小心谨慎劝道:“小姐,这里是高速路,离清州还有很长一段路,在这里也很难打到车,不如一起回去再说?” “再说一次,我要下车!”张嫣然这次倒是很平静,就像在做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坚持她的意图。 “停车!” 慕岩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司机条件反射马上踩下了刹车,车子一停,欧阳晴便睁开不可置信的眼眸,她一直认为,随张嫣然怎么闹,他都不会让她下车。 打开车门,一阵热风飘进,就在她下车时,慕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好好考虑清楚,在你下车的同时,慕氏也会马上撤资!” 其实,这笔资金她早该断绝,慕氏长达五年的无偿资助,只为让她在紧要关头时,护慕岩一次,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没有这笔资金,他遇到危险时,她仍然会挺身而出。 “开车!”慕岩靠在椅背,蹙眉闭上眼帘狠心说道,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下车,甚至连回头的举动都没有,看来是时候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吩咐欧阳晴:“现在马上将慕氏的资金撤出,一分不留。” “可是...”可是现在撤出资金,不就是置张氏于死地吗? “没有可是,马上去办。”慕岩打断欧阳晴的话,不愿再听她说任何一句。 欧阳晴待张嫣然的不喜,是建立在慕岩对她过度宠爱,她却不懂“回报”二字怎么写,但从未想过置她于不顾,若是撤出资金,张氏不到一个星期,便会宣告破产,就连带这次的项目都无法完成。 欧阳晴握紧手机,还想说些什么来挽救:“少爷...” “闭嘴!”慕岩随手拿起某样东西摔到欧阳晴所在之处,难道他会不知道后果吗? 待欧阳晴看清楚所接之物,连忙说道:“这是小然的背包?” 司机闻言,便在不经意中放慢车速,随时做好调头的准备,几分钟过去了,慕岩仍然没有开口调头,车子便一直维持着这种速度前行。 还站在原地的张嫣然,顶着烈日走在高速公路之上,她该庆幸今日穿的是平底鞋,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懊恼道:“怎么没把背包拿上?” 每辆经过的车,都能看到站在高速路拦车的女人,许多人看归看,但不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停车在高速路上,她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她面前。 “你好,请问你...”张嫣然凑上前看清车内的人后,缓缓停了声音,车主竟是厉水晨? 厉水晨满脸异色,打开车锁:“我在远处看着就觉得路边的女人很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你回清州吗?”张嫣然俯在车窗前,里面冷气扑在她的脸上,一阵凉爽。 厉水晨解开安全带亲自下车,饶到她面前,将车门打开:“我送你回去。” “谢谢!”张嫣然顾不上客套,只想一心回清州市,现在她身无分文,连手机都遗落在慕岩的车上,若是再推脱,只会耽误时间。 在途中了解到厉水晨到鹿城,是为了上次在鹿城的案子,所以才在清州与鹿城两边跑。 厉水晨将车停在陈时时的公司楼下,替她解开车门锁:“我还有事情要忙,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张嫣然下车前跟他说道,若不是刚好遇到他,否则她现在还站在回清州的路上。 车子消失在她的眼前,张嫣然转身走进初晨企业的大楼,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喊她一声“张小姐。”她一一点头,直接上去陈时时的办公室,秘书看到她也不阻拦,反而甜甜叫道“小然姐,你来啦?” 张嫣然没有因为熟悉而直接闯入办公室,而是在门口敲门听到应声再进去,不久,办公室传出一声:“进来!” 她进去几分钟之后,发现陈时时还没有看到她的存在,只轻叹一声:“这么久了,都不抬下头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时时猛然抬起头来,欣喜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十五分钟之前,看来现在很忙?”张嫣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拿过她桌面的固话,看着上面的时间说道。 陈时时刚走近她身前,便闻到一阵汗酸味,不禁捂着鼻子试探道:“外面很热吗?” 言下之意,是嫌弃她臭? “我在鹿城走回来的,连你家都没敢回,你觉得热不热?”张嫣然靠在椅背里,无奈回应,她来这里无非也想借用陈时时的休息室,洗个澡换套备用衣服。 现在回想起来,早上的澡算是白洗了。 陈时时起身走到休息室去拿她的衣服,递给张嫣然疑惑问道:“你不是跟陈宇开车去的吗?怎么会走回来?难道他半路放你下车了?” 张嫣然拿过衣服,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缓缓点头,三两句带过整件事情:“的确是跟他去,只是回来的时候,是跟慕岩一起回来的,我们在途中发生了一些争执,我就要求下车了。” “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能沉住气等到回来再说吗?”陈时时一脸无语,手指戳着她的手臂:“那你是怎么回来的?难道真是走回来的?” 慕岩确实能做出让她下车的事,可她怎么也这么冲动? 张嫣然摇头:“厉水晨刚好在鹿城办事,顺路把我带回来的。” 厉水晨?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是厉氏集团的厉水晨?”陈时时忽然想到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这不就是杨清琴所留遗嘱的那家律所的公子吗? 张嫣然连自己都受不了全身黏黏糊糊的感觉,发丝还贴在小脸上,虽被空调吹干,终是不适:“确实是他,我先去洗澡,还有件更严重的事情,等我出来再跟你说。” “诶,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小然,小然?”陈时时在她身后打算跟着进休息室,边说,边让她洗澡来着,谁知被她挡在了休息室门外。 而且,更让陈时时好奇的是,比这件事还严重的事情是什么?陈时时盯着办公桌上面的文件,失去了想处理的心情,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候某人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四处碰壁(一) ?短短的二十分钟,对于陈时时简直是煎熬,她心里清楚该去处理那堆事,可身体却提不起劲去做,脑袋里满是张嫣然说到一半的话。 休息室门刚打开,陈时时就像死灰复燃一般,急忙迎上前:“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先冷静好吗?”张嫣然披着刚吹干的头发坐到沙发上,给了一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眼神给她:“我渴了。” 陈时时看了一眼茶几上空掉的杯子,迅速上前按下秘书部的分机:“帮我叫两人份的午饭过来,外加两杯芒果汁。” 在她们吃完午餐之前,无论陈时时怎么问,她都没有说,听闻人吃饱之后,就会产生多巴胺,大脑得到满足后,就不会这么容易生气? “现在能说了?”陈时时让人将餐盒收拾出去,再添两杯芒果汁放在茶几上,拿了烟灰缸放在一旁,一切都准备齐全,就等张嫣然开这个口了。 张嫣然舒坦的靠在沙发上,悠悠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破产了,背负将近十亿的债务,你会收留我吗?”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如同问陈时时今晚吃什么一般平常,根本与她所说的内容不同。 这句看似假设,但却落入了陈时时的心上,她能看得到张嫣然眉心间的倦意,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张嫣然绝不会提这种假设。 “我会,直到你还清债务。”陈时时坐在她身旁,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也让她有了前进的动力,恨不得立刻将产品推出国外打造成国际品牌,赚更多名利再交还于张嫣然。 一道“噗嗤”的笑声,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息,笑意逐渐变得更夸张,眼角浮现出泪意,反观陈时时的忧心与张嫣然的轻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良久,笑声消退,陈时时定定看着她,并不打算追问下去:“笑完了?” “嗯,不觉得好笑么?”张嫣然未上妆的脸,还有几分不属于她的清纯:“好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哪怕只剩几天,她嫣然也必须要去争取,不管到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会心甘情愿接受这个结果。 “给你。把妆化上吧,还是有些憔悴。”陈时时可以断定她的反常是与张氏有关,她曾经说过,再落魄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过的不好那面,而现在,她都顾不上了? 张嫣然起身的举动一顿,便坐回沙发里,摸了摸大小适宜的脸,淡笑道:“我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了我。” 她最近的忘性好像越来越大,净是记得一些不好的事,比方说慕岩撤资。 张嫣然对着镜子里画唇,里面的女子经过化妆品的点缀,那张小脸显得成熟妩媚,更像一个陌生人,此时,不知为何眼眶的泪涌出掉落,她惊慌轻轻擦掉,笑着说:“不知道睫毛怎么掉进去了,挺难受的。” 陈时时没有戳破她拙劣的借口,熟练的附和道:“谁让你睫毛长?像我这么短就很难掉进去了。” 彼此了解之后,有些默契已经在不经意中形成,没有追根问底,没有戳破掩饰,等待她主动提出的某一天。 张嫣然拒绝陈时时送她,她从初晨企业出来后,便打车回到张氏集团,刚到办公室,财务部的经理便急忙上报,有一笔款就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撤资,目前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 “张总,你看这事怎么办,现在我们正是紧张缺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怎么会无端端撤掉了。”财务经理将单据数据递给张嫣然,汇报道。 她接过来扫了两眼,便随意放到办公桌,临危不乱说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请你暂时保密,不要透露半点消息,以免乱了人心,公司这边另有安排。” “好的。”经理转身离开,走到门前,倏然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着张嫣然欲言又止。 不必抬头都能感觉的到他想问什么,他若是不问,定然会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张嫣然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片光明照耀进来,将办公室照亮,张氏目前的情况,宛如这个开了灯也阴暗的办公室,若是有拉开窗帘的机会,就算不开灯都足以明亮。 可是,这个机会到底在哪里? 财务经理站在那里迟疑半刻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们会不会宣告破产?” 这段时间张氏集团的资金账面,几乎都掌握在张嫣然的手里,但是他很清楚张氏现在的情况,这个问题他不得不问,他也需要养家糊口。 “你只要安分做好眼前的事,关于公司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如果有一天,张氏支撑不下去,我肯定不会亏待任何一位跟着我站到最后的人。”张嫣然无法肯定张氏不会倒,但她能够承诺张氏若是倒闭,那么也不会亏待他们。 都说新创业者步步艰难,其实不然,真正难的是遇上困难的成熟企业,一个品牌在众所周知的情况之下传出格式负面影响,出现许多状况之后,比任何小企业的重创都要重得多,一旦在消费者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那将寸步难行。 不管企业给出什么解释,在他们的心里,就是形成了某种印象,哪怕那就是事实的真相,他们都会说,这是一种营销手段,是顾水军洗白的品牌。 言立清杀张氏一个措手不及,让张氏损耗大量的周转资金,在发现张润辉有能力周转时,给了致命的一击,渐渐开始恶意损坏张氏的品牌,让张氏耗费不少人力与金钱,杨清琴去世的消息更是给了张氏最后一击。 慕氏撤出资金后,张氏成了名副其实的苟延残喘,一直苦苦挣扎,外界的人一度取笑张家不自量力,不如趁早宣告破产,投再多的钱进来也不过是打水漂。 待张嫣然回过神时,财务经理早已不见人影,她徐徐走到办公桌前,盯着上面堆积如山的文件,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怒火,令她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将一旁的摆设物品随手一丢。 面对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她缓缓蹲下,十指插入发丝抱着头,紧抿红唇不发出一丝声音,隐忍的泪水滴落在地,她心里很清楚,靠她一人,哪怕赔上初晨企业对张氏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她不愿承认张氏集团已经达到无力回天的地步,她不甘心。 冷静之后,张嫣然擦干脸上的眼泪,将她一时冲动而打掉在地上的文件,一份份捡回来,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轻易放弃,张氏是父亲的心血,是父亲与母亲相爱的证据,她一定要尽力去保住。 欧阳晴派人将张嫣然的双肩包拿回张氏,晚上9:28分,张嫣然离开张氏集团,漫无目的沿着一条路直走,路途中遇见一个蹲在路边失声大哭的女生,她默默递上一包纸巾,便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上不见得每个人都无忧无虑,纵使是小孩,也有他们那个年龄阶段的烦恼,虽不知道身后的女生遇上了什么崩溃的事,作为陌生人的她,竟会羡慕这位女生,能不顾他人的目光,放声大哭,可她却不能。 无意中走到中心广场,许是炎热的原因,只有三两对情侣走在灯光之下,她站上几年前杨清琴曾站过的高处,看着当年最显眼的一处空无一物,回忆与当年重叠,她为了逗母亲开心,去借了小提琴当众弹了一曲。 而现在,不敢触碰乐器,不敢触碰画笔,不敢触碰旧时的回忆,就连自己做的菜都不敢吃,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变得这么可悲? 一抹修长的影子出现在她影子的旁边,轻拉着她的衣物,张嫣然一怔,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曾经。 一道男声响起:“我们算不算很有缘分?” “你该不会故意在这里等我吧?”张嫣然回眸看到厉水晨站在她身后,敛起思绪打趣说道。 她准备从高处下来,便看到眼前出现厉水晨的手,她忖量片刻,便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处,左手撑着椅子下来:“谢谢。” “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两个字了,我能说我耳朵都起茧了吗?”厉水晨收回手插入口袋,绅士的与她保持一些距离,不想惹她反感:“能不能换实际的感谢?” “比如?”张嫣然细眉轻挑,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拉起背后的背包问道。 厉水晨放眼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有一家餐厅还在营业当中,便提议:“比如,请我吃个饭?” “没问题,走吧!”沿着他视线的方向,发现那里确实有家中餐厅还没有关门,她率先往那家餐厅走去。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中餐厅,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便唤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 厉水晨给她的杯子里倒上柠檬水,脸色如常:“我认识几个银行的金融负责人,可以介绍给你,你要不要去试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处碰壁(二)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中餐厅,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便唤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 厉水晨给她的杯子里倒上柠檬水,脸色如常:“我认识几个银行的金融负责人,可以介绍给你,你要不要去试试?” “条件是什么?”张嫣然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更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她,想必也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他还什么都没提,都被她全把路给堵住了,难不成他还能厚着脸皮提要求吗? 厉水晨摇了摇头,自嘲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难道我就不能出一份力?” 朋友?商业场上的朋友,有关利益,私底下的朋友,他们收乎也没有这么熟悉,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既然他愿意主动送上门,她没有理由不接受。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约得到他们?”张嫣然没有再客套推迟,她现在需要大量的资金,如果能够向银行贷款,何尝不是一种缓冲方法? 菜逐渐上来,厉水晨移开桌面上的杯子,让服务员将菜摆放在他们面前:“这两天都没有问题,我联系他们确定最终约定时间,再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那就麻烦你了。”张嫣然露出感激的笑意,突然想到张氏的情况,迟疑说道:“贷款可能需要有人担保,现在我们这个情况,恐怕是贷不下来。” 即使有人担保,贷款下来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没有人会愿意投资金进一个无底洞,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银行这边,她约了李氏集团的人在明天见面,难得对方愿意松口与她谈合作,她不得不抓紧这个机会。 “我可以做你的担保人,我相信贷下来不是问题,只是金额的大小,我没有办法保证。”厉水晨早已考虑到这一点,先让她知道他是能帮得到她的人,再让她主动向他开口请求帮忙。 张嫣然注意到周围的人三三两两买单散去,不久,剩下他们一桌在吃饭,而服务员也在收拾桌面,几人共同上来帮忙有说有笑,似乎在讨论下班之后,各自都会做些什么。 张嫣然明白他的意思:“没关系,你愿意给我提供机会就已经很难得,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会怪你。” 她的心思似乎放在服务员下班的愉悦当中,也渐渐加快吃饭的速度,张嫣然不忍因他们是最后的客户,拖迟了服务员的下班时间。 此举,引起了厉水晨的注意,蹙眉问道:“你很赶时间吗?” “当然不是,只是不想耽误他们的下班时间。”张嫣然解释道,原来,她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忘记顾虑坐在她对面的厉水晨:“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喜欢的她就是一直为别人着想的她,若将她比喻成书,那么第一次见是好奇,第二见便是感兴趣,第三次见便想拿下这本书,直到现在仍然没有解读成功! “为什么要道歉?”厉水晨用公筷给她夹了一些菜,再把眼前的汤推到她面前:“你多喝点,替我分担,才能加快速度。” 厉水晨温和的笑意,无声的关心,让她有种错觉,总觉得目的没那么单纯,现在事情已经由不得她掌控,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厉水晨并不知道她近期的事,所以开车将她送回星晨湾,她也没有出声拒绝,如果让他送她回陈时时家,怕是会让陈父陈母担心。 张嫣然看着驱车离开的厉水晨,紧跟着举步离开这里,此时,已经十二点多,星晨湾整座别墅陷入黑暗,应该是都睡了吧。 “小然。” 欧阳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站后,对刚才那慕又看到多少?张嫣然挂着笑意回头:“怎么了?” “你就跟我进去服个软,少爷他肯定会原谅你。”欧阳晴曾以为自己看到慕岩这么对张嫣然,她就会很开心,但却没有,相反,忧心了一整天。 这么多年以来,她亲眼目睹了很多,与张嫣然的感情也逐渐变得很奇怪,在慕岩出事的第一时间,想要依靠的人,居然是张嫣然。 因为她知道,只有张嫣然是真心对待慕岩的,但她亦不喜张嫣然三心二意,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这让她非常的反感,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担心张嫣然被撤资之后的后果。 张嫣然在灯光之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没有去接着她的话题,反问了另一个问题:“慕岩他最近就要回国了吧?” 张嫣然当然知道,只要她服软,慕岩便一定会原谅她,可她却不能这么做,不能让他原谅她,而是要让他回国,不要再管她的事,她真的拖累他太多,这次不能再拖累他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几天张嫣然又跟慕岩冷战,应该不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么,只可能是那一个人:“他告诉你的吗?”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好好保护他,连带我的那一份,让他尽早回国,别耽误时间。”语毕,张嫣然便转身离开,这个暂住的家,因为有慕岩,所以让她把这里当成家,即使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已经没有家了。 任何一个暂落的地点,都不能称为家,只有亲人在的地方,才能称得上家,她现在忽然很想去看看父亲,哪怕知道他有多厌恶自己,却还是想去看看。 欧阳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会为了慕岩做到这种地步,但她又知不知道,慕岩根本不需要:“他迟迟不走,就是因为你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很爱你?” 她知道,真的知道,慕岩因为她而留在这个国家,留在这个城市,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留在他的身边,不顾所有反抗慕尘的命令:“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不能耽误他,你懂不懂啊?”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根本不需要,只要你呆在他的身边,他就很满足,甚至可以包容你在外面的那些事,可以包容你的男朋友,我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心,才能甘愿只要你呆在身边,就足够的心态。”欧阳睛上前挡住张嫣然的去路,她眼睛里闪着朦胧的微光,脸上写满了不甘。 在欧阳晴的眼里充满了嫉妒,她从小到大跟在慕岩的身后,见过他一次一次的为张嫣然破了规矩,见过他开心,见过他难过,生气的模样,可这些情绪,除了慕尘能让他有之外,张嫣然是第一人。 张嫣然看着欧阳睛误会的神情,便知道她喜欢慕岩,无奈因为自己,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不能明说:“不管你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了。” 这次,张嫣然推开了欧阳晴,直接离开这里,跑的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是十万丈的深渊,让她避之不及,她很害怕自己会大声跟欧阳晴说出所有的真相:“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他对我所有的反应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便对我爱之深责之切,这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他对我付出了太多,我无以回报,只能答应慕叔叔的要求,暂时离开他,不去耽误他当上家主的位置,不再给他添麻烦,我答应慕叔叔这种条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是我哥,我必须要为他的前途负责。” 她也不想,不想将事情变成这样,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张嫣然最终还是打车回到了张氏,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侧身慢慢蜷缩抱住自己,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似乎陷入了黑暗之中,无法喘息,无法看到光线。 再清醒时,已经天亮,淡淡的光线照着张嫣然,让她无法睁开双眼,伸手挡住光线适应,呆了两分钟,便起来洗澡换衣服化妆,迎接新的一天。 咚咚咚... “进!”张嫣然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醒神,好在这里的休息室,虽小,却一应俱全。 “张总。” 昨天晚上在路边哭泣的女生站在张嫣然面前,精神奕奕唤道,一身干净的衣物,与昨日的狼狈不同。 “你是...昨天晚上的女生?”张嫣然勾起笑意问道,昨夜她递上一包纸巾给面前这女生,在里面放也一张纸,上面写着“你正在做着我的羡慕的事。” “是,我叫朱思。”女生伸出自带的简历,90度弯腰将简历递给张嫣然:“我想来你这里工作,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抱歉,我这里不招人了,你想跟我聊聊,倒是可以,但工作,我想我们公司并不适合你。”张嫣然面对朱思的唐突,不觉得有半点惊讶,但也没有伸出手去接她的简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朱思一愣,脑袋里有一阵声音响起,她果然会这么问,将准备好的措辞再说一遍:“我认出你的样子,上网查了地址就过来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张嫣然勾唇笑道,现在人人都想快速整跨张氏,他们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背后支持张氏,这才想方设法混进张氏集团。 若是他们知道,张氏已成空壳,那还会费劲心思来找她麻烦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四处碰壁(三) ?只见朱思收回简历,直接坐到张嫣然的面前,似是放下伪装,摇头笑道:“我一直以为我的演技很精湛,昨晚的泪水足以让你对我产生同情,没想到你和他预想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看来,他真的很了解你。” “现在,请你离开这里。”张嫣然对她口中的“他”并不感兴趣,淡漠伸出手指到门口方向说道。 听到预料之中的话语,朱思并没有生气,而是开门见山说道:“张氏,你不想救了?” 张嫣然好整以暇盯着她,没有朱思想象中的急迫,沉静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心里逐渐开始发毛,这才愿意去相信他所说的话。 “据我所知,你的特助陈宇应在鹿城盯着新开发的工程,在这里所有的事情一团糟,我想你需要我。”朱思重新组织语言试图说服她,她们虽萍水相逢,昨夜她哭泣在别人的眼底,是演戏,可在她的心里却是真的:“听说十点左右,你约了李氏集团的总经理见面谈投资的事情?你认为他是真心想跟你谈投资?” “他只不过是想潜你而已,顺带给你点钱,就当做是给你投资,还企图想要收益。”张嫣然不为所动的样子,彻底激起了朱思心底的怒意,令她变得有些口不择言:“难道你真的要把自己送给那些老男人吗?” 闻言,她轻笑,平静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冷意:“你说够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朱思一怔,一瞬间,她身上有几分与他相似的气息,这也让她回想起来自己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没想到自己会把事情搞砸。 “抱歉,我说的有些过了。”朱思不禁懊恼,不知是不是先前外界给她的影响太深,总是不自觉产生责怪她的语气:“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呆在你身边一个星期,过了这个星期,你要让我走,我肯定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个星期?这期限未免太过敏感?根据她的估算,张氏集团的寿命不到一个星期。 张嫣然冷然的双眸激起微微寒意,目不转睛看着朱思的脸,淡漠的话语毫不留情:“凭什么你让留你,我就要留你?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接一点,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现在,她开始对朱思口中的那个“他”感兴趣,背后的人,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 “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朱思脑袋里回荡着他的话语,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一字不落再复述一遍:“张氏,还给你。” 还给她?他拿什么还给她?用什么来填补?难道他愿意拿出十多亿来填补现在这个无底洞? “嗯!你跟我去约见黄经理,若是你有本事谈下来,我就留你!”张嫣然抬起腕表,距离见面还有半个小时,既然他主动送人来,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朱思眼神一亮,霎时,想起某些事,眼眸渐渐恢复了黯然:“好的,谢谢张总给我这个机会。” 这么大的乌龙,这下子不知道怎么被那些人嘲笑,想想就根本开心不起来,朱思趁帮张嫣然取车的空档,连忙打电话去汇报进度。 “你赢了。”朱思无奈说道,心中满是不甘,根据她调查的资料来看,张嫣然应该吃她那套才对,没想到被那五个字给搞定了。 “预料之中。” 他冷然的声线还夹着旁人的嘲笑声,朱思心中气愤,咬牙切齿说道:“愿赌服输,这个月的奖金不要了。” “不扣,现在,她就交给你了。” 他这句话,便如同让朱思得到释放令一般,她虽不缺钱,但每一笔奖金都是她辛苦得来,要扣,当然不舍,不扣,那是最好。 “boss,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朱思愉悦的笑声充满了车库,挂了电话,便开车去接张嫣然。 朱思不知道的是,她的言行举止一直被张嫣然盯着,现在的张嫣然怎么会凭一句话就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朱思将车开到张嫣然面前,她将车库的监控视频关掉,若无其事上车,刚才的事,只当不知。 她们去到约定好的餐厅,发现黄经理早已在等候,他伸出微胖的手迎接道:“张小姐,你好,请问你旁边这位是?” 他直勾勾打量的眼神,定在朱思身上,胖手却紧握张嫣然的玉手不放,眼睛在她们两人中来回打量。 “这是我的特助,朱思。”张嫣然也不着急松手,这黄经理是什么人,她当然清楚,恐怕现在已经囤了一肚子的坏水。 朱思心中鄙夷,表面却笑意甜美,主动伸手去握住他的胖手,借机让张嫣然解脱:“黄经理,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现在一见,果真有气势,今天还望你能多多指教。” 谁不喜欢被人夸赞,待喜爱美色的黄经理当然受用。 他对朱思的话那是相当满意,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但朱思的笑却深得他的心,这张嫣然的笑倒是有几分疏离,一个主食,还附带甜品,不错,不错。 黄经理裂着嘴笑着请她们进包廂:“二位这边请,我们边吃边说。” 餐厅里外包括包厢,连个服务员的人影都不见,桌面上早就点好了菜,她刚上座就接到白酒一杯,各自客套了几句,张嫣然三言两语带过便将话题引到项目资金上。 “黄经理,听说李氏集团对我们新开发的项目感兴趣,不如我们来谈谈细节?”张嫣然三两杯下肚,仍然没有异色,把杯子放下,拿出方案递给他。 黄经理接过方案借机不放手,其目的表达非常明显:“哎,不要这么着急,我们的饭都还没有吃到一半,在方案呐,得慢慢谈,你说是不是?” 他将方案压在椅子上,没有要谈的打算,反而对朱思占尽便宜,张嫣然以为她会发火,而现在却几乎依偎在黄经理的怀里,看来,低估了她的能力。 “哎呀,黄哥哥,我们先把这项目谈好,再抓紧时间吃饭玩游戏嘛!”朱思拿起酒,给他的杯子添上,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黄经理一听到玩游戏这三个字,眼睛都开始发亮,双手合十来回摩擦:“玩什么游戏?” “当然是成年人玩的游戏,不然,还玩什么呢?”朱思扬起媚笑,稍微离他远一些,随意夹了几口凉菜吃,神情倒是悠哉悠哉。 黄经理嘴角挂着菜汁混合着酒,笑嘻嘻把压在椅子上的文件重新拿出来,放到她们面前:“那我们先谈正事,免得一会误了时间。” “张小姐,你们张氏的情况,我们也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握能让我手上这份合同变得值钱?”黄经理越过朱思看向张嫣然,比起他身边的朱思,他更想要得到张嫣然这种极品,若是能跟她玩一场,这钱,值了。 张嫣然将这个项目投资的利弊娓娓道来,举止进退有度,声线抚人心脾,这枯燥的文件在她嘴里道出,宛如听故事一般,让人着迷。 “这项目,你定是有赚无赔!”张嫣然笃定的话音刚落,她的玉手便被胖手覆盖。 黄经理脸上浮现出一副无所谓,哪怕这钱就花她身上又如果的样子:“以我在李氏的地位,投资几千万倒不是问题,赔了也无谓,若是赚了,那就皆大欢喜,只是,在这签约前,你是不是应该拿点诚意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将张嫣然送给他? 朱思眉头一皱,若是让老板知道张嫣然不担被人摸了几次,还有人想潜张嫣然,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只是那姓黄的,说不定连她都开除了。 朱思盯着那黄胖子许久,狠下心拉起那胖手,扬起笑意:“黄经理,我不就是最大的诚意吗?” “小朱朱,你别急,我先跟你的上司谈好条件,到时候我们一起玩“成人游戏”,两个人没意思,三个人才刚刚好。”黄经理点了点朱思的唇,脑袋里浮出三人所玩的游戏,眼睛里的兴奋更加明显。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而是要低三下四去请别人投资,如果放在平时,张嫣然早就动手了,可现在只能握紧拳头,佯装不懂:“不知道黄经理所指的诚意是什么?” 只见那黄经理放开朱思,走到张嫣然身旁坐下,夹了块藕片夹心放进她碗里,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你懂得,现在的决定权可是在你的手里,你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那让利百分之45怎么样?”他满嘴油酒靠近张嫣然,说话的口气简直让她不可言喻,强忍反胃,对他挂着一抹笑意说道。 “啪!” 黄经理一掌拍在圆桌上,没有耐心与她周旋,露出丑恶的面孔:“张嫣然,你以为你是谁?今天我能过来就是给你面子,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在z国,谁不知道你是给钱就能上,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说白了,你陪我睡一晚,这八千万就当作是给你的过夜费,这个价,你根本不值,给你是看得起你!”黄经理另一只手用力握着她的手,就是诋毁的同时也不愿放开这到嘴的鸭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八千万,我不要了 ?这该死的黄胖子,如果不是老板跟朱思说别轻举妄动,要先看张嫣然的反应再出手相助,她恨不得马上将他打晕丢到垃圾堆去,真够厚颜无~耻! 等等,黄胖子那番话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眼前突然闪过某些片段,朱思顿时深觉内疚,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曾对张嫣然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在这黄胖子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很刺耳。 “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一夜下来,是不是便宜我了?”张嫣然依然坐在原处,唯一不同的是她靠在椅子,脸色沉静,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张嫣然嘲讽的语调打断了朱思混乱的思绪,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更没有她想象中的失态,这么一对比,倒像那黄胖子在丑人多作怪,这也让朱思对她有了几分改观。 黄经理冷哼道:“哼,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这钱,也就值了。” 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还伺候你?简直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朱思在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他八百多遍,张嫣然下面的话让朱思大跌眼镜,差点忍不住将她拖走。 “是不是我跟你睡,你就马上跟我签约?”张嫣然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拿起桌面的湿巾拆开。 朱思眼看情形不对,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直接站了起来:“张...” 张嫣然的手一挥,阻止了朱思想说的话,反而笑着对她说:“朱思,麻烦你帮我拿点湿巾进来好吗?我的手好像有些脏,怎么也擦不掉。” “我不去!”朱思气鼓鼓坐到椅子里,傻子都能听的出张嫣然在将她支开,如果她离开,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老板交代? 黄经理看张嫣然一直擦他刚才握过的地方,脸色当然不好:“哼,你们这戏演给谁看?我现在能帮你,也是看在你那快死老爸的面子上,你以后你这多少人睡过的身体很值钱?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朱思,出去!别让我讨厌你的不敬业!”张嫣然脸色冷然,严词让朱思出去。 黄经理误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慢慢脱下身上那厚重的外套:“她要看你就随她吧,别那么小气,这种现实版的游戏,不是谁都有幸观赏的,如果她要加入,我也不介意。” 朱思狠狠盯着黄胖子,转脸便看到张嫣然眼眸里的厌恶,她竟鬼差神使慢慢走出包廂,眼底是犹豫不决:“我去给你拿,我会很快回来。” 张嫣然的话她不能不听,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服务员拿湿巾,再马上回到包厢里。 朱思刚出门不久,房门就被黄经理迫切反锁,转身咧着嘴,胖手解开衣服上一个个扣子走向张嫣然,露出猥琐的表情:“小美人,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张嫣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她拿起桌面上放置的水果刀将过膝的长裙切开口子。 “嘶……” 只见她硬生生将长裙子撕成短裙,黄经理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兴奋,急促解开腰间的皮带,嘴里还说着自以为好听的情话:“小宝贝儿,没想到你喜欢这么野的方式,不如我来帮帮你?”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自己来。”张嫣然调整好,确定四肢能够打开后便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黄经理踩着自己的衣服,身上脱得只剩一条四角裤,张开双手向张嫣然走去,肚腩上的肉随着他的走动,不停在腰间晃动,着实令人反胃。 他刚靠近,还没碰到张嫣然身上任何一处,就直直倒在凉爽的地上,眼晴冒着火光,破口大骂,翻身起来再向她走去:“你真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没人敢这么对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王经理拿起酒瓶气瓶,气势汹汹向她砸下去,企图将她砸晕,再好好享用。 “啪啪啪!!!” 眨眼之间,他手上的酒瓶不知何时落地,碎了一地,还没回过神便被速度快到吓人的张嫣然按倒在地上,压在散开的玻璃碎,另一只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张嫣然招招命中他身上的弱点,让他疼痛不已,就算趴在地上,还不忘记威胁她:“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张嫣然你个破公交车,人人都能上,凭什么我不能!!” “是啊!人人都能上,偏偏你不能!”所有堆积在张嫣然身上的压力,在这一刻悉数释放,许久不动的身手,对个胖子绰绰有余,这后果,她无比清楚! “谁侮辱我都没关系,但说我爸一句不是就是不行!” “不过就是八千万,我不要了!” 杯水车薪,要来有何用?她不要了!! “你这头猪真该送去屠宰场,让人分尸,再送出去卖了!” 谁能联想到一个举止优雅的女子,此时正将一个160多斤的胖子抓起来,眼眸里透出嗜血的冷漠,如同垃圾一般将他甩在饭桌上,不知压碎了多少精致的碟子,包厢里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 “你,你别过来,我,我知道错了。”黄经理不顾赤身的痛,一点点向后挪动,眼里的得意早已不见,剩下对她的惊恐! 不料,饭桌无法承受他不平衡的重量,整桌翻掉,让他狠狠地掉在地上,整个餐厅都被他早一步清了场,不管他怎么叫人,都没有人在。 看着跌倒在地的黄经理,连忙爬起来,向她下跪求饶,不禁有片刻失神。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看,我已经能保护自己了。 总归没有浪费慕岩那几年待她的培养,张嫣然从倒地的椅子上拿了手包,看着自己也受连累的衣服微微蹙眉,无视一旁鼻青脸肿的黄经理,脱掉已坏的高跟鞋走出门,再将门关上。 张嫣然四处寻了朱思的身影,无耐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个餐厅清的很干净,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出来,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朱思狼狈的身影入目。 朱思一看到她便红了眼,连忙丢下手里的湿巾向她走去,急着跑回来还没有喘息的机会,开口那瞬间就哭了,哽咽解释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到处都找了,这里就是没人,柜子也锁了起来,我只好下楼给你买,没想到,没想到你...” 她看到张嫣然原本衣服被撕碎,发丝凌乱披肩,赤脚站在门口,手里还紧握着手包,心里愧疚不已,朱思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真的去给她买湿巾,恨不得自扇耳光。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只是被张嫣然冰凉的手握住,张嫣然的视线定在那一大胶袋,里面全都是湿巾,这是,将整个店的湿巾都搬过来了吗? 再看回朱思充满泪痕的脸,张嫣然自是知道原来朱思误会,以为她已经受害,而她也没去解释,丑名在外有谁不知? 张嫣然轻声说道:“你做的很好!” “现在,可以帮我个忙吗?”张嫣然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去公司,更不可能去陈时时家,而星晨湾早已回不去了。 朱思抬起手擦干脸上的眼泪,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这次,无关公事,而是真心想去帮她,但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汇报,但,该怎么说? “帮我去买套衣服,我在厕所等你!”张嫣然说完后,便提关朱思帮她买的湿巾慢慢走向厕所,如果这种样子被人拍到,所产生的影响,恐怕张氏会提前结束寿命。 朱思飞奔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知道,这个人或许不会害她,只要能确认这一点,现在的情况,是谁在她身边,都无所谓! 张嫣然在厕所里,随便进了一个隔间,打下马桶盖坐到上面,面对四面墙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她打开袋子,拿出湿巾一包包拆开,擦她碰到那个人的地方,从有耐心到心生怒意,逐渐变得粗暴。 良久,朱思的声音在厕所里响起:“张小姐,我给你买过来了,你在哪个隔间?” “我在第三个。”张嫣然放下最后一张湿巾,垃圾桶里都是她丢掉的湿巾,她将胶袋压在上面,伸手去接过朱思递进来的服装袋:“谢谢!” “我在外面等你。”朱思说完后,便走出厕所门口,守着她,拿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许久,仍然没有拔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汇报这件事,连她都想杀了自己,更何况是老板!! 张嫣然换上一套均码半失踪的t恤衫,赤脚走出去,就看到一双平底鞋放在她的脚下,朱思不知何时进来,只见她在口袋拿出两张新的湿巾,撕开想替她擦脚。 “不用,谢谢你,我不习惯!”张嫣然弯腰阻挡她的举动,顺手拿过来,蹲下亲自动手,将新的袜子换上,穿上鞋子,全然看不出她刚才狼狈的模样。 朱思低着头:“对不起!” “我没事!”张嫣然想起朱思说过的话,现在就算解释,想必她也不会相信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走露风声 ?张嫣然在包里拿出发圈,把手包交给她:“麻烦你帮我拿好,谢谢!” 她走到镜子前,将头发束起扎成高马尾,露出白晢的颈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如同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一般。 可无论怎样掩饰,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朱思通过镜子看着张嫣然,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回公司吧,别浪费时间。”张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根本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朱思手里一空,猛然抬头就看到她拿手包离开厕所,心中的疑问冲破了忍耐:“张小姐,为什么你经历这种事还能这么坦然?” 张嫣然前行的脚步一顿,低笑说道:“不坦然?难道要我哭着闹着让别人同情吗?” 她怎么会坦然呢?厕所里整整一大袋湿巾都被她拆完了,手心手背都擦红了,与当年不同的是她学会了隐藏情绪,更明白遇到这种事很正常。 朱思无法再去问她,而是紧跟张嫣然身后,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见到一个与传闻不同的张嫣然,忽然,明白了老板为什么会对她死心塌地。 回公司的路上,张嫣然很安静看着窗外,朱思在前面开始,偶尔会透过车镜看坐在后座的她,似乎与刚见面时差不多,在这条道路上的人,想保护自己还是要有一定的实力。 “停车!!” “吱呀……”一阵条件反射的急刹,朱思的身子不由得向前倾去,坐在后座的张嫣然伸手抵住前车位,控制向前的身子。 “怎么了?”朱思疑惑向张嫣然身上看去,只见张嫣然按下车窗,盯着外面目不转睛,她顺势看去,满脸惊讶:“这...” 途经广场,上面的大屏幕正在播放关于张氏集团的最新报道,巨大的字幕在上面显示,《张氏寿命将至,背后支撑的投资商撤资?》,这时,字幕词条更换《最新消息:张氏股东纷纷卖出股份!》 广场屏幕下方聚满了逛街与路过的人群,播放声中还夹着吵闹的议论声,责骂的人居多,经过张嫣然面前的人议声不断。 “真没想到张氏会落到这种下场。” “真想不懂,怎么不干脆给yf集团收购好了?至少,还能保留个几分!” “哎呀,人家心大,还自以为可以抵抗的过言家,简直不自量力,也不看言家在z国的地位。” “这么大一家企业,说倒就倒。” 突然被爆出这个消息,无疑是将张氏推上了浪口前端,宛如宣告张氏的死期一般,这次,张氏真的无路可退了,最令张嫣然错愕的是原来股东私自变卖个人股份,而她为了顾于全局,没有留心在这方面,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张嫣然缓缓将车窗关上,示意朱思开车,闭目靠在座椅上。 “相信大家都知道,张氏这些年的经营情况非常差,背后一直有一家神秘的投资商支持着,可就在今天,我们收到消息,对方在昨天正式撤资,这是否预示着张氏的寿命将至,宣告破产呢?好了,让我们看下一条新闻报道....” 车辆开到不远处,仍然可以听得到屏幕新闻的内容,张嫣然的心像是被人压了几百斤的重量,难以呼吸,也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她打开屏幕按下关机。 回到公司门口,发现一大群记者正在围攻张氏集团,朱思直到兜在后门进入,后门你就躲着一小波记者,好在车里有备用的帽子和口罩,张嫣然平日很少以休闲服饰出镜,何况她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位男特助,人人都认识。 她们混水摸鱼躲过那群记者,走进张氏集团,上了办公室,从大堂到顶层,都被这则新闻,搞的人心惶惶,坐立不安,张氏每个部门的电话都被外界打爆,手忙脚乱的员工看到张嫣然回来,就如同见了主心骨在,纷纷迎上去问清事实。 “张总,新闻上面所说的事是真的吗?” “张总,我们的公司真的会宣告破产吗?” “张总,之前好不容易稳定的股票,现在在急速下降,我们....” “张总,张总,张总...” 一哄而上的人,迅速将张嫣然和朱思围起来,一个个问题爆过来,围得她们难以呼吸,张嫣然还没回一个问题,便又被下一个问题掩埋。 “啊!!听我说……你不要再吵了!!”朱思被他们挤来挤去,实在受不了,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好像听不见似的,她只好大声喊道。 这一声喊出,嗓子都沙哑了,但,他们确实也开始安静,张嫣然退后一些,与他们拉开距离,条理清晰说道:“第一,张氏被撤资的事情,确实是真的,第二,股票急速下降,现在可以操作停牌,第三,张氏如果宣告破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更不会让你们失业,不会让你们有任何损失,前提是跟张氏站到最后!” 张嫣然的承认如同向他们掷了一颗深水*,顿时炸开了锅,有人不舍,有人难过,有人后悔,有人无可奈何,亦有人为了有后路而开心,或许,还有人躲在暗中偷笑。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已经往好的方向走了。” “如果真的倒闭了,那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哎呀,你们怕什么?张总不是说了吗?不会让我们有损失。”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早点去找别一个东家了。”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气候?难道还真的希望她能挽回公司的损失,起死回生吗?” 张嫣然还没有走进办公室,便听到这些毫不忌惮的议论声,本来就对她有所不满,现在更加明目张胆。 “快走!!张小姐你快离开,这里就让我来处理!!”朱思一道低声催促,趁他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将准备进办公室的张嫣然推走:“现在正面和记者对峙,吃亏的是你。” 原来是楼下的保安,无法阻挡这一群野蛮的记者,一个个都扛着摄像机冲上顶层,都声称来“采访”张嫣然,表示想了解张氏的情况。 回眸看去时,朱思正在与他们周旋,慢慢把他们引进休息室,这一刻,张嫣然似乎看不透朱思,明明脾气暴躁却愿意为了谈那笔生意忍气吞声,现在明明可以先离开,却把她推走,自己留在这里应付,这都是他吩咐的吗? 楼下特别安静,记者全都已经涌上,她从后门离开,走出门外后,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眼前迷茫,脑袋模糊成浆。 张嫣然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后铃声一直响了一遍,几乎是陈时时与陈安安的信息提示,她一条条翻阅,原本,她想一个人扛下来,可是却被人爆了出来,就算现在知道是谁爆的料,她也没有心力去找他算账。 她也没有回复信息,而是输入一个座机号码,沿着公交车站的路走过去,等待被接通。 “喂!” “姜老太太,我是小然,你现在还好吗?”张嫣然听到一道沧桑的声音,鼻子不由得一酸,竟红了眼眶。 姜太太此时正将电视的声音调低,而上面播放的正是张氏集团的新闻:“孩子啊,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你呢?你过得好吗?” “姜老太太,我也过得很好,公司也发展的很好,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呢。”张嫣然语气亲昵,与平常无异。 姜老太婆,其实,我过得一点也不好,这一切都糟透了。 她尾音上扬,虽尽量控制却还是被姜太太听出了猫腻,这道声音有些刻意,似乎想掩饰:“孩子,你不乖,又在骗我了。” “我过得糟透了,姜老太太。”音落,泪水也随之掉落,这次没有任何掩饰,而是压低了声线,她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头靠在布满灰尘的窗,拉低头上的帽子。 姜太太听出了压抑的声线,但这事,她却帮不上任何一点:“孩子,你听我说,你去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再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再一起努力好吗?” “人生起起落落,何尝不是一种体验,别人不善待你,但你要学会善待自己。”姜太太饱含风霜的声线,无疑给了张嫣然精神支驻,让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公交车到站的时候,张嫣然下车了,看着陌生的站点,她找了个地方,准备吃饭,哪怕每一口都难以下咽,最终决定去她曾经待过的民宿,好好睡一觉。 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这些只不过是老天爷给她的一点考验,她必须要学会去承受这一切,张氏若是宣告破产,那么名下的资产便保不住,幸好,她当年与张润辉签的协议中有写明由她一人承担后果,所有的债务,与旁人无关。 当年的民宿已经翻新装修,迎接的人也变成了新的面孔,她曾住过的房间也已经有人入住,距离曾经也不过三四个月,而现在都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 第一百四十章:她失踪了 ?张嫣然再次关机,将自己埋入被子里,紧紧抱着被子,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不愿去理外面的纷纷扰扰,这一切都等到明天再作处理吧。 初晨集团也随之流言四处升起,唯有秘书处的人清楚张嫣然的脾性,执意维护张嫣然,张氏的问题本影响不到初晨,可陈时时联系不上张嫣然,便让秘书去张氏集团查看情况,以及跟她去几处张嫣然常去的地方。 陈时时秘书部门的秘书长何青奔向陈时时所站的位置,叉着腰喘息道:“时时姐,张氏,张氏已经乱成一团,听他们说小然姐她已经离开张氏集团,现,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怎么会?那她会去哪里?”陈时时整个下午都带着人出来找张嫣然,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转眼已到下午四点,初晨那边也需要有人解决问题:“何青,你带着她们先回公司,今天辛苦你们了。” “那时时姐,我们先回去了。” “有消息也要通知我们,我们也很担心小然姐。” “放心吧,她肯定会没事的。” “嗯。”陈时时心烦意乱点了点头,都让她们先走,立马出门打车去hk集团找叶安安,在途中联系了叶安安,告知她正在过来。 不久,陈时时便到了hk集团的门口,刚下车就看到叶安安将车开到她的面前,落下车窗:“时时,上车。” “我们去哪里?”陈时时毫不耽误时间,马上坐上副驾驶,她没有发现叶安安的语气不对劲,只当是担心张嫣然而心烦气躁的缘故。 “去哪里?”叶安安换挡猛踩离合,车辆一下子就加速上路,但新闻出现时,她才知道张嫣然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当然是去找他们问个明白,到底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撤资?” “停车,马上停车!”闻言,陈时时这才意识到叶安安的意图,急忙出口阻止,只见她一意孤行,一直往前加速,陈时时不禁低吼道:“叶安安,你不要搞不清楚重点好吗?” “吱呀...” 一道刺耳声音响起的同时,车子也靠边停下,叶安安侧眸看着陈时时,嘲讽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重点?找小然吗?” “她是个成年人,能出什么事?我们现在首要搞清楚的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撤资,我们要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情摆平,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叶安安摆出一脸是陈时时小题大做的模样,指责说道:“你还想惯她到什么时候,如果发生一点事情就逃避,那她也不配当这个董事长。” “你说的很对,很理智,是我惯着她,都是我害了她,才会导致她到今天这种地步。”陈时时透出一丝自嘲,就在叶安安误以为陈时时悔改的时候,她话锋猛然一转:“叶安安,你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她,你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不知道她为了这家公司付出多少,不知道她对我到底有多好,一直以来,不是我惯着她,是她一直在包容我,是她一直在帮助我,现在,我要先找到她,再跟她一起面对。” “我希望你别去慕家,别给她添麻烦,有些事你不知道不代表会改变。”陈时时解开令人窒息的安全带,下车前满脸失望:“我居然认为你跟我一样,会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嘭!” 车门被陈时时狠狠关上,只见她穿着高跟鞋沿着路边走去,叶安安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失神。 “哔!哔!!”车的喇叭在陈时时身后想起,她误以为是叶安安,便加快了脚步,现在还想让她上车,那就难了。 陈时时突然被人拉停,猛然回头发现身后不是叶安安,而是他,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林承轩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她用力挣开手臂,平静回应:“反正不是你。” 失望的神情在陈时时的身上逐渐褪去,她转身便离开,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没走到两步又被他拉住,她失去耐心转头怒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怎么了?”一向情商甚低的林承轩都开始察觉她的不对劲,忽然想起今天的新闻:“是不是小然公司的事?” “呵,张氏终于如你们所愿,变得不堪一击,怎么现在不趁这个机会去收个尾?”陈时时像是被人碰到软肋一般,一触即发,抬眸嘲讽道:“现在小然失踪了,你们能开心了?” 如果,他们不曾相识,张嫣然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他们不曾相识,她是不是就不会心疼? “她失踪了?”林承轩蹙眉,他这段时间忙着完成言易棱交代的任务,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张嫣然,他刚准备回公司,就看到了今天的新闻:“不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让人去找她。” 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可张嫣然却不见了,如果被言易棱知道,后果无法估计。 陈时时怒道:“不必这么好心,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去找,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阻碍我!”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可能会相信他,想到他当初义无反顾就跟着言易棱离开,那么他现在肯定也是站在言家为他们高兴吧!又何必将担心演得那么逼真? 这一次,林承轩没有拦住陈时时,而是打电话给远在鹿城的袁枫,在清州的人脉还是他广阔。 “喂,怎么了?”袁枫疲惫的声音在林承轩耳际响起。 林承轩走回小车里:“今天的新闻看了吗?” “嗯,看了,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这边搞定,张氏就不是问道,现在还有几天缓冲期,我想应该够你操作了吧?”袁枫不以为然说道。 林承轩带好蓝牙,把手机放好,方向盘一转往yf集团方向离去:“我这边的确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有更大的问题,如果不及时处理,你我都难逃一劫。” “什么事这么夸张?”袁枫终于有些正经的样子。 林承轩轻叹:“张嫣然失踪了。” “什么?”袁枫的惊叫声极大,将林承轩的耳膜都震痛了,连忙说道:“我马上打电话让人去找她,你一定要稳住棱啊!” “等等,你不能动静太大,现在如果引起媒体的注意,张氏只会加快死亡。”林承轩嘱咐,以袁枫火爆的性格,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严重性,否则就怕他乱来。 袁枫不耐烦连声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安排。” 林承轩回到yf集团,发现前台有燥动,原来是雷欣月在闹着要见言易棱,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尽量降低存在,悄无声息走向电梯。 “林总好!” “林总下午好!” “林总你回来了!” 平时不见他们这么眼尖,现在个个唤他的声音响亮不已,想让雷欣月不注意都不可能,眼见她跑过来的身影,连忙挡住拉开距离:“怎么了?” “能带我去见棱吗?”雷欣月满脸着急,她好不容易趁雷父出门,才偷偷跑过来见他,谁知道yf集团的员工,见了她都纷纷阻拦,这让她觉得有一丝不安:“他们都不让我见棱,我知道他现在很忙,我只要见一面就好,真的只要一面,可以吗?” 林承轩抬眼扫视一圈,现在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低头做事,不敢看着他,看来他真的太宠他们了! “可以。”林承轩转念一想,凭什么言易棱的女人都要他来处理?一个已经够头大了,现在还来一个? 雷欣月秒变回温柔,乖乖跟着林承轩上去找他,有了林承轩这个盾牌,想必言易棱也不会说什么:“谢谢你。” 林承轩站在电梯里,手指飞快与袁枫联系,看看他现在什么情况,自然对雷欣月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来到言易棱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棱,是我!”林承轩示意秘书去各自忙碌,不必管他,几个秘书看着他身后的雷欣月欲言又止,很显然这是言易棱通知下去,不让雷欣月出现在他面前。 “进!” 稍后转出言易棱清冽的声音,林承轩抓着门把,手碗一转便打开门进去,直接到里面的沙发坐着,袁枫让几个人跟他联系,问张嫣然常去的地方,他一一跟他们沟通,根本没时间管雷欣月和言易棱。 雷欣月关上门站在言易棱面前,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失了神,这面前的男人她喜欢了5年,她爱得一点也不比张嫣然少,为什么他总是不能接受她呢? “你怎么来了?” 言易棱眉宇微蹙,不是交代了他们,不要让雷欣月出现在yf集团?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转头将视线定在林承轩的身上,冷冷说道:“林承轩,要回来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你这不是忙吗?我有车,可以自己回来,不用这么客气。”一股冷风飘过林承轩所在的位置,言易棱看似关心的话,只是一种变相的质问,他心虚一笑,尴尬解释:“我上来的时候正巧碰见雷小姐说想见你,我就带她上来了,不用谢。” “也好,是时候谈谈了。”言易棱在忙碌之中站了起来,没有因林承轩在场而说的隐晦,走到她的面前靠在办公桌边,看她的眼神如同见陌生人一般冷漠:“雷小姐,你会不会入戏太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雷欣月心猝然一疼,隐隐察觉到他要说什么,脸色一片苍白:“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我下次再来找你。” 第一百四十一章:嫁给我 ?“有什么事能急在这几分钟?”言易棱拉住雷欣月的手臂,露出嘲讽的笑意:“雷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吧?” “所谓的婚约到底是怎么订下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威胁我出席宴会,借机在国内宣布订婚,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娶你吗?”言易棱逐步向她逼进,身上冷漠的气息散开,气氛急速下降,就连坐在沙发的林承轩都产生几分惧意,眼睛只盯着屏幕,不敢移开半分。 短短几句话便令雷欣月白了脸,她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陪她出席宴会,离开时对她厌恶的眼神挥之不去,言立清与雷父对他所做之事,她略知一些,只是被喜悦冲了头,竟鬼迷心窍点头同意。 几年已过,没想到他谨记于心,她企图解释却无从狡辩:“我...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喜欢你,没有想伤害你。 “呵,现在连你父亲都能看清局面,而你却不能。”言易棱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钢笔,不经意灵活转动,抬眼轻飘:“怎么,还不明白雷伯父为什么禁止你来找我?” 雷欣月缓缓低头不敢与他对视,而是盯着他发亮的皮鞋,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言易棱今非昔比,他亦不再是当年向他们低头请求退让的人,他回国继承令他们措手不及。 不行,她五年的感情不能败在这里。 “棱,真的不能让我在你身边吗?”雷欣月忽然上前抓住言易棱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即将摔倒的模样,似是放下所有的自尊来求他:“哪怕做朋友也不行吗?” 很好,看来她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事,那便不需要他再提,言易棱扬起一抹冷笑,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伸手作出请的动作:“抱歉,我认为没有必要。”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给我一次做朋友的机会好吗?”雷欣月抓紧手提包,鼓起勇气抱住言易棱健硕的腰,惊慌说道。 “嘶...” 动静太大,让他不得不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林承轩刚转头,就看到言易棱抬手一挥便轻易将雷欣月推离他的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捂住眼睛露出了剪刀缝偷看。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雷欣月敢直接抱上去? “雷小姐,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言易棱不顾门外人的看法,直接“请”她出去,便关了门,在口袋里拿出湿巾擦拭。 言易棱刚坐下办公椅,就像被烫到一般,一时怒火攻心,难以平复,他撇了眼林承轩,直接解了衬衣进了休息室。 当林承轩回过神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恢复安静,连言易棱都不在了。 “铃铃铃。” “找到她了吗?”林承轩看到熟悉的号码,连忙接起问道! “没有。”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承轩走到窗户看着渐暗的天色问道:“怎么会?医院有没有去找?” “我们都找了,没有发现她来过的身影。”对方回应。 林承轩最不喜听到这句话:“那就给我去星晨湾打听,看看有没有回去!” “今晚再找不到张嫣然,你们就自行退会吧!”林承轩握紧窗边,狠心说道。 既然陈时时这么担心,那定然是她有过什么前兆,否则,不会这么着急。 林承轩刚转过身便看到换了一身衣物的言易棱,站在他的身后,脸色阴沉,双眸冷凝似乎在质问他一般。 “怎么回事?”言易棱低沉问道,他刚从休息室更换衣服出来,便听到林承轩最后一句话。 夏季还未完,言易棱的眼神将他吞噬,里面寒冰十尺,而林承轩就像那即将被他丢落冰湖喂鱼的食物。 林承轩背后冷汗直流,胆大越过他的身旁坐到沙发上,敛起心虚,佯装镇定:“没什么,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追时时,这不,把小然都逼到不见我了。” 他宁愿找个借口,也不能让他知道张嫣然失踪的事情,否则,谁能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事? “你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是不是?”言易棱对他的话没有怀疑,而是直接走到办公桌去工作。 林承轩偷偷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与平常一样,看到他一身新的衣服,转移话题说道:“雷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人家抱了一下,他竟嫌弃那衣服,直接换了一套,估计被雷欣月触碰到的那一套衣服,他是不打算要了。 “呵,慢慢玩。”言易棱露出噬血的笑意,十分享受这游戏的快意。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刚传出一个“进”,就被人冲进来,插腰喘气说道:“老,老板,张,张小姐她不见了。” “已,已经一下午了,陈小姐派来的秘书告诉我...她...”女人一进来就噼里啪啦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完全没有留意到林承轩想杀人的眼神,自顾自说着:“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 “朱思!” “林承轩!” 两个称呼同时在办公室响起,截然不同的是一道是呵止,一道则是责问,这令朱思终于注意到林承轩的存在,她反应过来时,言易棱一个箭步便上前抓住林承轩的衣领:“林承轩,这就是你的解释?” 言易棱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渊,倒映着林承轩握着他手的模样,他最不喜别人说谎,大手逐渐蜷缩成拳,抿唇隐忍的怒意,随着林承轩的沉默而加深,拳风掠过,便捶在林承轩的胸前。 “咳咳咳!”林承轩捂住胸口,连忙大口吸气,这一拳下来便让他感到心脏震痛,可见言易棱到底有多生气。 言易棱再一拳准备下来之时,朱思满脸着急阻止,连忙喊道:“够了,你们再找不到张小姐,可能,可能她会出事!” 关于这件事,朱思在陈时时秘书走后,意识到可能会出事,便立刻联系陈时时告知大致经过,而她,马不停蹄赶回yf集团跟言易棱汇报。 “什么意思?”言易棱听到张嫣然的名字就缓缓放了手,让林承轩有了喘息逃离他手中的机会。 林承轩捂住胸口,站到离言易棱远些的角落,他好不容易才瞒过言易棱,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朱思,张嫣然失踪虽让人担心,但一个下午,根本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朱思缓过气来,站在言易棱的面前,深深向他鞠了个标准的躬,神色内疚:“张小姐,她早上被李氏集团的黄胖子...侵犯了。” “什么?”林承轩历练的沉稳在这一刻浑然不见,怒吼道:“朱思,不是把人交给你吗?你就是这样还给我的?” 他现在才知道陈时时是担心张嫣然会想不开,做傻事,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陈时时会这么生气。 “老板,老板!” 在林承轩质问朱思的时候,言易棱拿了车钥匙与手机离开办公室,任由他们在办公室互吵。 “帮我查一个人,张嫣然!”言易棱将蓝牙带上,驱车出库直接回星晨湾:“大范围私下搜查,特别注意旅馆,公交,计程车,让一队人沿着张氏门口那两条路去找。” 据朱思所述,张嫣然没有开车,常去的地方都不见人,那么,她应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所以一定要到陌生的地方去找。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地方,言易棱连忙按下电话:“给我查张嫣然在杨清琴去世的那几天,她都去了哪里?” “好的,言总!” 言易棱靠边停车,打开手机,看着屏幕里他们在鹿城的照片,脑袋里回荡着朱思那句话“张小姐,她早上被李氏集团的黄胖子...侵犯了。” “侵犯了...侵犯了...侵犯了...” “明天,把李氏集团的黄经理带到我面前!”言易棱回拨原先的电话,冷声交代,在他看来,有些人是根本不惜命。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言总,查到了,我把定位发给你。” 收到定位的言易棱,调整好导航,加速出发,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没想到张氏会出变故,而有人会不把他的人放在眼里,这毫不扰乱他的计划。 言易棱到了一间小民宿前,走进前台查张嫣然的名字,小小民宿,保密做的倒挺好,只可惜他根本没有耐心去鉴赏。 不到十分钟,这间民宿便成了他的名下,拿到张嫣然的房间门卡,直接上楼。 “老公,这该怎么办呀?”女人站在柜台问道。 “保密也是对客户的尊重,怎么这也有错?”女人说道。 男人回道:“算了,现在民宿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还是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楼上,言易棱屏息打开她的房门,厅里空无一人,走进客房里看到张嫣然在床上蜷缩的身子,心才归落原处,只是想到她被侵犯那事,心又即刻揪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张嫣然浅眠,听到一丝轻微的动静便睁开浮肿的双眼,一抹熟悉的身影入目。 言易棱跪在床边,轻抚她的额,看着她憔悴的颜,心里猛然一痛,强忍心里一丝不适,语气生硬:“我来看看你有多狼狈。” “看到了?”张嫣然一愣,便往床另一边挪了挪,躲开了他的手,用空调被盖着头,自嘲回应:“现在你满意了?” “张氏什么时候宣布破产?”言易棱手一挥便掀开了她的被子,冷血的话随之而出,他俯身捏住张嫣然的下颚,逼她对视:“看来,我们的合作关系要到此为止了。” “呵...”张嫣然露出讥讽的笑意,眼泪缓缓滑落,沾到他的手上,便被他一脸嫌恶的甩开,她亦不在乎:“你赢了。” “其实,你还有一条路,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走?”言易棱在床头柜抽出两张纸巾,轻擦他手上的湿意,摆出条件引诱她,冷言说道:“嫁给我,张氏,就完好无损还给你!” 第一百四十二章:领证 ?一切似乎都在按着她所预想的走,没有分毫差别。 张嫣然疲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笑,翻身下床,赤脚走到客厅外的阳台,盘脚坐到一个窄小的椅子里,拿起烟盒,将最后一支烟点着,天色微暗,这间房的视野没有之前的那间好,她埋头进两膝之间,伸手任由香烟燃烧。 两指一空,余下的半根烟被面前的男人夺走,刚抬眸便看见他狠狠踩在地上,只需几秒,那半支烟连样子都看不清,她失神看着零碎的烟问道:“婚姻的期限多久?” 言易棱眉宇微蹙,神情冷淡,似乎对她非常不满,一地零零散散的烟头,将她置身其中,双手抱着双脚坐在椅子上,将秃废显得格外明显,他的视线猛然定在她微红的手上,一把抓过:“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婚姻期限是多久?”张嫣然甩开他的手,将手背于身后,执着问道。 言易棱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他将张嫣然固定在椅子上,抓着她的手拉到眼前,盯着那一片片微红的地方,脸色顿时微变,咬牙切齿说道:“一辈子。” 低沉的声音里藏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她不明所以,却呆呆愣住,她做梦都没想到,他竟想跟她度过一辈子,但很快就被他的冷水泼下来,终于找回了神智。 “一辈子互相折磨,娶你,能让言立清气死过去,那就是你最大的价值。”言易棱松开她的手,背过她站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远方冷声说道。 他若是没有提起,张嫣然险些忘了他可恨的父亲,更忘了他们之间不和,这场婚烟如果只是为了对付言立清,那么她应是非常乐意:“好,什么时候结?” 听到她轻飘飘的一个“好”,他的心情也不禁愉悦几分,哪怕她真的在别人的身下,那又如何? “明天领证!”言易棱转过身,留意她的情绪波动,可惜,让他失望了。 张嫣然点点头:“好!” 她不想去关心他未婚妻的问题,她相信,这种事情他会处理好,若是,要闹,那便随她,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这一夜,言易棱留在这家民宿,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相拥,房间里的寂静与外面翻天无关,两人皆难以入眠,她即将要与他结婚,不管不顾,若是让张润辉知道,会不会从病床上跳起来骂她犯贱? 而他终是实行了他的计划,这只是开始,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夜侧身未曾动过,就怕将浅眠的她吵醒。 ――民政局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民政局门口,两人的手上是言易棱让人分别去取的户口本以及身份证,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没有他们的那种亲密,害羞,激动,喜悦的气氛,而是冷静填写申请书,拍照,静侯盖章,仿佛只是在签一份各自都有利益的合同一般。 再次走出民政局时,便多了两本红色的本子,这证明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张嫣然不只是张嫣然,还是言易棱的妻子,yf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这个称号足以让张氏集团死灰复燃。 张嫣然坐在车内一直盯着结婚证上面的合照,按照工作员的要求,他们都笑了,看起来很甜蜜,但是不是真心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保管好,言太太!”言易棱将他的结婚证丢给张嫣然,开车带着她去吃新婚的第一顿饭,唇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张嫣然不禁一怔,他叫她言太太? 手里微微出汗,紧紧抓着这两本小红本,扭过头看着窗外的行人,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言易棱和她共进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早饭,其间,他承诺定会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张氏,饭后,他将张嫣然送到初晨企业,眼看着她进去,才驱车去yf集团。 大堂的员工一如既往问候,而张嫣然刚走两步,就听到无数闲言碎语,全都是关于张氏的新闻情况以及一些看不起她的话,她平静走进电梯,直接按了顶楼。 “听说张氏集团快倒闭了?” “不是人人都有当董事长的料,就她也配?” “没想到,我们董事长这么心善,还会包容她!” “就我们董事长傻而已,别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叮!”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张嫣然直接走向陈时时的办公室,门外的几个秘书不知去向,她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 “进!”一道疲惫的声音传出来。 张嫣然打开门进去,发现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只有陈时时坐在办公桌前,大家各自忙碌,眼尖的何青忽然惊叫:“小然姐!” 所有人纷纷抬头,还没来得及应一句,就被陈时时紧紧抱住,一副急迫的模样对她上下检查:“小然,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张嫣然从未觉得这个拥抱如此温暖,不由得回抱着她,轻声安抚:“时时,我真的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我给你发了多少信息,你都不回?张嫣然,我现在很生气!!”陈时时情绪激动拉扯着张嫣然,双眼通红,眼底下的黑眼圈连粉底都无法遮掩,一句一句的质问她。 “时时姐,你冷静一点。” “小然姐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你应该觉得高兴不是吗?” “时时姐,你要给机会给她解释呀!” “小然姐,时时姐她找了你很久,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们订饭,人是铁,饭是钢,这不能不吃。”何青有种亲人回来的感觉,絮絮叨叨说着就推她们几个秘书出门:“给他们点时间,好好聚聚,我们赶紧出去吧!” 张嫣然向何青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直到关门后,她转过头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陈时时早已泣不成声,她当时真的很害怕张嫣然会想不开,脑子像是强制瘫痪,怎么也恢复不了,直到看到她安然无事站在她面前,再次意识到张嫣然在她的心里,早已成为亲人。 “乖,别哭了。”张嫣然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上让她坐下,如往常一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出事的人不是她一般:“乖,一切都会过去的。” 良久,陈时时缓过神,便连忙拿了两份文件递给张嫣然,还有一张银行卡:“小然,这是公司资产的清算资料,我想过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我打算把公司转让,留一小部分资金去建新的公司,转让之后剩下一大部分钱你都拿去,还有,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现在是紧要关头,一块钱都不能放过,还有...我说过我会养你,从今天开始我养你,我那小区的房子也能卖些钱...” 就如同他们所说,陈时时怎么会那么傻?在她出新闻的第一时间发短信来问候,发现联系不上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去找她,知道她公司撑不下,清算财产,倾家荡产去帮助她,就连最亲的慕岩都做不到的事,而陈时时与她毫无血缘,却做到了。 “时时,谢谢你!”张嫣然渐渐挂不住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陈时时带给她的感动,她主动抱紧陈时时轻声说道。 这是全世界最好的陈时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其一,在哪里失去就在哪里夺回,这很合情合理,其二,不能拖累这么好的陈时时。 陈时时放下文件,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和我永远都不要说谢谢和对不起,这些都是应该的。” 就在张嫣然回来之前,陈时时将所有能变换资金的东西都开始清算,预计也能撑个几天,缓解一下,再找出路,正好她也能全心全意去帮张嫣然。 “你就是个傻子,天大的傻子,你把这些东西都变卖了,让陈爸陈妈住哪里?你又要怎么养我?”张嫣然指着陈时时的脑袋,佯装生气指责:“你说你是不是很猪?” “我们可以租房子住,我爸妈一定会答应的,你相信我,我既然说了要养你,那就肯定会养你。”陈时时抓住她指额头的动作,认真说道。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怪? 张嫣然连忙躲开,佯装满脸嫌弃说道:“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大爷我还真看上你了,你就说你从不从?”陈时时缓缓向她靠近,露出猥琐的笑容。 气氛被她这么一闹,倒也变得轻松许多,没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后,张嫣然面对着陈时时靠近的脸,正色道:“时时,这里的一切,你都不能动。” “不可能!”陈时时反应激动,转身拿起桌面的文件,打算打电话让秘书放出消息,现在的初晨在z国已经有了牢固的地位,转手肯定很快。 张嫣然眼疾手快抢过她手上的文件,将她再次压坐在沙发上,镇定自若说道:“你听我说,张氏绝对不会破产,而我也不需要你养,初晨能走到今天,是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不能因为私人的原因,就愧对几万的员工,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你的房产,存款都不许给我,听我的,一定要相信我,张氏...不会倒。” 第一百四十三章:小野猫的本色 ?她说:张氏...不会倒? “你是找到什么挽救张氏的方法了吗?”陈时时眉心微蹙,张氏集团的无底洞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填上,是什么方法才能让张氏起死回生,担忧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不会,过了这几天你便会知道,现在你应该做的是为公司全力以赴,争取早日进驻国外市场,将这个品牌发扬光大。”张嫣然轻拍她的手背,挂着笑意安慰。 陈时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放宽心,陷入沉思,没有发现她唇角那抹苦笑,眼眸里的平静似是激不起浪的死潭,亦没有发现张嫣然眼底闪过的阴险。 再抬头时,张嫣然神色如常,向她投一抹无声的笑意,陈时时总感到一丝不对,却无法指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只能暗自多留意张嫣然的动静。 为了不担误陈时时,张嫣然提前陪陈时时吃了午饭才离开,相处之中陈时时对叶安安避而不谈,而她打电话给叶安安报平安,两人生硬的语调,应是为了她的事闹别扭了。 人在没下决定时,会不停遗失自我,怀疑自己,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相反,若一旦做了决定,找到方向坚定自己,之前的迷茫与不知所措便不复存在,只要,一心向前,直到抵达目的地便好。 初晨企业门口,一束雪白的白玫瑰出现在张嫣然的眼前,挡住了送花人的面孔,但熟悉的声音让她很快知道花束背后的人是谁。 “一起吃个饭好吗?”厉水晨放低花束,露出真容邀请道。 浓郁的香味令她有几秒钟微微蹙眉,敛起神色往后退了一些:“抱歉,我吃过了。” “那喝杯咖啡?”厉水晨笑着微避让,再另提出请求。 这一次,张嫣然没有拒绝,礼笑接过花束:“也好。” 两人共同上车离开,厉水晨将张嫣然带到一家高档的咖啡厅,她跟在他的身后,他捧着花束放在她身旁的座位上,替她拉开椅子,尽显伸士风度,她点头轻笑。 咖啡厅内只有他们两人,连服务人员都没有看到,但不到几分,便有人端着咖啡放在餐桌上,咖啡是按她喜爱的口味,她的面前出现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与此同时,他们身边走来一位弹小提琴的男士,为他们弹奏动情的乐调,厉水晨将盒子缓缓打开,露出一枚昂贵的戒指。 此时,有鲜花、戒指、音乐、气氛,而他拿起戒指单膝下跪在张嫣然面前,若她再看不出他的意图,未免也太傻了些,只是令张嫣然讶异的是那个人,为何是她?是征服的心理,还是真实的爱意? 只见厉水晨满目柔情看着她,徐徐递上戒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该是你最狼狈的时候,但我从不觉得你狼狈,反而觉得你身上隐藏着一股倔强,吸引我去了解你,其中,我怀疑过自己的心,不断自我反驳,我昨天知道你的消息,我还是沉不住气,现在我非常确定对你的心意。” “就算是现在的你,我依然没有改变心意,这足以说明,我不是一时贪新鲜,所以你不能用这个借口回绝我,我一直没有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张嫣然,嫁给我,好吗?”厉水晨炙热的目光灼烧着她。 即使庸俗到不能再庸俗的标配,虽情话绵绵,但不妨碍她能看出几分他的真心,只可惜,这场独恋会不了了之,没有结果。 更令人觉得讽刺是,言易棱一句“嫁给他”,她便嫁了。 厉水晨见她无动于衷,继续游说,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会对张氏全力以赴,不惜搭上厉氏,如果还是不能保住,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答应我,好吗?” 片刻,音乐停了,他依旧跪在地上,保持递送戒指的动作,而她则纹丝不动。 张嫣然将弹琴的侍者支开,扶起厉水晨,无耐他坚决不起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眼底渴望她的回应。 “我从不曾想过会跟你有所交集,你突然向我求婚令我始料未及,你的话很让人动心,但那个人不包括我,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是不值得的事。”张嫣然轻声叹息,即使没有言易棱,她与他之间亦是不可能:“非常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回拒的话,已经很直接,厉水晨站起来,连忙抓住她的手,急声道:“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太突然,但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可以,能不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很抱歉,真的不能。”语毕,她握着他的手缓缓迫他松开,转身便离开了。 他送她的花,她没有带走,他送的戒指,她没有收,就连餐桌上的咖啡都未曾抿一口,厉水晨动作缓慢的坐回座位,五指紧紧捏着戒指盒,关节渐渐泛白,一气之下就将戒指扔了,盒子无辜滚到桌脚底下定住。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工作人员,都躲在收银台下方不敢出来,都静候等厉水晨消气之后,再去收拾。 “诶,你有没有发现刚刚那个女生很眼熟?” “你这么一提,好像还真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如果厉氏的公子爷向我求婚,我马上就嫁了。” “别在上班的时候聊八卦,要做白日梦就回家。” “哼,没人性!” 咖啡厅这一幕的视频,早已到了言易棱的手上,心中那淡淡的喜悦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将公司所有的事都推掉,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早退。 当言易棱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酒店套房的门口,他早上给了张房卡,让她在这里休息,不知道她会听他的话回到这里。 “滴!” 动作比想法更快,他刚开房门便迎来一阵饭香,张嫣然坐在客厅里摆弄新买的红玫瑰,她一支支剪刺,插入花瓶里,通过阳台透进的阳光,将她衬托成画,让他的心渐渐平静。 还好,是红玫瑰…… “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张嫣然目不转睛柔声说道,一句普通的家常问候,足以触动言易棱如死水般的心弦,他冷傲的神色恰恰掩饰了内心的悸动,高大的身躯缓缓走到她面前,语调有些冷:“你还没吃?” 张嫣然将最后一支玫瑰花插上,凑过去轻闻淡淡的清香,双手捧着花瓶放到旁边方桌上,用买来的小喷壶喷了些水珠上去,令红玫瑰多了几分娇艳欲滴:“我吃过了。” “不喜欢白玫瑰?”言易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摆弄的红玫瑰,意有所指说道。 三十分钟前,他的新婚妻子为他拒绝了一个男人。爱极必伤,这四个字在他的身上,可谓是体现到淋漓尽致,他能够容下她的一切,却容不下别人对她的窥视。 张嫣然的玉手一顿,放下小喷壶,走到他面前倾倒在他的怀中,欣赏她未添修饰的指甲,肩带滑落露出她露雪白的肌肤,宛如别人口中的狐狸精一般,美到令他移不开双眸:“白玫瑰不适合我现在的年龄,我更喜欢红玫瑰的热情。” 亦是变相告诉言易棱,她并不喜欢厉水晨,无需担心。 “噢,对了,我认为你派来监视,不对,是保护我的人,还是要加强训练,跟踪的技术还不到家。”张嫣然慵懒挂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她在初晨门口就发现被人跟踪,又怎么会预料他肯定会回来? 他面不改色的本事不容小窥,这也令张嫣然的玩心大起,明目张胆挑衅他:“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就给你准备了午饭,还有你最喜欢的饺子,一会多吃些。” “我不吃饺子。”言易棱脸上一沉,眉宇微蹙,伸手将她的衣服拉上来,冷声说道:“小心着凉。” 外面三十多度的天气,不中暑就是万幸了,竟还怕她着凉,若不是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听说,饺子最配醋了。”张嫣然肆意的笑声响起,无意中将他里外都嘲讽个遍,看着他无以反驳,心情似乎也变得愉悦许多。 言易棱不禁一愣,她发自内心的笑声,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 他本该质问她,现在反被她将了一军,若是问了,倒成变相承认吃醋了? 这样的她虽与曾经不同,伴着淡淡的恶趣,倒让她是坐实了小野猫的称号,婚后的生活,他很期待。 她得意的笑声蓦地停止,他的俊脸在她面前逐渐扩大,直到零距离与她触碰,他温热的唇瓣贴紧她的红唇轻吻,大手压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有退后的机会。 一吻结束,张嫣然被他搂入怀中,一瞬间里,她似乎产生了错觉,言易棱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柔情。 只是她还没来的及看清,就被他警告的声音打消了兴致,他语调早已恢复一贯的冷漠:“别忘了,你现在还有个身份。” “当然不会忘,你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张嫣然在他身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她与他之间没了爱情的束缚,没有曾经小心翼翼的维护,令她胆大许多。 言易棱轻抚她的长发,淡淡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不想要婚礼,现在我认为已经很好了。”张嫣然透出一丝慵懒神色,微微侧身,披肩的卷发被她扎成马尾,起身漫步走向餐厅,将菜放入微波炉叮热,无视身后那道犀利的目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眼底的平静逐渐转为暗沉。 ――――致在看本书的宝宝,接下来的就是女主心计的环节,在其他的网站,可能会出现章节错乱等问题或是未修改的文,还是建议在主网站上看哦,不求打赏只求继续看下去,谢谢! 第一百四十四章:死掉的爱情 ?他在这家酒店订的总统套房,三房一厅,有厨房以及餐厅,日常用品应有尽有,若不是问了服务员这里的装修,她还真以为是言易棱将这里改装成家,要与她开始同居的生活。 宛如那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小三一般,不能让正宫发现,男人将她深藏在暗处,避免她私底下找正宫作怪,正宫变小三的戏码不是没有,只是在上流社会里的人,人人都喜欢见风使舵,自然愿意相信有权有势的那一方。 短短几年,张嫣然便名誉扫地,就连清冉学院的校长蔡羽都对她失望之极,连杨清琴的葬礼都没有来,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好了吗?”言易棱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拉回了她的神智。 张嫣然转身瞬间便敛起眸子里的冷意,一丝平静慢慢爬上,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好了。” 她把碗筷放在他面前,坐到他的身旁,拿起筷子为他布菜,对他喂的食物皆慢慢吃下,若说了解他,张嫣然算是其中一人,两人互动自然而平凡,宛如普通的小家庭,与曾经他们想象中的未来一致。 只是不管他们表面可以多无恙,心却背驰相离,不再心意相通,感情多了算计,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去点破。 “明天,陪我出席一个宴会。”言易棱把沾了醋的饺子喂进她的嘴里,似是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对张氏有好处。” 或者说他亦是非常了解她性子的人,将她的退路堵住,把握着她致命之处,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份,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轻点头:“需要我盛装打扮吗?” “明天会有来这里带你过去,你放松就好。”言易棱举止优雅放下筷子,接过张嫣然递给他的纸巾,轻拭唇瓣,准备离桌:“今晚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新婚之夜,他选择离开,这算不算让她独守空房?这样也好,无需在他面前演戏,张嫣然打电话让人拿了一瓶红酒上来,她该庆祝一下自己的婚姻。 侍者送到时,张嫣然忽然想起,今天最应该的不是喝酒,而是去一个地方,探望一个人,她打电话让人将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撤掉,再出门。 医院是张嫣然最不喜进,却也想进的地方,不喜是因为这不是个好地方,想进是她的至亲在此,张润辉的病房前站着两个高大的保镖,这是慕岩安排的人,担心会有人对张润辉不利。 “张小姐!”两位保镖挺直腰杆,异口同声称呼面前的女子。 张嫣然点了点头,便打开病房的门,躺在病房里的张润辉毫无起色,病房里响起仪器平缓的“滴...滴...滴...”声,这似乎在告诉他们,他还活着。 每日都有按排人给张润辉做护理,躺了几个月,身体依旧与常人一般完好,没有萎缩的迹象,这里睡着的是曾经疼爱她的父亲,亦是最讨厌她的父亲。 “爸,我结婚了。” 张嫣然红了双眸,刚出口的话伴随着几分哽咽,她平复自己,低低发出笑意,每一声都是自嘲,她当然知道张润辉不会回应她。 “你一定想不到我嫁给了谁,如果你知道,会不会起来骂我?”她眸光柔和看着张润辉,停顿半刻后,她低声说道:“我嫁进了言家。” 四壁寂静,床上的人亦没有半点反应,张嫣然失笑,那神情仿佛被人抛弃的人儿一般,呢喃:“我连被你骂的咨格都没有了吗?” 良久,她的视线终是移开,呆坐在椅子里,宛如断了线的人偶,她在想,这辈子令张润辉最后悔的事,是否生了她? 世界本就不公平,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去做,就被别人扣了无数的帽子,若有公平,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古人有流方百世,亦有遗臭万年,这两种不同的方式,都能让人记在心头,而她无疑属于后者,既然这么多人给她扣了帽子,那她是不是该尊重那些人?将帽子一顶顶戴上,再将它毁掉,她会慢慢坐实那些罪名。 “张氏,我会还给你,不计一切后果。”张嫣然留下这单薄的话语,没有再看病床上的张润辉一眼,直接离开。 走出医院,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上只有寥寥几颗星星,不太明亮,门口阶梯上都坐着脸色不好的人,大多数都是病患的家属,有人为钱而忧愁,有人为绝症而感到无力,也有笑着拿行李离开的人,有些人,忙碌奔波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日不见的陈宇,此时正站在她面前,想必是保镖汇报的吧? 陈宇脸色不满:“张氏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鹿城是一个通讯发达的城市。”张嫣然红唇一勾,撩动卷发甩在身后,风轻云淡越过他离开这里。 即使打电话给他又如何,只是多了个劝她低头的人,任何事情,她都能退步,唯独这件事她必须坚持。 陈宇像被是被人定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移不开脚步去上前解释,他的确看到了新闻,却也无法赶到她的身边,至少,他认为她应会给他打电话。 直到新闻与咒骂声不停的发酵扩大,他还是沉不住气,瞒着回国的慕岩偷偷回来了。 慕岩临走时对他们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私下去帮张氏,若是被他发现,后果很严重,其实他们很清楚慕岩的用意,他想逼张嫣然向他低头,听欧阳晴跟他陈述,慕岩的脾气越来越爆燥。 “小然,你就不能低一次头吗?”陈宇不顾场合,在她背后喊道。 低头?不可能! 张嫣然连半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拦了一辆计程车,消失在陈宇面前,消失在黑夜之中,他们两人的倔强任何人都插不了手,也无可奈何。 人不能因为害怕面对,而躲在温室里,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败,去担误慕岩。 她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风晕只一瞬间就甩在身后,再回头,怎么也看不到离去的景物。 回到酒店,张嫣然又带回了一支红酒,今夜,她依旧打算庆祝她的新婚,她拉上窗帘,倒着红酒进杯,一杯又一杯下肚,脑袋开始有些晕。 良久,两支红酒一滴不剩,她躺进房间的床上,迷糊之间,胡乱按了电话。 “你知道吗?沿途的风景过得太快了,弹指之间,就不见了。” “真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抓住,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要生气了好吗?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很庆幸,你撤了资,很开心你终于对我失望了。” 呓语缓缓从她的嘴里流出,时而感叹,时而紧张,时而傻笑,低低哭泣的声音传到对方的耳蜗里。 “慕岩,慕岩,你能听到吗?” 张嫣然连着唤了好几声,通话变成一阵忙音,显然被对方挂了电话,这并不影响她的诉说。 “我结婚了,哥哥。” “我嫁给了他,你最不喜的人。” “我无法拒绝他开出的条件,无法拒绝他。” “你说,有生之年,我还能叫你一声哥哥吗?” “我知道,从我领证起,就失去了叫你的资格,妈妈,爸爸,哥哥你们说,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轻声的呢喃逐渐剩下零零散散的尾音,她趴在大床上,伴着泪水逐渐入眠,喝了酒,便能睡个好觉,她一个星期都没有怎么睡觉,这一觉足以让她进入深眠! 而接到这通电话的男人却是一夜未眠,他站在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脚下黑暗的一片,心不断下沉,可怜的花瓶被他砸得支离破碎。 她喝醉了。 口口声声,都透出心里念的想的都只有那个叫慕岩的男人,而他,没有被她提起半点,更像是她在退而求其次。 张嫣然,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已经被你彻底排除了吗? “棱,明天的...” “滚!” 林承轩陪他到深夜,刚把明天的安排做好,还没进去就被他,冷吼了一声。 他整个人被阴霾罩住,仿佛给人一种靠近他一步,他便能将你置于地狱一般,洁净的地上一片狼藉,他盯着桌面上的手机面露不悦。 今日林承轩还看到他嘴角带着笑意,就连开会对待下属都仁慈了许多,怎么到了夜晚,却变成一头暴躁的狮子?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林承轩还真没办法离开,相反挑了个离他远点的位置,免得自己受到他的拳头。 能让他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张嫣然。 林承轩笑着说道:“据我所知,陈宇已经从鹿城回来了,难道你打算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言下之意,你若是不要,要她的人都在排着队。 “把按排表给我。”言易棱如鹰般的眼眸盯着林承轩,不悦并未褪去,却恢复了神智。 他眼眸微眯,看着上面处处都是问题的按排表,一一指出:“你这里要按排一队人在岸上守着,海里的船只太少,阻挡不了闹事的人,加强人力。” “这几家报社可靠吗?”言易棱微微蹙眉问道,上次的记者就有混进来的人,这次必须要严格把控。 林承轩自然清楚他的顾虑:“放心,这几家报社跟言氏合作过几次,都是可靠人员,为了把控好,报社派过来的记者,我都进行了录脸扫描,另外,必须要使用指纹进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惊喜的前奏 ?“把宾客名单给我。”言易棱点头,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轻揉眉心淡漠问道:“袁枫回来了吗?” “他已经连夜赶回来,估计一个小时到这里,我现在就把安全的问题解决掉,等会我们一起过去现场,看看情况。”林承轩把手边的宾客名单递给他,离开的脚步忽然停顿:“一切都会很顺利。” 黑夜不会因为有灯,就被称为白天,言易棱亦不会因为一句安慰而变得放松警惕,他没有忘记,言立清的身边一直培养一批武打精英,他曾领教过,对此,不得不做好防范。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早上,酒店套房的敲门的声音不断,无奈之下,联系了前台取房卡开门,发现张嫣然宿醉在床上依旧未醒,时间指向九点三十五分,一群人着急在一旁忙碌。 “张小姐,张小姐,醒醒。”一声声的呼唤令张嫣然不耐烦,起床气有些重,她入眠困难,难得能休息还一直被人打扰。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朱思欣喜的面孔,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奉老板的交代,接你去宴会的,这次比较特殊,所以需要你早些出门。”朱思说明来意,将言易棱吩咐准备的醒酒汤端在她面前。 一碗落肚,轻扶额头,此时的脑袋像是被炸裂一般疼痛,令她怀疑这醒酒汤有没有作用,床边站着五六个人等着她起床,张嫣然不慌不忙下床,拿起她们准备的新衣去洗澡。 待出来时,房间早被她们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张嫣然的背包都拿在手上,朱思拿着一套化妆工具站在梳妆台前,准备为她化妆吹发。 若是以前的张嫣然一定会拒绝,但现在她心安理得坐在这里,任由她们动手,而她只享受或提出不满。 朱思的目光一直盯着张嫣然欲言又止,好几次想开口,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张嫣然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朱思的不安,她淡声问道。 朱思忽然放下腮红刷,站到张嫣然的面前,弯腰深深鞠躬,低头致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失职就不会导致你走远,非常抱歉” “你做得很好,走远是我个人的意愿,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张嫣然拿起腮红刷为自己白晢的脸颊添上血色,面色如常,没有半分恼怒。 一切都是她的掌控之中,没有偏差,如果要论功行赏,绝少不了朱思的一份功劳,所以,张嫣然怎么会怪朱思?对她的感谢都还来不及呢! 哪怕听到张嫣然说得无所谓,朱思的心里一直有道疤,她保护张嫣然不力,还告诉了言易棱这件事的经过,不知道言易棱会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男人都不能忍受这种事:“前天,我告诉言总你衣杉不整在黄胖子的包厢里出来,脸色苍白。” 张嫣然打开口红的手顿了顿,再继续涂上,仿佛一点也不在乎被他知道一般:“黄总的下场是什么?” “据我所知,黄胖子带到言总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身伤痕,至于他的下场,我不知道。”张嫣然完全不按常理去看待一件事,难道现在不应该想想怎么样跟言易棱解释,或是讨好言易棱吗?怎么会反而关心这个? 看穿了朱思的疑惑,张嫣然放下已涂好的口红,整理被吹好造型的卷发,一语道穿:“如果他在乎,就不会跟我结婚了。” 朱思恍惚,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与常人不同。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酒店门口,最近记者没有再盯着张嫣然的行踪不放,她相信会有善良的记者,但不相信跟着她的记者善良,应是言易棱按排人解决了他们。 清州很大,大到可以开两三个小时的车还没达目的地,张嫣然微微闭眼似是恬息,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燥动不已,就在忍到极限时,车停了。 “张小姐,请下车。”朱思命人在她的脚下铺上毯子,保证张嫣然的脚底不会有一粒沙进去,而她站在张嫣然的身边引路打伞。 蹲在车门前的几人,用最快的速度铺垫好地毯,并动作迅速而快速撤换,避免影响到张嫣然行走,她滞留在地毯之上,宛如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富太太,而那几人冒着猛烈的阳光蹲在她脚下,很卑微,额头的汗珠足以让她看出他们有辛苦。 这一幕仿佛在嘲笑张嫣然枝头变凤凰,她一步步走着,手指慢慢蜷缩握紧,再缓缓松开,随着他们指引走到海口,她站在海的面前,微风吹起她的发丝,而她站着不动,让许多在海边游玩的人看呆了。 一望无际的海里,一艘白色的豪艇逐渐靠近海口,越近越令张嫣然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直到上船之后,她才知道会在船上举行,只是,这艘船的主人到底是谁? 忽然,张嫣然想起言易棱曾说过今晚与张氏有关?难道他可以为张氏拉到投资商? 随着侍者的带领,张嫣然一行人进入一间顶级奢华却低调的舱室,每一处都在叫器着高贵不庸,里面的装修格调竟让她觉得舒心,一间舱室竟有她老宅的大小,着实令她一惊。 张嫣然摇手唤了刚刚挂断电话的朱思过来:“他什么时候过来?” “老板会晚些过来,我们先给你准备造型。”朱思弯腰低语,她一挥手,那几人便匆匆离开。 片刻,一位年轻干净的女孩推着衣架进来,上面只有一件礼服,被布盖着,无人能窥视其中样式,她小心翼翼将衣架靠边放好,扬着笑意对着张嫣然点头:“你好,张小姐。” “你好,你是?”张嫣然浅笑,主动与这个惧备亲和力的女孩握手,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并不简单。 女孩笑道:“我是tina,你的服装设计师,我过来是想看看你穿了之后,需不需要作出调整。” tina是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脾气温和,一年只设计一个系列限量版,从不接受任何临时设计,张嫣然一直以为她与她的作品同风格,今日一见,没想到她穿着简约大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谢谢,那麻烦你了。”张嫣然微微点头,看向那款神秘的礼服不禁有些期待,只是,想请tina设计礼服,听闻至少要提前一年预约,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脚步声响起,门外进来一批穿着时尚的人,拿着全新的化妆箱走到他们面前:“你好,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设计造型吗?” “可以。”张嫣然淡淡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国内名誉最高的主造型师江文与tina沟通造型的整体搭配以及设计,而张嫣然正去做全套的保养项目,方便上妆,整整一下午,她只吃了一些点心,而他们连饭都没有吃,各司其职,忙碌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停下。 将近傍晚五点五十分,张嫣然终于完成妆容与发型,tina将盖在礼服上的布掀下来,露出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礼服,众人惊叹。 就连江文都忍不住拍掌叫好:“当时看到你的设计图时,就已经让我眼前一亮,实物真的令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今天有幸能为张小姐设计造型,相信与这礼服定能相配。” 朱思露出笑意,言易棱对张嫣然真的很用心,莫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非常羡慕,羡慕张嫣然被言易棱所选,心里默默为他们送上祝福。 tina带着幸福的笑意取下礼服,漫步走到张嫣然的面前:“张小姐,让我来帮你穿上好吗?” 一位深爱自己作品的设计师,能说出这句话,定是带着想要被人接受的心情,张嫣然轻轻点头,她被他们折腾了一天,眉心有几分倦意,但却不影响她的美。 “麻烦各位跟我出来,让张小姐更换礼服,今天辛苦各位了。”朱思帮忙拿着工具,带着他们迅速车里舱室,留下tina和张嫣然在内。 张嫣然配合tina穿上这价值不菲的礼服,看着镜子里高贵优雅的自己难免有些失神,若言易棱不告诉她是在参加宴会,她会有一种自己是主角的错觉。 tina将身后的带子整理好,围绕着张嫣然转上下打量穿上的效果,他所提供的尺码刚刚好,笑道:“礼服穿在你身上很合适,没有我再次改动的机会,很美。” “tina,谢谢你。”张嫣然回眸一笑,玉手不经意滑过腹部,话题一转:“你饿了吗?” 她记得tina可是连点心都没有吃,一直站在旁边给江文提意见,此时,她已经觉得有些饿了。 tina整理礼服的手在张嫣然腰间顿住,不禁看着她失笑,今天从她们见面,她极少言语,在别人慌慌张张围在她身旁,她依旧静静坐着,仿佛这一切本就与她无关,当一件价值不菲的礼服展现在她面前时,亦不过闪过一丝惊讶,除此之外,没有道出任何不满或是满意。 在tina以为张嫣然应如小女人般开心时,她却没有笑,反而满脸平静,现在却笑着问自己饿不饿? “饿,很饿!”tina却难得承认了这个事实,曾经的她能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哪怕别人问她,她也会下意识否认,而张嫣然的问候让她想说实话。 第一百四十六章:赴九年之约――盛婚 ?她们两人相视一笑,似是认识许久的朋友,tina唤来了朱思,让她准备一些好吃的食物,朱思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 朱思猛敲头:“哎呀,我就一直觉得有事情没做,要是让老板知道,饿到你们,我肯定不好过,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安排。” “他很爱你。”tina知道朱思已经离开,便转头与张嫣然说道。 爱吗?若爱,为什么当年要这么对她?若爱,为什么要出国与别人订婚?若不爱,为什么又要娶她?爱或不爱,似乎也并没有多重要吧? 张嫣然的眼眸里有几分恍惚:“或许吧”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难道今天这么漂亮,不开心吗?”tina不由得好奇,漂亮是每个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事,怎么到她的身上反而有些平静? 张嫣然勾唇淡笑,眸子里有着淡淡的担忧:“我当然很开心,只是我也担心会夺了主人公的风彩,实际上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因为主人会比你更漂亮。”tina失笑,她险些忘了张嫣然并不清楚事实的原委,只稍稍安慰道。 淡淡的担忧逐渐褪去,她释然的神色惹得tina失笑连连,朱思拿着一个鞋盒走进来,后面跟着三个侍者端来了食物,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朱思走到张嫣然的面前,蹲下拿出鞋子:“这是老板按照你尺寸定做的高跟鞋,你现在要试试吗?” “不用,我相信会合适的。”张嫣然浑然没有去注意鞋子的款式,而是看向那些美味的食物。 tina掩嘴偷笑:“好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半小时。”朱思看了看时间,开始有些着急了,连忙拿个小碗夹了清淡的食物,端到张嫣然面前准备喂她:“张小姐,时间真的不多了,你赶紧吃点。”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张嫣然对朱思的慌张有些心惊,都不知道她会为什么那么紧张? tina直接拿起就吃,丝毫不需要注意礼服的问题,张嫣然只简单吃了几口,便被朱思通知要出席,江文紧张的走过来帮她补妆,穿上高跟鞋,不能否认的是鞋子很合适。 从走出船舱开始,无一人能对张嫣然移开视线,每一位都恭恭敬敬弯腰行礼,每一句“张小姐”,都含着幸福的笑意。 宴会大门紧闭,一群保镖站在正门,侍者将宾客引到另一个出口,为此,许多人抱怨主人公不尊重他们,当张嫣然走到时,也自然而然跟着侍者走,可在大门前就被陈律师拦截。 张嫣然脚步一顿,眼眸闪过讶异:“陈叔叔,你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是啊!我是来牵你入场的,言先生还有些事,一会才能来,你不会介意吧?”陈律师笑了笑,眼前的她真的与杨清琴越来越像。 张嫣然摇头:“当然不介意。” 是谁挽着她进去并不是很在乎,陈律师是母亲的故友,能挽着他进去,也是荣幸。 陈律师不顾她的疑惑,将她带到宴会正门,挽住他的手站好,眼睛有些泛红,他手向旁一挥,正门便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对面是巨大的舞台,上面有一位少年在拉小提琴与一位少女在弹钢琴,演奏的曲子是他们当年都曾表演过的:“天空之城”。 现场布置以高调奢华的白色为主,顶吊圆形灯透出金色的光芒照亮全场,也为会场添置上了颜色,满目白玫瑰装饰修边,绿叶相衬,显得相当高贵而不庸俗。 分别坐在台下半圆形坐席的宾客纷纷看向宴会门口,而言易棱悄无声息从另一边走到红地毯的对面,手上捧着红色的玫瑰,一身纯白色的手工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西装上的红宝石装饰与张嫣然的礼服相互呼应,举止间尽显高贵,漆黑的短发微卷,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喜色。 反观站在对面的张嫣然,纯白色纱折抹胸的婚纱礼服,上面添了一些红宝石在腰间,纱裙半透及地,裙长三米五,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新的高度,半挽的发型留有一半微卷在背,每走一步都露出名贵的鞋子,若是换一个女人定不能驾驭这一身,但在她的身上却穿出简约优雅,让人久久忘记回神。 张嫣然挽着陈律师的手,表面平静面露笑意,实则内心波澜起伏,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宴会的主人公,这根本不是宴会,而是她和他的婚礼。 站在红地毯对面的他似乎很远,但廖廖几步却站到了他的面前,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陈律师放到他温热的手里,她想从他的身上看清一些东西,无奈看不清楚。 叶安安和陈时时分别被袁枫与林承轩骗过来参加宴会,此时,两人瞪目结舌,失控站了起来,如果不是被袁枫和林承轩紧紧拉住,她们已经冲上去了。 “你们现在上去没有丝毫作用,你们想要闹,也只会让小然下不了台面,她早已跟棱领结婚证了。”林承轩低声向她们解释,如同在平静的湖里投入了*,爆炸让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只是这件事已经让她们难以接受,可袁枫的下一句话,更让她们失了心神:“这场婚礼是棱亲自准备了一年零六个月又两个星期的成果,我希望你们能亲手递上戒指。” 林承轩与袁枫各从怀里的口袋拿出一枚戒指,这对结婚戒是言易棱亲手设计,让别人定做而成,本由他们递上戒指,但他们知道言易棱希望叶安安与陈时时能出面送上祝福。 陈时时看着上面的他们,有些朦胧,眼泪控制不住缓缓掉落,难道张嫣然说的方法就是跟言易棱结婚吗?那她会幸福吗?她还爱他吗? 叶安安撇过头红了眼眶,无声擦掉眼泪,接过袁枫的纸巾递给陈时时,两人吵架后的相视,眼里涌动了太多,最终相互握着手看向台上的新人。 “各位来宾,非常荣幸能请各位到场,今天想跟各位分享一个故事以及介绍这艘船的由来,可能会担误各位一些时间,但也正好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不必再去猜测。”言易棱轻吻张嫣然的手背,缓缓松开,从怀里拿出了一只木刻帆船项链,接过证婚人递过的麦克风,徐徐道来:“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船长有165米,宽达5500平方英尺,总吨位约有12000吨,可升降式直升机停机坪可以停放两架直升机,甲板建有两个大型的游泳池,按mo放松,热水浴缸与舞厅,许多休闲娱乐皆在一层,两艘发射艇和一艘潜水艇可以满足不时之需,这艘艇上安装最高科技警报系统和*防御系统,还有防拍激光盾,窗户采用防弹玻璃以及防护钢板,还有更多高科技的装置,我就不再一一介绍,这里由bg船厂建造,aaron主设计,而室内设计装修的设计师......是我!” “相信你们从上船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大部分人去参观过,你们会有更直观的感受,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里介绍?”言易棱抬高手里的项链,仪器将镜头定在木刻的帆船,再放出船艇外观图在他的身后大屏幕:“是不是很相像?这条项链是一个女孩在9年前送给我的,它的名字叫做“天价心愿”,要满十年携手方能打开,里面有她对我的心意。” 回眸看向巨大屏幕的张嫣然脸色一变,眸子里染上一层薄薄的冷意,红唇轻抿,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还记得他送给她的项链早在他宣布订婚那日,就被她摘下闲置箱底,宛如她冰封的心一般,没想到他竟真的造出这一只豪艇。 “我问她为什么要送给我帆船,她说:希望我有一艘小小的游艇,带着她一起去我想去的地方,而我答应了。”言易棱的视线缓缓定在她精致的脸上,神色有几分柔软,像是在安抚她一般:“现在她站在我的船上,带着她去我想去的地方。” “而这个人,就是她,我的妻子张嫣然。”言易棱把项链放到她湿润的掌心里,慢慢让她握紧,仿佛将他的心交给她一船,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扬起淡淡的弧度:“这里是我一人用了一年六个月的时间亲手所设,没有假以他人之手,这里的每一个装修细节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这里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在国外工作所赚的,没有参杂任何利益,你,愿意跟我走吗?” 众人震惊,他们在下面听得云里雾里,直到他最后那一番话才让他们恍然大悟,他与张氏千金相识九年之前,豪艇是他实现给予她的承诺,他不仅用金钱,还对她十分用心,宾客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与惊呼声。 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言易棱那番话里,却听到一道淡漠的轻柔声,很能刺伤人,众人把视线集中在张嫣然身上,只见她说道:“可我不爱你了。” 最先条件反射不顾场合站起来的人是林承轩,他欲想说什么,却被袁枫捂住了嘴,沉声警告道:“我们知道他的想法,我们都预料到会有这一幕,现在你该做的就是乖乖坐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刻上他的名字 ?陈时时和叶安安猛然抬头,她们紧握对方双手,压抑想将张嫣然带走的心,权衡之下两人默契选择静观其变。 言真坐在下方脸色一变,手指握住拐杖,关节微微由青泛白,纵使张嫣然是故人的亲孙女,也容不得她这么胡闹,这让言家将脸面摆在何处? 朱思与tina等人都有些站不住,婚礼现场上无比寂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出大祸,妒嫉的人心中冷笑,等着看这场闹剧,亦有人低声暗骂张嫣然不识好歹。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他们身上,良久,只见言易棱低低发出一抹笑声,眼里都是她的身影,喉咙传出的话音紧的很:“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听说:新婚前一晚不能见面,所以我遵守。” “陈律师是岳母的故友,以他牵你进场最合适!” “我认识你九年六个月零两个星期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选在今天举办婚礼。” “你说不需要婚礼,但我认为你值得拥有更好,只有今天的婚礼才能配得上你。” “我从不听信别人对你的谣言,我心里非常清楚,你爱了我九年,余下的一生,就让我来爱你。” 淡淡几句话透露出言易棱爱她到底有多深,能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脸上亦是云淡风轻,婚礼本该热闹,可这场婚礼开始至今都非常低沉,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站在言易棱身边的人不是雷欣月,而是即将破产的张嫣然,更没想到他们如此深爱。 “傻瓜,我骗你的,怎么会不爱呢?”张嫣然轻展笑颜,眼眸随着她唇角的弧度亦弯成月牙,脸上淡淡幸福,令现场所有布景的鲜花黯然失色,终因一笑成为这场婚礼的女主人。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爱了,她的话是真是假,他太清楚,正因如此,心脏隐隐作痛,表面却如常扬起一抹笑,配合她的表演。 现场只有言真最清楚,他这是向言家挑衅,在警告他们,没想到当年他竟瞒过言家偷偷回国,现在又让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他盛大而奢华的婚礼,台前闪光灯闪烁不停,进场记者早被禁止录频,只允许拍照实时发送消息,他是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不让别人捕风抓影,比如刚才张嫣然说不爱,视频出门必定有很大的影响,忙碌的记者现场整理,一轮又一轮往外送的照片与新闻,恐怕令外面早已乱了套。 言真撑着拐杖站起来,将拐杖靠放在脚边,斑迹点点的双手缓缓拍掌,似在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实际看向言易棱的眼神冰冷。 袁枫和林承轩松了一口气,两人连忙随言真鼓掌,叶安安也随之鼓掌,这也令众人回过神来,片刻,一阵如雷鸣般的掌声响透船艇,只有陈时时在猜想张嫣然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婚礼仍在继续,言易棱没说他的船会带她去哪里,她亦默契的没有问,证婚人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爷爷,他一生见证许多新人,此时他站在主位,熟练的演讲他的证婚词,一番话下来,新娘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道男声:“我愿意。” 片刻,宾客再次将视线放在张嫣然身上,朱思等人站在一旁,心早已吊到嗓子里,她的失神,让婚礼再次陷入寂静,证婚人耐心的问话再次响起:“张嫣然,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言易棱的眉眼没有丝毫不悦,反之,他不着痕迹触碰身旁的女人,试图唤回她的神智,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开口。 “非常抱歉。”张嫣然回过神,轻轻抬头对证婚人说抱歉,转头寻找朱思,发现她站在角落:“朱思,麻烦你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好吗?” 众人疑惑,只见她低头输入几位号码,耐心等候接通,许久,她用无比柔和的声调说道:“我要结婚了,你能祝福我吗?” 几位相识的人都微微蹙眉,能用这和语气与对方通话的人,无疑只有慕岩一人,叶安安与陈时时站在舞台的一旁,端着他们的结婚戒指,这一刻,两人真的希望慕岩能出现将她带离。 “孩子,我祝福你,你就能幸福吗?”一道沧桑的声音在张嫣然耳边响起。 她对所有探究的目光置之不理,此时,她倔强的像个孩子一般,偏要姜太太说出那祝福的话:“不能,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祝福我!” “孩子,我对你最好的祝福是还在这里等你,这里有你受了委屈,觉得累了,就可以休息的港湾。”姜太太了解她的性子,却仍说不出那祝福的话。 所有人都赞赏言易棱神定气闲,却没有人注意他蜷缩成拳的手,以及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隐晦。 张嫣然握紧手机的手缓缓垂落,渐渐敛起眸子的悲凉,唇角溢出笑意,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身认真对证婚人说道:“我张嫣然愿意嫁言易棱为妻,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不知是哪个瞬间让她开始对世界失望,对自己的无能而悲痛,是母亲死了,是父亲与她断绝关系,是慕岩离开,还是姜太太得知她为了利益结婚,亦或是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的伤害? 他亲手将整个张家推进地狱,在十八层下面被焰火焚烧,痛感迟缓卷上她的心头,恍惚惊醒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千苍百孔,那番话宛如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一般。 冰凉与温热的触感让张嫣然将视线定在已被套婚戒的细手上,她与陈时时对视几秒,便取了婚戒套在言易棱骨骼分明的手指上,腰间一紧,他温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 婚礼后面进行的很顺利,言易棱游走在商人之间,也对她未曾放手,她累,他便陪她休息,她渴,他便拿着饮品到眼前,她饿,他便将好吃的食物都端在她的面前,她闹,他宠溺的笑。 这一幕许多宾客亲眼所见,这些细节亦被记者一桩桩往外报,掀起了一阵热议,有些人慢慢对张嫣然的形象改观,也有人变得更妒忌而口不择言。 能被邀请上船的宾客,皆为人上人,他们混迹商场多年,自是知道什么话不能在什么人面前说,背地里却与常人一般猜测议论,有人婉惜,有人妒忌,亦有人嘲讽,嘲讽张嫣然山鸡变凤凰,妒忌她是他的妻子,婉惜言易棱这种足智多谋的男人被这样的女人收服。 言真虽许久不管集团之事,但对集团的一切了如指掌,以往在商界的风光事迹,让人人都敬重他,此时,正被一群商人围着恭维道贺,对言易棱更是赞赏有加。 婚礼进行到夜晚十一点结束,由于房间有限,而宾客的人数较多,需要另再安排,这件事由林承轩与袁枫去安顿,而言易棱便牵着张嫣然回舱室,房内寂静,他转身轻楼着她的腰,低头轻舔她丰满的耳坠,惹得她微微避开,眼眸染上情欲,他不安分的手渐渐游走在她的身上,突然身体一僵,手亦停了下来。 她说:“如果我选择放弃张氏,你我能不能到此为止?” “不可能。”言易棱语气冷硬,他缓缓放开她的腰肢,顿时毫无兴致,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跟我离婚,你就对慕先生投怀送抱?” 看来慕岩在他的心里真是一个具有威胁的人,她轻轻摇头:“我们之间的事,与我和你的事不同,不要混为一谈。” 她和慕岩之间用的是我们,那他又算得上什么? “他不愿意祝福你?”言易棱脱掉西装外套,背过身把衣服放置在衣架上,眼眸亦蒙上一层冷漠:“在张氏背后投资的人是慕先生?他发现你我的事之后就撤资了?” “你用了什么条件让慕氏集团给你注入资金?”言易棱话说于此,已慢慢深陷嫉妒之中,逐步逼近她,粗鲁的扯开这件昂贵的婚纱,露出她雪白的肌肤,一片春光展现在他面前,他压抑不住低头亲吻:“他有没有这样对过你?有没有脱过你的衣服?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绽放的样子?” “没有。”她淡漠回应,但下一句就让言易棱彻底失控:“在谁的身下绽放有关系吗?” 他们就像周身长满刺的刺猬一般,互相试探,互相挑对方的软肋狠狠刺去,哪怕伤到对方亦不曾停下。 他闭上腥红的眼眸,肆虐夺取她的唇,她以牙齿相抵,他便将她抱到床上,忽视她极力的反抗,直接褪下她的衣物,露出她完美无瑕的身躯,俯身轻咬她敏感之处,她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死命相抵,让他猝不及防松了手。 “你装什么清纯?”言易棱失去了神智,一句话冷冷溢出,眼眸里满是嘲讽,似乎他会碰她已是最大的恩赐。 花期有限,花朵盛开时被人们釆摘欣赏,花儿凋谢时便被人丢弃,张嫣然宛如带刺的玫瑰,被人采摘抜刺插入花瓶供人欣赏,在他的眼里她早已是残花败柳。 她梦想中的婚礼,毫无预警出现在她的面前,淡淡的震惊涌上心头,他曾经对她所有的承诺都一一实现,这可真的天大的讽刺。 是啊?她装什么纯情?心里的血缓缓流淌而出,她早已麻木到不知疼痛。 张嫣然任由他俯在她胸前狂暴亲吻,微微闭眸不愿去看他的脸,纤细的手臂如同藤蔓慢慢攀上他的颈部,佯装熟练的模样,十分艰难的主动张开双腿,迎他入内。 待花落之时,微风吹过,我坠落焚场,亦要将他拉上,同归于尽,让他偿一偿那生生被凌迟至死的滋味。 “呵,原来你也这么需要我。”他扬起戏谑调侃的笑声,猛然挺身而进,汗水挥酒在她的身上,仿佛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迹,刻上了他的名字。 第一百四十八章:同归于尽不好吗? ?两道低声喘息在房间响起,他故意放慢速度让两人得到最高配合度的相融,结束后,他强忍二次情欲,将她抱往浴室,关上门后,不久,便再次传出低低的喘息声。 待他们躺在床上时,已是凌睡,她被言易棱抱在怀里,久久不能入眠,夜很静,安静到有些反常,窗户半遮窗纱还透着月亮的光,洒了满地凉色。 张嫣然微微侧身,眉心轻蹙,心里的浮躁不安越发强烈,今天的婚礼很顺利,顺利的让人心里发毛。 言易棱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响起:“睡不着?” “嗯。”张嫣然低声回应,最终还是翻身起床,毫无顾忌背过言易棱换上衣服。 他缓缓睁开双眸,盯着眼前的女人沉声问道:“即将外面很危险,你也要出去吗?” 危险?她似乎嗅到一丝不平凡的气息,今夜,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平静,张嫣然点头:“这样就更应该去看看热闹了。” “我陪你。”言易棱并未出言阻止,既然她已察觉,那就没必要隐瞒。 语落,她便乖乖站在旁边等他,看着他起身去拿衣服,当着她的面更换,张嫣然微微侧头避开这一幕,没想到此举,会引来他的愉悦的笑声。 言易棱在房间里拆下一幅长壁画,对着小型指纹机按下指纹,里层便缓缓打开,出现透明式升降机在他们面前,他牵着张嫣然走了进去,里面很平稳。 片刻,再打开时,他们已经到了另一个楼层,言易棱一路将她带到门前定住,先按下密码锁,引出了指纹锁再按下指纹,连过三道门,才看到了操控室的牌子。 张嫣然侧眸低笑,她或许该夸奖他的谨慎?机关重重只为进船舱操控室? 很快,她便愿意收回她的想法,一片银色的操控室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船长,林承轩与袁枫,几人配合操控,她还未清楚原委便听到言易棱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启动二级防护装置,他们一直紧随其后,我们的船队还剩108艘,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按这个情况下去不是问题,只是...”林承轩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抽时间回头看到张嫣然便有所顾忌。 “只是什么?”言易棱站在视线最好的地方,看着外面的不太平。 袁枫摘下耳机,指着屏幕上的显示说道:“现在头疼的是,头顶突然多了十几辆战机,我们根本就顶不过对方,你说怎么办吧?” “同一批人?”言易棱的眼眸里闪过寒意,盯着那张被他们釆集过来的战机图片,看来,有必要时还是要采取第三套方案。 “在查。”袁枫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中敲打,随着一个又一个画面放大,一排乱码在屏幕迅速排上,他们都专注在袁枫的身上,没有人发张嫣然的脸色异常。 十几架战机的标志,没有人比张嫣然更熟悉,到底是他们自做主张,还是慕岩知道了这件事? 张嫣然观察了许久,权衡之下淡淡问出:“我能不能站到船顶?” 所有的人突然将目光移到张嫣然的身上,除了船长专心开船,他们突然明白上面的战机是谁派来的,她和慕岩不是闹翻了吗? “或是,你们把信号打开,我打个电话。”张嫣然轻描淡写给出选择,毕竟,她不想看到这里成为血海。 张嫣然的话让他们沉默,亦让整个操控室的气氛急速下降,言易棱情绪不明,神情冷然,只见他走到她面前,眼神深幽,无视他们的视线,轻抚她的小脸低头浅吻。 这个吻更像在找安全感一般,没有人知道,他无数遍告诉自己:言易棱,她是你的人,她是你的。 林承轩和袁枫纷纷避开,只当没有看见,直到言易棱同意的声音响起,他们才开始操作恢复信号,事实上为了这个婚礼的顺利,林承轩只屏蔽了张嫣然一人的手机,新闻压到将近结束才悉数放出,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还挺快。 游船外还剩108艘护送主船与客船的战船,围绕着主客船前进,预防外界侵略,具有攻击性的船正在向他们进攻,外面的船只抵坑外侵,尾随的几只小船被对方攻停,彼此停下来拳脚相向,监控拍摄到的画面令人触目惊心,而主船内风平浪静,这么多人的守护只为了婚礼顺利进行。 “你在哪里?”张嫣然拔通了陈宇的电话,声音冷漠,如同不满他的行为一般。 “我在船上。”他开船紧跟她的身后,他又多加了一句:“晴晴也在。” 原来慕岩回国了,而他们在船上,那么慕岩是否在顶上的主战机里?他待她温和,并不能说明他和善,他的狠戾,她曾见过,或许,他真的想灭了所有人。 张嫣然冷静挂了电话,拔打慕岩的手机,显示无法接通,她微微蹙眉:“你们现在必须要带我出去,否则我很难保证你们能活着离开。” 袁枫也查出了这些都是慕家培养许久的暗兵,极其善用高科技,亦喜欢徒手享受鲜血的味道,他们的准备完全不够充分,就算现在调动人手,恐怕也来不及,若是他们真的动手,无疑会命丧于此。 这有什么可怕的,让他们觉得可怕的是言易棱。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难道,这么多人陪着,你不喜欢吗?”言易棱温柔低笑,嘴里说着最恶毒的话,眼眸里的寒意深不见底,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若让她出去为他们保命,不如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战战兢兢开船的船长,汗流夹背,他开船多年,从未见过这阵仗,虽出海遇到很多奇事从没怕过,但身后的男人,让他害怕。 他们并未出口相劝,只有林承轩和袁枫深知言易棱宁愿暴露自己,也不可能让张嫣然出去,更何况这算是另一种妥协。 时间一点点逝去,似是在与生命较劲一般,他们竟都默许了言易棱的话,张嫣然的心渐渐平静,伸手去牵着他的手,发现有些冰凉,轻声说道:“我们出去看看海景,我想和你站到最高处看看远处。” 换言之,张嫣然是铁了心要出去,她与他两人四目相对,但却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而他很专注,似是想把她看透,久久都僵持不下。 “难道做你妻子,我连自由都没有了吗?有些人,有些事总归还是要讲清楚,就像我不...”爱你,却嫁给了你,张嫣然低低的声音响起,不大,却足够让他听得清楚。 话到一半便被言易棱打断,他闭眸深呼吸,只听到他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不能,也不敢听她未说完的不爱。 林承轩猛然回头,不敢置信他所听到的话,急声说道:“你不能上去。” “棱,我陪她去?”袁枫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待张嫣然更是没有好脸色。 现在船已经开出了公海,所有的人都想让言易棱死亡,这个时候站到上面,岂不是让人当成枪靶,谁又能保证他还能活着回去? 只是言易棱决定好的事,又有谁能够拦着?说来也是讽刺,外面有一批竟是言立清派来的人,还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对儿子下手的人,枪弹相向的父子,怎么能不让他寒心? 他们知道慕家或许会派人来,却不曾想慕家竟按排战机,张嫣然在慕家人的眼里真的只是朋友吗?如果是朋友,那真的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必!” 言易棱拿起摇控对着头顶一按,便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口,有一条长梯缓缓降下来,外面喧嚣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得不说,隔音很好,他牵着她走上长梯,紧紧拥住,大手护着她的头。 此刻,她低头看到两道怨恨的目光,仿佛是她将言易棱置于险地,事实上,她确实将他置于险地,只是她亦不想这么早就丧夫。 “咻” 一颗子弹从张嫣然侧脸飞过,回过神时,她已被言易棱拉开,站到顶层能看到非常震撼的场面,108艘这个数字听起来并不怎么样,可放眼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密密麻麻的船只紧跟主船与两般客船。 他们在船上与另一批人子弹相向,他们所站的位置非常危险,可尽管如此,张嫣然坚持站在那里,奇怪的是言易棱能带她闪过子弹,若没有特训过,又怎么会这么灵敏? “慕岩!!!!”一道呐喊声划破天际,在黑夜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张嫣然向头顶的主机摇着手机,用尽全力的力气去呼喊,即使他听不见,她也相信他能看的到她的位置。 这一声,便也引来了言立清的人,纷纷描准言易棱的位置,一片黑压压的枪口对着他,月色照明,不难看出他们那副龇牙咧嘴的嘴脸。 她耳边听到他轻声呢喃:“如果我死了,这辈子,你能不能记住我?” 语落,枪声便在沉寂的夜里杂乱响起,言易棱紧贴她的身体突然被松开,背后一凉,她回头便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枪支,紧紧护着她。 她手机响了,张嫣然知道是谁的电话,动作缓慢接起:“慕岩,你回去吧。” “张嫣然,你是不是嫁给他了?”慕岩沉默了几分钟,便阴沉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宁愿现在跳进海里 ?她抬头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哪怕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她依旧知道慕岩很生气,可她从未否认过:“是,我嫁给他。” “这场婚姻不作数,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慕岩强忍怒意的咬牙说道。 “嘭!” 张嫣然低头看见有*瞄准言易棱的后背,没有细想,直接将他扑开,躲过了一劫,冷声对电话那头的慕岩说道:“晚了,我们已经产生法律效应了。” “我可不希望新婚当夜就丧夫,别让我恨你。”张嫣然冷眼看着这些为别人卖命的人,嘴里是不曾对慕岩有过的语气。 “你真的疯了,你为了钱,宁愿嫁给害你的人,也不愿意向我低头,张嫣然,我从来不欠你什么,亏欠那个人的你!”慕岩狠戻放下枪支,看着船边躲着的她气急败坏。 片刻,战机逐渐降低,瞄准了言立清派来的人,几乎将船只灭个精光,似乎在宣泄他的不满,实则还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足足十分钟,战机退去,与他们对立船只覆灭,夜恢复了平静,偶尔还能听到海水流淌的声音。 随着船的前进,渐渐离毁坏的船只越来起远,站起来还能看到庞大的船只没入大海,很快一艘船就能消失在夜里,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大海能容人亦能食人。 言易棱满脸复杂看着她,没有移开视线的念头,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她推开了他,她还向对方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她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他还在思绪之中,便清清楚楚听她冷漠的语言,似是要将他推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冰凉刺骨,莫名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说:“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宁愿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我相信我父亲会有人照顾,无需用他来威胁我。” 她说:“慕岩这个人,你永远不能碰。” 她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令张氏起死回生,我会亲自去处理,不劳烦你亲自出面。” 她还说:“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看看,他是多么可笑的笑话?他还没有对慕岩产生威胁,便被她插死在摇篮里,她嫁给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挽救张氏,与他丝毫无关,他在想,他是不是就应该死在国外?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言易棱冷冷回应,转身挺直背从她眼前离开,呵,多亏了她,所有人都平安了。 她就是他心里那根拔不掉的刺,留着会发炎流脓,伤口永远不能愈合,拔了她,却会失了自己的性命。 张嫣然靠在船边,无意间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孤寂,今夜的他令她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似乎不惧怕死亡,亦不害怕子弹,或许,他们都变了。 良久,有人握住张嫣然的手,回头却是陈时时站在身后,她忘了,她还没向陈时时道清来龙去脉。 海风从远方飘来,令这六月的天稍稍有些凉爽,张嫣然靠在陈时时的肩膀上,还没等陈时时问,她便说悉数承认了。 “慕岩撤资,我没有怪他,而且这件事正合我意,张氏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想要挽求张氏,将会一场很长的拉据战,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而担误了更重要的事。” “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条消息,被人爆出去,加快了张氏衰败的速度,我故意不接你们的电话,我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但我心里很清楚,朱思是易棱的人,我故意误导她,我被黄经理玷污的事实,我知道你一定会满世界找我,而你向朱思打听我的事,就相当于帮我传达了消息,我知道,她一定会去找他。”张嫣然毫无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阐述别人的事情。 “他来了,我没有惊讶,我知道他会向我伸出援手,但我没想到他会让我嫁给他。”张嫣然顿了顿,笑了:“于是,我嫁了。” “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他不会对我坐视不管,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陷阱,或许,他只是对我有一时的兴趣,但我不能否认,我从他回来到现在都在演戏。”张嫣然自嘲,看看她演得多逼真,都把自己搭了进去:“时时,我知道我变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交代,以后的路,我会努力去走。” “时时,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的阴暗面。”张嫣然虚无缥缈的声音缓缓说道,亦消失在黑夜了。 陈时时几次想打断,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干涉不已,她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然,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面前的张嫣然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身上总浮现出一种绝望,让她恐惧的想起,曾想自杀的张嫣然,仿佛马上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猛然抱住张嫣然,拼命按抚:“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这句话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张嫣然。 过不去了,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了,怎么能过去? 2014年慕岩送张嫣然回国过春节,但她却在最后一晚误了飞机,因此便延迟了一日离开z国,她在去机场的路上被几个人将她迷晕,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床上,令她最为崩溃的是她光着身子,满身印子,身边躺了四五个男人,而他们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 套套丢得满地都是,被撕裂的衣服丢各处,她趁他们都没醒的时候,连忙穿起了衣服,离开那一片腐烂之地,张嫣然靠在酒店门口大口大口喘息,她害怕自己会因喘不过气便死在这里,她目光涣散盯着某一处。 “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医院”两个字让她的眼睛亮了亮,张嫣然马上起身打车去医院,挂号要求做检查,她忘不了自己难堪的撑开双腿,更忘不了医生对她异样的目光。 检查结果出来后,她打开结果的手不停的在颤抖,最终得知自己还是属于自己时,她喜极而泣,强忍着被迷过后的不适,开了间房洗了个澡,立刻订了机票飞往慕家。 到现在,张嫣然还会在想是不是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 张嫣然一切如常回到慕家,却加强了训练量,接手了许多任务,她还在暗自调查是谁想害她的时候,慕岩丢了一份报纸在她面前,脸色冷淡:“怎么回事?” 报纸上登着的就是她那时与五个男人的照片,哪怕为身体打了码,却露出了她的脸,看到这幅画面时,如雷灌顶一般,将她震在原地,表面很平静。 “不是。”她第一反应便是失口否认,任谁看到这种照片,都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她不能承认。 慕岩点了点头,没有再去追问,而是打电话给陈宇安排道:“把所有关于张嫣然的新闻都通通撤下来,任何方法。”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张嫣然笑了笑,便回到她暂住的房间,她不敢上网,不敢回国,甚至她打电话回去,父母都不曾问过她这件事情。 她自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却还是瞒不住慕尘的法眼,那日下午,阳光明媚,很适合外出,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慕家,只剩下慕尘和张嫣然。 慕尘将她叫到书房,直言道:“报纸上的那个人是你?别企图想骗过我,原照还在我这里。” 一堆衣不遮体的照片丢在她面前,而她站在慕尘的面前,宛如那脱了衣的小丑,被他看的精光,亦无法遁形,异常难堪。 张嫣然如实将事情的真相向慕尘交代清楚,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她怎么掩饰自己都不知所措,在他面前都只是徒劳。 “嗯,这些照片是我在别人手上拿过来的,而报纸上的是副本,并看不清楚,慕家也第一时间压下这桩新闻,现在,你可以抵死不认。”慕尘醇厚的嗓音云淡风轻说着,头发黑白皆有,背挺得很直。 曾经最不喜她的老人,现在却愿意去相信她的一片之言,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慕岩为何对她没有丝毫的疑问。 但慕尘是慕家的家主,心思缜密,又怎么会轻易饶过她?下一句话便让她坠落冰窖,奇冷无比,果然还是她太单纯了。 他低头看着她:“慕家的家主只能是慕岩,但想要坐上家主这个位置的人,争夺的人倒是不少,你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我希望你能够在下一任家主竞争开始之前,离开他,并且一生都不能告诉别人,你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好,谢谢慕叔叔。”张嫣然蹲在地上,将一张一张丢弃在地的照片捡起来,正好掩饰了她眼中的悲凉。 张氏因为她的事情,被人辱骂,被人把照片洗出来贴在张氏旗下的餐饮,酒店,无人不说,无人不辱,就连杨清琴出门都被人骂了个遍。 期间,张嫣然决定回去开发布会澄清,她瞒着慕岩偷偷回国,就在机场,她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被一些中年妇女围着指责她,说出的话也极其难听。 “我真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会做出那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能看到的还是四五个,要是我们看不到的呢?说不定要成千上百个都被她轮流点牌,她就不怕得病吗?”一位大妈扯着大嗓门跟旁边的大姨说道,满脸都是看垃圾的神情。 第一百五十章:恰好,你的坏正中我下怀 ?“得病?哈哈!你是不知道,一天没睡几个男人才会得病好吗?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教她的,都教到别人的床上了。”一位大姨掩着嘴跟身边几位大妈说道,声音大到可以引来许多人探究的眼神。 “那个是张氏集团的千金吧?怎么还敢出门啊?” “真是晦气,出国前还见到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看到她就恶心,都不知道被几个男的睡过了。” 耳边的话,如同利刀一般扎在她的身上,疼痛缓缓传来,张嫣然想辩解却难以发声,那些人紧凑过来的嘴脸,手指几乎戳到她的眼前,都让她险些失控。 她压低帽子,一路出到清州机场的门口,忽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一时身子不稳,向前跌倒,没有预想中的痛,却比跌倒的痛更让她想死。一位陌生男人接住了她,露出邪恶的笑容,耳边是起哄的嘲笑声,只因他的手托在她的胸部,还象征性捏出捏。 一怒之下,张嫣然寒着脸甩了男人一巴掌,在大庭广众之下急步逃离,身后是那群人嘲笑的声音:“装什么清高?” 春风轻拂,世间百花盛开,可今日,上天可上天带给她的却是寸草未生的寒冬,站在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路口,她想仰天大笑,亦想痛哭流泪。 她时常告诉自己:“张嫣然,这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比你艰难,可别人依旧在努力度过每一天,你也一定能做得到的!” 张嫣然终是没有回家,而是在一个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地方入住,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在机场的那一幕,否则会给张氏带来极大的麻烦,凌晨两点,她联系了人破了机场内网,凭着监控上的截图照片,找出他们的所在地。 另将机场的监控录像毁坏,当时,一群人将她围了起来,应该没有人能拍得到那一幕,她开始谋划怎么处置他们。 凌晨三点半,她从四楼的窗户翻身跃下,头戴鸭舌帽,面带口罩,化了特别浓的夜场妆,将布条绑在身上增加厚度,伪装成一位既胖又丑的女人。 张嫣然得到最新消息,他们今晚会在酒吧聚会,现在预计快结束了,她在酒店门口耐心等待,握坚手里的小红瓶,十多分钟后,那六个人便醉醺醺勾肩搭背走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白天的事。 “诶,你还真别说,白天那妞的手感挺好。” “就你一个人享受了,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怕什么,谁不知道她是张氏的千金?以后多的是机会。” “你们说,用手机里的视频威胁她陪我们一夜怎么样?” “行啊!怎么不行?顾主又没说不让我们碰她,说不定还希望我们给他多做点活。” “就算真的不行,也能拿去反威胁她老爸,赚一笔意外之财。” 他们挺着歪歪扭扭的身躯,慢慢走进小巷子里,逐渐形成三两人前后走着,小声计划,大声欢笑不已,仿佛他们的计划已经在实行一般,完全没发现张嫣然在跟踪他们。 就在转弯的死角,张嫣然一个箭步上前,身手敏捷敲晕了掉队的两个人,眼神凌厉一瞟,双手抓住他们的头发,两个脑袋重重相撞,发出了响声便晕死过去,前面走剩下的人,听到声音就警惕回头,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就被她打倒在地,六个人七横八竖躺在小巷子里。 一片湿潮与阴森,森沟里还有几只巨大的老鼠作为观众,不,或是可以说证人,唯一还半迷糊半清醒的那个男人,就是今日对她下手的人。 他惊恐睁着眼睛,双手撑在泥地上,慢慢往后退,显些挡到了那些大胆的“观众”,张嫣然对着晕倒的几人都灌了一些药水,还剩最后一点,她摇晃着小瓶身,如同魔鬼一般,一步步走向他。 他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你,你想做什么?” 张嫣然直接捏住他的下颚骨抬起,一脚踩到他的手上,让他无从反抗,最后一点药水悉数倒进他的嘴里,不过片刻,就起了作用。 “啊啊!啊啊啊!啊!”他掐着火辣辣的脖子挣扎着,无论怎么样也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里透着绝望与疯狂的挣扎,连那几只老鼠都被吓跑了。 这把难听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张嫣然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将他打晕,踩碎了他双手的骨,留了完好无损的手臂给他,已是最大的仁慈。 在他们的身上拿出手机,一一破译每台的密码,在其中一台里面,有关于她的视频,点开一看,借位拍摄的角度,就像是她主动一样,里面还有几条短信,到现在但还没有公布视频,原来是对方给的价格不合适。 她快速记下那个号码,便手机彻底毁坏,哪怕是恢复高手,也没有办法在里面的内容恢复,她收起手里空瓶,摘掉白色的手套,左右注意,发现没有人再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一路上尽量避开监控摄像,爬上四楼从窗户进去,开了暖气才稍微静下心,她动作极为迅速更换衣服,将所有的东西包括衣服用黑色的袋子装着,再藏在行李箱里,等到一切都处理完之后,她坐在床上,看着不停颤抖的手,轻笑,笑着笑着便哭了。 那一夜,她也曾不停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她查到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不是言立清,而是雷氏董事长,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这也正是张嫣然会答应嫁给言易的原因之一,他们越想达到目的,她便越不想成全他们。 参杂了杂质的婚烟,已不再纯净,言易棱和她在一起,不过也是为了各有所图,再谈爱情,未免就有些过了。 回首当初,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不堪,她又怎么能对他们说?伤口,还是自己舔比较好,说出来都算是给别人添麻烦。 “时时,回去吧!很晚了。”张嫣然漫不经心透着手机摄像看着某一处的针孔监控,她想,今夜她说的所有话,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六月盛夏,可她心里的空荡,如同秋天里的一片荒芜之地,月亮微亮,此时,却照不进深不见的大海。 陈时时红着眼眶走在她的身后,执意要送她回房,走下舱室,门正开着,而他坐在沙发上,似是在开门等她。 跟在她们身后的林承轩,握住了陈时时的手,想要牵着她离开,却发现不愿离开,她当着他们的面站在门口寒声警告:“言易棱,既然你决定娶她,那就请你包容她的所有,如果不能,请你尽量让出这个位置。” “我们之间的事,任何人都难以插手。”言易棱靠在沙发上,慢悠悠说道。 本在强忍边缘的陈时时被他傲慢的态度激怒,径直甩开林承轩的手,愤恨说道:“言易棱,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是认识你,你的家人真是令人作呕,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用了,还自称名门贵族,而你,也同样让人反胃。” “时时,我送你回去!”林承轩急忙阻止她还想往下说的话,有些事别人不知,但他怎么会不知。 今夜的陈时时似乎有点不寻常,一听到林承轩劝退的话,心里那股邪火便彻底炸了:“呵,我说他,你就心疼了是吗?” “林承轩,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开口说这句话?你是我什么人?”陈时时将矛头转向林承轩,红着眼眶质问,她深吸几口气:“你别以为这几年你偷偷回来,我就没发现。” 或许在他们的眼底,陈时时因为张嫣然结婚的事举动过激,但只有张嫣然清楚她只是压抑已久,借机发泄罢了。 林承轩一愣,他的确回过几次,只是马不停蹄就离开了,他的行踪还算隐密,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时时,我那是有事回国,实在没办法分身。”林承轩急忙解释,若是他有时间,又怎么可能不去见她一面? 陈时时渐渐冷静下来,不怒反笑:“我最讨厌没办法这三个字,以后,也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谢谢。” 她越过林承轩的身旁离开,眼神里没有半点留念与不舍,林承轩转身便追了出去,房间渐渐恢复安静,窗户亦有淡淡的光亮,凌晨五点,快天亮了。 言易棱将窗帘拉上,房间也变得暗淡了,他走到她面前,若无其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休息一会,马上就到新家了。” 监控的影像显示器就摆在她的面前,很显然她在上面所说的话,言易棱已经知道,而他一句质问指责的话都没有,就连刚刚陈时时对他说的话,他连眉宇都没有皱,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若真算演技,有谁能比得上他?此时,抬眼看去,他宛如真的是一个爱她的好丈夫。 “你没话想对我说?”张嫣然顺着他坐到了床上,亦没有拒绝他为她换衣服,所有的羞涩都被她淡漠的语气所掩饰。 头顶响起他的笑声,让人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刚想抬头去看他的神情,一件睡衣套了下来,耳际便听到他戏谑的声音:“恰好,也正中我下怀。” 第一百五十一章:他真很爱你 ?待张嫣然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侧空无一人,打量周围的环境,意识到早已不在船上,或许这就是他所说的目的地。 拉开白色绣着花纹的窗纱,满目玫瑰,就像置身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一般,心中一阵开阔,此刻,她迫不及待想下去欣赏,只是还没下楼就被人拦腰抱起。 “怎么不穿鞋?”言易棱的语调有些不悦,似是对她不穿鞋很是不满。 她的眉心微皱,淡声:“现在是夏天,很热。” 事实上,张嫣然只是没有看到鞋子放在哪里,又或者是她根本没有想起来要穿鞋,但,夏天不穿有什么关系? “地上凉,夏天也会感冒。”言易棱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不容拒绝唤道:“朱思,拿她的鞋子过来。” 言易棱并没有放下她的打算,而是一直在楼梯口等着朱思过来,唇瓣挂着淡淡的孤度。 直到朱思把鞋子放到他面前,将椅子移到他们的面前,弯腰放下鞋子:“老板,太太的鞋子。” 他这才将张嫣然抱到椅子上放下,屈尊蹲下拿起鞋子套进她的脚里,也正因为没有了他身躯的遮挡,而让张嫣然有一瞬间想将自己埋进洞里。 客厅里有着无数的双目盯着他们,昨天晚上未离开的宾客,几乎齐聚于此,其中还有几双复杂的眼神,仿佛在探试他们互动的真假,言真的脸色最为难看,叶安安与陈时时无奈,林承轩的目光停留在陈时时身上,而袁枫一副好心情模样。 现在可想而知,这个客厅到底有多大? “饿了吗?”言易棱站起来对她伸出手,仿佛身后无人一般。 她将手放到他的手里,轻语:“饿了。” 心中念念的海花,恐怕一时半刻看不了,心中有些婉惜,有些心情,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把准备好的营养餐,送到花园里。”言易棱吩咐佣人送餐,看向朱思:“带太太去花园,给她准备一壶花茶,饭后才能喝。” 众人见状,纷纷叹息,如此冷漠的男人会有这么温情贴心的一面,他们的妻子见了,都羡慕不已,而女孩见了难免有些妒忌。 张嫣然并未立刻跟朱思下去,而是不慌不忙走到言真的茶前,如行云流水般重新泡了一壶茶,缓缓倒入杯中,双手将茶奉到言真面前:“爷爷,请喝茶。” 既然已经嫁进来,有些礼数不得不敬,她亦不想落人口舌,良久,言真接过了茶,逢场作戏轻尝:“起来吧!” 本是故人的孙女,今日能嫁入他言家,他该欢喜,可偏偏让他得知,言易棱能为做到这种地步的时候,言真不得不防范,若是有一日,她说要言氏,言易棱便会毫不犹豫打包送给她。 这么一想,言真便失去了所有欢喜,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愁,现在外界对言家的争议居高不下,他还有心情制造话题。 张嫣然向众人轻点头,便离开这里,她相信言易棱会处理好一切。 下午四点半,阳光逐渐西落,花伴左右,这里的气侯很舒适,与清州市的炎热不同,张嫣然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喝一壶花茶,却未碰半点饭菜,她说饿,只是想离开事非罢了,反而一点胃口都没有。 金黄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缓缓倒一杯花杯,举止优雅,眉眼柔和,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身旁有玫瑰花海作伴,绿叶相衬,宛如一幅美画,让人不舍得打破这一幕的宁静。 楼上的*在阳台,将这幅美画收入眼底,而其他人自然也看到,只是被某人“请”出阳台,不容任何人窥视他的画。 朱思一直笑着站在张嫣然的身旁,眼底满是欢喜,总是盯着她看,从心底里祝福他们。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张嫣然疑惑的声音忽然响起,朱思的目光毫无避忌,想让她注意不到都难! 朱思忍不住笑了:“我在想,你一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 幸福?她曾经确实很幸福,只是现在她只看得到不幸,而非幸福。 “或许是吧!”张嫣然也无需向她去解释什么,转头放眼望去那一片花海,心情似乎也好了少。 一句不肯定,引起了朱思笃定的反驳,她的情绪还有几分激动:“一定是的,没有或许,而且,有了你在老板身边,我想他一定也是幸福的。”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的靠岸时,老板便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你,当所有人下船后,他动作特别轻的将你从船上抱了下来,并告知他们,希望尽量安静,途中你只要轻轻皱眉,他就马上停下来,等你再次深眠才送你回来,这一幕,记者早就拍下来了,你看看。”朱思神色丰富的向她描述当时的场景,将手机里被记者发布的新闻视频递到她的面前:“送你回房之后,亲手帮你换了衣服,担心你起来会口渴,便放一杯热水在你的床头柜上,他说等你醒来,温度就刚刚好,还有,他叫人给你准备了营养餐,你饿了,便马上就能吃了。” 视频里能够清楚看到他抱着她,他轻声对着镜头回答记者的问题:“这里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而我们的家在清州市。” 言易棱的神情柔和,给人一种抱着她,仿佛抱着全世界一步步走向那座城堡,背影仍然挺直,却少了一丝孤寂感。 这种意识让张嫣然产生恐惧,他该是不爱她,才离开她的不是吗?忽然,指尖停顿在屏幕,看到网上一条条评论,竟有两三个人为她讲话,她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他的目的。 张氏最大的问题是声誉受损太严重,整个形象急速下跌,而她亦算是丑闻一桩,让别人对张氏失了心,但如此一来,便打破了小三的谣言,让个别人渐渐偏向她那一边。 只是,她脏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哪怕只是别人给她泼的脏水,但别人就是深信不疑,或许,他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我跟了老板三年,期间从来没有见他笑过,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哪怕雷小姐在他的面前,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朱思没有发现张嫣然的想法,还在说着关于他的事:“可是,他回国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会发怒,会情绪失控,还偶尔会笑,他很早以前就开始培训我的业务能力,直到张氏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时,他便让我对你矛遂自荐,所以,也就造成了你所看到的那一幕,原来,我是为了你准备的,太太,我觉得老板跟你在一起是幸福的。” “他在国外过的好吗?”朱思的话始终还是让张嫣然有所触动。 还记得她曾经在回慕家时,临时转机去了他的学校,当时,只看到他一人走在校园里,不久,就有个女孩跑到他的身边,他没有拒绝与她同行。 看着他们的背影,隐约能感觉得到她很开心,而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她差点忘了,只要言易棱不拒绝就是最好的热情。 她尾随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仿佛像个偷窥狂,没想到回到他们的住所,那个女孩一夜未出,她想,或许他们已经同居了。 那一夜,她站在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的楼下站了整整一晚上,看到整栋楼陷入黑暗,张嫣然的眼晴开始有些干涩,但她没有哭。 凌晨,张嫣然便默默离开,如同她从来没有去过一般,亦没有看到那一慕,原来,看着心爱的人与别人在一起竟就是这种感觉,宛如有千千万万支细针扎入心脏里,刚开始会痛,后来,麻木了,只是还会有血。 朱思想起他们在国外的日子,拼命摇头:“不好,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真的很不好。” 仿佛生怕张嫣然不相信一般,朱思反复的声音里竟有几分难过,更像是在心疼他。 “你喜欢他。”张嫣然淡淡陈述,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朱思对言易棱的感情绝对不止于上下属关系。 朱思一怔,连忙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张嫣然将手机还给她,靠着椅背上看着她慌张的模样,冷然说关:“喜欢一个人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 “我怕你生气。”朱思猛然抬头,举起手指:“我对他谈不上喜欢,或许是爱慕更多一点,我会心疼他,也想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但我很清楚,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所以我打消了念头,直到看见你,我终于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长是什么模样,你们结婚,我很开心,也会真诚的祝福,绝对不会成为你们婚姻的绊脚石。” “嗯,我没有怪你,每个人都喜欢人的权利,你也不例。”张嫣然淡淡点头,不仅不怒,反而还安慰她。 这也让朱思对张嫣然的好感,又加分了不少,相处的越久,她就越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优雅从容,不会轻易去指责任何一个人,甚至还为别人考虑。 朱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感激道:“谢谢太太,以后我一定会为你鞠躬尽瘁,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承受任何事情,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一番话,落在张嫣然的耳里倒显得有几分好笑,现在的她,似乎可以保护别人了:“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公公婆婆来了 ?良久,通过朱思的陈述,张嫣然得知他们在一座海岛上,站在城堡外面,会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甚至让人不敢靠近,可里面却是一概釆用光亮暖色系设计,温馨而不俗,难得的反差。 “他不是喜欢冷色系?”还记得当时在校园别墅三楼,几乎全黑设计,让人感觉非常沉闷。 朱思笑了:“他希望你喜欢。” 言下之意,就是按照她的喜好来设计,这座城堡是他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他忙完了吗?”张嫣然不禁想起里面宾客的各色眼神,顿时就不想上去了。 朱思看了看手表,随即说道:“这个时候应该准备送客,我想,一会他会亲自过来找你。” 不知不觉,两人悠悠走到海边,海风迎面而来,唯一令人不唯美的是张嫣然身上的睡衣,对此,她亦懊恼不已,本不该这么冲动,但既已下楼就无谓补救,到时候只会引起更多口舌。 果不其然,他缓缓从城堡他她走来,远处间便看到身穿黑色衬衣,深色九分休闲裤,显得高雅而神秘,神情淡漠,似乎世外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猫儿,回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去送他们离开。”言易棱十分自然而亲昵牵起她的手往城堡里走,手上的温度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冰凉:“以后不许在海边呆太久。” “如果我说,不呢?”张嫣然停住了脚,不愿意跟着他离开,毕竟她有她的习惯,现在她已不喜欢他处处限制她的模样。 他许久不说话,就那么回头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亦让人看不通透,最终轻飘飘说道:“随你。” “噗呲!”一道不可控制的笑声,在他们身后响起,言易棱仅仅瞟一眼,便让朱思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能看到言易棱妥协的一面,对朱思而言是很稀奇的事,哪怕看到他眼神里的警告,还是忍不住捂嘴偷偷的笑,毕竟看他吃瘪乃是百年难得一遇。 “我累了。”张嫣然有些得寸进尺,依旧站着不动,只见他半蹲说道:“上来!” “抱歉,我突然又不累了。”张嫣然无视他的举动,越过他的身旁慢步离开,渐渐开始有些心烦意乱,特别是他千依百顺的时候,让她更烦燥。 只是哪有这么简单?张嫣然既然敢拔狮毛便要承受后果,言易棱一把将她扛起,手臂力道固定稳妥,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带离海边。 “言易棱,你快放我下来。”张嫣然眼看越来越靠近城堡,便开始有些不淡定,毕竟今天出了洋相,现在若是让他扛进去,那她就真该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好在,言易棱在门前把她放了下来,只是改握着她的手走进去,他面不改色关心:“怎么了?” “呵呵,挺好!”张嫣然皮笑肉不笑,眼神极其冰冷,越过他走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送客。 回到城堡,佣人便带张嫣然去浴室洗浴,再领着她去衣帽间,佣人打开房门,满目琳琅的衣物鞋子首饰项链包包,空间竟有一套房子的大小,仿佛走进了店面一般,让她无从下手,她不禁怀疑言易棱的私人财产是否比言家多? 片刻,她从中取出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白色吊带长裙,非常适合在海边穿着,另配精致女腕表,及腰长长的卷发,脸上的淡妆成了点精之笔,简单而不失风情,落落大方中还有一丝性感。 佣人站在一旁,眼睛顿时亮了亮,她们也是下午才能在片刻间目睹张嫣然素颜的美貌,现在她只是稍作打扮,竟能让楼下那一片花海黯然失色,她们终于知道先生为什么非她不娶,如此一位人间尤物,试问谁不想娶? “先生。”佣人见到言易棱走进来,就弯腰低头问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言易棱站在张嫣然身后,抚着她的长发,脸上有几分失策的神情:“加件防晒衣?”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张嫣然神态自然,只微微提醒他这个事实,休想让她加外套出门。 事实上,张嫣然有了岁月的沉淀,褪去了稚嫩的清纯,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对她移不开眼的魅力,他作为男人,只是不愿与他人分享她的美好。 言易棱靠在她的香肩上,性感的声音在耳蜗响起:“海边,晚上会有点凉。” 看看,不管她怎么阐述事实,而他总有借口让她穿上那件薄衣。 “如果,你介意我的过去,不能接受现在的我,我们可以选择离婚。”张嫣然眼眸盯着镜子里的他们,冷声说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越来越觉得你恶心。” 张嫣然明明告诉过言易棱,她不适合白玫瑰,那是她认为自己配不上拥有白玫瑰的纯洁,而他不仅在婚礼上布置了大量的白玫瑰,还在花园里种满一大片,似在告诉她,她能配得上。 再比如,张嫣然已不像当年那般喜爱穿甜美清纯的款式,而是偏向成熟知性风,他本不喜她穿着性感,却故意在衣帽间放入几种风格的衣服,唯独她喜好的风格只有寥寥几件长裙。 亦或是,他故意在婚前透露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间接性告知慕岩,告知所有人。 这一切在张嫣然的眼底,更像是不能接受她曾经的过去,他从不顾她的意愿,一昧试图掩盖她一路走来的痕迹。 “我们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言易棱缓缓离开她的香肩,靠后站着,淡声问道:“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吗?” 终于还是到了摊开的时候,无论他们怎么伪装,就是回不到过去了。 “时间,只会往前转,不会往后退。”张嫣然无情点醒他,如果时光还能倒流,她希望永远都不要与他相遇。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应该拥有这些东西。”言易棱的双手插入裤袋里,神态冷漠。 不是他与生惧来的高冷,只是冷漠是他的面具,只是久了,他也快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张嫣然面色从容挽住他的手臂,淡然拒绝他所谓的好意:“谢谢,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哪怕再不堪。” 他们默契到不再提,两人出门走到海口送宾客上船,船开了,站在船上的陈时时投来了担忧的目光,而叶安安一直在旁边安慰。 就在言易棱牵着张嫣然回城堡的时候,发现了不速之客,一艘游艇从远处到近,让他们看得越来越清楚,而站在船上的人正是言立清和王静。 言易棱和张嫣然站在原地等待言立清夫妇走过来,他可没有上前他们迎接的心思,毕竟就在不久前,他的亲生父亲还派人过来拿枪“祝贺”他的新婚。 四人站在海边,每个人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而是慢慢走进了城堡,客厅的沙发里坐着言真在闭目养息,直到听到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先上去休息一会,准备好晚饭之后,我会去叫你下来吃饭。”言易棱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转头唤来朱思:“你陪太太上去休息。” “这么快就上楼做什么?”言立清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冷嘲说道:“难道张小姐还见不得人?” 张嫣然挥手挡住朱思前行,她转身便一个人缓缓走上二楼,她知道楼下很快就会成为战场,而他们家的事情,她无心去插手,更不想去自讨苦吃,他这么说,也看好合她心意。 王静盯着张嫣然的背影,她那一份从容像足了杨清琴,她敛起眼里的暗涌,厉声说道:“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客厅里的佣人早已被朱思唤走,现在留在客厅的,都是言家人,还有茶几上刚倒的几杯热茶。 “我们已经结婚了。”言易棱没有坐下来和他们好好谈谈的意思,而是靠在楼梯扶手处:“就在昨天晚上,我相信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那只是一个形式,我们可以找一个完美的借口,结束这一段荒唐的婚姻。”王静端庄优雅,最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偏偏在她们母女的身上多次突破自己。 “抱歉,我们已经具备法律的保护。”言易棱早就料到他们会过来,所以将结婚证都准备好,此时,放在他们的面前:“我想,我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做主,更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我有我自己的权利,张嫣然,她是我的妻子。” “荒唐!!太荒唐!!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她远一点,为什么你还要把她娶进言家,难道你还想帮张氏吗?”王静所有的冷静,在看到红色本子的面前皆失去了,她宛如疯了一般,拿到那两本红本,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撕掉:“现在没有了,你和她的婚姻该结束了。” “妈,你怎么那么天真?”言易棱突然失笑,话锋一转:“难道你不知道结婚证是可以补办的吗?” “不管你是多少本都行,依然改变不了我跟她之间的关系。”言易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沉,语调冷漠,完全不像对一个母亲所说的话。 对待她的方式,更像对待仇人一般。 城堡与花海相比,张嫣然更喜欢花园里一片纯白色的玫瑰花海, 第一百五十三章:手痛吗? ?“噼里啪啦!!” 茶几上的茶杯被言立清摔碎在地,七零八落的碎片溅到言易棱脚下,让他轻蹙眉,而言真则是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连失去冷静的王静都噤了声。 言立清戻气甚重,脸色阴沉:“哼,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跟我作对?” 他这个儿子,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让整个局面变成今天这个地步,最让他恼怒的是,他浑然不知。 “所以,我会给你们养老。”言易棱眼中的嘲讽丝毫不做掩饰,唇角轻笑:“至于是不是跟你做对,那便要看你安不安分。” 曾经,他还有谦卑,经过了这几年,他才发现,在他们面前,他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 言立清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走到言易棱的面前,眼睛目不斜视瞪着他,仿佛有着猛烈的火焰在燃烧,下一个举动便是抬高手,一巴掌打到言易棱的脸上。 “啪!!!” 那瞬间,时间定格,仿佛回到五年前,言立清将他踩在脚下的模样,过去,历历在目,他亦没有躲闪,而是冷声问道:“手痛吗?” “是不是很想马上杀了我?”言易棱的身形动了动,渐渐逼到他的面前,寒声说道:“昨天晚上没有杀成,是不是很失望?” 言立清面不改色退了退,捏紧火辣辣的手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言真缓缓睁开双眸,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射过来,让言立清不由得一震。 王静也抬去疑惑的眼神,试图想看清言易棱那句话的真假性:“昨晚怎么了?” 客厅因这句话,暂时恢复寂静,几人针锋相对,只有言易棱站得最远,仿佛将自己与他们划清界限,言易棱动了动麻木的嘴角,讥笑道:“这就需要你们好好问一下我“亲”爸了,其实想让我死也不是什么大事,习惯了。” “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在打着亲人的名义对我做太多过分的事,毕竟我的耐心有限,我很难保证,我会对你们做出什么!”言易棱语毕,浑然不理会他们难看的脸色,转身一步步走上楼。 身后是言立清咆哮的声音:“言易棱,这就是你对待家人的态度吗?” 家人?试问有谁见过想将亲人置于死地的家人? 他认真盯着每一级阶梯,一步步走上来,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坐在楼梯口处,他迟疑的走到她面前,与她同阶级坐下:“听到了?” “嗯!”张嫣然轻应,她根本没有回到卧室,而是一直坐在这里,听了整个过程,直到他上来看到她。 他的脸上有着非常明显的红印,眼神冷漠,仿佛被打的那个人不是他,此时,楼下再次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给我跪下!!”言真质问,拐杖重重下地的声音都十分响亮。 难得言老爷子会护着言易棱,让他在言家还算有一丝温暖,可张嫣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争吵对话,令人心寒。 “你能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言立清缓缓跪下,仍不认错:“我只是想尽父亲的责任,好好教训他,什么叫尊重长辈,分辨是非对错,以免他误上歧途,担误了他的人生。” 好一句想尽父亲的责任,就把自己的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我可以让出董事长的位置,可以敛起脾气尽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但我不能接受他娶张润辉的女儿,不能接受他去救济张氏,难道他的女儿是哪种人你会不知道?娶了她只会毁掉言家的声誉,就等同我们言家买了一辆人人都能上的公交车。”言立清阴沉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言家,难道爸你想让言家毁在他手里?” 这几天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言真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发现那是他们的婚礼,才意识到言易棱的实力以及他在国外可能拥有丰厚的财产,再反过来想想言易棱回国后所做的一切,他不得不猜测言易棱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我说过,你必须放过张氏集团。”言真用两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警告:“至于小然她嫁进来的事,我答应了。” “爸!!” “爸!!”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急迫唤道,言立清和王静难得一次的默契。 “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要同意,我们言家丢不起这个脸!”言真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婚礼,甚至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这个时候再反悔,岂不是更败坏名誉。 随后便响起拐杖与脚步声远离的声音,言真缓缓离开,不愿再听他们的话。 王静讥讽的声音响起:“你们言家的人还都是痴情种啊!” “你...”言立清的话,张嫣然没有听清楚,只因她已经将言易棱拉到房里,他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让她的心抽了一下。 张嫣然在浴室洗出一条毛巾,再走回房间时,就看不到他的身影,最后在吧台发现他,开红酒的动作熟练让人心疼。 她拿着毛巾走到他的身边,将毛巾敷在他红肿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言易棱回过神来,他握住张嫣然的手,似是想起了什么,便缓缓放开手,解释道:“我不痛。” 视线追随着张嫣然,只见她在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在毛巾里,继续为他冷敷,言易棱心头倏然涌上一股冲动,不禁按着她的头固定,急促粗鲁吻上她的红唇,他现在与平时不同,气息杂乱不稳,甚至一时着急咬破了她的唇瓣,她不停抵抗,无奈无法争脱他的铁臂,嘴里一阵咸味滑过,令她一惊。 张嫣然眼睁睁看着泪水从他眼角掉落,此刻,她放弃挣扎,甚至开始回应他的吻,紧抱他的腰,感受到他忽然的僵硬,随后加深了这个吻,只是他逐渐从粗鲁变得温柔,但气息却比先前的更乱! 他情迷之下,低头捧着她的脸,两人的额头互抵,他沙哑的声线缓缓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没有看清他的神情,便被他再次吻住,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镶进他的身体里,融为一体,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气息变得越发沉重,她轻轻抵开,他眼里的情欲未褪去,疑惑看着她。 “我好像饿了。”张嫣然撇开视线,脸色涨红,半倚靠在吧台上,肩带掉落,露出了春光一片,脖子处有着许多星星点点的草莓印。 此时,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诱人,他双眸紧紧盯着她,最后找回了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体内那股冲动,哑然失笑:“这辈子,我真的败给你了。” “你去换套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言易棱离开她,整理好衣物,便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反倒是她,这件裙子不能穿了。 他们下到一楼时,空无一人,就连地上的碎片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一切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出门之后,发现言立清过来的游艇也不在了。 黑夜降临,头上的星星密密麻麻,与在清州市的几颗星星无法相比,言易棱开车要到城堡后面,短短十五分钟就看到灯光,他找了地方停车,便牵着张嫣然走进一条村庄里,大概漫步五分钟左右,便灯火通明。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说他们的耳中,街道两旁摆了许多摊位,朴实的居民都各自站在自己的摊位上叫卖,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逛街的人可都不少,在这里孩子可以随街乱跑,丝毫不用担心车辆会开进来会出事故。 嫣然误以为这是一座空岛,却没想到这座岛里还有村庄,这里竟有这么热闹的街,与城市繁华的小街不同,这里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只顾看摊位上稀奇古怪的饰品,浑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到小吃街,他低头问:“想吃什么?” 店铺的名字也都十分稀奇,最终她选择一家叫温馨家园的店铺进去了,里面的老板非常热情,菜色十分简单,却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 每位居民见到他,都称他一声言先生,同时弯腰示礼以示尊重,待他走开时,张嫣然才唤来店里的老板娘问道:“大娘,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叫他言先生?” “姑娘,你是有所不知,言先生是个大好人呢,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们。”老板娘徐徐道来:“我们本地的村民原本只有三千多人,现在整个村庄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无家可归,许多人在这里扎根生儿育女,言先生从在这里建城堡开始,就对我们颇多照顾,引进许多新的东西,让我们学会生活,学会富强村庄,学会怎么去生存,每个月都有一次出海见见城市的机会,一批一批轮流出去,我们能过这么幸福,全都是言先生的功劳。” “因为出于对他的尊重,每一个人都见到他都会不由得让他打招呼。”老板娘的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说过,这里的城堡是建给一位叫张嫣然的女人,她将会是言先生的太太。” “我想,你应该就是那个人吧?”老板娘意味深长看着门外,只见言易棱买了两种她从未见过的小吃,放到她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的不同 ?现在听来,张嫣然似乎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现在的他总是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似乎与从前不同,又似乎相同,仿佛有一层雾笼罩着他,让她看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所有人都变了,哪怕一日之内都会发生许多事,更何况五年之久,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焕然一新,好亦坏就是一念之间。 张嫣然的眼神佯装不经意飘向言易棱身后,实则只想借故好好正视他,他更换了一套与她款式相近,颜色相同的衣服,即使穿着简单,却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神情一贯冷漠,却在眼神与她相撞时,似乎有些温情。 身上总有着淡淡的疏离,唯独对她亲昵,让她在婚礼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当年为什么还会选择跟雷欣走出国?又为什么要对张氏下狠手? “怎么了?”言易棱缓缓打开刚带回来的小吃,拆开夹到她的碗里,发现她正在失神,便关心问道。 张嫣然抬眸看着他,轻声问道:“你当年为什么选择跟雷欣月出国?” 最好不要让她听到,与当年相同的答案。 耳际边所有的吵闹声,似乎瞬间被冻结,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便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他的沉默让她后悔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如果,你不想...”张嫣然敛起情绪,挂着释然的笑意,手底紧握,或许,她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 言易棱打断张嫣然准备收回的话,紧紧看着她的双眸:“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是跟她一起出国的,你信吗?” 他说,他不是跟雷欣月共同出国? 那么她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就算他们没有一起出国留学,那为何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为何她会对他寸步不离?为何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拒绝她? “你觉得我信或不信对你重要吗?”张嫣然忽然意识到她现在根本不能分辨,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他家里所有的人都在警告她,只要她靠近一步,便让张氏万劫不复!的确,言家说到做到,这么多年以来,真的没少让张氏多次陷入危机之中。 父亲生气的指责她,何尝又不是指责自己?张润辉以往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张氏我扛得住,只是亏欠了你妈妈,陪她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所以,才会在母亲去世的时候迁怒于她,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有些事情就算说了,也无事于补,父亲恨她,恼她,也是另一种爱的方式。 “时间到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到那时,你再决定信或不信我,至少,不要推开我好吗?”言易棱起身从她的对面,坐到她旁边,握紧她的玉手:“再信我一次!” 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却向她低了无数次头,只为能跟她在一起? “你应该知道,我在清州早已名誉扫地,是个人人都可以上的公交车。”张嫣然艰涩说着。 言易棱拥紧她:“我知道,你是我的,从来都只有我。” “你应该知道,五年前,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抛弃了我,扬言让我张氏破产。”张嫣然此时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最终对方得逞了,张氏可以马上宣布破产。” “你没有爱错人,他也不曾抛弃过你,张氏不会破产,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将她的话一一驳回。 “你应该知道,我恨言家,如果不是他,我张家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张嫣然冷漠的语调里还含有一丝恨意。 良久,他说:“对不起。” “抱歉,我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你们,我不是圣母,做不到这么宽宏大量,我不是佛,不能普渡众生,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只想要回自己的一部分。”张嫣然开始有了抵抗他的心里,动作自然也有些抵制。 她使尽全身力气,都为能将他挣脱,不禁恼怒,言易棱的身手怎么会在她之上,本该挣脱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现在就是不行! 言易棱楼着她的细腰,低头于她颈间,轻声:“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十倍奉还,甚至更多。” “呵,那我妈妈的死呢?”张嫣然像是被人触了逆鳞一般,讥讽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亲手将我妈的棺材盖打下来,就在灵堂里,我当时打了你父亲一巴掌。” 今日,她有心试探,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杨清琴死亡,最得利的人可能就是言家,在清州,有谁不知道张氏集团董事长疼爱妻子入骨,母亲一死,父亲方寸大乱,那么言家就能趁机收购。 而言真却会出面阻止言立清,这一点倒是在张嫣然的意料之外,此后,言氏确实很少找张氏集团的麻烦,只是五年的消耗,早已让张氏陷入困境。 嫁入言家的目的之二,慢慢调查所有的原委,若发现跟他们有任何一点关系,那就不要怪她,与他们同归于尽。 言易棱长久的沉默,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我能跟你去见见妈吗?” “你说什么?”张嫣然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讶异,渐渐转为悲痛。 他唤她的母亲为妈? 店里暗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侧脸,旁人经过都会看上几眼,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淡淡的祝福,他们的言行举止,对他们而言,就是小夫妻闹了别扭。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不愿放手,她却要离开,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冷淡,在店面格外显眼,特别是言易棱在这里的身份,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亦有些不明事情原由的好心人上前奉劝,大部分都是已婚妇女,许是看到他们有些僵持,便苦口婆心教育他们婚姻的相处之道。 “两夫妻最重要的是沟通,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别着急闹情绪,或是吵架,这样子会浪费了你们美好的时光。” “言先生,两个人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摩擦,或是意见不合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多多包容她,她选择嫁给你,那你就要对她好。” “对啊,还有啊,女人不是不讲道理的生物,而是要在该讲道理的时候不讲道理,在不需讲道理的时候可以讲道理,这样才能听得进去,比如说你们在吵架的时候,你就应该先退一步,不讲道理,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再来讲道理,就都能听得进去了。” 张嫣然挑眉看着他,幽幽说道:“听到了吗?” 她不插嘴还好,一插嘴便仿佛向她们承认了吵架的事实,这下子一堆女人都在围着他,与他沟通沟通什么才叫做婚姻之道。 没有人注意到张嫣然嘴角的那抹笑意,她渐渐挣开他的手,趁机走出了这家店门,沿着街道一路走去。 心里却一直记得他所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他的那一声“妈”,或许,她真的该带他回去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她承认,她是邪恶的,她之所以这么做,也只不过想让他添加内疚感,对张氏对她有利无弊。 夜晚九点多,街道依然很热闹,张嫣然不顾言易棱的情况,沿着街买了许多好吃的小吃,一边逛着,一边看着,一边吃着,许久,她都没有再过这种生活了。 可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便被言易棱找到,她走在街头的对面,而他就站在她的眼前,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似乎有些皱褶,不难以看出他狼狈的模样。 想必是被那阿姨教训了许久,才找到借口出来,她不禁失笑,玲儿般的笑声在这吵闹的街市,格外清晰,令很多都对她移不开眼,原本隐忍怒意的言易棱也愣在原地。 曾经,她也这般笑过,现在再见,他的心头涌上一股满足,言易棱伸出长臂让她搂入怀中,沙哑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真好!” 张嫣然一怔。 “你不生气吗?”张嫣然小心翼翼问道,她可是将他一人丢在店里,被那些七大姨八大姑围着说他,怎么他现在不怒反笑? 言易棱眼底的柔情可鉴,笑道:“她们所说的,我都记下了,以后我会慢慢做得更好。”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本在街道里的人都围成了一整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其中还参杂了几个大声喊好的人,甚至还有人起哄,让他们“亲一个,亲一个。” “我不要。”张嫣然躲入他的怀中,脸上有一阵微红,身后的呼声难以掩盖她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以为这颗冰封已久的心不会再跳动,可在得知他为了她做这么多事之后,再被他们煽动,难免会有些动摇,现在她觉得居民过于热情,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蚊子声的反抗,反倒是合了他们的意,抬起她的下颚,蜻蜓点水般吻了便离开,眼眸里满是戏谑,仿佛故意看她出丑一般。 看着她隐忍的怒意更是愉悦,她在他的面前不需要掩饰,只需要做她自己便好,打趣说道:“言太太,你的脸怎么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大跌眼镜的恩爱 ?城堡两日相处,海上日出美景,夜晚海声伴眠,唯独张嫣然放心不下张氏,表面笑脸相对,实则心绪不宁,好在言真也并未找她麻烦,这倒是松了一口气。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言真坐在主位,他们伴在老人左右,面向对方,除了餐具偶尔的磕碰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十分突显食不言这条规矩,佣人在周围随时等候他们餐间吩咐。 “今天回清州,你一会准备准备。”言易棱放下餐具,拿起餐巾轻擦,动作清雅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爷爷,你在这里多呆几天,恐怕清州有人会扰你清静。” 张嫣然用餐的手一顿,轻轻笑了笑。 终于要回去了吗?这几日她的内心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不能不沉住气。 反观言真,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是轻点头,无半点想说话的意思。 早餐过后,私人飞机早已停在城堡,随时都可以起程,张嫣然出门才知道他们不乘船,而是乘坐飞机。 起飞后,底下的人与物渐渐变的很小,那艘船远看便他的吊坠几乎一致,张嫣然猛然回头看他的胸前,吊坠虽被他藏在衬衣里,却隐约能看到船的形态。 她盯着他胸襟失了神,这几日如梦一般,他们先是领证,再是在她曾希望的船上举行婚礼,最后在他送给她的城堡里度过了如梦几日,在城堡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手机接收不到网络,电视只能放影片,没有报纸杂志,她时常坐在花园里失神,心里都想着张氏。 现在言易棱突然决定返程,倒是令她有些惆怅,他应是察觉到她心不在焉,正在胡思乱想之中,言易棱缓缓睁开双眸,扬起笑意,淡问道:“好看吗?” “勉强入眼。”张嫣然不经意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云。 面对她的口是心非,言易棱早已习惯,曾经的她与现在的她,他皆全盘接收,自然包括她无伤大雅的小心思。 飞机里的冷气十足,他唤人拿了空调被过来,轻轻盖在张嫣然身上,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嘴唇带笑闭眸恬息。 “那个就是言太太吗?”两个空姐在服务区小声讨论。 “应该是的,你看,跟这照片一模一样,而且真人比照片更好看,跟言总坐在一起,就像天生一对。”另一个空姐拿出手机照片对比,夸张说道。 “你长没长心眼啊?你要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我们言总是什么身份,她配得上吗?”听到这话,空姐顿时不乐意了。 “哎呀!你怎么不懂,在爱情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她跟言总认识九年,我们知道吗?她跟言总有过一段情,我们知道吗?言总什么时候为她建船,建城堡,我们知道吗?我觉得网络上所报道的事情也不能全信,现在捕风捉影的人这么多,谁又能说的清楚?要我说,她好或不好,言总心里肯定有底,哪要我们来操心,再说了,如果她不好,言总也不会放弃雷家千金娶她,对吧?”她收起手机,苦口婆心劝道,而且她拿被子去给他们时,亲眼看到言易棱眼中的柔情。 “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她的谁,这么帮她说话,我不就是说了她两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言总那么出色,谁不想得到啊?”空姐不服气的扭过头。 “我那是帮你脱离苦海,免得你越陷越深,我们做人三观要正,不要随波逐流,随风而飘。”她打趣着,眼见高大的身躯正走来,她冒出一阵冷汗:“言,言总。” “她如果不好,又怎么会值得我花这么多年的心思去讨好她?”言易棱薄唇有着淡淡的弧度,这句话像是对她们的警告,他转向为张嫣然说好话的空姐:“五分钟后,热一杯九分热的牛奶,送到我那边去。” 不久,在清州停机,张嫣然醒来就看一杯冷暖适度的牛奶在她面前,而旁边的位置空了,她并没有多想什么,拿起面前的牛奶不慌不慢的喝了。 杯底刚空,言易棱就出现在她身旁,把空杯递给空姐,解开她的安全带:“我们到了。” 过后,那位替张嫣然说话的空姐,无故收到一笔丰厚的奖金,而另一位空姐被言易棱无情撤换,当然,这些插曲,张嫣然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他幼稚。 回到清州,看到熟悉的景物,心里不禁感叹,这座城随便给张嫣然留了许多不好的回忆,现在却让她感到归家的安心。 张嫣然没有问他们准备去哪里,随言易棱的按排而走,下了飞机后,依旧有些困,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直到他抱她下车时,才忽然惊醒。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张嫣然迷糊之间看了旁边的景物,发现他们在yf集团门口,目光逐渐变得清明,强烈要求要下来:“你快点放我下来。” “我抱你进去不好吗?”言易棱似笑非笑低头看着她,离yf集团只有一步之遥,他不介意跨出这一步。 张嫣然看了看集团里面,发现已经有许多人按捺不住纷纷伸头出来看,想必他们已经知道言易棱今天回集团,再看看眼前准备看她笑话的某人,佯装失望:“我只想跟你手牵手一起走进去,但你连让我露脸的机会都不给。” 牵手总比被他抱着要来得体面一点,如果两者是二选一,她当然愿意牵手。 “我抱着你怎么就不能露脸?”言易棱挑眉,他抱着她,又没有限制她将脸蒙上。 她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只为下地行走:“如果你抱着我进去,这么多人看着我,我肯定会很害羞,那就把头埋到你怀里,那来的露脸机会?”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言易棱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明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她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都能挺直腰,现在还会害羞? 小元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禁冒汗,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等到他们走进集团,松了一口气,这才赶紧去把车停好。 言易棱牵着张嫣然的手,坦坦荡荡走进yf集团,一声声“言总,言太太。”伴在他们的耳侧,好奇的目光直射在他们的身上,直到他们走进专属电梯,才稍微安静片刻,到了顶层,电梯刚开就看到袁枫站在门口。 “新婚假期过得怎么样了?”袁枫心情大好,待张嫣而脸色也好了不少。 许是新婚不久,言易棱心情愉悦,难得的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办公室门外的秘书,都被袁枫调离,而钟妍调进yf集团,自从被言易棱警告过,就很少能靠近言易棱,当她知道他结婚了,而且新娘是张嫣然,她就差点失去理智,这几日刚刚才想明白,多少人结婚之后,依然会因为有问题而离婚,她就不信他们之间没有一点问题。 在钟妍得知言易棱回集团的消息,满心欢喜等待,却被袁枫调去协助项目部门的工作,她假装回秘书部拿东西,企图见他一面,谁知,他牵着张嫣然的手在电梯口走进来,脸上竟有着淡淡的笑意,与那日警告她的神情截然不同。 毫无意外,他们碰见了,袁枫皱眉:“你怎么会在这?” 钟妍马上反应过来,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我忘记拿这个了,现在就要去项目部。” “嗯,快去吧!”袁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言易棱和张嫣然走了进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再次回头对她说道:“你先倒三杯咖啡进来,再过去。” 钟妍抓紧手上的文件,指尖有些泛白,脸上却带着明媚的笑意:“好的,我马上去。” “抱歉,我喝咖啡的口味太刁钻,就不麻烦了,麻烦你给换我一杯鲜榨果汁好吗?”张嫣然顿住脚步,对钟妍展开淡淡的笑意,眼眸里没有半点歉意。 直到钟妍离开,她盯着钟妍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下了定论:“果然在你这里听话多了。” “你的意思是,你没办法管教?”袁枫直接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与她抬扛。 张嫣然坐到他对面的沙发,顺着他的话:“那是当然,我怎么能比得上某人的魅力?我说十句,都未必有别人一句有效。” 这次,袁枫想跟她抬扛的机会没有了,还惹来一记言易棱的冷眼,现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重色轻友,反正谁也不能说张嫣然半点不是。 “坐过来。”言易棱对她所坐的位置非常不满,离他是最远的,心里明知道她是无意,但总不愿她离他太远。 袁枫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来了,可怜她的眼神时而飘过去,心里的雾霾瞬间消失了!言易棱的占有欲可让人不敢恭维,就是坐得离他远点都不行,都不知道张嫣然到底是怎么受得了他? 让袁枫大跌眼镜的是张嫣然坐过去看,就把她的长腿放到言易棱的腿上,头倚靠在他的手臂:“我腿好像有点酸痛。” 更让袁枫惊恐的是,言易棱将双手放在她的小腿轻轻捏着,淡漠的语气也别有一番风味:“现在知道脚酸了?刚刚说抱你上来,某人还拒绝的很坚定。” 第一百五十六章:坐实罪名 ?实则,张嫣然从下车到他的办公室,期间还乘坐电梯,只寥寥几步哪里会累?只是她想演,他便配合她。 “你们能不能再正常一点?”袁枫摸了摸双臂,安抚浮起的鸡皮疙瘩,嫌弃说道。 张嫣然自己都没想到言易棱会这么配合她,动作十分自然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此时,真是万分后悔。 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微光照入,将言易棱与张嫣然笼罩在光线里,她胆大妄为,他包容宠溺,这幅美画真是让袁枫久久错愕,而端茶水进来的钟妍,眼眸有一瞬间闪过恨意。 一一按照他们的位置,摆放咖啡与果汁,钟妍保持着良好的素养,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只是偶尔盯着张嫣然,让她敏锐的发现了。 钟妍心有不甘,但理智告诉她,她没有立场站在这里,缓缓转身离开,手放在门把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将她唤住:“钟妍,你留下来陪小然解解闷,项目部的事不用你管了。” “你惹的人,你要搞定,言太太。”言易棱亲昵附耳,唇角弧度明显,在钟妍那个角度来看,更像亲吻。 张嫣然轻叹,身旁的人果然不能惹他半分,否则就找机会一一还给她,比如现在让钟妍送来陪她解闷,她可没忘记这是她送给他的人。 看来,又要费一番心思去应付了,张嫣然把架在他腿上的小腿放下来,淡淡笑道:“是啊,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留下来跟我叙叙旧也好。” “好啊,我还没得及恭喜你们呢,言总,小然恭喜你们,新婚快乐。”钟妍转身拿着托盘面向他们,笑意如常祝福,恍如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办公室的隔间就像为她们准备一般,言易棱在外面与袁枫了解这几日的情况,以及处理一些紧急工作,而张嫣然和钟妍就在隔间里。 两人皆不出声,张嫣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鲜榨橙汁已经喝了一半,她从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 “你不是说他跟你之间没有关系吗?”钟妍打破了沈默,耐不住性子,先出了声。 在感情的战役里面,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嗯,当时确实没有关系。”张嫣然放下杯子,从包包里拿出香烟,准备点着,似乎考虑到她的感受,礼貌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抽烟的事情,只有几个熟悉的人知道,其中还包括言易棱,这段时间的烟隐好像变得有些大,平时大可不抽,可现在格外想抽一支! “嗯。”钟妍呆愣摇摇头,语落不久,就被香烟传来的烟雾所遮住,心里不由得燃一股气,咽下去。 “他知道你抽烟吗?”钟妍从震惊转为嘲笑,他如果知道张嫣然是这种人,那还会喜欢吗? 张嫣然双指夹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层薄薄的烟雾:“他知道我抽烟的那天,他抢走我身上的烟,狠狠踩在地上,再抬脚就碎成了渣。” 她睥睨钟妍,捕捉到眼底那丝嘲讽,嘴角也似乎有点上扬,再慢慢变的难以接受,只因为张嫣然下面的话扎到钟妍的心上。 “后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默许我抽烟,如果被撞见,他会很严肃的告诉我,抽烟有害健康,却没有再开口让我戒烟。”一支烟灭,张嫣然脸上浮起淡漠的笑意:“难前我听说一个爱你的人,就会迁就你,会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不堪,原来,都是真的。” “小然,你想说什么?”钟妍努力克制内心熊火,脸上仍然保持笑意,展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连张嫣然都差点相信钟妍是这段感情受害者,而她则是万恶的小三,插足于他们之间,其实,他们连短短的一段情都没有。 张嫣然撩起眼前的发丝,语气冷漠:“你有权利可以喜欢他,但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之间的生活,毕竟小三的名誉不太好听!” 这场婚烟,不管真假,不论交易与否,既然已经起了法律效应,她便应该做好妻子的责任,驱逐他不喜欢的人也是职责之一。 兜弯久了,难免会忘了回家的路,处理这种事情,她不善于拐弯抹角,直接了当才是她风格。 “从小,我就另一个地方陪着他长大,为了每天能见他一面,我奔跑他的家门口,他的学校,他常去的地方,他几乎不与人说话,不与人同行,连我都没有办法见到他的世界里,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变得更优秀,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出国了,我终于有机会当他的校友,这么多年以来,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说话,就算他是点点头,就够我开心很久,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他有多久,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钟妍不禁想起那日他们在办公室的场景,她只是轻轻碰到他,就被他用湿巾擦掉她所碰的那个位置,她多想欺骗自己,他只是因为有洁癖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洁癖,而是厌恶她的触碰,他能包容张嫣然的所有,能给她最好的婚礼,给她最好的生活,却容不得别人碰他半分。 为什么偏偏是张嫣然?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哪怕是雷欣月,她也认了,可张嫣然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 如果言易棱有印象那该多好,可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她,现在哪怕他不喜欢她,却知道她是谁,这难道不是一种好的迹象吗? 回忆能养人,亦能伤人,钟妍想到过去的种种,不禁红了眼:“为什么要在我能靠近他,我能给自己一点希望的时候,你就掐死我的念头?” 她一步步走到张嫣然面前,突破发了狠掐住张嫣然的脖子,眼眶猩红到仿佛能滴出血来,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极其难看,嘴里质问,手里渐渐收力:“你说啊,你快说啊!你不是说过让我照顾好他吗?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是死不足惜的。” 此时,张嫣然被逼到桌子上,喉咙渐渐发紧,她的眸子里静如潭水,没有半点惧意,反而艰难扯了抹淡淡的笑容:“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没有把握而已。” 以她现在的力道,甩开钟妍轻而易举,只是,她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故意打翻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子清脆的落地声,散碎一片,响彻休息室。 亦惊醒着了魔的钟妍,他们从外面冲进来,便看到钟妍坐在玻璃上,向靠站在桌子旁的张嫣然求饶,哭得声嘶力竭:“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不会打扰你们之间的生活,言太太,请你放过我好吗?” 本想让他们进来便看到钟妍掐她脖子那一慕,谁知钟妍的反应如此之快,这倒成了她的不是。 “你的演技,令我真是不得不颁发一个最佳影后奖给你,都2018年了,怎么还演苦情戏呢?”张嫣然稳住身形,为她精彩的演出鼓掌:“为了这一出戏,不惜坐在玻璃碎上,我想问问你,疼吗?” “言太太,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陷害这样陷害我?说我演戏?”钟妍披头散发,泪水沾湿脸,跪在她的面前委屈哭喊道。 “啪!” 一掌红印顿时呈现在钟妍的脸上,她的力道与从前不能相比,很可能一巴掌能让钟妍晕过去。 袁枫即刻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脸,呢喃说道:“这女人发起疯来,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毕竟,你想让他们知道我陷害你,我也要坐实这个罪名是不是?不然我多亏啊?”张嫣然打完之后便开怀大笑,反正她已是恶人,也不在乎多担一个罪名了。 甩了甩手掌,忽视钟妍不敢置信的眼神,转身看镜子里的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再看便看到白色的裙子脏了,眉头皱起,真是令人不爽。 张嫣然不必回头,也能感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或是不悦,毕竟她动手打了他的人,甚至,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跨过玻璃碎片,越过钟妍,她拿起椅子上的手包准备离开这所谓的案发现场,她现在必须要去换一身新的衣服。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言易棱拉住她的手,眉宇间透出不悦,声调极其冷漠。 钟妍捂住火辣辣的脸,心里有着淡淡的快意,她就知道张嫣然走不出这个房间,这样,她受点皮肉之苦又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袁枫未出声帮她,而是满脸看戏的模样,毕竟这样对钟妍也太过份,这次言易棱不好好这次她的狂妄,总有一天,会牵连到言易棱。 张嫣然没有强行离开,只回眸说道:“说实话,我确实挺想死的,你现在是不是要助她一臂之力,趁这个时候给我安个罪名?” “只是,我这个人嘛,无故给我安的罪名,我都喜欢去坐实,毕竟不能空有罪名而亏待了自已。”张嫣然扬起一抹冷笑,原来,他这青梅竹马不能得罪。 第一百五十七章:她说她爱你 ?是谁说言易棱冷漠?又是谁说他无情?现在的质问不正是有情的证据吗? 他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不悦,凌厉的眼神一转,掠过还在抽泣的钟妍,办公室瞬间就恢复了安静,只见他刚走到张嫣然面前,她就后退了一步,眼眸里满是抵抗,仿佛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一般,不愿别人触碰她。 可言易棱是谁?他怎么会因为她退了一步,就不再上前,反而把她逼到了墙边,眼眸低垂,盯着她脖子上那一道红印,片刻,他欲伸手触碰,却被张嫣然一把甩开,满脸不屑:“我建议你赶紧送你的青梅竹马去医院,免得失血过多而死,就不划算了。” 一只温顺的猫,活生生变成了句句扎人的刺猬,每一句话都透着与言易棱划清界限的意味,小脸撇到一边,连看他都不愿意。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言易棱似乎耗尽耐心,捏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质问她。 张嫣然依旧不惧,眼眸闪过一丝决意,喉咙里仅滑出一字:“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足够他们听的清清楚楚,袁枫眼睛一眯,转眼看向狼狈的钟妍,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走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心里不禁有个定义,她能跟慕岩那种人走到一起,又能好到哪里去? 钟妍心中暗喜,他还是会在乎她。 事情的转向令他们措手不及,看到这一幕的钟妍难以接受,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失神摇头,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易棱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那么爱你,我默默爱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反观袁枫的反应,虽然惊讶却比钟妍冷静的多,只是眉头紧蹙,他没曾想过言易棱竟会这么纵容她,就连她伤人也可以不顾。 言易棱将张嫣然抵在墙壁,捏紧下颚的手渐渐泛白,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只是他的薄唇却堵在她胡言乱语的红唇上,他一点点撕咬,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听话,却有略有疼惜。 “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言易棱将她紧紧拥入怀抱中,看到她脖子那处红痕,想起她回答时的决意,仿佛她真的要离开一般,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她有这种心理,害怕她会做出这种事,毕竟她也曾有过前科。 他只在乎她,而别人,与他有何关系? “我们先回去,这里交给你处理。”言易棱牵着张嫣然的手走出休息室,留下一处杂乱给袁枫,他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回头警告地上失落的人:“钟小姐,如果嫌弃我这里的庙小,不够你施展手脚,可以随时离开。” 这一次,他牵着张嫣然离开,连多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口口声声说青梅竹马的钟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袁枫眼神复杂的看着钟妍,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好意给她唤来了医生,自己亲手将玻璃碎扫掉。 后来,袁枫打电话给林承轩,陈述了他所看到的整件事情:“你不觉得棱对她太纵容了吗?” “听你以前跟我说的人,跟现在的人完全不同,你是不是为了给我塑造她的形象所以才骗我的?”还没等林承轩的回应,袁枫再次说道:“你还说让棱回到她身边,能够减轻棱的残暴?我看她没有添加他的戾气就已经求神拜佛了。” 想起在国外奋战的言易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绝情到不顾职场规则,白天或许还跟那人谈笑风生,改日那人便惨败收场,现在任谁听到他的名字,都后退三步,保持距离以免遭殃。 “你没有发现只有她能牵动棱的情绪吗?试问你我跟棱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听我们劝吗?”林承轩听着袁枫的抱怨,不禁失笑:“棱的心一向都是偏的,至于钟小姐是他的青梅竹马,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事情发生不到两日之后,袁枫便听到叶安安打抱不平的声音,嚷嚷着钟妍太过分,把张嫣然的脖子都掐出了红痕,险些丢了性命,他才明白言易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 事发当天,言易棱寒着脸将张嫣然带回新婚房,途中到目的地,一直都没有放开她的手,她站在别墅面前,才知道他们要来的地方叫清雅居,位置处于清州的黄金地段,周边不偏却也不闹,环境极为适合长期居住。 令张嫣然最为讶异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言易棱大怒的责问是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不是因为她伤了钟妍,第二件就是久违不见的何春出门迎接她。 “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何春将二人的情侣拖鞋准备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牵着手一步步走过来,脑子里闪过九年前他们初遇的稚嫩,转眼间他们就长大了。 她慈祥的脸上露出实诚的笑意,只是眼眶微红:“少爷,少奶奶,请换上新的拖鞋。” 看到何春,便令张嫣然想起了她说的那番话,至今却觉得十分讽刺,虽知道她是给别人带话的,但心中始终有刺,想起还是会痛。 “何姨,好久不见。”张嫣然一身脏兮兮的连衣长裙,站在何春面前轻笑问候,五年前,她也是一身狼狈出现在何春面前,五年后,依然是一身狼狈,如果说不是上天愚弄她这个傻瓜,她都找不出什么理由了。 何春一愣,便点点头退到一旁,盯着她的视线从未移开,她的唇角虽然有笑意,眼睛却很冷然,或许,她与当年那个单纯的女孩早已不同。 回到主卧室,一眼入目的是他们的婚纱画像,他身穿黑色西装,嘴角带着笑意低头紧紧盯着她,她一身白纱落地看着脚边花儿笑的灿烂,不是婚纱照,胜似婚纱照。 就在失神之间,脖子处感到一阵温热,他拿着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的敷在脖子处,霎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似乎在她倔强承认想死,到现在都没有缓和半分,但动作却是十分爱惜,这里的装修亦是按照她的喜好,墙上那副巨大的婚纱画像定然画了他不少心思,她不懂,为什么他当时这么绝情,现在又这样对她? 张嫣然握住他的手,眼神锐利,语气淡然:“你不怪我伤了你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言易棱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虽不知道她口中的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是淡淡解释起来:“青梅竹马是指两个人在小时候,玩耍极好的朋友?” 这话的意思她当然懂,怎么会需要他来解释这个含义? “我不记得我跟她有过这段时期,我和她只在留学时认识,但依旧保持距离,话都没有谈过几句,这也算是青梅竹马?”言易棱挑眉戏谑说道,随后将毛巾放到热水中换洗,再次敷上她的红印处。 她打量片刻,盯着他俊雅不凡的面容轻描淡写:“她说她爱你。” “很可惜,我只爱你。”言易棱说着遗憾的话,眼底却毫无遗憾之意,他将毛巾与水盆放到旁边,把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 张嫣然接过衣服,拿到浴室里更换,关门前低声嘲讽:“言先生,还真是狠心。” 他这张脸似乎很惹事,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让一个女人为了爱他而发疯,甚至有想掐死她的心,当时她不反抗,只为想让他看看,她不擅于处理这种情事,而钟妍却在他们面前演了一手好戏。 袁枫深信不疑的神情,言易棱冷声质问,以及钟妍一声声哭泣的控诉,让她觉得起了逆反的心理,罪名接收的多了,自然也会往最坏的方向想去,可她怎么会想到言易棱是站在她那边的。 等张嫣然洗浴换衣出来的时候,言易棱与那盆水都已经不在房间了,折腾了一天,还有有些累了,她躺在床上眼睛很困,脑子却很清晰,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忽然想起,回到清州似乎可以联网了,她开机连上网络,刷了各大媒体的软件,包括前两天的重磅新闻,曾经黑她的人不尽期数,现在竟有人为她说上几句反驳的话,这算不算是婚礼带来的效应? 张嫣然偷偷搜索言易棱的微博,进去之后发现他从结婚那天起,所有发的微博都与她有关,结婚当天发了一段很长的微博,配图是她在鹿城的背影。 “九年前,第一次见她,她站在树底下打电话,唇边挂着幸福的笑意,第二次见她,她坐在新生晚会的舞台谈钢琴,样子很美,第三次见她,她正对着那一片平静的湖,画出一幅与常理违背的画放到玻璃花房里,她并不知道我正在二楼看了她一整个下午。那天起,她走进我的生命里...” 新婚第二天,他的微博上写着:“九年后的她,有些调皮。”配图是他们在村子里的接吻照。 今天早上,他的微博上写着:“当年的青涩,与现在的成熟,两者皆入我的心。”配图是九年前在学校旁边那家餐厅的合照,以及她坐飞机睡着时的照片。 他微博下的评论,从一开始让人难以接受他结婚的消息,逐渐变成大部分都支持他们在一起,甚至许多网友因为喜爱他,而爱屋及乌,也不允许别人说她一句不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他不能进,我也就不进 ?张嫣然将页面滑上去,盯着曾经那张四人的照片,如果那时他们没有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该吃饭了。” 她正陷入思绪当中,没有发现已经靠近的脚步,直到他磁性的声音在耳际响起,身子一颤,匆匆按回主页面,露出略有几分心虚的笑意:“好。” 只见她握紧手机,下床穿鞋,便率先离开卧室下楼,看似没有异常,却不敢正眼与他对视,他进卧室的脚步声并不小,怎么好像吓到她? 言易棱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走到一楼餐厅,何春在餐厅摆放碗筷,看到他们,就马上恭敬打招呼:“少爷,少奶奶。” “嗯,辛苦了。”言易棱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等张嫣然坐下,他才在她的身旁坐下,盛了一碗筒骨浓汤放到她的面前:“先喝汤,再吃饭。” 听到言易棱说的话,她就乖乖拿起勺子喝汤,宛如机器人一般一口口送入嘴里,浑然不知道这汤的味道怎么样,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有没有看到她偷看了他的微博。 想到这里,张嫣然侧眸看着他用餐,好像一切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或许是她太过敏感了,若是被他知道她的举动,指不定要怎么取笑她。 “我今晚去看我父亲,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张嫣然敛起思绪淡然说道,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只是告诉他,她需要晚一点回来,这是对婚姻最基本的尊重。 言易棱思量片刻,轻轻点头,语气自然:“嗯,我一会陪你过去看看爸,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生命危险。”张嫣然缓缓放下勺子,忽然失了胃口,面前的美味佳肴在她的眼中,宛如无色无味的食物,难以下咽。 他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紧了紧,仿佛想传递一丝暖意给她:“我会请最好的权威医生给他再做一次检查,或许,会有转机。” 他的话真的还能再相信吗? “嗯,但愿如此。”张嫣然冷淡如冰,仿佛她根本不期盼张润辉能够醒过来一般,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亏欠了父亲多少,她到底有多希望他能够尽早醒过来,骂她也好,打她也罢,或是不愿意见她。 总不要像现在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息,让她每一次去看望都像是对着睡着的父亲,诉说自己的罪行,也曾期盼他能因此大怒,起来对她说一声“滚”。 犹记得外面的人是怎么骂她的,一句句,一声声,都让她听进心里,记到心坎,即使声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的辱骂,不在乎别人的指责,母逝父弃,她又哪里能真的做到半点都不在乎? 这些年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令她亲手制作了一个完美而冷漠的面具,面具底下的她是怎么样,又有谁会在乎?最让人心寒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的人足够现实,好比看图写故事一般,观众只会去看故事,却不会去追究图里真正的原委。 张嫣然无心吃饭,言易棱也没有面前,而是直接带着她前往医院,他一直都知道她父亲住在慕岩底下的医院,他再不情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让张润辉转院的事情。 还站在餐厅里的厨师长上前尝了尝菜,眉头紧皱,自言自语说道:“味道没有问题,难道是菜色不合胃口吗?” 他站在厨房里看到他们没有怎么吃,险些想冲出去问问是哪方面不合胃口,到时也好调整,谁知等他们走了之后,自己尝了尝,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菜色没有问题,味道也没有问题,只是少爷和少奶奶胃口不好,你不用多想。”何春上前收拾分毫未动的饭菜,对厨师说道。 厨师长想了想,就跟进厨房问道:“何姨,您看,您能不能看看少奶奶她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好吧,我向少奶奶尽量打听打听,看看她现在的口味。”毕竟时过境迁,人都会变,更何况是饮食方面的变化。 言易棱回清州那时,就安排她在这里打理一切,他总有几天会回来,安排这里的装横,有一次她忘了拿手机,回来拿手机时,便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阳台,沉默的背影显得孤寂无比。 后来,何春在门外看着他,发现他站了一夜,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张嫣然在就好了。 当何春知道言太太是张嫣然,那夜,她抓着报纸高兴到泣不成声,她知道言易棱的心里一直都有张嫣然,她庆幸,庆幸五年前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他们注定在一起的结果。 何春一生无儿无女,幸得老伴相陪,他是言家的管家,但从来没有受到言家的影响,他们亲眼看着言易棱一点点长大,亲眼看到他受罚,亲眼看着他有成就,亲眼看着他被棒打鸳鸯,这一切却碍于身份,不能护他,实则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去照顾,现在他能得偿所愿娶到心爱的人,她从心底里为他高兴。 她要找一个机会,跟张嫣然解释清楚,当年的那番话并不是言易棱所说,而是言立清让她说的。 “何姨,何姨,你怎么了?”厨师长叫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她回过神,就推了推她:“我叫你好几次了。” “没事,我刚刚想起一点事情,你刚刚说什么?”何姨连忙笑了笑,把碗筷放进洗碗池里问道。 厨师长无奈摇头:“我是问要不要准备夜宵的食材,毕竟他们刚刚都没有怎么吃,我怕他们晚上会饿。” “少奶奶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啊?”何姨难得打趣说道。 厨师长尴尬挠了挠头:“之前,我是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现在,看这个情况,我都怀疑自己的厨艺了,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能不上心吗?” “嗯,我们要做到他们要,我们就要能提供,预计少爷少奶奶不会这么早回来,你们可以一起出去准备准备。”何姨考虑一番说道。 言易棱为了考虑到张嫣然自在的原因,没有大肆安排佣人,不像在城堡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佣人,现在何春主要负责他们全面的生活,另有厨师两个,园丁两个,一个打杂佣人,以及两名门卫。 他们在后面自然有他们的住处,平时里,张嫣然除了能见到何春之外,就基本上看不到他们。 他们已经在这里工作许久,但十分少见到言易棱,每次一见都让人不寒而栗,今天却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告诉他们,那是他们的少奶奶,言易棱似乎也柔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他们自然就想对张嫣然好一些。 傍晚7:45分,言易棱开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下车牵着张嫣然的手,一步步走向医院里面,还记得上一次进到这家医院,是为她挡了几辆车,随后却看到她为了慕岩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现在再进,心境便与曾经不同,这次,他是来见岳父的。 病房门外还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两个人恭敬低头问候:“张小姐,您来了。” “嗯,我来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张嫣然微微点头问道,手上还牵着他温热的手。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回应:“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张嫣然打开病房门,就看到李姨正在照顾张润辉,她正想走进去,就被门口二人拦住:“抱歉,张小姐,言先生恐怕不适合进去。” “慕岩说的吗?”张嫣然顿住脚步,慕岩不同意她嫁给言家,现在不准言易棱来看张润辉也是极有可能。 门口二人默认,手却一直拦在言易棱和张嫣然之间,皆因张嫣然先走进病房,而言易棱还在她身后,张嫣然放开了言易棱的手,自己也退了出去。 “小姐,言先生。”李姨闻声就赶紧走到门口处,连忙转头对门口二人低声下气说道:“两个大哥,拜托你们不要为难我家小姐好吗?” “李姨,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父亲,慕岩那边我会跟他交代,既然门口二人不准我进去探望,我也就不勉强了,我跟我先生就回去了。”张嫣然眼眸透出冷漠,嘴角浅浅笑着,主动握紧了言易棱的手。 站在门口一人急忙解释,:“张小姐,我们没有不准您进去看望张先生,只是少爷吩咐过,只让您一个人进去,我们都是按照吩咐来执行,并没有擅作主张啊。” “是啊,张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二人好吗?”另一人惊慌说道。 张嫣然轻轻摇头,冷笑道:“他不能进,我也就不进,他能进,我就进。” 若可以,里面躺着的人忽然起来,骂她不要脸,那该多好? 想来,慕岩早就预料到她会带言易棱过来看张润辉,所以早早就吩咐了他们,不让言易棱进入病房一步。 “张小姐,拜托你不要为难我们好吗?”门口二人对张嫣然动不得,说不得,还担心被她打小报告,只能小心翼翼祈求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懂时,已是话中人 ?“叶剑,叶生!” 门口二人愁容未展,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张嫣然口中缓缓溢出,格外淡薄冷然,心中一惊,他们皆条件反射,中气十足回应:“是!” 面前看似优柔的女人,曾经在慕家的训练场拼死打倒一支精英队,哪怕她知道自己实力不足,却以智谋取胜,与其说是智谋,不如说是诡计,最后,她满身伤痕孤身站在训练场上,精英队的人皆倒在地上。 从此,慕家所有人都不敢在她面前说她半句不是,更不敢去猜测她和慕岩之间的关系,生怕连累自己。 “慕岩让你们在这里是保护我父亲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多管闲事,你们要是觉得身体不适,我可以帮帮你们松一松。”张嫣然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步步逼近他们,在他们耳际低声威胁:“这里的监控暂时无用,如果你们现在愿意让开,我还能当做被你们拦在门口,没有进去过。” 语毕,张嫣然便退了几步,静待他们的选择,这里的监控早在她来之前,移了位置,现在拍摄不到门口的情况,她不否认慕岩的确了解她,只是恰好,她也了解他。 “张小姐,言先生请进。”叶剑率先退后一点,打开病房的门请他们进去,随后叶生也让开。 “很好。”张嫣然满意点点头,便牵着言易棱走进病房,经过李姨身边时,顿足:“麻烦李姨先在外面等等,我有些话要跟父亲说。” 她将门缓缓关上,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她牵言易棱走到张润辉身旁,低声唤道:“爸爸,我带着你的好女婿过来看你了。” 片刻,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她忽然笑了。 张嫣然松开言易棱的手,走到桌子前,将李姨没有做完的事继续做,端着一盆刚刚调好水温的水放到床头柜,捏干热毛巾替张润辉擦拭身体,不料,却被言易棱接了去。 “我来吧!”言易棱给他擦拭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娴熟,轻柔而不生疏,仿佛正在照顾什么重要的人物,甚至还拉上帘子替张润辉更换尿袋以及排泄物,又给他换了新的病服,再把病房收拾干净,才站到他的身边慢慢按着全身的肌肉。 窗外的夜空,有着寥寥几颗星星闪烁,月亮不知所踪,而窗内的他们仿佛相识许久,事实上,确实相识许久,只是一直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张润辉一向不喜欢言易棱,而今日却是言易棱亲自照料他,脸上也没有半点不耐烦或是嫌弃。 她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所做的一切,若说没有感触,那定是假的,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觉得格外讽刺,言家害了张家,而她却执意嫁给言易棱,现在言易棱还亲自照顾他。 病房里暗黄的灯光照在病床处,显得张润辉特别苍白,脸上的皱纹也清晰可见,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寂寥空荡,如同这冷清的病房一般,没有半点温暖,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存有一丝温晴。 “爸,我们结婚了。”言易棱缓缓坐下,按着他的手臂,眼神藏有几分迷离:“我欠您一句对不起,当年,由于我擅自离开,给张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直到回国前际,我才知道言家对付张家的事,之前我不知道就无可奈何,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管,我认识小然九年,就爱了她九年。” “爸,今后我会照顾她,让她一生无忧无虑,不会再让她独自承受任何事,更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她,所以,请爸放心。”言易棱勾起唇瓣,放好他的手,将室内的温度调好:“我们该走了。” 张嫣然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然,听他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若真的爱了她九年,那雷欣月又算什么?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出入,她能牵他的手,能接吻,能两人一夜在一间房内。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险些就信了他说的话。 “确实该走了。”张嫣然冷淡的眼底闪过瞬间柔情,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回应。 外面三两人早已等到不耐烦,几次三番想查看里面的情况,就在这时,他们出来了。 叶剑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连忙关上病房的门,左右观看,发现没有异常才把心放回原本该有的位置。 “李姨,父亲就麻烦你了,不管他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及通知我,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张嫣然向李姨交代,便转身对门口二人说道:“我欠你们一个人人情。” “谢谢张小姐体谅。”叶剑碰了碰叶生,他就马上反应过来:“谢谢张小姐。” 医院能给人新的希望,也能将人带进绝望之中,这一层是慕岩的专属楼层,除了张润辉一人,再也没有别的病人可以住到这一层。 冷冷清清的走廊,心里曾满怀期盼,走到对面能有一丝希望,谁知那是无尽的黑暗。 手里一阵暖意,原是言易棱的手握紧了她冰凉的手,眉间有一些皱褶,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难得开起一丝玩笑:“我气血不太足,是时候要好好补补了!” 指尖的凉意,是掩饰不了的害怕,她既渴望知道父亲任何一点的消息,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嗯,回去就让厨师好好研究营养餐调理。”言易棱顺应她的玩笑,侧眸看着她:“饿了吗?” “饿了,你会做酸辣汤吗?”张嫣然眸子里露出柔情微光,嘴角浅笑。 酸辣汤么? 言易棱抚着她的头,轻笑:“我可以试试。” 两人从医院出来之后,只因张嫣然一句酸辣汤,言易棱便取消了出门时预订的高级餐厅,也放弃了刚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鹅肝,而是直接开车回清雅居。 “你先上去休息,一会好了我叫你。”言易棱目送她上楼,便走进厨房。 厨师长还在专心研究菜式,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直到言易棱在他面前敲了敲桌子,他看到言易棱后,马上挺直腰杆:“少爷,夜宵想吃点什么?” “你会不会去做酸辣汤?”言易棱打开冰箱,看着满冰箱的材料问道。 厨师长站在他身后,语气十分紧张:“当然会,不知道少爷是要喝微辣的还是中辣的?” “教我做。”言易棱从来没有喝过这道汤,如果有人现场教,会比他看菜谱快。 厨师长一惊,却也不敢问原由,匆匆打开冰箱拿材料,打开水清洗切菜,但被言易棱接手拿过,他的背后冷汗直流,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不到片刻,材料已经准备完毕,刀功丝毫不比他的差,这让他十分惊讶,原来言易棱还会做饭? 在厨师长的指导之下,一碗酸辣汤很快就起锅,随后,言易棱匆匆做了几个小菜,动作熟练,他在一旁帮忙试菜,每道小菜的味道都非常好,他暗自庆幸,幸好言易棱不是厨师,如果是的话,他就饭碗不保了。 等等,看着言易棱忙碌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站在一旁闲着,细思极恐,他好像已经保不住饭碗了。 一阵香味传餐厅,言易棱端菜出去就看到张嫣然已经更换了家居服,坐在餐桌上等着他。 “还有几个小菜。”言易棱虽身穿围裙,却仍然掩饰不了他身上的高贵气息,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很快,言易棱亦入座,缓缓盛了一碗酸辣汤放到她的面前,而自己则是漫不经心吃些小菜。 张嫣然看着眼前的酸辣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便拿起了勺子,轻轻尝了一口,口腔满是酸酸辣辣的浓汤。 以往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张润辉与杨清琴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耳畔。 “你爸这辈子啊,就只会做一个汤。”杨清琴取笑道。 “一个汤怎么了?一个汤就能绑住两母女的胃,那就足够了。”张润辉不服说道。 她问:“爸爸,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喝酸辣汤啊?” “酸辣汤是由多种材料烹饪而成,其料不能多下,也不能少下,分量不同,或是材料缺一样少一样,味道自然也不同了,好比人生,纸上谈兵远远比不上你自己去经历一遭,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比如,你妈妈喜欢酸一点,那就多加一点醋,你喜欢辣一点,那就多放一点辣,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人生不同,只要知道心中所要,那就是一种幸福!”张润辉耐心解释,脸露慈爱:“等你长大就知道爸爸为什么喜欢喝酸辣汤了。” “爸爸,原来喝汤也有这么多道理。”她似懂非懂,如同大人一般点点头,稚嫩的声音还十分纯粹。 当时年少,不懂张润辉这番话的意思,当明白时,已是话中人。 张润辉昏迷之后,慕岩曾煮过一次,味道竟和张润辉所做的一模一样,如今,却不是当时的味道。 “原来,酸辣汤不是统一的配方,出自不同的手,会有不同的味道。”张嫣然对着酸辣汤,片刻失神,喃喃自语。 第一百六十章:寸步不离 ?声音虽轻,却能清晰落入言易棱的耳中,他选择装聋作哑,夹了几味小菜给她:“尝尝。” 张嫣然看着眼前的小菜,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便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结束在寥寥数语,倒也算是和睦,言易棱回二楼书房办公,而她回了主卧室休息,将近凌晨,他从书房出来,发现她不在房中,就到处去找她,最终在主卧室的阳台上发现她的身影,正准备走去出去时,黑夜里便响起了她的声音。 “难道我们现在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话了吗?” “没事,我就想问问你,酸辣汤怎么做,我想学。” “那我可以让别人给我做。” “有什么不可以?” “不要,我突然不想喝了。” 似乎电话挂了,她一人站在阳台的栏杆上靠着,语调苦涩:“我怎么能为了喝个汤,让你回来给我做呢?我想喝的不是汤,是想念,是回忆。” 殊不知,房间与阳台仅仅有着一帘之隔,她所说的话,他站在房内悉数听了去,不禁勾起自嘲的笑意。 还记得张嫣然曾经提过这酸辣汤是张润辉最拿手的汤食,他以为她从医院出来想喝酸辣汤是因为思念父亲,更没有把她在餐桌上的话放进心里,现在才知道,她想念的人是远在国外的慕岩。 阳台上的浓烟朦胧,他缓缓放下帘子,悄无声音离开房间,这夜,他睡在书房。 鸟儿鸣叫,迎来明媚的清晨,花园里的花,朵朵盛放,绿叶相伴,站在二楼客厅的阳台上,便可将这一幅美景收入眼底。 张嫣然穿着运动服从外面回来,走到客厅就看到言易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电视放着财经报道,而何春正拿着大袋小袋去后尾箱放好。 “早。”张嫣然经过客厅便对他问候一声,用毛巾擦着汗水准备室上楼。 言易棱放下报纸,唤住她:“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今天去看看妈吧。” 她上楼的脚步顿住,转身疑惑盯着他,他口中的那个“妈”是她的母亲,还是她的婆婆? “我们不是说好了,回来就去看妈吗?”言易棱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入裤袋:“今天你有事?” “没事,我先去洗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张嫣然忽然想起那日他所说的话,便点点头,徐步上楼。 他却站在原地盯着楼梯上的她,放置入口袋里的手早已握成拳,她能记得很多事,唯独他说过的话,总是不放在心上,可不该记的话,却是记得死死的。 她的心,是真的没有他了吗? 两人沉默吃过早餐之后,便出发到杨清琴的所葬之处,一路上他开车,她看窗外的风景,车内放着轻柔的琴曲,却不能安抚她心里的浮躁,越接近目的地,张嫣然就越是心生烦躁。 甚至想对他喊停车的话,呼之即出,她害怕,害怕母亲会责怪她,害怕母亲就是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原谅她的决定。 门口写着四个大字“安息墓园”,张嫣然前不久才来过,现在又来,似乎有些频繁了,她站在墓园外,迟迟不动。 直到言易棱将准备的东西拿了上去,她缓缓跟上,越快到杨清琴的墓前,就脚步越慢。 找到墓地之后,言易棱在墓前摆上鲜花,水果等,起香祭拜,而她却站的有些距离,只因他说,他想单独跟她的母亲说说话。 “妈,小然她,跟我结婚了。”言易棱一身穿西装革履,双膝下跪:“我跟她的认识,是在大学的时候,我对她一见钟情,一直以来我都身处黑暗之中,而她就像是能给黑暗照亮的灯火,可以指引我离开黑暗的路,她呢,很单纯,很简单,很善良,明明自己的能力不大,却总为人设身处境的着想,毫无意外,我无可救药的爱上她,毕业后,我想娶她为妻,那时却给不了她将来,才导致到今天的局面,现在,我回来了,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哪怕她现在变了......” “哪怕她变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或是,我又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阻挡我这颗为她跳动的心,这辈子,我不会再离开她,会照顾她一生一世,请妈在泉下放心,我决不食言。”言易棱缓缓弯腰双手撑地,十分郑重叩了三个响头。他每一次弯腰,头磕在地面上时,都让张嫣然的心脏急促跳动,她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真诚的叩拜。 她远远站他的身后,越过他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照片上的杨清琴挂着笑意,看着前方的眼神很温柔,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仿佛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良久,不知言易棱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他问:“你要跟妈说说话吗?” “不用,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我们走吧。”她无力笑着,移开在墓碑上的视线,率先走了。 她除了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还有脸在母亲面前哭吗?如同父亲所说,她就是罪魁祸首,怎么能为自己脱罪呢? 在医院或是在墓园,她都习惯静静呆着,一呆就能呆很久,她在母亲面前,一向少言少语,在父亲面前会承认自己的罪责,只希望他能醒来骂她一句。 张嫣然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而言易棱坐她身旁的沙发上,他的面前是朱思。 “言总,你预料的果然没错,张氏的股东,除了袁氏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在私底下变卖股份,其中有两名已经成交,剩下几人都约在今天签约。”朱思把手上的文件递给言易棱:“还有,这里有一位姓厉的股东,最近跟言伯父频繁来往。” “嗯,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言易棱翻看她递过来的财务报表,漫不经心问道。 “我们已经将他安置好,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过去。”朱思低声说道。 言易棱缓缓放下文件,勾起一抹冷笑:“三天的时间,我要你重新塑造张氏的形象,挽回信誉,如果做不到,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罚,对吗?” “是,我现在马上就去处理。”朱思急匆匆离开办公室,随后,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悦耳的翻页声,以及他喝咖啡时,陶瓷杯与底碟碰撞的声音。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放回密密麻麻的数据上:“醒了,就别偷懒了。” 话至于此,张嫣然也不好再继续装睡,缓缓睁开眼眸,也不觉得尴尬,平静说道:“是不是太难为朱思了?” 张氏的形象与信誉,张嫣然不是不知道,想挽回形象,哪里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事? “难为?”言易棱示意她坐过来,淡漠说道:“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张嫣然顺从坐到他的身旁,忽然想到什么:“你是想利用我们结婚的热度,重塑张氏的形象?” “还不算太蠢。”言易棱轻柔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便继续忙着处理张氏的烂摊子:“挽回是最费时间不讨好的事,不如利用现在,把过去的事情晒晒,借此,重塑张氏的形象和信誉。” “嗯,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张嫣然唇角带笑,眼眸却毫无波动,她婚礼最大的收益,恐怕就是这个了吧? 这两天他们经常一同出入,恐怕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中,他们的新闻都已经铺天盖地,他还有整个公关团队在背后扇风点火,加大火力。 “这段时间麻烦你配合我,不难,就是与我寸步不离。”言易棱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七分:“该吃午饭了。” 他不过就是在提醒她,他在兑现他对她的承诺。 张嫣然安慰自己,就当是工作:“嗯,吃什么?” 面对张氏现在的情况,她根本没有胃口吃饭,而且也不想走出张氏,她不用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到她被他抱上来时,外面的员工到底是什么神情。 “我已经订了餐厅,你去,就知道了。”言易棱拿起西装外套,对她伸出手:“走吧。” 看着言易棱悬挂半空的手,暗自叹息,便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里,对他扬起一抹笑。 果不其然,张嫣然被他光明正大牵着手走出去时,所有的目光皆停留在他们的身上,沿路遇见的员工都纷纷打招呼:“张总,言总。” 她表面平静点头,心里却起了一阵风浪,他还是一如既往喜欢高调,而她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干脆便随他去了。 “傻瓜。”言易棱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眼眸中闪过一丝认命,恰好落在他的眼底,这么多年了,她依旧不喜欢高调,而他却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其实,偶尔看她无可奈何妥协时,挺有趣的,心情似乎因为她的一个小动作,也变得愉悦起来。 张嫣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便再问:“你说什么?” “说你蠢。”言易棱牵着她的十指,哪怕两人到了餐厅,他都一直都没有松开。 第一百六十一章:正式被包养 ?张嫣然默默跟着言易棱走进一家法式餐厅,穿过大厅,走进房间里,几株绿草入目,餐桌以玫瑰绿叶相衬花艺设计,烛光微亮,餐具摆放整齐,右侧是落地玻璃设计,这间房是全市最好的观景视野,身处六十九楼,足以将市中一切收入眼底。 这里对着装的要求,极为严格,而他们恰恰因去墓园,穿着倒是很正式,来到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想预定到这家餐厅需要提前一个星期,而预定这间房却需要一个月,而他似乎说过,中午才预定的餐厅? “唯一的不足是看不到夜晚的彩灯霓虹。”张嫣然站在落地玻璃前轻声说道,忽然想到若是恐高的人,站在这里,会不会是一种折磨? 言易棱端着一杯餐前红酒站在她身旁:“你喜欢,我们下次便过来吃晚餐,揽收夜景。” 他走到餐桌前,绅士拉开椅子,淡笑看着她,她意会之后,便缓缓落座,在这里吃饭,有些礼仪还是需要的。 法餐讲究的是*而不吃量,从开胃菜到餐后甜点,都让你觉得恰好七分饱,张嫣然在用餐时倏然想起陈时时说的一句话“你请我吃法餐,我能吃满满一桌菜,说不定还吃不饱,要重新陪我一顿中餐。” “你笑什么?”言易棱抬眸便看到她对着面前的鹅肝浅笑,不禁问道。 张嫣然便将这件事跟他说了,笑道:“我怕破产,就再也没有请她去吃过法餐了。” 话落,一张黑金卡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张卡足够她吃倒几家法餐。”他收回钱包,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戏谑:“你现在是言太太,理所应当花我的钱。” 张家与言家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之间的悬殊,yf集团是z国商业界的龙头老大,相对比,张氏却更像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这些年若不是与yf集团旗鼓相当的慕氏在张氏背后撑着,恐怕早就落入言家了。 他出生豪门,吃顿法餐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可对她来说,却是难得,并非吃不起,只是不允许,从小的行动就被父母诸多限制,她根本想象不到他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之上,现在张氏败落,竟需要依附言家,而她,今天也要依附言易棱吗? “谢谢。”张嫣然笑逐颜开,她不像别人那般维护自尊把卡推开,而是把卡收进包里,哪怕自己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恶心。 嫁入豪门总是有享不尽的富贵,她又何须跟钱过不去?又何必管什么自尊,管什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管什么她不是为了钱?管他是不是真心给钱,还是为了给她难堪,她就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不是吗? 她还曾想过,如果下半辈子如同他们相处这几天一般,也不是不可能,两人相处不需要太多言语,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时间一天天逝去,直到老死。 现在才发现她太天真了。 下午,张嫣然跟着言易棱回yf集团,他处理公务,而她处理张氏的事务,倒也是不累,累的是朱思两边跑,中途她收到厉水晨的信息,约她吃晚饭,而她看了一眼言易棱便拒绝了。 手机的信息,一直在响,她便关了信息的声音,后来电话响了,她干脆关机,他知道,却没有去干涉她。 “咚咚咚!” “进!” 朱思支支吾吾站在门口,引起了言易棱的不悦,碍于张嫣然在他办公室里,就将脾气隐忍下来:“什么事?” “言,言总,我是找太太的。”朱思推开办公室的门,冒死捧着一束粉红的月季,匆匆走到张嫣然面前:“太太,这是你的花,我先出去了。” 朱思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这里,却不得不顶着言易棱的目光慢慢走出去,再关上门。 月季,花中皇后,可却极少会有人送月季。 鲜艳的花朵下面藏着一张金色卡片,她缓缓放下花束,打开卡片,龙飞凤舞写着“我在楼下等你。”仅仅一段话,没有署名,她将卡片缓缓撕掉,丢到垃圾桶里。 张嫣然拿起手机去洗手间,点开屏幕在那21个未接电话里,随意按了一个回拨,未看短信就有十几条。 “抱歉,我晚上有事,你不用等我了。”这束花哪怕没有署名,张嫣然也知道是谁送来的,她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会对不起他。 通话的对面是一阵阵祈求:“我们见一面好吗?就一面,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见见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胡选择他,而不是我?” “我们在电话里说出清楚也一样,没有必要见面说,不是吗?”张嫣然的语气疏远而冷然。 他说:“我真的只想见见你,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他,那为什么还害怕见到我?”他放软语气:“就一面好吗?一面好不好?” 在张嫣然多次拒绝之后,还低声下气哀求她下来见他一面,或许当面说清楚也好,以后就没有必要见面了。 “嗯,地点时间?”张嫣然最终还是松口了。 他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在楼下,我等你下班好吗?” “嗯。”张嫣然挂了电话,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她从休息室的卫生间出去时,便看到办公室站着一群人在言易棱面前,个个都低着头。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异常难熬,张嫣然指的不是她自己,而是yf集团的同事,气氛凝重低下,她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自然能看到进门前的那些同事,个个进来之前都深吸好几口气,不停给自己的打气,仿佛在战场上要上前线一般,挺直腰杆进来后,就变的很严谨,腰杆也有些弯曲。 而言易棱靠在椅背上,左手翻开文件,右手则漫不经意在桌面上轻敲,令人不敢去猜测他的想法,甚至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似乎很怕他在下一秒发脾气。 张嫣然起身缓缓走出办公室,门外还有几个等着交数据的人,都在诚惶诚恐,有些人还在求上天保佑,办公室的门刚刚被她关上,里面就发出一道响声,外面的人都不禁颤了颤。 门里传出一道冷冷的逼问声。 “这个项目投资一亿两千万,现在进行不到十分之三,你跟我提资金不足?” “言总,这个,这个是对方提出的问题,我...”还想辩解的话,再次被言易棱的声音怒斥打断。 “对方提出资金不足?你没有核实过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同事沉默。 “去查清楚再跟我说话,这点事情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是,我马上就去办。”同事慌忙应道。 不久,他就满头大汗抱着文件走了出来,直到出到门口才嘀咕一句“吓死我了。” “到你了。” “你先去吧,我这个还不是很紧急。” “没事没事,我最后吧!” 几人互相推辞,每个人的精神都处在高压之下,以至于没有发现张嫣然站在他们身后,直到朱思唤了一句:“太太,你需要什么?”几人全都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整个集团上下,都知道言易棱对她不一般,或许她能救救他们。 “太太。”几天异口同声唤道,一人大胆上前:“太太,能请你帮帮我们吗?” “是啊,拜托你帮帮我们吧!” 几个在属下面前威风堂堂的部门经理,竟把所有的希望寄于她的身上,其实言易棱对他们所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并非挑他们的刺,只是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嗯,有凉茶吗?”张嫣然转身便走向茶水室,朱思连忙跟上:“有的,这是我们的常备茶。” “谢谢,董事长夫人!”身后几人低声异口同声说道,语气也不那么沉重了。 茶水室里果然有一小柜子的下火茶,张嫣然从中拿出一袋,却被朱思接了过去,换了另一袋:“这个效果好一点。” “他经常喝吗?”张嫣然挑眉,接过她给的下火凉茶,撕开,冲泡,一阵浓浓的中药味蔓延在茶水室。 “言总一次都没有喝过。”朱思把这些凉茶都放进柜子里,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言总做事的作风,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来,自然会有很多人对他不满,特别是言总说话不留情,直戳人的心脏,让人无地自容,这个时候,就需要一包凉茶下下火啦!” 自她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朱思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现在都能在张嫣然面前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顶头上司。 “那他们还能撑得下去?”张嫣然随口说道,拿起勺子轻轻搅拌那杯凉茶。 “他们不离开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朱思打开了话闸子,将原因细细说给她听:“第一,yf集团的福利让人不舍,这里的门槛挺高,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能当yf集团的一份子是一种荣幸,第二,很多人都对新上任的言总虽有不满,但又不能不承认他优秀,基本上跟了言总共事过的人,或是被他提点一二的人,都能让自己的业务能力增长不少,这可是金钱换不来的知识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害怕沉沦 ?“这些事,你倒是很上心。”张嫣然浅笑,端着凉茶去为他们又爱又恨的总裁下火,恐怕也只有她不害怕了。 她明明笑着,却令朱思冷汗猛流,她急忙解释:“太太,我就是八卦了些,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太太,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八卦了点。”朱思连连围着她转,满心着急的解释:“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太。” “好啦,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对张氏多上点心更好,没有你所想的那个意思。”张嫣然惧怕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人仿佛顶着几个人的话音一般,顿足说道。 朱思这才放心,紧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太太,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花心思在张氏的。” “谢谢太太。”他们几人看到张嫣然走来,便停住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脚步,连门迎上前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太太。”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们有些夸张,像是托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几个年轻人竟有几分老泪纵横的感觉? 言易棱暴怒的声音再次从办公室内传出,仿佛吃了*一般,从她出来后,便更厉害,朱思在她耳际旁细声叮嘱:“太太,保重!” 或许,他生气的原因,她是知道的。 张嫣然直接推开门进去,里面的怒斥声戛然而止,外面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这些是朱思后来告诉她的。 “你先出去吧。”张嫣然蹲下捡起文件交给那人,温柔说道。 同事猛地点点头,眼神充满感激,她的话仿佛一道赦免圣旨一般,拿着文件连忙出去,并把门轻轻关好。 张嫣然把手里的凉茶端到他面前,他微微蹙眉,移开了凉茶,心里却平稳许多,特别是她走出去那一刻,情绪就彻底失控了。 “这个喝了能消消火。”张嫣然再推到他面前,轻哄道:“别气坏身体了。” 他对她置之不理,低头忙于工作,侧脸冷峻,任由她在他的肩上按揉,依旧没有想理会她的迹象,只是偶尔撇了一眼桌面上那束粉红的月季。 张嫣然按下内线:“麻烦拿个大垃圾桶进来。” 他握笔的手,仅仅一顿,便如常落笔,心里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嘴角有一丝难以发觉的笑意,被他隐去。 “太太,这个可以吗?”朱思端着一个中等的垃圾桶进来问道。 张嫣然摇了摇头:“太小,你去把楼梯口那个大垃圾桶拿过来。” 不久,朱思让保洁阿姨清理出一个大垃圾桶,她带着手套拿到办公室里:“这个呢?” 此生,最幼稚的事也不过与此了,张嫣然将垃圾桶拖到言易棱的面前,再把那束能够遮挡她半个身子的月季花“丢”进垃圾桶里,少说这束花这么重,应该有个百来朵,垃圾桶不大一些,怎么能装的下? “麻烦你去帮我买一束比这束花更多的白玫瑰,插满这个办公室,至于钱,找你们boss报销,谢谢。”张嫣然走到言易棱身边似笑非笑,阴阳怪气说道。 朱思接到她的眼神,强憋着笑意:“是,我现在就去办。” 可怜的月季花被她就这样丢进垃圾桶里,眼睁睁看着朱思拖走,关上办公室的门,虽她并不是很喜欢别人送的花,只是这样浪费,难免有些可惜了。 “言先生,还生气吗?”张嫣然站在他背后轻敲肩膀,这件事上她自知理亏,便主动讨好他,至少这段时间她不愿意费神去跟他吵架,他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她不敢去想,他生气是因为打翻了醋坛,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气别人敢当着他的面送花上门,挑衅他。 新婚燕尔,面子终究过不去,不是吗? 想到今晚要去跟厉水晨谈清楚,张嫣然就有些头疼,而他还在生气,她靠在他的肩上,轻叹道:“易棱,花很贵,我很心疼。” 这是她在他回国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唤回他的名字,刚刚还在这里上演了一出弃花保他,而她对他撒着娇却还不忘记心疼那束花贵,跟她生气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一束月季,难道我还买不起?”没有了碍眼的月季花,言易棱终于停笔抬头,冷声问道。 他愿意说话,终是好的,张嫣然浅笑附和:“是是是,你买的起,区区一束月季花,你怎么会买不起?” 张嫣然想起清雅居的花园里似乎种了许多品种的花,唯独白玫瑰占最多,远在小岛的城堡里,还有他为她种的白玫瑰花田,若不是临走时听佣人说,她都不知道所有的玫瑰是他亲手种的。 与区区一束月季花相比,自然是他用心栽的白玫瑰更有价值一些,只是他似乎都不曾问过她需不需要,喜不喜欢,而是把他认为她需要的,给了她。 言易棱伸出长臂,将张嫣然拥入怀中俯下低吻,这与以往的吻不同,他倾尽待她的情感,轻撬开她的白齿,侵略她的香甜,感到她有一丝淡淡的回应,便难以自控,情深一吻让她失了方向,甚至感到他情感的浓烈之处。 他的手渐渐有些不老实,她趁喘气的缝隙找回神智,握住他的手提醒他:“这里是办公室。”外面有着上千的员工。 殊不知,她被吻的晕头转向,声音有几分缥缈的娇气,引起他心底最深的yu望,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关系,我们去休息室。” 办公室内寂静而空无一人,休息室却是另一番景致,他曾对任何送上门的女人都没有兴趣,偏偏只对现身下的她眷恋不已,他如同青头小子一般,不知倦怠尝尽每一个地方。 他俯在她耳旁,低声呢喃:“若是这辈子能死在你身上,也是好的。” 她小脸一红,便扭过一旁,耳际传来他愉悦的笑声。 看,他是多么阴晴不定的人,上一秒能让人在地狱里挣扎,下一秒也能将人拉上天堂,没有人能琢磨他的心思,只有她会一次次的去窥视。 言易棱自与她结婚之后,从不压下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一句话就能让如同小丑一般暴跳如雷,同样,她一个笑容亦能轻而易举抚平他心中那一丝不快,如甘泉流过,清甜而回味无穷。 事后,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将近十多分钟,张嫣然裹着自己起身告诉他:“我今晚有事,就陪你吃饭了,但我会早些回家。” 或许是欢愉过后,或许是她口中说的“回家”,言易棱没有反对她的社交,只是叮嘱她:“早点回家。” 每每当自己即将沉沦在言易棱的温柔乡时,她就会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她的,更不能忘了张氏的一切是谁造成的,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怎么还能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张嫣然决不允许自己对言易棱的沦陷,这才短短几日,她都快被他攻略了,时刻保持清醒与理智,才是她最需要的东西,放松警惕只会让别人有机会在自己的背后插刀。 yf集团楼下有辆车一直停在门口不愿离去,她下来时,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将近30分钟,至今,她的身体还有些累,哪怕不想去赴约,到后来,她还是下来了。 这里人多眼杂,许多记者都在偷拍言易棱和她之间的“生活照”,如果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抱歉,刚刚有事在忙,下班迟了点,我自己开了车,你带路吧。”张嫣然拨通厉水晨的电话,阻止他下车的动作。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愿意在这里上他的车,而是选择自己开车跟去,这样才能够保证记者无话可写。 厉水晨也毫不在意:“我理解,那我先开走,你跟着来吧。” 挂了电话,张嫣然把之前停放在这里的车开走,跟着他的车一直开到一家高端私人会所。 途中,张嫣然曾留意过,车后并没有人跟着她。 “我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跟你谈谈,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厉水晨站在会所门前,向她解释道。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着进去,办理好前台的手续,厉水晨轻车熟路将她带到休闲区网球场,同时也递给她一套白色运动服。 厉水晨领取了一套网球工具:“来一场?” 看着厉水晨递过来的网球服,她并没有马上接过去,现在运动,似乎对身体不太好?但要怎么拒绝才妥当? “就一场,好吗?”厉水晨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执着到不像她曾认识的那个人。 她妥协了,接过他手上的网球服:“说好,只能一场。” 两个人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张嫣然接过球拍,走到他的对面,由她开始发球,她曾认为她的运动细胞比厉水晨要高一筹,一场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击败他,没想到却棋逢对手,硬生生打了将近四十多分钟,结果是,他胜。 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自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在这里用,十分合适。 “好久没有这么爽了,没想到你的球技会这么好。”厉水晨跑到她的面前,平复喘气说道:“以后有机会可以经常出来打打。” “以后,不会有机会了。”张嫣然轻柔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浇灭了他的满腔热血。 厉水晨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眼神里透着一丝哀伤,面前的她却不曾抬起头真正看过他一眼。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话落至此,张嫣然离开网球场走去女士洗浴室,换了一身会所的衣服,待她出来时,厉水晨已经洗浴完毕,站在她面前。 vip贵宾的保密性虽强,却也难保不会有人遇见,如果他们这个样子被拍到,那么张氏所有的努力都成为无用功,张嫣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厉水晨将她带到一间安静的会客室,只是,她刚跟着他走进来,身后这道沉重的红木门就突然被关上,深感不妙,两边突然出来两个身手不错的男人,将她一把抓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嫣然抬起眼眸不慌不忙问道,她亦没有反抗,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缓缓走近,眼神渐变:“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不行吗?” “你确定要跟我这样谈谈?”张嫣然嘴角勾着冷笑,面前这个挟持她的厉水晨,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若不是他曾经帮过她几次,若不是担心他会在yf集团底下惹什么乱子,她又怎么会松口。 厉水晨倒了一杯红酒,走到她的面前,捏起她的下颚:“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保持清醒,做出正确的判断以及选择。” 她不动则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刚动就发现身体毫无力气,尝试去挣脱架着她的人,耳际却响起他嘲弄声音:“我想,药效应该发作了。” 药效?张嫣然一愣,她的警惕性什么时候下降这么多? “在你洗浴的时候,我让人动了动手脚,你跟了慕家少爷这么久,恐怕多少也有两下子吧?”厉水晨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缓缓坐到沙发上,挥了挥手:“太高。” “跪下!”两个男人会意,迅速将张嫣然压到他面前,踢了关节处让她双膝下跪,脑后束发的皮筋断了,长长的发丝散落至脸庞两侧,居然添了几分凌乱的美。 “你还真是个祸害人心的女人。”厉水晨俯视她的模样,轻轻撩开她的头发,眼帘半眯,闪过一丝怒意:“别急,我们来好好看一场电影?” 他用手机操控面前的投影仪,投放出来的画面,令她眼眸蕴含一丝错愕,不到片刻,低低的喘息声,以及一声声娇柔的叫唤声在音响处传了出来。 “这套设备的画质,音质不错吧?”厉水晨犹如在欣赏一部动作大片,与她商讨这部电影的好与不好,眼神幽深:“我不喜欢这部电影的男主,这种台词令人感到特别恶心,这个女主,我倒是很感兴趣,我相信,只要换个男主再拍一场,说不定会突破全国的收视率?” 他还是那个鼎鼎有名的律师吗?现在所做的事,难道不会自毁前程? 是她从未认识过他,还是他将自己藏的太好? “那么,你认为换谁比较适合?”张嫣然面色如常,仿佛真的在陪他看这场电影,心里的惊慌被她掩饰的很好。 在还不知道厉水晨到底有什么目的时,她只能佯装镇静,跟他打一场漫长的游击战。 “你不觉得这个人选...”厉水晨缓缓靠近她的身前,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到她诱人的颈脖,低垂眼帘看到密密麻麻的印记,猛然顿住手,继而笑着说道:“我比他更合适吗?” “换成你,的确能够打破全国全所未有的收视率,只是...”张嫣然微微侧开脸,不让他的吻落下来:“只是,相信整个厉氏集团都会成为你的牺牲品?为了一部电影,这么做,似乎并不值得。” “你说的没错,只是,我甘愿牺牲整个集团陪你走这一遭。”张嫣然的反抗引起他的不悦,强捏住她的下颚,最终差强人意落吻在她的脸颊。 她忍着一股不适,强压下胃口一阵反酸,她最讨厌别人动她任何一分一毫,特别是身体,一点点接触都让她极为反感,但她现在知道她走不出这里,只能等到自己的体力恢复,再想办法离开,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惹怒他,保住自己。 张嫣然不由得露出讥讽的神情:“没想到我还真有几分祸害人的本事,能让你这么看的起我。” “我可不敢小看你。”厉水晨关掉投影仪,画面也随之消失,他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被迫跪在他的脚下,他眼神猛地转冷,嗜血的笑意渐渐扬起:“听说慕家少爷跟你的渊源可不浅,这几年人人都以为你在家闭门不出,没想到你是在慕家闭门不出,后来,又跟他同居过一段时间。” “轰”的一声,厉水晨这句话在张嫣然的脑袋里炸开,现在正嗡嗡嗡的作响,她倏忽抬头盯着他。 她这几年所有的踪迹皆被慕岩抹去,没有人能查出她当时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可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拍到她和言易棱之间的这一幕?他又对她又用了什么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心里无数的疑问,一个个涌上前,张嫣然还来不及深想,就被他所说的话打断思绪。 “你说,如果这部电影在全国各地每一个角落里播放,会有什么后果?”厉水晨看着她漠不关心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用尽一切方法扎她的心:“当然,这部电影的男主必须是我,而你依然稳坐女主的位置,你说张氏还有的救吗?言总还会不会要你?你的慕家少爷还会不会宠你?” 想伤一个人,就要找到她的弱点,一点点解剖,将一切展露在阳光之下,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一向认为,皮肉之苦不是最痛的,精神上的折磨才能让一个人心痛失常,只是他太小看她了。 “你想要什么?”张嫣然沉吟半刻,平静问道。 他对她平静的态度极为失望,至少她露出一点不悦也好,可她没有,反而沉静如水,仿佛在讽刺他的自以为是,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能对她造成威胁。 厉水晨蓦地发出一阵狂笑,咬牙切齿指着她:“为什么你宁愿选择他,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你拒绝我的求婚,却转身就跟他结婚!!” “你现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能够为了你倾尽所有,哪怕倾家荡产,都不会让你受一分苦,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为什么?”厉水晨抓起她的衣领,嗜血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捏死在手中,面露狰狞如魔鬼一般,发出一声冷笑:“说到底,你也只是喜欢他的钱而已,难道我给不了你?” 张嫣然嫁给言易棱的确是为了钱,这一点,她不否认,但有一点她必须声明:“我拒绝你,是因为你在向一个已婚女人求婚,在你求婚之前,我们已经领证,而婚礼只是一种通知所有人的仪式。” “所以,是我晚了一步?”厉水晨满脸不敢置信,手上的力道渐渐有些松懈,他没想到自己被拒绝是因为晚了一步。 他的眼神里渐渐找回希望的光芒,蹲下握着她的手,痴痴看着她,急促问道:“如果,如果我比他早一步,你是不是就会答应我?是不是就会嫁给我?是不是?” 张嫣然沉默不语,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厉水晨浑然没有了冷静,一心只想得到她的答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而握红了她的手,嘴角欲笑非笑:“小然,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是了。” “我不...”张嫣然的手火辣辣一阵痛意传来,她仅微微蹙眉,否认的话语还没有道出,就被他打断。 “你现在就跟他离婚,我帮你拟好离婚协议书,你跟他的关系就在这里终止,我不介意你跟他发生的一切,我不介意你的所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厉水晨兴奋将她紧紧抱住,她宛如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嘴里念着:“这场官司,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能跟他离婚,等你们离婚了,我们就马上结婚好吗?” 她在他的怀里艰难摇头,极力反对他所提的建议:“厉水晨,你听着,我不会跟他离婚,你听到了吗?” 厉水晨的身躯一僵,缓缓松开她,掰正她的身体,自嘲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跟他离婚。”张嫣然面无表情重述刚才那一句话,却不知迎来了一个极痛的巴掌,顿时,被打的那个地方一阵肿胀与发烫。 厉水晨让他们蒙住她的眼睛,将她带离这里,随后,她的耳际响起他冷冷的声音:“由不得你不离。” 张嫣然被人带着走,并不知道会去哪里,隐约知道她上了车,而厉水晨就在她的身旁,车开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根本不知道时间和方向,从吵闹的地方到了寂静的地方。 车停了,张嫣然被厉水晨抱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目的地,他似乎将她关在房间内,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本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只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全身无力,连解绳子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当时投影出来的画面并非是什么电影,而是她和言易棱下午在集团休息室所上演的动作片,她没想到有机会以第三者的身份重新审视自己和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播放,她只能强装镇静,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羞涩,脸颊微热。 第一百六十四章:张氏,我不要了 ?关于厉水晨所说离婚的事,她根本不担心,张嫣然担心的是厉水晨真的把影像里男主换成他,再透给各大平台的媒体,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根本无法预计,但她知道,那就是她人生的尽头。 新闻一爆,她便会顶着“言太太”的头衔,背上在新婚期间不耐寂寞婚内出轨,坐实私生活混乱的罪名,言家怕是会弃车保帅,宣布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来保住yf集团的声誉。 张嫣然心里如明镜一般,她于言家而言,什么都不算,是个随时都可以弃的棋子,她唯一能对言家造成影响的是言易棱。 而张氏这几天重塑的形象定会毁于一旦,所有的付出都将白费,再无翻身之日,她亦成了张家罪孽深重的罪人。 厉水晨还知道她和慕岩之间的渊源,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和慕岩之间的关系,他的目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她吗? 欧阳晴偶尔跟她联系,让她得知现在慕家私底下已经乱套,每个人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弄得头破血流,付出生命也不惧,如果这个时候慕岩看到了,或许,会为了她做出什么事情,到那时,家主的位置怕是很难坐的上了。 在思绪混乱之间,张嫣然蒙着布的眼睛感到有一丝光线,不知是谁走了进来,一阵鱼腥飘到她的鼻腔之中,令她反胃至极。 她冷淡而疏离:“我不饿,麻烦你端出去,谢谢。” “先生吩咐过,一定要盯着你把晚餐吃完。”站在她面前的人说道。 张嫣然唇角嗤笑:“如果我不吃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绝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走了进来,忽然下颌骨一痛,被迫张开了嘴,随后她听到他说:“抱歉,张小姐,失礼了。” 又听到他吩咐:“都把鱼刺挑出来,不能有一根鱼刺伤到张小姐。” 看看,多么好的待遇?她不愿意吃,他就让人剔刺灌进去,她不愿意吞,他就让人不停的塞,她忍不住吐了,他就让人处理干净,再取一份喂她吃。 “张小姐,希望你能理解,先生这样做,都是关心你,怕你饿着。”灌她那人松开手说道。 即使张嫣然再反胃,都强忍吞着,她不愿再来一次灌饭,鱼的腥味涌上喉咙,她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吐出来,身子一次次打着冷颤。 她曾经非常喜爱吃鱼,经过今天,她这辈子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鱼了。 房间空调温度很低,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蒙住双眼,周围一片黑暗,耳力却变得极好,一点点小动静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如此,心里的恐惧逐渐放大,让她紧紧靠在墙角。 她现在都没有回去,不知道言易棱会不会很生气? 张嫣然忽然笑了,他怎么会担心自己呢?就算生气,也是因为她说话不算话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许根本不需要厉水晨毁了她,她也会选择自毁,张润辉能有慕岩的照顾,她很放心,张氏若是败在她手里,那么死亡是不是能赎罪? 张嫣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只知道醒来时,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唯一令她不解的是她根本下不了床,她头重脚轻,头晕脑胀,一丝力气都用不上,连扭过头都很费劲。 当张嫣然发现厉水晨躺在她身旁时,血液从头到脚迅速冰凉,强忍心里的慌乱,冷静一想,她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被子无比沉重。 厉水晨一个翻身便将她抱于怀中:“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有心无力,跟残疾人没什么区别。”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张嫣然眼神一凛,冷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所有对他的耐心,已经被他耗尽了。 “这是一种让你没办法还手的药。”厉水晨低低笑了,紧了紧她的身体:“你还真让我出乎意料,如果你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我也就不需要这样对你,可你是从慕家出来的人,这点,让我不得不在你背后多心眼。” 他早已面目全非,宛如痴狂的疯子一般,与他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复之地,到现在为止他还能悠然自得,应该是准备了万全之策。 “你想怎么样?”张嫣然暗自调节心绪敛起不悦,闭上眸子平静问道。 张嫣然透给他的感觉,仿佛在妥协,在认命,这令厉水晨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意,兴奋渐渐涌上心头,俯身到她的身上,细细看着她:“我要你离婚,改嫁给我。” “可以,但我有条件。”张嫣然冷声,她非常厌恶他的靠近,却又不能拒绝他贴身于她:“我不能接受一辈子被你软件,我需要正常的生活。” “没问题,只要你跟我结婚之后,我马上还你自由。”厉水晨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欣喜若狂紧拥着她,将头埋到她的颈部,笑声连连,如同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物一般开心。 张嫣然缓缓睁开眼帘,眼底幽深可见:“嗯。” 片刻,厉水晨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意,嘴角苦笑:“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爱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句话像是给张嫣然的承诺,亦像告诉他自己,尾声似乎有几分痛苦,不知怎么了,她竟有些同情他。 爱情或喜或悲,如果在适当的时间里,遇上相爱的人,那便是欢喜的,如果在错误的时间,遇上自己所爱,而对方不爱自己的人,那就是悲。 在爱情里,他没有错,她没有错,一切都没有错,错的是不爱。 经过昨晚的灌饭,她学会了隐忍,乖乖配合他所安排的一切,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掌握了厉水晨情绪暴躁的点。 “其实,我不喜欢吃鱼,我想喝点鸡汤。”张嫣然被他安置在饭桌前,盯着那条鱼微微蹙眉,简直避之不及。 厉水晨对身旁的佣人挥了挥手:“撤掉,以后餐桌上不允许出现鱼。” 这两日,他几乎有求必应,时时陪在她的身边,极少外出,一到夜晚便将她锁在房间里,早上再放她出来,他给她定制了最高级的轮椅,享受最好的待遇,唯一没有给她的是自由。 两日时间,六餐饮食,每次吃完之后都昏昏欲睡,记得其中有一餐她少吃了写青菜,竟发现自己的症状没有那么重,可多吃一些,饭后不久,便能入睡,久了,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在她还没有弄清厉水晨是在哪里对她下药时,她必须要想办法与身边的人取得联系。 厉水晨推着张嫣然走在一楼的花园散步,她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绿化,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他们这一幕添上几分颜色。 在别人的眼中,他们仿佛像女人残疾,而男-人对她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照顾着她,男-人眉眼之中都藏有幸福之意。 “离婚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张嫣然不经意尝试动动手指,似乎有了些力气。 这是距离她上次答应之后,第一次主动向他提起,厉水晨将她推到树荫之下,温柔看着她:“你想怎么处理?” 厉水晨就是在等,等她主动问这个问题,如果能让她甘愿跟言易棱提离婚,那就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就只能由他解决了。 “我跟他提?”张嫣然沉吟片刻,掀起静若如水的眸子,声音轻柔。 她不知道言易棱会不会帮她,但总算是有一丝逃生的机会,不是吗? 厉水晨抚摸她柔顺的发丝,低低笑了:“那最好了。” 他答应了,却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让她跟言易棱联系,足足等到第三天早上,厉水晨拿了一支手机给她。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吗?”厉水晨坐在她的床上,眼神冷冽,散漫之中带着威胁。 张嫣然靠在床头上,接过陌生的手机,心里按下熟稔的号码,祈祷着一定要接,可刚刚她拨通就被接了,仿佛言易棱等她的电话等了许久,一时之间,她却出不了声了。 直到厉水晨拿着锋利刀片放在她手腕的动脉上,漫不经心笑了笑,无声说道:“劝你乖乖听话,别让我生气。” “是我。”张嫣然的视线定在自己手腕上,无力反抗,乖乖对着电话的他出声。 手机早被厉水晨开了扩音,对方冷漠语调透着不可忽视的怒意,甚至能听到他这几个字是在齿间挤出来的:“张嫣然,你在哪?” 果然,他很生气,尽管他现在冷漠,生气,听到熟悉的声音却令她感到一丝温暖。 “你在乎吗?”张嫣然不禁自嘲,足足三天半,她一直被困在这里,寝食难安,如同废人一般活着。 这句话刚出,厉水晨的刀片便稍加了一些力度,血液沿着刀刃染红了手腕,她应该觉得痛,对吗?可惜,她的伤口竟没有知觉,应该说她整只手都没有知觉。 言易棱沉默。 “我们离婚,我净身出户,不要言家分毫。”张嫣然冷静提出,话锋一转:“还有,张氏,我不要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救救我好吗? ?“离婚?”言易棱低沉的复述,传出他的嗤笑声,忽地停止:“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甚至连张氏都不要了?” 言易棱透出嗜血的眼神,犹如十万支箭射出,恨不得将通话对面的人凌迟,笑声却温柔如玉,站在书房的几人一直胆战心惊,几乎达成一致退后。 “嗯,不要了。”她这么在乎,怎么会不想要?她很想开口求求他,求求他救救自己,她想活着,还想活着,还有父亲,还有哥哥,她还想再见一面,可是她现在不能开口。 张嫣然瞳孔紧缩,紧紧盯着厉水晨荒唐的举动,他露出满脸心疼她的神情,手里却拿着刀片在她伤口上轻轻刮掉一层又一层的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浮现,像是在玩一种令人上瘾的游戏,宛如地狱的惩罚者,令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骨瘦如柴的手腕被厉水晨捏着,伤口缓缓传来迟钝的痛意,渗入经络传遍全身,令她浑身像是置于冰湖之中冰凉,令人最痛的是她无法还手,连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张嫣然微微抬眸,眼眶通红,苍白的唇溢出淡笑:“我会委托律师去办理离婚事宜,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真的不想见到你。”真想很想再见见你,见见他们,即使我不敢承认自己爱你。 这是一种变相绝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慕岩从不让她接触到这种事,原来这么残忍。 “你做的很好。”厉水晨放下手里锋利的刀片,轻抚她苍白的脸,拿过手机果断按掉通话,把通话卡掰断,当着她的面丢进垃圾桶里,笑着离开她的房间。 张嫣然靠在床头上,低眸盯着染红的床单,如同一朵盛放的红玫瑰,显得异常妖艳,唇角微微扯起一抹自嘲,用力动了动手指,动脉的血却涌了出来,触目惊心。 张嫣然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眸阖上之前,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抓起她的手,她还来不及看清他想做什么,便晕眩过去了。 好累,好累,是不是这样就能够解脱了?没想到这一生,居然会落得这种下场,定是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这辈子才来赎罪的对吗? 妈,我来见你了。 张嫣然灰白干裂的唇瓣带着笑意,眼角处滑落一滴泪,浑身毫无生息。 清雅居四周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清晨阳光,整座房子陷入一种异常的寂静,而二楼书房里满地狼藉,始涌者便是站在书桌前的言易棱,而旁边站着的人分别是袁枫、陈时时。 神色慌张的朱思得到言易棱允许,便匆匆走进书房,恰好打破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意识到陈时时也在,她连忙稳了稳神,将到了嘴边的话,转化成一句问候:“老板。” “你们都没事做了?”言易棱眼底深蔵一抹阴沉,淡然处之,缓缓陷入黑色皮椅,唇角勾起不明的弧度:“还是,你们也想帮帮她尽快处理跟我离婚的事?” 朱思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心里不禁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帮忙,就怕你自己不愿意。”袁枫撇了一眼愣在旁边的陈时时,冷嘲热讽,暗有所指:“免得某些人,把你的心当成驴肝肺,一口一个质问,到头来还不是人家主动提出离婚。” 这几天,火急火燎的陈时时像无头苍蝇一般,一早就亲自过来清雅居看看情况,听到没有张嫣然消息时,总是忍不住发脾气。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跟你离婚,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一定是。”陈时时对袁枫的话置若罔闻,猛然敲了敲脑袋,据她对张嫣然的了解,这实在太诡异,呢喃道:“更不可能为了离婚,连张氏都放手了。” 现在的张氏一切都有所好转,当时张嫣然为了张氏,不惜嫁给言易棱,现在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一切?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通电话就是最好的证明。”袁枫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对待张嫣然,听到她的话,马上就反驳。 “就凭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就凭袁叔叔,袁阿姨,袁晨旭他们都认识她这么多年,凭什么你认识她不到几个月,就这么断章取义?”陈时时像是被人拨了刺的刺猬,脾气蹭蹭蹭涌上心头:“你真是浪费了袁家这么好的基因了。” 袁枫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想顶回去又没有能反驳的词:“你、你、你不可理喻!” “好了!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出去!”一道冰冷不悦的喝止声中断他们的争吵,他低垂着眼眸,没有人能够窥视他在想什么。 陈时时瞪了袁枫一眼,冷哼一声,便拿起手提包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书房,脚步快又急,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着她一般。 袁枫倏然闭嘴,跟在陈时时身后走出去,还不忘给他关上书房的门。 朱思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书房,连忙汇报:“老板,张氏有三个人的股份被人半路截去了,一开始先是推辞,后面竟直接签给了别人。” “对方是什么人?”言易棱掀起锐利如剑的眼眸,微眯着打量,令人不由得感到寒风刺骨:“有没有他的资料?” “有,就是一家中企老板,主营餐饮业,看似没有什么问题。”朱思拿出手机,把对方的资料发到言易棱的邮箱里:“还有,我在张氏集团这几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太太一个月里总有三四天不在张氏,对外宣称是出差,可是我查过她的航班记录,上面没有她的行程。” “不知道太太她这几天,会不会跟以往一样?”朱思小心翼翼说道,唯恐自己那句话就让他庞然大怒,迟疑建议:“或许,你可以问问陈小姐。” “嗯,资金注入张氏了吗?”言易棱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冷然问道。 朱思看着修长的手,握着漆黑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在书桌上,高深莫测,仿佛敲打在她的心里一般:“资金已经到位,现在张氏已经开始停业重整,招新同时也在进行中。” “辛苦,你先去忙吧!”言易棱一按,笔就定在桌面上,也让朱思的心里一震,不敢违抗:“是。” 朱思前脚刚刚离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便走了出来,他一直在书房的暗格里随时等候他的使命,寸头短发,显得他十分干脆利落:“言总。” “嗯,今天下午,盯紧送离婚协议的人,必要时,可以使用非常手段。”言易棱眸中露出一丝嗜血,声调极为冷漠,仿佛随时准备将对方覆灭。 “是!”男-人简短应答之后,便消失在言易棱的面前。 书房恢复寂静,外面强烈的阳光与里面的黑暗截然不同,有了她的消息,能听到她的声音,言易棱便能稍稍冷静,哪怕知道,她说离婚不是真的,不想见他不是真的,却还是会感到心痛在体内蔓延,他还是会害怕,是真的。 记得前几天他开完视频会议,已是十一点多,刚回到清雅居,就被何春关心问道:“少爷,少奶奶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嗯,你先去休息。”言易棱心里一紧,便安排何春去休息。 言易棱微微蹙眉,她所说好的早点回来?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他在客厅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打了不少电话给她,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他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就去星晨湾,明月绣,包括医院,张氏办公室,以及当初张嫣然住的民宿,都没有找到她,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凌晨三点,陈时时的电话在半夜响起,如同催命符一般,她迷迷糊糊中接了电话,被吵醒后,语气恶劣:“谁啊?半夜打什么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是言易棱,小然在你那里吗?”言易棱将车停靠在路边,右手轻敲方向盘,隐忍怒意冷声问道,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她跑了。 “没有啊,她不是跟你结婚了吗?怎么可能在我这...”陈时时还在咕哝着,倏然意识听到张嫣然的名字,猛然清醒:“小然怎么了?” “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听到陈时时的反应,便知道张嫣然的确不在她那里,毕竟她的演技没有这么高:“电话不接。” “我给她打打看,或许,她在张氏办公室?”陈时时移开手机,看到屏幕显示3:13分,心里渐渐开始有些着急:“对了,还有医院。” 陈时时在心里不禁埋怨张嫣然,怎么总是不让人省心,这半夜又去哪里了?明明都没有地方去,也不会来找她! “你都去过了?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通话中传来车来车往,还有夜风的声音,陈时时眉心紧蹙,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陈时时这句话无疑像千斤的重物砸在他的心上一般,心中抽痛。 “如果你联系的上,麻烦你通知我一声。”言易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他的手抓着方向盘,逐渐收力,直到关节泛白仍在加紧力度。 第一百六十六章:有关系吗? ?清雅居二楼主卧室 将近天亮,东方一望无际的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绯红,阳光似乎在努力升起,而言易棱凌晨回来到现在为止,一直都维持同一个动作,眼睛紧紧盯着她抽剩的烟盒,手机放着扩音,在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直到变成关机。 短短几日,整个房子里布满她的身影,还有浅浅的笑意,虽知她不是真心对他笑,却仍会心生喜悦,她坐在梳妆台上打理头发,他就倚在门口看着她,最后两人一起出门。 没有张嫣然的身影,温馨的房间也变得清冷,心房仿佛被人抽空一般,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空空荡荡寻不到安稳之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站在房间里拉上窗帘,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少爷。”他声音响起。 言易棱的神色微微松动,修长的两指轻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少奶奶的车在晚上六点四十分停在一家私人会所里,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我们进去翻遍整个会所,都没有看见少奶奶。”男-人挺直身躯面无表情汇报,将名片以及vip卡递给言易棱:“少奶奶当时就是跟他一起进去的,我调查过他的背景,就是一家普通的小企业,因为一次名流宴会,才拿到这家会所的vip卡。” 司明?电子技术的总经理? “怎么认识的?”言易棱眉心紧蹙,捏紧这张名片,怎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男-人低头,明显有点紧张:“不认识。” 奇怪的是,张嫣然从未跟这个人有过接触,却是跟他一起进去,并且这个人很会躲过摄像,几乎拍不到他的正脸,这才让他觉得奇怪。 “不认识?他们一起进去?”言易棱对他的回答极为不满,眼底有一股涌动,宛如狂风暴雨的前兆,足以将人卷入风浪之中:“无论如何,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她。” 不认识,这三个字掠过耳膜,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说明不是她主动想离开他?不到一秒,他的心便隐隐作痛,怒火攻心,一下子将名片撕碎,任由掉落地毯,她到底在哪里? 言易棱起身换一套灰色西服,站在全身镜子看着一丝不苟的男-人,仍是在商界游走的他,眼底却多了一丝寒意。 楼下似乎有异样,不到五分钟,他衣帽间的门被人推开,陈时时站在门口,平静问道:“我找小然。” “少爷,非常抱歉。”她身后是阻拦无用的何春,连忙低头道歉。 言易棱漠然置之,依旧在整理胸襟前微微皱起的西装,怎么也抚平不了,仿佛心无法安定一般,他解开身上的外套,无情丢在脏衣篓,冷言:“何姨,烫不平的衣服,就没有必要放进衣柜。” “是,我知道了。”何姨一震,眼神看向那件衣服,不禁同情那件被扔的外套,它的本身设计本是有微微皱折,这也是整件外套的特别之处,今天却嫌弃没有烫平? “时时,一起吃早餐?”言易棱随手拿了一件,放在手肘之处,若无其事吩咐:“何姨,给时时准备一份中式早餐。” 陈时时沉默,跟着他下去吃所谓的“早餐”,再心急也没用,不如先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嫣然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离开? 餐桌上除了偶尔餐具相碰的声音,几乎没有说话,直至用餐快结束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飘忽,让陈时时觉得不太真实:“她习惯每天起来晨跑,我会坐在客厅上看晨报,等她一起吃早餐。我不让她抽烟,没收她的烟,她会耍点小坏报复我,比如在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把灯关掉,告诉我停电了,在我的咖啡里加盐,告诉我那是一种爱,我悉数尽收。这么做不是补偿,而是她在我心里,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告诉我,她会早点回家等我。”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回来。”言易棱压下心中那一抹苦涩,她对他逢场作戏,或是骗他也好,只要她愿意在他眼底下生活便好。 陈时时低眸看着盘子里的早餐,毫无食欲,因为礼貌才动了筷子,现在因为他的一番话,放下了筷子,她不知道是张嫣然演戏逼真,还是将自己再次陷入他的爱河里,叹息:“为了跟你结婚,她跟慕岩彻底闹翻,搬出来了,为了跟你结婚,她不惜违背她父亲的话,现在,她又能去哪里呢?” “我不怕跟你说实话,她跟你在一起,确实有目的,想要张氏重新站起来,你是唯一能救近火的人。”陈时时迟疑片刻,咬咬牙将这件事全盘托出,还望他能与她保持一丝距离。 “我知道,”言易棱没有半点震惊,神色风轻云淡:“有关系吗?” “你知道?”陈时时瞠目结舌,迟迟没有回过神,他说他知道?他明知道张嫣然是为了钱,为了张氏,他还愿意将张嫣然留在身边? 陈时时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她看不清张嫣然,亦看不清言易棱,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不明白他们是否相爱,不知道他们是否中了毒。 “她为了钱,为了张氏,为了报复,什么都好,于我而言,这都没关系,懂吗?”言易棱放下筷子,起来转身离开餐厅,眼底中的雾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不能留下的泪,爱一个人,倾尽所有又怎么样?他做不到让她嫁给别人,对别人笑,哪怕在他的身边,让他多看一眼,那就足够了。 他也在变相回答陈时时的问题,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这不是让张嫣然没回来的原因。 言易棱一如既往去yf集团,只是仿佛吃了*一般,凡进他办公室的人都遭殃,其中只有袁枫知道他怒气难消的原因,张嫣然没有消息的时间越长,他的戾气也就越重,袁枫无奈之下,让他们过几天再汇报。 陈时时一个人在餐桌上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通,她离开的时候,林承轩正在门口等着她,这段时间,他一直纠缠她,她心情烦躁,语气自然也不好:“麻烦你让一让,谢谢。” “我送你。”林承轩再次挡在她身前,温柔说道。 陈时时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皮笑肉不笑:“我有车,不劳烦你。” “现在没有了。”林承轩将她手中的车钥匙夺过来,不禁说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送你。” 陈时时懒得跟他争辩,直径坐到他的后座,缓缓闭眸,脑海里还是回荡着言易棱和张嫣然的话,眉心紧皱。 陈时时没想到张嫣然还跟欧阳晴保持联系,欧阳晴联系不到张嫣然时,便将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最怕问张嫣然的事情,却不能不接这通电话,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了:“晴晴,怎么了?” “小然的电话怎么关机?”欧阳晴问道。 怕什么来什么,一开口就问了张嫣然,她只能瞎编胡说:“她的手机掉到一楼坏了,刚准备换一台,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跟她说说,既然她手机坏了,那我再打给她吧。”欧阳晴说完就挂了。 陈时时屏着一口气,终于松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庆幸着:“还好,还好没有被她识破。” 时间一点点逝去,日复一日,三天又一个晚上还是没有张嫣然的消息,陈时时心急如焚,一早便去清雅居看看情况,心里积怨难免对言易棱冷嘲热讽几句。 却不曾想,唯一的消息就是张嫣然主动打电话回来跟言易棱提出离婚,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言易棱这么可怕的一面,哪怕认识数久,也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的不适逐渐燃起,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张嫣然,一定不是的。 张氏如同张嫣然的命,怎么会因想离婚而放弃?陈时时不由得胡思乱想,张嫣然会不会已经出事了?心里形成这个想法,随即打消,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可能的。” 脑子里除了浮现慕岩,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就在她六神无主,稀里糊涂准备打电话给慕岩时,叶安安阻止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你打了这通电话,张嫣然回来,会不会生你的气?”叶安安拿过她的手机,安抚说道:“你要相信,言易棱他有这个能力找回她。” “可是,如果真的出事,那就晚了啊?你懂不懂啊?就晚了啊?”陈时时情绪开始激动,她怎么能让张嫣然出事?怎么能什么都做不了? 叶安安急忙按住她,凝重说道:“不会的,你不能往坏处想,她是个成年人,而且你忘了吗?她会点皮毛,一般人伤不了她。” “对,对,对,一般人伤不了她。”陈时时经她一点,这才稳了心神,这几天清雅居都快成了她打卡的地方,几乎早晚都去看看,生怕她回来了,他来不及通知,又怕,有什么坏消息,她第一时间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他恨她!! ?“叮铃”叶安安和陈时时的手机都有一条短信响起,内容简洁,发出人是林承轩。 “配合我们,一切如常,不要再往清雅居去。” 叶安安盯着手机屏幕,与陈时时疑惑的神情一般,她们从这么默契同时开口过:“这是怎么回事?” 不到一分钟,她们便心神领会,脑海里出现张嫣然的身影,这件事果然有蹊跷,虽不了解怎么回事,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一天的时间里,所有人的生活仿佛回到正常轨道,没有人再追问张嫣然去了哪里,对她提出离婚的事,十分失望。 直到下午,张嫣然被痛意惊醒,满额的汗珠如同滴露一般,唇色与肤色一致,掀开眼眸,入目便是厉水晨别具一格唤醒她的方式,他对她的伤口一下重一下轻按着,血液渗出纱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颜色。 “你醒了?”厉水晨惊喜看着她,眼睛里闪现熠熠光芒,抽出纸巾擦掉粘有她血液手指,饶有兴致拍了拍手。 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她一直处于黑暗里,房间“啪嗒”一声响声,灯光突然一亮,由于不适应强烈的光线,张嫣然条件反射闭上眼眸。 一道熟悉又寒冷的声音在张嫣然耳际响起,她猛地睁开暗淡无关的眼帘,紧紧看着墙壁上的巨大画面,仿佛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声音很近,人像只比本人小上一号。 “你立刻给我准备一份收购张氏集团的计划,我要在明天之前看到它的名字挂在yf集团旗下。”言易棱阴沉而冷漠,侧脸完美的轮廓依旧无懈可击:“我前几天注入张氏的资金,你马上给我撤出。” 画面撤换到林承轩,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劝道:“棱,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毕竟她跟你还是夫妻关系,你这让别人怎么看她?” “呵,怎么看她?”言易棱隐隐嘲讽,语气冷傲:“一个能背叛我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让我为了她付出?从她提离婚开始,我们就注定成为敌人。” “别哭,你哭我会心疼的。”厉水晨温热的指温触碰她的泪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如果有你,就不会这样对你,你说对吗?” 若不是厉水晨擦掉张嫣然脸上的泪水,她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他所说的话难过,可为什么会觉得心很痛?难以呼吸? 厉水晨将她的头垫在自己手臂上,让她靠在怀里,看着刚收到的信息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画面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袁枫走了进来说道:“言总,这位是君汇律师的江忠。” “你们都出去吧!”言易棱点点头走向沙发,便走出了画面,经过操作画面撤换到沙发上,他们坐在对立面,桌面放着一份文件。 可想而知,厉水晨到底在言易棱的办公室里到装了多少个针孔摄像,江忠将文件递给他:“我是张嫣然小姐的离婚代理律师,我叫江忠。” “据我所知,离婚属于身份性案件,需要本人出面处理,那么,她人呢?”言易棱哪怕坐着都比江忠高出许多,他冷傲靠在沙发背,眼眸睥睨着江忠,没有去接过那份晾在半空中的文件,慢悠悠说道。 言易棱与生俱来的气场将江忠震慑到有几分失神,想到这房间里不知有多少摄像头,他便强装镇定:“言先生果然还是对离婚案有所了解,只是,你难道不知道本人若因身体缘故,可以选择全权交由我来处理吗?” “你的意思是她身体不适?”言易棱眼眸半眯,语调有几分危险的气味,质疑江忠所说的话:“如果我见不到她就不离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当事人早就预料到,所以已经向法院提出诉讼离婚,并说明身体情况无法出庭。而这一份不是协议离婚,而是诉讼副本,具体的开庭时间还没落定,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在这几天。”江忠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实则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我只是满足我当事人的要求,还希望言先生可以理解。” “她能请律师,难道我不能吗?”言易棱不以为意翻开那份诉讼副本,随后摔在桌子上:“既然江律师已经传达到,而你又比较忙,我也就不请你喝咖啡了。” 言易棱毫不客气送出逐客令,江忠脸色浮现一抹难堪,他虽然对言易棱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言易棱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坐到现在连杯喝咖啡都没有,君汇律师事务所在清州算得上有些地位,而他小有名气,哪里受得了言易棱的直白,他不甘示弱暗讽:“yf集团的待客之道还挺别致,因为咖啡都不舍得上。” “待客,我们当然会上最好的咖啡,请对方吃最好的点心,反之,待狗之道,不赶出去就已尽显礼仪了。”言易棱漫不经心勾起讥讽的笑意。 江忠的脸色精彩极了,一阵青一阵白:“我劝言先生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免得哪一天,引来业界不满就不太好了。”倏然起身离开。 看到江忠离开,不到一会,林承轩走了进来:“你没事吧?” “承轩。我真的那么令她那么讨厌吗?连离婚都不愿意再见我一面?”言易棱靠在沙发上,疲倦闭上眼眸,微不可闻问道。 林承轩沉默,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为难,好像不知道该为她怎么辩解一般,最终说了一句:“我们现在请律师过来,一起商量对策?” “嗯。”言易棱性感的喉咙发出单音,林承轩叹息出去了,办公室只剩他一人,异常安静。 他双手插入发丝里,神情痛苦而不甘,盯着桌面上那份诉讼副本,眸子里透出一丝愤恨,低沉而压抑:“既然要离婚,为什么要答应我结婚?为什么?为什么啊?” 忽然,他一脚踏到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在地,林承轩和袁枫满脸着急的破门而进。 房间的音质设备太好,仿佛置身其中一般,张嫣然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耳边是厉水晨肆意张狂笑声与源源不断的掌声,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嘴上还称赞:“这出戏还真不错,没想到他对你还是有情的。” 画面消失不见,灯光一熄,便回到黑暗之中,张嫣然虽看不清厉水晨的神色,却能够想象得到。 “你知道我当时坐在车里,亲眼看你为了取悦他,而将我送给你的花丢进垃圾桶是什么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又是什么感受?”厉水晨阴冷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仿佛她是背叛他的人一般,随即狂笑道:“不过今天能看到他这一面,一切都值了。” 张嫣然心里一惊,她知道他疯了,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害人的地步,他的手摩擦着她脸上的泪:“我告诉自己,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不介意你的所有,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所以现在,你收起那为他流的眼泪,从今以后,你只能为我流泪。” “他是我丈夫,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而且,我从来都没有跟你在一起过,为什么要顾虑你的感受?”张嫣然很想说出这句话,却为了苟延残喘的活着,深深藏在心底。 “我想起当年言立清闹灵堂一事,你不甘被侮辱,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所有的人都被你的举动惊到了,那时候就在想你性子还真烈,如果现在我放你自由,你会不会也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厉水晨提及当年,低声自嘲,他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他没有回头路了。 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他对她精神折磨的十倍,险些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张嫣然只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冷声说道:“不会,我不会打你。”只想一刀杀了你。 “那你还真是善良。”一阵狂笑传来,忽然收住:“你所走的每一步,都会改变你命运的方向,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可惜,是你选错了。” 张嫣然不明白他为何对她的恨这么深,更不明白为什么总带着悲戚的眼神看她,一边虐待她,一边又看似深爱她,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选择了言易棱吗? 厉水晨在她的房间呆了许久,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叹息离开。 他总在黑夜到来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在阳光升起之时,又出现在她面前,张嫣然也曾问过佣人,他们永远都只是那几个字:“抱歉,我们也不知道!” 这栋别墅的第三层一项禁止任何人进入,只有厉水晨每天晚上都会上三楼,所有的佣人以及保镖,都被派到外面的小房子里居住,张嫣然终日昏昏沉沉,对这些事自然不知道! 隔音再好,都能够听到一点声响,三楼夜夜传出痛苦的声音,这道声的主人正是厉水晨,每痛一次,他就恨一次,每想到自己变成这种模样,他就恨不得毁了她,同归于尽,可在没有得到她之前,又怎么能甘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直至死亡? ?三楼房间布置阴暗,墙壁四周都装了最高科技的电子设备,还有诡异的电子响声作伴,滴滴滴… 厉水晨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眼神盯着窗外生不如死,身上的痛传遍全身,强忍胃里涌现一股恶心。 “别这么不情愿,你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也应该要点报酬不是吗?”神秘人松了松手越过厉水晨,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厉水晨穿上衣服,遮住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敛起神色:“什么时候能让我和她离开?” 哪怕他恨她,却无时无刻想得到她,想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 “离开?”神秘人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露出凶残的目光,随身携带的匕首紧贴厉水晨腹部:“我听力很一般,你再说一句给我听听?” 只要厉水晨稍稍一动,便能直接插入他的腹部,仿佛随时能令他失去生命,他怎么会甘愿在这里死了?楼下还有他的女人在安睡。 神秘人对他沉默不语的反应非常满意,收起顶着他腰部的匕首,用刀面轻拍他的脸,隐隐笑道:“我们还是保持合作关系,这样对你我都好,否则,我一不小心失控,整个厉氏包括你都会死得很惨。” 厉水晨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盯着他面前的人,惊恐的摇头:“不要,不要厉氏,这是我的事,跟我的家人没有关系,你不要动,不要动。”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相反,如果你动什么歪心思,我会摧毁你所有的一切。”神秘人给他好好整理胸前的衣服,扣上锁骨的扣子,扬眉说道。 夜色沉静到令厉水晨心里惊慌,尽管睡的不安稳,却也因为疲惫而缓缓入睡,神秘人扬起笑意,缓缓关上门走下二楼。 打开张嫣然的房门,看了她许久,发现一直眉头紧皱,在夜光灯之下,显得她面容苍白。 神秘人举起手里的针筒,通过她的手臂,缓缓将液体推入她的体内,不到一分钟,她便眉间平坦,仿佛失去了呼吸,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你的身份还真能引起我的兴趣。”神秘人的指尖抚过她的脸,唇角诡异扬起:“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厉水晨狼狈跑她床前挡在神秘人面前,气息不稳问道:“你想对她做什么?” 厉水晨赤脚跑到张嫣然床前张开双手挡着,如同母鸡护小鸡一般,发丝凌乱,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足以证明他的慌张。 “这么紧张她?”神秘人眼眸半眯,收起自己的手,把针筒不经意蔵在后衣袋:“你怕我对她不利?” 厉水晨心里一痛:“你说过,只要我听你的话,你可以满足一切我想要的,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你不能动她分毫。” “好一个痴情,可惜,她并不领情。”神秘人靠在桌子边,离他们有些距离,在暗淡的光中看到他偷偷松了一口气,眼神瞬转阴沉:“甚至还会恨你,哪怕是这样,你也不在乎?” “是,恨也是爱的另一种方式,不是吗?”厉水晨看她时满目柔情,视线定在她手腕上:“我要让她一直记住我,哪怕不爱。” 神秘人转身,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上去睡觉。” “嗯。”厉水晨轻声应道,起来把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拉上一些,轻吻她的额,再离开这个房间。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停止走动,不管在黑夜里经历了什么,白天依然会到来,阳光会照亮大地,希望或绝望也在一念之间。 “醒了?” 张嫣然睁眼便看到厉水晨在床边坐着,笑容灿烂,似乎已经等她很久,她点了点头。 他把她抱到轮椅上,她歪在脖子任由他帮她洗漱,再带她出到餐厅吃早餐,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这样的生活方式,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不知情的佣人会很羡慕厉水晨对她的好,而她每次都轻笑,不解释。 怎么解释的了?说她是被强迫带过来的?还是说她现在已经丧失自理能力?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哪怕她说,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 厉水晨这两天在阳光挂顶上的时候出去,又在傍晚前回来,在那段期间,照顾她的人是个哑巴。 张嫣然全身似是无骨般靠在轮椅上,在客厅看影片,似乎很入迷,她突然问身边的佣人:“今天几号了?” 回应她的是无声,也是,哑巴怎么会说话? 一台残旧的手机出现在她面前,佣人比划着上面显示着日期,张嫣然心中一喜,想问她借手机,下一秒却跌进失望,上面显示没有任何信号。 张嫣然忽然笑了,面容苍白却有几分凄美,她用尽全力举起擅抖的手,想将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做不到。 佣人眼神一亮,便急忙帮她撩了上去,对她笑了笑,摆了个她看不懂的手势。 或许,是想告诉张嫣然,她可以帮忙。 活生生一个正常人,却坐着轮椅,身上的力气连头都支撑不了,张嫣然不顾手上的伤,双手放在轮椅双侧的扶手处,缓缓用上全力的力道,企图从轮椅上站起来,好几次她都跌落轮椅中。 这栋别墅的浴室,房间都没有镜子,就连电视屏幕都是磨砂面,她想看看自己也有心无力,只是,上天却让她在佣人残旧手机熄屏时,看到了。 激起了心里的怒气,她用尽力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还没走出一步就摔倒在地,趴在洁净的地面上一动也动不了,唇角终是啃着淡淡自嘲的笑意。 仿佛在说,看看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耳边是那佣人紧张而难听的尖叫,连忙跪在她面前比划一番,后面似是想起了什么,就拿出手机坚难打出寥寥几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好吗?” “不用。”张嫣然冷然的话语溢出口,企图想自己爬起来,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佣人眼见,便上前扶她,费尽力气也只能扶她坐起,却扛不了她坐到轮椅上。 只见佣人急得都快哭了,又匆匆敲下几个字放到张嫣然的眼前:“你等我,我去找人来。”语落,就跑下一楼去找人帮忙。 片刻,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厉水晨,看到她坐在地上靠在茶几,眼神失去了光彩,只剩呆滞失神。 “这么好兴致?要坐在地板上看电影?”厉水晨走到她面前站着,讽刺说道。 张嫣然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嗯,兴致很好。” 这一幕,她仿佛像是路边的残疾人在乞讨卖笑,而他便是那嘲笑她的路人,讥讽过,或许还会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施舍她一点钱一般,她不仅不能怒,还要对他叩头感恩戴德。 “地上凉,还是打消这种兴致比较好。”厉水晨蹲在张嫣然面前,一把将她抱起,重新安置在轮椅上。 楼梯口出现一群佣人,哑子佣人边跑边嘴里嗯嗯啊啊,手上不停比划着,仿佛事态紧急,三五个人跑到二楼客厅时,突然停了下来。 张嫣然看到他们的脸上浮现惊慌,手脚不知怎么摆放,只懦懦低下头。 厉水晨何其精明敏锐,一眼就看到了猫腻:“你们怎么回事?” 佣人都摇头向后退几步,让哑子佣人站在了前面,她青涩的面孔上写满了害怕,却扬起手势准备交代一切。 “是我叫他们过来的,别怪他们。”张嫣然不忍让别人代她受罪,更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面不改色:“我想找几个人背我出去走走,就让她去给我叫几个人,好让我选个强壮点的。” “真的?”厉水晨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说辞,而是转头去问他们。 他们几人看到厉水晨身上的张嫣然眼色,纷纷点头回应。 “是啊,少爷。” “我们这不是怕张小姐等不及,所以就跑快了点。” “现在少爷回来了,我们就不用慌慌张张了。” 哑子佣人眼中闪着泪光,拼命点头,手绞成了一团。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便背着我出去转转吧。”张嫣然适时说了一句,成功将他深究目光引回自己的身上。 厉水晨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背蹲在她面前,无言将她背上来走下一楼:“下次,想出去转转就等我回来背你,知道吗?” “嗯。”张嫣然经过他们身边时,发现一抹最炙热的眼神,那是感激,而其他人侧是露出侥幸。 楼下是万年不变的几个*在问口,他们本应该在二楼“好好”服侍她,还记得他们灌得鱼,令她至今想起都反胃。张嫣然趁厉水晨心情好,才提出不想看到他们的要求,所以才有了一楼的看守,而她身边也换成了小哑子佣人。 傍晚,已没有日落,而是即将入夜,日复一日,张嫣然忘了时间,忘了日期,忘了日夜,她有时候会问自己,难道只能呆在这里直至死亡了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妒忌成狂亦要从容 ?若是没有让言易棱撤了保镖,若是没有跟他出去,若是没有自以为可以解决,若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若是,一切都是她傻,才会走进对方埋伏的圈子里。 张嫣然在他的背上便如同躺在满身刺的玫瑰枝上,不敢动分毫,只怕会扎在身上,疼痛难忍。 “怎么了?”厉水晨单手托着她,接起电话问道,语气有一丝疑惑。 听不清对面到底说了什么,厉水晨急促挂了电话,动作极快将她背回二楼卧室,临走时,他俯身恶狠狠警告张嫣然:“你好好呆着。”便冲出房间,留下了一阵关门声。 三楼,神秘人正在催毁一切电子设备的痕迹,看到厉水晨进来,不慌不忙点开电子地图标注的新地方。 “他的人包围了我们这里,我们的人最多能拖延45分钟的时间,你去做好准备,我带你离开。”神秘人眼神半眯透出狠意,仿佛想将这几个人催毁于此:“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带她走。”厉水晨目光坚定,如果坚固的石山,任谁也动摇不了。 片刻,神秘人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你去把她带上来,记住,一定要快。 张嫣然被厉水晨抱到三楼,经过一条幽静的走廊,打开一间花纹特殊的房门,里面背对他们坐着一位男人,转过来却是一张戴了面具的脸,嘴角微微勾起,眼晴里的阴霾令她感到害怕。 “你好,张小姐。”男人一道声调平平的问候,却透出一丝冷意,似乎在针对她。 张嫣然往厉水晨的怀里靠了靠,却觉得寒意更甚,他将她放到椅子上,起身之际,被男人打晕在地。 张嫣然警惕盯着他步步走近自己,失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该做的事了。”男人从西服中掏出怀表,跨过厉水晨的身躯站在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颚骨强迫她看定怀表,而她倔强闭眼不看。 手臂迟缓传来像蚊子喜欢叮咬的疼痛,张嫣然猛然睁开眼睛,眼睁睁看着针管里的药水推进她的体内,不到一分钟,脑袋开始眩晕混沌,手脚麻痹,心跳加快,难以呼吸:“你,你给我打了什么?” “慕岩没有教你什么叫屈服吗?”男人将针筒丢掉,摇起手中的怀表,磁性的声音念着一串入眠的话语,眼中浮现杀意,仅存一秒,理智渐渐回笼。 而张嫣然昏昏欲睡,眼帘刚落便如同坠落深不见底的冰窖,脑袋里浮现一句句指责她的话语,看不清围着她旋转的面孔,突然闪现千万支向她飞来的针筒,即将插在她的身上。 突然惊醒,额头细密的汗珠沿着发际线滴落,满目熟悉的面孔围着她,陈时时掩面落泪,叶安安目光惊喜,还有给她擦汗的言易棱。 心里一阵空荡,像是那种无法填满的无底洞,脑袋里隐隐约约记得她被虐待的瞬间,每次深想都会引起一阵头疼剧烈。 张嫣然记得她时常坐在轮椅上,记得手腕的伤,记得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记得恐慌的感觉,记得对方曾说过的话,唯独想不起对方到底是谁。 慌乱之下,张嫣然一把抓住言易棱的手,讶异看着自己的手如常能动,不像那般残疾人那般无力,心里突然袭来一阵恐惧,她如同孩儿般猛然抱着他失声大哭,紧紧抱着他,似乎用力去证明他的存在,暗自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言易棱心里一紧,伸出长臂紧紧搂着她,眼帘低垂掩饰眼眶通红,前不久,他在郊外一处别墅监视的十分钟里,发现她坐轮椅,眼神寂廖的看着阳台,他就想将那处别墅移为平地。 他冲进别墅在二楼却不见她的身影,心顿时被冰裹住,停止的跳动,无意间发现三楼的机关,刚触碰就传来一阵灼伤,门缓缓打开。 里面躺着的人,几近逼他失控,骨瘦如柴的身子,满臂青青紫紫的针孔,手腕上还绑着渗血的纱布,面容憔悴苍白,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烧了这里,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不能放过!!”言易棱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拔开她脸上的发丝,对下属怒吼。 她轻飘飘的体重,让他几度怀疑她是否还活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放到她的鼻息处,幸好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言易棱将她抱进车里,让随行医生替她检查。 “搜遍别墅只有几个佣人和保镖,而他们在一条地道里离开了。”袁枫站在车下说道:“这里怎么处理??” “仔细搜集证据给我,至于这个地方,烧了!”言易棱避开医开,紧凑他的耳际,低沉吩咐:“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哪怕他们死百次,千次,万次都不足以心疼,而主犯,他终有一天,会亲手杀了。 “我想见袁晨旭。”张嫣然声音沙哑说出第一句话,亦拉回言易棱的思绪,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众人沉默,就在她想问“怎么了”的时候,慕岩破门而进,张嫣然直勾勾看着慕岩和袁晨旭走进来,袁枫和林承轩站在门口瞪着他们。 言易棱将她背后的枕头垫高,优雅走到他们面前,漫不经心瞟了一眼袁枫方向:“看来我手里的人是时候清一清了。” 语气的危险显而易见,他毫不忌讳袁晨旭的存在,意有所指。 袁枫欲反驳,却被林承轩拉住,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抱歉,听说她想见我?”袁晨旭缓缓上前一步扬起笑意,挡住他的视线低声说道:“别忘了,救她的事,我也出了一分力。” “袁先生,果然好耳力,小然刚刚才提出想见你,你就进来了。”言易棱的五指渐渐蜷缩成拳,关节泛白,面容寒冷如冰霜,不见一丝暖意:“敢问你是千里耳的后人吗?” 一语激战,房间里充满沉重的气息,眼见他们之间又要针锋相对,陈时时正想劝阻,却被张嫣然的话打断。 “我想晨旭哥单独说几句,麻烦你们先出去好吗?”张嫣然尚未恢复体力,声音轻柔却坚定,手不经意放进被子里藏好:“慕岩,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 “你说什么?”慕岩不敢置信,冷声质问。 张嫣然狠心扭头不去看他,不在意所有人窥探的目光,她比谁都清楚她现在的样子,她更不愿让慕岩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她知道他会心疼,也担心他要带自己走,从而给他造成负担。 她不厌其烦复述一遍:“我说,我不想见你,你听清楚了吗?” 或许,心高气傲的他会直接离开,或是再争吵一番也无所谓,只要慕岩暂时别管她就够了。 “还在生我的气?”慕岩不上前也不离开,冷然的声调里透着妥协:“你要嫁也嫁了,要选他也选了,要我不管也不管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这番亲昵的话语听得言易棱怒意渐生,现在他反倒像个局外人一般,怎么能不怒,怎么能不气?仿佛慕岩对张嫣然的溺爱已到不顾言易棱存在的地步,寥寥几句便让他嫉妒成狂! “是啊,嫁也嫁了,选了选了,为什么还要管我?”张嫣然任由泪水滑落,她没想到他会低头妥协,她不要他妥协,不要他放下傲气:“我求求你,求求你现在离开好不好?”干裂的唇因过大的弧度而裂开,血迹渐渐涌出,尖锐的声音透着崩溃。 慕岩抿唇沉默,忽而自嘲的笑了:“是啊,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已经,不需要我了。”有谁试过,一次次被亲人推开,咫尺之间,一步之遥却被亲人拒于千离之外。 心痛怎么会只有慕岩一个人?张嫣然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争先恐后撕咬一船疼痛,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失落。 直到慕岩离开片刻,张嫣然才缓过神,不顾自己是否已经能走,匆匆掀开被子想跑到窗户,却不曾想自己的腿还是没有半点力气,刚落地便跌倒在地。 “猫儿” “小然” “嫣然” 瞬间,耳际响起几道不同的声音喊着不同的昵称,最快到她面前的人是陈时时,而站在她眼前的人是言易棱,她急忙抓着陈时时的手:“带我去窗户,快,快点。” “呃,好,好!”陈时时看了一眼点头的言易棱,便对着她胡乱点头用力扶起她,叶安安也搭了一把力,将她扶到窗边,拉开窗帘。 张嫣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无心顾暇自己是否很狼狈,她趴在窗台上看着他孤独的背影,脚步缓慢直到车前,回头看了她所在的方向,她敏锐迅速躲过,静候几秒后,她才露出头看着他上车徐徐离去。 慕岩一走,她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窗边,隐隐发出一丝自嘲的笑声,泪水亦滑了下来,她抱紧自己的双腿,盯着言易棱,似乎在告诉他“你看看我到底有多不堪。” 言易棱沉默将她抱到床上,对她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亲吻她的额头:“你们好好谈,一会我再上来陪你。”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包容与忍让,亦不敢置信他能做到这一步,包括袁晨旭在内。 第一百七十章:他爱得很深 ?言易棱带着众人离开房间,动作极轻关上房门,眼底而一丝转瞬而过的深幽,若无其事:“你们先回去吧,等她好点再过来看她。” “嗯,也好,我们先回去。”陈时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叹说道。 叶安安微微点头:“我回公司,你送我一程。” 互相道别,何春送她们下楼后,言易棱一行人进书房商议,门刚关上,袁枫满脸不爽,直接坐到沙发上,不管不顾。 “她这么做给谁看?”袁枫碎碎念的声音不是半点大,而是整个书房都能听清:“棱这是大度还是卑微?这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要这么隐忍,我看她根本就不爱你,如果爱你就不会这么做。” 林承轩坐到袁枫旁边碰了碰他,拼命使眼色,无奈他还是不要命:“我们辛辛苦苦救她出来,一句谢谢都得不到,张口就找袁晨旭,这下好了,功劳都归我哥了。” 袁家两子,各有本事,可惜两人道不同,私下时常互相比较,却不分上下。袁枫对这件事已经做高度保密,却还是瞒不到袁晨旭多久,在他们准备就绪时,袁晨旭却插了一手,竟把慕岩叫回国。 “说够了吗?”言易棱表面沉静冷然,内心却无比燥动不安,语调不悦。 在他们眼中,他所谓的大度与包容,不过是一种变相的伪装,他嫉妒慕岩,嫉妒的快发疯,特别是她痛苦趴在窗台上盯着慕岩的背影,或许没有人听见她的低语。 可他却听得真真切切,她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如同冰雹落在他的心坎上,痛而冰凉不已,他想问她这声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对不起慕岩?是对不起嫁给了他?还是后悔了? 他不敢问,亦不能问,他不能破坏这场婚姻,更确切来说,他害怕听到她的回答,万一她说离了吧,她什么都不要了,那他该怎么办? “本来就是实话,她要...唔...唔...”袁枫不甘心还欲多说几句,无奈被林承轩强迫捂住嘴巴,只能将还没说完的话吞进肚子里。 林承轩头痛地警告他,马上转移话题:“根据现场搜集的证据,能猜得到是谁吗?” “我猜不到,但有几个人,你们去调查,或许会有不少收获。”言易棱高深莫测,整个人陷进真皮沙发,倒有几分慵懒邪魅。 袁枫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立刻问道:“谁?” 言易棱低语几句,便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唇角却有着淡淡的弧度看着袁枫,十足一只笑面虎,仿佛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无声无息吃了对方。 刻不容缓,林承轩和袁枫匆匆离开去调查,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总归亏了一截,若是对方有什么举动,忌不是坐以待毙? 直到出门,袁枫还是不死心的念叨着:“你说他在别人面前冷傲成性,在国外他能只手遮天,在商界能叱咤风云,回到国内,上任短短几月,就能拿下几个大项目,带集团更上一层,名气更甚,而且年纪尚轻,算得上界业奇才,可谁又知道他面对爱情如此卑微,面对张嫣然的时候小心翼翼?” “或许,他爱的很深。”林承轩虽不认同他们的做法,却不能不承认他爱她,已经爱到病态的地步:“你以后少在他面前说小然坏话,免得兄弟都没得做。” 袁枫这才意识严重,紧抿唇瓣,经过主卧室时,愤愤不平盯着紧闭的房门,随林承轩离开。 卧室的气氛沉重,窗帘拉上挡住所有的光线,也与外面的世界保持距离,只是张嫣然的心却十分烦燥,她厌恶极了,处于黑暗之中,好在卧室开了灯。 袁晨旭眉心紧皱,语气指责:“你明明很在乎他,为什么还要推开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回国看你,当天晚上差点见阎罗王了?” “他怎么样?”张嫣然脸色一白,急促问道。 难怪他离开的背影,总有几分怪异,脚步似乎比平常缓慢许多,难道是脚受了伤? 袁晨旭的目光直白,避而不答:“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人要害慕岩。”张嫣然也不恼,毕竟她的做法有些极端,他不理解很正常:“对方不是一般人,我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却记得期间他们透出的信息,他了解慕岩,了解我的事,甚至比你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现在想害他的人,本就不少,难道还缺这一个?”袁晨旭靠在椅背后,手指有意无意滑过椅把,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或许,我更想听听,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现在的慕家如同深陷水火一般,想对付慕岩的人确实很多,他们的实力不可低估,但慕岩应付绰绰有余,可她遇到的男人,不知为何总让她忌讳,每每想起都毛骨悚然。 “你想让他看到我这种样子吗?”张嫣然掀开被子,拉起家居服露出青紫的手臂,以及在手腕上一道道旧痕添新疤,触目惊心,她无力轻笑:“你说,我怎么能让他看见我这种样子?” “就在我回来之前,我尝尽了绝望,一个正常人因为被打针下药导致全身无力,像残疾人一般,依靠轮椅,大动脉被一次次被割开,再缝合治疗,再割开,哪怕有药物,痛觉再迟钝,看到自己体肉的血液,通过手腕的伤口一点一点流逝,我的心很痛,很痛。”张嫣然缓缓放下袖子,轻抚自己的伤口:“我宁愿放弃所有尊严,也想活着见他一面,见我父亲一面,见见你们,当时我就在想活着才是出口,痛苦又笑得了什么?” 袁晨旭怔在原处,眼睛紧紧盯住她白晢细嫩的手臂,当时他出现在现场,言易棱已经抱着她离开,而他进房至今,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伤,只一昧的责怪她不该这般对待慕岩,可他自己又做了什么? 他几次想开口,却被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堵住,眼睁睁看着她把伤口一点点剖开,告诉他,她真的很痛,但这种痛不能告诉慕岩。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私下一直猜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说过很多次,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不是有关爱情,而是胜于亲情。”张嫣然有些疲惫,她借助靠在床头的力量支撑自己:“现在是他的非常时期,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不能拖累他,不能让他分心,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命。” “你推开他是为了他能专心对付他们?”袁晨旭震惊不已,他忽然想起为什么慕岩回国,欧阳晴冒死会百般阻挠:“难道晴晴她早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这种想法在你们的眼中,一定觉得很幼稚。”张嫣然艰涩笑了笑,眸子里却坚定十分:“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对他是致命的毒,我必须要远离他,至少现在有能靠近他,所以他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太过自信了?”袁晨旭不禁失笑,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还能对慕岩造威胁?恐怕是小女孩不想见他而找的借口吧? 张嫣然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说,这是慕叔叔吩咐我离开的呢?” 袁晨旭敛起心里的怀疑,脸色沉重打量坐在床上的她,若真是慕尘吩咐,那定然说明事情不简单。 “你说那个人知道你和慕岩所有的信息?”袁晨旭眉宇紧蹙,意识到不寻常。 “嗯,我想你应该好好去调查,我不希望他有任何一丝意外。”张嫣然淡声应道,强撑着疲倦:“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袁晨旭问道。 张嫣然双眸低垂:“我希望你能说服慕岩,让我父亲转院到言家旗下的医院。” “这怎么可能?”袁晨旭脸色一变,连连摇头。 任谁都知道,慕岩对待张润辉如同亲人一般,给他最好的病房,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偶尔会去看看他,说说话,如果这个时候提出转院,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这件事,如果你不帮忙,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帮我父亲转院。”张嫣然冷锐目光定在他的身上,仿佛要将他刺穿一般。 袁晨旭点点头,只能先答应,再去想办法跟慕岩提这件事:“我尽量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我们电话联系。” 他看得出来,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过两月不见,她便骨瘦如柴,伤痕累累,若是慕岩亲眼所见,指不定谁又会遭殃了。 张嫣然目送他出门,便如同无骨之人一般,无气无气沿着床头柜歪倒在床上,连抬手支撑起身体的重量都很困难,她趴在床上喘着粗气,想笑却也无力。 良久,言易棱推门而进,看到这一慕便疾步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不着痕迹将她搂在怀里,翻身将她带离原本尴尬的姿势。 “累了吗?”言易棱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冷然而关切。 她沉默,直到他发现胸襟衬衣湿了一片,方慌忙低头看她,紧紧抱着她,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第一百七十一章:他未曾停止过 ?张嫣然觉得很累,在他的怀里却找到了歇息的地方,她不想承认自己还爱他,不想承认想念这个怀抱,不想承认他爱自己,可又无法否认她依赖他。 言易棱会手足无措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痛?”又视她为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将她放平在床,帮她穿好衣服。 他火急火燎叫唤何春:“何姨,备车,我要带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因为她,他会方寸大乱,平日里的冷漠,骄傲,沉稳浑然不见,现在只是一位真心关心她的丈夫。 言易棱抱她上车,握着她满是伤痕的手亲吻,一遍遍念着:“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回来的时候已经让医生看过,他说伤口很快会愈合,我们去做个全身检查,很快就会没事了。”语气亲昵而绵长,目光柔和,宛如当年爱着她的少年。 “言先生,看得出你很爱我!”张嫣然笑了,仿佛对他的举动敲了最终定论,亦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要太紧张,因为她也会跟着紧张,她也会怕死。 言易棱身躯一僵,良久,他看向窗外:谁敢说不是呢?他想:他未曾停止过爱她,未曾,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越发深陷不已,都快要不能自拔的程度,恨不得将她镶嵌于体内,去哪都带着,那便不会弄丢了。 怀里的人渐渐不动,体温有些冰凉,他的心弄丢了,丢在一个叫张嫣然的女人身上,很早很早以前便让她捡了去,又丢了,这次他还愿意放在她那保管。 “小元,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到医院?”言易棱隐忍痛苦怒吼,抱着她的身体紧了紧,靠着她饱满的额疼惜。 小元猛然暴汗,抓紧方向盘,唯唯诺诺:“马,马上到了。”衣食父母,哪敢轻易得罪,还没开快车遇险,就先被自家boss吓死了。 一路上最煎熬的人莫过于小元,战战兢兢开到医院,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言易棱疾步进院的背影,不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司机不好当呀。” 到了医院,所有员工都惧他三分,周煜早已接到电话,坐在诊室静候,看到人来了,更是忧愁。 言易棱调来了最好的医生,亲自陪着张嫣然做了全身检查,途中她醒过一次,正好在抽血检查,她不知从哪来的力*了针筒,狠狠丢掉,语气平静:“我不打针,不打针,听到了吗?” 他想起她手臂上的针痕,知道她实际很害怕,便轻声哄道:“别怕,谁再敢用针筒扎你,我就端了他!” 那宠溺的语气,惊了所有见到的工作人员,只有周煜一脸平静,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后来,她又晕睡过去,周煜趁机抽血交给他们化验,自己则给她安排病房,静候她醒来问一些身体情况。 周煜和言易棱站医院走廊的尽头,周煜拿出一支烟递给言易棱,他拒绝:“我不抽烟。”他听说不抽烟能多活几年,这样,他就能多看她几年。 “你们还是走到一起了。”周煜满脸惆怅隐末在烟雾之中,语调却有着无法掩饰失落:“好好待她,别再让她受伤了。” 这些年,周煜从未离开这家医院,不管有多少人邀请他任职,他都微笑拒绝,一晃五年过去了,不由得让他感叹: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的刀。 医院,生生死死最为常见,他们会患者说:恭喜你。也会说:抱歉,我们尽力了,有笑着出院,有哭着离开。 这个地方最能体会到生命的无常,周煜本应麻木,不应再多有情绪,他曾偷偷祈祷:“愿她一生无忧,一世平安。”他接到言易棱电话时,愣了许久,原来上天是聋的,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无忧:全国都知道张嫣然内忧外患。 平安:满身伤痕出现在他面前。 他做不到冷漠,做不到麻木,做不到不心痛,却没有立场去多问一句,现在他庆幸自己是个医生,庆幸是言易棱的医生,至少他还能对他的患者关心多一点,对吗? “该弹灰了。”言易棱微微提醒,眼眸却盯着楼梯,他知道周煜喜欢张嫣然,当时她的眼里只有他,看不到周煜,现在她的眼里依然没有周煜,只是也没有他。 周煜把烟掐熄,沉重说道:“她可能中了病毒疫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检查结果估计八九不离十,至于是什么病毒疫苗,还需要细细研究,她的症状太过相似,不像是注射什么普通药水。”周煜检查时,发现她脸色非常不寻常,醒来的时候,似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举动,低笑道:“那主犯,总不会是注射维生素给她吧?” “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你必须要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妻子。”言易棱早已猜到,靠在窗户上淡淡看着周煜:“不管多少钱,多少人力,多少珍贵的药,你尽管开口,我都给你办到。” 言易棱总是不给人留有余地,却又无丝毫财大气粗的气息,反而一股沉稳流淌在他的身上。 “嗯,我会的。”周煜再次打开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 “我走了,怕她醒,看不到我。”言易棱不禁想起和张嫣然的往事,夺过他嘴上的烟,动作极快的掐灭:“抽烟有害健康,少抽点。” 这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她抽烟,他不许。 言易棱一直守在医院两天一夜,其中何春送饭时劝他回去,他拒绝了,他把工作搬到医院,时而抬头看看她有没有醒,时而看文件看得头疼欲裂。 周煜查房,言易棱问他:“怎么她还不醒?” “放心,她的身体现在暂时没有异常情况,应该是太累了。”周煜检查过后,收起工具:“你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语毕,言易棱便投入几个刚启动的项目中。 下午,她醒了,他立刻从乱七八糟的文件中起来,走到她的床边问道:“饿吗?” 张嫣然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仿佛在笑,轻点头,没有说话。 “等我。”言易棱把今天让何春备好的南瓜粥,倒出碗里,还好,是温热的,他转身倒一杯温水端到她面前笑道:“先喝点水,再吃点粥。” 她乖乖喝水,再张嘴喝他喂的粥,他的胡子没剃,长了很多青涩的胡头,发丝凌乱,眉宇间有着隐隐约约的疲惫,衬衣已皱的不能再看,没有半点仪表堂堂的样子。 张嫣然轻叹:“你身上都有味道了。” “嗯,我一会就去洗澡。”言易棱眸中闪过一抹仓皇失措,他抿唇尽力与她保持距离,恨不得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手上还剩半碗粥没喂完,勺子几乎到她的嘴边就缩回。 悲剧总是来得这么自然,张嫣然还没来得及张嘴,一勺子淡黄色的南瓜粥都洒在被子上了,她低垂的眼闪过一丝促狭,是他看不见的。 他一怔,低沉说道:“抱歉。” “没关系。”张嫣然轻靠在枕头上,离灾难现场远一些,掀开了被子:“过来。” 言易棱有所顾虑,很明显是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最后还是缓缓走了过去:“怎么了?”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搂着他的颈部,轻轻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浅吻,不深,却让他极为震撼,甚至忘了眨眼。 “我不嫌弃你有味道,但更喜欢你干干净净。”张嫣然眨了眨眼,有几分顽皮,像极了当年的模样。 言易棱心里的芥蒂也随着喜欢二字散去,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我现在回家洗澡,一会就过来陪你。”眼眸却映着不舍。 “我想喝些清汤,你一会做点过来好吗?”张嫣然如同乖宝宝一般,看着他收掉脏兮兮的被子,拿了一床新的盖在她的身上。 “好。”言易棱点头允许,于是,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离开病房。 过了十分钟后,张嫣然按铃,一会护士就进来了。 “麻烦你请我的主治医生过来好吗?”张嫣然挂着礼貌的笑意,有些疏离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护士点点头:“我现在去叫他。” 原来,周煜是她的主治医生,虽在同一个城市,但她和他已经许久没有见面,却也没有多生疏。 “怎么样?”周煜拿着病历本,打趣笑道:“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呢?”张嫣然眉眼淡笑,唤起了旧称呼:“周医生,好久不见。”如果不是在医院见面,她会非常高兴,如果是在医院,还是不要经常见的好。 “确实有几年了,没想到一见面会在这里。”周煜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她床边坐着,大有跟她聊一聊的架势。 “没办法,大抵命格如此。”张嫣然耸了耸肩,尽显认命:“周医生我想问你,以我的情况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你当然可以活很久很久,别乱想了。”周煜挂着完美的笑容,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安慰她:“都是一些小问题,我分分钟就能解决。” “别忘了,我才是当事人,我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不用刻意隐瞒我,你就说,有没有办法清掉?”张嫣然敛起嬉皮笑脸,叹息问道。 她支开言易棱,可不是在这里兜圈子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请你相信他好吗? ?“结果还在检测,现在我不是正想跟你了解情况吗?你好好配合,我一定有办法给你清掉,放心吧。”周煜表达有些隐晦,接而安慰,生怕她会胡思乱想:“你发作时会有什么症状?” “我自己不知怎么了,脑子好像空荡荡,那几天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张嫣然扶着额头,极力去掩饰自己恐惧的一面,轻笑:“我只知道每一天醒来都会比前一天更无力,头晕,甚至起不来,没多久,我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因为我没有一丝力气可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最终我坐上了轮椅,连头都是歪着的。” 曾经,是他们不给她照镜子,现在,是她拒绝照镜子,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比丑陋,照镜子只会想让产生想死的念头。 “一切都会过去的。”周煜连自己划破病历本都没有发现,回以温暖的笑意安抚她,除了一句简单的安抚,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我的手现在可以抬得起,却没有曾经的灵活,而我的双腿,完全没有力气,似乎走不了。”张嫣然善解人意点点头,笑意里终归有几分自嘲:“其实,跟残疾人没什么区别。” “不会的,这都是暂时的。”周煜放下病历本,绕到病床尾掀开空调被,左右查看她的双腿,问她:“痛吗?” “会痛,只是痛觉很迟钝,也许五分钟后,也许十分钟后,也许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痛到无法入睡,比如割脉的时候不疼,不久,就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张嫣然眼帘低垂看着手腕上重新绑上的纱布,若有所思:“你说,我要不要纹些什么上去?” “现在的祛疤技术很成熟,等你好了之后,我可以给你安排手术祛疤,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周煜替她重新盖好被子,双手抱臂站在旁边,或许他还是能为她做些什么,比如祛疤,可惜,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张嫣然轻轻摇头,苦笑:“我不想做祛疤的手术,这些痕迹是我亲身经历的证明,我要牢牢记住,人不能太善,否则真的会被人欺负。” 她要牢牢记住,将来,她要百倍,千倍还给那人,她要他比她痛苦万倍,凭什么她要原谅别人对她的伤害?她做不到这么大度,做不到说什么感谢伤害自己的人,自己才能够如此迅速成长。 成长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伤害就是伤害,原谅可以说是一种升华,也是懦弱,而她不喜欢自己这么懦弱,等到某天,她将伤害奉还之时,或许就是升华的时候,她可以跟他们谈谈什么叫做原谅。 “这样会很累,你应该放过你自己。”周煜不清楚她的想法,只是希望她能活的开心一些:“而且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过去。” “我放过我自己,可又有谁愿意放过我?”张嫣然抬眸看着他,明亮而冷清:“时间只能让记忆模糊,却不能否认这一切的确存在。” “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一点来看你。”周煜无言反驳,只是交代她早些休息,便拿着病历本匆匆出去,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门口还站着原本该回家洗澡的言易棱,他挑眉看着周煜狼狈的样子,唇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并无半点言语。 周煜满脸慌张,从窒息不已的病房逃离出来:“你不觉得她变得很可怕吗?以前的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怕?”言易棱脸色不悦,直言:“不能接受她的改变,不能接受她的想法,不能接受现在的她,真正可怕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你们,你们只会口口声声说她不是以前的张嫣然,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冷声说:“你们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做曾经的自己?” 人生如白纸,经历如墨,一笔一划谱写在纸,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发生,纸张便会写满了整个人生,谁都不能否认每一笔一划,哪怕企图去掩盖,也会有遮掩的痕迹。 言易棱转身离开,周煜愣在病房门前久久不能回神,长长的走廊里显得他有丝孤独。 谁也不知道,病房门后还有一人震惊不已,她坐在轮椅上准备去寻匆忙离开的周煜问些事,殊不知听到这一番对话。 是啊,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不能接受自己改变的他们,没有人一生都会一成不变,如果有,那个人该有多幸福?该有多少人护着?而她,该有多羡慕呢? 此时,张嫣然也失去了寻周煜的兴趣商议,她熟练操控轮椅到窗户,呆呆看着外面,一看便是许久,连有人进来都不曾发觉。 “太太。” 一道女声唤回张嫣然的思绪,她转头便看到朱思站在身后,她轻点头:“怎么过来了?”她可不认为朱思是来探病的。 朱思把一台全新手机放到桌面上,从包里拿出补办的电话卡装上,开机递给她:“这是言总给你订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张嫣然神色淡淡,没有说喜欢或不喜,只盯着手中的新手机,让朱思一时间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心里竟跟着有些紧张。 后来,朱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对啊,这手机又不是我送的,紧张什么? “张氏现在怎么样了?”张嫣然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眼神一敛,佯装不在意随口一问。 或许,早该等她宣布破产了吧? 说起张氏,张嫣然不在的期间,朱思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几个人,每天奔波于张氏,言家,工地,酒店,时而还要跑公关,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足三个小时,她都不曾抱怨过,心甘情愿。 可是不知为何,经张嫣然这么一问,朱思便觉得满肚子的委屈,泪水凝聚在眼眶,几次想回答,却哽咽到说不出话:“张,张氏...” 这副样子落在张嫣然眼中,心里似乎已经能预料几分,她笑着安慰:“没事,这不怪你,张氏会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错,你也尽力了,这已经足够了。” 这话越听越怪,朱思一头雾水,怎么又成了张嫣然的错了?忽然,她好像知道原因了,瞬间破涕为笑,连忙擦掉眼泪,断断续续说道:“太太,你,你误会了。” “误会?”张嫣然莫名其妙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朱思,伸出一张纸巾,耐心问她:“误会什么了?” 虽心里有些隐隐约约,也不敢贸然断定,心却随着朱思的一举一动而提着,生怕如自己所想。 “太太,你不在的这几日,张氏一切都很好。”朱思缓缓蹲在轮椅旁,将情况缓缓道来:“言总吩咐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失踪的事,对公司宣称你身体不适,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但所有的公事都会交给你处理。” “我每日把需要处理的文件带回清雅居给言总,按照他的按排,把张氏暂时稳住了,目前闭门重整的酒店超过129间,餐厅79间,辞退人员63人,其中包括财务部的人,还有之前合作的鹿城酒店项目已经初见形态,相信只要三个月,就能顺利开业。”朱思喜颜渐开,想到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是有回报,她就开心到如同小孩一般:“公司形象方面已经没有以前那些标签,反而重新塑造了新的企业形象,等我们酒店以及餐厅重新开业,定会有不错的成绩。” 张氏集团的股东怎么会轻易听信言易棱的借口,那些股东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商人,个个巴不得她退位,趁机卖了张氏给对手公司,好赚一笔养老金。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张嫣然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转眼盯着她,目光微冷:“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话留一半的人。” 朱思冒汗:“张氏的股东人员有所变动,走了几个,来了一个。” 张嫣然淡笑不语,柔和的眼神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朱思心慌:“是言总,他在收购了几位股东的股份。” 张嫣然眼眸一暗,指尖握着轮椅手把用了全力,看起来却像平常人不经意握住一般,她低垂眼帘,隐去自嘲。 果然,言家还是插手到张氏集团,想必现在有一半股权都是言易棱在握,否则那群人精又怎么会听从信他? “太太,你不要多想,这件事其中有些曲折,言总他不是有心收购的,只是迫于无奈,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能出手收了那几份股权。”朱思生怕自己搞砸言易棱的计划,神色急促解释:“他说过,以后,这些股份一定会还给你,让你去处置。” “还给我?”张嫣然挑眉,显然不信朱思说的话:“言氏想吞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还从没见过吃进去的食物,还会完完整整吐出来的? “言总他真的会还给你,我相信他的为人,他向来说到做到,不会骗你的。”朱思连想都不想直接反驳她,那较真的模样像是不允许任何人怀疑他。 张嫣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也是,你比我更了解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天堂的车票 ?朱思脸色一白,嘴角不由得泛出苦涩,连自己的感受都还没有尝清一二,便急着跟张嫣然解释,坚决不能让她误会言易棱。 “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是我失言了。”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着急,一道坦荡,落在对方的耳中足以清清楚楚,回应更是默契。 “我知道。” “没关系。” 不知为何,在朱思为了言易棱反驳张嫣然时,她心里一紧,便有些口不择言,说了些伤人的话,连她自己都有些无法控制。 “言总在你失踪的那天,就用了私人账户上给张氏集团注资三亿,以便我们进行正常运作,其中有两亿就是启动酒店餐厅重整的资金,所以,他一定会说到做到,把股份交还你处理。”朱思担心张嫣然不相信,就从包里拿出转账记录给她看:“目前张氏财务部人员已经全数辞退,言总当时就联系陈小姐说明事情原由,还让陈小姐安排新的财务进来,还有...” “好了。”张嫣然敛起诧异打断她的话语,指尖不自主撩起发丝,侧过头眼神沉静:“抱歉,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言太太,我只想告诉你,不要错失一个良人。”朱思缓缓站起身深呼吸,手里紧握着那份薄薄的转账记录。 张嫣然笑了。 朱思不禁恼怒:“你笑什么?” 张嫣然笑而不语,她从未掩饰过自己跟言易棱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益,他亦很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交易,她甘愿嫁给他,而他承诺帮张氏,很公平不是吗? “张氏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言家所为。”张嫣然淡淡提醒她,如若不是言家的逼迫,张氏再不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她连怀疑都不能有吗? 朱思一愣,不服气狡辩:“言家里并不包括他,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有,他为了你建船,建城堡,亲手布置设计,亲手种花,亲自准备婚礼,亲自出面为张氏辟谣,一步步引领公司往好的方向走,这些难道你都看看不到吗?为了你做这么多,都不足以让你原谅他吗?” “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认了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不能否认他爱你是真的,你不能这么否认他,怀疑他,不信任他。”朱思情绪激动,将这些事条条数来,句句锋利,语气中满是为言易棱打抱不平。 张嫣然瞳孔渐缩,微微打量面前激动的女人,漫不经心:“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又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张嫣然的话,宛如一盆冷水缓缓浇灌在朱思的头顶,令她倏然清醒,冰冷的刺骨,她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身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回答得了张嫣然? “抱歉,是我多言了。”朱思不甘认错却不得不认错,言易棱之所以培养她,就是为了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做事,她怎么能一再忘了分寸? 张嫣然轻轻抬手,语气淡漠如水:“不必道歉,你本就是他的人,为他说几句话很应该,我希望你可以认清一点,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插手的。” “我明白,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太太你休息了。”朱思咬紧牙齿挤出几个字,脸上尽量保持笑容,认命离开病房,心里却不断腹诽。 高跟鞋落地而发出尖锐的声音,以及那关门的声响,都在诉说着朱思心里的不满,坦率而不遮掩。 张嫣然操作轮椅跟随而出,可笑的是她对轮椅的操作方式无比熟悉,电动轮椅丝毫不费一丝力气,她轻易躲过护士下楼,途径住院后花园,便找一处视野宽阔,有树荫的地方停下来看着天空。 不是是窗户太小,还是病房不够宽,在病房里待着,仿佛有石头压在心头,难以呼吸顺畅,让她不能不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她没有否认他所做的一切,亦不想承认他的好是出自于补偿,若像朱思所说,因为他为自己做了许多,就要原谅他抛弃自己,置张氏于不义的行为,那是不是也间接承认,他只是在补偿自己,并非爱她? “爸爸,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啦?” 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面前走来一对父子,二人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男-人牵着小孩安慰道:“当然,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起去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好不好?” “妈妈也会去吗?”小孩问。 男-人眼睛湿润:“那里没有妈妈,但会有很多你喜欢的玩具,有很多漂亮的地方,有很多和善的人,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妈妈以后会过来跟我们团聚的。” “为什么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小孩又问。 男人似乎有些气喘,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想了想理由,告诉小孩:“因为没有车票了呀,妈妈要坐下一班车来找我们,我们先去看看天堂好不好,先安个家再等妈妈过来不好吗?” “好,那爸爸,我们要在天堂把车牌,路牌准备都建好哦,妈妈总是迷路,我担心她找不到我们,那怎么办啊?”童声童语说道。 男-人无奈的语气中有几分宠溺:“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们就去车站接你的妈妈,不能让她那么早过来,路牌,车牌,门牌都要建很久很久,久到要一辈子。” “啊?就不能快一点吗?我想快点见到妈妈,不想要一辈子那么长。”小孩着急问道。 男-人摇头,认真对着小孩说:“不能,我们要做到最好,才能接你妈妈过去,不能马马虎虎糊弄你妈妈对不对?” “也是,那好吧!”小孩有几分失落:“那我就等妈妈一辈子吧。” 不到几分钟之后,又兴致勃勃说着天堂上要建筑什么,要去哪里玩,好奇的童声与耐心的男声一直伴随在张嫣然的耳边,直到他们开始走远,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角落走到他们坐过的地方,捂着脸压抑哭着,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父子,她清楚听到女-人抽泣的声音:“怎么办?我等不到一辈子那么长,真的等不到了。” 夕阳微红的阳光照在女-人的身上,非但没有给她一点温暖,反而衬托出她无尽的悲凉,压抑的哭声隐隐传入她的耳蜗。 当张嫣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将轮椅驱使到女-人的面前,她没有纸巾,亦不会安慰人。 “你说,为什么上天总是这么不公平?”女-人抽泣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双目中似乎找不到聚焦点:“我的老公还那么年轻,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一个那么爱我,一个那么懂事,我一生都没有做过坏事,不应该会有这种报应,可上天要收回两个我最爱的男人,却放任我活着。为什么会有他们的车票,却要让我等下一班车呢?” “我经常迷路,他走了之后,我回不了家怎么办?我总是不记得带伞,如果下雨了怎么办?家里的衣服我不记得收,被风吹走了怎么办?冬天我手脚冰冷,没有他帮我暖脚怎么办?”女人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十分担忧:“他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吃冷饭冷菜,衣服弄的脏兮兮,自己洗也洗不干净,孩子感冒了,他不会处理,只会干着急,孩子学校要双方父母到场,我怎么能不去呢?怎么能不在呢?” “他们都要上车了啊,我怎么能留在这里等车票呢?”女人精神恍惚,紧紧握着张嫣然的手,问她:“一辈子那么长,那么长,我等不了怎么办?等不来车票怎么办?” “我想偷偷跟他们上车,可是我好怕他会怪我,会骂我为什么跟着他们上车,我好怕他会发脾气,好怕他不爱我。”女-人彷徨说着,眼泪滴滴滑落,仿佛打开了眼睛的开关,却关不上。 张嫣然回握眼前陌生人的手,轻轻拍着:“下一班车总会来的,我妈妈也先离开了,那辆车上没有我的位置,我想,她一定是希望我坐下一班去找她。” 她还说:“你要好好活着,代替他们好好活着,你要给时间给他们在天堂为你建筑一个家,一个属于你们三个人温暖的家。” 女-人怔怔看着她,没有再哭,她露出艰涩的笑容,摇摇晃晃起身离开:“他们还没有吃饭,我要回家做饭给他们吃,他们吃不惯别人做的饭。” 言语之间,满是他们相互依赖的爱意,这样的点点滴滴渗入心里,若他们真的先走,她要拿出多少坚强才能支撑的到下一班车来临呢?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她的手中,张嫣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泪顺应滴落,她轻轻拂去,滴落,拂去,滴落,执着拂去。 下一秒,她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在她耳际微微喘息,她移开视线到骨骼分明的手上,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怀抱有几分僵硬,轻声问:“怎么了吗?” “难道,是因为没有我的车票,所以先走了吗?”张嫣然的声音很轻很轻,带有几分痛苦的压抑,他一句温柔的问候,让她突然觉得无比委屈,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怎么会没有我的车票了呢?怎么会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婆婆的关心 ?车票?难道她现在还想离开他吗?哪怕他佯装大度不与活在她心里的男人计较,只盼她安分呆在他身边也不行吗? 言易棱脸色铁青,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双手紧抱,喉间艰涩:“你真的想走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他误会自己想离开,亦无心多问,只定定看着自己的手。 可言易棱却权当她默认了。 他离开她的身体,缓缓推着她的轮椅往住院部大门走去,面容冰冷,无人能窥视他的想法。 回到病房,甚是热闹,言家一家人都在病房里坐着,脸色平静,包括许久不见的雷欣月亦站在王静身旁,落落大方,不见丝毫情绪,倒像个言家的一份子。 “爷爷。”张嫣然一路上都沉浸在浓厚的悲伤中,直到看到他们,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应对。至于他们,哪怕逢场作戏亦要唤一声,至少不能失了基本的礼节:“爸,妈。” 言立清和王静对此置若罔闻,非常不待见她。 “乖,赶紧上床躺着。”言真在强硬之中倒有几分柔和,不管是出于对老朋友孙女的身份,还是亏欠,总归对生病的她生不起气,现在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更是内疚。 言易棱将张嫣然推到床边,轻轻抱上病床安置好,便尊敬问候:“爷爷,你怎么来了?” “如果不是我逮住袁枫那小子,都不知道她住院了,你就这么不把亲人放在眼里?”言真面容刚毅,眼神犀利,让人不敢直视,而言易棱偏偏不惧,但十分尊重面前的老者,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份尊重无论如何都会一直存在。 言易棱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言真面前,忽视其他人:“当然不敢,我是怕爷爷担心,小然的身体问题不大,不久,就能出院了。” “不久就能出院了?那怎么还坐在轮椅上?”王静冷不伶仃指出要害,红唇微勾嘲讽:“况且,我看她的双腿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该不会是瘸了吧?” 几道刺眼的目光停在张嫣然身上,似在探究是不是真的? “伯母,这怎么可能呢?张小姐只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会瘸呢?”雷欣月看似在解围,实际却是火上添火:“应该是她走的太累了,才会用上轮椅的。” 这一番话似乎在点醒他们,如果只是普通不适,怎么会用得上轮椅? 言真眼神复杂看向张嫣然,似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嫣然默不出声,反而侧眸看着言易棱,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若他们知道她瘸了,想来言太太这个位置就应该让贤了吧? “爷爷,难道所谓的亲人就是在这里逼问我的爱人是不是瘸了?”言易棱缓缓走到张嫣然身边坐下,挡住了他们如狼一般的目光,冷言嘲讽:“只是无意摔伤,过几天就好了,不值得你们劳师动众。” 言真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中气十足教训:“没事就好,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不把自己当回事,以后做事多留心。” “爷爷,我以后会多加注意,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张嫣然顺着杆子往下爬,并不打算节外生枝。 他挡住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当着他的亲人这么维护她,多少,也应该给几分薄面,心里的悲伤渐渐被暖意替代,至少,她知道他一直与他们不同,否则,又怎么会真的因为张氏而嫁给他? “既然是摔伤,那就应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免得落下什么后遗症。”王静也不恼怒,一反常态转身对着言易棱关心道:“这段时间你也不容易,游走在yf集团与张氏之间,肯定会很累吧?” 张嫣然清楚感觉到他宽厚的背有些绷紧,久久都没有说话,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一紧,便将手递到他的手中轻轻握着,希望能传递一丝力量,直到他紧握,她才稍稍放心。 若说以前她不懂他待家人的恨意,那么现在的她几乎深有体会,只是他们之间的立场不同,她是被恨的那一方。 “看到你有些瘦了,我也心疼,不如就让我和新月来照顾嫣然,正好她略懂医理,照顾起来也方便很多。”王静挽过雷新月的手,拉她上前:“你跟新月认识的时间不短,哪怕做不成夫妻,那也是朋友一场,我们言家和雷家向来交好,在我心里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现在跟我一起照顾嫣然,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我现在闲暇时间比较多,可以陪张小姐解解闷。”雷新月主动接过话,笑意盈盈:“我想张小姐应该不会介意我们之前的事情吧?” “当然不介意,过去始终是过去,做人还是往前看比较好。”张嫣然佯装大度,若说在意,那就落下一个小气的名号,若说不在意,始终不太相信雷新月真的能放下,突然她话锋一转:“但要一个国外高材生来照顾我,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怎么会?能为朋友分担是我的荣幸,而且你我年龄相当,我相信一定能相处的很融洽。”雷新月应对有度,语调平缓柔和,令人无法拒绝。 王静适当添上两把火,让张嫣然骑虎难下:“我跟她一起照顾嫣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这个婆婆想表现,你们都不能给个机会吗?” 话至于此,张嫣然还能说“不”吗? “我年纪大了,不想太计较。”言真看到王静所转变,脸色难得有几分改善:“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健健康康,和睦相处,偶尔回来看看我,这样,我死也能安心了。” 言真的老伴离开略早,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希望能在他有生之年缓和言家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倒是一个好机会。 “爷爷,你别说胡话。”言易棱不悦低斥,不喜听到言真所说的话,他似乎真的对“死”字,很是避讳。 言真绷着脸:“这怎么是胡话?这也是你奶奶的遗言。” “那就麻烦妈和雷小姐了。”张嫣然识相应承,按现在的情况再说下去,相信不久之后,她就是蛊惑言易棱的千古罪人了。 “既然她没有意见,我也就没有意见了。”言易棱轻握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眼眸瞟过雷新月所站之处,语调冰冷:“我们向来恩爱,怕有时候会有些亲密的举动情不自禁,还希望雷小姐不要介意。”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变相的警告?这番话听在雷新月的耳中,只觉得刺耳无比,她极为有修养轻摇头:“当然不会。” “调理到差不多就回言家住一段时间,不习惯再搬出去,毕竟结婚了,不回来也不成样子。”言立清轻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人,沉声说道。 张嫣然抬头看向言易棱,恰好,他的目光也在看着她,两人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此刻,倒是有了些默契。 他们的态度转变太快,快的就像是正在蓄意一场阴谋,根本就不像补偿亲情这么简单,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转换了态度? 言易棱勾起一抹笑意:“也好,我总是有照顾她不到位的时候,有你们在,我会更放心。”看来要命人调几个身手极好的人照顾张嫣然了。 “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言真年纪大了,出来久了就会有些累,转头吩咐:“阿静,你跟新月就早点过来照顾嫣然,煮点清淡的小米粥,记得跟医生了解清楚她的身体情况,看看什么时候能出院。” 王静点点头,跟言立清一同起身准备回去,旁边的雷新月懂事上前搀扶言真,只见他没有拒绝,一家人浩浩荡荡离开病房。 霎时,病房恢复安静,两人各怀所思,不久,便有人发出一声轻叹,竟能在病房中回荡,可见病房的空间有多大。 “别担心,我会慢慢解决这些事的,大不了你不管她们就是了。”言易棱将她的被子拉上一些,手掌抚在她的头顶轻柔安慰。 张嫣然避开他的手,脸色微青:“说得轻巧,我倒是想什么都不管,你没看到你的亲人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吗?”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她便头痛到不行,之前种种的争锋相对,明天又怎么能平和相处?现在她的身体情况还不明朗,如果被她们发现,想必又会掀起一场大浪,可如今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应对。 “傻瓜,她们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我会安排一切,让你舒舒服服住在这里,不会让她们多打扰你。”言易棱情不自禁轻捏她的脸颊,特别是她抱着情绪所说的话,令他更想亲近:“明天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想必肯定很有趣。” “我不...”张嫣然下意识拒绝他的好意,她不知他安排的人到底是想保护她,还是想监视她,“保护”这两个字,含义很大,皆是双面性的。 言易棱捏着她的鼻尖,快速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别想拒绝,这是保护你,不是监视你,这两个人是你的人,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能为你做什么。” 张嫣然拿下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吻,眼眸一动不动盯着他,他亦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下一刻,他便觉得一阵吃痛,手上印着张嫣然两排整齐的齿印,看着深陷程度便知道她到底有多用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何必这样去找存在? ?言易棱抿唇不语,不躲也不闪,眼眸半眯盯着她正在用力咬他的手,神情竟还有些享受? “真硬。”张嫣然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惊觉自己的力度,碍于他的眼神,她便随口道了一句:“你不痛吗?” “想听真话?”事实上,言易棱骨骼分明的手已经麻木了,已然感觉不到痛意,但还是发出一阵阵麻意:“挺痛。” “活该。”张嫣然咬紧唇瓣,心虚看向别处,眼神不经意扫过他手上的咬痕,淤青里还带着血丝,齿印深陷不已。 言易棱忽然向她靠近,低头紧贴她的额头,大掌护住她的后脑袋,近距离低眸看她,喉结上下滑动,声音磁性蛊惑人心:“我听说,爱的越深,就恨得越深,这个齿印是不是你恨我的证据?” 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却也害怕她否认,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到在她的每一个举动中,寻找爱自己的证据,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曾经,他还曾嘲笑过躲在爱情里的傻子,不屑于爱,他现在又与那些傻子有什么区别?若真的能留住她,放下身段又怎么样?祈求一次又怎么样?渴望一次她的回眸又怎么样? 现在脑中闪过的画面,满是她想离开的模样,悲凉渐渐涌上心头,他终究还是错过了吗? “确实。” “你说什么?”言易棱低沉的声音中有一线惊喜,生怕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或是他根本不敢置信这是从她的口中道出。 “你知道一个父亲到底有多失望才能在他爱人离开当天,赶走他一向宠爱的女儿?你又知不知道一个父亲有多绝望才会把张氏交到我的手上?”张嫣然似乎沉沦在他营造的气氛之中,轻轻闭上眼眸,神使鬼差般:“我不否认我有报复的心理,不否认你所提的利益很吸引我,当然也不否认我跟你在一起是附有利益性的关系。” 言易棱眼眸底染上悲痛,渐渐找不到聚焦点,失神在她平静陈述的这番话里,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吗? 他才是迷失在她身上的傻子,何必?何必这样去找存在?何必将自己剥落被她一刀刀剜肉见血?她连恨都不屑,又怎么还会爱? 爱情这种东西,会令人变得贪婪,恨不得多一点再多一点,他从想拥有她的人,变到想拥有她的身心,直到现在不断去怀疑,不断去试探,企图得到她的回应。 “抱歉。”言易棱眼眶逐渐变得猩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唇,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眸,喉咙仿佛被人堵上一般,艰难吐出两个字,便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她清楚看到他眼眶所承载的晶莹,情不自禁抚上他刚毅的侧脸,难道他也会痛吗? “更不否认我的心里有你,否则,我又怎么会这么大逆不道跟你结婚?难道你真的认为只是因为张氏吗?言易棱,我...”张嫣然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眼前一黑,他的手覆盖在她的眼眸上,霎时,唇瓣传来一阵温热而霸道的气息,是他深深浅浅辗转舔吻,情感如洪水一般难以自控,她小小的回应皆被他卷入,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言易棱便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颈脖之处,仿佛想将她镶入他的身体中一般,她缓缓伸手想环住他的腰,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异样,一滴清水顺着抬手的动作滑落,美丽的双眼充满疑惑。 张嫣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尽她仅有的力气抱着他,他身躯一僵,很快,便将头埋的更深,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侧了侧身,让他躺了上来,片刻,他便抱着她安然入睡,五官渐渐放松,少了平时的冷漠与凌厉,多了一分少见的柔和。 病服上的湿润,令张嫣然更加笃定手上的清水就是他的泪水,想必是在亲吻的时候落下的,她缓缓拂过他高挺的鼻尖:“傻瓜。” 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不爱她?此刻,她不想去想为何他当年会离开,也不想去计较他是否跟雷欣月有过一段感情,她只想珍惜眼前的他,身为她丈夫的他。 哪怕,会让自己深陷不复之地,若真有那天,她定会拉上他共赴黄泉。 他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微扬起。 当一回傻瓜又如何? 翌日清晨,阳光隐约透射进病房,令病房添上一分清新气息,两人躺在病床上紧拥,言易棱撑起手肘在床头,目光柔和注视着她,仿佛担心一眨眼,梦就醒了。 张嫣然眼帘微动,睁开眼眸,便有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入目,她轻柔眼睛,却被他握住手,她展露淡淡笑意,迎接他的早安吻。 咚咚咚...不应景的敲门声响起,打破温情的一幕。 “进。”言易棱略有不悦,语调冰冷。 袁枫一行人开门进来,他忽然拦住身后两人,眼睛一转:“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两个过来。”言易棱拉高空调被盖在张嫣然身上,细心垫了枕头放在床头上,扶她坐起靠在上面,对他的废话不予回应。 两人上前,同时微微鞠躬以示尊重:“言先生。” “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吗?”言易棱漫不经心靠在床头,手指有意无意撩起她的长发,似乎,她留长发也很不错? 两道刚柔混合的男女声坚定响起,郑重而严肃:“知道,我们一定会照顾,保护好太太,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太太的人,只听从太太的吩咐,定然不会辜负言先生对我们的看重。” “噗呲!”张嫣然不禁失笑,病房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气息,相反,她悦耳般的笑声隐隐回荡,自己许久都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他们会不会闹得太正式,会不会有点幼...稚? 她这一笑,身旁之人都黯然失色,言易棱侧眸,满眼都是她笑的模样,手抚上她小小的脑袋,语调幽幽:“有这么好笑吗?” 她这一笑,有人欢喜有人忧,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肢体僵硬,手脚不知如何摆放,试问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言易棱?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模样,这一见,倒是把他们惊吓到了,只能纷纷看向袁枫,企图眼神求救。 袁枫左右看了看,摸了摸脑袋,走到窗边站着盯着外面的风景,心里默念:我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言易棱性情大变,袁枫是有所领教的,特别是在这位姑奶奶面前,但凡她一根头发丝有问题,他就遭殃,还是如林承轩所言,离张嫣然远一点,可保生命长久。 “嗯,他们长的好像,是兄妹吗?”张嫣然尽量止住笑意,细细观察两人的小动作,心里更是欢乐不已。 言易棱微微点头,将身体靠在她的身上,云淡风轻:“龙凤胎,喜欢吗?”仿佛在问她,这件东西怎么样?似乎还有可以挑选的余地一般。 “嗯...?”张嫣然的眼眸由上到下打量他们,自然也将他们的紧张收入眼底,她将手置与下巴处,作出认真思考状:“还好,不反感,那就留着吧。”仿佛得到她的应允,这件东西勉强也还行,那就留下吧。 殊不知他们二人趁言易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松了一口气,恰好被张嫣然所见,倒觉得挺有趣的。 “你们怎么称呼?”张嫣然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便问道。 他们马上站的十分笔直,刚放松的气息,立刻提了起来。 男说:“太太,我叫阿温。” 女说:“太太,我叫阿暖。” “温暖?名字含义很不错,你们全名是什么?”张嫣然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语调轻柔。 “言温,言暖。”阿温直视张嫣然,眼睛存着认真的光芒,仿佛在汇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原本没有名字,遇见言先生之后,他就给我们姓,取名为温暖,给我们吃饱穿暖,培养我们直到今天,我们非常感谢言先生对我们的恩情...” “哥,哥,你说太多了。”言暖慢慢靠近他,拉了拉他的衣服,脸上扯着尴尬的笑容,嘴角不动的提醒自家哥哥:“别说了。” 言温接触到言易棱意味不明的眼神时,便急忙噤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没关系,我很愿意听。”张嫣然适时解围,轻拍了拍言易棱,淡笑道:“你们先出去,我想,我应该要换一套衣服了。” 言温感激点点头跟言暖两人开门准备离开,临走时,发现袁枫还站在窗户前,他们二人相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前一人一边将他架离病房,袁枫一脸疑惑惊叫:“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两个赶紧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喂,言温,言暖,听到没有?” 架出去后,言温十分有礼貌站在门口鞠躬,再缓缓关上门,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转脸就死死的盯着袁枫,将手架在他的脖子上,怒目切齿:“你个没义气的孙子!!” “哥,哥,你冷静点。”言暖连忙劝阻,左右观看:“哥...” 袁枫传递一抹万分感激的眼神给言暖,轮打架,他肯定死定了,这时候还是言暖有良心,跟着附议:“对啊,你冷静点,冷静点,学学你妹行不行?动不动就这么火气。” “哥,这里可是太太的病房前。”言暖再次提醒,袁枫抓着言温的手忙点头附和:“是啊,你要看清楚地点啊。” “我们把他拖远点再打。”言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袁枫猛然看向她,不敢置信,紧闭双眼准备受死:“得,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普通朋友? ?后来,袁枫被他们拖到楼梯口,途中,袁枫跑了,闹了好一阵,几人累的一屁股坐在阶梯上,袁枫气喘嘘嘘靠在扶手上:“累死了,你们两兄妹果然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毒。” “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我们平时对你不好吗?关键时刻,你还假装看不到我们的求救,还假装什么看不到跑到窗户那看风景,你说,这事儿是谁的错?”言暖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不乐意了,这还不是他没有义气在先,还好意思说他们毒。 袁枫汗颜:“这不是形势所逼吗?莫怪兄弟不讲义气,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就因为里面那位姑奶奶,我都不知道奔波了多少次,都换不回棱一句好话,现在我插一句,说不定棱马上就跟我翻脸了,我自讨没趣还不够少吗?” “你们总要面对的事情,还是尽早习惯比较好,你们没有见到棱待她的特别吗?换句话说,那位姑奶奶想杀人,棱就会拿枪去指着对方的头,毫不犹豫一枪下去,你们说我躲不躲?”袁枫语重心长拍了拍言温的肩膀,如同年长者一般摇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看她不像你说的这么夸张啊?就算先生爱她,也不可能这么疯狂吧?”言暖满脸不信,哪里有人会这么毫无保留去爱一个人?这种事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 袁枫立刻反驳:“怎么没有?你没有看新闻吗?这么多人为爱自杀,为爱杀人而被捕,这不是深爱是什么?这都爱到变态了。” 言温一言不发,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无奈摇头。 “哥,你怎么看?”言暖习惯性问他。 言温撇了二人一眼,慎重:“既然是先生想保护的人,那我就尽心去保护,别忘了,我们这两条命是先生捡回来的,这点小事我们还做不了吗?” “嗯,那我也尽我全力去保护她。”言暖赞同点点头,下定决心。 袁枫满脸嫌弃摇头:“愚昧,愚忠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一个两个去保护她?” “有本事你别听先生的话。”言暖幽幽说道,眼神讥讽。 袁枫泄气靠在栏杆上,满脸生不如死的神情:“我竟不能反驳。” 他跟言易棱的时间不短,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之外,待他简直好到不行,他早就习惯跟言易棱一起工作,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哪里还是一句有本事不听就能撤退?他就是不情愿去做,可身上的血液包括每一个毛孔都听命于言易棱,这可怎么办? 病房里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张嫣然刚刚在言易棱的帮助下换上新病服,他还帮忙擦拭了身体,她羞涩的将自己埋入被子里。 她多次阻止,想要自己来,可他又怎么会允许?那她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脸颊有一抹不自然的淡红,默默接受他的触碰,他柔情蜜意的眼眸足以将她吞噬。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言易棱轻拂她的鼻尖,打趣。 她撇过脸,不再去看他。 言易棱洗漱完毕,再站在她面前时,便是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精明男人,他坐在她的身旁,如同一眼就能洞悉她的想法一般:“有话跟我说?” “嗯。”张嫣然敛起笑意,眼眸透着淡淡的冷漠:“你可以让他们保护我,但不能利用保护我的名义来监视我,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去监视,你知道,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人无时无刻盯着。” 言易棱沉默,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关于慕岩。”张嫣然平静看着他,也在观察他的神情,但他不想表露,又怎么会是她能够窥探的?她继而说起:“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跟你解释过?其实,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她知道他一直在容忍,他也不曾为难过慕岩,但她也很清楚,他对她的占有欲有多强,也正是这样,她才要跟慕岩撇清关系,希望他对她放下芥蒂。 “嗯,我相信你。”言易棱何其睿智,怎么会不懂她的用意?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一抹笑意:“我先回公司开会,争取早点回来陪你,今天要乖,知道吗?” “嗯!”张嫣然对他的反应有些愕然,只低头乖乖应道。 言易棱俯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便拿起外套离开,只是一转身,冷冰的寒意渐渐攀上眼底,手不禁蜷缩成拳,扯动了昨夜随意消毒的齿印也不觉得痛。 任何伤口都抵不上她一句话刺伤的痛,心脏仿佛*了锐利的刀一般,他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整整五年,没有任何消息透露他们住在一起,亦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连调查都调查不到这个人实际的信息,若不是他在无意之中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普通”的普通朋友关系,这到底是慕岩在保护她还是她在保护慕岩? 普通朋友会默默支持张氏五年?普通朋友会因为她结婚而派人企图炸了他?普通朋友会亲密到举止自然?普通朋友会为了保护他而不惜撇清关系?普通朋友会不顾自己身体是否能行走,都想爬到窗边看他一眼?这一切都仅于普通朋友吗? 用“普通朋友”这四个字,向言易棱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仿佛将他当成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之中,既然如此,他也只能装傻不问,不追究,至少她还愿意跟他解释不是吗? yf集团的员工,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总裁不顺眼,会遭殃,或许是他们习惯言易棱近期的温和,一时之间忘了,他一向是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言易棱。 言易棱刚离开不久,病房门口就传来动静,片刻,王静和雷新月带着早餐走进来,两人亲密如母女一般,王静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雷新月得体大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王静笑意连连。 倒是将张嫣然这个病人忽略了好一阵,直到坐到沙发上都没有正眼看她,两人说说笑笑打开早餐,坐在对面用餐,并没有“照顾”她的打算。 “怎么不会叫人?”王静坐在沙发上不满看向她,端起长辈的架子。 张嫣然恍如没有看到她们那一幕,佯装惊讶:“妈?我刚刚想事情有些入神,没有发现你们来了,抱歉。” “嗯,过来吃早餐吧。”王静语气平淡,眼神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似是想起:“抱歉,我忘了你不能下床?” “我来帮你吧?”雷新月将早餐一一摆出来,听到王静的话,就马上走向床边,忽然顿住,征求她的意见:“我去帮你打点水过来洗漱,一会再扶你坐轮椅吃早餐好吗?” “不用了,谢谢!”张嫣然刚拒绝,就被雷新月抢了话:“那怎么行?虽然你是在住院,但应该注意的卫生还是要注意的,这个不能懒,而且我是来照顾你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就不要拒绝了。” 张嫣然的确没有理由去拒绝,只是她也不想再折腾一次:“真的不用,我起床的时候,易棱已经帮我洗漱过了。” “那就好,明天我会早些来帮你洗漱。”雷新月止住去浴室的脚步,转身走回她的床边,露出轻松的笑:“棱这么忙,我能帮他分担一点是一点,你觉得呢?” 王静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对雷新月挺满意,换句话说,只要不是张嫣然,任谁,她都能接受:“这一点,你就要好好跟新月学习,别一点小事就麻烦他,毕竟他管理这么大的集团已经够累了。” 两人的言语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她不懂事,不会心疼言易棱,不配做一个称职的妻子? “雷小姐确实有心,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下次我一定好好注意,向你学习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张嫣然虚心受教,态度诚恳。 “哪有,我就是习惯为他着想,自然而然就多嘴了。”雷新月谦虚推脱,顿了顿便赶紧说道:“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张嫣然轻轻摇头:“怎么会呢?多一个人为他着想,就是多一个人爱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嗯,我先扶你下来吧?”雷新月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度,一时之间也只能将轮椅推到她床边,准备扶她下床。 咚咚咚...敲门声刚响起,来人还没有等里面的人说话,就直接走了进来,在别人看来,这都是没有教养的举动,可在张嫣然看来,却是替她解了围,如果被她们发现,自己的腿丝毫动不了,那肯定会大闹一番。 “太太,先生打电话过来,嘱咐我把苹果削好切成块放到您的面前,他还说...”言暖端着透明的玻璃盒走到张嫣然面前,神情还有些忌讳她们在场,欲言又止。 张嫣然挑眉:“还说了什么?” “还说,要我站在这里看着你吃完,吃完之后记得要拍照发微信给他,否则...”言暖再次停顿,有几分难为情:“否则...否则..他...” “否则什么?”张嫣然十分有耐心继续问道,她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他说了什么,只是她现在也恰好有心戏玩。 第一百七十七章:下十八层地狱 ?言暖闭着眼一口气说完:“否则就把医院布置成房,让你一直下不了床。” “住嘴,不要说了。”张嫣然浮现几分尴尬,急急让言暖闭嘴,脸颊微红,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她们,有些慌乱:“我会吃完的。” 演戏?谁不会呢? 果然,雷新月和王静的脸色难看极了,相信没有任何人比她们更懂这句话的含义,一时间,她们都没有说话。 言暖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识相作出一副不敢多言的样子。 “既然你来了,那你就扶我下来。”张嫣然打破沉静,看向旁边的轮椅,她的力道应该可以支撑得了自己,问题是怎么下去才能不被他们看出脚的异样? 言暖点头,一副乖巧礼貌:“我这就扶你下来,麻烦这位小姐先让一让可以吗?” 雷新月毫无知觉往旁边让了让,随后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便上前:“我也来帮忙吧?一个人会比较吃力,多一个人会好很多。” “小姐,还是请你站在旁边比较好,你说这话,知道的人就明白你是在帮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再骂她重呢!”言暖把轮椅推近床边,把她的被子掀到下半身,侧过身尽量挡住她们的视线。 张嫣然面露不悦,低斥:“言暖,说话要注意分寸,雷小姐是真心实意来照顾我的,你不能这么无礼!!” “抱歉,我替我的妹妹道歉,对不起!” 病房门一直敞开,言温听到里面声音有些大,便立刻站在门口道歉,没有冒然走进来,声音响亮,中气十足。 “没关系。”雷新月走回王静身边,立刻与她们形成对立面。 这点障眼法怎么能满的过王静?恐怕这两个人是言易棱故意安排在张嫣然身边,这可是她生的好儿子,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他下来。 王静看似不受任何影响,视线定在桌面上,秀眉微蹙:“早餐冷了。” 别人或许不明白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可张嫣然心底却无比清楚,她只不过在讽刺这场戏罢了。 “言温,把早餐拿过去热一热,或者拿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切记,要快!”张嫣然淡声吩咐言温,脚上暗暗使力,可是连半点挪动的痕迹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言暖帮她按摩脚上肌肉,大约几分钟左右边顺势把她的脚放下床边,让她看起来像个只是摔伤腿的人,忽然一个助力就将她扶到轮椅上,没有任何异样。 张嫣然倒是心里一惊,不过几分钟就坐在轮椅上了,整个过程看起来都很正常,她们似乎也没有起疑心,她被言暖推到沙发旁边,片刻,一个透明的玻璃盒被言暖打开:“太太,先生说了,要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苹果一会再吃。” 原来盒子里不仅只有苹果,隔层还有一小块精致的小面包,美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但这种愉悦在她们的注视下持续不到一分钟。 “先放着吧!”张嫣然自然不愿落人口舌,吩咐身后的言暖:“你去倒两杯英国红茶给妈和雷小姐。” “是!”言暖快步走进病房的茶水间,找到英国红茶,烧开水冲泡,时而还注意外面的情况,很快,两杯热茶放到她们的面前:“二位,请用茶。” “我这里只有英国红茶,还你们请多多担待,等我出院了,再请你们喝好茶。”张嫣然疏离而有礼,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 来日方长,所有事情都会一点点被讨回来的,她不着急。 王静未看一眼桌面上的红茶,意有所指:“茶肯定会喝,只是看请我喝茶的人到底有没有诚意。” “当然有。”张嫣然亲自操控轮椅,在她们的讥讽之下进到茶水间,言暖想上前帮忙,却被雷欣月叫住:“麻烦你先把伯母面前那杯茶撤掉可以吗?” “可以。”言暖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太喜欢她,哪怕她的举止言行十分得体,却总感觉她不够坦率,比如现在阻止自己去帮忙,就令人喜欢不起来。 反而,言暖更喜欢张嫣然收放自如的神态,坦率而不做作,令人忍不住靠近,她不禁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明显? 张嫣然单手端着一杯红茶,缓缓操控轮椅出来,对于常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对于她手足无力的人,却是最艰难的事,明明几步之遥,仿佛用了半生才将这杯茶水放到王静面前:“妈,请喝茶。” “洒了。”王静高高在上看了一眼,便推到一边:“新月,你去泡一杯新的出来吧。” “好的。”雷欣月越过张嫣然端走她冲泡的红茶,眉间紧皱,轻声为她辩解:“或许张小姐是因为单手拿不好才洒的,我马上进去换一杯。” 言暖实在是看不下去,准备站出来,却被言温拉住,眼神警告她不要乱来,言温将早餐放下桌子上,恭敬:“太太,我让人重新做了一份。” “也好,你先摆开吧!”张嫣然态度如一,没有表露半点不满,耐心等候雷欣月出来,共同食用早餐。 用餐期间,雷欣月懂事乖巧,哄得王静夸奖有加,张嫣然吃着言暖准备的早餐,神态云淡风轻,仿佛看不见她们两个活人一般,悠然自在。 结束之后,张嫣然果真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言易棱,不久,他就回了一个字,“乖”。 张嫣然不由得低笑,脑海中已经能够联想的到他说这个字的神情,她好心情的回复一个发射爱心的表情。 言暖站在张嫣然身后,不得不佩服张嫣然内心的强大,竟能够在这种气氛之下自得其乐,完全不受她们的影响,就连她都快忍不下去了。 “你在笑什么呢?”雷欣月放下筷子,好奇问道。 张嫣然收起手机,轻声:“只是易棱的话逗笑了我。” 面对早上的种种冲击,雷欣月的脸色有些异样,但还是极力维持自己的形象,越过这个话题,向张嫣然提议道:“不如我陪你下去转转?外面的天气好像很不错?” 张嫣然调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气的确不错,艳阳高照,特别是临近中午时,高温将近40°,此时出去不会中暑吗? “你们年轻人彼此可以多沟通,我有些困了,回去补个眠,这里就让新月陪你吧。”王静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甚至打算跟她共同出门。 言暖还是沉不住气,劝阻:“先生吩咐过,太太需要多多休息,不要经常出门。” “不要总用他来压我。”王静不悦看着言暖,拿着昂贵的皮包站起来,冷声:“病人就应该多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不要在一个空间里待着,不利于恢复,新月,带她出去走走,好好照顾她。” “伯母,我知道了。”雷欣月一怔,她从未见过王静这一面,回过神急忙应承道,压下心惊。 言暖眼睁睁看着张嫣然被推出去“散步”,她只能悄悄跟随在后,不敢声张,碰到言温的时候,用手做了电话联系的动作,见到言温点头,她才快步跟上。 七月,还处在盛夏高温,这个时间段正值最热的时候,有谁会出来“散步”?一般早上或是下午才会有寥寥几个不怕热的人出来走走,现在出来哪里是利于恢复,这是要人命啊! 言暖一边擦汗一边观察,离得有些远了,都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见雷欣月越推越远,甚至推到太阳底下晒着?她是疯了吗?言暖赶紧拿出手机汇报情况,好好请示言易棱看看要怎么做才能解救。 雷欣月将张嫣然推到阳光猛烈的地方暴晒,背着言暖,拿出纸巾慢慢靠近张嫣然,细心擦掉她的汗水:“很热吗?” 室外当然不能与室内相比,室内空调舒适,室外闷热不已,更何况现在让张嫣然这个病人在阳光底下暴晒,勉强撑得住神志就很不错了。 “还好,天空很蓝,景物很好,心情也不错。”张嫣然仰起脑袋,看着头顶蓝蓝而宽阔的天空,但心跳似乎跳的有些快? 雷欣月蹲在她的面前,贴心提她整理病服,柔和说道:“我好像还没有祝你新婚快乐?” 昨日,雷欣月在他们新婚后第一次见面,她与张嫣然的身份颠覆极大,她作为前未婚妻,而张嫣然却是言易棱的新婚妻子,他眼中只看得到张嫣然,细致不已,却不愿施舍她一眼。 相处几年,她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人流露这种神情,第一次知道他宠一个人的模样,第一次见他极力维护一个人,第一次亲眼见他亲吻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冷漠不霜道,他很温柔,但不是对她。 言易棱把心给了眼前坐在轮椅的上女人,把她的心无情丢弃,不曾回头看过,就连他结婚的消息都是与路人一同得知。 还记得他们结婚消息曝光当晚,网页上屡次弹出关于他们婚礼的照片,他们所说的情话誓言,他沉浸其中的神态,一举一动只为与他携手并肩的张嫣然,她躲在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去翻看关于他们的新闻,仿佛入了魔一般如痴如醉。 雷欣月足足翻了两个小时,终于放下手机,拿起红酒直灌,哭了笑,笑了哭,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张嫣然,从来没有!! 第一百七十八章:似乎找到新乐子 ?言易棱之所以默认让她呆在他的身边,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张嫣然,他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了张嫣然做这么多,一件件实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而她只不过一是枚挡箭牌罢了。 她宁愿一直被蒙在鼓里,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现在真相突然揭露,所有人都在讥讽她的不自量力,可怜她,同情她,愤恨她,指责她,她一直都知道他心狠的人,却没想到今天一见,他的心狠只是对待除张嫣然之外的人罢了。 你们之间有九年,那我们的几年又算什么? 没有人知道她疯狂到什么地步,雷欣月甚至当晚就想送一份厚礼祝福他们,若她自杀,将死相狰狞的死尸送到婚礼现场,作为贺礼,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永远记得结婚纪念日就是她的死忌?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接受不完整的婚礼,张嫣然更不可能原谅他,哪怕赔上自己,也要让他们有一场难忘的婚礼,如果把张嫣然吓到日日作恶梦,弄得精神失常更好。 这么想着,雷欣月打电话将自己的身后事交代好,打破红酒瓶,睁大瞳孔,狠心扎向自己,忽然,手中的酒瓶脱离手掌,迎来火辣辣的巴掌,脑袋被甩得嗡嗡作响,嘴角露血。 她的父亲打断了她的计划,无情的告诉她:“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对他们造成影响?别傻了,以言易棱的周详准备,你连船都上不了。” “你以为他的船上没有死人庆贺吗?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就能影响他?”雷父收到她计划消息时,便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傻。 雷欣月被雷父带到一艘小艘上,她亲眼见到他引开的海战,看到他护着张嫣然上来,看到他不要命带着张嫣然躲过子弹,她痴狂的笑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雷欣月忽然握着手枪对准张嫣然连射几枪,都打不被言易棱带着她躲过,这一幕对她更是刺-激不已,她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打他们。 “智商取胜远比你像无头苍蝇一样打他们更有用。”雷父任由她发脾气,神态失望的看着她! 她不惜低声下气去言家,最终取得王静的信任,重新靠近他们,她不仅要得到言易棱,她还要让张嫣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没关系,现在祝福也来的及。” 张嫣然轻声拉回雷欣月的神智,她没有傻到真的以为雷欣月只是带她出来散步,怕是有话想跟她说,只是阳光猛烈,实在不宜看着雷欣月一直发愣。 雷欣月回过神,脸色如常:“我可能不能祝福你们,毕竟我还很爱他。” 语毕,她退到阴凉之处,大有让张嫣然感受太阳的热爱的举动。 “可以理解。”张嫣然无谓笑道,心里只想赶紧结束这一次的谈话,她可不想在这晒成干片:“你爱他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雷欣月眼神一冷,语调嘲讽:“你可真大度。” “谢谢夸奖,我一向很大度,是你太不了解我了。”张嫣然皮笑肉不笑回敬,既然雷欣月不想装,那她也没必要演下去。 “别忘了,他跟我在一起五年,感情多少还是有的,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会回到我身边,就像五年前他为了我离开你那样。”雷欣月抱手环胸,俯视她。 张嫣然眼眸微冷,耐心提醒:“不管他当年为了谁,因为什么而离开,五年后他总归是我的人,而跟他结婚的人亦是我。”而不是你。 即便张嫣然一直对言易棱离开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也不会蠢到上她的圈套,更没有兴致如她的意。 “话别说的太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事在人为?”雷欣月脸色一变,不悦说道。 他们结婚的事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就会让她心烦不已,想封住张嫣然那张巧如舌簧的嘴。 张嫣然神色深沉,拭去额头的密汗:“我还听说过成事在天,雷小姐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放过?这是年度冷笑话吗?”雷欣月忽然抓紧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看来,你这笑话不够冷。” “现在天气这么热,再冷的笑话都融了。”张嫣然开始觉得头昏脑胀,心跳声极为明显,冷笑:“不如,你也站过来享受享受?” “这可是你亲婆婆心疼你生病,让我带你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对你的腿更有利恢复,我又怎么配的上跟你一起享受?”雷欣月将她的轮椅掰到面前,一把掀起她的裤脚,一探虚实。 她脚上缠着厚厚的纱步,上面擦了药膏,在阳光的照拂下,浓郁的药味更盛,散发出来难闻极了。 张嫣然低头啃着淡淡的冷笑:“雷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我的双腿感兴趣?怎么样,还满意吗?” 好在言易棱早预料到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她是摔伤的,如果是普通摔伤,双腿多少都有点力气,可她双腿毫无力气,昨天引起了王静的怀疑,今天肯定会让人来试探。 “别误会,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恶化了,好早点推你回去换药而已。”雷欣月心里冷笑,将她的裤脚拉下。 张嫣然脸色闷红,极力维持清醒:“现在能带我回去换药了?” “当然不能,晒了太阳后,你的情况只会比之前更好,我们再呆一会,有利于伤口恢复。”雷欣月从口袋拿出纸巾擦干净她头上的汗,推她面向阳光。 忽然雷欣月感觉到背后一凉,似乎有寒光穿过一般,她不敢回头,生怕背后有人,特别是那个人。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言暖站在她身后,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怒问“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言暖内疚的目光直视雷欣月背后,弯腰90度鞠躬:“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 “没事,你很好。”张嫣然虚弱的声音从雷欣月背后传来,仿佛这把声音会随时消失。 雷欣月淡淡嘲讽:“还真是主仆情深,我要不要颁个奖给你们?” “不必了,这个奖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一道冷冽的男音惊到雷欣月,心脏似乎失去平稳,头皮发麻,她僵硬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言易棱,手上正抱着张嫣然在怀中,轮椅早已随着那句话的落音推翻在地,轮子还在缓慢转着。 雷欣月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越过她的面前匆匆离开,步伐不稳,后面跟着满脸着急的言温和言暖,她的心痛又岂止一点点? 当雷欣月慢步走回病房时,发现空无一人,这层楼的护士都行色匆匆,她抓着门口路过的护士:“这个病房的病人还没回来吗?” “言太太在急救室,请你耐心等待。”护士显的几分着急,说完就匆匆离开。 这层楼的医生护士,没有人不知道张嫣然的重要性,刚刚看到周煜火速前行急救室,所有的护士心里都打起了警钟。 “急救室?”雷欣月重复一片护士说的话,忽然,她的心似乎平静下来,顺着图标的指引,找急救室的方向。 到了急救室,雷欣月躲在拐弯处观察,门口只有言温和言暖在守着,临近两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看到言易棱,心里开始产生嘲讽:“张嫣然,看来你在他心里也没有重要,否则他怎么会不守着你?” 雷欣月看到红灯熄了,她不以为然离开,却因为言温一句“言先生”顿足,再次回头,发现言易棱穿着无菌服在手术室跟着推张嫣然出来,眉宇紧蹙,专心看着病床上的张嫣然。 回病房需要经过她所在的地方,很快,就推到雷欣月的面前,她落荒而逃,跑到无人的楼梯间才微微喘气,狼狈不已,眼睛里满是恨意,还有一丝不甘。 ――爱尔兰咖啡厅 雷欣月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告诉王静,提出疑问:“就算是中暑,伤口发炎,应该也危及不到生命,怎么会这么大阵仗?” “她的腿怎么样?”王静优雅放下咖啡杯,漫不经心问道,她的儿子还真是遗传言立清的痴情,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他想跟张嫣然在一起,还是等下辈子吧。 “她的腿确实是摔伤了,还敷着一层厚厚的药,味道很重。”雷欣月如实相告,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围的人,起身附在王静耳边说了几句。 王静心情愉悦,眼里的戏谑明显:“哦?这次有好戏看了。”似是找到了新的乐子一般。 雷欣月当然明白其中意义,脸上挂上一丝笑意:“明天还去照顾她吗?” “去,怎么不去?”王静坦荡,仿佛忘了今天所发生的事。 雷欣月有所顾虑,欲言又止。 今天发生这种事,她可不觉得言易棱还会让她呆在那里照顾张嫣然,他冷冽的眼神,至今还印在她的脑海里,想起都是一阵冷意。 “我始终都是他的妈妈,他动不了我,放心吧。”王静神态笃定,似乎看穿她的想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太愚蠢了 雷欣月心中一颤,不自然端起咖啡,不知为何总觉得王静能轻易知道她在想什么,仿佛在王静面前,她就是个透明的人,不管怎么掩饰。 凌晨,医院病房里。 言易棱刚开完国际视频会议,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的张嫣然,想起她曾嫌弃他脏,他便转身进了浴室。 良久,他吹干发丝,换上舒适的睡衣,掀被子上床,侧着身躯双目柔情看着她,呢喃:“小猫儿,怎么这么贪睡?” 自中午在急救室出来到现在,张嫣然依然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不管他的动作,声响有多大,她都毫无反应,夜里只有他低低的叹息声,还有白天周煜所说的话遍遍回荡。 “她这次晕倒跟身体的毒素有关,血液流淌缓慢,寄生虫的繁殖能力极快,现在已经延遍全身,再这样下去,四肢都会...退化,直到动不了。”周煜抓住一只小白鼠,将药水悉数推进它的体内:“现在实验阶段已经到达第二段,上一批小白鼠实验,失败了。但愿这一批能够成功。” 当时,言易棱只觉得难以呼吸,心里似乎有一丝什么在慢慢流失,怎么也抓不住,脑袋像是炸裂一般,如今抱着她,方觉得渐渐平静。 连续过了两日,言易棱都禁止任何人见张嫣然,包括言家,到医院的人都被言温兄妹阻挡在门口,除了能见到周煜和袁枫能够自由出入,任何人都不允许窥视。 “抱歉,先生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太太,请你们理解。”言温一如既往拦截道,不管来人是谁,统统不能进入。 王静眼神犀利,质问:“连我都不能进?” “伯母可是你们先生的母亲,现在来探望儿媳,哪有你们拦在门口的道理?”雷新月连续两天都吃闭门羹,心里多少对兄妹两有些不满,语气自然有些重。 言暖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翻白眼,正色:“我们只听先生的话,如果有任何问题,还请你们直接跟先生联系,但今天这个房门,还真的进不去,对不起。” “你们就是这样尊敬你们先生的吗?”雷新月伴在王静身边,连忙指责她们:“如果没有伯母,又怎么会有你们先生?” 言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抱歉,请你们回去吧,我们不能失责。” 王静拍了拍雷新月的手背,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示意她去办,自己则是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雷新月微微点头,不再纠缠他们,匆匆离开医院。 王静猜测,张嫣然可能一直没有醒,而她的腿根本不是摔伤,而是瘸了,言易棱两日没有出门,寸步不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病的很严重,至于是什么病,那就要等言老爷子过来一探一二,现在不管是什么问题,她都不可能再呆在言家,再带着言太太的名称见人。 如此一想,身上的血液都被激发起来,仿佛斗士牛见到眼前摆动的披风,兴奋而血液喷张,无比期待亲手将一个人驱逐出自己的世界。 病房门打开,王静无需去看,便知道是谁走出来,果然,一道声音正向她问候。 “夫人。” “嗯。” 袁枫从一堆文件中抬头问候,便脚步匆匆离开走廊,片刻,走廊恢复死寂一般平静,王静靠在长椅上,微微闭眸休憩,而言温和言暖互视一眼,提高警惕,站着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两个小时后,言立清扶着言真走到病房门前,身后则是雷新月带着几个保镖,大有破门之势,仿佛只要他们一句“否”,身后气势汹汹的保镖就会跟言温兄妹动手一般。 王静心里还是忌惮言真,看到他走到眼前,便马上站起来:“爷爷。” 而言立清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了,若不是他恰好在老宅,就要错过这场戏了。 “开门!”言真拐杖落地,中气十足的声音也伴随着怒气响起,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气势所震到,平时他严肃不语,就令人有几分惧怕,如今真正动怒,连王静都不敢抬头。 言温却不为所动,如同机器一般复述着:“抱歉,先生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太太休息,请你们回去。” 言暖对自家哥哥的敬佩与崇拜,又多了刚刚连她都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他还能临危不惧,坚定如石,而她又怎么能落后?她做好动手的准备,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言真皱褶的面孔,出现一丝嘲讽的神情,他决不能留一个废人毁坏言家的声誉,更不能让yf集团有任何一点污点,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他也不能不顾情面请她离开言家了。 他左手撑着拐杖,右手向身后的保镖猛然一挥,穿着黑色西服的几人,纷纷脱掉外套,扔在地上,直接冲上对付言温两兄妹,只不过瞬间,就扭打成一片,言暖坚守门口,从未离开半步,有人攻,她就挡,想将她引开,门都没有。 言温手痒已经不是一两天,对付他们还算有些意思,毕竟能跟在言真身边的人,怎么会是吃素的?他一人抵挡三人,主攻领头一人,闪躲有度,将他们玩的团团转,自己却半拳未受。 “哥,别玩了,动静太大了,小点声,要尽快解决。”言暖双手抵挡住向她打下来的长腿,奋力一推,就将对方翻了两圈,摔倒在地。 言立清站在言真身旁,有意似无意:“两个人居然能抵挡好几个人,看来言家的人还是太一般了。” 这种情况之下,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言真的脸如同变色板一般,变幻莫测,他早预料到言易棱在防言家,可不曾知道他们的实力竟比他的人强这么多。 就在他们闹得水深火热之中,病房的门开了,言易棱冷漠看着门口这一场闹剧,低斥一声:“言温,回来!” “是!”言温身躯一震,条件反射立刻收手,可惜对方一拳下来,他没来得及阻挡,实实在在挨了一拳在脸上,顿时便流血了。 “啊——” 对方想趁机再动手,却被言易棱速度极快一脚踹出几米,眼底深处皆是狠戾,不屑于看地上保镖一眼,伸手将言温拉到自己身边。 “哥,你怎么样?”言暖小声关切,连忙察看一番,看到只挨了一拳,没有其它外伤才放心:“等会你去检查一下,这里有我就行。” “荒唐,你太不懂的尊卑了。”言真心里一股气堵着,无处可发,言易棱还敢当着他的面去打他的人,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怎么能不气? 气压一度降低,有谁见过言易棱这一面,就连言立清都对他这个举动感到诧异, 言易棱目光微寒,先是掠过王静,再是言立清,最终停在言真身上,冷笑:“尊卑?原来言家也是个将尊卑的家庭?难道不是只有卑贱吗?怎么还有尊?”他转身进入病房,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张嫣然身后。 而房门没有关,像是在如他们所愿一般,言真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走进去,没想到病房不像病房,反而像家里的卧室,张嫣然没有躺在病床不起,而是站在窗边,靠在言易棱胸前端着温水轻饮,除了脸色苍白,一切如常。 “怎么都来了?”张嫣然双眼疑惑,似乎完全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抬头问了言易棱。 言易棱神情隐晦,挑眉:“可能,是来看看你好不好,又或者是想给你做个检查,看看你是不是个废人。” “嗯,是这样啊?那真是令人失望,我想不到几天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张嫣然强忍双腿上的痛楚,脸色的笑容有几分灿烂,说出的话却能够讽刺他们每个人:“以后,你也别关病房门了,免得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问题。” “哦?那晚上爱爱也不关吗?”言易棱眼中闪过促狭,语调轻佻,仿佛他们都不在场一般,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张嫣然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笑意半分不减,眼底的冷意却深了深:“如果有人犯贱要看,你就是把门关上了,别人还能听不到?说不定还会装监控,慢慢观赏,不要告诉我,你还这么天真?”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时间脑袋疼痛不已,仿佛遗失了什么一般,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拍过这方面的视频? “嗯?你作为你丈夫我第一位女人,应该知道我到底有多天真,不是吗?特别是晚上,我真的一点都不懂。”言易棱夺过她手里的杯子,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弯腰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亦如同巨婴一般挂在他的身上,事实上,她只是害怕自己的跌倒。 旁若无人的私密对话,让言真脸色铁青僵在门口,言易棱话中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他们,丝毫不给半分面子给言真,让他难堪不已。 “爷爷,我们先回去吧。”王静压下心底的愤恨,冒死上前搀扶言真,幸好,言真没有拒绝,而是顺着她给的台阶走下来。 只是,言真刚走出病房门口,就将她的手甩开,明明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力气却那么大,她连忙抓住旁边的椅子才稳住自己。 言立清走到她的面前,顿住脚步,落下定论:“太愚蠢了。” 第一百八十章:张氏易主 一场戏,渐渐落幕,一直在角落里的雷新月却久久不能回神,她浑然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已经掐出血痕,心里的嫉妒不断的叫嚣,恨不得上前质问。 “雷小姐,请你离开。”言暖清晰的声音,唤醒雷新月的神智,她顿住脚步,猛然捂着眼睛转身跑了。 言暖默默为沙发二人关上房门去叫医生,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敢想象言易棱还能有这种样子,自她到这以来,最多的就是刷新自己短浅的目光。 沙发中,张嫣然虚弱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十分稀薄,声音极轻:“又伤了一个人,真可怜。” “你同情她?”言易棱把她抱到病床上放平,心绪不宁,语气微冷。 他本不愿去理会门外的吵闹,可她却偏偏要去蹚那一滩浑水,他也只能迫于威逼配合她,现在转头说同情,会不会太...善变? 张嫣然摇头:“我同情我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同情她?我只是说她可怜,仅此而已。” 言易棱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傻猫儿。”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面上笑意不减,眉中却有着淡淡的沈重。 片刻,周煜带着两个护士进来,眼底情绪复杂:“我们去做个检查。” 自上次言易棱跟他谈过后,心绪一直紊乱,经常在张嫣然早上没醒的时候检查,白天就在研究室呆一天,不停试验研究药品,抢救过来,这是第一次面对面。 “好。”张嫣然点头,自然而然向言易棱伸手,意味明显,他意会,便将她抱到轮椅上,推着一同过去。 检查期间,张嫣然如同木偶一般,任由周煜检查,只是在结束的时候,护士都离开了,她却拦住准备出去的周煜。 “试验结果怎么样了?”张嫣然眼神淡漠,她在被推进来时,发现隔壁就是药品研究室,一只小白鼠僵硬倒在笼子里,心里已经略知一二,但还是想亲自确认。 周煜眼神闪烁,含糊其辞:“也还,还行,相信不用很快,就能帮你解身上的毒,你不要想太多了。” “是不是又失败了?”他不善于撒谎,她一眼就能看穿他在刻意隐瞒。 周煜背着她收拾医具,四肢僵硬,脑子飞快转动,努力想着怎么去圆谎,却又被张嫣然笃定的口气,阻止了思绪。 张嫣然了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边一点进展都没有,是不是?” “你放心,言总已经派人去请美国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我们一定全尽全力保住你,你要相信我们,心情放轻松,不要有太多负担。”周煜没有直接承认,却以另一种方式默认,的确没有任何进展,连忙补救,生怕她会胡思乱想,加速了病毒的激发。 言易棱能派人出国请人,已经说明凭国内现在的技术,还是暂没有医生能胜任。 张嫣然陷入短暂的沉思,她是不是该想个办法请阿清回来?他对这方面的了解区域宽广,时常研究一些她从未见过的药品,或许,阿清有办法可以救她? 只是,他是慕岩的专属医生,需要随时跟在他身边,要怎么样才能不让慕岩起疑? 周煜看她失神,误以为她会想不开,耐心劝道:“现在医学发达,这点毒并不能难倒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研发药品,你不要想太多了。” “能帮我个忙吗?”张嫣然眼晴亮了亮,直勾勾盯着周煜,仿佛他此时就是自己最爱吃的蛋糕一般,事实上,从她醒来到现在,都没看到自己的手机。 也许,被某人收起来了,想来这段时间他应该不希望自己跟任何人联系,否则他也不会连公司都不去,对她寸步不离。 周煜难以适应她的转换,硬着头皮问:“什么忙?” “我想你去帮我请袁氏集团的总经理袁晨旭,下午两点过来,可以吗?”张嫣然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坐在轮椅上步步靠近周煜,无意将他逼到角落,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可以吗?” 她曾经想过放手,放弃生命,可现在她想活着,想要一丝生机,人生短暂,过得好或不好,仅仅几十年。 “好,但见他可能没那么简单。”周煜迟疑,有心探传闻是不是真的,他尝试去了解现在的她,尽管不习惯,却不能否认言易棱说的话。 张嫣然怎么会听不出来,却仍然开口:“如果前台的人问你有没有预约,你就让她通报一声张嫣然想见他,随后你在公司楼下等片刻就好。” “你不怕言总生气?”周煜微点头问道。 张嫣然摇头,低头苦笑:“他不会生气,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这点气量,他有。”可惜周煜看不到。 经过这次,她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大度,而是隐忍,因为害怕失去她,所以一再退让,她的解释,他根本就不会反驳,就算知道目的也不会拆穿她,反而一昧纵容。 周煜不由得感叹,她竟常常能够在无意中掌握主权,比方现在,三两句下来,她的坦荡与他的试探相比,便显的他有小人之心了。 转眼间,两人达成共识,周煜推着张嫣然走出去,没有该有的沉重,反而是面带笑意有说有笑出去,一点也不像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关系。 言易棱眸中深意加深,大步上前,站在他们面前,周遭的气息猛然下降,连周煜都感受的到他的占有欲,现在看来,不得不怀疑张嫣然说的大度是不是真的? “抱我。”张嫣然伸出双手,向他提出要求,浅浅的笑意如清风,看似无理,却能让他敛起气息。 旁边两位在门口等待的护士,满脸不信,揉了揉眼睛,又互相看对方一眼,刚刚言易棱不是还很生气吗?怎么转眼就感觉不到了? 周煜松开轮椅,看着言易棱弯腰抱起张嫣然,她双脚垂落在他旁两侧,双手紧抱他的脖子,如同树袋熊挂在树上一般,像足了孩子,他托起她的屁屁往病房走。 她说:“我想吃蛋糕。” 他否:“不行。” 她说:“我就想吃蛋糕。” 他斥:“不行。” 她说:“不让我吃蛋糕的人都是坏人。” 他准:“只能尝一点。” 周煜站在走廊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心里落空,他离她的脚步又何止只是一条走廊? 他们似变了,又似没有变,周煜恍惚,忽然坐在长椅上笑了,护士从未见过周煜这种样子,纷纷逃离。 周煜现在才懂,为什么他不能走进张嫣然的世界,为什么他不能接受她的变化,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言易棱? 那是因为他们将自己包围起来,任人都无法看透,无法攻略,他们筑起的墙又有谁能窥视半分?他爱她,很显眼,她克他,如同天生一般,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无法走进,更何况是现在? 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心里仅剩的一点苗头,彻底被浇灭。 下午,言易棱亲自开车到校园旁的甜品店给她买蛋糕,想起她似乎一直很喜欢那一家的蛋糕,这一点,倒是没有变。 袁晨旭毫无意外出现在病房,手上还提着水果篮光明正大走进来,进来就直接拖个椅子到他病床旁边:“怎么样了?” “晨旭哥,不削个苹果给我吃?”张嫣然挑眉,趁机想使唤他,毕竟这种机会也不是经常有。 “小心思还真不少。”袁晨旭无奈摇头,却还是去找水果刀给她削皮:“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他若不这么说倒还好,他说了,她便更想拐弯抹角了。 她难得真心笑了:“袁叔叔,袁阿姨还好吗?” “还好。”他眼皮都不掀,专注盯着手中的苹果。 她又问:“那你好吗?” 他无奈:“还好。” 她又问:“张氏还好吗?” 他笑着:“你的公司,你来问我?”样子已到生气的边缘。 她还想问,却被他的话震惊了:“张氏以前的形象几乎被你家那位请水军洗白了,同时推动全面酒店餐厅整顿重开,股市宣布重新开盘的日子,没有二十个亿,怎么能涅盘重生,现在的张氏完全是用钱砸出来的开端,他怎么就能笃定能回本?” 二十个亿?朱思不是说两三亿吗?怎么会是二十个亿?这笔钱他是在哪里拿出来的? “现在他倒是清闲,停职被查也不着急。” 袁晨旭又抛下另一条重磅消息,继而说道:“现在张氏人人都畏惧他,就连股东都不敢多说他半句,自他在张氏上班,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现在他的股份可不比你低,随时都能坐上张氏董事长的位置。” “你胆子不小,没想到对他这么放心,竟然敢签授权书给他拿权,你就不怕他趁机把张氏变成他的?”袁晨旭将苹果切成一小块放到她的面前,这才发现她在发呆,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沉重:“你该不会都不知道吧?” 张嫣然机器点点头,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她一点都不知道,没有人跟她提起过,病房没有电视,手机也不在手上,她怎么去得知这一切? “我最近忙着保命,没想到张氏都快易主了。”张嫣然的笑意里含几分苦涩,被人一直蒙在鼓里的感受,还真一般。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脏猫失控 “你...怎么了?”袁晨旭闻言放下刀,正色端详她现在的模样,脸色竟苍白如纸,更是责怪自己刚才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吗?” “身上的伤当然已经好了。”张嫣然拉起衣袖,露出一道道极其难看的疤痕,语调故作轻松:“只是毒素已经快蔓延全身,可能活不久了。” “胡说什么!什么毒素?我怎么不知道?”袁晨旭怒斥道,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随后,冷静下来又问:“怎么回事?” 他虽然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足够知道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更清楚慕岩待她的态度,作为慕岩的朋友,怎么能允许他心里的女人出任何一点意外? “上次回来,就已经有了。”张嫣然在他面前并没有掩饰低落,也许是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有害,也许知道他会帮她:“现在身体的负担越来越重,症状明显,怕是瞒不了别人多久了,可能,哪天一睡就不醒了呢。” 她早便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区区中暑,而是毒发,否则沉睡的时间怎么会这么长,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你中了什么毒?”袁晨旭忽然平静,似乎找回自己的沉稳:“慕岩还不知道吧?” “检测不出。”张嫣然轻轻笑了,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他知道了,你认为我还能在这里吗?” 哥哥啊~还好你不知道呢,不然又要操心了。 “现在医学科技发达,怎么会检查不出?”袁晨旭沉默片刻,问道。 张嫣然提醒:“如果医生真的无所不能,那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不治之症?噢,对了,俗称癌症?” 话题越来越沉重,导致气氛怪异,消耗的时间有些长,张嫣然担心言易棱会突然回来,虽然她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让他亲眼所见,还是不妥。 “晨旭哥,记得你跟我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对吗?”张嫣然眼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笑得有几分诡异。 袁晨旭看到她的笑意,瞬间毛骨悚然,背后发凉:“什么事?” 将近十五分钟的协商,袁晨旭答应了,甚至还把他的手机暂时借给她,方便联系,而他没有久留,回去做好万全准备。 张嫣然盯着黑色的手机,轻轻滑开屏幕,没有密码就能使用,看来袁晨旭早就料到她没用手机,她打开关于张氏相关报道,果然弹出许多近期的动向。 全面停业重整耗资极大,同时进行公关处理,许多报道文案都在叙述张氏曾经的辉煌,还一件件洗清曾经的污蔑事件,除了水军,也引起老客户的情怀,反响的确不错,不可否认,这是张氏重新面向市场的最好方式,只是,他这么做值得吗? 屏幕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一份授权书,他真的只是为了帮她重整张氏吗?还是会有什么私心?为什么能做到让人模仿她的笔迹签授权书呢? 而且,这笔数目不小,如果不是挪用言家的钱,他又是在哪里拿的? 病房门忽然有动静,张嫣然眼疾手快收起手机,压在枕头之下,刚靠在病床上,言易棱就进来了。 “我的蛋糕。”张嫣然笑如颜,眼睛直盯着他手里的蛋糕,展现出喜悦的一面。 言易棱却一针见血,冷声:“谁来过了?” 桌面上的水果篮与削好没吃的苹果,光明正大摆着,明显来人刚走不久,言温言暖又不在门口。 “晨旭哥来过了。”张嫣然一片坦荡,没有半刻瞒着他的心思:“你可以问问言温和言暖,他们都看见了。” “他们不在。”言易棱平静描述,锐利的眼眸却没有放过她任何神情,只是都没有发现异常。 袁晨旭难道没跟她说过张氏的事? 张嫣然面露疲惫,缓缓躺下翻身背对着他:“不信,就算了。”无意与他多说半句,闭上眼睛。 心里却暗数一、二、三。 “不吃蛋糕了?”言易棱柔和的声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仿佛那是一种无声的妥协。 见张嫣然生气背对着他,依然不为所动,他便俯身去唤她:“真的不吃吗?” 他的手刚抚上她的脸,展开便是一片温热的湿润,心里一紧,坐在她旁边,只见她紧闭双眸,泪水一行行没入枕头,紧咬唇瓣,委屈极了。 “对不起,我刚刚语气有点重了。”言易棱眉宇紧蹙,不自觉低头道歉,不曾想,她哭得更狠了。 从这里去学校附近的甜品店,来回需要三个小时左右,他想着她期待的模样,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赶回来,却在病房里看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她分明就是支开他,现在她还委屈了? 张嫣然将头埋进枕头,不去看他一眼,身体随着哭泣而颤抖,在他看不到的死角处却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许久,言易棱都没有动静,好奇心促使张嫣然微微回眸,没想到一张放大的脸逐渐靠近,堵在她的唇上,一阵芒果香甜的蛋糕送入她的嘴里,接而亲吻,轻咬,共享她喜爱的蛋糕,随后声音低沉:“猫儿,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金黄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眸中是淡淡的妥协,其实他早已识穿她的小把戏,就像明知道她意图所在,还是无条件选择妥协。 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张嫣然心上,变得异常沉重,她也想问,他想拿她怎么办呢? 午后,四周寂静,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很是明显,她靠在病床上眼眶承载着晶莹的泪水,嘟着小嘴,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一般,他耐心用纸巾擦去她的眼泪,一口口把蛋糕喂到她的嘴里,偶尔有蛋糕沾在嘴角,他便取笑她:“小脏猫。”下一秒却用嘴给她“擦”掉。 当时,她按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甚至将他按到在床上,气息亦有些不稳,双腿一动就会刺痛,她不顾疼痛坐到他的身上,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他的脸上,冰凉一片。 “猫儿?”言易棱错愕看着她的举动,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乱动会伤了她的双腿。 她捧着他的脸主动亲吻,毫无章法,纯属瞎亲,瞎咬,如同刚学走路的小孩,还没有学会走路,却想怎么跑,而他任由她胡来。 她咬唇:“我...只有过你。” 他笑了:“我知道。” 否则怎么会连接吻都不会? 她哽咽:“我不想爱你。” 他苦笑:“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她抗拒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想爱?能不能认为她爱? 她流泪:“可我跟你结婚了。” 他低沉:“对不起。” 是他乘人之危,是他太贪心了。 她笑了:“所以,你只能宠着我,不然,太亏了。” 他怔怔:“会的。” 他一定会宠着她,一定不会让她有所亏损。 张嫣然身体撑到极限,最终趴在他的胸襟,敛起了泪水,就这样静静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麻痹自己的大脑神经,忘掉腿上的刺痛,只想待在他身边,片刻,也好。 她知道,他跟言家不同,不合,张氏定然跟他没有多大关系,现在这个空壳子不值得拿二十多亿出来填补,如果她赌输了,便认了,反正载在他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言易棱轻拍她的后背,眼眸的深意却逐渐加深,他的猫儿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清雅居的电话,他毫无顾忌在她面前接起,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会尽早回来陪你,乖乖躺着,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言易棱起身将她安置躺好,叮嘱道。 张嫣然乖巧点头:“好,那你早点过来。” 她的视线刚盯在蛋糕上,便被他顺手带走了,她隐隐的笑了。 一眨眼,到了傍晚,晚霞染红天空,如同层层上色的画。 言温和言暖拘谨走进病房,言温心细,发现桌面上还是没有动过的饭菜,问道:“太太,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张嫣然的眼神在他们两身上来回打转,令他们兄妹四肢僵硬,她满意笑了笑:“你们坐下吧。” “是!”言温和言暖相视一眼,在张嫣然对面规规整整坐下,有几分别扭,仿佛椅子上长了针一样,坐不安稳。 周煜拿了两副碗筷走进来,放到言温和言暖面前,他接到张嫣然的电话就带着碗筷赶过来了。 “一起?”张嫣然笑意盈盈,示意她还有一副碗筷,恰好四位。 周煜摇了摇手,打了哈欠:“刚吃完,你早不说?我现在要回去补眠,没什么事不要找我。”一副很疲惫的模样,出去随手关了门。 门声响起,像是震在他们的心上一般,言暖吞了吞,尴尬笑了笑,言温倒是冷静许多,只盯着碗筷不抬头。 “吃饭吧。”张嫣然拿起公筷,分别挟了两块排骨放到他们的碗里,而自己却吃的十分清淡,以素菜为主。 言暖盯着言温,看他动手吃了,自己才端起碗吃起来,两兄妹连菜都不敢多看一点,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张嫣然不禁打趣:“如果不是碗不够大,你们的脸都能埋到饭里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煞费苦心 闻言,两兄妹马上把碗放下,坐得十分端正,言温涨红了脸:“抱,抱歉。” “噗嗤,你们真可爱。”张嫣然愣神片刻,便忽失笑:“你们不需要觉得不安,我只是想找人陪我吃顿家常便饭,摆在你们面前的是普通饭菜,不是鸿门宴。” 她语气里有几分难掩的低落,言温与言暖互视一眼,眼神交换,终是决定放下戒备。 “请,请吃饭。”言暖用公筷夹起一片素藕放进张嫣然的碗里,紧张看着她。 张嫣然眼里含笑,她看得出这不仅只是一片藕,而是一片真心,他们活得小心翼翼,想必是与过去有关。 在她当着他们的面吃下去的时候,注意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佯装怒斥:“赶紧吃饭,今天必须要把这几个菜吃完,可都是给你们点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两人面露笑意,异口同声回应,便再次拿起筷子端起碗,这一次比之前自然不少,话也多了些。 他们的话题几乎以言易棱为中心,兄妹俩在提起时,都持着几分尊敬与崇拜,话语中轻松,笑声连连,这也让张嫣然了解到他这几年的情况。 咚咚咚…咚咚咚,一个负责这间房的值班护士拿着手机走进来,站在张嫣然面前:“太太,有个人打电话到我这里,要你听电话。” 言温与言暖即刻全身戒备盯着那个护士,眼睛眨也不眨,吓得护士脸色苍白。 张嫣然接过电话一言不发便挂了电话,一分钟不到就听到信息铃声响起,打开就是一张尺度极大的照片呈现在她眼前。 言暖注意到张嫣然脸色微沉,连忙站起来,自然也看到那张照片,满脸焦急:“太太,先生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你要相信他啊。” 窗户外已是天黑,路灯刚亮不久。 “抱歉,这台手机你不能要回去了,但我会给你买一台更好的。”张嫣然将那张照片删了,把手机递给言温:“把通讯卡还给她,另外买台新的手机给这位小姑娘。” 护士站得有点远,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拿了通讯卡就急匆匆离开病房:“我,我先走了,有,有什么事再叫我。” “太太,那这手机...?”言温迟疑。 张嫣然眼神微冷:“毁了它。” 若落在别人的手里,就不是一张照片这么简单,删除这种东西只是暂时心里安慰,恢复太容易,只有连同手机毁了,才永绝后患。 “太太,先生他...”言暖心念着那张照片,不想他们难得和好,却因一张照片就生了隔阂。 张嫣然挥手阻止,脸上浮现一抹不明笑意:“你们现在就送我回清雅居,我要去看戏。” “看戏??”言暖惊呼,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她碰了碰言温,压低声音:“我是不是听错了?是看戏还是算账?” “建议你们下次走远一点,我都听到了。”张嫣然束起长发,转过轮椅:“别担误时间,马上送我回去。” 回到清雅居,已经将近十点,张嫣然没有惊动何春,而是按了指纹进去,身后还跟着两兄妹。 何春大惊失色,顿足客厅,随即掩饰:“太太,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在那?”张嫣然直言问道,并无心跟何春多纠缠,没想到有一天竟轮到她来“抓奸”,真是一场好玩的游戏,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了。 何春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道暖昧的女声,一丝尴尬飘在空气中,凝固。 “太,太太,我,他...”何春急促想解释,可事实却在眼前,无法狡辩。 就连刚刚还为言易棱说话的言暖,脸色都青一阵白一阵,这一道声如同火辣辣的巴掌当面扇来,推番她的维护。 张嫣然却无比平静:“言温,把我抱上去,我倒想看看现场直播。” 她语调轻松,他们几人错愕,愣住了。 言温反应过来后,便将她抱起准备上楼,何春抓住言温,难以启齿:“太太,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不如,不如...”她没想到张嫣然知道后,还要去看,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何姨,难道你要让我听完全过程吗?”张嫣然冷笑,做女人便要这样忍气吞声? 何春满脸难堪:“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你难受,我真不是那...” “好了,我不想听劝,言温,上楼。”张嫣然不耐烦打断,越靠近那个房间,心里越是烦燥。 言暖收起轮椅匆忙跟上楼,就在主卧室门口停下来打开轮椅,等言温放她下来坐好,她才站到身后。 里面声音断断续续传出,张扬而不收敛,言温伸手捂住张嫣然的耳朵:“太太,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 “先生怎么这样?亏我还这么相信他!”言暖看到捂上她的耳朵后,便露出满脸气愤。 言温沉默。 张嫣然轻扶额,难道他们以为捂住耳朵就能听不见了吗?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让他们来保护她了,他们空有武力,智商不高呐。 她拿下言温的手,移动轮椅到客厅,对他的低语几句,他们便各自离开,很快,他们抬了两大桶冰水到客厅。 言温汇报:“太太,已经打过电话了,预计十五分钟会到。” 张嫣然点头,视线不经意飘向那扇门,既然雷欣月喜欢玩,那便让她玩个够。 里面的人似乎笃定张嫣然不敢进去,声音越来越大声,动静亦越来越大,言温他们在客厅坐立难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于他们而言,仿佛在煎熬里度过一般,而张嫣然却气定神闲,一脸享受的模样,可以说让人看着有几分毛骨悚然。 “现在几点?”张嫣然问。 言温看了一眼手表:“十点二十分。” “时间到了,你们拿这两桶冰水进去,直接泼到他们身上,有什么问题,我来担。”张嫣然率先操作轮椅来到房门口,身后是他们的迟疑:“可是先生他...” “你们不泼,那就我来,如果我有任何意外,你们承担就好。”张嫣然漫不经心,仿佛早预料到他们会迟疑。 兄妹权衡之下,决定暂时先倒戈,他们或许会受罚,一旦张嫣然有问题,就不是受罚这么简单。 言暖一副义不容辞,站到她前面:“你们退后,让我来踢开。” “慢着。”张嫣然拉住她的衣物,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你们电视看多了吗?有钥匙为什么要去踢门?” “这是气势,我们输人不输阵。”言暖摸了摸后脑,尴尬解释。 张嫣然挑眉:“谁说我们输人了?” 便拿起钥匙小心翼翼转开门锁,低声对他们二人示意:“嘘!” 此时,她多庆幸言易棱在房间铺了地毯,否则早就暴露了。进去后,发现里面开着暗黄小灯,椅子上的衣服仿佛在告诉他们,战况很激烈。 张嫣然仅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他们行动。 “啊――”一道女声尖叫,喊得有几分沙哑。 两桶冰水措不及防泼在两具身体上,明显看到他们一激灵,冰块布满床上,湿了整张床,亦唤醒言易棱。 张嫣然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直到看她姣好的身材贴在他身上,却真的恼怒了:“呵,蹭的舒服吗?” 她清冷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令还在迷迷糊糊的言易棱,瞬间清醒,起来看到张嫣然坐在轮椅上冷着脸,他一眼便了然所有的情况,眼眸闪过一丝紧张,却因她一抹眼神愣住。 “你,你...”雷欣月遮住身体的重点部位,同坐冰床上,脸上震惊的神精还未消退,她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怎么敢进来? 张嫣然将轮椅操控到床边,言温亦紧跟身后,便听她说:“言暖,你出去等一个人,到了就带上来。” “是。”言暖被言易棱的目光掠过,巴不得马上离开,只是可怜了自己大哥。 张嫣然忽视言易棱的冷意:“言温,你蹲下。” 言温不自在低头,一阵冰凉的手遮住他的眼睛,她说:“别看。”而他的心脏漏了一拍。 “身材还真不错,声音也很好听,我可是听了好几分钟,我怕你渴了,送点冰水你润润喉。”张嫣然另一只手用力掀开他们的遮羞布,对他们的行为做个简单的点评,嘲讽:“只是没想到你蹭几蹭就这么有感觉,能叫这么久,你是不是不知怎么做?要不要我送点教材给你?”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雷欣月低垂眼帘,佯装不懂,眼眶红的不像样,很是委屈。 装而已,谁不会呢? 张嫣然坐在轮椅,欣赏着这一慕,心里却强压怒意:“哦?难道不是雷小姐请我过来看戏的?” “没关系,你不懂,但别人懂就够,你想想你刚刚是怎么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蹭来蹭去的,还发出一阵阵舒适的声音!”张嫣然拿出一个迷你小型的摄影机,在她的面前扬了扬:“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雷氏千金私底下是多饥渴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卑鄙又何妨 “雷欣月,胆子还挺大?”言易棱听到“蹭”这个字,便冷着脸径直赤身离开,疾步去浴室。 雷欣月眼见言易棱离开,便咬牙切齿:“你可别忘了,我“蹭”的对象是言易棱,你放出去,我未必会怎么样,而言家为了顾全面子,很可能让你们宣布离婚,而我会成为言太太,牺牲一点点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当年陷害我一样,再来一次?”张嫣然满脸不在乎,转动手里的摄像机,讥讽:“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句话我今天倒是领悟了,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俗?能换个新招吗?” “招不怕旧,只要有用,对吗?”雷欣月看向浴室紧闭的门,嘴角浮现若隐若现的笑意。 那样子与平时相差甚远,根本没有半点在言易棱面前卖乖的样子,反而眼露不甘。 张嫣然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按停,把它递给言温,交代:“你年纪还小,值得拥有更好的人与事,这里太脏了,我不想污了你的眼,你闭着眼转过去吧。” 言温手里多了录音笔,转身一言不语走了出去,还贴心关上房门。 “张嫣然,你真卑鄙!”雷欣月一动不动,似乎对她的恨意又多了几分:“真不知道你多能装,才能把棱迷的神魂颠倒。” “别忘了,是你主动惹我的,我只是正当釆取正当的措施,有一点,是你错了,招太旧,也未必有用!”张嫣然挑眉,将轮椅操作退后:“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来这一趟,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挺失望的。” 雷欣月拉起冰湿的被子遮住自己,将脸对着张嫣然,露出厌恶的神情,猛烈伸手到揪起她胸前的衣物,低声威胁:“你别开心太早,以后的路还很长。” “你别这样,我会害怕,你忘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有多温柔了吗?怎么能因为我而变得不像自己?”张嫣然眼神异常柔和,不慌不忙握住她的手,低声:“以后的路,我来不及去想,但现在你却要告一段落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楼梯的脚步声近了,而雷欣月气急攻心,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处境。 雷欣月气愤双手拉近,死死盯着张嫣然,遮羞布也因此掉落,眼里产生的恨意明显,声音分贝也有所提高:“你说什么?” 内外两道门同时打开,言易棱从浴室出来便看到这一面,比房门外的人要快一步,一把扯开雷欣月,将张嫣然护在怀里。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打醒了雷欣月,她下意识捂着脸,不敢置信喃喃:“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穿上你的衣服,回去!”雷父声音如常,青筋暴起的手背却出卖他此刻的怒意。 张嫣然仿佛不嫌事大,轻笑吩咐:“言暖,去把我刚刚让你提前衣服拿给雷小姐,怎么说,她的衣服都不好再穿出门了。” “是。”言暖转身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雷欣月,十分恭敬,并没有嘲讽之意。 雷欣月接过衣服,言暖便退出房间,不再留在里面,生怕自己哪方面不足,会被先生太太整死。 张嫣然执意坐回轮椅上,无意瞟一眼在床上的雷欣月,便操控轮椅离开这间房。 怎么办?她好像对这轮椅越来越熟练了。 言易棱与雷父也跟着出门,两人脸色皆不好,而张嫣然依然满脸平静,出到客厅,何春跟言温他们站在一起,她满脸错愕,一直没回过神,更不敢相信她是当年哭着,喊着要找少爷的小丫头。 房门刚关,里面就传出巨响,以及痛哭的声音,脸色最为难看的不过就是雷父,不得不说,他是个历经风雨的人,哪怕发生这种事,他都能沉得住气。 “抱歉,我家小女太任性,打扰你们,我回去一会好好教育她。”雷父一番话说得谦卑,举止却没有任何一丝低头的意思。 言易棱一身浴袍坐在客厅里,刚洗的头发还有水珠滴落,眼眸深沉:“那雷叔叔还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今天只是来给我下点安眠药,明天就说不定给谁下毒药了,我太太大度,可别人就不一定有我们这么有教养了。” 短短几句暗讽对将教育无方,还不忘解释自己并非自愿,雷父面露难堪,也只能忍辱应下:“放心,她只是一时迷失心智,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做的。” 言温两兄妹忽然明白张嫣然那句“谁说我们输人了”,原来,她是早就知道这个圈套,何春也因自己误会而羞愧低头不语。 “何姨,麻烦你给我拿条毛巾过来。”张嫣然自己知道言易棱的眼神,本想不理他,无奈自己对他还是太心软! 何春听到后,马上去拿一条全新的毛巾递给张嫣然:“太太。” 张嫣然接过毛巾,语调不容拒绝:“过来。” 大家听到她的命令都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言易棱,原先他纹丝不动盯着她,就在张嫣然准备丢掉毛巾,他起身,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低头。 众目睽睽之下,言易棱的举止,再次刷新他们所有人的认知,雷父轻蔑的眼神坦露的清清楚楚,满脸不屑! 言易棱低着头任由张嫣然替他擦拭头发,没有人知道他的情绪如何,气氛诡异的可怕。 可在这时,张嫣然柔柔的声线响起,说了一些日常的话,言易棱亦一句句回应,仿佛没有因为雷欣月的事受到半点的影响,但其中谈话的意思也只有他们二人懂。 “洗完头怎么不吹干就出来了?”张嫣然动作不停,轻声问。 其实心如明镜,只是想听他说而已。 “担心你。”言易棱声线低沉,仿佛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真的?”张嫣然有一下没一下拔弄他柔软的发丝,心却捣鼓一般,只要想到别人在他身上蹭,她就想手里的发丝拔光。 言易棱抬起头:“绝无虚言。” “暂且相信你,下不为例。”张嫣然佯装大度,抚着他的俊脸,忽略那一点心动,继续:“我看还是将言温留给你,你这副样子容易招蜂引蝶,哪天我要是来不及赶过来,你就不清白了。” 言易棱却难得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太太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雷欣月竟站在门口许久,眼睛也有些酸涩:“爸。” 雷父听到唤声,便匆匆告辞:“我们先走了。” 张嫣然手上动作顿住,示意让言温将录音笔拿出来,一段对话在众人面前响起,熟悉的声音成功让雷父站住,转身质问:“不知言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这只是录音,我还有雷小姐的高清动作录像,我希望雷董能明白,以往的计谋放到今天已经不适用了。”张嫣然徐徐说着,态度有持无恐:“如果你想到什么新的招数,我可以奉陪到底,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言易棱不由得握紧她的双手,低声:“胡说什么?” “哼,我看言太太还是小心枕边人吧,别哪天死在哪里都不知道。”雷父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就走到雷欣月面前。 言易棱冷声:“这点就不劳烦你担扰了,你还是好好担心令千金吧,免得哪天失了心智害了雷家都不自知。” “我奉劝言先生还是别让言氏难做才对。”雷父语毕,父女二人下楼离开,脚步优雅而缓慢。 或许,张嫣然正处在敏感期,听到这番对话,一股怒气终是压不下,声音略大,十分清冷:“何姨,立刻找人把房间里面的床扔了,太脏了。” “是,我马上联系人来。”何春无故被点名,立刻回应。 “不,找人来把主卧填实了,这么脏的房间还能住吗?”张嫣然随即又否认,改口道:“把隔壁两间客房打通,改成卧室,如果不是怕浪费这房子,我都想直接把房子换了。” “猫儿想换就换,大不了这房子空着好了。”言易棱顺着她的话按抚着,一栋房子而已,她若不想住,换了也无所谓。 张嫣然摇头,声音更大了:“那怎么行,这可以你我的婚房,意义不同,现在只是被一只老鼠玷污了,填掉就行。” “好,那就填。”言易棱微微点头。 张嫣然转脸责怪:“何姨,你不要什么害虫都敢放进来,万一咬到人,伤到了怎么办?” “对不起,太太,是我的错。”何春恭敬认错。 楼梯响起一阵加快脚步的声音,还有雷欣月压低声音唤声:“爸,爸,等等我。” 片刻,车声响起,很快就安静了。 言温兄妹互对视一眼,不由得惊叹。 何春使了眼色,让他们跟着离开,不要站在这里当电灯泡,二人意会,便跟着走了。 二楼客厅只剩言易棱和张嫣然,言易棱还是维持蹲在她面前的举动,原先是为了方便她擦拭,现在是为了讨好她。 “还生气吗?”言易棱眼神微冷,唇间依然挂着一抹笑意,心里却在想她有没有将雷董的话放在心里。 张嫣然打掉他的手,凶巴巴:“气,很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凭空不见 气他瞒着她这么多事,气他对别人这么没有防备心,气他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言易棱忽然怔住,他想过很多种她的答案,唯独没想到竟是难得的坦率。 “对不起。”言易棱站起来抱住她,在耳畔说了一句:“谢谢你相信我。” “找人填了那间房!”张嫣然闷声说道。 言易棱失笑,打趣:“填,今晚就连夜动工填了它,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处置?该不会把我也埋进里面吧?” “这个主意好像不错。”张嫣然灵动的双眼上下转圈,仿佛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言易棱低声:“好啊,那就埋了吧。” 不知怎地,他对自己的看轻,会让张嫣然心一抽一抽的痛,她推开他,开玩笑:“你想得美,罚你每天给我买一盒蛋糕。” “不行,你现在饮食需要注意。”言易棱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张嫣然皮笑肉不笑,一言不合便要摇控轮椅转身离开:“很好,你自己过吧,别想我原谅你。” “两天一盒。”言易棱无奈妥协,刚提出就听到某人轻快的语调:“成交!” 今晚清雅居大改动,言易棱和张嫣然回医院病房休息,而言温两兄妹留下监工,快速完成。 一楼客厅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手上还提了几瓶酒和夜宵进门,言暖开门后就让何春回去休息了,楼上的施工队正在动工中。 “说吧,怎么回事啊?”袁枫打开在酒吧拿过来的酒,本想晚上几个约在酒吧谈事,没想到换到清雅居来了。 林承轩一脸疲惫靠在沙发上,开口:“楼上怎么那么吵?” “在填房!”言温倒是平静,和他们一起坐下。 言暖把夜宵拿到厨房加热,端到饭桌上,唤他们到餐厅:“夜宵热好了,我们在这里谈吧。” 几人从客厅移步到餐厅,在吃夜宵期间,言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声有色说了一遍,还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没有添油加醋,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哥,他也在场。” 两人立刻转头看向言温,见到言温点头,才觉得不可思议。 “棱是疯了吧?任由她这么胡来?”袁枫一脸惊讶。 言暖这就不同意了:“我不觉得太太胡来,你们都没见到那个雷欣月有多恶心,一个人演那种戏有意思吗?” “嗯,确实恶心。”言温忽然想起张嫣然给他捂眼,心里有些燥,一杯酒很快就见底了。 袁枫想起雷欣月,怎么看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种人:“就算雷欣月真的这么对棱,那你们太太也太狠了,这样的人,你们居然还放心让她留在棱的身边?” “人不可貌相,你不要带着偏见说话。”林承轩就算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到张嫣然护言易棱的样子,还记得大学时她护言易棱的模样,只是当年没有现在的手段而已:“况且,雷家人不值得让人同情。” “我不是同情她,就是担心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摊牌的时候,再说,你用得着这么快维护你那小学妹吗?”袁枫不由得激动反驳。 林承轩一副懒得跟你说的样子,将一旁的袁枫气个半死,言暖连茫阻止:“总之,这一次,算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言温好奇,放下筷子:“你还能有想明白的时候?” “噗嗤!”袁枫幸好没喝酒,不然肯定会喷。 言暖将鸡腿塞到袁枫嘴里,气呼呼转脸:“哥,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次次拆我台,到底还想不想做兄妹了?” “做做做,你先放开他,我看他憋的难受。”言温看袁枫被鸡腿堵住的脸发红,赶紧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 袁枫得救后,咳了好几下,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他连喝了好几口,腮帮子还痛着。 林承轩收起杯子,哄道:“没事的时候,别老找死,知道吗?” “你们太过份了。”袁枫满脸憋屈,闷头喝酒。 言暖正色道:“总之,我们这位太太不是好惹的主,别总因为看她笑容满面就去惹怒她,别哪天自己被整的骨头都没了,自己还不知道,说不定先生还会在一旁鼓掌叫好。” “确实。”言温想起言易棱的反应,身体不禁抖了抖。 今天这一出,令言温两兄妹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有后怕,张嫣然的手法与言易棱不同,却也能至对方于圈套中,连给对方挣扎的机会都很难得,夫妻二人简直绝配。 “特别是你,别老找死,活着不好吗?”言暖指着袁枫的肩膀戳了戳。 袁枫不以为然:“知道了,知道了,就她能对我怎么样啊?真是瞎操心。” 众人互视,便为他的油盐不进举杯庆贺:“祝你早日进坑,明白生存不易。” “来个人,把你们都拖走吧!!”袁枫抓狂哀嚎。 一道道哈哈大笑,响遍餐厅,楼上还有施工的声音,格外融洽。 夜还很长,雷欣月怎么也不甘心输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在雷父暴怒的鞭打之下,她终于还是拔了那个电话。 “你要我怎么做?”雷欣月蹲在角落里,轻靠在墙壁上。 “你想清楚了?”对方粗矿的嗓音质疑。 “嗯,想清楚了。”雷欣月缓缓闭上眼帘,她比谁都清楚,走这条路,就不打算回头。 ……可爱的分割线…… 言易棱如约两日亲自给张嫣然买她最喜爱的芒果蛋糕,她似乎每次都吃不腻,每每就盼着吃蛋糕的那日。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言易棱带着蛋糕回医院,想到她满心欢喜的模样便不自觉加快脚步,言温两兄妹站在病房门外寸步不离。 “言先生。”两人面带笑意问候。 言易棱亦好心情点头,开门后发现张嫣然不在房间里,他放下蛋糕走到洗手间:“傻猫儿,你的蛋糕买回来了。” 他开门后,发现空无一人,转身看到轮椅还在床边,便唤:“言温,太太去做检查了吗?” “没有。”言温心里“咯噔”一跳,如果张嫣然在房里,言易棱绝不会这么问,他开门进去,房间里果然没有她的身影,神情急切:“我们一直在门外,没有发现太太出来过。” “你的意思是她凭空不见了?”言易棱锐利的眼神略有几分冷然,挑眉看向握着手机冲进来的言暖。 言暖将手机递给言易棱:“先生,刚刚收到的短信,对方好像知道我们的举动一样。” 『你在找她吗?』 『不必挂念,她很好。』又一条短信,对方仿佛知道言易棱在想什么一般。 “去查这个号码!”言易棱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厌恶至极,仿佛只能任人摆布,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走到窗户查看痕迹,便听到言暖的唤声。 “先生,短信又来了。” 『或许,我们应该谈谈,我在袁氏等你,过时不候。』 袁氏?言易棱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倏然微沉,疾步离开病房,赶去袁氏。 袁晨旭办公室的门敞开,仿佛故意在等他。 “来了?”袁晨旭抬手看着腕表,他竟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茶可以吗?” 茶几一旁摆着一套茶具,还放着两杯茶,飘浮着几缕热气,看样子是刚倒不久。 “她呢?”言易棱神情平静,饶过茶几坐到沙发上,若他没有看错,烟灰缸上的烟头正是张嫣然常抽的女士烟。 他想了想,她好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了,当知道她来过这里,心就安定许多,只要不是曾经那些要她命的人便好。 袁晨旭戏谑道:“我以为你会很着急找我算账,或是能看到你大失方向那一幕,现在看来,她对你也没有多重要?” “她身体不好,不能抽烟。”言易棱的眼无意扫过烟灰缸,淡漠道。 袁晨旭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才失笑:“这丫头,连我戏耍你的机会都不给。” 难怪张嫣然离开前还抽了两支,原来是为了抚言易棱心安,真是鬼灵精怪。 “这茶,尝尝,温度刚好。”袁晨旭转移话题,端起茶杯,不禁想起张嫣然泡茶的动作,手抖到连杯子都握不紧,一杯茶下来洒了半杯,却坚持泡完再离开。 言易棱漠然,冷声道:“不了,我没时间跟你打太极,她人在哪?”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袁晨旭放下杯子,端起言易棱面前那杯茶:“我认为,你不配做她的丈夫,这杯茶,你也不配喝。” 言易棱夺过茶杯,一饮而尽,仍执着问道:“她在哪?”只是语气有些不稳,心头怒意难消。 袁晨旭也不想拐弯抹角:“她会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见面只是不想你浪费精力找她,总而言之,她很安全。” “什么叫浪费精力?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回到医院去治疗!”言易棱的情绪已绷到极点,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怒意。 袁晨旭神情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她还留在你身边,才会真正的有生命危险,现在她已经严重到连茶杯都拿不起了,你知道吗?” 言易棱沉默不语。 原来,她连茶杯都拿不起了吗? “你以为你在背后做什么,她会不知道吗?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选择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她一次?”袁晨旭将他极力隐瞒的事当面捅破,冷声质问:“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耽误她的治疗,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不一定能承担的起。”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说谎 言易棱没有反驳,只是将壶里的余茶倒一杯,缓缓饮下,苦尽五脏六腑,一言不语离开袁氏。 “不用找了。”他打电话通知他们,一个人回到医院,将她的生活用品收拾回清雅居。 这次,他比任何人都平静,亦比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清醒,言易棱洗完澡,去倒水时发现蛋糕还静静呆在餐桌上,他默默拿到书房。 言易棱将蛋糕拆开,尝了一口,微皱眉:“好甜。”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苦? 甜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仿佛张嫣然就在眼前盼着吃蛋糕一般,他其实很清楚,蛋糕只是张嫣然支开他的理由。 还有一个月,鹿城的工程要收尾了,那时,她会回来吗? “一个月后,鹿城工程完期,有个活动需要她露面。”言易棱把短信发给袁晨旭,他知道,张嫣然会知道的。 不久,对方回复:“好。” 言易棱回到新的主卧室躺下,一股血腥味涌起,他挺身呕吐,一摊血迹在地上,习以为常去收拾干净,再睡到床上,一夜好眠。 窗外昏暗,言易棱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林承轩坐在房间里,声音沙哑:“几点了?” “晚上6:52分,你睡了两天。”林承轩抬起手表,起身倒杯温水递给他。 言易棱接过,刚喝一口便开始咳嗽,将杯里的清水染红,触目惊心,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咳嗽猛烈不止,一时间没拿住水杯,摔了。 一股血腥蔓延在空气中,地上的玻璃碎片无辜摇两下,他的咳嗽声不断,惊醒愣在一旁的林承轩。 “多久了?”林承轩脸色一沉。 言易棱:“.......”一阵咳嗽声迎合。 林承轩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看似耐心十足,实则心里烦躁不已。 “断断续续有过几次,不严重,不用担心。”言易棱不以为然,抽了纸巾擦干净被血染红唇。 “她知道吗?”林承轩低头,坐在离言易棱不远处,他之前接到何姨的电话,就隐隐觉得不对,没想到是复发了。 言易棱眼神黯然:“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包括她。” “嗯,你的主治医生凌晨会到。”林承轩点头,转移话题,他不想问,也不能问言易棱是怎么瞒过她,瞒过所有人的。 言易棱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喃喃自语:“她现在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很多人爱她,对吗?”话一出口,伤的却是自己的心。 “嗯。”林承轩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放弃原计划,直接调用一笔庞大的资金,投放在张氏,原来,他早就复发了。 言易棱低头轻笑:“上辈子我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不若,这辈子怎么一直在还债? “你不是!!”林承轩身形一动,语气急促。 “你找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秋天...”言易棱平静看着他,将身上的被子拉上:“秋天,就回美国吧。” 但愿,能熬到秋天吧! “你是在交代后事吗?”林承轩闻言,出口嘲讽。 “别忘了,她现在是生是死都很难说,万一,她死了,那你这遗产又要怎么处理?”林承轩见他没有否认,心里一时难以接受,故意拿他心里的刺扎在他心上,像极了得不到糖的小孩。 “林承轩!”言易棱重声警告,眼眸透出锐利盯着他,语气笃定:“她不会...有事的,她,咳,咳...”急气攻心,话语声忽然被咳嗽声淹没,脸色通红。 “你...”林承轩连忙上前拍背,对他无可奈何,轻叹:“我看你才是中毒的那个,中了叫张嫣然的毒,现在都毒入心肺了。” “是...啊!咳...咳...呕...”言易棱条件反射趴在床边外,双手紧捂肺部,整个人蜷缩在床微微颤抖,连林承轩都察觉到他的痛苦,却束手无策。 言易棱就在头脑混沌之中,闪过一丝荒缪的念头,竟想跟她一起去看看那黄泉的景色,一同去走过那条死亡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时间也好像静止一般,身体亦一动不动陷入昏迷,安静的夜只有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当夜过后,言易棱大部分的时间,都游走在张氏各地酒店,餐厅,亲自进行实地考察,处理张氏原有漏洞,按排公开性的服务规范严格培训,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从未出现一个叫张嫣然的女人,但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外国人,随处跟着。 媒体猜测传播,言易棱和张嫣然离婚了,大部分网友猜测张嫣然是在家安胎,因为言易棱每次出现在电视荧幕与网络上的话题,都与张氏集团的新事件有关,任何女人贴上来,他都保持距离。 此时,在慕家其中一处隐秘地下室,放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病房里的电视报道声在响,张嫣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似乎看的很入迷,眼神却空洞迷茫。 病房外是慕岩和阿清的交谈声,他在询问阿清这次治疗的进展,商议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恢复安静。 还记得那日,她刚下飞机就在机场见到他和清站在出口处,没有她想象中的怒意,仿佛中间他们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像一场梦,现在醒了,他一如既然的待她温暖如初。 在这段时间里,她不喜出门,不喜说话,配合整个医疗团队抽取血样,研制解药,进行一轮又一轮治疗,毒发时会全身抽搐,吐得昏天暗地,最后陷入昏迷, 短短几日,便下了三次病危,骨瘦如柴。 所有的医生都很镇静,没有表现出一丝着急,仿佛有足够的信心将她治愈,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只是迫于慕岩的压力。 凌晨,周围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很清晰。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忽然睁开双眼,瞳孔惊恐放大,细汗湿了额头的发丝,呼吸沉重,宛如被人掐住喉咙难以呼吸一般,一双手从空中伸到她的额头处,一道沙哑的尖叫声打破夜的静:“啊——!!” “别怕,别怕,我在呢,吓到你了吗?” 张嫣然紧闭双眼不敢去看那一双手,直到听见慕岩轻哄的声音,她才愣了愣,便恢复了安静。 “哥哥...”张嫣然靠在慕岩身上,小声唤道。 慕岩替她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这是她在他身边第一次唤他,也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他重声应道:“嗯!” “我...我梦见...”张嫣然努力平复自己的思绪,眼前好像还能看见刚刚的梦境:“我梦见他死了,全身,全身都是血,好恐怖...”她将脸侧入他的胸膛,声音中满是惊慌。 慕岩沉默不语,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张嫣然听不见他的回应,便猛然想起,他不动言易棱已是最大的让步,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提起? “哥哥,我...我不...”张嫣然的话还堵在喉咙,她感受到他在抚她的发丝,平静安慰:“他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 “哥哥,一个月后是鹿城的工程完工,有个活动需要我露面,我可以去吗?”张嫣然的眼神飘向袁晨旭那台手机试探道,她已做好挨骂的准备,可却等来慕岩一个“好!”字。 张嫣然低垂双眼,笑了:“做病人还挺好的,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宽容,对吗?” 慕岩手一僵,低头看着她,蹙眉不悦:“胡说什么?” “哥哥,你很累吧?”张嫣然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自问自答:“一定很累的,从小你就跟别人不同,跟所有人都有距离感,就算亲生父母站在你面前,也不能怎么亲近,连妈妈死了,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送葬,你一定很痛苦吧?” 病房里明亮的灯光下,慕岩坐在床边,扶着张嫣然,双眸逐渐失神,耳畔是她柔柔的声音,但所说的话却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好疼,好疼! “如果不是我小时候死皮赖脸跟着你,你说,你是不是会很孤单?”张嫣然抬头问,想看清他的脸,那张与她一点也不相似的脸。 慕岩摇头:“我身边有很多人围着我转,我...一点也不孤单,我很...”好,他一点也不孤单,一点也不渴望温情,他过得很好,很好。 “你说谎!!”张嫣然急声打断,呼吸亦有些不稳:“你说谎,你说谎,你就是说谎了。” 慕岩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给张嫣然拍背顺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为什么站在爸妈身边的人不是你!我缠着你,你明明命人赶我走,可是你没有!我向你提要求,你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为了赶在我生日回来见一面,又冒了多大的风险?”张嫣然喉咙一紧,顿了顿:“妈走的那天,我看见你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爸昏迷了,你在雨里抱我回来时,分明,分明是哭了的,我出事了,你伤了也要过来看我一眼,现在我说要去见他,你还是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哥哥,你这样显得我多任性啊?” 作者废话: 由于这段时间换工作,很忙,没时间更新,很抱歉停更了,为了感谢还在支持我的小可爱,今天连更三章,现在是第一章三千,还有六千字。 第一百八十六章:噱头 “哥哥,你这样显得我多坏啊?”张嫣然哽咽,眼泪滑落:“你说,爸妈怎么能放着我这样的人活到现在呢?怎么能呢?”是我抢了你的爱,是我不知好歹去靠近言易棱,是我任性妄为跟你争吵,是我这种人拆了整个家啊! 慕岩动容,伸手紧紧抱着她:“就算你坏透了,我也不嫌弃你,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他所做所走的路,注定与平常人不同,看着亲生父母却不能靠近,不能叫一声爸妈,只能如同陌生人一般离开。 他拥有的只有交易,不能有情感的世界里,是她愿意靠近他,是她给了他亲情,是她弥补了这份血缘的遗憾,在他的眼中,她很重要。 七月中旬,初晨企业本该推出的新系列,迟迟不见发布与宣传,陈时时奔波几地,行踪不定,亦断绝与外网接触。 现在很多企业名下都在生产多元化的产品,初晨日化企业在五年内只专注香水,坚决不发展别的产品,这让许多龙头企业暗讽不久便会倒闭,这次新品迟迟不上市,引起业内高度的关注度。 七月二十八日,初晨企业官方公布新系列上市的时间,主题却不像以往一般直接公开,而是特别备注保密。 陈时时刚下班准备回去,就看到林承轩站在公司门口,她下意识避开,不料却被他抓住:“陈时时,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躲你。”陈时时硬着头皮正面看着他,手握着包包。 不是躲他?每次来找她,不是在忙,就是出差,一个月里连面都见不到,有这么凑巧? 林承轩也不拆穿她,轻叹:“你还没吃饭吧?那我们去吃个饭?” “嗯!”陈时时想起她一整天还没吃饭,就答应了。 上车直到餐厅,无论林承轩说什么,陈时时都兴致不高,甚至靠着窗外沉默,他也收了声,心凉了半截。 上菜之后,陈时时随意吃了几口,想起张嫣然毒发的模样,她就没了胃口,可口的饭菜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两人各怀心事,面前的菜形同摆设,林承轩唤服务员开了支红酒,想彼此能够放松一下。 “抱歉,我不喝酒。”陈时时看着酒红的颜色,顿时摇头拒绝。 林承轩放下酒瓶看着她:“跟我一起吃饭很难受吗?” 陈时时一愣,不禁抬头,无奈摇了摇头。 “那是不想见到我?”林承轩问。 陈时时迅速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小然的事,你生我的气?” 陈时时听到张嫣然的名,双眼亮了亮,又暗了下去,缓慢摇了摇头:“不是。” 可林承轩看她的反应却认定了她,就是因为张嫣然之前的事,生气了。 “呵,她不是消失了吗?该不会...”死了?林承轩一想到他们都因为张嫣然而变成这样,他就有一口气堵着,他口不择言的话被陈时时怒吼打断了。 “林承轩!!你闭嘴!!”陈时时起身的动作很快,坐椅“嗞呲”一声被碰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安静的环境瞬间被打破。 林承轩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她,灯光照射下,才发现陈时时瘦了许多,她脸色铁青,眼眶通红盯着他:“你真的太过份了,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小然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用这种态度对她,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跟你在一起。” 陈时时知道,也记得,张嫣然千叮咛万叮嘱不要因为她和言易棱的事,而放弃跟林承轩在一起。 但这一刻,她无法容忍,或许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又或许是她对他太失望了。 “林先生,是我眼瞎了。”陈时时拿起一旁的包包,准备离开,便听到林承轩刺耳的笑声,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要隔着一个张嫣然?为什么如果不是她,你连跟我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为什么言易棱也能为了她死也甘愿?为什么呢? 林承轩胡思乱想间便将杯子里的酒喝了,看着满桌的菜,缓缓地笑了。 他脑中闪过刚刚那一幕,忽然敛起笑意,打通袁枫电话:“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袁枫压低声音走出阳台,他这几天都在清雅居,如果被言易棱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林承轩揉了揉眉心:“你去查一查有没有她的死亡证明或是张家有没有销户。” “你说什么?”袁枫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承轩话语沉重:“我刚刚跟时时提到她,还没说什么,她就打断了,反应很激烈,好像很忌讳那个字,再查下她的行踪,也许她们见过面。” “嗯,我明白了。”袁枫刚挂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没有多讨厌你。 袁枫回到客房,打开电脑潜入各大医院数据,查看死亡证明的名单,只是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看了一夜,几乎把国内的医院查了个遍,眼晴酸痛,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阵巨响,将袁枫从梦中惊醒,抬头便看到言易棱的手上拿着他的电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林承轩站在言易棱身后,面无表情。 “你在做什么?”言易棱看着电脑上的数据,*问道。 他们都知道他在等一个满意的解释,可什么才是他想要的答案呢? 袁枫企图蒙混过关,笑呵呵:“我就是帮朋友找个人而已,怎么了吗?” “帮朋友...找人?”言易棱复述一遍他的话,视线移到他的身上:“你朋友找的人死了?他找的人姓张?” 一阵冷意飘浮在空中,袁枫咬了咬牙,心一横就招了,来龙去脉连同细节都告诉他。 言易棱脸色如常,气定神闲:“她不会死。”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定是回了慕家,想必那人一定不会让她有事,还有几天,他们就能见面了,不是吗? 语毕,言易棱便下楼了,袁枫和林承轩匆匆相视一眼,跟着他下去了。 一直到中午,看到言易棱都很正常,他们才把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各自去忙碌,午饭过后,林承轩在客厅用电脑看视频,言易棱刚检查完下楼喝水,隐约听见初晨二字。 “初晨的新品发布会?”言易棱走向沙发看林承轩播放的视频,在袁枫旁边坐下。 林承轩点头,将直播的视频连接客厅的屏幕,画面顿时放大,又清晰许多。 初晨日化这一次的发布会现场很特别,所有人都在一幢小洋房门口,仅仅几分钟的开播时间,直播视频的粉丝过亿,热度还在持续增长。 记者准备就绪,他们请了三个代言人,人气很一般,各有一翻姿色,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有一堆难听的绯闻,这是业界内前所未有的事,同行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而忠实的消费者觉得初晨疯了。 以往的初晨新品发布会,陈时时从不上台,亦不在场,这一次,她却一身艳红长裙走到洋房的白色门前,脸上妆容精致,柔顺的长发披在背后,偶尔撩发的动作像极了张嫣然。 林承轩下意识看向言易棱,看到没有异样,才把视线移到屏幕上。 “她想做什么?”袁枫满怀疑惑,侧头低声问林承轩。 林承轩抿唇,摇了摇头,示意他看看就知道了。 陈时时挥了挥手,门口装的大屏幕便播放出一条香水的新品视频。 拍摄的主角正是那三位女星,三位女星演出三个阶段,年少,成长,死亡,一分钟的广告视频却剪辑出一生的感觉,背景色釆用红,白两种,令人惊艳而印象深刻。 上方视频循环播放,记者几乎忘了自己的职责,其中一位记者回过神连忙提问:“陈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拍一条不像香水的广告视频?” 他的提问,也正是所有人想问的话,现场忽然安静了,大家纷纷看向陈时时,静等她的回答。 “那什么才叫做像香水的广告?”陈时时走到中间,动作缓慢,红唇弯起一抹弧度:“难道要跟别人形同的广告,才能做为香水广告吗?” 下面的人被她这么一问,就口哑无言了。 “我们初晨日化是国内唯一一家只做香水,不生产别的产品的公司,每一款香水都有属于它的故事,用过我们牌子的人都应该知道,味道与故事高度契合,能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陈时时通过镜头,仿佛在跟镜头后的人说一般:“众所周知,我们有一支极为优秀的调香团队,每个季度都会推出两个系列的新品,但只有这个季度的新品是特别的,也只有这个季度的新品是限量版,不续品,若只出售一瓶,那全世界,全年,全月也只有一瓶,再喜欢这一款,也无法续上。” 记者抓紧时间插话:“陈小姐,请问你们设这一条规定是作为品牌的噱头还是有什么缘故?” “噱头?我们初晨不需要这种东西。”:陈时时的话中有几分狂妄,而后却很认真回答:“这个季度所开的系列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记者不禁失笑:“该不会是陈小姐专门为你爱人所设的吧?” 作者提醒: 小可爱们,还有三千字记得看哦! 第一百八十七章:长眠女孩 “你可以这么认为。”陈时时挑眉,走到门的旁边。 记者指着三位女星:“初晨日化现在连代言人都请不起吗?要请她们三个满身绯闻的?难道你不担心销不出去吗?” “你们刚冒头,没有背景,没有团队,连跟当红明星走在一起都叫蹭热度,不小心摔倒了,被人扶了一把,叫狐狸精不要脸,别人随便拍一张站近一点的照片叫被潜了,所以,有些人就是这么肤浅,你们说呢?”陈时时看向三位代言人,有意无意问道,三人闻言,点点头。 她们几个可要比在场的记者,要干净的多了。 陈时时忽然笑了:“我还希望这个系列销不出去呢!这样,我就能珍藏了。” 一群记者议论纷纷,仿佛在说“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如果各位没问题,那我们就进入今天的香水主题。”陈时时打开身后的门,引领他们走进小洋房。 入目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色彩明艳丰富,主次分明,连不懂画的人都想多看几眼,墙面两边是以白红两色的涂鸦,白色花朵中带有血红的血滴状,一个骨瘦如柴少女躺在花中,视线看着那一系列的香水,神色痛苦,嘴边还挂有几滴鲜红的血。 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手上的快门键渐渐停止,陈时时站在墙的对面,笑问:“你们觉得很渗人?” 所有记者将镜头对着陈时时,只见她走到墙面靠着,缓缓拉开红色的长裙下摆,仿佛她就是生在那幅画一般,互相融合,顿时便不觉得可怕了。 “这个系列叫“长眠”,共有四支,瓶身设计是水晶滴血状,香水是艳红色。”陈时时转身看着那面墙,眼睛微红:“长眠是每个人的终点,也是必经之路,或早或晚。” “长眠这个系列的由来,是一个女人多次与生命抵抗,而放弃挣扎选择长眠的故事。”陈时时尽量让自己笑着说:“她在懵懂无知时最幸福,在历经生活摧残时最坚强,在与生命争夺时最想长眠,世界本身很纯粹,是人将它变得复杂,爱情本身是消耗品,是人赋予它高贵的灵魂,而这个系列的香水,是她注入了心血,水为血液,瓶身为人,承载着人的一生。” “陈小姐,请问她跟你有关系吗?”记者连忙提问。 “她是我的好朋友。”陈时时对着面前的镜头,歪头一笑,眼神逐渐变得凌厉:“我差点忘了,我要在这里恭喜某些人,你的愿望达成了。” 随后,陈时时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她把会场交给负责人,匆匆忙忙离开现场,赶去机场。 小洋房门口,有几辆车堵着,陈时时刚走出,便看到言易棱一行人下车,她顿住脚步,耐心等他们过来。 “是她吗?”言易棱站定在陈时时面前,声音微冷。 陈时时转头看像身后,想了想,微微点头:“是她” “她在哪?”言易棱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只是重复着:“她在哪?” 陈时时低头,心里一松,知道他还在坐她,心里的不平就平衡了些,但她不能说:“她曾经交代过,不想让你见到她。” 言易棱的眼睛失去聚焦,视线停在她身后的洋房里,陈时时会意,侧身相让:“里面的涂上是她毒发时的样子,只是现实中比画还要渗人百倍,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进去看看。” 言易棱抬起沉重的脚步往里走进,陈时时存有私心,转身唤他:“言易棱,你不知道吧?” “长眠――的调香师是她自己,我没有请人为她定制这一系列的香水,这一系列有四支:第一支是果酸的酸味,第二支是淡淡的甜味,第三支是刺鼻如辣,第四支是苦涩。”陈时时踩着高跟站的笔直,暗示:“这个系列只有两套。” 语毕,陈时时便直接离开,她知道这两套一定会落在他的手里,这两套可是价格不菲,但对于他又能算什么? 她全程都没有给林承轩一个正眼,哪怕她知道那道目光的人是他。 陈时时回去换了套舒适的衣服,拿着行李箱去机场,为了不被人跟踪怀疑,每次去看张嫣然,都需要转几次机,在当地停留两三天,这次着急见她,第一个落脚点就在a国。 陈时时在一家百货逛了许久,直到两手都拿满东西,才直下负一楼,右弯到一个死角的杂物房,她紧张的东张西望一番,连忙伸手盖住外形像报警器的东西,面前的墙分开两边,出来一条长长的楼梯,进去后墙便合上了。 “小然。”陈时时放下东西去找张嫣然,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复健,太长时间没有走动,难免有些不适应,还需要复健几天。 张嫣然双手撑在护拦处回头,笑了笑:“怎么那么快来了?” “新品发布会结束后,我就特别想见你,想见好好活着的你。”陈时时飞快跑到她身后抱着,像小孩一样缠着她。 张嫣然浑身汗水被抱着黏黏糊糊的,嫌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赶紧起开,一身汗黏在身上,脏死了。” 陈时时一愣,缠的更紧了,她临走时,张嫣然才刚刚醒,虚弱到说话都困难,哪里像现在还能嫌弃她。 “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亏我来之前还给你赚了一笔不小的钱,早知道就私吞了!”陈时时佯装失落,眼角还偷偷留意她的神情。 张嫣然一脸无奈:“姐姐,整家公司都是你的,还说什么私吞?” “说什么傻话,怎么能是我的?那是你的心血,我怎么能占有?”陈时时一向知道她待自己好,但这个玩笑不能开,更不能是真的。 张嫣然盯着陈时时眼中的坚定,便调侃:“我要是没结婚,一定娶你,可惜你现在跟着我,无名无分,竟成了我养的三儿,真是委屈你了。” 久违的玩笑,勾起二人的回忆,陈时时顿时笑死了花,笑声传遍整个房间,只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成三儿,我也要跟着你,跟着你一辈子,你别想甩了我。”陈时时鼻音厚重,眼泪将脸上的妆都溶了,像个调色盘一般,鼻涕还随着眼泪一直掉,断断续续控诉:“你知不知道你那样,都快把我吓死了?有你这样的吗?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人!!” 门口站着慕岩和阿清,全程目睹了这场变化的对话,阿清回过神问道:“女人都这么奇怪吗?怎么又笑又哭?前面还想念,后面就骂没良心?” “你有在乎的人没?”慕岩靠在门框上,脸上难得有一丝放松的神情。 阿清脸色顿时难看,扭过头:“怎么问这个?” “还不懂?”慕岩不禁扶额摇头,撑着门框站起来,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肩膀:“你的脑子再不转,我看她也留不住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清猛然回头跟上,不甘心追问,渐渐有些恼了:“你给我站住!” 慕岩斜视一眼,心情愉悦:“榆木脑袋。” “喂!!你说什么?”阿清不禁逗,拦在慕岩的面前,那样子像是势要他给个说法。 这里的动静难免有点大,引来张嫣然和陈时时疑惑的目光,紧接着陈时时扶着张嫣然一步步走向他们,阿清跟着慕岩一向谨言慎行,少言少语。 张嫣然借力慢慢走着,忽然低笑:“阿清现在有点烟火味了。” “他以前没有吗?”陈时时好奇问道,她也是最近才跟他接触,并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 张嫣然回想,最终肯定摇摇头:“还真没有,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挺让人可怕的。” 她在治疗期间釆取换血手术,没想到出了意外,阿清终止了换血手术,采用漫长抗毒的保守治疗,为了研究解药,慕岩不惜一切安排人体亲测实验,那些袭击他的人,都被活抓做解药的实验。 手术终止那日,张嫣然醒来后第一次见阿清对着慕岩怒吼,俩人竟将地下室一半的医疗器械都毁了,他们出来时,彼此的伤可不少,她隐约听见几句。 大概是知道慕岩和她的真实关系,后来,她才知道亲人之间是不能输血的,听说淋巴细胞是免疫细胞,因为全血中的淋巴细胞容易引发移植物抗素主病,可能会在输血,换血几天后导致输血不良,而发生溶血症,如果产生排斥,那一定会死亡,原来,电视上动不动给亲人输血的场景,其实都是骗人的。 “小然,小然,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时时没听到回应,抬头便看到张嫣然眼神呆滞了,于是在她面前使劲摇手。 张嫣然回过神,看到陈时时在担心,笑问:“你说什么?” “他为什么发脾气?”陈时时不由得给她个大大的白眼,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张嫣然想了想:“应该是因为我吧。”因为没有如实说出是兄妹的关系,他是慕岩的医生,自然清楚慕岩的身体情况与血型,血库的血加上慕岩的血刚好足够,但却被阿清察觉了。 作者提醒: 今天最后三千字,现已更新九千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八章:一个签字的时间 “一切都过去了。”陈时时却误会是阿清为了她的病情方面发脾气,笑着安慰,慢慢扶着她站到他们面前,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是活着的证明。 七月中旬,张嫣然得到慕岩的同意与陈时时取得联系,两人共同调新季度的香水,也正是那几日,陈时时有幸亲眼见到张嫣然毒发的模样,为此,陈时时当时还压下自己的情绪,一直笑脸面对她。 新品发布会前三天,阿清终于研究出解药,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意,可,解毒的过程却十分痛苦,特别是在她嘶吼的时候,仿佛有尖锐爪子在挠他们的心,险些跟着疯了。 幸好,上天眷顾,张嫣然扛过了最难的阶段,后期再慢慢恢复,若是被陈时时知道是谁对她这个么狠,誓要将那人慢慢撕成碎片! 几人在地下室平静度过两日后,经过商议,陈时时先回国打点一切,张嫣然迟一天与他们一同回国,分开行动会安全许多,毕竟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还有两日就是鹿城完工,张氏重整开业的日子,这对张嫣然无比重要,她无法想象他用了多少资金,多少精力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张氏集团重塑出全新的形象,彻底打破旧规,建立新规, 大量招聘有能力的人,辞退插在张氏的眼线。 这一切的变化皆在媒体的曝光下执行,言易棱传达给众人一种公平,公正,公开的信念,收获不少新合作方,亦挽留不少老合作方。 实则,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在这个世界角落里的一个人,能够安心罢了。 yf集团自回到言立清的手里,便对言易棱个人经手的项目彻查到底,以及让财务部清算集团资金和他个人帐户,竟无任何问题! 难道,一座城堡,一艘船,一笔巨额投放,这些庞大的资金,是他的个人财产吗? 言立清不甘,命人调查言易棱在国外的一切,一直以未调查清楚,迟迟没有撤销对他的调查。 他被言易棱的所做所为冲昏了头,一怒之下,闹了一桩笑话,父疑子,子离家,这段时间成人别人口中的茶余后话。 直到父子在这座城市遇见,面对面,言立清有了几缕青丝,眉间紧皱,而言易棱除了瘦一些,仍然意气风发。 “爸,现在才“关心”我,会不会太晚了?”言易棱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车,坐在车里的几位,可都是他父亲给的关爱。 言立清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一直都这么关心你,难道你没发现吗?” “她离开你了吧?”言立清缓慢上前一步,靠近他的身旁,低声嘲讽,笑声极为肆意:“我早就料到今天,料到她根本看不上你!”如同她的母亲看不上我一般,基因遗传。 “你以为救活张氏,她就会回来吗?你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感谢你吗?”言立清露出狠厉目光,语锋犀利:“我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她死了,死了。” 言立清笑的狰狞,看着言易棱脸色一点点变化,心中闪过一阵快意,他爱而不得,那么他的儿子也该如此,不是吗? 站在言易棱身后的人都纷纷看向言易棱,生怕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张嫣然是他的底线?偏偏那个触碰他底线的人,是他的父亲,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知道了。”言易棱隐去阴沉,浮现一抹笑意,双眸赤着同情看了言立清一眼,不咸不淡回了句,便离开了。 他的举动,让言立清对他的打击一文不值,仿佛所有的攻击都打在棉花上一般,不痛不痒,于他而言,更似无所谓。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选择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言立清青筋爆起,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便带着一群人隐忍离开。 言易棱没有顿足,缓缓前行,或许,这句话更适合她对他说,她遇上才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不是吗? 月色明亮,星星作伴,言易棱一切的言行举止都很正常,正常的令人觉得反常,仿佛没有他被今天的插曲影响,更不相信别人给他传递的坏消息。 凌晨,言易棱病发了。 最先发现的人是袁枫,他拿着一份刚刚做好的文件去找言易棱,不管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他转身就打电话给何姨:“何姨,何姨,棱的房门钥匙在哪?” “艾贝尔,醒醒,快醒醒。”林承轩睡梦中听到动静,还有袁枫急迫的说话声,心里一震,猛然清醒,起床疾步走到隔壁房间,唤醒言易棱的主治医生。 被摇醒的艾贝尔,双眼迷惑不解:“whatsthematter?” “他好像出事了,你赶紧起来准备检查!”林承轩看到他迷糊的样子更是心急如焚,抓着他的衣领就要往外走。 艾贝尔握住他的手,保住自己的脖子:“好的,好的,你让我自己走,好吗?”一口蹩脚的中文显得有些滑稽。 若是以往,林承轩会打趣他的中文,可现在完全没心思,放开他后,就先走一步了。 袁枫找到钥匙,刚打开房门,就有一阵酒味扑面而来,他捂着鼻子,寻着言易棱的身影,最终在床角一处找到了。 “他喝醉了?”林承轩紧跟进来,站在袁枫身后看着言易棱脚边的东倒西歪空酒瓶,皱眉。 他们将言易棱扶到床上安置,袁枫把枕头给他垫好,林承轩帮他盖上夏被,动作这么大,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二人相视摇头。 袁枫手上一阵粘稠,怕是言易棱刚刚吐了:“看来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怎么不开亮一点的灯?”艾贝尔推着检查的工具走进房间,站在门口。 “啪”一声,把房间的灯光全都按开了,他们下意识看向床上的言易棱,袁枫倒吸一口气,手开始颤抖,低头一看,这粘稠不是呕吐物,而是他的血迹:“救,救他,快,快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慌乱,第一次觉得粘上言易棱的血,是这么灼热,是这么害怕的。 “马上送他到医院。”艾贝尔马上跑到自己的房间把担架拿过来,放到床上,林承轩连忙过去帮忙。 还记得言易棱当时打趣他,拿担架抬夸张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袁枫胡乱在身上擦两下,拿着车钥匙开车去医院,直到送入抢救室,他的神智才慢慢回来:“我去透透气,一会回来。” “嗯,他没事的,你别想太多。”林承轩担心袁枫真的被吓到了,口头上安慰几句,实则他自己也很害怕。 袁枫看了一眼红灯点点头,就慢慢走去楼道透透气,医院周围的灯光很暗,环境很安静,一点点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楼道没开灯,很黑,很阴森,很恐怖。 他站在窗前,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将他带入黑暗中,压得他没办法呼吸,犹豫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打了张嫣然的电话,依旧跟之前的女声一致,冰冷的机械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过了几分钟后,袁枫打了另一个号码,正在接通的声音让他稍微安心,直到对面响起迷迷糊糊的声音:“喂,什么事?” “安安...”袁枫叫着。 “嗯?”叶安安应着。 “安安...安安...”袁枫好像在图一个心安一般,执着的叫着。 “怎么了?” “安安...” “到底什么事?”叶安安被人吵醒,一股燥火在心中燃起,没有注意到他不对劲,只是吼了他。 袁枫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挂了电话,两边再次陷入安静与黑暗之中。 叶安安闭上眼准备入睡,才后知后觉发现袁枫不对劲,若是以往他肯定不会挂电话,更不会沉默,她想了想,便打电话回去。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叶安安调整好情绪,轻声问道。 现在与刚才的态度完全不同,极为有耐心,对面还是没有应声,她也没有挂,而是耐心问着:“我能帮的上你吗?” “安安...”袁枫蹲在黑暗的楼道里,靠在扶手处:“你能不能帮我传几句话给张嫣然?” “几句就够了。”袁枫似乎担心叶安安会拒绝,又强调了只是几句。 叶安安轻叹,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张嫣然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亦有好一段时间联系不上陈时时。 “你告诉她,曾经的事,我非常抱歉,我愿意向她道歉,请她原谅我。”袁枫没有等她答应,便慢慢开口,权当张嫣然还活着。 他想起过去的种种,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她离开的原因,但他也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叶安安不禁问道:“袁枫,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向知道他待张嫣然持着偏见的态度,所以他们在一起时,从不提张嫣然的事,可他今天怎么突然道歉? “你,能不能请她回来见棱一面?就算是一眼也行,只要一个签字的时间。”袁枫站起走到安全门前,通过中间那块玻璃,看到走廊的另一头抢救室,林承轩靠在墙壁上盯着红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安安一时疑惑,忘了反驳他的要求:“签字的时间?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你没见到他天天上新闻吗?你觉得他那样子能有什么事?”袁枫缓了缓情绪,快速转换思绪,言易棱曾交代过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张嫣然,他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我自己有些私心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彼此都还好 叶安安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他所说的话? 在她保持沉默时,他便知道,她不会相信这种说辞。 “他要回美国了。”袁枫为博取她的信任,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话语中有着极为难得的认真:“是生是死,他们终归要见一面,哪怕是离婚也需要回来办理手续。” 叶安安问道:“所以,你想找她就是想确认她死了没有?如果没有,就回来离婚是吗?” “嗯。”袁枫违心,现在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她愿意见棱一面,也好:“我也不希望棱在这段痛苦的婚姻里,所以拜托你联系她好吗?” “我还以为你真心想道歉,还以为你从内心去接受她,没想到是希望她跟言易棱离婚,这样就正如你所愿是吗?”叶安安忽然笑了,嘲讽:“你是不是性向不对?” 袁枫瞳孔渐缩,不耐警告:“安安,我希望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叶安安挂了电话,只剩下忙音响着,不久连忙音都没有了,手机黑屏,他的身影再次陷入黑暗。 袁枫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依赖言易棱的心,不再仅仅是交易关系,而是有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流淌在心里。 他回到抢救室前,才发现林承轩一直在隐忍,紧握到关节发白的拳头,双眼猩红却不掉一滴眼泪。 “你说,一个人到底要过得多悲凉才能坚持自己去硬撑这一切?到底要活的多绝望才能平静去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又到底有多爱她才能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袁枫与他痛靠在墙壁上,似乎在问他,也似乎在问自己。 他不解,亦不懂这种接近病态的爱意,他或许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在他看来,这种情绪是不存在的。 林承轩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恨意难消:“这对于他又算什么?你见过他全身青紫红肿吗?见过他肋骨断裂吗?见过他浑身都是血就被人强迫送上飞机吗?见过他做脑部手术连周全的方案都来不及准备吗?”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竟会浑身颤抖。 “袁枫,这些我见过,我统统都见过。”林承轩苦笑:“他是hr的创始人,是美国的风云人物,但在这里却没有容得下他的一席之地,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最致命的一点,夺取言易棱生命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父母,一次次将他送到地狱的边缘徘徊。 袁枫缓缓蹲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也错了,我们不明白张嫣然对他的含义,所以总是因为他的不幸,而责怪张嫣然。” “原来张嫣然就是治愈他的药,我们不懂药的重要性,时常“原来张嫣然就是治愈他的药,我们不懂药的重要性,时常干扰他吃药,可他从未责怪过我们,现在想想,我们又何尝不残忍?”袁枫十指穿过发丝,痛苦抓绕自己的头。 林承轩仿佛被他的话点醒,脑袋里闪过陈时时那天的质问:“是啊,她又有什么错?如果不是她,或许棱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现在的自责又有什么用?一切还能来得及吗?还能再回到从前吗?答案自然是“不能。” 一抹晨曦照入走廊,亮起刺眼的光,抢救室却毫无动静,红灯依然亮着,他们的心随着时间的延长,慢慢下沉,坠落。 直到艾贝尔推开门出来,他们才有了一丝动作,等了一夜,脑袋变得有点迟钝,想问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艾贝尔。 “暂时脱离危险。”艾贝尔脱下口罩和手套,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 他们却觉得艾贝尔的中文是前所未有的动听,神经线一经放松便觉得全身疲惫。 几个护士将言易棱推入病房留院观察,安顿好后,艾贝尔看着昏迷的他摇头,异常沉重:“他现在完全没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在手术期间,出现好几次心脏骤停,其中一次醒来,是想放弃治疗。” “什么?他想放弃治疗?”林承轩目光震惊,不可置信看着艾贝尔,仿佛在向他确认是否自己出现了幻听。 袁枫愣愣问:“那他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一个人如果不愿活着,哪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力回一个人如果不愿活着,哪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力回天,无法救治,那他又是怎么脱离危险的? “明天是张氏开业庆典的日子,我提醒他,或许太太没有死。”艾贝尔这段时间跟着他们到处奔波,这件事也略有耳闻,虽不知有多详细,但却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 病房忽然陷入沉默,他们心底都很清楚,言易棱为了等待明天,做了多少事情,可现在却躺在这里,毫无生息。 最终袁枫留在医院照顾言易棱,而林承轩则回去安排张氏集团的重整开业发布会和宴会事宜,不容许有一丝意外,相对以往,他的要求格外严格,亦前所未有的隆重。 林承轩按原定计划,将场地定在鹿城度假村酒店,搭建开业典礼会场与晚宴的布置时几乎*,为的就是迎接明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不仅是张氏重获新生,更是言易棱活着的希望。 天气预报显示八月一号阳光明媚,温度在31c, 既是建军节也是张氏开业的日子,张氏所有人仿不知疲惫一直备战到今日,开业典礼的吉时在早上九点二十分,晚宴定在晚上七点。 将近八点三十分,林承轩突然将时间延迟到十点二十分,因此,在场的记者都在猜测张氏内部有变,相对于看一家集团生存下来,他们更希望这家集团能一夜倒闭,只有这样才是他们想要的爆点。 有几个记者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准备偷偷进酒店后台准备挖新闻,却扑了个空,后台连一个人都没有,就在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度假村起了一阵哗然,异常吵闹,容不得他们细想,几人匆匆忙忙加快脚步跑向源头之处。 几人赶到现场时,又被一群人挡住了,怎么也看不清是谁进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旁边的椅子,正想拿过来踩上去看看,但被服务员制止了。 其中一位老记者不甘心,抱住沉重的相机猛蹦起来,也才看到几个人的背影,听到他们七嘴八舌的话,才得知他们原来是见到很久不露面的张嫣然了。 几位记者暗怒,心里骂道:又失去了一手消息! 庆典会场的记者与宾客都在议论纷纷,各自交头接耳,唯有张氏员工与培训过的服务人员时刻记住自己的职业操守,不与他们为伍,但也难免心里会猜测。 “他醒了吗?”林承轩一直站在一旁盯着张嫣然一行人走进来,内心没有躁动,反而平静了。 不知道是陈时时站在其中,还是张嫣然还活着,或许两者都占了,所以他的心才能稍稍平静。 袁枫哀愁的声音传来:“没有,棱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反应!” “你告诉他,张嫣然回来赴约了,她没死!” “真的?她还活着?”袁枫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充满兴奋。 “嗯,真的!”林承轩想起站在她身旁的人,眼神暗了暗,低声肯定。 逐渐靠近十一点,庆典会场的杂声慢慢变小,直到安静,似乎张嫣然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价值性的新闻,也让他们打起12分精神。 里面的挂钟滴答滴答在响着,一分一秒就这样过去了,太阳也爬到了斜上方,众人坐在外景底下却不觉得热,相反,还有一丝丝阴凉。 十点十二分,张氏的工作人员没有丝毫准备开始的意思,连庆典的节目都没有上,而宾客都在等着看张氏的笑话,记者不敢言语,这样安静到窒息的气氛,持续到十点二十分整。 庆典的正方和侧方同时有动静,一转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他们一拔人看向正方,另一拔人看向侧方,仅仅几秒,他们的目光交换。 “咔嚓!咔嚓!”相机拍摄的声音响起,还有录制影象的工作人员在撤换镜头,乱中有序。 张嫣然离舞台很近,寥寥几步就到了,她踩着高跟鞋站在上面盯着他缓缓向自己走来,眼底没有半分情愫,安静笑着,心跳却一次比一次重,不受控制。 原来那晚真的只是做梦而已,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浑身是血,忽然死去呢? 言易棱走得很慢很慢,面前这条路似乎要走一个世纪才能走到她的身旁,他担心自己走得太快会抱她吓跑,更担心这是一场梦,如果走得急,万一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与她并肩而站,伸出手去握住她纤细的手,十指相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是真的,不是梦,她还在,没有被他吓跑,真好...真好啊! 她亦低头轻笑,离他近一点,熟悉的气息涌入心头,她悄悄回握他的手。 梦是假的,他没事。 这点小动作在镜头面前被无限放大,八卦也随之而来,自动打破他们闹离婚的谣言,更让人不禁对他们感情产生向往。 坐在宾客区里的一位男人,眼眸阴沉伴随怒意,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相对掰开那两双手,他更想剁了言易棱的手,明知太明显会被发现,却丝毫移不开目光。 第一百九十章:决不允许 “你这么看着他,我会吃醋的。”他旁边的男人靠在他的耳边,揶揄中带着一丝警告。 他硬生生闭上眼帘,靠在椅背上调整呼吸,双手相握,不经意让自己的身子离旁边的男人远点,不料,一双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男人微微用力,低语:“我最讨厌你这种小动作了,别总给自己找不愉快。” “嗯!”他侧过脸苦笑,他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上这样的路,更难以接受上天的不公平,一道女声打断他的思绪,让他顺势将目光放回舞台。 “在这个百花争艳,繁枝叶茂的日子里,欢迎各位领导,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以及媒体朋友们来到张氏集团重整开业庆典点的现场...”朱思走上舞台站在言易棱与张嫣然的侧面,微微向底下的人群鞠躬,一段官方而隆重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 朱思简短的礼词致辞完毕,看向旁边的二人展开笑意:“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张氏集团董事长张嫣然致词,掌声有请。” 台下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声音,很是刺耳。 张嫣然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麦克风,微微点头以示礼貌:“感谢各位来宾愿意给张家这个面子出席张氏集团重生开业庆典,张氏集团走到今天已经有二十八周年,在这其中经历了多少,相信在坐的各位也有目共睹。”顿了顿,眼眸轻扫过底下坐着的人:“张氏在今天彻底打破以往的传统酒店餐饮业,以全新的主题酒店与主题餐厅在这里起航,初心不可忘,顾客为上,服务为主,不断创新,希望在座的各位还能一直看着张氏集团茁壮成长,谢谢!” “感谢张董的致辞,正如张董所说张氏集团会茁壮成长,超越以往,今后会以服务、创新为经营理念一直走下去,那么接下来我要请出的这位先生,是张氏集团的投资人。”朱思故作有几分神秘,一直盯着台下的人,目光来回扫视:“他也是...hk集团的董事长...” 朱思的话,宛如一颗**投进平静的湖中一般,在他们脑中“轰”一声,本在下面鸦雀无声坐着看戏的人顿时纷纷交头接耳。 “美国的食品贸易的龙头hk集团?”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可别忘了,这位张董的本事大着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看言家都像看一片绿化草原似的。” 贵宾区的人明显比他们的素质高,哪怕有疑惑也只静观其变,完全没有要出声的打算。 他在台下听到那些嘲讽她的话,笑了,她哪怕是站在台上,又能好到哪里去?凭什么要比他高人一等? “说到底你才是最阴暗的人,小宝贝儿。”男人无意间伸了个懒腰,微靠过去附耳说道。 他只看了一眼,神情便恢复正常了。 前区的陈时时看向叶安安,用眼神询问,可叶安安耸肩摇头,并没有透露什么消息,她也只能作罢,静下心等候。 叶安安连自己都没有见过董事长一面,只听闻他很神秘,在公司有重要决策时,高层才联系他,并且也只是视频商议,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是谁。 “请各位以热烈的掌声有请hk集团的董事长言易棱,言先生,发言致词!欢迎!!”朱思看着所有人惊讶的神情,扬起一抹笑意,满意的退后两步,把主场交给他,默默看着他。 会场的人反而陷入沉默,异常的安静,张嫣然缓缓鼓掌,带动了身边的人鼓掌,那掌声像锤子一样,一下下落在他们的心坎上,底下的人仍有不敢置信看着言易棱。 言易棱握住张嫣然鼓掌的手,睥睨着底下看戏的商人,冷声:“我太太当年承蒙各位的关照,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这都要谢谢你们,但我希望往后你们关照她不是因为言家,而是因为我。” 他们刚知道他是hk集团的董事长,心里还盘算着怎么去攀附,可当言易棱说了这句话,他们的脸色纷纷暗变,不敢搭话。 “言先生,请问你投资张氏是出于什么目的?” “言先生,hk集团近期进军国内的旅游业,是有打算把总部移回国内吗?” “张小姐,请问你是知道言先生的身份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张小姐,张氏有归到hk集团的想法吗?” “张小姐...” 记者们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有预感这一期会很有爆点,争先恐后的提问,生怕会错过自己在提问机会! 言易棱耐心听着他们的提问,直到他们全部安静下来,他才抬起话筒,淡漠道:“第一,张氏集团如果没有实力,我不会投一分钱,商业与感情无关。” “第二,hk集团的总部会移回国内,而张氏集团属于我太太个人,不会归到hk集团旗下。” “第三,关于我们的感情问道,是我先爱上她,是我求婚,是我瞒着她准备了婚礼,所以请各位不要传一些不实的报道寒了人心。” “张氏集团鹿城度假村合作伙伴是hk集团,于公我们是合作关系,于私,我们是夫妻关系,还请各位把前段时间投到hk集团的合作方案,直接投给张氏集团,这里自会有人处理。”言易棱把张氏集团推到顶峰,摆明了要护张嫣然,要护张氏集团的态度。 慕岩率先鼓掌,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张嫣然会喜欢言易棱,就凭刚刚护她这一点,他就没有阻止的理由。 底下的人出于礼貌与修养,哪怕被讥讽到一文不值,也要端起违心笑容,附和鼓掌,却不知有多少人心里一直不爽。 朱思按排好一切后,站到舞台前面:“接下来是剪彩的吉时,我们与各位来宾共同分享这一份喜悦,见证启航的一刻,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张嫣然和言易棱共持金色剪刀,手握红色带子,一刀剪断,两人互视一眼,便将剪刀和红花球带子放到服务员的托盘上。 “嘭”的一声,俩人共摇的香槟开启,剪彩仪式正式完成。 “晚宴定在晚上七点,现在已经为各位安排好舒适的全套服务以及餐食,请各位来宾跟着服务人员前往休息的区域,再次感谢各位来宾的出席,谢谢!”朱思微微弯腰鞠躬,表示感谢,再挺直腰看着慢慢散去的人,还有言易棱与张嫣然牵手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呢喃:“她一回来,你就醒了。” “他现在幸福比什么的重要,不是吗?”袁枫不知何时走到朱思身边,满脸不在乎,随手搭在朱思的肩上以示安慰,眼神却随着叶安安的离去,失去光芒。 那晚的电话和今天的事,一定让她对自己很失望吧?否则怎么会连责备的话,一句都没有。 依照林承轩原先的安排,每个人都顺利被带去休息,连午饭都送到各自的房间里,特别是言易棱交代过对慕岩一行人要照顾到位。 鹿城度假村动工中途,言易棱与设计师沟通更改留出一间属于他和她的房间,以海洋的主题来装修,里面有他和她的婚纱照画像,仿佛这是一种证明。 朱思考虑到言易棱两人的身体,亲自为他们准备有利于恢复身体的清淡饮食,走到他们的门前却有几分犹豫,就在她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来了?”张嫣然似乎预料到她会来,淡笑侧身让她进来,自己则站在门口想了想,最终打消了去找慕岩的念头。 朱思对这间房的布局了如指掌,便端着餐食走到小餐厅放着,她这一路都没有发现言易棱的人,不禁担心:“言总他呢?” “他在淋浴。”张嫣然轻揉眉心,一句带过,想起慕岩:“慕岩他们按排在哪?” 这次回来,哪怕小心翼翼还是透露了行踪,她不得不防备,若是因她一个人连累了他们,别说慕尘不放过她,连她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慕先生他们目前在东区一片休息,已经安排好了餐食,还请太太不用担心。”朱思恭敬回应,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浴室的言易棱情况怎么样了。 张嫣然点头后便走回卧室,她现在没有胃口,刚刚做完复建不久,现在还不能久站,早上已经耗尽力气,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太太...太太...” 朱思正想叫住张嫣然,没想到回头就看到她直直倒下在卧室门口,朱思慌慌张张跑到她的身边,把她扶起,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移动半分,明明骨瘦如柴,却那么重。 “怎么回事?”艾贝尔正准备找个借口给言易棱检查,还没走到就听到朱思喊叫的声音,他直奔进去。 “别动她!!” 艾贝尔的手刚刚搭在张嫣然的身上,就被一道冷声喝止,回头就看见言易棱匆忙套上衣物就走到她面前,半蹲式将她拥入怀中,犹如珍宝一般,不允许别人碰她。 言易棱抱起她轻飘飘的身体,刚站起来便差点让她摔下来,艾贝尔和朱思看到本能上前护住,他冷轻声低吼:“放手!”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抱不稳她?决不允许!! 第一百九十一章:戒不了 大床明明就在眼前,寥寥几步对现在的言易棱来说遥不可及,他的双臂用尽力气抱着她,一步步艰难走向大床,双眸坚定不移,仿佛抱着的不是张嫣然,而是爱她的心,紧紧握着,怕摔碎就拼不回来了。 艾贝尔摇头叹气:“为什么这么倔强?” 朱思碰了下艾贝尔,眼神示意摇头,让他不要说了。 言易棱终于将张嫣然安置在床,眸子微亮:“艾贝尔,麻烦你帮先她检查。” 艾贝尔饶过床的另一边,嘴里嘀咕:“明明刚刚还不让我碰她的。” “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言易棱出人意外道歉,情绪平静。 艾贝尔不禁怀疑自己的听力,再回忆一遍他是在道歉?一时之间忘了该做什么,直到听见言易棱的催促才回过神,上前检查一番:“她没事,只是太累了,体力不支晕倒的。” “到你了。”艾贝尔可没忘记他才刚出醒就出院了,连检查都没有做过,刚准备开始给他做个普通的检查,却被挡住了,言易棱指了指客厅,艾贝尔了然,拿着十字箱就出去了。 言易棱把空调被盖到她身上,倾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随后转身嘱咐:“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太太太,她醒了,就马上告诉我。” “言总,我知道了。”朱思低着头,正好可以掩饰自己的失落。 身后的门声一响,朱思走到张嫣然的床前,看着张嫣然的眼神里充满羡慕,脑海闪过一丝嫉妒,她连忙甩甩头,打消这种念头,移开双眼,把室内的温度调低了一些。 “太太,我好羡慕你,真的真的好羡慕你,但我不会去嫉妒你,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他最爱的人呀。”朱思坐在床旁,目光看向窗外,没有聚焦。 言易棱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时,就立刻安排公证遗产分配,她没想到他所有的财产决定都归妻子所有,他落笔签字时,朱思就在身旁,不断忍耐心酸,反而要随他一同面露着笑。 等所有人都入睡了,她才敢把这份情绪毫无顾虑的释放出来,她的爱不能见人,不会被接受,他们都清楚,她第二天为什么会双眼红肿,但他们也清楚言易棱的心在哪里,她从不敢妄想,却忍不住想到他如果死了,她又该怎么办? 朱思捏紧自己的手,隐忍的声音小到极限,偷偷卑微的祈求:“太太,他真的很爱你,这是一份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爱,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衡量他对你的这份爱,你可不可以对他好一点?只有你才能让他坚持,只有你才能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多活一天也好,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要他能活着,我会默默祝福,绝不给你们造成半点困扰...” 朱思在眼前忽然浮现言易棱被送进急救室抢救的场景,双手发抖。 “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朱思情绪逐渐失去控制,露出哽咽的声音,她趴在张嫣然床边失声大哭,似乎张嫣然的一句“可以”就能够延缓他的生命一般:“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太太,我...我...” 房内的动静太大,言易棱也顾不上艾贝尔是否还在检查,便疾步回房,艾贝尔无奈跟上。 他们打开门就看到朱思抱着张嫣然泣不成声,言易棱的心里“咯噔”一跳,他快步走到张嫣然面前掰开朱思的手,将张嫣然的身子放平,这么大动作她都一动不动,这时,他开始慌了。 言易棱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前,发现还有微弱的热气,这才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朱思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急促解释道:“言总,对不起,我太久没有见到太太,现在她平安无事回来,我一时忍不住,就...” “都给我出去!”言易棱不悦,没有丝毫应付他们的心情,直接赶走。 待房间恢复安静,言易棱缓缓躺在她的身旁,用尽力气紧紧抱着她,只有体温相暖这个时候,才能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实存在,才能让他的心有归落之处。 他的眼前就是一幅巨大的结婚画像,画中的她笑的很纯粹,宛如在学校那时的她,而他的笑里带着宠溺,两人对视,满满的幸福。 可在画像背后的他们,已经忘了怎么去笑,也忘了什么叫做幸福?他们终于还是错过了,这一辈子太短,他还没有给她最好的东西,还没带她想去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好好去爱她就结束了。 ――猫猫,我们结婚太仓促,太勉强你,以至于连一幅真正的婚纱照都没有,或许没有,也好。 ――猫猫,我在等你原谅,原谅我当年来不及跟你告别,就留下你一人。 ――猫猫,我是一个骗子,我以为自己能护你一辈子,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一辈子相比正常人有些短。 ――猫猫,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遇见我,你会不会已经嫁人,生子了? ――猫猫,这辈子闯进我的生命就如同走入了祸端,那下辈子,你饶路走好不好? ――猫猫,我是他们这一辈子的污点,是他们做梦都想除掉的人,现在也只是该还给他们了。 ――猫猫,愿我就像一陈无关紧要的风,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不带走分毫。 言易棱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混沌,渐渐入眠,走进一个很模糊的境地。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的手上拿着芒果蛋糕,她回眸一笑欢快向他跑去,笑意如铃声般悦耳,她的身后还有个步伐不稳的宝宝跟着跑,说着不清晰的牙牙语,向言易棱告状:“粑粑,麻麻不等窝,太坏了,麻麻是坏麻麻。” 张嫣然跑进言易棱的怀里,朝着宝宝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得逞到:“你粑粑是我的,你告状也没用啦!” “麻麻是个大坏蛋,大坏蛋!!!”宝宝瞪着圆圆的双眸,眼眶通红,小嘴一扁,就哭了。 言易棱把蛋糕放在一旁,便向宝宝走去,一把抱起:“乖,别哭了。” “粑...粑,你是麻麻的吗?”宝宝趴在言易棱的肩膀上,委屈巴巴问着。 言易棱不自主看向张嫣然,发现她一脸笑意看着他,他拍了拍宝宝的背,微微点头。 接下来就是一阵她得逞和宝宝嚷嚷的声音,一大一小,很可爱。 “看吧,他是我的。” “麻麻是坏蛋。” “就算你说坏蛋,他也是我的一个人的。” “麻麻是坏蛋。” “我还可以亲他。”拥抱,一声巨大的亲脸声“嗯嘛!” “麻麻,你是个大坏蛋,我不要你了!”宝宝挣扎着下来,跑到张嫣然面前要锤她,突然双脚浮起,宝宝的后衣领被言易棱握在手里,摇头。 女孩的笑声和宝宝的哭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心房似乎她们填满一般,一阵暖意划过心间,沉浸于此,迟迟不愿再醒来,这里有他爱的人,有他的孩! 在这个梦里,从头到尾,言易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虽说沉浸,意识却无比清晰。 他醒来后,问了张嫣然一个问题。 “听说去世的人报梦都是不说话的是吗?” 张嫣然想起听父亲曾说过这样的话,而母亲报梦你从来没有说过话,便点点头:“或许是的。” “呵,原来是这样啊......”言易棱转过身背对她,一颗颗扣上礼服的扣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片苦涩泛滥,渗入心肺,眼帘底下全是不舍。 忽然,他的腰间一紧,身体竟有几分紧绷,心跳都快跟不上节奏,她的脸靠在他僵硬的后背,白晢的双手环着他的腰。 言易棱微微闭上眼眸,温声:“抱歉,我刚刚是无心的。”或许他的问题在无意中刺伤了她,她是想起杨清琴了吗?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已经亮起路灯,店牌灯,让正做几天陷入黑暗的城市,有了生息。 言易棱把自己的生命看了比谁的都轻,可在她抱着他那一刻,他忽然很怕死,很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猫猫,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举动就会让我动了歪念?动了放不下的歪念? 言易棱从她中毒开始都没有再碰她,现在她的主动拥抱,背后一布之隔,都让他有一种马上要了她的心。 张嫣然从言易棱的背后转到他的面前,垫脚,拉住他的领带,使他低头,她的红唇准确落在他的薄唇上,浅尝。 “很好,没有沾花惹草的味道。”张嫣然轻轻歪头露出一抹笑意,眼眸里有着微光,没有参杂任何东西,像个调皮的女孩。 她一笑,所有的景都黯然失色,她一笑,他的心便轻轻动摇,她一笑,便能牵着他的情绪走。 言易棱勾起唇瓣,低头的同时按住她的头,让她无路可逃,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就想把她镶进身体里,永远,永远不分开。 言易棱紧紧抱着她,声音有几分沙哑:“你就像一瓶毒药,我明知道不能碰,却控制不住越陷越深。” 猫猫,我不想让别人拥有你这样的笑意,可,我没资格。 张嫣然乖乖在他的怀里歇息,淡笑:“既然已经上瘾,那就别戒了。” “不戒,到死都不戒。”他对她戒不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你想离开我吗? 宴会现场布景是以纯白的白玫瑰为主,给人欣赏了一场艺术视觉盛宴,并邀请12位国际演唱家、国际钢琴家、舞蹈家在宴会的侧厅进行表演庆贺张氏重整开业,每位被邀请的宾客都盛装出席,不甘在这失了面子。 作为主办方的林承轩与袁枫,在宾客如云中穿梭招待,晚宴准备开始前20分钟,言易棱才牵着张嫣然的手低调入场,听完最后一曲演奏,便是舞会开始,开舞者并非主人公,而是林承轩与叶安安,随着他们互相配合的舞步,两人柔软的身姿贴近,游走在舞池内,赏心悦目。 宾客见状,彼此相望,牵起自己身边的舞伴投入其中,裙摆的摇曳,灯光闪耀,悦耳的音乐让人陶醉其中。 言易棱低头相望,张嫣然浅笑,彼此间默契般不提领舞的事,手里的温度不断传送,双眸中皆是对方的样子,既暖亦痛。 “啪!啪!啪!” 一阵玻璃碎声惊扰了所有人,打破这难得的宁静,服务员看着一地的高碎片,不知所措一直鞠躬道歉,脸色苍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仅片刻就被言易棱吸引目光,他将张嫣然护在怀里,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神犀利。 现场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协助处理,林承轩马上指引宾客入席,打破僵局。 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宾客的心情,反而让他们更清楚张嫣然在言易棱心里的重要性。 张嫣然所有的注意力,全然在服务员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他对她轻轻点头,一个笑意让能她心慌不已。 言易棱牵着张嫣然冰凉的手,回到主位坐下,桌面上摆着最为精致的法式菜,恰到好处的香味激起所有人的食欲。 他们低语交谈,品尝面前美食,耳际旁是悦耳的钢琴曲,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给足了言易棱面子。 “再切,就要吃鹅肝碎了。”言易棱将他切的薄厚适中的鹅肝放在她面前,换走她那碎到不能入口的鹅肝。 张嫣然低头一看,才发现切碎的鹅肝已经到他的嘴里,身旁的人投来异样的眼神,她淡笑:“你不是喜欢吃这么碎的吗?” “嗯?你说我喜欢,那我就喜欢!”言易棱对她的堆脱十分配合,拿起手边的勺子优雅吃着碎掉的鹅肝,笑意不减。 她投来一抹责怪的眼神,他缓缓收下,两人的小小互动在其他人的眼里成了眉目传情,他们各怀心思,现在就算有戏笑的机会,亦打趣不出来。 言易棱勺起一点伸到她的嘴边,宠溺:“这鹅肝似乎有些变味,你尝尝看是不是?” “嗯?”法国请回来的名厨,怎么会用变味的食材? 张嫣然虽不知他在玩什么,但还是配合:“没变味?” “嗯,可能是我味蕾的问题,尝一尝这个。”言易棱又把他那份菜放到她的面前,停下来静静看着她,笑了。 不仅鹅肝,他所吃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变味了,但他很清楚,不是食材的问题,是心酸使他难以下咽。 他回国到今天,她擅于掩饰自己,给所有人塑造出一个冷静自若,不惧言论,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可今天连连失态,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的眼神频频飘向慕岩,也许已经不下百次。 自他回国至今,她一向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她的眼神飘向慕岩,已经不下百次。 他应该庆幸,不用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她会承受不了,但心脏,似乎很痛,原来能给她安全感的人,能让她能自觉去依赖的人,不是自己。 “你想离开我吗?” 他们这桌都是自己人,却也都忽然清醒,纷纷看向言易棱,他仿佛在问你面前的菜好不好吃? “可以离开吗?”张嫣然这时的胃口倒是挺好,边吃边问,云淡风轻。 言易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意,只不过瞬间,便能掩饰甚好,笑着点头:“嗯,当然可以。” 他们的对话宛如一对平凡的夫妻,讨论这个厨师所做的菜式怎么样,还要不要吃一般转松,语调平稳到让旁人觉得沉重。 林承轩拿着刀叉的手微微发抖,内心不知何等煎熬,终是放下刀叉,向他们打招呼:“抱歉,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甜品做得怎么样了。” 他离开的歩伐毫无章法,不顾他们的目光,快速逃离现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一般。 “吱拉~”一阵刺耳的椅子声响起,原来是袁枫猛然站起所导致的响声。 “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甜品做的怎么样了,你们先吃。”袁枫满脸着急的离开,逃跑的速度不亚于林承轩。 叶安安轻笑,讥讽:“看来你们请回来的名厨的确厉害,一个甜品就能让两个人一心扑在上面,一会我倒要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甜品这么吸引人?” “只是他们馋,我对甜品就没兴趣。”言易棱不怒反笑,他今晚的脾气一定是好极了,否则怎么能让几个人都失常?看来是要抽时间跟他们好好谈谈了。 陈时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沉浸在林承轩刚刚的反应上,他的行为很反常,却想不到为什么突然反常? 张嫣然一眼远观,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刚才所发生的事,几乎都沉浸在美酒,美食上,难得一尝,倒也能理解。 楼下客房发出一阵阵响声,几分钟后就恢复平静了,不到片刻,敲门声又再响起。 袁枫看到林承轩开门后,便匆忙进房,刚进就踩到玻璃碎片:“啊~”一口倒吸气,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在发什么神经?”袁枫一股火压不下来,揪起他的衣领吼道。 直到冷静后,才发现房间内乱七八糟,很显然林承轩下来做了什么。 袁枫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几句话打消了气。 “今天我们都在庆幸他醒过来,可他却做好死的准备!”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哪怕再苦,他也从来都不像现在这样认命!” “你知道的吧?为了回国,他付出了多少?为了张嫣然,他又承受了多少?为了得到言氏,他又布局多久?为了一场婚姻,他又准备了多久?为了查出伤害她的人,又熬了多少个夜晚?” “你听到了吗?他要放走那个女人?她不是他的命吗?放走了,找谁续命?” “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自私?”林承轩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缓缓蹲坐到地上,双手抱头十指穿过发丝,声音沙哑:“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做这一切而无动于衷。” 袁枫见状,也不顾地上一片狼藉,直接找块干净的地坐下,他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自己还不是在宴会上逃跑了吗? 袁枫心里很清楚,哪怕言易棱多次警告他们不许失态,可当听到言易棱若无其事给自己安排后事时,真的做不到他那么冷静。 “我小时候就觉得他傻,没想到他长大了,还是这么傻,所有人都说他变了,其实,他一点没都变,还是这么傻~”林承轩盯着窗户说着说着就笑了。 袁枫即使没有参与他们的过去,却也明白他们之间对彼此的重要性,拍拍他的肩膀,微叹:“你们两个都傻,就我最聪明。” “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以免棱那边有什么问题。”袁枫不会安慰人,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而言易棱那边确实也离不开人。 宴会上果然离不开人,他们都围着言易棱那一桌敬酒,眼见言易棱接过酒杯凑到唇边,林承轩一个箭步上前,夺过酒杯寒暄:“这一杯由我代他喝。” 林承轩动作一气呵成,滴酒不剩:“不如我跟几位再来几杯?” “啪啪啪”一阵节奏的掌声从远到近,男人从宾客中走出来,站到林承轩面前“林助果然豪爽,不过,你刚刚替喝的酒还是有些不合规矩,毕竟这是祝言总和言太太百年好合的酒。” “言总,你看这酒是不是该你自己喝?”男人走到餐桌钱重新倒了一杯,伸到言易棱面前,饶有兴致看着他。 这般骑虎难下,这杯酒还不落他肚? 言易棱倚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接过酒杯:“厉少爷说的是,这杯酒,我当然要喝。” 不就是一杯酒吗? 张嫣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他的手,使他换了方向,转眼便把酒一饮而尽:“这可是好酒,我怎么能错过呢?既然是祝我们百年好合,那么我喝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言易棱眸色沉了沉,将杯子放到餐桌上,力道有些重,竟然打碎了,把他们吓了一跳,还端着酒的人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而部分商场老油条则在座位上看戏,不动声色。 “我好久没喝了,就想尝尝。”张嫣然借机倒入他的怀中,佯装出几分不适,只想息事宁人。 言易棱眸子里逐渐浮出冷意,半搂着她:“叫艾贝尔回去等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交涉(一) “各位抱歉,我太太酒浅,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你们慢用,接下来的节目已经为各位准备,今晚就请各位好好放松!”言易棱话语刚落,便冷着脸将张嫣然带走。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偎在他身上,任由他将她带离现场,若不是关乎张氏,她还真不想出席,这些人既无趣又惹人讨厌。 张嫣然侧头看着他那张微寒的脸,眼珠一转:“言先生,我想出去透透气,不想回房。” “不行,必须回房。”言易棱无情回绝,对她遗憾的表情视而不见。 张嫣然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两人走进电梯的时候,她抢先一步按了一楼,眼见他要再按的时候,就把他推到电梯里面抱住,也不管电梯里是否还有人,她急声:“我保证一会乖乖回去检查,好吗?” 言易棱抿唇不语,低着头看着她,最终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轻轻搂上她的腰。 她终是笑了,她知道他会妥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笃定他不会发脾气,或许是相信,他真的爱自己,又或许只是自己自以为有足够的资格让他妥协,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在乎是哪一种。 电梯里还有女生,偷偷观察他们,眼睛里都是羡慕,拿出手机假装自拍,拍下这一幕,同时也暗自感叹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到这样的爱情呢? 走出电梯就有服务人员恭恭敬敬站在电梯口,指引着花园的方向,他们从礼仪到服务都是无可挑剔的,相比之前的酒店,这里的确大有不同。 从酒店侧门出来,沿着小石子路走向湖边,他们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却有着无声的默契,她只是一个眼神,他便了然的侧过身,她刚想坐在阶梯上,他便脱下那昂贵的西装垫在地上,对此,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 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也格外亮,夜晚的温度虽没有白天的高,但也很热,张嫣然抬着头,靠在他的掌心中:“听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你说为什么不把十六当节日,而是十五呢?” 言易棱慵懒抬头看着那圆圆的月亮,渐渐看的出神,最终下定论:“十五是开始,十六是结束。” 赏月的人不止是他们,雷欣月不知何时牵着厉水晨走到他们的面前,声音柔和:“那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开始还是结束?” 张嫣然置若罔闻,转头看向言易棱埋怨:“头发披在肩上很热,都流汗了。” “这样?”言易棱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让你别出来,现在知道热了?”但还是用手帮她束起头发,没有发带,只能一直拿着。 张嫣然这才抬起头,露出惊讶,似乎刚刚就是没有听见有人说话一般:“你们也来赏月吗?” 她无意间和厉水晨的目光撞上,一抹不适从心脏传来,甚至有几分反胃想吐,连忙捂住嘴,胃里一抽她难以控制,可惜没有吐出来。 “张小姐,你这是看到我们就想吐吗?”厉水晨没有以往的温和,反而身上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他叫她张小姐,叫她张小姐?张小姐? 这熟悉的声音在张嫣然脑中回荡,让脑部神经刺痛,忽然零零碎碎的画面浮现的眼前,心空了一片,忽然抬眼看着他:“你也知道自己倒胃口吗?” 她不记得跟他有过节,甚至他们之前还有过接触,他是个很温和阳光的人,可为什么今天她会这么反感?从心底的排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住,是不是自己还在失常? “张...”厉水晨嘴里溢出笑意,还没有唤完的名字,就被张嫣然冷冷打断,她眼底的厌恶没有一丝掩饰:“麻烦你没什么事别总叫我,从你的嘴里的任何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厉水晨没有再说话,而是直勾勾看着她,胸-襟微微起伏,足以看到他被气的不轻,却没有对张嫣然怎么样。 “该回去了。”言易棱收回流转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放下发丝,轻拍她的背部。 张嫣然微微点头,没有再去看厉水晨和雷欣月,主动挽着言易棱的手离开这里:“今晚的月亮一点也不好看。” 言易棱淡淡勾起唇角,只不过稍纵即逝:“我倒是觉得今晚收获颇多,你的提议真不错。”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讽刺我?”张嫣然不悦,难得暴露一丝不满的情绪,让言易棱移不开眼,一把拉到怀里,低头捕获住她的唇,放开后,若无其事牵着她走。 良久,他忽然说:“我是认真的。” 张嫣然后知后觉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她抬头看他,在灯光下的他显得脸色有一丝苍白,眉心微蹙,好像很不舒服,心里一抽,很难受。 她主动反握他的手,敛起眸中的黯然,安安静静走在他的身侧,他似乎有所察觉,便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还难受吗?” “还好,不见他们就没有这么倒胃口了。”张嫣然扯起一抹笑,只要提起她就不适,特别是面对厉水晨的时候,简直不能控制自己对他无故的厌恶。 两人回到套房,就看见平静的艾贝尔和满脸急色的朱思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几人进去后,言易棱吩咐身后的艾贝尔:“马上给她检查,刚刚喝酒了。” 艾贝尔今天已经见识到他的脾气了,也懒得刺-激他,直接走到客厅帮她做个简单的检查。 “张嘴。”言易棱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坐下,喂到她嘴边,旁若无人。 张嫣然皱眉,摇头:“我不渴。” “嗯。”言易棱没有勉强她,自己喝了一口,抬起她的下颚,对准她惊讶微张的唇,悉数喂了进去,没有停留,点到即止,一脸颇为满意:“天热,要适当补水。” 张嫣然这次回来没有跟他唱反调,很乖,就像她忘了他们之前所有不愉快,看似亲近不少,可也只有言易棱知道他们的距离正在渐渐拉开。 他不会去问,因为他比谁都知道她有多痛苦,有时候平静只是一种心死如灰。 想到这里,他放下水杯,双手搂紧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雪白的颈,沉默不语,房内的气氛逐渐有些低下,甚至安静的压抑。 朱思本就一门注意力全在言易棱的身上,这一幕自然看的很清楚,她不着痕迹的侧开脸,强迫自己不再看,压下心里的一阵酸。 艾贝尔从来没有觉得相爱是碍眼的,不知为什么到他们的身上就觉得无比碍眼,身处在这种浓浓的怪异感里,无所适从,终于从检查中抬头看向他们,忍不住打破这种局面:“你们的国家不是很传统吗?怎么比我们的国家还开放?”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意思无非嘲讽他们粘? 张嫣然想了想,给了他一个看似标准的答案:“因人而异吧,两个人相爱跟传统没有关系,这些举动可以称为...情不自禁?” “原来是这样吗?”艾贝尔淡淡回了一句,看向她身旁的男人:“太太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不能再碰酒了,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调理,不然很难保证会损坏心肺。” 男人一动不动,就在他们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忽然抬头,眼底一片清明:“嗯,调理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好,那...”艾贝尔还是没有离开,一直盯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几次眼神询问,他的身体再不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现在必须要随时注意,争取住院治疗。 言易棱慵懒靠在她的身上,语气淡漠:“你们都先回去休息。” 艾贝尔听懂了,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他们的视线,朱思向他们点头,迟疑的跟在艾贝尔身后离开。 这些小动作怎么能逃过张嫣然的眼,她的视线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眼里装着担心,连离开都恋恋不舍,她的爱表现太过于明显,想忽略都不行。 “她对你的爱,很碍眼。”张嫣然靠在沙发上坦言,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就像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言易棱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我管不到别人爱我,喜欢我的人这么多,如果我每一个都去在意,那我不用正常生活了?” “薄情寡义。”张嫣然盯了他的脸许久,摇了摇头,落出一句评价,起身从沙发上离开,准备去洗澡。 只是还没走开,就被他拉到怀里了,不需要回头也能听到他危险的语调:“你的意思是要我接受她们的爱意和喜欢才不薄情寡义?” “当然不是。”张嫣然几乎是下意识否认,还没来得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 言易棱眯起双眼,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哦?那是什么意思?” 张嫣然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生气了,因为一句话?他怎么阴晴不定?忽然察觉到腰间的力度加重,她才回过神。 “只是一句评价,你不用太在意。”张嫣然无奈,她当时也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得出的结论,如果像他说的个个都要理,那的确不用生活了,这话是她理亏。 言易棱缓缓松开手,让她起身,直到她要走进房间,他笑着:“你评价的很到位,我就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交涉二) 她听到他话语中的自嘲,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进去拿衣服去卸妆洗澡,忽然想起他在宴会问她“你想离开我吗?”她问“可以离开吗?”他笑“当然可以。”一系列的反常以及朱思的反应,就像在掩饰一些什么,就连他也有些忽冷忽热,患得患失。 还有她怎么会对厉水晨有这么深的厌恶呢?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讨厌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言易棱已经在次卧洗完澡出来,微湿的头发有些凌乱,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搭在肩上,他穿着睡衣站在阳台看着整个鹿城的灯火,陷入沉思。 就连她站在他的身后都没有发现,她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太久,还是毒素没有清完,居然看到他身上透出几分落寞,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格格不入,耳边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自嘲,她不禁走过去抱着他,可以察觉到他的一惊,她微微蹙眉,看着他的湿发更是不满:“进来,把头发吹干。” “你帮我吹?”言易棱转过身看着她,嘴边含着隐隐的笑意。 张嫣然回房间那吹风机到客厅帮他吹发,他的发丝真的好细,好像前面的刘海有些长了,自从他回国后,就一直留这个发型,她摸到额头处有这一道粗糙的肤质,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有疤了? 言易棱闭着眼眸享受,察觉到她停顿的动作,才缓缓睁开眼,还有几分茫然:“吹好了?” “嗯。”她关了吹风机,抚着他的发丝,的确干了,只是她的视线放在他的额头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好。”言易棱起身跟着她进房间,把房间的温度稍微调高一点,盖上空调被在床上看着她去放好吹风机,看着她在包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在手心里,闭着眼吃掉,喝水,再看着她慢吞吞的爬上床,伸手关了床头灯,躺下来就陷入他的臂弯中,他把被子盖在她的腹部,以免半夜着凉。 他搂的紧,刚开始她不适应,却也不反抗,后来就渐渐入眠了,或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又或许是今天的奔波太累了。 言易棱听到她呼吸均衡,在她耳边叫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他轻轻掀被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半夜她口渴了,醒来,却发现他不在身侧,客厅和次卧也都没有他的身影,她拿起手机几次想给他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深夜不在房中的人不止言易棱,还有艾贝尔和袁枫,他们都在林承轩的房间内,个个脸色严肃,只有言易棱随意靠沙发上,看上去有几分散漫。 艾贝尔一番检查后,面无表情:“你必须要尽快入院治疗,现在恶化严重了。” 一句话的分量足以重重砸在他们的心上,每个人都紧绷着,脸色要多臭有多臭,言易棱动作缓慢扣上衬衫的纽扣,漫不经心:“治能活多久?不治,又能活多久?” “治,能多活三个月,甚至会有奇迹可以过完这半辈子,如果你不治,那么,随时有生命危险。”艾贝尔也不拐弯抹角,转身放好他的检查工具,在里面拿出药,放到他们的面前,袁枫把水递给他。 他面色不改,拿着艾贝尔给他的药,修长的指尖把玩着药瓶,对袁枫递过来的水视而不见,轻嗤:“人生哪有什么奇迹,说到底只是早死和晚几个月死而已。” 他们无从反驳,人生哪有那么多奇迹? “不治,保我一个月命,能不能做到?”言易棱指尖一顿,把药瓶放到桌面,眼神如旋涡一般,深不可测,这句话他是在问艾贝尔。 林承轩听到他说不治,已经忍耐不住,不禁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咬牙:“你是不是疯了,连命都不要了?” “我的命什么时候轮到我说要还是不要?五年前我就该是个死人了,后来偷活了几年光阴,难道还不满足?”言易棱一脸淡然,摊开手,任由他抓着衣领。 林承轩忽然放开他,冷哼:“你能看着她忘了你?去跟一个陌生人结婚,生子,过完这半生?” “我不需要她记住我。”言易棱得到解放后,往后一靠紧贴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看着他,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还真有点痛。 “哪怕她嫁的不幸福?你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她带着你的财产嫁人,又有谁能这么心胸宽广?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为了这笔钱才跟她在一起的?”林承轩凉凉看着他,话锋一转:“万一,把她的财产骗完后,再把她逐出家门?你别忘了,她现在是贴着你标签的女人,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任谁都想...睡一睡,尝一尝!” “谁敢?”言易棱脸色一变,全然没有了方才冷静的模样,他的话提醒了言易棱,所以他更需要准备一些事情,再次看向艾贝尔,这次的语调充满危险与威胁:“你能不能做到?” 艾贝尔没有说话,好像在斟酌什么,短短几分钟就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点头:“我尽力。” “全都疯了,全都疯了。”林承轩坐到椅子里,失笑嘲讽,其实他现在又何尝不是陪着他们一起疯呢? 言易棱慢悠悠拿出药,吃了,再喝了一口水,冷冷看着他们:“如果你们控制不了自己,非让她看出什么,那不如现在去美国玩一玩比较好,等我死了,你们直接收尸就行。” 此话一出,他们纷纷盯着言易棱,袁枫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人,握紧的拳又松开,还是平时那副调调:“行啊,反正你自己看开就行,我能有什么?去美国玩就不必了,我的女人在哪,我就要在哪,我追着她都来不及,谁有空管你这破事?” 艾贝尔收拾好东西,就识相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休息了,希望你能遵从医嘱,否则别说一个月,可能一个星期我都帮不你。” 林承轩抿紧唇,一言不发。 直到听到关门声,艾贝尔离开后,房间陷入了安静。 “杨清琴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言易棱捏着眉心,有几分疲惫,这点事情居然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袁枫用手机传了一份查到的资料到言易棱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到旁边:“当初没查到是因为慕家的人在阻扰,只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有迹可循,没想到被我见缝插针查了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查这件事情,有了不少意外的收获。”袁枫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兴趣,把自己的收获分享出去,正确来说,应该是把刀插上言易棱的心上:“凭慕岩的能力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凶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不说话,袁枫也不急,反而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了一侧,直到言易棱掀起眼帘询问后,他才把原因说出来:“慕岩除了被主位之争的人牵绊,还被慕尘掌控了,这件事情就是慕尘那个老家伙一手遮住,没办法入手,在慕岩不知道的情况下,太太好像跟这位老叔叔做了不少交易,听说其中一条就是为他死,而她也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交易的条件是什么,但你说...” “你说如果慕尘要动太太,那位慕岩先生...保得住吗?”袁枫话音不重,却把刀一把一把插在他的心间上,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真是好看极了。 袁枫暗想他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除非他彻底不管张嫣然了,又或者无能为力去管了,看来威胁比煽情更有用。 言易棱收起手机站起来,神情微寒:“今晚派人去医院盯紧张润辉,不要轻举妄动,明晚上把她好好的“请”到我面前。” 他走的很慢,气息平稳,不像很难受的样子,但他们都知道,他在硬撑。 回到房间的时候,张嫣然呼吸平稳,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多了手机,他把衣服换好,放好她的手机,将她抱到怀里,心忽然就定了。 只是一直快到天亮他才迷迷糊糊睡去,他一夜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条件能让她为一个人连死都可以?可是又不停否定自己,他现在已经失去了问的资格,如果她非要插上一脚,那么死的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张嫣然是在他的怀抱中醒来的,她轻轻转身回抱他,他瘦了很多,没有了醒着时候锐利与防备,五官立体,她忽然暗暗使坏,在他的唇瓣上啃了啃,把他啃醒了。 他疑惑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更是惹得她乱啃了好几下,等到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后,就迅速捕获她的唇,按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早安吻。 她身体渐渐僵硬,不敢乱动,生怕她一动,他就要跟她翻云覆雨一场,她现在的身体还不允许做激烈的运动。 “猫儿...”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不禁贴紧她,不敢用力顶着她,他很清楚他们现在的身体情况,他趴在她的身上隐忍着:“你真是爱折磨人。” “哪有,明明是你...那个...自己立起来的。”张嫣然侧过涨红的脸,不去看他。 片刻,耳边便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让她不禁回头,只是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交涉三) 晨光通过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透入,照射在他的脸上,嘴角低低的笑意,让他一惯冷冷的脸添上几分阳光生动,一下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言易棱意味不明勾了勾她的鼻梁:“小花痴,还没看够?” “嗯,的确挺花痴的,现在觉得你好像真的长得不错,可能以前就是喜欢你这张脸也说不定。”张嫣然还赞同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还煞有其事左右摆弄他那张脸。 就在言易棱脸色变臭的时候,她亲了上去,亲亲舔,堵住了他即将变坏的臭脾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手撩拨几下,竟让他嘴里溢出冷哼的声音,在她发现他身体的一部分立起来的时候,一下子推开他,以极速的速度跑到浴室,关上门反锁,一气呵成。 “张嫣然!!” 果不其然的一声怒吼,她在浴室里十分悠闲的洗漱,心情舒爽,只是她太天真了。 她前脚刚出浴室的门,马上就被人拉了过去,抵在墙壁上,接而头顶就响起他危险的声音:“张嫣然,你现在胆子不小?敢戏弄我?” 她一早上就闹得他一身难受,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连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进去反锁了,让他一人傻乎乎的愣住床上。 “我哪是戏弄你,分明是对你爱不释手,我怕我再待下去,我会情不自禁占你便宜。”张嫣然的手指戳在他的小腹前,丝毫没有要认错的态度,还用手勾了勾他的裤子。 “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秀色可餐?”只是一瞬间就被言易棱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正视自己,轻轻靠近,就在她唇部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每一个字似乎都要碰上她的唇:“倒是你...变色了不少。”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表面镇定,垫脚将唇把这一厘米的距离缩成零距离,还舔了舔:“可能治疗的时候太清心寡欲了,现在才这么好色。” 言易棱这一次哪能让她跑了,径直加深了长吻,手掌也轻车熟路往下捕获一边的丰盈,既温柔又令人沉沦,几分钟便将她的防备攻下,惹的她如水一般柔软,他哑着嗓子一声声问:“猫儿,猫儿,可以吗?” 一种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害的她一阵轻颤,脑子很难去转动,随着他磁性声音的蛊惑,最终点了点头,就那么一瞬间,他就迅速带离墙壁,往床上倒去,他的唇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体,一路顺延,她的轻哼,让他如洪水猛兽一般进入却又一直尽量克制,结合那一刻,他想埋在她的身体里一辈子,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既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到一半就走了,毕竟他的心脏负荷不起,直到他带着她双双登上巅峰,结束了这一场晨间运动,心才落下。 “猫儿,你还好吗?”言易棱看着她安静下来,侧过身子趴着,似乎昏昏欲睡了。 当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心里一紧:“猫儿,猫儿,你还好吗?猫儿...” 张嫣然翻过身懒懒的睁开眼,眉头轻皱,对他不满,轻声:“嘘,你的猫儿需要休息,现在好累,想睡觉。”伸了懒腰,抱着他一同落床睡下,心满意足靠在他的胸前听着心跳入眠,真像一只名副其实的小懒猫。 言易棱心一落,松了一口气,随即面对眼前的大难题又开始蹙眉,她还没有去洗澡就入睡会不会不舒服?若放在以前,这根本不是什么难题,直接抱过去洗干净,可现在抱她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他忖量片刻,还是决定端水来帮她擦干净,这是眼前唯一能令她舒服又安全的方法了,他站在床边一寸寸为她擦拭,生怕吵醒了她,而她除了轻轻皱眉之外,没有醒来,擦完后,反而睡得更香了。 言易棱把房间随意收拾好,再走进浴室洗澡洗漱,一切都弄完后,已经八点多了,他回到床前亲吻她的额头,留下一张纸条,再轻声关门出去。 ——餐厅 早餐时间接近了尾声,从言易棱走进餐厅开始,就得到瞩目的注视,他从容走到慕岩面前拉出椅子坐下,他慵懒靠在椅子上:“我想慕先生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当然,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就算是坐在厨房里都是你的自由。”慕岩低头专注吃早餐,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来。 厨房?真是个醋意浓又有趣的男人,言易棱敲下定论。 朱思看到言易棱后马上走到他的面前,侧着身问:“先生,西式早餐可以吗?” “嗯!”言易棱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意见,随后又听到她问:“那太太下来吃吗?是准备中式还是西式呢?” “她很累,还在睡。”言易棱果然看到对面的男人停下动作,满目的担心,他转头对朱思说:“你让厨房把中餐的材料准备好,我一会过去做,不需要你来准备。” “好的,先生。”朱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去对厨房吩咐下去,而自己则去为他亲手准备西式早餐。 慕岩一向对言易棱没有什么好感,讥讽:“小然不在,言总的生活还是过得很滋......润?” 言易棱沉默不语,他在等他说完。 “言总,你身边这位助理挺尽心尽责的,连你的生活起居都照顾的无微不至,连你太太那一份都帮你爱了,还真是不错,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这么尽心的助理呢?”慕岩若隐若现的不屑一直挂在脸上,终于放下餐具,喝了半杯牛奶,优雅的擦拭唇部结束用餐:“本来胃口还不错,但是现在看到你,就像看到蚊子掉进我的早餐了一样,那么恶心,根本没有胃口了。” 言易棱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总听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他是不是其心也善了? “慕先生,很抱歉,一早上我就让你这么倒胃口。”言易棱漫不经心,这一句抱歉也毫无诚意,他掀起眼帘,有着几分挑衅:“我以为你见到我,会直接一枪崩了我,毕竟在我和她结婚当天,你就想给我一枪,没想到再见面你只是倒倒胃口而已。” “你很失望?”慕岩了然,轻描淡写:“如果你不是小然名义上的丈夫,我想你没机会坐在这里跟我共进早餐了。” “先生,你的早餐。”朱思的到来,打断了他们这种怪异的气氛,放下早餐后,她就自觉站在言易棱身后一米,这个距离刚刚好,既能注意到他,也能不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 慕岩阴阳怪气看着朱思,感叹:“她还挺会把握分寸,我身边就缺一位这样的良人,不如,你把这位助理让给我?” “你自己问她,她愿意跟你走,那就跟你走。”言易棱面色如常,拿起餐具吃着面前索然无味的早餐,勉强吃上几口。 下一句就听到他对面的男人提出:“那小然愿意跟我走,你是不是也让她跟我走?” 言易棱没有停下来,只是他优雅的动作如同机械一般重复,这次让他觉得早餐真难下咽,明明都是新鲜的食材,为什么那么难吃? 言易棱的沉默让他极为不爽,甚至渐生怒意:“请言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慕先生,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寝不言食不语吗?”言易棱只动了旁边的蛋,其他的食物丝毫没动,他端起旁边的蔬菜汁喝了一口,看了一眼,真难喝。 他慢悠悠吃着早餐,没有去理会慕岩,哪怕再难吃,修养良好的他也不允许浪费食物,毕竟农民伯伯很辛苦,他赚钱也不容易。 慕岩冷笑,他拉开椅子离开:“既然言总对进食有这么高的要求,我就不打扰你用餐了。” 言易棱也不着急,就在他走出门口那一刻,他才放下餐具,语调淡漠:“我对自己苛刻有什么问题?难道要像慕先生一样,把凶手养在身边?就算是小然答应跟你离开,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用尽方法去保护她。” 果不其然,慕岩没有离开,而是往回走站在他的面前,脸色阴沉的可怕,质问:“什么意思?” “哦?看来慕先生是真的不知道了?”言易棱勾起淡淡弧度,站了起来,一副随他喜欢的神情:“慕先生该不会是想跟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你养了那个凶手几年吧?” 慕岩将双手插入口袋,他也渐渐平静,想必没有什么事情,言易棱根本就不会主动找他,既然能找他,那就是有事情要跟他说,只是不知道是通知还是合作了。 言易棱对身后时时刻刻注意他的女人甩了个眼神,朱思意会,即刻把他们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倒好茶放在他们的面前,准备出去。 “你去看看太太,她醒了就带下来,如果没醒,你就守着,不要进去打扰她。”言易棱抬起手腕看了时间,便在慕岩身侧坐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朱思点头离开。 “啪啪啪!!!”慕岩掌控节奏鼓着掌,脸上是若有若无的讥讽:“言总对一个爱你的女人都能这么狠,试问还会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事?” 言易棱睥睨着他,冷冷回道:“难道我要对她热情似火?” “呵,有何不可?”慕岩冷哼,不再去讽刺他,而是端起茶慢慢喝,他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吃过早餐和喝茶了,哪怕现在是在谈事情,前几个月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更别提喝茶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拆了吧 他们待在你里面足足一个小时多一些,不知道他们到底达成什么共识和交易,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异常阴沉,互相不理睬,情况比进去之前还要糟糕。 在门口正巧遇到朱思带着张嫣然来找他们,他们的脸色任谁都能看的出不悦,张嫣然不知该走向谁,就在原地站着,慕岩早已知道她的心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而她在这里,言易棱至少还能保护她。 慕岩敛起阴冷,缓缓经过她的身侧,离开了。 张嫣然下意识转身唤道:“慕岩,你去哪里?” “有事。”慕岩没有回头,只留下两个字给她,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面前,自从他们回来之后,她一直都跟言易棱呆在一起,他们见面几句话都没有说上,在这里于他而言,还非常危险,他现在匆匆忙忙去哪呢? 言易棱就站在她的身后,不禁透出一丝落寞,低低笑着,原来亲眼看着她在乎另一个男人的感觉,还挺不好受的,好在,以后眼不见为净。 朱思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只是低声提醒正在发呆的张嫣然:“太太,先生在等你。” 张嫣然恍然回神,转身走向言易棱,观察他的神情,发现没有半点异常,握着他的手扬起笑意:“我饿了,朱思说你会给我准备早餐?” “嗯,走吧!”言易棱牵着她的手,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走进电梯,回到已经没什么人的餐厅,他让她坐在窗户旁边的位置:“等我。” 张嫣然若有所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两天很少生气,就像刚才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给她去做早餐了? 当有了这种认知后,她的心反而隐隐不安,特别是慕岩刚刚的神情,他们分明有事情瞒着她,但到底是什么呢?他们本就不和,怎么会在同一间房出来? 张嫣然沉下心,看着身侧的朱思:“我昨天好像听到你哭了?” 隐隐约约克制的哭声,似乎听到言易棱的名字,她听的不是很清晰,如同做梦一般,就像在拼命求她什么。 “太太,是你听错了,我没有哭过。”朱思的双手微微捏紧又放开,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脑子却是言易棱对他们的警告,一旦被张嫣然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就要提前离开这里。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哪怕演技不好,也要强迫着上,否则就连最后呆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了。 张嫣然忽然的沉默,令朱思忐忑许久。 朱思在她的神情里看不出是不是已经相信自己,或是还对她的否认存在质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张嫣然不会直接问他,直到看到言易棱推着餐车走过来,她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上前帮忙。 张嫣然眸子幽深,看着他拒绝朱思的帮忙,亲手把早餐一个个端到桌面上,一股香味争先恐后钻入她的鼻,引起她的食欲,对着他隐隐的笑意,她回以一笑。 没想到在他的照顾下,她吃了不少,这段时间的胃口一直不好,今天却异常的好,不知不忍拒绝他的温柔还是他做的早餐很好吃。 她移目至窗外,晃了晃神,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待人一直都很淡,记得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是怎么帮她还回去的。 还记得当时的她第一次喜欢他是在什么时候,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冷,他的离开,他的守护,直到现在,哪怕她一再提醒自己,一再折磨自己,让自己记住。 今天她会变成这样全拜他所赐,如果没有这一段错误的感情,或许她还在父母的爱下成长,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平平凡凡走着,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的。 直到知道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才幡然醒悟,或许这一切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又有什么错呢? 她听见他问:“下午回家好吗?” 张嫣然转过头,片刻,收到一条短信,点开,看了,删除,行水流云般的动作非常熟练。 她慢悠悠的点头:“好。:” 对上言易棱深究的眼眸,她显得十分坦然,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对他解释,。 因为,没有必要。 那条已删的短信,来信人没有备注名字,可她却熟记于心,那是慕尘的警告。 张嫣然临走时跟慕岩打了一声招呼,他没有反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她心一慌,尽量面不改色:“你要小心一点。” “你在害怕?”慕岩像是要把她看的透透一般,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她在害怕。 她自是不可能承认,故作轻松对他笑了笑:“是你小看我了。” 慕岩盯了良久,终是没有追问,而是摸摸她的头,软声说着:“回去要按时吃药,好好照顾自己,叔叔那边已经如你所愿,安排到言家那小子旗下的医院,你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张嫣然一愣,她这才想起自己曾拜托袁晨旭跟他提过,这么久都没有听他提起,以为他不同意,没想到他同意了,还安排好了。 “你好啰嗦。”张嫣然佯装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我回去了。” 身后响起他的笑声,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敢回头问笑什么,只是脚步有些快。 她知道,出事了。 他们从鹿城开始分道扬镳,慕岩他们是夜晚的飞机,而他们先回去了,一路上是林承轩开车,陈时时坐在副驾驶,张嫣然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划过的风景发呆,言易棱握着她的手,侧着脸目不转睛看着她。 车里放在李荣浩最近最火的(年少有为),她细细听着歌词,忽然想起小时候听歌是因为好听,是因为旋律和顺口,现在听歌却把歌词听了进去,这是不是一个长大呢? 回到清雅居,二楼发出一阵笑声,言易棱心一动转身上楼,他好久都没有听见她这么欢快的笑声了。 他们紧跟其后上楼,便看到何姨站在她的身后含笑,而她站在填封过的房间门前,弯着腰笑声溢出,这个家也因为有她的一道笑声变得不那么冰冷。 张嫣然当时只是心中不平,随口说的气话,没想到言易棱真人让人给填平了,现在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听话。”张嫣然意有所指,终于止住这笑意,谁家的房间会有个房间填满水泥?哪怕他添加修饰看不出来,可却也滥用了面积。 言易棱心情微好:“我一直都很听太太的话,现在清州市有谁不知道我宠你?你让我填的房,我当然只能照做了,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张嫣然一时接不上话,暗自懊恼。 哦?好像这个滥用面积的人是她?突然扶了扶额,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当时是怎么想的? 但这堵墙怎么有些奇怪? 张嫣然走到沙发上坐着,若无其事:“那...拆了吧!” “拆了?”众人中有一人站出来,是袁枫。 紧接着果然听到他的嘲讽:“言太太还真是任性,想填就填,想拆就拆。” 张嫣然陷入安静,正思索什么,最终给出一个客观冷静的评价:“确实很任性。” 听到她这句话,差点没把袁枫气死,他还想回句什么,却触碰到言易棱的眼神,只好闭嘴,说了一声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时时目光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多做久留,叮嘱几句就回公司了。 何姨准备了洗浴的水:“太太,你洗个澡放松一下,一会就能吃下午茶了。” “好。”张嫣然的确觉得身体粘粘的,汗水与空调混合,虽然已经凉爽,可还是不舒服。 她换了家居服,不打算出门,下楼后却发现言易棱穿着整齐正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要出去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会赶在晚餐回来陪你,现在你还有两个小时,把这些吃了之后,可以去休息。”言易棱让何姨准备好了下午茶,坐在她的面前。 张嫣然没有追问,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她爱吃的,不着痕迹皱眉落座。 而他却一眼看透,轻哄着:“你现在不能吃那些东西,要忌口,再忍忍,嗯?” 张嫣然微叹,只剩下一个:“好。” 言易棱离开后,她独自上了二楼,盯着她觉得奇怪的墙面,敲了敲。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人靠在黑暗墙角,手脚被绑着,哭着对他们说着:“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 娇柔委屈的样子让好些站在里面的人,差点相信。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飞扑过去,用尽力气抓起她的衣领,凶狠骂着,眼里满载悲戚:“就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了他...” 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形不动,指尖里有着一闪一闪的星光,他冷冽如冰的眸子盯着地上两人的戏,忽然失了耐心,按掉烟蒂,站了起来。 他忽然其来的冷笑,让地上的两个人如受惊的鸟儿一般,停止了嘶吼与推卸责任,只是盯着就让她们失声惊叫。 第一百九十七章:转让书 男人向身后的墙转身走去,看着面前的刑具,先是拿起长刀,在手里掂了掂,随手一挥,身旁的桌子便缺了一个角,飞到她们面前,吓得她们紧紧闭上了嘴,手脚发抖。 还没有缓过神,她们就看到男人拿起尖锐的长夹,他问:“这个怎么用?” “这个放在脖子处,二人前后夹攻,中间的钉子就会刺穿脖子,失血过多后直接死亡。”一人面无表情如机械一般回应。 言易棱蹙眉冷笑,随手一扔,地面与长夹发出尖锐的声音,敲动着她们的心,像是已经给她们处死:“死的太轻松了。” 他停在一把精致的手枪面前,拿起它,看似在欣赏一件好的玩具一样,最终回到椅子里坐下,右手玩弄着那把手枪,唇角总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 玩着,玩着一个不小心:“嘣!!!” “啊!!!!!”其中一个女人狼狈捂着耳朵尖叫着,心跳响的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时时刻刻吊着胆子。 十分钟后,房间再次恢复安静,男人的手指有意无意敲在桌面上,每敲一下,她的心就停一下。 他走到妇人面前,枪指着她,用最平静的语调:“李姨,张家对你不好吗?” 李姨一怔,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们对你怎么样,想来你自己肯定很清楚,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保姆,杨清琴却把你当姐妹,别人有的东西,你都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她都会给你。”言易棱顿了顿,扬起唇角:“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李姨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出不了声,他那句话宛如刀子直接捅进心里,令她无力反驳。 言易棱垂下眼帘,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人的虚荣心还真是恶心,你羡慕张润辉对杨清琴的爱情,他们多年恩爱如初,而你一直看着,久而久之就想得到更多,张润辉对你的关心,让你生出爱意,甚至妒忌杨清琴,你开始有所行动,一步步去计划拆散,后面她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反而让你的心里开始生了恨意,我说的对不对?” 李姨年过五十五,这几个月她为了让张润辉醒来能看到最好的她,不停的麻痹自己,花着杨清琴给她的钱去美容保养,她也从服饰上面下来功夫,这让她看起来不像保姆,像女主人,她的穿衣风格都是模拟杨清琴的风格,就是希望能让他正眼看一眼,此时,心底的窗户纸被捅破,她羞愧的捂脸哭了。 “我爱他,我爱他很多年了,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从来没有越矩,可是随着张家不稳,我开始埋怨他的爱人,他的女儿,她们根本就不会心疼他,不会体谅他,还要他照顾她们,可是我不一样,我能照顾他,我能照顾的很好的...”李姨哽咽,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可眼神怨恨,手指一指就指向钟研:“在那个时候,她给我描绘了最美的梦,我有自己的私心,每天在天堂里等待梦境的带来,捂着心在地狱里给太太下药。” 李姨泪干了脸,有着一条条泪痕混合着浓浓的化妆品,露出了岁月的痕迹,无比丑陋:“可我不知道太太她在张先生的心里这么重要,我根本取代不了,根本取代不了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再错了。” 张润辉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他醒了,知道是她杀了他最爱的人,那一定会恨死她,一定会的,她要赎罪,要赎罪,要求他原谅。 言易棱连看到没有看钟研一眼,抬脚就要走,可她却伸手上来抱着他的长腿,满脸委屈:“我没有教她杀人,我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相信我,我....啊!!!!” 她厉声尖叫,双手带着绳子捂着肚子,神色痛苦,死死的盯着他。 原来是言易棱开枪了,他眼眶猩红,眼底尽是嗜血的犀利,仿佛她只要有一丝动作,下一枪就在脑袋上。 “恶心!”言易棱把枪丢给林承轩,冷冷吐出二字,满脸嫌弃,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给她:“她死了,我会觉得更恶心。” 林承轩领会,安排人把她带去医治,她的说辞根本不可信,若不是他们查到她的背后有人指使,怕是差点被她这演技骗了。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哪怕刚刚动枪了,声音也传不出去。 钟研的笑声回荡在房子里,悦耳诡异,嘲讽,最终被人塞住了嘴,消了音,眼睛却有着收不住的嘲笑。 六点钟,言易棱准时回到清雅居,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这让他的脚步不禁有几分着急,直到何姨着急走出来说:“太太在厨房。” 他的心才落下,刚想过去,可是却移步上楼,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去厨房里找她,可人又不见了,最终发现在书房里。 张嫣然捧着书坐在窗台上,看得入迷,没有发现他来了,偶尔动一动她刚刚做的芒果蛋糕,适当喝些牛奶,看起来很是惬意。 “好看吗?”言易棱走过去看了一眼她看的书,是《尼各马可伦理学》,他弯腰把她准备的芒果蛋糕吃了一小块,很香甜,很腻:“你不听话。” 张嫣然终于从书中抬起头,解释:“我就吃一点点,不多。” “嗯。”言易棱坐在她旁边,头靠着她洁白的脖子处,微微闭上那双疲惫的眼睛,轻轻搂着她的腰,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很是安神。 张嫣然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累了吗?” 他的手收紧了一些,不久,脖子处传来一阵温热滴落,张嫣然的心一紧,窒息感缓缓上升,他怎么了? “累了。”言易棱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飘忽:“真想好好休息。” “那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张嫣然动容,不知不觉会用哄小孩的方式来哄他。 良久,张嫣然听见他淡漠的声音:“明天我安排了律师过来,把在张氏收购回来的股份还给你,不再插手张氏的事情,现在的张氏,已经不像之前,或许说,比曾经更好。” “好。”张嫣然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没想到他会帮的这么彻底,更没想到他是hk的创始者,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把一个集团发展到现在这种高度,那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她似乎想起什么:“谢谢你。” 言易棱溢出淡淡的笑声,因笑而在她的脖子处抖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他睁开双眼:“那有没有奖励呢?” “你想要什么奖励?”张嫣然挑眉,果然不能对他太好,不然掉进坑里的总是自己。 言易棱得逞般笑着:“那就陪我上班一个星期,让我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形影不离。” “你就不怕员工笑话你?”张嫣然压下片刻的讶异,反问。 言易棱摇头:“不怕,你不敢?” “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你虽然帮了我,但这也是你言家欠我的,所以扯平了,没有奖励。”张嫣然理智分析,声音不禁冷了几分,这时,腰间的力道忽然松了。 言易棱起来伸手去牵着她,她并没有把手放上去,只是没有起伏的看着他,他收起手放入口袋,神色薄淡:“下去吃饭吧。” 他在前,她在后,他的背影十分落寞,令人看着很不舍,她上前牵着他的手,他顿住不走,盯着她,薄唇紧抿,眼神冷冽。 “虽然扯平了,但是作为你的妻子,我还是愿意陪着你去上班的,可,这算是你又欠了我一笔。”张嫣然说完就拉着他下楼,没有看见他的唇角弯起了弧度,心情愉悦。 他在背后说道:“不愧是生意人,一点亏也不愿意吃。” “那是自然。”张嫣然牵着她走到餐厅,两人落座,何姨忙进忙出,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她听到何姨的开心小声念叨:“好啊,好啊,终于像个家了。” 夏日的夕阳落幕的晚,吃饭的时候,正巧有着淡淡的黄昏照进来,他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吃着饭,很不真实,像是一场随时都会消失的梦。 一夜安稳,像是他们当初最想要的生活一样,跟设想中的一模一样,没有偏差,这一刻,她不愿意提醒自己曾经的过往,只是很单纯的享受一片宁静的幸福。 上午十点,律师如约出现在言易棱的书房中,准备了股权转让书,张嫣然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在上面的协议上一份份签名,再转交给她,她早已在他签名的时候,看了协议内容,这是便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拿回自己的东西,签字坚决又迅速。 言易棱靠在沙发上,向律师点点头,他们识相的把几分混在一起,给她签了,全程他们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她看出什么猫腻,没想到她会签完都没有发现。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她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所以顾虑没有那么多,可恰恰这样才让他钻了空隙。 我最爱的女人啊,往后,哪怕我不在,你也能衣食无忧了。 一切处理妥当,所有的股份都回到张嫣然的手中,张嫣然现在手里的股权已经不足以让任何人来撼动她的职位,更没有人能够反对她什么,只要她不放权,就能紧紧抓住。 第一百九十八章: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送走律师,朱思走了进来,恭敬站着。 “以后公司的运营,朱思回去协助你,一直以来,她接触最多,最清楚现在张氏的情况,我给你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你可以用,也可以废,剩下的事情,我会交接给你。”言易棱收起那几份合同,思量片刻:“如果你不信任朱思,可以培养自己的心腹,把她辞退。” 张嫣然动了动,终是沉默。 “现在是不是该陪我去公司了?”言易棱转身靠在书桌边上看着她,显得有几分慵懒。 张嫣然迟疑片刻:“我明天再陪你去公司...” “太太这是要耍赖?”言易棱靠近她的脸近一厘米处停下来,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充满了诱惑。 张嫣然险些溺死在他如潭水的眼眸里,心中的警铃响起,主动轻啄上他的薄唇:“不是耍赖,今天想去看看我的父亲。” 这下反而是他不动了,过了一会,他说:“我陪你去,你的身体更应该做个全身的检查。” “我约了时时,你可以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情,我会早点回家的。”张嫣然搂着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脸,语气虽平静却有撒娇的成分。 言易棱对她这句话很满意,她把这里当成了家,他没有理由限制她的自由:“我安排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时时会来接我。”张嫣然意识到自己嘴快,容易令人起疑,所以又柔着声说了一句:“我跟她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有司机在多不方便?而且,我们可能还会逛下,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嗯,如果太晚,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言易棱摸摸她的脑袋,拉开距离,最近越靠近她越心痛,只要一想到以后见不到,就像伤口被生生撕开一样,血流不止,不能止痛。 言易棱跟张嫣然吃过午饭后,就回公司了,而朱思去张氏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就给她发信息。 陈时时来到清雅居门前接她,二人赶往医院,先是去看了张润辉,房门前依旧是保镖保护着,里面躺着的人还是没有变化,李姨不在,一位专业的护工在替他按摩四肢,保养的很好,肌肉没有萎缩。 陈时时出去找医生问问情况,而张嫣然坐在床前,看着熟悉的面孔没有一丝生气,如果不是心电机上面显示着心电跳动,就真的跟死人一般。 “爸爸,张氏起死回生了,你现在可以随时拿回去,我们的协议是时候终止了。”张嫣然慢慢露出悲痛,一幕幕清晰的在她眼前滑过,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疼,她今天只是想告诉他,张氏如约拿回来了。 接下来她没有在说话,宛如被点住了穴位,一动不动,直到陈时时冲进来,她才动了动,收起情绪回头:“怎么那么急?” “叔叔他现在身体恢复很好,只是不愿意醒过来。”陈时时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气都还没来及喘直。 “所以呀,他只是不愿意见我。”张嫣然的话里有几分自嘲,他不是身体不好,只是不愿意醒来,她宁愿听见他的身体没有恢复而醒不来,也不想听到他不愿意醒来。 到底需要对她多失望,多怨恨才不想见到自己? 陈时时连连摇手,又给自己顺了顺气,一听就知道张嫣然肯定是误会什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医生说叔叔现在已经有逐渐转醒的迹象,如果不出意外就会在这段时间内醒过来,至于是哪天什么时候,医生也不清楚,但是叔叔现在的状态很好,医院使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让叔叔的身体得到康复,并请了专业的护工来做肌肉松张,一切都在为叔叔醒来做准备。” “你是说我爸有转醒的迹象,医院也在为他的转醒康复做准备吗?”张嫣然猛然看向张润辉,不敢置信。 “小然,你没有听错,叔叔有机会醒过来,而且医院也在为他的醒来做康复准备,你听到的都是真的。”陈时时激动抓着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是真的,不是梦。 张嫣然愣了愣,随后起来反手抱住陈时时,一时之间热泪盈眶,哽咽:“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时时。” “不是,不是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不要跟我说谢谢,如果要说谢谢,那个人一定是我,我全家人都要谢谢你。”陈时时心中那根弦被她温柔的话触动,双手紧紧回抱,直摇头。 片刻,听到敲门声,两个人才分开,看到对方的脸,忽然破涕为笑,好一阵笑声在对方喉中溢出,好一阵畅快,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哭大笑过了。 护士走进来查房,常规检查,对她们很是礼貌客气,临走前还嘀咕几句:“奇怪,这几天怎么没有见言先生过来呢?” “等等,请问你刚刚说的言先生是谁?”张嫣然突然收住笑意,耳朵一向灵敏,急忙唤住护士。 言先生?是言家的哪位? “就是言易棱先生呀。”护士把检查本放在怀中,回头笑着说:“如果不是他,张先生也许不会这么快好转。” 话音刚落,护士抬脚就要走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张嫣然上前留住护士,一探究竟,她父亲的身体好转跟言易棱又有什么关系? 护士这次没有那么随意,反而谨慎很多,她刚刚从国外回来,不是很关注国内的新闻,所以也不知道她们是谁:“你们是张先生的家属还是朋友?” “我是他的女儿。”张嫣然收敛起多余的情绪,从容回应。 护士疑惑,她查房前有人通知过她,病房里有亲属探望,可以不用管,却不知道是张润辉的女儿:“那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过你,而言先生倒很像张先生的儿子,无微不至。” 无微不至? 张嫣然心中一震,就连陈时时站在身后都面露讶异。 “前一段时间我身体不适,在修养,所以没有过来。”张嫣然莞尔一笑,算是解释,看着门前两个熟悉的保镖:“他们见过我很多次。” 护士看向他们,他们重重点头,像在告诉护士,事实的确如此。 护士点点头:“这段时间言先生对张先生的恢复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张先生在潜意识里不愿醒来,这是一种心结,可是言先生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陪张先生说说话,给他讲故事,甚至比我们照顾的时间还多,哪怕是半夜过来也没有落下一天,这几天没有看到他的人,所以,才觉得有些奇怪。” “那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张嫣然的心里不断翻江倒海,她从不知道他还为自己做了这些,他也从不提起。 护士摇摇头:“我不知道,言先生只单独跟张先生呆在病房里,一般都不让我们在中途进去,除非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那他转院过来多久了?”张嫣然看来一眼病房,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转院过来的。 护士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最后轻叹:“一个多月了,你还是对张先生多上点心吧,不然别人以为言先生才是他的儿子。” “谢谢提醒,接下来还麻烦你帮忙照顾。”张嫣然出于礼貌淡淡笑着,没有反驳护士说的话。 张嫣然第一次庆幸慕岩不在她身边,如果让他听见这句话,那该有多心酸呢? “不麻烦,都是应该的。”护士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突然停下来看着她:“言先生他真是个好人,你应该要好好谢谢他,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能照顾一个人到什么都不顾的份上,或许,有些连亲人也做不到。” 张嫣然的耳边响起当初自己稚嫩的声音,她说(学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张嫣然回头发现陈时时正在面含笑意的看着她,调侃:“是不是满怀的感动?” “时时,你说他当时为什么要一声不出就出国了呢?”张嫣然开始怀疑他出国的目的,难道真的是她亲眼所见那样吗?迅速出国,订婚,同居,跟雷欣月在一起? 那为什么要娶她?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气言家吗? 陈时时知道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倒也不介意:“你想知道,那就去问他,不是更加直观清楚吗?” “问他,就会说真话吗?”张嫣然看了一眼精致的腕表,回到病房拿起手提包,离开医院。 陈时时的心一直都站在张嫣然这边,可也不想她为难自己,还是忍不住:“可是亲眼见到的也未必是真相,不是吗?” “时时,他不会说的,所以,我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张嫣然坐在车内,轻轻摇头。 陈时时不想她不开心,安抚:“那就不问,不知,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未来的一切慢慢变好,以前的事情也不用太在意。” “你康复了,张氏回到你的手上那个,叔叔也有了苏醒的迹象,这还不能够说明一切都在变好吗?小然,我们会越来越好的。”陈时时打了方向盘,转入小道,见她没有出声,便又提了一句。 张嫣然深吸一口气,释然笑道:“是呀,慢慢迎来一个个好消息,乌云慢慢散开,即将迎来晴天。” 车内放着舒缓心情的音乐,张嫣然跟着音乐轻轻哼着,陈时时偶尔插上两句邪音歪调,直被张嫣然吼去专心开车。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好的开头,却没想到过程如割肉饮血般痛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九十九章:国际催眠师 陈时时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两人走进一家很热闹的餐厅,在这里吃饭的人,不拘小节,吵吵闹闹的说话声和笑声。 她们在吵杂环境中找到在吃午饭的周煜,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周煜转头看身后挂在墙上的圆钟:“提前五分钟到了,等我一会,我先吃完。” “哎哎哎,让一下让一下喽,谁点的牛肉饭?” 一道粗旷的嗓子喊起,不久就看到一位大叔端着口中喊得牛肉饭走出来,躲躲闪闪,看号码牌。 “我,我的!!”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起来摇手,红着脸迅速低下头。 大叔走过去的时候,差点碰到张嫣然,当时就吼了一句:“不会看着点吗?站在这里干嘛?不吃饭就出去,别碍着路了。” “对不起。”张嫣然好脾气道歉,便拉着陈时时走出去,她听不清周煜在说什么,只见他满脸急色的跟出来了。 里面开了空调也还是很热,除了厨房和饭菜的热气,还有人挤人的闷热感,门口还是有很多人排了很长一条队等着吃饭。 “这老板请的人怎么这样?”陈时时一脸不满,连忙对张嫣然上下察看:“小然,你没事吧?” “没事的,你看。”张嫣然张开手让她看个够,看到她一脸怀疑的样子,还是禁不住笑意:“你当我是陶瓷做的?一碰就碎吗?” “要不然呢?”陈时时还真给她翻了个白眼,这才放心下来,往后面看了看周煜:“周医生,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耐心一点,总要让他吃饱。”张嫣然站在街边跟着陈时时看向里面,她刚刚的确是看见了周煜出来的身影了。 陈时时小声嘀咕:“我还饿着呢。” “好啦,一会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张嫣然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 陈时时难得嘟起唇:“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了,我怎么也要宰你一顿。” “等等,你怎么觉得你在摸宠物啊?”陈时时看着自己的头顶,直接打下她还在摸动手,恼怒看着她。 张嫣然一脸得意,挑眉:“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哎,你,你,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就不敢打你了。”陈时时扬起手,装作要打她的样子,脸上凶凶的表情还憋不住笑。 张嫣然配合挡这脸,毫无诚意的求饶:“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还请陈大小姐放过小的,小的给你做牛做马。” “哼,算你识相,本小姐看在你身体刚好的份上就算了,下次就往死里打。”陈时时一脸凶相的看着她,佯装咬牙切齿。 一道爽朗的笑意插入她们打闹之间,周煜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三份盒饭:“你们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可爱?” “什么可爱,都快奔三了好吗?”陈时时马上反驳,跟上周煜走的方向,还不忘记拉着张嫣然走。 她们要找的人不是在小区居住,而是在居民楼里住,走过一条街,穿过两条弯曲小路上去,终于看到一个快倒的房子,周煜领着她们上二楼,里面的装修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温馨,找到一个房间,里面很乱,有个看不清是男还是女的人埋在一堆文件里。 周煜把盒饭拿出来放在文件旁边,把另外两份放在她们面前:“你们试试,挺好吃的。” “你们介意吃盒饭吗?”周煜拿筷子突然想起,这才问道。 张嫣然看着打开的盒饭,摇摇头:“不介意,这饭很香。” 他这份饭搭配的很好,完全避开了她要忌口的食物,让她无法拒绝。 “可是,你的身体现在能吃这个吗?”陈时时靠近跟她耳语,毕竟别人也是一番好意,但如果吃了,对她的身体不好,那这好意也不能接。 张嫣然还没有开口,就有一道女声响起。 “有那么娇贵吗?”办公桌里的人抬起头说了一句,鼻子却是慢慢移动那盒饭上,就差脸没有扑过去了。 一头炸毛的短发,中性的穿着,还挂着两个超大的黑眼圈,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本能的向香味靠近,她眯着眼睛找一次性筷子,摸到后,连续吃了好几口,还没有吞下又塞了一块鸡。 陈时时看得都忘了眨眼,她见过很多形形**的人,也见过很多穷人,但是没有见到吃饭这么“好胃口”的人,一时之间忘了掩饰。 “周童,你又几天没吃饭了?”周煜刚倒了几杯水回来,就看到满桌子米粒,还看着她低头准备去吃,厉声喝住她的举动,马上又转脸对张嫣然她们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原来她叫周童,是他的妹妹吗? 张嫣然停下来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她并没有一直盯着周童看,反而默默低头吃饭,谈不上特别好吃,却有家常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它。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带言易棱过来尝尝,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言先生,别忘了吃饭。” 很快,他就回复了“已经吃过了,你呢?” “正在吃,嗯,特别好吃的饭。”张嫣然回复,她吃着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下次我带你过来尝尝。” “好。”一个字的回复,却是秒回。 张嫣然看到陈时时没有动,还在看就碰了碰她:“你不是饿吗?怎么还不吃?”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我想留着肚子。”陈时时看着面前快凉透结成团的饭,没有什么胃口。 张嫣然想了想,拿起勺子尝了尝,她那份微凉,却特别好吃,她喂到陈时时的嘴边:“我会请你吃饭,但这个饭你必须要吃。” “牛不喝水,就不要强按牛头,免得冲伤自己。”周童发出嘲笑的声音,从桌子旁边走过去。 无意外,周煜的高声又响了起来:“周童!!!”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去洗澡可以了吧?”周童一脸无语看着周煜,转身就出去了。 陈时时自从被张嫣然喂了一口,就发现真的挺好吃的,接下来就安心吃饭,懒得管他们。 这个周童就是国际鼎鼎有名的心理催眠师,很多人没有见过她本人,只有病人见过,可连病人都不记得她的样子,在业界内,很多人想预约她的号,都没办法排的上,没想到她却是周煜的妹妹。 张嫣然安心靠着沙发休息,等着周童洗澡回来。 周煜今天的行为和请她们吃的饭,只是在告诉她们,凡事没有绝对,实力不是看外表而评定,更不是听信外界的评价而有认知。 周童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洗过澡化过妆之后的她,很有魅力,嘴角是自信的笑意,仿佛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假的。 “很高兴认识你,张小姐。”周童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静候她的问候。 张嫣然站起来伸出手,跟她站在同样的高度上:“很高兴认识你,周小姐,接下来的事情,拜托你了。” “你跟我过来。”周童点点头,又看向跟上来的陈时时:“我只跟她单独谈谈,麻烦你在这里等等。” “可是...”陈时时还是担心,想说服周童让她跟着。 张嫣然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眼神:“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好吧!”陈时时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只能在这里等她了。 周煜失笑:“你放心,我妹妹不会把她吃了,而且病人需要跟医生单独沟通,有人在,只会影响效果,你不如过来跟我聊几句?” “也好,我正好有事情想跟你谈谈。”陈时时看着张嫣然和周童的背影,眼神的担心难以遮掩。 周童带张嫣然走进一间房间里,这间房跟外面所有的装修都不同,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还能根据高科技的映射,撤换不同的场景,可以是街头,可以是童话,可以是海洋,忽然,周童看了她一眼定在了一个房间模式里。 这个房间令张嫣然觉得窒息,只因为这个场景有一个轮椅,静静在阳光底下,正常人看到这一幕是唯美,可她却觉得是痛苦。 张嫣然坐在她指定的长椅里,平静:“为什么定这个场景?” “因为你对这个场景的反应最强烈,这个理由够吗?”周童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对待她。 “嗯,够了。”张嫣然低笑,接过她倒的水,好奇问:“那我在你说谎,你能分析出来吗?” 周童扬起红唇:“当然能,从你的各个层面上来分析,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我到底有没有被催眠,也能查出来?”张嫣然靠在椅子里,语调慵懒。 周童坐到她的身边,准备倾听她的心理状态:“当然,只要你配合我,哪怕是被催眠,我也有办法能帮你唤醒。” “但,也许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这个过程会很辛苦,你能接受吗?”周童本不想多说,却想起周煜的叮嘱,还是问了她。 张嫣然斜着头,看到轮椅,心头涌上一丝心酸,手蜷缩成拳,缓缓放开,笑着:“如果不能接受,我就不会找你了。” 她的心里一直都像是缺失了一块什么,空空荡荡,直到她见到那个男人,身体和潜意识都异常排斥,如果不是周煜提醒,她也不会想到自己可能被催眠。 第二百章:唤醒记忆 “把头发放下来,衣服的腰带解开。”周童将灯光调暗,放一些舒缓神经的音乐,看着她散开的发丝,顿时明白,周煜为什么会请求自己帮忙,真是个吸引人的女人。 周童的声音调整很好,跟刚才大吼大叫的声音完全不同,很温柔,她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张嫣然躺在椅子里,手自然放在身侧,不曾犹豫就破口而出。 周童一愣,淡淡笑:“为什么?” “因为是你,所以相信。”相信一个人是从潜意识开始的,不是能受自己的控制,而她只是选择从心。 “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周童之前跟她在短信上沟通过,得知她想唤起这种时期的记忆,还曾劝过她“有些记忆,丢了或许是好的,想起,反而会更加痛苦。” 张嫣然说了一句让周童印象深刻的话“周医生,我是一个病人,我知道自己有病,所以我要治病。” 很少有人会承认自己有病,病人潜意识逃避,告诉自己没病,被人送上前治疗或是自己上前的人,都是反反复复,需要找很多借口去给他们治疗,可她却不一样,直截了当。 “是,我是真的想知道。”张嫣然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坚定,是那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周童拿起一枚精致的吊坠,看着她:“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张嫣然不停的告诉自己,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回忆,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她可以接受的。 周童的声音轻柔,抚平她紧张的情绪:“张小姐你慢慢放轻松,慢慢放轻松,把手松开,慢慢松开,把身体慢慢放平稳。” 张嫣然全身放松,看着周童拿着的吊坠,她的声音夹着音乐的舒缓,还听的见她说:“看着它,看着它,你现在想象,你看见一张云彩般柔软的大床上,你现在走到前面,慢慢的躺下陷入柔软,很舒适,你现在觉得身体开始下沉,不断的下沉...你要告诉我,你会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那个人有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六月一号,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人...”周童的声音在暗黄的室内响起,悠悠慢慢,完全没有逼问的语调。 一个小时过去了,张嫣然被唤醒,满额的蜜汗,头发尽湿,连室内的空调也不起作用,她慢慢调整气息看向周童。 周童收起坠子,摇摇头:“暂时没有结果,需要慢慢去唤醒。” “好。”张嫣然微微点头,动作缓慢把腰间的腰带扣好,绑好头发,端起已经凉透的水慢慢喝着:“谢谢。” “你周二上午九点过来,我们再试试。”周童把房间调回正常,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陈时时和周煜站在门口候着,就恢复了刚见面的调调,感叹:“看来家里的沙发真要换了,现在连人都坐不住了。” “我也觉得该换了。”陈时时皮笑肉不笑说着,眼睛却不停是往里面看,终于发现了张嫣然,她便走了过去。 周煜抓住周童,同样看着里面:“怎么样?” “没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开始到一半,她就已经很痛苦了,如果真的想起那一段回忆,可能会崩溃。”周童实话实说,全程张嫣然都处在于茫然和痛苦挣扎之间,而问出来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异常,这说明还没有到那一步。 周煜沉默,眉心微皱。 他对张嫣然的事有所耳闻,但是也不清楚事情的究竟,更不清楚里面的原由,事情的严重性,对她的伤害性。 周童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拍拍肩膀,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不定,我还能再挣一笔心理辅导费。” “周童!”周煜压低声线警告她,眼神严肃。 周童捂着耳朵,敷衍:“好啦,好啦,不收,不收行了吧?”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这么紧张干嘛?又没你什么事情,这就是俗称的有病吧?”她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张嫣然正好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我们先回去了,过两天再过来,今天谢谢你们了。” “周医生,那我们先走了。”陈时时当然听的很清楚,见到张嫣然面色如常,她也当作不知道,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陈时时开车把张嫣然送回家,吩咐何姨热杯牛奶,就扶着张嫣然上楼,一个下午都没有下来,就连何姨送上去的牛奶都是在门口拿进去的。 何春担心张嫣然的身体,再三斟酌,还是拿起电话打给言易棱:“少爷,我...” “何姨,你有什么事吗?”言易棱问她,还夹带一些其他书页翻动的声音。 何春不敢耽误他的工作:“不是我有事,是太太,太太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时时小姐把她扶上楼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房间,我担心太太她...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 “你有没有上去看过?”言易棱这次的语气明显不同,通话的环境也变得十分安静。 何春赶紧点点头,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看不到:“上过,时时小姐让我热牛奶给太太,但是在门口就被她接过去了,我看不到太太的情况。” “好,我马上回来,你备好晚餐,记住,她现在只能吃清淡的,不要做鱼。”言易棱嘱咐。 何春连连应道:“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电话放回客厅,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楼梯,深深叹气,希望那孩子一切都好才好。 何春匆匆去厨房安排晚餐,亲自选用菜单。 不到三十分钟,言易棱就回来了,何春从厨房走出去迎接,他问:“太太还是没出过?” “是啊,时时小姐她刚刚回去了。”何春也是刚刚才送陈时时出去,没想到他们相差十分钟左右。 言易棱松开领带,解开衬衫纽扣,脱开西装外套,上楼的步伐很慢很慢,慢的像年迈的老人一般。 何春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他的背景,忽然鼻尖发酸,一直忘了回神,直到言易棱走到拐弯处不见了,她才快步走回厨房。 言易棱进房就看到张嫣然在床上睡着,很安静,落地窗外的黄昏透进来,映的她脸上微红,而嘴唇却没有颜色。 他刚坐到床边,她就醒了。 “你回来了?”张嫣然抬起手遮住光线,微微侧头,半眯着的眼眸看着他,说出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言易棱见状,就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挡住了光线,房间瞬间黯了许多:“嗯,刚回来,你今天去哪里了?” “嗯,就跟时时去看了爸爸,然后,我们就去吃饭,逛了逛就回来了。”张嫣然放在被子上的手轻颤,仅一秒不到,慢慢转过身,像交代她的行踪一样。 言易棱捏着她柔软的脸颊,调戏:“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太太会这么认真的回答,怎么?汇报工作吗?” “我也是随便说说,我汇报工作没有这么简单。”张嫣然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慢慢起床,扬起嘴角。 她极度厌倦了演戏,他明明就发现自己撒谎了,可还是愿意配合,这如同自己在台上唱戏,不管好听与否,他都在台下鼓掌。 言易棱一副期待神情,凑在她的脸侧:“那我就期待跟太太一起共事的机会,明天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汇报是多么的详细,好吗?” “不是只让我陪你上班吗?你可没说让我帮你工作。”张嫣然起床,下床找拖鞋,她这才想起来好像没有换鞋就上来了。 言易棱眼眸微眯,收起凌厉的情绪,把自己的拖鞋放在她的面前,给她穿上,再抬脸就是坦然的双眼:“哪有这么好的事?难道你不想了解你的先生是怎么工作的吗?” “我还真没兴趣。”张嫣然盯着他的赤脚,穿着他的鞋子去洗浴整理,忽然从浴室伸出头:“或许你可以考虑用钱让我去参加你的工作。” “那一言为定,太太一定要好好参加我的工作,不要因为我是你的先生就消极怠工,钱我一定给足你。”言易棱坐在床上等她,露出起邪邪的笑意。 张嫣然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他设好的陷阱,无奈:“能不能收起你那不怀好意的笑?” “你不喜欢我笑吗?”言易棱的笑意慢慢僵硬在嘴角,叹息摇头:“我还得你曾说过,最喜欢我笑了,原来都是假的。” 张嫣然不禁瞪了他一眼,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还要颠倒是非黑白:“我可没说过喜欢你这种设好陷阱让我跳的笑,你别诬赖我。” “那你喜欢我的笑吗?”言易棱拦住要下楼的张嫣然,走下两个阶梯抬头看着她,一脸逗趣的样子。 张嫣然俯视他那张挂着淡的俊脸,双眼却透着执着,她深呼吸,认命:“喜...欢...”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喜欢我。”一阵轻狂的笑意从他的喉溢出,紧紧的抱着张嫣然的腰。 张嫣然愣愣的看着楼梯口一处,四周的景慢慢变得迷糊,她没有反驳他的故意曲解,而是在想,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开怀大笑过? 第二百零一章:这群骗子 “我的言太太,在我面前还敢走神?胆子还真是大了。”言易棱见她没有反应,便在她的眼前挥挥手,冷冽的声音却有着藏不住的柔情。 张嫣然的视线逐渐回笼,她双手缓慢抬起抚在他冷着的脸上,展颜一笑,低头将唇覆盖在他的唇上,很纯粹,没有深吻:“言先生,你真可爱。” 不知何时,她的言易棱喜爱上叫她言太太,而她好像...还挺喜欢。 言易棱身形一晃,眼前的她竟在晃动,他借机伸手抱紧她以稳住自己,忽然笑了,他今天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她主动吻他,她还说他可爱,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牵扯住了,很痛。 他的身体很痛很痛,他分不清楚是哪里在痛,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假,分不清她说的话是真还是自己的幻想,他分不清了。 “嘭!” 言易棱的手缓缓垂落双侧,身体直直向后倒,滚下楼梯,眼前一片模糊,鼻子流下温热的红色物体,他全身周围都剧痛,他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了,看见她似乎跑向自己,她一定被吓坏了。 他记得自己对她说:“别担心,我没事。” “何姨,何姨,何姨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叫医生,快,快啊!”张嫣然惊慌的尖叫着,她蹲在言易棱身旁,抱着他,擦掉他的鼻血,一边安抚一边叫何春:“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去医院,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何姨,快打电话。”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她紧紧抱着他,不敢移动他的身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何姨急忙打电话给艾贝尔,又给医院打了电话,最终想了想给林承轩打了电话,她着急上楼:“太太,别害怕,别担心,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林少爷也会过来,少爷他肯定没事的。” 林承轩正好在跟袁枫在公司,两人在电梯相遇,得知言易棱晕倒摔下楼梯,几乎风驰电掣赶过来,刚进来就看到张嫣然抱着言易棱念念有词这一幕,他们顾不上说话就直接上楼,走进才听见她在说“没事的,没事的,已经叫救护车了。” 袁枫心里翻尽白眼,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送他去医院,以为在拍电视剧吗?还要煽情一段? 张嫣然听见有人靠近,转过头冷静说道:“我要送他去医院,现在能移动吗?” 袁枫猛然停止了心里的嘀咕,不禁看着她,原来她只是不敢移动,所以才等医生来? “等等,我给艾贝尔打个电话。”林承轩急忙给艾贝尔打电话,经过漫长的等待,还是无人接听,他脾气暴躁一脚踢在楼梯扶手旁:“妈的,他人去哪了?” 何春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艾贝尔的身影,连忙叫着:“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 “请你们把他台上担架,小心平移,请不要有大动作移动的行为,非常感谢。”艾贝尔对着身后的医疗团队吩咐,他俯身指挥:“请太太慢慢放平先生的头部,再放手。” 随着张嫣然移动的动作,双手颤抖,慢慢露出又血的手,艾贝尔眼神一凛,鼓励:“太太,你做的非常好,没错,就是这样放下。” 终于准备好,他们连忙送言易棱去医院,张嫣然仍然站在楼梯口盯着他的血,脑袋嗡嗡响,耳边还留着林承轩临走时那句话:“你先换套衣服再来,我相信他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何姨,你把这么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要有一点痕迹,一会喷一些香水,把客厅的花也换了吧。”张嫣然交代站在她面前的何春,便一步步上楼换衣服。 张嫣然看着洗手池里的血水,心跳的迅速,难以平静,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把情绪强压下去,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 她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帮言易棱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下楼换上鞋子,去车库开车,整个过程很平静,她要去接他回来。 去医院的中途,张嫣然接到林承轩的电话,他说言易棱没事,让她去买一份清淡的粥送来,她趴在方向盘上松了一口气,再调头去给言易棱买粥,可不管在哪家店的粥几乎都没有了,最后让何姨在家煮了带出来给她,没想到这份粥会耽误一个多小时。 医院里的言易棱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林承轩已经动用关系,三番两次阻止她发现,而且她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艾贝尔摘下口罩,看着他们:“刚过了危险期,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现在就开始治疗,联系专家决定手术,或许还能有百分之三十五的机会,只是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手术,不是谁的捐献都适合更换,这才是最拖延自杀的关键。”艾贝尔想了想,告诉他们言易棱的情况:“可是他现在完全不听劝,这样的病人,哪怕我有能力,也很难帮他...续命。” “我们劝过很多次了,没用的。”袁枫自嘲,他侧身让护士把言易棱推进观察室,忧愁看着他离去。 林承轩没有忘记言易棱的话,叮嘱:“记得把他的病例换了,就依着他的症状来写,写的轻一点,不要让她发现了。” “哎,你们国家的人真奇怪。”艾贝尔无奈摇摇头,他真的想不懂,为什么有病有机会却选择不治疗?还要想尽办法隐瞒自己的爱人,难道是爱人不能陪伴自己度过难关吗? 言易棱送进观察室将近半小时,张嫣然才带着何姨拿着粥到医院里,她让何姨在病房外等着,自己直接先去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打开门看到林承轩和袁枫都在。 “他现在怎么样了?”张嫣然走到艾贝尔面前坐下,干涩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神情。 艾贝尔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而且他的职业是医生不是骗子,心里更是没底,接触到林承轩威胁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说着谎:“言先生没事了,只是疲惫过度导致身体超负荷晕倒了,没想到他会在楼梯摔倒,磕到头,需要留院观察。” “那...他为什么会流鼻血?”张嫣然把手放到桌面上支撑着头,慢慢提出疑问。 艾贝尔低头看他的病例,正经的一派胡言:“天气太热,鼻腔干燥就留鼻血了,太太不用担心,先生他的问题不大。” “给我看看他的病历。”张嫣然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病历,不容拒绝。 艾贝尔收起病例递给她,只是希望她不要看出这个病历的真伪,刚刚她提到的鼻血,好像里面没有提到:“当然可以,太太你慢慢看。” 神啊,请你随便看两眼就还给我吧。 “我也看不懂这专业术语,既然你说他没事了,我就相信他没事。”张嫣然只是随意翻看了一眼,扬起唇瓣淡笑,把病历给回他。 艾贝尔连忙接住,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神听见他的祈求了。 室内空调16度,艾贝尔满头大汗,手里的纸巾都擦湿了,一向袁枫不喜欢她,每次见面总要抱怨那么几句不满,这次竟没有出声,林承轩更是沉默看紧她。 张嫣然往后一靠,好奇问:“医生,你很热吗?” 众人一愣,艾贝尔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汗,他一点也不热,反而冷汗直流:“还好。” 林承轩随手拿起空调遥控器猛按了几下,再加强了冷风,解释:“可能刚刚的温度调的比较高,人一多自然就热了,我们出去,这房间就没那么热了。” “也许吧,我先去看看他。”张嫣然起身把椅子随手放好,神态自若,向旁边的两位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张嫣然便靠在门框上,把手放在心脏处,逼着自己连续做好几个深呼吸平复窒息感,轻声:“这群骗子。” 张嫣然回到观察室,正好看到何春忐忑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左手挎着粥,双手合十:“保佑少爷平平安安,一生好运,一切不好的运气都离开他,让他一生无忧无虑。” “何姨。”张嫣然拦住何春,安抚:“他没事的,医生说很快就能醒来了。” “好,好啊。”何春连连点头,眼睛还是看着里面,鼻子通红:“少爷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啊,他那么好,人那么好,上天一定会善待他的。” “何姨,你有给言家打电话吗?”张嫣然把何春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椅子里,让她坐下。 哪怕她再不情愿跟言家接触,言易棱毕竟是言家的人,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诉言家。 张嫣然的话像是触发了何春,她突然双手掩面大哭:“老爷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了?”张嫣然皱眉,在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何春,耐心问她。 何春握着纸巾,心一横就把言立清的原话说出来:“老爷在电话里说,那就让少爷去死好了,五年前他就该死了。” “少爷有今天都是老爷的错,都是他害的。”何春忘不了当时言易棱经历的惨状,就连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他又是怎么下狠手的,哪怕再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能往死里整啊! 何春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痛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跪在张嫣然面前,弯腰缓缓向她磕头,一个接着一个,眼泪滴在她的脚边:“太太,我求求你了,可不可以对他好一点,再对他好一点,少爷他,他当年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他没有的,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是我是一直看着他长大,我没有孩子,我把少爷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来疼,来伺候,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变成这样啊!” 张嫣然被这一幕震到不知所措,不禁向后退了半步,她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扶起何春,却难以弯下腰。 第二百零二章:是我老糊涂了 “何姨,你都在胡说什么!!”林承轩突然出现,把何春拉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 何春被林承轩的话提醒,像是当头一棒,清醒了,连忙对张嫣然道歉:“对不起,太太,是我老糊涂了,请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心上,我说的那些都是胡言乱语。” “何姨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林承轩还强调一遍,这才扶着何春到椅子上坐着,心思却是放在张嫣然反应上。 她从不知所措变得很平静,像回答一个平常的问题:“好,我知道了。” 林承轩既希望她能发现,却又必须要极力阻止她发现,可如果她愿意对言易棱更好一些,给他一些温暖,会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心? 张嫣然安静的坐在一旁,靠在椅子上,眼帘下的黯然无人可见,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好似缺了一些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她想起许久没有关注过他的微博了,突然想看看他有没有更新动态,连接上后,他没有更新过了。 相反,她更新了一条。 “我是活在蜜罐里吗?”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撒谎,一捅就破的谎言,每个人蹩脚的借口,控制不住的在乎,可她又那么希望他们现在对她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没事。 忘了过了多久,张嫣然错过了探视的机会,她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在椅子上坐着,她只记得林承轩跟她打招呼后就送何春回去了。 深夜,她去找护士安排了在言易棱旁边的休息室,把自己简单收拾干净,便走到张润辉的病房,呆到将近凌晨,才慢悠悠的出来。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基本没有人走动,空调温度太低,很阴森,仿佛只要有一点动静,就能吓破胆子。 张嫣然沿着走廊慢慢走回去休息室,她站在门前盯着被开过的门锁,难道里面有人?她猛然提起警惕,慢慢走进去,打开灯四周察看,发现空无一人,只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站在靠墙处,心猛吓一跳。 一定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吓自己,但这个镜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好像她进来时并没有镜子? 张嫣然在胡思乱想中走到床前,准备休息,可突然看到床头柜多了一份外卖?拿出单子翻看,背后的笔迹潦草又张狂。 (怀念你甜腥的血液,夜夜在我床上妖艳的身段,都让我想的发狂。) 盒子里透出一股鱼腥,张嫣然忍着反胃,直接提出去扔了,转身发现垃圾桶旁也有一张纸条,从笔迹上看,应是同一个人。 (宝贝,你不是爱吃鱼吗?为什么要丢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嫣然视若无睹,直接回到休息室关上门,可门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笔迹还是那个人。 (肯定是今晚的鱼不合你的胃口,对不对?没关系,我明天再给你送过来,答应我,吃掉好吗?) 张嫣然笃定这个人就在她周围,她猜不到是谁会这么做,但这个人一定很危险,或许就在房间内的哪个角落看着她,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不能轻举妄动。 张嫣然尽量让自己不要在意,赶紧休息,掀开被子却有张红色的纸,还是那个人,他写着(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此刻,张嫣然的内心开始觉得慌乱,对这个未知的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断平复自己的心绪,如常躺在床上,天花顶有副巨大的字,这一次是灯光映射(怎么还不闭眼,是在想我吗?” 看方向像是窗户那边照进来的,张嫣然不想起床关窗,慢慢把被子盖过头,包围着自己,不想去理会,房间里开始出现一些声音,她拿出手机放一些舒缓神经的音乐,可还没搜索却出现了一条无号码的短信(宝贝,不睡觉的孩子是不乖的。) 张嫣然想了想回复“你是谁?” (宝贝,是不是对我很好奇,现在是不是想见我呢?) “嗯,你在哪里?”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哦。) 张嫣然背后一凉,冷汗渐渐侵透衣服,还是回了一条“那你出来吧!” (你不怕我吗?) “不怕。” (哦?为什么?当时你可是很怕我,觉得我很恶心,不过也是,当我一次次把你的手割开的时候,流出香甜的血液,好像你还挺兴奋的。)对方自问自答。 张嫣然看着疯狂的信息,不自觉摸向手上还没有彻底去掉的的疤痕,脑子像炸开一样痛,零零散散的受虐画面滑过,她抱着头弓起身子。 (皮开肉绽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美呢?)又一条信息跳跃上来。 “啊!!!”张嫣然猛然掀开被子,不想再看到那些信息,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形成一道线,在寂静的夜里,一道清晰的响声,打破了宁静,“嘭!”手机碎了,静静躺在门角处,没有再亮起来。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医生带领着护士跑了进来:“快,按住她。” 张嫣然看着腰部的手,惊觉自己被人用力抱着,抬头一看,他神情狰狞拿着针向她走来,她看不见周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针筒上。 “啊!!滚开,你们给我滚开!!快,快把你的手拿走,好脏,好脏,你的手好脏,你们都好脏,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张嫣然惊恐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紧张之下,脑袋里的那根线终于绷断,陷入最初的痛苦里,声嘶力竭哭喊着:“救我,救救我,能不能救救我!!!” 张嫣然最后的声音沙哑而绝望,穿透整个医院,可是别人又怎么敢出来多管闲事? 观察室里,病床上的言易棱倐然睁开眼,心脏的跳动极快,夜里四周都很安静,忽然失笑,他刚刚一定是在做噩梦,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呢? “住手,你们是谁?什么科室的医生护士?”他鹰目锐利,厉声叱道。 言易棱手持拐杖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四个人停下动作,遮挡住床上的人,其中一个人轻蔑看着他,事出突然,男人拿起手术刀向言易棱扑过来,可惜,到他面前的时候,被身后的言温抓住,一把将那人推了进去,反手一推,脚踢关节,那人就呈半跪型,手被言温掰折了。 “啊!!”一声惨叫被终止,余下三人,直接脱下医生和护士工服,扔向言易棱,面对言温的攻打,他们难以攻破,这次的任务只能失败告终,三人匆匆跳出窗户沿边逃走。 言易棱目光冷厉的看着床上被绑着的人,四肢被白色布条绑住,嘴里塞了盐包,导致她出不了声音,眼泪却是一滴滴没入白色枕头,满是哀求。 言易棱眼神一冷,脸上布满阴霾,手上握紧的拐杖忍不住扫平他们用来对付她的工具,迅速解开绑住她的绳子,冷冷说道:“我要知道今晚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你马上给我去查!” “好,我让言暖过来处理这里!”言温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马上打电话给言暖。 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多疑打电话给何姨,他就不会知道那声求救是真的还是虚幻的,若不是他出来找人,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是谁?谁的胆子这么大会在医院直接下手? 言易棱快速在脑袋里过滤一遍,难道是钟研和李姨?很快就被否认了,上次,他让林承轩把她们的人际关系查清楚了。 “你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言易棱霎时抓住她的肩膀,眼眸敏锐而犀利,不愿放过她任何神情的变化,他不敢相信,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杀了她! “杀了我!”张嫣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麻木的重复一遍自己的想法。 言易棱不自觉抓紧她的双臂,威胁:“你给我收回这句话,马上收回这句话,张嫣然,你听到没有?” 张嫣然眼眸一闪,呆滞看这地上的工具,乱七八张的针筒,手术刀,布条,还有酒精,头皮一阵阵发麻,脑袋一阵阵发痛,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不管言易棱怎么唤她都没有反应。 “你看着我,小然,你看看我。”言易棱捧起她苍白的脸,让她面向自己,轻声诱哄她:“我醒了,我没事了,我来救你了,我成功救到你了,你看,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你要陪着我一直活下去,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张嫣然乖乖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神色,更像看不到他的存在,而是透过他在看别的影像,脸上的泪痕让他的心一抽抽的痛。 他缓缓吻去她的泪痕,却发现她流眼泪了,不断的吻去,不断的流下,她渐渐哽咽,抱住自己,任由他对她安慰。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吭一声,病房里除了她的抽泣声就是药水滴落的声音。 张嫣然此时才像找回了自己的魂,找回了温暖,慢慢伸手抱着言易棱,告诉自己,他来了,他来救自己了。 第二百零三章:小学妹 张嫣然此时才像找回了自己的魂,找回了温暖,慢慢伸手抱着言易棱,告诉自己,他来了,他来救自己了。 言易棱看到自己腰间的手,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安慰,小心翼翼靠近她一些,不敢用力去抱紧她,生怕会刺激到她。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医院走廊里开始有声音,言暖安排好一切之后站在门口守护,不敢再离一步,她看的比谁都清楚,言易棱会因为张嫣然变得手足无措,脾气失控,再随着她的变化而情绪平静,一个人的情绪会因为另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可是言易棱的身体能支撑的了吗? 言易棱将她的长发放于身后,嗜血的眼眸看于窗外,声音却是特别轻:“猫儿,马上就要天亮了,太阳公公会把他的光分析分享给我们,让整个世界变得明亮,他所让我们产生的热度会挥发掉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夜晚已经过去了,我们能看清前路,没有人能再伤害你,我会保护你,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好。” 张嫣然已经停止哭泣,缓慢转头看向他说的方向,一夜的哭喊使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 “对不起!”言易棱内疚,敛起眼底的锐利,低头看着她,一下下的抚着她的长发,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张嫣然摇摇头,没有说话,乖顺的让他抚着发丝,像足了被人欺负的小猫,在主人面前寻求安慰。 言暖看到张嫣然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才斗着胆子进去询问:“先生,太太,我已经安排好了新的病房,不如我们先过去休息?” 她问完之后,很安静,没有人回应,她也不敢再问,只是恭敬站着。 “好。”张嫣然移目看向言暖,缓缓笑着点头,过了几分钟,自己下来穿鞋子。 她很懂事,穿好鞋子之后牵着言易棱的手,慢慢抬头,就像没事人一样:“我们走吧。” 他们心里一震,哪怕她的反应很慢,却看得出来她努力给了最好的反应给他们。 言易棱站在原地,干涩的唇,张了张嘴,迟迟讲不出半句话,抬不动沉重的脚,心里一酸,将她拉进怀里,他想抱起她离开,想成为那个保护她的人,可是现在,为了多活几天却跟废人一样。 “你要抱着我去吗?”张嫣然的神智渐渐回笼,主导了自己的思绪,看到他们的震惊,也有心想试探。 言易棱身躯一僵,张嫣然一愣,懂了。 言暖急忙解围:“先生他刚刚才恢复,不如我背太太过去好吗?” “不好。”张嫣然刚摇头,就看到他们神色有异,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抿紧唇沉默的言易棱抱起,吓得她赶紧抱着他的脖子,他缓慢的走出病房,他勾起邪邪的笑意调侃:“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抱着你走?” “那你现在知道了。”张嫣然靠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不规则的心律,时而快,时而慢,她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一次的怀抱,以后她不会再让他抱了。 原本,她的下一句就是说“我喜欢自己走。”可是他却抱起了她,这一段很短,可是他却走了很久。 言暖满脸紧张跟在他们的身后,可当张嫣然睁开眼看她的时候,她就乖乖走在旁边,可她刚准备闭上眼眸,就看到她双手张开,围在言易棱的身后,神色布满担心。 休息室的门口站满了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怪异,看着他们走过去,那种眼神就像是做好了随时扑过去的准备,直到她安全坐到床上的时候,他们似乎都背着她松了一口气。 后来,张嫣然才发现,他们不是演技不好,而是演技太好,从各方各面故意给她透露无限的暗示与消息,还要在言易棱面前假装演的很好,双面演员,真的不好做,为难他们了。 林承轩把新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递给言暖,话是对言暖说的,可眼睛却是看着张嫣然:“你先带太太去浴室处理干净,我已经安排了医生,待会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麻烦你一会打壶热水过来,我不方便离开。”言暖接过东西,走过去扶着张嫣然走进浴室。 她这句话,任谁都明白。 “小学妹。” 林承轩突然叫住张嫣然,一瞬间几乎所遇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张嫣然慢慢转身,眼神疑惑看着他。 “他醒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去检查过身体,我先带他去做一些常规的检查,一会马上带他回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们都在。”林承轩插着兜站在门口,而她站在浴室门口。 他莫名其妙的话,别人都听不懂,只当是知道她刚刚经历的事情,给她一个安慰,可张嫣然却听明白了,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了,他从国外回来就一直针对她,哪里会叫什么小学妹,哪怕叫了,也是充满了讽刺,可刚才,他是真心的。 她也懂了他的真正意思,更是落实了自己心里的怀疑,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了。 他们都好奇为什么突然叫她小学妹? 林承轩和张嫣然给出的回答倒是一致。 “想叫就叫了,而且她本来就是我的学妹。” “他想叫就叫,而且他本来就是我的学长。” 他们仔细想想,话是对的,可还是让人觉得奇怪,或许真正奇怪的是林承轩对待张嫣然态度的转变。 言易棱敏锐,在检查的时候警告他:“别让我发现你暗自告诉她这件事,我很难保得住你在hr的位置。” “是是是,我这个股东你随时都能不要,对吧?”林承轩靠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转而认真:“小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就是倔,就是愣得发傻,当时没想到你是真傻,但凡你能低头,就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为你打抱不平,我知道不是她的错,可还是埋怨她,还是处处针对她。” 言易棱做完检查,听医生的话,在病床上休息一会,听到林承轩的话,他背过身去,不愿意听。 林承轩几次挣扎,握紧手:“是我的错,对不起。”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在这件事情上他认输了,也轮不到他不认输,他看到言易棱的身形动了动,就知道肯定听到了。 “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要自虐,难不成我还能难得住吗?”林承轩自嘲,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些话半真半假,话是真的,本意是假的:“我只是想明白了,如果你没有遇见她,你的心都是空的,可她出现了,你就算是走,心里也是满的,这一点我很感激她,所以,我只是恢复了最初对她的样子。” “难道你不喜欢?喜欢我针对她吗?”林承轩打趣说道,他自知自己这个兄弟重色轻友,更清楚自己影响不了他的决定,张嫣然却不一样,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能够有几分劝他治疗的机会,哪怕几率很低,也不能放过一丝活着的希望。 许久,林承轩没有说话,深凝他侧着的身躯,微叹息。 言易棱背对着他睁开双眸,一滴泪缓缓滑入耳际。 林承轩转移话题:“昨天那几个人是本地经常活动很频繁的混混,我们追过去的时候,有两个人选择自杀,另一个被我们带了回来,经过这几个小时的审问,没有任何结果,但他们的手臂上都有许多针孔,死后的两个人流出的血液是黑色的,我已经让人去化验血液,如果跟小师妹之前中毒的病毒一致,那么很有可能是那些人了。” “嗯,休息室有人去收拾了吗?”言易棱这句话倒是回应了他。 林承轩知道他的想法:“我安排人过去收拾,把那些工具和药水都做一个化验,看看他们这次到底想做什么?” “你去查下猫儿她昨天去了哪里,回来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言易棱的手随意一挥,借故擦掉泪痕,起身离开病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躺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承轩赶紧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有什么要做,我帮你,你现在需要休息!” “休息?”言易棱笑了,拍开他的手:“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承轩一窒,他话里的讥讽真的很让人觉得他欠抽,龇牙:“你最近很欠揍,但我脾气好,我忍!” “等我休息了,你怎么揍都行。”言易棱走的方向是去找张嫣然,他没有忘记,他说很快就回来的,忽然顿住脚步:“就当作还你了。” 林承轩忍无可忍,一脚踢在走廊的垃圾桶上,那个无辜的垃圾桶滚了几个圈,最终停在走廊中间,这层楼的病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伸出头看这他,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清楚他的身份,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喊阿姨来把走廊收拾一下。 “看什么看?回去治你们的病!!”林承轩难得压抑不住脾气,朝着他们那些看戏的病人怒吼一句,心里也舒适不少。 接过抬头看一眼前面越走越走远的人,又是一把火。 自从他工作以来,什么时候有那么冲动了? 第二百零四章:砧板上的鱼肉 林承轩在外面转悠几圈,直到平复自己的心情,才慢悠悠走回医院的休息室,进去之前,还给自己做了不生气的预防针,他怕他自己控制不住想打人。 他用手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笑了,小声:“林承轩,林承轩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毛躁?”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林承轩转头便看到陈时时拿着水果蓝,脸色不满嘲讽他。 他点头自嘲没有反驳,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把门打开,自己则跟着她的身后进去。 言易棱和张嫣然现在就像刚热恋一般,他们反而不好久待,林承轩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去坐着,也不理言易棱,冲上几杯热茶倒好,也不管他们喝不喝。 陈时时拿出香蕉剥开递给张嫣然,她在电话里已经听说的很清楚,所以没有再问,怕触及张嫣然的情绪,避重就轻:“你呀,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啊?” “这就要问这位老板什么时候放人了?”张嫣然慢慢转头看向言易棱,嘟着嘴说道。 陈时时适时打趣:“言总,该不会是不想放人了吧?怎么说张氏现在也回到了小然的手里,总不能不管,对吗?” 陈时时是有一定的私心,在医院会刺-激到张嫣然的情绪,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这里变的非常危险,她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张润辉那,好在那边的保镖死守,寸步不离,才能平安。 早上陈时时在过来的路上,联系了欧阳晴,没有惊动慕岩,欧阳晴当即就近安排几个人保护张嫣然,她不是不相信言易棱,只是不想让张嫣然有任何一点意外。 “张氏当然要回,只是作为言太太,hr也是自家公司,按理应该去熟悉一下,你放心,很快就能让一切归位。”言易棱不紧不慢说道,他调整了姿势,让她窝得更舒服。 陈时时早就预料到他不会放人,既然什么如胶似漆,当时在宴会上,又为什么要问张嫣然想不想离开呢? 陈时时的公司近期正在进军国外市场,所以比较忙,她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被自己发出的光,亮瞎眼了。” 张嫣然展颜一笑,脑袋轻轻一歪,倒在言易棱的锁骨处:“早上多吃点狗粮,就可以把早餐都省了。” “吃撑了,你满意了?”陈时时佯装呕吐,瞪了她一眼。 张嫣然得意点点头:“满意,非常满意,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开现场了,我怕你一会真吐了。” “我真走啦,晚点给我打电话。”陈时时翻了个自眼,无奈摇摇头。 “时时,谢谢你。” 张嫣然坐直身体,把手里的香蕉皮丢进垃圾桶,声音清脆而轻快。 陈时时顿住脚步,勾起嘴角,露出大大的笑意,掏了掏耳朵:“我没耳聋,不用这么大声。” 说完就走了,给他们留下了个背影。 “学长,可以帮我送送她吗?我现在不方便送她下去。”张嫣然一直留意到林承轩的举动,他虽然看起来气定神闲,可看过来的频率太高,用心一点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多在乎陈时时。 林承轩还是坐着不动,端着手里的茶慢慢喝着。 张嫣然心里了然,再次开口:“学长,拜托你了,可以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请求我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去送送她,毕竟小学妹的要求,我还是能够满足的。”林承轩死要面子,放下茶杯的动作就算下定决心一样重,起身就往门外走。 张嫣然说的认真:“学长,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你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俩一走,休息室就恢复安静,忽然,一阵笑意响起。 “你笑什么?”张嫣然莫名其妙看着他,眼眸里满是疑惑。 言易棱再次把他抱入怀中,慢慢摇:“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你好像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喜欢当红娘,很显然都做得不怎么好。” “你从哪个方面看出来我做不好了?”张嫣然被激起,不服气狡辩道。 言易棱挑眉,取笑她:“就凭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这一点,就说明你做的很失败,难道你还要狡辩吗?” 他现在很喜欢抱着她,几乎恨不得24小时都待在她身边,与她肢体接触,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她的重要性,感受到两个人鲜活的心跳声。 张嫣然倒也不生气,毕竟他说的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是啊,时间问题。”言易棱淡漠重复这句话,不到半刻:“那生死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对吗?” “对,那你想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呢?”张嫣然心尖一跳,努力压制自己。 言易棱沉默许久,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借口,也再给她找一个未来的慰藉:“我可不希望自己活到八九十岁,到那时的我,身体一定会很不好,动作缓慢,耳朵也聋了,头发也白了,或许只会给别人造成负担,早一点不是更好吗?” “可是,我多希望能跟你活到老,可以见到你满头银发,可以一件事反反复复跟你说,这样就不怕你听不到了,到那个时候,我还牵着你布满皱纹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去散步,如果你身体不好,那我就照顾你,我相信,如果我身体不好,你一定会照顾我的,对不对?”张嫣然慢慢坐到他正对面,拿起他的手,慢慢描述他们的老年生活:“我不会嫌弃你是我的负担,反而,这种责任是另一种表达爱的方式。” “我记得那年,你突然离开了,我一个坐在枫树下,看到一对老人家,他们互相扶持,互相爱惜,到了年老的年纪,老爷爷还能牵老奶奶慢慢走回去。”张嫣然记起当年的事,心里还是一阵痛,她坐在那里,打着一个不可能会通的号码,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像梦一样,醒了就醒了,梦也碎了,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交集,如果不是言这巴掌,这些举动,她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晰呢? 张嫣然逐渐有些哽咽,眼眶里的那一滴泪,一直不滴落,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知道她过去太狼狈:“如果陪我到老的不是你,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一次一次走进我的生活,又一次一次的骗我,你当我是什么呢?” 言易棱心底一震,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到了后面轻都快听不到了,可那句“你当我是什么呢?”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里,如千斤鼎一般压下来,让他无法喘息。 张嫣然的位置他的心里重要性毋须质疑,可他却一次次的伤害她,怎么办呢? ……猫儿,我又要食言了。 ……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你惦记着,……你是最好的你,而我却什么也不是。 ……等我走了,就忘了我好吗? 言易棱迟迟没有应声,在她一句句的陈述里,他哑口无言,更无力反驳。 一阵热风从窗户外边飘进来,发丝清扬,二人眼眸中皆是对方的样子,千丝万缕,无法传达,他没办法答应他,她亦丝毫不让步,坚决要在他的眼里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们都有各自的坚持,各自的骄傲,不愿低头,不愿认输,他看见她的眼帘渐渐垂落,手指动了动,唇瓣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被敲门声打断。 张嫣然往床外挪了挪动,背对着他,闭上眼眸不愿说话。 “进来。” 言易棱伸向她的手猛然顿住,手慢慢握成拳,恢复如常对门外的人说道。 袁枫神色凝重,进来后欲言又止,紧盯着言易棱不动,现在事情太严重,他担心言易棱根本承受不了。 言易棱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则放轻动作下床,他走到张嫣然那边,片刻,仍是没有什么举动,只低头耳语:“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休息,不要害怕,我很快回来,言暖会保护你的。” 他知道她可以听得到,只是她不愿意见他。 直到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微微叹息,这一招居然没用,看来下次要换一招了。 过了许久,张嫣然想起要给陈时时打电话,这才下床去拿手机,整个人像没事一样。 “时时,你别找人保护我,把那些人伪装成你的属下,让他们随时跟着你。”张嫣然打通之后就单枪直入,她知道陈时时一定会找他们帮忙,她如今不能享受慕家半点恩恵。 陈时时拒绝:“我不需要保护,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我有人保护,不需要慕家的保护。”张嫣然清晰而坚定,她不打算告诉陈时时原因。 陈时时还想再劝,却直接被她打断:“可是…” “没有可是,时时,你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太多人掺杂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没有一点好处。”张嫣然本就自顾不暇,如若这个时候,慕家插上一手,她便真的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陈时时也不好多说,对于昨晚的事,她心里还有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那…,那些人…” “是他们,只不过他们想要对付的人不是我,恐怕慕家早就知道是谁在捣鬼了,但他们不会告诉我,而我…”张嫣然拉上窗帘,走到茶几面前坐下:“当然让他们生不如死,只是有的事情,我还需要证据,所以我会继续唤醒记忆。” 第二百零五章:逼问 陈时时一时没说话,她不同意张嫣然去想起那些回忆,也不需要证明,她也知道一定痛苦,但也清楚这是张嫣然一定要去做的事。 “时时,如果我陷入这一段回忆里,不能清醒,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好吗?”张嫣然想起昨夜失控的自己,像疯了一样,她假装轻松打趣:“我总不能因为想起自己的回忆,就疯了吧?” “我不会让你失去自己的。”陈时时说这句话时阵地有声,允诺,支持她。 张嫣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真诚:“时时,谢谢你。” 两人又避重就轻谈了一会,都默契的不提这些烦心的事,可,这哪是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的呢? 言易棱又食言了,他所说的很快,当晚都没有回来,她一夜未眠,看着门口那扇门,迟迟没有动静,医院很安静,言暖坐在沙发上,时刻戒备。 言易棱出院了,在艾贝尔和袁枫的陪同下离开医院,他让人去“请”几个人出来喝杯“咖啡”。 言易棱去赴约前,回去换了一身休闲式的衣服,带上一顶帽子,化去脸上的病态才出门。 袁枫没有往日的笑容,一直很注意他的情绪,无轮他怎么窥视,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敢去触碰这一片逆鳞。 艾贝尔不关心这些事,只关心他身体的情况,既要瞒过别人又要保证他目前安然无恙,这些已经足够让艾贝尔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处。 言易棱选的地址是学校旁的别墅,这个不大的玻璃房是他最温暖的地方,他当年和张嫣然在这里开始,自然也要在这里结束。 袁枫带回来的噩耗,彻底将言易棱的幻想击碎,告诉他在医院里有活下去的念头有多可笑,而现在,他跟她永远都不可能了,真的永远,都不可能了。 玻璃房二楼的会客厅里,坐着一个素未谋面却皮相不错的老人,他见到言易棱没有半点胆怯,反而大大方方:“言总。” “嗯。”言易棱坐到他的对面,散漫靠在沙发上打量他,毫不掩饰对他的嗤之以鼻:“钟先生,这里的咖啡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钟震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面前的咖啡,的确是上好的咖啡,只是也没那么好喝。 言易棱低着头,帽子挡住他锐利的眼眸:“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喝。” “能喝到言总请的咖啡是我的荣幸。”钟震是个聪明人,虽从来没有跟他当面接触过,却也是了解的:“不知道言总今天有什么吩咐?” “吩咐?我怎么会有什么吩咐,只是听说你最近在找女儿?”言易棱漫不经心转动手里的手机,打开通讯录选中一个人,拨打出去:“我作为她的校友,跟她也有几分交情,听到她不见了,难免有点担心,所以我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帮你找到了。” 钟震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是不敢断定,眼睛死死盯着那台手机,看到他点开扩音,只是刚刚接通就有一道惨叫声从话筒传出“啊!!!” “言总,谢谢你帮我找到女儿,那就不麻烦你帮我照顾了,我去接她,不要让她给你添堵。”他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握紧的拳又松开,配合言易棱的话打太极,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机里的尖叫声,一次比一次狠。 “啊啊啊!!!”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种伴随着抽泣的尖叫,惨声不断,除此之外,没有一些别的声音,这让钟震失了方寸,用尽挥拳打向言易棱,可惜,被人紧紧握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屋里站满了保镖,而挡在他面前的人用力一扭,钟震就疼得动不了,跌坐在地。 “你杀了我吧,杀了吧,求求你杀了我...”钟妍绝望的哭声,在客厅里格外悦耳。 “啊啊啊啊!!!” 言易棱修长的五指像弹钢琴一般缓缓动着,神情享受,仿佛这叫声在他耳里就是一种音调。 “言易棱,你疯了?”王静捏紧手包,气急败坏走向他,直接把包扔过去砸他,看到钟震的模更是恼怒,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神经病!!” 言易棱眼眸一凌,手一顿,看向被林承轩打掉的手包,溢出冷笑:“我就是个神经病?那你是什么?神经病的母亲?还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生出来的神经病?对吗?” 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 他是疯了,终于被他们逼疯了!! “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言易棱把帽子摘下,露出狠厉的双眸,讥讽:“当年,你们就是让这么多人把我打倒在地,一群人按住我,让你一脚又一脚,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我的身上,脚踩在我的脸上,就差一点,我就能断气了,那怎么不干脆一点杀了我?” 这时,手机里一道沙哑的尖叫声,像是在应景鸣嚎,片刻,一道男声响起:“言先生,快死了,要不要救?” “要!!”钟震与王静同一时间喊道,王静更多的是命令,而钟震则是不甘的哀求。 “你必须救她!” “请你救救她!” 言易棱不紧不慢鼓起掌,笑了:“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在乎一个人,从小到大,真的没见过,就是我死了,你也不会看我一眼,是吗?” “是!”王静怒目瞪着他,冷哼:“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杀了你,如果你不是生在言家,我不能动,你早就死了。” 言易棱的笑意凝结在脸上,淡漠:“爸,你跟妈一样吧?” “你还活着!”言立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言易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他还活着,还活着! 林承轩倒了一杯水给他,放在桌面上,艾贝尔虽然跟来了,但一直待在3楼,不知道在你所发生的一切。 “不救,扔了吧!!”言易棱倏然收起笑意,拿起手机对他说,极为轻蔑。 “你敢?”王静失控,大声怒吼:“你敢动她一根毛,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呵...”言易棱安然坐在沙发上,直这句话从王静嘴里出来,他走到她面前,冷漠:“妈,恐怕你现在还弄不清楚局面,要不要我来提醒你” “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让我救救她,我只有一个女儿,只有一个女儿啊!!”钟震被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听到他的话,终于绷不住求他了。 “你要杀就请杀我,她还是个孩子,还请你留到一命,拜托了!”钟震慢慢站直身板,向他鞠躬请求! 王静是个多高傲的人,她亲眼看到钟震请求他,不禁上前扶着,一咬牙:“放过她,只要你放过她,我们就不再追究。” “求我?”言易棱背过去,居高临下。 他等了很久,背后没有声音,心里升起一丝窃喜,没有人能让王静低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对任何人都一样的。 “求你放过她吧!” 王静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言易棱的心上,他缓缓扬起一抹苦笑,自欺欺人终究只是自欺欺人。 “你跟钟先生真是一对有情人。”言易棱冷声讥讽,伸手示意,接过林承轩递过来的资料:“也是,你跟钟先生一直都相爱,他是你的初恋,是你的爱人,自他的前妻跟他离婚之后,你就顶着言家太太的头衔跟他幽会,视他的女儿为己出,就差没个名份而已。”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实话实说,我就给她找最好的医疗团队。”言易棱感到身体沉重,他走回沙发坐着,陈述事实:“你跟杨清琴曾经是朋友?” “是!”王静供认不讳。 “你为什么会跟言立清先生上床?”言易棱不再叫尊称,而是以最疏离的称呼来叫自己的生父。 “……”王静不应。 “他强迫你?”言易棱的资料并没有多详细,毕竟查出来的东西跟本人所想,还是会有出入。 “是!”王静平静看着他,像个没感情的人。 “你怀孕了,言家不肯放过你,逼你嫁入言家生下我?”言易棱放下资料,端起半凉的水,慢悠悠喝着。 “是!”王静承认。 “你上了好朋友未婚妻的床,霸占她的爱人,还让钟先生把张氏搞得一片混乱?”言易棱嘴唇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眸里满是讥笑,似乎看不起她。 钟震低眉,迟疑片刻,终于推开王静的手,这件事,他的心里始终有道坎。 王静没有被他颠倒是非的阐述气疯,却被钟震的举动刺-激:“你信他的胡言乱语?” “不信!”钟震摇头。 王静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人的本能反应才是最真实,失望指着言立清:“杨清琴在结婚前被他逼跑了,他夜夜在外面买醉,如果不是爷爷特地上门拜托让我看看他,我怎么会找他?” “他把我当成杨清琴上了,我该找谁,又能找谁帮我?我吃了避孕药,还是怀了,我要打掉,言家却带着人来了,他们达成协议商量婚事,有谁顾虑过我的感受?有谁想过我不愿意?”王静说的话直白而大胆,此时,跟别人所知的言夫人相差极大。 第二百零六章:离婚 王静逐渐平复心情,看了一眼钟震:“我对他没有爱,只有恨,当年我跟你说的那番话,只是为了不耽误你的人生,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更没想过你会离婚走到我身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大抵是你了。”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也都过很好。”钟震动容,走到她身边安慰。 言立清全程没有否认,当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言易棱翻开薄薄的几张纸,上面记录着一桩桩一件件陷害张氏的事情,冷笑:“你恨杨清琴?” “……”王静沉默。 “言家收购张氏是众所周知的事,有了言家这层保护膜,你借故跟钟震联手在内部造谣生是非,调换内部资料,出卖张氏机密,让所有人都以为张氏是被言家击垮。”言易棱扬唇冷笑,眼眸没有一丝同情,他现在很期待言立清听完的神情。 言易棱眼神示意,袁枫便上去“请”王静坐到他的面前,他有意无意看了王静一眼,狠意瞬间划过。 王静心底一惊,却还是低声警告:“言易棱,你别耍什么花样!” “最后一个问题!”言易棱淡漠如水,话锋一转,冷声:“在张氏岌岌可危的时候,张家还是风平浪静,你嫉妒张润辉和杨清琴,你恨他们过得幸福,所以...” 言立清何其聪明,脸色难看。 “你逼死杨清琴,刺-激张润辉,让张家毁于一旦。”言易棱冷冷看着即将暴发的言立清,含笑甩出最后一句:“现在,你是不是跟雷家联手想杀掉张嫣然?” 言易棱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一直事不关己的言立清上前质问,怒气难压,五官扭曲:“是你害死她?” “她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王静完全不惧言立清的怒意,直视反问。 言易棱挥挥手,把尸检报告丢在他们面前,轻蔑笑了:“你以为造假尸检报名就不会引人怀疑了吗?” “你还有什么好说?”言立清捡起来,一行行字看清楚,手越捏越紧,直摔到她的脸上,怒吼。 王静虽被迫加入言家,言立清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天大的事,也只剩几句嘲讽,如今让她受这种屈辱。 “哈哈!哈哈!”王静撇到一旁,狂笑不己溢出唇,而后逐渐哽咽,眼泪从眼眶滑落:“言家世代都是痴情种,就连我自己生的孩子也只看她的女儿,真是可笑。” “这么多年,你有正眼看过我吗?你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子吗?你宁愿为她守身也不碰我分毫,你每次看到他就后悔自己喝醉错将我当成她,你年少轻狂,以为别人爱你是理所应当,可她偏偏不爱你,她为了张润辉逃了,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改名生活这么多年,就幸福了这么多年,而我,却痛苦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得到幸福?”王静玉指颤抖指着言易棱,保养极好的脸闪过悲愤,衰伤,绝望。 言立清面对她的不可理喻,拍开她的手,大声怒斥:“这就是你害她的理由?” “是我令你陷入痛苦,是我令你失去他,是我造成的恶果,我已经在各方面上去弥补你,这还不够吗?如果不够,你要恨就恨我,你为什么要去害她啊?为什么啊?她不是你的朋友吗?”言立清抓住她的双肩,面目狰狞,痛苦质问,头上本梳得干干净净的黑白发也随着晃动掉落,没有精明,只有不堪一击的脆弱。 王静随他摇晃,像死人一般,缓缓讥笑:“言立清,她到死都没有正眼看过你,就算是尸体你也得不到,我要你一直愧疚,要你愧疚活着,就像现在这样,这种结果真是让我太满意了,哈哈哈哈!!” “爱而不得,爱而不得,哈哈哈哈!!”王静就像疯了一样,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尖锐,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取笑言立清。 “啪!!” “啊!!” “静儿!!” 言立清看她疯癫的模样,怒意滋生,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声音清脆!! 王静被扇到一旁,血液从嘴里流出,麻木了,肿了,也感觉不到痛,钟震蹲下扶着她,眼睛里是真的担忧,她慢慢推开他,摇了摇头。 “现在能救她了吗?”王静冷静看向言易棱,仿佛这一巴掌不是打在她脸上,反而更平静了。 言易棱满脸阴沉,她再狼狈也还记得那条命,而他临死都从没有得到一丝关心。 “当然,你去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全力抢救钟小姐。”言易棱勾唇,示意林承轩去按排,冷漠看着王静。 林承轩点头,打开门就看到警察站在门口,刚侧过身就有几个警察冲进去,其中一位拿出警官证示意:“王女士,我们接到刑事报案,受害人杨清琴死亡不是自杀而是被杀,而有人向警方举报背后指使人是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几个警察立即上前扣压王静,肢体行动上还是十分客气,公事公办“请”她去警局。 钟震张了张嘴,最后唤成她的名:“王静...” 王静临走前没有看钟震,而是把目光放在仇视她的言立清身上,喃喃自嘲:“如果不是爱上你,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言易棱示意袁枫把证据交给李警官,他站在阳台上跟李警官交涉,最终达成协议。 低调抓人,暂时保密。 哪怕证据充足,警方也要走个流程。 言易棱让袁枫送李警官离开,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辆警车沉思,心底一紧,似乎有道目光看着他一般,仔细一看,只有王静乖乖上警车那一幕。 言易棱离开的时候,言立清还跪在一片狼藉的地上,他置之不理。 …………………… 张嫣然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眯了眼,醒来第一眼就是言易棱坐在她的旁边,一夜吊着的心忽然放下了。 彼此相视,仿佛许久不见,像熟悉的陌生人。 言易棱神情冷然,薄唇紧抿,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夹,张嫣然缓缓爬起来靠在硬硬的床头上,他也没有伸手去放枕头,她沉默。 果然。 他甩出离婚协议书,神情冷漠:“如你所愿,离婚吧!” “你不是想互相折磨一辈子,怎么现在临时撤了场?”她轻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他捏起她的下颚,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过是睡够了,想换个人罢了。” “那么,你想换谁呢?”张嫣然仰视他,仿佛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仍是那亮亮的眼。 言易棱手里的力度不禁加重,扬唇嘲笑:“当然是雷欣月,她善解人意,从来不给我添麻烦,她在那方面比你更有食欲,让我欲罢不能,她身体的每一处,都...” “够了,你难得喜欢,那就留在她那,我不介意你跟她一起过。”张嫣然的笑逐渐挂不住,忍不住打断,似笑非笑:“婚离不离,应该对你们没影响?” “言太太,不,张小姐,我跟棱他可不只是睡睡而已,准备结婚了,所以影响还是挺大的。”雷欣月满脸娇羞靠在言易棱身上,宛如胜者一般向她宣誓主权。 张嫣然看着不知在哪出来的雷欣月,面无表情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当然是你离婚后我们就结了。”雷欣月紧抓着言易棱的手,他冷声:“嗯!” 张嫣然微微点头:“恭喜。” “你答应离婚了?”雷欣月内心亢奋,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过也是,床伴的关系总要结束,棱总要回到我身边,你说是吧?棱?” “当然。”言易棱轻勾雷欣月的鼻尖,把文件夹打开,把笔递给她:“签了,时间还早,我们顺路去民政局离了。” “顺路?”张嫣然心一抽,不断说服自己,他或许是因为身体,才演得那么幼稚的戏:“你们结你的婚,我守我的空房,互不相干!” 言暖忍不住暗笑,这不是分明让他们犯重婚罪吗?太太这意思是想离婚,门都没有!! “咚咚咚!” 门真响了,言暖看向他们,直到言易棱点头了,她才去开门。 看到是警察,言易棱牵着雷欣月离开,眼神示意言暖出来,留下他们在内。 “你好,张小姐,我是清州警局的李峰。”李警官拿出警察证示意,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今天来的目的,都说的一清二楚。 言易棱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等待她宣判结果,他知道,她不要他了。 雷欣月的手机响了,看到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想走开接听:“棱,我接个电话。” 言易棱像没看见屏幕上的号码一样,神色正常叮咛她:“好,别走远了。” “嗯!”雷欣月甜甜一笑,走开接起了。 “言先生...我想留在她身边可以吗?”言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到言易棱面前小声祈求。 她的心里堵得难受,她看不了这种逢场作戏,更受不了他这么对张嫣然,她不喜欢雷欣月,不想跟着他们。 “随你。”言易棱冷漠:“只是,她不一定会要你。” 第二百零七章:爱不适合的人,真累 “没关系,我有办法的。”言暖得知他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斗着胆子问他:“言先生,那太太她还会爱你吗?” 言易棱一听,笑了:“她是个拎得很清的人,她知道言家是言家,我是我,她会把母亲的死归在言家上,宁愿自己受良心煎熬也不会责怪我,你说这是爱还是不爱?” “爱,她爱你的。”言暖快速接过他的话,第一感觉告诉她这是爱:“那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言易棱却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个正常人,她再爱我,也不会跟我继续,但现在她会可怜我身体不好,而选择跟我在一起。” “言总你...”言暖惊讶抬头,难道... “你们以为我真傻?你们就差没有直接告诉她我快死了。”言易棱语调淡漠。 言暖低头:“对不起,我们只是不想你...放弃自己,你明明还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 怎么活?天天在医院里化疗?等配对?等死? “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帮我做决定。”言易棱靠在墙壁上,慵懒无谓。 “棱,我订了餐厅,一会我们吃饭了再去民政局离婚?”雷欣月心情愉悦,所有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她试探着言易棱:“不如我们也把证领了好吗?” 言易棱低声哄着:“我按排了日子,不要这么草率?” “我都听你的。”雷欣月搂着他的腰,特别乖顺,她觉得就像一场梦一样,真的等到他来了。 言暖心底涌起一股复杂,转过脸去不看他们,她看不了,看不得。 休息室的门开了,张嫣然送李警官出去:“谢谢您,我明天会亲自过去一趟的。” “好的,谢谢张小姐的配合,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明天见!”李警官站的笔直,跟她握了握手,离开了。 张嫣然掠过他们相拥,冷冷看着言易棱,紧咬着唇,红着眼眶,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啪!” 雷欣月第一时间张开手护在言易棱面前,就像一个严防死守的战士保护着他:“你干什么?” 言易棱面无表情:“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你做好准备。” 言暖倒吸一口气,压低呼吸声,顿时对张嫣然心疼不已,不由自主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 “你给我滚!!”张嫣然的心脏疼得窒息,指着走廊出口处,冷声斥道。 言易棱漠然通知:“那下午,民政局见!” 他牵着雷欣月的手走了,留下一高一矮的背影,一个疼惜,一个摇头说没事。 ……真是可笑,昨天还说会救我,今天就推我下地狱,你认为我是有多贱才会让你费劲心思来推我下去? 他们之间像是划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张嫣然转身回房关门,神色淡然。 她蹲在地上,背靠着门,目光吊滞:“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才是真正的凶手,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你就不会被害,是我不孝,真的不孝…” 张嫣然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慕岩,他好像在等她的电话,几乎是秒接:“小然,你还好吗?” “你知道了?”张嫣然一愣,笑了:“哥,上天真爱开玩笑,什么玩笑都开,什么尺度都没有,你知道有多好笑吗?” 慕岩听到她笑着笑着就沉默,沉声:“我去接你过来过一段散散心,妈妈的事我已经按排律师去处理,一定会争取最大化的惩罚。” “不要,我还有个地方要去,还有很多事没做,比如离婚...”张嫣然脑中划过妈妈的信,匆匆挂了电话,马上联系陈律师,按排好后进去洗漱。 张嫣然刚出来就看到陈时时坐在沙发上,两个袋子放在她脚边,一脸生气看着自己。 张嫣然拿起袋子,翻出一套白色吊带连体套装,一双八分高跟鞋,若无其事进去换上,把卷发束于脑后,显得干练精神。 镜子里的她,眼底有着红肿和黑眼圈,脸色苍白无色,很憔悴,她问:“时时,你带化妆品来了吗?” 没有人应,张嫣然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站在厕所里叹气,可能气走了。 “赶紧,像鬼一样,丑死了。”一个化妆包丢在洗手台上,嫌弃说道。 张嫣然愣住,会心一笑:“我以为你走了。” “哼!”陈时时没给她一点好脸色,要不是言暖打电话来,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想起自己。 张嫣然化好妆出来的时候,陈时时已经收拾好东西,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她看也不看张嫣然就拿着东西往外走。 张嫣然好笑看着她,连忙跟上:“时时,我的好时时等等我啊!” 陈时时就甩了个背影,走得又快又急,就像后面有鬼在追她一样。 “时时,时时!”张嫣然无奈喊着,一直追到医院门口,陈时时都没停。 张嫣然渐渐放慢脚步,她不想追了,太累了,为什么活着会那么累? 大抵是陈时时没听到张嫣然的动静,才停下来看着她,阳光晒在她的身上,一抹纤瘦的身影,蹲在医院门口的阶梯上,埋头在嫩白的双臂间,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孩。 陈时时心一软就往她那走,深深叹了口气:“走吧,去吃饭!” 张嫣然没动静,不说走,也没有拒绝。 “你还生气了?”陈时时也蹲下来,戳了戳她的手。 张嫣然摇摇头,从双臂间露出憋红的双眸,一脸疲惫的样子看着陈时时。 陈时时马上就后悔了,暗暗责怪自己,明知道她难受,心情不好,还难为她,刚想安慰几句,就听到她委屈巴巴说:“这双鞋子好紧,一点也不合脚,疼得走不了路。” “穿不适合的鞋...”张嫣然边说边脱鞋,露出泛红的玉足:“真疼。”爱不适合的人,真累。 “我去给你买一双,你等会儿。”陈时时皱眉,把袋子放在她身旁,起身去买。 张嫣然抬头叫住她:“帮我带包烟吧,好久没抽了,怪想的。” 陈时时站在楼梯下什么也没说,过马路到对面去给她买过一双新的高跟鞋,还特地嘱咐店员帮忙软化了。 陈时时跑回来时,想起张嫣然说的话,她走进一家便利店,看了很久烟:“麻烦你把我拿几个棒棒糖,谢谢。” “您是想要什么烟,我们还有几款拿回来了,马上补上去了。”店员看她看了这么久的烟,却拿了棒棒糖,不禁开口。 陈时时摇头,拿着一条棒棒糖:“不用了,麻烦结账,谢谢。” 陈时时结完账后,赶紧跑回去找张嫣然,看到她还在台阶上,心里落下了,可想到现在这个天气那么热,又有点生气:“你是不是傻?不会先上车吗?这里多热啊?” “你把钥匙带走了。”张嫣然动了动,扭过头来看着她。 陈时时一愣,一时间好尴尬… 两人上车后,陈时时递了张湿巾给她,把鞋子拿出来,看着她穿上后:“怎么样?合穿吗?” “嗯,这双挺好的。”张嫣然低头看着这双鞋子,它的跟不高,很适服,不刮脚,裸色款式简约大方,金黄色的酒杯跟,很搭今天的衣服。 张嫣然靠在车窗旁问:“烟呢?” “你身体刚好,别抽了。”陈时时把糖拿出来,拿了一根出来,撕开给她:“吃点糖解解馋。” 张嫣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时时一把塞进嘴里,浓烈的牛奶味蔓延到整个口腔,本应很甜,她却尝到了苦涩。 以前听说,心情会影响味觉,她从不认为这有科学的解释,可今天,尝到了。 张嫣然发了短信给言易棱,约在律师事务所见,他没有回复,她也不催。 陈时时带张嫣然去吃午饭,整个过程她都沉默不语,不管陈时时怎么逗她都没用,直到她说了一句话,陈时时才安安静吃饭,结束后才送她去律师事务所。 她说:“时时,对不起,我笑不出来…” 张嫣然一下车就看到言易棱牵着雷欣月的手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心底涌起一阵不适,脚步却从不停止,神情麻木了,已经不知道疼了。 “陈叔叔。”张嫣然轻车熟路走进陈律师的办公室,扬起一抹笑意。 陈律师摘下眼镜抬头,看到他们,一直看着,久到有好几分钟,转向张嫣然:“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张嫣然以为陈律师会问,会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他一眼就看穿了。 张嫣然回头看向碍眼的两人,淡漠:“结婚证拿来吧。” 结婚证是从雷欣月手里拿出来的,笑意盈盈递过去:“还需不需要我帮你什么?” “小然,你…”陈律师欲言又止,妥协:“算了,算了,就当做是吧,只是我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起码你妈妈的最低条...”陈律师忽略雷欣月,拉张嫣然到一旁。 张嫣然猛然打断他的话,低声:“陈叔叔,取吧,我想取。” 陈律师只好把钥匙和地址给她:“对不起,我之前还给你证婚,可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第二百零八章:上天怜悯 “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人都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后悔。”张嫣然发自内心的笑了,是嘲笑自己,人就应该知足,不应一昧索求,否则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言易棱插在口袋里的手,缓缓用力,捏紧,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张嫣然走得很快,连脸都没有让他们看清,她握紧手里的纸和一根钥匙,快速坐进车里,缓缓闭眼:“去民政局吧。” “好。”陈时时握紧方向盘调头,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生怕错过什么,可她却像睡着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到了民政局,在分割财产的阶段,张嫣然只要医院和学校旁的玻璃小别墅,其余不收。 这是在言易棱的预料之中,可她又怎么会知道,所有的财产早已赠予她的名下,今天不过是让人安排走一遍流程。 他们刚出民政局门口,就被十几台黑压压的机器顶上来,一群记者争先恐后涌上前,不停逼问。 “言总,听说你跟雷小姐旧情复合,现在是什么情况,请解释一下好吗?” “言总,请问这次来民政局是离婚还是结婚?如果是结婚,那之前都是跟张小姐在演戏吗?” “张小姐,请问你…” “我们离婚,是发现不合适,而做朋友比做夫妻更合适。”言易棱打断记者想指向她矛头,官方化回应,他不动声音慢慢挡在张嫣然面前,牵着雷欣月举起手来:“曾经我对张小姐是真的,现在我对欣月也是真的。” 张嫣然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刚领的本子像火一般烫,紧紧抓着,不管是谁透露了消息,按排在这候着,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嫣然偷偷从侧面离开,背后传来他一手揽在身上的官方说辞,无懈可击。 一夜之间,张嫣然成了所有人最同情的女人,言易棱落下了无数骂名,成了人人唾弃的渣男,雷欣月成了大度而幸福的女人。 张嫣然在凌晨时接到医院的通知,说张润辉情况有变,请家属马上到医院,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发还没整理,就匆匆忙忙开车去医院了,行驶迅速,在马路上飙升而行,人人看到唯恐祸害自己,连连避开,后面一片骂声。 张嫣然抓紧方向盘,不要命踩油门加速,眼睛被一层淡淡的雾水蒙上,挡住视线,她咬紧牙,松开一只手擦掉眼泪,车马上就晃了一下,在路上走了个s形,直到把手放回方向盘才直线行驶。 张嫣然想起那日言易棱以为她会出事,紧张跟上来,甚至还不顾自身安全用车给她减速。 同样的,另一辆车同时停在医院门口,让张嫣然心里一窒,车门打开,下车的人是言暖,她三作两步走到张嫣然面前:“太…张小姐,你没事吧?” “你跟踪我?”张嫣然脸色一冷,掩落眼中的失望,再抬眼已是坦坦荡荡。 她心底的失落感令自己蒙羞,她竟还有一瞬间满怀期待,言暖的出现让她忽然清醒。 言暖立刻摇头:“没有,我是在保护你。” “我们离婚了,你该保护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去保护雷小姐,什么猪小姐,狗小姐之类的。”张嫣然疾步向医院走去,没时间跟她多说。 言暖装可怜,使劲挤出两滴眼泪跟上前:“太太...不是,张小姐,小姐,我不要钱,不要你包我吃住,我是心甘情愿想跟着你的,没有被谁按排,也不会把你的情况透露给别人,你就让我在你身边好吗?” “你当然不用我给钱,自有人会给你钱。”张嫣然面无表情,心里有火,想也不想她所说的意思就还口。 言暖是个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意会到,不敢挡住她,快步跟在她的身侧解释:“我辞职了,我不再是言总的人,我会靠自己去赚钱,哪怕我啃我哥的老也不会收言总的钱,我们闹翻了,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言总他要去美国,他结婚后就会马上离开这里,他们都会跟着去,除了我。”言暖见张嫣然不信,干脆把可怜装到底,不惜出卖言易棱的行踪。 张嫣然停在病房门前,里面空了,她马上去找护士问,才知道送进急救室,她不理言暖,直接赶去急救室,指尖冰凉,手微颤。 “够了,别说了,就算他现在死了,也跟我没有关系。”张嫣然忍无可忍,转身怒吼:“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只能叫人了。” “那让我陪你走过这一程好不好?”言暖憋住眼泪,明知道她不会接受,却还是想试试。 张嫣然没有穿高跟鞋也比言暖高半个头,她抱手在前,一步步逼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需要别人陪我走才能度过?是什么让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同情?” “你用脑子想想,张氏回到我的手里,我摆脱了自以为是的渣男,找到杀害我妈的凶手,网络上所有的言论也都偏向我,如果不是城市不允许,我真想买鞭炮烧个几天几夜来庆祝,你说,我为什么要你陪我走?有什么必要吗?”张嫣然轻蔑的笑了,手指走廊那头:“做人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在外面等你,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这些难听的话对言暖根本不算什么,任何话都不能阻止她想这么做的心。 言暖红着眼眶恭敬鞠躬,离开。 上天怜悯,张嫣然现在才知道世界一直都是公平的,人失去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他只要一离开,她便得到了所有,张润辉...挣扎,心脏停止,被医生急救回来,一直躺着的植物人,现在醒了。 只是离开一个人就能换来所有的好,她何乐而不为?张润辉醒了,她要开心,要高兴,要庆祝,对吧?一切都很好,很好的,没有他之后,真的都变好了。 张嫣然在病房门前踌躇许久,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医生说他醒了,也许他根本不愿意见到自己呢? 她呼出长长的气,没有进去,反而走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了解情况,得知张润辉没有大碍之后,她就放心了,离开医院时遇到了之前负责张润辉的护士。 “你去看过你父亲了吗?”护士拿着查房本问张嫣然。 张嫣然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家属,就算你们关系不好,你也要知道他是的爸爸,现在你知道他醒的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去看他,而是想走?”护士直言直语,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她的不是。 “张嫣然坦然一笑,随口说了个借口:“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然他会气疯的。” “也是,说你是张氏董事都没有人信。”护士上下打量,毫不客气说道。 张嫣然别起自己的发丝,不计较她说的话,语气平和:“我回去收拾一下,在我过来之前,还麻烦你多多照顾他。”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注意病人的情况,你赶紧去吧,一会快点过来,别让老人家久等了。”护士一脸不耐,挥挥手。 张嫣然倒是喜欢她这中耿直的性格:“嗯,我相信你的,我先回去了。” 护士脸颊微红,挥挥手,嘀咕:“突然说什么肉麻的话。” 张嫣然开车离开,发现停在一旁的车不在了,心想言暖该是走了吧? 自己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她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找虐。 事实上,言暖一直在vip观察室门外,其实言易棱一直在车里,当她下去的时候发现言易棱蜷缩成团,捂着心胸,痛苦喘气。 “言总,言总你怎么样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人过来。”言暖慌张拿出手机,按了几次才把电话拨出去,之前是装哭,现在她是真的想哭:“艾贝尔,你在哪儿,马上过来医院,言先生他,他病发了。” 言暖又打电话进医院,让人出来帮忙,安排好了,才打开车里的灯。 “后悔吗?”言易棱痛苦到声音变得非常低沉,眉头紧皱。 言暖忙摇头:“不后悔,我不后悔。” 言易棱缓了缓神,慢慢抬起头,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呼吸着,眼眸格外精亮:“你说,要不要把她的驾照吊销?” 还没有等言暖回答,他自己就先否认了:“还是算了,你以后盯着点,不要让她像今晚一样。” “我会的。”言暖重重点头,不停的伸脖子看里面的人出来了没有。 后来,医护人员出来把他抬进医院,言暖听到他一边咳嗽,一边笑的声音,很是悲哀。 言易棱早就知道张润辉的情况有变,所以乔装打扮,戴上帽子口罩开车和言暖一同跟着张嫣然,张嫣然就像不要命一样,他紧跟身后,提心吊胆,好在,她平安到了医院。 天亮了,言易棱醒了,他的心里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时时刻刻念着或活着的时间不够,便挣扎醒过来了。 病房里很敞亮,阳光透进来,带给他温暖,艾贝尔带护士一同进来检查,微微皱眉,问了几个问题,言易棱都异常积极配合,身体的状况也暂时得到控制,这让安贝尔非常惊讶,他的病是死亡率最高的,可现在竟然有停滞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九章:归还张氏 “张润辉的情况怎么样了?”言易棱放下自己的衣服,慵懒靠在病床上,漫不经心问他。 艾贝尔还在想他的情况,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直盯着病例上面的数据和分析,陷入沉思。 正好护士就是负责张润辉的,有空的时候再出来搭把手:“他醒了,由于您长期给他做肌肉a 摩,所以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要下来走路,还是需要复建。” “你要去看他吗?”护士在他的面前倒是收敛不少,这也是他一直对张润辉好,才能让她刮目相看,而不是一种对上司的恐惧,是敬意,她在这里负责张润辉和言易棱都是需要保密的,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她在看到那些负面新闻的时候,不曾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这样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护士想了想,同情道:“醒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家属去看过他,一个人呆坐在病床上看着房门,就像在等谁一样,可谁都没有来。” “嗯,他醒这件事情先不要让人知道,我后面会去看他的。”言易棱冷然,转向艾贝尔:“怎么样?我现在能下去吗?” “艾贝尔?艾贝尔?” “怎么了?”艾贝尔从病例上抬头,眼神迷离。 言易棱问:“我的情况怎么样,能下去看看吗?” “下去哪里?去看什么?”艾贝尔一头雾水问道,他刚刚走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言易棱低下头,声音低沉冷漠:“没什么,你如果没事的话,快去想办法给我保命,最好延长一点。” 艾贝尔本急着去把心里的疑惑解开,忙点头,带着护士走了。 言易棱下床换衣服,带好帽子和一次性口罩,挺直腰去到张润辉的病房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有动静,不久,他看到言暖来开门。 “先生,张老先生他醒过来有一段时间,现在刚刚睡着了。”言暖把保温杯抱在怀里,准备出去打水。 言易棱刚准备走进去,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他捂着嘴退出门外,克制自己猛咳,从口袋里慌忙拿纸巾堵住嘴,手抱着腹部弯曲着身躯咳得五脏六腑直痛,他把所有纸都用完了,慢慢喘气,擦掉嘴角的血,把被鲜血染红的纸团丢在旁边。 他脑袋一阵晕眩,直接往后靠在长椅上,随意抬起手放在额头上,边顺气边笑,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真是到尽头了。” 言易棱靠了片刻,言暖没有回来,他缓了神,深吸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准备进病房,刚转身就见到行动不便的张润辉靠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 “过来,扶我。”张润辉很久没说话,现在声音很难听,仿佛有痰堵着一样,音很重,态度很严肃。 言易棱闻言,慢慢走过去扶着他,他们说不清是谁在扶谁,两股力道相当,或许说相互依偎会更恰当。 张润辉刚刚醒来,脸色惨白,他坐在病床,布满皱纹的手搭在小桌子上,冷冷盯着言易棱。 言易棱那张脸细看真是有几分言立清的样子,张润辉开口:“知道我醒了,所以导一场苦肉计来给我看?” 言易棱置若罔闻,不禁自嘲,笑了。 他发现人越到尽头,越能对这个世界的包容,他这几个月挺爱笑的,笑的次数多到都能抵上这辈子的笑了。 言易棱看着张润辉,把他们之间的怨恨,前因,后果,主谋,教唆,凶手,以及五年前到现在的事都娓娓道来,就像个局外人,淡漠说着别人的事。 张润辉眉心紧锁,手颤抖着握成拳,前后果被揭露,他现在还能去怪谁? 他早知原因,只是当时不能接受杨清琴去世,才牵怒到自己女儿身上,他甚至都忘了,会走到今天,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当年的恩怨,张嫣然跟言易棱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条导火线。 张嫣然有什么错?言易棱又有什么错?真要追究个所以然,那就是不该做他们的孩子,有这种父母才是他们最大的错。 “凶手虽不是我妈,但跟她也脱不了关系,作为儿子,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去给她争取减刑,但也正因为作为儿子,给我一点时间,我把事情处理好,就把命赔给您。”言易棱挺直腰杆,双手自然垂落缓缓弯腰到90度,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张润辉深陷的眼窝,瞪着两颗惊讶的眼珠,苍白的唇久久张开,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他更惊讶的是面前这一幕。 言易棱双腿弯曲,跪在冰凉的地上,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腰挺得很直,这是他最后唯一的执着。 张润辉听到他说:“刚刚鞠躬是我对杨阿姨的歉意,现在是我对她的歉意,我们结婚了,昨天,离了。” “我逼她跟我结婚,逼她跟我离婚,我马上会跟雷小姐结...” “啪!”张润辉抖着手,步履蹒跚:“你......混账!!” 言易棱跪着硬生生挨了一巴,他直直看张润辉,眼神没有闪躲:“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求您能原谅我,我求您原谅小然,我不知道您当年跟她说了什么,但在您昏迷的时候,她差点就死了,如果您要怪就怪我吧,她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我。” “作为补偿我把我的一切都给她,张氏集团现在完好无损的交还给您,她的一切都会按排妥当,有我的人在,言家不会对您再有什么举动。”言易棱站起来,走到窗边的小柜子前停下,拿钥匙开锁把柜底的文件拿出来放到张润辉的面前,自己则拉椅子坐在他面前。 没有人会想到言易棱会把这些文件放在这里,连他自己都认为没有机会亲手给张润辉。 “我跟她夫妻一场,我能叫你一声爸吗?”言易棱自顾自说,也不管他有没有答应:“爸,我快死了。” 张润辉身体顿时一僵,不经意去打量言易棱的神情,令他大为失望的是言易棱不像在说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背过身,眼眶红了。 “我走了。”这是言易棱第一次叫他爸,也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言易棱开门看到张嫣然在门口走来走去打电话,她没有看到他,他也没有打招呼,关上门离开。 早知道,两个人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就离她远远的,不管她怎么闯进来,都不去理会就好了。 言易棱一步步走远,张嫣然挂掉电话走进病房。 房里的张润辉棒着轻飘飘的文件,一张张翻着,脸色沉重,连张嫣然站了良久都没有发现。 “您吃饭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嫣然没有叫爸爸,她没有忘记,张润辉当年已经不要她了,而这一声爸爸,她不配叫。 张润辉合起手里的文件,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嫣然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她熬的米汤,糯香四溢,张润辉刚醒不能马上进食,但能吃一些流食,所以米汤是最好选择。 她盛了一小碗,轻轻搅动一会,没那么烫了,才端到张润辉面前:“您喝一点,等过两天您能吃饭了,我再给你带饭过来。” 张润辉思绪万千,他盯着面前的米汤,没有接过来,端米汤的人就收回去了,随后他听到她小心翼翼说:“如果您不喜欢喝,一会我让人带点别的过来,这个我一会带回去吧。” 张润辉顶着难听的嗓音,艰难发声:“放着,我一会喝。” 张嫣然正想倒回盒子里的手停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把这碗米汤放好,才转身说道:“医院给您安排明天早上开始复建,我会来陪你的。” “嗯!”张润辉直勾勾盯着她,没有拒绝。 张嫣然猛然抬头,刚好撞上他饱经沧桑的双眼, 父女对视,她第一时间躲开了,她不敢看,仅一眼,她看到他的疲惫,她的爸爸呀,已经白发过半了,心里的内疚袭上心头,如果不是她,她的爸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张家又怎么会少人? “我把股权转让和归还股份协议带过来了。”张嫣然把协议递给张润辉,尽量控制紧张,平静说道:“您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我就叫律师进来做见证签字。” 在张润辉面前,张嫣然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今天把股份归还后,张家,就跟她再无关系了,只是想想,就很难过。 张润辉看到协议才想起他说过的话,一句句回笼盘旋在脑海,脸色一白。 “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在踏进我张家一步,从此之后,我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种孽障!” “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 “年二十八是妈下葬的日子,你可以在那之后再给我答复。” “是谁给你权利去管这件事情的?” “她没有资格操办这次葬礼,她是导致到今天这种局面的祸害!!” “我求求您,求求您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求求您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求求您成全我。” “我答应你们亲手送她最后一程。” “作为交换条件,往后,你不能再踏进张家一步。” “好...谢谢您。” 女孩卑微的离开张家,张润辉站在楼上看到楼下的她一步步挪动脚步,身体紧绷,几次想回头,却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张家。 老人越发心疼面前的女人,他手脚不灵活,吃力站起来伸出手,就看到张嫣然下意识躲开,倒退了半步,低着头又赶紧跟他说抱歉。 张润辉缓缓放下手,望着张嫣然,眼神里满是自责,这可是他和杨清琴的孩子啊,她以前多爱这俩孩子,他是知道的,如果被她泉下有知他没有照顾好孩子,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气他? 张润辉这些年躺在这里,潜意识躲在有杨清琴的回忆里,听到很多声音,很多人跟他说话,唯独张嫣然最少,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偶尔会听到她告诉自己一些事,在她说结婚时,他怎么也醒不过来,他想告诉她不要嫁,张氏没了就没了。 可是... 作者念: 由于工作很忙,就成了不定时更新,非常抱歉呢,同时感谢还有小可爱等着看,其实也已经接近尾声了,所以会在这两天之内更新完的,今天国庆,与国同庆,更新一万四字,现在是三千四,等会还有一万一。 第二百一十章:谁要你多事了? 他醒不了,怎么也醒不了。 是他害了她,是他说不想见到她,是他让她脱离张家,是他一手促成的恶果!! “爸爸,我..”张润辉从来不觉得说几个字会那么困难,浑浊的声音有着微颤:“对不起你。” 张嫣然手里的协议落了一地,不敢罝信看着张润辉,眼前慢慢模糊,眉心紧皱,她直摇头,扬起笑意:“没有,您没有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您和妈...” 她红着眼,扬着笑意说没关系的样子落在张润辉的眼里,卑微,远离,让他心痛不已。 张润辉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背:“辛苦你了。” 张嫣然再也忍不住了,她低头捂着脸在父亲的怀里失声大哭,一下下的抽气,眼泪一滴滴粘满双手:“爸爸,爸爸,爸爸,对不起!”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在他面前哭,没想到只是一个算不上拥抱的拥抱,会让自己大失分寸。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断跟自己较劲,跟过去较劲,这些年受尽非议,匆匆忙忙接过张氏,撑到今天,除了跟别人交易,毫无长进。 张氏支撑五年没倒,是她跟慕家做的交易。 张氏度过难关,是她跟言易棱做的交易。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交易。 爱情,婚姻,是她这辈子唯一最不能珍惜的东西,作为交易刚刚好,你看,张氏不就在他手里绝处逢生了吗?现在张氏也回到张家手里了。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若对方不是他,她就没有爱情与婚姻。 张嫣然不想承认,潜意识逃避,一直按着自己制定的人设去生活,工作,像人偶一样,被自己牵制,被别人保护监视,催残。 催残?催残?为什么脑袋会那么痛呢? 隐隐约约的片段,再次像涌水一般袭来,痛得她直敲脑袋,最后大脑缺氧,晕过去了。 等张嫣然再次醒来,张氏已经回到张润辉手上,她早已签好字,就差他的签名,所以在跟律师的协商下生效了。 等陈时时告诉她时,她眼睛苦涩,没有眼泪,病房里只有陈时时。 “你说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积了多少德才会有今天?”才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 张嫣然最讨厌医院了,但她从来不说,人设不允许呀,她穿好衣服就拉着陈时时走了。 陈时时却误会,一个劲在安慰她:“你上辈子肯定拯救苍生了,这辈子上面派你来历尽苦难,下半辈子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所以,忘了过去好就好了。” “还有,还有,既然张氏已经交还给伯父,那你是不是该回来帮忙了,张老板,你可别忘了自己的公司。”陈时时担心她胡思乱想,紧跟其后絮絮叨叨。 张嫣然站在阳光下,她不是第一次看阳光,却是第一次跟阳光对视,阳光的光晃白了她的视线,造成眼球压力,短短一分钟,就眼冒光点了。 “时时,我想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好,我还欠着人好多呢,现在都该还了。” “你说什么?”陈时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后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而是听不懂。 张嫣然低下头,轻柔眼睛:“我说,公司还是麻烦你了,这些年来,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哪怕张家不要我,你也能把我捡回去,养着,谢谢你跟我说你的爸妈就是我爸妈,谢谢你总是想办法捂热我的心,谢谢你助长我的歪风,明知不可行,还愿意跟我站在一起,时时,你说这些年我要是没有你又该怎么办呢?” 陈时时慌了,她不知道张嫣然打算做什么,连忙说:“小然,你不要想不开,我家里就我一个,我没什么姐妹,朋友,所以我就你一个了,你要是想不开了,我怎么办啊?” “谁告诉你我想不开啊?”张嫣然推开陈时时,现在这个天气还是热啊。 陈时时嘴一撇:“你说这话跟交代遗言似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想不开?而且你这人有前科,我肯定得防着点啊!” 前科?还真有,但以后都不会有了。 “别贫!”张嫣然拉着陈时时去逛了一圈商场,买了很多东西,手机都塞满了。 她们是叫车出来的,并没有自己开车,吃过饭后两人就站在商场门口,张嫣然向马路对面挥了挥手,把两手的袋子都塞到陈时时手里:“林学长是真的很爱你,我之前偷偷去看言易棱的时候见过他,他告诉所有人,在国内有个女朋友了,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你不要因为我,而失去真正的幸福,我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份,虽不是豪门世家,也是有一个有能力的人,你已经够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时时,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我?说不定他国内本来见女朋友呢?”陈时时自嘲,显然不相信。 “我只有一个你,没有别人。” 一道男声坚定回答了她的问题,正是张嫣然口中的他出现在陈时时面前,自上次跟张嫣然的事闹翻之后,他们再无交集。 陈时时没有看他,而是问张嫣然:“他怎么在这里?” “我的事情,我的选择,是我的事,谁要你多事了?”陈时时把所有东西都摔到张嫣然面前,指着他:“我说了,我跟他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知道吗?”你知道他怎么诋毁你吗?你还帮他做什么?他不值得你帮啊!傻小然!! 陈时时几乎不跟张嫣然真真正正吵过架,可这次她直接在外面发火了,这说明她很生气! “对不起,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管了。”张嫣然蹲下来把东西,一袋袋都捡起来,这些都是买给时时的礼物啊! 陈时时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抓着她的肩:“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这辈子就是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就是气张嫣然跟他联系,联合他来撮合自己和他,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什么不能尊重她的选择!!为什么要帮他!! 林承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时时,这才深深明白自己连张嫣然一根毛发都比不上,他是什么样的人啊?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我为我之前诋毁她,揣测她,诅咒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怪你怪我,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就像我对言易棱一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自私,但就是我这种人,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动摇过爱你的心,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负担,对不起,我会离开的。”林承轩麻木说出这番话,再多的举动,只会让她更讨厌自己,他宁可远远看着她,也不想她把自己的爱建立在别人之上:“你是真的不爱我,是吗?” 旁边走过的人都要往他们这,看上好几眼,想凑凑热闹。 陈时时低着头,没人能看得到她真实情情绪,坚定:“是,不爱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去爱了,她会忘掉的,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不会有结果。 “好,好,好,我不会来找你了,对不起!”林承轩连声说了几个好,就僵硬的转身离开。 张嫣然把购物袋整理好,伸手抓住林承轩,看着陈时时:“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让我成为你们感情的障碍,我会很痛苦,他对我诋毁也好,讨厌也罢,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不也是看言易棱处处不顺眼吗?” “那怎么能一样?”陈时时立刻反驳,干脆站起来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林承轩:“我跟他不在一起,你不是主要原因,换句话来说,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而他,只是恰好让我知道了是什么样的人。” 陈时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所以希望他赶紧走,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也会痛啊… 她总不能说林家根本看不上她吧? 张嫣然点到为止,以她的能力只能争取一个谈谈的机会,至于结果的好坏,她不会再插手:“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一时的逞强会导致最坏的结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们都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他可是保护了你一个星期。” 张嫣然把手上的袋子给林承轩,自己徒步离开,她打车直接去找周童,昨天匆匆忙忙进行催眠,没想到会直接中断,今天是第三次催眠。 慕家的慕尘掌管黑市白市将近三十余年,他在几年前就宣布在今年重选家主,慕家多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这几年慕尘锻炼慕岩,就算知道有人暗杀他,排挤他,黑道白道给他下绊子,慕尘都装作视而不见,只在他即将被杀时,留他一命,这就是慕尘对他最大的支持。 张嫣然还记得自己在慕家那段时间,只是在凌晨起来喝杯水,去看看他,就被慕岩反身把她压在床上,一秒不到一支黑压压的枪抵着她的额头,他的眼神里是冷漠,防备,在看清她后,又马上收起来安慰她,那时是凌晨4:15分,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他连睡觉都不敢。 作者念: 宝宝们,6000多了哈 二百一十一章:戒指丢了吧 她心疼,亏欠,愧疚。 前几天,张嫣然接到欧阳晴的电话,一次接连一次,慕氏员工携带毒品,公然教唆他人吸毒,那群人又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主动自首,说是被慕岩所逼,现在警官已经盯上慕岩。 接手上位的时间越靠近,慕岩越危险,这几年慕岩不知洗白多少黑市,逐渐将慕家引向正道,他要做的事从来都那么明确,那些习惯藏在暗处的人,根本不接受光打在自己的脸上,自然处处阻挠。 张嫣然的脑子里一直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直觉告诉她,他在导一场局,如果不尽快找出来,就像一颗定时**,“砰”随着都会爆炸。 早上,她得知慕岩被警方带走,说是配合调查,谁知警方会不会有他们的人安插在里面? 张嫣然没有精力去想离婚的事,她要帮慕岩,那些人既已找到她,她就不能成为慕岩的软肋,给他造成负担。 ——破烂的民居楼 “你没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周童都服了张然,每次过来都是临时决定,走时又匆匆忙忙,把自己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 张嫣然摇摇头,笑了笑:“麻烦你了。” 周童翻白眼:“要不是看你大包小包买的全是我喜欢的东西,我才懒得理你。” 事实上周煜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帮她,如若不然,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周煜过来了,还没靠近房间就听到痛苦的叫声,这个声音很熟悉,他当然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久久不能移开脚步,他伸手在门,耳朵贴上去: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帮你承受? 叫声停了,门开了,周童眼神复杂看着周煜,侧过身体:“等会你送她回去吧。” “谢谢。”周煜点头,视线一直在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张嫣然身上。 张嫣然慢慢调整呼吸,发现周煜的手伸过来,她下意识躲了,而后,连忙道歉:“抱歉,我还沉浸在回忆里,一时分不清。” “没事,擦擦吧。”周煜递张纸巾给她,就缩了手,他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他没有奢想。 但,还是挺失落的。 张嫣然自离婚还没有回过清雅居,她的东西还在那里,她要去找慕岩,她要把答应慕尘老头子的承诺兑现,周煜送她到楼下,她没想过言易棱会在家。 张嫣然上楼,不紧不慢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整理行李,装了几套她常穿的衣服,常用的护肤品,首饰包包生活用品,她一概没有带走,却也用纸箱打了包,她想,原来一份感情是可以装到一个小小的箱子里,心里一酸。 “张小姐回来了?”雷欣月牵着言易棱的手走进主卧室,坐在他们曾共眠的床上,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她:“你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送过去了,就算你不说,这些东西也还是要还给你,这结婚以后,要放我的东西,我拿给你也是顺水人情。” 张嫣然不理会,她把纸箱封好,所有的首饰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何姨,进来吧。” “太太。”何春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叫声就连忙走进来。 “何姨,我不是你的太太,你的太太在那坐着呢。”张嫣然没有看那两人,把首饰盒子递给何春,淡淡交代:“这些首饰你看看要不要,都是最新款,没带过,如果不要就卖了换钱用,这两个纸箱里是我在这里所有的东西,你帮我拿下去丢了吧,门口还有几双鞋,都扔了吧。” “好。”何春接过盒子,满目不舍,这么一看,张嫣然在这个家的东西少之又少,房间似乎都空了,干净了很多。 雷欣月在言易棱耳边装作细语:“棱,张小姐真会勤俭持家呢,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此番细语,就差一喇叭了。 “我养你,轻而易举。”言易棱握紧雷欣月的细手,冷声道。 “太太,戒指也不要了吗?”何春惊呼,通常女人都会给自己留个念想,戒指,她怎么不留着? 言易棱漫不经心翘起二郎腿,低头玩弄雷欣的发丝,对她,毫不在意。 张嫣然终于把戒指摘下,交给何春:“何姨,这枚戒指就帮我丢了吧,丢到哪里都好,不要了。” “太太你,你...”何春碍于他们都在没敢再往下说,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呢? 张嫣然没有多做逗留,拉着行李箱离开,每一步都让自己看起来很轻快,很潇洒,直到出了清雅居大门,才擦掉脸颊上的一滴泪,迎风走去。 秋天到了,叶落归根。 风起风落,一无所有。 张嫣然选择在张氏旗下的酒店入住,订了三天的房以及一张机票,上到客房,她把门窗反锁好,洗了个澡,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吃了安神药,不久就昏昏欲睡,她要好好睡上一觉。 张嫣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发烫的可怕,她拿去充电,洗漱换衣服后出来开机,有15个未接来电,6条来电提醒,3条信息。 “你人呢?”叶安安。 “你现在在哪里?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你脑子到底装了什么?”陈时时。 “谢谢。”林承轩。 张嫣然点开陈时时的微信,发现四十多条语音,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内容,她回信息:“我昨晚睡着了,手机没电,忘跟你说了,抱歉。”附带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后面回复叶安安“好。”林承轩的信息不回。 张嫣然收拾一下,准备去医院,今天早上张润辉要复健,她在酒店点了粥带过去,到了医院,陈时时就在那等着她。 “如果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喜欢我?”张嫣然扶额摇头,心里不胜感激。 陈时时挽着她的手,动不动就盯着她:“那是,你能得到我的喜欢,简直是三生有幸。” “嗯,三生有幸,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怕你的食物被人抢走一样,说吧,怎么了?”张嫣然明知故问,有些话不让陈时时说出来,她就能把自己憋死。 陈时时盘旋千万种婉转的问法,结果却是脱嘴而出:“你知道言易棱昨天晚上宣布跟雷欣月结婚了吗?” “嗯?”张嫣然并不知道,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陈时时顿住脚,拉住她,不让她逃避:“你真的甘心吗?甘心把自己的婚姻拱手让人吗?” “甘心,我心甘情愿。”张嫣然笑眯眯回头,挣了挣:“时时,我妈妈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了,也不心安,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他从不属于自己,哪来拱手相让? 陈时时看见她的认真,没有赌气,就知道她真的不要了,难免有点难过:“好。” 张嫣然陪张润辉去做复健,她在一旁作出扶着的动作,生怕他会摔倒,可是整个复健的过程,他都完成了,医生都夸他好几遍, 这些年为了避免张润辉的肌肉萎缩,可是做了不少保健治疗,特别在有起色的前几天,就已经在做准备了,所以现在才没那么痛苦。 医生说:“他的身体恢复很好,血压平稳,等复健好点就能出院了。” 这样,张嫣然也能放心离开。 他们回到病房,陈时时还在处理公司的文件,她看到张润辉就放下工作,连忙过去帮忙:“叔叔慢慢来。” 两人安罝好张润辉上病床,陈时时倒水,张嫣然倒粥出来,一前一后照顾,等都忙完已经快中午了,陈时时正想出去打包回来吃,却被张嫣然阻止:“我们一会回去吃,我已经跟陈爸,陈妈说好了。” “嗯?什么时候说的?”陈时时一脸好奇。 张嫣然拍了拍她的脑袋:“总之,回去吃饭。” 随后,张嫣然翻包把信拿出来递给张润辉:“这是妈妈的遗信,你看看吧。” 白色的信封,封面上有杨清琴的字迹,两个大大的字“勿念”呈在张润辉面前,他伸出双手去接过信封,慢慢把信抱在怀里,闭上眼,就好像往日抱杨清琴一样。 这封信,张嫣然看了,她没有哭,她笑了,她把这封信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上,她要带给慕岩看,那是妈妈以妈妈身份跟慕岩说的话,她想让他看看,妈妈是多爱他。 张嫣然没有打扰年老的父亲,她和陈时时悄无声息的离开病房,把空间让给他。 陈时时和张嫣然回自己的家,陈爸陈妈忙出门接她们,陈妈拉住张嫣然:“小然,你瘦了,我给你送去的汤到底有没有好好喝?” “爸,你看妈,还偷偷给她送汤?”陈时时挽的陈爸的手臂,指着张嫣然和陈妈跟陈爸撒娇。 陈爸一笑,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指着陈时时的额头笑骂:“我让你妈给小然煮的,我们那是光明正大送的,平时给你煮多少次了,都说没时间喝,现在闹什么闹?” “爸,妈,我是你们捡回来的吧?”陈时时直直倒在沙发上,一脸要命的模样。 沙发的软度好像不一样了,陈时时定晴一看,发现家里的家具全都换了,风格相似,可家具却都是手工定做的,一看就知道了,不知道比以前的家具贵上多少! 这才一天的时间,陈时时古怪看着他们:“我爸妈俩人都是不舍得花钱的人,那就只剩你了,小然,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陈爸,陈妈,我现在好饿啊,什么时候能开饭呀?”张嫣然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们胡思乱想。 作者念: 宝宝们,已经九千多啦 第二百一十二章:他再婚,她坠机 “快了快了,我们这就赶紧去做?”陈爸一听,连忙催促陈妈去做饭,急急忙忙去厨房了。 张嫣然看到他们离开后,才坐到陈时时身旁,哄道:“我知道是你担心我过得不好,所以才让陈爸陈妈常常给我煲汤送来,公司忙着上市,你还担心我照应不来,医院公司两边走,时时,我真的很谢谢你。” “所以,你知道我不会收钱,就用这种方式来谢我?”陈时时讥讽,挪了挪开:“张嫣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贪图你钱的人吗?” “不是,我只是想谢...”张嫣然急忙解释,可无奈被她打断,看来她真是气得不轻。 陈时时忽地站起来,气急败坏:“我不要你的谢谢,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用这种方式跟给钱羞辱我有什么区别?” 陈爸,陈妈听到声响,连忙走出来拉住陈时时,陈妈好言好语:“我这才转身没一会,你们怎么就吵上了?” “阿姨,是我的问题,今天,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吃。”张嫣然站起来,拿起包包,落荒而逃。 面对陈时时的质问,张嫣然无法反驳,但她只是想把最好的一切与陈时时分享,猜到陈时时会生气,但没想到会这么生气。 陈爸跟了出去:“小然,小然,时时她就那臭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她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让让她吗?她就是想你过得好一点,如果我不同意,这些家具,她放得进来吗?”陈妈多少还算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大概是为什么争吵,难免心疼张嫣然被误解。 陈时时缓缓转过头,呆呆问:“走?她要走?走哪去?” “她订了后天的机票,今天就是过来跟我们吃饭告别的。”陈妈担忧看着门口,没注意陈时时怪异的神情。 一转眼,陈时时飞奔出去,哪里还有张嫣然的影子,她一跺脚:“张嫣然,你就是个王八蛋,胆小鬼,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陈时时喊完,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家,上楼关门! 可看到房间的改动,气笑了,张嫣然就是这么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好比现在改动后的房间,她就很喜欢 陈时时想了想,拿起手机想发信息给张嫣然,可又气她什么都不说,要走了,也是让她从陈妈嘴里知道的,太可气了。 后来,陈时时让人去查了航班,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可后天下午一点是言易棱婚礼的开始。 难道真的那么巧合? 还是为了逃离一切? 铺天盖地的八卦新闻,以及婚礼现场直播,从雷家到言家的道不知是张嫣然有意想躲,还是巧合,她在走之前都没有跟任何人道别,直到陈时时没办法才去医院问张润辉,张润辉却说:“她要走了,你别去送她,也别找她,她想一个人走走。” 这也是张嫣然的原话,张润辉挽留过,可她说她想代替妈妈去保护哥哥,而妈妈的官司就交给他了,张润辉终是点头,他的女儿长大了,会自己拿主意了。 林承轩跟陈时时坦白许多,其中有些言易棱的事隐瞒了,陈时时还是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但陈时时没有再那么拒绝反抗他。 陈时时失魂落魄从医院出来,对在医院门口等的林承轩摇摇头:“她不肯见我。” “给点空间她吧。”林承轩揉揉她的头安慰,送陈时时回家。 言易棱的婚礼没有邀请陈时时,却邀请了叶安安和袁枫,他们都知道即使邀请,她也不会去。 陈时时回家前把张嫣然的航班告诉林承轩:“或许,我是觉得可惜,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林承轩上前抱住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好吗?” “好,你回去吧!”陈时时哽咽,她一直拿这个朋友没办法,以前是,现在也是。 婚礼当天 路全被隔开了,为的就是让婚车顺利出发。 雷欣月是名正言顺嫁入言家的人,言立清乐享其果,似乎言家本该娶的人就应是雷家千金一般,哪怕雷家被言易棱打压,但两家联姻,流言不攻自破,收购雷家,于私于公在商业上都会有很大的利益。 众所周知,言真是言家唯一一位支持张家和言家结婚的人,也因有他放话,别人才不敢再去找张家的麻烦,如今,他们离婚,言易棱再婚,言真都保持沉默,不再出面,在老宅修身养性,当做不知,这让大家都拿捏不住言真的态度。 可又有谁知,张嫣然早已找过言家老爷子,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平静,早就掀了言家,哪还能论得到他们大闹? 婚礼前一天,言立清与言易棱去请言老爷子,却不知直接被他命人赶了出去,言真站在楼上,冷着脸,中气十足:“哼,要不是小然替你们求情,我非废了你们不可,败坏我言家声誉,我不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还得寸进尺敢叫我主婚?” 言立清臭着脸离开,不主就不主,只要不出面,不否认就行。 言易棱坐在怎么也想不到张嫣然来过这里,还因她才这么顺利,他坐在言老爷子门前,直到了深夜,病症发作才急急离开。 言真就在客厅看着门口的监控,看到他捂着腹部急步离开,便眸色一沉,他向后靠在沙发上,这一赌,可是赔上他孙子的命。 言立清告知宾客言老爷子身体不适,暂且不出席了,他们听归听,心里可不这么想。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言易棱带人去接新娘,整整68台豪车作为婚车游行过去,雷欣月赚足了面子,她一定要高调的告诉所有人,她雷欣月才是言易棱明媒正娶的人,而张嫣然不过只在一条小船上结婚而己。 雷欣月却忘了,车能买,亦能借,千遍一律的草坪婚礼,直接叫人办就是了,可张嫣然的小船却是言易棱亲自跟进装饰,怀着真心实意去策划的婚礼,每一个步骤,细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清洲市的交通堵塞,十分钟的车程整整耗上一个小时都不为过,只因那条言家大婚的路被封-锁,张嫣然早早拉着行李箱到机场,一切如常上机,把行李放好,安心坐在飞机上,临起飞的前两分钟,她起身上厕所,也没有空姐阻止。 言易棱一队人接到雷欣月,正原路返回言家,在一片欢呼而又夹带零零碎碎咒骂声中穿过,到了言家,带进主卧安顿。 言易棱经过书房,好似听到张嫣然的名字,不禁停下,里面的声音很熟悉,是林承轩在跟谁打电话。 “你能确定小然她上的是075号航班吗?” “现在马上打电话去航空公司确认,看看她有没有登机。” “你别急,我马上就到。” 里面突然开门,林承轩急忙出门,却直接撞到了什么,抬头才发现是言易棱站在门口,他来不及细想:“棱,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婚礼的事宜可以直接找袁枫和安安。” 林承轩侧身走过,急忙离开,却不想被言易棱抓住了,回头,只见他寒着脸问:“什么事?” 林承轩抿唇不语,眉头紧皱,正斟酌要不要告诉他,身后的电视却传来声音,言易棱走了进去站在屏幕前。 “紧急插播,清州航空075号航班出现意外,由于飞机出现故障,半空燃爆,坠落在一座荒废的山岛,目前死亡人数284名,失踪人员暂在确定中...” 言易棱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紧握拳头打破面前正在报道的屏幕,急步下楼,越过宾客,林承轩紧跟其后:“棱,棱,言易棱,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言易棱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袁枫拦住了。 “你要去哪?”袁枫抢过他手里没放下的车匙,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跨出这个门,就前功尽弃了?” 言易棱低垂双眼,声线沙哑:“你都知道了?,” 袁枫点点头,恐怕全国的人都知道了,慕岩跟慕家大闹一场就带人去找张嫣然。 各大荧幕插播新闻,在婚礼现场除了主屏放着言易棱和雷欣月的婚纱照mv外,其他联播的小屏纷纷被转成慕岩找人的画面,播报记者第一时间跟上:“慕家少爷不顾慕尘老先生的反对,自己动身前来找人,经记者了解才知道张氏集团的张嫣然小姐坐了075号航班,半空遇难生死不明,现在警方已经封-锁坠落现场,进行查找坠机的失踪人员,另,请各位死者的家属尽快联系航空公司确定死者信息,办理认领。” 言易棱的脑袋嗡嗡作响,面无表情:“你听见了吗?” “什么?”袁枫一时半会没领会,懵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言易棱指着屏幕,冷漠:“生死不明,听见了吗?” “听,听到了。”袁枫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应道。 所有人都听到张嫣然的名字,连言立清都从前厅赶过来,带了一群保镖,这一幕很熟悉,熟悉到他呼吸都痛。 作者念: 宝宝们,一万二了哈,还有一更的,要晚一点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她的尸体? 言易棱侧过脸,对着林承轩自嘲:“还记得出国那晚吗?就是这样,带了一群人跟我打,等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就把我压在地上,他踩在我的头上,一脚一脚踢在我的心脏上,一拳一拳抠打我的腹部,你看,现在来取我命了。” 林承轩心里一惊,挡在言易棱面前,顾不上那么多,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可空无一人,一回头,言易棱已经丢下正在进行的婚礼,不顾众人阻拦迅速开车离开现场,留下这堆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雷欣月穿着婚纱从房间里跑出来,紧抓纱裙,看着那辆离去的车:“言易棱!!你不许去,你,你不许去找她!!” 留下的是那尾气与所有的闲言碎语,只差一步,她就嫁给他了,只差一步了,就一步啊! 荒废三岛的具体位置,在于清州市随近,那座还没有让人荒地,现在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警方查人,记者跟踪,家属找人,个个哭着喊着那些不熟悉的名字。 慕岩带了一批人直找张嫣然,沿着飞机周边范围找人,面带急色,一直叫:“张嫣然,张嫣然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一串熟悉没有备注的号码响起,慕岩接了,是张润辉,他声音沙哑的像老了十多岁:“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一定要,不管,不管她是生还是死,我都要见到她,拜,拜托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带到你的面前。”慕岩知道张润辉一定在看新闻直播,便向镜头摇摇手,像是在给他一种郑重的承诺。 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社会新闻,坠机的新闻被整个互联网传递,成了推送的热点,有人好奇可能会点进去看看,可当人们发现社会新闻里蛛丝马迹时,就会产生八卦心理。 比方网友们在直播视频里发现本该在婚礼上的言易棱却在事发现场,他高大的身影竟显得不堪一击,嘴里慌张叫着前妻的名字,四处张望心急如焚。 直播截视屏出来后,网友发言分有三种人,一种在各种新闻底下骂言易棱渣,他们评论:之前为了雷欣月和张嫣然离婚,现在又为了张嫣然丢下婚礼上的雷欣月,三心二意的渣男,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第二种男性发言,女性争议偏多,男性评论:只有男人才懂男人,一看就知道他爱前妻。 女性争议:男人总对前任念念不忘,要是不能放下前任就不要祸害现任。 第三种是言易棱和张嫣然的cp粉,支持他们失而复得,粉丝将现场直播里言易棱着急找人的痛苦神色,以及他们之前甜蜜的视频剪辑在一起,顶上了八封头条,吸引了一小部分路人粉,也引来一批骂声。 慕岩跟言易棱匆匆打过照面就带人去找了,言易棱的人紧跟其后,带来了许多找人的检测工具,直到天黑,直播结束,警方取证回局,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查找,慕岩叫得声音沙哑,仍在坚持找着。 言易棱咳嗽加重,一天奔波劳累导致眩晕,心肺疼痛不己,他们一句句叫着张嫣然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回应,他跌坐在山后,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喘气,眼睛还不断在搜索她的身影,他好像摸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电筒,似乎是张嫣然的手链,心里一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顺势扒开那一片地,失声痛哭:“张嫣然,张嫣然你在吗?你快告诉我,你在不在?” 坚持整整一个星期,走遍这里的寸土寸地,都没有找到张嫣然,当言易棱看到张嫣然的东西时,失控了。 他们闻声赶来,陈宇一眼就认出那条手链,不敢罝信,直到他听见慕岩怒吼:“给我挖,拿东西来给我挖!” 他们小心翼翼挖着,生怕张嫣然被埋在下面,会伤到她,大家见到越来越多张嫣然的东西,心里就越发着急,个个脸色凝重。 言易棱身体无法负荷,双手还握着土,昏迷了,当即被送往医院。 他终是瞒不住了,本以为把事情尽量处理好,就去美国,可现在拖着这副病残的身体日日夜夜找她,加急了病情,当看到张嫣然物品时,他在所有人面前昏倒了。 慕岩知道言易棱病情后,五味杂陈,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一直用命在爱张嫣然,而自己却为了一个破位置,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了。 言易棱抢救期间,慕岩接到一个威胁电话,对方声音粗犷,语调嘲讽:“慕家少爷,要靠一个女人对我的威胁来坐上慕家主的位置,就不觉得太无能?” “那又怎么样?”慕岩对陈宇挥了挥手,低嘲:“难道我想威胁你,就能威胁你?” “当然不能。”对方一阵狂笑,自大:“你还真是有意思。” 对方电话挂断,慕岩看来一眼屏幕上显示的网络来电,看向他们。 陈宇摇头:“不行,有干扰,我们追踪不到。” “嗯,你们给我去查当天所有登机的人,尽快把资料给我。”慕岩抬眼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交代欧阳晴:“你留在这里,他有任何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明白?” “明白。”欧阳晴点头,看着慕岩离开后,便靠在墙上继续盯着那一盏红灯。 慕岩来到张润辉的病房,看见陈时时一个人坐在门外,保镖不在,顿时打开病房的门,根本不见张润辉的人,质问她:“他呢?” “我问你,人呢?说话!”慕岩怀疑飞机失事不是意外,有可能是人为,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殃及张润辉,可病房里的人却不见了。 陈时时红着眼眶,呆滞看着他:“今天是案件庭审,叔叔他去法院了。” 慕岩马上打电话,叫陈宇跟过去看情况,加紧人手,他这次回来相当于把危险也带回来,所以必须要找到张润辉保护起来。 “小然呢?她人呢?”陈时时看他安排好后,平静陈述:“这班飞机的目的地是你的身边,她去找你了。” 慕岩一怔,点点头:“我知道,她起飞的时候打过电话给我。” “那她人呢?她人呢?”陈时时忽然爆发,声音不由得变得尖锐,隐忍许久的眼泪掉下来了,像个不讲理的人:“如果她不是去找你,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可能会出事的,她不会出事!” 陈时时这句话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在责怪他,还是在告诉自己,这是张嫣然执意要去见的人,她能怪吗? 慕岩淡淡复述,声音低沉:“你说的对,如果她不是要找我,就不会出事。” 陈时时听到他低落的语气,才渐渐恢复理智,连忙擦掉眼泪:“对不起,我见到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乱发脾气。” “边走边说?”慕岩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征求她的意见:“我记得不然小然有什么事,你每次都会走到她的身边,这次怎么没有去找她?” “我跟她吵架了。”陈时时关上病房门,一脸懊恼与他并肩离开:“她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就拿着机票走了,她走之前,我们吵了一架,我后面去找她,也找不到,心里就更气了。” “我从新闻上看到慕岩,才知道她真的出事了,我机票都订好了,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我调头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还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这里?”陈时时按了电梯,回想当天。 慕岩心里讶异,接过她的话:“所以,你调头回医院,照顾叔叔?” “嗯,我想你一定会找到她的,所以我要好好照顾张叔叔,等你带她回来。”陈时时跟着他走进电梯,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尖:“可是,太失望了。” 慕岩紧握成拳,脸色阴沉。 陈时时看到电梯门开了,跟他一起走出去,不经意看到他的脸色,心里划过一丝惧怕,缓缓拉开一丝距离,差点就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慕岩和陈时时去法院的路上,慕岩接到陈宇的电话,突然急刹车,陈时时往前扑,下意识用手去挡着,她还没有缓冲过来,车就调头冲出去,陈时时惊叫,不敢看窗外刷过的风景,连忙抓紧头顶的安全吊环。 去到当地警局,刚停车,陈时时就马上下车跑去垃圾桶狂吐,反胃反到抽抽,直到一直吐完酸水才算完。 一张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顶是熟悉的声音,她接过纸,手一抖,就掉了。 背后一暖,男人把她抱在怀里,用一张新的纸巾帮她擦掉吐液。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过来?”林承轩将她扶起来,挡住身后。 陈时时头昏脑胀,慢慢摇头:“我就是来接张叔叔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开车太快了,受不了。” “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林承轩打开后备箱拿瓶水递给她,又开了副驾门想送她回去。 陈时时现在一见车就怕了,哪敢再上去,连连摇头,蹲在树下正想看看周围的环境是哪里:“一会再走吧,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林承轩再次移步到她的面前,蹲下挡住她的视线,心中焦虑:“那上车休息,我给你开窗。” 陈时时这才发现他不对劲,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脸色深沉,他在担心自己发现什么? “你有事情瞒着我?”陈时时慢慢站起来,靠在树上,看向远处,张润辉,慕岩,陈宇,警官都站在门口,抬眼一看,这里竟是警局? 林承轩默然,站起来再问:“你真的不回去吗?” 门口车声将近,一队人进来了。 “不回。”陈时时推开他,看着那一队警员从车上下来,其中还在一辆车上抬下尸体,她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林承轩,倒吸一口气:“你们,你们在等张嫣然的尸体?” 作者念: 这一更就更新一万六千字啦,晚安~ 第二百一十四章:书,很久没有翻页了 林承轩无从反驳,他很想否认,却又的确是在等待认领张嫣然,他们在现场发现一名极像张嫣然的女人,由于没有办法确认是不是本人,只好随着警方带回来验尸认人。 “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陈时时抓住他的手,指望从他的嘴里得到否认,她只见他缓慢点下头,告诉她:“是真的,我们发现一具女尸...很像她。” “没关系,只是像而已,全世界那么多人,有相似的人很正常。”陈时时不敢罝信一直后退,笑着告诉自己,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林承轩不忍,拥她入怀:“时时,你别这样!” “里面躺着的人要真的是她,我就再给她几刀,让她死透算了,免得再让我们围着她转来转去,像一群神经病一样。”陈时时真的情绪崩坏了,抓住他的衣服,指着尸体方向怒吼,红了眼眶。 天上蒙蒙细雨飘落,白了头的张润辉手柱拐杖站在阶梯盯着车,一动不动。 张润辉的唇动了动,似在说什么,老者眼神透出悲戚,慕岩忽然紧绷着脸,摇了摇头。 他说: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所有人。 张润辉出现过的地方,都能引起一翻言论,毕竟一个植物人醒来的机率很低,随着时间变化,一波又一波的事,导致大家都将他抛在脑后,谁也没想到他会醒来,并站在他们的眼前,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慕岩本想让张润辉也尝一尝失去张嫣然的滋味,报复他当年那么对张嫣然,可自己却差点忘了,他不是没有失去过,失去杨清琴,他便已经丢了半条命。 “叔叔。”慕岩握住他的手,按下张润辉的不安与担忧:“她没死,所以躺在这里的人一定不会是她。” 张润辉猛然看向他,满脸震惊,转念一想,便恢复了冷静:“她现在平安吗?” “平安。”至少,她的藏身之地,他们都还没有找到不是吗?如果对方找到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电话了。 两个字虽足以让张润辉放下不安,却不能让他放下担忧,他压下所有的疑惑,选择相信慕岩,唯独没有听慕岩的话,离开这里,反而,把这场人领尸体的戏演的出神入化,宛如一位普通的老人,真的来认领自己的女儿,他绝不希望这是自己的女儿,或许内心是真的不希望,才能演的那么像。 慕岩在劝张润辉离开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后来才知道,作为一位父亲,他在为女儿的安全争取时间,就算没有多大作用,他也企图分散对方的心,不要让有心人把他的女儿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上。 陈时时一直蹲在警局门口的树下,没有离开,也没有吵吵闹闹,牵着林承轩的手,微微发凉,她在害怕,害怕检验出来的结果,直到看见张润辉他们走出来,才有了动静,脚蹲麻了,走过去的时候一拐一拐,有些狼狈。 “叔叔。”陈时时眼睛死死盯着张润辉,连呼吸也不禁放轻很多,直到张润辉疲惫摇摇头,她才在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晚上,慕岩拿到乘坐航班所有人员的名单,包括他们的个人信息,当看到张嫣然那份时,不禁停下,她用的是之前的照片,还是那个爱笑的女孩,那个时候,她还会缠着他,而现在他却找不到她了。 慕岩放下张嫣然的资料,整理思绪,一份份看,经过他们两个小时的排查,把目标人物锁定在21个人身上,其中有男人,女人,妇人,看资料一切正常,每个人的故乡都在不同的地方,但是这些人里都有一个小物品,21个人戴同一款手表,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一定要找到他们,这些人有可能是我们的好朋友“请”上来的,尽快。”慕岩交代后,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一直想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靠女人上位?会不会是...? 谜团渐渐散开,一个个疑惑涌上心头,从他出事至今,慕尘都没有任何动作,包括他大张旗鼓回国,慕尘竟没有让他回去,甚至连电话都没响过。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慕尘知情,另一种是他成为弃子。 慕岩不敢想第一种可能,他宁愿是成为弃子,也不敢去想这一切是有预谋,有计划。 慕岩心里涌上一股火,手指点在通话记录上,迟迟没有播出,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医院 言易棱在凌晨2点多迷迷糊糊醒来,愣了一会,看了看环境,所有的回忆袭上心头,心痛不已,情绪失控,旁边机器滴,滴,滴作响,节奏越来越快,他伸着颤抖的手,按铃。 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不能的。 所以要活下去。 “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救我。”言易棱的唇一张一合,目不转睛盯着门口,终于,艾贝尔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冲入病房,连忙对他进行二次争分夺秒的抢救。 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没有人看到言易棱松了一口气。 若说让他觉得最悲凉的是什么呢? 那就是现在死了,也只是会成为别人口中互相议论的一种话题,半点波澜都不会起。 他的情况特殊,拒绝家属签病危书,自己早已亲自签字同意,那一张张病危书提醒着他的生命快到尽头,曾经以为是解脱,现在却是不舍。 除了慕岩等人得知,言家和外界皆不知言易棱在生死线徘徊。 天空微亮,抢救成功,再一次胜利,这次言易棱作为病人,第一次有强烈求生意识,可喜可贺。 艾贝尔满脸疲惫,一次次确认言易棱平稳后才离开病房,让他惊讶的是慕家少爷就在门口。 慕岩接到自己人给的电话就过来了,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他一直在想,要怎么跟言易棱说张嫣然有可能还活着,可是她却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呢? 看到艾贝尔出来,慕岩问:“他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基本稳定,目前还在昏迷中。”艾贝尔和言易棱有病人保密协议,他们都知道言易棱病重,却不知道他是什么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心脏问题,作为他的主治医生点到为止。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心脏病还有治愈的几率,可他活下来的几率却是少之又少。 慕岩点头,依然坐在言易棱病房的长椅上,艾贝尔从他眼前走过,他忽然叫住:“言易棱的事,小然知道吗?” 艾贝尔一愣,点点头:“知道。” “谢谢。”慕岩又靠回椅子上,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不理艾贝尔怪异的目光,只是笑的眼泪差点就掉了。 她知道他有病,她知道他的情况,她选择装作不知道,背着所有人实行了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得益者却是他,她就那么着急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慕岩冷静一会,才打电话让人接张润辉来做复建。 后来,他陪着张润辉去复健,短短两个小时,就听说言易棱醒了。 艾贝尔刚补眠没多久,就被其他医生叫醒了,他一脸高兴走去病房,看到言易棱坐在病床上时,他相信医学所说的奇迹,也为自己心里猜想证实而开心:“hi,身体还好吗?” “很好。”言易棱淡漠回应,任由他东看看西看看,检查身体。 艾贝尔在检查本上打勾,然后写上情况备注,满意点头准备离开,他还要去找“药”呢。 他突然顿在门口,回头:“噢,差点忘了,慕先生昨晚在你抢救的时候一直在等你,不过,他好像有点不正常,自己在门口笑了很久,也许,他是在庆贺你又活了一次。” 艾贝尔眨着眼睛出去,留下愣神的言易棱,才不到一分钟,他去而复返:“噢,对了,言家从你婚礼离开到现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你的父亲在昨天,宣布跟你再毫无关系。” 言易棱的眼眸逐渐清明,唇角有意无意带着一丝嘲讽,艾贝尔说完后就离开了,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艾贝尔开始研究中医,听闻病人心理也很重要,中医讲究对症下药,从根本改善,现在他开始中医结合,但求有效果。 后面这几天,慕岩最为冷静,没有再叫人去找张嫣然,他陪张润辉出庭,复建,去公司,回家,然后会去医院看看言易棱,哪怕不说话,他都在。 这天夜里,慕岩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手机放在茶几上,电量充足,言易棱靠在病床上看书,暗黄的灯光,很安静。 “那21个人在今天已经确定全部死亡,他们无父无母,邻居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欧阳晴敲门进来,把调查的资料和死亡证明放在慕岩面前,线索断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慕岩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手机。 欧阳晴睁大眼睛,小小声:“难道你要放弃了吗?” 慕岩充耳不闻,拿起手机检查了拦截,调大铃声的声量,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欧阳晴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靠在上面休息。 某人的书,很久没有翻页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剃光了吧 日子一天天在煎熬中度过,官司有了最终结果,王静在律师的争取之下,被判故意杀人罪十年,因没有直接杀害,属于情节中等,有悔改的心,从轻处罚。 张润辉的身体在一次次复建下,行动的时间越来越长,公司由他重新掌握,张氏在业界渐渐稳定上升,只是免不了夜晚思女,念女,白丝过半。 网络的世界就是一层覆盖一层,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鲜事,而张嫣然和言易棱早已经成为过去,如果不搜索,那就半点痕迹都看不见。 陈时时他们从不冷静到得知张嫣然没死,就开始冷静,给足了耐心去等,等那个傻孩子做点什么激怒对方的举动,好让他们知道,好给点信号给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去救他。 言易棱积极配合治疗,即使效果不佳,被病魔折磨到不像个人,他仍然没有喊过一个“痛”字,平时就像正常人一样,他喜欢看书,最近看了很多书,可是书上写了什么,他读过,却不记得。 慕岩问言易棱:“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只要有她在,我就会很安心。”言易棱翻了一页纸,继续认真看书。 慕岩又问:“你有没有后悔过因为帮我而跟她离婚?” “没有。”他心甘情愿替她去承担,又怎么会后悔? 慕岩挑眉:“那如果正好相反呢?” “什么意思?”言易棱终于从书里抬头,他凹陷的双眼看着慕岩,双手颤抖,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慕岩抽走他手里的书,这一个星期,他看似很冷静,从不催促,不再去找张嫣然,当作她已经死了的模样,书看了一堆,却没有一个字看得进去。 慕岩告诉所有人,偏偏没有告诉他,可他竟一直忍到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冷静,已经接受事实,他们选择隐瞒,就是不想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没有人敢去怪他,没有人会怪一个活不久的人。 言易棱不看书了,他终日侧身卧床,见人闭目,无人睁眼,依然配合治疗,他不允许别人动他的枕头,除此之外,都很平静。 得知张嫣然的事情两天后,他入院以来第一次照镜子,正当下午,所有人都在忙工作,只有他还算清闲,言易棱站在洗漱间长达半个小时,脚麻了。 出来后,言易棱翻遍整个病房都没有一套常服,他坐在病床上,按了急救玲,很快,艾贝尔就带着人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准备着手检查抢救,言易棱却一脸平静:“帮我找一套我能穿的衣服,我今天要出院。”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出院。”艾贝尔对于自己被耍很生气,生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急救玲也随便按的,特别是他现在的情况。 言易棱抓了一把自己长到眼睛的头发,伸开手心,就是他抓的那一把头发,干裂的唇裂开,缓缓笑着:“你说,我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艾贝尔本应对这种事情见惯司空,病人化疗,治疗掉发很正常,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令人觉得那么心酸? 后来,拿了一套自己的备用衣服给言易棱,他们的身高差不多,穿上应该没问题,只是风格相差都有点远。 得到了艾贝尔的同意,言易棱跟艾贝尔一同出门,他们先是去了一件没什么名气的发廊,言易棱洗过头发,坐在座椅上等待发型师。 “您好,先生,请问想剪什么样的发型?”发型师拿着梳子惯性梳发,却不知,一梳掉一把,很是尴尬,转移话题:“最近压力大吗?掉发有点严重呢,平时要注意休息。” 言易棱看着镜子沉默。 “掉发的原因有很多,不过只要针对性去治疗就一定能好的,洗发水用的不对也会产生掉发的问题,你平时用什么洗发水啊?”发型师开始冒冷汗,硬着头皮说下去。 言易棱还是沉默。 “你想剪什么发型啊?”发型师看着他,心里有点犯怵。 言易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面无表情:“剃光了吧。” 艾贝尔站在言易棱的身后,听到这句话时,他就移开了脚,走到发廊的门口,外面的街还挺热闹。 五分钟,言易棱就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额头的疤痕也得以见天,去结账路过镜子,他多看了一眼,心里唾弃“这人真丑”。 言易棱刚走到发廊门口,被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了过来,戴在头上刚刚好,眼前还有一只口罩递过来,他接过来戴上:“谢谢。” “不客气。”艾贝尔戴着跟他同样的帽子,口罩摇摇头,为了顾虑他的感受,还特地跟他打扮的一样。 当他们再次路过镜子前,言易棱又多看了一眼,心里再一次嫌弃“这人还是很丑”。 自己变得那么丑,她应该不会要了吧? 言易棱治疗以来,吃什么吐什么,也不过半个月整个人瘦了整整二十斤,他带着艾贝尔回到大学旁边的餐厅,现在是暑假,餐厅里少了很多人,他点了很多菜,艾贝尔去找座位坐下,言易棱则沿路看着店里拍的照片,添了很多陌生的照片,最终在最偏的角落里停下,摸了摸眼前那张,嘴角微弯,这是他们第一次吃饭时拍的照片。 那时的她,真青涩。 老板一时好奇问:“你也认识他们吗?” 片刻,言易棱点点头。 “你们都挺有意思的,之前有个女孩子隔三差五就来这里看一看,一看就是一天。”老板再看看这些照片里的孩子,感叹:“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开了这家店,为你们留住了青春的回忆,有些人找不到了,还能来这里看一看。” “找不到?”言易棱提出疑惑。 “是啊,那个女孩子说,里面的这个人呐,不见了,所以她要常来看一看,不然怕忘了什么样子。”老板指着照片上的人,笑着解释。 一句话打破言易棱佯装这么久的平静,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他的外壳打掉,此刻,他看着老板的手指,指着照片上的少年,那是当年的他,他红了眼眶。 艾贝尔看着满满一桌菜,也没有胃口,那位曾经叱诧风云的boss站在角落里很久了,高高的,瘦瘦的,弯着腰,靠在一张照片上,双肩颤抖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他深深叹了一口,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 小小的餐厅,菜倒是不错。 最后,言易棱回到那一所玻璃房,按了将近十多次指纹,都显示密码错误,原来,站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地方,进不了里面,是这种感觉,那她呢?当时是不是很绝望?是不是很崩溃? 他走到她平时画画的地方站定,坐下,看着黑漆漆的湖面,压低帽子,抱紧自己,闭上眼睛,就好像她还在旁边画画一般,时而看湖,时而调色,时而画画,很美。 现在呢?她在哪里?能吃饱吗?有好好睡觉吗?有把自己藏好吗?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想念,可是得到过这么好的她后,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回去吧。”言易棱看向艾贝尔,笑了笑。 艾贝尔走在前面,拿着车钥匙,越走越不对劲,身后发出“嘭”一声,一个身高186的男人晕倒了,彻底失去意识,艾贝尔低声咒骂,连忙打电话回医院。 等言易棱再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门外看着他,他扭过头,心想:其实他一直都不孤独,有那么人多陪着他。 又过了三天,对方终于有了动静。 慕岩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暴风雨比他们想象中来的更猛烈。 所有监听的设备都做好准备,包括网络电话ip追踪,慕岩就坐在言易棱的病房里接听电话,放的是扩音。 “慕岩,你就是个孙子。”对方一口难听的嗓音,骂出一句难听的话。 慕岩完全没有被激怒,反而心情大好:“谁还不是个孙子?除非你的爸爸没有爸爸,抱歉,有点绕口,准确来说除非你没有爷爷。” “你以为单凭他的几个视频就能威胁到我?别太天真了。”对方渐渐沉稳下来,笃定说道。 一段声波杂音响起,慕岩看向陈宇,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所有在病房里的人,都小心翼翼,连连摇头,耸肩,只有言易棱闭着眼卧床,一副事不关己。 很快,一段嘲讽,熟悉的女声插了进来,两人的网络通话,变成了三人的音频电话。 “如果不能威胁到你,那么你打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呢?让我来猜猜,难道你是刚刚吃完饭,闲的来挑衅一下吗?”女孩子发出柔柔的嘲笑声,跟本人极为不像,可声音却那么熟悉,让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言易棱猛然睁眼,起身,悄声走向他们,紧紧看着慕岩的手机,深深的呼吸,心脏是那种抑制不住的跳动。 对方轻蔑:“张嫣然,你这种阴阳不散的行为真令人觉得恶心,你以为我打...” 第二百一十六章:敢不敢? “嘭”一道枪声响起,两道尖叫声足以穿耳,一道沙哑的男声,一道是张嫣然自己的尖叫声,突然起来的叫声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背后渐渐透出凉意,言易棱眉心紧皱。 “呵呵,抱歉,是不是吓到各位了?我刚刚手滑,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不过那位先生你们放心,只是腿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黑洞。”一道清脆的声音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这种话,这句抱歉,毫无诚意。 慕岩他们听到这一句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受伤的人不是她就好,言易棱反而更加提高警惕。 随后,她的声音远了一些,似乎在对身边的人说话,但话却是说给对方听的:“你怎么会那么傻呢?还想自尽?如果你成功了,电话那头的那位先生会请人杀了我的呀,你是想死还是想害死我呢?如果你想死,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你是想害死我,那我更要把你这条命好好留着了,毕竟我不喜欢听别人的话,就喜欢听从自己内心呢。” 一阵怪异的声音传出来,片刻,男人嘶哑的吼叫声穿过所有人的耳膜,他们所有人都听见张嫣然说:“呵,不听话的人,就要乖乖接受惩罚,你这么反抗,会让我觉得你很恶心,如果我心情不好,就会想起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这样,我就会想折磨你,你越挣扎,我越开心,万一,我一个起意,找几个人做了西门先生夜夜对你做的事呢?这可怎么办呀?” “你敢?”电话那头的对方极其恼怒,低喝。 一阵敲打声传来,男人忽然惊叫,后而陷入沉默。 张嫣然那边忽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检查是不是通话断掉,不到片刻,她发出浅浅的笑声:“你问我敢不敢?” “别说我要动他,就是我要动你,又有什么不敢?”张嫣然似乎换了一个环境,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没有了先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另一种变相的威胁,话语里充满讥讽:“你知道我是张家的女儿张嫣然,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慕家的什么人?别跟我说有谁在你的手里,就算你现在杀了慕尘,抓了张润辉,我也不会放过我手里的东西和人,大不了,一拍两散,你见过要死的人怕过什么吗?” “怎么一向那么沉稳的你,才半个多月就被逼急了呢?小西西。”张嫣然随意切换语调,不顾慕岩,特意调笑。 慕岩、欧阳晴、陈宇众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张嫣然,对此,他们只是发出低低的笑意,可林承轩,袁枫像见鬼一样,第一时间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女人,最难过的是陈时时,明明是携手一路走到现在的人,却要这样来保护自己,保护他们,叶安安已经被惊呆了。 最让人惊慌的不是张嫣然,而是言易棱,他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缓缓趴在桌面上,沾了杯子里茶水,写下“真可爱”。 袁枫心想:真可爱?她这个样子可爱?哪里可爱了? 难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一句话的由来,说的就是他这种吧? 慕岩缓缓开口,毫无诚意的恭维:“原来是西门先生,之前常听前辈提起你,一直想见见你,我知道有一天我们会真正的认识,只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来认识,抱歉,是我慕家管教不严,才让她胡作非为。” 慕岩既然撕开了,对方也不屑于伪装,直接把变音器撤掉:“不管怎么玩,怎么臧,我都有足够的时间陪她好好玩一场,只是,从我手里拿的人,怎么样也要留一条命,否则,我很容易就玩过火了,你认为呢?慕少?”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人足足有102个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说,品什么要留你的人一命?”慕岩若无其事拿起手机,看向眼前的电脑追踪,冷冷威胁:“西门先生,既然父亲在你那边作客,那就请你好好招待,如果他有任何问题,我相信整个慕氏都不会放过你,你可以躲在暗处,那你的人,能逃得了吗?” 嘟嘟嘟,通话被挂断,慕岩看着微亮的屏幕,看向陈宇。 “西门夕在这里。”陈宇把地址发给他们每一个人,反手再去查张嫣然的定位,只是被拦截了,一会,屏幕里出现小小四个字“勿念,安好!” 陈宇把笔记本电脑移向他们,指着屏幕上几颗小小的字,惊喜道:“你们看。” 慕岩微微点头,看着手机的地址,沉声道:“现在去准备,我们马上出发。” 言易棱起身回到病床上,背对着他们侧卧,轻轻合眼,身后是他们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快,房门声响起,慕岩临走前说了一句:“等等她吧。” 言易棱翻身,抬手放在额头上,看着门说:“我也想等等她,只是怕等不到了。” 手术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命不是他想留就能留的,他从来就不是上天偏爱的一员,从来都不是。 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她那一句“你见过要死的人怕过什么吗?” 言易棱打了电话后,十分钟,一位健硕的男人就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低头:“先生,有什么吩咐?” “两件事,第一找人去帮慕岩,第二,从今天起,你的主人是张嫣然,找到她,保护她,听她的话。”言易棱神情淡漠,眸底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男人猛然抬头,不甘应答:“是!” “拿着,好好生活。”言易棱没有严厉,没有笑意,有的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话。 男人看着言易棱递出的卡,伸手接住:“是!” “你走吧。”言易棱眼眸清明,冷淡赶人。 男人如同机械人一般,听到言易棱对他的指令,便离开病房,只是离开后,外面的走廊传出一阵巨响,紧接着一阵吵杂的声音,再到安静。 言易棱轻轻勾唇低笑:“真不知道外面又是什么遭了殃。” ......... 慕岩通过以往跟西门夕周旋,几次都被他占利, 这次如果不是张嫣然,以他的能力,躲过自己的追查太简单。 “我还真不知道清州还有这种地方,西门先生真是心思细腻。”慕岩找他,还花不少时间,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隐蔽性挺不错的。 “哪里哪里,我就是喜欢清净。”西门夕命人倒两杯青茶过来,作出请的手势:“我这里极少有客人上门,没什么可以招待你,最近慕叔叔过来作客,才买了这点茶叶招待,你尝尝?” “谢谢。”慕岩纹丝不动,推开茶杯:“像茶这种好东西还是留给懂它的人喝吧,我喝,那叫暴殄珍物。” “它能给你解喝就是它的福份。”西门夕眼神讥讽,挂着似有似无的诡异笑意:“也对,是我愚昧,想必你是来接慕叔叔的吧?” “真的不巧啊,慕叔叔他想去爬山,所以我已经按排人送他去散散心,我想,现在他应该到山顶了。”西门夕拿起摇控器接起画面,一脸温和。 画面中的风声很大,呼呼作响,慕尘站在山顶上,镜头从近到远,慢慢看到慕尘身后的两个人拿着枪顶着慕尘的后脑,透露笑意,他们用用另一只手拼命向他们摇手打招呼。 山底下如同万丈深渊,黑不见底,慕尘不见一丝慌张,眼底平静。 待镜头拉近时,西门夕含笑叮嘱:“你们好好陪慕叔叔玩,注意安全,不要擦枪走火,不要一不小心就掉下去,站在山顶上的风景虽然好看,但一个不慎,就会输了性命,所以你们要好好照顾慕叔叔,知道吗?” “是,我们当然会好好陪慕总玩。”一人笑的狰狞,一人笑得疯狂。 慕尘透过镜头缓缓开口:“早起晨运,按时吃饭,夜入即眠。” 慕岩无奈笑道:“知道了,啰嗦了十几年,还是这句话。” 小时候慕尘就常常对他讲这句话,下半句是“遇事不慌,有勇有谋,有条不紊,成大事者。” 慕尘现在提这句话,无非是提醒他,也在告诉他,相信自己,看来他是心甘情愿被“请”过来的。 “看来传闻也不能全信。”西门夕关了视频,抛了抛手上的遥控器。 慕岩佯装不明:“哦?传闻?那传闻是怎么样的呢?” “传闻…”西门夕想了想,随口说:“不就是一些关于你们关系之类的,说什么慕叔叔对你非常严厉,现在看来,是他们太过不了解你们。” “他是我父亲,严厉也是爱的一种,关心我也很正常,不是吗?是那些人把我们想象的非一般,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你说是吧?”慕岩悠闲的靠在沙发上,自如交谈,没有半点急色。 “的确,这么简单的道理,那群人偏偏不懂,传这种没有用的信息,简直是在浪费口舌。”西门夕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总不能找他只是为了聊家常:“慕少难得来一趟,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住下等叔叔回来。” “不必了,我担心西门先生会忍不住把我赶出去。”慕岩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手表,意有所指。 第二百一十七章:就凭你是 西门夕爽朗一笑:“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巴不得你住在这,怎么会赶你出去?” 慕岩挑眉,笑而不语,又看了一眼手表。 心里默念3、2、1… 果然,一男人匆匆忙忙走进来,在西门夕耳旁低声说话,神色慌张。 西门夕手下的人很聪明,慕岩在这里拖延时间,安排自己手下的人,一个个去取代西门夕地盘的负责人,还不到几个定点就被发现了。 这种方式只是为了减少西门夕一部分势力,转移他的视线,好让下一步计划进行。 就在刚刚,慕岩收到言易棱的一条短信,上面是一段简单明了的地址,看上去就像慕尘身处的那座山,他趁西门夕分神之时,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只是,慕岩没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言易棱会出手帮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慕尘所在的地方,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张嫣然了? 慕岩悄悄叹息,难得遇到一个有能力的对手,却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病号。 “慕少喜欢我现在手头上那几个地盘,我可以直接送给你,不用你大费周章去抢。”西门夕抬头,眉眼露出笑意。 慕岩眼神冰凉:“怎么能说抢呢?这个叫做借,西门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既然你喜欢玩这种游戏,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西门夕笑得张狂,以最粗暴的方式来应战,当着慕岩的面按排手下正面迎击:“你终归太年轻,想想是我高估了你,现在看来你还不如那位张小姐足智多谋。” 西门夕早便知道慕岩会采取行动,心里还十分期待这位慕少有什么本事,没料到他会选择那么愚蠢方式,真是令人大为失望。 慕岩一脸坦荡,赞同点头,不但没被激,话语还带一丝骄傲:“我的确是不如她。” “呵。”西门夕轻嘲,就在转头一瞬,脸色猛然一变,是他忽略了一点。 地下室的警铃大响,里面的人匆匆从下往上跑,像被老鼠药喷进下水道,逼出了一群过街老鼠,有些人捂着鼻子冲出来,有些人则是被人压出来的,慕岩的几个人还把装在一个透明玻璃箱的半成品端出来,清净的空间顿时变得乌烟瘴气,可谓是一团糟。 就在西门夕的人纷纷集合在客厅时,慕岩的人紧跟其后从里面冲出来,形成包围。 “慕少,我以礼待人,自认没有亏待过你慕家,没想到你的回礼,真是太令人希望了。”西门夕一颗胜负的心强壮有力的跳动着,神情渐显兴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慕叔叔回来看到这一片狼藉吗?” 林承轩耸耸肩,满不在意。 西门夕手一晃,狠意渐露,将近百人从各个地方出来,站满了门里门外,以最快的速度,把慕岩的人迅速包围:“既然你今天送上门,我就替慕叔叔教教你什么叫做人,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慕岩的人站在中间成了最危险的位置,西门夕授意里外攻击,慕岩在中间几番闪躲,还是避免不了受伤,两队人马打的不可开交,完完全全的正面迎击,慕岩趁乱潜到西门夕身边,还没有触碰到他,西门夕就紧抓二楼递下的绳索,慢慢抽身而出,走在二楼,从阳台乘坐升降机准备离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的身上,紧紧盯着慕岩,无声用口型说声再见,晃晃手上的遥控器。 慕岩怒吼:“糟了,这里有**。” 西门夕的手下仍然在拼死打压慕岩的人,从未停手,如果这里移成平地,那他所布的局就全都没用了。 慕岩欲想出去阻止西门夕,可源源不断上前阻扰的人偏偏不少,他亲眼看到西门夕按下遥控器,计时器不断在闪烁倒计时,心中烦躁,任谁上前都是在找死,好一阵后,陈宇带着人冲进来了。 “出去,别过来。”慕岩直接一棍子敲开迎面过来男子,又一个回旋踢,踢在他的脑袋上,抽时间说道。 陈宇哪里会听,直接带了一波人上前把那些人一一制服,眼疾手快挡在慕岩背后:“小心。” “找到人了吗?”慕岩头一歪,躲过刀,伸手一拉,下踢对方的脆弱之处,毫无意外听到一声痛呼。 陈宇轻轻一带,反扭对方的手,反踢对方后背,用力压了过去,一声尖叫响起,他借机靠近慕岩身后:“嗯,已经按排好了。” “这里四周都有引爆点,时间已经不够了,你们先走。”陈宇进来时已经发现异常,眼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不能让慕岩受半点伤,唯有上前接手顶替。 慕岩用手抵住来人,手肘一击:“疯子。” 陈宇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人都引出,不停挡住他们,对慕岩形成一种保护的动作,眼见西门夕要关门,他用尽力气一把将慕岩推出去。 “嘭!”门被关上,所有在这里的人,引爆的时间一到,都会化成灰烬。 里面的斗争没有停止,相反想战斗到最后一刻,慕岩出去后又怎么能轻易离开,门口早已布满了西门夕的人,他正面看着慕岩冷嘲:“区区一点小聪明,就敢用在我身上?慕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时间一秒一秒逼近,里外形成了死局,西门夕明显占上风。 西门夕见此,不禁得意大笑,心情愉悦命人联系张嫣然,他要让她看看,与他抗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下属拔打几次电话,利用网络连接,还是联系不上张嫣然,西门夕一怒之下把手机摔向慕岩,冷嘲:“看来你在她心里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慕岩笑了,面对眼前的人,眼底没有半点惧意,主动攻击。 在西门夕的眼里就是恼羞成怒,这让他的心平复不少,逐渐找回理智。 三分钟过去了,里外都在尽全力抵抗,喧闹,叫喊,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心理在争扎,**早已超过所设置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爆炸。 西门夕发现不对劲,立刻让人去查,瞬间,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人,来人速度极快,部分人直攻他,他们赤手空拳却直占上风,拳拳致命,脚脚至深,无论是躲还是攻,都让人出乎意料。 西门夕身边的人失守,他很快就被近身包围,这些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几招下来,他招架不住,一个缝隙间,被抓到了。 其他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控制住所有局面,里面的陈宇被释放出来,与慕岩并肩靠着,面对眼前的情况,满眼疑惑。 “抱歉,拆解花了点时间。”实际上男人不觉得有半点歉意,直接吩咐:“马上把这两位朋友送回去休息。” 慕岩和陈宇被请上车,司机立刻送离现场,直去医院,慕岩一路上拒绝沟通,陈宇问了两声,看他没有回应,就识相的闭嘴了。 慕尘站在医院门口,待车停稳后,慕岩下车,快步走到慕尘面前,失了以往对他的恭敬与尊重,受伤的双手拽起他的衣领,怒意横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我告诉过你,我可以保护慕家,保护你们,为什么你要一次次坏了我的计划?现在,我明明已经按你的路在走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把她放在那种位罝上?” “就凭你是我慕家的人。”慕尘反倒没有平日的严厉,风轻云淡。 慕岩一愣,笑了:“哈哈哈哈…就凭我是慕家的人,就因为我的慕家的人,对,就因为我的慕家的人,可以牺牲所有人来成全自己,不择手段也要守住慕家,是,是啊。” 他得到答案后,放开慕尘,摇摇晃晃走出医院,一路走,一路开怀的笑。 “慕岩,慕岩…”陈宇欲跟上前,却被慕尘摇头拦下。 他悲戚的笑声,随风扬起,引得路过的人不禁回头多看两眼,明明在笑,可路人却觉得这是一种在哀呜。 在医院出来,要么是真笑,要么的苦笑,至于他是哪一种? 无人得知。 无心探秘。 医院附近的街道,慕岩狼狈不堪躺在路边,他看着天空,时而失笑,时而沉默,像足了一个疯子。 直至傍晚,天空昏暗,他仍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动作,浑身没处理的露在外,好像不知道痛一般。 “张小姐的电话。”男人带着人,拿着手机匆匆忙忙走到他面前。 张小姐? 慕岩猛抢过手机放到自己耳际旁,久久不说话,张嫣然却好像知道他在听一般。 “我已经送厉先生回清州,我手上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他消停一段时间,至于西门夕那边,叔叔会处理。”张嫣然停顿片刻,似乎斟酌言语:“想把慕氏洗白,就要先夺权,眼下最大的敌方已经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接下来就看你了。” 慕岩低头,依旧沉默。 “对不起。”张嫣然知道他心结所在,一定是很在乎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今天不把话说开,恐怕他连一句“哦”都不会应。 张嫣然无奈笑了笑:“我不想一直躲在你的保护下生活,我也想要保护你,保护自己的亲人。”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保护不了我,反而害了自己,我会痛苦一辈子?”慕岩自嘲。 张嫣然听到声音不对,心里一紧:“所以,我为了自己的安全,一直小心翼翼,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她看着医生正在给她包扎的左手,尽快用轻松的语调安慰他,要陪疯狗玩,总避免不了一些小伤小痛。 第二百一十八章:这是他自取的 “把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慕岩动了动,缓缓站起来:“你该回家了。” “哥,我想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那座城市有我不想见到的人,你就让我在这里透口气吧。”张嫣然连忙说道。 “他没结婚。”慕岩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还特别倔强的人。 “嗯,我知道。” “他一直在找你。” “嗯,我知道。” “他…病了。” “嗯,我知道。” “如果你不回来看看他,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嗯,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嗯,我什么都知道。” 慕岩一时语塞,扬起一抹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我一直这么狠心,你不是知道吗?”张嫣然见他不再追究,便打趣。 慕岩点头:“知道知道,最毒妇人心嘛。” “你,哼,我不理你了。”张嫣然佯装怒意,趁机:“你可千万不要打扰我,我现在可是要游山玩水的闲人。” 慕岩轻斥:“臭丫头,真没良心。” 他们的通话在一阵张嫣然的笑声中结束,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条热闹的小街,身后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跟着,引人注目。 “我们要去夫人身边,这里的事就请慕少爷处理了。”男人恭敬道别。 慕岩点点头,叮嘱两句:“多依着她点,暗中保护她。” 他们是谁的人?如果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的话,那就太蠢了。 日子回归平静,慕岩在众人的认同下,成功掌握慕家,并将慕家的产业一步步洗白,慕尘真的放手了,他有时间便跟张润辉下下棋,喝喝茶,不提往事,不谋末来,十分惬意。 大家得知张嫣然平安,联系知道她去旅游后,放心不少,他们也都回到各自的人生轨迹,陈时时耐不住林承轩的追求,至今未答应,只不过是因为嘴硬而已。 西门夕私建立私人研究室,研究毒品,绑在人体测试,对他人身体造成伤害,另杀人罪成立,判死刑。 厉家保厉水晨无罪,而厉水晨却用尽所有关系,争取了缓期执法,也因这件事受尽非议。 他们面对面,西门夕隔着玻璃看着他,拿起手边电话,第一句话是:“你自由了。” 第二句话是:“对不起。” 第三句话是:“忘了吧。” 厉水晨拼命摇头,他想说“忘不了”“没关系”“我不想要自由”,可是喉咙却怎么也不能发音,他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崩溃。 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舍不得眼前这个带给他满满恶梦的人? 此后,厉水晨怎么提出见他,他都拒绝见面,三番四次要求执刑。 西门夕执行当天,亦是厉水晨疯的那天。 时而叫喊,时而哭泣,时而大笑,时而喃喃自言自语,时而惊恐,厉家嫌他丢人,就送到精神病院,他见到谁都叫:“阿夕,阿夕。” 谁都在猜想,厉水晨到底中了西门夕什么毒?! 一周后,张嫣然低调回来,高调出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后举令人惊叹不已。 秋意微凉,晴空万里。 日子平静,所有人对眼前的状况,始料未及。 言立清正出席一个竞拍会,会场刚刚准备开始,主持人还没来得及说第一句话,会场的门就被强制性打开了。 一行人进来,径直往言立清的方向走,***在他面前,伸士弯腰,作出请的动作:“言先生,您好,我们夫人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请您出来一趟。” 言立清脸色微变,为了维持言氏的形象,还是选择先离开这里,他拉一下西服,站起来:“你们这叫请?” 男人歉意看了看周围,弯了弯腰,仿佛在为打扰他们而道歉一般。 言立清步步沉稳,门外有他的人,对方不一定能威胁他,但,到底是谁,让他这么丢面子? 他离门口只不过几步,就被眼前的女人惊到了,她穿着白色宽松长裙,发丝随意披着,白色的平底鞋,像极了杨清琴年轻的模样,在会场内还有另一人站了起来,满眼慈爱。 张嫣然不顾众人目光,身后的记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对不起。” 众人疑惑,只见眼前人,很像张嫣然,但又好像不太像。 下一秒,她的举动惊到所有人,他们都忍不住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根本顾不上场合。 张嫣然一巴掌甩到言立清的脸上,用了八分力,去足以要毫无防备的他跌倒。 “你…”言立清脸色铁青,缓缓站起来:“真是个没家教,你会后悔这一巴打在我的脸上。” “抱歉,我不会后悔,我向你道歉,是因为你的辈分比我高,这是作为后辈的歉意,我并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向你道歉,如果有,那就是...”张嫣然无比认真,话故停顿,紧接又甩了一巴,十分力:“我作为后辈扇你的歉意。” 言立清历经这段时间,白丝出了不少,骨像突出,显得更加尖酸刻薄,不过是两巴掌,就让他喘不上气。 他的人根本进不来,张嫣然身边这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竟然能阻止他的人。 旁人惊叹,议论四周而起,纷纷指责张嫣然不知好歹,不管什么事,都不应该对长辈动手。 “第一巴,是你们欠我妈的。” 言立清哪怕脸面丢尽,依然挺直腰杆:“好,就当做我还给你妈,但第二巴,应该由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言立清刚举起手,就被旁边的男人抓住,他缓缓收力,手腕感到一阵剧痛,又不忍丢面子,就忍着。 张嫣然退后两步,脸色微寒:“放了他。” 男人听话放手,缓缓站到她身后。 张嫣然围着他转圈左看看,右看看,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言立清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奇耻大辱?若不是在外要顾及脸面,早已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人。 他面容倒是冷静,这让张嫣然成为任性,过分,不懂事的那一方,所有人都倒向言立清那一方。 旁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指责张嫣然的人越来越多。 张嫣然气笑了,缓缓越来越大声,她拍着男人的肩膀:“看到了吗?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就是知道怎么让言论倒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与妻子相爱,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对儿子严厉管教,哪怕妻子犯错,也尽心尽力去帮助,因对儿子失望而断绝关系,在别人的眼里他是爱妻子到极致,实则是为了言氏联姻失败而丢弃了这枚棋子。” “你在胡说什么!!”言立清被气到双肩发抖,双手青筋暴起:“张小姐,我看你是故人的女儿,是我的前儿媳,我才给你这个脸,你现在不要给脸不要脸,胡说八道,你要是坠机砸伤了脑袋,有什么臆想症,我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治疗。” “去他吗的臆想症,一个亲手把儿子逼死的人还有脸装大度!”张嫣然上前一把抓住他,脸上愠怒,忍不住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眼见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夫人,冷静一点。”男人立刻上前扶住,以护着的姿势挡在身前,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言立清哑声冷哼:“这是他自取的。” 众人噤声,里有一人缓缓离开座位上前,站在张嫣然的身边,这时,他们才发现张润辉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自取?他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一定不会选择你,恐怕他避之不及吧?”张嫣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禁提高:“言易棱出国前的事,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现在真要恭喜言总如愿以偿,您的儿子,马上就要死在您的手上了,是不是很开心?因为您,他只能选择在病床上等待死亡。” “我奉劝各位,如果孩子只是筹码,那就不要生了,免得不善其终,落不上一个好的下场。”张嫣然转身向身侧的人道歉:“对不起,爸爸,我让你丢脸了。” 张润辉得知她的选择,想起躺在病床上一直没醒的人,便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有什么能比得上她平平安安回来呢? 至于无言反驳的言立清,还靠在阶梯旁,深深喘气,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再也无法开口去否认什么,当年,他明明也心情最好的医生治好了言易棱,现在,就算死又关他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活该,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是他活该。”言立清喃喃自语。 会场不知何时被清空了,哪里还有张嫣然,他的人也匆匆忙忙走了进去,蹲在他的面前:“对不起,我们...” “送我去医院。”言立清抬手制止。 几人搀扶言立清上车,车开到半路,他想起张嫣然的话:“直接去他名下那家医院。” 这个“他”自然是言易棱,手下立刻调头转弯去言易棱那家医院。 张嫣然从会场回来后,就去医院偷偷看过他,病房医疗仪器发出刺耳“滴滴滴的声响”,每一下,都跟着呼吸在跳动。 她轻轻抚着肚子,叹息。 他真烦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的心脏坏了 正当她想离开的时候,言真来了。 言真手柱拐杖,满脸皱褶,缓慢吃力的走到张嫣然面前,没有半点责怪:“回来了?” “嗯。”张嫣然也才过来半个小时,他就来了,肯定是有人通知了他。 言真推开病房的门,站在病床前,就这样看着言易棱,双眼极红,拐杖重重锤在地上:“我言家真是造孽啊!!” 听到声响的言易棱,缓缓转醒,转头看到言真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他最讨厌的东西,最廉价的就是同情。 他虽醒了,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仿佛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力气。 老人站了许久,抹去一把泪,终是离开了病房。 言真看到张嫣然还站在门口,便邀到楼下坐坐。 “他得了什么病?”言老爷子刚坐到椅子上,就忍不住先开口。 张嫣然坐下,想起艾贝尔那通电话:“多功能器官衰竭,心脏、肾脏、肺部都在迅速衰竭。”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跟艾贝尔商议治疗方案,哪怕有一点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您知道吗?多功能器官衰竭的死亡率是90%,哪怕找到合适的器官换上,他的身体也无法承受新器官的压力,他会在痛苦里一点一点的消耗尽生命。”张嫣然抬头,扬起讥讽的笑:“而害死他的人,是他的父亲,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原因会想杀了自己的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我说句不好听的,他连禽兽都不如,您是怎么生出这种人来的呢?” 如果不是林承轩,她还一直不知道5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言真的思绪早已飘忽,眼睛不知看向何处,一脸悲痛不已。 话已至此,张嫣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回去…注意安全。” 她和言家的缘分果真不浅,也不过才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言立清从里面出来,想来他已经看到了。 张嫣然回学校旁的玻璃小别墅住,她早已经让人回去打扫干净,里面的东西要原封不动的摆好。 当真的站在里面的时候,脑海里种种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再走到他的书房,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直到出去阳台,她缓缓蹲下来,伸手轻轻一碰,干枯的花朵就掉了,阳台上所有的花,都死了。 只要风轻轻一刮,叶子,干花就会掉一地,有的花盆里,只是一根干枯的根。 张嫣然落魄靠在阳台的门框上,看着手上一捏就碎的花,失声大哭。 许久之后,张嫣然让人上来,看着这一堆分不清什么品种的死花:“按照原样给我恢复,明天我要看到一模一样,生机勃勃的花。” 男人面露难色,盯着那一堆枯萎的花应下:“好的。” 张嫣然点点头便上去休息了,留下一群犯难的男人。 天亮了,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张嫣然下楼就看到一群男人穿着围裙在忙东忙西,他们本是被叫来保护她的人,现在倒是给她当私人保姆了,她不禁失笑。 如果言易棱知道她这么用他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夫人。”男人第一时间发现她,便将一直温着牛奶递给她:“今天的早餐准备了中式、西式、日式,你想吃哪一种?” “嗯…中式吧。”张嫣然想了想,最终决定吃中式早餐,她端着牛奶,边喝边走去阳台,一眼望去,果真是生机勃勃,所有的花都在他们该在的位置上,真的好像好像,只是有两盆,并不是当时的花种。 她记得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他亲手打理,他肯定比她还要记得这些花花草草的原样吧。 与其替代,不如换新。 “阿泽,把这些花都撤了吧。”张嫣然回到客厅,放下杯子,找了支笔和纸,把花草的名字写在上面:“换成这些吧。” 他既能养活,她也能灌溉,还他一片好景。 “好的,夫人,服装已经送来了,先生这一套是现在送过去还是晚上送过去呢?”阿泽已经叫人把这两套衣服烫好,将架子移进来。 张嫣然去检查,看到没问题后:“晚点送,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在10分钟之前约见他们,预计要三十分钟左右。”阿泽看了看手表,心里估算他们到达的时间。 “叮叮叮叮”楼下的门铃,一阵又一阵,急促而不断。 张嫣然耸肩:“你太低估他们了。” 他们纷纷把围裙脱下,整理好仪容仪表,便让人去开门,张嫣然慢慢悠悠地走到沙发那坐下。 片刻,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他们都来了。 林承轩,陈时时,叶安安,袁枫,言温,言暖,朱思,慕岩,陈宇,欧阳晴。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找艾贝尔和慕岩吗?”张嫣然看这十个人里有七个都要哭的模样,头疼的扶额。 她才说第一句话,她们就红了眼眶,满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她(除了在场的三位男士)。 张嫣然一看,不妙:“算了算了,艾贝尔呢?” 第2句话刚出口,十个有五个神情难看地看着她,其中有(林承轩,袁枫,言温,言暖,朱思)。 张嫣然话音刚落,艾贝尔刚上来,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看到一群人都站着:“你们都来了?” “………”众人哀怨看着他们。 张嫣然有几分尴尬,想起正事便问:“咳咳,设备的带来了吗?” “带来了,叫了人在楼下安装。”艾贝尔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要你签名,我才能把他带出来。” 张嫣然接下来签名,艾贝尔又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不坐?” “………”众人默。 张嫣然签好之后还给他,看着那一群人:“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帮忙吧。” 众人点头。 “怎么了?”张嫣然发现他们眼神不对,便随口一问。 几人几步上前,各自诉说各自的委屈,随后又七嘴八舌的指责她,一边控诉还一边掉眼泪,叽叽喳喳,吵得脑袋发疼。 张嫣然总结下来得出一句话,“她没良心。” “好了,好了。”张嫣然突然心燥,闭着眼捂住耳朵:“你们再吵,就让阿泽请你们出去!!” 突然,安静了。 过了一分钟,慢慢冒起一些零零散散的抽泣声。 张嫣然把自己的打算跟他们说,并还做好了抢救的准备。 言易棱就是倔脾气,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改变,现在他决定死,也不会改,所以,她要给他一个活着的理由和希望。 听过张嫣然清晰的分析和打算后,他们推掉今天的工作来帮忙。 傍晚即将来临,艾贝尔和阿泽带衣服回医院去把言易棱接出来。 他们则在二楼等,张嫣然在三楼卧室准备见他。 朱思看着眼前,淡淡笑了,她一直都明白张嫣然才是他要等的人,哪怕不甘,也舍不得越矩。 言易棱戴着黑色的帽子,眼睛被绑了白色的遮眼布,穿着张嫣然订的衣服,身高186的人屈身于轮椅之中,哪怕是定制的衣服,还是有些松了。 艾贝尔解开白布,用手遮住,等他适应了灯光才移开,再退场,现在整个客厅只剩下言易棱。 言易棱新立的感觉异常强烈,不再像在病房里那样对人对事都无动于衷,他知道她就在这个房子里,言易棱紧张的按下轮椅按扭,企图控制轮椅离开这里,心里的不安逐渐加强,他不能让她看到现在的自己。 三楼卧室的门打开了,言易棱一着急就跌倒了,他爬也要爬出这里,可她的声音响起:“你就不能站着走吗?” 他...站不了啊,没力气啊。 ——求求你了,别看我,别过来,好吗? 张嫣然本就不打算过去扶他,她站在楼梯上平静看着狼狈的他,终是败了,给了眼色,艾贝尔立刻出来扶他坐到轮椅上,言易棱扭头:“带我回医院。” 艾贝尔摇了摇头:“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言易棱脸色即变。 张嫣然扎起马尾,跟他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平底鞋站着,自顾自话:“这段时间我不哭,不闹,就跟从没遇见你之前一样生活,一切都很正常,我活得很好。” 言易棱眼眸敛下,不禁愣住了。 ——是啊,如果没遇见我就好了。 “我想试试没有你,会不会痛到疯掉,会不会想起就哭,会不会满脑子都是你,会不会崩溃,可是这些情绪都没有。”张嫣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很是悦耳,故意停顿,发现他动了动,心里便有数了:“因为我知道,那是你没有跟我在一起,也还活着。” 张嫣然话锋一转:“直到我看到你穿着病服躺在病床,形销骨立,身上,手上插满管子,光秃秃的头,深陷的眼窝,削瘦的脸带着氧气罐,喉结旁的动脉微动,双目失神,像极了一个在等死的人。” “你把我最后的侥幸打碎了,我晚上开始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我的眼睛也开始坏了,总是无缘无故掉眼泪,我的心脏也开始坏了,它常常很痛,我怀疑自己病了,所以我去看医生,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既然我没病,那为什么会那么不正常呢?”张嫣然开始慢慢走下去,小手捏紧。 “后来呀,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看你的视频,你主治医生问我要不要回去见你最后一面。”张嫣然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他的脸看着他,发现他脸色仓白。 “对不起。”言易棱道歉。 第二百二十章: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我不敢,从来不敢,不敢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个人,我从来都不敢。”张嫣然蹲下,靠在他削瘦的双腿上,心里一紧,他的双腿全是骨头,根本没什么肉。 言易棱修长白晢的双手,现在变得又丑又干,只剩一层皮粘着骨头,很是吓人,张嫣然忽然庆幸手里的戒指是活扣的,可以调整,不然怎么戴得住呢? 言易棱费劲推开她,冷声:“张小姐,请你放过我吧。” “放过?”张嫣然笑得张狂,再次靠近,摸着腹部:“我请你放过我的时候,你放过了吗?” “如果你不好好活下来,我就带孩子陪葬。”张嫣然靠近他的耳际,威胁道。 言易棱身体僵硬,不敢罝信看着她的腹部,就在这时,一阵冰凉穿过左手无名指,他愕然看着她靠近,红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 她的温度烫人,心里许久的挂念有了能停放的地方,他紧紧按着她的头,浅尝深吻,她一碰他,他就失控了,酸涩的眼眶,有一股热流缓缓掉滑过他清瘦的脸。 身后渐渐传来几道哽咽的声响,一群人走了出来为了这一刻情不自禁的鼓掌,客厅变得热闹起来,玻璃墙上,天花顶上装了许多星星的灯,他们偷偷把大灯关掉后,让所有人陷入一片星海,身处点点星光之处。 “再黑的路,都有我们陪着一起走。”张嫣然用力牵着他的手,深情似海。 她抬眼看着他们,弯腰鞠躬:“谢谢你们。” “不客气。”他们一声声响亮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和肆意的笑声。 张嫣然趁大家准备吃饭时,推着他的轮椅,靠在他的耳蜗处,小声说道:“那你,以后要不要为了我们去配合治疗?” 言易棱含笑点头。 “那你,要不要开始养身体,吃营养餐?”张嫣然眉眼皆是柔情,她摸了摸肚子,笑问。 言易棱把手伸到她的肚子,覆盖她的手,含笑点头。 “那你,要不要手术治疗?”张嫣然开始诱问。 言易棱这时没有马上点头,看着她的腹部,终是点了点头。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我好吗?你会看到宝宝出生,要给他起名字,要教他读书画画,看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你欠我这么多,留点时间给我,我还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好吗?”张嫣然轻轻抱着他,语调温柔:“但相反,如果你走了,我就会带着孩子去找你。” “傻瓜。”言易棱摸着她的头,叹息:“我现在又丑又皱又没用,你怎么还要我?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笑你呢!” “我不管,我就要!”张嫣然孩子气抱在他身上撒娇,不敢大力:“别人是别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想过了,你从此以后是我张嫣然的人,你要生,要死,都只有我有资格决定,知道了么?” 言易棱一怔,随后露出久违的笑声。 冰释前嫌的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看不完的对方,眼里,手里,心里皆是对方,众人吃饭后便识相的相继离开,只有艾贝尔一人在二楼客房留住。 他们轻轻相拥,小心翼翼,一夜好眠。 他们相见这一刻被陈时时拍下,剪辑成视频,发到社会软件上,不久,其他人纷纷转发,造成了app瘫痪,这么大的消息突然爆出,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他们的cp粉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纷纷联系最好的医生,寻找自愿捐献器官,都想帮助言易棱活下来,每天都有人上门探望,造成极大的困扰。 张嫣然决定把言易棱的公司交给林承轩打理,跟所有的亲朋好友交代完后,便带着艾贝尔出国治疗,他们一边治疗,一边四周走走。 临走前,张润辉问张嫣然:“你真的不怕吗?” “怕啊,很怕啊,可是相对于害怕他死,我更害怕在他离开了,我都没有在他身边照顾他,爸爸,对不起,我想带他离开这里。”张嫣然怕的夜夜睡不着,好在孩子还听话,没有闹她,安安静静呆在肚子里,很懂事。 张嫣然将言易棱捧在手心里,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方方面面都很是周到,言易棱为了不让她失望,很是配合,哪怕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他们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言立清和言真在他们离开当天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他们坐车离开,言立清才说:“爸,因为我不爱阿静,所以也不爱他,甚至恨他,可他偏偏能做一个优秀的人,我一边讨厌,一边欣赏,当年的事就是因为他忤逆我,如果他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今天了,这件事情大部分的怒气是他敢忤逆我,而我当年却不敢,这才让我特别的生气,一时迷失,失了理智,失手了。” “当年让你们结婚是我最大的错。”言真看着自己满头白丝的儿子,认命道:“去看看她吧,多功能器官衰竭,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现在小然带他走,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的安慰罢了,她是他的母亲,有权知道这件事。” 王静得知后很平静,没有吵没有闹,就像不关她的事一般,直到言立清告诉她,言易棱请了最好的律师帮她减刑时,她哭了,对着电话绝望哭着喊着:“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言立清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一般,可是他们却生活了二十多年。 一月后,众人打听到,言易棱第一次的肺部手术成功,众人喜。 一月又一星期,众人打听到肾脏恶化,言易棱陷入重度昏迷,众人惊。 一月又两个星期,言易棱醒了,众人松了口气。 两月后,心脏衰竭加重,迟迟没有合适的捐献器官者,生命危垂。 众人惊,朋友提心吊胆。 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淡忘这二人,只是看到言氏和张氏才会提起他们,朋友的生活还在继续,偶尔才能联系上他们,得知情况。 ——完—— “麻麻,麻麻。”小女孩哇哇大哭,哭得脸色变紫,小手一直在抓着他:“巴巴,巴巴,又摔倒了。” “别哭,妈妈带爸爸去看医生,你在这里等等妈妈好吗?”她急匆匆下楼跑到草坪,扶他到自己的背上,把他背到家里,连忙叫医生出来:“艾贝尔,快,快点救他。” 艾贝尔和整个医疗团队,立刻进行抢救。 孩子还在等着,她连忙去草坪上抱她回来,挤出一抹笑意:“宝宝吓到了吗?” “麻麻,宝宝不哭,宝宝不怕。”小女孩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努力做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总是这样,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说害怕,那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所以不能说。 ——巴巴,说要跟我荡秋千的,要说话算话哦。 她紧紧抱住宝宝,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如果说这是一场拉锯战,那她就是那个在拼命争夺的人。 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和残忍? 答案是很残忍 可是,她对生命,对他,一点也不想让步,一点也不想认输,她希望他能努力的活着,不管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自己。 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完结—— (七夕)番外小场景 ?——(情商低的男票vs高情商的男票) 剧场(一) “七夕到了。”陈时时吹胡子瞪眼跟林承轩说道,第一年的情人节他却无动于衷? 林承轩从文件中抬头,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却拿起车钥匙,穿好西装外套:“你的朋友吗?我去接她,在哪个机场?” “呵呵~不用去接了,承轩,你知道恋爱是什么颜色吗?”陈时时无奈扶额,咬牙切齿笑问道。 林承轩整理外套的手一顿,怎么话题转到这里来了?他自信满满说道:“肯定是红色,结婚的时候,红色就是喜色。” “或许是吧?但正确的答案是绿色,你马上就会变色了。”陈时时气鼓鼓大力甩上书房的门,离开这个令人恼怒的地方! 林承轩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她为什么这么生气?还是打电话给言易棱问问吧?不行,他肯定会取笑我情商低,做回书桌前上网查查看。 “原来七夕是情人节,原来绿色是戴绿帽子...”林承轩在电脑面前喃喃说道,了解过来后,即刻去找陈时时。。。 剧场(二) 今晚言易棱有应酬,七夕情人节什么的根本与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不过只是合作伙伴,哪有这么多情人该做的事情,简直痴心妄想,对怀着期待的自己深感讨厌。 张嫣然收到叶安安的消息:“出来陪我这个单身狗吃饭吗?” “没问题!地点在哪?”张嫣然爽快答应,即使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也一定要过的比他好,化上淡淡的青春妆,换上一套休闲背带裤套装,拿起车钥匙手机出门。 到达目的地,却不见叶安安的出现,背后响起言易棱低沉的声音:“情人节快乐。” 当张嫣然转身的时候,将近上百对情侣拿在新型蜡烛杯站成心形,随着她的回眸,每一个人都转换位置,形成情人节快乐的图样,言易棱手拿着一束蓝色妖姬单膝跪下送给她,淡淡笑道:“你的背后是我,我的背后是为你准备的江山,傻猫,我爱你。” “幼稚!”张嫣然淡漠说道,眼神里却有一丝感动,渐渐向他的方向靠近,接过花束,头顶上爆开一个圆球,上面的白色玫瑰缓缓散落... 各位小宝宝,我还在上班,倏然想抽时间出来写个小剧场,愿有对象的宝宝越来月甜蜜,如果没有对象的宝宝,不要担心,因为你的对象正在为了你,努力变得更加优秀,只为在未来迎接你哦,所以为了自己的人生加油吧!! 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中秋)番外小场景 ?上天眷顾,往年每到中秋都乌云细雨,极少能赏月,而今年她被迫入嫁太子府为太子妃,却得以欣赏月光,可惜却无人陪之,可真真讽刺! 从她入嫁至今都未见过殿下,入府以来一直小妾掌管实权,操办府内大小事务,而她不过是戴着空衔罢了,这也倒落得清闲。 今日太子府极其热闹,而张嫣然的庭院里冷冷清清,连一些布置的饰品都没有,只有几个厨房送来的月饼与一些茶水来,她端到亭子里借着月光的亮,给自己的杯子倒上茶水,看着桌面上摆放的月饼有些入神,不禁吟两句诗:“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落在本宫家如何?” 磁性的声音在张嫣然头顶响起,令她不由得防备问道:“你是何人?” 自古自称本宫人多数是太子或是王爷,为了避免错认,张嫣然选择问清楚,却听不到他的回应,不到半刻,便看见他落坐在她的身旁,缓缓拿起茶壶为自己添上一杯茶,浅尝半杯,露出真容。 张嫣然眼尾处扫到他身穿银色水纹长袍,腰间束带中系着一块上乘玉佩,镂空金叉束起长发,额前两条长发垂直到胸襟,侧脸线条柔和,只可惜深邃的眼眸有些淡漠,这男子乃人中之龙也。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妾身有罪,请殿下责罚!”张嫣然倏然行礼。 她身穿紫纱衣,小脸眉眼清秀,红唇诱人,长发及腰随着她行礼的举动缓缓散落在手臂两侧,这就是他费尽心思娶来的太子妃,无奈洞房当日收到急报,连她的头盖都未来得及揭,今日刚回府便匆匆过来看她,没想到却能听到她几分思念。 言易棱就近扶起,打趣问道:“你何罪之有?” “妾身,妾身未能第一时刻认出太子殿下,这是罪,妾身私自念家,这是罪,妾身在未清楚殿下身份便偷窥,这是罪,请太子殿下责罚。”张嫣然红唇轻启,一一道来。 言易棱眸子里蕴含着一丝笑意,为她已凉的茶水添上一些热茶,缓缓道来:“本宫公务在前,在洞房当夜离去,令爱妃未能认出本宫,本宫恕你无罪,人人有家,念家乃正常之事,只是往后你的家便在本宫这,你可念我,本宫恕你无罪,本宫乃是你日后侍奉的夫君,多看几眼,本宫甚是欢喜,本宫恕你无罪。” “谢太子殿下饶恕,妾身往后定不会再犯!”张嫣然的笑颜如同天上月儿一般明亮,照入言易棱的心底。 言易棱扬起一抹清润的笑意,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回闺房说道:“你最大的罪过是未曾与本宫洞房,今夜,你便要赎罪。” “啊——殿下,请放开妾身,妾身可独自行走,无需劳烦殿下!”张嫣然内心慌张不已,这若让人看到可如何是好,怕是会对言易棱的名誉不好。 言易棱在中途停顿脚步,低头亲吻怀中不愿被抱的人儿,轻诱道:“乖!” 张嫣然小脸微红,埋入他的怀中,不敢有半分动弹,生怕被他知道自己心跳加快,如同鹿儿一般乱撞,毫无章法... 今夜月色明亮,房内暗光温情,张嫣然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躺在他身旁昏昏欲睡时,他磁性的声音在她耳际说道:“然儿,本宫苦等你十多年,如今你终成为本宫的内人,今后,本宫护你一生。” “好...”张嫣然在梦中轻声应道。 ps:早上好,中秋的小番外送上,希望在今天的宝宝们阖家团圆,同时也希望在外奋斗的宝宝们可以对自己好一些,给家人一个电话,一声关心,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