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属于我们的岁月》 一 少年 烟火在广场上肆意的叫嚣,下落的泥灰在空中卖力地舞蹈,这绚丽的光芒昭示着:又是一届学子老。是的,放完这场烟火,祝维就正式成为了一名高三的学生。 祝维所在的学校是一所省重点中学,当地的人们都说,进入了这所学校,就等同于有一只脚跨进了大学的门槛,而祝维却丝毫没有那种感觉,感觉唯一深切一点的就是,他在这里有了监狱生活的体验。学校总是在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晚上,大放烟火,这似乎已成为了一种习惯,成为了表达喜庆的唯一方式。当然,放烟火这事还是和学校的优秀上线率有关的,不然祝维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来解释他们学校如此慷慨的举动。看着空中的烟火,祝维的心里却并不怎么激动,或许烟火不是为他而放的吧,他发自内心的抵触。 广场上那些陌生的面孔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他们似乎欣赏烟火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那美好的未来。可谁又会懂,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忧愁?祝维努力去体会那些陷入梦境的人心里的感受,看着那比升国旗还一致的仰头姿势,他也不禁仰起了头,木木地望向天空。只看到烟火不顾一切的冲上半空,炸开,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坠落……他却并没有那些人同样的感受。 正当祝维郁闷之际,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问:“我说兄弟,有那么好看吗?” 祝维转过头去,原来是老高和阿毛来到了身后。他们俩似乎在学祝维的样子,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仰起头望着天空,不知道他们是看星空还是看烟火。 祝维长吁了一口气。“好看。”简单的两个字扔那里,然后双手插进口袋,低着头从广场上的人群浪潮中,流了出来。那一刻,祝维在想,“我月兑离了这人潮之后,会不会就此干涸?”老高和阿毛从后面跟了上来,追问道:“怎么了祝维,你是不是周期性烦躁期来了啊?” “那你最好掂量着点,哥在这种特殊时期是不计后果的。”祝维玩笑着说。 “还真当你性别可以自由转换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老高说着就想用他调戏女孩的手段,往祝维身上使。阿毛更是激动的向祝维这边靠来,那一脸*荡的笑容出卖了他一脸怯弱的书生相。祝维毫不犹豫的,对他们拳脚同出。 “啊,狗日的,你打到我脸了,打人不打脸知道吗?啊呜。”老高捂着脸不断怪叫。 “喔喔喔喔喔,畜生,你踢哪呢,啊喔。”只见阿毛双手成交叉状捂在大腿之上小月复之下,吼叫甚是猛烈。老高见状大笑,全然忘了脸上挨拳的事。看着他们的窘相,祝维很淡定的站在一旁,表现得若无其事。很快,老高和阿毛停下了各自的动作,相互望了一眼,然后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祝维。祝维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站住,有种你别跑。”阿毛在祝维身后一边跑一边抡着自己的拖鞋,蓄势要扔。老高则在那里猛喊:“抓小偷啊,快来抓小偷。”惹来了一大堆注视的目光。祝维暗暗偷笑,“老高真他妈天真,还希望有见义勇为的人来抓我,在我看来,就算他叫杀人了,都不会有人出来抓我的。”不过围观的目光确实让祝维有点压力,好歹也有这么多观众啊,他想他必须要尽全力的跑,不能一下就被老高和阿毛俩抓住,免得扫了那一帮看热闹的人的兴。 让祝维心慌的是,身后的人居然越来越多。可除了老高和阿毛之外,似乎没人有抓祝维的**。后来祝维终于懂了,那些人只是想看看热闹罢,于是他慌乱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正当祝维放松紧惕之时,阿毛的拖鞋离手而出,祝维听到了身后一片沸腾,甚至感应到了那群看热闹的人激动的心情。一个侧身,祝维帅气的躲过了阿毛的袭击,拖鞋与祝维擦肩而过。顿时,伴随着拍大腿的声音,祝维的身后响起了那帮人的一阵嘘叹。“唉!这都不中。” 似乎没有命中目标,那些看热闹的人感到很扫兴。祝维倍感无言。在追逐中,祝维三人的身影渐渐向寝室隐去,那些看热闹的人一路跟来,聚在寝室门口,见早已没了那三人的身影,都摆出一副亏大了的表情,好像损失了什么一样,最后拂袖而去。 回到寝室,祝维赶快转移话题,“我靠,这些人都怎么了,搞得和发情期的畜生一样,太疯狂了。”可是老高却不吃这套,他愤愤地看了看祝维,然后转过头去对阿毛说:“阿毛,这事先记账,明天休息好了,再打回来,顺便,再收点利息。” 阿毛兴奋地答道:“我记本子上去。”说完阿毛翻箱倒柜,最后在一个本子上写下: 欠揍条 我祝维今日欠下了老高和阿毛的一顿狂揍,他日定将悉数还上,如若不还,我以后的大小便都将方便不出来。 欠揍账目如下:老高下次可将我的瓜子脸给抽成女圭女圭脸,我绝无怨言。 阿毛下次可将我的鸟蛋踢碎,鸟窝烧掉,鸟脖子折断,我绝无怨言。 另外我以一顿饭为作为打这欠揍条的利息,我绝无怨言。 欠揍人:小老弟祝维 看着阿毛一脸坏笑的写完,祝维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果然,在他们给祝维看了欠条之后,祝维差点口吐鲜血。但他还是顶住压力,弱弱的问了一句:“请问我可以不认账吗?”阿毛笑着答道:“可以啊,我们当然很乐意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你的痛苦就是我们的开心,你可以尽情的不认账,尽情的。”说完老高和阿毛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们的模样,我一脸疑惑的又将欠条仔细看了一遍,终于看到了那恶毒的诅咒,祝维不禁哭笑不得。看了看他们俩个,一句歌词突然涌进了祝维的脑海——“他得意地看着我,他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祝维实在忍受不了这局面,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人为刀俎我祝维为鱼肉。仔细思考之下,祝维决定要做出强烈的抗议,他猛地站起来拿着那个本子反驳道:“你们这是欺诈,你们这是犯法,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那别打欠条了,我们俩今天就揍回来?”老高和阿毛一脸坏笑的看着祝维,根本不怕祝维的抵抗。 祝维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看这情况老高和阿毛他俩还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稳定了情绪,最后祝维只有妥协。无奈之下,祝维低声应道:“那……就这样。” “就这样?”阿毛和老高异口同声的问道,似乎对祝维服软的态度感到吃惊。 “嗯,就这样。” 他们俩看了看祝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最后一致提醒祝维说,“你小子别想耍赖,不然……哼哼。”说完他俩冲祝维扬了扬拳头,最后非常满意的将那个写有欠揍条的本子收起来了。祝维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本子被老高锁进了衣柜,最后老高还掂了掂那把锁,见其牢固,方才安心离去。 祝维一脸苦闷的坐在板凳上,表情颇为可怜的看着老高和阿毛。老高见状走了过来,伸出手在祝维头上模了几下,似是安慰的说:“放心,不会是明天就找你还账的,起码也得等到后天,反正我们哪天没事之时就是你还账之日。你不要担心,不用紧张。”说完他向阳台走去,拉长了声音说:“哦,洗澡睡觉了。” 看着老高欠扁的模样,祝维默默在心里诅咒他,“老子靠你香皂掉下水道里去。”阿毛见老高得逞,他也伸出了手要往祝维头上模,祝维一把推开他的手,极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你这狗日的自模去吧。” “切,谁想模你那两个月没洗的头啊,我买泡面吃去。”说完,阿毛走了出去。祝维愤愤的看了阿毛一眼,尽情的在阿毛身后把他咒骂了一遍。 祝维三人住的是小寝室,只有四个床位,但没人愿意和祝维他们一起住,于是寝室还空着一个床位。祝维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听着老高从厕所里传出的歌声,祝维有想杀人的冲动,这不明摆着气祝维么? 正当老高唱的high的时候,歌声突然停了,转而传来一阵怒骂:“喔,该死的,我日你大老爷啊。”祝维听见老高的骂声,心里有种老高碰到了不好的事情的预感,“怎么啦?老高。你倒是继续唱啊。” “我香皂掉下水道里去了,麻痹的。”老高在厕所里骂骂咧咧的。 “哈哈哈哈哈,报应啊,哈哈。”祝维这下开心坏了。 “你不要激我,小心我从下水管道里模出来。” “模吧模吧,你模出来,我用,说话算话。” “去死。” 祝维大笑不止,因为诅咒成功而心情好转,完全忘了欠揍条的那档子事,也总算在心里找到一点平衡感了。老高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偶然,主要原因还是学校的设计比较给力,因为学校的浴室和厕所是一体化的,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事件。可归根结底还是老高给力,现在祝维也许只想用一首歌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唯你懂我心。 二 自我感觉良好 闷热的日子,让人死气沉沉。走在学校的小道上,可以看见那升腾的热气,它们似乎要把人一起带走。祝维也很想知道,地球会不会就这样被蒸发掉?可仔细一想祝维才明白,地球被蒸发掉是有可能的。但是人却是绝对蒸发不掉的,因为人身上带着许多隐形的东西,看不见,也难以蒸发。 学校里飘荡着沉闷的气息,席卷着每一个角落。太阳炙烤着大地,丝毫不见其手下留情。教学楼望着不远处的树荫,似是博取树荫的同情,一副萎靡的样子立在那里。教室里发酵着一种浮躁的气息,看着这样的场景,祝维不知该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此时,正是读报课时间。 祝维的学校读报课是不读报的,因为学校领导要求唱歌,要祝维他们用青春的活力来打击这闷热的天气。可每当祝维一展歌喉,却总是有种被反打击的感觉。想了很久祝维才知道,原来唱歌也是体力活,消耗了atp,释放大量的热。由此看来,祝维明白了,在这种天气下唱歌,无异于锅里的肉帮着往锅底加柴,愚蠢至极。祝维对学校领导的智商持有很大的怀疑。 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快速窜上讲台,教室里立刻安静得诡异,同学们都一个个屏气吞声的。最精彩的是祝维旁边那位正在讲话的同学,看到黑影窜进教室,由原来的一句“我们正在日光城上网,看到物理老师走来”变成“我们正在日”,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咬断了,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苦不堪言精彩绝伦。见势不对,再凭祝维的直觉感应,祝维就知道一定是班主任驾到了。他急忙把正在看的小说放抽屉里,并且摆出一副很认真看书的样子,趴在课桌上。 “坐好了,安静!” 还是那两句,还是那种命令的口吻,还是那种残破的声音,这些都已经肯定了祝维的直觉。因为只有班主任才会完美的符合这种情况。而且‘坐好了,安静’这几个字仿佛已经成了班主任的反射。一般人都是是产生条件反射,而祝维的班主任反射是不需要条件的。因为不管班上的同学们坐得有多么端正,教室里有多么安静,班主任都会说这几个字。好像这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必不可少一样。还是因为说出这几个字他就会感到有无限的荣光,有当老师的快感?这,祝维不得而知。 见同学们都安静得异乎寻常,班主任颇为满意的打了个嗝。祝维想,班主任一定很有成就感,要不然他怎么会笑呢?笑容转瞬即逝,迅速恢复他那是人欠他三百万的冷怨表情。这时,他一只手伸进他胸前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在裤兜里,似乎在掏什么东西。祝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忐忑而好奇。 班主任姓白,很显老,所以祝维他们私下里都叫他老白。老白的个子不高,但长得相当的充分,也算得上强悍了。他长着一脸的横肉,一身煞气,所以祝维班上的女生一看到他就贫血。之所以贫血是因为害怕导致心脏跳动微弱,血气供应不足,引发脸色苍白之症。老白见了还很开心的说:“我们班的女生长得都比其他班的白,我真不愧是白老师。” 磨蹭了很久,老白从口袋里模出一张纸条,不急不忙的打开,然后他开口道:“学校今天上午开了个会,现在我把会议的主要内容告诉大家。”抬起眼皮扫视了班上一圈,然后继续道:“学校决定,七月十号和十一号考试。”他特地把这句话的语气加重,停顿了一下,抬起头便滔滔不绝起来,“这是你们进入高三的第一次月考,不管对你们还是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这决定着你们的信心和勇气,希望在此能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你们家长也肯定希望……”祝维听着老白的这些话,脑海就浮现了唐三藏的面容,要多烦就有多烦。为了不七窍流血身亡,老白后面的话被祝维直接忽略掉了。当老白说到最后一句:“所以决定,七月十二号上午放假,七月十九号赶到学校上晚自习”时,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轰的一声,欢呼雀跃,情不自禁。这喜悦,丝毫不比当年全中国解放人们所爆发出来的喜悦逊色。 祝维强行忍住兴奋,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最后还是没有抑制住兴奋的情绪,站起来狂吼一嗓子。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向祝维这边聚来,一不小心,祝维就成了焦点。是要焦了。祝维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坏了,慢慢的转过头去,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老白,只感觉教室的温度瞬间骤升,在祝维心里出现了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人站在那里,祝维快速坐回座位,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不断在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无法无天了是吧。”老白怒喝,从讲台上向祝维走来。 走到祝维身边,老白用手提着祝维的耳朵怒喝道:“给我站起来。”祝维摆开老白的手,迅速站了起来,丝毫没了刚才那猥琐的样子。老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祝维,大开嗓门吼道:“祝维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老师在上面讲,你在下面鬼喊鬼叫,有病啊?” 祝维最厌恶的就是老师对他动手动脚,刚才老白的动作已经让祝维心里很不爽了,他站起来偏开头,一副懒得鸟你的表情,嘴里吐出两个字,“哪敢?” “你这是什么表情,很了不起是吗?小心我打电话给你家长把你领回去。”老白看到祝维那嚣张的表情,威胁就派出来了。 看到老白的威胁,祝维在心里骂了几声,让后一转话锋,“嗯,是我错了,我只是有点兴奋,没控制好。”语气上有些退步。 “胡说!有你这样兴奋的吗?叫起来要死不死的?”老白说着拿起我课桌上的书在祝维头上就用力敲了一下。 祝维用手揉着头,皱眉压住心里的火,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与这种强势的人是说不过去的。面对老白的**思维,祝维不想与他继续争论。 见祝维不说话,老白似乎有了胜利感。转过身走回讲台,狠狠地看了祝维一眼,说:“祝维,下午你就站着那上课,明天下午的体育课你不用去了,你去跑人工湖,十圈。”老白说完,教室里向祝维投来了一片同情的目光。祝维不爽的看了老白一眼,转过头,站在那里低声咒骂。 被老白罚跑人工湖十圈,祝维不由从心里发苦。对于一个高三学生而言,七天的假期简直是生命的殊礼。在祝维看来,他的举措,已经算得上十分淡定,十分难得了。换了奔放的人,不把教学楼兴奋塌了才怪。但一想到假期将至,祝维就心情大好了。对于罚跑的事,也就没有那么郁闷,那么烦躁了。反正都习惯了的,心想跑就跑吧,假期就在那里,不长不短。 老白在班上转了两圈后,欲要离去。这时祝维身边的老高突然冲老白喊道:“等一下。”老白回过头来,见是老高在喊他,他用很不耐烦的语气问:“你什么事?” 因为老高总是和老白抬杠,老白对老高一直很反感。至于反感的根本还是老高的学习成绩,这个是可以看出来的。 “也没什么,我就想问老师,祝维可不可以只跑五圈,这买东西还有打折的时候,不知道老师你是不是应该给祝维打个五折呢?”老高继续向老白说到。 “你以为这是买大白菜,还讨价还价?” “我买大白菜一般不像老师你,还去讨价还价的。” 老白听到这句话顿时变了脸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买大白菜还讨价还价,这不是明显说他为人计较么,遂怒喝道:“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你屁都不是。”老高听到这也十分来火,凳子往后一推,就欲要站起来和老白对骂。祝维赶紧用手压住老高的肩膀,向他使了个眼色叫他坐下。 老白看着老高冷笑道:“怎么,你想干什么?明天下午体育课你和他一起去跑,十圈,一圈不能少。我是班主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想听的可以滚出这个教室。”说完,老白走出了教室。老高愤怒的盯着教室的门口,自语道:“哼,你拽什么拽,不就是个班主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我屁都不是?那是因为我是人,而你就是一个屁,我就当被你咬了。” 阿毛看着老高,附和道:“别和狗一般见识,算了吧。” 祝维看着老高,刚想说话,老高冲他不以为意的笑笑,就转过头去了,其目的还是叫祝维不要多说了。但祝维心里明白,老高这么做是为他好,到头来还把自己搭进去,老高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祝维很感动。 三 游戏开始 由于今天读报课祝维和老高都被老白‘挂号’了,所以下晚自习后阿毛把祝维和老高俩都叫了出来,说要去喝酒,替祝维老高浇愁。 三人边喝边聊,在骂老白骂得大家心里都爽了之后,祝维才勉强从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感。无处可去,祝维三人只好往人工湖奔。学校的人工湖很大,一圈下来至少有五百米,用老高刚进学校那会儿的话说就是——人工湖可真他妈的大啊,起码有五百米的胸围。 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因为人工湖具有一种无法探究的引力,至于是何原因祝维也说不清。祝维只知道,人工湖是学校那些小情侣的‘野战圣地’,更是闲杂人等聚集的会场,可谓是学校一直引以为豪的‘优良配置’。人工湖的景色很好,湖岸边杨柳依依,草木菁菁,复古的石凳躺在柳树的怀里,一副惬意之色。兰草和蔷薇似有心,若无意的点缀在柳树身边,隐隐有几分桃源之境。 湖岸有一圈跑道,祝维原以为这是给我们广大学子散步游玩用的,不免在心里夸学校的设计深具人性化的意义,可后来祝维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可笑了。这跑道可谓是老白惩罚祝维的利器,其功能也并不是祝维想象的那么美好。跑道,顾名思义,是用来跑圈的。在老白那里,一个小小的迟到就要绕着人工湖跑十圈,旷课的十五圈,夜不归宿的二十圈。以此类推,祝维其实很想知道玩失踪的人被老白逮着了,会不会是绕着人工湖跑圈跑到死呢? 那时老白作出这个惩罚制度后,引起了班一片哀怨。而老高总是一副很洒月兑的样子,他漫不经心的在班上说:“你们该庆幸了,老白才给我们来了一个等差数列的递增方式你们就这样了,若他给我们来等比数列的,你们岂不是要叫娘去了。” 在这个制度施行后,祝维越发觉得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因为祝维这个人喜欢睡懒觉,每次迟到总是打冲锋的,这已经让祝维成了人工湖的常客,不是他流连忘返,而是他想走都走不了,因为跑完一圈还有一圈,一圈后面可以有很多个还有,而还有之前是先跑完一圈再说。记得有一次祝维被跑得来火了,心里忒不爽,于是就边跑边大声的喊:“啊啊啊!”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老白见了急忙喝道:“你鬼喊什么?人工湖的跑道都快被你震塌了。” 祝维不理会他,然后大声喊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烂跑道给炸了。” 过了没几天,一场大雨将人工湖彻底灌醉,人工湖不断向外呕吐,水都漫到跑道上来了。等跑道上的积水散去两天后,一个大坑出现在全校人的眼里。大坑与人工湖里的水连成了一片,不分彼此,如胶似漆。为了探查究竟,学校在大坑的外围划了警戒线,以防闲杂人等破坏了现场,而导致调查工作的无法继续。 后来,老白知道这件事后,果断找了祝维,对祝维进行了深刻的调查。在一无所获毫无证据之下,他只有无奈的让祝维离去了,那失望的眼神透露了他想‘立功’无果之后的愁闷心情。但由此之后,他看祝维的眼神总是怪怪的,祝维心想:莫非他还真以为是我炸的不成?我擦你大爷的哦。 酒已饮尽,话以侃完。祝维三人仍在湖岸上闲逛。 湖岸上清风徐徐,祝维以为下一步就要暗香涌动了,于是赶紧深吸一口气,不料是暗香没有,腥臭自来。祝维急忙稳住身形,指着老高和阿毛大声说:“谁放屁?” “你才放屁呢。都到下水道口了,你吸什么吸?”阿毛用很不解的目光看着祝维说。 老高则笑着说:“祝维,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我只听说过有洁癖的,没想到你都身怀臭癖(屁)了,可谓是走在潮流的风口浪尖之上啊,与你相比,兄弟我真是惭愧啊惭愧。” 阿毛和老高在一旁大笑,祝维本想反驳几句的,但转念一想,自找的还能说出个什么理来。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疏忽了形式,放松了警惕。祝维只是搞不明白,这么好的人工湖,为什么会有下水道口与之连接呢?又为什么要用下水道里的水来做填充物呢?细想之下,不禁恍悟,“我们永远不知道那华丽外表之下的肮脏。”这是祝维明白的道理。 祝维甚是恼怒,觉得自己有种被耍的感觉,这他妈课本上不都是写着“清风徐徐,暗香涌动”的,好不容易记住点东西,原来是他妈的坑爹啊。 三人无视于身旁的行人,在湖岸吵闹着。这时祝维突然提出:“呃,我说兄弟们,我们回寝室睡觉吧,都围着人工湖转悠三圈了,我这老腿可经不起你们这样瞎折腾。”毕竟事件也比较晚了,祝维确实也想睡觉了。 “哟,还老腿呢?他妈的被政教处的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腿老啊?就你这狗日的跑得最快。”老高很快的在一旁骂道。 “对啊,每次我们被政教处的人追的时候,就你小子的腿快,你这狗日的就别在这和我们兄弟们装b了!我们还不了解你吗?嘿嘿。”说完阿毛坏笑着。 祝维一脸无奈,苦笑着说:“得,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祝维知道和老高阿毛俩是没有理可说的,他俩认定的事,说再多也是废话。祝维不说话,表示默认了老高和阿毛的建议。 老高他俩狠狠看了祝维一眼,继续向前走去,祝维随后跟上。一路上,老高和阿毛不停谈论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小,祝维想听也听不清楚。由于喝了一点酒,现在的祝维走路都有点飘的感觉,所以就没有去和老高他俩瞎扯,只是一路跟在他俩身后。过了好一会儿,老高和阿毛突然停下了脚步,祝维也赶紧停下。祝维的直觉告诉自己,老高他俩可能会有什么阴谋施加在自己身上。很自然的,祝维一脸警戒之色的问道:“你俩想搞什么?” 老高转身走到祝维身后,鄙夷道:“你紧张什么?我们是是最会尊老爱幼的,对吧?待会儿你就可以回寝室睡觉了。”说着他一边推着祝维,一边向阿毛使眼色。阿毛则一个劲的笑着点头。 三人一起停下,老高再次开口:“看吧,前面有一男一女正在那亲热,你说你们看不看得下去。” 阿毛赶紧答道:“看不下去了我。”其脸上的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祝维向前张望,果然有一男一女正在石凳上拥在一起,场面甚是香艳。但为防有诈,祝维并没有说话。心里思考着,这俩个畜生要干什么呢? “这样吧,反正无聊,这会儿先找点事来干。我们老规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把那男的踹湖里去,然后我们就回寝室睡觉,好吧?”老高提议道。 祝维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了。就推辞着说:“算了吧,我头晕。”然而阿毛却举起双手,兴奋的说:“我同意。”见此情况,祝维一脸狐疑的向他俩问道:“你们又想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又想合伙给我上套啊?” “走走走,什么话这是?什么叫合伙给你上套呢?我们像那种阴险的人么?” “对啊,你小子有没有激情?以往你老是争着打前锋,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祝维正在一旁想猜想着他们的阴谋,突然看到老高一只手模着下巴对自己说:“人工湖真大啊,不知道掉下去会是什么滋味?”“嗯,味道肯定不错。”阿毛也看着祝维说。祝维莫名其妙的看着老高他们俩,他俩则一脸坏笑的看着祝维,祝维立即明白了,这是露骨的威胁啊,如果今天不和他俩玩这个,人工湖就得成为自己的浴池了。祝维飞速转动着思维,心想,“反正还要玩石头剪刀布的,输了的人才去踢,说不定我不会输呢,到时候就看他俩的戏,也很不错。” 于是祝维一改刚才的作风,一脸无所谓的答道:“好啊,搞就搞。我他妈还怕不成?来吧,待会输了你们可不要哭。”说完祝维伸出了自己的手。 见祝维没有继续推月兑,老高和阿毛立即笑着说:“对了嘛,这样才像祝维你的风格嘛。”说完这俩人也伸出了手。三人的游戏开始。 “石头,剪刀,布!” …… 四 我踹踹踹 只一局祝维就率先输了。祝维一锤子,碰上两块布,心想这他妈也太倒霉了。而老高和阿毛则很淡定的说:“不好意思啊祝维,你上吧?”祝维一想觉得不对,立刻争辩道:“不行,你们俩也得来一次,输了的再和我来,我就不信我捶不死你俩。” “好好好,来就来,不然你还得不服气。”老高和阿毛显得很大气。 于是他们俩又开始了游戏。“石头,剪刀,布。”祝维一看,怎么又是两个锤子呢?于是祝维要求他俩再来。他俩看了祝维一眼,表情甚是平静的说:“好吧,再来。” “石头剪刀布。”又是两把剪刀。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石头……” 大概重复了七八次,老高和阿毛他俩出拳老是一样的。祝维立即明白了,这他妈老高和阿毛绝对是故意的,这回自己是被下套了。看他们没完没了的,分出胜负估计都到猴年马月了。于是祝维苦笑一声,说:“得,你们别在那里锤来锤去,剪来剪去了,待会儿人都走了,不就是想让我去嘛,多大个事呢?你们也不用用那么殷切的眼神看着我,这回我自己主动一点,行了吧?” 待祝维说完,他俩呵呵的在一旁笑着,“那你快上吧,我们俩给你断后。” “我断你个狗日的。”咒骂一声后,祝维悄悄地向那对男女靠近。老高在祝维身后一脸深情的看着他,然后蹦出三个字,“乖孩子”。阿毛则在一旁轻声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这让祝维一阵恶寒,祝维在心里将老高和阿毛一顿恶骂之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踮脚而去。祝维这时才知道,原来上天给的倒霉是算不上悲惨的,最悲惨的是陷入了别人为你精心设置的圈套里,你却一无所知,就好像被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为别人数钱。 灯光暗淡,柳枝轻扬。这种场合真他妈适合约会,可今天怪也只能怪这位帅哥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了。 祝维离目标越来越近,而那对男女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难分难离之中。由于他们是正对着湖面坐的,对于祝维的靠近,他们全然不知。借着还有一段距离,祝维踮起的脚尖开始加速。猛的来到那那位帅哥身后,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嘭的一声,只见那位帅哥稀里糊涂的就往人工湖里扑去了,顾不上欣赏他跳水的姿势,祝维借势加快速度,借着柳条和夜色的掩护,祝维拼了老命的狂跑。待那位美女尖叫一声反应过来后,祝维早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一声巨大的水响,打破了宁静,引来各路好奇的目光。 那位美女在岸上大呼:“孙伟,孙伟。”一副焦急慌乱的神情,似有随之而去的冲动,使得众多围观的人都以为这小俩口在玩殉情。等了很久,却只见那女的在湖岸上干喊,貌似并没有一起跳下去的想法了,引起人群的一阵骚动。这时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念叨:“这男的都跳下去这么久了,这女的怎么还不跳啊?” “对啊,到底还跳不跳啊,不跳我可要走了……” “嘿,快看,那男的从水里站起来了。” “我靠,到底有没有意思啊,跳下去竟然没一点事,玩我们啊?” ……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或许他们认为这样的剧情太无聊太俗套,于是都抱怨着走开了。 祝维一口气跑了半个人工湖才停下来,正在祝维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大*场上歇息时,老高和阿毛大笑着向祝维走来了。老高声已先至,“这人工湖也真是够他妈人工的,竟然只有那么点深,这人踹下去站起来水都没有漫过腰,这还是湖吗?” “幸亏这人工湖人工得很成功,不然掉水里就得闹出事来了。”阿毛跟过来装出一脸担心的模样。 “怎么会呢?我们祝维游泳可是一流的,万一那位帅哥上不来了。我们把祝维扔下去,让他把那位帅哥模出来不就得了。”老高和阿毛玩起了二人转。 祝维停下喘息,看了看他们俩个,听着他们的言论,便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畜生,你以为是模田螺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这不是给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么。若是你把那位帅哥模上来,然后自己沉下去,那你就有机会成为烈士了,我们也都会觉得有面子是吧?哈哈。”阿毛和老高一起大笑。 “去去去,你们这两个损友,人性在你们身上拿显微镜都看不到。”说着祝维站起来向寝室走去。阿毛和老高在祝维身后继续嘻嘻哈哈,找祝维胡扯着。只留下空旷的大*场和一株年迈的樟树在那里,星光,若有若无,少年,渐行渐远。 夜已经很深了,宿舍里还是一片沸腾,大家似乎还没有丝毫倦意。而祝维,似乎也受了这样的气氛感染,变得毫无睡意。祝维一直在想今天是不是有点做过了,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什么来,索性不想,心想,“反正都做了,想多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想。”于是,祝维开始躺在床上看小说了。 寝室渐渐暗了下来,指导员吹了三声哨子之后,开始拉闸断电,终于实现了整栋宿舍的黑暗的统一。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而让人搞不懂的是,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学校还要执行断电这个英明的决策。难道非要等到有一天宿舍发现了人像馒头一样被蒸熟了,学校才不会断这要人老命的电。真不知道学校的领导装的是什么脑子,就这种情况,在祝维看来那绝对不是人脑,因为人脑怎么可能打出这么精细的算盘呢? 祝维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于是哗啦啦的把凉席抽到了寝室的走廊上,至少走廊是蒸笼的外围,没有内部那样的高温。不一会儿,老高和阿毛也都出来了。凉席连成一片,三人坐在上面开始胡扯,很是自在。 指导员已经走后多时,此时,以至深夜十一点半了。学校的时间是完全没有人性的安排,祝维他们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晚上十点半才下课,一天的课程排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毫无间隙,连拉屎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学校所谓的“狠抓学习,不要休息”的观念。 渐渐地,祝维身边的邻居越来越多,就一眨眼的功夫,宿舍的走廊上挤满了人,整栋楼都开始骚动起来。放眼望去,走廊上的人活动可谓丰富多彩,看小说的夹杂在打牌的区域,聊天的则活动在抽烟的地盘,反正是一片混乱。祝维和阿毛坐在一旁闲扯,说着他们共同的爱好——真三国无双,这是一款竞技游戏,当时在祝维班上很火,大家都爱玩。 阿毛在一旁不断向祝维炫耀着说自己的技术如何如何高。说到激动处,阿毛一堆唾沫星儿飞溅而出,“我张飞一个天神下凡,狂战一开,追上去就果断盲t,竟然t到五个人,我勒个*,我当时都有成神的感觉了。” 祝维赶紧接着他的话茬,“然后你高兴得忘乎所以,抱着键盘爬电脑桌上站起来就摔,后来被网吧老板追着赔钱,这事儿你已经和我说五遍了。” “摔键盘的事你先搁那,我就说你有那么神么?我盲t了五个啊,哈哈。”阿毛不以为意,一脸神气的笑着。 “我没你那么牛b,只有一次我玩张飞的时候,一个盲t,t死了四个,还没摔键盘。”祝维在一旁不打紧的说。 阿毛表示很不屑,“切,你就吹吧,谁相信啊。” 聊着聊着,祝维和阿毛都觉得不太对头,以往他们聊真三国无双时,老高总是最活跃的一个,今天却始终一言不发。转过头去,只见老高一手拿着自己的宝贝手机,正以绝对专业的速度按着键盘,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见此情况,祝维和阿毛相视一笑,以目会意。这就是在一起玩久了形成的兄弟默契。 “老高,你给你手机买保险没有啊?”祝维笑着向老高靠近了。老高停下手中的活,一脸疑惑的看着不怀好意的祝维,说:“你疯啦?手机能买保险?” “手机可以买保险啊,像你手里的那台就特需要,因为你那种近乎虐待的玩法,会让它不知道在那天就玩完了,所以你得给它买份保险,以此来减少点损失。懂么?”祝维打着哈哈却又很是专业的样子,让老高感到莫名其妙。 “去你大爷的,莫非你是保险公司的保险世家,做保险做到这份上,兄弟我佩服得全身都投地了。”说完,老高不再对祝维理会,因为在他看来祝维这是有病。老高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为手机作掩护,脸上又露着愉悦的笑容,完全忽视了祝维和阿毛的存在。 “嘿呀妈呀,瞧他神神秘秘的,这小子肯定在泡妞。得,你也别拦,我们兄弟几个还不了解你吗?还装得特纯洁似的,瞧你那德行!”这时,阿毛开始嚷嚷起来。老高立刻争辩道:“我德行怎么了,这关我德行什么事啊?牛头能和马嘴整一块去么?” 一旁的祝维听到老高的辩解就笑了,“我说老高,你怎么就能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呢?实在够委屈的,也不知道,牺牲在你手里的女同胞、女烈士们有多少了,啊呀妈呀,这手脚指头合起来都不够数啊。” “可这关我德行什么事啊,再说,这女的和我好上了都是惺惺相惜,情投意合,上天注定之事,你们就别女同胞了,还女烈士呢,有那么悲壮吗?” “你小子还狡辩,党的政策是宽大有罪而敢于承认之人的,像你这样的鼠辈,我看得用极刑你才会老实交代你所有的罪行。” “别把我说得罪大恶极似的,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屈服在你们的*威之下的。更何况我使用的都是些正当的手段,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嘿嘿,我看你那正当手段和坑蒙拐骗没多大区别。”祝维一脸坏笑的冲老高走过来,同时发出“兄弟们,给老高上极刑,千万别手软”的口号,顿时走廊上围来一大片人,活活给老高来了个弯月式反伸展。这回祝维心里是爽了,不然今天被下套还找不回一点平衡感。可祝维又渐渐佩服老高了,因为祝维发现老高的脚尖可以从背后踢到他的后脑勺,当然前提是有祝维等人的助力,祝维嘿嘿坏笑着。 一阵吵闹过后,众人终于平静下来。 此时老高正坐在凉席上,大字打开,大口的喘着粗气,“兄弟们,我其实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不能眼看着你们步入歧途啊。”停顿了一下,老高坐了起来,“哎哟,我的腰。”说完他双手撑着腰摆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点的姿势,继续道:“你们知道你们刚才的举动是多么愚蠢吗?在我看来你们已经将内心的嫉妒展露无留了,我能理解你们的孤寂之感,**之愁,就这一点,我不但不记仇,反而感到了莫大的满足。这叫什么啊?都怪我太优秀了呗。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十分同情你们的际遇……” 祝维无语的看着老高,只有摇头。祝维知道,老高这是深入了自恋的泥沼,将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早点休息,老高受的刺激过大,明早我们直接看他的戏尾吧。”阿毛站起来向大家说道,然后,众人纷纷散去。老高全然不顾有无观众,一脸认真地样子,继续在那嘀咕:“伟大的造物主对我有特殊的眷顾,然后才有了我英俊的相貌,不尽的才华,潇洒的气质……” 也不知道老高在那里瞎嚷嚷了多久,反正后来周围就渐渐安静下来了。这几天晚上,祝维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久久不能入睡。虽然白天感觉很累,但一到晚上就睡不着。祝维把这种情况和老高说了,可他却很不在意的说:“你这是更年期综合症来了,与其他的无关。”弄得祝维无法接他的话。 七月的黑夜,并不是完整的,因为月光背叛了他。祝维侧着身子,双眼久久没有闭合,手上的烟早已熄灭,可祝维依旧看着那熄灭的烟,两眼发愣。心想,“一切会不会都有燃尽的时候?那时的我又将在何处起航……” 九 小兔崽子 祝维和兰溪说清楚后,关系即没有向前迈步,也没有往后折回。这让祝维和老高都明白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老高当然也知道兰溪好像对祝维有那么一点特别的意思,但对于兄弟,老高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事,这样的情况就是老高对于兰溪这事,在兄弟之间还是看得比较开的,因为有些事不能太在乎,有些事不能太强求,老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日子在模板里规矩的流走,转眼,月考悄然来临。祝维稀里糊涂的考完试,然后大步向假期迈进。 带着那身体装不下的兴奋,放假第二天,祝维和兰溪阿毛老高四人决定一起骑自行车去城外三十多公里的地方郊游。那里有高高的山,矮矮的房,还有清澈的小溪。祝维四人尽情的徜徉在郊外,身体像那被拉紧的橡皮,开始无限的放松。在这里,祝维四人吃着没考熟的食物,喝着没消毒的溪水,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四个人尽情的在小溪里发泄,弄得一身都**的。玩了一会儿,祝维爬上岸,躺在岸边的鹅卵石上,阳光洒满全身,这让祝维感受到了青春的美好,年少的美丽。 祝维在一旁看着老高和阿毛,他俩此时正玩的不亦乐乎天昏地暗的,赤着身子在溪流中大喊大叫,一副忘我之色。兰溪则更像一个小孩,在那里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的一声尖叫,完全没了以前那矜持的模样。那细致的脸上展现出天使般的美丽,兰溪的一举一动无不像古代深闺里那养尊处优的小姐或公主,那是倾城的美。 祝维躺在溪边的鹅卵石上,静静的点上一支烟。看着这幅场景,祝维很想把时间暂停。祝维甚至开始害怕时间的流逝,看着渐渐西去的太阳,祝维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伤感……风拂过,是否会烟消云散?祝维慢慢闭上双眼,脑里晃荡着兰溪老高和阿毛的影子,似乎都在跳跃,又似乎在慢慢遥远。 正值祝维思维处于游离状态时,一代水劈头盖脸的向他扔来,不偏不离,正好扔在祝维头上,祝维猛地四肢狂抓,挣扎着跳起来,手里抓着头上那**的塑料袋,却看见兰溪老高和阿毛三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哈哈大笑。祝维这会儿当猴了,作势发起飙来,拽上拖鞋就向老高三个跑去。 在受尽老高他们的‘调戏’之后,祝维只好无奈作罢,因为老高三人让祝维深深的了解到那句日b不成反被草的意思。祝维刚刚坐回岸边,想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阿毛和老高贼心乍起。毫无征兆的,老高和阿毛呼噜呼噜的跑到祝维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瘫在地上的祝维。那意思就好像:“小样,我看你往哪里跑?”祝维看到那阴险的眼神,感觉不对劲,拔腿就跑。奈何,身后老高那两只爪子早已将祝维抓住,阿毛上前一把反抱住祝维,往后一放,老高跑过来抬起祝维的双脚,连拖带拽的,老高和阿毛就把祝维往溪里整了。祝维奋力挣扎,可是刚才已经精疲力尽,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只得看着自己像被抬猪一样抬进了溪里,祝维再一次和溪水进行了亲密接触,就连自己的肺都与那溪水成功的进行了外交。 在入水时,祝维隐约听到兰溪在一旁焦急的朝自己喊了两声,大概是叫阿毛和老高住手吧,可祝维觉得老高他俩越是听见兰溪喊他们住手,他俩就干得越是起劲。祝维被老高和阿毛整的喝了一肚子水,艰难的从水里爬出来,蹲在岸上咳了好几分钟,肺都差不多被咳出来了。兰溪见祝维痛苦的模样,急忙来到祝维身后帮他轻轻拍着后背,问祝维要紧不要紧,祝维无力的摇摇头,然后又继续咳。 阿毛和老高这时正悠闲地坐在离祝维和兰溪不远的小树下,一致的将腿大字打开,嘴里叼着烟,并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祝维,脸上还挂着那令人深恶痛绝的笑容。祝维转过头,看了看他俩,真恨不得用自己那恶毒的目光从他俩身上剐几块肉下来。可惜,就算祝维的目光再怎么恶毒,也不能对他俩造成任何伤害。老高冲祝维得意的笑笑,深吸一口烟,然后再*荡的吐个烟圈,好像完全无视于祝维的精神攻击。阿毛则是有样学样,看情况阿毛和老高是统一战线了。 无奈,祝维只好作罢。这时兰溪站起来,一脸怒容,“你们俩个在干什么?都给我滚远点。”说完兰溪就冲老高和阿毛走去,完全没了文静的模样。老高被兰溪骂了,他嘿嘿一笑,很是狡黠的一吐舌头,站起来跑到岸边的高地上,来了个后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的跳水动作,向着溪里跳进去,以此来躲开兰溪的‘追杀’。众人只听见哗啦一声,老高以优美的姿势跳进了水中。而后,老高站起身来揉着手指一脸哭相的说,“我滴个神啊,我的手,啊啊。”说着老高赶紧向自己手指哈气,一脸痛苦之色。“我*女乃女乃的啊,这里的水这么浅岸边还搞那么高的跳台,害我差点把溪底的石头砸了个对穿。手都要废了,哦啊。”老高边说边在溪里甩着手臂。 阿毛笑嘻嘻的游到老高身边,弱弱的问了句,“石头和你有仇?”然后阿毛大笑起来,游向了小溪的中间。老高怒骂一声,“毛野人,你给我把这石头吃下去,帮我报仇。”老高向阿毛追去。祝维此时是非常开心的,其实祝维很想对老高说一句,“报应啊。”仅此而已。 兰溪在岸上哼了一声,又来到了祝维身边,轻声问着祝维,“好点没有?”祝维笑了一下,“好多了,就是胸口有点闷,能帮我揉揉么?兰溪皱眉,霎时脸就红了,“我揉你个头。”说完用手在祝维头上敲了一下,转身走开。祝维模模头,看着兰溪的背影抓耳挠腮的,心想“兰溪你帮我揉揉怎么了,怎么说也是你哥啊,再说我胸口也是真的闷啊,你怎么能暴走呢?” 此时,夕阳西下。望着远方,正有一种残阳似血,苍山如海的意境。四人一起在岸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正当祝维四人推着自行车往公路上走时,突然听见了阿毛的声音,“咦,那好像是西瓜?”祝维兰溪还有老高一起望向阿毛,只见阿毛用手指着不远处,一脸疑惑的望着那里。众人又一起望向阿毛手指的方向。 “哇,真的是西瓜,是西瓜。”兰溪惊奇的叫了起了。不过这也难怪,兰溪从小在城里长大,还从未见过在黄土地里躺着的西瓜。说的通俗点,就是从来没见过西瓜的窝,这次看见了,她自然要一探究竟。于是兰溪径直转向西瓜地,一路小跑而去。待众人赶上时,她已经下手了,手里抱着一个铅球般大小的西瓜,站在地里一个劲儿的冲众人傻笑。众人当场石化,见她这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幸好祝维率先清醒过来,很镇定的走到兰溪面前,伸出手,“来,丫头,这个给哥拿着。哥再帮你挑个大的,你这个估计还没熟呢。”兰溪看了看祝维,将信将疑的把那个未成年西瓜放在了祝维手上。然后祝维从地里挑了个大概有七八斤的西瓜,交到她手里,她抱在怀中,似乎很满意。 阿毛和老高这时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脸惊愕的看着祝维和兰溪,用手指着俩人手上的西瓜,结巴着,“你……你们……你们……”祝维以为老高他俩惊愕于自己的伟大举措,肯定是想告诉自己和兰溪这种行为是小偷的行为,于是祝维很淡定的向他俩解释起来,“怎么?哥们,别跟没见过似的。我们这不叫偷,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况且书上说了,农民伯伯都忒淳朴厚道,热情好客,不会把我们当成小偷的。所以就算我们被发现也没关系,亲爱的伯伯一定会说西瓜是送给我们的。” 祝维话还没落音,就听见有人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大呼小叫的,“抓贼啊,抓贼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祝维一听心里大叫不好,“这他妈也太绝了吧?”西瓜往地上一扔,祝维抓着兰溪的手就跑。阿毛和老高的反应更是敏捷,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跑哪个土疙瘩里躲起来了,反正消失得比穿山甲还快。 正当祝维和兰溪跑的很上路时,忽然听见那叫骂声一改为笑声。祝维边跑边往回瞅,只见一位大伯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众人的自行车,他一边看还一边嘀咕着,“嗯嗯,不错,还是七成新的,今天手气真他妈贼好,就一会儿功夫老子就捡到四辆自行车,做废铁卖也能卖几个钱,比种西瓜强多了。”说着他还在众人的自行车旁边转悠,时不时用手去模一下,表情甚是得意。 见此情形,祝维和兰溪都停了下来。祝维明白,自行车没了,那自己这四人就都得抡着腿棒子回去,三十多里的路程,就算大家都把腿抡断了,走回去也他妈得到天亮去。兰溪无奈的看着祝维,意思是: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祝维心想就种情况还能怎么办,去抢回来呗,能抢几辆是几辆。但祝维怕兰溪受牵连,仔细一想之后,又觉得这个做法还是有点莽撞,所以最终决定还是改变一个方针。祝维苦笑一声,看着兰溪用很自信的语气说:“让我去和他谈谈,没事的。”祝维拉起兰溪的手,往回走去。 走了没两步,兰溪又在祝维后面拉了拉祝维的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祝维看着她,笑了笑,“没事的,你放心。”其实祝维心里也紧张得很,万一那位大伯上来就给自己两下,那自己岂不是要喊娘去。但是兰溪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所以祝维还是装作很镇静的走了过去,让兰溪觉得这事自己肯定能搞定,免得让她心生不安。 走到离这位大伯五十米远的地方,祝维看清了他的样貌。这位大伯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得和挖煤工人一样,块头极其高大,此时正双手环错放在胸前,对祝维和兰溪怒目而视呢。初见其人,祝维还以为是张飞再世,吓出了祝维一身冷汗。但这时的祝维又怎能怯场,吐出一大口气祝维只好硬着头皮,摆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朝这位大伯走去。 还没待祝维走近,这位大伯就想起了粗犷的嗓音,“小兔崽子,你跑啊,怎么不跑了?竟敢偷我的西瓜。”说完,他大步朝祝维这边走来。 十 坑爹啊 见这位大伯走来,祝维急忙向他赔笑,“大伯,这是误会,一场误会。” 他似乎很生气,大声说道:“哼,误会?我才不信有什么误会。”顿了一下,他怒火中烧,“我亲眼看到你们偷我的西瓜,还能有什么误会?” 祝维笑嘻嘻的凑过去,递上一支烟,“大伯,别这么说,你听我们解释好吗?” 他愤愤的转过头去,不看祝维手里的烟,“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你偷了我的西瓜,你就是贼,我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说完他一把抓住祝维,拖起祝维就走。兰溪在后面大声呼喊,“不要抓他不要抓他,是我偷的,与他无关。” 听到兰溪的喊叫,这位大伯停了下来,然后更生气的说:“这年头连女女圭女圭都不学好,肯定是被你教坏的。”说完他另一只手又抓住兰溪,“你们一起和我去派出所,这次一定要让你们坐牢,坐那什么叫无鸡的牢,免得你们祸害人间。”听完祝维差点笑出来,“哪有什么无鸡的牢,是无期徒刑还差不多。再说不就就摘了你两个西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他妈还想要我坐无鸡的牢,难不成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便利店,刑期和价格一样,都是你说了算?”当然这话祝维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 正当祝维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了阿毛的声音,“哎呀,老乡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谁是你老乡,滚远点,老子这会儿正有事,别在这瞎搅和,小心我把你一起抓了。”这位大伯很不友好的冲阿毛吼道。阿毛上前笑着说:“大伯啊,我的亲大伯,你再仔细想想,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小伙长得贼像我?是不是?你想想看。”这位大伯松开抓住我和兰溪的手,目光在阿毛身上游走,他挠着头想了一会儿,皱眉说:“没啊,好像没有你这个人。”在他思考的同时,也渐渐降下了火气,似乎在努力回忆。 阿毛接着又说:“那大伯你想想,你老家是哪里的,想想有没有我这个人?”他一脸疑惑,“我老家是毛斗岭的,可我还是想不起有你这个人。”听他这么说,阿毛大笑一声,“这就对啦,有没有我这个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也是毛斗岭的,哈哈,来抽老乡一支烟。”说完阿毛拍着大伯的肩膀,一支香烟递了上去。这连蒙带哄的就把这位大伯弄糊涂了。 这位大伯似乎确实被阿毛唬住了,接过阿毛的烟,表情依旧疑惑的说:“你真的是毛斗岭的人?” “嗯,绝对是毛斗岭的。”阿毛十分肯定的回答他说。那眼神*真的简直没话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撒谎的迹象。其实阿毛哪知道毛斗岭在哪,若是这位大叔说他是猪圈村的,估计阿毛也会跟着说他老家是猪圈村的。阿毛仅是想套近乎而已,他知道对于这种上了年纪的大伯,是很重感情的。只要出门在外,一句老乡,就能和他成为亲戚。 老高这时也走了出来,把手搭在这位大伯的身上,一只手叉着腰,“大伯,既然我朋友和你是老乡,那西瓜的事就算了吧,你们毛斗岭的人那都是淳朴热情的,我一看大伯就知道了。”老高这话说的可谓是正和时宜,一般人是难以抵不住好话麻痹的。 这位大伯听老高这么说,沉默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原以为阿毛的计策会就此得呈,因为阿毛认为在自己和老高的忽悠下,这位大伯的心理防线已有大堤崩塌之势,是不可阻挡的。可正当阿毛几个几个暗暗窃喜时,那位大伯突然问阿毛,“你说你是毛斗岭的,那你知道毛斗岭在哪吗?”阿毛一听这话都僵在那里,这该如何回答?众人望向阿毛,一副祈求的神色。阿毛喉咙里咕咚一响,“这个,我从小就离开家乡,岁月消磨了我儿时的记忆,现在任凭我怎么回忆,我都记不起我们的家乡到底是哪里?但是我一看到大伯你就有一种熟悉感,就有儿时在家乡的亲切感,我可以十分的肯定,大伯你就是我老乡。”阿毛是越说越上道,一番话下来几乎没有马脚可抓。 阿毛说完,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了,因为大家感觉他表现得还不错。糊弄这位大伯应该没问题。可这位大伯,却不太吃这套了,他狐疑的看了看众人,一只手模了模下巴,继续试探着,“那你说说你姓什么?”阿毛结巴道:“我姓,我姓,姓李。”看着阿毛心虚的模样,这位大伯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我李你个狗娘养的,我们毛斗岭就只有毛这一个姓,你个鳖仔还骗我?” “没骗你,我们真的是老乡,其实我姓毛。真的。”阿毛这货继续争论道。而众人都泄气了,因为知道阿毛这会儿是没戏了,大家也没戏了。 这位大伯似乎又很生气了,“我管你是老乡还是老臭,我管你姓毛还是姓李,今天偷了我的西瓜,你们几个不给我个交代,你们就别想走。”说完他冲地上捡起一根大粗木棒子,指着我们就喊:“大明二明,有人偷我们家的西瓜。” 他话音一落,只见两个肌肉男从不远处的小木房中跑了出来,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抡着扁担,气势汹汹的朝众人这边跑来。见此情景,阿毛和老高月兑口而出,“靠,不会吧?”而祝维则在他俩的身后大骂,“麻痹的,至于吗?现在连乡下都有打手这活了?”众人对眼前这场景都有些不敢相信。兰溪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嘴巴张开呆在了那里。 就在众人慌乱之时,那俩个大个儿跑到这位大伯面前,异口同声,“爹,要留活口吗?”祝维一听,身上都不禁冒冷汗了,再看看旁边这地势,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绝对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这会儿祝维心底是长毛了。阿毛在旁边叹了口气,“倒霉了,这不是韩寒所说的‘打手世家’么?还真让我们遇见了,怎么办?” “怎么办?用钱呗,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道吗?”老高走了出去,并附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大伯,俩位大哥,你们先等等。”老高弯腰哈气的走到他们面前,“这事的确是我们错了,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不?既然我们错了,就请大伯您和两位大哥先给我们认错的机会,再怎么说,我们还没到罪不当诛的地步吧?我恳请你们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三爷俩都听老高说着,并没有一上来就干活——扁人。见这三爷俩都不说话,老高加快语速,“这样吧,我们赔五十给你们好不好。” “不好。”三人异口同声快速回答了老高,三人成一条线,齐一条心。 “毕竟我们不知道这西瓜是大伯你家种的,还以为是野生的,所谓不知者无罪,大伯和俩位大哥请不要归罪于我们,我们可以商量赔偿的价格的。”祝维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阿毛和兰溪则一起向老高使了使眼色,叫他不要吝啬,再给他们加点,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费了几十斤口水,老高终于以一百块击败了那三爷俩内心的坚决。其实众人都亏大了,两个西瓜就一百块实在也太坑人了。待老高把钱给了他们,太阳已经落进西边的山谷里了。 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众人行至半路,老高突然笑嘻嘻的对众人说:“嘿嘿,你们知道吗?刚才我给那三个门板的钱是假的。”众人听后都感到惊愕无语,给了别人假钱还顺便骂别人是门板,这事也只有老高能做出来。老高解释说,“谁让他们那么嚣张的,就给他们假钱。哈哈。”正当老高得意时,兰溪停了下来,一脸冰冷的看着老高,可是什么话也没说,她仅仅冷冷的看了老高一会儿。然后掉过头,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大家一看,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都在兰溪身后跟着。老高一路上不再言语。 费了好大的劲,众人才向那三爷俩说明了情况,最后赔礼道歉,再补上了一百块钱,这事才算罢了。那三爷俩见我们如此真诚的态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我们的表情特复杂。 在重新回家的路上,老高开始一个劲儿的向兰溪认错。可兰溪嘟着嘴对老高不予理会。老高很无奈的解释了一路,祝维和阿毛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城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在大家分手离开时,祝维用手拍了拍兰溪的肩膀,她会意,径直走到老高面前,“农民贫苦,你怎么连他们也坑?以后别用假钱了,太缺德了这事。”老高随即弯腰哈气的,“是是,小的知罪了,请小姐不要生气,给小的一条生路。”兰溪扑哧一笑,“好啦,没生你的气,油腔滑调的。快回去吧。”老高一转语调,小声的委屈说道:“其实我那钱也是被别人骗给我的。” 大家看着老高委屈的模样,一脸同情,老高继续道:“我真他妈的背,要是我有一双验钞机般的眼睛就好了。”阿毛没好气的说:“好什么好,现在的假钱假得比真的还真,验钞机顶个屁用?”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这时祝维走出来,“好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有时间再一起玩。”话是这么说,祝维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因为,谁都经不起分离。 随后,众人纷纷散去。留下一条橘黄的街道和一片璀璨的星空,那时的人儿,却都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