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 第一章 神秘古城神秘事 那似乎是筑在云层中而能随着烟云任意飘浮的神秘古城,从来没人能掀开它的神秘面纱。 然而── 当它面纱被掀开之际,却又发生一连串骇人听闻而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阵马蹄嘶扬,冲向千百座高峰,震得山峰抖动,回音不绝,在这充满山涧、断崖的山峰中、那马儿竟能健步如飞,奔踏云雾,直往那落于云层中,飘浮不定的尖耸城堡奔去……这神秘满天下执武林牛耳数十年之久的七音城。 那古城有若水晶般亮丽,闪耀在艳阳下,幻出无数灿烂银光,又如海市蜃楼般移幻于千峰万岭之间,似只一座,又似千百座,飘飘忽忽,不可捉摸。 但那马匹似能识途,纵腾飞掠,毫不犹豫,直往它心中目标奔掠过去,马蹄越奔越急,速度越来越快,那回音悬荡交加,汇成巨流,有若江河决堤、万马奔腾般滚将而来。 猝然马匹一扬蹄,蹿高数丈,它猛然嘶吼,身形在空中扭转,那雄浑肌肉暴胀,条条粗若人臂,直如霸弓绷硬弦,足以穿裂太极宇宙,扭转之际,马匹又借此劲道拔高十余丈,怒吼狂嘶,又已蹿过那数十丈宽的悬崖。 或而冲力过猛,前蹄往对崖崖面一触,叭然一响,那崖面吃力不了,竟也崩裂偌大岩块,眼看烈马即将失前蹄,随着岩块掉落万丈深渊之际,那烈马竟然不慌不乱,猛又长嘶,训练有素地猛然缩身,前腿急抬,后腿猛蹬巨石,砰然一响,巨岩被踢个碎烂,马匹借此反弹力道又拔高数丈,直往空中蹿去。 在此时,本是见不着载人的马匹,猝有一道青影从马身侧面飞出,直冲山岭,那青影飞蹿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只一眨眼,巳暴蹿百丈开外,迎面而来,正是那神秘、透着水晶般雪白的七音城。 那青影并未停滞,身未落地,已撞往城门,双手一抬,轰然暴响,那铁塑石砌的城门竟然被打个稀烂,灰屑来不及掉往地面,肯影巳暴蹿而入。 里头一片宽敞,晶白石块延伸数十丈,直到尽头,厅堂已奔出儿名慌慌张张、高矮不齐、老少不一的素衣人。他们乍见青衣人,立即猛喝扑身过来,掌剑齐出,想制人先机。 那青影更不怠慢,立即掠身迎前,双掌猛抬,以一敌众,霸气十足,欺扑过去。只一触招,叭然暴响,那儿名素衣人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了,全然被震得倒滚地面,口角挂血,显然受伤不轻。 他们目露骇色,不相信有人能一招打伤自己,又再次反扑。青衣人也未停手,双掌再抬,猛然又劈。 猝然有人喝喊住手,白影电射过来,然而他并未拦住青衣人出手,几名素衣人又被击退,困缩墙角,十分狼狈,还好,青衣人似乎并未想要他们性命,伫立当场,未再出手,凝目往白衣人瞧去。 白衣人一副书生模样,年约四旬,长得仙风道骨,手捧七弦琴,他很快拦住青衣人,喝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七音城?! 说话间,两眼含电,疾往四处扫寻,本以为千军万马的嘶喝声,必定不少人来犯,没想到竟会只有一人,他不禁更加吃惊。 紧跟白衣人身后,也掠来一名素衣美妇,她紧张万分,双手紧扣白玉琵琶,未敢一丝松懈。 此时两人也巳瞧清来犯的青衣人,只见他满脸络腮胡,目光飘逸,看来并非凶神恶煞之流,尤其他那脸淡然笑容,清雅悠然,似如游客在等待欣赏美景般的那股闲情逸致,这哪像是方才连破大门,击伤几名手下的狠辣之徒? 中年书生登时觉得一股压力沉湎压了过来,寻遍心中所认得任何江湖人,就是没有这号人物,不禁又脱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擅闯七音城?” 青衣人轻轻一笑,气定神闲地瞧向中年书生及美妇,以及那几名被自己击退的素衣人,最后仍将目光落于书生身上。 “你就是城主独孤放了?” 青衣人目光瞄向书生手中那把七弦琴,似巳认定他就是城主。 他又道:“琴身三尺七寸,北海玫瑰精金所造,薄如蝉翼,色如玫瑰;琴弦如彩虹,分七色,似弦丝,却是万年难得之九龙鲸吞软玉所切割、雕磨而成;七色、七音、七夺命,看来必是那把惊天醉仙琴了。” 中年书生捧琴的右手微微晃动,这把镇城名琴,自该一见即懂。 “不错,正是老夫,阁下是……” 青衣人轻轻一笑:“闯你城堡、毁你城门,该不会是朋友吧!” 他说的十分直接而坦然,听在书生和美妇耳中可不怎么好受,连问个名号都不可得,分明是来挑衅的。 美妇已迫不及待,嗔道:“你到底是谁?七音城与你何仇?” “无仇。”青衣人淡然回答。 中年书生和美妇闻及“无仇”两字,颇感意外,似不相信这位一上门就毁去城门、伤人手下的人,不是为了寻仇而来?! 不但如此,青衣人更潇洒地笑了笑,说的更明白:“无仇,无恨。” 这更奇了,既然皆不是为了仇怨,那他为何而来?中年书生猜不透肯衣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几次逼视皆瞧不出端倪。 “既然不是为仇恨,那你到底为何而来?” “杀你!” “杀我?!” 书生甚惊,肌肉微微缩紧,有些失态。 青衣人轻轻含笑点头,好似杀人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美妇哪能闻得有人敢杀自己心爱的丈夫,白玉琵琶一晃,不知何时巳抽出一把两尺短剑,横前一步,剑尖直指青衣人。 “想杀城主,未兔太狂了吧?” 书生强自镇定:“老夫自认不识得你,更未结你这号仇家……” 青衣人以笑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们无怨、无仇、无恨。” “那你为何要杀老夫?你到底是何来路?” “我和你一样,都是江湖人,只不过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罢了。” 说着,他巳从腰际一晃手,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稍呈方形的古铜色牌子,淡然含笑向书生举去。 “你认得它吧?” 书生、美妇及儿名素衣人目光齐往古铜色牌子落去。那牌子似已用了多年,斑剥老旧,宛若上古遗留下来的古董,居中刻有一“当”字,时日己久,此字己沉斑模糊,若不仔细看,甚为容易忽略,除此之外,此牌已无任何特殊之处。 众人一时未能瞧出端倪,满是迷惑。 美妇不自禁地念出那字:“这是何意思?光是一个‘当’字,能表达什么……” 话未说完,中年书生脸色巳大变,惊骇不巳:“你会是天下第一当?!”惊骇地又退了三步。 “天下第一当?!” 这五字似有无边魔力,扣得众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身躯捺不住地抽抖着。 这让天下闻之丧胆的一号难缠人物,如今竟然找上了七音城,那将会是如何一个局面? 独孤放清楚得很,天下第一当自出道至今,从未朱手过,而且只要有人向他当东西,他接受了,就必定能兑现,他的锋头可不在七音城之下,甚至更富传奇和神秘,如今却是找上了自己,逼得他心如重铅,十数年从未有的压力,此时全涌了出来。 第一当轻轻收起牌子,淡然一笑:“现在城主该相信我不是为冤仇而来了吧?” 独孤放深自吸气,舒平起伏心灵:“阁下就此找上门,总该说个清,是谁当了七音城吧?” 第一当轻轻一笑:“行有行规,恕在下未能奉告,否则将来还有谁敢找找谈生意? 请城主多多见谅。” 美妇已按捺不下这口气,嗔斥道:“你未免太狂了,七音城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此让你肆虐诳言?” 利剑一抖,就要攻前。 独孤放怕她有所失闪,拦在她前头,横起醉仙琴,准备迎敌。 他冷道:“阁下既然要老夫项上人头,可也得尝尝老夫的醉仙三曲、七音穿阳。” 他虽忌于第一当的神奥传言,却也不愿弱了七音城威严,是以并未抢先出手,只是架琴而出,严阵以待。 第一当仍自镇定如初,目光逸致地瞧着独孤放,淡笑中带着恭敬。 “醉仙三曲人君耳,魂游太虚无极处;七弦七音共响时,撼山裂地永不复,这可是天下无人能敌……” 他对于醉仙三曲能在不知不觉中夺走敌人性命,以及七音齐鸣,不但可穿金裂石,更能撼动山岳之能,并未掉以轻心。 独孤放闻言,稍感自得:“阁下既然明白此琴之威力,现在退走还来得及,老夫纲开一面,不究己往。” 第一当轻笑道广错了,错了,在下只说此琴无人能敌,却未说城主无人能敌啊!’独孤放眉头一皱,听不懂他话中含意,冷道:‘琴在我手,十数年来未逢敌手,阁下未免太自大了!’ 第一当摇头轻笑广在下一点儿都不自大,那琴的确是天下第一厉害功夫,在下也很难-挡。” “可是你方才的话……” “这叫知己知彼,城主的琴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没法子对付。” “你想如何对付老夫这把琴?”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让它有发出声音的机会。” “琴在我手,我要它出声即出声……” 独孤放仍自未能及时想通第一当话中含意,但话说至一半,他突然悟通此中玄机──先发制人,登时急喝,声随身起,蹿掠空中,手指已往琴弦拨去,意图抢夺先机。 然而第一当早就如雌伏猛虎,猝见独孤放一有行动,他从容轻笑“太慢了”。话声方起,他巳纵身欺前,快如流星泄光,凌空划出光影,只这么一闪,竟不可思议地掠射七八丈,直往独孤放心窝捣出。 众人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法?个个诧愣当场,独孤放更是感受最深,自已功力修为少说也数十年,未敢说天下第一,也该鲜有敌手,岂知方一过招,却如掉入泥沼之中,似被其玄功异招给粘住,欲揪扯而动弹不得。 眼看对方已近在咫尺,身形又受制其攻势,先机尽失,只得猛一咬牙,将功力逼至极限,手指巳往黑弦拨去,轻易不用的七杀音,此时也用了出来。 第一当似知琴音厉害,攻招之际,仍拨出一指,弹出指劲,直射黑弦。只听得铮当两声急速连响,黑弦立时晃动,音如利刀穿耳,威力却未达巅峰,第一当身形为之一顿,好似受了阻力般落了两尺,暗自庆幸自己先发制人,扰乱琴音,得以免受七音穿脑之苦。 虽落下两尺,他仍未忘记发掌,只听得砰然一响,两条人影一错即分。 独孤放闷哼一声,醉仙琴脱手斜飞,整个人往后倒栽,口角挂出不少血丝。 美妇见状,一声尖叫,顾不得自己,失魂落魄地往他撞去。 那几名素衣人见城主落败,齐声大喝,奋不顾身地又拦向第一当,明知不敌,也要拚个老命。 第一当并不想杀他们,只出掌将人逼退,然而那些人似已存心拚命,前仆后继,缠个没完,一时也将第一当拖住。 独孤放心知今日未能善罢,伤的也不轻,想及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竟然连对方一招也接不下,实是喟叹。此时由不得他多想,勉强抑制血气,说道:“敌人功力深不可测……夫人快带星儿他们逃走……” 夫人泪水直下:“不,要走,大家一起走……” 她拖着独孤放不放,泣声更悲。 那哭声巳惊动第一当,他猛吸真气,蓦然发掌,劲风乍闪,扫得素衣人东倒西歪,一个掠身己截住独孤放前头。 他冷道:“独孤城主,既知有今日,何必当初?放心,除了你,我第一当并不是赶尽杀绝之徒。” 此话似另有某种含意,可惜独孤放身处险境,又顾及夫人及子女,哪还有心思去揣想,怒牙一咬,厉吼:“我跟你拚了!” 提起毕生功力,全力扑向第一当,他势在搏命,掌势引得狂风大作,云气乱旋,猛不可挡。 第一当凝神聚气,在他将扑未扑之际,双掌如翻江捣海蛟龙,连封带砸地欺罩过去。 双方掌劲旋成狂流,紧紧里住两人,猝然问独孤放闷哼一声,身形已被旋流带甩-开,已然败阵。 第一当正要补他一掌之际,蓦然那气旋转的更是猛烈,天空白云雾气全被卷动,有若龙卷风般,越卷越急,越卷越巨,啸得众人遍体生寒,视线模糊。城外传来马匹惊嘶,第一当顿时惊觉有异,尚未查清是何状况,城外烈马巳传出极度恐慌尖嘶。 猝然一道白光暴射而至,一声唉嚎暴响,有若杀猪,透着断命般的恐惧,扣得众人遍体生寒。 平时从无惧意的第一当,此时亦觉得头皮在收缩,猛往发声处瞧去,薄雾摸糊中竟然瞧及那白影正立身而起,嘴巴不停蠕动,一副含血带肉的骷髅从他身上滑落,骷髅还不停抽搐发抖,那声音竟然是发自骷髅口中。 第一当见状,整个肚子里的东西都快翻出来,他哪曾见过竟然有人括生生将另一人的生肌活肉、五脏六腑给生吞活咽?就算阎王殿也瞧不着这幅恐怖的惨景。 那人全身罩着白布,有若布袋套身,只能分辨头、手,连双脚都得掠起白布方能见着,他嘴巴磨牙般蠕动,鲜血不停渗出嘴角,染红白衫大片,生吞一人似不够,他又往另一名素衣人扑去,他一动,旋风立转,啸得更急。 第一当猝然往他扑去,如此残忍怪物,不除去岂能安心? 不但是他,连受伤的独孤放也追扑过去,想手刃这可怖凶手。 两人扑前,掌劲猛落那人背脊,竟然有若打在棉花上,硬将当今两大高手给扫退。 第一当跌落地面,一身冷汗,那人竟然不畏掌劲,普天之下又有何人有此能耐?他不敢多想,赶忙滚向吓呆当场的美妇人,抓过她手中短剑,旋身反扑,又刺向那怪物。 他认穴之准,天下无双,短剑一个吞刺,硬扎中那人心窝。岂知这也未能制住那人,反而激怒他,只见得他咆哮大吼,声震天地,不再扑杀素衣人,反转扑向第一当,硬将第一当逼得满地打滚,四处乱窜,十分狼狈。 他几次扑杀未能得手,火气更炽,猛然狂啸,张嘴一吸,那白云浓雾不停被他吸入腹中,双手、甚至全身猛旋猛劈,那气旋越旋越急,越旋越宽,就快将整座七音城给罩起来。 第一当顿感压力大增,遍体生寒,眼看浓云愈来愈厚,就快遮掉视线,这还得了? 猛然抓剑又攻去。 那怪物不闪不避,见着第一当攻来,抓手就抱,任由利剑刺扎,他只想扣住第一当。 眼看那人不畏刺扎,第一当不由得铤而走险,故意露空门,让出左肩引他上钩,但见那人右手猛抓过来,他利剑猛砍那魔手,叭然一响,似砍在嫩肉上,未感觉出硬骨断裂情境,那只右手已飞喷老远。 那怪物眼看失去右手,已然疯狂,厉吼猛啸,剩余左手猛击第一当,打得他口吐鲜血,倒栽老远,那人并未放松,急追直扑,掌脚连连劈砸,逼得第一当满地打滚。 不得巳,第一当只好再次用计,顿住身形,那怪物狂吼一声,全力击去,第一当强逼最后一口真气,暴然射起,倒翻那怪物头顶,眼看怪物攻势未竭,仍面向地面,实是大好机会。短剑猛力直抖,剑气泛长七寸,迅雷不及掩耳地劈向那怪物脑袋,从头顶直劈下挡。 叭地一响,怪物被劈成两半,方才吞噬入腹的血红碎肉-时喷出,白肠、红肉、青筋、烂脑暴散地面,像肉蛆般蠕动,让人怵目惊心。 第一当顾不得腥味冲鼻,立时吁口大气,以为已解决了这可怕怪物,岂知可怖事情这才真的开始。 只见那人被劈成两半,竟然未倒下来!单脚、单手,还能吼,还能叫,更能跳,一分为二,竟左右开弓,双向夹抄,猛攻第一当。 第一当哪曾见过如此可怖之事?!就算僵尸被切成两半也该完蛋,那半边人竟然还能吼,还能动?!这莫非是鬼魂?莫非是妖魔?!第一当吓得两眼发直,神经锗乱猛吼、猛砍,没命地往后逃去。 “妖魂……你不是人……不是人……” 气流愈旋愈急,愈旋愈宽广,周遭浓雾全被搅进去,滚滚密密里住那群丧胆人,如海啸般早将阳光挡于云层外头,漆黑吞噬整座古城,把古城推向幽冥鬼域之中。 城外马匹不断惊惧嘶嚎,四蹄乱抓,想招回主人,然而回答的只是沉黑鬼域中,不停传来那怪物尖黠的笑声…… 风涌云尽,古城似乎消失于天地间,不复见得。 任时光流转…… 从未再有人知晓这恐怖事……那半边的可怖怪物…… 第二章 超级小孩 严冬巳过,玉雪初融,沁阳城外一片草木巳吐新芽,迎着朝阳,映画出翡翠般的色彩。涌现无比清新暖意,原是初春己临,一切又都复活了。 官道上,过往人潮川流不息,人挤着人,车赶着车,好一幅热闹景象。 忽见远处一名布衣小孩,手捧一口沉黑木箱,蜻蜒点水般跳跃戏耍地穿梭于人群中,他年约十二、三岁,身着灰麻衣料,洗得褪白,袖口只及手肘,宽宽大大,连裤管也半长不短,露出一截嫩白肌肤,虽是朝阳迎人,但冬雪初融的清晨里,如此穿著的人巳不多,他的出现已引起不少人侧目,然而他似乎忘记另有他人存在,一股脑地往城里奔去,心血来潮,还顶起食指把那口箱子挥转起来,这绝活可不知羡煞多少路边小孩。 及进城内,人潮更炽,穿梭街道者,不仅只是赶集商贾,打扮入时的公子佳人、貌美姑娘、妖娆妇女,比比皆是,一下子全出了笼。 那小孩似乎对“人”特别感兴趣,方进城,两颗水银晶亮的大眼珠巳不停搜寻猎物般盯着一群群人潮不放,那表情似认真,又似捉弄。若非路人见他长得一副清秀而讨人喜爱的脸孔,否则以他那种盯人方法,早就被修理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对象,那小孩目露狡黠喜色。 “潘金莲,潘金莲,找到了潘金莲!” 他黠笑着,飞也似地往前钻。 只见得柳记布庄走出一名三十上下美艳妇人,一身窄身红裙衫,把肉贴的紧紧,浑圆大胸脯挺得快喷出火来,尤其那嘴唇,又艳又红,不知迷倒多少男士,更是引人遐思,果真和潘金莲一样,叫人坪然心动。 她方剪了一块上等绸缎,丰姿百态地迎向路面,引来不少人投注目光,还以为真的潘金莲出现了呢! 小孩很快奔向她前头,两眼狡黠直瞪潘金莲,颈部运出劲道,把脸逼的有些泛红。 潘金莲乍见小孩怪模样,一时也觉得好笑而掩口轻笑,以为自己的姿色竟也把这半大不小的小孩给迷住。 “小色鬼,看你年纪轻轻,怎可如此色眯眯地看人?不怕夭折?” 话方说完,她似已感觉这小孩目光有异,不是色眯眯,而是有一股劲道能贯穿自己心思似的,她已警觉,斥道:“你想干什么?” 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双手缩向胸口,想移目光,脑袋似乎巳不听使唤,只好任由小孩盯视,背脊不禁生寒。 小孩似在运功,脸色较红,目光却更犀利。但只-那光景,他巳露出得意笑声: “潘金莲要偷汉子了!” 小孩犀利目光稍敛,潘金莲似如大梦初醒,神智这才恢复。闻言,脸色泛红,斥道: “谁偷汉子?你敢坏我名节,还敢说我是潘金莲?你可知姑奶奶是……” 小孩截口道:“是城西王大银楼第三夫人,本姓梁,小名阿彩,因为你小时候最喜欢拿你娘粉饼、胭脂往脸上抹,就像在脸上画画一样,所以就叫阿彩,对不对?” 潘金莲脸色更是大变,自己和这小孩素未相识,纵使他曾打探自己来历,但自己生母已过逝,小名一事可说无人知晓,他竟能一口说出,这未免太可怕了。 恼羞成怒,她斥道:“你胡说,姑奶奶小名根本不叫阿彩,叫小仙……” 小孩又斥笑道:“少骗人了,你脑袋想什么,我就能知道什么,你为了抬高身价,和你大姨串通,冒充泉州大江行千金,然后勾引王银发,才冒名小仙,活该那王银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你偷汉子都不晓得。” 潘金莲浑身抽动,这事只有大姨和她知晓。大姨已七老八十,寸步跟在自己身边,为了荣华富贵,她根本不可能说,这小孩又如何知晓? 她已起毒心,想杀死小孩,冷森道:“是你乱说,别怪老娘心狠手辣!” 抽下头上银簪,就想刺向小孩。 “不能刺!”小孩讪笑着,双目又射出利光,迎向潘金莲,她为之一顿,再也下不了手,脑海竟然一片混乱,有若在做恶梦。小孩又自黠笑:“你的汉子就是东门方家豆腐店的方泉,赶快去吧!他等得发慌啦!” 说完,小孩扬长而去。 潘金莲噩梦初定,她感觉得出,那小孩竟能猜出她脑中所想象之事,方才自已所想,正是和方泉好合以及他等得发慌的情境。这小孩就如自己脑中虫,竟能马上知晓!这事让她难以想象而更恐惧。 “莫非他不是人?是鬼魂?!” 除了鬼魂神仙能知三界之事之外,还有谁有此能耐? 想及鬼魂,她更是浑身发颤,以为被鬼附身,哪还敢再偷汉子?浑身发毛地尖叫,没命地逃去,跌跌撞撞,也不知逃向何处,只想逃离这鬼地方。 小孩则得意地走在街道上,回味方才情景,不停自得地摸着自已脑袋,哺哺有声: “能猜出别人心思,在我脑中天下再无秘密可言啦!真是奇异脑,独一无二!” 笑声中,他又往人群挤去。 又有谁能平白猜出他人心思?难道这小孩真是鬼魂?还是具有鬼神之能,亦或是他脑袋异于常人?还是他学了某种特异功夫? 他挤向大堆人群,那是官家公布栏,墙上正新贴一张县赏花红千两黄金捉拿采花大盗飞天蝴蝶的告示,画像二十来岁,英俊潇洒,注明此人昨夜侵入东街聊香斋李大户,盗走大批珠宝,又强奸第五夫人,罪不可赦。另注明此人擅于易容术,武功高强,不易对付。 重赏之下,巳有勇夫蠢蠢欲动,却没人伸手去撕告示,原是武功比高下容易,但易容一途,有若大海捞针,可遇不可求,就算抓得了,也得花费大工夫,千两花红已不大合算了。 有人说道:“不要脸,以飞天蝴蝶在江湖中算什么人物?也值千两?偷鸡摸狗之辈,东躲西藏,下九流都不如!” 就如摄心术般,他已感觉人群中另有人如此想法,他开始运起功力,往人群搜去。 转了半圈,他终于露出邪笑,停在一名七旬白发老入身前。那老人手执木拐,身躯佝偻驼背,衣衫槛搂,十足糟老头一个,那老人不解地瞧着小孩。 小孩子笑的甚为天真:“老头子,你该不会就是飞天蝴蝶吧?” 那老人迷恫道:“小兄弟你在说什么?” 侧着耳朵,似乎还有重听。 小孩邪笑着,趁他和老人目光交错之际,他又运起功力,颈部稍胀,目光犀利钻了过去。 那老人心神一凛:“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想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 小孩又加劲猛瞧,那老人感到一阵头眩,重重幻象浮现脑中,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孩已呵呵笑起。 “你当真是飞天蝴蝶!” 小孩说的声甚大,已把群众注意力引来。 那老人顿觉不妙:“你会摄脑邪术?!” “摄脑术?!”小孩一知半解:“大概是吧!”轻轻邪笑:“不过我确知你就是飞天蝴蝶,呵呵!你比画像老得多、又丑得太多了,何苦呢?翩翩公子不当,要当糟老头?” 群众已提高警觉,有的甚至暗运功力,静观发展。 那老人则不动声色:“小兄弟你可能误会了,飞天蝴蝶年纪甚轻,老夫怎能比得上他?” 小孩道:“化了装,再老三十岁都没问题,你还是赶快现原形,否则人多了,对你更不利。” 那老人似乎已想通:“说的也是……” 他说的甚小声,拐杖一抬,准备先发制人。 岂知小孩贼的可以,竟然比他快一步,那口黑沉箱早已砸过去,逼得老人惊惶后退。 小孩另有目的,见他后退,一手抓向白发,唰然一响,白发尽落,黑发倏见。 “快来呀!飞天蝴蝶在此!”小孩捉弄尖叫,洋洋得意,一上场就拆穿飞天蝴蝶的身份。 飞天蝴蝶见身份已露,冷笑:“你找死!” 他立即发掌打向小孩以及围过来的人群。小孩一时不察,被击退丈余,压倒人群身上,飞天蝴蝶见机不可失,追前一步又想发掌。 小孩但觉不妙,就算自己躲得掉,背后大群人潮必定逃不掉,情急之下,忽然尖叫,那声音响彻云霄,有若利针般刺得众人耳根生疼,有的甚至鼻孔流血,也将飞天蝴蝶震得血气翻腾,一时发不出掌劲。小孩趁机打出箱子,撞得飞天蝴蝶倒退数步。 “快把他拿下,抓不了,用压的!‘小孩深怕飞天蝴蝶临危作困兽之斗,猛地叫向人群,在重赏之下,那些人果真不顾生死,齐往飞天蝴蝶扑去。猛虎难敌猴群,飞天蝴蝶又在失手中受扑击,任他武功了得,在发掌伤了四五人之后,终究还是被擒住。不少人解下腰带,将他五花大绑,还揪掉他脸上的假胡假眉,露出俊美阴险的脸容,和画像果真几分神似,只是多了几块青紫。 经过这一闹,已惊动官方,大批人马赶了过来,怕事者纷纷走避,小孩见状,也顾不得再看热闹,赶忙拾起黑木箱,逃入他处人群,任由几名壮汉喧叫他有花红可领,他也不愿再现身惹麻烦,干脆躲得更远,免得被抓去领花红。 找不到小孩,那些汉子只好独享花红,押着飞天蝴蝶迎向士兵,说明原委,双方这才皆大欢喜地迎向衙门,早把小孩的事情忘记了。 人群渐渐散去,小孩已觉得兴味索然,这才想起正事,往手中黑沉木箱瞧去,这箱子约两尺立方大小,稍带长方形,似书箱,也似叫卖烧肉包子的蒸笼箱,却不知它装的是什么。 他又转起木箱,往街道行去,两眼仍不停瞟向人群,未见长相特殊者,只好漫步浏览,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一家餐馆。门顶县挂老字招牌“胡老子”,左联写着’放鸽子”,右联题着“十八吃”,生意颇为兴隆。 这老店开张十余年,专做鸽肉料理,煎、炖、烤、炸、爆、炒、蒸、涮,样样独到,有的客人甚至批评,连骨头和肉都分不清,一样可口,难怪短短十余年,巳成了老招牌。 店东胡老子年约六旬,本是一人独撑,后来生意渐好,也请了几名帮手,除了道地几样菜之外,他已甚少下厨,落个清闲。十余年来,赚了不少,穿著也讲究多了,比起以前的寒酸自是差之千里。 忽见门前这可爱的小孩,胡老子惊喜万分,急忙移步奔出。“君少爷您来了,您爷爷可好?” 君少爷轻笑,露出迷人的小酒涡:“我爷爷若不好,别人岂能好得了?” 胡老子恍然道:“说的也是,你爷爷医术天下无双,他若好不了,天下就无人能好了,你快里边坐,我早替你准备好冰糖雪莲甘露汁了。” “不了,我爷爷说要早点儿回去……” “也不急着这盏茶工夫嘛!” 君少爷虽是如此说,然而早已跨步入内,他哪能禁得起这味道可口的甘露汁? 他未坐定,胡老子欣喜地已钻往厨房,眨眼端出大碗甘露汁,芳香四溢,引得不少客人食指大动,可惜他们就是喝不到这味道可口的玉液琼浆,皆投以羡慕眼光瞧往君少爷,猜不出胡老子为何对这小孩特别好? 甘露汁送上来,君少爷喝的甚是起劲,胡老子看得十分高兴。 “少爷,喝不够还有,若非你爷爷,我胡老子也没今天,可惜你爷爷一年到头难得出来,想谢他都不成。” “胡老爹别客气啦!爷爷说要不是你,他的鸽子还真不知如何处理,照理来说,您还算是帮了他的忙哩!” 胡老子感恩轻笑:“哪儿话,至少这些绝活全是他教的,否则怎能引来客人?只是最近我又再创几种口味,可惜没机会让你爷爷尝尝,也好让他指点指点。” 原来胡老子以前乃是落魄的江湖之人,后来遇上君少爷的爷爷,传他几招料理鸽子的绝活,终让他落地生根,有了糊口手艺,感恩之余,难怪他对君少爷如此亲切友好。 君少爷一连喝了三碗,才大呼过瘾,擦擦嘴,也该办正事了。 “胡老爷,我爷爷说,这是最后一次送鸽子来八以后就不再送了。” 胡老子甚是惊讶:“你爷爷出事了?!” “哪有!我爷爷是说,研究告一个段落,今后不再杀鸽子,就没货可再送来啦!您可要自己想办法弄鸽子了。” 胡老子闻言这才安心:“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君少爷轻笑:“不过我看您这店生意不错,一天少说也要用去千百只鸽子,胡老爷早就另有来源了吧?” 胡老子点头:“你爷爷的货少,后来这里扩大经营,只好向贩子们买了;不过一些老客户还是指名要没脑子的鸽子,毕竟你爷爷所选的鸽子,全是千中选一,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小孩轻笑:“以后就只好靠您自已啦!要没脑子,就把它弄去便得了。” “可是……好象总少了什么似的……” 胡老子曾经弄过,然而细肉总是没那么鲜嫩。 小孩忽有灵感:“对了,我爷爷交代,把这口箱子也送给您,他说这箱子乃是玉墨天香的奇树所造成,可防虫蛀、尸腐。还有,您得加上冰镇,他说用天山灵泉所结的冰镇肉,味道特别鲜美,您何不试试?” 胡老子恍然欣喜不巳。 “对呀!你爷爷所教的一道爆涮冰鸽肉,就是将鸽肉冷冻结成冰,再用猛火油炸去,待冰融去,肉也熟了,而且特别鲜嫩,不知羡煞多少食客。可惜这道莱,非得你爷爷送来的鸽肉才能做,想必是这原因。” 他打开黑木箱,一阵淡香传出,里头果真装着冰封而除毛的鲜红鸽肉,清楚可见每只鸽子脑袋都有裂痕,想必脑肉已被取去。 “君少爷,你可知你爷爷拿这些鸽子脑子做何研究?” 君少爷摇头:“不清楚,他不但养鸽子,还养了一大堆怪物,想必他对怪物特别有兴趣吧!” “据我估算,十余年来,你爷爷最少杀了十万只鸽子,他的研究不可说不大………” 君少爷已皱眉:“这么多?!” 胡老子点头:“以前是你哥哥送来,五年前才由你代替,数目一定超过此数。” “这倒是大学问,我得问爷爷,他到底在搞啥花样?” 心意巳定,小孩已想回家,遂起身告辞。 胡老子知道留不了他,只好送他外出,并交代有空得前来玩玩。小孩想及甘露汁,立即满口答应,眨眼间,已消失街角。胡老子有些怅然,毕竟他无子无女,对君少爷自有一份亲情,此次一别,今后将不知多久方能见面。 轻轻一叹,他只有等待了。 小孩离开沁阳城,一路往山径奔去。 不知绕过多少山峰、森林,眼前出现大片枫林,枫树棵棵腰身粗,光秃秃一片,显得孤寂,叶片被冻枯,散落地面厚厚一层,早巳分不清何者是路,是小径。 小孩如识途老马,奔人林中,忽前忽后,转转停停,踩得枯叶喳喳作响,气息更加沉闷,显然这片枫林暗含奇门阵势,不懂得门路是穿不过的。 约走十余分钟,远处传来流水声,小孩心头一喜,加快脚步奔前。穿出枫林,迎面而来的是大片花园,红红绿绿、高高矮矮,长得茂盛,景色怡人。小溪豌蜒穿过花园,将其分成两半,小孩则顺着小溪行去。较深处可见及如一座大屏风般的怪石挡在前头,凹凸石面长了不少青藤、兰花,还贴满青苔,甚为清幽。怪石中央如拱门般县空,正好能让流水通过,小孩低头往小洞钻去,约走十余丈,里面豁然开朗。 只见得肯潭百丈宽,尽处飞瀑轻泄,潭边筑有一茅屋,屋前栽植不少花木,把此处点缀成一幅世外桃源。 小孩快步奔向茅屋。“爷爷,我回来啦──” 声音尖锐,传的老远,来不及让屋中人回答,小孩巳钻入屋内。 屋里头设置简单,两张床、一张木桌、几个书架,如此而已。一名白发清瘿老者正坐于床中打坐,闻及声音,赶忙跳下床,见着小孩,劈口就问:“收获如何?碰上了谁?” 小孩笑道:“碰上了潘金莲!” “潘金莲?!你该不是魂游太虚吧?” “有何不可?。她长的可妖艳得很。” 老人似知他在开玩笑,又追问:“还碰上谁?” “飞天蝴蝶!” 小孩很快将事情说一遍,当然免不了加油添醋,说得口沫横飞。 老人报以笑声:“你探出他来历?” “没有,这色魔有何大来历?何必浪费我的脑力?”小孩不屑地摸着脑子,忽又想到什么:“爷爷,什么叫摄脑术?我练的是不是这功夫?”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差多,差多,那是邪术,我阴不救岂会做这不人流的勾当?” “那色麾为何如此说?” “他不懂,只好乱猜。” “我也不懂。还有,爷爷你为何天天杀鸽子、取脑袋,前前后后杀了十余万只,你是在做啥玩意儿?” 阴不救一脸得意:“爷爷是在创造品种,你就是我创造出来的超级品种,普天之下就属你最惊人了,呵呵!这是一项最伟大的发明!” 小孩瞄眼促狭道:“有何惊人?是不是我一餐要吃五碗饭,所以特别惊人?” “这岂不成了饭桶?” 小孩忽而得意:“有何不可?嘴大吃四方,将来我要吃尽天下,保证吃不惊人死不休。你看我嘴巳够不够大,需不需要改造?”嘴巴猛张,足可吞下大馒头,笑声更是逗人。 阴不救皱眉:“你好象对变成大饭桶很有兴趣?” “不错,这是我终生努力的目标。” 阴不救轻笑:“还好,我的发明是你脑子,不是你肚子,否则就惨了。” 小孩瞄眼道:“别得意,我随时可把你的发明从脑子里变成肚皮,呵呵!你不觉得肚皮的成就是看得见的,要多大有多大。” 阴不救讪笑几声:“大肚皮……你何必跟女人争呢?” 小孩笑容一敛,一时也答不上话来,自嘲干笑:“不争也罢,虽然男人大肚皮足可轰动天下,但总是太那个……难为情,还是留给别人去争吧!” “难得你悟通此理!”阴不救疼心含笑着。 小孩摆摆手:“不谈肚皮,您说,我的脑子到底怎么回事,怎能猜出别人心思?这和摄脑术又有何不同?” 阴不救得意非常:“摄脑术是利用邪功迷惑对方,得从对方口中说出,才能知晓对方在想些什么,和摄心术大同小异。但你就不一样,只要你脑力触及对方,就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这是爷爷毕生努力的精华,其中过程之复杂,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 “爷爷今天非说不可!” “不再杀鸽子,当然要说,否则你还不知自己有多惊人,跟我来!” 领着小孩,往屋后山壁行去。走近时,可发现一处天然缝隙,恰巧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进入山壁,里头十分宽广,石壁嵌着不少夜明珠,照得四处通明,可见及左右墙上置有不少瓶雄,想必是放置丹药。再往前行,及至尽处,阴不救伸手推开石壁,已传来不少禽兽叫声。 原来通过秘室,此处另有洞天,好似火山内腹般,阳光从顶头直落下来,照得十数丈方圆透亮非常,还长了不少翠绿花草。 最特别是山腹四壁挖了不少小洞,每洞以性质不同,各自关着不同禽兽,声音正是它们所发出来。 阴不救指着那些动物,得意说道:“普天之下,所有怪异的动物,大概都在这边了,你要的秘密也在这里。” 对这些动物,小孩也不陌生,可是他仍无法将这些动物和自已的特殊脑子连在一起。 “君儿你过来,瞧瞧那些蚂蚁!” 阴不救带着他往左侧一处洞窟行去,里头摆着十数个透明玻璃箱,各装了不同大小、颜色的蚂蚁,有的似在冬眠,有的十分活跃。 “君儿你可发现这些蚂蚁有何不同?” 君儿仔细瞧瞧:“有的较大,有的颜色不同。” “那是表面的不同。” 阴不救拿出火折子,还未点燃,蚁群有了变化,有的缩成一团,有的四处逃窜,有的则做出攻击姿态。 君儿巳起兴趣:“它们反应都不一样。” “是不一样,那是因为它们来自不同品种、不同脑袋,所以有不同的反应。” 阴不救点燃火折子,蚁群又另有不同反应,或尖叫、或躲藏、或相互掩护,反应甚多。 君儿问:“有相同反应的吗?” “有,天灾即是。” 阴不救弄熄火折子,然后往岩壁按去。 “这是仿真地震,除了地层震动之外,几乎还有些许温度上升,至于蚁群如何测知,这还得下功夫研究。” 两人静观蚁群变化,盏茶工夫不到,蚁群已开始慌张,连冬眠者也相继醒来,四处乱窜。不久,岩面开始抖动,蚁群反而不动了,紧紧贴在玻璃上。 君儿道:“是它们脑子感觉出危险,所以才共同行动?” “或许是脑子,或许是另有原因,说不定它们是靠触觉、嗅觉,或其它更特殊的原因。” “这么说,跟我脑子有何牵连?” 阴不救得意道:“跟蚂蚁没牵连,跟鸽子就有牵涟了,因为你们有共同的秘密。” “什么秘密?!”君儿十分好奇想知道。 阴不救含笑道:“不急,看了这些动物再说!” 此时抖动的岩块已停,蚁群也较为平静,随后阴不救带他一一瞧往其它动物,边瞧边解说。 “你可看出,动物的奥秘是无穷尽的,例如,狗儿的鼻子特别灵敏,龟蛇可以冬眠数十年,有的动物可以随时变颜色,有的发出声音司以传给百里遥远的伙伴………这些有的已被人们运用成功夫。例如龟蛇冬眠的龟息大法,利用声音的传音人密……几乎所有功夫都可从动物身上找到影子……就连鸽子也懂得在千里之外飞回住处,这能耐岂是人们所能办到?”阴不救目露精光,得意地问道:“你可知道鸽子为何能辨别方向,飞回原来的地方?” 君儿摇头不解。 未等他回答,阴不救已拉他至内处一洞穴,里边堆置不少盒子以及水晶透明容器,其里头有的还浸泡不少似脑肉之类东西。这正是阴不救的实验手术房。 他拿出一个盒子,将其打开,里边浸有十数颗龙眼般大的脑肉。 “这就是鸽子的脑袋,它的秘密就在那些细小灰点。” 仔细观瞧,脑肉除了红色血丝之外,另有次点零散四处,阴不救拿出央子,将其中一粒央出,置于手中。君儿问:“那是什么?” “磁石。” “鸽脑里边有磁石?!”。 阴不救含笑道:“不错,不过这并非一般所说的磁石。因为它并不很硬,而且是跟随鸽体长出来的,否则爷爷也不必花费数十年工夫去发现它的功能。” “爷爷又是如何发现的?” 阴不救爽朗大笑:“昔日华陀专开人脑,你爷爷可专开动物脑袋,效果反而比他出色。”瞄向君儿,笑的更开心,似乎君儿即是他努力创造而足以为傲的精华。 君儿又瞄他几眼:“老是答非所问。” 阴不救见他板脸,不敢再笑,立即说道:“爷爷是利用实验把那灰石接种其它鸟类脑中,果然它们也能辨别方向,而除去灰石的鸽子就显得茫然,甚至畏惧飞行。而且那些灰石的确也有感受磁性的功效,所以才敢确定鸽子辨别方向飞行,全是因为脑中有了磁石的结果。” 君儿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但这又和我的脑子有何关系?难道你也在我脑中装上磁石,能让我接收别人的脑中思维?” 阴不救哈哈大笑:“猜对了一半,你脑袋确实能够接收他人脑波,不过这是天生的,不是爷爷创造出来的,爷爷只负责替你找爹娘、找时辰、找地方,准准确确地把你配出来,是纯种的超级小孩,超级脑袋。” “我是天生的?真有这回事?!” “你不就是一个证明?”阴不救道:“你知道世上为何会有摄心术、摄脑术之类的功夫?那即是世上曾经有过这种人,只是极为少数。” “世上有过?会是谁?” “通灵者‘乱童’巫师,大都有此能耐,只是他们能力强弱不一。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能力可以遗传,他们以为是上天赋予的,所以他们也写下了种种奇奇怪怪,似是而非,可以练成此能力的方法,即是所谓的邪术。” 君儿恍然:“那些摄心术、摄脑术的由来,原是如此。” 阴不救得意道:“这道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爷爷懂得,所以爷爷才能创出你这小妖怪。” 君儿摸摸脑袋,也为自已具有此能力而感到洋洋得意:“这么说,将来我即可和任何人通灵了?” “不该说通灵,而该说是接收他人脑波,只要他想什么,你即能知道,这才过瘾。” “可是我还得运功……” “那是因为你训练不够,不能随意接收他人脑波,你的运功,只是在使心神合一,脑波增强罢了。” “这么说,将来训练够了,即能收发自如?” “不错。” 得意之余,君儿又问:“什么叫脑波?” 阴不救道:“这甚为抽象,事实上肉眼也看不见,只能用感觉,又如你在静湖中丢下一颗石头,即兴起水波,一直往外扩散,无止无边,你只要幻想那波纹发自脑部,即为脑波,能了解么?” 君儿绝顶聪明,有了形象,立即能懂,当下欣喜若狂:“懂啦!脑波要冲向你喽!” 两眼直瞪阴不救,幻想波纹层层涌出,竟也感受出阴不救传来脑波,心头更乐不可支。 阴不救一时不察,也想不到君儿临时涌来如此强劲的脑波,巳被摄去,他赶忙闭上双眼,猛念阿弥陀佛,让脑袋空白,这才逃过君儿摄脑,暗呼庆幸。 君儿见他模样,甚是得意:“爷爷怕什么?我是您创造的,难道您还制不了?” 阴不救干笑:“制不了,除了另一个其有此能力者,否则根本不是你对手。” “这么说,我是天下第一高手喽。” “别得意,你功夫还差得远,既不能收发自如,也不能专心对敌,只要敌人懂得方法,抢尽先机,你只有挨打的分!” 君儿好象不在乎这些,笑的甚是促狭:“将来我要偷尽天下人的秘密,呵呵!有我在,天下再无秘密可言了。” 他幻想着将来若偷尽天下人秘密,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阴不救更是得意,创造出这位超级小孩,将来武林可就有戏可瞧了,祖孙俩相视已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君儿又想到什么:“爷爷你看我会突然失去脑力吗?” “不会,绝对万无一失。” “可是我对你……不大有信心……哥哥不是被你搞得出差错?每个月总有一天武功尽失……” 闻及此言,阴不救困窘瘪笑不已:“那是一次失误,爷爷已特别小心……而且爷爷也观察你十余年,该没有这毛病才对……” “难怪你把我取名‘君小心’,是你小心,还是我小心?” 阴不救干笑:“以前是用来提醒自己,现在是用来提醒你……”。 君儿瞄眼:“真是,你知道这名字带给我多大麻烦?每次报名,人家都还以为我要他给我小心一点儿,迟早会惹祸。” 阴不救干笑:“这也不错,碰上你的人,不小心行吗?” 君儿终究掩不了名字合带捉弄他人意味而感到黠喜非常,己呵呵笑起来。 “我叫小心也就罢了,你还把哥哥取名叫小差,你叫他要差到什么时候?” 阴不救笑得更窘:“没法子啦!爷爷尽力治他便是。” “哥哥被你搞坏了,那我呢?”君儿忽然有所觉:“你说我是天生如此,又说是你所创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不救干笑几声:“要生下你这种小孩岂是易事?爷爷要找你爹娘配种,还要注意时辰、地方,甚至五行八卦方位,生下来还要细心培养,使你能力渐渐增强,免得像你哥哥出了差错,岂不前功尽弃?下这么多功夫,该有资格说你是爷爷创造的吧?” 只要脑袋没被修理过,君儿放心多了:“还好,我是天生的,否则脑袋被你切开一弄,八成和哥哥差不多,月圆时武功尽失,呵呵!这是哪门邪术,爷爷你是怎么搞的?” 阴不救窘笑:“爷爷也不晓得毛病出在哪里,大概时辰不对吧!不过你放心,爷爷已把你搞好了,剩下来,该是全力替你哥哥治病。” 君儿闻言惊诧道:“爷爷要离开这里?” “嗯,爷爷要去找几味药材,得跟你分手了。” 君儿本有些怅然,但想及自已即将可以自由自在,也掩不了心头喜悦。 “好吧!爷爷早去早回,我去找哥哥便是。” 阴不救领首:“你果然懂事多了,爷爷对你自是放心,不过身在江湖,可别用脑过度,把人家秘密偷过头。” 那又如何?“君儿显然想如此做。”别的不说,让人追杀,自是难免。“爷爷不是说过,我既能测知对手心思,自能知晓他要搞啥花招,还怕人追杀?”阴不救总带着一丝得意:“随你吧!只要能把脑力练好,吃点儿亏也是值得。” 他觉得君儿实际入江湖盗人脑波,也未尝不是一项好的磨练,是以并未反对。 君儿兴致冲冲:“爷爷,普天之下谁最红?我想从他身上下手。” 闻及此,阴不救忽而叹息:“已近二十年了,江湖不知变得如何?” 不自觉地退出洞室,望着那些珍禽异兽,感触更深。 “爷爷您有难言之隐?” 阴不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忙陪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觉得时光流逝太快,一眨眼已过去了二十年,爷爷又老了二十岁。” “可是我看您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老样子。” “人不老,心也老啦!” 阴不救爱意有加地抚着君儿脑袋。 “不说这些,让爷爷把二十年前的风云人物告诉你!” 说着找好两块岩石,坐了下来,阴不救整理一番思绪,已说道:“二十年前,最领风骚的是一位神秘人物,他有个外号叫天下第一当。” 君儿想笑:“这外号倒是很恃别……他当些什么?” “无所不当,不过通常是当人命。” “这么说,他是邪派中人了?” “不对,据我所知,他所杀之人,皆是该杀者……”阴不救叹笑:“说实在话,爷爷几乎知尽天下事,独独对他却一无所知……” 君儿追问:“爷爷是否有意君儿代为打探?” “有一点,不过第一当已失踪近二十年了。” “他已失踪?!那从何查起,说不定已作古了。” 阴不救摇头:“以第一当武功,普天之下还找不到对手,更不可能平白消失,除非是他自已躲起来,然而他却不可能躲上二十年不露面,因为他不是那种缩头之人。” “这么说,他是另有原因了?” 阴不救沉思半晌,才说道:“其实第一当最后一笔生意是前往七音城,找城主独孤放,结果连七音城所有的人也消失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二十年来爷爷暗中打探,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探不着,甚至连七音城之事也无人知晓,实是一大隐秘。” 越是困难,君小心越是来劲:“爷爷放心,君儿既有盗取他人秘密之能,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只要他不死,一定能找到他。” 阴不救领首轻笑,对君儿的能耐充满信心:“全看你啦!别辜负爷爷一番若心。” “放心,君儿必定不让您失望。” 阴不救频频点头叫好,随后又说道:“除了第一当之外,时下武林仍留传一句话‘七巧、七音、七毒虫’,呵呵!爷爷也是七毒虫之一,人称死命活医。” “可是我看爷爷怎么一点儿都不毒?” “其实爷爷年轻时也邪得出名,要求医可以,非得背一段秘闻,有的人说不出,只好干瞪眼去了。如此一传开,就上了榜。” “爷爷当真见死不救?” “见死未必不救,只是救活了,他们反而更惨。” “为什么?”君小心甚感兴趣。 “因为他们欠了债就得还,爷爷收债功夫可不赖。” “他们不会逃?” “可以逃,不过通常都乖乖回来,因为爷爷在他们身上做手脚,那比死更难受。” “你让他钉发疼,如万蚁穿心?” “不,是让他们发痒,如毛虫在身上爬,痒入了心,痒入了骨,搔不了,抓不着,痒得躺不了、睡不着,那滋味你觉得如何?” 君小心闻言,当真觉得有毛虫在背脊蠕动,痒透了心,赶忙抖扭身躯。 “爷爷这招果然厉害,难怪会上榜。” 阴不救显得得意:“没有几下功夫,岂能上榜?” “另外几人呢?他们有何能耐?” “阴阳克常笑山、常笑海兄弟,精通毒物、阵法,亦正亦邪,功力深不可测。天绝魔笛华秋风,自命风流,一手魔笛不知迷恋多少无知少女,可谓淫色之徒。另有绝情姬柳萍则专杀好色男人,她和华秋风恰如死对头,却未曾碰面。再一位是桃眼灯沉菁,是近年崛起武林的女子,想必十分年轻,她则貌若天仙,心冷手辣,只要有人以异样眼光瞧她,必定被她挖出眼珠,也算是位棘手人物。至于辣心和尚是少林叛徒,武功甚高,现在想必沦为邪派。剩下最后一位鬼菩萨……”阴不救欲言又止。 君小心追向:“他是谁?是最毒辣的一个?” 阴不救领首:“或许是吧!他和爷爷一样,精通医术,只是走上邪路,你碰上他,要小心应付。” “我自会小心。” 阴不救沉吟一阵,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七音城已消失,只剩下七巧轩,这是新兴帮派,爷爷也不大清楚,听说她们全是女人,而且和金玉楼南北对峙,想必来头也不小。” 君小心忽而自得笑起:“这些爷爷就要来问我了,南七巧、北金玉,早已名冠武林,我还跟他们打过交道呢!” 阴不救含笑:“看来爷爷落伍了,尔后江湖该是你们的天下了。” “那当然,我还准备开一家当铺,保证比第一当更出风头。” 阴不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有志气,爷爷倒要瞧瞧是你厉害,还是第一当厉害?” “当然是我厉害了!” 君小心狂得可爱,引来阴不救笑声更炽:“有你这句话,看来第一当不现形都不行了。” “说不定他怕了,躲得更缩头。” “不较量,岂能分高下?”阴不救巳另有想法:“爷爷也跟你较量如何?看谁先找到第一当!” 一有较量,君小心斗志为之高昂:“有何不可?爷爷准是手下败将!” “那可不一定,爷爷是识途老马。” “那我就是骑老马的人!” 阴不救似也卯起了劲:“咱们走着瞧!” 君小心忽然起身:“我现在就走!” “这么快?!”阴不救反而吃惊了。 君小心得意地笑道:“这叫捷足先登,反正都要走,何不走快一步?” 话方说完,已快步行往秘道。 阴不救赶忙追向后头。 “君儿,若有困难,记得找你大哥,他功夫可比你好多了!” “知道啦!您也别忘了替哥哥找灵药,免得他时常短路!” 对于君小差失误之事,阴不救总是困窘非常。千瘪笑了几声,两人已追出外头。君小心去意甚急,阴不救也留不下他,只好叮咛几句,目送他离去。 待君小心背影消失,阴不救脸容已转感伤。 “除了你,又有谁能挖得出第一当的秘密呢?” 显然他方才是用激将法,引使君小心找寻第一当下落。 却不知他为何急于知道第一当行踪? 长叹几声,阴不救也开始收拾东西,返回秘洞,那些珍禽异兽,能放的全放了,不能放的,另找地方安顿,使它们不至于饿死。 一切弄妥,他才又往另一秘洞行去。这秘洞十分特殊,全是冰窟,十分寒冷,连几扇门亦为冰块所造,直到最里边,亮起火折子,方自发现靠壁角处置有一桌大四方形冰块,内有一种怪物,好似变形虫般,随时能变化出任何形状。 阴不救瞧得更仔细,可看清这东西不停地往下钻,只要冰块一有空隙,它立即填补过去,然后不停挤压,想将缝隙给挤大些。观察许久,怪物果然有所移动。 阴不救思考良久,似乎怕它逃去,乃决定带在身边,遂回头取来黑盒子,将冰块切小,连同怪物置于盒中,再加以捆绑,负于背上,这才走出冰窟。 离开秘洞,回到茅屋,拿起简单行李,他也举步离开这蛰伏十余年的老地方。 流水依然,却已人去楼空。 炽天使书城收集 alf扫描校对 第三章 血麒麟 洛阳古城,终日车水马龙,人潮不断。 在街道较为偏僻一角,总有位醉眼惺松的糟老头,他老喜欢窝在那棵大树下,或唱戏、或唉叹、或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 他叫公孙炮,本是江湖人,说的尽是江湖话。 然而话说久了,倒和胡言乱语的酒疯子差不多,除了一些戏要的小孩,很少人会去理会他。 今天他又在那里大谈猜彩事,他身边正坐着一位布衣清秀的小孩,晶亮的眼睛如此好奇地望着这位糟老头。 “你不知道啊…那天下第一当一个现身,有若霹雷盖顶,气未临而势先行,一匹快马溜飞而至,只见他身化游龙,飞地一闪、一掠,那对手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就再也吃饭不用嘴巴了!” 小孩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甚是崇拜他未敢眨一下眼皮,深怕这么一眨,精彩部分就这么错过了。 公孙炮脱眼瞄向他,又卖起关子,抓向腰间葫芦,张口灌起在酒楼要来的二锅头,醉红脸上难得浮起得意的笑容,反问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吃饭不用嘴巴’?” 这故事他早已讲数百次、数千次,但每说至此,他都会卖起关子,以表现自己乃是甚有幽默的人。小孩傻愣愣地摇头。 公孙炮自得一笑,才老大教训地说;“那是因为那个人脑袋早已搬家,以后吃饭只要从脖子灌进去就行了,懂了吗?” 说完已大笑。小孩精灵眼珠一转,立时猛点头:“懂了,后来呢?” “后来更了得!” 公孙炮神采高亢,双手划出架势,倒也虎虎生风,喝声道;“后来他劈得不过瘾,两腿一蹬,那身形暴飞十八丈高,快着流光撞向诺大城堡,那才叫闪电劈雷,地动山摇,轰隆哗啦,碎石滚射满天满地,就这样一座城堡,硬是给他拆成平地!”更得意地说道;“听说太行山峰,不小心还被他端掉一半呢!” 小孩听得如痴如醉,一睑崇拜,猛拍手:“好棒啊!他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公孙炮呸了一台,斥道:“娘的皮,要是哪个人敢说他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我老人家第一个就找他,把老命拼了!” 小孩听的甚是过瘾,水银般的眼睛一转,又追问道:“后来呢?他拆了城堡以后,是不是得道成仙了?” 公孙炮突然泄了气,跌靠在树干,怨声不已:“奶奶的,他老兄若真是得道成仙也好,总会托个梦给我,谁知道他就这样一去不回头.连那匹灵驹都不见踪影,真他妈的活见鬼!” 说到怨处,只好猛灌烈酒。“从那次以后,他当真未再现身或跟你联络?” “联络个屁!要是联络上了,我老人家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小孩吃吃一笑,露出洁白皓齿,他笑道:“放炮老头你现在不是很好?有吃有喝,洛阳城就属你最威风了!” 公孙炮狠狠呸了一声,随后自嘲似地笑骂起来:“小鬼你懂什么?什么最大?是我的脸大?还是我的酒葫芦最大?” 晃着手中酒葫芦,似也能意会小孩话中含意,甚是无奈地又笑了几声。 小孩灵黠一笑,道:“不是啦!我是说……我们小孩都听你的,你当然最大了……” 公孙炮又呸了一声,笑的甚瘪:“混了大半辈子,还是管小孩的,这种地步,应该出现在我十岁左右的情境,没想到这情境还是‘历久不衰’啊!” 叹息地喝口酒,瞄向小孩,感触良久,自嘲一笑,又道:“我跟你一样,只能共同享受这份十岁情境啊!” 小孩吃吃笑道;“这有啥关系?都是老大王一个,只不过差个五六十岁而已。” 他又笑脸一扬,问道:“差个五六十岁就那么重要吗?” 公孙炮长叹一声,伸手指向城外山前一座高耸楼阁,叹声道:“看到没有?人家是老大王,他住的是金玉高楼,我也是老大王,住的却是……” 手指收了回来,往上空槐树浓密的枝叶划了几圈,却也想不出自己该住在何处?更加苦笑道:“这……这就是我的家……”瞄向小孩,感叹道:“这种差别不重要吗?” 说完又灌老酒,显得十分苍老:“你还小,你不会横的!” 小孩似也能感受公孙炮的心境,一时也默默不言,两眼放远,直往方才公孙炮所指的那栋豪华楼阁,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孙炮灌了几口酒,心情又好了许多,顺着小孩视线,也瞧向那红瓦楼阁,甚是不屑道:“什么金玉楼?什么天下第一楼?想当年,金王天这三个字任谁也没听过,若不是天下第一当不知溜到哪儿去龟闭,江湖还轮不到他混呢!” 小孩瞧向公孙炮,呼啸邪笑道:“天下第一当真的那么厉害?连现在号称天下第一楼的人都敌不过?” “那还用说?”谈到第一当,公孙炮兴致更高昂:“金王天这家伙保证接不下人家三招,若有一天……”他笑的甚邪:“若有一天,第一当接下这笔生意,金玉楼照样会被他夷成平地!” 他已幻想此事成真地渗笑着,似乎很不得金玉楼马上就给踩扁。 “要是有一天,俺能成为天下第一当,那该多好?”公孙炮怀着崇拜心情,有感而发。 小孩灵黠一笑道:“放炮老头,你好像很喜欢、很想出名的样子?” “岂只想,简直就快想疯了!”公孙炮豪情万文道:“想了数十年,岂能不想?大丈夫该扬名立万。” 小孩问道:“那你现在为何还没出名?” 乍闻此言,公孙炮又如泄气皮球,老脸都皱了下来,苦叹道:“难-!时运不济,要想当个名人,还得真有时机不可。” 小孩啼啼笑道:“我想你现在时机来啦!嘿嘿!碰上了我……” 公孙炮稍稍一怔,随即又叹笑:“算了吧!怎可能再跟你一样玩家家酒?” 小孩精灵的眼珠一转,十分认真,道:“糟老头,我可是说真的,可不像你是炮炮的喔!” 说着也笑得甚甜,尤其那句“炮炮的”音拉得甚长,似在调侃公孙炮所以不会成名,乃是因为这原因所致。公孙炮不停地摆手叹笑:“不可能的,怎么炮都出不了名……老大不小了,岂能跟你一样?” 小孩道:“要出名还不简单,你顶替天下第一当不就得了?” 公孙炮为之一愣,随后仍是苦笑:“不成不成,他武功如此之高,俺岂能冒顶他?” 小孩道:“唉呀!谁叫你来真的功夫?我是叫你开家当铺啊!反正都是当,当什么不都一样?” 公孙炮又怔了,他不明白小孩说话用意。 小孩似乎已找出乐趣,甚是认真而带趣道:“成名有很多种方法,你那种方法,用了数十年都搞不出名堂,表示无啥用处,早该放弃了,现在来点新招,保证你会有效的!” 公孙炮皱眉道:“要是失效呢?” 小孩啼啼笑道:“大不了杀人放火嘛!这不也可以出名?” 公孙炮急忙道:“不成不成,岂可弄个恶名昭彰,将会遗臭万年,俺岂能如此?” 小孩笑道;“急什么呢?要你杀人放火,也不必弄个恶名昭彰;去杀土匪头,烧掉土匪窝,狗熊都会变成英雄,又怎会遗臭万年?” 指着金玉楼,他又道:“就像现在,你宰了金王天,不就出了名?” 公孙炮干笑道:“问题是……我宰不了他……” “所以你只好想想其他方法啦!”小孩贼眼转溜不停:“就像开当铺,能弄个有声有色,还不是一样大出风头?” 公孙炮有点地困窘道:“可是……俺想做的是做一位侠客,不是搞个大当铺……” “唉呀!都差不多嘛!反正都是‘当’,八九不离十啦!”小孩贼眼猛溜,道: “再说,我还是有阴谋的!” “什么阴谋?”公孙炮凝神想听。 小孩更为促狭,道:“你也不想想,天下第一当莫名其妙地就已失踪二十年,是生是死都搞不清,咱们不如来个大翻炒,弄个天下大乱,他若翘辫子倒也罢了,若没死,迟早会憋不住找咱们算帐……” 公孙炮截口道:“这岂不更惨?他本是我……我最崇拜的人……” 小孩翻瞪一眼,坐于树根,双手一摊,无条道:“随便你吧!能把他弄出来,总比你现在到处游荡,当个醉鬼还要好吧?” “当醉鬼有何不好?” “好在哪里?看你为了要一壶酒,像小狗般向人乞讨下跪,这算什么男人?” 公孙炮突如被抽了一鞭,身形猛地抽搐,近二十年了,自己无时无刻想找到第一当,从希望到失望,以至于绝望,不知用了多少种方法,花了多大心血,到头来却只能以酒浇愁,沦为路边酒鬼,甚至下跪求酒,连丐帮弟子都不如,空有万丈流情,也快被磨得差不多了。 他手指猛扣酒葫芦,一条条青筋暴现,他在想着那小鬼这句话到处游荡,当个醉鬼,难道自己如此永远沉沦下去? 他双眼醉红而突暴,瞪着小孩。小孩也未甘示弱,瞬也不瞬地反瞪他,时间就此顿住,似乎天地一切都已僵硬不再活跃。 渐渐地,他把目光移向那只发抖而不听使唤的老皱双手,那身不知何年何代的脏旧衣衫,这哪是当年的他? 突然间,他摔砸手中酒葫芦,砸向地面,碎片纷飞,酒渍喷溅四处,茫然他已跌坐于地,口中念念说着,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孩似知自己已战胜这一局,登时欺前,吊高声音,有意再刺激他,切声道:“不当醉鬼就找他出来,找他出来就得开当铺,闹,闹的越大越好!” 公孙炮猛咬牙,又砰然吸气,不能自己地喃喃念着:“找他出来……找他出来就有救了……” 小孩又激情切声道;“对!要找他出来就要闹,闹得天翻地覆,到时他不出来都不行!” 公孙炮已禁不起刺激,终于暴喝道:“好,闹就闹,俺豁出去了,什么酒鬼?” 说到憋心处,一脚又往碎酒葫踢去,碎片是踢看了,却因用力过猛,那只破行僧鞋竟也脱脚飞出,猛地往对面一小酒馆窗口射去。 公孙炮见状,暗道一声:“糟了!”还来不及处置,小孩已精明地拉着他,往树干后边藏去。 “快躲,牛大肉丸可凶得很2”小孩和公孙炮可缩得紧,躲得不见踪影。 果然,酒馆已传出浑粗的声音:“谁敢砸俺的台子?” 话声未落,一位年约四旬,肚大肢粗,罩着一条本是白色的围巾,现已沾满蜡黄面粉,他抓着破鞋,想找目标砸去,一副找人算帐的样子。 然而寻了几圈,并未见着人影,气也没得发,喝叫了几声:“奶奶的,有胆放炮,何伯现身?躲个什么鸟?” 小孩瞄向公孙炮,笑得甚是邪,似乎在体会公孙地那个“炮”字的由来。 公孙炮腼腆一笑,窘困道:“他……会不会找来?” “大概不会吧……那么久……”小孩道:“该来,早就来了!” 公孙炮安了不少心,却又觉得心疼:“可惜掉了一只鞋子……” 小孩促狭笑道:“放心,你那只鞋子,连丐帮弟子都不要,牛大肉丸若留着,他的酒铺生意可甭想干了!” 他捏了捏鼻子,似在表示,那鞋子味道并不怎么好。 公孙炮似已习惯,只要鞋子能要回来,其他的,他可不怎么在乎,安心地已露笑睑。 牛大肉丸找不到人,又叫骂了几句,方自甩掉破鞋,一副被染脏地拍着手,也已返往酒铺,骂声仍是不断。 过寸不久,小孩始探头瞧向酒铺,但觉危机已过,才蹿出来,捡回旧鞋,交予公孙炮。 他道:“其实你又不是打不过牛大肉丸,干嘛要躲?” 公孙炮边穿鞋子,边窘困地说;“这……这……总是有原因的……” 说着,喉头可吞了不少口水,咕喀个数声。 小孩自知他要躲的原因,全在于“酒鬼遇酒铺”,闹翻了,只有酒鬼倒嵋,能不吵,那是最好了。 原来牛大肉丸脾气坏,但若公孙炮这类的酒鬼上了门,多的没有,同情地给个一两壶总是有,而且从不收帐,这对公孙炮来说,可是大恩大德,他岂能自砸了后路? 小孩讪笑道:“看你酒醉迷糊,头脑还是很管用的嘛!” 公孙炮干笑道:“没办法……以前……他总对我不错……”穿妥鞋子,他转回话题: “你说要开当铺……总得有个开始吧?那需要本钱的……” 小孩似胸有成竹:“本钱倒是不难,不过……”瞄向公孙炮,贼眼中带着精明: “你得先告诉我一件最真确的事情!” 公孙炮走了神,反问;“啥事?这么贼脸的?” “有关于第一当的事……”小孩灵眼不时闪动;“你怎么对第一当那么清楚?” “这……”公孙炮似也机警地瞧着小孩。 小孩泰然一笑:“听你上次说过……” 公孙炮截口紧张说道:“我说什么?!” “你说你是他的马僮。”“我,我……” 小孩瞪他一眼,叫道:“你急个什么劲?洛阳城的小孩,至少有一半知道你是马僮出身,还神秘个屁?” “这……”公孙炮更是搞不懂。 小孩得意地笑道:“别装迷糊啦!每次玩家家酒,你不是扮马僮,就是教我们如何扮马僮,还说你从小就懂得养马,相马是什么‘萝卜’(伯乐)?有时候连酒醉时,都会喊着那匹灵驹是你养大的,你还有啥好装的?” 原来这小孩正是君小心,他自和阴不救分手后即到处打探第一当下落,好不容易在洛阳探出有这么一位公孙炮时常说及第一当的事迹,自己也就围过来听他酒言酒语,结果发现他说的和爷爷所言十分吻合,想必和第一当有所关系,经过一个月查探相处,他已相信第一当另有一匹快马,而这位公孙炮正是当年第一当的马僮,有此发现,他当然要从公孙炮身上下手了,拉他一起开当铺,那再好不过。 公孙炮显得不自在,想抓酒葫芦,又已抓之不着,双手十指扣抓个不停,他认为此乃是他最大机密,却被小孩一语给点破,想不承认都找不出借口。 小孩睛限道:“老炮头你别紧张兮兮,反正你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大家都把你当成醉鬼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是假,若你真的不是第一当的马僮,咱们这出戏也不用唱啦!” 君小心道:“第一当那么神奇,除了你,别人知道的可不多,如果你是冒牌马僮,咱们着冒充他,迟早都会被人识破,至少他如何接生意,我们都不懂吧?” 公孙炮显得十分为难。 君小心瞪眼道:“老炮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考虑什么?你承认、不承认,关系的只有咱们两个,就算你说的无花乱坠,别人也不会相信,难得有一个人相信你,你还憋个什么劲?这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你想永远这样子下去?” 公孙炮表情又自变个不停。 君小心瞪了几眼,突然已现狡猾:“其实你不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那灵驹,我早见过了,不是灰色的,它的毛早就变成红色,浑身似血呢!” 公孙炮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君小心说得更真:“它不但浑身血红,还有两个嘴巴、两个舌头,一个用来吃草,一个用来喝水的呢!” 公孙炮叫道:“胡说!俺养了那么久,哪有见过它有两张嘴巴,吃草、喝水是分开的?” 君小心已哧哧笑起来:“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养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它有两张嘴巴,我怎么一眼就瞧到了?” “你胡说,你根本没见过灵驹!”公孙炮显的得意:“其实俺一听你说灵驹的毛是红色的,就已知道你在胡扯了。” 君小心叹笑道:“真是,想吹个够,没想到你还真的养过灵驹,马上就被你拆穿了。” “那是当然。”公孙炮神样道:“养了十数年,岂能让你给唬了?” 君小心笑得更黠:“是啊!你这马僮岂是干假的?” “哪里。” 公孙炮自鸣得意地仰着头,岂知目光瞄向君小心,见他笑的竟比自己还得意,顿感诧异不解。 攀然间,他似想通了什么,惊愕道:“你……” 君小心已笑出声音:“没什么啦!马僮一当,啥事自该比我知道得多,尤其是对那匹灵驹。” 公孙炮终于明白小孩是在用活套他,自己一时不察,竟也“承认”自己是马僮,登时恼羞成怒似地欺向小孩,喝声道:“你敢耍诈!” 君小心拔腿就跑,嘻笑不已:“我哪有?我只不过是说了马匹吃草跟喝水的嘴巴不同而已,呵呵……”他笑得更谐。 公孙炮追不着他,两人绕着槐树转了几圈,他也莫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脚步为之放缓,笑骂道:“死小子,你可贼得很!” 君小心精灵直笑:“早承认不就没事了?非得逼我当贼,把你拉出来不可。” 公孙炮无奈叹笑:“也罢,看样子老夫是栽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人各有表情地又坐回原来位置。 公孙炮背靠树干,感触良多,道:“不错,俺是养过那匹马,当过马僮,一眨眼就已二十年了……” 君小心静静地等他情绪较平静时,才道:“只要是真的就成了,你可知道第一当如何接生意?” 公孙炮颔首道:“知道一些,但不知现在管不管用?” 君小心眼闪亮光,欣喜道:“知道就好,保证管用,咱们发啦!走!咱们去弄些老本。” 说着已兴冲冲往城西奔去。 说他是小孩,脚下功夫竟也不弱,公孙炮还来不及问个清楚,他身形就要在人群中消失,急得公孙炮尖声直呼小孩“小心,小心”的,也跟着追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追近君小心,忽见他奔行方向似乎不大对劲,他有些紧张。 “你要去哪里?” “金玉楼啊!” “你疯了?打主意打到金玉楼头上?你在玩命是不是?” 公孙炮已放缓脚步,一脸惧意,若要惹金玉楼,他得要认真考虑考虑。 君小心一险冲动:“要捞大本,当然要找大客户了,金玉楼不是很好的对象?” “要是他能捞,早就被人捞倒了,还轮得到你?” 君小心神秘自得道:“我自有门路,倒是你,他地的,要是出了差错,那可不妙……” 公孙炮倒也有自知之明,抬头瞧着金五楼,建得肃穆高耸,通来压迫感更重了,道: “说的也是,‘南七巧、北金玉’,金玉楼可是时下北派武林最风骚的一派,我可惹不起……我看咱们还是换个目标吧:要是丢了命,啥搞头也没了,还谈什么开当铺?” 君小心轻笑不已:“目标是近的好,不必换了,何况扯了大的,马上就能名扬四海,你不就马上可以出名了?” 公孙炮憋心道:“也马上翘辫子,来得快,去的更快!”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有何不好?总比你现在来得莫名其妙、去的没无声,要好得多吧?” 公孙炮窘困不已。 君小心接口又说:“不必你操心,俺可也还要混,岂敢自找麻烦?咱现在走的是暗路,你只要在外面把风就成了。” 乍闻把风,公孙炮忌意已去了大半,当下追问:“你有熟人在里边?” 君小心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走,去了再说。”他再次奔往金玉楼。 公孙炮虽忌讳着,但想及君小心只要自己把风,自是危险不大,也七伏八闪地跟了下去,两人避开凛凛生风的正门,潜至金玉楼后院,君小心驾轻就熟地找了一处矮梅林,要公孙炮躲在此,待他溜入后院,将会从墙上丢东西下来,墙后接下带回此地即可。 公孙炮但觉此事甚为简单,风险又小,当下也欣然答应。 君小心交代完毕后,一溜烟地已往梅林深处远去,眨眼已消失无踪。 梅林尽处.乃为一排古石墙,也许久未见阳光,此场已阴湿而长出青苔,带着浓重的腐湿味。 君小心似途老马,在墙角下找出两块石头,这么一推,石块下陷,已现出三尺大小的洞穴,容人出入,足足有余。 他很快钻入洞穴,又将石块推回原位,如此简单就进入了名震武林的金玉楼。 里边一大片庭院花园,百花齐开,争奇斗艳,拥绕流水假山,自有一片逸境。 君小心眼神一瞄,落在不远处一座椅池水谢,自信地一笑:“该不会错的,金蛋先生该在这里吧?” 方靠近水檄,已传来清脆朗读声,听起来,年龄似乎不大。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材必有用……” 光是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已念得浑然忘我,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君小心闻言,但觉好笑,暗道:“你的最佳用途就是生金蛋,别人是生不出来的。” 他已潜至水谢窗口,往里边窥视,此处原是书房,正有一名和君小心年龄相仿的孩童坐在书桌前,茫然胡思地盯着屋梁,口中仍念个不停。 君小心暗自好笑,似乎已找到了该找的人,贼样地摘下窗旁一株桂花枝,折成数段,猛地往那小孩头上打去。装出老成声音冷声道;“念什么?到现在还在‘天生我材必有用’?” 那小孩被打中,还以为是西席老师敲的脑袋,哪还敢做白日梦?赶忙拿起书本,见字就念:“君不见黄河之水人生来,君不见天生我材必有用……” 君小心已忍不住笑出声音:“他妈的!这哪是考状元的材料?黄河之水是人生来? 怎么来?是‘人身’来的吧?你天天尿床拉出来的吧?” 那小孩顿觉来者不是西席,甚感惊诧地喝声:“谁?”马上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是我啦!看你拉尿造黄河水的人,呵呵……” 君小心已爬窗进入书房,态度甚是从容。 那小孩见着君小心,登时喜出望外,急道:“是你?君老大?”已追向前。 君小心大模大样地摆摆手,坐在桌上:“怎么?几天没来见你,就把你给逼疯了? 神经猴急的?” 那小孩欣喜而带着抱怨道,“什么几天?足足有三个月,害得我差点出去找你呢?” 君小心道:“唉呀!我是大人物,时间当然宝贵,你听过三年如一日吧?三个月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半小时的感觉而已。”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度日如年!”君小心啼啼笑道:“三个月,足足过了九百年,可辛苦你啦!不过,这种事情你最好要习惯,否则……”装模作样地瞧着那小孩,叹声道: “看你才几岁,就已经那么老了……不知还能不能生金蛋?” 其实那小孩比君小心年龄小了些,约在十一二岁左右,脸容则长得清秀,只是带些富家子弟的憨滞,比起君小心的精明老练,自是差的多了,尤其身高,更差上一个脑袋,叫一声“君老大”自是应该。 那小孩似不在乎这些,祈声道:“以后你多找时间来此,我就不会过那么多年了。” 君小心笑道:“一定,一定,不但要常来,如果你有兴趣,咱们还可以混个十年八年呢!” 那小孩欣喜若狂:“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小心肯定回答。 那小孩突然又泄了气,坐回椅子:“可是……你每次也这么说,每次都把我丢在这里……” 也难怪他会如此反应,君小心和他见面最少不下十次,临分手时,都会这么说,搞得那小孩一次次失望,时不再听此言,也不知该不该要相信他了。 君小心尴尬地一笑,道:“说久了,总有一次会变成真的嘛!我就有这个感觉,你没有吗?” 那小孩陪笑道:“有是有,可是你走了,感觉就没了。” 君小心干笑道:“这要慢慢培养,此事暂且不谈,正事要紧。” 双脚一拐,已转向小孩,两人面对面,坐个笔直。 那小孩问道:“老大你找我有何正事?” 君小心邪邪一笑道:“我想……该替你这‘金蛋’名字下定义了!” 原来他和金玉楼早有瓜幕,难怪在阴不救说及此楼和七巧轩时,他满是得意神情。 那小孩本是金天王最小的儿子,名为金王玉,现年十一岁,他是在一次庙会时,碰上了君小心,或许他向往小心那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遂甘心地和小心交上朋友,而小心也不失他所望,三两天总会带他溜出金玉楼,去玩些小孩应有的童年把戏,玩了几次,可把他给玩上瘾了,想静心念书都不成,终日等着小心再次出现,真可谓度日如年。而小心亦觉得金玉楼财可敌国,给他弄了个金蛋外号,倒也颇为名符其实。 金王玉嫩脸稍红:“这……金蛋这名字好俗幄……” 君小心呵呵笑道:“唉呀!个人眼光不同嘛!这两字在我听起来就蛮有气质的,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么?” 金王玉苦窘着脸:“相是相信,只是听起来……” 君小心憋笑着伸手摸摸他脑袋,呵呵又笑道:“唉呀!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你刚才不是念个不停?我可是经过长久鉴定.你的最大功用,就是生蛋了。”笑的更贼媚: “你可别看‘金蛋’这两字,普天之下,要能封上这雅号的人,可找不出第二只.你可是独一无二.金鸡独立,唯你独尊的金鸡王哩!” 金王玉们感到窘困,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内心这股感受。 君小心拍足了头,已跳下桌子,来回走动着:“唉呀!想开点,人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尾,你可是金鸡王一只,有何好埋怨的?我想当还当不来呢!”盯向金王玉,伸手又拍他肩头,笑的甚逗人:“要不然,你对自己有更出色的外号可叫的么?” 金王玉嫩脸微红,稍加点头,羞涩道:“有……” “什么外号?” “大游侠……” 君小心立时叫好:“好!金蛋大游侠,独步武林,轰动南北,出头之日将指日可待了!” 金王玉更形困窘:“君老大你听错了,我没加‘金蛋’两字……” 君小心睛向他:“这么说,不加金蛋,光叫大游侠就清新脱俗了?” 金王玉红着脸,未能答话,不过见其表情.大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不觉中说了话。 “我将来要侠游大江南北……” “然后呢?行侠仗义,济弱扶贫?” 金王玉窘笑的点头。 君小心怪模怪样而老成地点头:“嗯!好气派,跟我现在差不多嘛!” 金王玉以为小心赞同他的想法.爱时在世道:“所以我很想到外面闯闯,跟你一样,叫大游侠……” “慢着,慢着,大游侠!”君小心伸手制止他。道,“你叫大游侠也罢,别把我也叫成这玩意儿,我有点儿受不了。” 金王玉不解道:“为什么?这侠名不是很不俗么?” 君小心讪笑着:“是啊!十分不俗,你到街上一喊‘大游侠’,保证洛阳阳的小孩都会向你报到,一路排到长安去。” 金王玉有点得意道:“那好啊!大游侠马上就出名了。” “是啊!”君小心嘲惹道:“你叫‘大游侠’,他们还会举手答‘有’呢,然后就会像小猪抢奶一样,自相残杀!” 金王玉迷惑道:“怎么会呢?他们怎会自相残杀?” 君小心他笑道:“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当大游侠.不顾杀一番谁知哪个是正牌货?” 金王玉更是不解了。 君小心似也不愿再绕着这问题打转,老大口吻道:“金蛋老兄你也别老土了,这个‘大游侠’三个字,只要懂得发骚的小孩,就知道这么回事,个个抬着自封为侠,你还自命不俗呢!你看我头上。” 他指着自己额头.嫩白中透着一层红晕,看不见任何疤痕,他却精彩有加地说道: “你看我这个抱,在三岁时就是为了争大侠客,争得头破血流,一直争到六岁半还杀不完敌人,最终发现到处都是大游侠,当上大游侠也实在没什么面子,终于痛改前非,不再当了,呵呵!你还真的把它当宝贝,要不要出去找你同党厮杀一番?以享同名之乐?” 君小心笑的促狭,他额上可没疤,也未曾为了大侠客之名,和人争得头破血流。早在幼年时,听及大侠客到处皆是,他老早就觉得太俗气了,捉弄都来不及,哪还有心自封为号?现又闻及有人想当大游侠,也想好好调佩他一番。 金王玉此时可无心见他额上是否有疤,整颗心被小心给捣乱了,本以为当大游侠是何等威风,亦是积聚数年的梦想,谁知小心一句话,就全然变了样,先前那股清新不俗,此时也灌满了俗气和窝心。 再瞧瞧小心那促狭的神态,两道目光似要把自己给瞧得一丝不接。要当大游侠,多少也受他感染,如今被他说得一无是处,还当啥大游侠? 金王玉干笑道:“我现在觉得……金蛋大侠也不错了……” 君小心霎时击掌拍手:“对!你想的可真透彻,悟性惊人,一点就通,什么俗不俗? 只要突出就不俗,金蛋比起大游侠,可差上十万八千里,独一无二,不当他,要当啥? 你的出名就指日可待了。” 被小心这么一说,金王玉也感受到一种喜悦,频频轻笑:“我也有这种感觉了…… 你觉金蛋要如何侠名远播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个容易,只要你每天生一个金蛋不就成了?呵呵!会生金蛋的鸡,想不出名都不行!” 金王玉笑的更窘:“可是……要怎么生?”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君小心贼样道:“你家的藏宝窟在哪里?” 金王玉诧然不解道:“你这是要干啥?” 君小心媚笑几声,道:“当然是要你生蛋了,呵呵!你可知道,生金蛋是必须找像藏宝窟那种地方才行的。” 金王玉若有所悟:“原来你是想搬宝窟里的东西?” 他露出紧张而为难的表情。 君小心邪眼一瞄,笑个不停:“唉呀!你想到哪儿去了?咱们是人,哪来会生蛋? 那只是要你双手能搞出银两来,就算是生蛋了。” 金王玉急道:“不,我不敢偷……” 君小心截口道:“不急,不急,不是‘偷’而是‘拿’,那东西可是你家的,怎算是偷?” 金王玉急道:“可是它全是爹的……” “你爹的和你的又有何差别?”君小心大言不惭道:“我爹的东西。哪一样不是随我拿?他哪敢吭一声?做人就是要这样才够味嘛!” 金王玉问道:“你不是说,你爹早过世了?” “这……”君小心可曾说过此话,暗自憋笑吹牛吹过头了,但他脑筋转得快,立时有了说法:“就是如此嘛!老的容易翘辫子,我爹早就想通这道理,在生前就和我串通好了,有东西尽管拿,有银钱一起花,我看你爹也差不多了,你该有自己的主见。” 金王玉是想要有“自己主见”,可是想及父亲那张睑,心头仍是惧意十足:“我看……我还是先向我爹说一声,再拿。” “不行,不行!”小心可紧张得很:“你去跟你爹说他差不多了,不就是在咒他死吗?千万行不通!” 他口中仍念嚷不停:“这小子,存心是跟我过不去,这种事也好告诉他老爹?不脱层皮才怪!” 金王玉急道:“我不是跟你过不去,而是这件事,要是没让爹知道,怎能像你一样,要拿就拿?” 君小心眼看他脑袋转不过来,多说也是无益,遂道:“拿是要拿,但也不必事先说明,作了解什么叫暗示和默契?” 金王玉尚未花脑筋去想,君小心已接口道:“你爹德高望重,岂能在你面前讲个清,他是要面子的人,你只要用暗示的就行了。” 金王玉问道:“如何暗示他老人家?” 君小心邪笑道:“很容易啊!到宝窟摊点儿东西,就是给你多暗示.只要他没反映,表示暗示成功,默契也就形成.将来你就可以跟我一样,父子共用,要拿啥就拿啥。” 金王玉担心道:“要是暗示失败了呢?” 君小心田笑道:“那你只好理光头、坐玄关,忏悔三个月了。” 一想及坐百关,金王玉嫩脸已变:“我不敢乱暗示了,这太可怕……” 想及上次和哥哥出游,闹了一家酒馆,消息传回,被他爹罚了一趟玄关,每天坐在冷板石,头举金玉鼎,一口气关了七天七夜,吓得他足足躺上一个月病床,这件事他可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小心呵呵笑道:“谁叫你这么慢才碰上我?这个罪是白受了,你放心,朋友一场,我才不会叫你吃瘪,我只是要点本钱,咱们一同做生意,是以钱养钱,一本万利,又不是拿去花,就算你爹知道了也无话可说,甚至还会夸你几句呢!” 金王玉仍感到不安。 君小心道:“唉呀!别吓成那个样子,这岂是我的朋友?见不了大场面,生意怎么做?”拍拍胸脯:“我向你保证,一切没事,这样行了吧?” “真的会没事?” 君小心瞄他一眼:“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 金王玉也搞不清小心有多少能耐,但记忆中,他好像无所不能,不自觉地也点了头: “我相信你……” “既然相信不就得了。”小心伸手又拍向他肩头,笑道:“错不了的,跟着我准没错,何况金玉楼富可敌国,弄个千百两。根本不痛不痒,大不了我赔你就是。”笑得更逗人:“最重要的是这门行业实在够刺激。” 他装出陶醉的贼样,卖关子不说,吊足了金王玉胃口。 金王玉被他这么一耍,啥事也都忘了,想的全是这刺激行业。急问道:“你想做何行业?” “开当铺。” “当铺?”金王玉有些不解。 君小心老大模样解释道:“这当铺可神奇多了,无所不当.因如说有人要当你三根头发,有人要当你几只兔宝宝.还有当乌龟、当爸爸、当妈妈.千奇百怪,说也说不完。” 金王玉兴趣来了,好奇地问道:“我爹也可以当?” 小心呵呵笑道:“当然可以,你要当,我照收不误。” 只要好玩.金王玉可想不了那么多了,登时拍手叫好:“太棒了,竟然连我爹都可以当,那岂不是天下所有东西都可以当了?” “这还用说?不够刺激.我哪会要你入伙?” 金王玉兴致勃勃道:“我要参加,何时开始?” “现在就开始了。”君小心手指要了耍,赋眼道:“不过还差一样……” 手指一耍,金王玉已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要多少钱?” 君小心眼见资金有了着落,笑得自是开心,随便说个数:“就千两黄金好了,不够再补,小生意,慢慢做,以后再做大的。” “一千两……”这数目在金玉楼来说,宛若九牛一毛,但在十来岁的金王玉来说,倒也是个数目。他左想、右想,还是没办法凑出这个数目,虽然为难,仍禁不了开当铺的刺激诱惑。 终于,他决定走一趟藏宝窟。登时往四处窗口瞧去,但觉无人,这才返身细声道: “一千两就一千两,待会儿我先去一个地方凑金子,你可要躲得好,等我回来……” 君小心截口道:“唉呀!一同做生意,还分什么彼此?你怕我会坑了你不成?留我在这里,要是有人闯进来,把我当贼抓走,我想解释都没办法,不如跟你去,暂时当你仆人来得好,万一出事了,你我也好有个照应。” 金王玉脑袋一时也拐不过来,不知该不该让他同行。 君小心催促道:“哎呀!别多想了,时间宝贵,多留一分,多一分危险,咱们现在就去,省得夜长梦多。” 金王玉被他催的没办法,只好答应,紧张道:“要去可以,你可不能乱拿东西喔!” “放心,你看我的眼睛。”君小心指着自己的眼睛,邪样笑道:“我是见钱眼开,其他东西很难引起我的兴趣呢!” “这样就好。”金王玉也放心不少,随即往门靡探去.并未发现人影,向小心招招手,细声道:“小心点,我们走!” 君小心呵呵轻笑:“我不小心,天下就没有人叫小心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金王玉想及小心名字,不禁也笑了几声。 随后两人已游向那所谓的藏宝窟。 说是“潜”,其实只是走的小心,并未躲躲藏藏,偶尔碰上守卫,他们哪想得到小楼主要搞花样,而以为小心乃是他随身仆从,倒也懒得询问,一路顺利走向内院较深处。 来到一座小庭园,已有卫兵守在外围,金王玉和小心躲在花丛中,远远瞧向隔着小池的雅轩,似木造,又像石砌,已缠上不少青绿藤蔓,还开着紫花,不过修剪得好,门窗皆可瞧的清楚。 君小心疑惑道:“那是藏宝窟?不是像山洞一样密不透风?” 金王玉莫可奈何道:“我只见过这么一处了;我爹时常在这里训诲我,我也看见不少定物,还有一口口的箱子……” 闻及有东西,君小心也不愿多问,遂笑道:“有就好,现在看你如何引开卫兵了。” 卫兵守在门口,离两人十余丈远,如木桩钉在那里,若不引开,可也不易进门。 金王玉侧头想想,道:“我看只有先点了两人穴道再说。” 君小心颔首:“这也是个办法,你去点,我替你把风。” 嗯!“” 金王玉稍加点头,已立起身子,大方地走向雅轩,卫兵但没有人行来,立时警觉,捏紧剑柄,全神往金王玉瞧去,忽见是金王玉,心头也宽松下来。 两名卫兵齐拱手道:“是少楼主。” 金王玉走前.表情仍保持镇定,暗自运起指劲,问道:“我爹呢?” “楼主不在,不知少楼主来此……” 金王玉已走近两人不及七尺,但见两人并未防备,立时快捷点出指劲,点向左侧那名卫兵齐门穴,卫兵应指而倒。 右边那名卫兵见状大为惊愕:“少楼主您这是……” “玩玩而已。” 金王玉不敢怠慢,话随身走,又是一指点中卫兵章门穴,将两人给解决了,虽是两指,却也紧张的使他额头冒汗。 但觉状况已除,长嘘一声,抚腕擦汗,伸手招向小心,细声道:“君老大快点儿…… 没事……” 小心也看的清楚,金王玉这两下子可不比一流高手弱多少。闻言也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笑道:“早知道你身手那么好,我也不必躲得像贼一样。” 金王玉嘘气造:“算了吧!我爹的手下,强过我的多得很,要不是我偷袭,可没那么好过关;别说了,咱们进房吧?” 本次多耽搁时间,拉着小心已推门闪入屋内。 映眼而入,是一排长柜靠在左场,约有半个人高,其上方摆了两棵青绿玉树,似是发叶樟树,两尺余高,栩栩如生,玉树中间则为红水晶雕成之腾云麒麟,巧夺天工,简直就和真的麒麟一样。 光是这只血麒麟,就不知价值几许,可把君小心给看呆了。 其他四处零星也放了不少古董、玉器和图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勉强可非是间藏宝窟。 他赞不绝口:“果真是稀世宝物,有了它,还开什么当铺?” 金王玉闻言急忙道:“君老大你可别打它主意.我爹说它是神物.有一天会复活过来,可算是金家的传家之宝.不能乱动的。” “传家之宝?”君小心笑得甚邪,又多模几下,道:“是该有此资格,还能复活……” 越摸越觉得爱不释手,看在金王玉眼里可再急了.急忙道:“别再想它了,我爹说血麒麟看久了会失魂.甚至于瞎限.你还是别看的好,银子就在柜子下方……” 说的不够快,他已打开长柜,里边摆着一箱箱有若梳头大小的箱子,随手打开一口箱子,尽是金银珠宝。 他拉着小心蹲了下来,欣喜道:“看.珠宝都在此,你要拿多少?一箱够不够?” 小心瞧向珠宝,眼睛也为之一花,频频点头:“够了.够了.一箱起码上百万两银子,可压死我喽!” 金王玉闻言,立时抱起一口箱子,道:“一口就够了,那我们走吧!” “慢着慢着,不必急!”小心把他给拉回来,笑道:“咱们是来拿生意本,又不是来大搬家,干嘛抱一大四箱子?放着,看我的!” 他抓过金王玉手中箱子,但条斯理地往地上摆,同时又从柜中取出数四箱子,摆在地上。 金王玉不知他在搞何花样,只急着要离开这里,急道:“你就随便拿一口,我看都差不多,咱们快走,要是我爹回来.那就惨了。” 君小心仍自心安理得,道:“办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坏事的,说好是要拿千两黄金,怎能搬一口箱子?你知不知道少了一口箱子有多严重?你爹不杀了你才怪!”随手打开数口箱盖,笑道:“其实箱中并非一锭锭的元宝,只要我们一口箱子拿一点,你爹是不会察觉的,你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金王玉登时恍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等你想到,天就永远竟不起来噗!”君小心笑着,已拿出随身携带之布袋,道: “来吧!你不是要快?帮我挑些元宝,还有一些容易脱手的东西。” 二话不说,金王玉也翻着箱子,专找些较不起眼的东西,君小心似在找寻什么?于把两元宝其实只要几口箱子就够了,他却几乎翻遍了所有箱子,仍自不停地找着。终于被他从角落处抓出一口外表已旧却十分光滑的箱子。 他面露喜悦,喃喃自语道:“该差不多了!” 箱子一掀,里边放置了不少玉雕动物,尤以搬项为多,也许甚久未被启开,都蒙了一层灰膜。 金王玉也瞧及,问道:“那是什么?” 君小心伸手吹抚着箱子,淡然遭:“没什么,怪兽图,弄不到你传家之宝那只血麒麟,随便找一只过过瘤也好。” 金王玉感到一丝得意,毕竟那只血麒麟是金家独一无二的宝物,而让小心可望不可及。他好似打胜地又瞧往血麒麟,这宝物意看可就愈可爱了。 君小心可没心情和他一同观赏,兀自在箱中找寻,翻着翻着,也从一大堆小麒麟中,找出一只和血麒麟形态相仿者。 他拿起小麒麟,摸着摸着,自嘲般说道:“没大的,小的也好.没红的,黑的也好。” 小麒麟整只土黑,宛若泥塑烧而成,见不着一丝光彩。 金王玉见着,不禁笑了:“君老大,你随便再挑一只吧。” “这只那么黑,一点都不好看。”随手抬起另一只小麒麟,搓去灰膜,仍可见着红晶体,想交与小心,笑道:“这只是红的,总该有点儿像了。” 小心却摇头道:“不必啦!都是假的,哪一只还不是一样?既然要特殊,黑的白不同于红的,否则别人说我这只是仿造品,一点价值感都没有了。” 金王玉闻及如此,也不再多说,呵呵笑道:“将来有一天,我爹将血证明信麒麟传给我时,我再跟你共同观赏它如何?” 君小心轻轻笑道:“希望有这么一天,我们一人一半好了,你要上半部还是下半部? 或者是我左边你右边?” 金王玉哪晓得小心一得手就想分割?惊急道:“不能割的,一侧开就完蛋了。” 君小心味啼笑道:“放心,说着玩的。你要割,我还不忍心呢!”揣入那只小麒麟于胸口,道:“收拾收拾,咱们快走吧!这可是危险地带。” 金王玉登时警觉仍身在险地,马上收回心神,与小心七手八脚地又将木箱给收拾摆回柜子。 “成了,万无一失。”君小心提着半大不小的布袋,笑得甚是满意。 金王玉急道:“够了么?够了咱们就走。” 还未等小心回答,他已探头瞧向屋外,但见卫兵仍自倒地不起,心头稍安,向小心招招手,两人顺着来路又潜回去。 方潜至先前藏身之花丛,金王玉似想到什么,道:“对了,君老大,你替我想想,要是那两名卫兵醒来之后.我要怎么应付他……” 说着不自禁地转头,复往两名卫兵瞧去。 不瞧还好,这一瞧,直如双眼被利刃猛扎了一刀。 就在此时,竟然有一条青影直掠两名卫兵,身形快捷轻巧,不带一声声息,就只这么一闪,两名卫兵头颅竟然高飞而起,鲜血噗喀喷成雾状,腥浓窜鼻。 金王玉哪曾见过如此残酷场面?登时“啊”他想尖叫,整个人已痉挛抽筋,君小心哪能让他叫出声音,情急之下,赶忙压倒他,双手紧紧扣住他嘴巴,急道:“没事,投事,只是人头落地罢了!” 他也紧绷神经地想瞧瞧来人是谁?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出手快捷狠猛,并不能瞧清面目,他斩下两人头颅之际,并未停手,任由鲜血高喷,一个掠身腾起,似有意背对小心两人,只伸出右手挥向空中,运起吸字诀内劲,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人头给吸了过去,再转个筋斗,直射屋顶,眨眼消逝无踪。 他为何要斩下两颗人头? 还来不及他多想,金王玉已惊醒过来,极力挣扎着。 小心也使尽力气抓着他,急叫道;“小金蛋你镇定点儿,没事了!” 说之无效,干脆送他两个巴掌,啪啪两响,倒也把人给打醒了。 金王玉睑色苍白,仍自打着哆佩:“那人……那人……” “走了。”小心镇定回答。 “他杀了两名卫兵?!” “嗯!” 金王玉想及头颅高飞一幕,又想呕吐。 君小心急忙道:“小金蛋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他趁我们背后杀了卫兵……我们偷东西一定被发现了……” 君小心道:“没那回事,他若发现我们,怎会放我们逃生?何况拿点东西.也不致于掉人头吧?” 金王玉仍打着冷额,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状,小小心灵已受到莫大刺激,恐怕永生难以磨灭了。 君小心可要说服他,否则计划就穿帮了,吸口气,整理一番思绪,道:“小金蛋你千万要冷静,这种事虽严重,但也不必吓成这个样子。” 金王玉也强自镇定:“我没有惊……可是我们偷了东西,一定是被人发现了……” “被人发现,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金王玉顿觉奇怪,往四处瞧去,却也未发现一人。 君小心见他有了转机,也稍安下心,道:“不必瞧,准是没有,否则你家卫兵也不会如此平自地就被割去脑袋。” 金王玉内心一片混乱,带着惧意和感伤道:“那人为何要杀卫兵?而且又在我们背后……” 君小心道:“准是你家仇人,既是仇人,当然是要在背后杀人了。”安慰道:“所以你放心,来者是仇人,他不会管到咱们的闲事,如果他说出我们在干啥,不就指明地泄露身分了吗?” 金王玉很快悟通小心所言,他反而担心来者是仇人,急道:“我得赶快通知我爹,说有敌人潜入杀人了……” 说着就想往走廊奔。 君小心立时又拉住他,轻声道:“急不得,千万急不得;你这一说,不就指明了咱们来这里搬东西了么?到时想不认罪都不行。” 金王玉进退两难,不通报,又怕仇家杀死更多人,若通报,又如何向家人解释为何在此地? “我该怎么办?”金王玉仿惶无助地说。 君小心笑道:“看开点,小事一桩,要禁得起大风大浪,才有光明前程,只要把此事当成不是那么回事就成了。” 金王玉仍是忐忑难以自处,道:“可是,要是有人问起我呢?” 君小心笑道:“放心,你跟我一样,在别人心目中都是小鬼,尤其在你爹心目中更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闲着来问你,只要你不去问人家就成了,懂吗?一切装作没看见,啥事也没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我还有一大袋麻烦呢!” 抓着那袋黄金,小心苦笑不已,要是有人再闯进来,那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他拖着金王玉已往前院遁去。 金王玉仍感不安:“要是那仇人未走,潜伏在暗处,该怎么办?” 小心道:“他要藏,任你通报也找不出来,如果你想告知你爹,有仇家到来,那大可不必,因为很快就有人会发现死了卫兵,原因很简单,卫兵是要轮着换的。”乞求模样道:“为了我们伟大的前程,还请你高抬贵手,憋一个时辰,那将是功德无量!” 金王玉被他这么一运也有了笑意,窘模控样道:“早知道也不来了,实在吓人。” 小心笑道:“别看的那么严重啦!那是大入的事,跟咱们小孩无关,你想通这点,童年就快乐多了,” 金王玉顿有所悟:“对呀!爹每次也说,叫我只管读书、练功,其他事毋须过问,我怎么忘了!” 小心笑道:“想通了就好,你说了,人家还以为你在搅局呢!” 金王玉微一品头.道:“可是我就是不怎么服气,哥哥能管,我也该能管,我就不相信管不过他们?” 小心道:“以我才叫你跟着我.去槁一番大事.跟你哥哥争,太没出息了。” 金王玉想及搞银两的目的,问道:“你的当铺何时开张?” 小心答道:“马上,不会超过明天。” 金王玉急道:“那我呢?” 想及小心所说种种刺激事,他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小心呵呵笑道:“本来是要你马上去,可是又出一事.现在只好果待在家里,待此事过后,你再出来了。” 金王玉无可奈何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走着,已绕回水榭书房,金家似未发现状况,仍平静得很。 方踏入水檄厢廊,外墙已传来鸟鸣咕咕声,叫的憋声得很。 小心乍听,已知是公孙炮等不及,和自己打起暗号。想着金家就快有事,也不敢多停留,遂移步奔向墙角,向金王玉招手道:“小金蛋你可要沉住气,什么话都别说,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知道了没有?” 金王玉见他要离去,一股失落感涌向心头,威声道:“你又要走了?” 小心含笑点头:“不走行吗?不过你放心.不出三天我就会再来找你,别绷着脸.笑,笑啊!”手指张了又张,“一笑天下乐,啥事也没了。” 金王玉被他一逗,也笑起来,道:“你一定要来喔!” “我哪次没来?”小心邪笑道:“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不过这次是非常时期,我会来得很快,切记、切记.不说话、不吭声、保平安!我走了。” 招招手,他已钻向洞穴,眨眼已消失。 金王玉得在那里发呆.真不知自己方才做了啥事情,只记得小心临行交代的那句话,他也喃喃念道:“不说话,不吭声,保平安……” 他已忘记要如何告知父亲有关仇家一事.只记得要如何保住这秘密,千万别坏了大事。 事情正如小心所说,当卫兵交班时,已发现无头尸体,消息传开,整座金玉楼为之鼎沸。 雅轩外已围上数十高手,第一个赶来的乃是金王天二儿子金王超。 不论事情发生如何混乱.他总是摆出了树临风,从容不迫之态,但此时眉宇间仍能看出惊诧之相。 他实在想不通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落个头颅全无? 金鹰也赶来了,三十上下,留了一脸络腮胡,剃过了又长出少许,粗直而硬挺,比上不怎么修饰的衣衫,比起金王超就显得落莫多了。 金王超瞄了一眼;“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金鹰声音低沉淡漠道:“我……先追到楼外……” “是不是追不着才调头?”金王超稍带奚落地说。 “我……” 还未等金鹰回答,金王超已露出一副自得神态:“大哥你也不想想,歹徒作案已有一个时辰,你还想在外面找出线索,这太不可能了吧?” 金鹰抿抿嘴唇:“我只想试试。” “试出来的结果是可以想象的。”金王超懒得再和他说教,下巴一扬:“你去看看这两名卫兵是如何被杀的?” 金鹰无意地反瞧金王超一眼,目光停顿了一下,随后仍旧蹲身去检验死者。 金王超在旁负手而立,清风掠着白丝袍,轻柔飘飞,好一副佳公子模样。 他的神情并未将自己大哥放在眼里。 金鹰似乎也明白,自己是金王天捡来的养子,能有今天已是不错,岂能再和弟弟争高下? 金鹰检视良久才起身,道:“伤口平滑整齐,似是利剑所伤……” 金王超冷笑道:“这我早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是刺客在一指之内所完成,我要你检视的是,这两人身上是否仍有其他伤势?” 金鹰冷漠道:“没有。” “你没脱掉两人衣服,怎知没有其他伤势?” “因为刺客能在一招之内完成杀人动作,他无须再做任何其它不必要的手脚。” “你这是揣测?” 金鹰冷目瞧向他,大有“你不相信,何不亲自动手验伤”之意。 两人视目瞬间,金王超已发出冷笑:“你果然学乖了,光想就能想得通;好吧!既然只有这么一点儿线索,你想该不该通知爹呢?” 金鹰道:“敌人身手非凡,自该告知父亲。” “小题大做,父亲正在闭关练功,岂好打扰他?” “内院武士,至少是一流身手,敌人能在一招之内取其性命,而且又是割头,分明是示威而来,我认为还是告知父亲来的妥当。” 金王超鄙笑道:“连这点事,你都处置不了?” 金鹰似懒得再和他争,默然不语。 金王超冷笑道:“如果你不敢承担,这件事就由我接手好了。” “二弟,有时候事情必须顾虑到金玉楼全体。” “你认为我处置不了?” “我没这个意思。” 金王超一口气好似咽不下,就要叱叫出来。 此时庭园已奔进一位年约五旬的清瘦青袍老人,他习惯地拨弄金边眼镜架子,急忙上前,拱手道:“两位少楼主,到底发生何事?” 说话间已奔至两人面前不及三尺,一脸红润,血气起伏不定。 金王超往地上一指:“金总管你自己看。” 金总管泽号铁算盘,姓金名不二,任何生意从不二价,因而得名江湖,他闻及金玉楼出事,匆匆忙忙地从洛阳城给赶了回来。 他往尸体瞧去,亦感吃惊:“竟会有人敢打起金玉楼的主意?” 金王超不屑一笑:“谁敢?只不过是一些自不量力的亡命之徒罢了!” 金不二摸了摸金边眼镜:“会不会是七巧轩的人?” 金王超冷笑不已:“要是那些臭姑娘。我一个一个把她们衣服给剥光。然后游行示众。” 全鹰道:“不可能,七巧轩和我们虽是水火不容,但只要是她找的碴子,必会留下七巧轩独门记号,此时并未发现那记号。” 金王超冷笑道:“你以为敌人都那么讲信用?要用你的方法来表明身分? 全不二欺身检视尸体,喃喃想着:“一刀毙命,是高手突然他瞧及出事地点,惊惶不已:“是在玉楼轩?!大事不妙,快通知楼主。” 见他如此反应,金鹰和金王超顿感惊诧不解。 金王超道:“金总管,这只不过是小事,似乎不必惊动我爹他老人家。” 金不二急道:“少楼主你有所不知,老爷他老人家曾经交代,只要玉楼轩出了事,务必要禀知他,否则事情将会无法收拾。” 如此一言,金王超反而紧张了:“难道是为了什么宝物?” 他素知父亲在此藏了不少宝物,但到底有何种宝物他可仍一知半解,听及父亲如此交代金不二,他不得不如此。 “二位少爷请稍候,属下这就去请楼主。” 不敢耽搁,金不二甩身往左侧月门奔去。 他的离去,可把躲在暗处的金蛋先生王玉少爷给吓得两眼发直,直噙咕着事情怎会搞得如此之大?连老爹都得亲自上阵,万一要是查到自己头上,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说话、不吭声、保平安……” 他不断念着小心临行前丢下的这句话,心头也不知是否管用?两眼盯着月门,真希望来的是小心而非他爹。 然而事与愿违,眨眼间,金不二与他爹已焦急地赶了过来。 金王玉为之苦笑:“这下金蛋可变成土蛋了。” 他只有坚信小心的话,不吭声,心想着“那是大人的事”,只好硬装到底,躲的更小心了。 金王天到来,未等众人拜见,已快步撞入玉楼轩。 众人未得允许,未敢跟入,皆立于门外,聚神等候消息。 轩内传来咋啦啦翻箱倒柜的声音,碎然听得金王天大叫:“不好,血麒麟!” 众人听来.一阵茫然,可是听在金王玉耳中,可如劈雷,震得他两眼发直,闪过一丝念头,君小心难道真的把那只血麒麟给顺手牵羊了? 来不及他再想,金王天已呼叫金鹰、王超、金不二等三人鱼贯入内。王玉顾不得再躲,也移身往左扇窗靠去,想瞧个究竟。 金王天双目如铜铃,充满血丝,一头灰发倒竖,惊惶不已:“血麒麟被窃了!” 金鹰、金王超、金不二以及躲在窗外的金王玉全往长柜、玉桦树中间那只鲜红如火的血麒麟望去。 金王超不解道:“爹,血麒麟不是好好的在那儿?” 众人亦有此想法,不解金王天为何如此说言? 金王天先是一愣,随即怒目更张,凌空伸手吸起血麒麟,怒道:“这只是假的!” 血麒麟砸往地面,碎散一地,可把众人绷紧的心给摔散。 尤其是金王玉,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尖叫,双手紧掩口鼻,脑中一片空白。 金鹰急道:“凶手会是为了血麒麟而来?” 金王天没有回答,盯着一片散乱发呆。 金不二拱手道:“楼主,很明显,凶手是冲着宝物而来。” “也许是吧!”金王天定过神,显得有点老态。 金王超怒不可遏:“竟有人敢动上金玉楼的主意,我金王超第一个饶不了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金王天瞧向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不二冷静沉思,随即道:“楼主,那血麒麟可有何特殊之处?” 他想问清血麒麟除了价值连城之外,是否仍藏有其他秘密,也好决定如何处置。 金王天收回心神,目光已转深沉,寻视众人一眼:“并无其他秘密,但此麒麟可说是金玉楼传家之宝,被偷了,事关金家颜面。” 金不二心中稍安:“属下自该尽力找回该物。” 金王超冷叱道:“还要把那人斩手断脚,让他们尝尝和金玉楼作对的下场。” 金王天冷静道:“超儿不得鲁莽.爹要你们三人进来,就是不想把事情传开。” 金王超冷笑道:“孩儿并非要张扬,只是请爹允许,对敌人不必客气,以收惩戒之效。” 金王天默然颔首,随后椅身拾起一只先前金王玉曾经找过要送给君小心的小麒麟,抚摸着,似希望它能在刹那间变大而成为传家之宝似的。 金鹰则拾起血麒麟碎片,瞧视半晌,道:“爹……凶手能弄一只假麒麟来隐瞒,可见他是计划良久……” 不等他讲完,金王超已冷笑截口道:“这还用说吗?任谁都可以想得出来,凶手是冲着咱们金家而来。” 金鹰冷眼瞧他,也懒得再说下去。 金王天沉吟半晌,道:“超儿,你想会是谁干的?” 金王超感到得意,因为他爹问的是他而不是金鹰,冷眼膘向金鹰.随后才道:“孩儿认为此事和七巧轩那些婆娘脱不了干系。” 金王天频频点头,金王超更形得意。 金鹰拱手道:“爹,孩儿以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金王天瞄向他,眼神显得冷漠终究养子不比亲生儿。 金王超冷道:“大哥若不认同,那你能说出更好的‘索’?” 他是想着金鹰根本无法拿出更好的办法,而自鸣得意摆样子。 金鹰不想和他争扯,嘴角微微冷笑,转向金王天.拿出一白色东西:“爹,这是孩儿追向城外,在路上找到的。” 那东西是个缩小骷髅头,约脚拇趾大小,两只犬牙特别长,狰狞可怖。 金王天乍见之下,惊骇不已:“幽灵符?” 金不二为之吃惊,不得不多瞧几眼,但觉有了差别,道:“楼主不是说过,幽灵符是一块骨牌,刻着锁链,这和现在所见的小骷髅不怎么相同……” 金王天闻言.惊骇的目光盯了又盯,终于渐趋缓和,接过骷髅头,前后翻视,冷道: “果然和幽灵符有所差别。” 金王超见爹已不再失态,瞄向金鹰,隐含奚落道:“一个小骷髅有何用处?街道摊子多的是,大哥也真是,什么东西不好捡,检个小孩玩具回家?” “你……”金鹰想反驳,又把话咽了回去。 金王超道:“我说的可是实话,那东西,城里小孩哪个没玩过? 金鹰似乎已习惯,不再和他争,目光移向他爹,总想询个答案。 金王天也显得冷漠:“鹰儿,我想这骷髅起不了什么用处,幽灵符已失踪江湖二十年,再说这骷髅头和幽灵符仍有差别。” “爹……”金鹰显得委屈。 金王天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本想交还骷髅,但想想,又把它给捏在手中。 “金总管,派人下去,立时彻查方圆百里任何陌生人,以及七巧轩的举动。” 金不二拱手应是。 “记着,必须秘密行事,不准张扬。” 金不二唯唯应诺。 金王天转向两位儿子,先瞧瞧金鹰,随后转瞧金王超。 他拿起一块麒麟碎片,感触良多:“超儿你到城东请吴巧手,告诉他血麒麟被毁,他自会跟你回来。” 金王超得以派出任务,意气昂扬地棋手应是,随后返身大步离去,临行前仍未忘记瞄了金鹰一眼。 金鹰懒得理他,瞧着他爹:“爹,我呢?” “你……就把此地收拾收拾,若有其他要事,再派你去办。” 金鹰牙根直咬,却也吭不出一声。 金王天再次寻现玉楼轩一眼,已和金不二离开,临行已遣去手下并抬走尸体,只留数名看守,金玉楼就此平静,好似任何事情也未发生似的。 轩内独留金鹰默默地捡拾碎片,猝然猛力发掌,打得麒麟碎成粉末。 这一掌可又把金王玉给吓醒了,庆幸事情并没败露,小小心灵已窃喜,念着:“君老大果然厉害,不说话、不吭声,果然保平安。” 眼着老爹已走。心已笃定,复见大哥默默捡拾.心肠一时不忍,也爬窗而入:“大哥,我帮你捡。” 说着他已认真捡拾。 金鹰叫声三弟,久久不语,背过弟弟,眼睛已一片茫然。 第四章 第一当 君小心领着公孙炮一路已溜向山区。 公孙炮背着银两,满脸笑容:“银子这东西实在管用。打在肩上,人生也感到实在多了!” 君小心又道:“你的人生这么容易满足?” “嗯也许吧该是如此。”公孙炮笑得老脸红润;“你不也是为了银子而奔波,想开当铺?”“那是搞大的,一千两,算不了什么。” 公孙炮摸摸元宝,笑得迷人:“不过,我还是觉得到手的比较真实些。” 君小心道:“不过我也觉得,找个人背银子,不但实在。而且轻松又方便,这种人生不更完美吗”” 公孙炮刹时皱了眉头,自己背的过瘾,连银子是谁的都给忘了,不禁干笑道;“小心眼的,你该不会独吞它吧?” 摸着元宝,还真有点舍不得。 小心轻轻一笑,“放心,有金蛋先生在,千百两算得了什么?到时我还怕你背得烦呢!” 公孙炮见他不在乎这些元宝,登时乐歪了嘴,这一生可真的没摸过如此分量的财宝,频频摆手道:“哪会烦呢?你没有听过‘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句话?就算被压死,俺也甘心!” 君小心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前途真是无量了?”两人满是欣奋地走向山腰。 治往山路走,公孙炮觉得不解:“小心眼,咱们要去哪里?” 和小心混那么久,从未和他离开洛阳小步,现在走出城外,他反而纳闷了。君小心突然回答:“回家啊!”“你还有家?”“没家?那我住哪””“这……” 君小心道:“告诉你,我不但有家,还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哥哥呢!” “有这回事?俺怎会不清楚?” “你啊!就只有今天最清醒,哪天不是醉脸满面,还有时间听别人的?” 公孙炮夸奖道:“说的也是,你哥哥……” 未曾谋面,他反而觉得困窘不自在。 君小心道:“放心,我哥哥不但人长的帅,心肠更好很很,是天下男女梦寐以求的人.他不会跟你斤斤计较的。” 公孙炮干笑道:“如此就好……他……你哥哥真的很帅吗?” “那当然,走,看了就知道!” 君小心似有意宣传其哥哥,拉着公孙炮已加快脚步奔向山腰。 弯道尽处,小溪旁,已露见一座小茅屋,隐在苍林间,格外清幽。 君小心老远他已喊叫:“哥生意上门啦!” 话声未落,身形掠起,宛若天马,又似飞燕,十数丈距离.看似借力树枝.却又一冲而至,身法之怪异,连公孙炮都瞧不清,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而小心却千真万确地飞向茅屋。 “这小子,脚底下何时有这么几手功夫?” 公孙炮虽纳闷,并末当真,也提气飞身,追向茅屋。 茅屋此时已步出一青色布衣的年轻人,身材高挑,玉面朱唇,飘逸中会带幽雅。 他和蔼的声音已传出:“弟,回来了?” 君小心双足落地,潇洒地拍拍手:“人在此,当然是回来了,我还带了一位天下最炮的人,他的名字就叫公孙炮。” 反手一指,公孙炮正好也落了地面,一脸惊诧地瞧着君小差,惊呼道:“世上真有如此美男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没骗你吧?我哥哥不是盖的,眼如天星,充满智慧,鼻如悬胆,又挺又直,出类拔萃,嘴笑唇笑,风度翩翩,好像天下最恰当的五官都长在他身上,有学问、有知识:武功好、又年轻,是天下第一优良品种,你认为如何呢?” 公孙炮不自主地点头:“自该受之无愧,太完美了!” 君小差似已习惯小心的夸赞,轻笑道:“弟,你又在说笑了,别忘了你是我弟弟,将来可长得比我更好看哩!” 被他一提,公孙炮瞧向小心,两人容貌竟也像个七分,不禁吃吃笑着暗道:“差是差不多,就是眼神贼了些。” 君小心呵呵直笑:“哥,要是我像你,可就惨噗!长了二十一二岁,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君小差轻笑道:“凡事一个缘,哥就觉得你的人缘比我好。” “唉!算了吧!那是你成天躲在家里的后果,将来……呵呵……”小心笑得贼: “哥你知不知道,色相是可以出卖的?” 他早已想到将来要如何替哥哥介绍女友,或是相亲,必要时还可以“美色”来迷惑女人,那将是何等有趣的事?每想及此,他笑的更开心了。 对于弟弟如此,君小差亦拿他没办法,只能苦笑,希望他将来别乱来就心满意足了。 君小差把话题岔开:“这位是……”目光转向公孙炮。 小心道:“姓公孙,名炮,是我将来的合伙人。” 公孙炮老脸微红,拱手道:“小心他哥哥你好。” “在下两字小差,老前辈请坐。”“多谢。” 君小差领着他坐往溪旁石块砌成之茶桌。 上了清茶,君小心兴高采烈道:“哥,咱们找到一本万利的生意了!” “哦?!”小差不解而吃惊:“什么生意?” “开当铺,你觉得如何?”“当铺?”君小差觉得想笑。 “对呀!当铺是最佳的无本生意,当然,我们可不以当东西为满足。”小心兴致勃勃:“哥你不也常常听爷爷提及以前那位天下第一当?他就是第一当的马僮。”“他?” 君小差惊诧地瞧向公孙炮。公孙炮显得不自在,于笑道:“那是以前,现在……”小心截口道:“以前、现在都差不多,只要有兴趣就行,哥.我是来问你有无兴趣参加?” 君小差笑道:“你是我弟弟,哥能说‘不’字吗?” “哇!万岁!我找到了有力的靠山了。”小心马上转向公孙炮:“老炮头,这下可万无一失了,你可知道我哥哥的武功可是天下少有敌手,比起第一当可差不了多少。” 先入为主,而且公孙炮又是第一当的马僮,这话,他可不怎么愿意相信。 君小差道:“公孙前辈,我弟弟说的玄了,第一当纵横武林数十年,岂是我辈能与之比拟的?”公孙炮笑而不答。 小心道:“也别灭了自己威风,哪天找他较量较量就能明白;我是说必要时,哥哥可以冒充第一当,保证万元一失。” 君小差瞄了小心一眼,也不知该如何说他,只能无奈笑着。 公孙炮也拿不定主意,这事本就是小心一手计划,他根本做不了主,谁冒充谁倒不是重要.重要的是能把主人弄出来就好。 见两人没反应,君小小心中早有了底,道:“反正活在世上,总得找个事情做,这一行准错不了.咱们就此说定了,现在就看老炮头你如何安排了。” “安排什么?”公孙炮证然不解。 君小心瞄他一眼:“当然是天下第一当重视江湖的事,你不也迫切如此?” 突然间给忘了,现在被小心一说,也记起来,窘笑几声,道:“我……我该如何做?” “很简单,只要你将第一当如何接生意的方法告诉我即可。” “这……你真的要冒充第一当?” 小心白眼道:“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怀疑什么?” 公孙炮一时也未能处之安稳,习惯地又想抓向腰间酒葫芦,可惜已被砸破,抓空了数回。 小心瞄着他,突然已邪笑起来:“老炮头你相不相信摄心术、摄脑术和心灵感应这回事?” 显然他已想施展超脑力,以窃取公孙炮脑波,省得问不出结果。 公孙炮见他目露邪光,显得不自在:“你有这些妖术?” “什么妖术?这可是一门最深奥的功夫,佛门叫引心术,也叫御心术,说难听一些就叫窥心术,要不然如来佛怎知天下凡人心?” 公孙炮显得发毛;“这和妖术有何差别?” 不自禁地抓向胸口,深伯心中秘密被偷走。 君小心更形得意:“哎!差多了,妖术是要利用道具、药物、邪功来达到催眠目的,尤其量也只能把对方催眠,再趁他迷糊中,以询问方式窃取他心中秘密;你想,如来佛会给你灌迷场,再跟你联络感情,和你心灵沟通么?” 这倒不会……可是你所说的摄心术……心灵感应,不用妖术,如何感应?” 君小心见他一脸迷惘,显出几许得意:“你知道电是什么?” 他虽然已了解脑波一事。但想及这门功夫要让人理解并不容易,早已想好其他解释,也好让他人能知道这门功夫是怎么回事。 公孙炮思考半晌,道:“人说雷电,雷电,也许闪电那道光闪,就叫做电吧?” “答的很正确,你波雷电劈着时,会如何?” 公孙炮可没被劈过,但他见过,道:“好像全身发直,抖了又抖,在弄布袋戏一样……”“至少吓着时,也是如此吧?”“嗯。” “那我问你,你突然想通事情,是不是也有那种被雷电劈着的现象,激动的还会尖叫,像被鬼吓着一样?”“应该有过。” “那也是一种电了?”“可是天空的雷电是看得见的……”“真是……” 小心见他脑袋转不过来,只好另寻方法;碎然伸手点向他麻穴,点得他四肢发直抖动,哇哇尖叫。 小心呵呵笑道:“懂了没?这叫‘来电’,感受如何?” “麻麻的……”公孙炮惧意地避向左侧,省得又被“电”了。 “麻麻的,有没有酥酥的?舒服吗?” 麻辣过后,果然有点舒畅,公孙炮不由得窘笑,实在搞不过小心的花样。 君小心一副瘪样,食指转了又转,道:“要了解电的形象是很难的,要感受‘电’的威力,那是很容易的,为什么我点你麻穴,你全身会发抖?呵呵!这就是你身上的奇经八脉遭了我戳中,替我把‘电’传向你四肢百骸,怎么样,还爽吧?” 公孙炮苦笑不已:“原来电有那么多种,不只是天空看得见的那一种。” 君小心得意地一笑:“现在明白,还算是聪明的了。” 君小差额首轻笑,对弟弟的歪理,他一向十分佩服。 公孙炮问道:“难道那些电,就无法看清吗?” 君小心道:“它本来就看不见,只有化成光才能被肉眼所见,通常它们和水被一样,可以传到四面八方,永无止尽,你只要把它想成波就行了,心有心波、脑有脑波,像现在,我在想你,脑波就传向你脑子了。” 公孙炮晃着脑子,似有意接收小心脑波,然而却一睑茫然。“可是我不晓得你的脑波传来的是什么?” 君小心自得笑道:“哪有这么容易?那是你的脑袋不灵光,否则你就可以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了。” “怎会不灵光?我来试试!” 好奇心使然,公孙炮更来劲地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想感应小心脑中思维。 君小心黠笑不已,眼看他已上钩,也闭气凝神,和他一搭一档地在感应脑波。 公孙炮但觉脑子一片混乱,随后浮现小心的纯真笑容,他带着自己走向牛大肉丸的酒铺,两人有说有笑喝起狂酒,一坛坛地往嘴里灌,牛大肉丸更是百般殷勤地侍奉于旁,又是倒酒、又是上毛巾、捶背,不高兴还揣他一记屁股,牛大肉丸仍满是讨好地又粘上来…… 酒,一坛坛地灌.小心的影子渐渐模糊,酒坛直往高山飞去,拖着一条长索地拉着长索,也跟着酒坛飞向山峰,蓦然一片云海泛出五彩金光,胯下已驾出那匹灵驹,载着他直往云海驰去,跨飞一步,宛若奔过半个天际,奔驰不停,尽处出现利剑般的高峰,旭阳泛起万道金光,迎着他,向他招手,他也狂呼着……帽子飘落,年轻的他还是一位疯痢头,贴着一块小药膏。 终于,尽处出现了第一当高挑身材,仁立山顶,他喜悦膜拜,第一当含笑向他招手,他快马加鞭往前冲,可是不论马匹如何狂奔,终究到不了主人面前。 他在呼号,奔蹄不断。 第一当向他招手,样和道:“小泥鳅过来……日出之峰……月圆之巅……阴阳交会,奔雷之时……” 公孙炮尖急念着,猛往前冲,念及“奔雷之时”,刹那间,五彩续纷的云际全然幻失,代之而起的是无与伦比的强烈闪电,碑哩叭啦,打得昏天暗地,风雨交加。 第一当在风雨中潇酒地随着一次次闪电慢慢消失。 公孙炮不停吼着、挣扎着,想追向第一当却不可能,阵阵风雨逼得他如陷深渊,他在狂吼,猝然一道轰雷强闪,劈向他,他惨叫,连人带马摔落万丈深渊之中。 “主人别走,等等我啊” 公孙炮已醒来,整个人早就摔往地面,撞得茶壶倒翻,淋个半湿,他仍处在幻境中,爬跃而起,挣扎地往四处张瞧.想找主人第一当。 君小差早已躲向远方,淡然笑着,君小心此时却一伸手捆向公孙炮,哧哧笑道: “电来啦!该醒了!” 公孙炮被捆,刹时惊醒,抚着脸,茫然不解地瞧着小心:“我做了梦,梦见我主人在找我……” 小心哧哧笑道:“后来被闪电劈中了是不是?” 公孙炮怔诧道:“你怎么知道?难道这是真的?” 他又瞧往四处,以为梦中情境会再出现。 小心笑道:“别找了,这是我家,而且是大白天的,哪来闪电?你是在做白日梦!” “梦?”公孙炮半信半疑,好端端地,怎会做起白日梦?不自禁往衣服抓去还是湿的,似也想以此来证明不是梦。 小心拿起茶杯往他泼去,又溅湿一块,公孙炮终于相信是在做梦了。 回想方才,自己不正和小心在沟通脑波? 他突然欣喜道:“我有办法接收你的脑波了,刚才那个梦,就是你所想的一切;你是不是想着和我一同到牛大肉丸那里喝酒?” 小心笑着点头:“没错!” 公孙炮笑得更开心而得意:“原来世上真有胞波这东西,而且我还可以接收……以前我为何没发现我有这种本领?” 瞧着小心,摆出架势,更形得意道:“你敢不敢再和我沟通?我连你三岁半的事情都能电出来。” 小心笑道;“好哇!要电就来电,反正你这小泥鳅,小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挺会钻的。”他摆好架势。 公孙炮正想吊白眼进行沟通,突闻及小心说出他小时候之绰号,心头一惊:“你怎会知道我小时叫小泥鳅?” 小心哧哧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叫小泥鳅,还知道你长了疯痢头呢!” 公孙炮突然尖叫,抓紧衣襟往后闪去,这是他最为隐秘的事,岂会被人一言拆穿? 他感到浑身发毛。 “你……你……你偷了我的秘密?” 小心笑道:“不是偷,是沟通,我们俩共同做了一个梦,所以我也知道第一当联络生意的方法……日出之峰,月圆之巅,阴阳交会,奔雷之时,对不对?” 公孙炮又是一声尖叫,退得更急、更惧、似着了魔:“你会偷人的脑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真如见着魔鬼,浑身发麻而颤抖。 小心大大方方道:“老炮头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接收你的胞波,哪来的偷呢?” “太可怕了!”公孙炮哪曾碰过这种事?吓得血色全无.此时在他眼中,小心无异是鬼神化身,能洞穿人心.是不属于人类的妖魔鬼怪。 君小差走了回来,安慰道:“公孙前辈您不必太过于紧张,我弟弟天赋有此能力,但也非鬼魂之身,只要走远些,或者不做白日梦,自能相安无事。” 他明显指出自己方才离去的原因,是省得心思被小心给引去。 小心自得道:“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变成鬼魂之身,随时都可沟通任何人的脑波了。” 他作样地瞄向公孙炮。 公孙炮立时躲闪,惊惧道:“小祖宗,你让我保留一点隐私好不好?” 小心呵呵直笑,并没回答。 君小差道:“公孙前辈不必如此畏惧,小心可还没到达收发自如的地步,你只要不让他静下来就行了。” 公孙炮离远了,心中稍安,惧意仍在,道:“真是怪胎,连脑波都能偷,人们在你眼前哪还有秘密存在?” “没有秘密。”小心得意道:“有了我,将来天下再也没有秘密可盲,呵呵!这将是何等有趣的局面?” 那将是何种局面?公孙炮想着,他似乎也有许多想知道的秘密,不禁也想出了趣味,笑声随之而起。 “小心眼的,你到底知道多少人的秘密?” “不清楚啦!大概碰上的人都保不住了。” “那我……你早就知道我是第一当的马僮?” “否则我干嘛去找你?”“我的秘密……” 小心摆摆手道;“除了-痢头,你还有什么秘密?放心,我对你不怎么感兴趣,可没那么多困工夫和你沟通,过来吧!” 公孙炮仍悚然不前:“我还是觉得你这种人大可怕了……” 小心见他不过来,无条道:“好吧!看来我只有把你最喜欢防范的方法告诉你了。” “这妖术还可以防范?” “有啊!比如说,醉鬼,我就无法沟通了。” “为什么?”公孙炮两眼睁大。 小心道:“你说醉鬼想的事情能当真吗?不是想上天就是想人地,要不然就以为自己是神仙,他的胞波跟神经病一样,是乱七八糟的,时常会短路。” “真的?”公孙炮半信半疑,目光询问君小差。 君小差点头:“也许吧!” 君小心叫道:“难道你会相信一个神经病他在想的所有事情?真是胆小鬼!” 公孙炮想着,但觉小心说的没错,神经病患者,思路已错乱,根本当不了真,想猜其心思甚是不易,自己乃是酒鬼,和神经病沾上了边,想来也可防范小心这邪门功夫,不禁心头为之笃定。 “原来神经病还有这个好处……”公孙炮稍为安心地走了回来:“看样子,我醉鬼是当定了。” 虽说走近,但行至小心不及六尺,他们觉得头皮发麻。 小心啼啼笑道:“真没种,要怕我心电脑电,自己把秘密说出来不就得了?难堪也只有一次。” 公孙炮为之脸红,猛咬牙:“你放心,我决定一醉到底,让你永无机会得逞。” 小心笑道:“这么说,你有很多秘密了?” 公孙炮老脸更红,急道:“哪有什么秘密?俺人生最是单纯.没什么秘密可言。” 小心道:“我可管不了你人生多单纯,我可要你记着,咱们是合伙人,别一天醉三天,啥事都不必办了。” 公孙炮道:“那你可要答应我,不准接收我的胞波!” 小心哧哧笑道:“好吧!勉强答应你,省得我醉了。” “说真的.你那招可比什么妖魔摄心术都厉害,你这招又算是哪门妖邪功夫?”公孙炮一脸好奇地说。 小心自得笑道:“这个嘛……就算它是如来佛的超能力好了,反正常人是不会懂的。” 公孙炮仍是一脸茫然。 小心道:“算啦!将来看有没有办法,现在你是铁定不懂;别浪费时间,咱们还有生意要谈,你解释一下‘日出之峰,月圆之巅,阴阳交会,奔雷之时’是什么意思?” 公孙炮疑惑地望着小心:“你当真从我的胞波就得到了这秘密?” 小心白眼道:“不然我现在念的是什么?” 由不得公孙炮不信,不自在地摸摸具头:“既然你知道这秘密,为何还不知其中含意?” “谁说我不知?只是有你在,我为何要花脑筋去想?” 公孙炮无奈道:“说的也是……花什么脑力?意思即是如此:日出之时,是指东山,因为日出必定在东方。月圆之时乃指日期在月圆十五夜晚。下面两句‘阴阳交会,奔雷之时’,可合为一来解释……阴阳两极交合,雷电交加.也就是在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晚上,那天要正好是十五,然后在东山山峰上点一把火带者挂上灯笼,反正能使山头发光,第一当就知道生意上门了。” 小心道:“蛮神奇的嘛!东山到底是哪座山?” 公孙炮道:“有五座,五岳的最高峰。” “要上五岳最高峰,还得有一身本领,看来要找第一当办事的人,可也得有点儿来头才行。” “我想该是如此。” “这就是他生意垮台的原因,既然开当铺,自该大小通吃,哪能分彼此?只要当得起就行了。” “我主人是为了避免麻烦,他接了生意,就必定会实现诺言。” 小心啼啼黠笑:“做生意,怕什么麻烦?咱们要更上层楼.来者不拒,将来成效必定超过第一当多多。” “可是第一当如此,已经很忙……” 小心讪笑道:“那是因为他找了你这笨助手的原因。” 公孙炮窘困不已;“可是现在……你还是找了我当助手。” 小心笑的得意:“因为我是一个懂得废物利用的人。” 公孙炮又瘪又窘,只能干笑着。 小心道:“放心,废物改造后,就不是废物了,你的成功就由此开始。” 公孙炮干笑着:“希望如此。” 小心笑的更促狭,道:“不是希望,而是铁定如此;你想想,又要高峰,又要月圆,又要雷电交加,这种日子哪里找?不饿死,也得活活憋死,轮到我们,不必高峰,不必月圆,更不必雷电交加,只要在山上放把火就行了。” “这……这岂不坏了第一当规矩?” “规矩是人订的,谁知道第一当是死是活?只要生意兴隆,包管他会形成自卑感,而改行跟我们多多学习。” 公孙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干笑,心想着,要是被小心如此一槁,将是变成何种局面?若真地碰上了第一当,又将如何收拾? “不必想那么多啦!他玩他的当店,咱们开咱们的当铺,谁也管不了,把银子拿来!” 小心伸手抓向公孙炮肩头布袋,公孙炮不解道:“这不是本钱?现在就要用了?” 已把布袋置于石桌。 “什么本钱?谁说开当铺要本钱?我做生意还要本钱?”小心抓开布袋,黄澄澄的元宝呈现,他抽出利刀,切向元宝,一副精明样:“这元宝是要用来敲还魂钟的,保证敲得第一当活生生鲜跳跳!” “敲钟?”公孙炮和君小差一脸茫然,弄不清小心在玩啥花招。 小心得意道:“不懂了吧?很简单,把这些金块分给敲更的,叫他们边敲锣,边喊着‘天下第一当’,保证第二天江湖必定滚烫烫。” 公孙炮征愣道:“一千两?你要请一千个人敲锣?” “有何不可?必要时,连少林寺的钟都把它撞响。” “那岂不掀了天?” “否则这些钱岂不白花了?”小心得意道:“别急,场面还多着呢!我准备烧它千百座山头。” 公孙炮咋舌道:“这……这未免搞的太大了?” 小心道:“不大,怎能显出第一当气势不凡?” 公孙地转向君小差:“你弟弟如此搞法,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有” “我也这么认为,你弟弟搞的太大了。” “不,我是建议你不妨听弟弟的,否则事情可能会更大。” 君小差兄弟视目而笑,显得十分有默契。 “你们?”公孙炮征诧瞧着两人,转为苦笑:“天下怎会冒出你们这么一对兄弟?” 小心笑道:“老炮头,我可是在替你找出第一当,你有什么好埋怨的?” 公孙炮苦叹道:“谁找谁?谁知道?” 眼看元宝已被切碎,公孙炮为之惊觉,抓起一锭,贪婪道:“留点儿酒本吧!俺必须防止脑波外泄。” 小心瞄他一眼,笑道;“真是活穷鬼,马上要大发利市了,还想揩油。” 也不再抬回那锭金子,匆匆将碎金装好,转向小差道:“哥,接下来看你的了!” 君小差道:“有事?” 小心道:“当然有;金王天遭了事,一定会派人追查,咱们宰他几名眼线,他就非得另请高明,当然啦!我就是最佳的人选。” 君小差点头道;“好吧!你选个地方……” 小心道:“也不必到哪里,随便找个隐秘处,装神弄鬼,他们为了踩线,必定会摸过来,咱们就来一个宰一个。” 君小差含笑点头:“随你。”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小心将元宝藏妥,随后找了几片布巾以便蒙脸用,三人已动身往西边山区掠去。 约掠过两座山头,时近黄昏,小心找了处虽是陡峭,却非人烟绝迹之山峰,也无其他装神弄鬼,只不过胡乱地在山区转上几圈,再弄些声响,吓吓惊鸟走兽,如此而已。 三人已躲在山崖隐秘处,等待鱼儿上钩。 公孙炮狐疑道:“转上几圈就有效?” 小心道;“此地离金玉楼不及二十里,如果金王天混不到这里,他的金玉楼可以关门大吉了。” 公孙炮有点儿紧张:“我们已和金玉楼为敌了?” “真没用!”小心白他一眼;“金玉楼算什么?将来你就会知道,真正的高手是长什么样子!” “不用说,俺早知道是何模样!”公孙炮心中所想的仍是主人第一当,但瞄及小心,临改了口:“像你一样对不对?” 小心耸耸肩头,笑不合口:“算你有眼光,出头之日不会太久了。” 公孙炮对他那招摄脑术余悸犹在,目光不敢和他接触过久,免得脑波又跑了出家。 经过了这次可怕遭遇,他对小心可得重新估计,并非前些日子所见的调皮小孩,而是让人感觉出他似乎蕴含了某种人类不可抗拒的超能力,而这感觉,不想他反而没事,愈想他则表现愈强烈,简直如吸铁般,可把整个人给吸得动弹不得。 愈想愈不自在,他只好找借口尿遁,离开十余文,心头压力随之降低,自觉好笑,自己怕的已不是金玉楼,而是这位毛头小孩。 “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公孙炮想不通,却很想知道。 方想解腰带,小心的声音已传来:“老炮头你换个地方吧!” 公孙炮一惊:“这……这不是在下风吗?” 小心笑道:“我自不会让你到上风去,不过你还是憋着好,因为有人快见着你屁股了。” “有人?” 公孙炮吃惊地往背面山腰扫去,果然见及数条青影潜掠而上,哪敢再解手?猛拉裤头,掠回原地,苦笑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俺坐吞天地时才来!” 来人已近,小心没时间理会公孙炮,道:“三个,哥,两个给你。” “好。”君小差拿起布巾已蒙向脸部。 “我呢?”公孙炮亦想跃跃欲试。 小心瞄着他:“你不是尿急?这位置让给你好了。” 公孙炮干笑道:“刚才急,现在有状况就不急了。” “好吧!另一个就由你对付。” 公孙炮登时意气昂扬,十数年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和人正面交手,他显得有点兴奋和紧张。 眨眼间,三名青衣人已潜近,作搜索状,带头者为一位四旬清理老人,他正示意扩大搜索。 君小差胸有成竹,待对方逼近七八丈距离,不疾不徐,轻飘而起,宛似幽灵,无声无息地罩向前两名。 老者乍见人影飘起,惊喝:“有人!”右手一翻,匕首立现,划招成形,迎了上去。 两名壮汉亦刀剑齐出,封向小差。 公孙炮亦未甘落后,大喝一声,直扑一名壮汉。 君小差见两道刀光闪来,不避不闪,右手扬起一道掌劲,迫退两人,刀光为之迟滞。 老者暗道一声“不好!”运足十成功力,匕首要得光芒万道,啸风刺耳,如水银泄地,倾盆涌向小差。 小差较轻一笑,不避不退,一个翻身,拔高六尺,闪过光芒,就在错身的一刹那,在极不可能之下,小差自右手猝然探出,宛若宇宙魔爪,夹以无可匹敌的神力,狠往老者抓去。 只听得一声唉叫,老者匕首飞出,整个人撞向左侧,左肩已垂落,另一名壮汉哪想到老者一招不到就已落败,俱意方生,却已无法躲过小差攻势,一个宏嚎,胸口被印了一掌,喷血倒地,为之奄奄一息。 而公孙炮气势不凡地逼向那名壮汉,岂知身形未至,对方剑气已逼得他遍体生寒,这时他才想及自己赤手空拳,怎能迎敌?苦叫一声“糟了”,唰唰两响,衣角已被切下,若非他气势不弱,喝得壮汉采取守势,这两剑非得叫他穿肠破肚不可。 壮汉乍见此人功夫不高,胆气又生,其势不变,扫回剑锋,迫得公孙炮落地打滚,狼狈不堪。 小心见状,眉头一皱:“什么玩意?一招就成落水狗?” 二话不说,立即斯身攻向壮汉,所用招式全无章法,但那股霸气,却迫得壮汉节节逼退。 公孙炮得到喘息,心头稍安,实在觉得没面子,欺身复往壮汉次去,来了两个人联手,打得壮汉穷于应付。 君小差放倒两人,回身瞧向小心,一阵轻笑,飞身再起,罩向壮汉,只一伸手,壮汉应指而倒。 小心喘口气,瞪向公孙炮:“你也真是,不行也不带把锤子?” 公孙炮窘笑道;“一时冲动,酒葫芦又不在身边,所以……” “我看你有酒葫芦在身边,现在已躺下了,清醒时都不行,醉鬼时行吗?” 公孙炮只能窘笑,无以回答。 小差道:“弟,人已放倒,他们是金玉楼的人?” 小心瞧向对手所用长剑,摇头道:“不是,剑身扁长,并非金玉楼惯用兵刃。” 公孙炮道:“那……这趟岂不白费了?” “岂有白费之理?” 小心拾起长剑,仔细审查,攀然发现剑柄云头刻有骷髅,和金鹰交给金三天的那颗骷髅大同小异。 “咦!这剑倒也生的奇怪。” 三人走向瘦癯老者,小心剑柄一拨,把他弄醒。 “老头,这把剑是你手下的吧?” 清癯老人冷目以待,不言不语。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身上也有这玩意儿。” 小心耍诈地瞧向他腰际,老者立时紧张,也往腰际瞧望。 “不必瞧了!”小心得意一笑,长剑挑向其腰际,果然挑出一颗白色骷髅:“现在你该无话可说了吧?” 清理老者猝然咬牙,左掌已抓向小心,存心搏命。 小心冷关:“没那么容易!” 长剑一挥,想把他退回去。 岂知老者突然偏身,奇快无比地罩向两名手下。 小心但觉不妙,叫声糟了,想拦剑阻止已是不及,只见老者手中匕首猛戳手下咽喉,复往自己咽喉划去,鲜血渗出,已一命归天。 公孙炮心惊不已:“这是什么帮派?如此不要命?” 小心苦笑道:“死都死了,无从问起,妈的,还真狠!” 君小差道:“这骷髅是不是传说中的幽灵符?” 小心道;“不怎么像,幽灵符是牌状,不是整个骷髅。” 公孙炮道:“这么说,江湖出现新帮派了?” 小心摆摆手道;“这是他们的事,跟咱们无关,咱们只要好好做生意就成了,懒得再惹什么麻烦,把人埋了吧!” 三人合力将尸体掩埋。 公孙炮道:“要是他们和金玉楼有关……” 小心笑道:“管他跟谁有关,只要妨碍我们生意,照样像现在一样,宰了他们!” 公孙炮也无话可说,尸体埋受,他道:“现在呢?计划失败了,金玉楼的人并没来。” “岂会失败?金王天不来,咱们就去宰人,顺便叫打更的准备敲锣打鼓。” 言下并无其他良策,三人返回茅屋,换上夜行衣,趁夜潜向金玉楼,只要见及探索者,立时给予偷袭,夜下来,可宰了七八名,这足以让金玉楼为之鼎沸。 事情并未结束。 打铁趁热,第二天夜晚,小心早已发下银两,雇用敲更者,今夜三更敲大锣,尤其洛阳城,非敲破锣不可。 敲锣者已雇妥,小心并未忘记山头放把火,以壮声势。 三更方至,暮然锣声大震,宛若千百道劈雷同时劈出,震得地动山摇,耳胀脑昏,绵延百里不绝。 在此同时,四处山头似乎火山爆发,轰地火光暴蹿,吞天掠地,红遍天边,宛似末日来临。 火花蹿扬,一处又一处接连暴起,人群为之慌乱,四处逃窜,小心矗立山头,见及火势腾掠,不禁豪情大发,喝吼着:“烧,就是要烧,烧尽天下!烧啊!” 他和公孙地一山掠过一山,一把火可放得起兴,几个时后下来,少说也烧了百余座山头。 然而小心可也非真的要杀人放火,山头是烧了,可全找些最高处,有孤林,一把火即可,无孤林,砍它十数支干柴充数也罢,并无蔓延之虑,只是焚烧地点多,看来则形成一片火山齐爆发,气势惊人。 不知是火势带动气流,还是本就雷雨露夜,火势正兴之际,忽然雷电交加,惊天动地,倾盆大雨,直泄而下。 天地一闪白、一闪黑,轰隆哗啦,宛若炼狱。 然而江湖中人却从敲锣人口中,隐约听及“天下第一当”传声,已然唤起被他们遗志二十年之记忆第一当复出了? 见及天地雷雨交加,风云变色,凭添了第一当几许神秘色彩,更感受出神秘中的恐怖气息。 更有人以为宝物出土了,因为山头上总有几道强似问电的光芒射出。 山火渐渐被烧息,锣声早已销声匿于豪雨中。 及至五更无,雷雨已歇,四处一片死寂,冷月投云,大地承着月光呈现一片暴风雨过后的凄清。 休刀坪芯也也是个奇怪地方。一排街宽敞而笔直,比任何街道都要大上三倍,左一条、右一条,居中又一条,各不相干。 其实街道本只有一条.只是当地行人分的清清楚楚,靠左者绝不靠右,靠右者硬是不屑踏向左道,久而久之,中间就形成一条荒废的道路,甚至还长起绿草,宛似一条鸿沟,划开了两侧街道。 原来此镇乃是七巧轩与金玉楼地盘交会处,由于各不相让,而又纷争频繁,流血事件常常发生。而双方又久争不下,只好共同协定,以马路为界,各管各的,来个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表面上看来似已相安无事,至少近年来未曾再发生打斗。 昨夜雷雨交加,今晨显得特别清楚。 君小心更是不落人后,大清早就已开张营业。 他和公孙炮在马路中央这三不管地带开起当铺。 说是当铺,其实和相个摊子差不了多少,前头摆着一张木桌,垂着黑色桌巾,居中画个朱红“当”字,道具省了,只放着笔砚一副而已。 公孙炮坐在桌前,一脸搞不过的憋笑,小心则躺在他背后一张老旧的靠背椅,右边还放着小茶几,随时可以喝茶。 最让人醒目还是插在桌前那支文余高之白布条,写着“天下第一当”五字,鲜红夺目,老远街头都可瞧清。 平常各不相干的七巧轩和金玉楼手下,此时全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摊位,吃惊之余,皆私自揣测此人来路。 昨夜惊魂记忆犹存,莫非第一当从此复出,就在眼前? 也因摊子坐落鸿沟三不管地带,并没人过来询问。 朝阳已升,小镇一片清朗。 公孙炮等了好一阵子,并未见顾客上门,心头绪绔地说:“会有顾客上门吗?” 小心可劲的舒服,肩背一动也不动:“放心,时辰未到,开张要抢时辰,愈早愈吉利,只要时辰一到,马上就发了。” “可是,当铺好像都在小巷里……” “那是小当铺,咱们搞的可是天下第一当,岂可失了派头?呵呵!开在街道中央最适合了。” 瞄向笔直街道,小心笑的得意。 公孙炮陪笑着,不知何时又弄个酒葫芦,习惯地报起酒来,方囵几口,忽见街道宋瑞冲出两匹健马,直奔而来,速度不减,若不放缓,可能撞上摊子。 公孙炮急道;“小心眼的,开在路中央也不怎么适合?” “怎么会……” 话未说完,小心亦闻及马蹄声,张开眼睛,两匹快马已急冲而至,还来不及起身,公孙炮已尖叫逃开,往左侧扑去。 惊慌之际,忽见马匹嘶扬,双蹄高举,人立而起,随即四平八稳钉在地上,马背坐着两名貌美女子,一名身穿蓝绸劲装,约十七八岁,长发披肩,额梳刘海,清秀中泛着英气,另一名红衣者,可小得多了,十三四岁左右,梳有两条长辫子,双手一抓,辫尾甩来甩去,配上一副精明的大眼睛,一副刁钻模样。 两人正满是自得地瞧着公孙炮和小心,微露笑容,尤其见及公孙炮扑得一身泥灰,红衣女子已呵呵窃笑几声。 小心干笑不已:“妈的!老炮头给点面子好不好?才第一回合就落荒而逃?” 他走过去,拉起公孙炮,十分无奈,另一方面,却表现出对两名女子的不理睬。 公孙炮窘困一笑:“奶奶的!这马如此凶悍,害老头我避之不及!”拍着衣衫泥灰,老脸也红了。 “还亏你是马僮出身?一照面就出事,沉着点儿,生意上门了,有事以后再说!” 小心白他一眼,也觉得想笑,拉他回座位,自己也躺回靠背椅,连一眼也没瞧向两名女子。 红衣女子不禁冒火:“小毛头你竟敢不看我一眼?” 小心身子一侧,简单地以臀部向着她。 红衣女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炮讪嘲地替小心回答:“他不但不看你一眼,还表现出不屑跟你说话的意思。” “你,你敢?” 红衣女孩圆目瞪直,右手一扬,就想打出暗器,以教训小心的傲慢无礼。 蓝衣女子立时制止她:“小妹不可!” 玉手一拦,把她给拦住。 红衣女孩忿忿不平:“姐姐,他欺人太甚了,我非教训他不可。” 蓝衣女子眨眨眼,暗示女孩先把来人身分弄清再说,红衣女孩已然想及来此目的,不禁瞄向小心,忿怒的险转的倒也真快,马上露出黠笑:“待会儿你就知道!” 小心仍是懒得理会两人。 此时街道两旁已奔来不少人,左边者乍见两名女子,皆拱手为礼:“不知五姑娘、七姑娘前来,尚请开罪。” 原来来者乃是七巧轩排行第五和第七的巧玲珑和巧精灵。 巧玲珑含笑示意他们退至一旁。 巧精灵问道:“这两个家伙何时来的?” “小的不知……” 公孙炮道:“昨天敲锣今天开张的。” 巧玲珑怔诧道:“昨夜的锣,真是你们敲的?” 公孙炮拇指反指背面躺着的小心:“这还假得了吗?敲了一夜,到现在还失眠呢!” 巧玲珑、巧精灵齐往招牌际去,不得不小心应付,要是两人真的和天下第一当有关,可非等闲之辈。 巧精灵灵目一转,冷笑道:“你说你们是天下第一当,为何方才只见马匹奔来就逃个狗吃屎?” “这……”公孙炮被说及窘处,一时也无法回答。 小心已开口:“小丫头说话真不卫生,将来谁敢要?没事滚远些;咱的生意可还要做!” “你敢说我没人要?”巧精灵恨的咬牙切齿。 小心怪笑不已,扭扭屁股,当其连一眼也不瞧两人。 “你……”巧精灵又想动手修理君小心。 巧玲珑拦着她,要她先忍忍,随即冷道:“小鬼起来回姑娘的话!” 小心含笑道:“你是来找碴的?还是来谈生意?” “你说呢?” “找碴的话,就找前面的谈,要谈生意……” “谈生意!” 巧玲珑似笑非笑瞄着小心,以为只要谈生意就可和他谈。 岂知小心手指一点:“还是找前面的谈。” 公孙炮咧着嘴,笑的得意。 巧玲珑一怔,仍笑道:“我要找你谈!” “可以,内行人!”小心此时才翻身瞄向她,含笑道:“本当铺无所不当,有一种叫有问必答,每回答一个问题十两银子,你想知道些什么?” 巧精灵乍见小心的贼模样,这不就是自己百般装模作样,想得到的脸容?心想自己都够贼了,还有人比他更贼?不禁觉得想笑,却存心找碴。冷斥道:“凭你也想赚姑娘银子?”小心笑而不答。 巧精灵斥道;“你敢不回答?” 小心笑道:“不敢,不敢,只是缺了十两银子而已。” “你……”巧精灵怒不可遏,又想出手。 巧玲珑已拿出银子,丢予小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心掂掂银子,随即笑道:“答案是:我不想赚小丫头的钱。” 巧精灵冷笑:“本姑娘的钱,你也敢赚?” 小心懒得回答,把银子揣人怀中,屁股一翻,又自躺的舒服。 巧玲珑道:“转过身子,姑娘有许多话要问你。” 她拿出元宝。公孙炮立时伸手:“交给我也是一样。” 巧玲珑暗道:“不怕你不说!”大方地把元宝交出。 公孙炮接过手,掂了掂:“十两金子,小心眼的,看着办吧!” 小心此时才把身躯再次转正。笑道:“也罢.开张第一天,讨个吉利,问吧!” “你是谁?”巧玲珑问。 “我是我。” “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 “那还不快说你是谁?” 小心哧哧笑道:“回答你,代价是十两银子.跟着你说话.那可用百两银子不可,不过既然是开业就打个折,回答三道问题,再跟你说声‘你是谁’,这元宝就马马虎虎充数啦!” 巧玲珑怔愕道;“什么?一锭元宝,如此就没了?” 小心笑道:“这算不算问题?” 巧精灵斥道:“哪来三个问题?简直就是坑人。” 小心直笑着,懒得回答。 公孙炮笑道:“俺是免费的.多说无妨.看在元宝份上,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俺合伙回答‘我是我’.接下来是‘这是什么答案’已及‘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一共二个问题,呵呵!咱做生意可是信用第一,全不耍赖。” 小心呵呵笑道:“至于跟着说话价钱自然高了,你方才是叫我说‘你是谁’,这容易,要是你要我说‘我是龟儿子’,那一百两就不怎么好赚了,请你念小的干这行的苦处。” 巧玲珑妹妹俩哪知小心如此猾头,方照面就被耍得团圆转,不禁满肚子火。 巧玲珑斥道:“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 尚未出手,巧精灵以为谈判破裂.老早就很教训小心的闷气得以发泄,冷喝一声,暴提马缰,健马厉嘶.扬蹄而起,飞也似地扑向小心。 小心哪知她说动就动,一声不好,立时滚向左侧,虽避开马蹄,但那张靠背椅却被踩个稀烂。 巧精灵一招得手,笑的开心,想如法炮制,又纵马揣向小心。 “妈的!你以为俺是好欺负的?” 小心也上了火,身形不闪不避,不知如何,双手一耍竟也无法想象地抓住千斤马蹄,往前一推。马匹本是人立而起,复又被小心反推,一个不稳,已往后摔去。 巧精灵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对付马匹.一个大意,尖叫出口,也被摔落地面,狼狈不堪。 “小妹--” 巧玲珑心头大骇,深怕她受伤,一个飞身已欺向她。 还好巧精灵功夫不弱,方落地面,立时拔身而起,并未受伤,可惜左肩侧已沾满泥灰,一时大怒:“找死!”抽出短剑拦身猛刺小心。 眼看剑尖戳来。小心仍是面不改色地笑着,似把此剑当成玩具一般。 他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对‘狗吃屎’那么有研究?原来是吃多了嘛!” 巧精灵怒火攻心,刺的更快。 眼看剑尖就要刺中小心咽喉,蓦地另有金光闪至,将利剑给拦了下来。 不知何时,金玉楼地盘也围了不少人,出手拦剑者,竟也是一位貌美姑娘,束云巾,一身男主装扮,英气逼人,她正是金玉楼唯一的掌上明珠金玉人。 她拦住短剑,人已飘落小心前头,目无表情地瞪着巧精灵,虽是男上装扮,清秀的五官们泛出绝色女子容貌。 巧精灵剑势被阻,心知遇上敌手,立时定神往金玉人瞧去。已瞧出她身分,冷笑道: “原来是金家丫头,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 她指着小心,小心潇洒摆摆手:“算了吧!天下第一当威名贵武林,岂会和人搭伙? 自以为是。” 金玉人冷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巧精灵冷斥:“鬼才相信,不是一伙,刚才为何偷袭本姑娘?” 金玉人冷道:“拦着你,是不想让你坏了规矩。” “什么臭规矩?我要杀人,干你何事?” “别处可以杀,就是不能在这里。” “休刀坪可不是金玉楼的地盘。” “也不是七巧轩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 巧精灵不甘示弱,短剑一提又攻上来。 金玉人冷笑道:“难道七巧轩全出此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吗?” 她也拦剑迎敌,话却是说给巧玲珑听的。 巧玲珑顿有所悟,叫道:“七妹住手!” “姊,她欺人大甚!” “住手!”巧玲珑深怕喝不了她,已把她拦开。 巧精灵一脸怒气和不甘:“姊” 巧玲珑道:“不可造次,在休刀坪是不可动武的,这事大姊早就交代清楚。” “可是……难道就如此算了不成?” “以后再说。坏了规矩,也就坏了七巧轩名声。” 巧精灵满是怒火,却不敢再发作,硬是撤了招,瞪向小心:“迟早我要剥了你的皮。” 小心黠笑道:“剥皮容易,只要付点行头就行了,今天这张太师椅就记着,改天再跟你收帐如何?” 巧精灵冷笑:“只要你敢来,姑娘一定跟你算的清清楚楚!” 小心点头:“到时别赖帐就行了,没事你请回吧!俺可还要做生意。” 巧精灵冷笑道:“你以为休刀坪是谁的地盘?还不给我滚蛋!” “哟!想据地为王呐?天下之大,全归皇上所有,你算哪门土匪?占了地方就想称王?”小心瞄向街道,又道:“就算你是占地为王,也别忘了一半是金玉楼的。” 巧精灵冷笑道:“不错,一半金玉楼、一半七巧轩,此地已没你的份。” 小心黠笑道:“你当真要据地为王?” “不错,谁先占全,谁就是此地主人。” “这就好办事了,你们占你们的地盘,我做我的生意,各不相干。”小心指着街道.笑道:“你仔细看清楚,左边是七巧轩占去了,石边是金玉楼,我占的是中间这条大街道,眼各位扯不上夫系吧?” 本是好好的休刀坪,岂知在小心嘴中多出了另一个地盘,弄得双方又好气又好笑。 巧精灵斥道;“你还敢狡辩?这街道是属于七巧轩的。” 此时金玉楼众人已起哄,叫着此街道是他们的。 小心举手示意众人安静、道:“各位也别激动,方才有人说过,谁先占了就属谁用,帮着双方待了十数年,也都不想要这地方,所以我就勉强占有它。当然啦!各位一定不服气,不过这事并非你们能做主,因为此地是不准动武的,光瞪眼也解决不了事情,还是先回去告诉你们头子,咱们再来争也不迟,最重要是和气生财,将来我想你们会很欢迎我的。” 他这话说的双方哑然无言,这街道早就长草,分明荒废已久,此时可算是小心先占领,至于要动手争取,非得和对方争得头破血流,纷争必定随之而起。 小心运用矛盾之理,可把双方整得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说。 巧精灵仍想斥责,巧玲珑制止她,问道:“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 小心点头:“如假包换。” “好,冲着你这句话,这笔帐咱们以后再算。” 小心讪笑道:“我很快就会找你们算的。” 巧玲珑未再理他,转向部下:“不准无理取闹,退回去,等候通知。” 把着巧精灵,瞄向小心及金玉人一眼,已策马调头离去。 巧精灵仍自不服:“姐,难道如此算不了成?” 巧玲珑道:“事情来的突然,咱们回去再商量,免得坏了大事。” 他素有玲珑心之称,一切想的透彻,巧精灵虽精明过人,但毕竟年轻气盛,容易意气用事,在节骨眼里,也不敢违抗命令,不甘心地跟着姐姐离去。 巧玲珑妹妹退去,七巧轩属下亦随之散去,所国金玉楼属下仍立于旁。 小心瞄向金玉人,笑道:“大小姐,做个生意如何?” 金玉人白他一眼,似不屑跟他说话。 小心道:“古有明言,江湖大忌僧、道、尼、残.还有一样就是小孩,俺虽然小了点,可也比你高,别把人给看扁了。” 头一抬,五尺余,还差金玉人两三寸,小心但觉估计错误,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脚尖踮了起来:“这样就够高了。” 金玉人被他一逗,冰冷的睑容也合出笑意,但一闪即失。 小心道:“大小姐别冷冰冰地,人说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你们金玉楼事情可多着,前一阵子不就被人宰……” “住口!”金玉人突然喝住他,目光充满忌意和不信,分明这小家伙已知金玉楼守卫被宰的事。 小心得意地笑着:“住不了口的,金玉接的事,非天下第一当.天下还真无人能办呢!” 金玉人有了冷漠的笑容:“你当真能办得了?” 小心道:“不然你以为俺是白混的?” “有这么一点儿……” “好吧!我就再送你一样惊人的消息。” 小心凑向前,金玉人有着少女的羞涩往后缩。 小心叫道:“怕什么?难道你还想把这秘密公开不成?” “谁怕了?只是你这小鬼一身汗臭味!” 小心闻着手臂,昨夜杀了一晚上,着实也流了不少汗,于笑道:“能者多汗,你要是怕了,暂时停止呼吸不就成了?” 金玉人竟也忘了平时的矜持,闭了气,等待小心传言。 小心窃笑两声,欺身向前,知故意整人,靠的甚近,好似在闻女人香味。 金玉人愈等愈窘,耳根也为之泛红,连眼睛也闭起来,叱道:“还不快说?” “呵呵!真像情人在说悄悄话。” “你” 小心但见她要翻脸了,才将金玉楼失窃血麒麟的秘密说出来。 金玉人惊愕取代了羞窘:“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天下第一当!” “第一当至少沉寂了二十年,你却那么小?” “我是新当,他是旧当;不管如何,能罩得住就行了。” “你罩得住?” “我想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现出来的。” 小心耸耸肩头,很是威风凛凛。 金玉人半信半疑,但此时又不能不承认小心确实有一套。敢在休刀坪开铺营业,尤其他又知道金玉楼最新秘密。 想及秘密,她有所警觉:“你如何知道这秘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第一当,天下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逃出我手掌心的。” “真的?”金玉人不信:“包括我的秘密?” “当然是真的。”小心道:“你现年二十一岁,庚申年九月初七子时一刻生的,你母亲叫金玉仙,你乳名叫王玉又叫依依,你谈过一次恋爱,是洛阳城东的伊青,结果只维持三个月,因为你发现他是一位懦夫,暗地里让香香园的三姨太包养、从此和他分手,临行前还给他一巴掌,把他打的莫名其妙,呵呵!原来那时你还十岁不到,他已二十岁,真是早熟,呵呵!你的态受连话都没说一句,是早恋呐!” 金玉人闻言,和公孙炮被窃脑波一样,啊地尖叫,抓紧衣襟急往后躲去,如此隐秘而又不可能让人知道的秘密,竟然会在小心口中说出,简直就像当众赤裸裸般,保不了一点儿秘密。 公孙炮幸灾乐祸道:“小心眼,你和她沟通过了?” “没有。”小心道:“我本领可大得很。” 公孙炮摸不着头绪,只有陪笑。 金玉人走过神来:“你怎知……这些……” 小心道:“很简单,我问出来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问的是难。” 这些资料,他大部份来自金王玉,但为免他两姊弟自相残杀,他是有保密的必要。 这些知全玉人也非等闲之辈,沉吟一阵,突有所觉:“你曾和我弟弟鬼混过,你害他被关了三个月对不对?” 小心无柰道;“那是意外。” 金玉人已有了笑意:“原来这些事都是王玉说的。” 她实是不信小心能知她所有秘密,那未免太可怕了,比失去贞操还可怕,所以她必须找出理由来保护自己。 小心道:“你十岁谈恋爱,他可还没出生,在肚子里就能知道你的秘密.道行可比我还高了,他怎么可能知道你的秘密?” 金玉人又征愣了,小心说的没错,那时她弟弟可还没出生,惊惧之下,又在寻求答案。 “你是去问那懦夫伊青对不对?” 小心不愿把话题扯远,道:“不是我问他,是他偶而会说出这段事,他本不知括他耳光的是大小姐,但你长大了,又是金玉楼千金,容貌变得更漂亮,不过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金玉人嫩脸已红:“这懦夫,我非教训他不可。” 小心呵呵笑道:“以前你单恋他,现在换他单恋你,算是扯平了。” “他敢--”金玉人怒目一瞪,私下决定非收拾这家伙不可。 小心笑的促狭,幻想着当时金玉人单恋的情景,想必十分有趣吧? 金玉人怒意过后,心情稍平静,心思为之清晰,冷道:“你为何去调查我?又故意接近我弟弟,是何居心?” 小心道:“我对你可没兴趣,干嘛要去查你?我跟你弟弟又不熟,何况是他来找我,谁想接近他?你胡扯什么?” “你分明是有企图而来!” 小心指着招牌:“看清楚些,天下第一当名声可不在金玉楼之下,俺对你会有什么企图?”摆摆手道:“你看着办,如果这件事要第一当插手,黄金万两,否则你另请高明,对不起,请你让开些,俺还要做生意。” 公孙炮神气样道:“天下第一当是不需要什么花招的,纯粹是真材实料,想想昨天那场雷雨,也该知道分量。”学着小心摆摆手:“对不起,请让开些,俺还有生意要做。” 捧正桌子,也把金玉人给搁退,几步。 金玉人一阵困窘,如若对方真是第一当,他们实是没有必要故弄玄虚,自己反而多心了,想想小心那副邪样,令人莫测高深,而且又说出了自己认为最隐秘的事,心头又开始战战兢兢。 “你当真愿意接下这案子?” 小心指着招牌:“天下第一当,无所不当,只要你能付出代价就行。” “一万两黄金?” “没错,比起血麒麟,代价可少得可怜。” “你有把握?” “没把握就不必叫天下第一当了。” “好,我当这笔生意。” 公孙炮登时叫好,一眨眼就接了万两生意,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今天却发生了,小心瞄他一眼:“老炮头沉着点儿,这只是小儿科,将来还有更大的,别让人瞧扁了。” 金玉人此时正以怪异的眼力瞧着公孙炮,心头想的正和小心一样一万两黄金有何大惊小怪的? 公孙炮老脸稍红,道:“开张第一笔生意,总是叫人兴奋的嘛!” “说的也是。”小心转向金玉人:“大小姐,生意是按定了,你先回去家报你爹,免得节外生枝,开张大吉,俺得好好喝它两杯。” 金玉人道:“你现在不跟我走?” “急什么?先去问问你爹,因为他还瞒着你一样秘密呢!”小心说完已哈哈大笑。 “有这种事?” 金玉人先前被小心说出心中秘密,对他所言“秘密”一事已深信不疑,已揣测父亲到底有何事情瞒她?若真如此,是该回去一趟才好。 “你呢?何时到金玉楼?” “今晚三更。” “为何要三更?” “因为你爹最喜欢在三更谈事情,这正是投其所好啊!” 金玉人没心情揣测小心话中是否另有含意,点头道:“好,就今夜三更见,在下先行告退了。” 拱手为礼后,转向金玉楼属下,要他们以后别找此摊位麻烦,交代妥善后匆匆离去。 小心也蹦了起来:“哇!成功了,走,咱们喝酒去!” 连摊位也不收,两人兴高采烈地往洛阳城奔去。 本书由—— 第五章 再失麒麟 不必两个时辰,小心与公孙炮两人已抵洛阳城,方近午时,正是用餐饮酒时机。 小心想找家大酒楼,公孙炮却特别眷恋牛大肉丸的酒铺,小心拗不过他,只好往牛大肉丸酒行去。 方进酒铺,公孙炮难得神气,大马金刀地跨门面入,好不威风。 肥胖的牛大肉丸乍眼一瞧,公孙炮衣服都变了样,虽不是丝绸极品,却也算块好料子,比起以前遭遢样,相差何只天壤,牛大肉丸一时并未认出是以前常来要酒的糟老头.已哈腰迎了过去。“大肉丸你可记得俺?” 公孙炮似想立刻表明身分,以表现“英雄自有出头日”的一天.而他现在正是熬出了头,自该风风光光地受人尊敬。他不但瞄向牛大肉丸,还拉着眼角,连酒铺的三五桌客人也瞄了进去。 牛大肉丸先是一怔,仔细一看,不是那酒鬼是谁?登时摇了头,轻轻叹笑:“老炮头你搞啥名堂?发了不成?” “对,没错,俺是发了,看,这是还你的酒钱!” 公孙炮口袋里塞满了元宝,心头自是充实多了,本是现钱如命,但见及小心一转手就是千两、万两黄金,这些小元宝感觉上就不怎么值钱了,一手将元宝拍向桌面,神情昂扬.但眼角余彼仍勾向小心,似在征得小心“谅解”。小心稍微含笑,他眼角都笑飞了,何时如此风光过? 牛大肉丸陡见元宝,少说也有五十两,足足可以买下他这间烂洒铺,眼睛都立了。 不得不相信公孙炮是发了财,他感到犹豫,毕竟公孙炮三天前还是一文不名的旧老头,今天摇身一变成如此情境,让他难以接受。 “这是给我的?” “对啊!俺公孙大侠是发了,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你先收下,呵呵!俺以前喝酒还记了不少帐呢!” 公孙炮将元宝塞入牛大肉丸手中,已昂头大笑。 牛大肉丸握实了元宝,头忐忑不安:“真的要给我?” “都在你手中了,还犹豫什么?” “可是……你以前喝的酒,也没喝掉那么多……” “剩下的就算赏你的。大肉丸老板,你也别犹豫了,难得我公孙大侠翻了身,多亏你以前的照顾,分点红利给你也是应该,你就收下元宝,俺今天又接了一笔大生意,正准备庆祝一番,元宝拿去,再送上好酒好莱,别扫了顾客兴头才好。” 牛大肉丸摸着元宝,谁不爱?又听及公孙炮如此坚决,而且来者是客,怎好扫人家兴头,只好收下来,心头想,若是公孙炮真的发了,赏点小钱自也无伤大雅,若是将来又霉了运,替他留点银两也好,遂千谢万谢地退去。 不多时,山珍海味、南北佳肴、陈年美酒都送上了桌。 公孙炮终于尝到了十数年梦寐以求的黄山花酿,直呼美酒原是如此迷人,不禁又报以感激的眼光瞧着小心,若非他,今日恐怕还在喝二锅头白酒呢! 小心陪着他喝,但是似乎另有某种东西更吸引他,有一眼没一眼地往窗外那棵大木樟树瞧去,原来那里正围着一大堆小孩在玩陀螺,个个蹦蹦跳跳,开心已极。 也难怪君小心对此着迷,他原只十来岁,仍存有孩童纯真心灵,见及那么大群小孩在玩,何况他素有陀螺王之称,心头自是痒得不可以。 终于他仍是憋不住了,一口气丢出一锭元宝,要酒铺顾客陪着公孙炮饮酒,连牛大肉丸也算上,今天生意似乎已不必再做,就喝个它万丈豪情,人生难得几回醉? 等大家混熟,话题扯开,皆大欢喜时,小心这才溜向树荫,准备和那群小孩一争高下。 小孩见及小心,一阵欣喜,都是熟人,西城阿毛、东城小顺、三郎、圆圆、阿香,男女皆有,叫的亲切,也就没了距离,欢欣一堂,小心素有陀螺王之称,可惜临时把陀螺放在家中,派不上用场,只好花一文钱向小顺子买了一个,又瘪又小,实在起不了大作用,但为了好玩也将就些。 他们玩的是“过关”,在地上划两条线,把落地不转的陀螺从甲线打到乙线,刚那粒陀螺就得让众人在身上凿河开洞,其间只要谁的陀螺倒地不转,则可替换被凿者,如此轮流不断,几趟下来,若技术差者,一颗陀螺可变成蜂巢了。 小心用的新陀螺,一时玩不上手,几趟下来,果真满身凹凸,这不打紧,眼看众人难得赢过小心,笑的开心已极,针凿的可算用力。王八好当气难受,好不容易逮到替身,狠狠地以陀螺心凿向人家,他原会武功,又是盛气冲发,力道何只百斤?只听叭的一声,三郎的陀螺竟被凿成两半。 “哇!怎么会这样子?”小心瘪笑着:“我不是故意的!” 三郎也发觉了:“我的陀螺?” “破了……”小心笑的尴尬。 众人传来一阵笑声。 “破了?”三郎哪能忍受心爱的陀螺被凿成两半,抓着它,合又合不拢,已哇哇大哭:“我的陀螺,我的陀螺。” 小心感到难为情:“用绳子缠着行不行?” “不行不行,缠着绳子怎么打?一甩就裂开了,哇……” 三郎九岁大,哭声可刺耳得很。 “那……那我这颗陀螺赔你如何?” 三郎停止哭声,眼向小心手中百孔千疮的陀螺,实在太丑了。又哭了起来。“我不要,你的陀螺大丑了,还我陀螺!” “丑有何关系?挺历用的,比起你这颗.一钉就裂了……我的实用多了……” “我不管,你要赔我!哇……”三郎哭声更大.引起不少路人注过。 “好好好,我陪你就是,别哭,再哭下去.全城的人都知满了.多没面子。” 小心苦笑不已.堂堂天下第一当。竟也对此事束手无策.为了避免闹笑话.他只好发给三郎几文钱。还得百般安慰才了事。 三郎可也现实,见钱在手.泪也没了.嘴也笑了.几文钱,足足可买二三十颗上好陀螺,若留着买糖,吃个十天半月保证没问题。 如此丰厚的赠价,可把众人给养起胃口,阿毛跃跃欲试:“小心哥,我也要……我自愿当替身……” 小心瞪眼道:“要什么?一戳就破的陀螺,实在没什么好玩,不玩了,改玩别的。” 阿毛有些失望:“玩什么?” 小心想想,随即黠笑:“陀螺不行,田螺总可以了吧?就玩挤田螺。” 阿毛道:“可是……我们没带田螺……” “买呀!来,我请你们吃田螺。” 兴致冲冲,小心奔往市区,不到盏茶工夫,抱回一大包辣炒田螺。 “来呀!大家吃,挤赢了还有赏钱。” 众人哇哇大叫,争相抢着吃,十几个小孩蜂拥而上,好不热闹,然而一箩筐田螺也足够他们吸食三刻钟。 吸食完毕,众人争相选壳子,以能战胜对手。 挤田螺玩法简单,只须将两颗田螺,嘴对嘴的互挤,谁破了谁就输,如此而已。 小心练有内功,自是稳操胜算.但为了兴趣.仍是对等的厮杀,将田螺摆在石凳上,讲硬度、讲技巧、讲力道的厮杀.那股拚劲和斗牛亦差不了多少。 一箩筐田螺厮杀下来已是近黄昏,小孩已不得不回家,小心纵有再大兴趣,一个人也搞不出名堂,只好抓出几串铜钱,分给众人,个个嘴笑眉笑,笑不停,田螺王也不争了,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小心瞧着他们,一副莫可奈何,离三更可还有一段时间.公孙炮仍自喝得起兴,想想,他已往市区赌场钻去.没有小孩玩伴.找士人岂不更刺激? 上了如意赌坊,心情也野了,一玩上手,哪还知道日夜时辰? 金玉人很早就回到家.也将天下第一身的事告诉父亲,金王天对于这位奇人自是仰慕已久,是以三更未到.就摆下了排场等待第一当的来临。 可惜金玉人并未将第一当是个小鬼说出来,否则金王天也不会如此慎重。她之所以不说,是怕父亲知道来者是小鬼而不愿接见,而小心那套无所不知的本领,她可是亲眼所见.自是相信小心能耐,一切等见了面,父亲自然会了解小心斤两.届时自己也不必再解说。 然而从二更等到三更以至于四更天,哪来的第一当? 厅中一片沉闷,全玉人更是紧张。 “这小鬼,竟敢耍我?”她不时嘀咕。 金王天等得有点儿不耐烦,扭动身躯,问道:“玉人,他会不会来?” 金玉人仍表现镇定:“应该会,这约是他在休刀坪亲口订下的。” 金王天拂着灰白髯,也不愿责备,毕竟除了王超以外,女儿仍是他所重用的好手。 金王超已冷笑道:“看样子,他只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不重言诺,还算什么英雄?” “超儿不得乱说,免得让人误会了。” “爹……我没有,事实摆在眼前……” 金王天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耐心地等,金王超只好把气给憋起来。 一旁站立的金家总管拱手为礼,道:“禀楼主,以第一当威名,比起一派宗主亦不逊色,或许是有其他事情所耽搁了。” 他在暗示第一当的身分不低.多等一会儿也不失金玉楼面子。 金王天谈谈点头:“我知道。” 金不二淡淡微笑,转向金玉人:“小姐,第一当在休刀坪开张?” “不错。” “是否要把他请来?” 金玉人犹豫道:“听说我回来,他也走了,对了,今天洛阳城可有发现可疑的人?” 金不二摸摸金边眼镜,过滤一阵,道:“没有,只有两个混混,一个在小酒铺狂饮吹牛,一个在如意赌坊赢了不少钱,那小孩是有点儿特别。” “小孩?”金玉人眼睛一亮:“生的浓眉大眼,一脸纯真可爱又贼头贼脑?” 金不二轻笑:“不错,小姐见过他?” 金玉人点头:“见过。”随即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竟敢玩昏了头?” 转向父亲:“爹,我这就去请第一当。” “你知道他下落了?”金王天问道。 “嗯,女儿这就去,盏茶工夫就回来。” 金玉人不等父亲回答,拱手为礼,已快步奔出金玉楼。 金王天、金王超和金不二弄得满头露水,但想必第一当和那小孩必定有关,也就耐心等了下去。 只是他们做梦也未想到第一当就是这位小鬼罢了。 金玉楼离洛阳城不到半里路,金玉人很快找到如意赌坊。 小心正在厮杀,满身是汗,桌前推了不少银票、元宝.他好像能控制骰子,一押就中。 “来呀!大小通吃,这次押豹子。”小心双手一推,小山般的银堆全推向中央,准备大捞本。 他的举止使庄家窒息,汗流满面,不敢再摇股子。 小心催促道:“摇啊!怕什么?骰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那副嚣张模样.实在让人心惊胆颤。 金玉人见他有若市井流氓,又气又笑,大步向前,抓往股子就砸:“还在玩?” 众人一愕,见及是她.纷纷拱手直呼:“大小姐。” 小心先是一愣,但见者是她,登时又爽郎地笑道:“原来是大小姐,手痒了,也想玩几把?” 不知是女人天性,还是习惯,金玉人突然伸手揪他耳朵,想装怒却又想笑,憋得怪模样:“与人有约还有心情在此胡混?” 她拉着小心走向门外。 小心挣扎急叫:“等等嘛!就这么一把。” “还等?有人等了你三个更次还不够?” “那,总得让我收回家当吧?” “不必了,不义之财就寄在此,迟早你还是要缴还人家。” 眼看金玉人已把小心拖往门外,小心知道现在就是回头,也未必能讨回全部家当,早就被人给抓光了,不禁苦笑:“完了,白玩了一夜!” “跟我爹约会,你还有心情玩?”金玉人扯得更紧。 “放手啊!都被你拉出门了.还不够?我又不是你老公,耳朵岂可随便拉?” 金玉人蓦然发觉自己失态,耳根也红了,想都想不清,自己怎会伸手拉人耳朵?被小心一吼.刹时也松了手,窘困非常,若非是深夜,想态可就原形毕露了。 也许小心长得一副给人亲切感的脸孔,金玉人直觉上已对他产生好感,又在气笑之下,一时激动也就做出如此举止,这是她十来岁时对付弟弟王玉的招式,已多年不用了,不知此时为何又用了出来。 小心摸着耳朵,讪笑道:“难怪你弟弟的耳朵特别尖.原来是这么回事。” 金玉人斥道:“废话少说,再胡说,我就拉断你耳朵!”脸容更红了。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可恶…” 金玉人恼羞成怒,追前就想开打。 小心矫捷地跑开,惹笑道:“别再来了,我可吃不消,时间已差不多,还是去找你爹谈生意吧!” “还差不多?你以为现在是太阳刚下山?”金玉人又追了四五步.方放缓脚步,话题拉回正事,已不再像方才那么困窘。 小心往西边山头瞧去,弦月已快沉入山中.至少过了四更天。他干笑不已:“时间过的叮真快.一眨眼,就不见天日。” “那你还不快跟我走?” “走是要走,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 小心想及公孙炮此时必定酩酊大醉,如此去见金王天。不知金王天老脸将如何变幻,不禁哧哧笑个不停。 “他就在附近,我去找他,马上就可以跟你回去。” 不等金玉人答复,他已先溜向小巷,金玉人怕走失了人,也快步跟去。 及至牛肉丸酒销,店门未关,几个醉鬼可醉成一团,小心笑态可掬,很快遁了进去,金玉人心知又闹个笑话,又气又莫可奈何。 小心很快架起软趴趴的公孙炮,憋着笑意地走了出来。 金玉人道:“他可以不必去吧?” “不行,他也是主角之一,少了他.生意可谈不成。” 小心有意闹笑话,存心扛着醉鬼去见金王天。 金玉人没办法,为了别让父亲久等,就由他去了。 “走吧!待会儿看你如何向我爹解释。” 小心觉得想笑,对一个醉鬼还能如何解释? 三人又匆匆向金玉楼奔去。 金王天等久了,反而出奇冷静,倒是金王超不时前咕抱怨,好好的床不躺,还要在此坐冷板凳。 小心终究还是来了。 人未到,酒气先飘到,金王天眉头不由一皱。 金玉人领着小心走进豪华大厅,明亮的灯火照出她略带窘困的表情,她强作镇定: “爹,他们来了。” “来了?!谁是第一当?” 金王天惊愕地看着小心及公孙炮,直觉判断两人不可能是第一当,复往女儿瞧去,目光再落往大门。 金玉人稍带困窘道:“他就是。”手指指向小心。 “是他?”金王天眼珠睁得大而亮。 金王超已忍不住冷笑:“天下第一当怎会是个小鬼?妹姊你太会捉弄人家了吧?” 君小心笑道:“诸位吃惊了吧?不过没关系,现代的人是重材不重料,只要管用就行了。” 金王超笑得更是不屑:“哼哼!一个醉鬼、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敢找上金家谈生意?我看连金家扫地的都不值。” 小心笑道:“个人看法不同,至少被天下第一楼上上下下等了一个晚上的人来说,我是觉得蛮有价值的。” 这话可说得金王天老脸猛抽,金王超更是怒不可遏,想嘲笑人家,却被反嘲,掌击扶手已站了起来。 “你敢放肆?” 小心笑道:“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争你家扫地的,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掉头就走。 金玉人可急了:“你怎能说走就走?” 她想拦,金王超却比她快捷,一个腾身已截向小心前头。 他冷笑:“金玉楼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此时金王天突然开口:“超儿让他走!” 他认为小心只不过是市井混混,而区又是小孩,再背着一个醉鬼,和他争实在有失金玉楼等严。而这件事又是自己女儿带他来的,根本不能责怪他,至于他冒犯之处也只是和女儿之间的事,由女儿自己处理即可,犯不着要一个堂堂大楼主干预。 君小心闻言已大摇大摇晃向门口,斜睨金王超冷笑道:“听到没有?你爹叫你送客了。” 金王超很是不甘:“爹,岂能让他……” “让他走,这种事还要你出手?” 金王超顿觉有失身份,倒也移了开去.心中却想着回头再狠狠教训他一顿。 此时金玉人更急了:“爹,不能叫他走,他说爹的事只有他能办。” 金王天冷目瞧向她,似在说:“你竟相信一个小混混?” 金玉人被逼急了,也顾不得另有他人在场,急道:“爹,他说你有秘密瞒着我。” 金王天老脸一抽,头发无风而动.突然飞身而起.截落小心前头,冷目泛青光: “你说,什么秘密?” 小心落落大方,道:“你这是找我谈生意了?” “如果你真是天下第一当的话。” “若是第二当呢?” 金王天冷目直瞪,突然已伸手抓向公孙炮.小心想躲却闪不掉,公孙炮已被他抓个正着。 “你想干什么?”小心出掌反击。 金王天却以极快手法带过公孙炮.闪向分侧.只见他三两掌不时拍向公孙炮肩背,公孙炮为之呻吟.身躯已冒起白雾。 金王天正以内家真气逼出公孙炮体内酒气,使他能苏醒。 小心瞧出他用意,反而不紧张了:“告诉你,问他跟问我是差不多的,差的是他说等于我说,把意思倒过来就对了。” 金王天未理会他,内力再吐.逼得公孙炮哇哇叫,酒气也逼退了七分,金王天始松手。 “这是什么地方?”公孙炮迷糊道。 小心打趣回答;“戒酒中心。” “酒……酒在哪里?” “戒酒中心哪来的酒?酒鬼似有几个。”小心瞄向金王天,似在说他是酒鬼之一。 金王天没时间理会他,一指戳向公孙炮,把他给戳痛而清醒过来。 “你是谁?”公孙炮惊煌地瞧着这位威严老人。 金王天冷笑道;“我是谁,你马上会知道,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谁?” “老夫公孙炮。” “你是天下第一当?” “哪里?”公孙炮得意地耸着肩头。 岂知金王天突然使劲往他手腕抓去,抓得他唉唉痛叫: “放手啊!” “你到底是不是第一当?” “不是” 小心道:“现在你死心了吧?第一当活生生地就在你眼前,就是我嘛!” 金王天本有意试试公孙炮功力,却显得失望,遂把他放开,目光移向小心,对于小心能在金玉楼处之泰然,谈笑风生,可也非一般人所能办到,警惕之心油然而生。 公孙炮趁机跑向小心,频频道;“不错,他就是天下第一当。” 及至小心身侧,细声问道:“小心眼的,怎么牛大肉九酒铺变成阎罗殿了?他是谁?” “金王天。” “是他?”公孙炮征愕地瞧着金王天,也许经年累月混迹洛阳城,迫于金玉楼威风之下,如今见及金王天,他显得十分不自在。 金王天懒得理他,再次通向小心,冷道:“你说,老夫有何秘密?” 小心瞄向金不二及金王超,细声道:“你不怕这秘密被他们知道?” 金王天顿觉犹豫。 金不二自知不该知道:“属下先行避退。”已转头告退。 金王超怒道:“小鬼你想挑拨是非不成?” 小心冷道:“凭你,当绣花枕头还差不多,知道这秘密,保证坏了事,你姊姊就比你强多了。” “你找死!”金王超又想出手。 金王天喝道;“超儿住手,有什么事,过了今夜再说。” 金王超硬生生将掌力给撤回,怒气却难消,不过为了那不知是啥秘密的秘密,他还是忍了下来。 “爹,您的事也是孩儿的事……” “爹知道。”金王天也唤回金不二:“总管你也留下;对你们,金玉楼并无秘密可言。” 他想得精,若此时支开金不二,未免对他不信任,这将形成两人隔阂,若留下他,则对他是何等信任和重用。 金不二果然感激得几乎可以生死相许:“属下留下不知对大事有无影响?” “金总管你留下就是。” “是。”金不二不再多说,默然立于一旁。 金王天此时又以深沉的眼光注视小心,两人四目相机,金王天猝然觉得小心的目光似能射穿自己脑际,不禁摄起心神,强制定力,然后以更强烈的目光回视小心。 他很明显的以目光暗示小心、别把事情结搞砸了若真的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岂可公开? 小心似也能了解他心意,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据我所知,楼主所失窃的血麒麟不只一只对不对?” 金王天心头一凛,这秘密的确只有他一人知道,没想到小心却猜着了,对。这位奇异的小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金王超怔诧道:“爹,真有此事?” 金玉人、金不二也以询问的眼光瞧向金王天。 金王天的表现反而冷静,点头道:“不错.血麒麟一共有两只,这事爹一直没有向你们说清楚,是不愿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为着此事而隐瞒.乃人之常情,何况这并非偌大震撼的秘密,他们并不责怪金王天瞒着此事。 然而在小心和金王天视目中.又不知隐含了多少“心照不宣”之事? 金玉人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另外一只麒麟也丢了?” “嗯,一同遭窃。” 金王超目光突然瞪向小心,冷笑道:“你怎知我家秘密?可见你和盗匪是同一路的。” 小心反问道:“你知道我的心在想什么?” “哼哼!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你与盗匪串通,想独吞宝物。” 小心故作惊讶:“你怎知我家秘密?可见你也是和盗匪同路的。” 金王超哪知话一上口就被套用了,想得咬牙切齿。 小心的风凉话又说出:“既然咱们是同行,何必分什么彼此呢?” “谁跟你是同行?还不快把血麒麟还来?” 金王超恼羞成怒,本想出手,但碍于父亲在旁.只得逼前一步,强行索求。 金王天道:“超儿退下,这事由爹处理即可。” “爹,可是他太狡猾了。” “退下,你们也退下。” 金王天似想私下和小心谈谈,也命令玉人和不二退开。 三人虽想参与,但命令难违,只好退离大厅。 临行前,小心还向金王超招招手,气得他牙痒痒。 金王天再次凝视小心:“近年江湖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 “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 “不知今尊或师父……” “俺师父是谁,将来你就会知道,这事似乎不关咱们生意吧,” 小心巧妙地挡去了金王天的询问,金王天只能干笑。 “你又如何知道老夫拥有两只血麒麟?” 小心自得一笑:“因为我想知道就能如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有关血麒麟的事?” 小心凝目盯向他:“难道血麒麟还有什么秘密?” 金王天也以同样眼光凝向小心,两人互猜心思,金王天爽朗一笑;“该知道的,也许你都知道了.现在你该告诉我,如何找回血麒麟?” “付了钱就能找回。” “一只,还是两只?” “两只。” 金王天目光一亮,“两只完好如初?” 小心点头:“不错,不过另一只你得找城西吴巧手订做,反正多一只,好过一只嘛!” 金王天如炬的眼神又瞄了小心许久,才沉沉一笑:“价钱呢?” “不是说好一万两黄金?你女儿没告诉你?” “她说过……你送回的的东西完好如初?” “当然,怎么样?只收你一万两,不多吧?” “不多……”金王天微微一笑:“包括那名凶手?” 小心道:“不包括。要凶手,有凶手的价码,不过俺今天只想接血麒麟的生意。” “好吧!就等你另有兴趣时再说,待会儿金总管先付你五千两,事成交货后再付另一半。” “就这么说定。” 小心和公孙炮视目而笑,生意终于谈成了。 “你何时给我血麒麟?”金王天问。 “三天,快不快?” “很快。”金王天淡笑着。 “那你付钱也该不慢吧?” 金王天果然干脆,马上叫金不二送来五千两银票,交予小心。 小心满意地将银票收下:“时间宝贵,我走啦!希望咱们合作愉快。”转向后厅门,吊高嗓子:“大小姐,另外赌场那堆银子就算聘金啦!呵呵!迟早总是要嫁人的。” 说完才和公孙炮大步离去。 金玉人嫩脸微红,一副冰冷地走出来:“你朗说些什么?” 见从小心已走远,话也收了回来,脸腮更红了。 金王超也走回大厅:“爹,难道就如此让他离去?” 金王天道:“一切等找回血麒麟再说。夜已深,你们回房休息吧!” 已近五更,夜深露重,三人纷纷拜别,独留金王天静立于厅,默默注视窗外残月西斜,不禁感慨叹息。 在厅后也躲着两个人,各自一处不相干,左侧是小得不能涉及家事的金王玉,他偷偷瞧及小心到来.是兴奋,也替小心捏了把冷汗。见及小心安然又风光离去,他也风风光光地大步回房,只想着,两三天就能再见面,到时将要与他问个清楚。 另一处躲着金家养子金鹰,每次重要会议部轮不到他,他只好如此,想知道一丝半缕。对于此事,他先是不甘心.后来也表现得甚为冷静,见众人散去,他也走。 第六章 不死丹 小心和公孙地拿着银票,一路并没回洛阳城而往山区奔去。 公孙炮不解道:“小心眼的.生意刚谈谈成,该庆祝才对,为何往山区钻?”摸着脑袋:“唉!本是很爽的.哪知一到戒酒中心里,马上就醒过来了。” 小心哧哧笑道:“没想到金王天对戒酒还真有一套,以前想必也是个酒鬼吧?” “差别多大都没关系.只要能醒过来就行,俺是不重类别,只重效果。” 公孙炮苦笑不已:“你知不知道叫一个洒鬼醒来,是一件十分罪过的事?” “这跟我没关系,这笔帐你自己去找金王天算,他会给你一个完满的交代。” “找他算?算一辈子也算不清!”公孙炮直摇头,行在山路.天有黑漆,一个不察,踩中淤泥水坑.溅得满脚淤泥。 他抱怨:“你干嘛没事往山区走?不知道人老眼老?” “谁说没事?你以为金王天会那么容易就放人?他必定会派人跟踪,我故意将人引到山区是有目的的,待会儿你就会明白。” 小心拉着公孙炮,找到一条小溪,要他把污脚洗净。 不到盏茶工夫,林区暗处飘来小心他那英俊的哥哥。 原来小心早已说好,要哥哥随时暗中保护自己,难怪他如此胆大而有持无恐。 身形飘落溪边的干净石块,小心已问道:“哥,如何?” 君小差轻轻一笑:“来了三人,全放倒了。” 公孙炮怔愕道:“真的有人跟踪?” 小心道:“你这不是在问废话?就算有人钉在你面前,你还会以为他是木头喽?” 小心瞪他一眼,公孙炮笑得更瘪。 君小差道:“弟,你真有把握找回血麒麟?” “有。” “真的?”公孙炮习惯地说。 “当然是真的,因为血麒麟就在我的怀中。” “真的?”公孙炮这次可真的惊诧不解,酒眼瞪得圆大。 君小差也以讶异的眼光瞧着小心,似乎这出戏一直都是他在耍。 “当然是真的啦!”小心得意地从怀中拿出那只灰黑黑的降勒:“暗!这只不是吗?” 公孙炮见及血麒麟又黑又丑,须用都快摸得圆秃,像从垃圾堆捡来的玩具,哪像是金家至宝血麒麟?“这真是那货色?!” “如假包换。” “早知血麒麟是如此模样,俺到刘记瓷行就能抓它一大把,还比酒葫芦便宜呢!” 公孙炮叹笑着,实在难以相信血麒麟会是这模样。 小心得意地道:“这你就外行了,看我的。” 他拿出一把尾指大小的银亮刀片,慢慢切向血麒麟,但见灰黑屑片纷纷落下,终于出现殷红如血的麒麟,须角皆完好无缺,活生生是一只小麒麟,隐隐泛出红光。 君小差和公孙炮看呆了眼。 “此物果然神奇,天下竟有此物?”公孙炮叹为观止。 血麒麟通体冰凉;似硬而软,似天非玉,宛似血液灌于透明的软水晶,可做有限度的弯折。 小心道:“此物乃长白万刃冰崖才找得到的万年寒玉所雕刻而成,听说此玉常年含在灵蛇之嘴,经过数千年或数万年方变成红色,而且也将硬质软化了。” 公孙炮道:“这么说,它可以解百毒了?” “不错。” “果真是天下异宝,难怪金王天如此紧张,我看它不只值万两黄金……” “岂只万两?我看要他半个金玉楼来交换,他都会答应。” 公孙炮欣喜道:“那我们不就成了半个金玉楼主?” 小心笑得甚邪:“话是不错,不过你别忘了找出第一当,整座金玉楼都是你的!” “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公孙炮觉得还是第一当重要,然而对这宝物仍依依不舍:“难道就这样把宝物交还不成?” 小心神秘地笑道:“其实血麒麟功用不在于解毒,而是在于养药。” “养药?”公孙炮睁大眼睛瞧往巴掌大的血麒麟。“它能养什么药?” “任何药都可以养,不过有些特别的药就非用它来养不可了。” “金王天已经拿它来养药?” “不错。” 公孙炮仔细瞧着透明的血麒麟,却看不出丝毫迹象。 “可是他如何养?养在肚子里?” “当然是养在肚子.否则养在何处?” “但是俺瞧不清什么。” “被你瞧清,就不算是宝物了!” 小心得意地晃着血麒麟,似在找寻那所谓的“养药”,随后瞧向哥哥。 “哥你可还记得天下有四大宝物?” “是不是天雷镜、还魂引、不死丹、通天劫?” 小心点头:“不错,天雷镜可破山倒海,威力无穷。还敢引记载天下奇门阵势及医术、灵药,得到它,阎王也牵不了魂。不死丹功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青春永驻。而通天劫是一本武功秘结,谁练了,谁就能爬上天,凡人自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炮道:“这些宝物比起血麒麟,不知又稀奇几百倍,可惜普天之下似乎没人见过……” “不急不急,不久的将来你就会见着了。” 小心望着东方,已现红霞,心知就快天亮,道:“时间已不多,我就把事情说个清楚。”顿了顿,继续道:“金王天现在正在闭关,他是在练天王第七式,如果练成了,将可天下无敌,然而要练到第七式,非得有灵丹妙药不可,所以他千方百计找寻灵丹,然后养在血麒麟里头,以便在最紧要关头取用,大功自然能告成。然而他又怕血麒麟失窃,所以叫城西吴巧手刻了一只脸盆大的红玉麒麟,故意当成传家之宝,复又找了几只短须残腿的假麒麟,和着真麒麟,挂在小盒子里头,幸亏是我,否则谁知道他要了这一招?” 难怪金王天在失窃血麒麟时,会急着要把吴巧手找来,原是另有原因。而小心也叫他另外一只麒麟找吴巧手拿,原因全在此。 看来小心对盗取血麒麟一事,在未离开阴不救之前,早已有了计划,他不只是要找出第一当,他还想在武林轰轰烈烈大干一场,自是找最惹眼的东西下手了,公孙炮恍然道:“原来你到金玉楼要银子,目的就是偷出真的血麒麟?” “没错。”小心得意地直笑。 “但是你为何连假的也偷走了?” “我哪会这么笨?是后来有人垫着我屁股后头把假货偷走,才让金王天知道真货丢了,不过如此也好,反而帮了我们大忙。” “什么忙?” “你不是看不惯金王天?现在不是整他最好的时候?” 公孙炮笑的有点儿窘:“是该整他……”突又想到什么:“金王天真的练成天王七式就能天下无敌?” 小心哧哧笑道:“这问题恐怕只有等他练成了才知道,不过我觉得任何武功秘籍的最后一招都会注明,只要练成就能天下无敌,你说,我到底该相信准?” 公孙炮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普天之下.号称天下无敌的功夫倒也不少,我看他们都有自大狂。” “不过金王天可不是狂人。” “怎么说?” “因为若有了血麒麟里边的药,他真的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公孙炮又注血麒麟瞧去;“那是什么灵药,这么有效?” 小心一字字道:“不、死、丹。” “不死丹?!”公孙炮和君小差惊诧不已,不约而同地直盯血麒麟。 天下四大宝物之一的不死丹就在他们眼前,难怪两人会如此仓惶失措。 公孙炮已显得结结巴巴:“小心眼的,你该不会在哄我吧?” “看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小心小心翼翼地转着麒麟的眼珠,复又调整虬须和触角,然后轻轻往前倒。麒麟嘴巴渐渐流出红色流体,滚落手掌,正如未煮熟之红蛋黄,外表仍有一层透明薄膜包着。 公孙炮叹为观止;“妈的!千奇百怪的事情都在今夜碰上了,原是透明如血,难怪从外表看不出来。” 小心将软丹丸端给君小差,笑道:“哥,你一口吃了它,保证百病消除,功力大进。” 君小差笑道:“哥已吃的太多了,这就留给你,免得糟蹋了。” 小心想想,道:“也罢,我得好好利用它,胡乱服用可能药效不好,哥您就多忍耐几天啦!”君小差笑而不答。 君小心已把不死丹重新装回血麒麟,目光触及公孙炮一脸馋相。他讪笑道:“你急什么?到时分一点儿汤给你喝就是,舌头馋得决拖了地,也不怕人家误会你是狗的同类。” “狗的同类?是什么?” “当然还是狗了。” 公孙炮老脸一红,子笑不已,不久,问道:“你当真要把宝物灵丹交还金王天?” “当然了。”小心眼露光芒:“金王天少了不死丹,可练不成天王七式,那多可惜,我总想着看天王七式的威力。” 公孙炮可急了:“你让他吃了不死丹,那我们吃什么?” “鸡蛋,你看如何?呵呵!鸡蛋也是很补的。” 公孙炮激动道:“不行,我反对,反对你将灵药交给他,如果他练成绝世武功。我们还混什么?” 小心讪笑道:“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嘛!金王天也是人,你怕什么?” “不行,我举双手反对!” 小心味暗笑道:“你反对有何用?丹药在我手中。” 公孙炮从激动转为哀求:“小心眼的你怎么那么傻?好好的宝物不要送给人家?” 小心轻笑不已,似乎不愿再耍他,道:“你也真是,谁会好端端地将宝物送给人家? 放心,我会留着!” 公孙炮又激动了:“就该如此,宝物岂能胡乱送人?” 小心道:“不过金王天没练成天王七式,倒也十分可惜,何况他也不是这么好骗。” “咱们干脆断了这笔生意,宝物要紧!” “你倒是真观实啊!”小心嘲弄地说。 公孙炮老脸微红:“天下至宝,人人心动嘛!” “毁了约,不就失去了天下第一当的信用?” “这……”突然想及自己主人,公孙炮一颗心再也动不起来。 小心笑道:“放心,俺本领可大得很,只要照上几眼,自能再掏出不死丹,到时你要吃几颗就几颗,就跟维他命丸一样,吃得你叫不敢!” 公孙炮狂愕道:“你真的能配出另一颗不死丹?” “你不信我的能耐?” 小心清澈的目光投向公孙炮,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有此能耐,尤其公孙炮对小心能窃以自己脑波一事,更是刻骨铭心,这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他叹笑不已:“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他是信了。 小心笑道:“不是人类是什么?” “怪胎,超级小孩!” 说着,三人都笑了。 其实君小心哪能配出这灵药,大不了弄得像样而已,为免公孙炮失望,只有如此说,第一笔生意还是以信用为要。 笑声过后,小心拉回正事,道:“事情只是一个开头,接下来可有得瞧了,金玉楼和七巧轩冷战已久,也该打打热战了,呵呵!再加上天下第一当,天下想不乱都不行。” 君小差遣;“弟,下一步该如何?” 小心道:“咱们的目的是要引出第一当,所以要栽点儿麻烦给他,接下来我会到七巧轩偷他几样宝物,然后再输只血麒麟交予金王天,如此双方就有戏瞧了。而你就在我们离开后,把金玉楼的大门给拆了,搞得风风雨雨,使金王天或是江湖人士相信第一当真的复出,然后再折回七巧轩……呵呵!哥知道了没?” 君小差含笑道:“如此好么?” “当然好,迟早第一当会耐不住,露出乌龟头。” 君小差点头:“好吧!哥听你计划行事。” 公孙炮道:“我呢?有何任务?” 小心讪笑道:“你啊!别再进戒酒中心就行了。” 公孙炮窘笑:“俺才不想进去,是你背我去的。” “下次可要背你到东海,让你喝个够。” 一阵笑声中,天已破晓,再讨论一些细节,小心和公孙炮已赶往江南七巧轩,君小差则继续装扮第一当,准备拆金玉楼大门。 七巧轩位于苏州情山,此山名曰情山,自是多情,而山若有情,则四季如春,苍松翠相,百花遍野,永不凋零。 山中有湖,则为情湖。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或涌来柔雾,绵延数里,宛若人间仙境。 七巧轩各自独立不相连,或倚湖而立,或攀崖而筑,各具特色,全是极品。 “七巧”者,分别代表七个不同的绝色女子,个个别具专长,与众不同。 老大巧凤凰,明艳照人,历练丰富,处世应对。更属一流.她居于凤凰轩.依水面立,金碧辉煌。 老二巧金银精明能干,善于营运,江有小气财神之称,居于迎风轩,较为简陋,生意人,讲的是实用。 老三巧千手,手脚灵活,具鬼斧神工之能,不但能雕琢精品,妙手空空技巧更是一绝,居于摘星轩,位于情山最高峰。事实上她却凿了一条地道直通湖面,不但可邀月,还可邀鱼。 老四巧多情,天生丽质,娇柔多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爱做白日梦,她住的地方可多了,什么残秋伤情台、千里送情竹亭、月下听涛阁、画荷春航,名堂多的是,七巧轩少了她,还真少了些诗情画意。 老五巧玲珑,一颗玲珑心,凡事想得精,鬼主意不少,为七巧轩分担了不少麻烦,居于烟雨轩。 老六巧轻烟,文静乖巧,瘦瘦高高,一身轻功已入化境,居于邀月轩。 最小一位巧精灵,刁钻难缠,却聪明绝顶,可惜未成年,还轮不到她住房子。只能四处向姊姊打游击,暂时栖身,不过最近她可自己盖了一栋不算小的木屋,题为女王轩,口气实是不小。 小心和公孙炮赶至此地已是晚霞时分,山水一片金黄,闪闪发光。 两人躲在情山对面一处山坡上,这山坡不及情山一半高,是以倒看情山,倒有一股赫赫逼人之势。 公孙炮数着山峰,湖畔楼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奇怪?七巧轩最多也该只有七栋,哪来这么多?” 他是连一些小亭、小轩也加了过去。事实上也不只七栋,因为老四巧多情一人就占了四五栋,自不只八九栋了。 君小心道:“她们爱筑几栋就几栋,咱们管不着,不过……呵呵……要拆房子时,咱们就管得着了。” 公孙炮讪笑道:“如此漂亮的房子,拆了多可惜?” 小心道:“你看过房子是愈盖愈丑的吗?以此类推,愈拆则会愈漂亮。” “说的也是……你不会现在就想拆吧?” “看情形而定,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找到那只血麒麟?”小心详细地又往七巧轩瞧去。 公孙炮疑惑道:“七巧轩当真会有另一只血麒麟?” 小心啼啼笑道:“放心,你知不知道七巧轩排行老三的巧千手?她那手绝活可是天下少有,啥东西也造得出来,她自不会放过金玉楼传家之宝,说不定金家那只血麒麟早已被换走了,只是她不知道还有一只小的罢了。” 经他一说,公孙炮倒也相信七巧轩载有一只血麒麟。 “这么说,找到巧千手就能找到血麒麟了?” “嗯,这次你猜对了。” 公孙炮一阵欣悦,难得猜中一次,顺着小心的目光,落向湖边一陈华轩,突然伸手指向华轩,想再猜中一次:“那栋一定是巧千手的老巢,鬼斧神工,最难建了。” 他以为顺着小心的目光准错不了,已然沾沾喜笑着。 岂知小心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对!” 公孙炮一阵脸红,子笑道:“那……一定是那栋了。” 他又往半山腰的轩阁指去。 “也不对。” 公孙炮实在觉得不光采,又往其他几栋指去,心想这回该能万无一失了吧? 然而小心的回答却全是不对。 公孙炮证诧道:“全是不对?那,到底是哪栋?” 小心哧哧笑道:“我也不晓得。” 公孙炮差点掉了一跤;“你不晓得,却说我不对?”心想着被小心整的冤枉,只能苦憋着笑。 小心笑的更得意:“说你不对,一点儿也错不了.因为你是瞎猜,我是乱答,各凭机会,你想你猜对的机会有多少?” “这……大低七分之一吧?” “这就是啦!只有七分之一机会是对的,剩下七分之六是不对的,所以我选择不对自是对的。” 公孙炮苦笑不已:“歪理倒也有理,可是,如果我第一次就猜中呢?” 君小心笑呵呵道:“这个嘛!就像老太婆生儿子,难上加难,不过你若第一次猜中,我会回答你是对的。” “这么准?我猜着,你也答对?” 小心指着脑袋,哧哧笑道:“以我这超级脑袋,对付你的答案是足足有余。” 公孙炮瘪笑着,不久才道:“也罢,你的脑袋有毛病,非比常人,是不能以常理解释,呵呵……不能以常理解释。” 他重复那句“不能以常理解释”乃想及神经病不也如此,而把小心喻成神经病,因而讪嘲地笑了起来。 小心倒也没听出他话中含意,笑的更是得意。 公孙炮笑了几声,目光再次落向清山,此时天色更晚,彩霞转为晕红就快变成沉黑,清山已不易瞧清。 他道:“天黑一片,你总该随便猜一栋下手吧?干耗在此,宝物哪能到手?” 小心细声道:“还是小心为妙,据我所知,七巧轩的老婆娘,个个都有毛病,是很不好对付的。” 公孙炮睨眼道:“看你还小,好像还经过大风大浪的样子,对男女事情那么了解。” 小心自得笑着:“了解男女事情,不一定是要经过大风大浪,只要有慧根就行了。” “哦?有这回事?”公孙炮似笑非笑地想听听小心又做何解释。 “当然有了,譬如说,职业和尚。” “和尚还有职业的?” 小心瞄他一眼:“少林寺一大堆老秃驴,他们的职业不是和尚,难道是尼姑不成?” 公孙炮恍然道:“说的也是……” “尤其是小和尚,莫名其妙地被抓去剃光头,然后看破红尘.终生头颅闪闪发光,照亮别人,他们哪来经过大风大浪?充其量也只是莫名其妙地就当上和尚罢了。” “话是不错,但是这和了解男女事情有牵连吗?” “哪会没有?你知不知道,经过大风大浪的男女,不是翘辫子就是出家当和尚、尼姑,这和小和尚尼姑从小就干这行有何差别?结果都是一样,只不过是小和尚慧根高,先悟通,先入门而已。” 不知小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硬将男女事情和和尚搞在一起,见他认真的模样,倒也让人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公孙炮只能干笑着:“有时候真让人怀疑,你的心思成熟了几分?” “熟透噗!”小心自得地笑道:“如果你不信,改天替你做个媒人,你就能了解了。” 公孙炮霎时脸红,干笑道:“我看算了,老朽骨头都快酥了,哪还来这些?” 小心装出一副正经样:“其实有很多女人都只重视外表而已,骨头在皮囊里,看不见,可以省略。” “老朽这层皮,哪有什么外表?” 小心终究忍不住而啼啼笑道:“你放心,有的女人更有媚力,只要有皮,她就要了。” 公孙炮宏笑着:“真有这种女人?” “有啊!七巧轩的小丫头就是这种女人,呵呵!她不是说过要剥你的皮?只要你有皮让她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完小心已呵呵大笑。 公孙炮瘪笑不已,直念着:“如此女人,不要也罢。” 畅笑一阵,天色已黑,雾气升起,视线更加模糊,只能见着点点灯光透出,闪烁有如天星。 公孙炮瞧向四处,一片凄清,倒也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 “小心眼的,天都黑了,法子想出来没有?” 小心突然爽朗地挥挥手,马步已蹲了下来,自得模样道:“放心,马上就知道结果了。” 他闭起眼睛,运气逼得双颊鼓鼓胀起。 公孙炮不解他在耍何玄机.问道:“你在干啥?”岂知话未说完,但觉脑袋一片旋转,就像来了莫大吸力欲将脑浆给吸出去.急得他尖叫,一个立身不稳已往后栽去叭地一声、后脑勺撞上了背面一株小樟树,脑袋为之清醒过来。不醒还好,乍醒之下,更是惊慌掉魂似地往后头跌撞而退.尖息直叫:“你在偷我脑波?!不行,不能乱来!” 惊魂中,一口气跑了十余丈远,还想再逃。 小心已张开眼睛,他确实运用了内力在扫描胞波,但目标不是公孙炮,而是一里开外的七巧轩诸位女子,只是公孙炮相距过近,而小心又无防范之心,是以连他也扫描了,忽见公孙炮的狼狈摸样,他已无心再扫描,不禁幽默地说:“我哪是在偷你脑波?你没看到我现在的姿势?” 他们保持马步半蹲,两颊鼓胀着。 公孙仍一脸惶恐:“你有.俺脑袋一片晕眩,跟上次一样,快被你偷去了。” 小心无奈而又得意地直笑著:“好啦好啦!我只不过摆个姿势想放个屁而已,你便吓成这个样子?现在不放总行了吧!” 他收腿站立,表情怪异地笑着。 公孙炮此时才嘘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走回来:“以后不准你再使这种姿势。” 小心惹笑道:“这太过分了吧?难道我连用毛坑的权利都没有吗?” “至少你应该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呵呵!这种事也要通知你,难道你对特殊味道有特别偏好是不是?好吧! 以后俺辛苦些,无时无刻为你尽点儿义务,希望你能满意才是。” 公孙炮窘困道:“你可别乱来,我说的不是这回事。” “有何不同?都是蹲的。” 公孙炮一脸无奈:“小老弟你行行好,俺脑袋快错乱了,岂容你一再扫描?再这样下去,俺会变成神经病。” 小心见他一副可怜摸样,也不忍再开玩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躲远些不就成了?” 公孙炮叹道:“谁知道要躲多远才能避开你这邪术?” 小心伸手测了测距离,轻笑道:“不远不远,大约十里路程就够了。” 公孙炮老脸又拉了下来:“十里?俺不是死定了?有谁能在眨眼间避开十星之远? 分明是无解嘛?” 小心笑道:“既是无解,你就认命些,反正你人生单纯,再怎么扫描,也是酒鬼两字,起不了什么作用。” 公孙炮叹笑道:“看来想戒酒都戒不成了。” 他想唱个烂醉,自己都无法控制意识,自不怕小心扫描脑波了。 小心邪笑着,对于这天生俱来的本领,他十分自豪,心想着.若尽知天下人的秘密,那将是何等有趣的一件事情?而他也了直朝这方向努力。 目看天色已近初更,且又无法找出巧千手住处,小心只好再潜近些,试着找出巧千手的住处。 两人逼近情湖岸边一处矮松林,瞧瞧湖面雅轩,相距只剩百余丈,小心又运动探拭脑波,然而他功力似乎太差,一无反应,暗自瘪笑。 眼看已无其他方法,君小心说着:“说不定她们全走了,反正那楼阁只隔着湖,咱泗水过去便是。” “泗水?” 公孙炮稍迟疑,他最少已有十年没下过水了。 小心瞄他一眼,讪笑道:“泗水有何不可?你那身油战袍能在这清心见情的湖水洗澡,这已是天赐佳缘,说不定上还能洗出爱情呢!” “可是我……这么老了,还来这个?” “你放心,有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比如说巧精灵那小丫头,只要有皮,她就要了,你的皮厚得很.足足可让她着迷三天。” 公孙炮想起巧精灵在休刀坪那凶悍模样,要是落在她手里,保证被剥皮,甚至尸骨无存,不禁于笑。 “这种爱情,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享受吧:我可担当不起。” “有时爱情的发生,岂是你所能控制的?别泄气嘛!咱洗洗情彻爱情水再说。” 已是近初更,君小心不愿多等,已大步往湖面跳去。 虽是初夏,湖水仍冷彻心肺,但他对此冷水并不忌畏,一径地游往湖心。 公孙炮想喊,又怕引来敌人.不减,又见君小心一丈丈远离,逼得他不得不下水跟去,口中怨个没完。 君小心见他下水,满意地一笑,待他游近,两人再往情山潜去。方近楼阁之际,小心已瞧及那飞檐、玉窗,皆挂满彩凤,再看门顶悬有凤凰轩,该是老大巧凤凰住处,自不是他所要找的地方。 君小心只好再往他处寻去.游往凤凰轩左侧,本想从该处上岸,但他运气似乎不差,虽是瞎撞,竟然被他摸对了路。 只见距他不远的岸边,湖水特别清绿,水域显然十分深,另有瞧岩暗凸,复有漩涡,回流盘绕不去,在此静湖中,有此现象,似不合理,疑惑之下,他已潜过去,想瞧个究竟。 潜至此处,君小心发现这些暗礁虽然衍长不少水草,仔细瞧去,仍可瞧出并非池中物,而是属于海礁、珊岩之类的东西,显然是被移来的东西。 “这下可摸对路了,从这里必定能找到巧千手老巢。” 公孙炮紧紧跟在后头,提心吊胆;“你要从这里潜去?不怕一去不回头?” 君小心指着那些漩涡:“放心,这漩涡汹而不涌,是浅流。只要潜水两丈即能避开,跟我来!” 公孙炮见他从两座暗礁处游去,顾不得惧心,也跟着潜去。 两人潜下两丈余,果然发现暗礁裂有缝隙,足可容身,方通过去,已浮出水面,前面不远已有台阶,两壁嵌有夜明珠之类的东西,隐隐透出淡光。 公孙炮不得不佩服君小心经验丰富。 君小心摸对路,一时欢喜,爬出水面,直往石梯走去。 “小心眼,你不怕中了机关?” 此处明气森森,好似进了鬼门关,公孙炮一颗心总是定不下来。 君小心猛拍胸脯:“什么机关,天底下还没有我破不了的机关。走吧!既然来了,还怕什么?” 说完,闪个身,已遁入石梯转角处。 公孙炮眼看落了单,哪顾得了什么机关,赶忙追前,目中念念不止诸神保佑。 君小心所言并非吹嘘,拜他爷爷所赐,阴不救每救一人,即要那人说出来历,甚至秘技、武功招式,当然也包含了机关和奇门遁甲之术,他也毫不保留地传给君小心,若无特别厉害机关,自是难不倒小心。而君小心混迹江湖至今,也未碰上棘手货,自能应付自如,他当然敢如此吹嘘了。 果然两人顺利进入秘道,也行过了不少障碍,终至尽头处,有一石门挡着,门前刻有两行横列数字,分别是“七十八=”,以及“八十七=”。 君小心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考我算术?” 公孙炮道:“该不会是七十八岁和八十七岁才进得了此门吧?” 君小心再瞧仔细,那“=”符号又侧仍刻有不少浮雕般的数字,显然是要配合前头所用的。 他黠笑着:“这小丫头真是故弄玄虚,也敢考我算术?”转向公孙炮:“你说七加八等于多少?” “这……”公孙炮已在算手指头。 君小心讪笑:“真是,除了银子和酒坛以外,我看你是人算不如天算,七加八当然是十五了。” 他往浮雕数字十和五按去,两字下陷三分。 “八加七,你该会了吧?” 公孙炮欣然喝声道;“那当然,是五十。” “五十?”君小心差点岔了气,两眼又不相信又想笑地瞧着这位天才。 公孙炮见他表情,似已知道自己说的并不正确,干窘道:“七跟八调换,难到答案不是十跟五调换?” 君小心终于哈哈大笑:“答对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答案!”但觉笑声过大,又敛了起来,憋红着脸:“被你那么一说,我也不知要用十五或是五十了……” 第二个答案他终于按下去,虽然公孙炮猜错,但毕竟开启一个机关,岂有如此简单? 甚至两个答案完全一样? 思考了一下,君小心仍决定按下“五”“十”两浮字,一方面是冒险,一方面也想看着公孙炮的窘态。 然而“五”“十”两字按下,那门竟然悄悄地开了,又是一排长石梯。 君小心傻愣了眼,歪打正着。 公孙炮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算术不差,一算就中了!” 君小心佩服万分地拱手膜拜:“真是神算,小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 那装模作样地要下跪模样,惹得公孙炮笑不合口,伸手拦住君小心,免得他跪下。 “咱们走吧!这地方不适合下跪。”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笨蛋也有翻身的时候。” 摇着直笑,君小心莫可奈何地移往前行,公孙炮则走的凛凛生风。 再行百余丈,未再有任何阻拦,尽头处复有一扇门,半掩半阖,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潜去,伸手推去,石门应指而开,里头雅轩全为石块雕成,连屋瓦也不例外,直如一块巨石,把它挖空,再凿出桌椅、门窗,巧夺天工,把两人看傻了。 “这小妞果然有些道行,连盖房子都用挖的?”君小心赞不绝口。 公孙炮道:“我倒觉得冷冰冰的,跟地牢没什么两样。” “有这么漂亮的地牢,关一辈子也无所谓,何况宝物似乎就在这里。” 雅轩虽为石块所雕,却具有特色,淡白色主体,配上淡绿色窗户,桌椅,石床,有若白玉中的绿翡翠,鲜中带绿,绿中带鲜,让人好生舒服,尤其左墙矮长石桌上放置了不少千奇百怪的东西,有奇树,有奇物,有奇禽,奇兽,大大小小,红红绿绿,让人目不暇接。 君小心目光落于这奇物之中,顾不得危险,大步走前。 公孙炮也直了眼:“这些宝物,该是价值连城,要是摆在我家,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没志气,这么容易就满足?那些全是假货,值不了钱。” “假货?”公孙炮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了笑容:“假货弄成这模样,任谁也分不出,总能换些银子。” “这倒是让你说对了,这些东西搬出去,没见过场面的,还真无法分出真假,骗骗那些土财主,自也财源滚滚,不过这不是天下第一当的作风,传出去实在没面子。” 说及第一当,公孙炮意气为之昂扬:“不错,第一当是不会做这些毛头小事,咱们只要一只血麒麟就够了。” “这才像话,找吧!” 两人遂在那堆宝物中翻来寻去,一点儿也未将七巧轩放在眼里,几乎将所有宝物寻遍,不见血麒麟,公孙炮不禁焦急。 “咱们会找错地方?” “不急,石桌上边找不着,石桌里头另有东西。” 君小心早就看穿这长石桌并非四脚落地,而是整块长石摆往墙边,居中大有可能藏东西。 果然在桌上宝物寻遍之下,他在左侧桌角发现一只凤凰浅雕图,伸手往它两眼按去,桌面无声无息地移开数寸,里边露出霞光。 公孙炮睁大眼珠:“真是宝中有宝,一定在这里了。” 两人合力将桌盖搬下,里头宝物较小,种类则更多。 公孙炮开始寻找,君小心则有点累,往床上躺去。 “你慢慢找,碰上较特殊的,拿来我瞧瞧便是,我先躺,待会儿再换你!” 那床虽是翠玉所雕,但已铺上软丝垫,睡起来十分舒服。 岂知君小心方躺上去不到几分钟,懒腰一伸,还来不及享受,那床突然往下沉。 “不好!” 君小心但觉有变,立即腾身暴起岂知他弹射不慢,那丝垫卷得更快,唰然一响,硬将他给裹得紧紧,挥向墙角,墙角射出绳索.将他扣住。 公孙炮见状想扑身救人,然而那箱子突然冒出铁扣,已将他两腕扣住,让他移不了身。 此时屋外已传来轻笑声。 “别的地方你们不去,偏偏找上我,你们不觉得运气太差?” 声音甫落,走进一名绿衣女子,年约二十上下,貌美如花两眼精亮,神韵爽朗,正是老三巧手手。她淡然笑着不见一丝吃惊或匆忙,先瞧向公孙炮,复走往君小心,伸手一划,包住小心脑袋丝垫应指而落,露出小心茫然脸容。 乍见小心,巧千手眉头一皱,心想怎会来了一老一少,看来都不是高手。 她问道:“夜闯本轩,用意何在?” 君小心脑她一眼,没趣地说道:“来此睡觉的啦!"说完已想笑。 巧千手见他十分刁钻.引来不少兴趣:“你会是谁呢?” “君小心!” “名叫小心,为何如此不小心?” “没办法,爷爷交代.女人的床是不能睡的,我老是出差错,原来是被美色所迷。” 巧千手瞄眼:“看你太小.说话倒是挺损人的。”转向公孙炮。问道:“你呢?该不会也是色鬼一个?” 公孙炮呐呐道:“我是……是我宝物来的……” 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照实回答。 君小心斥道:“老炮头,你怎能说?”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 “不会跟我说,是来这里睡觉的?” 公孙炮恍然,正想改口,却已不及。 巧千手淡然一笑:“姑娘我岂是呆子?看你们翻遍大堆宝物,还看不出你们来意? 说吧!你们是为何宝物而来?” 公孙炮不敢再开口,免得又说错话。 君小心眼看已无法隐瞒,遂道:“好吧!你既然不愿相信我是来睡觉的,我只有说实说了.是为了血麒麟而来。” “血麒麟?” 巧千手闻及此物,顿感惊讶.这不就是金玉楼丢失的宝物?不禁又瞄向这一老一少,忽而想起五妹巧玲珑曾说过,在休刀坪见看两位自称天下第一当,老者一副醉鬼样,少者长的可爱却狡猾而难缠,不就是眼前这两位?” 心中有了底,她轻笑:“原来你们是替金玉楼办案的?” 君小心威凛自得:“不错!” “你认为我偷了血麒麟?” “没有。” “没有?!那你为们找上门来?”巧千手听他所答,感到十分不解。 “理由很简单,我未曾见过血麒麟,所以想来这里瞧瞧。” “我既未偷,又怎会有血麒麟?” 君小心笑得促狭:“谁不知请巧千手手巧无比,任何东西到你手中,仿造的必定比原货还真实.我不相信你对血麒麟没下过功夫。” 巧千手闻言,不禁多看小心几眼。 “你当真相信我仿造了血麒麟?” “不错。” “凭什么?” “凭你手痒。” “这是什么答案?” 巧千手想笑,公孙炮也想笑。 君小心则得意地朗朗上口,“谁不知道有一技之长的人,最喜欢把此技艺表现出来,那样才能显出他与众不同,你当然有此技艺,何况你七巧轩和金玉楼素来不合,岂会放过金家传家之宝?” 巧千手抚着自己那只特别纤细柔长的巧手,目光眯着君小心,想一眼把他给看穿,到底有多少斤两。但小心老是表情如一,倒有些讳莫如深,让人猜不着他底子。 “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传人?” “不是当真,而是事实!” “既是他传人,为何功夫如此不济?” 君小心美容一瘪:“没办法啦!英雄难过美人关,很不幸,我正是那英雄。” “我看是狗熊!” 君小心色眼眯眯:“碰上你,不变狗熊行吗?” 巧千手斥笑道:“少贫嘴,你说是第一当传人,我可不信,除非你拿出什么证明。” “被你捆得紧紧,我还能拿出什么?” 巧千手目光一亮:“你有第一当独门铜牌?” “有啊!足足有一布袋,只怕你抬不动、” 巧千手已有了笑容:“在哪里?拿出来让姑娘瞧瞧!” 君小心贼笑:“没那么容易,第一当信物岂是随便可以看让人的?” “如果你们真是第一当传人,我也不必为难你们。”巧千手忽有灵机:“不如这样好了,你们只要拿出信物,我愿以血麒麟交换。” “你当真有血麒麟?” 现在反而让君小心感到惊喜,本以为找寻许久不着,说不走巧千手确实没有,心中已有其他盘算,现在又得之消息,正是求之不得。 巧千手含笑道:“只要你交出信物,血麒麟马上可以给你。” 君小心已笃定她有血麒麟,反问;“你要第一当信物做啥?” “一方面用来证实你们身分,另一方面则是好奇,想瞧瞧,如此而已。” 君小心故作为难地思考一阵,才勉强点头:“好吧!反正我们准备扩大营业,迟早都要曝光,先让你瞧瞧,又有何妨?” “如此,咱们成交了。” 巧千手顺手一挥,切断君小心身上绳索,让他得以挣脱,复往石桌按去,解掉公孙炮禁制。 君小心恢复自由,余悸犹存:“这机关实在不像话,防不胜防。” 公孙炮睨他一眼;“你不是说普天之下,没有任何机关能难倒你?” 君小心干笑道:“话是不错,但是我忘了告诉你,女人的床是除外的。” 巧千手斥笑:“少缺德,小小年纪,老是口不饶人,其实。你们在开第一扇门时,我已经知道你们来了。” 闻及此言,君小心和公孙炮互望一眼,瘦窘着笑意。 公孙炮急问:“七加八是多少?” 巧千手回答:“十五。” “那八加七呢?” “当然还是十五,难道会变成五十不成?” 公孙炮笑容已僵,搞了老半天,竟还是用错了,实在没什么面子。 然而巧千手瞄的却是君小心,心想这绝活可能出自他手笔。 君小心赶忙指往公孙炮,含带得意地说道:“别老是照我,那答案是他算出来的。” “可是你也认同了。” 君小心疼笑:“也罢,笨也只笨这么一次,以后自全聪明多了,我倒觉得奇怪,答案错了,那门为何会张开?” 巧千手道:“很简单,我想放你们进来,看你们所为何来?” “现在知道了,有何感想?” “有,把第一当招牌拿来。” 巧千手伸手探取,君小心也落落大方,从胸口抓出一口长了铜绿的古旧铜牌交予巧千手。 这铜牌是他听及公孙炮描述所订造,再用药物让它腐蚀变旧,如此用以假冒第一当信物,自能容易过关。 巧千手接过铜牌,但觉老旧,居中只刻有一拳大“当”字,其他并无出奇之处,不免有些失望。 君小心怕她变卦,又遭:“别看它不惹眼,天下人还把它当宝物,要都要不到呢! 若非你以血麒麟来换,我还真不想给你呢!” 这么一说,巧千手也不敢再嫌它粗鄙,小心翼翼地收妥。 “既是说好交换,姑娘也不会失信于你。” 她走向石桌,朝内箱摸去,只听得咋咋石块移动声,想必她在触动机关,果然只一刹那,箱中又浮起一口白玉石箱,她伸手拨开箱盖,已抓出火红般的一只玉麒麟。 公孙炮并未见过赝品,乍见之下已赞不绝口。 君小心不敢说出正牌货只有巴掌大小,立即赞叹道:“果真是绝品,难怪金王天会用它来当传家之宝。” 巧千手轻笑道:“飞保证这只要比金王天那只更出色,拿去吧!若找不到真货,用这只也交代得了。” 君小心接过手,仔细瞧瞧,他已见过金家宝库那假麒麟,两相照眼之下,巧千手所雕这尊,又何只细腻千百倍,不禁暗自佩服她功力匪浅。 他马上将麒麟揣入怀中。 “事已办妥,咱走啦!后会有期!” 说走就走,拉着公孙炮,两人已遁回原路。 巧千手先是一愣,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人已不见,她本可发动机关留下两人,但想及两人来此并无其他目的,而且又是一老一少,该对七巧轩构不成威胁:让他们走,又有何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想瞧瞧自己功力如何,能否将金王天给瞒过去,误把赝品当成传家之宝,这是何等促狭之事? 然而她却忽略了君小心的狡黠,以为就此无事。 岂知君小心潜出秘道之后,另有图谋,他和公孙炮已潜往凤凰轩。 公孙炮不解小心的用意:“你想做啥?宝物到手,还不走?” 君小心邪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要她这只破麒麟?” 公孙炮更不解了:“那……你又有何用意?” “真是,我是来栽赃的,你难道不清楚,真麒麟已在我手中?” “既然如此,又何必潜入秘道,去偷这只假货?” 君小心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既是嫁祸,总得搞得天衣无缝,这秘道,咱们未走过,要是人家问及,或要咱们实地走一趟,不就穿帮了?只要走上一道,又碰上了巧千手,如此一来,她们想脱罪都难峻!” 公孙炮恍然:“原来你是故意引出巧千手,那机关是你故意触发的?” 小心更形得意:“要不然你还以为我的脑袋是豆脑糊成的?” 公孙炮窘笑:“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俺也耍了进去?” 君小心邪笑:“我可没耍你,我是真心想考考你,没想到你算术差的根离谱。” “也没差多少,只是前后搞错而已。” 君小心猛点头:“有理,我终于发现一样东西能让你百算百中,分毫不差。” “什么东西?”公孙炮甚为好奇。 “鸭蛋!” 说完两字,君小心已捧腹想大笑,却因身在险地,猛把笑意憋下,一张脸肿如蛤蟆吹气,就快爆了。 “鸭蛋加鸭蛋,还是鸭蛋,不论正摆、倒摆、前摆、后摆,都是一蛋到底,百算百中,呵呵!算完了,还是吃蛋,真是太妥。” 公孙炮窘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自嘲道:“罢了,有鸭蛋吃,总比没蛋吃好。” 君小心讪笑道;“小心鸭蛋吃多了,变成卤蛋,那时满睑黑黑,谁也救不了你啦!” 公孙炮只能窘笑,只恨自己老酒喝多了,脑袋有些不灵光,否则如此简单的问题,岂能难倒自己? 时间宝贵,君小心顾不得再说风凉话,当下往四处寻去。本想放把火烧了凤凰轩,此时却发现此轩背后不远处,另筑有一小木屋。 “这下可瞄对眼了,烧了凤凰轩,是闹大了些,将来也不好交代,烧烧木屋该没什么关系,只要能留下记号即可。” 心想定,已和公孙炮摸往木屋,及近十数丈,已瞧及屋前悬有“女王轩”三字,原是巧精灵住处。 光见及“女王”两字,君小心捉弄之心已升起。 “什么女王?太嚣张了,若让你当王,天下还有男人尊严存在吗?碰上了我,就把你变成女王烤鸡,保证你回味无穷!” 越想越是过瘾,当下和公孙炮拿出随身携带的火种,游向木屋,发现里边有人,君小心更来劲,干脆将所有火种,连同炸药也拆下来,将药粉撒向四周,然后抓出火折子及线香,剥去防水错片,将线香点燃,插于药粉中央,计算好大约盏茶光景,够他俩逃离此地。 一切并努,两人方自游开,不再泗水,他俩发现此处根本无睹哨,达顺着湖边遁去。 待党得时间差不多,两人方始调头张望,忽见火势呼呼烈响,尖叫声亦响起。 “呵呵!女王烤鸡快出炉唆!” 得意地笑声中,君小心未敢多做停留,和公孙抱拔腿即奔,免得被逮着,否则烤的将会是自己。 火势乃药粉引燃,女王轩又是木造,只一刹那,已吞噬大半,当里头巧精灵发现之际,已无法扑救,急得她尖叫,又惧又怒地吼叫着,勉强搬出些许自己喜爱的东西,已弄得十分狼狈,第二次想再抢救时;火舌已封去门路,她吓得泪水直流。 “快来救火啊” 声音未落,六位姊妹全赶了过来。 尤其巧千手,更是惊诧不已:“这小子竟然还敢放火?” 巧玲珑追问:“三妹知道纵火之人?” “知道,只恨方才没有困死他们,是休刀坪那两位天下第一当。” “会是他俩?!他们所为何来?” “为了血麒麟。”巧千手大略将方才事情说一遍。 巧玲珑脸色大变:“不好,三姊你中了他的诡计,他们分明是在栽赃。” 老大巧凤凰急问:“如何栽法?” 巧玲珑回答:“他若说血麒麟得自七巧轩,咱们做何解释?跳到黄河河洗不清。” 此言一出,众妹妹才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巧千手更是难以忍受,以为自己要了人,没想到却被人玩弄于掌中而不自知。 “该死的小贼,姑奶奶这就宰了你!” 顾不得大姊未下命令,她已先行追掠离去。 巧凤凰急道:“二妹你留下来陪七妹,其他人跟我来,务必追回这浑小子!” 姊妹甚有默契,立即行动,只留下巧金银陪着受惊过度的巧精灵。 七巧轩能屹立武林,手底下自有两下子,六人联手追敌,就算金王天也未必走得了,然而君小心却早有准备,他早就雇请十数名功夫不弱的江湖客,要他们在情山附近走一遭,如此一来,自能分散七巧轩那群女子的追逐。 果然折腾一夜,仍找不着君小心下落,巧凤凰不得不下令收兵,否则此事传出武林,她可挂不下睑,至于有关血辍群之事,只好另寻方法处理了。 第七章 至宝现形 三天后。君小心和公孙炮已赶回洛阳。趁着黑夜,两人直接奔往金玉搂。 金王天失了至宝,早就六神无主,日夜守候,等待消息传来,忽闻君小心返回,亦惊亦喜,惊者,这小毛头当真能追回至宝?善者,当然是数日等待,终于有了消息,甚至可能要回至宝。 顾不得多想,他亲自迎向大门,并将君小心、公孙炮接至秘室。 来不及奉上茶水,金王天已追问:“少侠可找着血麒麟?” 君小心大拍胸脯:“天下第一当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吗外这么说是找着了?” “当然。”“可否让老夫……过目?” 若不瞧个清,金王天总难以安心。 “当然可以,血麒麟是金家之物,不交还你们,交给谁?何况咱们还有生意往来。” 君小心倒也落落大方,从胸口抓出一个盒子,交予金王天,笑得甚是暖味。 金王天一向稳重,此时双手不禁微微抖图,毕竟此物对他关系重大。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露出透体晶红的麒麟,他一眼便看出此物不假,但他关心的乃是麒麟腹中的不死丹,拿起麒麟便往灯光照去。忽见君小心在旁,深怕秘密泄露,遂技巧地转身,背过两人,暗中照视。 这举止引来君小心暗自窃笑.但瞧在公孙炮眼里,不知怨了多少回.直道君小心不识货.硬把天下至宝平白送人。尽管如此,他却慑于金王天的成凛气势而不敢做声。 金王天察照一番,但见不死丹仍在,自是欣喜若狂,本以为没那么顺利导回此宝,没想到却比自己想象中还顺利,不禁钦佩有加地瞧着君小心。 “果然英雄出少年。少侠竟能如此容易地完成此事,老夫佩服万分。” 君小心轻笑:“哪里,小事一桩,再困难的事,也难不倒天下第一当。” “自是如此。二十年前,天下第一当早已叱咤武林,二十年后更该独霸天下,老夫佩服、佩服。” 金王天难得向人拱手揖身,此时则揖身不停,堂堂威凛有若征战将军的脸容,难得有了亲和的笑容。 君小心摆摆手:“别客气啦!以后有生意,别忘了找第一当就行了。” “一定,一定,少侠有此功力,不找你,找谁?对了,这是你另一半酬劳。” 金王天拿出很票,交予小心。 岂知君小心另有打算:“能不能换元宝?外头还有不少人等着分红。” 金王天一愣,十数年来还是第一遭碰上讨价还价的。“金玉楼银票全国通用……” “话是不错,可惜钱庄晚上是不开门的,何况现在已近三更。” 金王天立时豪爽道:“银票收下,老夫再奉上黄金五千两,就算对第一当的敬意把!” 他一直以为君小心身边必定跟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自甘心再付五千两。 岂知君小心硬是不吃,含笑道:“行有行规,楼主美意,在下心领了,我只要五千两元宝即可。” 金王天无奈:“就随少侠意思,老夫叫人送来即是。” 他立即唤来金不二,要他搬来五千两元宝,刚好一口大箱子,君小心和公孙炮见着元宝,扛着它,扬长而去,一刻也未再停留。 金王天本想留下两人,或设宴、或想询问一些秘事,岂知两人说走就走,只好作罢了,幸好宝物已寻回,任何担心也都无此必要了。 他转向金不二,问道:“可查清他们去了何处?” 金不二习惯地摸摸金边眼镜,说道:“去了七巧轩。”“会是她们所盗走?” “至少该和她们有牵连。”“那小孩如此轻易即闯入七巧轩?” “不仅如此,还烧了一栋楼阁。”金不二并未亲自盯梢君小心,只是派人跟踪,那些人自不敢靠近七巧轩,从远处瞧及清山起火,以为是烧了楼阁,并未想及是一栋木屋,消息传回,金不二也以此回报。 金王天沉吟半晌:“连楼阁部烧了,看来不假。”金不二道:“是否要讨回公道?” 金三天摇头:“此事暂且压下,金玉楼和七巧轩过节早已存在,不急于一时之争,反而是最近有不少可疑人物蠢动,非得查清那些人来历不可。” “楼主所言极是。” 金王天负手沉思,灯光下,那威凛粗眉深深锁成一线,一张国字方睑更形沉重不少。 不久,他问道:“外头可有人等着分银子?”“没有。”“这么说,君小心说慌了?”“该是如此。”“他为何要说谎?”“君小心行事大异常理,许多事不易猜着。” “然而却有原因……”金王天一时也想不出君小心用意,只好暂时搁下,说道:“多派人暗中盯梢,看能否查出端倪。” 金不二拱手应是,随后步出秘室,掩门而去。 金王天则沉思一阵,仍将思绪拉回血麒麟身上,抓在手中抚摸着,嘴用已露出笑意,似乎有了它,再无任何东西好牵虑的了。 君小心和公孙炮扛着元宝返回住处,君小差早就在屋里等候。 放下重担.君小心笑的更是促狭:“好戏上场嘤!” 公孙炮怨声道:“好戏要上场,也不急于一时搬这大堆元宝,重死了,拿银票不是轻松自在?” 扛着元宝箱,奔走数十里,累得他满身大汗,他当然有所怨言了。 “你懂什么?过了今晚,银票未必靠得住!“你是说金王天想耍赖?” “那就不得而知,不过,过了今晚,他可就有很忙了。” “你又想耍他?” 君小心笑意弄人:“没有间!我只是实话实说,把血麒麟藏有不死丹的秘密说出而已。” 公孙炮两眼发直:“这岂不引起武林骚动?” 君小心呵呵笑道:“武林平静很久啦!也该有刺激才对。” 公孙炮终于懂了:“难怪你宁可要元宝,不要很票,呵呵!过了今晚,金王天想不恨你都不行。” 摸着元宝,他不再认为这罪是自受了。 得意笑个不停,君小心转向哥哥:“哥,今晚就看你的啦!把涓息给传出去。” 君小差淡然笑道:“要找出第一当,一定要用这种方法么?” 君小心促狭笑答道:“我现在觉得,找出第一当反而是次要的事情,混的过瘾,反而更重要了!” “你不怕爷爷捷足先登,或是锤罪?” “怕什么?说不定他来了,玩的比我更开心,必要时,我还可以用脑力,将他震得呆呆的。” 君小差轻笑:“希望你有这份功力。” “快啦!多练几次就成了,这是后事,咱们先弄些布条、纸张,也好贴它满城。” 君小差平日喜欢题字画画,纸笔现成已有。兄弟合作,不到一个更次,已写妥数十张,随后君小差抓着它们,掠门而出,准备张贴,将消息传出。 小心和公孙炮则挖地洞,将元宝藏妥,这才安安稳稳地睡觉去了。次日,天未亮.洛阳城已鼎沸.几乎所有大街小巷都贴了一张惹眼的字条,尤其东城门那数丈长布条,从城顶泄往半腰下,更惹人注意,里头写着: “火麒麟尽养不死丹,金王天有福了。” 这宇若是他人所题,倒也说说罢了,但若标上“天下第一当敬题”,江湖中人要不相信就难了。 消息传入金家,金王天睑色早已铁青,这分明拆了他的老骨床:此大事岂能封锁得了?不撕还好,这一派人撕传单,无异是欲盖弥彰。 金王天又怪自己决策失算,不得不稳下心,立即宣布金玉楼上下全副武装戒严。 未用早膳,早已将金家所有首脑聚集在天王正厅,连平常难得出门的金夫人,此时也负剑上阵。 夫人名玉仙,乃是峨嵋上代掌门凡苦师大得意俗家门徒,一手太清剑法已尽得真传,年四旬出头,却不见老态,貌美若观音,博得美观音雅号,此时她可美不起来,一脸吃重。 金王天忙不必说了,粗眉早已锁成结,多年来未曾如此紧张。此时却显得不安,养练已久的“泰山崩于前面面不改色”的修为,全然失效了。 天正厅一阵沉闷,还是金王超最无耐性,他看来并不那么紧张,关心的竟是宝物。” “爹,您手上真有天下至宝不死丹?” 他本长的仍算俊挺.但过于修饰.连眉毛都剃得平顺挺长,给人浮华不实的感觉,他又习惯地眯缩着眼.以表示智高眼低,已把过小的眼珠给拖长,倒有些獐头鼠目,与其华贵装束实不相称,其妹玉人不知说他多少次别装成那模样,他是改了不少,但一有特殊情况.又原形毕露了。 不但是他,在场所有人也和以询问眼睛瞧着金王天,他们需要答案。 金王天深深吸口气道;“没有.那是谣传。” 他仍不肯说出,毕竟瞒着家人,一时难以解释心中私心。 “既然没有,外头为何会有传言?”金王超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金王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幸好金玉仙识上大体,知道如何为丈夫安排台阶。 她冷道:“超儿不得胡言.你爸的事,岂容你如此过问?天下至宝,就算在金家,也由不得让你知道。” 金王超满脸委屈.却不再发言,默默立于一旁。 金不二把话题岔开:“大哥.这消息很可能是君小心他们所为。” 昨夜派人探访.并无具体结果,此时出了事,他也觉得心生愧疚。 幸好金王玉不在场.否则他可要责怪小心不够意思,把老爹搞得如此紧张兮兮。 金王天终于明白君小心为何硬要元宝,原来是早有预谋,然而让他想不通,如此至宝,他为何不要?竟然完好入初地送回?难道为的只是想给金玉楼添麻烦? 金玉人嗔声道:“会是那小子?他不是已替爹找回血麒麟?又怎会胡言乱语?” 想及君小心前次买卖,临到约会时间.他还赌得忘形了,不觉这小子行事古怪,不可以常理猜之。 她又问:“二叔您确定贴字条的人,和君小心有所牵连?” “不错,那字条题有天下第一当,自和他躲不了关系。” 金玉人嗔道:“岂有此礼!爹,咱们把他抓来,向天下说明原因。免得背上这黑锅。” 若真无不死丹,金王天倒是可以如此做,难处就在神丹,若把君小心弄来,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他又古灵精怪.一肚子鬼伎俩,实是不易对付,若贸然弄来,实是不妥。 他摇头:“时下消息已传遍武林.恐怕非他这小孩一言两语所能说退各路人马,除非是第一当亲自现身。” “咱们可以先抓他,再用他逼迫第一当现身。” 金王天轻叹:“若真的第一当现身,恐怕爹也无法制得了他。” 金王超冷道:“天下第一当真有如此了得?” 金王天道:“你未出生,他就已叱咤武林,谁也没见过他,但他武功之高,却是假不了。” 金王超冷道:“既然武功了得,为何不夺去不死丹,还弄此玄虚?” 金玉仙道:“这玄虚未必是他弄的,不过你却不能私下找他比斗,你并不是他对手。” 金王超冷哼一声,实是不眼,却碍于母亲,没敢再出声。 沉默一旁的金鹰,此时已说道:“爹,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金家,还是须要把第一当找来。” 金王天对他始终未表现出父子亲情,总是冷冰冰:“此时请来也无济于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应付上门的亡命徒。” 金鹰不做声,他并不希望父亲马上采纳,先应付这关也是应该,双手抓抓吞月刀,一股雄浑气息凛凛泛出,比起金王超,他自是豪气多了。 来不及让他们多加讨论,外头已传来喝声,金王天心知有人找上门,立即领着家人往大门奔去。 大门敞开,门前一排白玉石阶落往山脚,约有二十余阶,起阶处,左右各自塑有十数丈高的五爪金龙,头脸相向,形成拱门式霸守阶梯,那龙身至少有万斤重,张牙现爪,凛凛生风。 此时金龙前已立有一名光头壮汉,年约五旬,眼如铜铃凸瞪,盾如倒勾.一副凶神恶煞,头上饶有成疤,显然是和尚,却未穿袈裟。 他声如沉狮喝出,一掌已推去数名守卫,直逼石阶:“叫金王天把不死丹交出来,否则洒家拆了你们金玉楼!” 既然敢找向金玉楼,自非弱者,他一路冲向巨门,一些看热闹者早已远远围着金玉楼,他们自认武功对付不了金王天,可是岂能放弃一睹宝物的机会,说不定奇迹出现,宝物落入自己手中,那岂不是时来运转?那和尚又再叫嚷。 金王天赶至门口,守卫退向两旁,乍见和尚,金王天眉头不禁皱了皱。 “辣心和尚?” 果然棘手,一大早,上门的即是七毒虫之一的难缠人物。 辣心和尚乃少林叛徒,私自盗走达摩真经,历经二十余年,少林派仍然无法将他缉捕归案,可想而知,他武功之高,恐怕连少林现任拿门海印大师也要落于下风。 辣心和尚名号被呼出,登时狂妄大笑:“数年未出江湖,竟还有人认得酒家,算你识货,来来来,快把不死丹交出,也好让洒家早日练得达摩神功,到时记你一笔,不再找金玉楼麻烦。” 他虽窃得达摩真经,但此经博大精深,奥妙难懂,他又心术不正,一直无法练至三花聚顶的境界,不得不借助外力,这不死丹正可帮他一个大忙。 金王天棋手为礼:“大师误会了,在下并无不死丹。” “你胡说,天下第一当岂会骗人?快快交出来,否则洒家不客气了。” 辣心和尚张牙舞爪,霸道已极。 金王超自是看不惯,斥道:“我爹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没听见?” 话未说完,辣心印尚怒喝一声“找死。”身如弹丸射出,双掌直往金王超捣去,十数年前他功力已了得,十数年后更不在话下。 只这么一闪身,金王超眼前一花,一般气流通得他胸口发问,想抽剑迎敌已是不及,吓得两眼发直。 幸好金王天早知辣心和尚个性,一言不会即出手取人性命,故而博得“辣心”两字,见他出手,自己也拦了过去。“大师手下留情!” 金王天近年来能领袖北武林,自也非泛泛之辈,尤其最近闭关修习天王七式,功力更进步不少,这一阻拦,速度竟也不慢,一掌架向辣心和尚,硬把他架开,救回金王超,尽管如此,他右手为之疼麻,不得不佩服和尚功力深厚。 和尚一招被封,不怒反笑:“洒家十数年已未曾打得过瘾,今儿就陪你玩两招。” 显然地方才未尽全力,此时扑向金王天,摔碑手大张声势,每掌打出,就如闷雷劈石,叭叭有声,震得门墙晃动不已。 金王天也未甘示弱,招式尽出,两人交缠,有若两道电光.东闪西掠,或搅成一团,或迎头猛撞,根本看不清身形。 匆匆十数招已过,辣心和尚眼看拿他不下,谚耍之心已失,不由大吼,双掌再吐,暴涨两倍大,达摩神功提至极限,引来狂流旋飞,压山般猛往金王天落去,存心压垮他。 金王天心知此招厉害,但也自持武功不弱.仍自出掌反击。岂知一交手,那劲流即浑强无比,劈震下来,震得他双手生疼,足下石阶连崩两阶,他暗道不妙,立足不稳,往后晃退。 辣心和尚狂笑:“这是你自找的!”暴探右手,直取金王天胸口,若被击中,非得溅血重伤不可。 情势危急,金家弟子哪敢怠慢,刀剑齐出,直截拦去,尤其金鹰,吞月刀本为刀和柄分开,此时他早接上,变成小扫刀,情危之下他连人带刀扎来,正好欣向辣心和尚腕脉,辣心和尚若不收手,纵能击伤金王天,也得赔上一只手,他狂吼,手腕一转翻,扣任刀身,猛一用力,叭然一响,金刚刀身竟然被震碎,连同金鹰也被震得倒栽阶下。 此时金玉仙利剑已拦刺和尚前脊,她得自峨嵋凡苦师太真传,太清剑法更是人人皆知,“辣心”和尚只得回身自救.封退那凌厉的剑势。 金王天得以险里脱身,更不敢大意,立即又迎上去,如此夫妻俩联手,辣心和尚且处下风,再加上金鹰、金不二、金玉人、金王超,所谓猛虎难对猴群,辣心和尚已讨不了好。 猛然大喝,辣心和尚退退金王天,趁势跳掠金龙头顶,喝声道:“有胆等洒家回来!” 说完倒裁地面,纵身退去。 他一走,金家上下才嘘气,直呼要命,如若多来一名像此绝顶高手,恐怕今天非得有人挂彩,甚至躺下不可。 金王天定定心神,瞧向家人,庆幸未出意外,再往人群瞧去,人潮摇摇晃晃,交头接耳,却未再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心知把辣心和尚击退,那些人自视功力不够,不敢贸然再犯。 “派七剑阵守候。” 一声令下,金不二立即把旁边掠阵的七名剑手调来守门。 金王天已领着众人回返屋内。 在大厅上,众人仍是满怀心事,辣手和尚的武功已将众人震惊至少,他们知道事情并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金王超,一招不出即被吓呆了,平日狂妄,现也收敛不语,私底下也却决心要报此仇。 沉默一阵,金玉人眼看父亲似无技可施,说道:“爹,事已至此,不如另找帮手,那些人是不得宝物,不死心的。” 金王天叹声:“真是祸不单行,时下紧急,一时也调不回高手。” 金不二道;“少林派离此不及百里,不如出帖邀人,毕竟辣心和尚是少林叛徒。” 金王天道:“话是不错,但若出帖,未免弱了金玉楼名声。” “这是难题……”为顾及面子,金不二也未敢再提。 金鹰欲言又止,毕竟他所提意见,父亲总是不热衷,眼角转向金玉人。 金玉人会意,说道:“爹,不如把第一当请来,消息是他放出,自该由他收拾,何况,不管事情如何,总得找他算这笔帐。” 金王超恨道:“帐是一定要算,非得拆他摊子不可!” 金王天瞄他一眼,金王超不敢再出声。“是请他来帮忙,还是算帐?” 经过辣心和尚一闹,金王天已觉得得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是以对于找着小心,可能泄出不死丹一事,已不再那么到在回避一眼前事先解决再说。 金玉人想起君小心,不觉想气也想笑,自他出现,金玉楼未再平静过,然而自己却不怎么恨他,反而觉得他行来古怪,还带着那么点玩味的意味。 “当然是两者一起来,先找他算帐,然后再找他帮忙,反正他说‘无所下当’,收钱办事,在不能砸招牌之下他非来不可。” 金玉仙道:“还是先请他帮忙,至于他为何传出消息,楼主不如私底下问他即可。” 毕竟她仍以为天下第一当是失踪武林二十年那位,对他仍存一分敬意,未敢私自得罪。 她平常不多言,从不干涉楼中事,但每一出言,金王天总是不忍拂逆她的意见。 “看来只有再请他来一趟,唉!希望事情别愈闹愈大才好。” “爹,我去请。”全王超跃跃欲试。 金玉人却识破他心思,冷道:“你只想教训人家,拆了人家摊子,现在不容你胡来。” 金王超叫道;“事情是他惹出来的,难道还要向他磕头不成?” 金玉仙轻叱地道:“超儿不得胡来,何时学来如此毛躁?” 金王超登时闭嘴,他娘要是罚下,可比父亲厉害数倍。 金王天冷道:“你还是担当不了大任,叫爹如何能放心把事情支予你办?” “孩儿下次不改进……” 金王天转向女儿:“就由你去请他。”“女儿现在就去。” 金玉人拜别父母,很快退出大厅,走向休刀坪。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第一当前来再说,金王天除了下令严加防守,也遣散家人及金不二,独自一人沉思,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金玉人赶往洛河畔的休刀坪,还只是朝阳东升不及六尺,君小心哪有可能如此早开张,她也不急,慢慢浏览这奇怪的地方。 此地有若小城镇般热闹,居中却留下十数丈宽的道路,没有墙,没有藩篱,却把此镇隔成两半,各自为政,互不相干,由于时日过久,街道都已长起杂草,却不高,因为两边仍须互探消息,草长高了,有碍视线,所以它长不高。 街道正中央,铺有平石板,大小约十丈见方,这是七巧轩和金玉楼谈判的地方。君小心的当铺就开在这里,那面招牌布幡半倚桌角,随风轻拂,显出一股闲情逸致。 休刀坪共有两处,一是在此,靠洛阳,一在苏州,情况完全相同一为谈判方便所设。 此时却未如以往各不相干,而是两边人马刀剑尽出,排列街道两旁,如临大敌。 原是七巧轩也接到命令第一当捣毁女王轩。另一道命令却不准他们轻举妄动。 今晨又闻辣心和尚硬闯金玉楼,双方人马但觉有股山雨欲来之势,故而早已严加戒备。 两军面对面,却不言不笑,看来有些突兀。 已日上三等,金玉人等了两个时辰,仍未见君小心到来.开始毛躁。 “他会不会开溜?来个一走了之?” 想及君小心行事乖怪,她也没把握他会来了,不禁等得心慌。手足无措地徘徊平板石区。 又过了一个时辰.快近中午。 君小心和公孙炮方自珊珊来迟。 金玉人本是满心毛躁,计划两人若前来,非得好好教训不可。然而乍见人来,竟然惊喜为笑,叫声:“你们来了?”赶忙欣喜奔前,早已忘了一切辛劳和教训之事。 然而飞奔数步,猝然顿足,她忽而发现自己失态,既非亲,又非情。她怎会如此兴奋?嫩脸不禁布满红云,暗自瞄向两旁.他们的目光正被君小心现身所吸引,并未见着自己失态.暗呼庆幸.当下赶忙收回心神.恢复冷静,默然等人前来。 君小心和公孙炮原是昨夜太累,是以睡的迟些,谁知方一前来,已见着街道两旁列满人潮,以为是欢迎两人,登时大乐。 “没想到刚开张,即那么受欢迎,真是时来运转!” 当下两人边招手,边往摊位行来。 然而公孙炮却发现这些人目光含怒,并非那么回事。 “小心眼的.他们好像不是在欢迎我们……” 他想这么多人立在两旁,要是一拥而上,挤也会把两人挤扁。 然而君小心胆大包天,大言道:“怕什么?若能让敌人欢迎,岂不更光彩?何况还有美人等候欢迎。” 公孙炮已发现身着淡青劲装的金玉人,心想有了头儿,那些唆罗该不会贸然出手,心头稍安,也学着小心大摇大摆地晃去。 及近金玉人不及两丈。 金玉人猝然发掌,一掌打得木桌碎烂,她故意弄的暴响.已把两人震呆。 金玉人暗自好笑,表情却冷冰冰:“办的好事,也敢前来?” 君小心一睑焦急:“不好了,你怎能出此毒手?”赶忙冲向木桌,捡拾碎片,拼拼凑凑,愈拼愈急:“木桌坏了,生意如何做?” 金玉人好气又好笑,自己在此,他却只关心木桌被砸,无法接生意?当下抓起悬挂幡布竹竿,一股子往君小心臀部打去,叱道:“死到临头,还想做生意?”说到后来,眼角快笑出眼泪。 君小心一时不察,被扫了一记,差点栽斤斗,唉呀一声,抓着臀部,清醒不少,复见竹竿,赶忙伸手抓去。 “你毁了桌子,还想毁招牌,是何用心?” 一手把旗竿论过来。 金玉人并未留难事实上已窃笑得难以自制,好不容易恢复定力,冷叱:“惹了金玉楼,你还敢在此做生意?” “谁惹了你们?赔我桌子!”君小心强行索赔。 “你还敢狡赖?洛阳城的条子,不是你传出来的?” “是又如何?你爹手上分明持有不死丹。” “你胡说!” “我胡说?呵呵!那天下再也没有人说实话了。” 金玉人嗔叱,一掌劈出,君小心赶忙逃开,直说她呆头呆脑,被蒙在鼓里仍不自知,金玉人自不甘心,追逼更急。 “住手,你是来找我打架,还是谈生意的?” 君小心大声喝停,那声音又尖又锐,震得金玉人愣在当场。 君小心对于自己的喝声甚为满意,呵呵笑起,摸摸喉咙,说道:“要谈生意,先得赔我桌子。” 金玉人心神甫定,但觉耳根生疼,这得具有深厚内力才能发出如此震声,然而上次在赌坊抓他,他武功并未如想象中高,难道他有所隐瞒? 然而她却不晓得君小心的嗓子,天生就比别人浑锐,以前也曾在沁阳城里震慑飞天蝴蝶,功用自是非凡。 她走过神来,冷道:“你敢放谣言,还谈什么生意?” “谁说我放谣言,你爹明明有不死丹!”君小心眼神一闪:“如果我证实所言非假,你又如何?呵呵!你不觉得这更严重么?” 金玉人心神一凛:“不管如何,今天你是走不了。” “我又没说要走,你还没赔我桌子。” 金玉人冷哼:“不赔又持如何?” 君小心手中竹竿猛点地面,味麻笑道:“别假啦!金玉楼的事,除了我谁也办不了,你还是乖乖去搬张桌子来,否则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只有坏处。” 金玉人咬咬牙,一时也没办法。 “算你狠,说,除了桌子,还要多少代价?” 她决定等此事办完之后,再找他算帐。 君小心瞄眼道:“我又没答应要接这笔生意。” 金玉人冷笑:“天下第一当不失信,你想耍赖?” 君小心眉头一皱,啼啼自语:“这倒是问题,如果你要我杀了自己,那岂不是天大笑话?该改成,高兴即当,并非无所不当才对。”频频点头:“难怪第一当会躲的如此神秘,原来也有这不得已的苦衷。” 金玉人闻言,深怕他说变即变卦,立即道:“你失信,只要我把消息传出,今后恐怕很少有人会来找你谈生意了。” 君小心邪眼瞄着她,笑的更邪,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生意是我在做,你岂知会没人上门?不过你放心,在还没向天下宣布高兴才接之前,我还是很重信用,所以你的生意我还是接了,不过是最后一次‘不高兴’的生意。” “谅你也不敢不接。说,要多少银子?” 君小心叹息:“你怎能以钱来衡量第一当?有时候他接生意是不收银子的!” “那你想如何?” 君小心瞄着她,啼啼邪笑,瞧得金玉人不自在。 “这样好了,你就陪公孙炮游一趟江南如何?” 这条件倒使金玉人十分吃惊,灵目往公孙炮瞧去。公孙炮早急惊了;“小心眼,你别乱来,我都七老八十,不来这一套,你另想别的。” 未喝酒,脸也红了。 君小心觉得有趣,促狭地道:“就是因为你老都老了,还没尝过这一遭,我是替你着想,免得你死而有憾。” “算了,算了,说不定还未成行就窘死了。” “你是说你,还是说她?” “当然是我。” 公孙炮低头窘笑,未敢再瞧金玉人一眼。 金玉人也不好受,纵使自己落落大方,然而站在此。让人品头论足,仍掩不了少女的娇羞。 她嗔道:“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君小心再次瞄向她,左瞧右瞧:“看你唇红齿白、瓜子脸、黑秀发、大眼睛、长睫毛,眨眨眨地,尽是勾人心魂,妙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虽然有点男人婆,却还算漂亮啦!好吧!不陪公孙炮,就陪我哥哥吧!呵呵!我哥哥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保证你不吃亏。” 金玉人更窘,想斥责,却又被吸引:“你还有哥哥?” “当然有,你见到他,恐怕从此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他人在哪儿?” 君小心瞄眼弄关:“急什么?你还没答应,我哥哥岂是随便女人能看的?” 金玉人一时好奇,却失态,漱睑泛红,终究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答应,并非男女之事,而是好奇,君小心已够让人伤脑筋.那他哥哥又会是如何一个人?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君小心反而觉得失趣,有些后悔:“不知这条件是对还是错? 要是你从此迷上我哥哥,麻烦岂不大了?” 金玉人冷道:“少具美,陪他可以,不过只能七天,因为游江南,可半月、可三月,我可不想被扣得死死。” 有了期限,她可算日子过,否则拖拖拉拉,她不愿吃大亏。 如此一说.君小心反而松了一口气:“七天就七天,免得你缠个没完,就此说走。” “那可以走了吧?” “还早,别忘了还有一张桌子。” 金玉人见他始终未放弃桌子,瞪眼道:“你最好把事办妥,否则这里会挖个洞,把你、连同桌子埋了!” 她还是叫金玉楼弟子扛来桌子,待君小心把竹竿插回地面,固定妥善之后,三人这才往金玉楼行去。 赶回金玉楼,已过午时,君小心叫嚷肚子饿,金玉人只好叫来餐食让两人果腹,随后引往父亲住处。 绕着回廊、庭园,君小心这才发现金玉楼果真不小,询问之下,方知有三殿七宫十二楼,各具特色。 及至金王天秘室太虚楼底层,金王天早已筹得心慌,还好自辣心和尚走后,另有几次骚扰,分去他不少时间,否则将会发晕。 里头不只是他,夫人金玉仙也过来相陪,她觉得丈夫神态反常,并未像以前那么沉稳,想是另有原因,也就寸步不离.金王天又不忍赶她,说了几次,她并未走,也就留地了。 乍见君小心和公孙炮进门,金王天已从练功床起身,冷道:“少侠开的玩笑未免太大了吧?” 君小心哧哧笑道:“我没开玩笑,是实话实说。”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老夫哪来不死丹?” 君小心贼笑着:“楼主请我来,是解决问题,还是向我诉苦,那我走啦!你旁边的观音菩萨就行了。” 说完调头即走,公孙炮早被金玉楼气势所摄,战战兢兢,见着他将离去,赶忙快步跟上。 “站住!”金玉人拦向大门;“条件谈妥,你还想赖?” 君小心摊摊手:“没办法,你爹不说实话,我很难办事。” “不管我爹有无不死丹,你都得负责。” “你这是强逼?” “不错。” 金玉人摆出架势,必要时将出手,她必需如此.否则父亲将十分为难。 君小心瞄她几眼,不想反笑:“好一个强逼.好吧!为了事情顺利进行,只好‘实话实说’了。” 当下马步一蹲,转向金王天,两眼直瞪,显然想用脑力摄住金王天,要他说实话,如此可以省去他不少工夫。 金王天及夫人和金玉人,自不能了解“实话实说”的用意,不明君小心为何摆出姿势,一脸疑惑,反而是公孙炮见状,吓出冷汗,赶忙闪至一边,直念阿弥陀佛,免得被摄去。 金王天见及公孙炮躲闪,感觉出君小心必有奇招.不禁更加小心,两眼直瞪,以防有变。 他哪知瞪直两眼,更帮助了小心脑力的接应。 只一对眼,金王天发现他目光犀利,似有股力量袭来,他是想起了摄心术之类的邪术,但那些都得借药物、接触或声音,方能达到效果,岂会一瞪眼即着了道儿? 他更加小心戒备,然而毛病就出于他过分自信,再瞪第二眼时,猝然间,脑袋一片旋飞,映出儿时情境,露出纯真笑容。 金玉仙乍见丈夫反常,已知有变,再见君小心双目死盯不放,摔有感觉:“你用邪术?” 出手即想阻拦。 岂知君小心脑力震波增加许多,猛扫向她,使她脑袋一阵独白,差点栽往地面。 金玉人见状赶忙冲前,扶向母亲。 “速战速决,省得有变!” 君小心猛然运劲迫向金王天,以让他说实话。 金王天无法控制自己,终于说出:“不死丹在血麒麟肚子里……” 此时金玉仙已醒来,两人正想扑拦,却听及此话,不禁愣在当场。 君小心则已收功,得意弄笑,瞧着两人。 “听见了吧?不死丹确实在他手中。” 金玉人母女一时也未清醒不敢相信地怔愕着。 反倒是金王天已醒过神来,他已忘记方才所言,只记得君小心似用了邪术,想迷惑自己,时下发现自己完好如初,暗自庆幸,冷声道:“你敢用邪术?” “邪术也罢,总比你说谎好,你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向你老婆和女儿解释。” 金王天满头露水,瞧向夫人及女儿,两人也醒来,以一种困窘的眼神瞧着金王天,这是想替他隐瞒,却又隐瞒不了的眼神。 金王天心头一颤:“你们知道了?” 君小心怕两人不敢说出,接口道:“在血麒麟里头。” 金玉仙默然点头。 金王天任愣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小心说道:“没什么好尴尬的,也没什么好神秘的,反正这事早已传出武林,迟早还是要露底的。” 金王天终于轻叹:“这事我一直没说,实在是不愿管你们带来麻烦。” 金玉仙甚能了解他心境,含笑道:“你别多心,这事本该如此。” 金玉人也表现如此的态度,然而自从发生血麒麟窃案以后,她已发现父亲瞒过自己两次。她似乎觉得父亲仍有许多事情瞒她,但为人子女,又能如何? 金王天投以感激的眼神,随后瞪向君小心,冷道:“你会使邪术?” 君小心得意道:“就算是吧!” “是何邪术,老夫为何不曾见过?” “邪术自是秘密,不能说,你该先担心那不死丹,对我的邪术,以后再了解也不迟。” 金王天实是被他怪术所震慑,失态不少,自己糊里糊涂即被摄心,以一个绝顶高车来说,实是不可思议,然而他却找不出任何破绽,要说有,也只是君小心眼神怪异,如此而已,难道那眼神即能摄心或摄脑? 他不愿相信。 看来这问题只有等以后再慢慢探询了。 定过神,他冷道:“你早已利用那方法得知我手中有不死丹?” 君小心本是如此窃得,然而他却不想承认,免得金王天猜忌更重,两眼一瞄,轻轻邪笑:“别那么多心,我是讨回血麒麟时发现的。” 金王天暗呼侥幸,否则要是心中秘密全被知道,那该如何是好? “你既知我手中有不死丹,为何还甘心送回?” “讲信用嘛!呵呵!我做生意最讲究信用了。” “既然如此,为何又向江湖透露?” “很简单,我在打知名度。” “你确定我会找你?” “我不是来了?” 君小心已回答简捷有力,听在金王天和夫人、玉人耳中,知有一股低人的压力涌向心头自己似乎是棋手,让他摆着玩。 金王天问:“你来了,又如何解决?” 君小心反问:“你想保有不死丹?” “有一点儿。” “却不可能。” 这话金王天了解,只要宝物在手,那些亡命之徒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金玉人急道:“要你来办事,你难道办不了?” 君小心笑的甚邪:“你说过要请我来保护不死丹安全?呵呵;若真如此,除非你当我的嫂子才行,游七天怎够呢?” 金玉人一时语,嫩脸飞红,不知如何回答,她想也没想过父亲手中真的会有不死丹,自不能要他保护了,若想再要求,他的条件竟让人如此脸红。 金玉仙虽不清楚女儿以何条件请得这怪异小孩,她却信得过女儿,反倒是丈夫这棘手事让她感到头痛,急急问:“少侠难道没有方法保住不死丹?” “有,很简单,现在吃了它,不就难也抢不走?” 这答案反把金玉仙母女引向金王天,询问的眼光问他为何不如此做? 金王天叹息道:“这不死丹本要用来练就天王七式时服用,现在未达另一阶段,眼下它,效果并不好。” 看来这方法也行不通,金玉仙母女眉头又皱起来。 君小心促狭道:“你就吃下吧!能练多少算多少,岂不什么问题也没了?” 金王天默然不语。 在旁的公孙炮倾耳细声在小心耳边说道:“那也未必行得通,有的恶煞,不见丹,喝血也好……”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谁能喝得了金楼主的血?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公孙炮闻言傻笑两声,直甩着头:“说的也是,白担心下。” 喝血抽丹之事,也不是不曾听过,听在金家三人耳里,总有点椟上肉,被人宰割的感觉。 金玉人道:“你不会说,不死丹之事是假的?那是谣言?” 君小心毕敬地行个礼:“对不起,金大小姐,第一当一向守信,重言诺,你怎可教我说谎呢?这对我的良心是很大的打击。” 看他正经八百,金玉人好气又好笑,廖道:“你有良心,也不会害得我爹如此。” “我不是害他,是救他。” “救你的头你明明在害他。” 君小心无奈:“好吧!你说我不是救他,我良心大受打击,只好告退了。” 说着,谦恭有礼地躬身为礼,说声抱歉,当真愧疚有加地沉重退去。 金玉人见着如此又愣住了,现在留下他,不就是要他去害父亲? 金玉仙见状,立即追向小心,急道:“少侠留步,小女无心,请别见怪。” 君小心长吁短叹:“好人难做,我现在也分不清,我是在害人,还是在救人?” 金玉仙道:“还请少侠多多帮忙。”“你们不怕我陷害?” “少侠言重了,请你来,自是希望你能帮忙。” 金玉人冷道:“害都害了,还怕你再害一次不成?” 君小心呵呵笑起:“好吧!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就乱‘害’一场啦!” 金玉人瞄眼:“最好害得死,否则你会很难过。” “我尽力就是……”君小心笑的更促狭,随后他转正话题:“对于保有不死丹一事,我可没那份能耐,至于如何解决你们金家的问题,倒是比较容易。当然,要你们平白让出不死丹,你们一定不肯,然而,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要嘛!现在就眼下它,否则只好来个公平竞争,谁功夫高,谁就能得到它,你以为如何?” 金王天道:“若真如此,最后得到它的人,处境还不是跟我现在一样,随时另有其他亡命徒来夺取?” “话是不错,但那时,来的也是少数,不过那时他要对付的可就是天下第一当了。” 君小心自得地说道:“简单地说,如果是在第一当眼前见证,若楼主再夺回来.我就得保护丹药,直到你眼下它为止。” 金王天追问:“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 “是,也不是,反正似是而非,他是二十年前的第一当,我是二十年后的第一当,直不冲突,只要你们信得过我的能力,其他都不重要了。” 对于君小心方才所使脑力振脑一事,金家三人对他有股莫测高深的感觉,心想这小孩若非是第一当传人,也该和他有所渊源, 金王天沉吟半晌,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用公平竞争的方法。” 君小心拍手叫好:“楼主果然睿智,灵丹妙药虽珍贵非常.却也是身外之物,能得则碍,否则为了它,弄得家破人亡,何苦呢?我觉得不死丹就比你女儿差了一大截,你认为呢?” 金王天终于有了笑容,搂向女儿肩头,爱意深情:“任何东西也换不得我掌上明珠,还有夫人你。” 含情地望着玉仙、女儿,涌现无尽亲情。 夫人含泪轻笑,许多年来,她仍觉得自己未嫁错人。 金玉人深情地叫声爹,埋在他怀里,无限满足与幸福涌向心头。 这些瞧在君小心眼里,他不禁皱起眉头.有些酸酸的感觉:“真幸福,我想要。还要不到哩!还好我有个哥哥,还有爷爷,否则就是孤儿啦!” 自他懂事以来,爷爷即未说出父母的事,问哥哥,他则说爹娘已死,反正是伤心事,他未曾再问,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现在被勾起,他当然发酸了。 况默一阵,金玉人这才警觉另有人在场,赶忙挣出父亲的胸怀,吸口清凉气,掩饰羞态。 金王天想通道理,已冷静从容多了。 “不知少侠如何安排比武竞赛之事?” “就在飞神峰吧!那里地险,要上去,还得费一番工夫.而且又不远.不必赶的太累,时间就订在三天后午时,如何?” 金王天立即答应,反正有第一当安排,他自省事多了。 事已说定,君小心和公孙炮马上告辞。 消息为之传开,武林又是一阵骚动,志在宝物者,早已连夜赶路,希望能准时赴会,以夺得宝物。 金王天只将拥有不死丹之事告诉金不二,并祈望他见谅。金不二和他情同手足,又岂会怪罪?当下直道如此保密方为妥当,金王天为之感激。 随后两人商讨对策,金王天强调能索回灵丹则索回,即使失去亦无关系,人员安全为重,讨论结果,决定留下莽撞的王超和金鹰,免得两人出事,亦可防止他俩追问不死丹之事。 第八章 智戏群雄 匆匆三日已过。 一大早,飞神峰上已聚集不少各路英雄。 此峰险而不高,宛若一把倒插短剑,然因耸立在小峰丘陵之间,看起来和一般插天高峰并无两样,尽是如此,却充满断崖、深涧,没有几下功夫,自不能上去。尤其平原高处,每有飞云、浓雾,必先罩住它,当飞云来时,宛若神仙驾驭,因而得名。 峰顶有一地呈梅花形平台,大小约十数丈,三面向崖,一面通路,十分险恶,会场则设在这梅花崖上。 少林离此最近,也最早赶来,由海印掌门亲率门下五大高手,分别是罗汉堂主海天、般若堂主海空、戒律堂主海深、执法长老海悲,以及海印师荣海弃长老,另有十八罗汉则守在山脚下,显然他们是针对叛徒辣心和尚而来。 有了这位宗师一站,自认身分较低的已退至一旁,而自命不俗者,却又喜欢独立一席,无形中,已形成四五个据点:人虽不少,却十分沉静。 不久,武当掌门春阳真人和手下四太高手也赶来。少林、武当素来友好,春阳真人向海印寒喧几句,亦默默立于少林派左侧,海印则让退一步,以表示尊重武当派。 紧接着,华山派、终南、丐帮,甚至江南慕容世家也派人前来参加盛会。 他们各自宣声招呼,忽而群众一阵骚动,各派全往来路瞧去,只见七道光芒,宛若彩虹般掠飞而来,原是七巧轩六位当家的也赶来此。 只见她们个个美若天仙,各有风韵气质,不知羡煞多少英雄好汉,她们衣着颜色就如彩虹,由小而大,分别为红、橙、黄、绿、蓝、靛、紫。巧精灵最小,约十三四岁,巧凤凰最大,约三十上下,居中者各差两岁,是姐,是妹,分得清清楚楚。 只要七人一致现身,她们皆是如此装束,不但惹眼,而且惹人。 近年来,七巧轩早已名闻天下,任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所闻出来的名堂,不禁对她们多瞧几眼。 然而七位美人却表情如一,冷若冰霜,甚至连平常骄纵惯的巧精灵,此时也正经八百,原是大姊规定,正式场合,七位妹妹代表着七巧轩名誉,不得随便。 不过仍能看出巧精灵目光不断搜动,甚想找出君小心这小贼,狠狠教训他一顿。 又过半个时辰,金王天和夫人、金不二、金玉人亦赶来。金王天发现君小心仍未到来,不禁有些紧张,毕竟灵丹在自己身上,要是临时有人动手,这竟会将难以进行了。 还好,他见着众人只瞧不动,心头定了不少,这才仔细往人群瞧去,见着认识者,-一号了招呼,最后目光落于七巧轩众女子身上,对敌甚久,这还第一次同时见着七人,她们竟然如此年轻? 他终于觉得几年前下的停战协定是正确的毕竟对方是女流之辈,胜之不武,败则难堪,不过他却觉得这些女子能在江湖闯出一席之地,实是不简单。 他礼貌地向巧凤凰拱手为礼,巧凤凰也落落大方地回礼,双方又自静默下来。 此时虽九时已过,然而天空却罩着不少乌云,阳光只能从云片缝隙中隐隐透出,还好六层不厚,否则将有暴风雨来临。 等久了,群众有人耐个住,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往山下及金王天瞧去,揣测这是否又是另一骗局? 还好,此时回路已传来喘息声,张目望去,公孙炮和君小心汗流满面,扛着大包袱和那长竹等大招牌,气喘如牛地跨步上崖, 方跨上崖,君小心已跌坐于地,怨声道:“妈的,别的地方不选,选在此?一块招牌又长又重,差点地把老命给累死。” 原来君小心为了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风光露脸,特别请人镶制了一张软绸挂金招牌,足足用了五十斤黄金.这也罢了,难在它的长度有三人高.又不能折,再加上那数丈长竹竿,只好两人扛着上山,而公孙炮武功又不高,爬这险峻山峰,可谓险象环生,不摔死已算庆幸,哪还能通遥上山? 他俩一出现,群众已指指点点,不少人暗自窃笑,这哪是抢宝盛会?倒有些像是在玩家家酒。 喘了几口气,君小心已发现崖面早已挤满人,只好窘然一笑道:“你们来得真早,呵呵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吃饱了没有?……我也不迟嘛!请等一下……” 他不好意思,赶忙将旗帜抓向凸向悬崖的最末端正好是群众包围的中心点,猛将旗竿往地面插去,旗竿坚的笔直,挂金招牌刷地打下.五个斗大金字“天下第一当” 亮在眼前,慑住不少人,尤其那“当”字又加大两倍,更是醒目。 本以为好或即将开锣,君小心仍有名堂,向群众亲切地笑着,爱意有加地招招手: “请等一下,马上好。” 说着和公孙炮双双抓着包袱,往左侧几株古松行去,还不停抓解着腰带。这会是搞啥? 有人似已联想这两人可能憋得过久,想去撒泡尿。 这成何体统,在天下武林顶尖高手眼前撒尿? 一些女流己微微泛起红晕。 巧精灵又好气又好笑,暗骂这恶小鬼,毛病真多,却又如此会整人。 金玉人则淡淡窃笑,毕竟她吃过小心不少亏,对于他在任何地方做出往何无法想象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了。 一些掌门则皱起眉头,碰上这种事,还是第一遭。 然而撒尿,为何要两人? 更让群众感到无法想象和理喻的是在松干后面,隐隐约约瞧得出,他俩正在宽衣解带,还有水声,水花不停溅出。 这像什么话? 当众宽农洗澡? 那些人不只是皱眉,已然哭笑不得,有的忍不住,已逼出笑泪,肛肠直抽。几名女子干脆掩起脸眸,虽是非礼勿视, 却再也在掩饰不住难以忍受的笑意。 君小心还不时探头瞧向群众,报以亲切的笑容。 “等等,马上好。” 这句“马上好”又惹来不少笑意,并非话好笑,而是猜不透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人? 扛着水缸爬向尖蜂,在众人面前洗澡?还表现得如此亲切? 君小心打的未必是水缸,而是羊皮水囊,水量不少,足够两人洗身,难怪两人会累个半死。 公孙炮则窘红着脸,蹲的隐秘,要是被瞧着了,那多尴尬?君小心还没关系,他是小孩,自己却是堂堂中年,还做出这伤人脑筋的困窘事?他自己也不了解,为何会跟小心做出这种事? 原来君小心认为天下第一当复出江湖,是件大事,总得风风光光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想及扛着招牌上山,必定汗流狭背,衣衫尽胜,遂决定订制新衣,再扛来水囊,待登上此崖,再宽衣洗去汗水,穿上新衣,自能风光,至于这行径是否发模,他反而不觉得总比满头大汗来得好。 事实上,两人也非脱个精光,还穿内裤,待洗净后,再将褪换下,如此目能免于全裸。 然而隔着松干,谁又想得了那么多? 幸好两人所用时间不长,有些正直人士想发作,两人则已清爽含笑地走出。 一老一少身着黄金饱,宛若员外郎,前身、背面全绣上“天下第一当”五个红金字,印在黄袍上,十分显眼,公孙炮戴着幡帽,似顶着一栋小房屋,倒有几分富贵相。君小心则扎了来云巾,通常男士得加冠才扎,临时找不到男的,他只好请教女的,扎出来竟然像侍奉千金小姐的女丫鬟,还挂了刘海,实是有点儿不伦不类。 尤其他笑起来,那两颗小虎牙隐隐现现,更讨人喜爱,七巧轩女子不禁瞧怔了眼,若他来当女人,不知要多出色? 金玉人见他如此俊俏,已然想起他哥哥会是如何模样?心头不禁小鹿乱撞。 “抱歉啦!让各位久等了,可是天下第一当是不能随便见人的,请见谅。” 君小心一边走前,一边拱手,倒也态度从容。 少林海印掌门施个佛号,说道;“少侠真是第一当传人?” 君小心呵呵轻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当办的事,完全一样。” 他不说,反而增加几分神秘感.让众人猜忌。 也许第一当威名远播,一时也没人敢出手试探。 君小心走回旗竿下,含笑拱手:“各位能来,真是幸运,不但瞧见了第一当真面目,还能得到宝,兴不兴奋啊?” 那“兴奋”两字,说的就如母亲逗小孩般亲切而捉弄,瞧得众人哭笑不得。 不等众人开口,君小心又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兴奋,得到宝物更兴奋.时间宝贵,容我自行介绍第一当特性之后,咱们马上开始抢宝。” 寻瞧众人一眼,他觉得风光十足,各派掌门都得听他说教。 “以前第一当很难接生意,所以事业垮了大半,经过几年来思痛过后,决才扩大营业,就是无所不当请鼓掌?” 群众好像看猴戏,没人鼓掌。 君小心但觉没趣,抽抽鼻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从怀中拿出一颗丹丸,走向崖面,轻声道:“既然没趣,还抢什么宝?不如扔了算了!” 无奈地想往悬崖丢去。 公孙炮急道:“你想干啥?不死丹如此珍贵,扔不得!” 抢前就想拦人。 “有什么办法?没趣,还玩什么劲?” 避过公孙炮,君小心已把药丸扔出。 众人一阵尖叫:“扔不得!”已有数人冲前。 君小心喝声:“站住!”已然呵呵笑起:“对嘛!玩的才有意思,别急,丹丸接着细丝.掉不了的。” 轻轻提高右手,一颗红丹丸已升出崖面,众人这才嘘口气.直呼好险。 这伎俩看在金玉人眼里,暗自笑骂一声“好小子”,真丹丸仍在父亲手中,他却能耍得群雄团团转。 君小心叹声又道:“可惜要是再没劲,连手抓线的力气都使不出,丹丸很容易掉下去的。”猝然大声喝吼:“对不对?” 蓦然有了回声:“对!” 不知是小心声量过大,或是群众深怕灵丹落崖,答的甚是整齐。 当然,那些掌门自恃百分,并未做答,但其他观望者就没有这份顾虑,只要宝物安全,他们并不在乎其他。 君小心笑的甚是满意,又道:“为了庆祝第一当重生,请鼓掌支持。” 群众霎时掌声大作,看在公孙炮眼里,不禁暗自叫好,也举掌猛拍。 “天下第一当是无所不当任何东西都能当,而且信用保证,请鼓掌”又是一阵掌声。 忽而有好事者问:“当人呢?你收不收?” “人?”君小心觉得好笑,立即点头:“当然收,你过来啊!当给我做儿子。如何?” 又有好事者起哄叫好,群众传来笑声,气氛为之热络。 “当天上星星呢?有人说。” 君小心皱眉:“星星也能当?”呵呵笑起:“收,照收,反正你能当的,我都收,首词已能称为无所不当?” “好!这才真叫无所不当!” 群众一阵叫好,甘心地大为鼓掌。 接下来又有人想出千奇百怪当石头、当时间、当歌声……想得到的都尽出来。 君小心也一回答应,赢来群众激情的掌声,都想着哪天真要当它一当试试。 这在德高望重的前辈、掌门看来,简直就如疯子,然而见着小心如此认真,也分不清他所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君小心唱到后来,自己也猛拍手,不知不觉又流了汗。 公孙抱暗自提醒他,君小心有所会意,复说道:“虽是无所不当,不过要当那些有趣者,如果你当钱,要我杀人,那我岂不成了杀手?这种事我不干,所以要加一句‘交了再当’!” 群众又是哗然,掌声直拍,他们本想及无所不当已有了条件,而是被这有趣的典当性质给吸引,自是以交为最重要了。“这才叫天下第一当” 有人吃喝、有人支持,激情更炽。 君小心和公孙炮则举手向群众答礼,享受一番英雄式的欢迎。 尽管乌云渐渐密布,群众仍十分激动。 过了半晌,君小心过足了瘾,才想到正事,忽然将红丹丸往崖中抛弃。 群雄看的清清楚楚,这次是连细线一起抛出,顿肘尖叫、呼声顿竭,诧然蹬着君小心,哪还顾得起哄? 君小心轻松自在地笑着:“别急,那是假的,真的还在金王天身上。” 此时金王天已走向他。 群众神情仍紧张,毕竟不死丹过于名贵,若失去,如何是好? 金王天已拿出血麒麟,转向群众:“在下偶而获得此丹,然却带来麻烦,现交由第一当,由他做主,公平竞争,有缘有福者得之以减少杀孽。” 他将血麒麟交予君小心,一点也不贪婪。 君小心接过血麒麟,当众拆开,拿出不死丹,复将血麒麟交还金王天,金王天刚走回原位。 “看,这才是真正的不死丹!” 君小心特丹丸举高,有若半熟红卵黄,似能如水质般流动,映出淡淡红光,十分醒目,轻风吹来.淡淡清香扑鼻。 “好一颗不死之丹!” 有人赞不绝口说出,众人目光早已移不开。 君小心道:“不死之丹,功能起死回生,肉腐生肌,能解万毒,参造化神奇,服下它,保证通天地造化,功力无敌天下,甚至可以得道成仙,听说是远古血龙内丹,天下只有这么一颗,各位一定很有兴趣吧?” 说不动心,那是骗人,就连专为少林叛徒辣心和尚而来的海印掌门,见此神丹。心头亦隐隐浮动。 君小心继续说道:“要得此丹很容易,公平竞争,谁本领高,此丹即归他所有。” 话来说完,猝有声音喝来:“当然是我老人家所有了!” 话声未落,只见两道光影,一青一红,直掠君小心,来势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眼看神丹即将落入两人手中,有人大叫不好,想掠前拦人,却似已过慢。 千钧一发之际,君小心猝然尖喝:“住手” 那声音又尖又锐,有若魔音穿脑,震得在场众人耳根生疼,血气浮动,功力较弱者,鼻孔早已渗血。 那青红两道人影也被震住,掉落地面,幸好两人武功通玄,一个翻身,立的平稳。 来者一高一矮,高者高出常人一个头,身着青衣,年约七旬,头已秃了七分,只留后脑勺一些白毛,眼大、耳大、手更长,几乎拖向膝盖,颈部接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利牙,活像无常鬼;矮者如球,头圆、身圆、脚更圆,有若大皮珠勤着三个小皮珠,光头大脑,一脸娃娃相,眉如橄榄眼如豆,嘴巴尖突,鼻头却似削平般,露出两个黑孔,却笑得甚甜,似矮小的弥勒佛,颈部也挂着利牙项链。 海印大师已认出两人,惊呼道:“阴阳老毒物?”不禁要手下小心戒备。 原来这两人正是七毒虫之阴阳克。 早是毒虫之一,却是两人,老大常笑山,即矮如球者,老二常关海则高如无常鬼,两人一生研究毒物无数,可谓武林毒祖宗,人人视如蛇蝎,已十数年未现江湖,没想到却出现在此。 常笑山被震落地面,甚为惊讶,瞧往君小心:“你用的是狮子吼?也不对,我老人家功力通玄,岂会怕你狮子吼?” 不禁摇头沉思,一副痴呆状。 君小心当然练的不是狮子吼,而是另一种玄功,那得归功于他爷爷死命活医改造了他的咽喉声带,能让他发出常人所不能发出之高音,借此唱出魔音般声调,若假以时日苦练,当能以音制人,厉害非常。 君小心并不知自己有此秘密武器,只知自己音量吓人,偶而用来喝阻他人,常能奏效,多次别人说及这是狮吼功,他也有些认同,却不了解其中差别,故而不知此功可以练习,否则功力岂只如此而已? 君小心见着两人长相怪异,一时也用上脑力,想测知来者是谁? 公孙炮见状,赶忙躲在一旁,甚至金王天也心有余悸地退了一步,及时运功抵抗。 这小小动作,却也瞒不了明眼人,多位掌门开始注意君小心的举止,他们似乎觉得这小孩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潜在力量说不出,却能感受得到。 常笑山、常笑海武功虽高,却全无心机,只一对眼,被君小心摄住,傻愣愣立在那里。 巧凤凰见状,惊诧道;“摄心大法?” 此言一出,一些掌门前辈不禁摄起心神,未敢掉以轻心,目光已露敌意,大凡练就此法,皆为邪术,岂能容于正派人士? 幸好君小心很快测知两人来历,已有了笑容:“原来是老毒虫,真是久仰久仰。” 常笑山、笑海兄第并不知被摄,此时恢复正常,常笑山又盯向君小心。 “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金鸡功,这声音又尖又锐,像不像杀鸡?” 君小心本是开玩笑,两兄第却当真。 常笑山频频点头,又是一脸茫然:“金鸡功?怎会没听过?” 君小心谚笑道;“现在不是听见了?” “听见了,有点儿厉害……” 常笑山想再次瞧清君小心,目光移处,已落在他手中的丹丸,这才想起正事,伸手想抓。 “拿来,老夫要它!” 他手短如香肠,伸了老半天,还差四五尺。 君小心讪笑道:“要它可以,不过得公平竞争,谁的本领最高,我就给谁。” “当然是我的本领最高,给我。” 常笑海却拦上去道:“不对,是我本领最高。” 两兄第开始拉扯,这也难为他们,数十年来,两人从未分高。 君小心但觉好笑:“你们到旁边去争,分出高下再来领奖。” 两人果真闪到一边,大打出手。 他-虽避开,然而地方并不大,仍波及附近人群。 眼看两人即将较量毒功。 金王天立即说道;“少侠当心,老毒物毒功厉害,将伤及人群。” 这么一说,君小心但觉不妥,又喝住两人:“喂!请告诉我,你们打了多久,还没分出高下?” 常笑山道:“大约三十年了吧!” “你还要再打多久?” “不晓得,大概快了。” “不晓得,又怎知快了?我看你们回家打吧!分出高下再来。” “不行,我走了,就得不到灵丹。” 常笑海突有喜色:“很快解决,我只要服下灵丹即能胜过他,快把灵丹给我!”伸手即抢。 常笑山一掌架开他,斥道:“你吃了,那我吃什么?” 两兄第又自纠缠不休。 君小心眼看骗不走两人,只好喝道;“别急嘛!反正是比武,你们先击退众人,得了灵丹,回家再去抢不迟。” 兄第-恍然大悟,常笑海傻笑:“小兄第你真聪明,替我们想了好办法。” 常笑山则面向众人,大声道:“谁敢来挑战?” 晃着颈部项链,他也准备用毒。 任众人贪婪,也不敢贸然和老毒物对决,性命比任何东西重要多了。 喝了几声,没人出面,常笑山已哈哈大笑:“谅你们也不敢,这灵丹咱兄弟走啦!” 说着就往君小心索取。 君小心瞪向众人:“你们难道全是缩头乌龟?就这样被人说几句话即拿走灵丹?” 猝然天空一闪,雷电轰然留出,乌云已密布。 君小心讪笑:“你们看雷公都替你们抱不平了。” 常笑山叫道:“快拿灵丹来,没看到快下雨了?” 此时巧凤凰已走出来,含笑道:“我来领教两位前辈高招。” 她长的媚中带美,慢步间,风情万种,却有一股贵族风味,不愧是七巧轩大当家。 她一出面,在场男人未免有些失色竟落于女人之后,然而却没人敢在她前头。 君小心则鼓掌叫好:“好!英雄出美女,天下有福了。” 七巧轩众女见大姊出头,已是颜上光彩,笑意频露。 常笑山、常笑海猝见女人,眉头直皱,笑海说道:“跟女人打,胜之不武。” 君小山笑道:“怕什么?现在提倡男女平等,打女人跟打男人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巧精灵听在耳中,暗自咬牙:“这小子,非得抽你筋不可!” 常笑山、常笑海仍不出手。 君小心催促道:“快啊!若不打,即认输,灵丹只好给她了。” 常笑山被逼急了,猝然有了幽默感,推往常笑海,笑的有些痴:“我弟弟比较风流,由他出手好了。” 忽而觉得自己十分幽默,笑的更痴呆。 这模样瞧在君小心眼里,登时愣住:“傻人多作怪?”终究暴笑出口。 这有若白痴突然会耍宝笑人呆,看在明眼人眼里,自是惊诧而会心发笑。 常笑海脑筋并未转过来,急道:“不行,我不会风流,如何能下得了手?” 君小心笑抽了肠:“这又不是洞房花烛夜.不风流,照样可以下手,快呀!别客气,她可美得很呐!” 常笑海不明小心话中有话:“这跟美不美,有何干系?” 君小心决笑出眼泪:“要是我,可就要选美噗!你是大小通吃;当然没关系了。” 群众已一阵大笑。 常笑海仍摸个不着头绪。 巧凤凰已走前,凤眼睛了君小心一眼,仍自含笑:“君兄弟,看你太小,懂的倒是不少,哪天我倒要领教你有多能耐?” 君小心谚笑:“怎敢,俺甘拜下风,老牛吃嫩草,一定是嫩草吃亏,你还是另找老草,我领受不起。” 巧凤凰被说成老牛吃嫩草,目光微温,却采声张心知他嘴利,再说下去,吃亏仍是自己,这帐只好将来再一起算。 转向常笑山、笑海兄弟,拱手道,“不知两位谁先出手还是两位一起上?” 常小山讪笑着:“我二弟就行了。” 常笑海不得已,摆出架势:“是你自找,别怪老夫!” 说打就打.一掌劈向巧凤凰肩头,他手臂甚长.距离仍差两大步.却已攻及敌手面门。 巧凤凰早有防范.见着对方出手.身形一转.巧若莲花翻旋,只见其瓣.不见其身,眨眼翻失,这正是七巧轩独门莲花步。 常笑海手臂超长.功力亦是高强,然而与绝顶高手对招,总显出他反应不够敏捷,老是差上一丝半寸,劈了十余掌未及人身,他不禁哇哇大叫。 常笑山有些后悔要弟弟出手.至少他身手快得多,未必落个十余掌而碰不着敌人。 叫声方落.常笑海双掌一翻,十指泛青,指甲吐长三寸,腥风四起,已使出看家本领三阴勾魂爪。这爪奇毒无比,伤身见血,立即毙命,尤其指甲能伸能缩,更能当暗器射出,十分不易对付,天下武林已不知多少人命丧这鬼爪之下。 鬼爪已现,群众不禁替巧凤凰捏把冷汗。 然而巧凤凰岂是池中物?只见她抖出腰间白丝帕,张成丝网,旋封揽铺,始终应付自如。 几招下来,鬼爪只能伤及丝帕,连人家衣衫也沾不着,他已恼羞成怒,倏然扣向胸前利牙项链,扯下一利牙,猛往巧风凰弹去,利牙暴开,射出红水,红水化雾,从四面八方罩来,扩及三丈方圆。 有人惊叫“血阎罗”,这毒冠绝天下,沾身或吸人鼻子孔立即化成血水,根本无药可解,常笑山临时用出,可见他已起了杀机。 众人深怕波及,已退开,个个双目瞪大,替巧凤凰担心。 七巧轩六名女子急得想救人,却碍于公平比斗,出手不得,急得六人双拳紧握,背脊生汗。 巧凤凰已被红雾罩住,虽是惊心,却临危不乱,登时扫出一阵旋风,迫出一角空隙,正想钻身而出,常笑海却狂笑扑来,双掌尽吐,迫往空隙,十指猛射青芒。 巧凤凰暗呼不好,左手反弹指劲,弹下少许青芒,右手旋绢往上打去,青芒被弹,常笑山掌劲又吐来。巧凤凰登时发掌以对,砰然暴响,她借势翻高,冲向丝绢,绢沾红雾,已然腐化,却仍将红雾挡去,被她冲高的劲风扫及,方自四散。 常笑海猝见她即将脱出红雾的范围,大喝一声,猛狠欺前,一掌扫雾,想沾住对方,一掌劈劲.直捣对方头脸,劲中带青芒,连指甲也射出。 巧凤凰只得旋身,扫出强烈气流,防止浓雾近身,猝然凌空劈掌,扫去掌劲,一缩头,青芒飞发而过,她双掌猛合猛分,只见掌心泛紫气,暴打常笑海胸口。 轰然电闪,天空劈出强光,众人目光一眩。 常笑海己被巧凤凰独门绝技彩虹仙掌击中胸口,暴退数步。 巧凤凰则已旋飞落地.衣角磁磁作响,她赶忙抽出随身匕首切往衣角。 常笑山乍见弟弟落败,哪顾得公平决斗,大吼一声,猛扑巧凤凰,抓起数只利牙,满天花雨般打向她;存心要毒死地,替弟弟争回面子,事出突然,巧凤凰一点儿准备也没有。眼看利牙射来.只好全力应付,却有力不从心之态, 巧家六姊妹见状.哪能忍得了.一声齐呼.六道彩光射起,挑打劈砸,终将利牙迫落深崖,也把带笑山给其退数步,救回大姊。 常笑山、常笑海兄弟落败,自是恼怒不堪,抓下颈部项链,决心大打出手,不只是七巧轩,在场众人早已凝功待阵,情势一触即发。 君小心眼看那毒物厉害无比,委是全部射出,死伤恐怕难以想象,立即尖声喝住: “住手” 声音虽震住两兄弟,但声音一落,两兄弟醒来,又自扑前。 君小心喝吼两声,见效果不佳,又运起脑波,直冲两人,这一接触,常笑山、常笑海方自定位。 君小心满意地一笑:“过来,转过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功力又精进一层,不必瞪眼睛也能控制他人脑波。 话虽不错,却也没进步如此神速,该归功于常笑山、常笑海两兄弟脑袋有些痴呆,较易控制罢了。 两兄弟乖乖转身,当真被催了眠、摄了心。 “过来,过来,站在一边……” 众人惊诧不已,瞧的不再是两兄弟,而是君小心。他竟然能在别人打斗,完全动态之际摄人心脑,这恐怕是天下第一道,设若自己也被他对上,岂不也和常笑山两兄弟一样,任由他摆布了? 这未免太可怕了。 武当春阳真人惊喝道:“妖术,他有妖术!” 君小心自得地笑道:“不是妖术,是天生的怪胎,我脑袋天生有办法偷你脑中事,比妖术更进步哩!不信你试试看!” 想窃取春阳真人的胞波,只好拿起石块敲向常笑山、常笑海脑袋,要他们先休息,马上运功迎向真人。 真人运功抵抗。 然而他却不知脑波一事,只要有思考即能产生,君小心自能感应,这比强制催眠要容易多了。 只一照面,君小心呵呵笑起:“你现在很想杀我是不是?” 春阳真人正是如此想,不禁更急更怒。 “我还知道你许多秘密……” 这是小心的陷讲引话,果然春阳真人不察,自言道:“我有何秘密?” 他已回忆以往秘事。 君小心从中感应得知,呵呵笑道:“你暗恋邱素云,现在还在找她下落,六根未净呐!呵呵!她还常常叫你青哥,好亲密啊” 此语一出,春阳真人身躯为之颤抖,这数十年埋藏心头的秘密,却一口被人说出,他吓得脸色发白。 君小心终于发现用话套人,感应人家思考胞波,要比运功催眠对方容易多了。说到感应,只要有人在想、即可接收.他又瞄向海印掌门,立即说出:“大师和海明原是同村人……” 海明即是辣心和尚的法号,这秘密也是只有他俩知道,现在却说自君小心口中,这太可怕了。 海印大师宣佛号,因此也中短了思考,未泄露更多秘密。 君小心玩得起兴,复又寻向不少人,说出那些人心中秘密,随后又落于春阳真人身上。 他笑的更捉狭:“原来邱素云是四大美女之一,你以前的师妹,你是被她气得出家的。” 春阳真人已无法自制,厉吼:“妖孽,留你不得!” 两仪剑抽出,猛往君小心刺去。 事出突然,谁又料得道一派掌门会出手突袭别人?皆愣在当场。 君小心情急之下,又喝出尖声,想制住春阳真人,然而真人功力深厚,方被震住,复又攻来。 “快杀了这妖孽,留他不得” 他喝吼群众同诛此人,一些被探知秘密者,为了灭口,竟也蜂拥而上,一时局势大乱。 君小心眼看喝不住,不禁大叫:“哥救我” 话声未落,只见一条青影快逾电闪,罩落君小心前头,双掌封推,劲道强若洪流,砰然巨响,十数名高手,包括春阳真人在内,全被封退七八步,差点儿倒载地面。 众人惊心未定,瞧往来人,只见此人年轻俊挺,宛若玉树临风,双眉粗耸,眼亮如星,鼻如悬胆,嘴角淡笑,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美男子?不禁把众人看呆了。 尤其是金玉人,瞧得两眼发晕,一颗心快跳出胸口。 巧多情则真的晕了:“我的天呐!梦中情人竟然出现了。” 软绵绵地倒在巧玲珑身旁,做她的情人梦。 小差较轻拱手:“各位误会了,在下小弟并非妖孽……他只是能力过人而已。” 说话温文有礼,怎会是拥有如此霸道功力的人? 君小心大言道:“看见了吧?君家岂是好惹的?天下第一当岂是省油之灯?” 春阳真人一掌被逼退,实是挂不往脸,登时喝道:“弟弟妖孽,哥哥更不必说,拿下他”一招手,武当弟子跟随掌门共进退,猛攻前去,先前被逼退者,不信邪也齐拍猛攻。 君小差果真功力了得,周旋众高手之间,仍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春阳真人越打越是惊心,杀招尽出,早失了一派掌门风度。 猝然雷电猛劈,天空一阵闪白,乌云飞掠快速,暴风雨即将来临。 君小心不禁想起第一当出现阴阳交会,奔雷之时,暮然豪气大发。 “你们是来抢宝,还是找麻烦的?既然不要宝物,我扔了它算了。” 他当真将不死丹扔高,已往悬崖落去。 第九章 三角恋爱 就这一掷,突然雷电闪劈而至,直打招牌长竿,轰然一响,长竿尽碎,震得众人趴地不起。倏然倾盆大雨从天倾落,刚刚琳琳,如猛虎、如狂涛,扫卷四面八方。 雨点未落地面,基有一条黄影罩射丹丸,那正是躲在暗处,伺机抢夺的辣心和尚。 他一出现,少林掌门已察觉,喝声“拿下他”,跟着追前。 一道电光又自劈出,雷光中竟带出寒光,那速度竟然比所有任何人更快上一倍,直冲灵丹。 君小心眼看这青光已非视党所能瞧清,他感觉出是一个人,想也不想即吼道:“哥,快追第一当出现了” 君小差闻言,头也不回,暴纵那道青光,急迫而去。 那青光接下不死丹,不知怎么一甩,又把它甩出,雷电轰隆再闪,暴雨这才扫至群众。青光则倒泻悬崖,宛若流星飞坠,带出长长青影。君小差不敢怠慢亦猛纵崖下,前后拖出两道光芒,剧然有声地追前追后,直泄崖底。 暴雨扫来,群众一片混乱,又有不少人冲向灵丹。 那丹丸滚落山下,大群人马你追我抢.滚滚跃跌,全往山下滚追。 君小心正庆幸自己引出第一当之际,忽而闻及有人喝道:“快杀了那妖孽” 原来春阳真人痛心不死丹被抛出,曾一时间追向丹药:然而群众过多,暴雨又阻击不少视线,早已失去灵丹踪迹,只好回头想收拾君小心小命。 眼看哥哥已不见人影,君小心也未敢停留,拉着公孙炮猛往山下逃去。 “快进吧!有人发疯了!” 公孙炮只能苦笑,只好跟他达命,不停怨声:“出风头过不必急于这时,惹来一身落水拘,人人喊打。” 君小心窘笑:“可是,当时的确很过瘾……” 公孙地瞄眼:“你过瘾,我可不过瘾。” 君小心干笑:“现在……换你过瘾了……”两人落荒而逃,滚滚跌跌,十分狼狈。 公孙炮忍不往也笑了:“妈的!这种过瘾,比落水狗都不如。” 幸好天昏地暗,暴雨倾盆,否则君小心会发现,追他的不只是春阳真人这些人,七巧轩几名美女亦是欲得他而后甘心,只因暴雨淋身,衣衫尽湿,贴肉贴身,妙态毕露,看来不雅,追了一阵,巧凤凰已下令撤军,来日再追捕,否则君小心今日恐怕出不了飞神峰了。 雷声、风声、树啸声、人叫声、山洪声……交杂一堆。 谁又料想得着,一场竞宝之事,会落的如此下场? 好不容易摆脱春阳真人的追杀,君小心和公孙炮累得半死,回到住处。 岂知追赶天下第一当的哥哥竟然早先一步回来。君小心怔愕:“你没追着?” 君小差摇头苦笑:“他轻功十分高强。” 君小心咋舌:“能让你追不着,那功夫会是高到何种地步?” “如电光石火.眨眼于里,我追过两个山头,仍被他闪脱。” 公孙炮得意地笑道:“一定是第一当,普天之下只有他有这份功力。” 如果能让哥哥追不着,君小心也只有摇头了,摊摊手: “有什么办法,引他出来,连个屁股也没得瞧,真是麻烦。” 看样子,他们早将那道青芒当成是第一当化身。 公孙炮不解;“如真是我主人,他又为何要这不死丹?” 在他眼里,第一当似已无敌天下,自无需借助此丹来练功。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办了,不过这样也好啦!至少证实他还活着.要是死了,那才叫冤枉,衣服湿透了,先换下再说。” 三人依次找到自己衣服,将其换妥,干爽轻松多了,外边雨势未停,只好拿出酒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等就是三天,雨势方歌,已是六月十四,即将月圆,君小心知道哥哥在月圆时功力将完全失去,这怪病原因何在,阴不救查了十数年仍找不出原因,此次他离开寻药,即是为了医治君小差。 就只差这点儿小毛病,君小差可说是十全十美之人,难怪明不救会将他取名小差,原是另有苦处。 月圆即将来临,君小心也不敢大意,寸步不离哥哥,防止他发生意外。 这木屋以前人烟罕至,原是君小心兄弟没没无名,引不起他人注意.时下两人出尽风头,有心者,自能循线找来。 近黄昏,晚天一片霞红。 忽见一白影掠来,直落木屋前头,暴雨方过,地面仍是一片泥泞,她却小心翼翼,深怕弄脏白绣花鞋。 屋内君小差功力末失,听出有异声。 “有人来了。” “是谁?!” 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潜向窗口瞧去,惊诧道:“金玉人?!你怎会来?”话声已转狭笑。 来者正是金玉人,自飞神峰一别,她到处打探君家兄弟下落。全不二早放线索,是以很快知道这小屋,只是苦于下雨,无法前来,只见雨一停,她立即赶来。 她并未化妆,部换上洁净白衣.溶在青葱草木间,特别显得清新脱俗。 见着君小心,心头也升起一股娇羞,然她强自镇定,冷道:“我是来还债的?” “还债?你欠我什么?”君小心一时想不起。 金玉人感到睑部发热:“还我爹的债。” 想及金王天,君小心已明白金玉人仍欠自己陪哥哥六日之约,不禁笑的甚是弄人。 “你倒是好记性,欠人东西还记的清清楚楚?” 金玉人冷道:“早还清,免得你胡言乱语。” “真的?我看你是另有用心吧?” 君小心笑的促狭,金玉人正想斥责,君小差已推门现身,金玉人乍见他,一张脸窘热,话也说不出来。 君小差见着金玉人,有些惊讶:“金姑娘你有事?” 君小心讪笑道:“来还债的。” “还什么债?” 君小心瞄着金玉人,复转瞄小差,哧哧弄笑:“金姑娘欠我,她要陪你七天。” 君小差眉头一皱,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是什么债?” “人情债。” “可是她欠你,却要我还?”君小差以为自己要陪金玉人,自是还债。 君小心道:“没那么严重,是我要她以陪你七天为条件,替她办事,现在事情办完了,她自该还债。” 君小差弄懂了,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条件?我可以不接受吗?” 君小心呵呵弄笑:“人都来了,你好意思?” “可是……”君小差还是头一遭,一时手足无措。 君小心却更加来劲:“反正你也二十出头,也该交女朋友啦!金玉人不错,你试试看。” 话说开来,金玉人反而更窘,心头却是甜甜地。 君小差仍不习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君小心瞄眼,有点责备他不够大方。 君小差不得已说出自己将失去武功一事。 君小心这才想到另有顾忌:“这倒是麻烦事……可是人都来了……” 他只好另想办法,转向金玉人,说道:“本是要游江南,可是情况有变,你将就些,在附近走走,也就算啦!” 金玉人本已窘羞不堪,也未及得思考,冷道:“随你,反正七天一过,我走人。” 君小心眯眼一笑:“别说的那么绝情,我哥哥这种人选,你哪里找?” 金玉人想斥责,目光触及君小差,终究软化下来,暗自轻叹:“我是来还债的。” 君小心眼看再说下去,气氛就差了,随即请她入座,要哥哥陪她,自己和公孙炮则用至一边喝老酒,然而两人目光却不停地偷瞄他俩,希望有精彩表担。 金玉人面对君小差.一时也不知如何答话,君小差又是第一道,举止实是笨拙,两人连目光都不敢触及。 君小心瞧了看半天,瞧不出名堂,反而心急了。 “其是,你们是在相亲,还是交朋友?就算陪坐的,也该开口说话巴!我教你们,先敬一杯酒,再谈风光事。” 他当真抓来两杯酒,要两人饮去,然后以一问一答的方式教两人说话。 活一接上,气氛已不再那么尴尬。 君小心这才桃开,刷刷手掌:“我就不信这恋爱要由我来谈?” 瞄向两人,情势已有转机,他方和公孙炮畅饮起来。 话题扯多了,金玉人已恢复爽朗的性格,说话从容许多,她想着,未必要把对方当成另一种对象,当朋友亦是可以。 然而她心头总是怦然怕怕,仍不敢正视君小差的目光。 聊话中,她发现君小差不但武功高强,知识亦丰富无比,许多她不知道的,他皆能说的清清楚楚,不禁更加倾心了。 不知不觉中,明月已初升,暴雨过后,冷月特别清亮,涌现无尽感情。 虽说是十五月圆时,君小差功力将失,但事实上对四及十六两夜亦可能是最圆时,他病疾也曾发生过,是以见及今夜明月如此圆亮,君小心更是寸步不离哥哥了。 金玉人感觉明月好迷人,已邀言:“咱们上山头走走如何?那月色好美。” 君小差脑里弟弟一眼,见他没反应,也答应了。 两人漫步走出屋外,顺着山径往峰顶行去。 君小心则领着公孙炮,两人跟在后头,也准备赏月去。 有人跟着,金玉人老大不自在,然而却不便出言制止,其实她也知制止未必有效,几次有意无意想甩掉两人却不可得,只好让他们跟了。 及至二更天,明月如盘,皎亮接天。 公孙炮不胜劳累,已先回去休息,君小心为了保护哥哥,只好独自盯上.自己一个人,跟的更近,只差个十步吧!两人说的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登高往下瞧,一目无际,月光中,洛阳城若神仙府,涌现眼前,然最醒目者,仍是绕着洛阳城的洛河。 三天豪雨,洛河河水已滔滔奔泄,气象万千。 金玉人含情道:“何时洛河之水如此汹涌?有若河神殓妃在倾诉衷情,不知曹植是否听得见?” 她所言乃是三国时,曹植恋及硬妃,却被哥哥曹还所拆散的感人故事。 君小差轻叹:“他们相恋,苦了曹植,苦了窗妃,也苦了曹丕。” 君小心在后边答言:“放心,哥哥你尽管去恋,我是不会跟你争的。” 君小差和金玉人闻言,有些困窘,小差回答:“弟弟你若曹植聪明,我岂忍心让你失望?” 兄弟感情,一言流思。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时候相让也未必是好,就像现在,你把金玉人让给我,我岂不惨了?” 金玉人窘困,斥声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哥哥?你在背后,又算什么?” 君小心无奈:“谁叫你选的时辰不对,我不得不陪,走不掉啊!” 金玉人瞪了他一眼,她当然不了解君小心的苦衷,还以为他有意找碴。 君小差也无法说明.这又引开话题:“其实洛水另有故事……” “真的?你说说看……”金玉人好奇等待,聊了一下午,她发现君小差所言皆是让人心动的秘闻。 君小差指着河流:“洛阳附近,可分几条河,北为黄河,南为洛水,东南为伊水,靠西为洞水。相传远古时期,洛水女神富妃是黄河之神冯夷之妻.宓妃却背着冯夷和大神后彝相恋,造成两家纠纷,冯夷夹着黄河滔滔波浪来和后彝决斗,却被射瞎一只眼睛,他只好到天庭投诉,玉帝不追纠爱情责任,命冯夷和宓妃离婚,离了婚的洛神,应该可以和后彝结婚……” 金玉人不解:“后彝不是已有妻室嫦娥了?” 君小差颔首:“本是如此,嫦娥却怕死,偷吃了灵药,飞上月宫了。” 金玉人不解:“后彝是大神,他难道不能到月宫?” 君小差道:“本是可以,但后彝奉命到人间来处理十颗太阳并升之事,他却挽弓射下了九个,因为太阳十兄弟乃是玉帝儿子.他杀了玉帝儿子,玉帝因而怀恨,不准后彝、嫦娥回天庭。后彝不得已,转向西天王母娘娘求得一颗不死药,一人吃了即能升天,若两人吃便会长生不老。他希望和嫦娥留在人间长生不老,谁知嫦娥却偷吃不死药,飞上天,后彝成为凡身,自不能和水神宓妃结婚了。” 金玉人感受一份哀戚,又问;“后来呢?他们有无结合?” “没有。”君小差继续说道:“后彝化为凡身,水神当然焦急,于是找到了沙棠果,赠予情人,吃了它即可化为水仙,他们可在水中结为夫妻。岂知这事被涧河龙神知道,他本暗恋洛神,怎能让她嫁给别人?立即把消息告诉后彝的徒弟逢蒙。这逢象虽长得俊和绝顶聪明,却十分阴险,当时他得知有不死灵药,便勾引嫦娥,两人相好,欲找机会吃灵药,岂知被嫦娥自己吃了升天,落得逢蒙一场空,现在得知沙棠果之事,他当然不肯放弃,便抬来桃木棒,趁后彝熟睡,一棒将他打死,搜得沙棠果。” 闻及后彝被打死,金玉人心头猛颤,戚声道:“好可怜的后彝……”目露恨意: “逢蒙呢?他吃下了沙棠果?” 君小差点头:“吃下了。” 金玉人焦急:“那他不就可以和宓妃结婚了?” 君小差摇头:“他是吃下了,方法却不对,因为沙棠果要细细嚼才可吞下,逢蒙操之过急,一口便吞下它,结果药性过强.不但没有变成水仙.头上却生出两只牛角,变成了野兽。” 君小心不禁拍手叫好:“好,变得好,变成野狼更过像” 逢蒙有了报应,金玉人也嘘口气.实是大决人心。 君小差继续说道:“涧河龙神看到了这些,便哈哈大笑,现出原形,乃一青龙,它摇头摆尾,兴风作浪,使涧河南向涌去,准备并吞洛川.得以占有洛水女神,然而他伯父即为冯夷,也是洛神宓妃的离婚丈夫.他怎能看这侄子夺去下堂妻子,这让他须面按不住,他本是黄河之神,也就是河伯,遂引河伯力量,阻止侄儿并吞洛水女神.在涧水将进入洛水时截住他,涧水进不了洛水,让龙神无法如愿。” 全玉人远远望去,月光下果真见着洛河、涧水虽似相近,却有距离,原是河伯阻挡,不禁暗自叫好,灵目一扫,见及伊水。 “伊水呢?它有何故事?” 君小差道:“伊水水神乃是草氏之女,最初嫁予汝水龙神为妻,结婚刚满百天便闹翻,汝水神离开伊水,转而投向马兰水神结合,此时草女叔父便来做媒,要她改嫁涧河龙神,草女答应了,订婚后,正准备北行投入涧河时,谁知便发生涧水强行入洛之事。 草女羞愤交加,哭泣了十八日,便将原已向北的水道转向东行,草女本来就体弱,哭泣之间又耗损不少元气,水运转东自是艰难万分,她只好竭尽全力在洛阳南面打转,企图造成漩涡强势,并造滩头,也好冲破险阻东去。然而她力道不足,滩坡又不高,未能形成气势,滩水溢向北方,反而使她花更多力气去造一个湖来控制北溢水流,亦即是伊水湖,她们往东再折,结果到了偃师附近,草女力道已尽,她十分幽怨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把疲惫的身躯投入洛水,让洛水将她送入黄河。” 君小差轻叹:“伊水神本不该怨洛神,可是涧水龙神移情别恋,对她伤害甚大,因而对宓妃也有芥蒂,然而她却又投入洛河,实是命运弄人。” 金玉人为这曲折感伤的神话所感动,一时凄心不已,望着那几条河流发愣,心想神仙已是如此,那人呢?岂不更惨? 君小心瞄向哥哥,鼓掌叫好:“好一个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恋爱故事,就跟神话一样,真叫我感动。” 君小差含笑:“就是神话。” “神话也好,真话也好,我可不想让你爱的那么痛苦,呵呵!我随时准备刀斧炸药,你爱跟谁恋爱,我就替你开河凿山,保证你水到渠成。” 君小差笑声回答:“多谢你,让我免除痛苦。” 君小心笑的甚邪:“不必客气啦!前就有一条美人河,你认为怎么样?” 君小差未及待反应,金玉人已困窘掠开:“咱们到峰顶如何?那里视野更好。” 她掠的甚快,君小差怕她有所闪失,回视小心一眼,立即追前。 此时三更已至,明月移位中天,显得特别圆亮。 猝然间,君小差一声唉呀,掠空身形急栽落地。 “不好.毛病来了!” 君小心心知哥哥功力已失.哪敢怠慢?急忙掠去,眼看来不及接人,双足猛蹬,利箭般射出,身形穿外地面,君小差已压在他身上。 君小心唉唉痛叫,却也露出笑容,直呼好险。 唉叫声早将金玉人摄住.她方转身,正巧见及君小差掉落地面,一时紧张想救人,却因奔离较远,救之不及.没命奔回,已见小心垫在底下,方嘘口气。 “你受伤了?” 想伸手拉起君小差,却又收回,目光登时扫向四方,以为有人暗算。 君小差歉然起身,拉起小心,歉笑道:“中奖了。”忙着管他拍去向前污泥。 方下过雨,地面湿泥,拍不起来,君小心无奈道:“当你弟弟,只有在下面的分啦!” 兄弟视目而笑,亲情尽露。 金玉人一面戒备,一面关切地问道:“君公子您可好?” 君小心裁口道:“你问的是哪一个?他很好,我可就不好了。” 金玉人窘声道:“问你们两个……” “说谎,我感应出你只关心我哥哥。” 金玉人赶忙抓向胸口:“你对我施邪术?”又退了两步,飞神峰那幕摄心之事,她可记忆深刻。 君小心见她如此紧张.呵呵笑起:“别担心,对于我哥哥的情人,我是十分尊重的,只要你们别靠的太近就可以了。” “可是刚才……你全知道我心……” “少女情怀有何不可?至少我知道你对我哥哥很忠心,爱慕有加,呵呵!只差是否来电而已。” 君小心摆明说出方才金玉人心头无意间流露出对小差的爱慕心思,全被他给测知。 金玉人整个人有若被脱光衣服,无处可躲,窘得她满股飞红,又退了三四步。 “你……你不是人……好可怕……” 她心头甚为恐惧。 君小心笑的更邪:“怕什么?反正也不只你一人怕,所以你不用怕。” 金玉人更缩身。 君小差不忍,已说道:“其实我弟弟只是天生能感应你所想之事,只要你不想他还是没办法知道你的内心事。” 金玉人想通这道理,俱意较低,当下哪敢多想?终于明白公孙炮为何随时会念起阿弥陀佛,原是有此原因,暗自决定,以后也得如此应付,否则太可怕了。 心神稍定,她才又问:“君公子,你方才是遭了暗算?” 君小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秘密若是说出,对他的安危影响甚大。 君小心脑筋转得快:“是我暗算他,给他吃药,免得他糊里糊涂地就跟着你跑了。” 金玉人嫣然一笑:“我可没这本领!” “你没有,他有啊!脚长在他身上,跟你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垫在他下面啊!” 见及胸前一片黑黄,君小心瘪笑起来:“没办法,当小的,只有在下面的分。” 金玉人好不容易速到机会,正想多奚落几句。 远处忽然传来公孙炮的喝叫声。三人心神一凛。 君小心急道:“不好,老炮头遭暗算了!” 想冲去救人.又怕敌人另有用意,当下赶忙背起小差,快步奔了山区。 金玉人但还奇怪,君小差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你们这是……” “唉呀!我们注定谈的是三角恋爱,缺一个都不行,快走吧!留在此,当真被暗算了。” 金玉人未敢多说,紧紧跟在后头,对这两位奇异兄弟,她有太多不解和不可理喻。 君小心功夫虽不及哥哥,却也不差,不到十分钟,已赶回小木屋,远远即叫着公孙炮,却未见回答,心知要糟,闯入屋内,果然不见踪迹。 他放下哥哥,四处搜寻仍不可得,实是猜不透:“奇怪,一切如初.连打斗痕迹都没有,这会是掳人?” 君小差道:“看来是不假了。” “他们是谁?为何要抓走他?” 三人正在揣想。 君小差道:“你不如追去瞧瞧,免得他性命危险。” “可是你呢?” “我没关系。” “你没关系,我关系可大了……” 话未说完,三面窗口碎然射来三道黑影,分别从三个不同角度,举掌扑来,那手掌一张,黑球暴出成网,套向三人。 金玉人惊喝不好,赶忙抽出随身短到往黑网削去。 君小心则冲向哥哥,顾不得屋垮墙倒,抱起哥哥,其势未竭,复往木墙撞去。 叭啦一声,木墙被撞碎,两人没落外头,房屋吃力不住,塌往一边,君小心抬起石块再打支柱,叭地又响,左侧支柱断裂,整座屋顶垮塌下来。 金玉人有样学样,早已撞墙飞出,方滚落地,君小心急叫:“快逃!少说也得熬过四更天!” 过了四更天,哥哥功力目能恢复,那时再也不怕对方。 他背起哥哥,没命地已往山区运去。 金玉人深怕两人失闪,也掠连其后,加以保护。 三名黑衣蒙面人一时中伏,他们却训练有素地破屋躲出,朝着君小心遁去方向穷追不舍。 他们功力似乎十分高强,只追盏荣光景,已赶上君小心不及十丈。 这是一处山谷.十分宽广,躲藏不易,君小心不得不放下哥哥,架势摆出,喝道: “啥来路者?也敢跟本大爷做对?” 三人见他停下,脚步放缓,一名领头者说道:“做对不敢,只想请两位兄弟跟我们走一趟,故主人有请。” 听声音甚为年轻。 “你主人是谁?” “暂时不能说。” “公孙炮在你手中?” “他先走一步了。” 君小心暗道:“果然是他们掳人。”追问:“你们是何帮派?” “见着了主人,你自会明白。” “我不去呢?” “你最好是去。” 君小心暗中运劲,想摄住对方,那人果然被摄,可借另两名顿时察觉,赶忙喝声出招,猛欺君小心。 金玉人举剑拦下一人,君小心不得不转身对付那人,而无暇再使出脑力,被摄者惊醒,马上加入战圈,以二敌一,君小心吃重得很。 他不得不使出尖喝声,每震一次,对方即停顿一次,然而却无法将人震伤,反倒是金玉人被震得头昏眼花,险象环生。 君小心只好引开两人,再施尖喝声,对金玉人影响较小,然那黑衣人功力甚弱,总能忍住喝音穿耳,多叫几声,喉咙都快哑了,却无法克敌。 情急之下,也抽出短刀加以迎敌。 “看这招‘玉露秋风’!” 他耍得虎虎生风,想将对方摄住,岂知对方早已看穿他心思,一指点开刀身,反掌迫得他连连后退。 两人发现他武功并未如想象中厉害,戏耍之心油然而生。 “这才叫招式!” 一名黑衣人双掌翻飞,有若腾龙蚊海,气势不凡。 君小心忽而感应出他脑中所想,脱口说出“啸龙献雨”。 那黑衣人大惊:“你怎知晓?”他哪知君小心是刚刚从他脑子感应过来的,出手不由更谨慎。 君小心不但感应出他所想招式,更感应出那人想攻击自己的部位,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只要猜及对方攻击位置,岂非已能抢得先机。 他得意地说道:“烂招式,我怎会不知?” 那人脸挂怒意,右手探如飞龙,食指抖的笔直,想戳向小心腰际章门穴。 君小心已有感应,却装做不知,短刀倒插,直切那人门面。 双方近在飓尺.那人冷笑:“躺下!”食指已离章门穴不及三寸,以为必能制住对方。 岂知君小心更有绝招,谑笑:“你才躺下!” 不管章门要穴,一刀切向那人蒙面黑巾。 那人赶着一个快字,哪知食指戳中章门穴位置,咋地一响,有若点在铜墙铁壁,他又用力过猛,指甲已裂,渗出鲜血,急知不好,君小心已划下他面巾,露出二十上下俊美高傲的脸孔。 那人唉呀一叫,往鼻尖模去,血痕已露。 君小心一招得手,呵呵谑笑:“对不起,技术不好,请见谅!” 他当真技术不佳,本想只切下对方面巾,却因鼻间凸出,顺便给划了。 那人哪知君小心早知他想攻击的位置,一时惊愕在当场。 原来君小心得知对方目标之后,暗自将袋中第一当铜牌移向章门穴.那人自是点着钢墙铁壁,吃了大闷亏。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赶忙打身攻来.照样吃亏,面巾也被划下.同是二十上下年轻人。 君小心未曾见过这些人,也猜不让,而他此时只想获训这些人,打的甚是火热。 连连吃败仗,两人不禁转攻为守,一人更喝道:“抓他哥哥!” 另一名急忙掠往观战的君小差。 君小心顾不得,也冲前拦去,多了哥哥,他再也无法从容应付。那名被划鼻头者又自赶来,君小心已手忙脚乱,无暇再去感应对方想攻击的位置,就算感应出来,却因顾着哥哥而无法抢先机。 几招下来,他也受了掌伤。 那两人对君小心忽高忽低的功夫,实在不解,不过他俩已看出,只要弄得他手忙脚乱,他即无法抢得先机,是以攻得更急。 猝有一掌,打得君小心栽往地面,口角挂血。 君小差见状急叫,想救人,却力不从心。 那两人似也看出君小差武功弱得很,逐往他抓去,小差无处可躲,眼看即将落入他俩手中。 君小心突然尖喝,先震住两人,随着丢出石头,大喝:“看血阎罗!” 这是阴阳克常笑海独门毒药,这一甩出,那两人摄于毒药的厉害,纷纷走避,君小心趁此拉起哥哥,急忙进开。 而金玉人才闻及小差叫声,拼命赶来,她早得父亲真传,功力自是不弱,略胜黑衣人一筹,此时全身而退来.见着两名被吓退的黑衣人,短剑猛往两人背部划去,刚刚两剑,划得两人闷声唤叫,她已追往君小心。 三名黑衣人败的甚是不甘,顾不得伤人,抓出兵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两尺余长,剑尖分叉如鱼嘴,锋利非常,他们很快追前。 君小心受了几掌.功力大打折扣,又背着哥哥,跑的甚慢.他不停地望着天上明月算时辰,苦笑不已:“要是没有月亮,那该多好?” 君小差也只能陷他苦笑了。 金玉人见小心脚步浮动,他虽人小鬼大,毕竟和弟弟金王玉差不了多少,于心不忍: “小心.换我背他,你太辛苦了。” 君小心瞄她一眼,呵呵邪笑:“你倒是死心填他的跟着我们呐?” 金玉人本是未想到儿女私情,被他一说,又勾起来,脸腮已红,斥道:“情况紧急,你还说风凉话,还要不要命?” “要啊!我又没说不让你背,我只是感觉我的心快要被你感动了。” 金玉人嫩险更红,心头却涌现甜蜜,急声道:“少说话,敌人就快追来了。” 君小心也知道对方已不及五十丈,赶忙将哥哥负往金玉人背部,由她背去。 “你快走,等我哥哥功力恢复,再杀出来救人。” 金玉人点头,举步即奔。 君小差叹声:“弟,要撑着。” “我会啦!” 来不及多说,三名黑衣人快速拣来,君小心只好举刀纣会。 “你们不是要我吗?我投降啦!” 他有意拖延时间,装的不够理想,马上举双手投降。 黑衣人吃过他不少亏,又见他投降的如此流洒,不禁疑惑不安。 一人冷道:“你当真投降?” 君小心无奈地叹息道:“不然双手举起来,算什么?” 那人一愣,复见他手握短刀,冷道:“既然投降,把刀扔了。” 君小心很快将刀丢往地面,动作利落。 那人仍是不信他会如此甘心投降,反问:“你为何要投降?”“不想死啊!” 君小心回答越干脆,三人更狐疑。 另一人道:“管他是真是假,绑起来再说!” 从腰际抓出绳索,就想相人。 “你来吧!” 君小心双手奉上。 那人又觉有诈,未敢再跨前一步。 君小心瞄眼道:“难道你们只习惯向别人投降吗?那么不信任人家!” 领头那人冷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让两人刻尖抵住君小心背脊,绳索抛丢,套人他手中,再点了他穴道,这才相信君小心确实是想投降。 领头那人不解:“好好的,为何要投降?” “我已说过,不想死嘛!” 那人冷笑:“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情。” 另一人道:“我看他是有意让哥哥逃走,才自我牺牲。” 领头那人嘿嘿冷笑:“我岂会想不出来?可惜他忘了自己在咱手中,他哥哥怎会舍他于不顾?” 两名黑衣人但觉有理,已嘲笑小心自授罗网。 君小心瞄他们几眼,想杀杀他们的威风:“别想的太完美.只要我一叫,说不定你们就人头落地了。” 他想着要是哥哥武功恢复,这事自容易办成,不禁瞄向明月.已然西斜,四更天就快过了。 那鼻子被划者,登时给他一个响头,运笑:“你叫啊!看谁有本领取我脑袋!” 君小心瞪眼,有心让他五根难受,遂尖声喝叫:“来人啊!三颗脑袋全砍下!” 嘉然间天际有若劈雷,传来震烈琴音,入耳生疼,东山上猛然基出青芒,迅捷无比地往那三名黑衣人射去。只听叭地一呐,三领头颅飞高,六颗眼珠仍瞪得血大,青芒回旋一扫,头颅全被带走。 三具尸体仍未倒下,六只手们不停地抓向不见的脑袋,血往喷得半天高。 君小心吓得呆愣,自己一时戏言,却当真搞下三颗脑袋? 血柱喷完,尸体终于倒下,君小心好不容易才从恶梦中醒来。 那青芒不就是飞神峰所出现的第一当?若真是他,为何又要砍下这些人头? 还有那琴音,为何在此时响声大作?而且只是一刹那即消失无踪? 君小心呆坐当场,连绳索也忘了解开。 不久,脚步声传来,是君小差和金玉人赶回,他俩闻及隆隆巨响,心知有变,君小差情急之下.功力已复,两人送赶忙追运, 乍见小心呆坐地面,仍差数十丈,君小差急叫:“弟你可安好?”一个天马行空,划出长虹,飘落小心身前,见他无恙,心头稍安,笑意已露,这才往四周寻去,见着三具无头尸体,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君小心自嘲一笑:“是被我放剑光砍死的。” “什么光?” “青光。” “会是他,天下第一当?” 君小心苦笑:“青光是错不了,至于是否是第一当,我就不清楚了。” 他很快将方才事情说一遍,金玉人好像听见了,往那三人手中利剑抓去,仔细端详,目光落于到尾那犬牙特长的骷髅头。 她心神一凛:“会是他们?!” 看小差问道:“姑娘认得?” 金玉人手指抓了抓剑柄,仍说了:“不瞒两位,前次金玉楼失窃血麒麟,守卫即被这骷髅持有人所杀。” 君小心当然不陌生,上次在洛阳城外,也逮住几名持有这标志的人。 “他们好像不怎么正派……难怪第一当要杀他们。” 替第一当找出好理由,君小心对他更具好感了。 君小差不解:“他们为何要抓我们?” 君小心瞄向金玉人:“或许你爹知道。”那眼光已询问金玉人也该有所线索才是。 金玉人摇头:“我爹没说,我也不清楚,我只听二叔说过那骷髅有些像幽灵符,只是它犬牙较大,又非骨牌,所以就不敢确定了。” 君小心道:“幽灵教覆灭已百年,该不会死灰复燃吧?”忽而轻笑:“抓个人问问不就得了?在此瞎猜,何时猜得准?” 他还想着公孙炮在人家手中,迟早总会碰头,届时再查也不迟。 金玉人道:“七天过后,我再回去问父亲,说不定会有结果。” 君小心贼眼瞄着她,笑的甚邪:“大美人你还想陪我哥哥?” 金玉人嫩脸微红:“我不得不陪。” 君小心憋笑:“这笔债就此算清啦!不是不让你陪,而是我们还得赶去救我的合伙人,只好请你放了我大哥。” 金玉人稍窘:“既是如此,我自不便留下了,不过……” 她想说两人若要她帮忙找人,她愿意留下,但如此不就和现在情况一样,是以不便再开口了。 君小心笑道:“今夜该谢谢你这位大小姐帮忙,否则非把我累死,本该请你喝几杯.可惜家又被拆了,只好等以后啦!” 金玉人道:“你们暂时可以住进金王楼,那里住处多。” 君小心道:“有必要,当然会去,不过你得对我哥哥很满意才行。” 金玉人满睑飞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 君小差此时脸颊也有些热了。 君小心呵呵直笑:“说着玩的,要是我哥哥不行,天下再也找不出美男子啦!你好好努力,以后我不再跟你后头谈什么三角恋爱啦!” 这话弄得两人发窘。君小心更是得意,手舞足用,却忘了双手仍缠着绳索,一个不小心踩到绳头,唉呀一声,倒掉地面,君小差赶忙管他解开绳索,两人视目而笑。 随后三人合力埋了尸体,眼看明月已挂西山,该过五更天,君小心不忍立即赶走金玉人,只好让她走完回程,抵达木屋.东方已吐白,金玉人方依依含情离去。 君小差这才喘口大气:“弟,你怎可以如此开玩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君小心一本正经:“我可没开玩笑,我是在选大嫂,要是配不上你的,我才做得理她,” 君小差哭笑不得:“我还年轻.不必那么急。” 君小心一副老成悲叹模样:“青春珍贵,一晃眼就年华飞逝,现在不努力,尚待何时?” 君小差拿他没办法,只能苦笑:“我倒没关系,可是人家是女孩,传出去,叫她如何下台?” 君小心瞄眼:“真是八股,世间只许男追女,为何不能流行女追男?见好就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追不到,即下不了台?这是谁规定的?胆量放大一点儿,什么事也没了。” 君小差无奈一笑:“谁又有你如此大的胆量?” “所以要多多培养他们嘛!” 君小差说不过弟弟,只能苦笑,不再提此事,两人只好商讨如何救得公孙炮。 君小心道:“那三名黑衣人被宰了,线索全无,该从何寻起?” 两人沉思良久,仍想不出办法。 君小差只好说道:“不如先到金玉楼问金王天,探查那黑骷髅的下落、然后再循线找人。” “这是一个办法,不过我却另有烦恼……” “你烦何事?” 君小心一副正经道:“我在想,要是以后有人当我这案子,一无头绪,我如何去查? 哥你想想,全无线索,我如何去查?” 君小差遣;“只好不接了。” “这多没面子?不行,非得想出法子,爷爷说我是超级品种,岂能被事情难倒?” “那你就用脑子感应,爷爷不是说功力愈高,脑被愈强?我助你一臂之为,顺便替你疗伤。” 君小心欣然同意:“我倒是搞不请脑袋能接收多远的脑波,试他一下又何妨?” 他立即打坐.君小差贴向他背心.内力使起带来.君小心先借力先运行一周天,以治疗内伤.随后运向脑部.他可感觉出附近不少动物的心跳声,以及零乱的奇异波流。 内力渐渐加强,回波接收范围继续加强,忽而映出君小差脸容,频传笑意,随后又见他和金玉人同游月光下,又见及自己跟在后头。 君小心暗自欣喜,这正是离开不久的金玉人的脑被,他已接收到了,感觉上似有四五里之遥。 他不禁大叫:“有了,成功了!” 这话可把君小差吓了一跳,若非内力全运集小心脑部,两人非受重伤不可,他急道: “你静些,运行内力,不得分神。” 君小心这才想及危险,干笑道:“太激动了嘛!下次改进,我感受到金玉人的胞波,她还在想着我们呐!” 君小差道:“折腾一夜,不想行吗?有无公孙大叔的消息?” “我再努力。” 当下小心又静下来,运行功力,再次感应,君小差功力运至极限。君小心思绪似如行云流水四处乱飘,他似乎没办法控制.偶而幻起天下第一当脸容,偶而传来七音古城幻象,他分不清这是别人思考的胞波,还是自己幻出之形态。又过了一阵,忽而映出公孙炮不断叫救命,他被五花大绑丢在隐林中,因巴塞着东西,情况十分狼狈。 君小心又自急叫:“找到了.找到了,在山涧里!” 君小差被他吓过一次,早有准备.见他又叫,立即收回功力,含笑问道:“你感应出他的位置了?” “嗯,不过不能确定,好像在西林中的山涧,离此不远。” “既是不远,为何难以感应?” “我也不清楚,大概感应是双方面的事,他要是睡着了,我如何感应?” 君小差但觉有理:“咱们赶去瞧瞧!” 当下两人快步往西林山涧追去。 尚未退至山涧,已见得公孙炮被五花大绑,嘴塞布团,如僵尸般一蹬蹬地跳出来,见着君小心两兄弟,激动地哇哇大叫,蹬了过来。 原来那三名黑衣人挽走他时,并没带走,只将他捆住,并点其穴道,封住嘴巴,藏在山涧,想一起把君小差、小心兄弟抓着后才一并带走。公孙炮被制,沉沉昏睡,好不容易醒来.已是天亮,只得大呼小叫,此时才被小心给测着.急忙赶来。而公孙炮叫了一阵.天地不灵,只好奋力起身,逃出山涧,终于遇着救星。 君小心乍见公孙炮和自己脑中所幻出的一模一样.不禁激动非常:“太好了,至少有一里远,以后隔着城墙都能偷人家秘密啦!” 君小差报以欣赏的微笑:“爷爷说的没错,你真是超级品种,无所不能。” 君小心笑不合口:“我不差,你还差得了吗?” 君小差自我调侃道:“只差一点点而已。” 君小心笑道:“没关系,这一点点,爷爷很快会把你补好的。 “希望加此。”君小差无奈地笑着。 公孙炮见两人有说有笑却不过来,只好瞪眼呜呜再叫,责怪两人只懂得看好戏。 君小心这才奔来,管他解除禁制,嘴巴仍笑不合,就快裂了。 公孙炮瞄他一眼。“有什么好笑?你们也未必比我好多少。” 他见着君小心满身泥污,想必也吃了亏,是以才敢如此解嘲。 君小心难得不在意,笑个不停:“我笑,是另有原因,不是笑你。” 公孙炮茫然:“不笑我?关什么?” “我想办报纸。” “办报纸?” 公孙炮和君小差被他这奇异想法给弄傻眼了。 君小心更形得意;“不错,我知天下人秘密,当然可以出报纸,保证轰动武林。” 公孙炮叹笑:“一下开当铺,一下办报纸,真是大企业!” 君小差补充一句;“还有一项,是职业被追杀者。” 这话意来三人笑成一团。 若君小心当算公开天下人秘密,不被追杀得片甲不留,那才叫怪事。 然而他却兴味十足,非得搞出名堂不可。 人已救回,再无其他事,君小心这才感到折腾一夜,肚子饿得发慌,逐提议到洛阳城大吃一顿,顺便探探风声,以决定如何办报纸、开当铺。 三人明白武当派还有神秘组织在追捕他们,是以未敢大露脸,找家小饭馆,先填饱肚子,再买来新衣换上,这才敢出去打听消息。 城中议论纷纷,谈的最起劲的乃是超级邪童君小心,传言他有仙术,能知过去未来,更能知人善恶,是上天派来清除恶人的仙童。有人却说他用邪术迷惑人心,只要被他迷惑,即被控制,为他做出任何罪行,若不除他,将来世人全会被他所控制。 种种说法,绘影绘形,说的有声有色,不论好坏,听在君小心耳中,自是无上光荣原来自己已是武林锋头最健的头号人物。 然而他却不敢招摇过市,因为他也探出不少帮派在找他,除了神秘组织、武当派之外,七巧轩也算上了,还有一些未知名的人物。 既然七巧轩也在找人,他们在休刀坪也不能安稳了。 经过商量,君小心决定溜向江南避避风头,公孙炮自是跟他同行,而君小差则因和爷爷有三月之约,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他得先跟爷爷碰头后再前往江南。 事已说走,君小心和公孙炮立即往江南游去。 君小差心知弟弟能力过人,武功差些并无多大关系,他头痛的该是要是那报纸办成,江湖将闹成何种局面? 此事恐怕只有上了报,才知晓吧? 江南虽属七巧轩地盘,但地区颇大,君小心和公孙炮又有意隐身,自是不易让人发觉身份。 六月天,江南景色宜人,两人顺游长江,直到洞庭湖。 眼看洞庭湖水一望无际,阳光透来,则水波鳞片闪闪烁烁,从东向西,由近而远,愈闪愈多,愈闪愈雄浑,终如无数金龙蛟翻戏水,沉沉跳跳,将湖面搅动得五光十色,气象万千,紧紧扣住游客眼神,深怕一眨眼就错失了这一切美景。 君小心一时兴起,也就租来船只,准备游尽此湖,船至江心,四处无人,他则放喉高歌,尽情嘶吼,歌如杀猪,他却乐此不成公孙炮也被吼出兴致,也张喉大唱,一老一少就此相互厮杀。 他们终于发现一猛吼尽歌竟能让人如此快活。 歌已唱尽,只好乱吼了。 “天下第一当到此一唱” 两人手舞足蹈,自也沉醉其中。 虽然湖面宽广,却怎能让两人高声乱吼,不多时,四面已有不少船只划来,远远地指指点点,还以为遇上了疯子呢! 两人见及那部围着四面,又指又点,以为是在欣赏,唱的更加卖力,连带动作,竟然如戏台花旦,唱起野台戏来。 两人拈着手、垫着足,金莲移步地摇来晃去,更憋起女人声。 “依是佳人……卿爱我吗?……咚咚呛!”小心唱道。 “我矮(爱)……矮(爱)死了” “矮(爱)得好……咱们结为夫妻,拜堂吧……” “娘子……跟我来……” 两人顿时东晃、西晃,眉目传情,勾眼递笑,近首弄姿,那媚、那矫,竟然比戏台上的旦角更入骨三分。 瞧得那外围部客鼓掌叫好。 君小心媚眼一抛:“好?好就来呀!俺是潘金莲吨!武大郎安在?” “来了一” 公孙炮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缠了过去。君小心欲拒还迎,又娇又闪,尽把潘金莲的娇娩荡媚给现了出来,惹得一些男主两眼凸大,尽是贪婪相。 忽而一声大喝:“好!太好了!”鼓掌声更大。 不知何时,一艘贴金挂银的大船已驶近,船上一名胖嘟嘟的连脖子都不见的中年人笑的甚是夸张。 他的出现,那些看戏者已不敢拍手,赶忙缩头,划远去了。 君小心和公孙炮也被这粗沉如猪吃米糠的声音给惊住,动作顿了下来,往那人瞧去,只见他肥胖无比,一个人三个大,光是手臂已有常人大腿粗。头戴玉瓜皮帽,身穿镶金大锦袍,十只手指挂着十枚各式不同的名贵戒指,颈部还缠了一条并有九条金龙的项链,细眼大唇,十足上财主一个。 他正是名闻江南的九江龙王王吞江,一身棉花功、弥陀肚亦为武林一绝。 君小心见着这肥种人,不禁想笑:“老兄你……不怕船沉了吗?” 公孙炮已然窃笑起来。 王吞江沿哈大笑,两脚猛跳,颤向甲板,轰地一响,船身摆荡不止,他却稳如泰山。 “本王稳,船更稳,沉不了的!” 君小心瞄眼:“稳什么?稳破底是不是?” “岂会破底?这船板全是乌金所造,再多十头牛也被不了。” 君小心谈谈贼笑:“如此甚好,否则你一沉……我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王吞江不解。 君小心笑哈了腰:“你沉入水中,湖水一涨.我还有命可逃?” 王吞江终于明白小心是在挪喻自己,不想反笑:“好,好机智、好利牙利嘴,正是上上人选。” 这话一出,君小心反而笑不出来,戒心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 王吞江往左边一位中年秀才瞧去,那人轻轻点头,他也猛点头,瞧往小心,哈哈大笑;“你就是天下第一当,本王没有走眼吧?” 君小心和公孙炮溜来江南,本就想隐去身分,没想到还不到三天,已被人发现,两人自是紧张。 君小心追问:“你怎知我是第一当?” 那秀才拱手含笑:“少侠别紧张,在下是方才听及有人吼着‘天下第一当在此一唱’,而大胆前来,照面之下,才敢确定。 第一当,一老一少,老者如酒鬼,少者如精灵小贼,早已传遍武林,秀才即以此来判断。” 君小心感到有些得意:“原来如此,呵呵!那一唱,还唱出了名堂哩!” 公孙炮则苦笑:“希望别略出麻烦才好。” 王吞江咧嘴一笑:“久闻天下第一当无所不能,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君小心讪越笑着:“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姿态、仪表,还有机智。” 君小心皱眉:“这跟我的名气有很大关系?”心想若真如此,自己不就变成女人了?” 王吞江沉笑:“当然有关,这才表示你无所不能,能做男人事,更会女人事。” 君小心觉得好玩了:“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可以这么说。” “你找我,是看中我……女人的本领?” “没错。” 君小心嘴角拉了拉,仍笑了起来;“老兄,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那样会得爱死病的。” 王吞江斥笑道:“胡说,本王已有妻室,怎会搞这玩意?”笑个不停。 君小心抽笑着:“很难说,有的人是男女通吃的,我可不来这一套。” 王吞江道;“本王向你保证,不是为此而来。” “那又怎么对我有兴趣,而且特别对……女性化方面有尖趣……” “我要你教我女儿。” “你女儿?” “嗯!她很男性化,我要你把她教成淑女。” 君小心登时有若吞了一个大馒头埂在喉咙,两眼瞪大,眼角快笑裂了天下竟有这种事.这种父亲? “你要我去起你女儿?把她变成淑女?” “不错。” “为何要找男的?” “女的不行。” “你没找过女的?” “有。” “结果呢?” “三个抬着出去、两个断脚、一个吓死了。” 君小心闻言,刚笑的五官快曲扭成一团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来女人是不行的啦!” “所以本王才来找你。” “我?我看我也不行……”君小小心想,这一定是母老虎一只,还是少惹为妙。 “你不行?第一当还有不行的事?” “话是不错,可是……这还是头一遭……” 王吞江冷道:“混江湖,最重信用.你打着无所不当、无所不能的口号,自该接这笔生意,否则你已信用扫地!” 秀才道:“少侠在飞神峰曾说,要接别人所不敢接、别人所未接的案子,只要爽就可以,看你笑的如此开心,应该很爽吧?” “爽是很爽,可是这种事……” 君小心虽知必定十分棘手,然而却禁不了其中趣味,也想知道自己是否有办法将母老虎给教成淑女,突然狠下心来。 “好,我接了!” 公孙炮急道:“小心眼,你要三思……” “不必想啦!爽就好!” 王吞江已然哈哈大笑:“好一个‘爽就好’,真是爽快,这才是英雄好汉!” 君小心瞄限而笑:“我不觉得教女人有何英雄的感觉。” 公孙炮讪笑:“教母老虎就有了。” 君小心终于瘪笑起来:“说的也是,这得冒性命危险。” 王吞江说道:“少快接了这生意,不知本王要当你什么?” 君小心一时想不出要什么,眼睛瞄向王吞江,落于项链,已笑道:“就你那条项链和手上十个戒指好了。” 能戴在王吞江身上之物,必是十分珍贵和受他喜爱。 “这……”王吞江有些为难,终于咬牙:“好吧!东西可以再找,女儿却只有一个,何况荣誉为重。” 他将项链、戒指摘下,抛往君小心。 君小心接过手,打量一番.果真是珍品.当下揣入怀中.欣然一笑,道:“成交啦! 把你女儿交给我,还是上你家?” “自是到本主府中,我女儿食量惊人,恐怕你养不起。” “好吧!省了我不少麻烦,带路!” 当下王吞江要两人登上他的船,随后直往长江驶去,约莫过了半天光景,转入江边支流,盏茶工夫,眼前现出一太湖园,直如帝王宫苑,湖光山色、曲桥画楼,比比皆是。 船只驶入湖中,靠向一栋四楼百庭,王吞江方自下船,引着君小心、公孙炮走入楼中。不时得意地笑着,介绍宫殿两旁摆着的古董、刀枪剑戟、瓷瓶、盆景.样样不缺,却因摆的太多,过于炫耀而显得俗气。 公孙炮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东瞧西晃.目不暇接,君小心则镇定多了,他常出入金玉楼,也瞧过不少宝物,眼前所见,虽是古董,却也非如血麒麟为极品中的极品。 前段绕完,走向后宜,此处不但多金,佣人也多,丫寰更多,穿梭花园中,宛若蝴蝶飞舞,凭添美景。 来到一独立宫苑,里头传来粗低歌声,十分刺耳。君小心想,这是他女儿住处了。 王吞江果然引领两人爬到一处八角亭,亭高三层,往里望去,可瞧及宫苑全景。 里头不少歌女乱舞,居中一名胖姑娘边唱边啃东西。 王吞江指向那胖姑娘,含笑道;“她就是我女儿,不错吧?” 远处瞧来,依稀可见胖姑娘容貌颇为端正,只是过于发胖,什么女人味也没了。 君小心窃笑:“她尽得你的真传……我是说比较气派的部分。” 王吞江自然听得出来,他女儿差不多跟他一般大小,够得上尽得真传.他也不以为怜。 “其实她本来并不胖,只是在七岁时生了一场大病,补过头了,一下胖了起来,食量增加,她又馋,愈吃愈多,也就愈来愈胖,直到现在,本王一直怀疑是否名字取坏了……” “她叫何名?” “本来叫小玉,可是她生病时太瘦了,她娘把她改成胖胖,看是否能养胖,哪知一胖就畔到现在。” “王胖胖?!呵呵!我看有可能喔……” 王吞江无奈一笑:“也没办法,我们又把她改回小玉,谁知大家叫上口了,一直改不过来,胖胖也觉得小玉太女人味,她不喜欢,只好一直都用胖胖两字。” 君小心和公孙炮笑眯了眼,对这小肥猪,他俩似乎觉得很好玩。 突然一声惊雷:“酪饼拿来!”震得两人吓一跳,任愕地往王胖胖瞧去,她正吃完一块大饼,又在一丫寰手捧盘中的酪饼抓去,一口咬下大半。 君小心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只是负责把她变成淑女,呵呵!世上也是有胖淑女的。” 王吞汇报以微笑:“本王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君小心眉头一皱:“你还另有要求?” “不用,我要她参加选美。” “选美?呵呵!什么美?是不是参加胖胖小组选拔?呵呵!她很有希望喔!” 君小心和公孙炮快笑岔了气。 王吞江镇定道:“世上没有胖胖小姐,扬州却有中原小姐选拔。” “你要她参加中原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她们都是美女呐!” “我女儿也不差。” “我怎么看不出来?” “不管如何,你得把我女儿变的漂亮,有气质、有风度、有机智,有一切美女的条件。” “可是她本质就是如此……” “这就得全看你的本领了。” 君小心苦笑:“你为何要她参加选美?” 王吞江呵呵笑道:“有女儿能当上中原小姐,何乐不为?” “你这是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有何不可呢?小老弟,全看你的啦!” 君小心苦笑道:“我好像做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 王吞江笑道:“是错、是对,做了再说。” 君小心瞄向王胖胖,心想来都来了,总得试试看。 “呵呵!要是胖女当选中原小姐,那可是头条大新闻呐!” 公孙炮道:“能把她变成美女,那才叫大新闻。” 君小心兴趣又起了:“不管如何,这是创刊本报的太好时机,咱们多努力些。” 公孙炮无奈,只有陪他苦笑。 随后王吞江告知两人如何进门。两人则含带戏谑地往王胖胖行去,王吞江满意地一笑:“希望能成功才好。” 他也抱着得意的心情离去。 君小心、公孙炮走近王胖胖,这才发现她不但胖,而且又高又壮,难怪一些女老师会被抬出去。 王胖胖正和几位婢女练习跳舞,说是跳舞,也只是手中拿着彩蝶扇跑来跑去,根本跳不起来…… 她已发现有人靠近,转眼一瞧,见是一老一少,当下冷斥:“你们是谁?敢闯本公主官苑?” 声音低沉,有若猪吼。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们是新来的美容师父.来帮助你减肥的。” 王胖胖斥道:“谁要减肥?给我滚!” 一掌击来,功力不弱,君小心赶忙跳开,公孙炮避之过促,被扫中左腿,跌跌撞撞,靠向墙头方稳住身躯,直呼要命。 王胖胖见着公孙炮的狼狈模样,呵呵笑起:“谁要叫我减肥,谁就有罪受。” 君小心指笑道:“你不觉得发胖也是一件受罪的事?” “怎会?我照样行动自如。” 王胖胖大步走动,每走一步,赘肉即颤抖不停,然而她功夫不弱.动作并不迟缓。 君小心道:“我不是说你的行动,而是……” “而是什么?” “你不怕人人说你是肥猪?” “你敢” 王胖胖最忌讳别人说她是猪,一个嗔怒,双掌尽出,抓狂地往君小心扑去。 君小心早知她会有如此反应,拔腿即奔,存心将她累死。 果然追了几圈,王胖胖已气喘如牛,脚步慢下,谩骂不停,抓起酪饼又自啃食。 君小心突然觉得,若多跑几趟,也该有助于减肥,遂又发掌打掉王胖胖手中酪饼,惹得她怒意更炽,四处开打,逼得那些婢女逃向远方。 追了几次,不能追着,王胖胖暴跳如雷,目光落向公孙炮,心想小的追不了,老的也好,当下转换目标,猛追公孙炮,逼得他险象环生,落荒乱逃。 君小心则在旁掠阵,除非公孙炮真有危机.他才出手救人,否则就由两人四处追赶,也好替王胖胖减肥。 猛追半个时后王胖胖已累的走不动,遂停顿下来,满头大汗,挨不了劳累,骂了几句:“这笔帐,明天再算!”唤来女婢扶她回宫,冲凉进补去了。 公孙炮则气喘如牛,直抱怨:“这是啥名堂?玩官兵捉强盗?我老是被追。” 君小心弄笑:“忍着点儿嘛!多运动,自然可以替王胖胖减肥。” 公孙炮苦笑:“她要是瘦了,我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没那么严重,我会替你进补啦!诸多多努力。” 公孙地自言自语地骂了几句也笑了起来,想着天下第一当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传出去,不闹笑话才怪。 君小心瞧来却兴趣浓厚,决心创造大奇迹。 一连三天,君小心皆用此方法,弄得王胖胖累个半死,然而他却发现她越累越胖,不知原因何在?经明察暗访,才知道她累倒了,却睡的更好,吃的更多,如此一来,消耗的少,吃的更多,想不胖都不行。 而且王胖胖已看出君小心的用意,竟也不再上当,故意搬来大桌佳肴,摆明的要吃给君小心看。 眼看追赶方法已行不通,君小心不得不另想办法。 绞尽脑汁,君小心已想出傻主意。 “我看只有喂她吃泻药,让她一泻千里!” 当下和公孙炮合作,搞来不少泻药,-一份拌于食物上,王胖胖并不知此事。仍旧大口吞食,果然泻得没头没脸,每唉叫一声、每往茅坑跑一次,君小心和公孙炮即暗自抽笑几声。 几天下来,王胖胖果然瘦了些许,却体力不支,倒在床上,请来医生.方知被下了泻药,她气得两眼发绿,心想非得狠狠教洲君小心不可。 而下药一事,惹来王吞江.可是他有言在先不论小心用何方法,只要能减肥即可,君小心即以此话套他,他也无法,只要求量少下些.别把女儿给泻死了,君小心勉强答应。 虽是如此.王胖胖也不笨,泻了几天后.已要求医师开处方,拿来当解药,甚至厨子做菜都得在她目前,以防被下毒,如此,君小心已一筹莫展。不过他仍不停地趁着黑夜游入王胖胖寝室,喂她吞药,或多或少,总也泻个几次。 如此防不胜防,王胖胖也甚为头痛,左思右想,乃决定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 她准备暗中把君小心、公孙炮毒打一顿,然后丢出九龙宫,让两人永远不敢回来。 心思想定,她找到最佳时机,探出君小心和公孙炮被爹邀请,喝的酩酊大醉,这才偷偷潜入两人房间。 眼看两人横躺床上,她冷笑一声:“是你自找的!” 两臂一张,泰山压顶般往两人压去。 砰然一响,将两人压得惨叫,王胖胖更形得意:“看你还敢不敢意姑奶奶?”粗大的手掌、手肘不停打敲撞击两人嘴脸、周身,打得两人没命地唉叫。 “我打死你们.压死你们!” 打得起兴,王胖胖又蹦起身躯,更猛劲地往下冲,是压着了,那床却吃不了泰山大肥婆,噼呖叭啦垮了。 由于木床垮的突然,王胖胖一时抽身不及,也被拖往面,床顶仍有罩蓬往下打得她唉唉痛叫。 君小心趁床垮塌之际,一个滚身已避开,独剩公孙炮压的昏死过去,君小心难得脱身,怎能放过王胖胖? “臭肥猪,竟敢暗算我,不要命?” 第十章 美中美 哪管得她是男是女,双掌开攻,猛刮她脸颊,抓来碎木,往她臀部打去。王胖胖哪知会落得如此下场,疼痛上身,尖叫:“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她想出煞招,岂知手一翻高,即被君小心抓住,反往后扭,抓来床巾捆得紧紧的。 王胖胖仍自破口大骂,君小心干脆将她上梁吊起,岂知方一上梁,梁就断了,幸好此屋建造坚固,还有三根主梁,否则必定屋塌场倾。 王胖胖摔疼,更是叫骂,君小心卯了心,抓来布团,塞她嘴巴,斥喝道:“臭婆娘你还敢吼?减你肥,你还以为我整你?你想当猪是不是?好,你要当猪,我就当你是猪,把猪给杀了!” 抓出匕首,当真划向她臀部,王胖胖瞪大眼睛,眼看他一刀刀落下,屁股一刀刀疼痛,吓得哇哇大叫。 “你还叫?杀猪还由得你叫?你要叫,我就切断你喉咙,让你叫不出来。” 刮刀往她喉咙划去,虽未刺穿,却也见血,殷红的血流向颈部,王胖胖尖叫一声已是倒。 然而公孙炮此时却醒过来,嗔恨这肥婆暗算他,一时气头上,也不管她是否晕倒,见她受制,冲上来即敲即打。 “他妈的,我老人家也害你暗算得了?”几拳下来又将她打醒。 君小心又吼着:“叫你减肥你不听,我切下你的肉,看你还肥不肥?” 一刀往她腰部切去,当真切下两根手指长的肉片,腥红红,还渗着血浆,往她眼前晃去,鲜血掉落她脸颊.王胖胖尖叫一声,又自晕死过去。 公孙炮也傻了眼:“小心眼,你当真切下她的肉?” 君小心此时才露出笑容:“当然,否则如何替她减肥?” “这……太残忍了吧……”“你被她揍,就不残忍?”公孙炮憋着脸,不敢多说话,君小心呵呵这笑,已把那肉片晃向公孙炮。 “放心,我还没残忍到那种地步,只划下她一点儿皮而已。” 公孙炮往那肉片瞧去,虽是两指长,却薄如蝉翼。君小心自幼跟随天下第一绝医阴不救多年,切肉开膛的功夫自是不赖,公孙炮再瞧瞧王胖胖左腰伤口,有若磨破皮般,已凝起血疤,就连其他伤口亦是如此,这才有了笑容:“你可真会整人……”假动作地弄笑:“快看看,她是否被你吓死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死了哪还有戏唱?”公孙炮讪笑着:“你未何要吓她?”“这种女人,若不一次让她刻骨铭心的害怕,她是不会甘心听话的,我可不想下次三更半夜被她给杀了。” “你……还想从她身上切肉?” “没那么狠,你去厨房拿,要血淋淋的猪肉,必要时找活猪割肉。”公孙炮已然明白君小心的意思,笑着点头:“割猪肉总比割人肉好。”他往门外奔去,君小心但觉门外有人,说道:“记住,别让人发现!”“我省的。” 为了不传六耳,公孙炮更加小心,方踏出门,外头围着十余名女婢,她们慌张地想询问小姐处境,公孙炮一挥手:“没事,没事肥猪正在减肥,你们回去吧!” 不等女婢离开,他已赶向厨房。 女婢虽担心小姐,但是近半月来,君小心和公孙炮与小姐水火不容地斗法,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为的只是想替小姐减肥,两人连泻药都用上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过她们却相信两人不敢要了小姐的命,至于让小姐吃苦头,龙王有命,自也无法干涉事实也干涉不了。 眼看里头已静下来,该是结束纷争,女婢犹疑一阵,终于走开,免得公孙炮回来,连她们也收拾了。 盏茶光景过后,公孙炮已欣喜掠回,手拿一包东西,见女婢已离去,方大大方方晃进门。 “来啦!上等鲜肉,还会动呢!” 九江龙王属下千人,每天必杀猪以应伙食,此时已过了三更,伙厨得先宰活猪,公孙炮跑到地头,一刀割来猪肉即走,伙厨以为揩油者,此事也常发生,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也无人问起,猪肉则是鲜活含血,跟人肉又有何差别。 君小心见鲜肉已来,甚是满意,当下抓来手中,一掌拍醒王胖胖,扯下她嘴中布团。 鲜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君小心冷狠道:“看到没有?这是你身上的肉,肥肥的一块。” 王胖胖惊魂未定,眼前又见那肥肉白里透红,鲜血渗流,那紫灰色血管仍在抽动,,吓得两眼发直,急往后缩去,冷颤猛打:“不要……不要……” 君小心狠厉道:“不要?不要减肥,我就把刀子插入你肚皮,然后猛挖猛刮,像挖西瓜肉一样挖出油来,这样就可以不伤外肉,又能减肥。” 他冷狠尖笑,右手匕首用力扭得咬牙切齿,看在王胖胖眼里,当真加肉被刮眼前早有一块她身上肉,吓得作呕,急往后缩退。君小心硬把肉块逼前,她早如惊弓小鸟,泪水涌流。 “不要过来,不要切我肉……” 君小心喝道:“不切行吗?谁叫你那么胖,又不减肥?” 王胖胖被他所吓,身躯一颤,再也忍不住,哭嚎出声:“不要切,我减肥即是…… 我不要切肉……”哇哇哭响,把头理入胸口。 “早说减肥不就没事?非得要我亲自动刀?” 君小心快笑抽了肠,却一股阴森,举刀划短王胖胖双手床巾,她已抱头痛哭。 公孙炮已知将她制住了,谑心已起,喝道:“切的无效,就用热锅把你的油炸出来,看你能胖到哪里去?”赶忙掩口,他怕笑出声音。 王胖胖哭得更伤心。君小心唱道:“哭什么?” 王胖胖立即闭嘴,忍不了抽搐,又掩起双手。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有什么好哭?要是减不了肥,你还有得尝呢!还不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中午在中庭等候!” 王胖胖此时视此地为地狱,视小心为阎罗,惊惧说声“是”,爬身即使,想夺门而出,却握不出门。 君小心、公孙炮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母老虎现在比惊弓小鸟更要惊吓。 君小心唱道:“撞什么?门在我后面,先看你的肉一眼再走!” 王胖胖应声是,不敢除那血淋淋的肉又不得不瞧,方瞧一眼,她已作呕。君小心怕她呕着自己,闪至一旁.她已夺门而出,未行几步,她已暴哭出声。 及至哭声走远,公孙炮才拍手叫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要威风?” 两人笑成一团。 经过折腾,两人累坏,丢了猪肉,洗净双手,席地已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已过午时。君小心乍见自己睡过头,摇醒公孙炮,来不及梳洗,急忙往中庭奔去,想瞧瞧王胖胖是否依约而来。 及至中庭,远远地已见及王胖胖一脸俱意地立在园中白石场,丁冬则远远立于庭廊,不敢再端着零食服侍小姐。 君小心见状,心知慑服了她,这才大摇大摆地走来。“你好像等了很久嘛?” 王胖胖未敢出声,默然颔首。“吃过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啊?”君小心凸眼瞪她:“我还没吃,你就吃了?” 王胖胖吓得退后一步,呐呐道:“我饿……” “饿?饿就能乱吃?你不怕我拿你身上肉给你吃?” 王胖胖赶忙往腰伤口抓去,脸色吓得铁青:“我……不敢了……” 君小心瞪着她,来回走了三四趟,每走一步,王胖胖心头即颤抖一下。 “好。” 君小心只谈谈说声好字,王胖胖却吓得尖叫,以为又有处罚上身,双手抓住胸口。 君小心见状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你紧张个什么劲?我说‘好’,是准备原谅你这次的意思,呵呵!别神经兮兮,否则我会被你吓死。” 王胖胖闻及他不处罚自己,方嘘口气,伸手擦往额头汗珠想装出感激的笑容却笑不出来。 那些婢女哪曾见过小姐如此听话,暗自猜想君小心是如何驯服小姐?见着双方都是鼻青眼肿,该是两败俱伤才对,小姐怎会如此听话? 她们哪想到身上肉被切下放在眼前晃的那种恐惧感,足以让人吓破胆,哪还敢不听话? 君小心瞄向婢女,突然唱叫:“还不快送点心来?” 婢女吓了一跳,君小心余威犹存.婢女手中虽无点心,却暗自准备,那是她们的灵巧经验.要是小姐临时突然变卦.挨骂的可就是她们了.没想到现在却是换人要了。 她们慌乱一阵.倒楣轮到一婢女,她战战兢扭地把香酥鸡和冰糖燕窝给端上来,足足一大盘,十分显眼。 王胖胖见着,直吞口水.习惯地想伸手,却引牵痛处.赶忙凛神,未敢乱动。 君小心抓下鸡腿,有意无意地引诱着王胖胖,同情说道:“其实我不是不给你吃,而是你已经吃过了,我兄弟俩可还挨饿,一人吃一餐,那是公平的.你要原谅我们才好。” 他和公孙炮把鸡肉啃得滋滋有声,王胖胖猛吞口水.不知怎么,方才刚吃饱,现在见人吃.肚子又饿了。 几乎要把盘中的肉啃光,君小心方觉得饱了,他瞄向王胖胖:“你很难受吗?” “不会……”王胖胖猛吞口水。“胡说!” 王胖胖急忙道:“有一点儿……” “对嘛!就是要说实话,不是有一点,而是真的很难受。”君小心道:“不过即使难受,你也要克制,因为再怎么难受,也没有把刀插入体内挖你的肉,来得更难受。 “我……我明白” “明白就好!”君小心要女婢把盘子端走,绕着王胖胖说道:“也许你会趁我不注意时偷吃东西,这事我并不在乎,因为你吃多少,身上就会长多少,我一看就知道了,而且我还会派密探整天监视你,被我抓着了就饿你三天,如果还不行,只好再把你绑起来切肉,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别偷吃的好,知道没有?” 王胖胖急忙回答:“知道了。” 君小心满意地点头:“其实你也别怪我如此无情,这都是你爹的主意,他也是为你好。” 王胖胖目露怨光,责怪父亲如此残忍。 君小心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爹为何要如此对你,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想让你参加九月中秋的中原小姐选美大赛。” 这话使得王胖胖愣佐了,婢女早窃笑出声,又赶忙掩口,一张脸已憋得红通通,公孙炮自也跟着笑起来。 君小心目光寻向婢女,又落回王胖胖.老成而自信道:“你们一定不敢相信是不是? 王胖胖你更不必说了,一定以为你爹在整你,但事实上你忘了我是谁。让我告诉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当,听过没有?或许你们女流之辈听不到,不过现在可以到外头打听,我天下第一当是无所不能。” 公孙炮接口:“包括将你训练成中原小姐。” 女婢们半信半疑,王胖胖则心神杂乱无章,不知该不该相信。 君小心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三个月里头,你最好跟我合作,否则我会使出非常手段,照样可以拿第一。”冷森道:“我的手段就是把你整个人切成苗条身材,再把表皮粘上,然后再把你脑子换下来,让你变得聪明。”突然大声:“也就是分身裂肉,贴皮再造的意思,懂不懂?” 王胖胖又被震呆,急忙应声,畏惧地往后缩。 君小心满意地笑道:“懂了就好,所以你不只要减肥,还得每天跟我学习一些…… 美丽姿态……特殊才艺……还有……反正我要你变得有气质、有风度、有机智、有才艺就对了。” 王胖胖拚命点头,哪敢摇头? 君小心笑道:“当然啦!这一切都得从减肥开始,否则你挺着大肚子、游泳圈,还美个屁?” 当下君小心开始替王胖胖减肥。 他也想不出其他好方法,只好要她拼命运动,又不给她进食。王胖胖惧于君小心威胁,只好唯命是从,东奔西跑,掠上跳下,从早至晚,难得休息,累得她肌肉发酸,骨胳生疼,整个人就快瘫痪.君小心却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身心劳累还能忍,但久未进食,她实在难以忍受,几次想偷东西都被逮着,最后君小心干脆挂条长链在她左足,再扣于自己腰带,如此可防她偷东西。 挨不到三天,王胖胖已脱力倒地不起,差点被小心给弄死,幸好王吞江请来的医生经验老到,才换回她一条命。” 被君小心这么一搞,王吞江也开始担心了。君小心无奈,只好扛着大秤,将躺在床上未醒的王胖胖,连同被单裹起,秤她重量.已不到三百斤,比起三天前足足少了五十斤,效果非凡。 王吞江苦笑:“尽管如此,总不能把女儿搞死吧?” 君小心没办法,只好请教医生,怎么搞才不会死人?医生奇怪他为何不问该如何才能减肥?君小心回答:“任何方法要是有效,也不必轮到他了。”医生无奈摊摊手,说是减肥方法,他也不懂,不过别让胃肠空腹过久,该不会脱力致死才对。 君小心有了底,当下决定改变节食计划:每天吃一些东西,然后运动量增加。 这方法果然保住王胖胖性命,却更累得她两眼发晕,心力交瘁。 君小心还研究出一个方法,他见着湿毛巾猛挥旋,水分即往外抛泄,也要王胖胖照此打转,说是什么“脱水”。结果水并没有脱掉,效果却出来了原来王胖胖本已过于劳累,再如此旋转,一时脑袋被搞得晕晕沉沉,食欲为之大减,自是更瘦了。 如此节食猛操兵,半月下来,效果果然十分明显足足瘦了百余斤,赘肉将近减少一半。 王胖胖终于见着自己脸容,竟也不怎么难看,不禁有了心得,而且也渐渐习惯这种生活。 又过了十日,她简直如脱胎换骨,若说她有三个人肥胖,此时已减至一个半人,尤其腿部、颈部瘦了来,轮廓现出,已是一位丰盈的美女了,那凤眼更是炯炯有神。不但王胖胖自己不敢相信,连那些婢女也都难以置信。 乍见自己变美了,那种心情.自非任何劳累所能掩去,不知怎么,她突然不再那么恨君小心和公孙炮了。 而君小心和公孙炮见着自己成果,则已沾沾自喜,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王胖胖已自动得多,一大早已起来操练,而且更加勤劳,甚至抓起石板操作,有点儿走火入魔。 君小心走来庭院,见她抓着凉亭旁的石板操作,急忙叫道:“喂喂喂!你病了不成?” 王胖胖征诧不解:“你……不要我操练了?” 君小心把石板抓回原地,惹笑道:“你想当健美先生不成?” “健美先生?” “就是像我一样,肌肉一块块的凸起来,这多难看?”君小心年龄虽不大,身体也不怎么壮,但双臂勾起,仍见得肌肉凸起,他还摆出健美姿势。 王胖胖不禁笑起,声音仍是破沉沙哑。 君小心道:“你可是要选美,美女身材即是体态轻盈、风情万种、手脚修长,肌肉有弹性,你把肉给练硬了,那比减肥更难治,知不知道?” 王胖胖往手臂抓去,仍是软的,不禁庆幸自己以前发胖记得练,现在只练几刻钟,还来得及。 “可是不练,又会胖了……” 君小心斜眼睛她,笑的甚邪:“你也知道不练会胖?那表示你会关心,那我就放心。 现在我担心的不是你的身材,是你的声音,又粗又沉,好像公鸭说话,难听死了,一张口,什么美女气质也没了。” 王胖胖赶忙闭口,可是又不得不说:“这……声音怎么练?” “这倒是个难题……” 君小心一时想不出如何练声音,双眼瞄来睛去,仍落于王胖胖身上,突有灵感,一掌打向她屁股。 王胖胖不察,立即尖叫。 君小心则呵呵笑起:“对了,就是这种声音,尖尖地,有女人味了。” 王胖胖瞪眼:“一定要这么练吗?” “有何不可?”君小心笑的更弄人。 王胖胖也会脸红了:“不行。你岂能乱打我?” “我不打,你叫得出来?” 王胖胖张张嘴,仍不好意思叫出来。 君小心猝然冲前,一腿踢向她屁股。王胖胖急忙尖叫跳开,没被踢着,声音却出来了。 “就是这样嘛!装作被狗咬到,然后不停地叫。” “这不就跟疯狗差不多?” “唉呀!别想那么多,改进声音要紧,不过别忘了运动,呵呵!我示范一次给你看。” 君小心立即往前奔,每换一脚则跳叫一次,从红亭叫至曲桥,转向石被,再入竹林曲径,经拱桥而后奔回,那动作和狗抽筋差本多。 王胖胖想笑,但想及自己要照着做,就笑不出来了。 君小心道:“随便你啦!只要叫出尖声,先把音调提高了再说,至于运动,自己再慢慢配合,记住现在练声音比减肥更重要。” 王胖胖依言,装出自己被亲而尖叫。但叫了一阵,却又不放心未操练身躯仍会发胖,终于还是照着君小心教的方法,边跳边叫.果真像疯子。她自己觉得想笑,但想及努力将有代价.也就心甘情愿叫下去了。 君小心看在眼里,笑声不断:“女人总是爱美的,再大的难题,她都敢尝试。” 看她如此认真,君小心不禁勾起责任心。 “看她模样,似乎当真要参加选美夺魁,我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何训练美女,时间又只剩两个月,想找帮手都难……倒不如自创品牌,发明一些新招,呵呵!说不走出奇方能制胜呢!” 心想定,已和公孙炮研究,到底如何才能成为美女?然而公孙炮只懂得喝酒,说的自是酒话。 “我觉得美女应该会喝酒,人说美酒佳人,不就是这个意思?” 君小心呸他一眼.笑斥道:“只有你们这种人的眼中,才会出现那种美女。” “那可不一定,贵妃醉酒,还不是把唐明皇迷得七晕八素的?” 小心击掌叫好:“对呀!杨贵妃也是胖胖的,跟这小肥猪是同一类型的,不教她贵妃醉酒还教什么?” 心中有杨贵妃作为美女标准,他教起来自是容易多了。 王胖胖尖叫几天,声音果然提高不少,她似乎已懂得诀窍,叫起来容易多了。 君小心又把她找来,含笑说道:“声音尖了还不够,要圆、要滑、要有感情,知不知道?来,把嘴巴张开。” 他拿两颗玻璃珠,比向王胖胖嘴巴。 王胖胖不解:“这是什么药?服下它即能圆滑吗?” 君小心呵呵讪笑:“这是玻璃珠,要你含着的,你还当她是药?” 王胖胖窘着睑,她年幼时,也曾见过玻璃珠,只是想不出它另有功能,一时把它当成药丸,实是粮大了,窘笑几声,还是张开嘴,将玻璃珠含入口中。 君小心道:“圆不圆?” 王胖胖点头,舌头已笨拙。 君小心道:“用说的,滑不滑?” “滑” 王胖胖勉强开口说话,谁知呃了一声,两颗玻璃珠全滑入咽喉了,她急得想吐,却吐不出来。 君小心轻笑道:“很滑吧?没关系,死不掉.明天就从下面滑出来了。要你含着它,是因为它滑,不易控制,得以训练你舌头灵活.说话自然圆滑悦耳了。” 王胖胖只好照着练,方开始,一口气吞下十余颗,她不敢再胡乱开口.先把舌头练的足以控制玻璃珠,这才敢开口.声音不再那么僵硬了。 然而两颗并不够,非得练到六颗一同入嘴,仍能自如说话,始能大功告成。 入夜时分。 君小心则把王胖胖叫来,八角亭上共同饮酒。 王胖胖可说未曾喝过酒,她第一个反应:“喝酒,会不会增胖?”“你看他就知道了。” 君小心指着已喝得脸红的公孙炮。 王胖胖见他并不胖,戒心稍去。 公孙炮则晃起醉眼:“喝啊!他要把你变成美人。”“喝酒也能变美人?” 君小心老成持重地点头:“你听过美酒佳人没有?若没听过,贵妃醉酒你该听过了吧?” “听是听过,可是……” “听过就对了,你就是杨贵妃,你的美,只有在酒醉时才能完全表现出来,你喝啊! 我还得教你贵妃仙步呢!” 听及另有仙步要学,王胖胖当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此乃上等玉冰烧,辣得她猛打咳。 君小心则安慰道:“先喝烈酒,以后醇酒就容易多了。再来几杯!” 又灌了王胖胖七八杯,她已开始醉酒头晕,身形晃个不停。 君小心见着,甚是不满意:“这什么步法?跟大象走路一样?看我的!” 莲步轻移,和演戏一样搔首弄姿,媚态尽现。 公孙炮鼓掌叫好。 然而王胖胖却不胜酒力,开始醉言醉语,打情骂俏,露出两月前的本性。 君小心见状.大摇其头:“算了,人家是醉贵妃,她是醉三八,够上的啦!” 当下点她穴道,叫来婢女扶她回去,两人继续饮酒。 次日夜晚,君小心不敢再让地喝过多烈酒,遂也把贵妃仙步授予,然而她粗手粗脚难以学会,君小心只好要她背口诀般念着走,几天下来,姿态也出来了。 就此,每日勤练美姿、才艺,甚至化妆都给搬出来,只要君小心认为能增加美人媚力者,-一都实验在王胖胖身上,而王胖胖确实也增色不少。 匆匆又过了月余,临选美只剩半月时间。 王吞江担心女儿成绩,决定先验收成果。遂于孔雀台上设筵,邀来秀才、君小心和公孙炮。 敬上三杯酒,君小心已把王胖胖唤出。王吞江见及女儿身躯变得苗条动人,脸容更是出色,不禁拍手叫好。王胖胖则谦恭有礼地蹲身,展现甜美的声音向父亲问好,那声音又圆又滑,充满感情,让人听得悦耳至极。 君小心却不满意,冷道:“把嘴张开!” 王胖胖不知错在哪里,战战兢兢张着嘴,里头含有六颗亮晶晶玻璃珠。 王吞江征愕:“那珠……” 君小心道:“圆声润音用的” “它很滑,不是容易滑入腹中?” “不多.只吞下五百八十三粒而已。” 王吞江嘴角抽着,想笑又想忍下.终究还是笑出来:“这……比我吞江还厉害……” “所以她可改名王吞珠了!” 王胖胖娇嗔道:“你们别再挖苦我了……” 珠儿转动,听不见碰撞声,音调更润滑。 君小心道:“挖苦是假,吞珠是真,以后你会觉得那是光荣的,嘴巴张大些。” 他仍在找语音不够圆滑的毛病,王胖胖实在听不出音调有何不妥,仍再张大嘴巴。 君小心先瞧她牙齿,嗯了一声:“牙齿八分白,哪天上蜡磨光即可。” 王吞江觉得好笑,但为了瞧瞧毛病出在哪里,并未夸赞几句。 君小心扫了口腔一眼,拿起银筷,将筷头捏尖,往她牙缝挑出一片蚊大细肉,一副老成,嗯了一声,细肉晃向王胖胖眼前,王胖胖认错颔首低头。 王吞江笑道:“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事实上君小心是有点吹毛求疵,以显地不俗,那肉,细得可以化无,对声音可说无啥影响。 君小心却一本正经,老成持重:“要完美,是不容任何缺失,夸张又有何错?” 王吞江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敢再笑:“少侠说的是,应该如此……” 君小心、公孙炮暗自抽笑,君小心仍一本正经:“现在说来听听。” 王胖胖躬身为礼,含笑说道:“小女子错了,下次改进。” 其实声音相同,君小心则满意笑起:“这才够水准。” “多谢老师指点。” “不必谢!”君小心又晃手中,细肉,冷道:“肉从哪里来?” 王胖胖脸色一变,呐呐道:“……偷吃的……” 近半月来,君小心见她身材已趋近标准,末再盯得紧,王胖胖心情得以放松。而近两月,所食者皆以素菜较多,已不知肉味,一时忍不了嘴馋,多多少少偷吃肉类,她吃的不多,身躯也未见发胖,也就满心欢喜,瞒着君小心,不时私下解馋。 然而君小心也未尝不知此事,他见得王胖胖本身骨架不小,虽然减肥甚为彻底,总是不可能达到骨瘦如柴的地步,比起婢女,仍有富贵人家那种肉肉的感觉,而她的脸再瘦下去就失了韵味,所以,她的美,该是杨贵妃的肉感而非骨感,何况君小心也以杨贵妃为标准,若她不再胖过头,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要是瘦过头,失了杨贵妃标准,他才头痛呢! 现在他挑出毛病,即是要王胖胖别再偷吃,免得身材变样,那对比赛十分不利。 尽管王胖胖仍肉肉地,但比起以前,无异天壤之别,也满足了王吞江的标准,王胖胖自己更是满意极了。 君小心冷道:“只剩半月时间,忍忍就过去,别给我走样。” 王胖胖赶忙点头,未敢出声。 君小心抛掉银筷,拿出皮尺,量往王胖胖脸颊、手脚、身躯。 “左额一寸六、右颊一寸七,多了一分,回去做按摩。左大臂三寸五、小臂二寸九、手腕两寸一,每天抓力五十下,让小臂多半寸……胸部挺,少吃点……腰身粗,做扭腰,屁股大,给我跑……” 他简直吹毛求疵,王胖胖却挂点头,-一铭记在心。 量完身材,教说话。 “声音要软、要柔、要有感情、要明亮大方,不能太快,每分钟一百字,要和霭可亲,要面带笑容,眼睛要专注,不能乱动……” 王胖胖依言表演说话,赢得满堂喝彩。 君小心满意地笑着:“接下来该是贵妃醉酒了。” 公孙炮闻言,大喝“酒来了”,一壶女儿红交予王胖胖,热烈鼓掌,坐回原位,这是他唯一发明,他自然关心。 王吞江见女儿抓酒瓶如此顺手,任愕道:“选美还有这一招?” 君小心呵呵笑道:“出奇方能制胜,杨贵妃迷倒唐明皇,靠的就是这一招,用它来对付评审员,足足有余,开始啦!” 王胖胖经过一月训练,酒量大增,一口气喝下半壶,方自微熏,开始踩起贵妃仙步,口中念着步法口诀。 “走三步,退一步,摆摆腰、扭扭头、抛媚眼啊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轻转身、手翻指、传笑颦呀献梨涡,醉三步、醉七步、金步摇呀,腰放柔,左拥情呀,右拥意,玉腿抬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那舞姿百般奔媚,扣人心弦,就连酸秀才都已心动,何况王吞江? 他不禁鼓掌叫好:“好,好个贵妃醉酒,本王看了来喝酒,人就醉了。” 王胖胖收势奔来,浅媚一笑:“多谢爹夸奖。” 凤眼一抛,更是风情万种。 王吞江拍案叫好,举杯敬往君小心,一阵狂笑冲天。 然而笑声过后,王吞江不禁想起女儿在选美会上醉了,那将会是如何局面? 君小心则说,王胖胖酒量好得很,醉不了的。 眼看女儿又拿起酒壶张口猛理,似乎不得不相信她真有此能耐了。 接下来机智部分,王吞江出题考考,他本就是上财主,问题出的自是俗气,王胖胖也差不了多少,随便回答即博得父亲喝彩。 至于才艺,就是跳那贵妃醉酒舞了,因为君小心自己也搞不懂琴棋书艺画,怎能教人?何况王胖胖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时间短暂,想教会她,谈何容易能把贵妃醉酒练好已是万幸了。 测验完毕,王吞江大为满意,赏来元宝,君小心不收,他只好再添酒菜,四人痛饮一番。 次日他们放船长江,准备参加扬州选美。 第十一章 选美大赛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李白曾为扬州题下此诗,不知羡煞多少未曾游过论地的骚人墨客。 扬州林园绝天下,最出名的该是扬州城西北郊的瘦西湖。 临此湖,则见湖面花荷遍野,闻香十里,亭台、拱桥掩落柳条间,若娇羞少女,隐隐现现。更有长春柳堤龙蜒弯绕,轻风徐来,柳条荡如珠帘.映向永波,宛若千珠万雨钻动,煞是好看。 已是八月中秋,瘦西湖北岸柳堤处,抚琴台上已挤满人潮。 琴台高丈二,宽长各十余丈,四面阶石可上,若切手之金字塔。台上四角置有各式不同石雕古琴,此时被移至第五石阶。换来十张铺红毛毯的太师椅,椅前置有长桌,众人则呈三面围向琴台,另一面(即太师椅背面),不远处有座画楼,此时已架起龙风桥,得以让人通行。桥头则高悬“中原第一美女”字样.其他也插了不少穿凿附会人士所赠贺旗、对联。 选美大会未开始,君小心和公孙炮已上场,两人穿的体面,左胸挂着“天下第一当” 招牌,右边挂着“无所不报”字牌。 君小心手捧一叠纸条,不知做何用途,公孙炮则捧着大竹箩和铜锣,显然是用来装东西和敲打用的。 两人立于台上,立即引人注意。 公孙炮猛敲锣,喝道:“安静.安静,好戏开锣唆……” 众人好奇,一时也静下来.想瞧瞧两人耍们名堂。 君小心则君临天下般举手挥向群众,开口说道:“首先我先介绍自己,在下乃是无所不报的记者兼社长。” 公孙炮道:“在下是本报的推销员兼记者。” 两人往右胸那字牌抓去,齐声道:“这是我们的记者证,请多多指教。” 众人一头露水,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帮?怎没听过?”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们不是帮派,我们是办报纸的;懂不懂?我们的工作就是专门把奇特事情写在纸上,然后贴在墙头或是送到你家,让你们知道消息。那张纸就叫报纸.懂了没有?跟官家的通缉令差不多啦!” 有人似懂了:“哦!原来是报马仔(传军令的士兵)啊!” “也可以这么说啦!” “那记者呢?又是什么?”有人问。 君小心道:“记者就是比较高级的报马仔,他多了一支笔,可以把消息写给你们的人,当然也可以用嘴巴说,像现在,用的就是嘴巴。” 众人有些懂了。 有人问:“你想报什么让我们知道?” “当然是选美啦!“这何必你说,我们自己会看!”众人但觉有理,一阵起哄。 君小心瘪样一笑:“你们看得到的,我就不报了,我报的是秘闻,像那些小姐的生辰年岁,她是否变过男朋友,生过孩子?你们就不清楚了。” 这话又把人群吸引住,有人道:“你就清楚?” 君小心弄笑:“当然,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公孙炮接口道:“不过现在先看看我们左边这块牌子天下第一当,听过没有?” 君小心道:“没听过?没关系,只知道本报兼营当铺即可。不付,现在我是来让你们发财的。” 说到发财,众人眼睛一亮,有人问:“如何发财?” 君小心反问:“你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道理? 君小心轻笑说道:“很简单,你们只要猜着今天是哪位小姐夺魁,谁就有奖金!” 众人一阵哗然,这太好了,有得看,又有得赚。 君小心见众人已心动,才笑道:“不过你们没猜着,为了惩罚你们眼光有问题。我要罚你们一文钱。” 一文钱无关痛痒,众人自不会起哄。 有人问:“那猜中了呢?有多少钱可领?” 君小心道:“有两种玩法,一种是你跟我赌,猜中了,以一赠一百,也就是一文钱可以领到一百钱。另一种赌法是大家出一文钱,放在一起,然后看几人猜中,三人猜中,三人分,若只一人猜中.那些钱就全部给他。” 群众传来哗然,有人往人群中扫去,贪婪地说道:“少说也有万人,猜中了岂不得了万倍?” 有人喝道:“一文钱太少了,可否增加?” 君小心等的就是这话,含笑道:“当然可以,我手中有红、白两种纸条.白色是赌金一文,红色是一两银子,红的跟红的赌,白的跟白的赌,任君选择。” 众人哗然,跃跃欲试,君小心立即将纸条丢入人群,由他们抢去,此时从楼阁龙风桥走来一名中年军官,一脸凶相.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君小心对答如流:“赌美人乐呵!” 军官叱道:“庄严盛会,岂容你胡来?快滚开!” 抽出腰际长剑即想赶人。 君小心急道:“慢着,我是记者.还有证明.你不能赶我走,我要报导选美大赛给群众知道。” 往右胸“无所不报”的牌子指去。 军官不吃他这套,长剑通来:“你胡闹什么?再不快想,本官将你拿下!” 君小心、公孙炮被他追着逃,宛若老鹰抓小鸡,引来众人大笑。军官眼看一人制不了,又唤来四名手下,才把两人逼出琴台。 君小心无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人在矮处,显不出威风,当下决定另搭高台。 一声吃喝,那些赌徒不知哪来木板、架子,三两下已搭好三人高、两丈宽高台,比琴台高出五、六尺,站在上面自比琴台军官威风多了。 那军官哈喝几声,要君小心拆台,群众已起哄,说他多管闲事,只将高台移后数尺,再也不理军官。 高台出了琴台保护范围,那军官也莫可奈何,任由君小心嚣张去了,心想以后再找人算帐不迟,回往画楼行去。 君小心见拆台子的走了,这才安心做他生意,要群众先填下姓名,待小姐出场后再选人,并且准备银两。 选美并无一定时间,准备好,即可进行。 十时未到,画楼吹起号角,群众一片静默。 第一位出场者,乃是扬州府手下总管井三元。年约四旬,中等身材,相貌平常,留有短福,梳理整齐,身着黄底镶金礼抱。他乃此次选美主持人。 他目光寻向众人,一副官昧说道:“选美盛会即将开始,我们先欢迎此次主办人,即是本州知府洪大人他也是评审之一。” 鼓掌之中,洪大人在护卫拥围下凛凛走来,接受欢迎后,又介绍特别来宾,江南巡抚刘大人。他官阶最高,评审席上坐的是中央,洪大人也坐定。 而后又陆续唱出八名评审,四男四女,大部架势十足,不可一世,由此可猜出,这全是官家富豪的玩意。事实上除了官家富豪这些有钱有闲之人,谁还玩得起这玩意? 八人中,有两人较为不同,一是最靠右侧的年轻书生,他乃江南幕容世家公子慕容琴,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对子琴棋书画之类才艺,样样精通,请他来评审,最为恰当不过了。另一位则是美艳女子,她坐在巡抚左侧,身份自不低,凤眼直往君小心瞧去。 君小心正和众人赠的起兴,忽而觉得背后有人瞧他,一转眼,见着那美艳女子,那凤眼带媚,嘴角长有一颗美人痣,不禁征诧:“巧凤凰?” 七巧轩雄霸江南,巧凤凰自然有资格坐在那位置。她也对君小心含笑招呼。 君小心不知她用意何在,赶忙泪眼瞧向四周,未见其他巧家姐妹,心中稍安。当下张口大声说道:“本报记者向各位报导,那嘴角长有美人痣的美女,乃是七巧轩大当家巧凤凰,一手彩虹他掌堪称武林一绝。脾气还好,年三十,恋爱三次没成功,现在仍孤家寡人,是最有价值的单身女贵族。” 众人起哄,一阵鼓掌。巧凤凰见状,也落落大方地起身,含笑打招呼,君小心又道:“七巧轩几位美女都不差,唯独是小一位巧精灵,不但脾气坏,口舌又不留德,已十四岁还包尿片,实在不像话!” 众人一阵暴笑。君小心和公孙炮已笑抽肠,却得装出威严冷静的模样,表情甚是怪异。 君小心如此说,无非想探巧精灵是否躲在暗处,若有,她必定忍受不了而跳出来,自己也有个准备。 结果巧精灵未出现,巧凤凰已脸色微变,笑容也没了。 洪知府见状,立即要人拿下君小心。岂知巧凤凰印制止,因为她知道官兵必定无法制住君小心,甚至会搞得一团糟。洪知府自持风度,只好由他去了。 君小心占了便宜,兴致更高昂,猛说几句风凉话,方再回头收赌注。 接下来,主持井三元又介绍一些贵宾,助手立即拿来椅子宜于评审左右侧呈八字形排列,贵宾约四五十名,王吞江也在场,他想和小心打招呼,却因他太忙而作罢。 贵宾坐定,井三元说明比赛规则,没什么初赛、复赛,十名女子参加,表现美姿、才艺、机智,然后经过评审,即可分出名次。 号角又吹响。 井三元陆续介绍十位美女出场。 “第一位柳青青,湖南人氏,她爹乃湖南首富柳金源!” 柳青青盈盈走出,身如柳态,美丽非常。 “第二位杨爱莲,江西人氏,乃江西巡抚侄女,年轻可爱,多才多艺。” 杨爱莲轻步行来,有若出水秋莲,一尘不染。 “第三位江南兰,太原人氏,镇国大将军之女。” 江雨兰莲步轻移,浅螫含笑,如兰绽放,芳香清雅。 “策四位音水萍……贵州人氏,父亲音水流……” 似乎没什么地位,井三元喝的并不起劲。 只见音水萍纤纤移来,一头秀发落肩,两眉清新含愁,直如秋水浮萍,轻视一股落漠。未有华丽装扮,却带雍容气息。 她的出现,不同于前三位,特别引人注意。 君小心忽然说道:“我反对喝出她们父亲来历,这不公平。” 他一出声,又引来万人瞩目,今日就属他锋头最健。 井三元冷道:“为何不能?名门出名女,凭添光彩,有何不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公平.你们评审的标准已有了偏差,早将她们家世考虑进去。”君小心叫道:“要是她爹是李师科,那怎么办?” 众人一阵哗然,李师科是劫匪,他女儿纵使条件再好,恐怕也得不到评审青睐,很显然家世已影响评审。 在座评审亦为征愣。 还是巧凤凰机智过人,含笑说道:“少侠说的有理,不过你放心,此次参选者,家世都很好,幸好没你所说的情况发生,若是有,我们也会特别小心,免得落你们口舌了。” 这一说,评审们方现笑容,群众情绪较为平息。 君小心本是看那音水萍楚楚可怜,又无家世,才临时抗议,既然评审有了反应,想必也不敢太离谱。 忽而见得王吞江远远不停地向他眨眼及偷偷地招手.他这才想起还有一位王胖胖—— 这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冠军。这笔财全靠她发的,总得使些手段,又怎能公平? 他邪邪一笑道:“你们当然是公平的,只要别受外来事影响最好,当然,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我不再抗议,你们继续吧!” 此时王吞江才嘘了一口气,他也想以自己九江龙王的威势来影响几位评审了。 经过讨论,还是继续喝名,喝家世。 井三元又开始喝名: “第五位舒牡丹,江州人氏,父亲乃江州县令。” 舒牡凡丹浅螫娜步,娇贵若牡丹。 “第六位王胖胖,九江人氏,其父九江龙王,甚可敌国。” 王吞江礼貌地向评审点头。众人则为“王胖胖”三字,引来哄堂大笑,想一瞧究竟。 只见王胖胖身着亮黑色礼服,落落大方地行来,远处还好,只觉得她较为丰盈,但抵达近处,和那些女子并肩一站,那些女子个个娇瘦纤细。王胖胖和她们相比,竟然高出一个头,也胖得离谱。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指指点点,猜不透这胖宝宝也敢来参加选美? 君小心暗自苦笑:“妈的,我怎没想到那些人特别瘦,这一比,还有得比吗?” 公孙炮手肘撞向他腰际,憋笑着:“我看走人吧!这场赌,胜算不怎么大。” 君小心苦笑:“好歹也得搞过两回合再说,必要时得用我的超能力控制那些评审了。” 他和评审距离不过二十余丈,他有把握摄住他们,目能立于不败之地。 公孙地细声道:“那,继续下赌了?” 君小心点头:“收,愈多愈好,他们一下料想不到。” 公孙炮会意,收的更勤。 眼前又没镜子,王胖胖自不能瞧见自己身躯和别人相比差别有多大,还以为众人笑她高过别人一个头。暗道:“笑什么?我脱了鞋便是。”决定下回出场,将鞋子给脱掉。 君小心也不甘示弱,自己所训练的人,没得比,遂喝叫起来:“你们看,王胖胖的就是不一样,身材高挑健美,举步轻盈,走起路来落落大方,自不同于那些绣花小脚,走来东倒西歪,是新一代的女人。她头高,那处表示她高人一等,她不见骨,那是表示她不是残(见)骨头!是真材实料的‘大’美人呐!快鼓掌!” 一口气将王胖胖缺点全说成了优点,那种伶俐高明的反应,登时引来全堂喝彩,掌声猛响。 君小心见着大家都在瞧着自己,立即喝道:“没有美人形,哪有我言语,快向美人鼓掌啊!” 众人又再叫好,向着王胖胖不停地鼓掌,王胖胖自也感受这份激情,不再为自己身高烦恼.反而以它为傲。 二巧凤凰亦是暗中叫绝,凤眼瞄着君小心不放。暗道:“好一个高人一等,好一个多肉叫不见骨,好一个人大叫大美人,他来主持盛会,那该有多好?” 出场的美人瞄向君小心,有的失望得不到他的赞美,有的暗骂他,把自己说成贱骨头,音水萍却十分凝神地注意他,似乎想猜出他的来历。 井三元又喝道: “第七位李沉鱼,济南人氏,父亲李知星。” 李沉鱼貌美如仙,婀娜行来。 “第八位余冰如,杭州人氏,父余雪天。” 余冰如含笑走出,肌肤赛雪,冰新可人。 “第九位月珍珠,襄阳人氏,父亲襄阳知府。” 月珍珠莲步如珠,人更甜美。 “第十位寒西施,福州人氏,船王寒上任之女。” 寒西施行来,美艳惊群芳。 名字唱完,美女也亮相,赌徒目不转睛地瞄着十位美女,也好有个评断,准备下注。 接下来开始比赛,第一项比的是身材与美姿。 群芳-一在台上绕行。 第一位柳青青摆了一副美人托腮,千娇百媚。 第二位杨爱莲表现一踏莲花步,姿态美妙。 第三位江雨兰演出天女散花,于净利落。 第四位音水萍则幻出嫦娥奔月.她本秀发披肩,衣衫轻盈,这一飞,直如嫦娥飞月,衣衫翩翩,秀发飘飘.纤手柔如流水上翻,玉足轻若鸿毛勾叠。群众正想喝彩,她再一翻身,若仙女下凡.轻轻飘落。难在速度缓慢,每落一寸,群众心弦即震颤一次,及至地面七寸,她方伸落玉足,轻点地面,有若无风落叶,柔柔飘下,群众看呆了。 君小心登时鼓掌:“好,好一个嫦娥奔月,轻功简直炉火纯青。” 他一吼,方惊醒众人,立即跟着拍手叫好。 巧凤凰暗道:“就是六妹巧轻烟,轻功也未必见得比她高多少。” 不禁对她特别留意。 接下来第五位舒牡丹,表演牡丹弄情,比起音水萍自逊色多多,掌声不热烈。 再来又轮到王胖胖了,她胸有成竹,照着君小心所教步法,落落大方地走起,甚有韵律感。 然而众人不懂得欣赏,以为她只会走路,对她有点失望。 君小心见状又有了主意:“你们看她走路,膝不弯来腰不弯,足尖一堑步如烟,柔中带美,美中带劲,你们看,连衣衫都要动了,快快快!快来点音乐,这种步法要音乐才能显出它的美!” 眼看找不到琴、萧之类的乐器.君小心抢过公孙炮手中铜锣,开始敲起,张嘴哼起来。 “啦!达啦!达啦啦啦啦啦!啦达达啊啦达达!啦达达啦达达达……” 有了旋律,王胖胖走起路来更为生动,就如跳动音符,快如行云流水,慢则摇曳生姿,紧紧扣人心弦。众人忍不住开始节奏地拍手,愈拍愈来劲,王胖胖更是紧跟旋律不放,就如斗牛士般奔放轻快之中,早已将在场众人之心紧紧扣住。 最后君小心一声大喝,王胖胖一顿然停,衣衫翻飞,群众情绪达到最高点,又自鼓掌叫好。 君小心来劲地喝道:“这才叫美,美得叫人感动,美得让人忍不住要跟着她走!以后大家心情不好,这么走上几圈,保证马上爽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掌声。 巧凤凰实在不得不佩服君小心,本是不怎么样的步法,被他配起节奏,竟然扣人心弦,欲罢不能。却不知他用心何在? 接下来几名,在无特殊表现及他人助喝之下,摆摆姿势就过去了。 接下来该是身材了。 她们一身罗裙,怎能见得身躯? 原来只用皮尺量量,谁最为标准,谁即是好身材。 君小心又抗议了:“不行,身材标准得和身高成比例,这么一量,当然是大美人吃亏了!” 并三元冷道:“以前都是如此,难道你有好方法?” 君小心想,叫她们穿肚兜上场,那是不可能的事。说道:“不如穿紧身衣服如何? 那样也比较公平些,否则有人在罗裙里塞东西,谁知道?” 这话意来一些女子的窘差。台下男士则有人起哄,如此最好,可见着美女姿态,大饱眼福。然而女士们却斥责这太不道德。 君小心解释道:“你们别以异样眼光来看,这纯粹是比赛身材,跟道德是两回事。” 有女子斥道:“要是你老婆,给不给人看?” 君小心反斥:“要是你跟你旁边的女子比身材,你看不看?用量的,输了,你甘心吗?” 这话斥得那女子一时答不出话,一些男士则鼓掌叫好。 君小心再瞪几眼;“事情要分清楚,我老婆没事当然不能给人看,但既然比赛身材,总得表现真实些,又不是脱光光,哪来不道德?” 女士们仍不肯接受。力争到底。 君小心骂了几句,不再理她们。 井三元和评审商量后表示,现在也没紧身衣服可换,只好将就,照原方法进行。 君小心叫道:“隔着罗裙量,有啥用?伸伸玉手,量量手臂总可以吧?” 台上几名女子交头接耳,仍表示不愿意。 君小心瞪眼:“不愿意还敢来选美?是不是长了蜜豆冰,见不得人?” 洪知府已忍不住,斥道:“大胆小鬼,敢搅乱比赛,来人啊!把他拿下!” 君小心斥道:“不必你拿,我自己走!” 说着当真跳入人群,公孙炮见状也跟着跳去。众人见庄家跑了,甚是紧张,君小心要公孙炮留下,他马上回来。公孙炮提心吊胆,还是留下,有了人,众人才放心。君小心闪没人群,消失无踪。 知府大人见他已走,无人可抓,不愿失了风度,指承比赛继续进行。 评审席上走出一名女评审,拿出皮尺开始量往众美女身躯。 会场走了君小心,一时静默多了。 巧凤凰心知君小心必定不会如此甘心离去,只是猜不出他又在委何花样?这花样想必又将闹翻天吧! 果然,评审量不及三名,君小心唱声又来。 “量什么量?假身材也敢量?” 只见君小心提着大桶东西,踩着人头掠来,趁群众一阵征愕慌乱之际,他冲向琴台,大桶没去,冷水哗地喷出,冲向数名比赛者。 事出突然,她们怎闪得掉?全被没湿,衣衫贴肉,尖叫着乱成一团。 这举止吓呆了众人。但群众见着美女妙态毕现,醒的特别快,也呼叫起来。 君小心则已得意忘形哈哈大笑:“你们看。二号粗大腿,九号荷包蛋,十号腰身胀裂了衣服!” 他所指者,全是方才嘀嘀咕咕者,君小心早从脑中感应出三人所掩饰的缺点,冷水没得她们最彻底,让她们糗态百出。 三人又羞又恨,急往后头奔去。 事实上早已有人先跑,那是四号音水萍,她虽被没及,却因功夫不弱,马上闪开,并未出丑当场,尽管如此,也够她脸红,立即赶往画楼,换下衣服。 十人中,泼得最少的要算王胖胖,她人高马大,君小心目标又不是她,只有腰身以下湿去。她一扭腰,让罗裙张开,自未出丑,然而见着人都进了,她只好赶在后头,一同换衣服。 一群男评审对于美人撩态也颇为欣赏,不时有笑意传来。女评审除了巧凤凰之外,已坐立不安,另有一名被没着,也赶去换衣眼,男土群众则大饱眼福.鼓掌叫好,女士有人窃笑,有人瞪眼,只有几名斥责小心不是。 君小心见那群拔妇实在恼人,剩水再拨,溅得她们满脸湿淋淋。君小心猛把水桶套往方才跟他吵架者也是现在带头起哄者。水桶套落,整整罩住全身,吓得她当场晕倒,君小心一吼,马上有人将水桶滚远,剩下拨妇哪敢再采,纷纷逃命去了。 君小心则哈哈大笑:“我就不信斗不过你们!”接受众人英雄式的欢迎。 知府坐不住,下个拿人。君小心再遁入人群,护卫在人群有意阻挠下,任由君小心远处嚣张,硬是无法拿人。 人手不足,知府不敢犯众怒,只好要守卫守住琴台,别让此事再发生。 见着那些护卫虎视眈眈,君小心未敢再爬上高架,只好先藏在人群中,待比赛开始,再伺机行动。他和公孙地躲了一阵,但觉无戏可耍,又开始吹烟生意,猛下注。 井三元询问知府,是否继续?知府碍干巡抚,还有贵宾,交代姑娘换好衣衫后,继续比赛。 井三元走往画楼请人,待姑娘返回,已少了三位。分别是二号扬爱莲、九号月珍珠、十号寒西施。三人缺陷暴露,无颜再赛,弃权走了。 “第一回合比赛完毕,待我们来看看成绩。” 井三元宣布,观众一阵鼓掌,一名女子捧来一白色板子,两边各雕一凤凰,居中则依顺序贴挂十名竞选女子名字。另一名女子则捧着十颗龙眼大小的火红珠,两人走往评审。 评分方法甚简单,难选谁,只要将红珠丢入那人位置即可。 十名评审故作沉思和左右为难,然后拾起红珠,从凤凰口中滚入,再按所选之号码,红珠即会落入该码之中。 评审选完后,因为是密封,尚不知结果。 井三元为制造紧张气氛,吊足众人胃口,方自拉开名牌下的一片银板,红珠立即暴光。 因为二号、九号、十号已弃权,是以位置空无一珠。四号音水萍则落满四颗,登时引起欢呼她该是群众心目中最佳人选,掌声自是不断。 六号王胖胖只得两颗,显然她是叫掌不叫好。尽管比音水萍少了两颗,却比其他女子要多一颗,五号甚至没半颗,她夹在两强之间,显然吃力不讨好。 比赛乃采前两场选出三名,最后一场再决定胜负,是以第一场输赢,关系并不大—— 这也与比赛较不注重身材有关。 当然,以往都是瘦瘦的,谁想到竟会出现胖姑娘,自是引人关切了。 由于王胖胖步法表演精彩,得了两珠,并没有人说话,嫌她身材。 第二场才艺竞赛随即开始。 第一位柳青青表演歌舞,第三位江南兰临场挥画,掌声不弱。但观众似乎特别注意音水萍。 方轮到她,台上已架起琴桌,她则抱琴上台,想是表现琴艺。那琴方架置琴桌,君小心已看出它似非凡品,琴身殷红如血,琴弦则身黑发亮。巧凤凰也开始注意她手中琴,似在猜想为何物。 音水萍开始弹奏,是一曲“昭君出塞”。 方开始,琴音亲切动人,细致有若空谷山泉,源源拂来,渐渐轻快,如少女轻舞,彩农飘飞,听来甚是悦耳,随即音律转折,宛若黄莲出谷,细中带柔,柔中带美,美中带韵,紧紧扣人心弦。琴音渐弹渐快,见她十指化开,音律从四面八方渐渐逼来,含带一丝轻愁,若怨女,若孤雏,浪迹罕雨雪地之中。更然澎湃如山倾,洪水分崩折离冲陷天地般滚将而来,阻不了,挡不了,揪人魂,扣人晚,让人遍体生寒,满腔激情,就快暴裂,就在最尖处,琴音煞断,全场鸦雀无声,征愣愣地瞧着那琴。停顿三跨步时间,一丝琴音细若游丝从地底般幽怨钻出,有若孤魂,有若山伯英台幻化彩蝶,轻飘轻泣,含怨地飞向天际,终于消逝无踪,留下一段幽怨。 全场静默,直到音水萍起身告礼,有人方问:“琴音停了?”蓦然一阵掌声暴响,大呼小叫。 君小心喝吼叫好:“好!过瘾,妈的!余音绕耳,三日不绝。厦是这么回事!” 热烈琴声中。音水萍没有太多表憎,只轻轻蹲身,淡露笑意,临退场,仍往小心回了一眼。 直到她退去,掌声方歇。 接下来换第五位舒牡丹,也是表演琴艺,比起音水萍,自是高下立见,很快收场。 然后该是王胖胖出场,她带着酒瓶,立时引起众人一阵骚动。 君小心马上又跳上高架,喝道:“最精彩的表演就要上场啦!你们看过杨贵妃没有? 眼前这位就是,信不信,见过这段贵妃醉酒就明白了。” 王胖胖已挽瓶喝酒,姿态自是又柔又腻。 有人说道:“表演也不必真的喝酒嘛!我看她是真的醉鬼一个。” 君小心喝道:“演醉酒就要喝酒,那是真醉,这才够劲,你别忘了,醉鬼都是男的.她是第一个女醉鬼又有何妨?” 登时赢来一阵掌声.观众见王胖胖真喝酒,恐怕要真醉了,那才叫好戏上场,不禁哈喝“喝喝喝”,大助其兴。 王胖胖早练得勤.照小心交代,要喝得美,带得媚,那才能尽得贵妃神髓。 她怕醉不了,一口气喝下整瓶烧刀子,立即脸现红晕,媚态已生,开始扭动身躯,真如云鬓花颜金步摇,侍儿扶起娇无力。她又胖胖,酥胸耸挺,直如人们心中幻想之杨贵妃重生。 一些群众看得直吞口水,大呼过场。 君小心见她有水准的演出,顿党大有成就布,又喝道:“太好了,贵妃重生,群芳失色,来点音乐!快!” 他早见着王吞江手中拿有奉器。原是前一场得了经验而准备的,现在闻及小心要音乐,马上将琴交子请来的一名女子,他开始弹奏,赛的竟也是贵妃醉酒。 如此有琴有酒之下,王胖胖表现更出色。 君小心又唱吼:“好!要柔,要媚!走三步呀退一步,摆摆腰呀扭扭头,抛媚眼呀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轻转身呀翘屁股,传笑授牙献梨涡……醉三步呀醉七步,金步摇呀腰放柔,左拥情呀右拥意,玉鹏拾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他一喊,众人觉得甚是顺口,也喊了起来,目光直盯着王胖胖不放。 “快迷呀!唐明皇就在你后面!” 君小心见地方向搞错了,表演给众人瞧,立即要她改方向,把评审当成唐明皇,大献美人醉酒正也是大献美人计了。 果然那些男评审,除了江南慕容琴之外,皆是中老年之官场中人,平日早已习惯饮酒作乐,而且能邀得来的,大部份不是什么正直队廉的清官醉翁之意,大有人在。 突见王胖胖娇媚动人,一身丰联身躯更是火热性箴,看她醉态烧人,酥胸耸间。一张朱唇快喷出火来,哪有不被逗得心动,直以为贵妃再生,恨不得代身唐明皇.以享格福。 洪知府响间称言:“这才是中原第一美女,古有杨贵妃,今有王胖胖呀!” 他说的不大声,只有巡抚大人听得见,巡抚将胡直点头.和洪知府对垒一眼,两人会心直笑心中想着若能纳妾,那该多好。 台下众人有人叫着王胖胖不该只是面对评审,让他们失去眼福,王胖胖岂理得他们。 正醉得起兴,突闻音乐中断,王胖胖柔软轻扑地面。 洪知府登时站起想扶人,顿觉自己失态,赶忙坐下。群众看在眼里,传来弄笑声: “干啥?想当唐明皇啊!” “想取她当姨太太是不是?”引来笑声。 幸好几名官爷评审已鼓掌,掩去洪知府不少窘态。 君小心则大呼过瘾,看来自己不必动手脚,王胖胖似乎夺魁有望。 王胖胖似知自己表现不赖,娇媚地直道谢,一晃一晃地含情离去,直到她消失,官爷们才收起贪婪目光。 接下来几位,似乎未及得王胖胖出色,受欢迎程度并不热烈,很快收场。 因为第二场要决定三位入选者,为避免落选者困窘,参赛者全部先回画楼,待决定人选再呼出。 女侍又拿出凤凰板和红珠,投珠下来,结果六名男士,除了慕容琴,全投给了王胖胖,一口气得了五颗。幸好女士也有四名,全投给音水萍,慕容琴更赞佩音水萍琴艺高超,也投她一珠。如此形成五比五,双雌并立情况,其他五名则一颗未得,情况甚是尴尬。 音水萍和王胖胖已上榜,仍差一名。本决定五人中再选出,但五人由于挂不住脸,纷纷弃权,如此才真正形成两雌相争。 众人有人已叫嚷选举不公,有几名条件都比王胖胖好的,竟没入选,分明是评审被美色所迷。 他们指的,当然是那些老官爷,但老官爷也有理由,他们认为王胖胖具有古典美人杨贵妃之美,岂能以世俗眼光来衡量? 走好另有音水萍可夺魁,争执不了了之。 君小心没想到事情进行这么顺利,也省去一番功夫。 公孙抱则担心:“看那五名老头子是被王胖胖给迷上。铁定得五颗,立于不败之地,这场赌怎么办?” 他想要是群众反过来下王胖胖赌注.那岂不赔本了? 君小心顿觉有理,立即追问:“喂喂喂!那什么大官主持,要是下一场两人又都五个珠,如何分胜负?” 他看出那四名女评审,一名被自己泼过水,自不会投王胖胖,其他三名也差不多,而慕容琴表现坚决,当然支持音水萍了。五比五的局面很可能再次出现,他得问清楚,也好有个准备。 并三元闻及此,也觉得头痛,送请教洪知府,知府则说.要是不能分出胜负,则两人同时当选。 君小心立时叫嚣,这还赌个屁,洪知府自不理他,君小心正想对策。 慕容琴已开口:“五年前也有一次两人入选,投球结果亦是同分,当时评审商议以积分分胜负,亦就是三场所获红珠定输赢,今日若真如此,也该采取此种方式才对。” 第一场音水萍多了两颗,若采取此方法,她胜算较大。登时引来一阵热烈掌声。 洪知府不赞同:“要是红珠数也相同呢?这方法不能用。” 慕容琴道:“若真如此,届时再商量,今日这场是不可能出现。请知府照往例,免得人家说你不公,何况珠末投,谁也不敢肯定有五五情况出现。” 众人一阵哈喝,指责洪知府偏袒,如此一来,洪知府反而不敢大过于霸道,也同意了。心想反正王胖胖该知晓自己为她力争,纵使未得第一,她也该感激才对。 方法决定,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对嘛!比赛要公平,虽然正胖胖暂时好像吃亏,那是她第一场小小的疏忽,并无多大关系,我对她还是有信心,来呀!来呀!我赌王胖胖夺魁,一比一百,快押啊!” 众人眼睛雪亮得很,成败算的清楚,大把下押,难备捞它一票。 接下来该是机智部分。 井三元请来青水萍,含笑问道:“你为何想参加这比赛?” 音水萍淡然一笑,说道:“小女子希望能借这比赛,更肯定自己,也希望能多见识一些世面。” 语音轻柔自然,赢来热烈掌声。 并三元频频点头含笑,先祝福她能夺魁,然后才拿出问题卡,要青水萍抽一张,摊开卡片。并三元问道:“人说狗急跳墙,如果你被人追急了,你会如何处置?” 音水萍不假思索,淡然退:“我不是狗,所以不会跳墙。我会反过来追他,让他跳墙去。” 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君小心猛拍手:“好一个反跳墙,让他当狗去!” 待掌声稍歇,井三元又问:“你反过来追他,你不怕他是你仇人,武功又比你高,你反追,无异羊八虎口,性命不保?” 音水萍道:“女羊都长了角,纵使被虎吞去,也要用角把它撑死!” 众人又喝吼叫好,掌声不断。 君小心更是拍红双手:“好一只长角羊,连老虎都给撑死,太厉害了!我天下第一当自叹不如啦!” 音水萍目光闪异,往君小心瞧来。奇怪他似支持王胖胖,为何又如此卖力为自己鼓掌? 她的机智获得喝彩,众人对她更有信心。 接下来,井三元已把王胖胖请出。她还满脸红晕,醉态可掬。君小心不禁暗自叫糟,他没想到贵妃醉酒之后还有机智问答,否则他不会叫她真正喝酒。偷偷瞄向王吞江,他正以责备的眼神速来。君小心只好摊摊手,表示没办法,人都上去了,想退出酒气也来不及。 然而那醉态却仍紧紧扣住老官爷评审。 并三元心知知府垂爱于她,对她特别喜气,礼貌。 “敢问小姐是为何参加选美?想必有动人的原因吧?” 王胖胖劈口即说:“夺魁呀!我知道我会得第一,所以才来参加。”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众人嘘声,说她自大,不懂得客气。 君小心眉头皱了皱,还是拍手叫好:“大棒了,有自信的新一代女性,实在让人钦佩,如果连夺魁的信心都没有,那还参加个屁!鼓掌!快鼓掌!” 只有公孙炮勉强鼓掌,显得人单势薄。 王胖胖则含情媚笑,向两人道谢,随又瞄向评审,醉眼含倩,分外动人,洪知府轻轻拍掌叫好。 并三元看她真醉了,未敢再多问,免得她多出丑.暗中找来简单题目,要她抽去,摊开念来。 “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你怎么办?” 王胖胖对答如流:“我就反咬它一口。” 众人哗然,君小心苦笑:“这不就变成狗咬狗了?” 他的话被众人听去,引来讪笑:“对,狗咬狗满嘴毛,好一只贵妃狗呀!” 众人一片掌声,极尽莫落。 君小心无奈,仍是拍手叫好。 “好一个反咬一口,话中有话,咬的学问多得很,虎毒不食子,跟娃娃虎玩,咬出了亲情。爱人相见,还是要咬,这咬字,进可以击,退可温存,实在妙绝。王胖胖话中含意即在说,可以以怨还怨,也可以以德报怨,一句话含有两个意思,实在机智过人。” 任他舌灿莲花,也抹煞不了王胖胖暴出此话的困窘性。 井三元见她仍搞不清众人鼓掌乃是嘘她,显然辞意难醒,也不敢再问,客气地说她答的很好,请她退去。女侍搬来两张椅子,让她和音水萍坐下,此乃供知府交代,免得王胖胖不胜酒力。 此时台下众人乱成一片,红单直投,要求下注音水萍夺魁。君小心当然叫好,抓来数个箩筐,和公孙炮一同抢银子,收红单。至于白单,一张也没有来不及收啦! 不多时,三箩筐金银元宝装得满满,红单满天飞,仍不停下注。 直到评审思考妥善,准备投珠时,交易方停止。 公孙炮见及音水萍箩筐塞得满满,王胖胖却只有几张。君小心喝声是否换押,那几个人没信心,终于转押音水萍,如此一来,形成君小心与众人对赌局面这正是君小心和公孙炮所想要的。 投珠在即,君小心得特别注意,想用脑波控制,免得赔老本。 此场投珠,评审大都少说出自己独特见解,以服人心。第一位投珠是洪知府。 “本府认为王姑娘不但体态轻盈,婀娜多姿,智慧定力更是担人一筹,微醺中仍能镇定回答深具佛家哲理的禅活,本府深深折服,故而投她一球。” 众人嘘声四起,哇哇大叫,甚至有人观他两眼晕花,被美色所选,然而红球仍滚落王胖胖名牌下。 君小心登时鼓掌:“好!不投她的就是龟公!不是男人,眼珠有问题。” 没有人理会他。 被泼水的女评审瞄他一眼,说道:“音姑娘天生丽质,雍容华贵,才艺超群,机智无双,足以代表中原女性,我投她一珠!” 君小心竟然也叫好:“美人当前,不投她一票就是两眼无珠,心理变态。” 和着人群猛鼓掌。 高塔下有人讪笑问道:“不投王胖胖,是眼珠有问题,不投音水萍则两眼无珠,那他们岂非全都是瞎子?” 君小心黠笑道:“那倒未必。” “怎么讲?” “可以投两人啊!”君小心讪笑:“如此眼睛就没问题了,也没失去珠子,正是明眼人啊!” 那人恍然:“说的有理……看来是我有眼无珠了。” 笑了笑,他也曾心接受君小心的答案。 接下来,两名男官评审说及王胖胖美若天仙,不可多得,投珠予她。另两名女评审也不客气,立即还以颜色,给了音水萍两颗,形成三比三。 靠近慕容琴的那名官爷评审说王胖胖好处甚多,又送她一颗,形成四比三。 众人大呼不公平,然而评审非他们,也莫可奈何。 此时慕容琴站起,含笑道来:“音姑娘不论风度、气质全后绝代风华,尤其琴艺,更是在下生平仅见,可谓天下无人能及,机智反应贴切明快,正是睿智表现,容貌不必在下多说,诸位亲眼瞧得清,玉面朱唇,秀眼灵眉.冰肤赛雪,倾城倾国,闭月羞花亦无法形容其貌美丽,代表中原小姐绰绰有余,足以投她一珠。” 红珠落入音水萍名牌下,众人一阵掀狂,大呼其有眼光。音水萍轻轻送他一笑,慕容琴含笑回礼。 四比四,众人又紧张了。 只剩巡抚及巧凤凰未投珠,两人相让之后,还是巡抚先投。 他起身巡视众人一眼,把着长胡,威风凛生,说道:“本官但觉评审须具独特眼光,以及阅人无数之经验。虽然音姑娘美绝天下,但本官认为王姑娘更为出色,本官可以确定,晋天大之下一定无法再找出另一位与她同类型之人。” 君小心登时鼓掌:“有眼光,王胖胖当然是天下无双,独一无二,除非杨贵妃重生。” 巡抚含笑点头:“不错,除了贵妃重生,世上再无此绝色女子,如此韵味,如此丰腴,如此娇美,如此大方,连醉态皆楚楚动人。深深得本官欣赏,是以本官赏她一珠,中原女子该如此也!” 含笑移目王胖胖,见她笑的开心,他满是欣喜,稳重地将红珠滚落她牌下。 贵宾席一片掌声.众人却嘘声四起,说他老眼晕花,找不出王胖胖那种人,是因为她胖得离谱,音水萍才是天下约色,无人能比。然因巡抚官大,他们也不敢嘘的过大声,免得散了场,被抓去拷打。 幸好剩下巧凤凰,她是女者,前次又投音水萍,正如众人心中所想,五五比数,音水萍以积分取胜。 紧张时刻来临,君小心暗运功力,准备控制巧凤凰。 巧凤凰已起身,含笑道:“妾身早该先投珠,竟留得现在左右为难,实是困扰……” 她拿起红珠,在两人名牌晃来晃去,迟疑不决。 众人心情被她搅得沸腾。 有人吼叫:“快投啊!照上次意思,投给青水萍。” “说的也是……”红珠移向音水萍。 君小心急喝:“不行,王胖胖才是最美的!” “也有道理……”红珠又移往王胖胖。 “不行!你是女人,难道看不出王胖胖,胖得离谱?比你还差呢!” 红珠反移往音水萍。 “你敢!快投给王胖胖!”君小心竭吼。 巧凤凰但觉脑袋一阵昏沉,她在飞神峰见过君小心的把戏,知道他有摄脑之能,当下运功抵抗。 君小心暗道:“看你能撑多久?” 他发现巧凤凰功力甚高,偷她胞波自容易,但要摄住她,让她听话,就得费功夫了。 “快投给王胖胖,听见没有?” “她真的美吗?”巧凤凰犹豫。 众人吼叫:“投给音水萍,她才是最完美的!” “我也觉得她完美……就投她吧……” 巧凤凰似已决定要投音水萍,红珠移了过去。 众人一阵掌声叫好。 君小心眼看一时摄不住她、时间又短,登时大吼:“你敢!” 巧凤凰微温:“我为何不敢?” 瞪了小心一眼,红珠猛往音水萍牌子丢去。 君小心大叫:“不行!” 公孙炮苦笑:“完啦!” 众人一阵欢呼,终将得胜。 那叫声震得巧凤凰脑袋一眩,手指碰了名牌一下,那珠子本是用力抛出跳动不停,现在名牌又遭碰撞,打向珠子,红珠竟然弹高起来,君小心见状喝命尖叫,猛吹气,红珠空中一转,叭地一声,反蒋王胖胖名牌。 六比四,众人傻愣了眼。 君小心更是不信,愣在当场。 巧凤凰惊醒过来,声一笑:“差点儿投错了。” 众人傻眼后,复又激动,有人吼叫:“你是投错了,为何那么不小心!” 巧凤凰不解:“怎么会?球子已落去……” 君小心已欢呼跳脚:“哇哈哈!一哄定江山,六比四,王胖胖获胜啦!用场!一咬定江山!” 其实他离名牌十余丈,怎吹得动?然而奇迹出现,他自是如此认为。 “六比四?怎么会?”她往名牌瞧去,果然是这么回事,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众人一阵叫嚣:“不算,不算,那是意外,重来!” 君小心吼道:“岂能重来?那是上天授的珠,谁也不能抢走!” “岂有此理,这明明不是她想投的,岂能算数?” “你不是她,你怎知她要投谁?” “你问她就明白了。” “不必问,珠子就是证明!” 场面火爆。 巧凤凰已说道:“不要争了,我投的是王胖胖。” 君小心呵呵大笑:“听到没有,她是投王胖胖,错不了的。” 那人不服:“她是投错之后才如此说的,难以叫人心眼目眼,叫她再投一次!” 巧凤凰立即运功将红珠吸出,照向众人,含笑道:“珠子现在在我手巾,我觉得王胖胖有若杨贵妃,美艳绝天下,千年难求的绝色美女,所以我投她一珠。”小心翼翼地将珠子放入王胖胖名牌下,表明了立场:“各位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 众人又是一怔,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结果。 君小心爽限大叫:“看到没有,人意尽如此,天意更不可违!” 并三元心知知府意属王胖胖,见及知府眼神示意,立即出面说道:“经过评审投珠,王姑娘以六珠之多夺魁,可获得金冠一顶,貂裘一件,珠宝一箱,奖金万两元宝!” 王胖胖起身接受评审鼓掌,台下则一片嘘声。 音水萍则面无表情,一如往常,见不着失望、伤心,谈谈起身,往画楼行去,似乎这比赛跟她一无关系。 她一走,众人争执也没用了,口中骂个不停,说是评审不公,最懊恼是可以赢得大钱,却眼睁睁输去。 君小心见他们垂头丧气,把气氛弄坏了,自己也显不出威风,当下又唱道: “虽丧气,还有得赌,你们猜,今天谁夺魁?” 有人瞪眼:“钱都输了还用说?那死胖子!” 君小心突然喝道:“答对了,赔你!” 抓一大把银子撒向他,登时又引起骚动。 君小心撤出兴趣,喝叫:“全给啦!替咱无所不报做宣传,以后请多多指教!” 一刹那间,将三大箩筐银两全撤还众人,引起一阵鼎沸追抢。 三箩筐银子,不算少,说多也不多,不到几分钟已被抢先.有人赚,有人赔,然而心头已经没方才用么瘪怨了。” 王胖胖戴上金冠,自是欣泛若狂。王吞江也喜上眉梢,女儿终于替他争口气,还感法君小心教导,却见他忙得很,只有等以后再说了,忙着周旋于道贺者。 王胖胖突然招手,台下走来两位婢女,端着一盆八锦肉。她以为比赛完毕,不必再装腔作势.伸手即抓肉片,往嘴中塞去,咬得吱吱有声。 “我饿啊!我三月不知肉昧,让我填饱了肚子再说!” 声音恢复以往的祖低猪沉,刺耳已极。 此时的她,和当选前完全两样,吓得那些官爷们目瞪口呆,还以为看错了人。 他们有些后悔,是否选错了人?引来那些投珠音水萍者一阵若嘲式的笑声。 王胖胖忽然哈哈大笑:“我想到了,我当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我要把三个月屯积的分量全吃回来!” 笑的刺耳粗硬,引来恻目.似乎感觉得出,她的肉又在一寸寸地肿了起来。 巧凤凰不堪忍受,想离去,临行往高台瞩望,君小心和公孙炮不知何时已不见了,她心知君小心鬼灵精怪,必定认为自己有可能理有伏兵.是以先跑了。 人已走,她也不再停留,已告别诸位官爷,翩然离去。 盛会进至午夜,方自散去。 还好王吞江盯紧女儿,否则她的糗,可出尽整个扬州了。 次日一早,人们发现城内贴着不少告示。一张画有王胖胖由胖至瘦的图样,并说明减肥经过。另一张则把扬州知府洪大人画成猪哥模样,写明他好色如狼,光是扬州城即有三名情妇,分别是西街百花接的咪咪,柳眉巷的刘寡妇,天香茶楼的三姨太。 消息传开,全城议论纷纷。听说此事被知府夫人知晓,立即暗访局实,硬把刘寡妇、三姨太逼走,剩下味咪乃烟花女,拿她没办法。只好准备绳索,每天临睡时,扣绑知府腰际于自己腰中,让他无法开溜,一时传为笑谈。“无所不报”不胜而走,知府自是恨死君小心了。明月晶亮,秋在寒四凝聚枝叶尖,沉拥几许冰冷。 第十二章 邪童落难 君小心离开扬州,未敢明目张胆,免得七巧轩婆娘追来,惹得一身腥,只好躲躲藏藏,往杭州方向行去。 一日,来到老竹镇,见得四处翠竹油绿,心情为之一变,眼看天色已晚,决定住上一宿,明日再走,遂找了竹林客栈住下。 客栈一切皆为竹制,十分雅致,两人挑间上房,先清洗一番身躯,方自叫来东西果腹。膳食完毕,忽见小二提着大篮酒莱,往外头行去,在这小镇,叫此大菜,并不平常。 君小心一瞄眼:“有新闻了!” 当上记者的他,当然要特别注意奇特之事。近几天,他们已来探不少奇闻异事,已玩出心得。 公孙炮有些累:“小地方,有何大新闻?” 君小心道:“随便嘛!有则挖,没有则当作练习。” 狡黠一笑,两颗小虎牙露出,凭添灵性。 公孙炮拗不过,已点头。 两人拿起纸笔,另有随身黑盒子,跟着小二后头,在竹林方向行去。 约莫一柱香光景,竹林传来谈谈火光,里边似有砍伐声。小二远处即叫着。“饭菜来喽!” 他似乎时常送来饭菜,这一呼,里头传来应声,奔来一名年轻乞丐,帮着小二提菜篮,两人闲聊着径自往竹林行去。 君小心道:“乞丐叫菜吃.倒是新闻呐!” 公孙炮道:“他们好像丐帮第子。” “是才好,帮派愈大,新闻愈大,走吧!” 两人纸笔抓在手上,走入竹林。 方行二十余丈,见着林中燃有火堆,五名大小乞丐围一团,正在进食,一名似已发现来人。“谁?”他已站起。 “是记者。” “记者?” 那人弄不清是啥人物,君小心和公孙炮已走近.那人看来人一老一少,面相不恶,也未拦人。 “记者就是来访问你们有何消息,然后告诉大家的人。” 那人道:“原来是踩线的,你想探听什么?”已有戒心。 君小心含笑:“放心,我和丐帮无担无仇,不必刺探军情,我只是问一些比较奇特的事。” 小二笑颜说道:“张香主,他是本店客人,该不碍事。” 此人张虎,拉三个小麻袋,二十上下,身职丐帮分舵香主。 张虎瞧瞧君小心,十来岁,还小得很,似懒得应付,往旁边一名看来比小心更年少的乞丐瞧去,说道:“小巨人,你告诉他。” 小巨人本名李巨,十三岁,孤儿,从小即人丐帮,小有聪明。 君小心见他脸圆得像皮球,嘴巴甚大,嘴角往上翘,未说话已先笑,再挂一副大耳朵,倒像小丑,呵呵笑道:“你长得倒是很出色。” 小巨人嘴巴一张,大门牙特别粗大,笑道:“队里,人人都说我耳朵大,将来大有成就,才叫我小巨人。” 君小心频频点头:“这是奇闻,笔来,星来,记下来!” 公孙炮不识字,只好捧纸端墨,拿出身上掌大的黑盒,打开,一团黑墨。 君小心拿起大号毛笔往墨水一沾,记下小巨人大耳朵之事。字体歪斜,墨汁过多,已晕化开来。 若用小笔会好些,他却说大笔较气派,才不失身份,也就由他了。 李巨好奇:“这是什么?你们是何人物?” “记者。”君小心往右胸“无所不报”名牌指去,凛然生威:“就是把你所说的事记下来,然后告诉别人,懂了没有?” 李巨欣喜:“那我很快就可扬名四海了?” “这就要看你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跟我来!” 为了不让张虎干扰,李巨拉着君小心往角落奔去。张虎及几名乞丐淡然一笑,心想小鬼名堂真不少。 差不多可以避开张虎耳朵,李臣才道:“你要我如何表现?” 君小心瞄着他,移向他的全身,见着他挂的小麻袋比一般的小,黠笑地问道:“你的麻袋……” 李巨干笑:“自己做的,不代表身份,用来装东西,我没功劳,没分到麻袋。” 其实他挂麻袋,多少想表现一些身份。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自己可以做,多过几个也无妨。” 李巨窘笑:“那有违帮规,不行的。” 君小心笑了笑。问及正题:“你们来此做啥?” “砍竹子。” “砍竹子?” “嗯!做手杖用的。” “丐帮竹子缺货?” 李巨干笑。“不好意思,君山的竹子,不知怎么全枯了,采不到竹子,只好换地方啦!老竹镇竹子坚硬,和君山竹差不辜,我们被派来采竹。” 君小心想笑:“你们缺货似很厉害?连夜砍伐?” 李巨颔首:“缺很多,你没看到最近市面野狗不少?那是缺少打狗棒的结果。” 君小心猛点头:“这是头条新闻,野狗泛滥成灾,独缺丐帮打狗杖,记下它!”毛笔一挥,下笔如神。 君小心问:“你知道君山竹为何枯萎?” 李巨突然掩口细声道:“这是秘密,不过我偷偷地告诉你,听说是因为帮主不吃狗肉的原因。” “丐帮帮主不吃狗肉?” 李巨点头。 “呵呵!真是天下奇闻,难怪野狗发威。” 公孙炮猛吞口水:“早知如此,俺就去当丐帮帮主,天天有香肉吃。” 李巨无奈:“是啊!为了这件事,我还想罢免他,省得老远跑来这里砍竹子。” “你想罢免帮主?” 李巨赶忙嘘声,战战状就地偷瞧张虎,见他未有动静,才喘口大气:“小声点儿,我只是说着玩的,你别把此事写上去,否则我就惨了。” 君小心弄笑:“我不写就是,你还有什么秘密?” “一时也想不起来……” “你们帮主为何不吃狗肉?” “他……不清楚……也许他在暗中偷吃吧!”李巨想笑。 君小心和公孙炮轻笑不已,但觉地好玩,又聊了不少,皆是普通事,并无秘闻,君小心已想告辞。 “小巨人,希望你以后真的能变成大巨人,把帮主结罢免了!” 李巨直呼罪过,见两人要走,送行数丈,关切道:“有空常来,我有秘密也会去找你们。” “欢迎欢迎!” 君小心也学他方才行礼九十度,逗得他发笑。随后再告别张虎等人,小二早将碗筷收好一旁等待,此时陪着君小心离开竹林,一路闲聊。及至客栈,给了不少小费,小二欣喜退去。 回房后,君小心很快写好文稿,念的甚是顺口:“野狗发威泛滥成灾,独缺丐帮打狗杖。若问君山光秃秃,直道帮主不吃肉。” “肉”字上面则画只狗,空白部份则写着详细的故事,心想这一贴出去,必定又是轰动,乐得他笑不绝口。 置妥文稿于桌上,他已十分疲倦,挤向公孙炮,睡觉去了。 三更方过,一片凄静。 忽而一道黑影掠向屋顶,直掠君小心住处,先探耳靠窗,闻及鼾声,轻轻伸手拨开窗户,瞧及两人熟睡,立即潜入,小心翼翼地逼近,如临大敌,抽出寒光匕首,慢慢接近两人,及至床缘,那人瞪着小心,目露凶光,匕首猛举。落刺下去。 君小心本是如睡,然而那人含恨杀人之际,脑波极强无比,透向君小心脑中,犹若梦靥般急叫:“你敢杀我!” 他本是做梦,那人却以为形迹败露,冷喝:“杀你又如何?”匕首落得更快,喝声已将两人惊醒。 君小心一张眼,匕首强光照来,直党反应使他尖叫:“有刺客!” 尖声震得那人耳根生疼,匕首一缓,君小心滑开七十,匕首擦胸而过,吓得他魂失魄散,赶忙滚至墙角。 那人只想杀君小心,匕首再递,又再退前。 君小心此时已见来人面目,征诧万分:“音水萍?” 来者正是落选中原小姐的青水萍,却不知她为何要置君小心于死地? 君小心但觉事情不单纯,猛拉锦被罩向匕首,反身斜弹左培,想逃开。岂知音水萍功夫不弱,匕首被罩住,她立即松手,回手一探,抓向君小心肩背。唰地一声,君小心避之不及,被抓出四道血痕,痛得他衷哀闷叫。 幸好公孙炮已醒过来,叱喝扑前,他虽功夫不高,乱抓乱打,音水萍仍得回身应付,虽一掌逼退,君小心却得以喘息,心知她武功厉害,未敢乱来,先清醒脑袋,再感应地想攻击的方位,采取游斗,这才挽回颓势。 “你干嘛要我命?选美人又不是我没的票,就算我不捧你的场,你也不必那么狠心下毒手!” “你这小贼,人人得而诛之!” “听你说,我好像欠你很多?” “血债血价,拿头来还!” 君小心更迷糊了:“俺出道到现在还没杀过人,何来欠你血债?”身形稍顿。 “去阎王那里问!” 音水萍趁他身形慢下,又分神之际,一掌探劈左肩,他闪过,暗中在掌却打向他胸口,一次连想攻击两部位,君小心分神,来不及感应,唉呀一声,被打得退撞墙头,唉唉痛叫。 “臭婆娘,你再发疯,别怪我不客气了!” 顿时运起胞波,想控制音水萍,架势也摆出来。 音水萍顿觉头晕,攻势较慢.惊诧叫道:“你会摄脑术?”立即运功抵抗,君小心转攻为守,下一喜,立即扑身往她穴道点去。 眼看即将得手,猝有寒光射来,打得他手掌发麻,使不出力道,正惊诧之际,窗口射来电光般黑影,冲向小心,一指点住他齐门穴,反手送指劲.凌空制住公孙炮。 来人年约二十四五,左脸有明显一道粗疤痕,表情冷漠。 音水萍见着他,方嘘口气:“哥,他会摄脑术。” 音水星点头会意,说道:“他不是天下第一当?” “我清楚,却有可能是他儿子。” 君小心呵呵发笑:“第一当二十年前失踪,我还在天庭,未转世投胎呢!” 音水萍斥道:“不许你多说!” 君小心未敢多开口,免得遭殃。 音水星道;“他说的没错,他只有十来岁,不会是第一当的儿子。” “那他为何要冒充?” 君小心思不了又道:“谁冒充,我是真实开当铺做生意的,这根本是两回事。” 音水星冷眼瞧他:“你冒充,是为了找出第一当,为什么你要找他?” 君小心讪笑:“同行嘛!找来瞧瞧,有何干系?” “你没关系,他却有关系!” 音木星转向公孙炮,冷道:“你自称是第一当马僮?” 公孙炮咬咬牙,点头:“不错,你想如何?” 音水星问:“二十年来,第一当没找过你?” “没有。” 音水星兄妹似不信,音水萍冷道:“待我证明你身份之后,由不得你不说了。” 君小心追问:“你如何证明?” “不关你的事!” 君小心自讨没趣,自嘲一笑:“我倒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找上我的?” 音水星道:“在飞神峰传来消息,第一当复出,我们才追来。” “可是我已偷偷溜来江南,你们又如何找到?” “我妹妹参加选美,你去了。” 看小心恍然:“原来她参加选美,就是在引诱我上钩?奇怪,你们怎知我会去?” 音水萍冷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君小心见她不答,又用起脑波想摄得。 音水萍顿觉晕沉,急道:“他又用摄脑术了!” 音水星立即出指,把君小心点昏。转向公孙炮,也把他点昏。 “走!” 音水萍扣向君小心,音水星抓起公孙抱,两人掠窗而出,趁夜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君小心、公孙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冷板石上,双手被反绑,幸好没被蒙眼,四处瞧去,似一山洞,堆着不少木柴,还结了蛛网。 “该不会也把我们当柴火烧了吧?” 君小心自嘲一笑,瞧向公孙炮,他也递来苦笑,还好,两脚能动,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向洞口,想除个究竟。 方探头,外边雾气轻飞,似有人在练功,仔细瞧清,雾中果真有人翻飞。君小心已看出正是音水萍,他却搞不清她是练何功夫,不仅一身白衣,连脸、眉,甚至乌黑的秀发都染成白色,又柔软地藏在雾中,不出一点儿声音,还真不易发现。 “这是什么武功?” 话来说完,忽有一团雾气冲来,君小心唉呀尖叫,脖子被抓个正着。原是音水星无声无息地欺来,他也是一身白茫茫。 君小心挣扎尖叫:“放手用!仇人就仇人.还抓什么脖子?” 音水星冷道:“谁叫你偷看我们练功?” 君小心叫道:“你有没有头脑,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有心情看你练功?我想逃啊!” “想逃也不行!” “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音水星瞪他一眼.想教训他,音水萍已掠来,一个巴掌刮下来,打得君小心唉唉痛叫。 “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等我娘来了,看你还有命在?” 君小心未敢说话,免得吃眼前亏,两眼像做错事股的小孩,想瞧又不敢瞧地溜转着。 忽有声音传来:“放了他们……” 音水星、水萍立即松手,转身拱手道声娘。 只见雾中行来一素衣女子,面罩白纱,只露出两颗含带幽怨的眼珠,她伸袖一扇,雾气被吹得远远,眼前一片清朗。 她瞧向君小心和公孙炮,再回瞧君小心,目光似已停顿。君小心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一声:“夫人你好!” 那女子并不做答,转向音水星,问道:“他就是天下第一当?” 音水星道:“他太小,该不是,不过他却如此自称。” 那女子转向君小心:“你为何要自称第一当?” 君小心道:“难道我开当铺也不行?呵呵!你是同行吗?怕我吃掉你们是不是?” 音水萍斥道:“你敢如此对我娘说话?”一掌猛刮出去,却无母亲命令,只能虚张声势。 君小心吓得往后躲闪,不敢再寻人开心。 那女子转瞧音水星:“他不是第一当,你们抓他来此何用?” 音水星道:“他会摄脑术。” “当真?”女子颇为吃惊。 音水萍点头:“女儿曾被地摄过,要不是哥哥赶来,女儿就遭殃了!” 那女子目光凌厉,冷道;“你这邪功,跟谁学的?” “天生的。” “胡说!” “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谁?” “阴不救。” “死命活医?” “正是。”君小心呵呵笑道;“你现在该相信了吧!我爷爷亦正亦邪,正邪两派功夫他都会,何况区区摄脑术?” 闻及阴不救,音水星不禁伸手往脸上疤痕摸去,似乎觉得这一代邪医不知能否消除这道疤痕,目光瞧向母亲,目露怅然。 那女子沉队一阵。才道:“若真是阴不救。他自有可能会这功夫了。” 音水萍道:“娘,我们可以用他来找七音城……” “往口!”那女子喝止,却慢了一步。 音水萍脸容一愣,未敢多说。 公孙炮惊诧:“你们找第一当,就是为了寻七音城下落?” 这和他心愿自是不谋而合。 那女子转向音水星:“他又是谁?” “公孙炮,听说是第一当马僮。” 公孙炮凛凛生威:“不惜,老夫正是。” 那女子问:“你确定?” 音水星道:“孩儿正想证实。” 那女子点头:“带他去!” 说着已转身离去,音水星兄妹押着君小心、公孙炮跟随其后。 君小心但觉奇怪,自己乃是以摄脑方式得知公孙炮身份,他们又能用何种方式证明? 走出雾区,是一高原,长有不少野草,居中有一小池,清碧如镜。 公孙炮心头怦怦乱跳,他似乎感觉出某种事情即将发生。 君小心弄笑道:“你也有摄脑术了?” 公孙炮干笑:“有一点儿。” 果然话未说完。一声马嘶远远传来,紧接着蹄声四起,一朵白云快速射来。 公孙抱惊喜地尖叫:“天霸王!” 他冲上去,没人阻止。那匹马掠来,四蹄一落,定在公孙炮的前头,亲昵嘶磨,伸舌直舔,公孙炮则已热泪纵横。 “天霸王,我找得你好苦啊!” 君小心暗自轻叹:“看来那匹白马即是第一当坐骑了。” 那女子似是不忍,凌空一指点落公孙炮绳索,他得以拥抱马匹。 “天霸王你没了,简直不成样,白毛也脏兮兮,不见一丝光彩,二十年……二十年,也真难为你了!” 抚着瘦马、公孙炮说不尽的激情与满足,赶忙拉着它,往小池行去,白马通灵,自行落水,公孙炮开始洗刷。 “我要你变得跟往常一样,威风凛凛,气霸天下。” 见着人马如此亲昵,那女子轻轻一叹,转向两个子女,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放了他们吧!” “是……” 水萍、水星两兄妹齐声回答。水星立即割断君小心的绳索,想替他恢复功力,又怕他施展摄脑邪术,迟迟下不了手。 那女子则伸指解去君小心功力,君小心感激在心,却也不敢再用脑被偷得人家的秘密。 四人静默地瞧着公孙炮刷马,心头各自沉重。 公孙炮刷得起劲,一时忘了他人存在,还是马匹提醒他有人瞪他,他才又想起君小心,欣喜转头:“小心眼儿,它就是天霸王,第一当的坐骑……” 发现八颗眼睛照来,把他的笑容给冻住,一时不知所措。 君小心于笑一声:“他放了我们……” “真的?那……我们可以走了?” “大概……” 公孙炮爬出水池,马匹也跟着走出池面,他轻轻地说道:“天霸王,我们就要走了……” 岂知马匹却低沉悲鸣。 公孙炮惊讶:“你不走?” 马匹点头,叫的更悲。 公孙炮已能会通马儿意思,凄心道:“你一定也在找主人了。” 马匹拥向他,悲切地嘶磨着。 不久,公孙炮转向君小心:“小心眼儿,天霸王说第一当就在此附近失踪的,它要等主人。” 君小心一阵欣喜,往四处瞧去,见得高原外,群峰林立。 “七音城会在这里?” 传说中的七音城,仍对他充满吸引力。 公孙炮点头:“大概是了。” 君小心转向那女子,问道:“你们也是在找第一当?而且和他有仇?” 那女子没回答。 音水萍斥道:“放你走,你还罗嗦什么?” 君小心已然轻笑:“是了,你想杀我,原是把我当成第一当,自是有仇了。不过你们和他有仇,我管不了,我们不如合作,找出第一当下落,如何?” 那女子问:“你当真和第一当全无关系?” “没有,从无瓜葛。”君小心大打包票,指向公孙炮:“他就不一样了。” 公孙地急忙道:“第一当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一定误会他了。” 音水萍斥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把他当神?” 目光利如刀,就要杀人。 公孙炮虽有俱意,却不信:“我愿意帮你们找出第一当,向你们证明。” “恐怕到时,你也得赔上性命。” “老夫不怕。” 公孙炮表现坚决,音水萍想教训他,碍于母亲,只能狠瞪眼。 君小心问道:“夫人是长住于此,还是找来的?” 那女子沉默地注视君小心,不久才道:“我是寻来的,发现马匹,才在此往下。” “这么说,你们已找过七音城了。” 那女子道:“云雾密布,无从找起。” 君小心似已猜出方才音水萍兄妹为何在雾中练功,大概就为了找寻神秘的古城。 “你们方才提及可以用摄脑术找寻七音城,如何找法?” 事情已说开.那女子也不再隐瞒:“或许你能感应出七音城的位置,总比在雾中乱摸得好。” 君小心点头:“好吧!我就试试,现在可以走吗?” 那女子沉吟半晌才答应。 随后回住处拿了一些东西,除了马匹外,五人已往雾区行去。 那雾区甚广,几乎无垠无涯,也不知添了多少座高峰,如何寻得? 只见得音水萍和音水星往山峰探空,不知作何探查,以决定是否该爬此山峰。 询问结果,原来在雾中无法瞧及一切,有若睁眼瞎子,他们不得不用其他方法,这找来能留下味道的香精木石,往寻过的路线做记号,以能辨别。 看他们走的甚远,想必找寻日期不短。 及至新地区,那女子才道:“过了这里,完全陌生,全靠你了。” 君小心见及此处自雾故得吓人,几乎三尺以外,即无法瞧清,不禁苦笑:“就算第一当在里边,我也搞不清他如何摸得出来?” 那女子道:“也许另有通路,只是我们不知晓而已。” 君小心想起阴不救所说阵法之中,即有雾阵,该是如此了,当下不再多说,运起脑力,往四处搜去。 除了身边人之外,似无其它脑波感应。 他又想及上次借用哥哥功力,将脑波扩散至远处,果然找到公孙炮住处。遂要那女子帮他运功,那女子也答应,双掌抵住他背心,功力缓缓退出。 君小心但觉暖流甚急,心知那女子功力不弱,立即引送脑部,将脑波增加,扫向四周。不久,他似乎感应到有某种波流传来,那波流弱而不断,好似心脏般胀胀缩缩,心想那该不是人的胞波,遂又往他处搜去,则已空无反应。 过了许久,仍无反应,君小心撤去功力,两人立起。 那女子想问却未开口。 君小心说道:“有反应……” 那女子甚急,截口问道:“什么反应,在哪里?” 君小心抽抽肩:“别急,那反应,好像不是人的胞波,该是动物的心跳声,或是呼吸声。” 本以为那女子会失望,没想到她却异常激动:“在哪个方向,快告诉我。” 君小心看她有点儿反应过度,往发声方向指去。 那女子立即要水萍、水星探出方向。他们并非用罗盘,而是用利刀刻划地面成线,再立石柱三根,而且不只造一个,另外分开又造三个,可见他们对此事的重视。 君小心有点想笑:“你们不怕那声音会动?标出错方向?” 那女子道:“有目标,总比没目标好,何况你所说的方向,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可是,在雾中,哪个方向还不是一样?” 音水萍道:“我娘在外头已用罗盘测过,该在北东两方向之间,你指的方向也差不多。”似乎对君小心已有好感,声音放柔不少。 “你娘去过七音城?” 那女子目光停顿在小心睑上,说道:“小时跟家父找寻过此处,只靠一点儿印象,而且那匹白马也不时往北嘶嚎,是以才敢做此推测。” “这么说,你真的到过七音城了……”君小心感到兴奋:“听说那城有若水晶,而且会飘浮,千变万化,甚是神奇?” 那女子道:“其实我也没进入此城,只是在远远见着,果然有七座之多,也会移动。” “这么神奇……却不知它如何移动?那么重又那么大的城堡……” “这就不得而知了。” 君小心也想不出原因,说道:“那城若会担浮,你如何找得到?” 那女子道:“这是以后的事,至少先得找到那地头再说。” 君小心想想亦有道理,海岛甚多,也得先过了海。当下又运起脑波,渐渐往北方向寻去,虽然尚无感应,但已省去音水萍他们不少工夫不必按遍循着北方向的任何一座山峰。 君小心带头,一路以听声辨位的方式,辨别近处地形,引领四人前进。沿路两兄妹运做记号,不知行走多久,只觉山峰一座座抛向后头。 忽然君小心已感应出那被流一丝丝袭来,立即要四人止步,低声道:“好像差不多了。” 那女子稍急:“他在附近?” 君小心弄笑:“不一定,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在附近,一是他的脑波甚强,老远地即已传来,这可还得再费一番工夫了。” 那女子并不失望:“有了眉目,自是找对路,只要再搜下去,不难找出结果。” 君小心又引领四人前进,波流自动送上来,他自是轻松不少,不拉吹灰之力,只跟着走即可。 然而行约盏茶工夫,波流突然中断。君小心惊诧:“没了?会不会已被发现?”他又摇头:“不可能,除非他脑袋也有办法感应……” 那女子道:“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些。” 五人送小心翼翼,漫步潜行。 行途中,君小心有所疑惑:“奇怪,照理来说,这么多山峰,为何一鸟半兽都碰不到?甚至连虫蚁都见不着?” 这不寻常,却也非全无原因。 那女子说道:“或许这里被摆了雾阵,那些动物惧怕,是以不敢进入。” 君小心道:“也只好如此解释了,不过我仍觉得它们怕那怪物,才不敢进来。” 那女子似也露出了恐惧,但咬咬牙,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来都来了,还怕它不成?” 公孙炮问:“会是什么怪物?” 君小心意笑;“是天下第一当!”说完哈哈大笑。 公孙炮惊叫:“别闹了,到现在,还有心情玩命,不怕给妖怪吃掉?” 君小心瞟及四人紧张的脸客,笑大的嘴巴也僵了下来,干笑道:“至少我们应该表现友善才对……笑容,通常是友善的象征。” 公孙炮道:“可惜它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一定懂,还以为你张口要吃它呢!” 君小心赶忙闭口,随即又干笑道:“开开玩笑,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对那怪物很感兴趣而已。” 那女子没责备他,自出母性关爱的眼神谁不希望自己有位聪明伶俐,充满喜悦的孩子?目光移向两兄妹,她内心说不出的愧疚。 音水萍立即挽住她左手,握得甚紧。母女深情流露无遗。 君小心不好意思,说道:“我先探路,你们随后即来。” 把人家情绪弄糟,他过意不去,赶忙闪开,往前头掠去。 “这里没危险……” 每相差十余丈,他即叫一次,以能引路。 音水萍他们方要起步,君小心已叫了四五声,大约差了五十丈。 忽然君小心惊叫:“你是谁?快放开……” “我”字未说出,已一片沉寂。 那女子惊喝不好,掠身即追,音水萍、音水星武器尽出,赶在后头。 公孙炮光是着急,复又想起那人可能是第一当,登时叫道:“老主人吗?小的公孙炮,他是小的朋友……”跟着追去。 可借全无反应,君小心就如轻烟化于雾中,消逝无踪。 那女子寻之不着,甚是心焦,不顾形迹暴露,高声喊叫。 公孙炮焦急不安:“快追啊!一定是被怪物抓去了!” 音水萍、音水星兄妹想追寻,却被那女子喝住。 “不得妄动,在雾中,一不小心即会走失,甚至遭暗算,快静下来!” 在一片茫茫然不明状况之下,他们只好静默下来,仔细聆听,免得让敌人有机可乘。 然而时间分秒不停地流失,仍无君小心任何消息,看来已凶多吉少了。 那女子沉重道:“吉人自有天相,只有祝福他了,咱们先退回,下次再来。” 万般无奈,他们只好退去,免得中伏。 公孙地虽不愿走,却又怕落单,不停闭着眼睛祈求上苍保佑,也跟着他们走了。 雾中滚雾,仍是雾,一片迷蒙。 第十三章 极乐世界 君小心倒在雾中,渐渐张开眼睛,一栋白玉梁,红琉瓦宫殿耸立眼前,四面种植了各式各样的花木,花正盛开,姹紫嫣红,宛似仙境。 他操揉眼睛坐起,喃喃地道:“这该不会是七音城吧?” 仔细瞧来,才发现那白玉宫殿筑在水中,接连岸面有六座长形拱桥,约有数十丈长,宛若长虹。桥下水面碧青,烟雾正由水面卷飞四处。清水中点缀红莲花,别有一番情景,复往后瞧,另有几座亭台水榭,四处散落,建筑得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难道我上了天庭不成?” 往左瞧去,花丛中果真有仙桃树,结着红桃,他一时口馋,奔向前,摘桃即食,入口芳香甜美,甚是可口。 “呵呵?这仙桃倒也好吃,不知能否长生不老,增加功力?” 他耍了几下,未见功力增强,却也无碍。不觉已往那大宫殿行去,走向拱桥,好似爬小山,尖而陡。紧接着一片攻瑰石铺成广场直泄宫殿,少说也有百丈远,玫瑰石晶亮如镜,走在上面,足可见着自己倒影。 君小心则已注意宫殿前堂那白底红字长匾,题有“极乐宫”三字,字迹娟秀,似乎出自女人手笔。 “极乐宫?会是啥玩意?我怎会从七音城搞到这里?那抓我的人是谁?” 话未说完,突听哐地一声,大门传出音乐,十名年轻美女载歌载舞飘了过来,含眉弄眼,向君小心大献舞功。 君小心弄笑:“我还小,不能乱来,你们想干什么?” 女子渐舞渐近.似有意要君小心进入宫殿。 既来之,则安之,君小心也想瞧个究竟,大步往宫殿行去。 方进门,十尊蟠龙柱挟面而来,每尊双人合抱粗大,往上抬头,竟然瞧不见龙头,高得可以。过了蟠龙柱,接来百蝶梯,每阶雕有百只彩玉蝶,栩栩如生,共有五百阶。 蝶梯尽头则视一大片泳池,池水清澈见底,池旁左右各摆六张长形矮脚晏桌,堆置不少鲜果、酒具。过了水池,再推二十余丈,才见着一张奇大无比的龙凤椅,黄金打造,铺着软红貂皮,左右两侧各有仙女雕像,捧着火盆,熊熊奇火直冒。 如此气派的宫殿.恐怕皇帝老官也自叹弗如。君小心瞧得有点儿傻眼。 忽而锣声再敲,哐地一声.歌女尽扑地上,一片静默。 君小心顿觉怪异,龙风椅无声无息往后退去,走出四名美女,扛着一张大师椅,行向君小心,放下椅子,各自扑地。 君小心拍拍屁股,一把坐上太师椅,但觉偏了些,把它移正,对准龙凤椅,心想要受审,也得耍耍威风。没人管他。 只见龙凤椅退至尽头,往下沉,再浮起来,已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凤凰女子,年约三十,风韵逼人,尤其两道黑眉往耳鬓边扫去,平添几许妩媚。 她声音轻柔悦耳:“欢迎到极乐宫来,从此你将无任何烦恼了。” 龙凤椅移近.君小心瞧得更清楚,巧凤凰已多媚,她比巧凤凰更媚三分,尤其眼睛,几乎会放电。一身黑色轻纱,隐隐透出红肚兜,她似乎并不怎么正派。 君小心弄笑:“你是谁?把我抓来,该不会要我当你老公吧?” 那女子含笑反问:“你说呢?”“很难说……” 君小心暗中运及功力,想窃得她脑波,却发现她脑袋一点儿也没想什么。 那女子咯咯笑道:“你的摄脑术对我没用,因为我知道对付它的方法,就是别想什么,如何?你还满意吗?” 君小心干干一笑:“人说美姑娘,豆腐脑,一点儿都没错,你的脑袋是空空的。” “有何不可,如此才能无忧无虑呀!” 君小心讪笑:“你过的倒是挺开心?” “你也可以如此。”“我?你要把那椅子让我坐?” “有何不可?” 那女子移足落地,并来穿鞋,脚趾美得跟少女纤手差不多,又柔又轻地移步离开了龙风椅。 “你坐啊……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黑纱柔软贴身,妙态毕现,酥胸起伏耸动,撩人心弦,漫步移过来。 君小心但觉不妙,急忙道:“你还是坐着好,那椅子,我不敢要。” 那女子咯咯轻笑:“其实难坐还不是一样,在这里是没有主从的。” 浅浅地靠向君小心,一股香气袭来,弄得君小心坐立不安,急笑道:“大美人,我还未成年,不搞这些的。” 那女子含情脉脉:“没关系,我可以等。”手指伸出,白若春葱,指甲修得更美.往君小心下巴勾去:“好俊啊!浓眉大眼,还是双下巴呢!我都快着迷不能自己了。” 君小心忙着缩脖子,闪下巴,着急地笑道:“我哥哥更美,更俊。” “听说了,可借你哥哥武功好高,不好请,不过我还是会把他请来的。” “我帮你请如何?他是我哥哥,我叫他,他一定会答应。” 君小心心想若她答应,自己也好借此溜回去。 那女子似知他诡计,含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跟你去,好不好?” 身躯又腻过来,君小心急忙道:“改天好了,你还是先回座的好。” 那女子呵呵笑道:“看你太小心头倒是挺硬的,硬要把我赶走?” 君小心干笑道;“我哪敢,只是要你回座而已,那龙椅,我可坐不起,你是谁?怎会要我来此?” “她们都称我仙子,你具可以如此叫我,要你来嘛……是要你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怎会无忧无虑?”君小心苦笑:“看到你,我就觉得忧愁多多。” 极乐仙子歉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会避开你的。” 说着就想往回走。 君小心未想及她说走就走,急道:“等等!” 极乐仙子回首含情说道:“你后悔了?” 君小心叫道:“戏唱完了没有?你们把我抓来,到底是何用心?” “没有啊!只是要让你无忧无虑,如此而已。” “我不信。” “住些日子,你就会相信。” “你不说,我永远都快乐不起来。” “真的是如此?” 君小心有些气恼。 “你生气了?是不是很想找人出气?” “没错!我想砸了这里!” 极乐仙子轻轻一笑,双手一拍,立即有位俊美男士进门,手中拿着大叠碗盘。 君小心征愕:“那是干什么?” 仙子含笑:“你不是要找人出气?他是来让你接的,那碗盘是让你砸的,还不够,可以爬上屋顶把宫殿拆了也没关系。” 君小心笑不出来,活了十数年,碰上怪事何其多,今天却是最怪的一次。要揍人,有人揍,要砸碗,有碗砸,这是什么世界? “当真可以打?” “只要能让你消气,任何事都行。” “我不信!” 君小心当真跳下椅子,一拳往那人打去,抢过盘子丢往龙凤椅,甚至那人脑袋。只听得吓当作响,碗盘散落一地,那人被击退,又自定回,额头红肿,却不吭一声。 君小心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笑。 极乐仙子含笑道:“这不是鬼地方,是神仙往的地方,你有机会成为神仙,我们都替你高兴。” 君小心满心纳闷,却得不到答案,心想那仙子难缠得很,倒不如自己另找人探消息,说不定可以摸出眉目。 “好吧!我就乐乐看,看你有什么名堂,可让我无忧无虑!” 极乐仙子含情一笑:“恭喜你了,成为极乐宫一员,马上你就能无忧无虑了。” “甚好,甚好,先来酒菜,我似啦!” 一声击掌,立即有人送来酒菜,君小心大口吃喝,仙子一旁陪着,关切地问他喜欢吃什么,味道够不够好,服待得无微不至。 君小心对她总是存有戒心,吃的并不畅快,团团吞食,已告求离去,极乐仙子送他至宫门,君小心快步相开,说是自己乐就行了。 极乐仙子含情交代,尽情地玩,在极乐世界,百无禁忌,眼看君小心走远,才满心笑容,退回内宫。 此后几天,未再见着仙子出现。 君小心本想找人打听,却问不出名堂,也想开溜,这地方似有无限大,且摆了奇门阵式,根本就走不出去。试了几次.摸不着门路,只好先混得熟些,看是否另有机会。 从此,他开始注意四周人群,有男有女,男者年轻英俊,女者貌美动人,他们有的练琴,有的种花,有的高歌,有的挥毫、画画、练功……几乎能使人快乐的玩意儿,这里都有。当然也有些例外。例如赌博,本是无人玩,他一吆喝,马上有人陪他玩,实是过瘾。 君小心住在此有若大皇帝,为所欲为,日子久了,他似乎已习惯,清晨捣捣蛋,中午吃大餐,晚间上赌桌,或是串门子,果真乐不思目,早将外面一切给忘得一干二净。 一日清晨, 忽而远处传来打斗声,惊动极乐世界众男女。君小心亦在梦中被惊醒,觉得好奇,赶忙穿上衣衫.往打斗声奔去。 然而奔至一道桥,已有几名守卫拦在那里。 “让我过去瞧瞧。” 一名守卫说道:“有人闯进,等处理要善再过去不迟。” “就是因为有人闯进,我才想去过后一下,让开!” 守卫不让他过去。 君小心喝道:“我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敢拦阻?” 几日来玩晕了头,他以为自己是上皇帝,硬行间关,却被逼回,“我不爽啦!叫仙子出来!” “仙子正在处理此事,你请稍候。” “岂有此理!” 君小心武功斗不过他们,正想施展脑波摄人。那打斗声已移向他去,灵机一动,他想.此处有人拦,他处可能就没人,当下瞪向四人:“这笔帐,待会儿再算!”调头往别地方掠去。 然而行出半里,几座桥都把守卫兵,甚难通过,又自心想:“过桥不得,潜水总可以了吧?” 怕守卫发现,调头回宫殿,从该处下水,潜往打斗处,他水功不弱,一路潜行,并没被发现,及至一座小山.这才爬出水面。打斗声已停,只好自己如东。往小山活去。 这小山已无前殿那般豪华,反而阴森森,君小心暗道:“难道这会是地狱不成?” 更加小心地摸了过去。 游行不久.忽然传来吵架声.心想换对路了,又往半山腰潜会。 山腰一处平台,立有一男一女,吵架声自是发自他俩口中。 君小心已瞧清,那女的正是极乐仙子,再瞧往那男的,他不禁愣住了! “金王天?” 来者正是金玉楼楼主,他对目尽赤,瞪着仙子不放。 君小心搞不懂,金王天为何来此,当下小心翼翼地躲起来,想瞧个究竟。 只听仙子冷笑,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情一扫殆尽,换来阴狠。 “你也知道要回来?” 金王天冷道:“我和极乐宫已无瓜葛,你为何还派人处处跟我作对?” “谁跟你作对?我只是要你回来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杀我守卫,挑我分舵?” “那只是给你一个小小警告!”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十年前,你我恩怨已了,你分明是找碴?” “是又如何?”极乐仙子冷笑:“恩怨已了?你竟敢把不死丹偷走,这算不算是恩怨?” 金王天沉默未语,随即又道:“不死丹也不是你的,我暂且保管.又有何不可?老实说,我怕你反悔。” 仙子哈哈冷笑道:“二十年来.我失去不死丹,可曾反悔?你分明是借口!” 金王天斥道:“谈这些无用,不死丹已不在我手中,你要如何?” 极乐仙子瞄向他,谑言道:“敢情你翅膀长硬了,想硬吃老巢?”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我已老,我妻儿已经一大堆,想搞,也搞不出名堂,只想求个平静生活。” “你现在也想过平静生活?那我呢?二十年来,我算什么?” 金王天轻轻一叹:“你我都老了.何必斤斤计较这些?” “你老,谁跟你老?”极乐仙子斥道:“在我身上,没有那个‘老’字!” 金王天见她美貌如往昔,又自一叹。 极乐仙子现出迷人的笑靥:“王天,不如你我重修旧好如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我不能,我已有妻室。”“她有什么好?能及得我万分之一?”“不只是她,我还有儿女……”“我也可替你生儿育女。” 金王天摆摆手:“谈这没意义,我来是要你放过我,以后别再烦我。” “办不到!”极乐仙子冷斥。 “你有何条件?”金王天当然知道她不会平白放过自己,此次单刀赴会,就是想听她条件而来。 “条件很简单,你留下,要不然,把不死丹给我找回来!” “没有别的?不死丹已不知下落,我亦不能留下……” 极乐仙子冷笑不已:“你看着办吧!” “我可以将金玉楼财产全部送你。” 极乐仙子哈哈大笑:“凭金玉楼那些财产,也想打动老娘?做梦!” 金王天怒道:“你分明是逼人太甚!” “你又待如何?” “既然如此,我只好不客气了!”金王天摆出架势,准备再战,极乐仙子边笑道:“凭你那两下子,也想跟我比?” “我别无选择!” “那是你自找的!” 极乐仙子猝然出手,身若鬼较扑至,利掌一探,迫退金王天三步,五指一勾,扯下他胸前一片衣杉,放在嘴边吹去。 金王天虽怒,却不乱,抽出长剑,绝招尽展,只见得银光万斗,团团将仙子围住,一时迫得她不得不出把封架。 “多年不见,你果然没荒废武功。” 仙子但觉来剑凌厉,她却身法迅捷,每当剑要刺及,她总是在差之合发之间间去。 突然利剑飞刺她胸口,她本已伸手接剑,却又唉呀急叫:“莫要弄断我指甲!”宁可落闪四五丈,方以牙齿咬住剑尖。 金王天心知功力仍差她一大截,立即挺而走险,震断长剑变成三载,化为三件暗器,直封她面门、胸腰。 仙子反吐口中剑尖,打掉射向面门的暗器,又反手切下胸口断刃,腰际那柄已撞来,不得已只好倒翻身形,避开它。 金王天见她头下脚上之际,立即欺身,一掌探去,仙子连闪数次,却因先机已失,闪过两掌,肩头仍被扫中一掌,空中连翻七滚,方自落地。 “好功夫!” 仙子怒意已生,大喝一声,右掌凝力,欺扑过来,她身躯似如鬼合,方见她欺身,人已到眼前。金王天手中无剑,只好迎掌封去,事掌碰触,叭地脆响,金王天手掌疼痛.上冲胸口,马步不稳,往后撞去。仙子追掠他头顶,背背相向,她头也不回,一掌扣住金王天左肩,这一扣,指甲渗肉,任金王天武功再高,已使不出力道。 仙子冷笑道:“凭你这功夫,也敢闯入极乐宫兴师问罪?” 金王天轻轻一叹,双手垂下,不再反抗。 仙子把手松掉,拿出白绢,拭去指甲血痕,怨声道:“你这没良心的,害我指甲沾血,又得洗上三天才没腥味!” 金王天叹息,未再回答。 仙子瞪向他,冷道:“你已经输了,看着办吧!我明天等你消息!” 说完掠身飘往山下。君小心不敢动,她未发现,径自离去。 金王天则坐于平台右侧古松下一棵被切成圆椅的木头,一脸吃重,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君小心但觉仙子不会去而复返,这才溜向平台,细声说道:“金楼主你还好吧?” 金王天顿觉有人,转头一眼,见着君小心,吃惊万分:“你怎会在此?” “比你基差,是被捉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老夫找你不着。” “你找我有事?” “还不是为了此事。”金王天轻轻一叹,忽有所觉:“你来多久了?” “你是说我来极乐宫?还是来这里?” 金王天不知如何回答。 君小心道:“到此立大约半个月,到这里,足够听你们的谈话。” 金王天长长一叹:“知道也好,有人商量,心情会好过些。” 君小心等他心情比较平静,才席地坐下,问道:“你以前也来过这里?” 金王天一睑回忆的神情:“那该是二十几年……近三十年前了吧……我跟你一样,是被捉来。” “那时候,仙子已在了?” “没错。” “那她……该有几岁了?” “不清楚,三十年前她是如此模样,三十年后,也是如此,不过我猜她该有八十岁开外了……” “如何断定她如此老了?” “当时我曾碰过一名五十余岁的老头,他则说已来了二十余年,是以才做此推算。” 金王天舐舐唇后,又道:“事实上,她是幽冥教的最后一位弟子,近百年前,幽冥教覆灭,她。还在幼褓中,是由一名女婢带大,这事是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幽冥教为何全覆灭?” “不清楚,此教派虽邪,却非被武林围剿,传言似乎内乱,相互拚杀而亡。” 他拿出骷髅标记,说道:“这骷胶若未长尖牙,而且用四方牌,即是幽冥教标志,她为了不同于那一派,所以自行弄出这骷髅。” “原来你早知杀你守卫之人,是她手下。” “刚开始不敢确定,毕竟也有可能是他人冒充,后来又有两处分舵被挑,都留下这记号,我不得不来此查明,结果真的是她,唉……” 君小心淡声问道:“刚开始,你们好像在谈不死丹?” 金王天长叹一声,才娓娓道来:“不瞒你说,当初,老夫以偷得不死丹交换自由,她始答应放过我,后来我真的把不死丹偷回,又趁她不注意,偷偷带出极乐宫,使她得不到好处,唉!若非你说出,她岂会知道?” 君小心道:“这可不一定,你别忘了我还未说出之前,她早已砍去你守卫脑袋,可见她事先早已获知这消息。” 金王天眉头不禁皱起:“对啊!老夫怎会疏忽?到底是谁告诉她?” “这只有问她自己了。” “我想她必不肯说。” “反正说不说都没关系,因为不死丹已不在你手中,她想要也没得要。” 金王天长叹不已, 君小心追问:“你跟仙子,关系似乎不寻以” “不瞒你说.以前在此处,她跟我乃是夫妻相称。”金王天无所避讳地回答。 “后来呢?你为何想离开?她如此美……” “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她以前的老情人。他说及仙子的年龄,以及她保生之道,实在令人毛骨惊族。” “她如何保有青春?” “换皮。”金王天余悸犹存:“我听她旧情人所言.半信半疑,才躲入她秘室,因为她每年总得失踪一个月,说是练功以助美容,暗地里即在换皮。” “有人替她换?” “没有,是她自己换,你一定想象不出那恐怖的情况.她将自己头皮、脸皮,甚至全身肌肤剥下,浑身是个血人,还看得见血在流.肉在抽,筋在动,红条肉里挂着白碎肉,比煮烂的死人还来得恐怖。看得连连大呕,她也发现了,却不能走远。然后再将自己套在另一张和她身材差不多的少女皮囊上,多肉要切,少肉要补,活似个杀人肉铺子……” 不但他想呕,连君小心都听得头皮发麻,翻胃连连。 “她穿入皮,接口在何处?” “腰际,和穿衣着裤一样,先穿裤再着衣,连头一起套上,接口除了腰际有淡淡红痕外,眼眶和嘴唇都瞧不出,若有,画些眼线、胭脂也就隐去了。” “那他……每年需要杀一个女人了?” “杀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大事。”金王天道:“从那次以后,见着她即想起那幕情景,对她哪还敢有爱?是以要求分手,她则说换皮并无啥好怕.人老了才可怕,将来我老了,也要替我换,让我永保年轻,我听得腿都软了!” “你没问她,剥皮的滋味不痛?还是另有药物止痛?” “问过,她说有药,但效果不大,若先注射麻痹神经,则手脚不灵活,若先剥皮再涂药,伤口甚难愈合,而且退药后,更是疼痛,倒不如不用药,忍忍就过去了。” 君小心好似觉得脱了一层皮:“她为了年轻,竟连剥皮之苦也能忍受?还有啥事做不出来?” 金王天轻叹:“在她来说,已无善恶之分了。” “后来呢?她如何让你离开?” “当时她仍以美貌出现,但我再也无法忍受那幕情状,遂要求她让我离去,她则说从来没人能走出极乐宫一步,我说人总是会老的,纵使她每年换皮,外表得以不老,但五脏六腑却会老坏,到头来,仍得死去,何苦近我留下。她听了之后,沉默甚久,最后喃喃说出,若有不死丹,将能长命不死。我才以找寻不死丹为交换条件,她终于答应让我找着此丹时,放我离去,以后你都听到了。” 君小心问:“她武功比你好,她为何自己不去找?” 金王天道:“那是因为她怕老,虽然她换皮后,肌肤白如雪.却禁不了阳光照射,只适合活在这温凉湿气较重的地方。” “难怪此处看不到太阳,原是这原因。”君小心问:“后来呢?你为何寻得不死丹,又把它偷走?” 金王天轻叹:“我想及她如此残酷,若服下不死丹.则能脱胎换骨,再也不怕什么阳光,自能出去,届时武林将遭殃,是以才把不死丹偷走。当然,我也想借此丹练成绝世武功,自可对抗她,不再受她威胁。” 君小心点头:“要是我,我也会偷。只是你确定练成天王七式,可以打败她?” 金王天道:“我在此等了近十年,对她功夫了解不少,也创出天王七式,目的就在对付她,若练成,想来没什么问题,不过,若她近几年又学得其他功夫,那就不得而知,幸好不死丹功能脱胎换骨,纵使不能制服地,也该能与她相抗衡才是。” 君小心频频点头,认为应该如此,问道:“她不出门,如何练其他功夫?难道另有方法?或是有人愿意送上门?” 金王天瞧向他,说道:“跟你一样,大都被捉来的。” “奇怪?我武功并不高,她抓我有何用处?” “你功夫不高,却十分吓人,尤其慑脑术,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会.她当然要抓你回来,想办法骗出你的武功。” “可是她并没对我行骗。” “她已经开始了。”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自己如此聪明,岂会受骗? 金王天反问:“若是你亲人、朋友,交情十分要好,你会把武功传给他?” “可能吧……可是仙子并没跟我套交情……” “她没有,别人却有。” 君小心幕有所觉:“难道前殿那些人都是用来骗我武功的?”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金王天道:“因为他们也不知受骗,跟你一样,享尽人生,然后沉迷深陷不能自拔,到后来,什么秘密、武功也都说出。” 君小心心头一凛,可不是吗?混上半个月,简直乐晕了,偶尔见着他们练功,总是会过去要闹几招,还自鸣得意地说出自己功夫厉害,虽没有传他们,却指点不少,日子久了,难保不会被学全,极乐仙子这招果然厉害。暗自庆幸金王天撞来,否则自己还不晓得要沉迷到什么时候呢! “那些人都是怀有奇特武功的吗?” “不一定,有的是筋骨奇佳,可练上乘武功,极乐仙子认为她和她的手下才是天下最好的品种,她想把人类通通变成好品种,如此就无乞丐、白痴之类的人了。” “如何改变?把那些人全杀了不成?” “必要的话,她会如此。” 君小心感到毛骨悚然,这样的人,摆在外边,将会是什么局面? “咱们溜吧!我可不愿待在这里!” 金王天摇头:“走不掉,外头阵势,恐怕天下无人能破解。” “你不是进来了?而且还出去过?” “话虽不错,那得得到她允许,方才我闯至一半,还不是被拦?” 君小心也闯过,却往不着头绪:“这是什么阵,如此厉害?” 金王天道:“听说是武林四大至宝之一《还魂引》里头所记载的阵法,百年前那密籍似乎落于幽其教手中,否则这地方早已被发现了!” “《还韩引》现在还在她手中?” “大概没有,她只知此阵出入方法,其他地方,她也未必敢闯。” 君小心本想从她身上偷得,闻及此,不禁有所失望:“照你这么说,我们没她答应,永远出不去了?” “没错!” 回答的不是金王天,只见极乐仙子飘身前来,脸容含笑,一副慈祥,那会是女魔头模样。她回宫时闻及君小心失踪,心知有异,是以又调头回来,果然找到了人。 君小心头皮收缩,见到者犹似利了皮的血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极乐仙子含情道:“我这么可怕吗?” 君小心子笑:“不会,不会……” “既然不会,你为何想走?” “我……去叫哥哥来陪你。” “真的?” “当然真的。” 极乐仙子咯咯笑起,媚态撩人。 金王天冷道:“你别再唱戏了,你的事,我全都告诉他了!” 极乐仙子瞧往君小心,目光仍含情:“你认为我这样做,错了吗?” 君小心干笑:“还好。” “还好,就是赞成了?”极乐仙子语音转感伤:“其实把无用的人利用在有用的人身上,又有何不对了?” 君小心没回答,他早已认定她心态失常,说了也是白说。 极乐仙子瞪向金王天,斥道:“好好一件事都被你破坏了,你居心何在?” 金王天冷道:“既是好事,为何怕人说?” “我杀了你!”极乐仙子目露杀机,右手一扬,就要劈掌。 君小心急忙拦过来:“别急,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极乐仙子含情又笑:“你若能为我如此,我都快要高兴死了!” 君小心干笑:“我正为了你。” “为我?我可不懂了。” “你不是缺少不死丹吗?金王天准备想替你夺回,你一掌打死他了,你恐怕就得不到此丹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君小心目光闪了又闪,暗示金王天,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金王天会意:“只要找得到,一定替你找回。” “这是什么活?” 君小心急笑道:“一定找得到,两位何必伤和气呢?” “是他要伤和气,可不是我!”极乐仙子冷道:“说,你要多久才能寻回?” “三年。” “太久了,我等不及!” 君小心道:“唉呀!找得者,又何必在乎几年呢?” “不行,最多只能一年。” “一年就一年,我们替你认真找就是,我们走啦!拜拜!” 招招手,推着金王天即想离去。 “站住!”极乐仙子回身拦下,含情笑道:“他可以走,你走了,我可就要伤心了!” 君小心浑身不自在:“你别伤心,我很快就回来!”想钻过极乐仙子,仍被拦下。 “你还是不能走!” “唉呀!我还年少,再混几年再来也不迟,何况你要我的武功,什么摄脑术?其实我也不磨怎么教你,我出去把我爷爷找来,他是天下有名的神医,必定能如你所愿,甚至还可以帮你看病,换皮呢!”“你爷爷是谁?” “人称死命活医阴不救,如何?名气够响了吧?” “是他?”极乐仙子一阵惊诧,随即满心高兴:“我该想到除了他,谁还能弄出你这小鬼!” “你是答应我走了?”君小心见她如此吃惊而又笑的高兴,心想事情有了转机。 极乐仙子终于点头:“好,我放你走,不过你得把你爷爷带来!”“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 “要多久?” “十年吧!”仙子一愣:“你在开玩笑?”“没有啊!我说的都不算数,只好说长一点儿,让你杀价!” 极乐仙子笑的甚倾心:“你果然不同于他人,我好喜欢你,就和金王天一样,一年吧!久了,我可等不及!” “一言为定,我们走啦!你但慢等啊!” 君小心急欲离去,极乐仙子也不为难,领着两人往奇门阵势绕去,只见得阵中幻象百出,忽而行向楼阁,忽而亭台、木椅,甚至钻入地道,绕绕行行,任由君小心记忆惊人,此时也被转得头晕眼花。 极乐仙子一半是故意,一半则须如此行走,约过了一个时辰,眼前一白,浓雾罩四周,待冲过浓雾,一片山水迎来,方失去那天庭般的官苑。 君小心、金王天不敢多停留,赶忙告别离去,极乐仙子含情送客,只一招手,发现阳光过强,径自入了雾区。 奔行数十里,才发现小村,君小心打探之下,才知出了关外青海湖附近。 两人商讨一阵,决定先回中原。 在途中,金王天要君小心别说出此事,为了金家安稳,他也答应了。 第十五章 一对宝 君小心离开山区,一路孤孤单单,甚是不习惯,倒想找个伴,想来想去,也只有金王玉这宝贝金蛋先生了,遂决定返回洛阳城,把他给找出来。 连赶三日,已抵金玉楼。震荡中,金玉楼仍屹立不摇,本已金碧辉煌的楼阁,映在满山黄红林叶中,阵风掠来,红叶幻金波,闪闪幻动,更形出色。 君小心不走大门,爬向场角狗洞,钻向金王玉书房,景物依旧,他很快找到倚水筑造的水榭。金王玉坐在书桌,手撑着下巴发呆。 君小心登时压低声音,装出酸秀才音调:“还不看书,发什么呆?” 金王玉并未吓一跳,抿抿嘴,扬扬头,叫道:“烦死了,每天念,我会被这些字给毒死!”“毒什么?敢顶嘴!” 君小心冲前,左右开弓,打得金王玉脑袋直缩,躲向桌底。没想到老师会发威,他急叫:“不敢了……” 君小心呵呵笑起:“我还以为你脸子多大,原来还是挨不了揍的!” “君大侠?”金王玉听出声音,立即又钻出桌面,认清来人,欣喜难忍,又自抱怨: “说什么三天?弄到后来,足足半年,不够意思!” 君小心笑道:“唉呀!当大侠当然忙了些,不过我可没把你忘了。” “没忘了?你来过我家好几次,为何没来找我?” 君小心来时,金王玉都会找机会溜去偷瞧,又不敢打招呼,每以为君小心会想到他,谁知全是漠不关心地走了。 君小心干笑:“我忙大人的事,不方便来找你嘛!”“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所以我现在特地回来陪你啦!”“陪多久?”“要我多久有多久,我还要带你出去!”“真的?”金王玉表现一反往常,未再感到惧意,反而欣喜若狂。 君小心但觉有异:“你反常啦!好像当了老大,可以为所欲为了?” 金王玉窘笑,细声道:“我决定跟你出去打天下,待在家里,没有人会重视我,太让我受不了了,而且我爹也闭关了,他在练天王七式,说什么练不好不出关,我姐忙着照顾他.我没人管啦!”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嚣张!” 君小小心想金王天必定受了极乐仙子的威胁,不得不加紧练功,以能突破功力,也难为他了。如此也好,省了不少麻烦。 金王玉从桌底下拿出包袱,细声道:“咱们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君小心弄笑道:“你倒是有心人啊?”金王玉窘笑道;“用等你来嘛!不先收拾好,你恐怕又跑了。”“不会啦!现在是真的带你走,不过除了包袱,还要带些笔墨。” “干什么?还要读书?“没那回事,反正用得者就是。” 金王玉只好听他的,抓起一把毛笔、砚台,塞往包袱,两人这才潜向狗洞,爬出了金玉楼。 见看外边风景.金王玉,心神为之一爽:“自由啦!太好了!” 君小心道:“好的还在后头,不过你得先易容一番,像个公子哥儿,哪是出来混的?” 在附近林,找个隐秘处,君小心准备替他易容。 金王玉甚是高兴:“你要把我弄成何模样?”“看你啦!崇拜哪位英雄?”“我最崇拜你了。”“我?呵呵!真会拍马屁,不过也挺顺耳的,但是你可没办法弄出我这种形状,你看我有双下巴、大眉毛,你有吗?” “那……我要弄成何模样?”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忘了你外号金蛋先生,自是理头最出色了,呵呵!少林掌门也是大英雄,风广的狠喔!” 金王玉哭笑不得:“差太多了,我不想当和尚,换别的行不行?” “好吧!我替你设计最新发型。” 当下君小心拿出利刀,割去金王玉头巾,头发四散,君小心已开始修修切切。他未剪过别人头发,自是技术不佳,修了左边,高右边,修了上边短下边,他却十分认真,下刀甚是小心,只见头发愈来愈短,他老是没法修好后脑勺,只好愈修愈高,不知不觉中已高过耳朵上方,和前额头发差不多长。君小心这才发现要糟,为时已过漫,干笑不已。 “英雄发型出现了,这是金蛋头,足以傲视天下!” 此时金王玉整个脑袋真若金蛋顶着一个锅盖,后脑勺全秃了! 金王玉见不着自己此时模样,瞧及君小心如此开心,以为甚是好看,含笑问道: “很出色吗?” “当然出色,天下独一无二!”“如此甚好,我就是喜欢与众不同。”“呵呵!那你是找对人啦!咱们走吧!”两人一前一后,扬长而去,遇有小溪,金王玉方自清洗。 边洗边赞赏君小心不但弄出独一无二的发型,洗起来更是方便。君小心直夸他是个识货的家伙。洗完头,两人避开洛阳城,直往襄阳行会。 不一日。襄阳城郊临溪亭前,挤满了人潮,他们手持纸张,哈喝不已,声震四野。 此亭落于田庄溪旁,本是不起眼,官道行人根本增得看一眼,现在却人山人海,马车、拖车、杂贝车,几乎把官道给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双目尽赤,喝吼着。“快!快!三号,拉!快拉!唉呀!又跑了!”“轮到我啦!快些,笨牛,没看见那地方最肥了,是你老家啊!”“谁说那块最肥,我的才肥,昨儿还拜过牛魔王呢!还不快点儿给俺下稀饭!” 喝声不止.情绪高昂。只见得君小心和金王玉大把汗水立在小亭前,那小亭已堆满箩筐,筐中装满银子,显然又在赌了。此次他们赌的不是选美,而是牛拉屎!这又如何赌法?还亏君小心想得出来。 原是地面划了十个方格,写上十个号码,置一头牛在里边,待它拉屎,落于何号码则押此号码者获胜。可押独赢,也可押一赔十。而大部分皆押独赢为多,难怪也得面红耳赤。 此使法.美其名为“香香乐”。 忽见那牛即将拉屎,尾巴一翘,站的正是六号位置。 群众一阵疯狂,押六号者大念阿弥陷怫,未押此号者,极尽喝声想震住它。 “快给我收起来,尾巴夹紧些,放三号,快!” “七号三好.看到没有,只差一点点,快快移步,闪闪!不行了,不要下,不要,快忍住.啊……我去啦……” 哈喝声仍阻不了牛拉屎,全落于六号。 有人欢呼,有人斥骂,一时彩券满天飞。 君小心口中咬着笔,双手不停数银子,见若牛屎落地,大喝起来:“六号中奖,快来领奖!嘿嘿!足足有三箩筐,好几千斤吧?抽一成,扣五十斤好啦!” 金王玉马上拿秤,扣出五十斤,他也笑不合口。 有三人挤上来,激动得呼天叫地。 君小心见是三人,立即鼓掌:“好!有一套,三人独得,一人一箩筐,足足可买下半个襄阳城了,恭喜,恭喜!叫一声……” 那三人立即直极尖叫:“香香乐,有本事,尽管来!”最后还吼出牛叫声。 他们很快叫来牛车,将银子拖回去,不知羡煞多少人。 君小心高声道:“过场啦!赢的大开心,输的莫伤心,多押多赚,大押大赚,没押就没得赚,快来啊!翻本在此时,快押宝啊!” 方喊“过场”,立即有人出来清理场地,并把那头牛牵离,再换来另一头。 众人已忙着下注。 “那头牛是王家二伯的,我观察几天,它倒喜欢在中间下蛋,得押四、七……可是土地公说我今天没财运……真的会如此……” 那人不信邪,仍押了四、七两号。 很快,群众已买完彩票,君小心宣布开始下蛋。 放开牛只,众人又是拚命叫喝。 牛只惊吓,四处乱转,哪还顾得中间、头尾,转了许久,未见下蛋。 君小心叫道:“小声些,它不拉,你们赚什么?” 群众只好先沉住气,待牛只心情较为平静,尾巴揭起,有了迹象时再细尖喝叫。 方才押四、七那老头,眼看牛屎即将压向四号,不禁激动地叫道:“老粗加油啊!” 那牛只闻及有人叫“老粗”,正是它名字,甩头往那人瞧来,屁股也甩过四号。 那人尖叫一声,晕倒了! 众人齐声尖叫,牛屎落地,叭的一声,正正中中压在五号和六号线上。 群众哗然。君小心傻愣了眼:“这怎么分?” 以前未有过,也未订下规则,现在可就难了。 有人喝道:“押中两号,两人平分好了。” “不行,明明说独得,我六号较大堆,该我独得。” 方才六号叫中过奖,押的人只有他,他当然不肯平分。 押五号者也喝吼了:“谁说六号大堆,五号拔尖,该五号得奖!” 双方吵叱不休。金王玉暗自好笑:“没想到天下人也对牛屎这般有兴趣?” 君小心着笑:“待会儿更有兴趣呢!”果然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才要君小心主持公道。 君小心反问;“你们都认为自己的较大堆,一定要独得?” 押五号者认为六号只一人,让他分一把也不算多。有人说道:“我们不愿太食,分他一人也不差,但他若坚持,我们也不含糊。” 押六号者激动道:“少以多欺少,明明是六号占大部分,还想要我分给他们?天理安在?” 君小心笑道:“别动怒,大家高兴玩玩嘛!何必气成这模样?好吧!既然你们不相让,我可不愿落个以多数少。” 转向群众道:“该怪当初没说好,压线时如何处置,现在只好以独得方式处理,各位觉得如何?”有人说六号者太贪,却也没人反对。 君小心才又转向双方,含笑问道:“你们是要秤斤呢?还是装瓶?” 双方不解:“这有何差别?”君小心道:“谁知那牛吃了些什么?有的小而重,如麦米豆片,有的大而轻,如青草,秤起来不一定和装起来相同。” 有人叫嚣用秤的看得较情楚。君小心问向六号者,他已同意:“反正我多,用秤用装都一样,就秤它吧!”五号者也没意见。 君小心只好找来竹竿,双头绑上硬板,如天平般拉住中间,并把它平衡,问得双方满意,才算准确。 接下来该是分那堆彩头,君小心已把金王玉叫过来,瘪笑道:“行行皆有甘苦,乐了三天,也该受苦,不过这苦头很快就会过去的。” 金王玉捏了鼻头,也疼笑不已:“好吧!反正书中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忍着吧!” 君小心很快从衣袖抽出一条细线,笑道:“我要切蛋糕了,看仔细些,别说我切的不公平。” 将线两头置于泥线中央.然后慢慢切下去,群众一阵屏息,随着细线下沉而悬心于胸。 细线终于切下,分得清清楚楚。双方靠得甚近,瞧了又瞧,鼻头都快贴着屎堆。 君小心谑笑:“你们不觉得它……味道特别吗?” “怎么会?赌的是香香乐,还怕它臭不成?” “真是一赌天下无臭事!别忘了闻香之下,还得看着公不公平?” 小心切的甚是平整,双方没话说。 “既然公平,你们就把它先挖起来,再把粘上的泥沙去掉,然后互相检查,认为满意了再送过来!” 双方果真小心翼翼处理,好不容易挖起,双方检查过后,方自送往天平。 奇怪,竟然等重,天平平得很。 君小心又困窘地笑了:“怎么办?这下修了,要出人命了!” 那六号者报是气忿,大喝;“不可能,一定是他们作弊!” 喝声过大,震住小心。那只牛也被吓住,身躯一抖,叭地一声,又渗出一小难蛋糕,打向五号地面,它则逃向远处。 群众一阵欢呼,那人傻愣了眼。君小心呵呵笑起:“真是你助我也,别乱叫嘛!你看,又多出来了,怎么办?”押五号者已兴高采烈地欢呼,抢着去领奖。那六号者吼着不公平,却没人理他,吼到后来也只好自认倒楣了。方才晕倒的那老头靠向他.安慰道: “老兄,那只牛是不能乱吼的,别伤心,我要不是吼了‘老粗’两字,也轮不到你争牛屎呢!” 那六号者垂头丧气,直打自己嘴巴,自艾自怨。 君小心忽而丢出大堆银子给他:“别生气啦!大奖不得,小奖赏你,以后记着,贪心没安心!” 那人接了银子,怒气顿失,连连道谢,不敢再贪心,抱着银子,高兴地走了。 然而那晕倒老头仍不死心。 “妈的!土地公真的那么灵?我就全押,不相信它不中!” 和土地公赌气,他当其十码全押了!另一场又开始。 那只牛一上场即惊慌乱奔,转不了几圈就已山洪暴发,一泄千里,劈哩啪啦,泻得到处都是,竟然是拉肚子! 那人唉呀一声,又晕倒了,果真是人神不能相斗。 君小心见着满地皆是,哭笑不得:“这种钱不好赚呐!” 此种情况,无从比起,只好纷纷退钱,又是场地脏乱,一时清理不易,时候也近黄昏,只好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群众有的笑口大开,有的愁眉苦脸,赢着玩出味道,输者想翻本,皆扬言明日再来翻本。 不久,人群已散去,君小心和金王玉懒坐于地,兴高采烈地抓数着银子。 君小心道:“赚来的钱,总没赢来的过瘾,照此下去,你要比你爹更有钱了!” 金王玉哈哈一笑:“赢钱之外,我还觉得很有成就感,可让我爹大吃一惊呢!” “最好叫他吃三斤(牛屎),叫他永生难忘!” 金王玉不知君小心话中有话,甚是高兴:“我会的!” 两人已笑成一团-地“笑够了没有?” 话声未落,一身火红的巧精灵不知何时已立在两人背后。 君小心乍见是她,叫声糟了,想也不敢想,拔腿即奔! 巧精灵却早有准备,蓦然欺前,一拳打得他滚出老远,君小心哪敢回头,爬起再逃。 前面又射来蓝衣女子,正是巧千手,一举掌,已把君小心逼回。 君小心苦笑:“这下可掺了!” 当下赶忙运起脑力,想摄住两人。 巧精灵岂能让他运功,叱喝一声,苍鹰搏免,疾扑过来,一指戳中小心玉枢穴,让他使不出功力。 君小心只好张口.想以尖声喝住两人。 巧精灵冷笑:“你休要得逞!”一指戳中他咽喉,让他不能再叫。 君小小心头直叫苦,却已无计可施。 巧精灵此时才得意地笑个不停,她绑了两条辫子甩在胸前,瓜子脸,灵眼珠,挺鼻子对足美人胚,竟和小心一样有个迷人的双下巴,若非一股狠劲,可谓绝色天香。 “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现在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君小心呜呜尖叫,甚是困窘。 巧千手拍开他的咽喉穴道,冷斥:“还有一人呢?” 君小心瞄向金王玉,弄笑道:“在那里!” 巧千手斥道:“不是他,是老头。” 君小心知道她说的是公孙炮,说道:“跟人跑啦!” “跑了?跟谁?” 君小心呵呵迪笑道:“你好像对他很有意思,他跟人跑了,你对他那么有兴趣?” 巧千手嫩脸泛红,一掌打向他脑袋,斥笑:“你再乱说,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 巧精灵拿出利刀,划来划去:“说是不说?不说就别说了。” 君小心道:“少来这一套,你们敢真的割我舌头?”他感应出两人只想吓他.才敢如此说。 巧精灵不禁有气:“有何不敢?” 刺刀一划,就想切肉。君小心赶忙闭上嘴,牙齿咬得紧密,谑笑两人拿他没办法。 巧精灵怒极反笑:“割不了你舌头,划你皮肉总行!” 一刀落往君小心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君小心哇哇痛叫:“我说我说,他在七音城附近。” “你胡说,七音城无影无踪,要我哪里找人?分明是在骗我!” “是真的,在太行山附近。” 巧精灵笑的开心:“你也有落难的一天?” 听她笑声,似乎并非真的想知公孙炮下落,只想捉弄人。 巧千手冷道:“半年前你烧了七巧杆,半年后,你得给我盖回去!” 君小心道:“没问题,我请人去盖一间最大的,保证比原来大三倍。” 巧精灵冷笑:“谁烧了就得谁盖,我要累死你!” “你这不是在整人吗?”“你猜对了!”“我惨了……” 君小心直叫苦,碰上这两个女煞星,他认栽了! 巧精灵立时将他捆绑,准备带回七巧轩。 金王玉见状急追过来:“君大侠,我怎么办?” 巧精灵不认得金王玉就是金玉楼最小的儿子,觉得好笑:“他被捆起来了,你还叫他大侠?” 金王玉道:“大侠就是大侠,一时失手,算不了什么,何况还是你们偷袭!” 巧精灵一怔,随即讪笑起来:“看样子你是用他一样,硬嘴巴,就让你们一起去受苦算了!”拿出绳索,连金王玉也拉起来。 君小心笑道:“金蛋先生,你倒是挺看得开嘛!” 金王玉关道:“书上说的,人要讲义气,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君小心道:“可是你管了我,谁去管那些银子?” 金王玉征愣了:“管错了吗?” 君小心道:“你本该留下来照料银子,然后再找机会救我。” “对呀!”金王玉想通了,立即转向巧精灵。“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办。” 巧精灵斥笑:“那有这么简单,说放就放?” “你不讲义气!”“谁跟你讲义气?” 金王玉叫嚷着,却无办法。君小心道:“欠你们的,还你们就是,那银子是我们赚的,难道叫我们送人不成?” “那些银子,七巧轩还看不在眼里。” “又不是你们的钱,谁在乎你怎么看!” 巧精灵斥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那些银子,你别想带走!” 君小心眼看带不走了,突然尖喝:“恶女当道,天打雷劈!” 声音尖锐,震得两人发晕,天空刚好飞鸟经过,被震得头晕,往下栽落,正巧打中巧情灵脑袋,人、鸟立时醒来,乌鸦惊飞去了! 君小心本就因为飞鸟掠过才尖喝,见诡计得逞,呵呵边笑:“果真天打雷劈,被乌鸦碰到,会衰的啦!” 巧精灵受砸,怒意更炽:“你找死!我揍扁你!” 双手不停揍往君小心脑袋。 君小心卯了心,更是边笑:“未叫它拉你一头屎,已算你幸运了!” 揍过头,君小心已晕了过去。 巧千手见状,立即阻止妹妹。唤来两匹马,将两人架向马背,她和巧精灵骑另一匹马,驰往城内。未久,已见几名七巧轩弟子前来处理银子。 君小心醒来时,已在清山之中,和金王玉躺在一片焦黑木堆之中,他已明白这正是被自己烧去的女王轩。想是巧精灵要虐待自己,替她造房子。 他坐起,发现功夫已失,还上了脚镣,跟囚犯没两样,再看看金王玉,和自己也差不多,他把金王玉摇醒。“金蛋先生,你觉得还好吧?” 金王玉揉揉惺松的眼睛:“我们真的被捉了?” “嗯!连脚铐都铐上了,很头痛。” 金王玉提着脚铐,发出咋咋声:“我们是凶犯了?” “不,是劳改犯,要工作的。” “那些女人真凶,大侠是如何得罪她们?” “得罪女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金王玉频频点头:“就像我大姐一样,时常会莫名其妙地修理我,我只好当她是个疯子了。” 说话中,巧精灵已手拿皮鞭走来,谁声道:“从现在开始,给我盖一栋女王轩,三餐吃饭,只能休息两刻钟,餐风饮露,不得给我偷闲,不得给我进入任何房间,听见没有?” “说的那么大声,怎会听不见?”君小心懒散地回答。 “听见就好,还不给我工作!” 君小心道:“造房子,也得有工具两手空空,叫我拿什么去砍木材?” 巧精灵一时忘了,无言以对,话也不说,返回住处,不久拿来斧头、锤、锯等工具,君小心拿斧,金王玉拿锯,已往附近松林行去,有一棵没一棵地砍着。 巧精灵见得生气:“你们想挨揍是不是?东砍一斧,西锯一寸,个把钟头,一根也没砍下!” 君小心斥道:“你若想折磨我们,大可吼吼叫叫,若要我盖房子,就闪远一点,我要找上等材料,我可不想盖一半就垮了!”巧精灵冷笑:“我两者都要。” “那你就等吃饭时间,三餐折磨好了,你跟在后头,我实在很痛苦!” 巧精灵调笑:“就是要你痛苦,你还是认了吧!” 君小心看她不走,只好蹲坐下来。巧精灵嗔道:“你想干什么?偷闲是不是?”皮鞭一抖,欺前就想抽人。君小心懒洋洋地道:“我又不是超人,憋了那么久,总不能尿在裤子里吧!”伸手慢慢解向腰带。巧精灵满脸通红,斥叫:“不能尿!”“没办法啦! 要是人有这本领,天底下也就没有夜壶的发明了!” 巧精灵看他还在解,终于还是避开了,斥叫:“好,就照你所言,三餐算一次帐,到时看是你行,还是我行!” 她这才气冲冲地离去。 君小心看她走远,才拉着金王玉认真砍伐木头。原是做给躲在暗处的巧精灵看。 伐了几株,巧精灵但觉他俩不敢不做,才暗自边笑,得意地离去。 君小心感觉出她已走开,才和金王玉席地休息。 金王玉道:“当真要盖那什么女王轩?” 君小心道:“岂有此理,盖完了,我们也老啦!想办法脱身才是正途。” “什么办法?脚都被持起来,跟囚犯一样。” “别泄气嘛!她是女人,呵呵!只要是女人,总是有毛病的。” “什么毛病?难道会发病地将我们放了不成?” “对,就是要她发病!”君小心计上心头:“女人总是怕毛毛虫,咱们找来一大堆,然后弄成花环,给她戴上,保证叫她向右.她不敢向左。” 金王玉睁大眼睛:“这么灵?”“当然灵,试了便灵!” 想定后,两人休息一阵,树也不砍了,专心专意找虫去,然而已近深秋.虫儿难找,两人只好往地上挖,果然收获丰富,蚯蚓又肥又粗,结起花圈更是方便。 半天不到,他俩已捉了不少蚯蚓,以及一些蟑螂、蜘蛛之类的昆虫装入小袋中,这才坐定,找来两只黑蟋蟀,斗了起来。 那蟋蟀一大一小,金王玉选了大的,小心只好选小的,本是大者该赢,但每次关键时刻即被咬得哀哀叫。金王玉甚是不解,他自认眼光独到,以前在家中和哥哥斗法,十战九胜,选的蟋蟀当然是两须动得快,嗡嗡硬,尖爪深者,至于腿粗肉大未必有效,因为它可能因此而动作缓慢而咬掉。虽然这只较大.却大得壮,该没问题,现在却败得莫名其妙。眼看那小者非得咬两三口才入肉,为何大者偏偏呆在当场让它咬。想来就有气。 “快反咬呀!抽了筋不成?” 他哪知那蟋蟀也有脑袋,会想着如何攻击,但是它传出的随波已被君小心摄住,每当它想攻击,君小心即叫它站住,搞得它头晕脑转,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有挨打的分。 金王玉拿起枯枝往那大蟋蟀袋敲去:“笨东西,连咬人都不会,怎么混的?” 他一敲,蟋蟀脑波中断,竟也不受君小心控制,立即生龙活虎,反咬小蟋蟀,但只咬了几口又受制于君小心。“好小子,不敲你,就变笨了!” 金王玉敲出心得,见它行动迟缓,立即敲去,刚开始几次仍甚有效,但敲久了,蟋蟀脑袋又非铜墙铁壁,金王玉用劲又是愈来愈猛,这次更火:“你醒醒行不行!”用力破去,叭地脆响,蟋蟀翻白眼,四脚朝天,翘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它恐怕醒不来喽!” 金王玉紧张地拨弄几下,没起劲,只好放弃:“死了算了,要是被你的小霸王咬死,那才没面子!” 不禁往小蟋蟀瞧去,伸手想捉起它,猝然一只大脚压来,小蟋蟀叫都没叫就扁了。 金王玉怔在那里,正要骂那人残忍。 巧精灵边笑声已传来:“好啊!好了一下午,原来是斗着蟋蟀玩,不要命了是不是?” 叭叭两鞭,抽得君小心、金王玉疼痛地滚开。 金王玉见及那袋子在左侧不远,未及得起身,四蹄猛爬,伸手即抓。 “你死定了!” 眼看就要抓着,巧精灵皮鞭一挥,将它卷入手中,冷冷地笑道:“什么玩意儿,敢叫我死!” 不屑与好奇心使然。她也不解开,双手一扯,袋子裂开,蟑螂、甲虫扑面而来,巧精灵乍见之下,失声大叫,甩掉袋子,没命地跑去。 君小心见机不可失,左脚一抬,绊倒巧精灵,蚯蚓花圈往她头上一戴,她更是没命地尖叫,全身发麻要痒,不停地抽搐。 “快拿开”泪水滚流下来。 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招得手,哈哈大笑,过足反败为胜的眉头。 蚯蚓黏在巧精灵颈部如万虫钻心,又不敢用手拨去,一个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君小心怔愕:“哇!这么没用?” 金王玉急道:“吓死了外出了人命,他还真怕。 君小心道:“恶人只是无胆,命可长得很,把她先捆起来再说!” 拿下蚯蚓环.两人抓来她手中皮鞭,捆住全身。又擅及脚铐钥匙,立即拿来打开自己的禁锢,反套向巧精灵足踝,再加金王玉那副,铐住她双手,君小心这才把她叫醒。 “这是哪里……”“天堂!”君小心轻笑回答。 巧精灵双目一张,映眼君小心睑孔,这才想起方才那幕可怖之事,以为身上还沾满恶虫,又自尖叫:“快拿开!” 身躯不断往后缩,却被君小心拉回来。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管你戴花圈。” 蚯蚓圈一晃,吓得巧精灵不敢开口。 君小心道:“现在请你解开我们身上穴道。” “休想!”未曾考虑,巧精灵劈口即说。 “不解也行,为了表示你功劳伟大,送你花圈戴。” 蚯蚓圈猛落巧精灵颈部,她还有命在,尖急骇叫:“快拿开!我解,我解!” “早答应不就没事?真是自找麻烦。” 君小心移开蚯蚓圈,巧精灵不敢不从,心不甘情不愿地解去两人身上穴道。两人运功一阵,并无不妥,笑声又起。 君小心笑的甚邪,渐渐逼近巧精灵,那笑声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你想怎么样?” “我?当然是报仇啦!” 君小心伸手若拍宠物般,轻拍巧精灵脑袋。 巧精灵征诧后惊急尖叫:“你敢快拿开你的脏手……” 君小心不理她,拍的甚起劲:“看你长得并不赖,为啥那么凶?是哪条筋不对了?” 把她脑袋当古玩般东转西瞧,巧精灵想叫,却被他封住嘴巴。 “你看,不张嘴多迷人呐!我都快被你迷去了,金蛋先生你说对不对?” 金王玉答道:“对。”“那,将她送你当老婆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过太凶了些。” “没关系啊!凶一点,才能表现出你的伟大。”“怎么说?” “如果你把她教乖了,自是你御妻有术,值得佩服,若教不乖,你的忍耐功夫更是独到,实在让人崇拜。” 金王玉掩口瘪笑:“我还是不要的好,我会失败的。” “失败了,更是伟大。”“这……又怎么说?” “不用说,失败了,一定被整死,你这是为男性牺牲,可以立贞节牌坊!” 金王玉掩笑不已:“我不要,我不要当那种男人。太损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算你有先见之明!”转向巧精灵,讪笑道:“听见没有?好好的女人不当,当什么母老虎?以后看谁敢要你?呵呵!将来你也可以得到一个牌坊,写着:天下第一老女人,永远是嫁不掉的啦!” 巧精灵斥道:“要你管!” “我当然管不着!”君小心勾着巧精灵下巴,轻轻笑道:“看在你和我一样,有双下巴的分上,我愿意跟你和谈。” 巧精灵下巴被勾着,弄得她满脸羞红,不敢动弹。 君小心道:“其实我也想不清,我们哪来这么大冤仇,何必相互残杀呢?” 巧精灵斥道:“你烧了我女王轩,又怎么算?” “我再盖一栋还你就是,何必强人所难,一定要我亲手盖呢?呵呵!我盖的,你敢住吗?” “我不管,就是要你累死在这里!” 君小心摇头叹息:“谈判宣告破裂,我只好先捞回本来!” 当下又自敲打巧精灵脑袋,打得她哀哀痛叫。 金王玉低声道:“大侠,她叫的太大声,会不会把人引来?” 君小心道:“就是要她们全部来,否则有人躲在暗处放冷箭,那才头痛。” 金王玉但觉有理,转头往四处瞧去,果然发现几条人影飞奔前来。 “大侠,人来了!” 君小心转身瞧瞧,见是巧家六姐妹,甚是满意,赶忙封住巧精灵武功,找来木枝穿过她的手脚铁铐,当成猪仔般扛起,一路往下走。 巧精灵被摇痛手脚,哀痛直叫,泪水滚滚。 巧凤凰领着五名妹妹拦来,见着此景,各有表情。 巧多情眯起笑眼,一副陶醉的模样:“好迷人的小哥儿,一看上他,就喜欢他,长大了一定比他哥哥更出色!” 巧千手则怒意横生:“小鬼,还不把人放下,你弄痛她了!” 君小心无奈道:“没办法,我要和解,她偏偏不肯,我这是被逼的啊!” 巧玲珑轻轻一笑:“可是你也不必把她当成猪仔扛啊!那很痛的。” “没办法,她喜欢痛,不管是你痛还是她痛。” 巧精灵斥道:“你胡说!大姐快杀了他,救我啊!” 巧凤凰媚眼一勾,笑道:“小兄弟先放她下来,有话慢慢说。” 君小心早有感应她心中所想,讪笑道:“我放走她,今天恐怕走不出这女鬼关了,让开啊!赶着出货,市场缺猪肉啊!” 往前冲去,六人赶忙问开。这一晃动,巧精灵又自叫痛,泪流不停。 巧金银含笑道:“要卖猪肉,卖给我好了,多少钱我都买。” 君小心道:“你们还欠我好几箩筐银子,叫我如何信得过你?” “连那银子再加价如何?” “可以!”“那,加何价?” “你们六个统统自禁武功。” 巧金银不说话了,她这才相信君小心果真难缠。 君小心笑道:“既然你们不肯,那我只好带她走了。” 扛着巧精灵,如人无人之境,一直往下冲,六名女子束手无策,只能跟着他退。 巧玲珑忽有一计,转瞄巧千手,见他未注意自己,已叫道:“三姐……” 叫声惊动了巧千手,也被君小心听及,他已感应出巧玲戏心中之事,汕笑道;“想用陷讲?来呀!” 抓起腰带往铁铐套绑,要是他中伏,巧精灵也免不了。 巧玲珑又不敢乱出主意了。 巧轻烟乎时就不爱开口,长得文静乖巧,此时却开口道;“大姐,让他去吧!以后再捉人不迟!” 君小心任顾点头:“对.这样才是聪明人,何必急于一时之争?将来有的是机会!” 巧精灵急叫:“不能放他走.你们要替我报仇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摇,我摇,我摇到外婆桥!” 君小心放意摇晃,巧精灵更是疼历,她却不敢再叫,深怕一叫出声,引来姐妹们不忍而放人。 君小心就是要她叫,见她闭声,顺手抓草片。丢向她脸上。喝声毛虫来了,巧精灵动还忍得住,又自没向地挣扎尖叫。 巧凤凰终于没办法,冷道:“放下她。我让你走就是!” “真的!” “当然!” “那你们快封去武功!” 巧凤凰下令,六人果真封去自己动力。君小心暗自以脑力扫瞄,发现她们并未做假,这才把巧精灵放下,奔向六人,及下数指,方自安心。 巧凤凰道:“你可以走了。” 君小心讪笑道:“来者是客,能否送我一程?要是外头另有什么埋伏,那我不就惨了?” 巧凤凰无奈,只好由他去了。就此金王玉领在前头,六位姐妹居中,君小心在后边压阵,顺着小径往山下走去,气氛十分沉静。 君小心得意自己一口气制住七人,心情为之大喜,遂唱起歌来,还比手划脚,和前头的金王玉一搭一唱,其乐无比,可是中间夹着七位木头人,总是未能尽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跳吧!” 六人当然不肯.然而君小心已使出超脑力摄住她们,若平时,她们可能运功抵抗,不易摄住,但此时武功受制,很快已被摄去,两眼死直,不能自主。只听得君小心戏唱,比划,七人也一至整齐地划出手势。 只要整齐,即有美感,君小心瞧对了眼,甚是高兴:“好一个歌舞团.我得要好好地训练你们!” 当下找来一块较大空地,开始操练,想起上次训练王胖胖那招“贵妃醉酒”,此时正用得着,竟也耍得她们团团转。 然而这“贵妃醉酒”难度甚高,七人已无思维,动作未能纯熟,每至转折之处,皆因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真是粗枝大叶,只适合做体操。” 当下君小心未再耍出醉态,做起简易体操。金王玉也凑上来,耍的甚是整齐。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手插腰。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腿抬高……对,整齐多啦! 有进步,很爽是不是?运动可以帮助你们减肥,让你们美上加美,永远苗条。加油啊! 五二三四,六二三四,打陀螺!呵呵!打陀螺会不会?我做给你们看!” 耍了近半刻钟,汗水都渗出来,君小心仍乐此不疲,看她们打转,甚是难看,君小心已决定亲自示范。 “双手先抬高。提平,然后缩一只脚,用脚尖着地,然后扭腰摆手,就转起来了!” 看他转成陀螺,又挺又圆,金王玉立即拍掌叫好。 君小心自得地笑着,转的更是厉害。 “陀螺再转下去变成什么?是雨伞.然后人纷飞起来了!来呀!大家转呀!” 一声令下,七巧轩七位女子已猛打转.金王玉也加进行列,转得甚是起兴。 不知转得过久,还是立足不稳,君小心一时偏脚.整个人已该跌地面,仍自打转着。 金王玉见状赶忙追来:“大侠,你还可以吧?” “当然可以,陀螺也有在地上滚的,只是……只是滚得头昏脑涨而已。” 君小心爬了三四次都爬不起来,只好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瞧及那些女子还在打转,一时高兴,又自哈哈大笑起来。 金王玉见他笑了,也跟着大笑,只是弄不清自己在笑什么? 巧精灵打转中.手铐链系自是平飞,不停砸到四边姐妹,她们脑袋被摄,未有痛觉,仍自转个不停。猝有一次砸来.巧玲珑被砸中背脊,忽而唉叫起来,原是乱砸之中.已被砸中穴道,解了她的禁制。她心思灵巧,见及姐妹如兀自打转。心知必定受了君小心控制,看她们转的如此整齐,不觉暗自想笑君小心该花了不少工夫。但想起自己也被转过头,已笑不出来,斜眼瞄向君小心,见他倒地哈哈大笑.根本未注意自己姐妹.这真是大好机会。自己开始转开,暗中解了其他姐妹穴道,七人得救,甚是欣喜,却又一致默契,未曾回了痕迹,仍自打转。 君小心不知大祸临头,仍逍遥得很,瞄向七人.一时心血来潮,喝道:“转够了没有?给我停下来!” 七人一致停顿,心知又有心花样.她们拭目以待。 “你们转得好像很爽.我可不行啦!头昏脑涨,快过来……就巧玲珑好了.给我揉揉太阳穴!” 巧玲珑果真过去,用下身来,替他轻轻按摩.揉得君小心甚是舒服。 “呵呵!功夫不赖嘛!好吧!多一个来替我抓抓手,我手酸啊!巧千手如何?你的手特别细长,抓起来必定很过瘾,来呀!让你有表现机会。” 巧千手依言过来,探起君小心双手,功夫十分独到,更让君小心舒坦,“唉呀!我腰酸啊!巧多情你来探揉……大腿也酸了,凤凰姐,你来如何?巧金银呢……替我揉背好了。巧轻烟就没地方抓了,好吧!抓膝盖骨好了,哇!好爽,跟做皇帝一样,舒服,过瘾!” 七巧轩姐妹暗自想笑,这小子胆子实在不小,方才明明可以走脱,他竟然有心情留在此做皇帝,还陶醉得如此模样.更想笑者是,自己竟然把他服侍得无微不至?有点儿未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做,大概是想瞧瞧君小心耍何花招吧! 瞧久了,金王玉骨头也有点儿酸了,问道:“我可不可以叫人来抓抓?” 君小心猛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只剩那巧精灵,还上了链条,你将就些如何?” “有就行了!” 金王玉也躺在地上,叫巧精灵过来,她瞪了小心一眼,君小心闭目陶醉,未瞧着。 她走向金王玉,抓则用力,捶刚猛敲,金王玉不明究理,眉头直皱.为何那般难受? 瞧及君小心乐在其中,想不出他为何能应付六人同时抓捶?然而巧精灵是自己要来的,现在受苦了,也不敢怪别人,只好闷闷忍住,唉唉叫在心头。 君小心瘾头正足,陶醉在帝王梦中。 “前脑揉完,换后脑……腰边小力些,嗯!多情啊!别忘了也揉揉我胸口啊!” 巧多情嗲声道;”是,相公,小女子依你揉去了!” “哇!真好,多情啊!你不但人多情,连手指都那么多情。” “我不但手多情,全身都很多情呢!” “真的!” “还假得了吗?小冤家!” 巧多情一指点向君小心鼻头,弄得君小心心痒痒的。笑的更暧昧,巧多情也含情望着他,笑眯了双眼。 两人相视笑了半晌,君小心忽而觉得不妥:“咦?你怎会说话?我并没要你说话呀! 你醒过来了?” 巧多情含情道:“没有呀!我还被你迷得头晕眼花呢!” “不好!” 君小心已知要糟,登时想逃。岂知人方动,十二只手猛地把他压在地上,他已尖叫: “救命啊!非礼啊!” 巧千手冷笑:“你还敢叫?” 叭叭刮他两巴掌。 巧精灵更是很得急,猛将金王玉丢下,欺身过来,抓拳就打。 君小心没命挣扎,被揍得七零八落,不知谁的手飞来门面,张嘴即咬,巧玲珑尖叫,按他的胸肩左手一松,君小心猛冲向她,把她撞倒地面,爬身想逃,衣衫又被扣住,他管不了许多,保命要紧,猛又冲前,即然一响,衣裤尽被撕碎,他滚前三尺,抓着内裤没命逃开。 “救命啊!非礼啊!” 连滚带跌,如无头苍蝇乱撞。巧轻烟轻功了得,一个掠身已挡在他前头,伸掌欲逼人。 君小心情急生智,往她抱去,猪哥般地邪笑道:“大美人别闪啊!” 巧轻烟哪知他如此赖皮,他往前冲抱,自己伸手推去。岂不迎合他了,眼看人已撞来,唉呀尖叫窘困逃开,也未想及若用力击掌,该能将他击退,怎会让他抱住? 君小心诡计得逞,连逃带撞,奔出数十丈。眼看情湖即在,想纵身冲去。岂知冲得过高,半空中一条长鞭抽来,卷住他右脚,往回一扯,君小心唉唉尖叫,摔落地面。七女子一致掠来,抽手即揍。“救命啊-一非礼啊一” 君小心尖声痛叫,可惜无人可救他。 眼看他即将变为落水狗。 忽然一阵轻风送来,湖中一位白衣仙女,临波踏浪飘来,远远地立于湖中,她谈声说道:“凤凰,放开他!”声音慈祥悦耳。 七位女子见着来人,纷纷下跪,齐声呼道:“师父” 君小心大难不死,暗呼侥幸,身躯也实在被揍得体无完肤,青一块,肿一块,本想趁机进开,然而他却被这女子深深吸引。 她穿着白色斗篷掩向发梢,轻风徐来,衣衫轻飘,宛如出水白莲,一尘不染,美得让人不敢正视。 君小心直落她眼神.远远的,似曾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尤其见着她也有双下巴,让他感觉亲切不少。 那女子注视君小心良久,轻轻一叹,音带幽怨,转向巧凤凰:“放了他吧!他已全身是伤……” “是,师父。” 巧精灵不甘心,却不敢开口。 那女子轻叹:“灵儿,多少恩怨,看在师父分上,好吗?” “徒儿不敢……”巧精灵一时感激师父养育之思,却向自己求情,忍不住,泪水已滚了下来。 那女子安慰道:“得饶人,且饶人,你长大了许多。” “师父教诲的是。” 君小心想拱手为礼,然而一松手,内裤又滑落.右手赶忙下抓,只好用左手抓拳为礼,自己也觉得想笑,这是哪门礼节?他还是拜礼了。 “多谢仙女相救,否则在下失身了!” 七女子闻言反瞪,但见着他如此模样,笑意顿露,勉强忍下。 仙女也被他逗出笑意:“少侠几岁了!” “十三、四吧……我爷爷没报认真告诉我,所以不太清楚。” “十三四……”仙女沉默一阵,才含笑道:“你好聪明,将来要好好练功,别辜负了你爷爷。” “会的啦!过了今天,我会很用功的!” 君小心一字字加强音调说出,余光瞄向七女子,意思已相当明显将来还得报这个仇怨。 还好妇女子下跪向前,瞧不着他表情,否则保证会瞧得咬牙切齿。 仙女并未责备他,只是淡淡一笑,转向巧轻烟:“给他拿衣衫,别让他受凉了。” “是,师父。” 巧轻烟脚程快,一溜烟已掠远。 仙女沉默半晌,才又问:“凤凰,传言天下第一当复出,可有此事?” 巧凤凰指向君小心:“回师父话,这全是他搞的鬼。” 君小心急道:“是真的,我看过好几次,他都批了一声就不见了,我还知道他躲在七音城,很多人还在找他呢!” “七音城?在何处?” “太行山附近啦!现在热闹得缺随便找纷德找到.只是进不了城堡.因为被浓雾罩住,没有两下子是摸不着门的!” 耸耸肩,君小心感到得过,似乎他就是那有两下子的人。 仙女沉吟半晌,说道:“凤凰,有时间也去看看如何?” “是。” “我走了,有事再来找我。” “是,送师父!” 六人恭敬伙身,仙女轻飘,随着湖面滑远。 君小心见她双足始终未沾温湖水,显然是轻功已臻化境,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禁揣想,她会是谁?武功如此之高? 此时巧轻烟拿来衣裤,抛予君小心,见着师又走远,也恭敬下跪。 君小心很快将衣裤穿上,还算合身。当下又嚣张起来,讪笑道:“师父都走啦!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七位女子再拜三次,方起身,怒瞪着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别那么没风度,你们师父都烧了我,你们何必愁眉苦脸?来呀! 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笑他几声不好吗?” 巧精灵怒道:“你别得意,若再犯到我们手中,照样叫你皮开肉裂!” “哇!好吓人呐!该不会又想吃我豆腐,把我剥光,想揩油吧?” 巧精灵气得七窍生烟,双手直抖。 巧凤凰猛地扑前:“还不快走!我揩你的油!” 一掌打来.君小心见情势不妙,要再惹了七人.可再也没什么仙女救他。赶忙掠退,抓起躲在花丛的金王玉逃之夭夭。 巧凤凰见两人走远.才转向巧精灵:“七妹,你为何去招惹他?” “他欺负我,我当然要报仇了!” 巧凤凰轻轻一叹:“姐不阻止你报仇,但要你明白,他似乎不是常人,能偷人脑波,而且运气一向不错。姐不是不敢教训他,而是还未想出如何破解脑波被偷的方法,所以好几次都放他走了。” “把他杀了,不就解决了?” “可是他跟我们并无深仇大怨,难就在此。” “要永远想不出法子呢?” “那只好少惹他为妙。” 巧精灵冷哼:“我非得想法子收拾他不可!” 几位姐妹也不便说什么,毕竟今日事,让她们感到甚瘪,有机会教训一番君小心,何尝不是一件快慰的事。 巧凤凰说道:“师父交代查探第一当的消息,你们各自小心,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尤其是君小心所说的七音城,我想它和第一当一定有牵连。” 姐妹们早有默契,闻及有任务,立即知道如何处理,被君小心整得腰酸背痛,七人也不愿再谈.先回房休息,等体力恢复再说。 冷风中,犹见寒星点点。次日。 苏州城,出满“无所不报”。 画着七名女子折磨一名苦脸小孩。标题为“七巧仙女子痒痒,尴尬小孩尽遭殃”。 惹来一阵骚动。 不过那小孩画的不是君小心。而是金王玉。 金王玉想抗议.无效,因为他是老二。 第十六章 旧爱新欢 当阴不救临别君小心时,问清极乐宫位置,日夜赶至清海湖。经过数日搜寻,已发现雾区,他救人无数,也问出不少有关奇门阵势的知识,虽涉猎未必专精,却也十分在行,当下已闯入雾区。 行未多久,雾气渐散,眼前山峰四处林立,山与山之间,植满不少奇花异树,见其排列,该是一种阵法。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绕过数座山峰,迎面而来是条涧河,河面架了三座独木桥,各通往不同山径,他思考良久,又观察方位,决定选择右侧那条山径,遂举步过桥,通往另一头,方踏上那边地面,独木桥一折为二,断落山涧,他只好往前行。 行前十数丈,已进入山洞,洞内交道如蛛网,阴不救无从选择,也不知走对或走错,然而既来之则安之,遂举步往前行去。 未及得数步,洞内传来隆隆声音,震得地动山摇,整座山腹好似快塌下来,来不及退出去,一颗巨大滚石迎面撞来,他赶忙扑向左侧通道,紧紧靠向石壁,滚石扫脚而过,吓得他冷汗直冒,大气来不及喘,那靠背石壁突然往后倒去,他整个人被吸落里头,唉呀惊叫,似坠入万丈深渊,两耳啸风不止,阴风扫得衣衫猎猎作响。 忽然扑通一声,原是掉入深水中,水冷彻骨,他得运功抵抗,摸黑地顺着水道摸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弯了多少水道,远处才见及光线投来,他心下一喜,赶忙游去,闪出洞口。眼前百花盛开,芳香四溢,果真如世外桃源。 阴不救心想摸对了门,慢慢游向岸边,爬上岸,拧着湿去的衣服。 忽有阵风迎来,那极乐仙子已立在他身前,浅颦一笑:“能摸着生路,该是有两下功夫,你会是谁呢?” 阴不救从小心目中描述,得知她就是极乐仙子,遂拱手一拜:“在下阴不救!” 极乐仙子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君小心果真是个守信之人,一年未到即把你弄来了。”阴不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似想瞧出什么。仙子嫣然地笑道:“我美吗?”“很美。”“多谢。”仙子轻轻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看出我像谁?”“我看不出来。” “我们未曾谋面,你又怎能认出我呢?”“你是谁?”仙子含情一笑:“我该称你为师弟吧?”阴不救眼神一缩:“你当真是入云仙子徒弟?”“不错。”“有何证明?” 极乐仙子从腰际拿出一古铜色四方令牌,交予阴不救:“你看过它,该相信一半才对。” 阴不救注视那牌子,正面刻有骷髅,反面刻有仙女腾云图,下边有行小字:“仙女入云觅无踪”。阴不救额首:“不错,这是仙子令牌,可是当初,她是死在乱阵之中……” “我乃被仙子身前玉女所救。”极乐仙子道:“你跟我来……” 她送引着阴不救往里头行去,明不救已见着君小心所说,巍峨耸天之极乐宫。仙子却不走正路,找到一处假山,不知怎么一踏脚,假山裂开,出现一地道,两人走进,假山立即密合。 地道十分平滑,置有龙凤椅,本是一人坐,多挤一人也无妨。两人坐往椅子,仙子轻轻一按扶手,椅子顾着滑动,竟然一无声息,而且愈滑愈快,有若流光,碰有分道处,只要拍击左右扶手,滑椅则往所拍方向析去,其力道运用之巧妙,实让阴不救大开眼界。 不知滑行多远,仙子方将滑椅折入一石室,以手轻拍扶手,滑椅顿停,阴不救未晓得它煞得如此快,一时收势不住,往前冲行,幸好他武功不弱,踏出两步,已煞住身躯。 极乐仙子歉声一笑:“对不起,师姐并未想及你没坐过。” 阴不救摆摆手,不愿怪罪。 极乐仙子这才含笑起身,往石壁按去,石壁裂出门道,里边又有石梯,延梯上行,又是一间金光闪闪秘室,四壁置有青白色夜明珠,发出泛青带白光线,照得秘室通亮。 阴不救可以看出青白光中,那石壁仍有澄黄之色,乃是黄金所造,秘室中,靠左墙是一金质书桌,上头堆着不少字画典籍,右墙则嵌着一幅缩小的园景图。 极乐仙子指着那嵌图:“这就是极乐宫造园图了,下面还有一层秘道图。” 伸脚轻轻往地面踏去,壁图况往地底,墙上出现不少小沟般通道、石梯、秘室、出入口,一清二楚。 阴不救叹为观止,设计极乐宫的人,所花心血恐怕要比建筑大内皇宫还来得大费心机。 极乐仙子走向书桌,拿起一块沉旧破布,交予阴不救:“这是师父留下的字迹,你瞧瞧!” 阴不救摊开破布,血迹斑斑已变青储色,里边草草书写几字:“仿吾徒玉香:保本教命脉,入云仙子。”字迹歪斜,想是情况紧急,咬指书写而成。 阴不救终于相信她是入云仙子的女徒。 极乐仙子轻叹;“自我懂事以来,即一直在这里,十三岁,玉女也死了,临终才交代本教可能另有门徒,即是金童遗传下来,想是师弟你了。” 阴不救交还血衣,冷道:“你如何得知我是金童徒弟?” “你还有个弟弟,我也找到他了。”“不绝?他会在这里?”“嗯!”“带我去见他!”“不急,你来了,我马上通知他,待会儿即会赶来。”阴不救冷哼一声:“你找到他多久了?”“大约快二十年了吧2”“难怪他会偷走师父秘籍!”极乐仙子含笑: “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认真呢?”阴不救冷哼一声,未再说话。 听两人所言,不难猜出,阴不救原是幽冥教中人,难怪他听及君小心说起幽冥教之事,会急着赶来,想瞧个究竟。 极乐仙子含笑:“师第,时下幽冥教弟子只剩你我和不绝三人,咱们应该并肩协助,让的冥教发扬光大才是。”阴不救冷绝道:“办不到!”“你这是何苦?”“师父遗言,我不敢违抗。”“金童留了什么遗言?”“你想知道?”“嗯!” 阴不救冷道:“当初幽冥教分为阴、阳两派,阴派得自《还魂引》毒邪之功,专练奇异邪功,因而心术走偏,行为戾张,以致滥杀无辜,为的只是练成邪功。后来引起阳派不满,双方厮杀,阴派不敌,几乎死伤殆尽。金童师父本和玉女为情侣,两人爱之深,已难分舍。然而入云仙子有思于玉女,又有传艺之情,遂临终托她把你带走。因为玉女练的是邪功,虽然受金童感召,有改邪归正之意,然却迟迟未下决心。阳派下令剿杀时,也把玉女算上,后来金童不忍,将玉女放走,你才有今天活命。这本是好事,然而玉女临走时,竟然偷了金童身上秘籍。金童深怕因此劫难而凶性大发,递交代我和弟弟要注意此事,或见着有幽冥教徒复出,走的是邪路,则把她除去,不管是玉女,还是任何一位传人!” 仙子脸容有点儿僵:“可是我并未走邪路啊……” 阴不救斥道:“谁说没有?杀人换皮,盗取武功.这不是邪路?” 仙子怨言;“为保有青春,找人来换肤,有何大惊小怪?” 阴不救斥道:“你命值,他人不值?正邪之分,你可懂?” 仙子瞄他一眼:“师弟,我不是请你来跟我吵架的,你可怜我一辈子未踏出外界一步,偶而找人进来,该没什么罪大恶极吧?” 阴不救冷哼:“幸好你没出去,否则哪容你活到现在?” 极乐仙子幽怨道:“幽冥教只剩我们三人,就不能团结一起吗?” 阴不救冷道:“要是能妥协,百年前,阴阳两派就不会拼得你死我活的了!” 极乐仙子轻轻一叹,未再说话。 此时石门晃动,一位六旬老者走进,身材中等,脑袋较小,两眼外凸如牛眼,眉毛粗,直往上冲刺,塌鼻、小耳,两颊无肉往内陷,有若包皮骷髅,薄嘴唇,瘦下巴,无胡须,看起来一副凶相,正是阴不救的弟弟阴不绝。 见着阴不救,他已拱手冷道:“大哥好,来此有何目的?”阴不救冷道:“把秘籍还来!”“笑话!秘籍是师父传的,你有何权利拿回去?” “师父交代,那部分不能练,你却把它偷走,我当然要代替收回了!” 原来幽冥教武学大都来自(还魂引),而(还魂引)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乃为上乘医术,即是阴不救所修得,难怪他医术天下无双。第二部分为记载绝妙奇门阵法,以及如何摆阵、破阵的方法。第三部分则为毒功练法,以及记载一些毒丹、妙药的制造方法。 当初玉女从金童身上偷取秘籍,因为过于匆忙,临时一抽,只抽得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些许,难怪极乐仙子出入此宫能来去自如.而她也练得第三部分些许邪功,方自走上了邪路。阴不绝本就和哥哥一起学过第一部医术,然而他心术不正,金童始终未将最绝妙的绝学授予他,只传阴不救,他早怀恨在心,待金童一去世,心想第一部秘籍已学得差不多,遂偷走第三部毒功秘籍.他认为只要二合一,必定能打败哥哥,遂找来极乐仙子,合并第三部,让它完整,研究一二十年,他甚有心得。 阴不绝笑的甚是阴险:“我看你是想拿回去.研究另一种方法对付我吧?” 阴不救斥道:“你不值得对付,拿来毒经,我要毁去它!” 阴不绝哈哈边笑:“师父不是要你毁去阴派之人,我现在已算是阴派,你何不杀了我们两人?” 阴不救冷道:“念在同门之情,只要你们不出此宫,我放你们一马!”“我看你是无力对付我们吧!”“哼!必要时,玉石俱焚!”“没那么严重,说着玩的!”阴不绝笑的甚阴:“师兄真要毒经?”“不错。”“我可以给你……不过师兄得告诉我一件事情……”“何事?” 阴不绝两眼瞪得更大,就快掉出眼眶,一脸阴黠:“听说师兄研究出超脑力.能振人于千里之外,何不把这秘密告诉我?” 阴不救闻言哈哈大笑,这是他毕生心血.只要想及此事,他则得意无穷。“你想要这秘方?”“不错!” “可惜那秘方你永远也学不会,因为你心术不正.学了它,只会走火入魔,变成白痴!” 阴不绝森冷黠笑道:“你别得意,我也在研究.快成了,将来你就知道谁的厉害!” “既然决成功,何必来问我?” 阴不绝一愣,立即奸笑道:“秘密愈多愈好,你说了,我成功快些,你不说,我还是会成功!” 阴不救冷道:“百年前阴派覆灭之事,记忆犹新,你们却执迷不悟,硬将毒功猛练.终有一天,必将会自食恶果!” 阴不绝问道:“毒经你不要了?” “要它何用?你早已练得入魔,我毁去它,你仍会再弄一本,我何必费事!” “算你有先见之明,那师兄何不把医典交给我,这样我也可以增加医术.造福人群!” 阴不致冷笑道:“你没听师父说过,重要口诀秘传?那医书你看的比我还精,现在要去想啃它不成?”“师兄,我要的正是口传部分。”“可以,不过得等我认为你心术转邪为正时,才传给你!”“你这不是在为难我?”“随你怎么说。”“你不怕我逼你?”阴不救冷眼瞪他.哼了一声,不屑说话。 阴不绝甚知哥哥宁死不愿的脾气,否则他何须费此大功夫,眼看无法骗得,只好把话放软了。 “不谈这些,师兄远道前来.让弟弟为你接风洗尘,咱们唱两杯去,如何?” “不必了,自你背叛师门后,你我已无兄弟之情!” “师兄何必呢?都是一家人……”“哼!” 阴不救冷哼一声,未再理他,转向极乐仙子.右手一伸:“拿来,奇门秘籍。” 极乐仙子征愕:“师弟也要收回它?” “本该收回,看在你百年不出此门分上,你该有权保护这里,我不忍收回,只是借来瞧瞧。” “你要瞧它?你要破何阵?” “七音城!你不也派人在那附近探寻?怎么,难倒你了?” 极乐仙子怨笑一声:“不用,那地方难倒我了,传述回来的情境,书中似乎找不着。” “我看看!”极乐仙子犹豫一下,仍从书堆中拿出蜡黄密籍交予他。含笑道:“师弟慢慢看……不过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吧!” “就是……换肤时.能否不痛?我是说不用药,又能灵活运用双手。” 阴不救望向她,冷道:“以前是你自己换,现在不是他帮你换?” 极乐仙子娇脸一红:“现在都是二师弟帮忙没错,我只想问问……” 她心想要是阴不绝突然暴毙,自己若知道方法,不也可以省了剥皮之痛? 阴不救冷道:“邪功自该邪神磨,去学点针灸,或许有效疗!”“当真?太好了!” 极乐仙子喜上眉梢,频频道谢。阴不救却做得再理地,认真研究专门秘籍记载的阵法。 阴不绝见他不理睬自己,使眼瞧向极乐仙子.两人双双告退,走出这黄金秘室,抵达隔壁石室。 阴不绝问道:“师姐,是否要把他留下?让他说出超脑力的秘密。” 极乐仙子反问:“你有办法要他说出?”“很难,但可以试试。” “他对本门功夫了若指掌,而且医术比你高明,你的毒,恐怕对他无效,何况你迷惑他,说出来的恐怕不是最好的。” 阴不绝本就想用毒,如今被她一说,自己也没把握,说道:“难道就这样让他平白来去自如?” “有何不可,他是本门弟子,自有资格来此。”极乐仙子神秘一笑:“何况他在外面也有好处,可以替本教结善缘,将来他若回心转意,自会带来大量帮手。” “师姐认为他会倒向我们?” 极乐仙子含情笑道:“只要你治好我皮肤的问题,让我得以出此门,我即有办法让他回归本教。” “他脾气硬得很,恐怕难如你愿。” “总不能因为假想,就把他留在此,岂不未出征先内乱?如此怎能和别人作战?倒不如先分开,将来再决定如何对付他。” “只怕他将来会坏了本门大事。”“你怕?你自认不如他?” 阴不绝冷声道:“我哪不如他?这只是为大局着想,你既然不担心,我还怕什么? 二十年前不怕他,二十年后还会怕?简直笑话。” 极乐仙子嫣然一笑:“二师弟请息怒,我是信得过你,才敢放他出去,你现在的功夫自然比他好多了,所以我才觉得他不足虑。” 阴不绝脸容稍微缓和些:“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刮目相看!兄弟不合,无话好说,我走了!”说完,转头即走。 极乐仙子含笑目送他离去,方自走回黄金秘室。见及阴不救如此认真,轻笑道: “师弟你不如抄一本回去吧!这样瞧,多浪费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阴不救冷道:“都七老八老,哪还有心情搞这些,要去自己去。” 极乐仙子轻笑:“如果师弟愿意,我可以把你变得年轻,届时你就有兴趣了。” 阴不救瞄眼瞪着她,冷道:“人自有天年,你甘受剥皮之痛,却不知内心早老。我外表已老,心境却不老.至少不必整日担心老去。你为防老,只得躲得如井中之蛙,要我拿得自由身来换脸上皱纹,这生意我不干!” 仙子幽声道:“只要师弟接手,自由跟年轻即可而得了。” “我没这本事!” 仙子轻叹一声:“再多几年,你大校会听人耳吧……” “你慢慢等好了。” 仙子不再往年老或年轻话题扯去,同道:“师弟认为天下第一当练的是何种功夫,怎会打这天下无敌手?” “我不知道。”“你不是救过他的命?”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如何教他?”“是二师弟说的。” “他说我是第一当,你信不信?” “这……说说而已,师弟别生那么大的气.第一当可在七音域?” “都找不到地头.哪知他在不在?” “我相信他在,因为你找的如此勤……对了,师弟你为何那么勤劳地找他?” 阴不救冷目瞧她,冷道:“有话直说,还套?想知道什么?我闲来没事,想找七音城下落,想一窥第一当秘密,行了没有?” 极乐仙子谈笑:“师弟消消气,我只是问问而已,师姐何尝不是找的甚勤,目的全跟你一样,咱们可说是不谋而合。” “你也想把第一当弄来.对不对?”仙子含笑:“如果他愿意的活。” “我劝你别把他弄来。”“为什么?这地方不好?” “因为他会把你杀了!”“这又为什么?难道你会要了我的命?” “你的命不值得我请他杀你,只是第一当最受不了乱情女子,你意了她,保证人头落地!”“我是很钟情呀!”阴不救瞪她一眼,未再说话。 极乐仙子轻声叹息,无奈道:“师弟对我误会大了……不过我不怪你.将来你会明白,我的爱是很专情的。” “专情?你对每个人都专情,一次可以拥有上百个丈夫?” “这就是师弟误会我的地方。” 阴不救未再理她,径自瞧着秘籍。 极乐仙子只好自怨自叹,不久又忍不住问道:“找到解开七音城之谜没有?” “整本秘籍,好像未说及此。”“我早说过了……那里当其全是雾?”“不错,要破去雾气,似乎只有雷雨了……”“你怎知?”“每次下雨.外边雾层皆会减弱.雨停了,雾气则更浓,可借此处地理位置特殊,没有倾盆雷雨,否则将可破击雾阵。这是我观察数十年的一些经验。” 阴不救灵机一动,翻往秘籍大阴篇,里头画了不少以风雷雨电设置的阵法,自然也包括雾云等阵,往注解瞧去。 他念道:“风从虎、云从龙、龙腾现、则天雷闪、龙吞云、化骤雨、扫天地……龙吞云……在天为云,在地为雾……自该先化龙方能吞云霞了……” 有了眉目,已哈哈大奖。 然而再瞧下去,他不禁又皱起眉头。 秘籍说明摆设技阵,果真得先进雷电.防骤雨,可以找天然地形.亦可设阵防电。 阴不救担心是前者。 “要是七音城雾阵为天然形式,哪来雷电?” 极乐仙子道:“除非你能将雷电引来。” “难道置下此阵即永无解法?” 阴不救不信,再三推思瞧看,及至最后一行写着: “太阴阵类,乃宇宙灵气凝聚,非大能力无法布置,置成后.非太阴神迹不可解,布阵者且三思。然而宇宙神秘,贵手阴阳相克,集人类毕生精力研究,或而可解。” 其下角又显有一行小字“尽在龙腾中”。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阴不救,连极乐仙子也凑身过来,仔细推敲这五字。 “师弟你认为非得神龙吐水,方能解会雾阵?” “既能吐水,当然能解,只是何处去找神龙?” “这么说,还得靠神迹了。” 阴不救绞尽脑汁,仍想不出结果:“书中明明暗示有方法,怎会如此难悟通?” 极乐仙子轻笑:“师弟别急,放松心情.顿悟比苦思来得有效,看你眉头皱得如此深,师姐十分不忍。你不是有个超级孙子,哪天让他想去,说不定会有结果呢!” 阴不救恍然:“对呀!君儿鬼灵塔怪,必能悟出道理,我何必多费脑力。” 欣喜中,已决定把此难题交予君小心。 冷静过后,觉得任务已完成,没有再留此的必要.决心离去。 “我来此,是想证实你的身分,现在已证实。其次想参考奇门阵法秘籍,也已有了着落,你我虽是同门,却有阴阳之分,根本难以并存,但念及本门日后无人,只要你不出此宫,为害武林,我则不想过问,希望你好自为之。事情已了,烦你送我出去!” 放下秘籍,他已起身,去意甚坚。 极乐仙子幽叹一声:“师弟说走就走,连一餐酒席也不肯饮?”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是走好了,只要你不出此宫,念同门之情,三年两载,我会回来瞧瞧。” 极乐仙子的声带喜:“只要师弟未曾忘记我这师姐就行了,既然你去意甚坚,师组也不留难你,这就送你出去,来日再见。” 阴不救轻叹:“来日相见,未必是好……” 当下催促仙子,两人步出黄金秘室,搭坐龙凤椅,顺道再行滑出极乐宫。 约过两刻钟,滑椅方停,走出石梯,开石门,已抵雾区。 明不救心知已走出奇阵,棋手告别离去。极乐仙子呆立当场,思潮起伏不定不知放走阴不救,是时亦是错。她虽为所欲为,杀人不眨眼,却对同门之争感到无奈。 毕竟幽冥起已只剩他们三人。 轻轻一叹,她也退回极乐宫。 阴不救亦是心情沉重,他虽是幽冥教中人,却身负师父使命。本来若只是他和弟弟两人,倒也罢了,现在多出一位阴派长女,她和弟弟一拍即合,将来必定兴风作浪,自己只有大义灭亲了。这还是小事,要是江湖中人知晓他是邪教中人,又将如何对待他? 尤其是小差和小心两兄弟,多年来,他无异将两人当亲生骨肉,若失去他们,那比杀了他还痛苦。 “由天去了!” 无法想出妥善方法,他只好由天安排,一路已往中原返行。 君小心和金王玉离开七巧轩后,仍返往正阳城。因为两人在哪儿栽斤斗,即要在哪里翻身,否则留下不良记录,终身都不爽, 他俩失踪了几天,一群赌客叫嚣着两人赌品不好,赢了就溜,害他们连掘本的机会也没有,庄家跑了,也有不少赌客自行做庄,但都赔本不大,格局较小,玩起来自少了许多刺激感, 见着君小心返回,赌徒虽是喷有怪言.但哪是口灿莲花的对手,说什么到别处捞一票,又回来奉献老顾客,够朋友了吧?那些赌徒有得赔,人既然回来,也无话可说,催促之下.又开始押注,大赌特赌。 一连三天,襄阳城区所有的牛几乎都抓来比,被压榨之下,几乎全得了胃病,吃喝就拉,有几只更是吓死了。 没那玩意儿,“香香乐”也就玩不起来,君小心只好另想名堂,改为“蛋蛋乐”.即是抓来母鸡下蛋定指赢。如此反而高雅多了,又不占空间,正可移师入城,声势更为法大。众人团团围在城西大广场,赌得面红耳赤。 正赌得起兴,已来了十数名官差,手持长刀,把摊位给困住。 群众瞧及空差,哪还敢咯咯,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君小心轻笑道:“官爷想下住吧?我算你七折,如何?” 领头者冷斥:“当众聚赌,目无王法,带走!” 一群兵卒拥上,即想拿人。 君小心急了:“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有什么话,向大人说去。” 君小心干笑:“说的也是……可是我这些银子……” “赃银一并抬走!” 十几箩筐,岂是几人抬得动,领头者谨叫来马车,搬往衙门。 着小心想要大大方方地赌,官家是得罪不得,大概塞点银子即无问题,这才笑脸迎人地跟着官差前去,临行还向群众招手:“去去就来,忍着点儿。” 群众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反正无事,等等也好。 金王玉则担心道:“见了官,会不会杀头?” 他年龄还小,又不曾见过世面,从西席告诫中听来,每以为见官者,全为犯人,微会送去砍头,是以心神才会紧张。 君小心拍拍他肩头:“没那么严重,咱们是见官大三级.该磕头的是他!” “为何见官大三级!” 君小心往马车银子指去:“看见了没,元宝多,人就大,足可把知府大人给压扁。” 金王玉不明道理,但只要君小心说没问题,他自是不必担心,大摇大摆地跟在后头。 进了衙门,马上升堂。知府矮小,脸圆脑圆,若皮球,官味却十足。 见着君小心已兴师问罪:“大胆刁民,敢当街秦诸,为害风俗,妨碍交通,制造噪音,违反财产平均制度.你可知罪?” 君小心猛磕头,说话却带笑容:“小的知罪,特来请罪!” 知府闻言嘴角抽了抽,笑意已露:“你还是内行人嘛!” “多蒙大人指点,小的受用无穷。” 知府眯眼贪婪笑道:“你也真是,开赌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知会一声,本官自会派人保护你,城中十三家赌场,哪家不是拜过码头?以后要小心啊!” “小的知罪啦!” “很好,听说你赌什么‘蛋蛋乐’,利润如何?能传到本官耳中,该是不错才对。” “都在你武官爷手中,瞧瞧就知道了!” 知府向门外喝声:“抬进来!” 那武官立即下令二十余名士兵,将十余箩筐银子抬往里头。 知府见状,瞪大眼珠:“这么多?你搞了多久?” “不多啦!才半天而已。” “半天?好厉害啊!”知府笑得贪婪而佩服:“真是惊人大企业,真是年轻有为。” “大人抬爱啦!” “很好,很好,不知……”知府右手抓抓手指,暗示油水问题。 君小心倒慷慨:“见得到的,全是知府的,还请笑纳!” “这……这……”知府张大了嘴巴,已笑不合口,终于还是大笑起来:“小公子不但年轻有为、还挺见过世面,本官甚欣赏你啊!” “这是小部分,以后还有……” “以后还有?” “嗯!照这看来,一个月要十马车吧?” “十马车?哇!我的天响!”知府两眼直冒银子,笑的现,是开心:“小公子你太厉害了,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交定你这朋友了,来人啊!把一箩筐银子分了,其它抬人私库,设酒筵招待贵客!” 一声应是,邵武官也喜上眉梢,一箩筐银子也够他们瞧了,分的甚是开心。 “小公子,你一定要让老夫招待,否则传出去,老夫可失了风度。” “就随大人啦!” 知府哈哈大笑,立即请两人往后院行去。 金王玉暗自窃笑:“那银子果真妙用无比。” 君小心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走吧!吃大餐去!” 宴设百花园中,三人对饮,笑声震天,酒过三巡,知府已有了醉态。 “小公子,你长的一表人才,不如当我女婿如何?看你如此年轻有为,自是老夫心目中理想的对象。” “可是我未成年……” “没关系,先订后嫁,以后咱们的银子也不必分得太麻烦,我女儿可说是绝世美女啊!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君小心客套话还未说,知府已喝声。 “来人啊!把珍珠找来见客,要她快点儿!”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女儿叫珍珠,我该叫什么?” “金蛋!“ 金王玉一愣。 君小心已指往金王玉,笑道:“金蛋已有了,就是他!” 知府醉笑道:“那改为金鸡好了,哈哈!将来你们就是珍珠金鸡,真是绝配啊!” 君小心讪笑:“一只猪(珠)一只鸡,果真是绝配!” 三人哈哈大笑,酒席论姻缘,别有一番风味。 不久,和府女儿一身粉莲色罗裙,轻轻曳来,果真美若珍珠亮丽。 “爹,您找我?” 珍珠蹲身拜礼,目光顺便移向两位坐客,方和君小心对上眼,她惊诧万分的道: “怎会是你?” 君小心也认出她正是在扬州参加中原小姐比赛,被自己泼得一身水的月珍珠,不知大难临头,还哈哈大笑。 “原来是你?荷包蛋呐!” 月珍珠脸色大变:“爹!他就是在选美会中侮辱女儿的臭男人,快把他拿下!” 知府一愣:“怎会如此巧?” “爹!快拿下他啊!来人啊” 月珍珠一叫,君小心已觉情势不妙,拉着金王玉,苦笑道:“喝酒喝到阎王殿了,咱们快逃!” 两人掠开,又觉得不甘心,君小心再次掠回,拿起桌上势场往月珍珠身上倒去,谑笑不已。 “荷包蛋,再赏你一盆吧!老丈人你也尝尝!” 一碗不够,君小心又拿起数碗往两人身上倒去,右腿一抬,挑翻石桌,压得两人贴地唉叫。君小心这才和金王玉掠向屋顶,逃之夭夭。 立时大队人马赶到,知府大人喝令封锁全城捉拿人犯,一时襄阳城为之鼎沸。 搬开石桌,知府大人已经犹豫,生蛋的金鸡就此飞了,不知该不该下令捉拿,不禁怪起女儿:“别人不去泼,偏偏让他泼中。” 月珍珠哇哇大哭,说是父亲不再疼她。 知府暗自责罪,再怎么疼,也没金鸡来得更让人心疼。 然而命令已下,想挽回已不可能,只好望女儿兴叹了! 虽然官兵变得紧,君小心和金王玉早已逃出城外,两人也望城兴叹,大好事业就这么坏在女人手中。两人只好另找地头,重新再来。 沿途行至张渡口,天色已晚,两人遂找来客钱往下,混了江湖近一年,君小心渐渐觉得功夫重要了。 在用过晚餐之后,他也和金王玉在庭院中统起简单的功夫。即是金王玉拿剑攻招,而君小心以超脑力感应出金王玉想攻的方位,以能及早封去,抢得光机。 第十七章 水晶果与天雷镜 金王玉近日来,已对大侠定义有所改变因为心目中大侠君小心,不断落难进给人追,以为大侠即是如此,实是不好当。君小心只能说大侠是游戏风尘,做别人不敢做之事,偶而落难,那也正是考验大侠功力的时候,而他每次仍是化险为夷.那正是智慧的表现,再加上此时君小心抢尽先机的剑法,已让金王玉折服,又重措对大侠的撞憬。 练得正起兴,已有人拍手笑道:“好功夫,有进步!” 声音熟悉,君小心惊喜地叫出口:“爷爷?” 往屋顶瞧去,阴不救较困下来。要打听君小心下落并不难,襄阳城一出事,他已猜及君小心。一路赶来,也找到了人。 君小心向金王玉引见之后,问道:“爷爷去过了极乐宫?看见那妖女没有?” “瞧过了,还好她有求于我,不敢留难,爷爷自能出入无险。” “她要求您替她整容、换皮?” “嗯!爷爷岂能答应,还好地倒是挺有耐心,只盼我回心转意,不过爷爷已从她手中借来(还魂引)秘籍,将可破去七音域的雾阵了。” 君小心感应出阴不救的心思,笑道:“说来说去。爷爷还是要我回去破阵?” 阴不救亲昵地摸摸他的脑袋:“谁叫你是爷爷的超级孙子?爷爷不找你要找谁呀?” 君小心瞄眼道:“超级孙子就是龟孙了?” 阴不救哈哈一笑:“那我岂不变成龟爷了?” 两人相视大笑,金王玉也跟着笑。 君小心笑声一敛。斜瞄着他:“你笑什么?” 金王玉窘笑:“我笑自己,岂不变成金龟了……” 君小心登时拍手大笑:“对极,对极、金蛋先生快要变成金龟大侠!” 明知不怎好听,金王玉仍凑兴地笑着。 随后阴不救要两人进房,抓来烛大置于桌上,拿出一本手抄书。这是他瞧过(还魂引)中奇门阵势。凭记忆抄下的秘本。虽未十全、也记了八九分。 君小心虽知那是新抄书,但自己未见过(还魂引)。仍好奇地瞧着。 阴不救大略解说一遍书中内容,已翻至太阴篇。 “雾阵是属于太阴阵法的一种,靠的是阴气一也就是较冷之物,如水、雨所造成。若要被解它。或因找出属阳物,就如这句:风从虎、云从龙、龙腾现、则天雷闪,龙吞云、化骤雨、扫天地!这就是说雾间需要冒雨倾盆方留除去。” 君小心道:“要是没雨呢?” “那永远也被不了。” 君小心道:“还好只有大沙漠才不下雨。” “那也不行。”阴不救道:“其实不只是沙漠,藏在山岭奇峰之中,很多地区仍然无法下雨。否则就不会有七音城和极乐宫两处浓雾区了。” “说的有理,可是照爷爷所说,这两处不下雨,那岂非无法解阵了?” “这正是爷爷要找你的原因,秘籍里说,只要引来雷雨,仍可被解,也就是以人工方式。” “这可奇了,谁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制造雷电?” “问题就在这边,你看最后一行,它写着集毕生产人力研究,或而可解。再下来即为‘尽在龙腾中’,这是一句秘语,参破它,可能即时解去雾阵。” “尽在龙腾中?倒挺有学问的嘛……” 阴不救叹笑:“爷爷想了快半个月,仍是想不出名堂,所以才来找你,看你这超级脑袋是否一悟即通……” 君小心已笑得其邪:“爷爷以为呢?” 阴不救见他这种笑容,似乎感受出他的自信。不禁欣喜道:“你猜出来了?” “您猜。” “爷爷当然猜你想出来了。”阴不救大喜:“快告诉爷爷。” 君小心呵呵笑道:“把天龙抓来吐水不就得了!” 金王玉突然拍手叫好:“对呀!把天龙找来,一切不就解决了!” “对你的头!”君小心一掌打向金王玉后脑勺。扑哧笑着:“请问你的天龙在哪里?” “天龙……天龙……”金王玉扬扬头,困窘地笑起:“对呀!天龙是抓不着的…… 可是大快为何如此猜?” “猜错了,总行吧!” 金王玉笑的更窘了:“你如果错,我就对不了啦!” 阴不救甚是心急:“君儿你想出来没有?” 君小心抓出一条破皮布,弄笑交给明不救:“答案就在上面啦!” “真的?”阴不救摊破皮布,正是雷老送予小心的天雷镜藏宝图,他找了老半天,只见得山峰线条满布面,哪有什么答案,又急又窘。“君儿……在何处?” 君小心手指往破皮布截去:“在……哇!破了……”他用力过猛,手指穿过破皮布,干笑一声,手指动了动:“就是宝山里面的宝物天雷镜嘛!” 阴不救惊喜而不解:“天雷镜?这和秘语有何关连?” 君小心抽出手指,往桌上手抄书指去,得意地说道:“那‘龙腾’两字是组那句‘龙腾现则天雷闪’.既然龙都腾现了,天雷自然要闪。然后那‘尽’和‘镜’同音,若改成‘镜在龙腾中’,不就是指天雷镜了?” 阴不救恍然:“原来如此,爷爷老往此句含意去想,却未想及同音字,真是冤枉!” 金王玉手掌方举起.又不敢拍击.因了君小心一眼,惹笑着脸:“现住可以拍手了吧?” 君小心呵呵点头:“可以啦!没错了。” 金王玉这才拍掌叫好:“对了,就是天雷镜。用它来破阵,万无—失!” 手指已往破皮皮揭去,实的往是开心,心想这次该错不了。” 岂知君小心仍是一个响头破来:“对你的头!它怎么破阵?” 金王玉披着脑袋,哭笑不得:“我……我不是问过你了吗?怎么又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是你问错了,是你指错了,那破布又不是天雷镜,怎么破得了阵?真是!” 金王玉恍然,手指缩指缩指,干笑道:“手指原来是不能乱指的……” 君小心张着嘴,边笑:“你往我嘴巴指指看!” 金王天赶忙收起指头,干笑不已:“不敢了,太危险啦!” 君小心牙齿猛咬几下,才呵呵讪笑道:“咱手指可比吃香肠容易多了!”笑的更大声。 阴不救主意又打往天雷镜身上,含笑道:“君儿累了没有?” 君小心瞧他把破布捏得如此紧,已知他心事,瞄眼道:“累了又如何?能休息吗?” 他往床上移去。 阴不救并未拦他,含笑道:“你不觉得找出天下第一当,很有趣?” “有趣?我发现第一当专割人头以后,再也不觉得他有趣了。” “你以前不是跟我打赌,看谁先找到他?” “总不能每次赢吧?输您一次又何妨,免得您说我小欺大。” 君小心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爽得很。 阴不救摸摸鼻头,笑道:“既然你不想找出第一当,替我找天霓镜如何?” 君小心长叹:“当您孙子并不好混呀!想好好睡一顿都不可以。” 阴不救轻笑:“能者多劳,爷爷老啦!只有依靠你了!” 君小心无奈:“不是我不找,只是这破布是那个雷老捡来的,他人疯病癫癫。找来的东西你敢用?” 阴不救轻笑:“我信得过雷老。” 君小心贴眼:“又不是你在寻找,你当然信得过。” 阴不救含笑:“不管有无天雷镜,总得试试嘛!” 眼珠瞒了又瞄,君小心勉强坐起:“好吧!要疯,大家一起疯,您说说着,这宝图地形在哪里?” 阴不救当下很仔细地端详,然后—一解释,位置大约在南苗毒龙山附近,离雷老寻及宝图的燕绝岭也不远。 君小心苦笑:“这不可要远征苗疆了。” 阴不救含笑:“你不是很喜欢游侠江湖?现在可让你游得过瘾!” 金王玉频频笑着:“光听,就觉得很过瘾了!” 他刚出道,最喜欢四处玩,自是愈远愈好。 君小心苦笑:“游到山上,就没什么搞头噗!” 无奈之下,他只好收下宝图。 时近三更,已是不早,阴不救再交代一些细节,三人同床入睡。 次日醒来。 阴不救还得回去处理那能穿越任何东西的怪物,是以不能同去苗疆,送走两人后.已运往泌阳方向行去。 十日后。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苗疆,探访问路之下,已抵毒龙山。 此山有若卧龙.崎岖难行,又罩满瘴气,十分危险,当地居民视为魔山,不敢轻易踏入一步。 为寻宝物,两人仍照图指示,渐渐深入,及到深山处,更形陡峭,没几下功夫,可不易攀行。 如此寻寻觅觅,过了两日,君小心方自找到一处有若龙角的山峰,两人这才露出了笑容。 君小心摊开宝图,对照一番。说道:“照图上指示宝物该在龙头……该是鼻子部位,找到了龙角.想是差不了多少了。” 金王玉虽累却觉得好玩:“听说有龙的地方。一定有灵地,说不定我们会找到其他灵物呢!” 君小心自嘲地笑道:“现在什么灵物也没有山鸡来得可口,几天没吃肉,肚子都怪怪的。” “说的也是。” 金王玉摸着肚皮,本来并未感觉,但被小心一说,反而咕咕直叫。 当下两人决定先猎捕山鸡填肚。满山摸遍,终于抓来三只鸡,两只允,够他们饱餐一顿。两人找来枯枝,去鸡毛.烤熟了吃,吃饱后,剩肉挂在腰际,又往前行。 虽见龙角山近在眼前,待要走近,却又花了半天光景,抵往该处,才发现并非图上所给整只龙头,原来是分散甚广,非得运用想象力不可。 两人比照图样良久,找不出地点,不知不觉中,明月已升起,照得四处青亮.山脚下层层雾气滚动,立在此,倒有些乘龙游四海的感觉。 比照不看,两人只好先休息,待明几天亮再说了,遂席地和衣而眠。 然而两人未入睡,远处已传来淡淡奋音,两人惊醒坐起,再次聆听.已确定那是笛音,充满着弄清音调。 君小心不解:“奇怪,三更半夜,深山峻岭之中,哪来衡音?” 金王玉欣喜:“会不会神仙出现了?我爹常说神仙都在三更半夜的深山里出现……” 君小心斥笑道:“神仙会吹这烂笛音?我看是神经病仙吧!” 金王玉有些失望:“那会是人了?”忽又充满欣喜:“不是神仙,一定是武林前辈,我们去瞧瞧如何?” 君小心道:“听这笛音,倒是有些门路,好吧!瞧瞧也好,说不定还可以问出龙鼻子的下落。” 两人送往笛音渐渐行去,及至一处断崖,那笛音突然没了。 君小心低声道:“那人恐怕发现我们了……” 话未说完,背后已传来沉笑声。 “我道是谁?原是两位小娃儿!” 走来一名中年书生,长得还算凝洒,但一对眉毛倒勾眼角,看来十分攻于心计。他手中拿着白玉笛,月光下闪闪发光,只是皮笑肉不笑,沾不上风雅两字。 君小心眼他对上眼,已感觉出他不是善类,打哈哈勉强一笑。 金王玉则欣喜道:“你是神仙吗……” 话未说完,君小心已伸手封住他嘴巴:“少土啦!神仙哪有他那种笑容!” 金王玉未敢再问,瞪大眼睛瞧着那人。 那人玉笛方在格中转委着,笑道:“不错,在下不是什么仙人,敝姓华,两字秋风,敢向兄弟贵姓?来此做啥?” “在下金王玉,来这里寻宝……” 君小心立即又掩住他嘴巴,干笑道:“童言无忌,他乱说!” 华秋凤眼中黠光一闪;“你也大不了多少嘛!两人三更半夜的来此,该不会是走着玩的吧?” 君小心忽然感应出他脑中所想是某种灵药,和自己天雷镜自有差别,累笑道:“我们是来找秘籍的,想练成绝世武功。” “是何秘籍?” “不清楚,反正有缘即能得之,我们是来碰碰运气的。” “这么说,你们是自己前来?”华秋风觉得他俩过小,该有人同行才对。 金王玉说道:“我们是自己来的。” 君小心把他拉着,装笑道:“我们走啦!不打扰你了,请继续吹你的笛子,拜拜!” 招招手,带着金王玉快步离去。 华秋风也未拦人,瞧着两人走去,习惯地冷黠一笑,又吹起笛音。 君小心、金王玉走回原地.君小心才道:“金蛋先生,别那么嫩了好不好,你不知他是淮,为何把事情全告诉他?” 金王玉一脸天真:“他问我,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实话了。” “你不会闭口不说?” 金王玉突然想起君小心以前教过的那句话,恍然一笑:“对啦!不说话,不吭声,保平安。”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以后别乱说话。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谁?” “他就是七毒虫之一的天绝魔笛华秋风,他阴险狡诈,好色成性,是大色魔,还好他没同性恋,否则我们就惨了。” 金王玉自然听及家人提过,而且还特别强调七毒虫.就是要他以后碰着此人,得躲远些,没想到竟然在此深山中碰上了。方才还跟他说过话,简直要命。一张嘴张得国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君小心拍拍他肩头:“别吓成这个样子,怎能当大侠?他虽然厉害。我们也不含糊,小心些便成了。” 金王玉拍拍胸口,深深吸气,才定神过来:“他来此干什么?难道他隐居于此?” “行吗?他是色魔,要是见不着女人,怎么题得着?要他隐居,简直要他的命!” “这么说,他也是为了寻宝而来?会不会是为了天雷镜?” “不清楚、刚才我偷他脑波,他想的是一种灵药,白白又透明的药,至于是否另外为了天雷镜,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灵药,灵不灵?能否长生不老?” “那也得找到再说。”君小心道:“反正我们地不熟,他似乎来了甚久,明天咱们就偷偷跟在他后头,能找到地头最好,若找不到.也可以瞧出他在搞什么鬼?” 想走后,瞧瞧天空明月已西移,想是三更无,两人这才倒地休息,明儿还得探路。 一夜甚酣,醒来时已不见华秋风踪迹,两人只好大略算一下目标,再往前行。 行过凹凸不平的山峦,眼前景物又变。左右各座岔开的山峰,前面则是起伏不定的山脉,直入远处云层。 君小心立即摊图,欣喜不已;“这才是龙头山,左右岔开的山峰是龙角,前面起伏不平的是龙鼻,只要往前走,必定可以找到龙鼻尖。” 这一发现,两人甚是兴奋,快马加鞭往龙鼻尖行去。然而起伏山脉行之不易,每爬行一峦蜂,皆得耗去一个时辰,有的更多,直到接近尽头,又过了一白天。 圆月升起,亮如银盘。 君小心时常在月圆时保护哥哥,见此月亮,已知是十五时分。 只差一座山峰,坡度又不陡,两人决定赶过去再休息,遂举步飞奔,有若追向龙头月亮,把山峰一段段抛落脚下。 二更将至,圆月半升天。 忽而笛声响起,自龙鼻传来。 君小心和金王玉就快抵龙易尖,闻及笛音,两人不禁煞住。 君小心怔诧道:“他竟然也找来此处?” 金王玉急道:“怎么办?恶魔是杀人不眨眼的。” 君小心沉吟半晌,说道;“来都来了,先看他在搞什么鬼再说。” 两人遂小心翼翼潜了过去。 渐渐接近尽头,已出现如龙鼻尖似的巨岩嵌在悬崖旁。此时明月正迎向中央,冷芒透亮,天青天云,月晕亮自,照得四处宛若白昼。 忽有一道月光似被吸住,直往龙鼻岩下方泄去,有若拉直的银带,煞是好看。 君小心惊道:“莫非真有灵物?” 拉着金王玉赶忙潜往龙鼻岩,往下瞧去,原来下边仍有些许凸岩,表面长满绿草,鼻岩滴水如雨,直往绿草落去,正好滋润了那些绿草。 君小心想笑:“这算是龙鼻涕,还是龙口水?” 未来得及多想,那笛音转为激烈,金王玉一声哎呀,掩耳叫痛。 君小心已知华秋风吹出援魂音调,自己脑袋超强,不怕任何魔音穿脑,金王玉则不同了,他功力不高,怎能忍住这笛音。当下只好尖叫,以自己高尖声挡住后笛音,金王玉果然好多了。 然而华秋风似已闻得叫声,魔笛吹得更凶急。君小心只好更费力地通叫,然而他嗓子终究是嫩肉所造,又未经过训练,连续猛叫一阵,声带已快沙哑了。 眼看金王玉又自叫苦,君小心管不了那么多了:“妈的、连小孩也不放过,我跟你拼了!” 当下往下头冲去,唰地一声,那绿草凸岩竟只是密革集成,君小心这一下冲,钻过绿草,方想埃叫失策,下边又出现岩面,华秋风正立在那儿猛吹笛。君小心见机不可失,一掌抓来绿草,连根拔起,猛往他脑袋砸去。 华秋风似另有劲敌,双目未敢移开,直往内壁躲去,但觉有人冲来,赶忙往左飘去,笛音始终不肯间断。君小心甩砸绿草不着,草头泥巴却溅得华秋风满身满脸。 君小心飘落岩面,见着他的模样,已呵呵谑笑。 华秋风哪甘受辱,猝然挥笛点来:“找死!”笛尖又快又急直取小心眉心。 君小心趐笑;“还早哩!”他早感应出华秋风欲取眉心方位,头早甩开,往内空间去,竟是一山洞。 他正想得意奚落华秋风几句,忽然呼地一声,一条大如小腿粗,全身雪白地巨蛇猛噬过来,若非君小心脑袋具有超感应,情急时突然感应有某种东西攻击自己,而自然反应地往后缩,早被咬着,那一排利牙噬身而过,左腿裤角尽裂。 他这才看清这怪物,虽是蛇身,头却长有五寸长的双角,除了两只尖勾利毒牙之外,尚有一排锯尺般税利牙齿。整个脑袋形状介于蛇与龙之间,红信直吐,利牙猛张,十分可怖,瞧得君小心头皮发麻。 怪蛇想再攻击,君小心近在飓尺,自是无处逃避。他登时瞪大眼睛,直逼怪蛇双目,大喝:“快咬住他!”超脑力已使出,想摄住怪蛇:“快呀!快咬他!” 华秋风冷笑;“你死定了,这毒龙蛇奇毒无比,别说咬一口,就是被它身上鳞片划着,也得毙命当场!” 他以为君小心靠它甚近,绝逃不出毒龙蛇利口,必死无疑,乐得幸灾讪笑。 岂知毒龙蛇作势欲扑三四次后,竟也受制于君小心超脑力,厉嘶一声,血盆大口猛张,反往华秋风攻去。 华秋风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穷数十年功力皆无法摄住此蛇,这小子竟然叫了两三声,即能使此蛇就范,他学的又是何功夫? 眼看毒蛇次来,他不得不举笛封去,一时人蛇大打出手。 君小心惊魂甫定,又见那蛇受制自己,正是反攻的好机会,不停地命令毒龙蛇攻击华秋风重要部位,逼得他手忙脚乱,若非他武功了得,早巳毙命当场。 打斗一阵,那蛇不但刀抢不久,也不怕内家掌劲,逼得华秋风险象环生。他又见君小心只要魄喝一声,那蛇即猛烈攻击,心知若不先除去君小心,自己迟早会被毒蛇咬死。 心想定,边打边靠近君小心,趁他不注意,长笛突然脱手飞出,扫向君小心腰际,有若斩刀,霸道已极。 君小心但见长笛扫来,又快又急,硬接不得.自己又在洞口,跳高不易,立即趴下,长笛啸急迎头顶.他伸掌往上拍去,叭然一响,笛虽飞偏.左指却疼得入骨,已唉唉叫痛,忘了控制那毒龙蛇。 华秋风但见毒蛇动作稍迟缓,心知突袭奏效.毒蛇攻势一缓,他立即抽身,右掌猛吐,击向君小心天灵盖。 君小心但觉眼前一花,那掌势已罩来,自己身靠场角.避无可避,不得已,只好使出尖声大叫,想震住华秋风,然而他方才在岩项叫得过久,声音早已沙哑许多,虽是情急吼出,却只能稍稍震慑对方,得以偏去脑袋,肩头却躲不掉,硬被击了一掌,连人带身控岩壁弹落地面,痛得脸色发育。 华秋风欺前又想一拳击毙小心,岂知上头金王玉闻及小心尖叫,心知他受灾难,情况危急,抽出随身匕首,奋不顾身地冲往下边,穿过绿草丛,突见华秋风出手伤人,眼看还差一截,再使千斤坠.刺冲下来,相准他背脊,利刀即刺。 华秋风顿觉又有突袭,扭身躲闪,然而利刀已近,闪得了背脊.闪不了臀部,便被刺划一刀。他怒道:“找死!”反掌一扫,打中金王玉腰背。金王玉闷哼一声,已往悬崖落去,似已不省人事。 君小心见状非同小可,猛然扑前,大吼王玉,其势之猛,竟然把挡在前头的华秋风撞得四脚朝天,他冲势未竭,右手猛伸,正好抓住金王玉衣角。本来他也该冲掉崖下才对,哪知华秋风摔个大元宝,压住君小心双脚,使他免以飞出去.目是救了他和金王玉。 君小心突见自己未能飞出,又抓着金王玉,一时欣喜得意发笑:“真是大难不死!” 不说还好,这一说,华秋风顿觉是怎么回事,厉斥:“给我大难去死!” 一手拨开君小心双脚,他唉唉尖叫,却也阻不了身躯下坠,和金王玉已落往崖底。 华秋风冷笑:“让你们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伸手抓向臀部利刀,更是骂不绝口。 毒龙蛇并未让他休息,脑袋清醒后,攻击得更是凶猛,逼得华秋风不得不全力以赴,免得道它所伤。 而君小心和金王玉往深崖落去,本以为这下死定了.谁知身躯方落二十余丈,又见绿草丛生,探出崖面。君小心哪能放过这机会,右肩被击伤,使不出劲道.只好伸出右脚勾住金王玉腰带,左手猛抓一大把绿草,得以挂于崖壁,免于落入深渊中。 然而君小心只能左手使力,右脚又接着金王玉,实是酸痛难忍,不得不张起嘴巴。 猛咬草根,又怕把草根咬断.只好找来较凸出之岩块咬去,然后以脖子力负支撑身躯重量,左手赶忙攀向岩面猛劲往上扳,再把下巴扣上岩面,紧接着左脚也勾上来,渐渐把大半身躯移往里头,终于可稳住,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右脚,直利左手能抓及腰带,方把金王玉拖上岩面。他已脱力地倒在地上,大气直喘。 他自嘲地笑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闭上眼睛休息.却发现明月那光带投的正是这方向,照得眼睛刺桶,不得不转过头去,面向里头。 “哈玩意儿.人要落难.连月光都会欺负人!” 揉肉眼睛,未敢再瞧月亮。张开往里边瞧去,却发现月光已好成光束,直往一颗牛眼大的水晶果射击,激发出晶莹亮丽光芒,似如钻石般夺目。 “这会是什么?” 君小心再瞧清楚,见得那水晶果长在冰上,淡白的细根如网状,深入冰层里,五片如蝶兰船长叶,四散开来,中间有粗枝干呈蛇形往上延伸,约八九寸高,上方化成茄状等片,托着水晶果。枝叶全是晶白如冰,直如冰雕而成。 那冰层落于桌大圆池中,四周绕着碧绿嫩草.筐成一圆圈,池中隐隐冒出雾气,看来冰心洁净,很是舒服。 看那月光投向水晶果,似能推动果实中那流质东西.流质不停翻动,那晶莹的光即是如此发出。 君小心瞧呆了,如此情景,他还是首次见着,但瞧得发呆,可还没晕去。 “灵山、灵地出灵物,想必这是什么神丹妙果了!” 然而他却想及爷爷交代,大凡神丹妙果皆有一定服用之法,胡乱服用,可能反受其害.是以他未敢即时采食它。 方犹豫,只见那月光光束渐渐偏移,也在转弱,那水晶果似已在缩,似乎准备钻入冰层中。 君小心这下可顾不了这么多:“要让你钻进去,我什么也没了!” 当下赶忙冲前,左手想来摘,摸得果实软柔,深怕一摘下破了.流汁将泄得满地,干脆手挽根部,连枝叶整棵给揪起。忽而月光光束猛地回收,直泄天空银月,此时在上边的毒龙蛇厉叫叱曝,声震天地。 君小心心神一凛:“敢情那毒龙蛇是专顾这水晶果而来的。” 眼看根部泄出晶白透明的汁液,他顾不得多想,张口即往根部吸去。汁液入嘴清甜冰冷,甚是爽口,他全身是伤.正好以此治伤,把汁液猛往肚中吞去,冰凉透肠胃.更是舒服。 吸了一口,果实和枝叶枯了大半,他干脆猛力大吸,那水晶果连带枝叶似已脱水,干枯软塌下来。 君小心又吞了不少,忽而想起金王玉受伤不起,赶忙欺向他,以口对口,将汁液送入他日内。方自哈哈黠笑:“那天绝魔笛想是为这奇果而来,没想到却落入我口中.嘿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恶人自有恶蛇磨。” 话方说完,忽而觉得腹中汁液化成一冷一热的奔流,四处奔窜,尤其热流更猛,逼得他浑身冒汗,再瞧瞧金王玉,亦是如此,心下暗叫苦也。 “不知是药性发作,还是吃法不对,反中了毒?” 他不敢多想,反正热得难受,抓起金王玉,赶忙跳入冰池,只露出两颗脑袋,借以散去不少热力。 两人方落冰池,洞内忽而传来嘶嘶吼声,原是上头打斗的毒龙蛇钻溜至此.见着水晶果变成两颗人头,心知奇物已失,悲切直叫,想攻击又不敢,似畏惧水晶果所散发出香气。 毒龙蛇退下至此.那华秋风得以脱身,复闻下边另有声音,心头暗自叫糟,此龙口竟然不止一个.赶忙翻身落崖,追至此洞,骤见两人浸在冰池中,似已慢了一步。“我的水晶果?” 他两眼快喷出火来,忽见君小心手上仍抓有脱水枝叶,赶忙斯身抢过来,猛压猛挤,人已疯狂:“水晶果!水晶果!还我容貌来!” 将枝叶捏得稀烂,果真有几滴水质渗出,和着枝叶,形成胶的质状,他赶忙往脸上抹去,看来他采此奇果,乃想恢复年轻时容貌。 方抹至脸皮,一阵清凉透来,他立即盘腿打坐,运起功力想吸尽灵药精华,也顾不得再修理君小心两人了。 那毒龙蛇见大势已去,哀鸣数声,已垂头丧气,退入洞中。 金王玉此时受两道冷热流弄得甚难忍受,幽幽醒来,弄不清是何状况,想起身。 君小心却拉住他道:“小金蛋,还是躲在冰中吧!要上去,说不定马上血脉暴裂了呢!” 金王玉顿觉身躯热流更炽,心下惊慌:“我们中毒了?” “不清楚,反正多运动,先熬过再说!” 两人不敢多说话,赶忙运功熬住这冷热奔流冲击之苦。 月光渐渐消失,该是过了四更天了,冰地雾气渐渐化为热气,冰块也渐渐融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嫩脸一阵白红,汗水直流,肚子那股热气始终不退。 此时华秋风已运行功力完毕,立身而起,摸摸脸皮,似乎觉得满意,他并未立即撕下碎枝叶胶膜,心想留得久些,功效会更好。当下已瞪向两人,冷斥:“小鬼,还不快把另外的水晶果实交出来!” 两人正忙着抵抗体中冷热流,哪有心情回话。“你不说,好,我打得你说!” 华秋风双掌尽出,打得两人在冰池中四处乱转。 奇怪,被揍两掌,他俩反而觉得好受些。 君小心有心情消遣了,起笑道:“要什么果?早就被老毒蛇偷走了!” “胡说!枝叶明明在此。” “果实不见,当然只剩枝叶了!” “妈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华秋风又是数掌打来,打得两人东倒西歪,水花四溅。 君小心和金王玉虽觉得舒服,却哀哀痛叫,为的是迎合华秋风,深怕他不打,那热力可就要整死人了。 华秋风看两人哀叫甚惨,更形得意,打得更是猛烈。一边还斥骂两人自找苦吃,可是两人就是不说出水晶果下落,甘心挨揍。 由四更天接到五更天,眼看天都快亮,仍间不出结果,两人反而叫的更过洇.华秋风不禁起了疑心。 “就算绝顶高手,挨我三掌,也得躺下,那他们……”他脸色已大变:“你们已把水晶果吃入腹中?” 君小心被打得舒服多了.那热流已设方才那么冲刺,目不再感到炽热难奈。 他讪笑道:“什么水晶果?搞了老半天,我还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敢不承认,你明明把果实搞去,只剩枯枝。”华秋风往脸上胶膜指去:“这论是证据!” 君小心呵呵仙笑道:“你说的就是那果子?早就跟枝叶一起枯萎了,都被你抹在脸上还不知道?” 华秋风惊愕:“我怎会没见着?” 君小心边笑:“要见着还不简单,只要你吹一口气,那果实即会大起来,跟气球一样嘛!要多大,有多大。” 金王玉问道:“可是他不是把那物给揉碎,弄在睑上了吗?要怎么吹?” 君小心谑笑:“对呀!我也正为这个问题伤脑筋,我看他吹不出来,只有去吹牛了! 华秋风已知被消遣,嗓怒:“想找死,我杀了你!” 一掌打下,君小心又如皮球乱眺,直叫舒服。 此时东方已吐白,展闻透出.隐隐见得两人脸上一阵红白,华秋风登时惊诧:“你们偷吃了水晶果?” 君小心游笑道:“什么偷吃?是光明正大的吃,不只一颗,还连吃十几颗呢!” “你们当真把它吞去了?我杀了你们,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华秋风又疯狂地猛击掌,打得两人东转西弹,那热流渐渐化去.和冷流已势均力敌。 此时东方朝阳已升,洞内清晰可见。君小心和金王玉但觉体内冷热劲流渐渐均衡,方才因热流所产生的劲道已失,现在被揍,反而会疼痛了,不禁哀哀痛叫起来。华秋风以为两人在装痛,揍得更狠,还好他也揍累了,劲道未能像先前如此猛烈,不久也停手。 君小心和金王玉这才嘘口大气,直呼要命,两人已怀疑这奇果是否还具有妙药之力? 否则后来怎会被揍疼?但两人运功探伤,发现以前所受的内伤全好了,包括君小心右肩被击中的伤势,现在已完好如初,挥动自如。 如此怪异现象,君小心自是不解,得回去问问爷爷,自有一个答案。 见着华秋风收手,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爬出池面,精神为之爽朗,反瞧池中,哪还有冰层,全化为热水,还冒着势气,想是被奇果热浪所浸热。 君小心瞧向华秋风,有点儿得意地说道:“大侠客,反正水晶果都被我们吞了,你得了嫩皮小屑,也算是不错啦!祝你青春永驻,我们有事,先走一步啦!” 说着和金王玉即想掠洞而出。 华秋风想拦人,却又收手,冷笑道:“你们走吧!我倒要看看吃了水晶果,有何奇异之处?” 君小心颇为奇怪,他为何肯让自己走?当下手谢万谢,赶忙运功往上纵去。身躯已然高飞,但觉得体内两股冷热流东奔西窜,两人身形在空中也时快时慢,根本无法控制落足点,叭然一响,撞向方才和毒龙蛇打斗之洞顶,掉落地面,鼻子已红肿,痛得两人哭笑不得。 金王玉诧然不解:“怎会这样?以前练功,爹要求很严,我很少失足的……” 君小心苦笑:“我也一样,不过从今以后,很可能天天失足了,咱们还是别逞强,用小功夫,慢慢爬上去吧!” 他不敢用.金王玉也不敢用,两人只好慢慢往上攀爬,幸好此悬崖长了不少野草,爬起来不算吃力,花了一刻钟,方自上屋,累得两人倒地喘气。 方要休息.华秋风不知何时已掠上崖,瞪着君小心,冷笑道:“你还是把奇果拿出来吧!” 见着两人是爬上崖,已认为他仍未吃下奇果,他又想夺得水晶果。 君小心呵呵讪笑:“早就服下了,你还不信?没看到我是爬上来的?” “少罗嗦!” 华秋风立即欺身,往两人身上搜去。 君小心讪笑不止:“你搜吧!搜到后来,结果还是一样,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找着的好,要是变成跟我们一样.鼻子永远都是红的!” 华秋风当然搜不着,厉吼道:“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是你们自找的,我会把你们的血喝光,把肉煮来吃!”忽然找到那张破藏宝图:“这是什么?” 君小心想伸手抢回来,动作却没他快,已落入他手中,君小心装笑几声:“这就是找到水晶果的秘图,如何?你以为只有你知道秘密?” 华秋风瞧不出所以然来,见图中所给地形,和毒龙山差不了多少,遂也信以为真,冷斥道:“是谁交给你们这宝图?我非把他宰了!” 气急之下,已用力扯往破布。 君小心可焦急了:“别扯别扯!留着它,另有用处!” 华秋风立即住手,复往破布瞧去:“还有何功用?你又想骗我不成?” 君小心干笑道:“哪敢,那真的还能寻到宝物。” “什么宝物?” “不死丹。” 君小心说出此丹,乃想试探华秋风是否知道以前在飞神峰灵丹被抢走之事,若他不清楚,自可以此丹套住他。 果然华秋风并不知道此事,冷冷地说道:“我在此处寻近七年,只发现水晶果,哪来不死丹?” “是宝图上说的,否则我们怎会来此?” 华秋风目露邪光,暗道:“是了,两个小娃娃.若无重大原因,岂会来此深山峻岭之中?若真有此丹.或而功效会来得比水晶果好。” 当下冷笑:“如果你活属实,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已开始认真研究地图,除了毒龙山较为明显外,其他全是记号,正确的位置还被戳了一个洞。 “难道这龙口另有他处藏有不死丹?” 从地图看来,位置正好在龙口,他认为崖下那洞穴可能不只只有水晶果,立即又翻身下崖,找寻不死丹。 君小心方嘘口气;“这老魔头,心狠手辣,不好对付,还真希望他能找到不死丹,省了我不少工夫。” 金王玉则担心:“要是天雷镜真的在下边,岂不让他得走了?” 君小心邪笑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找东西比偷东西还难,只要他能找出来.咱们再想办法弄到手,自是轻松多了。” “你不怕他回来收拾我们?” “怕什么?我知道他想要恢复青春,若找不到赁药,迟早会喝了我们的血,不过那得一段很长时间,咱们有的是机会脱逃,现在倒不如利用他的高强武功,替我们找到宝物,这就是智慧,懂不懂?” 金王玉频频点头:“兵书记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我懂了。” “既然懂,那就好好睡一觉,那几个洞,够他找上一整天呢!” 折腾一夜,两人虽服有灵药,精神不差,但能休息,何乐不为,遂双双摆平,呼呼入睡去了。 华秋风找的甚是详细,几乎翻遍整个龙口,别说是不死丹,连那条澎龙蛇也不见了。 他一阵怀疑过不死丹被毒龙蛇盗走,但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大凡灵物只对一种灵药有兴趣,而且喜欢自然天生之物,若人工炼成,它自不会喜爱,更甭说据为己有了。 “难道又是那小子撒谎?” 他立即掠回崖面,发现两人呼呼沉睡,暗斥两人命这么好?一脚已踢醒两人。 君小心揉揉眼睛坐定后,才露了笑意:“如何?灵丹找到没有?”“放屁!哪来灵丹?你想坑我不成?” “哎呀!谁想坑你呢?要是坑你,我们早走远了,怎会留到现在,等你回来收拾我们?” 华秋风暗道:“是了,若真如此,他们早该逃走才对,这宝图似乎不假……”斥道: “既然如此,为何找不到灵药?” “别急麻!纵使龙口找不着,也一定在这附近。你找了七年才找到水晶果,就想花七个时辰找到不死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华秋风冷斥:“不管如何,三天之内找不着,我就要你们的小命,我哪来这么多的七年!” “是!我们一起认真找即是!” 当下君小心和金王玉也开始搜向四周,甚至把宝图给借过来,仔细研究清楚,但是除了毒龙山之外,已无明显标记,君小心开始沉思。 “爷爷说龙头该不会骗人,那天雷镜到底藏在何处?难道还有另一条龙?另一座毒龙山?” 想到另有毒龙,他已问华秋风。 华秋风斥道:“我找了六年才发现这龙头,你信口开河,即想再弄一座山?” 君小心闻言,若有所悟:“对呀!地理分山河,山有龙形,河也该有龙形!” 抓来宝图,再次比照,果然发现这图更像河流,遂往四处山谷望去,只见不少河流蟠绕,有若龙体,却不见龙头,而图中龙头形状却画得甚是清楚。 三人不由得四处奔寻,绕着河流,掠寻数峰后,天色已暗,明月又爬上高峰,清亮迷人。 华秋风不再找寻,只等两人演戏,心想三天一过,把两人抓回放血,照样有返老还童之效。 已至二更天,仍无结果,君小心有些哭笑不得,暗道: “难道这宝图另有方法?否则就是当了大乌龟……神龙见首不见尾;该不会藏在隐秘处吧?” 拿起破皮布往月光照去,可惜太厚,透不出光线,只有那被自己手指戳破的小洞,射来月光,和昨夜月光投射水晶果情报一样。 他忽然灵机一动:“投光,月光照射之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看得到就不是龙了……”登时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金王玉和华秋风为之一愣,被他吓着了,还来不及反应,君小心已往回奔。 金王玉立即跟上。 华秋风但觉奇怪,那龙头自己找过千百遍,都未发现不死丹,他为何说仍在该处? 虽是狐疑,仍旧退前,想瞧个究竟。 三人奔回龙头,已是三更方过,月已西斜。 君小心不停张目往崖底河流瞧去,最后目光落在一处龙形河流,只差了龙头,再四处瞧瞧,已满心欢喜:“是了,就是那里!” 金王玉往下瞧,却也瞧不出一丝名堂,细声问道:“当真有龙?” 君小心呵呵得意直笑:“神龙是见首不见尾的!” “我怎么只见着尾巴?” “那是因为时辰未到。” “要多久?” “再过一个更次吧!” 一个更次不会太久,三人甚有耐心地等着,目光不停注视着下头河流的变化。 不久,四更天已至,月已西斜。忽而两座龙角尖峰影子投往对面崖下岩壁,那崖壁本有凸出稍圆岩块,如今架上两支龙角尖峰影子,正和龙头一无两样,而且此头靠得河流甚近,把龙身也连起来。 华秋风见状,不禁拍案叫绝:“好一个见首不见尾!” 君小心讪笑:“该是见尾不见首才对。” 华秋风懒得理他,马上观察地形,找了较好路线,一路往崖底掠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不怠慢,选了地形,也慢慢降往深崖,及落崖底已是五更天,河流虽宽知不深,两人涉水走过去,已发现华秋风登向山崖洞口,大肆搜寻。两人也不心急,慢慢爬上山洞。 华秋风满脸怒容地已等在那儿,见两人上来已斥道:“什么不死丹?这里什么也没有!” 君小心往四处瞧去,此洞不深,除了一些鸟虫留下的粪便之外,已无任何东西。 他不相信,也探身寻找,仍无结果。 华秋风冷笑道;“有鸟兽敢栖息,表示此处没什么灵物,也表示没人住过,你可以死心了吧!” 君小心道:“该不会如此,此地隐秘非常,若不是像我这么有慧根的人,根本就找不着.怎会空无一物呢?” 华秋风冷笑:“希望你再有慧根一次,否则你就断了根!” 君小心促狭地笑着,不再理他,心想东西必然在此,只是会藏在何处呢?拿起宝图,最重要部位却被自己用手指给戳出窟窿,想参考都没着落,只好各凭机云了。 里边找不着,他只好往外边寻去,可是一片峭壁,如何得知有何特殊地方?当下落水河边,往上反瞧,除了那河口,就只剩下洞口上方六七支那凸石了。 “难道会藏在凸石里头?反正什么八卦镜,都有人从来悬挂门顶,该错不了。” 金王玉一直跟在他身边,闻言想笑:“你要把那石块给敲开来?” 他认为凸石甚大,似乎不可能。 君小心道:“有时候最笨的方法最有用,上去吧!否则石块压下来,你就要变成给螟干了!” 金王玉无奈一笑,也跟着君小心往凸石爬去。峭壁陡直,甚是不好落脚,还好华秋风想险个结果,以玉笛戳岩挖洞,让两人落脚。两人稳住身躯之后,开始工作。然而金王玉匕首已在昨夜戳中毕秋风臀部时失去,君小心又无兵器在身,想动这三人直径圆大的凸石,谈何容易? 君小心不禁想起华秋风方才用玉笛戳洞,如此干净利落,含笑说道:“华大侠,你笛子借用一下如何?看你用它敲敲打打,好像挺好用的……” 华秋风故作风雅状,伸出指尖往玉笛摸去,黠雅一笑:“这玉笛可非破铜烂铁,岂容你这般敲打?真是不解风情!” 君小心无奈,瘪笑着说道:“那你可否还我们那把……插过你屁股的匕首……” 金王玉已窃笑起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华秋风顿觉臀部酸疼,原是还有这么一段仇怨。登时怒道: “我打烂你们屁股!” 身躯腾空,玉笛往两人臀部打去,扫得两人埃唉痛叫,赶忙爬高避难。 华秋风冲势已竭,方往回落去,冷斥:“这笔帐,我会跟你们算得清清楚楚!” 君小心、金王玉虽被接,却仍觉得爽快,毕竟那刀插的甚是风光,挨打几下又有何妨? 瞄了华秋风一眼,君小心谐声又起:“你的笛子不能破石头,难道是专门用来敲人屁股的吗?” “你讨打!”华秋风作势欲扑,君小心已呵呵大笑逃开。华秋风恨得咬牙切齿,怒极反笑:“你骂吧!迟早我都要把你煮来吃!” 君小心讪笑:“希望你吃的顺口,对不起,我要工作啦!” 没东西可用,只好捡来石头—一敲打。然而那巨岩似乎特别坚硬,敲打之下,只裂了些许碎片,根本伤不了主体。 眼看天已透亮,又是一天早晨开始,两人敲得满头大汗,功效却少得可怜。 君小心不禁自励一笑道:“我觉得呆子不一下会很笨,聪明的人,有时候也会很呆。” 金王玉猛点头:“我有同感。” 君小心已把石块往下抛,苦笑道:“做了苦工,没什么搞头,我看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金王玉道:“我们回去拿东西再来!” “你愿意,恐怕那色魔也不愿意。” “那怎么办?””就吼吼着吧!前夜吼了一晚,喉咙哑了,现在也好练习练习。” “有效吗?” “那可不一定,爷爷说,雪崩大都由声音所造成,要是我喉咙功夫练到极限,可摧枯拉朽,比七音域的惊天醉仙琴还要厉害,用它来震动山谷,效果也该不小才对。” 金王玉没意见:“好吧!你就试试,我要躲开吗?” “好吧!免得我控制不住,把你吼得耳聋。” 君小心多多少少可以控制自己音量,但自从眼下水晶果之后,功夫时高时低,他拿捏不准,也不敢要金王玉在旁边,免得把他伤着。 金王玉丢下石头,赶忙掠下河岸,逃得远远,两耳掩得紧紧。 君小心则深深吸气,两道冷势劲流又自四处流窜,十分不易控制,他不敢卯足劲道吼去,深怕劲流分崩折离,自己控制不住,吼坏了咽喉。 气吸足了,他猛然往巨者尖吼,劲音暴出,有若霹雷钢刀,足以穿金裂石,吼得地动山抗,那巨岩猛然抖颤,震落不少岩块。 华秋风本在洞中,忽闻雷霆吼声,震得两耳生疼,碎石乱飞,就决塌了似的,不敢再停留,赶忙掠往河面,瞧瞧君小心在耍何花招,金王玉因为躲得远,声音虽是隆隆震来,却也无啥碍事,见着君小心往岩石吼去,有若傻人眼石头吵得面红耳赤,形态甚是滑稽,不禁呵呵笑起。 君小心一试之下,但觉效果不错,又吼了几次,效果更好,体内两道劲流并未伤咽喉,遂胆子大起来,当下准备耕命一击。把嗓子逼得甚紧,功力运至极限,那劲流就决冲口而出,他方自尖吼。声音暴出,有若炸禅开花,轰然一响,整座山崖抖排控动,那华秋风被声音震得面红耳赤,血气奔撞,若非他功力高强,非得七孔流血不可。 吼声跳开经过回音再折回,威势竟然更猛,宛若奔雷带电,轰然一声,撞向整片崖面,那岩壁吃力不住,大片崩塌。金王玉见势不妙,赶忙逃开,君小心站在岩层,却被震得两眼发晕,预下不得,欲躲无处,暗自叫苦。 反正岩壁已动摇,这凸石也在跳动,却未裂开或落地。君小心又自猛吼。尖音过处,突然晴天霹雷震爆,声音来得比前几次更大三倍。凸岩崩裂,骤见一道强光照蹿天际,直冲云霄,那天空忽然引来雷电暴闪,轰隆一声,照得天地一阵黑白,乌云四面八方卷来,掩得天空黯黑,雷光又闪,叭啦啦!骤雨猛落下来.和着岩崩碎石,打得深谷一阵咋咋作响,河中水花四溅。 华秋风早被罩得满头灰,满身湿,还找不到一处可躲闪的地方。金王玉则早有准备,躲向崖角处,避去了碎岩砸身之苦,却也被雨水溅湿不少。 君小心则临危之中,赶忙拣回山洞,洞中虽有崩落石块,却比外头好多了,而且还可避雨,总算保持了最潇洒的一个。 幸好此状况持续不久,否则山洪爆发,华秋风和金王玉可就有罪受了。 半刻钟一过,天际不再劈电,乌云也渐渐散去,骤雨为之停止,阳光又透了出来,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只剩些许岩石三两掉落,河面一片落石。 此时金王玉已奔向那只成一半的凸岩.发现岩画驻有一灰黑八卦形的钢质东西。他欣喜叫道:“君大侠快来看,空物出土了!” “当真?” 君小心探出脑袋往下问,人也往下爬去。 华秋风也不甘落后,急步赶了过来,他未发现不死丹,不禁犹豫地找寻。 君小心奔过来一院,差点晕倒那铜镜意然和圆桌差不多大小。 金王玉呵呵笑道:“大宝贝,很过瘾喔!” 君小心哭笑不得,还是笑了,笑骂道:“这是什么宝贝,足足有一百多斤!” 金王玉打趣道:“我看不止喔!至少有两三百斤!” 君小心苦笑:“我现在担心的是如何把它扛回去,呵呵!早知这么大,也该把公孙抱给找来才对。” 华秋风找不着灵丹,追问:“不死丹在哪里?哪来两三百斤?”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死丹若有两三百斤,不撑死你才怪!” “那你们所说的宝物……” “就是这块大铜牌,你有兴趣吗?我送你好了!” 君小心本想防范华秋风夺走天雷镜,如今见着这么大一块,连小偷见者都头痛,何伯他夺走?还希望他能扛出这山崖呢! 华秋风见及那铜牌呈灰黑色,除了八卦外形,里头刻有奇怪刻划之外,并无出奇之处,问道:“这是什么?” “武林至宝,天雷镜。” “天雷镜?”华秋风亦为此镜威力传言所吸引,伸手摸去,发现那灰黑乃是铜绿生斑,可以抹去。抹了几下,见着封骨刻画,想是这整个铜牌皆是八卦图。 “它真是天雷镜?”华秋风再次吃惊地发问,忽又想起方才所见强光,正是发白岩块断裂时,该是这铜牌所发出,不禁因笑道:“是了,一定是天雷镜!” 伸手抓起铜镜,几乎可以当桌子用。 君小心弄自道:“重不重?很过洇喔!” 华致风冷目一瞟:“重,也得你们搬!” 将天雷镜扔向小心面前,足足高过肩膀。他困笑:“没事搞来这么大的宝贝,将来如何见人?” 金王玉道:“待我们扛出去,再租马车运回,就不会麻烦了。” 华秋风忽有所悟:“你们专为这天雷镜而来?” 君小心道:“是啊!不过你现在有兴趣,我可以慷慨地送给你。” 华秋风却冷森:“你们找的根本不是不死丹!” 君小心呵呵讪笑;“什么不死丹?它早就在洛阳城外,飞神峰中被人夺走,还留得在此鬼地方让你找寻?” “你敢耍我?” 华秋风一手扭住君小心脖子衣领,把他抓提,只能脚尖着地,就要送他几掌。 君小心赶忙双手抱头,呵呵暗笑:“拿天雷镜换不死丹,有何不好?一样是四大宝物之一,何况你还赚了好几百斤!” 华秋风怒极反笑:“这是你们自找的,我就让你们扛着它四处走,然后再杀了你们,把血吸光,我照样可以得到水晶果的功能!” 猛推手,把君小心推甩好远。 君小心拍拍屁股站起,边笑道:“随你啦!反正狗咬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我屁股坐的很安稳。” 华秋风屁股挨刀,怎能让人说及,登时大怒,欺身追来。君小心早有防备,拔腿即进,一时未被他逮着。 华秋风追了数十丈,臀部隐隐作痛,知道牵动伤势,不敢再追,放缓脚步,冷笑道;“我挨一刀,你们得挨千百刀,只是时间先后而已,看在你要扛天雷镜份上,先放你一马,还不快过来!” 君小心装模作样道:“多谢华大侠,小的感激不尽,这就替你扛桌子了!” 华秋风果然未再出手,要两人扛起铜牌,押着两人走。 铜牌大约百余斤,本该感到笨重,但两人自服用了水晶果,内劲大增,似乎对力道感觉就轻了些,而且是两人共同顶扛,更是轻松,边扛还边笑着,不时出言奚落华秋风。 然而好景不常,待要登攀回屋面时,两人开始尝到苦果,扛着牌子,两人位置固定保持三四尺,山道崎岖,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只爬了十余丈,两人已汗水淋漓,叫苦连天。瞧得华秋风鸿笑不止,总算找机会整两人,出了一口怨气。 不得已,君小心才建议两人解下腰带,一头捆住铜牌,一头固定腰部,狗爬式地往崖面爬去。 这方法虽笨,却有效,减了两人不少痛苦,直往崖面爬去,足足花了半天时间,才爬回屋面,两人累得倒地不起。 华秋风却不让两人休息,硬催着上路。 两人没办法,只好再扛起铜牌往前走。然而君小心岂是如此容易受摆布?心想要休息,干脆把铜牌滚往山下,再借口下去找寻,然后干脆倒地大睡,非得华秋风找到地头才起身。 华秋风想尽办法阻止君小心搞花样,就是斗不过君小心。一趟山路,竟然行了四天三夜,走到后来,他反而比两人累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只负责扛牌子,他却得顾着两名顽童,白天伯他俩偷懒,夜晚怕两人溜走,或反过来暗算自己。 如此苦活,他何曾做过?暗自抱怨何来两名惹事精?但想及两人身上血,以及剩一天路程即可抵达住处,也就把痛苦给忍下来。 一天已过。 华秋风终于回到住处。 这是一栋古旧宅院,外边绕着百余株榆树,近冬,叶落满地,更显得房屋古旧而不起眼。 进入里头,却发现装确得美伦美灸,甚至带些俗气。 华秋岚将两人押至厅房,此房四处挂满红帐罗,最里边则有一张豪华大床,有边没有大浴池,他水清澈,是引来的泉水。 华秋风捆住两人,才冷黠笑道:“累了近半个月,今天总算可以舒服地洗澡了,你们住慢蹲在此,待我办完事,再来收拾你们!” 哈哈大笑中,他往水池行去,双手不停往脸上摸去,那水晶果枝叶捏成的胶膜仍贴在脸上,照他经验该是七天后除下方是最好,为了美,他竟然忍受七天来,风吹雨打,汗浸灰淹之苦,更是不洗脸。想来忍耐功夫实是到家。 好不容易跳入泉水中洗净身躯,换上白色新抱,显得精神抖擞。摸摸睑颊,仅乎细嫩多了,才洋洋得意地走向君小心两人。 “你们觉得我的睑白不白?” 君小心和金王玉乍瞧之下,忍不住已呵呵大笑,猛点头,频频叫白。 华秋风冷斥:“既然白,有何好笑?” 君小心呵呵边笑:“白得离谱啦!连眉毛都白了!” “真的?” 华秋风以为自己把胶液徐得过火,把眉毛也给润白,赶忙伸手往右眉抓去,扯下几根瞧瞧,仍是黑的,已有怒气。 “你们敢耍我?” 他想教训,君小心却笑哈了腰:“拔错边啦!是左眉!” 华秋风再拔左眉,果真白如雪,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会如此?” “不但是眉毛,你的脸也是一边粗黑,一边细白,呵呵!简直和阴阳脸没两样!你返老不成,还童却还得一半,恭喜你啦!” 君小心和金王玉,瞧他左脸如婴儿嫩白,右睑仍只黄老皱,比原来模样更奇特而难看,快笑抽了肠。 华秋风又惊又慌,简直不敢相信,双手猛抓左右脸,调头往里头奔去,照镜子去了。 不到几秒钟,他哇哇惊厉吼叫,整个人又撞出来。“都是你们,害我药力不够,只弄好了左脸,你们该死!” 飞身过来,拳打脚踢。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揍得没头没脑,也不敢再乱笑了。 华秋风狂泄心绪后,较为平静,酷森道:“是你们把我弄成这模样,我会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返身往屋内行去,再出来,左眉已染成黑色,左脸瞧起来也不会白的离谱,又恢复先前自命风流样。 “你们等着,看本公子享受一番鱼水之欢,再来收拾你们!” 说完哈哈大笑,步出庄院。 金王玉问:“他会去哪里?” 君小心道:“去找女人,还想带回来表演给我们看。” “他原来那么色?” “否则怎会叫色魔?听说他每天都要一个女人陪他,否则就睡不着。”君小心邪笑: “还好他只对女人有兴趣,否则你就惨了。” 金王玉窘红着脸:“怎么办?咱们得想办法溜!” “要溜并不难,只是那铜牌太大,扛着它,决逃不过他的追逐,所以先要制使他才行。” “可是我们已被绑……如何脱身?” “看看再说吧!” 两人手脚被捆,难以动对,自无计可施。 不到半个时辰,华秋风已带回一名长得还算美艳的苗女,她笑声放浪.该不是什么好女人,两人搂搂抱抱,往床上行去。 君小心暗道:“这色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低俗,什么女人都要?爷爷以前说他自命风流,不知多少女人投怀送抱,而且他非处女不上床,现在怎会大小通吃,老少咸宜? 大概是老了,只好如此啦!” 瞧那女人,三十徐报,有点儿发胖,也算不了什么美女,若传出去,华秋风恶名也将扫地了。 两人迫不及待,开始苟合,叫声四起。金王玉已闭上眼,两颊飞红,甚是困窘。 君小心等的即是这一刻,他得摄住那女子,以她制住华秋风。遂运起超脑力,往那女子扫去。 只见两人即将忘形之际,那女子忽地脑中一阵抽白,只觉得一股力量支使她一巴掌打向华秋风脸颊,打得他掉落床下, 华秋风欲火正烈,怎能受此侮辱,猛地翻身,厉吼:“贱女人,你敢打我?” 叭叭连声数掌,打得那女子口角挂血,愣在那里。 “你再嚣张,我就杀了你!” 忍不了欲火,华秋风又扑向她,尽情肆虐摧残。 君小心暗自窃笑那巴掌打得过瘾。见着两人又开始苟合,很快再使脑力摄住那女子,伸出右手,往华秋风腰际齐门要穴摸去,想要她戳穴,又怕她力道不够,最后决定要她猛挥拳.往齐门穴打去。 齐门乃是要穴之一,通常要是被劲道点中,非死即伤,那女子虽无武功,但猛力挥拳,劲道仍是可观,而且华秋风又未运功抵抗,这一挨拳,使得他全身酸软,又落向床底,闷叫声哀哀传来, 君小心见一击得逞,立即喝叫:“快过来解绳子!” 那女子被摄去脑力,只有听令,赶忙奔来,解了君小心绳索。 君小心见着华秋风已爬向床头,立即挣脱绳索往他扑去。他则哇哇大叫,举掌想反攻,却因双手酸软,抬得不够快。君小心顺着冲势,抓起床单罩向他,右脚再增踹,华秋风裹落床底,也被床单滚得无法动弹,他极力挣扎。君小心哪容得他挣脱,连戳数指,将他穴道封住.这才安心大笑。 “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算你例楣啦!” 转身瞧向金王玉,看他绳索已解,却仍不敢动弹,原是裸女在旁。君小心逐叫醒那裸女,要她穿衣,快快离去。那女子惊魂南定,哪敢停留,没命逃开了。 金王玉这才起身,红着脸:“好可怕的一幕!” 君小心呵呵笑道:“怕什么?混江湖要看开点,要是有一天你着了道,还不敢张眼,不是死路一条?” “至少……等我大些再说……” “呵呵!等你大了,还要我教你?说不定你比我还猴急,见了女人就抱呢!” “不会啦……我不敢……”金王玉嫩险更红。 君小心弄笑几声,说道:“女人去啦!色魔也制住了。你想该如何报仇?” “先揍他一顿再说!” 两人遂冲往华秋风,一阵拳打脚踢,然而听不到叫声,见不着人.实在不过瘾,当下两人找来绳索,将华秋风绑紧,再撕开床单,解去他几处穴道。 华秋风幽幽醒来,见及两人立在当场,怒道:“你们敢……” 话未说完,君小心双掌叭叭落下,打得华秋风两颊红肿,血丝乱流。 君小心呵呵谑笑:“你算老几,有什么不敢?你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本人乃是当今武林最红的天下第一当,外加‘无所不报’报社社长兼记者,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给我揍,副记者!” “是!老大。” 金王玉抓起拳头.打向华秋凤眼眶,叭叭两响,两眼眶已泛紫青。 华秋风闻及第一当,本有些寒意,但如此受侮辱,早已怒疯了心,厉吼:“你们再不住手,老夫要杀了你们!” 目光如刀,真能杀人。 君小心看的就是不顺眼,讪笑道:“杀人不是最痛苦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 不过我没那么残忍,只要你两颗大门牙而已!金蛋先生,拿钳子来!”金王玉憋笑: “没有钳子……” “那只有用敲了!” 找不着铁锤,只好拿来华秋风随身玉笛,往他喝唇比去:“快把嘴张开!” “你敢……” 话未说完,玉笛据送过来,华秋风哪敢再开口,牙关猛咬,再也不敢张开。 君小心讪笑:“张口!不张?找皮痛!” 玉笛猛往华秋风背脊落去,打得他冷汗直冒。 君小心见他仍是不张口,遂要金王玉扯他嘴巴,但无论用尽多大力量,还是张不了口,金王玉只好摇头:“没办法啦!他嘴巴硬,弄不开。” “岂有此理,好吧!就打得他全身发肿,想追我们也得—一个月以后了!” 当下两人又开始猛揍华秋风,尤其那玉笛又重又沉,力道劈砸,简直伤筋裂骨,未及柱香时间,华秋风全身青肿,早伤了筋骨,再也忍不了,唉埃痛叫。 君小心见他张口了,玉笛猛往他嘴巴刺去,华秋风大急,猛往下咬,玉笛正巧送入口中,他这猛咬,门牙卡上玉笛,咋地一声,上排四颗牙齿,全部断落,痛得华秋风冷汗直冒,满口鲜血,泪水也滚了下来。 君小心这才得急谑笑:“这就是作恶的下场,你自命风流,包胆包天,我就是要你破相,搞落你大门牙,让你说话漏风,看你如何潇洒风流?” 华秋风一语不发,多少恨意已非言语所能宣泄。 君小心眼看也整得差不多,遂将玉笛除去,冷斥:“什么风流玉笛,我折断你!” 猛折几下,还放在地上用脚踹,它就是不断。君小心只好干笑道:“神物无罪.也罢,就留给你当棺材本吧!” 玉笛一丢.打中华秋风脑袋,滚落地面。 随后君小心要金王玉把四颗牙齿捡起。 金王玉不解:“那牙齿有何用?” “这是证据!”君小心弄笑:“别忘了咱们报纸很久没头条新闻,现在用那牙齿来证明色魔的悲惨下场,保证轰动。” “有道理……” 金王玉撕下床单,把四颗血牙给包起。 君小心瞄向华秋风,讪笑道:“老色鬼别生气啦!那牙齿可是你自己咬断的,怪人不得,这场恩怨就此了结,如果你还想不开,可到中原找我算帐,不过到时可得带一副假牙,否则我会不清楚你找谁报仇,因为我根本不会使得你说的话啊!” 金王玉造:“我觉得该多带几副,因为他的牙齿很容易就掉了。” 君小心猛点头:“对,该如此,否则临时没得用,岂不破坏了你潇洒的形象?” 两人极尽戏谑地调侃华秋风,笑声不断,华秋风只能默默接受,忿恨则层层加深。 戏谑后,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扛起天雷镜,扬长而去。 独留华秋风身躯不停地抖颤着。 那地中泉水涌流,咕咕清响,凭添几许静默。 一代风流魔头,岂容得他人如此糟踢。 一声大吼.他滚往池中,浸入水底,想将一切给洗净。 然而,伤仍是伤,一辈子也洗不去尤其内心那道伤。 第十八章 惊天宝 半月已过。 君小心和金王玉雇得马车,将天雷镜运往中原,直抵太行山径,接下来该又是苦闷工作了。 两人旧戏重演,顶扛那桌大天雷镇,往山区行去。 君小心本想找人代扛,但那些人见及扛此重牌,又要爬山,总认为君小心是疯子,再多的利益,他也不干,老命可比银子值钱。 找不到人,两人只好自己扛,幸好有过一次经验,两人有了心得,开始练习技术,虽是山路崎岖,两人却能以头顶牌,借平衡力道支撑,已省了双手高举之苦,如此项起来自是舒服不少,行走间也传来笑声。 君小心已识得路,约行一天,已快到地头,他忍不住高声尖叫。 “喂天雷镜来啦快来迎接” 他本想拿天雷镜放电,和开启巨岩一般射光投向空中,可是半月摘来,始终不知如何使用,只好拿来石块猛敲铜镜,当的一声,响彻云霄,惊鸟纷飞。 那铜镜却硬若钢铁,任人敲打,总是不见凹痕。 声音传出,两人又走前半里。 前头掠来两人,竟是君小差和音水萍,见其模样,两人似乎处得不错。 君小差见着弟弟,欣喜迎前:“弟你终于回来,爷爷还在念着,要我去一趟苗疆呢!” 君小心弄笑道:“你为何不来?是不是忙着谈恋爱?开花结果了没有?” 君小差坦然一笑:“你总是爱说笑,音姑娘可难于羞困了。” 君小心装出一脸认真:“我可没说笑,事实证明她都跟来了,可见你们俩很喜欢听我说的爱情故事,呵呵!爱神的箭,岂能乱射?” 君小差虽有些窘,还能忍受,音水萍则已满面飞红,远远站在那里,不敢过来。 君小心呵呵逗笑:“好吧!看在你们浓情蜜意的分上,我发一块同心奖牌给你们,祝你们永结同心。” 他将铜牌插往地面,又自笑起:“形状虽然不像心心,不过只要幻想一下也差不多啦!祝你们一切顺利,不打扰啦!为了扛这心牌送你们,可把我累坏了,现在要好好休息才行!” 招招手,他和金王玉已掠往前头,经过音水萍时,君小心还叫了一声“嫂子”,弄得音水萍更是窘困,心头却甜意涌现。幸好两人已走远.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精灵难缠的弟弟。 人已走远,她深深吸气,平息一下心情,方自走向君小差,含情地说道:“你弟弟好难缠……” 君小差较笑:“他就是如此,不过你别当真即可。” “我不当真,可是他似乎很认真……” “他对任何事都认真,不过失了趣味,就不再认真了。” 音水萍也不知如何回答,淡然一笑,目光落于铜牌,不解道:“这会是什么?他为何老远把它扛上山?” 君小差亦感意外:“会是天雷镜?爷爷是要他去取得此镜。” 音水萍想笑:“这宝物会如此之大?会不会是你弟弟有意捉弄……” 君小差谈笑:“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是把它扛回去再说。” 说着两人即往铜牌抓去。 “我来就好。” 君小差双手抓起铜牌,顶向脑袋。 音水萍不忍:“你弟弟不是说,我们一起扛?” “我扛即可,要是两人,更难于行。” 音水萍无话可说,只有默默地跟在君小差后头,她明白小差不忍着自己出糗,才不让自己扛此铜牌。 两人很快行抵住处。 阴不救早在屋前等候,突见大铜牌现形,他也露出怪异的笑容。 君小心站在一旁,责罪有加:“爷爷你想整死人是不是?叫我扛着大铜牌,跑遍大江南北,还深入蛮荒地区!” 阴不救干笑:“爷爷哪知天雷镜是这么大一块?罪过、罪过!” 君小心瞄眼;“爷爷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虐待儿童?” “爷爷知罪啦!” “知罪即能了事?” “哪该如何补偿你?” 君小心哧哧邪笑:“不必你补偿,是孙子学敬您,我准备把天下第一重宝赠送于你,还请笑纳!” 阴不救苦笑:“那不就是在虐待老人了吗?” 君小心等的甚促狭:“怎么会呢?又没要你扛,只是要你收下这份礼而已。” “收了它更惨,要是武林中人闻风而来,爷爷要扛着它逃难,那可就比你更辛苦了。” 君小心邪笑:“我会帮忙的!” “多谢你帮我扛……” “不,我是准备帮忙他们追你,训练你直到你有能力保护这铜牌为止。” 阴不救笑的更苦:“看来爷爷是命愈老愈苦!” 君小心摊摊手:“没办法呀!谁叫你死命活拉地要我扛它回来,以后的事,就得你自己去搞了。” 阴不救只能苦笑:“也罢,至少它还是一块大宝贝,将来找人卖了即是,棺材本也有啦!”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是聪明的想法,不过要记着问!以后要找什么宝物、宝人,先深清楚再说,免得将来你无法消受。” 阴不救点头苦笑:“一定,一定!” 此时君小差已将铜牌打至门前.公孙炮也走来,瞧这八卦牌,目有笑意:“用它来当酒桌,最好不过了,小心眼你如何找来此物?” 君小心瞄向他,呵呵笑道:“哪里找来并不重要,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公孙炮欣然一笑:“当然可以,这招牌可用来当作天下第一当招牌,自是威风八面。” 君小心猛有所悟:“对呀!用天雷镜当招牌,还真的可以威震八方,而且门面又大,任谁也挡不了!”当下赶忙瞧向阴不救,笑道:“爷爷你不必当老苦命了,我决定收回这大招牌。” “那爷爷的棺材本可没着落了。” “放心,我会找一口大棺材让你扛,保证你更过痛三分。” “算啦!算啦!爷爷还想升天,扛了你的棺材,保证一辈子也升不了天!” 祖孙俩笑的真情流露。 君小心瞧着天雷镜,问道:“爷爷,这鬼玩意儿,如何开启,才会射出电光?” “我瞧瞧……” 阴不救往铜牌瞧去,除了一面刻有八卦纹之外,另一边则是阴阳太极图,造形甚是简单,却蕴含无限深奥的秘密。 阴不救瞧了一阵,决定将铜牌表层灰黑铜绿给除去,众人一起帮忙,不到半个时辰,铜绿尽去,铜牌较有光泽,纹路十分清楚,却也未到达亮得可以照身照脸的地步。 阴不救仔细看这纹路,似乎是细痕,伸手往卦痕推去,竟然有些松动。他欣喜道: “有了,只要将这些封痕拼对了,即能让它发挥功效。” 众人一阵欣喜。 君小心却不以为然:“你们拼吧!这卦痕至少也有千百根,想拼对,大概要十年吧!” 众人闻言,喜气为之一泄。 阴不救道:“除了这方法,恐伯已无其他方法可开启了” 君小心道:“可是当初它为何能发强光?还引来雷雨?难道也拼对了?” 阴不救道:“大凡宝物出土,总得惊天动地,这是宇宙自然现象之一。” 君小心道:“既然曾有宝图,这玩意儿该是曾经落入某人手中,他把此物封起时,即已关闭开启之门,直到它再出土时,似也该把开启之门弄开才对。” 阴不救若有所悟:“你是说宝物出上那一刹那,也正是开启宝物的关键?” “对呀!否则它怎会大放强光?” 阴不救欣喜地问道:“你快把当时出土日期和时间,以及那状况、位置说清楚。” 君小心-一说清,然后笑道:“要地动山摇,叫我吼两声就可以了。” “爷爷自会想到你。” 阴不救欣喜之下,拿出笔纸计算时间、方位、六合卦理之数。 众人不愿吵他,也各自散开,君小心拜见了阴夫人及音水星,发现水星脸上疤痕谈了不少,知道爷爷已替他治疗,三人不熟,也无话可说,音夫人和水星只能道谢小心替他母女找来天雷镜,君小心直说不必客气,拉着金王玉已和公孙炮奔向高原,溜马去了。 君小差和音水萍较为文静,则帮着阴不救解谜,也替他搬来桌椅,让他工作得以顺利。 阴不救不停地计算五行八卦、时辰方位之配合。 “十月十七,清晨卯时,方位在向阳东北,换算至今日,该是二十一流封……时辰则移位十二格……” 他不停地拨动铜牌上的封痕,每拨一次,做一次记号,做来十分辛苦,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午时。 山区进食简便,只弄来烤兔肉即算了事。 君小心、金王玉和公孙炮则在此玩赛马。 天霸王经过公孙炮数月照料,简直脱胎换骨,肌肉雄浑,鬃毛亮丽,十分威凛,果真是宝马。 比赛十余趟,互有输赢。 君小心觉得光骑马比赛不过瘾,不如来个人跟马比,那该刺激多了。 金王玉瘪笑:“天霸王跑的那么快,我们怎能跟它比?” 君小心瘪样道:“别那么没信心嘛:我先来,让你开开眼界!” 当下和白马并行而立,准备开赛。 公孙炮讪笑道:“数十年没见过这场面,数十年后恐怕也不会出现,小心眼的你可要自己保重啊!别败的太难看啦!” 君小心瞄了两人一眼,斥道:“他妈的,你们是人还是马?竟敢奚落,也不会为人类鼓励,你们是不是很欣赏四条腿在地上走路?” 公孙炮、金王玉瘪笑连连,猛摇头:“我们为你加油便是!” “这才像话。”君小心瞄向自马,意气风发,耸着肩头:“听见没有?现在不是纯粹你我之争,而是人类与马类之争,你得小心应付,别让马类怪你输了面子。” 白马能懂人言,扬蹄轻嘶,好似在说:“谁怕谁?” “不怕就好,咱们开始吧!” 君小心已准备起跑,马匹也聚精会神等待命令。 公孙炮、金王玉此时反而替君小心紧张了,一颗心悬于嘴中。 “准备好了没有?”公孙炮问。 君小心道;“好啦!快下命令吧!” 一时场中鸦雀无声,公孙炮甚是紧张举起右手,然后猛挥落下,急喝:“快冲啊——” 一人一马立即扬步直冲,岂知那千里马一个腾步就超出一个马身,君小心只得在后头拼命追赶,口中叫骂不停。 金王玉和公孙炮没命为人类加油.可错就是差那么一大截,两人已呵呵大笑,加油掌声更急更烈。 君小心眼看是不行了,那马匹少说也差他三四十丈,不得已只好抄近路,冲向马匹,一手抓住尾巴,任由它拖拉,绕了一囵回到原地,眼看终点将近,君小心勉强挤出脑袋,往绳索碰去,那马匹早冲得老远。 公孙炮围上来,瘪笑道:“人类输了,我觉得很没面子!” 君小心瞪眼;“有什么没面子?只不过差一个马身,它身躯大,占了便宜,算起来该是平手才对。” 公孙炮越笑:“我不是因为这样才没面子,是你抓着马尾跑,有一点在吃马屁,所以觉得没面子。” 金王玉憋笑:“我也有同感……” 君小心斥笑道:“你们懂什么?我拉它尾巴,是在赶它跑快些,否则它哪有这种成绩?” 公孙炮、金王玉笑不绝口:不以为然。 君小心无奈:“好吧!宣布比赛:马类腿力惊人,人类脑力惊人,平分秋色!” 公孙炮和金王玉笑的更大声了。 君小心瞪眼:“你们不觉得我情急生智,拉它尾巴,是人类最完美的智慧吗?” 金王玉呵呵笑道:“话是不错,可是我们比赛的是赛跑啊!” 君小心摸摸鼻子,憋笑道:“这也不公平,人类只有两条腿,马类有四条腿,照理来说;它该比我快一倍才对,我实在很不服气。” 又把马匹唤来,瞪眼道:“人类认为你作弊,多用两条腿,你认为如何?” 马儿不知小心所言,愣在那里。 君小心道:“沉默是最好的认错方式,我接受了,现在为了最公平起见,本该把你两腿绑起来,但你已经习惯作弊,我就如你所愿,不过你得多跑一些路程才行!” 当下指引马匹如何行走路线,自己则排了较短路线,终点仍设在原地。 公孙炮瞧瞧双方路线,知道君小心并没占马匹便宜,该是真正人马之争,不禁也为小心喝彩,要他赢过马匹才行。 君小心和马匹再次准备妥善,公孙炮一声下令,人马再次冲出。 马匹一马当先冲向前头,相差十余丈,但碰及坡路,君小心从侧面折来,又盯上千里飞马,一人一马各尽全力喝吼狂奔,一时形成拉锯战。 “加油啊人类加油啊” 公孙炮和金王玉喝吼得快要吸了声音,竟然也把音家母子三人和君小差给引来,见及人马大赛,四人也鼓掌叫劲。 再一转折,路面较平长,马匹已快速冲前,君小心可也不肯落后多少.咬牙使劲狠追,飞奔百余丈,又一斜坡当前,再一转折,该是冲往终点较陡山坡,君小心猛抄近路,又盯上马匹,双方尽命狂奔,满身大汗。奔至一凹处,马匹未绕道,一纵十余丈,蹿飞而过,几乎超前君小心,众人瞧得直冒汗,猛吼加油。 眼看距终点已剩五十丈,君小心横下心来,猛运真劲大吼,那没命地拚命,又使他追前怒马三四尺,已是并驾齐驱之态。 众人见状,拍手叫好,欣喜若狂。 登上陡坡,马匹占转坡之便宜,又推近一个马身,距目标不及二十丈。君小心眼看就要落败,他岂肯甘心?一时紧张,喉声尖吼,足可穿金裂石,人若飞星猛冲前,蹿近了马匹,眼看只剩三丈,两脚打地,滑垒般射过去,马匹只差半尺即得胜,岂知君小心以身当箭射来,一个脑袋探向绳索。 众人一声欢呼,金王玉和公孙炮相拥狂跳狂叫。“人类战胜啦” “真是千里人,战胜了千里马” “人若飞箭,所向无敌” “太好了,精彩万分,太了不起啦!” 欢呼声中,公孙炮和金王玉已奔向君小心,一把将他抬起,他全身是泥,鼻头也撞得发红,方才扑身是头顶撞绳,也不知赢了没有,赶忙问向公孙炮:“人类赢了没有?” “赢啦!赢啦!半脑之差夺魁,太厉害了!” “赢了?哇哈” 君小心也激动尖叫,一声不够,再叫一声,干脆使出尖喉声,虎啸般啸起,登时地动山摇,震得众人耳根生疼。 他正想得意之际,碎见屋前一道强光冲天,引来天空霹雷电闪,轰隆隆,震得山峰抖品更烈,众人赶忙伏往地面。 远处则传来沉沉野兽咆哮声,天地显得风云变色,十分沉闷。 此时阴不救则已大声呼喝:“找到原委了!君儿快过来!” 原来方才那道强光,正是发自天雷镜,也因此让阴不救解开了此镜开启之谜。 众人虽是沉溺于人马大赛之中,但有此好消息,更让他们振奋,全然涌来。 君小心戏言道:“是不是那尖吼声,又把这怪镜给吼醒了?” “不错,正是如此!” 阴不救得意一笑,指着天雷镜八卦图案,说道:“这图案排法,乃以出土时间为基准,每过一时辰或一天,都要拨动一刻划,然后再对照地形方向,调整方位,如此方能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奔雷。” 君小心道;“这岂非太麻烦?每一时辰拨一次,要是隔了三年再来拨,岂不累死?” 阴不救笑道:“三年工作,一天做完,当然累,但若是每天拨,有若时钟,一时辰拨一格,比吃饭还轻松,它是照五行八卦运转,有规律可寻。” 君小差道:“难的是在方位的运用,爷爷可有方法?” “暂时没有,因为每一处地理位置方位并不同,得有奇门阵式之能者方能算出;爷爷整理过后再告诉你们如何操作。” 君小心弄笑道:“那我的叫声呢?难道这天雷镜也得发骚,要人吼,才会放出光来?” 阴不救道:“方才八卦格数都排对了,就是不能开启,原是少了一道劲,你的叫声刚好帮了这个忙。” 他指向反面阴阳太极图,居中有两颗桂大阴阳眼。 “就是这秘眼了,若要发动它,还得运动向秘眼逼去不可。” “我来试试!” 君小心好奇往天雷镜抓去,相准不远处一座小凸坡,门对了八卦格致之后,双掌猛地往秘眼打去。 忽见阴阳太极图猛旋,八卦铜面发出强光,照向凸坡.轰然一响,那屋般大坡岩竟被炸得稀烂,还冒白烟,跟雷击状况并无两样。 君小心睁大眼睛:“奶奶的,威力这么大?” 公孙炮道:“要是照中人身,不被烧焦才怪。” 音水星道:“不愧是天下至宝,简直催枯拉朽,所向无敌。” 音夫人轻叹一声:“有了它,该可破去这雷阵了。” 望着浓雾,她感触良多。 阴不救频频点头:“此镜威力非凡,用来破阵该无问题,现在只要算好方位,往前推进,找出最佳地点,引来雷雨,雾阵将可打破!” 君小心道:“你们慢慢破吧!我得去为人类争光荣了,拜拜!” 招招手,他已往骏马奔去,方才那场比赛,得来不易,他得风光过瘾才行。 金王玉唯他马首是瞻,也奔过去。 公孙炮想想,还是马匹重要,也丢下他们,追向君小心。 阴不救瞧在眼里,搭在心里,摇头直笑:“这小子,竟然和那千里马比赛?连鼻子都弄红了,还乐此不疲。” 音夫人轻笑:“他是好孩子,就让他去吧……” 难得母亲有笑容,音水萍、水星兄妹也转出宽慰笑意。 一连三天探查,阴不救决定在雷区五王庙那座山峰架起天雪镜,因为那地方可能是阵眼之一。 是以他利用用雷镜引来些许雨量,冲淡外围往气。音夫人追问,何不引来更大雨量? 阴不救告诉她,方位不理想,只能带动少许雷电,若有最佳位置,则天雷镜能吸收更多灵力或磁力,放出更太强光,则能呼风唤雨,威力无穷,音夫人只有相信他,多忍几天。 雾层慢慢飘往五王庙,众人心头已涌现一分喜悦,虽然外围仍有雾气,却谈得多,不至于像以往摸着走,马匹也能纵掠自如。 眼看即将抵达五王庙,今晨一早,雾中忽然传来阵阵刺耳琴音,让人听得血气翻腾,十分难受。 音夫人甚是激动:“是惊天醉仙琴?独孤放他没死?” 音水萍和音水星亦为之动容。 阴不救却暗自叫糟,说道:“若是七音城主独孤放有意阻止,恐怕我们是过不去了。” 他素知独孤放琴术造诣之深,普天之下恐无人能出其右,尤其他若施展“七音穿阳” 绝功,在场除了君小心天赋异禀之外,恐无人能抵抗得了,他不得不做此悲观推测。 音夫人可不这么想,急急叫着音水萍:“快拿琴来!” 虽然琴在住处,音水萍仍飞奔回头,拿他爱琴,再回来时,君小心和金王玉以及公孙炮都赶来,想除个究竟。 音水萍方赶至此,已摆下六弦琴,开始弹奏,不时和雾中琴音交会。 音夫人仔细聆听,除了刚开始有接触性地转换音调外,后来全都差不多,仍然极力排斥众人侵犯他领域。 音夫人不禁有些失望:“若是独孤放,他应该有回音才对。” 君小心闻言,觉得奇怪:“你们跟七音城主有关系?” 音夫人睑容一沉:“不关你的事,你没看到他正弹琴阻止大家前进?” 君小心碰了钉子,摸摸鼻头,暗自疼笑:“弹的人又不一定是七音城主,我看你们一定有关系了。” 君小心虽如此认为,却不敢再问,只能暗中猜想这母子三人到底和七音城是何关系? 音水萍弹了一阵,得不到回音,已泄气地立起,一筹莫展地瞧着母亲。 音夫人心下一横:“不必弹了,闯!” 音水萍和音水星跟着母亲掠往雾区。 只听得琴音更炽,虽刺耳,却未伤人。 忽而青光一闪,封住三人去路,再一反掌,三人唉然惊叫,全被逼退。 君小差沉喝一声,电射那人,双方照面,连劈十余掌,皆感对方武功甚高,倒射分开,立即又反罩过来,再度交手,打得难分难解,忽而琴音转强,逼得君小差头晕目眩,这一分神,也被击退。 那琴音更急,迫得众人走退十余丈,方自减轻压力,马匹又开始悲嘶,似为第一当哀嚎。 大家都退开,唯独君小心不怕琴音穿脑,站在最前头,一阵得意涌向心头,自得直笑。 “你们都输啦?看我的!” 当下大步往雾区行去,果然碰上那青光,仔细一看,原是一高手身着白衣飘掠雾中,头上也蒙着白面罩,那青光是发自他眼睛,渗亮亮而深沉,显然武功深不可测。 君小心对青光特别深刻以为即是天下第一当,此时也如此认为。 “喂!第一当,躲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亮亮相,否则我这新第一当就要取代你啦!” 那白影并未说话,两眼闪茫茫仍盯着他不放。 君小心暗中用超级脑力感应,却只测得那白影所想,只要求自己闪退此处而已,心思十分单纯。 他道:“你要我们退去,我们却不能退,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们想解开第一当生死之谜,你若是第一当,就站出来交代一下,咱们也省得麻烦再进去七音城,你省事,我也省事。” 大大方方往前行去,想再瞧清楚这白衣蒙面人。 岂知那人也不甩他,右掌一抬,掌风冲来,打得君小心滚往后边,弄得土头土睑,自我解嘲笑着:“真没面子,一招未到就败阵下来。”他转向白衣人乞求道:“那么多人在看我,你让我多耍几招如何?” 不管白衣人有何反应。君小心已再往攻前,吆喝声响,打得甚是激烈,可惜连人家衣角也未沾着。 外头众人只见青光乱闪,又加上君小心喝声不断,还以为两人真的大打出手,拼得死去活来。 君小心本想感应此人用招方式.但发现他只是在一刹那之间决定如何应付,根本让君小心来不及感应.几招下来.不得不相信这怪人身手不凡。 那人突然冷喝,一掌打出.君小心可不愿再跌出去。反身背向那人,由他发劲逼向自己臀背,如此一来倒若抱皮球形将小心给拖出来,自不会在倒滚地面。 双足方落地,君小心已嗔叫道:“那人大不像话了,接我三四招,还有气在实是命大!” 众人自是不相信他所言。 君小心马上改口干笑:“我命也真大,能接他一掌还不死,真是旗鼓相当啊!” 金王玉已传来可可笑声:“再教训他,让他尝尝大侠的厉害。” “没问题!” 君小心猛然又往雾区扑去.准备大干一场。岂知那人似不再客气,一脚踹向君小心屁股,他有若弹丸倒时飞退.叭然一响,掉在众人面前。 君小心瘪笑道:“我终于觉得那边大侠比我再厉害,至少他这一脚就比我高明多了。” 摸摸屁股,已闪向后头,不敢再逞能。 除了金王玉和公孙炮,没有人敢发出笑声。 音夫人不甘受困,又自下令攻击.此次连君小差也参加,然而冲入雾区,还不到三招,又全被迫退回来。 那白影忽而对出露区,声音冰冷:“走吧!这里没你们想要的东西。” 琴音忽然大作,硬将众人逼得好远,显然已不愿他们再起雷池一步。 白影也飘入雾中,只留青光在雾中晃来晃去。 阴不救轻叹:“走吧!咱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君小心道:“把天雷镜报来,照得他们落花流水。” 阴不救道:“可怕的还是那琴音,能近能远.根本让人无法抵抗,又怎能摆天雷镜?” 君小心道:“我不怕琴音,我来摆。” “话是不错,但那青光功力通神.你未必能照到它,何况我们被琴音逼退,只剩你一人,那青光罩来,你只有挨打的分。” “这么说,难道无法制住他们?” “至少要花时间想出对策,咱们还是回去吧!” 无计可施之下,他们终于调头回去。 那琴音此时音调已转为幽怨.雾中青光也暗淡不少,终至消失,琴音也为之中断。 众人回到住处,已是夜晚。 音夫人和音水萍、音水星似乎心事重重,先进房去了.阴不救和君小心、君小差、公孙炮和金王玉刚在屋外平台闲坐,谈论今日事。 君小心问:“爷爷你看那人会不会是天下第一当?他武功高得出奇。” 阴不救来不及开口,公孙炮已得意洋洋道:“一定是他,他的声音虽然冰冷低沉,但我可以感觉出他就是第一当,否则怎会有如此高强武功?” 阴不救道:“不管他是不是第一当,他却是阻止我们进入的最大阻力之一。” 君小心问:“如果他是第一当,这般阻止我们进去,为的是什么?” 阴不救道:“也许他另有目的,或者不愿看我们冒险,才出此下策。” 君小心道:“七音城一定有秘密,否则七音城主怎会联合第一当这种绝世武林高手来对付我们?” 金王玉追问:“什么秘密?重不重要?” 君小心瞄眼:“我要是知道,也不必拼老命地想破去七音城雾阵.说话用点头脑行不行?” 金王玉干窘道:“我以为你猜得出来……下次不敢乱问了。” 左手掩口,他不敢再乱说。君小心则露出一丝得意:“其实我是猜得出来.只是事关重大,非得真相大白之时,不能说的。” 阴不教门向君小差:“你跟那人过招,有何感觉?” 君小差道:“那人武功甚高,似也知道我武功门路,抢去不少先机。” “你自信能接下他几招?” “大约三十招左右。” “如此果真是绝顶高手……”阴不救沉思良久才道:“或者尽我们全力,可抵他五十招,咱们自可利用这段时间占上五王庙,将天雷镜威力展现出来。难的是在那琴音……” 君小心问:“天下难道就没人抵挡得了那魔琴音?甚至任何方法来预防?” 阴不救轻叹:“音律穿脑,非一般功夫,只能运功抵抗,若抵抗不了,只好让琴音所伤,除了中和或扰乱琴音之外,就只有你的超脑袋承受得了琴音压力了。” “这该如何?难道要我再去收拾那七音城主?” “他在雾中,你根本寻他不着。” “总该有法子吧?” 阴不救沉思半晌,说道:“或者找来魔笛和玉萧,可以抗衡琴音。” 君小心间:“魔笛是谁?天萧又是谁?” “魔笛即是跟爷爷同据七毒虫之一的无绝魔笛华秋风。” “是他?” 君小心和金王玉面面相觑.说不出瘪笑,事情怎会如此恰好?一波方去.一波又来? 阴不救问道:“你们见过面了?” “不但见过,还同吃同住一段日子呢!” “这么熟?” 君小心呵呵提笑:“算啦!算啦!别人,我可以去请,要是这色魔,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无能为力了。” 他和金王玉想起得意事,呵呵笑个不停。 阴不救心知又是一段精彩故事,含笑问道:“你们已他……有过节?” “仇可结大喽!” “何时结的?爷爷为何不知?” “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了吧!” “那不就是在苗疆,你寻天雷镜之时?” “答对了!” 君小心笑不绝口,将那段在毒龙山和华秋风相遇,以及如何因祸得福、误食水晶果,又寻及天雷镜,以及华秋风用药失手,变成一脸白一胜黑之事,加油添醋,说得有声有色。 阴不救听得直摇头,君小差亦是笑不绝口,公孙炮早已捧腹大笑。 君小心笑出泪水:“爷爷,你想这个仇还能化解吗?” 阴不救笑声不绝:“很难,不过对你来说,该没什么办不到之事。”“这事个人也罢,我承认输啦。再怎么样,我总不能叫他再生出四颗大门牙吧!” 金王玉笑道:“门牙早挂在长江渡口,供人欣赏去了,要不回来啦!” 君小心促狭笑道:“我看只有爷爷能叫他再长牙齿了。” 阴不救道:“你能把人找来,我即能还他牙齿。” “可惜我碰上他,恐怕就会被抽筋剥皮,鲜血准被喝光。” “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这不是信心问题,而是明哲保身,何况又误食水晶果,功力时高时低,很容易失手……”君小心忽而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赶忙问道;“爷爷那水晶果是啥玩意儿?怎会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毒?” “你说说看,它长得如何?” “它圆大如牛眼,全身晶亮如水晶,五片尖长叶,枝干呈蛇形,长在冰层,细根如网,看得清清楚楚,是在龙口,有条毒龙蛇守住,月圆时会吸收月光,发出晶亮光彩。” 阴不救闻言,不禁动容,急道:“你是如何眼下它?” “我看摘下果物,汁液将流出,只好整棵采下,用吸的。” “连同枝叶冰汁一同吸入?” “嗯。” “还好。”阴不救这才嘘口气,笑出声音:“你们能活到现在,我也该想到是整棵服下,否则早已血脉分均暴裂而亡。” 君小心眉头一缩:“这么严重?” 阴不救点头:“这灵果该是冰魄化龙胆,传言万年灵蛇非得服用此果,方能脱化成龙,是以此果附近必有灵蛇守候。照你遭遇.可见传言不假,而此果必须长于龙脉之中,还得阴阳共济,阴者:吸于地用之灵,该是玄冰之地,阳者:吸于冷月光华,万年方能成形,可说万载难逢。” 君小差不解:“冷月不是属阴吗?怎又称阳?” 阴不救含笑道:“月本属明,聚光则为阳,火亦有阴火,照样可以烧掉东西,只是没像烈火那般感受强烈而已。” 君小差颔首:“原来如此,我住了。” 阴不救继续道:“此冰魄化龙胆,既然吸收天地阴阳灵气,自然形成阴阳变体,若单眼果实,则为阳体,必然阳火大炽,功力不足或服用过量,则血脉暴裂,七孔流血而亡,若眼枝叶,则为阴体,服用不当,则全身冻结成冰而亡,自该两者一起服下才是。” 君小心暗自庆幸自己命不该绝,随手一抓,竟然搞对路,干笑道:“好人有好福,怎么搞也不会死……” 金王玉问道:“可是后来怎会滚热难当?” 阴不救道:“这是因为你们没把细根一起挖出服下,所以果实药劲强了些,才让你们痛热难熬,幸好你们浸在冰层,又被挨揍,无形中肌肤被接得红肿,散去不少热毒,而那玄冰细根也被捣碎,化为流汁。多多少少被你们从肌肤吸入,终于解了热毒。”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来被揍,好处也不少,真是贱骨头。” 金王玉手笑道:“可是后来被揍,还是疼痛了。” 阴不救道:“那是因为你们虽吸食灵药,却不懂得化为内力,当药性中和时,只有靠自己导引运用,你们不会运用,只能辜负灵丹妙药功能了。” 君小心道:“我正为这个烦恼,爷爷快教我如何化去药性,也好功力大增。” “难!”阴不救凋低道:“冰魄化龙胆药力非凡,常人只服一点滴已消受不起,你却吞了一大口,怎能消化得了?” “所以才要爷爷帮忙了。” “难!很难!” “别老是难,你说说法子,我自己想办法解去,否则体内两股冷热流好似两条蛇在游龙戏凤,想起来心头都毛毛的,还时常出差错,怪难受的。” “你当真想解去?” “嗯。” “那你得以条件交换。”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当真?” “一定!” 阴不救谈笑一声:“好,爷爷相信你,条件是……去把天绝魔笛和玉清萧找来。” “这……爷爷你这是找我麻烦嘛!” “要去、不去,随便你。”阴不救望着天际明月,笑的甚促狭。 君小心瞄眼不停:“爷爷何时变得如此搞怪?硬要坑孙子?” “爷爷可没强迫你,何况那也是你私人恩怨,怪不得我,爷爷可没叫你把人揍得如此凄惨,这条件你接不接受,想清楚再回答。” “我不接受!”君小心狠下心回答:“我岂能受人威胁?” 阴不救稍愣,他本以为小心会答应,现在却反言拒绝,是有点意外,不过他不露痕迹,谈笑道:“好吧!那你就保持现状,以后吃饭别用力过猛,把碗捏破了,或是把筷子插到别桌去。” 公孙炮呵呵笑道:“我担心的是,实是他上茅坑,一不小心,那……”笑声不短。 君小心听得心里发毛。 阴不救谈笑:“这还小事,要是你走在路上,一时无法控制功力,往人家女孩一抱去,第一当英名从此一扫涂地,很惨呐!”君小心体内劲流似乎就快窜出体外,让他更是难忍,终于受不了刺激,叫道:“好吧好吧!找人就找人,你快把方法告诉我,我快受不了啦!” 阴不救轻笑:“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一定,只要方法有效,我不反悔。” “很好,方法很简单,即是……叫个人,把你的血吸光便可。”答案一出,众人皆愣住。 君小心叫道:“这是什么答案?血被人吸光了,我不就翘了?” 阴不救谈笑:“可是它的确有效。”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答案,再想别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真无解?” 阴不救肯定点头:“要是有解,爷爷何必坑你?” 君小心一张脸快急哭了:“怎么办?怎么办?两道劲流不去,永远没好日子过了。” 金王玉也愁眉苦脸:“从今以后,我们是天涯沦落人了。” “爷爷你是什么神医?连种小病也医不好?” “这不是病,是奇迹,爷爷对奇迹一向束手无策。” “什么奇迹?简直害死人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唉天怨地,好似一命难存。 阴不救不忍,说道:“其实他们也别泄气,这两股劲流若能化开?普天之下将无人胜得了你们,只是你们要勤练功,每天催化些许,积沙成塔、积水成河,终有一天会将这劲流化去的。” “要多久?”君小心苦丧地问。 “少则十年,多则……一辈子吧!看你们用功程度而定。” “十年……十年,简直是我现在的半辈子,那多辛苦?” 君小差道:“爷爷,是否可用我的功力催化它?” 阴不救摇头:“不能如此,因为那两股劲流十分强劲,非一般内力所能催化,若一不小心,你的内力还会被它吸去,将落得终生残废。” 君小差道:“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一试……” 阴不救轻叹,他两兄弟情深,或而小差真会如此。 君小心见及哥哥难过,一时也不忍,什么唉声叹气都憋起来,急道:“哥你千万别如此.我认真练功即是,反正迟早终能解去,我不要你冒险。” 君小差拍拍他肩头,含笑道:“只要你好过,哥牺牲一些,并无多大关系。” “我不要,我现在并不难过,你放心,这劲道还让我打不死呢!” 兄弟俩四目相对,两眼含泪。多少年来,两人相依为命,从未分过彼此,任何事情也不能拆散他们。唇齿相依之情,骨肉相连之身,喜同喜、悲同悲,让人瞧来特别感人。 君小心为打散愁云,干笑道:“爷爷,没那么严重阳?吃饭把碗捏破.出门还乱抱女人,上茅坑会掉进去。” 阴不救谈笑道:“其实只要你不运功力,一切如常人,这一二十天,你不也过得好好?”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想通事情.君小心又不怕了,欣喜笑道:“这样也好,多两道劲流,有时候用起来还真过瘾,就像前几天赛马,还把马类给打败了呢!” 金王玉也放心不少:“只要不乱抓坏碗筷,我自会特别小心。” 他想的是,若父亲要他练剑,一不小心搞过头,岂不叫糟?所以非得更加小心。 阴不救道:“你能想通此点,自是好福气,偶而运对了劲,把力道发出,可吓人得很。” 君小心笑的开心,阴霆尽扫,才又回过头,找阴不救算帐。 “爷爷你在坑我,方才条件不算。” “可是换血的方法一定有效。” “血被吸光,人就翘了,还能办什么事?说话要凭良心呐!” “可是只有你知道天绝魔笛住处……” “我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 “你想失信?” “爷爷可以耍我,我为何不能耍回来?”君小心笑的甚促狭。 阴不救轻叹一笑:“好吧!这条件不算,另有条件你可不能赖了!” “什么条件?” “你不是以天下第一当自居?无所不当?” “正是。” “那好,我准备当你替我办这件事情。” 君小心一怔:“爷爷你在整我是不是?” 阴不救轻笑:“不是整你,咱们是公平交易,除非你有让我心服理由,否则,你就不能拒绝。” 公孙炮道:“此事新鲜又刺激,合乎标准,小心眼你接是不接?不接,我接啦!别忘了,我也是当铺一份子。” 君小心邪笑:“你接了,若办不成呢?” “很简单,名誉扫地,当铺关门。” 君小心瞪眼:“你是在找麻烦!” 公孙炮笑道:“你不是说越麻烦越来劲?我是照你意思办事而已。” 君小心也横下心来:“好吧!接就接,否则你们全把我看扁了,这还小事,要是被你们念一辈子,我的人生就完了。” 阴不救笑道:“有进步,别人念没关系,家人念,可让你一辈子受用无穷。” 君小心瞄向他,讪邪道:“爷爷你别得意太早,我倒想看看你拿什么来当这笔生意? 不特别的,我是不要的!” “这还不简单。” 阴不救伸手往头上抓去,撤下一根灰发,交予小心,笑声不断。 君小心哭笑不得:“一根头发?” 阴不救轻笑:“有何不可?你已接受,我当什么有何关系?” “可是……要特别的……” “头发长在我头上,天下找不出第二人拥有,这不算特别,什么才算?” 众人已轻轻笑起。 君小心已感受出被捉迫的好玩,瘪笑道:“好吧!其你通过,迟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头发全赢过来,等你只剩三根时,看你如何再耍我?” 阴不救摸摸头发,讪言道:“这还得再多个十几、二十年再说吧!”一阵勾心笑意后,君小心已问:“灭绝魔笛,我自能找到,但那什么玉情萧,他是男是女?如何找得着?” 阴不救道:“你只要找到魔笛,他一定知道玉情萧下落,她乃江湖四大美女之一,姓文名千茹。” 君小心问:“为何找到天绝魔笛,即能找到她?” 阴不救道:“因为文千茹以前是华秋风未婚妻,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甜美日子,可惜华秋风生性风流,不停传出韵事,有一次被文千茹这个正着,她一气之下,割发而去,现在虽过了二十余年,但华秋风仍对文千茹美貌倾心不已,不时打深她下落,所以只要找到他,自该能得知文千茹下落才对。” 君小心边笑:“原来如此,难怪老色鬼要找灵药治皮,敢情还有未婚妻未追过.不过要把两人一起找来,好像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否则爷爷为何一定要你去?” “呵呵!这可好玩了,把两个吵架夫妻弄在一块,还要他们琴瑟和鸣,恐怕月下老人也难办喽!” “这得靠你爱神的箭是否能生效。” 君小心斥笑道:“爱神箭岂能射向色魔,天下女人岂不遭殃?” 阴不救笑道:“随便你如何搞,只要把两人弄来即可。” “好吧!要是不行.抓也要把两人抓来!” “你可不能乱抓,华秋风还好,那玉情萧洁身如玉,谁碰了她。不是你死,便是她亡.何况我们还得求人家帮忙,若抓来此,她未必肯帮忙吹萧音。” “那只好用请的啦……”君小心感到无奈。 月色凉芙,众人再谈些琐碎事已回房入睡。 第二天一早,君小心和金王玉又自下山清人去了。 寒冬将至,雪花渐浓,山头已见白。 第十九章 牛肉场 不一日。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川境,若再行一日,将可进入云南,很快可抵毒龙山附近。 两人遂在一小镇打尖,一边果腹,一边想办法.要如何摆手华秋风。 君小心叹息:“早知还要用到他,也不该把人揍得没头没脸,现在连碰面都会出问题,哪还顾得跟他谈生意?” 金王玉道:“不如先抓人,再逼他说出玉清萧下落,你觉得如何?” “这是最后一招,没到生死关头,岂能乱用!”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君小心沉吟着:“这色魔最是喜欢女人,可叹我们不是女人身,否则还可以用来勾引他……” 金王玉道:“我回去叫姊姊来勾引他如何?我姊姊很明理,一定会答应的。” 君小心敲他一个头,斥笑道:“要是你姊姊被他勾走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王玉干笑:“会有这么严重吗?” “谁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她来了以后,你从此就不能再踏出金玉楼一步了。” 金王玉这才想到自己是偷溜出来,算算日期也该三月余,玩的有些过火,但就是舍不得君小心,赶忙说道:“还是另想办法的好。” 此时君小心已邪笑起来:“想到了。” “什么方法?”金王玉急问。 “变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男扮女装啊!” 金王玉不禁根笑:“这成吗?怎么扮?我们是男人他一定能看出破绽。” “我们可以训练,就像把王胖胖变成中原小姐一样,照样迷死那些没眼珠的。” “可是……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像女人…” “唉呀!人要在装,涂点胭脂,画上眉笔,谁还认得你是男是女?” 金王玉虽不敢尝试,但君小心如此认真,他又不知如何拒绝,拖拖拉拉也被拉往卖女装用品小店,一口气给买了一大堆化妆品,还有两套美丽衫裙。匆匆忙忙租了客房,两人开始研究如何美化自己。 然而照向钢镜,金王玉那瓜皮头,再怎么看都弄不出女人模样。君小心这才发现头发最为重要,再次出门买假发,然而小镇哪来这玩意儿?百般要求店家介绍之下,才在西村一穷家女,买得她割下长发。君小心一时欣喜,半是救济,一口气给了两锭黄金,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那穷家女吓呆了,待她醒来,君小心已走,她还以为是神仙暗中相助,赶忙唤回田中工作老母,膜拜天地,感谢神仙使她母女生活得以改善。 君小心回到客栈,兴冲冲将头发分一半给金王玉,由于头发过长,挂在他背后,就决拖地,只好将它再剪一半,免得太长, “可是怎么黏上去?” 金王玉正为后脑勺光秃的脑袋烦恼,君小心研究结果,决定把假发分一小撮一小提地黏向头顶,从左耳际黏到右耳际,再全部往后撮梳,终于盖住整个后脑勺,编接部份则缀以朵朵珠花,垂向左耳再来个坠马兰花,还流了小刘海,果真变了女人样,金王玉窘笑着:“要是我爹知道我搞成这模样,他不知做何想法?” 君小心窘笑着:“一定很高兴,要男就男、要女则女,这是绝顶功夫哩!”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地……” “也没什么好奇怪,易容之术,在武学上也是一门大学问,有人还学不到呢!” 金王玉苦笑不已。 接下来,君小心开始替他化妆。金王玉本就长在富豪之家,长得细皮嫩肉,而且年龄又小,并未特别显出男性化,只要穿上玫瑰红衫裙,再上粉腮、胭脂,已是一位漂亮小姑娘。 照向铜镜,他看得都想笑,原来自己装扮女人,竟也有几分姿色,跟姐姐比起来,也差不多美丽嘛! 君小心则把假发编成两条辫子,接向双肩,头缠了红丝线,再挂上黄玫瑰,也流了刘海儿。他本长得可爱,又是双下巴,脸容较为突出,画上胭脂和涂腮红,淡中带美,美中带雅,尤其是他那须须的小脸和鬓须,更让他显得不同于其他女人,英柔可人。 金王玉瞧向他,两眼瞪得发直:“大侠客,你现在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那音水萍跟你比起来,还少个双下巴、粗眉毛呢!” 君小心弄笑:“少拍马尼啦!” “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就算是真的,可惜我不想当女人,眉毛会过粗?要不要修?” “不必啦!粗粗直直,更具味道。” “你什么时候懂得欣赏女人?” 金王玉脸一红:“哥哥说的,到现在我才想清楚。” 君小心逗笑:“别脸红啦!你现在是女人,得先学会欣赏女人,才扮得像。” “我尽量怒力。” 脸妆已差不多,衫裙也穿上,绣花鞋也换了,该是一切顺利。 金王玉瘪笑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他也想试试效果如何? 君小心伸手拈了一下莲花指:“等等,还有最重要的女性象征没弄上去。” 金王玉不解:“什么女性象征?” “别问那么多,马上你就知道,你几岁了?” “十一岁……” “那是荷包蛋!” “荷包蛋?是什么意思?” 君小心作态地往床上行去,抓起棉被,掏出棉花,分成两撮,再用布巾包起,然后往金王玉胸部塞去,呵呵笑道:“看见没有?似凸非凸、似扁非扁的就叫荷包蛋。” 金王玉窘红着脸:“当女人还真麻烦,那你呢?” “我喔……荷包蛋再加两粒葡萄干!” 金王玉瘪笑不止,君小心则一本正经拿棉花塞去,虽是尖尖地,却不够耸高。 “那只好变肉丸啦!” 再加些许,果然迷人多了。 金王玉轻笑:“女人一定要……这样吗?” “不一定,馄饨皮就不用了。” “我可不可以当馄饨皮?” 君小心敲他一记响头:“只有你这种女人想当馄饨皮,尽失女人轻力,可别忘了,我们是要去迷人的。” 金王玉平窘直笑,也莫可奈何。 君小心照照镜子,觉得十分满意,才又说道:“剩下的就是走路还有声音了,走路可以慢慢学,声音却要先装,你叫叫着。” 金王玉年纪仍小,声带未变,装声叫出,也凑合凑合。君小心则早有练习,现在说起女人腔,十分顺口。 都差不多了,两人收拾东西,准备退房离去。 掌柜见两男进、两女出,一时诧愣当场,君小心则慷慨多付银子,媚眼一勾,可把掌柜心肝给勾得怦怦乱跳,以为两人是女扮男装,却未想过两人是男扮女装。 试过了这一关,两人信心大增,慢步往街道走去,引来不少骚动。在边陲小镇,何曾出现过如此美女?男性差不多都是啦!女性则既羡慕又嫉妒,两眼盯着两人不放。 两人招摇过镇,男性已憋不住,喧叫起来,哨音四起,两人却娇柔作态,往镇西行去了。 过了郊道,两人才呵呵笑起,大呼过瘾。 金王玉笑道:“成功啦!他们已把我们当成女人,被我们迷死了!” 君小心道:“那些凡夫俗子.懂什么美人?华秋风一辈子在女人堆打滚,想瞒他,并不容易,我们还得多练动作。” “你怎么教,我怎么学,呵呵!当女人也挺好玩的。” 两人在路上慢慢学起女人动作,心血来潮,君小心干脆唱起“贵妃醉酒”,耍的甚是开心。 此时郊道已有一男一女行来,男着孔武有力,若土匪,年约四十余。女者半老徐娘,浓妆艳抹,有若老鸨子:两人行近十余丈,已挡在前头。 君小心但见有人,又和金王玉装出女人声态。 老女人含笑走来:“两位姑娘贵姓?要到何处去?”一双贼跟不停往两人身上来溜去,似在打主意。 君小心含笑几声,温柔地蹲身为礼,说道:“我叫君小花.他叫金小桃,要到桃花乡去。” “好一个挑花乡,那里一定是温柔乡了?” “大概是吧!我们还没去过呢……” 老女人含笑道:“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就出道了,真是看得开,他们都叫老身王妈妈,两位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王妈妈好……”君小心和金王玉叫得又甜又嗲。 王妈妈听的甚是舒服,笑声不断。 “咱们既然碰上了,自是有缘,不如到我那儿坐坐,说不定你会喜欢那儿呢?” 君小心问:“王妈妈是做什么的?” “我……呢……是带戏班的……” “带戏班的?那么你一定会教人怎么摆姿势喽?” 王妈妈见两人如此兴奋,满口笑言:“当然会,甚至还教你如何迷男人呢!” 金王玉十分激动:“哇!太棒了,咱们找到师父啦!” 王妈妈暗自浪笑:“小的竟然比大的骚,看两人姿色,老身我可发了。”笑意又送来:“拜我为师准没错,我教出来的徒弟,在台上这么一抛媚眼,台下男人差点想冲上台抱住她呢!可想而知老身功力有多高。” 君小心拍手叫好:“还请王妈妈多多指教。” “好,一定好,咱们回去再说,一道走!” 抓起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向那大汉,原是她保镖王猛,四人即往郊道奔去。 走走绕绕,来至一处小村落,只有十余户古楼,不知是否住人。 王妈妈领着两人走人一间大木屋,原是戏台,排了不少长椅,台上倒了不少女子,正在睡觉。王猛先赶在前头,将那群女子赶往后台,女子怨声四起,还是走了,衣衫十分不整,有的还露出胸乳,她们好像十分习惯。 君小心皱眉:“这是什么戏班?” 王妈妈含笑道:“歌戏舞团啦!唱歌、演戏、跳舞都有。” “还真复杂……” “久了你就会习惯啦!你不是要学姿态?老身教你几招,保证迷死男人。” 王妈妈跳上戏台,耍了几招极尽粗俗挑逗姿态,弄得君小心和金王玉有些失望,这不是他俩所想学的。 君小心问:“还有别的吗?” 王妈妈媚眼笑道:“你们两人胃口不小,放心,学会了这几招,到了晚上,我再教你们。” “好吧!反正天也快黑了,先弄点吃的再说!” “当然要让你们吃最好的啦!不过你们得答应我,晚上要上台演出才行。” 君小心想在观众面前要几招,若未被识破,大概可以防过华秋风了,遂点头:“没问题,耍几场都没问题。” 王妈妈登时快笑裂了嘴:“你真好,真上道,凭你这长相,一定大红特红,老身这就替你弄来酒菜,尽管喝,别醉了就是。” 她赶忙奔向后台,临入门,还转向王猛大叫:“快呀!去宣传,今晚来了两位苏州大美女,保证叫他们看的过瘾。” 王猛有点意外:“这么顺利?” “唉唉!人家是内行人,一说就通啦!” 王猛往君小心瞧去,君小心摆出一副内行人的骚样,弄得王猛色眼昏花,登时哈哈大笑,宣传去了。 金王玉窘笑:“我们真的要演戏?我根本不会……” 君小心道:“怕什么?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好戏班,凭我们姿色,随便耍他几招,准把观众耍得眼花缭乱。” 金王玉只好相信小心的话了。 不久,王妈妈弄来酒菜,摆在戏台中央,两人开始大吃大喝,女人味尽失,但咬了几口肉,君小心发现有不少女人在后台偷瞧,赶忙暗示金王玉要吃的淑女样。然而那些女人似乎不在乎两人吃相,而是想瞧瞧有资格在戏台上吃饭,这可是了不起的恩赐,通常除了老板和台柱以外,谁也轮不到这种光荣。 见着两人容貌,那群女子自知比不过,有的叹息,有的同情,却很少有嫉妒者,瞧了几眼,也都走了。 君小心听见她们叹息声,目是得意万分,暗自夸赞自己化妆术不赖,酒菜吃完,天色已黑,王妈妈把两人带到一间布置还算舒服卧房,要两人休息,说是睡足了,待会儿上戏才有精神,两人也就大大方方躺下,王妈妈这才高高兴兴离去。 然而此卧房脂粉味过重,两人睡不着,只好起来戏耍一番,反正要上戏,能耍什么则耍什么,总是生平第一遭,耍得风光一点,自是应该,酉时一过.戏台前陆陆续续有人进场,清一色是男人,而且大都挤在前头,再过一刻钟,竟然客满了。 观众叫嚣赶快上戏。 王妈妈但见人嘲汹涌,自是心花怒放,捞了这一票,足可吃上半年,而且时间还长,人潮又多,自可再开一场。 在观众至上之下,她已奔往卧房,老远就叫着:“君小花、金小桃,快起床啊!观众大爆满,快上戏啦!” 君小心立即回答:“没问题,随时奉陪!” 王妈妈奔来,看两人已醒,还在比划动作,真是有心人,甚是高兴:“你们有带农眼吗?” 君小心含笑:“先穿这件上场如何?” “也好,先吊足那些人胃口再说,马上来啊!我先去招呼观众。” 说完,王妈妈又报以暧昧笑容,方自离去。 君小心瞧向金王玉,笑道;“听见没有?大爆满啦!正是你出风头的好机会。” 金王玉瘪笑:“不知有无金玉楼的人?” “放心,就算有,也认不出你了,走吧!咱们是台柱,要好好耍两下子才行!” 两人笑不绝口,也步往后场。 王妈妈很快回到台前,张口即说:“台下热滚滚,台上火热热,本团不惜重金请来苏州大美女,君小花和金小桃,两人美色天生,保证诸位瞧一眼,已经神魂颠倒,再瞧一眼,则已魂销魄散,当风流鬼去了!” 观众已按捺不住,有人鸣叫:“快叫仙女出场啊!我们等不及啦!等得四肢都快发软了!” 王妈妈媚笑道:“四肢软了,小意思,别一支软了,那才叫麻烦!” 此话登时引来哄堂大笑。 王妈妈开了黄腔,见群众情绪已鼎沸,这才说道:“说的总没看的过瘾,上菜啦—— -” 一声喝令,全场鼓掌,王妈妈走向后台。 君小心和金王玉两边出场,群众见其美绝天下,惊艳之余,大拍其手,色眼瞪的又大又圆,没有一个坐着,全挤向台前。 君小心皱眉:“怎会全是男的?” 金王玉道:“他们怎么色眯眯?” “当然是被我们美色所迷啦!” “要醉不醉?” “管他是男是女,先醉再说!” 君小心当下耍出教王胖胖的“贵妃醉酒”飞向台中,两眼一瞄,双胸撩颤,登时顿住,媚眼送往观众,霎时引来一阵掌声。 有人吼道:“好一个苏州姑娘,又媚又骚,有看头啦!” “大的国色天香,小的楚楚动人,嘿嘿!幼齿的更够味!快摇啊!” 群众尽兴大吼,君小心和金王玉则在上头使出浑身解数,醉得群众方寸大乱,每一次旋飞,裙子飘起,群众都倾头低瞧,两眼快喷出火来。 可惜君小心有意整人:“你们色,我就吊足你们胃口!” 裙子一旋高,马上又伸手下压,惹得观众又急又爱,又兴奋又失望。 后台王妈妈瞧及君小心表演,不禁大大佩服:“果然是内行人,个中高手,老娘这下可有得赚了!” 两人在台上耍了十余分钟,观众有人已忍受不了,喝叫不已:“脱啊!脱一件,大爷赏五两银子!” 银子立即往台上丢去。 君小心赠奖:“妈的,全是色狼一群,叫我脱,我就脱!” 当下摘下左发出黄玫瑰往那人丢去,嗲声说道:“五两银子,只能买一朵玫瑰花儿……” 媚眼再勾,观众已鼎沸,一窝蜂伸手枪那玫瑰花,花瓣一时散开,观众乱成一团。 “美人花儿好香,就像她的嘴唇,我亲、我亲、我吞了它!” “我怎会得吞下?我要放在心肝里头,做我的美人梦啊!” 抢着花瓣者,或吞或塞往胸口、裤裆,任何粗鲁动作告做得出来。 “脱啊!再脱啊!五两不够,十两如何?” “我再加十两!” “我给黄金二十两!” 一时碎银满天飞。 君小心暗阵道:“小气鬼,要是在中原,大元宝、大珍珠、大碧玉早就掷上来了,还以为多有钱?” 然而在边陲小镇,有如此出手,已是够吓人、够风光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照例,能抛的都抛向群众,观众已然欲火熏心,怎能满足?有人忍不住已爬上台,想脱两人裙子.群众更是血脉责张哈喝着,快把戏台给挤垮。 君小心哪能让他逮着?媚笑道:“相公大猴急了……” “不猴急,就快死疾了,美人啊!别走啊……” 君小心故意让他追赶,若即若离,算好方位,故意绊跤,那人猛地扑来,君小心一扭身避开他,身躯也立起来,那人打个空,摔向台下,唉唉大叫,压得人群一团吼。 “一个不行,咱们上啦!” 又爬上台五名色眼昏花汉子,四下包抄,想逮着美人。 君小心眼看要糟,唉呀唉呀桥媚直叫,跳向后边,见着汉子冲来,一手抓下背景布条,拉着金王玉掠向左后台,躲得老远去。 布蓬被扯,唰拉拉全塌下来,罩得那五人没头没脸,群众却是一阵欢呼,眼冒奇光九彩,原是后台十余女子正在偷瞧君小心、金王玉两人如何惹得观众鼎沸,现在布篷掉下来,她们有的仍未上妆,甚至未加衣衫,全是赤裸裸露在观众面前,难怪引起一阵骚动。 那群女子哎呀尖声直叫,四下乱散,极大部份却往前冲,因为台上银子不少,抢一锭,是一锭,有的观众为了大饱眼福,又抛来不少银子。 王妈妈见状,哪甘银子平白损失,赶忙出来哈喝,赶鸭子般,想把女子赶回去,但效果并不好。 此时爬上台的五名观众已钻出布篷,乍见裸女四处奔走,也借此毛手毛脚,逢人就抱、逢人就亲,那群女子并笑嘻嘻地半推半就,还是银子好,有的干脆伸手掏向抱来男人的裤袋,抓来大把银子,男人却抱得更勤,亲得更凶,女人也就笑的更浪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见着此幕,已傻愣了眼这是何种剧团?怎会光溜溜,耍起来比妓院还快活? 全天玉窘红着脸:“他们在表演什么?” 君小心瘪笑:“原始人的欢呼。” “怎会有人光溜溜?” “那是光光秀。” “可是还有的穿了轻纱……有点透明……” “那是透明秀。” 金王玉窘笑:“怎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秀?” 君小心叹笑:“时代不同啦!什么名堂都有。” “那我们刚才上的场……” “叫做牛肉场!”君小心瘪笑:“现在的牛肉场不卖牛肉,卖的是人肉。” 金王玉咳笑:“他们当我们是什么人?” 君小心对答如流:“牛肉女郎。” 金王玉笑瘪着嘴:“这如何是好?要是传到金玉接,我爹不打死我才怪?” “那还算是幸运,若要把你嫁掉,那才头痛。” 君小心笑的甚黠:“方才还真卖的得意忘形,歌剧团也罢,要是知道牛肉场,我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一生英名就此去了。” 金王玉窘笑:“还好我们没脱,否则更严重了……” 君小心敲他一个脑袋,讪笑道:“你脱什么?你又能脱什么?连荷包蛋都没有,想脱都没得脱!” 金王玉着笑:“也罢,免得我失了身,现在如何?咱们溜是不溜?” “溜,不溜,将来如何见人?” 两人已准备开溜,向全场再瞄一眼,做最后的自我解嘲,方想离去之际,君小心忽然发现远处门口站了一名白衣人,手持玉笛,在灯光下特别显眼。 君小心征愕:“会是华秋风?” 金王玉闻言也瞧向那人,惊诧道:“真是他?” 两人潜近些再瞧,终于见得他脸容。 原来华秋风养伤月余已康复,每夜以苗女解性欲,久了也会腻,久闻此处有牛肉场,也就前来瞧瞧,虽是远了些,若有美女,亦是值得,瞧他目光不停搜向内场,似乎曾见过君小心和金王玉演出,念念不忘两人再次出现。 君小心呵呵笑道:“真是冤家路窄,这色鬼竟然来了?可省了我们不少工夫,有牛肉场好掩饰,今晚他自该上当了。” 金王玉道:“不走了!” “你没看到他目光不停往里头瞧?已经被你的媚力迷住啦!” “我有这媚力吗?” “有啊!艳光四射,还不到十二岁,是幼齿的!” 金王玉窘笑:“就算有媚力,可是王妈妈要是叫我们再出场,我们要演什么?” “脱啊!” “脱?你不是说我连荷包蛋都没有……” “唉呀!脱一两件就行,露露肩头,肚脐眼,然后闪退,也够他们疯狂啦!” 金王玉只好照办。 当下两人在后台随便找来轻纱,便匆匆回房,换下彩裙,拿来布条把棉花包缠向胸部,再着短裤,然后穿上红肚兜,再加上轻纱,最后才将彩裙给穿回去。 方穿妥不久,王妈妈又来访人,说是观众闹着要两人再出场。 君小心媚笑道:“妈妈,人家可是有价码的喔!” 王妈妈眼睛一亮:“你也接客?” “干我们这一行,当然是赚得愈多愈好,在前场脱,多没意思,只要客人出得了价码,人又可以,王妈妈不也是内行人?” 王妈妈笑的鼻眼都快黏在一起:“果然是内行人,好,没问题,以你的条件,接一次客,可比演十场还来得划算,不知你的价码……” “第一次就算奉送,我的那份就送给姊妹们,算见面孔啦!” 王妈妈呵呵笑不停,直道君小心够意思,将来必定好好照顾她。 “我这就去安排,你的价码,至少也值五百两,说不定还是黄金呢!” 她欢天喜地离去,有了价码一事,王妈妈自不能让君小心太早出场,和群众周旋了一阵,再派三四场火辣辣表演,也拖去不少时间,最后才又把君小心和金王玉结请出场。 后排布篷已再次张上,全台只见着两人,灯光暗了许多,凭添了不少朦胧美。 王妈妈大声喝道:“内行人注意看啦!好彩头,可别放过啊!” 暗语已打出去,内行者皆骚动不止。 君小心有意勾引华秋风,表演的甚是火辣,惹得群众血脉贡张,就快崩裂。 他露完肩头露背后,露完脐露大腿,不久玫瑰黄彩裙给解下,透明纱中见着红肚兜,体态更是撩人,谁又想得到他是男人身?个个如痴如醉,连华秋风也瞪直眼珠,口水猛吞。 骚扭一阵,君小心知道差不多了,哎呀尖叫一声,和金王玉同时抽出肚兜往人群抛去,群众疯狂猛叫,以为可见着美人撩人胴体,谁知两人一闪身,又都溜入后场。 群众一阵喧哗,情绪十分激动。 王妈妈立即出场,大声笑道:“美人如玉,岂能随便暴光?该看的大家也见着了,我知道大家一定很激动,说是咱们耍花招,但是姑娘非本团人员,她只答应在第十天中的其中一场,做最精彩演出,以答谢各位,各位若有耐心,或是值得一瞧,不妨天天来捧场,自有一天会如愿,姑娘所以要如此,无非想替恩客们守身如玉,各位请见谅!” 群众情绪不一,有的谩骂、有的期盼,有的却喜上眉梢,若能和如此美艳姑娘一度春风,倾家荡产也甘心。 有人开始喊价,王妈妈只是笑着直摇头。 终于有一人出价五百两银子,乃是一位仕绅,胖而圆,喊完价,他威风凛凛地瞄向众人,笑声不断。 群众一阵耸动,五百两,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王妈妈也向这仕绅报以微笑,价码似乎差不多了。 此时华秋风轻掠上台,伸手抛来一张银票冷道:“你会安排吧?” 话声方落,人已闪退,掠门而出,群众始终未见及他面目。 王妈妈摊开银票一瞧,两手直发抖:“京城宝通钱庄发出,黄金千两?” 千两黄金,足可买十家店铺,让在场千百人吃上三年,如此大手笔,连那仕绅笑容也怔住了。 他咬叫道:“疯了!千两黄金,俺可买下那种女人十余名,怎由得如此花钱法?” 然而他却仍舍不得,只好自我安慰:“今天不行,明晚再来,总没人再跟我抢吧?” 想及明晚仍能和美人风流,他也露出色眯眯笑容。 王妈妈定过神来,频频笑道:“春宵一刻果然值千金,老娘混了大半辈子,除了一次在杭州百翠楼碰过以外,这还是第一次经手,真是老来行大运!” 当下也不再开第二场,打发观众走了,关起门,要那些牛肉女郎早早睡去,明儿分红,随后赶快找至卧房,告知君小心,还说那恩客十分英俊,是他修来福气。 君小心则千谢万谢她管自己找来客人。 王妈妈说及价码,短报了二百两,说是八百两黄金,要小心也留下一些,君小心就是不收,全要给那些妹妹们,要她们若想收山则收山,王妈妈表示一定转达美意,随后谈到安排接客,本来都在这卧房,但此客人身分似不同,得安排好些,乃决定在村落第三家,有个不错房间,只要花几两银子,叫那家人让出一晚即可。 她很快去办此事,也办妥了。 君小心怕金王玉出了纰漏,要他较晚再去,还得带一名女子去,那女子他已找好了,金王玉唯命是从,猛点头。君小心这才风情万种地往那温柔床接客去了。 走不了几步路,进入此房间,还算宽敞,床铺为檀木所造,十分硬实,铺有丝花毯被,睡起来软硬适中,在这小村落有此床铺,也算是奢侈品了,床前还有小八仙桌,桌上蜡烛光线柔和,木桌左侧则为极花窗,除此之外,不见豪华之处。 君小心早想好要如何以美色迷惑华秋风,他先躺在床上,摆出楚楚动人姿态,等着鱼儿上钩。 约过一个更次,华秋风风度翩翩地已进门,见及美女在床,两眼闪过一丝淫笑,笑的也邪。 “不知姑娘是何人氏?怎会沦落至此?” 君小心装得楚楚动人:“不谈了,家父本在当官,哪知行官上任途中遇了土匪,父母遇害,我们姊妹遭蹂躏,又被卖来此,现在只想赚了钱还债,也好早日脱身。” 说到伤心处,泪水快涌出来。 华秋风不禁看呆了,这模样,他只有在二十年前瞧过一位美人,她正是自己心目中高攀不起的孟瑶仙子,尤其是那双下巴、粗眉毛,简直就是她的化身。 君小心暗中瞄他,发现他的左脸已故意弄得较黯黄.才不会明显露出阴阳脸,不禁暗笑。忽又见见他傻愣愣地望着自己,深怕露了破绽,赶忙装笑:“不说了,害公子情绪大坏,小女子过意不去。” 华秋风这才发现失态,谈笑一声:“怎会呢?在下是被姑娘花容月貌所迷,才会如此失态。” 君小心浅颦一笑,装得又娇又柔:“多谢公子夸奖,小女子一介庸脂俗粉罢了。” 华秋风想纵声大笑,又怕惊动佳人,把笑意敛小,轻笑道:“姑娘要是庸脂俗粉,天下再无美女可言了。” “真的?” 君小心含脉含情,瞧得华秋风欲火大动,已靠向床沿,伸手往君小心下巴勾去。 “你是真的美,美若天仙,要让我心动的女子不少,你却是其中一人。” 君小心暗叫恶心,甚想咬断他手指,却又只能含情发笑,他现在觉得以色诱人,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小美人你放心,我会替你杀了那土匪,还会赎回你身躯,只要你能陪着我……” “真的?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侍候你一辈子……” “你……一定能侍候得很好……” “嗯……” 华秋风已欺上来,开始毛手毛脚,张嘴想乱亲。 君小心发现他四颗门牙已补齐,想是不敢以此见人,看他那张嘴,实是厌恶难忍,也顾不得再深一步调情,立即咬破嘴中暗藏迷药,轻轻吹往他脸上。 华秋风已被美人所迷,又哪知牛肉场女子会下迷药?而此药又谈又轻,他只觉得美女呼吸幽香如兰,愈吸愈舒服,愈沉溺于爱欲交流之中,眼睛也就朦胧了。 “美人儿,我要你永远当我妻子如何?” “可以呀!只要你愿意,我愿侍你一辈子……” “那……我要你了……” “我……我怕……我要吹熄火烛……” “不要怕嘛……你等等,我就来……” 君小心撒娇地推开华秋风,赶忙奔向烛台,猛将火势吹,正在此时金王玉早就带来那名女子,见及里头烛火熄灭,马上推开木门,细声道:“来了……” 这声音还是被华秋风听去,迷糊说道:“什么来了?” 君小心赶忙步声道:“人家怕你等急,所以很快就来了!” 他牵那女子,她身材和小心差不多,酥胸耸挺,颇具弹性,只着一件薄纱,体态十分迷人,只是睑容较丑些,但在黑夜中也就没什么差别。君小心和她谈好五十两银子代价,要她只接客不说话,她也欣然答应,此时见着两人使出李代桃僵之计,也暗自觉得想笑。 君小心把她送往床头,华秋风摸得她只罩外杉,柔嫩肌肤尽摸得着,淫笑起来: “原来你在脱衣衫,为何不让我帮你脱呢?” 君小心怒眼瞪他,话声却嗲:“人家不敢嘛……而且如此诗候你,不是更好么?” 那女子不说话,动作却推推就就,惹得华秋风欲火更炽,立即将她按倒,上下其手开始乱摸。 “美人儿!你真是尤物,容貌美、身材更佳……我快被你迷死了!” 那女子被抓摸得似也欲火确升,不停呻吟。 如此一来倒省了君小心不少麻烦,跟着华秋风药力已发作.除了欧闲之外,不再胡乱问话,两人已摄光衣衫,扭成一团,君小心这才语出房外。 金王玉细声问道:“如何?” 君小心窃笑道:“狼儿发骚了,再也顾不得谁是谁?有女人便行,何需我这绝色女子侍候?” 金王玉呵呵笑道:“你的美色还真是天下难寻,我都快被你迷住了呢!” “少色啦!要迷住,戏台那边牛肉女郎那么多,要我帮你挑,还是你自己选?” 金王玉干笑:“那个不一样啦!我还没到达那种地步,我只是想不出,有谁可以跟你相比……有了,有一个人……” “是谁?” “就是在七巧杆,把你救出来那位仙子,她跟你有点儿像……” “我有这么美吗?”君小心反而觉得若有这么美,那该值得骄傲。 金王玉笑道:“你真的跟她差不多。” “该不会是我们都有双下巴,你就说很像吧?” “不,还有眉毛……好像全都很像……”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哥哥来扮,可能就更像峻……” “该是如此。” 两人还想再扯,里头已传来急促呻吟声,想是快有了结果,两人遂收回心神,注意发展。 米多久,房门已开,那女子头发散乱却面带笑容走出来,拇指往里头指去:“摆平啦!小妹们,他可是好货色,不知你为何不要?” 君小心含笑:“我自有苦衷,多谢姊妹帮忙,还请别说出去。” 又是一锭大元宝,那女子欣喜不已:“我自会替你守秘,明儿见,我走啦!” 边走边穿衣衫,远远却传来:“有如此多银两,怎会混在此?”……她满头露水直摇头,谈笑不已。 金王玉道:“摆平了,现在该如何?” 君小心瞄眼:“换你上啊!去料理他!” 金王玉窘笑:“我不行,我是男的……” 君小心立时给他响头,呵呵笑起:“谁叫你去办那种事?我只叫你看好他,我累啦! 想休息,真是人小鬼大!”金王玉瘪笑着:“我哪知你只要我看人?” “其他的,你行吗?” 金王玉干笑着,猛摇头。 两人送往里头行去,黑暗中仍可见着华秋风赤裸裸,呼呼大睡。 金王玉细声道:“明天怎么办?” 君小心道:“当然是以美色迷住他,然后我就偷偷失踪,你就告诉他我回到七音城,在半月后的夜晚前去,即能找到我。” “要是他没去呢?” “那表示我的媚力失败了。” “要是他去了呢?他不一定会吹笛。” 君小心黠笑道:“这还不简单,咱们把他迈入雾区,然后再引动琴音,这色鬼逃不掉、出不来,又受琴音干扰,在无法忍受之下,他一定得吹笛抗拒琴音了。” 金王玉领频点头:“对喔!倒不一定要他答应才行,可是若你走了,那玉情萧的下落该如何问他?” 君小心道:“待我明天套他话,套不着就用偷的。” “那也是办法,你先睡吧!我看着他。” 当下君小心已倒地入睡,金王玉则自不转睛地盯着华秋风,然而君小心折腾一夜,他还不是累得脚软,不知不觉中已睡着。 及至五更将过,华秋风幽幽醒来,天色仍黯黑,瞧不清四处,他伸手一摸,刚好碰及金王玉,一声淫笑,又腻了过来。 “小美人,你还好吧?” 他张嘴就亲,金王玉沉睡中被亲醒,登时尖叫,赶忙把他推开。 华秋风惊愕:“小美人,伤着你了?” 此时君小心也被吓醒,发现此场面,立时将金王玉拉往床下,他唉呀一声,摔了下来,君小心狠狠敲他两个脑袋,警告他竟然如此不小心,金王玉虽疼痛,却两手掩口,再也不敢声张。 华秋风见他摔倒,一时心疼,欺身过来:“小美人,摔疼你了没有……”伸手即抓。 君小心立即迎向他,怨声道:“好疼幄!膝盖疼……” “你替你揉揉……” 华秋风建笑声起,尽吃豆腐地操着小心膝盖,越揉越滑向大腿。 君小心立即给他一掌,打掉他右手,斥笑;“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华秋风欺身将他抱住。 君小心甚是恶心,嗲声叫道;“不行……昨夜你要过了……” “人家爱死你了,还要嘛……” “不行!” “你不行,我行就好了……” 君小心挣扎,华秋风反而更兴奋,猛相、猛亲,又想苟合。 君小心自不愿让他亲着,左闪右躲,华秋风硬是不罢手,玩的更来劲。 “他妈的!你当我是男妓?” 君小心实在受不了,顾不得什么美色迷惑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华秋风愣住了;“你……你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我还想宰了你呢!大色鬼,昨天要了,今天还要。” 君小心已变回男人声音,华秋风更是惊诧:“你……你是男是女?” 君小心呵呵笑道:“昨天是女的,一过天亮就变成男的了。” “你,你是阴阳人?” “你才是阴阳人呢?” “那……这……我昨夜明明……你是人妖?” “妖你的头,我是来收拾你的!” 君小心先发制人,一掌又打得华秋风浪跌床下,他猛扑下来,华秋风虽有反抗,但只一封掌,却未注意另有金王玉躲在床下,一不小心,穴道已被金王玉点着,整个人已软下,君小心刚好扑至,打得他落花流水,愤恨难消。 “你是谁?”华秋风怒道。 “我是你最恨的人。” 君小心往窗户推去,淡淡朝阳透来,房室已亮,君小心和金王玉绝美容貌已清清楚楚现在他眼前。 他见着的仍是绝色美女,更是不解:“你我曾经认识?”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但认识,还结了一辈子的深仇大恨呢!” “你会是谁?” 君小心想想,拉往金王玉假发,金王玉唉唉痛叫:“别拉别拉,绑得太紧了……” 君小心没办法,只好把他假发往前翻去,露出光秃秃后脑勺,两人谑笑不已。 “看见了没有?这是他的注册商标。” 华秋风先是一愣,随即怒意激升又惊煌失措:“会是你们?” 君小心哈哈大笑:“是啊!大冤家,咱们又见面了,第二回合,你还是一样,落水狗一只。” 华秋风又惊又怒:“你们怎会在牛肉场?难道你真是阴阳人?人妖?” “你才是阴阳人!”君小心猛扯他眉毛,讪笑不止:“来牛肉场,就是专钓你这淫色之徒,怎么?昨夜还快活吧?” 华秋风实是想不通昨夜风流事,此时却由不得他多想,怒道:“你想干什么?” “让你报仇啊!你不是想喝我血、啃我肉?” 华秋风冷哼一声,未再说话,他此时如落水狗,又能如何报仇?恨得咬牙切齿。 君小心笑了几声,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太难过,我此次前来,是想找你谈生意,不知你有无兴趣?” “此仇不共戴天,没什么好谈!” “你不想谈,我还是要说,只是想请你到太行山吹笛子,我的条件可十分优厚,足可让你心满意足,最基本就是告诉你,让你恢复青春美貌的方法。” 华秋风有点动容,却未开口。 “当然你会怀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爷爷就是阴不救,他懂得方法岂只千百种? 随便说出一种,就能叫你三十年不必洗脸,还是一样青春永驻。” 华秋风暗道:“原是阴不救孙子,难怪懂得水晶果功效,自己虽心动,但颜面岂能挂得住?何况这若两人,仍可取血,得到治险功效。”态度又硬起来,冷斥:“你我深化大很。不必多说!” 君小心轻叹:“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但仇怨却可以延后再等,不知你在想什么?” “办不到!” “唉呀!喧宾夺主,叫的那么大声?你吼什么劲!” 君小心一巴掌又打得华秋风脑袋猛晃,假牙也掉了出来。 金王玉踩向那假牙,讪笑不解:“好厉害呀!他的牙齿怎会长的如此快?一个月不见就冒出来了?” 君小心笑道:“如此宝贝,怎能糟蹋了呢?” 又把踩黑的假牙装入华秋风口中,他虽挣扎,却奈何不了君小心力道,硬被装回口中,恨得他两眼喷火。 君小心道:“看样子,我们是谈不拢了,那该是你倒楣。”抓起床边玉笛,指向华秋风.似笑非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玉情萧的下落了吧?” “你们……跟她有何关系?” “没关系,我们是月下老人.想替你们拉红线,谁知你硬是无情无义,我也莫可奈何,只好把她介绍给别人啦!” “介绍给谁?” “名气可比你大多了,譬如说七音城主,或是天下第一当,你惹得起吗?” 华秋风怒斥:“你敢?” 虽然他风流成性,却对玉清萧一往情深,那是他初恋,也是最珍惜的爱情,不容他人侮辱。 君小心讪笑轻道:“我不是在进行吗?有何不敢?” 金王玉道:“那是你不要,我们只好再找别人啦!” 华秋风怒极反笑:“你们休想如意,我不会告诉你们她的住处。” “我想你不吃苦头,也是不会甘心说出来!”君小心抓起玉笛,往他脑袋猛地敲去,咋然一响,华秋风闷哼难忍,他还是不说。 “当然啦!你这色鬼,脑袋并不怎么重要,卵蛋可就不一样了,你不说,我就把你砸成太监!” 玉笛往地下体打去,华秋风痛得脸色发白:“你……敢……” “不说是不是?” 君小心砸得更猛,华秋风唉叫一声,吓昏了。 金王玉哇了一声:“这么没用,一下子就吓昏了?” 倒出桌上茶水,将他泼醒,君小心还要他把茶撒在地上。 君小心促狭德笑:“这么没胆,连尿都吓出来了?” 华秋风脸色一阵青白,还是不说。 “你不说?好吧!太监是当定了。” 君小心不再留情,玉笛猛往他卵蛋打去。 华秋风吓得面无血色:“她在绝情谷。” 金王玉已欣喜笑道:“有答案啦!大功告成了。” 君小心却冷笑不已:“别人可以骑,你也想骗我?” 玉萧猛挥,疾往下硬,华秋风见状,没命尖叫:“她在天河山百花谷,不要……啊” 尖叫一声.玉笛好猛度下去,叭然痛响,华秋风又吓昏了,此次当真屎尿尽流。 “嗯,好臭!” 君小心和金王玉掩日跳开,瘪笑不已。 金王玉笑问:“这次是真是假?” 其实君小心早感应出华秋风所想的地方,没想到他却有意隐瞒,才报由心生,一口气又将他左大腿给打得肿胀骨折,他终于说出实话。 君小心笑道:“连尿都流出来了,还假得了?” 金王玉轻笑:“一代色鬼在此被吓成如此,也算是大新闻啦!不过我总觉得奇怪,他武功那么高,怎会老是栽在我们手中?” 君小心贼笑:“那是他没有把‘色’字研究得很清楚,当然要栽斤斗,呵呵!凭我的姿色,天下男人还没几个能逃得了我的美人关呢!”姿势一摆,更是动人。 “这是事实,大快现在可以多封一个外号天下第一美人,保证轰动!” 君小心耍耍姿势,仍收势,笑道:“也罢,咱们总是男人,何必踉女人抢饭碗?再说这一搞下来.不变成女人,也会变成人长,尤其这身打扮,大堆衣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还得天天梳妆弄头点胭脂,不烦死才怪,我还是觉得当男人好。” 金王玉抓抓头发,有此同感:“当女人果然麻烦多多……对了,何不把这色魔变成女人,要他一辈子麻烦多多?” 君小心笑道:“本是如此想,但是这种事,留给跟他有深仇大浪的人去办.要我阉他,我还嫌手脏呢!” 金王玉猛点头:“对,愈看他愈脏,连牛肉场的女人也要,有失武林风范!” 第二十章 玉女倩 伸脚一踢,又把他踢醒。 君小心瞪眼:“留你命根子,你别不知侮改,迟早你会死在女人肚皮下!” 华秋风惊怒得快要发疯,身躯不停抽搐着。 此时王妈妈闻及此户人家通风报信,说是吵得厉害,一时情急也奔来,方进门已笑脸迎人:“什么事,闹得如此惊天动地……” 君小心见她进来,火气仍大,喝叫:“你也差不多,竟敢半途拦路,如抓良家妇女,逼其卖身!” 玉笛往她肚子插去,王妈妈被插得满腹生疼,撞退墙角,窝了下来,满是惊诧: “君小花你这是……” “花你的头!” 玉笛一扫,将她耸高发髻给打烂,王妈妈哪敢再吭半声,吓得嘴唇发紫。 君小心逼向她,玉笛顶住她下巴,冷道:“说,你从以前到现在,一共编拐了多少女人?” 王妈妈呐呐不敢多言,君小心大喝,她吓了,才说出来:“大约十一二名……记不清那么多了……” “黑心事做多了,什么也记不清!” 连敲十二响,敲得王妈妈睑背全是伤,挨疼尖叫,泪水猛流。 金王玉愤恨斥道:“开牛肉场也不说,骗得我们失身,十二下算什么?我要敲你十二根牙齿。” 拿来烛台,猛敲王妈妈嘴中牙,虽是掉了不少颗,但大都是假牙,敢清早就掉光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敲得唉唉叫,满口落牙和着鲜血直往外掉。 才敲不了几下,金王玉已找不到牙齿,斥骂道:“我还以为你多凶?原是无牙老虎!” 君小心冷笑:“算你走运,一颗牙齿抵去一个女子一生不幸,你该赚了,现在给我尖叫!” 王妈妈被接得满身是伤,已叫不出口,张张嘴,仍听不见声音。 “叫啊” 君小心大吼,王妈妈又被吓着,什么声音也都尖叫出来,有若疯婆子。 金王玉不明究里:“大侠你……你喜欢听这叫声?” “你懂什么?这把叫狗喊狗,马上你就明白了。” 君小心话未说完,外头果然有喝声传来,王猛彪大身形冲站还来不及嚣张,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拥而上。王猛虽彪壮,功夫却稀松的很,三两下已被揍得头破血流,唉唉痛叫,牙齿也被敲落十余根,当他无牙老虎去了。 恶人已制服,君小心、金王玉大快心情。 君小心喝叫:“这就是恶人的下场.以后给我安分些,别忘了把从那些女人身上弄来的钱,还给她们.否侧下次被我碰上,够他们受!” 王猛和王妈妈哪敢说不?拼命点头。 君小心这才又回到华秋风身前,讪笑道:“怨是结定了,你想报仇也没关系。反正你是软脚虎,我可不怕你.如果有兴趣,欢迎到太行山,我让你尝尝天雷镜的滋味,保证你更够味三分,拜拜啦.好好养伤。别养坏了命根子,免得后继无人啊!” 玉笛猛往华秋风命根抛去,打得他又是一阵抽痛。 君小心和金王玉这才扬长而去。 外边早围了不少牛肉场女子,君小心也发现昨夜李代桃僵的那女子。 他轻轻一笑:“知道了没有?我的苦衷就是在此,我们是男的对!” 伸手抓向胸口棉花团,丢向那群女子,引起一阵惊诧骚动。 君小心道:“别忘了拿钱走路啊!混在这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笑声中,两人大摇大摆走了。 那群女子,有的已回去打包,有的却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王妈妈好不容易挣扎爬起.她还想照顾华秋风这有钱大爷,华秋风动弹不得,只有任其摆回床上.一脸怒气却灌满胸腔,王妈妈见他不说话,立即叫来王猛替他解去穴道。 不解还好.这一解开.华秋风把怒气全部宣泄在两人身上。 “都是你们串通好,来陷害大爷.你找死!” 凌空摄取玉笛,猛砸两人脑袋.叭叭脆响.两人脑浆溢出,当场毙命,十二颗落牙仍换不回他俩罪孽生命.死得并不冤。 华秋风又自乱砸桌、床,不停厉叫:“此仇不报.暂不为人。”吓得外头女子纷纷逃去。华秋风宣泄一阵.才抓起衣衫往外冲,见着苍穹,猛然啸天,才一拐拐掠往山头。 那群女子见着王妈妈已死,王猛也咽了气.合力将人埋了,戏班无人,各自分了值钱东西,三两散去.临行前仍对君小心怀有一份感激。 戏台已空无一人,冷风吹来,门窗呀呀作响,昨夜风华已换来几许凄凉。 天河山位于巫山十二峰附近。 君小心和金王玉算是走回头路了。 七日后。 两人已抵天河山。说是山,不如说是尖峰来得恰当.这山竟然要高于巫山十二峰,藏在最深处。山峰居中可见一条泄白河流蜿蜒挂在半空中,垂泄而成瀑布,因而得名。 如此高峰,为何有此河流?原是山峰顶处全年积雪,较低处却不断溶化,始造成此天然奇景。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换回男性装扮,行动起来较为方便,可是找寻大半天,仍不见百花谷。君小心遂决定找块空旷地区坐下,一边休息,一边欣赏风景。他认为玉情萧乃孤家寡人一个,不堪寂寞之下,必定会吹出萧声,届时再循萧声找去便是。 两人猎来山狸,生火烤来吃,一边谈笑风生。 金王玉问道;“你猜玉情萧会是长得何摸样?” 君小心道:“大概不错吧!否则华秋风这老色鬼,也不会迷恋她那么久。” “呵呵!你想华秋风现在如何?我是说玉情萧会不会再看上他?” “不可能,爷爷说她性情刚烈,宁死不屈,又怎会再吃回头草?” “那她不就一辈子没人要了?” “不是没人要,而是她不想嫁。” “听我家西席说,不想嫁的女人,通常都有些毛病,你想她有吗?” 君小心瘪笑道:“我正为这事头痛,爷爷说她最恨男人,很不幸,我们正是男人。” “难道又要男扮女装?”金王玉露出苦脸著笑着。 君小心斥笑:“算啦!才扮一次女人,就被骗去牛肉场,差点儿失身,实在很没面子。” 金王玉呵呵笑道:“不过事后想起来,还真是回味无穷。” 君小心讪笑:“你好像很喜欢当女人的样子?” “不不不!”金王玉急忙否认:“我是说,我们的遭遇,别种事碰不到,就是会碰到这种千奇百怪的事,我回味的就是这些。” 君小心灵机一动:“好吧!就让你再回味一次,我决定让你扮演最真实的你。” “我?什么样的我,才最真实?” “小孩。” “小孩?” “嗯,爱哭的小孩,孤苦伶订的小孩。” 金王玉瘪笑:“可是我不爱哭,我哭不出来……” 君小心认真道:“凡是小孩都爱哭,你不哭就不真实了。” “可是我真的哭不出来,我也没有孤苦伶仁……” “你很快就会哭了。” “你叫我怎么哭?”金王玉反而想大笑。 君小心冷目道:“我要把你变成孤儿,杀光你父母!” 金王玉笑容一敛,惊急道:“大侠,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君小心一脸凶相;“为了让你过得真实些,我只好杀了他们。” 金王玉哭丧着睑;“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们?” “因为要让你哭,如此而已。” “这什么理由?” “我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瞧得君小心如此认直.金王玉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在金王玉小小心灵早已认定君小心无所不能,他要杀谁,好像那人就活不成,现在要杀自己父母,金王玉吓得一身冷汗,愣在那里,任由烈火把狸肉给烧焦一大半。 君小心正得意把他吓着,忽闻焦味,顿时惊叫:“小金蛋你发什么愣?连肉都烤不好?” 赶快把烤肉移开火面,不停吹扇着。 金王玉呆痴痴问道:“你当真会杀我爹娘?” 君小心见他如此认真.一时想笑:“神经病,我只说说而已,看你信得跟真的一样?” “你刚才说要让我哭,一定要杀我爹娘……我不要你杀他们,我不要……不要……” 金王玉本是不信.但愈想由当真,愈想愈是惊怕,尤其想及爹娘被人杀死的惨状,小小心灵已忍受不了,哇地一声.当真哭了起来。 这下反而让君小心乱了方寸,惊诧道:“小金蛋你别当真,我说着玩的,你是我朋友,我怎会杀他们?” “我不要他们死啊……” “他们长命百岁,怎会那么容易死呢?” 君小心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让他先哭个够再说。 情绪宣泄了,金王玉不再那么哭得伤心,零星地抽搐着。 君小心觉得差不多了,方弄出笑脸:“小金蛋.我想请问你.你在哭什么?” “我不要爹娘被杀了嘛!” “谁要杀他们?” “你方才说要杀他们……” “我已跟你说过,是说着玩的.你急什么劲.还当直的哭起来?害不害臊?一个大男人在别人面前胡乱哭,要不要手帕?还是我衣袖借你?” 金王玉愈想愈窘,已呆坐不下。窘笑起来,逃向远处:“以后你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人家愈想愈怕才哭出来的嘛!” 君小心呵呵弄笑:“你感情倒是挺丰富.想想就哭了,下次可别忘了学女人。弄条毛巾塞在腹下,不但可擦泪.还可用来摄鼻涕呢!” 这话逗得金王玉更是困窘,羞窘直笑。 君小心但觉肉已烤熟,撕下一半,丢给他,笑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金王玉窘困中接过烤肉,一片片啃食着,一直想不通自己怎会如此动不动即掉泪? 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不在君小心面前乱哭,否则大没面子了。 肉已啃完,他方自走回,虽困窘,却能面对君小心了,他叫道:“以后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以后也不再哭。” 君小心急道:“这怎么成?你一定要哭。” 金王玉咬牙硬撑:“我不哭。” “要是你不哭,我们就请不动玉情萧了。” “这……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可大了。” “不过……我还是不能哭。” “唉呀!又不是要你真的哭,装哭总行了吧?” “你要我装哭?为什么?” 虽是困窘,但是装哭,全王玉似能接受。 君小心道:“这是利用女人的弱点,那玉清萧算算年龄也有四五十岁,她没结婚,当然没小孩,但只要平常的女人,一定喜欢小孩,尤其更心疼可怜的小孩,你只要哭着去求她,她大概都会接受才对。” 金王玉道:“要是她是不正常的女人呢?” 君小心笑道:“那你就白哭啦!反正是假哭,有啥关系?” 金王玉脸部热热的:“我还是不习惯在人家面前哭。” “怕什么?你刚才不是哭的挺好?” “哎呀!那是不小心……不说这些了!”金王玉又把热脸转向别处。 君小心呵呵笑道:“其实你要消除难为情的记录,只有多哭几次,跟戏台上一样装哭,一下台,人家就不会笑你啦!” “真的?” 金王玉想试试,又觉得窘困。 君小心见状,干脆自己先表演哭声。 “哭声分得很多种,有喜哭,就是喜极而泣,另外还有尖哭、恸哭、闷哭、哀哭、假哭、奸哭、狠哭、没命哭、无所不哭…” 他说了一大堆哭声,也学得唯妙唯肖,金王玉学出兴趣,他开始哭起来,这一哭,果然困窘情境一扫而空,自在多了。 “真好玩,你说对付玉情萧,要用何种哭声?” “父母亲被抓,无依无靠,当然是要用可怜哭跟哀求哭两种了。” 金王玉当真开始练习,然而总是哭不出调调,君小心要他把父母当真的被抓,他哭起来果然逼真多了。 此时天色已暗,雪花轻飘,四处一片孤寂,两人坐在高岭,任由雪花淋头,不必装,已是孤零感人。 不知不觉中,哀怨萧音轻轻飘来,让人闻之,有若天涯沦落人,四处荒凉,依然欲泪 君小心立即凛神,细声道:“开始啦!咱们先在大雪中走来走去,然后你不停吸泣,会不会?有时候你还得跌倒尖叫,让我有机会救你,顺便把叫声送给她听!” 金王玉十分认真:“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默默低头,往高峰积雪行去,先是觉得好笑,但走近雪花区,情景更见荒凉,两人已入了戏,走起路来十分沉重,又见悲戚声淡淡传出,有若天涯两孤雁,情境十分感人。 金王玉泪痕挂脸,切切哀声:“娘你等等,孩儿这就找人来救你了……” 张望四周,一片雪茫茫,何处找得路?两人一脸愁容,只好乱走了。 君小心悲声叫:“有人在吗?玉情萧侠女在吗?……茫茫一片,如何找得到您?” 这一叫,萧声顿然停了,君小心暗自高兴,又催促金王玉往险处行去。 金王玉走至一处小斜坡,故意踏空,落在下滚,唉呀叫声扣人心弦,君小心切叫,赶忙追前,急追十数丈,方将金王玉给拦住。 “金公子,我看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不行,我要救我娘,一定要找到玉情萧侠女……” “金公子……” 两人相拥而泣,大雪不断飞来,早将两人泪给冻冰。 金王玉挣扎中,又往险处行去,泣声不断,十分感人。 跌爬中,又行百丈余,行至较陡险坡,君小心已感觉出有人逼近,心知已把玉情萧引出来,当下暗示金王玉摔跤,他立即摔倒切叫,君小心往前奔去,却觉得他跌的不够惨烈。 “他妈的,这样就想把人骗出来?” 趁着奔前之际,一个滑倒,猛踹金王玉屁股,金王玉哪知还有这招,当真被吓着,惊急大叫,如滚球般往坡底泄去。 君小心没命追赶,却频频跌倒,忽见一道白影掠来,很快抄起金王玉,飘落白雪中,君小心已看清她容貌,有若雪花,洁美带冷,肤色冰白,看来不食人间烟火。再奔近些,君小心发现她不但全身雪白,连嘴唇都僵白,全身除了她披肩秀发和眉毛外,似乎一切都是白冷冷,让人不易亲近。 她左手持萧,右手抄住金王玉,默默等着君小心前来,金王玉似乎已被吓昏,末再动弹,这场戏可演得逼真极了。 君小心奔来,一脸惊慌:“金公子你如何了?” 他扑前,玉情萧立即飘退六尺,避得远远。 她似乎在等待瞧着君小心,发现他也是可爱小孩,戒心方去,冷中带情:“他昏死过去了,跟我来!” 她行在前头,不疾不徐,积雪竟未留下痕迹,显然轻功已臻踏雪无痕地步。 君小心暗自好笑,跟了过去。 几经转折,已至两峰交口处,方踏入里头,则百花盛开,皖紫嫣红,美不胜收,而以地中水仙花为最多。 君小心猜不透外边下着大雪,此处怎会温暖宜人?心想大概又是一处灵地,天然的奥妙吧? 走过花园,已现一座白色雅居,若亭若塔,四周筑有白雕栏,看来十分优雅。 玉情萧将金王玉置于屋中地面,找来热茶要君小心喂他喝下,自己往里头行去,不知作做啥? 君小心很快把茶灌入金王玉口中,他幽幽醒来,忽见君小心在眼前,正想责何他怎可偷袭自己?君小心立即按住他嘴巴,指向四周,表示地头到了,话不能乱说,金王玉无奈,只有暂时忍下来,装出哀怨呻吟声。 君小心趁机往四处瞧去,屋中除了洁净,只有冰冷,地面铺着白玉平石,晶莹冷冰,左窗置书桌,亦是冷石所雕,窗根、窗帘都是白色,冷风徐来,白纱帘轻飞,凭添几许神秘。 此时玉情箭已走出来,方才那套镇莲花裙边的裙已换下,改穿一套滚玫瑰边白裙。 君小心暗忖:“爷爷说的不假,她果然好洁成瘤。” 玉情萧淡然问道:“他可受伤了?” 声音虽然冰冷,却仍可听出一丝发自母性的关爱。 君小心不禁再次凝眼瞧向她,发现她的美和上次在七巧轩遇上的仙子,一个慈祥温雅,一个冷若冰霜,但那冰霜之中,似乎仍透着一层关爱,心想若她嘴唇较红润些,就能扫去那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气息了。 玉情萧瞧及君小心眼神,纯真中带着神邪,让人好生不自在,冷目又瞪了过来。 君小心可惹不起她,幽叹说道:“他现在是好了,可是过了现在,谁知道又会变得如何?” 金王玉沉苦呻吟:“娘……您要忍忍……孩儿就请人来救您了……” 玉情策问道:“他爹娘呢?” “被捉了。” “你们是来找我?” “若您是玉情萧侠女,就是了。” 玉情萧没回答,反问:“他爹娘落入何人之手?” “七音城主。” “独孤放?…他为人甚正派,怎么会……” “也不清楚是否真的确定是他,只是七音城现在全被雾所罩,他爹娘被困在七音城中,每当我找人去救,都受不了那七音穿脑魔音.都败阵下来,后来有人指点,只有天前辈的萧音可以制住那琴音,所以才千里寻来此山,希望能找到玉前辈……” 玉情萧瞧及两人孤苦伶什,一时不忍,轻叹:“苦了你们……” 有这句话,君少心心头大乐,这把似乎已打动她的心了。 金王玉挣扎起身,下跪伏地,泪水直流:“前辈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娘……他们好苦……” 玉情萧不忍,平时不沾人的手,已托向金王玉,安慰道: “小公子你放心,我替你想想法子。” 金王玉一边道谢,一边哭得伤心。 君小心却觉得有些不忍心欺骗玉情萧,她若冰心冷骨倒也罢了,没想到她却是外冷内慈,对于从小未曾受过母爱的他,对慈祥女人自是存有一份向往与尊敬,现在耍了她,反而有点儿内疚。 玉情萧凝目望向窗外,不久方道:“其实我的萧音也未必制得住那把醉仙琴……” 金王玉急切道:“前辈不能相助?” 玉情萧含笑道:“你们千里而来,为父母不顾生死,姑姑岂能见死不救?纵使斗不过,也要为你们俩深情至性拚一拚。” “多谢前辈相助。” 金王玉连拜三拜,欣喜不已转瞧君小心,想邀功,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即已完成,然而他却瞧不到君小心高兴神情,心头十分纳闷。 君小心瘪笑几声,终于还是不忍欺瞒玉情萧。 “玉前辈,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们编出来的。” “什么假的?”玉情萧仍未想通。 金王玉可急了:“君大侠你怎能说出?这岂非全部都完了?” 君小心苦笑:“我没办法骗她,她好仁慈,就像我娘一样,我不能骗她。” “你不是说你娘早死了,你从没见过?” “可是我幻想中的娘,是很仁慈的。” 这句话,也深深震向了玉情萧心灵,她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小心道:“这全是骗你的,他爹娘根本没被抓去七音城,我们只是想破去雷阵,须要您的协助以抗拒七音城那魔音,所以才编出这故事想骗你去。” 玉情萧脸色大变:“这些都是你们演戏,以骗我的?” 君小心默然点头。 玉情萧怒不可遏,目露杀机,厉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双掌猛张,化成罡气,印向两人的胸口,打得两人口吐鲜血,往后倒味,掉落花园。 金王玉忍受不了已倒下,君小心却勉强爬起。无情萧再次扑来:“给我死!通通给我死去”双掌疯狂击来,打得君小心东撞西滚,若非他体内两道劲流护体,非得毙命当场,他却未曾还手,挣扎中又自爬起。 “你还敢没死?纳命来” 玉清萧电射向他,右掌即将劈落,却见满脸鲜血的君小心,眼神却无半点儿怨恨,仍自如此清新可爱,自己有若专杀小孩的刽子手,右掌再也劈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 见着君小心满脸是血,她已心疼,君小心想回答,口一张,鲜血又涌出,根本说不出话来。 “滚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掌力一扫君小心肩头,逼得他落退三四步,玉清萧脸色铁青,回身掠回雅轩,房门砰然紧闭。 君小心勉强坐起,莫名地苦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乖,硬让人挨打不还手? 暗自运动?心知受伤不轻,得好好疗伤.强忍伤势,爬向金王玉,看他口角挂血.昏迷不醒,心知也受了重伤,当下将他背起,迈出浮动步伐,一晃晃地走出这百花谷。 重门里,见着玉情萧不知不觉中已挂下两行泪水,自己何其忍心,将这小孩伤成如此模样? 君小心勉强走出山谷,外头风雪更大,扑面而来,虽然有醒神作用,但他心想此雪区甚广,自己已身受重伤,恐怕不易走出,何况金王玉昏迷不醒,根本抵抗不了风寒,遂决定在附近较为避风地区,挖了坑洞,往里边躲去。深怕金王玉冻着,将衣服脱了,盖在他身上,自己则自行运功驱寒,也借此疗伤。 还好他体内两股劲流,似乎能在承受最大压力下,做最大的反应,护住了他的心脉,此时又能自行审往受伤部位,进行疗伤。 功行半周天,金王玉幽幽醒来,却叫着冷,君小心则安街他,双掌抵住他背心.真气源源送去,金王玉方自舒服些。 外头飞雪愈飘愈多,就快将洞口给掩去,君小心为了顾及金王玉,分不出过多真力为自己祛寒,身躯已渐渐发白,嘴唇泛黑,不停想打冷额,他却咬牙硬撑。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被冻得快没知觉,眼角只能映出有人走来,不知何时,玉情萧已找来此,见着君小心如此舍身相救友人,连身躯都快被冻僵了,天下又何处找来如此真情至性的人?她已满眶泪水,忍不住已走进洞中,从来未曾接触男人身躯的双手,也印向了君小心光秃而结满冰雪的背心,真气涌源送去。 君小心但觉一丝暖意透来,寒意退了不少,想回头致谢,见着是她,已不知如何谢起。 玉情萧腾出右手,拿出一粒丹丸,送入他口中,见他满脸血冰,甚是不忍,遂挽袖替他擦去,君小心但觉有若慈母双手,舒服已极。 血冰拭去.又露出君小心天真脸容,玉情萧暗自轻叹,有些责怪自己出手太重,把人伤成这样子。 君小心终于说出“谢谢”两字,心情大为宽松。 玉情萧并未回话,替他疗伤一阵后,天已快亮,她折回谷中,拿来一件貂皮大斗篷,盖向君小心,仁立良久,方自轻叹离去。 有貂皮罩身,君小心不再寒冷,而内伤经过玉情萧运功治疗,也好了许多。至于金王玉他只受及一掌,伤势较君小心为轻,经过一夜推拿,也渐渐醒来。 君小心见他能坐起来,方自收手,轻笑道:“还好吧?” 金王玉运气,发现只是胸门隐隐发闷,心知好了许多,也笑起来:“差点没被你害死!” “对不起啦!我实在不忍心骗她。” “那你还叫我装哭?真是糗大了!” “就是因为你哭,她看起来才那么仁慈,我也被她感动了!” “最少你想承认之前,要先通知我,我也好逃得远些。省得性命不保。” “下次知道啦!” “还有下次?” 两人视目,终于呵呵笑起,纵使还有下次,金王玉恐怕也莫可奈何吧? 金王玉发现身上还盖着小心衣服,甚是感激,又见着那貂皮披肩,问道:“这斗篷……会是她的?” 君小心点头:“她送来的,我们的伤,还是她治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伤了人又救人?” “伤人,是因为我们冒犯她,救人,是因为她仁慈。” 金王玉干笑:“被你一说,我也觉得不该骗她了,现在如何?要回去丐请她不成?” 君小心摇头:“冒犯一次是罪过,冒犯第二次便是罪不可赦。” “可是请人一事……” “她要帮忙,自然会来,现在只有回去向爷爷报帐了。” “这么一来,你不就失去天下第一当信用?” “唉呀!命都快投了,还谈什么信用?大不了还他一根头发便是。” 金王玉瘪笑:“对啊!有时候为了一根头发济命,实在划不来。” “走吧!雪停了,还是离开的好,免得又见着她,话都不知如何说起。” “可是这件貂皮……” “咱们穿过的,她是不会要了,还她也没用!” 当下两人顶着韶皮披肩,漫步地往山下行去。 腊月天,飘雪处处。 君小心、金王玉回到太行山区,此处已积雪盈尺,严寒刺骨。 阴不救很快出来迎接,却未见着该请的人,眉头直皱着。 他们住在本是难柴的山洞,现在清理出来,反而比音水萍母女所住的木屋要暖得多。 洞中燃起火堆,可增暖,还可烧可烤,甚是方便。 君小差和公孙炮等在里头,见着两人回来,已送来热茶,五人围着火堆坐下,开始谈事。 君小心将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干笑道:“我本想拉了华伙风.他不来也罢,我以尖叫声,配合玉情萧的萧声,大概也凑和过去了,谁知道却被她打了出来,看来只有咱们自己奋斗啦!” 阴不救道:“你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大,文平茹对男人一向是手下不留情。” 君小心瘪笑:“大概看我们还是小鬼,所以下不了手,后来还救了我呢!这件披风还是她给我的。” 将肩上貂皮披风摘下?耍了起来。 阴不救征诧:“是雪貂披风?她怎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您!” 君小心问:“这很贵重?不是随便都买得到?我是说这种雪貂并非不可求,买个二十只,也该够缝这么一大件了。” 阴不救摇头:“随随便便倒也罢了,玉情萧岂是随便之人?这貂皮可非一般雪貂,它只产于天河峰的雪地里,每年喝天泉,吃那里特有的香兰草,十年方能长大,而只取貂腹最软最柔的一小块,那么一大件,非得千片不可,也就是须要千只以上香兰雪貂,可惜这貂一胎只产一只,太小不能用,要长大还得等十年,要凑足千只,谈何容易?但最珍贵的是貂毛本身能自然散发出兰花香,那是独一无二,不是任何其他貂皮可比拟的。” 君小心抓来闻闻,果真有淡淡兰花香.干笑道:“大概她就住在那里,得来较易,送我一件也没关系。” 阴不救道:“爷爷却认为她只有这么一件,因为天河峰不大,不可能一次容下千百只雪貂,那岂不成了老鼠窝?” 君小心疑惑道:“爷爷一直认为它很贵重,有何用意?” “用意可大步!要是她真的送你很贵重东西,她很可能对你产生好感,也很可能会来此帮你的忙。”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 阴不救轻笑:“爷爷了解她,她虽然性情孤傲,却是心地善良,她讨厌男人,乃是因为华秋风的关系,所以她把自己孤立起来,二十年来未曾走出江湖一步,也未跟任何人交往,所以她的心是寂寞的,现在她把你当成可信之人,她自会为你尽一点心力,所以爷爷睛地一定会来。” 君小心轻叹:“来了也好,有时候,我也好想要一个母亲。” 此话一出,君小差和阴不救已然沉默,谁又何忍见及一位小孩自出生到现在,未曾见过母亲一面?连做梦都梦不出母亲形影? 阴不救感伤道:“是爷爷对不起你们,没把你娘照顾好……” 君小心立即装笑:“没关系啦!我只是偶而想想而已,都长那么大,有娘没娘还不是一样过?” 阴不救也不愿把气氛弄差,干笑道:“总是爷爷不对嘛!哪天爷爷给你弄个娘回来。” 君小心打趣道:“怎么弄?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怎来得及?爷爷是神医,再弄一个,那才是真实的!” “要多久?” “快啦!就快啦!” 笑声中,祖孙三人尽扫阴霸,又和从前一样说笑自如。 随后又开始谈及正事。 阴不救道:“爷爷暂时估计玉情萧会赶来,剩下的只有君儿代替了。” 君小心满口包票:“没问题,最近勤练吼功,十分有进步。” 阴不救道:“抵住了琴音,其他就好办多了。” 君小心问:“那青服白衣怪物,你已有了对付方法?” 阴不救道:“不瞒你说,七巧轩那七位丫头也来助阵,合她们七人力量,该可制住青服高手才是。” “她们也来了?” 君小心望向金王玉,两人心头都毛毛地。 阴不救笑道:“放心,他们是来帮忙,爷爷也跟她们说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君小心抽翘嘴角:“她们敢?还那么慷慨地答应爷爷?呵呵!我早把她们教乖啦!” 金王玉笑出声音:“对呀!我们还教她们做体操呢!” 君小心捉弄逗笑,问道:“她们来此,爷爷可有照三餐叫她们做体操?” 阴不救轻笑:“爷爷可没你疯,哪有时间搞这些?” “哥你呢?” 君小差较笑:“我不敢。” “她们没被你的男色所迷?” “没有……”君小差笑的有些窘。 公孙炮却说:“有啊!每次小差一出现,那叫什么巧多情的,差不多都要晕倒!” 君小心笑的甚逗人:“我说嘛!哥哥英俊潇洒,天下无双,哪有女人不着迷的?” 君小差谈笑:“还是谈正事吧!再谈那些.我都将不下去了,太窘啦!” 君小心以肩头碰他肩头,逗笑道:“窘什么?弟弟我助你一省之力,看上眼的就追,看不上眼的交给我,我就……交给公孙炮好了。” 公孙炮赶忙插手:“不行不行,我是酒鬼,不来这一套。” 君小心弄笑:“酒色不分家,你有什么好拍的?我看那巧精灵就很适合你,她的倒酒技术很好。” 公孙炮舌头一伸,好似吊死鬼:“她倒的是毒酒啊!我吃不消!” 此话引来众人一笑。 君小心嘴皮子耍够了,才又问:“爷爷,哥说要谈正事,你准备好了没有?” 阴不救道:“想了近一个月,怎会没好?等的就是你啦!现在你已回来,再给玉情萧三天时间,然后照原定计划,想办法将天雷镜投至五王庙高峰,一切将可迎刃而解。” 事情已说定,众人也都各自准备,以便届时可如足心神和雾区高手对抗。 阴不救利用这二天替君小心和金王玉检查伤势并暗自运劲多多少少催化一些两人体内劲流,让他俩功力可渐渐加强。三天来也觉得两人被玉萧所受击伤势已好了八九分,并无大碍,遂安心让君小心参与此次反击。 三日一过。 天晴无云,大好天气。 一群人浩浩荡荡逼往五王庙。 君小心不想跟那七巧轩女人成堆,自行先奔前,找来一处较高山峰,右侧为雾区,左侧则是众人攻击区,算来十分理想,他带了两桶冰水,准备喊渴了,可喝点儿凉水。 不久,大队人马也来了。 阴不救分配七巧轩和君小差阻挡青服蒙面人,音家三人和自己护送天雷镜往前冲,至于公孙炮和金王玉只有垫后的分,要他们顾着后头,若另有人前来破坏,只要示警就成了。 分配妥当.众人屏息以待。 阴不救指着雾中一方向,说道:“五王庙大约在前方百丈地方,你们若将青服人逼退,得赶往那里保护天雷税,因为在雾中.谁也弄不活消失的敌人去了何处!” 众人同口应声.表示了解。 阴不救道:“要是琴音无法抵挡,咱们只好撤退,免得有人受伤亡。” 音水萍道:“我可以用琴音,助君小心一臂之力。” 阴不救道:“或而可行,担惊天醉仙琴大过于厉害.若玉情萧未到,我们还是撤退,再从长计议如何?” 音夫人道:“就如此吧!萍儿咱们还是护送天雷镜为要事。” 音水萍默然点头,不再另想他事。 此时站在高峰上的君小心已向众人拍手,一副总司令模样:“喂……好了没有…… 我喉咙痒啦……” 巧精灵最是看不惯:“什么喉咙痒?哪天我叫你全身痒!”然而想及上次被毛虫吓得全身发痒,她又觉得这句话不吉利,又骂了君小心两句。 巧凤凰则叮咛她,此次行动是师父交代,不准出差错,免得坏了大事,巧精灵才闭上嘴,不敢乱分神。 阴不救问向众人,回答全无问题,这才向小心招手。 君小心一时大乐,吹出螺角声,嘟嘟数响,喝令:“冲啊”可惜他们走的甚慢。 步步为营,失了冲锋陷阵的快感,君小心不禁瞪眼:“打什么仗?还未交兵就失了气势,怎能赢?” 眼看他们已进入雾区,远处已传来阵阵急促琴音,君小心存心挑战,喝道:“要拚就来拚,俺可不认输!” 当下张开嘴巴,如狼嚎般尖尖呜叫,那音调竟也中和不少琴音。 众人但觉琴音压力降低,快步往里边移去。 忽而青光一闪,神秘青眼人已挡在前头,他冷道:“回去吧!不值得!” 巧精灵最是忍不住,冷喝:“让开,否则要你好看!” 短剑方递出去,未见人家如何出手已被逼退弹回。 阴不救为抢先机,当下喝令:“冲!” 七巧轩七位美女武器尽出,配合君小差,困向青眼人。阴不救则和音水星扛起天雷镜想绕道枪冲,音夫人和音水萍则向前开路。 青眼人突见来者不少,登时大喝,一掌旋风如山洪,挡向七位美女,闪身一掠,早已罩往音夫人和音水萍,掌势再封,又迫退两人。 君小差功力较高,随时跟上,一掌逼来,追得青眼人回身自救,六位美女也围了过来。 巧凤凰喝道:“快摆七巧阵!” 七人手中不只短剑,还抽出长鞭,长短并用,刚柔并济,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立时大增,一时也将青眼人团在阵中。 众人往前再逼寸一余丈,却觉得琴音刺耳难忍,让人血气翻腾,功力凝聚不易,甚且还要花大部份功力去抗拒琴音,君小心吼声似已无法抗及此处强音,他们对付青眼人已渐感吃力,忽而君小心吼声又加强,琴音压力顿减,众人再驱前数丈。 君小心可是卯足劲地吼叫,瞧不见零中的打斗.只听得叭叭啦啦,打得甚是激烈,反正有逼近,他就觉得高兴,吼得更来劲。约过了盏茶光景,他已嘴子喉燥,暗自庆幸自己备了冰水。 “先喝两口再吼吧!” 高兴之余,抓起冰水即往喉咙灌去。 岂知还灌不了几口,吼声没了,琴音大作,硬将人给逼退回来。 公孙炮已尖叫:“干什么?罢工啊?还不快吼” 众人个个瞪大眼珠往君小心瞧来,好不容易攻入二十余丈,现在全然功败垂成。 君小心征愣着,随后于笑:“他妈的,喝口冰水也出问题?这么不耐挡,难道要我吼死不成?也罢,谁叫我没把华秋风给抓来,只好当管死鬼啦!” 当下向众人躬身九十度:“对不起啦!喝口茶而已,现在好多了,咱们继续!” 阴不救对这孙子也无可奈何,只好要众人原谅,众人见他躬身九十度那虔诚怪模样,也都露出笑意,未再那么责任君小心,也准备第二波攻击。 君小心又自鸣鸣叫起,众人一鼓作气再次冲锋陷阵,冲入雾区。 那青眼人似已动了怒意,出手较为猛急,众人攻打十数回合,只能逼近十余丈。 巧凤凰忽见此人只挡不攻,并未伤害众人。她不明究里,却相信此人不想伤害她们,逐叫妹妹们只攻不守。如此一来,有若大赶鸭子,空门尽露,竟也把青眼人逼退十余丈。 阴不救借此又将天雷镜推前数丈,眼看就要绕过青眼人防线,哪知琴音忽然大作,震得他们功力涣散,节节败退。 公孙炮见状大吼:“小心眼快拚命啊!快招架不住了!” 君小心心头暗自叫骂:“只知道叫我拚命,没看到我快没命了?” 他还是憋得脸红脖子粗,拼小命地吼叫着。 可惜那琴音愈弹愈强劲,众人无以招架,败退更急,眼看即要退出雾区,正失望之际,忽而一阵甜美萧音传来,抗击不少琴音。 君小心惊喜:“玉前辈来了?她真的来了?” 众人亦是兴奋难忍,四周寻向玉情萧,却见不得人。 阴不救心知她虽来了,却不愿和众人相见,眼看他们个个精神亢奋,当下喝声再攻。 众人一窝蜂拥去,冲劲锐不可挡。 君小心得知玉情萧位置大约在左前方百丈左右,遂毕恭毕敬拜礼:“多谢前辈前来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玉情萧大概想维持萧音,并未回话。 倒是公孙炮见着君小心又得意之形,当下大吼:“快叫啊!再不叫,里面的人就要叫了!” 金王玉听得笑呵呵,他认为有玉情萧相助,大局将可胜利。 君小心斥叫道:“叫什么叫?休息一下不成,难道你想要我变得惨叫?” 公孙炮干笑道:“我只是太急了嘛……” 君小心狠狠瞪他一眼,也不敢误事,扬起嗓子,又自尖叫。 众人在琴音被封阻之下,大感轻松,立时通过四十丈,而且其势未衰,冲得甚猛,半刻不到又冲进二十余丈。 阴不救喝声道:“快加劲,就快成功了!” 众人尽展功力,攻的更猛。 青眼人不禁生怒:“老夫要你们走,你们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不再只守不攻,只见他右掌一扬,有若千斤吸力,猛地抓吸三条长鞭,反手一扭,长鞭落手,再一抓扯,唉呀数声,巧精灵、巧玲政和巧多情已被扯前,脚步浮动不稳。 巧凤凰心知要糟,赶忙阻拦,却怎是那人对手,只见寒光一闪,那人凌空点住三人穴道.掌风再带,扫得三人飞滚十余丈,落地却无声音。 众人终于相信此人武功高得吓人,若他早施杀手。恐怕无人能幸免。 君小差见状,赶忙欺前阻拦,抓过巧轻烟手中长鞭;舞出龙腾虎跃劲道,噼噼啪啪卷向青眼人,虽想未必能伤他,至少可稍加阻住他的攻势。 果然青眼人得花些时间解去层层鞭影,几位女子再围上来。一时也将他给封住。 阴不救见状大喝;和音水星猛提真劲,综空飞过青眼人,猛往五王庙冲去。 青眼人大惊,暴喝出口,双掌如电,这么一切震;迎来长鞭如脆饼,咋嚓落成数段,他一抽身就想拦人、君小差岂能让他脱去,长鞭已断,那人又抽得快,情急之下,好扑身抓住他左脚,硬将他拖往地面, 青眼人不愿伤他,伸手点他穴道,然而君小差干脆紧紧拖他猛滚地面,纵使穴道被占着,也得把他带滚七八丈远。 这一空档,阴不救和音水星已冲至断崖,再惊上去即是五王庙,心下大喜,两人正大力激扛天雷镜之际,忽而一阵笛音激烈扫来,已然挡去不少萧音和吼声。使得那琴声威力冲向众人。 只因深入险地,琴音威力猛烈无比,钻得众人耳膜将裂,阴不救大叫不好,赶忙跌坐地政,运功抵抗,鼻孔已渗出血来,音水星也难以忍受,纷纷坐下运功抵抗。 君小心猝闻笛音,心下大怒,“这色魔竞然来了?” 敢情华秋风想一雪冤仇,趁机赶未想扯君小心后腿。 那萧音已显愤怒,猛往笛音攻去,但只一闪声,她又折回;笛音却紧追而来,玉情萧连萧音也不好沾毡于华秋风,甚至干脆不吹了。 君小心问及突变,登时大吼:“停战停战,我们挂免战牌啦快撤退” 吼声之下,他也冲往西南山峰,华秋风显然在那里。 那琴音似乎不愿伤人过重,音调转柔,众人得以喘息,却个个脸色苍白,有的甚至鼻角挂出血丝,显然受伤不轻。 青眼人甩脱导小差,闻及停战叫赛,也未点君小差穴道,纵身倒掠,奔向阴不救。 他冷道:“阴前辈你退去吧!再战下去,你我都不好。” 阴不救道:“你若是天下第一当,就承认,我有许多事想跟你谈……” 青眼人沉默一阵,摇头:“我不是。” “那第一当可在七音城?” “他没有。” 音水星冷喝:“你不是第一当,怎么他不在?” “因为……七音城空无一人。” “胡说;七音域主还不是在那里弄琴。” 青眼人未回活。 阴不救道:“你为何阻止我们入内?” “我有苦衷……” “不能妥协?” “妥协只会害了你们,害了全武林。” “这又是为什么?” “请相信我……” 青眼人不想多谈,连点两指,把两人点倒,挟在腰际,头顶天雷镜,掠向外头,将人丢出雾区。 此时君小差和七位美女也都退出,君小差立即解去阴不救和音水星穴道,两人脸色苍白,音夫人和音水萍已替他俩运功疗伤。 君小差也想运功助力,却传来君小心叫声:“哥快来,先收拾这色魔再说!” 君小差立即决定,腾身追去,掠往一座山峰。君小心已向他把手:“哥,四处搜搜看,那小子一辈子偷鸡摸狗,有胆子放马后炮,却没胆子召脸,把他抓出来阉了。” 兄弟俩控遍整座山峰,却未见踪迹,十分懊恼。 君小差道:“弟,用你超脑力搜搜看,说不定他已走远了。” 君小心立即运功,想感应出华秋风位置,却无反应,反而是玉情萧就在不远处。 他道:“我看那小子是吓破胆了,要是他再敢来,咱们就不攻先收拾他再说,玉前辈在附近,我去向她致谢。” “只有如此了。” 当下君小差已返回众人处,君小心则移步往附近山头行去。 地约百丈,隐隐雾中已看出玉情萧默然立于半山高崖上,一身洁白,貌美无双,有若雾中仙子。 君小心不敢走太近,远远淡声说道:“是玉前辈么?” 玉情萧闻声。心头一喜,往下边搜寻:“金公子是你?” 前次见面她只闻及金王玉姓名,也以为君小心姓金,遂有此称呼。 玉清萧未能瞧清小心面貌,似有些心急,身躯晃左迎右,寻得急。 君小心大胆再走几大,两人方自瞧得清楚,见着玉清萧并未不快,甚至面露喜色,他才敢开口。 “我姓君,不姓金,叫君小心。” 玉情萧谈然一笑;“原是如此……”瞧得君小心康复如初,她心头宽慰不少。 君小心拱手躬身:“多谢前辈前来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玉清萧含笑道:“我觉得不该把你们伤得那么严重,所以……才想还你一些,就来了。” 君小心等得甚甜:“那是我们自找的,怪不得前辈,不过前辈能来,晚辈太高兴啦!” 他笑得动人,玉情萧一时不忍,拍手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了没有?” “早好啦!” 君小心还是高兴爬向山头,对玉情萧的吸引,就如慈母般让他甘之如信。 玉清萧似也把他当做儿子般照顾,仔细替他抚穴把脉,含笑道:“你好多了,我也放心了。” 两人亲情似地笑着。 “对了,前辈的斗篷,还未还您……” 玉情萧含笑:“就送给你吧!当作我对你的补偿了。” “那……多谢前辈了。”其实君小心对此貂皮斗篷是爱不释手,舍不得还人呢! 玉情萧问及现场;“刚才你的叫声,音律好似也能摄人心弦?” 君小心笑道:“天生的,我爷爷说我嗓子尖,可以练成穿脑音。” “难怪你喊的如此辛苦。” “不会啦!习惯就好了。” 玉清萧摸摸他脑袋,随后轻叹:“不过那魔笛也来了,姑姑可能爱莫能助……” “他已被我赶走了。”君小心祈求道:“前辈您可不能停止不吹,就算帮助我们好了,您要是不吹,就无法打赢这场斗争了。” 玉情萧犹豫一阵,还是不忍让小心失望:“好吧!姑姑也不能半途而废,再帮你一次就是。” 君小心刹时欣喜,连连道谢,随后说道:“我得再回去了,多谢前辈帮忙。” 恭敬一拜,他方自离去。 玉情萧见他如此,心头也传来喜悦,似乎此行已得到补偿。 第二十一章 石破天惊 君小心回到众人休息处,笑声迎人:“没问题啦!玉前辈答应再助我们一臂之力,攻城有望了。”金王玉道:“要是那色鬼再来捣蛋呢?我很想吃他的肉。” 君小心道:“只好如你所愿,先啃了他的肉再说。” 阴不救轻叹:“不如咱们先退回,待将华秋风速擒,再来攻城如何?” 他还是认为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音夫人一刻也不能等:“今日不攻下,他日说不定另有阻挠,还是现在攻城,萍儿你留下,用琴音对抗魔笛。” 音水萍立即颔首:“萍儿早准备好了。”转向马前,向公孙炮要来七弦琴。 音夫人道;“水萍功力虽未达炉火纯青地步,却也登堂入室,全力一搏,该可制住魔笛才对。” 她既然如此坚决,阴不救也不便多说,遂点头:“有水萍相助,大功自可告成,咱们准备妥当,再次攻城!” 众人开始各自准备,武器紧抓在手。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和公孙炮,说道:“你们给我看着点,要是笛音出现,找不到人,给我用石头砸,呵呵!砸不死,也要让他满头包。” 金王玉和公孙炮频频点头,笑声不断。 随后君小心已领着音水萍回到原来位置,音水萍立即席地而坐,将琴架于双腿,准备拨弦。君小心瞧她如此认真,弄笑问道:“大美人,你觉得我哥哥如何?你们进展如何?” 音水萍嫩睑泛红,还是说了:“他不错,个性温和,不像你,一肚子鬼主意。” “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这……两个都不喜欢!” 音水萍更形困窘了,其实要她说出这两兄弟孰好孰坏,她还真的没法分出,君小心虽然古灵精怪,但没有他,她和君小差在一起就不知该谈什么了,连他哥哥都如此喜欢他,音水萍自然也感受出小心让人心疼的地方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说两个人都不喜欢,就是喜欢两个人,其实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声音故意压低。音水萍好奇追问:“什么秘密?” 君小心弄笑道:“我看得出来,我哥哥也很喜欢你。” 音水萍心中一甜,表情却羞怯带刚:“那是他的事。” “唉呀!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过最重要还是你得对我好些,因为哥哥太文雅了,喜欢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何况我们只有兄弟两人,哥哥一定会找一个懂得照顾我的嫂子,所以我的投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音水萍红着脸:“像你这种人,好像天下没人能把你照顾得很好吧?”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总得努力看看嘛!” “我又不想……”音水萍更窘了。 君小心轻笑:“那可不一定,要是老天便要如此安排,你躲都躲不掉,不过你别急着照顾我,让我先来照顾你,弦琴架在腿上怎能发出最大威力?要架空,让它能共鸣,找不到琴架,用石头也可以!” 当下君小心搬来两块大石头,一端顿入土中,另一端则敲平它,正好可以架琴,如此音水萍得以尽情发挥。 音水萍不禁感恩地瞧着君小心,她似乎猜不透君小心这种人,到底是属于何种人? 从初见面的选美比赛,到现在的攻城作战,他似乎都不停地在认真做事,而且对自己,似也从无恶意,不禁对上次想登他于死地的鲁莽行径感到愧疚。 君小心可没想那么多,问她准备是否实当之后,立即向明不救挥手,也憋足了气,开始吼出尖声。 阴不救闻及声音,再次挥兵进攻。 方入雾区,琴音又阻封过来,玉情萧和音水萍也相继吹箭弹曲,配合尖音封住琴音。 在琴音无法扰乱之下,众人神情大振,攻的甚是勇猛。 雾中青眼人轻叹一声,也再次上前阻挡,他难在不愿伤人,出手未免顾忌甚多。 眨眼间,阴不救已进攻十余丈,却在此处受阻,难越雷池一步,此乃青眼人戒于前次被对方通过太多而冒险拚命,遂在此处出手较重,困住他们。 一连进攻十余回合未能奏效,正感头痛之际,那笛音又自刺耳传来,扰得众人心神不宁,攻势顿挫。 君小心破口大骂;“早知道就一刀把他给杀了,真是祸害无穷。” 他往北边指去,金王玉和公孙炮立即跨马上阵,直冲北方,手提包石块,想砸得他满头包。 音水萍但觉压力大增,琴音更拨得阵阵杀气,一时山谷震声隆隆。 阴不救正感难为之时,忽而传来几道劲风,五条玄衣人已掠来,他一见即知是极乐宫手下,他们未征得同意,已举剑猛砍青眼人,一时败势又扭转过来。 阴不救虽不愿领情,但是此时该以破除雾阵为首要任务,暂时利用他们力量,亦无不可。当下领头配合那五人,攻向青眼人,三招未到,连通十余丈。 青眼人正愁无处可发泄,来了五名送命客,他想杀鸡做猴,猛喝一声,身化游龙,穿走于利剑长鞭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忽见两长剑一前一后砍来,他深吸小腹避开那剑,身形竟然平飞而起,从两剑尺半不到距离穿出,右手食中指猛然剪断一把利剑,剑尖往左侧那名百衣人劈去,叭地一响,连砍带砸,劈得那人脑袋开花,当场毙命。 七巧轩几名较小女子,哪曾见过如此残忍场面?一时惊立当场,幸好大姊巧凤凰及时提夜,她们方自定种迎战。 剩余音在人似不畏丧命,欺身截抄,又自攻向青眼人,再加上君小差缠得甚紧,他得花时间去解决。 阴不救见机不可失,和音水星又扛起天雷镜住断崖奔去。 然而那华秋风竟然坏透顶了,他不再阻挡君小心吼声,反而回头吹出魔笛困向在场诸人,尤其是赶在前头的阴不救和音木星,如此一来,转“挡”为“攻”配合魔琴,威力自是大增,雾中众人甚难抵挡,不时闷叫传出。 音水萍更是心急,用尽全力拨琴,手指都已脱皮,血丝不断渗出。 君小心见状,心头直骂不停,却又不敢停止尖吼,他连吃奶力气也用了出来。 还好,玉情萧也用尽合力阻挡,琴笛两音,稍稍灭去在场诸人些许痛苦。 而金王玉和公孙炮虽追至地头,却奈何不了华秋风,取出石块出其不意砸中了两三次,华秋风已在高处移去,怒火因而更炽,笛音吹得更猛,迫得两人也招架不住,纷纷退回。 明阴救和音水星拼命抵抗琴音、魔笛音,不停往前推进七八十丈,眼看又将抵达断崖,两人硬撑地又再跨前。 青眼人但不妙,心生杀机,登时双掌猛旋,迫退七美女,掠身撞向那四名玄衣人,君小差从中阻拦,他猛吸真气,拔高丈二,避开小差,再倒扑面下,来个苍鹰搏兔,罩向四人。 那四人立即举刻上冲,见人即刺,耍得有若一片刀山,密不透风,心想刺不了此人老命,也要叫他挂彩穿洞。 岂知青眼人功力高得离谱,那剑尖晃动何其快速,他却能准确无比夹住其中一支,借此猛扫其他三把,待剑势溃散之际,硬将剑身往下推,那握剑人承受不了压力,硬被剑柄穿透胸背,当场毙命。 青眼人并未罢手,翻身落地,左脚尖扫向一人脑袋,打得那玄衣人莫名其妙,就已脑袋开花,溅得满天腥臭,他左脚再勾,将其尸体打向背后追来七美人,借势掠空,扑向音水星去了。 君小差未敢怠慢,急起直追,七美女拨开尸体,也快步追去,另两名玄衣人也举剑直追。 越深入里头,琴音越强,阴不救和音水星不得不运功抵抗,举步甚坚,青眼人快速掠来,一掌扫得两人滚退七八丈.口角挂血,伤势又沉重不少。 音水星实是不甘心,怒吼:“我跟你拼了!” 举掌就想冲来,岂知未到青眼人面前,已被那笛音钻得头晕目眩,鼻孔挂血,只得双手掩耳,痛苦万分。显然华秋风已使出毁杀音律。 音水萍虽有意阻挡却功力不高,一时伤了内腑,呕出鲜血,君小心大急:“音姑娘你别弹啦……”想伸手抱她。 君小心一时未吼音,众人又失去一层抵抗力,唉唉闷叫,似已受伤。 音水萍见状更急:“别管我,快吼音!” 君小心两处为难,仍自尖叫,却为音水萍十指尽破、呕血不止担心不已。 阴不救眼看无法挡住那阻拦琴音和毁杀笛音,只好下令撤退。音夫人却唱令:“不能退!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下是何滋味?”一马当先冲向前头。音水星怎能见及母亲单身涉险,也扑了过去。青眼人暗自长叹:“只有先把你们逼出去再说了!” 立时运劲双掌,本是贴合,摔猝外翻,两道青光暴闪,有若雷电容射浓雾,映得周遭一片青白,青眼人冲掠左侧那玄衣人,青掌打去,尚差七八尺,那玄衣人竟然头裂脑碎。他喝声再起,身化青芒,电也似地冲向另一名玄衣人,只见青芒一闪,他人头已哧飞,吓得眼珠还瞪得圆大,却再也黏不回颈了。 青眼人连宰两人,冲掠过来,两掌打得音家母子倒掉滚退,七美人迎上来也全都被扫得唉唉痛叫,再加上穿脑笛音,他们已招架乏力,节节滚退。 只有君小差勉强能接下青眼人几招,却也边斗边被逼退,情况十分不利。 那笛音更是嚣张,吹来让人裂脑锥心,疼痛非常,那群人-不住已双手掩耳,伏地滚退,十分狼狈。 音水萍越弹越心惊,泪水也渗出来,无助之中更见悲怅。 君小心见状,这还得了?顾不得再尖叫,猛吼一声:“天杀的!” 抛下音水萍,奋不顾身地冲向北边,非得收拾华秋风这践骨头不可,然而经过雾区,却发现众人倒地唉叫,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得先把人救出来,遂又奔向人群,想拖人就走,谁知第一个即拖上音夫人,她死命就是不走,君小心狠狠敲她一个脑袋。 “你不走,想丧命不成?” 音夫人似已疯狂:“就是不走,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滋味如何?”说完哈哈大笑,又呕出鲜血。 君小心急疯了:“你哪是死在琴音?是死在色魔笛音下!” 眼看她是醒不过来,又想及十余人,如何拖得了,心下一横:“哥快挡那青眼人!” 飞快奔向天雷镜,扛起它就往前冲。 青眼人冲来想拦,君小心扫来天雷镜,挡他掌力,当地一响,天雷镜暴出震声,竟将他震得脑袋发晕。 君小差借此冲来,双手猛然扣住他腰手,急喝:“弟快走……” 君小心想也没想,口中不断咒骂,跑得比上次和马比赛还快,飞身如箭,冲前数十丈,一不小心撞向崖壁,又是当地巨响,倒弹回来,他是眼冒金星,鼻头疼痛,却不敢停留,扛起天雷镜,猛往崖顶五王庙爬去。 青眼人想挣脱,君小差却也拼了命,硬是扣得紧,还四处滚动,让他弄不清方向。 琴音突然舍他们而专攻君小心,可惜君小心天生超脑力,根本不怕音律穿脑,在死冲猛爬之下,竟也爬向五王庙,登时大喜,高声尖叫:“我到啦”声音传来,众人喜极而泣。此时又有一声沉猛有若虎吼声传来。青眼人大叫糟了,顾不得君小差,不知施展何功夫,身躯突然暴胀,迫得君小差狂吐鲜血,倒滚数丈,他猛地冲向五王庙。 君小差哪能停顿?心想天雷镜方位、卦角、时辰,想必爷爷已算好,当下连顿四处地方,终于在东边感应出好位置,双掌猛往太极阴阳眼打去。 此时他猝见一白影吼来,那感觉他人非人,但还来不及多想,只见得掌力贯入阴阳眼,那天雷镜猝然变得金光闪闪,轰然一响,照得那白影沉吼。倒射退去。 而那天雷镜光束冲破雾区,直冲云霄,猝然叭隆,闪出千百遭强光闪电,汇成一股暴雷,轰然展得地动山摇,雪崩岩裂,众人赶忙掩耳忧地,本能地惧于天灾大难。 只见得天雷镜不断射出光束,引来空中闪电连连,四面八方乌云如飞龙蟠天,滚滚卷来,半刻钟不到,天地为之漆黑,那雷电再闪,轰喇倾盆大雨尽泻而下。 好一个暴风雨来临。 群众一阵喜悦,顾不得伤势,皆仰头迎雨,让雨水打得满脸满身湿,他们却如饮甘露。 君小心不断猛击天雷镜,那强光不停射向空中,雷电闪得更猛,暴雨更是狂劲倾泻,那天雷镜早已变得满体光红.甚是惹人喜爱。 君小心玩得呵呵大笑:“原来雷电在我手中,终可以呼天唤地啦!” 他猛劲地敲,雷电不停地闪,暴风雨扫得更带劲。 那浓雾早已被雨水扫得无影无踪,雨丝中,众人已见及高崖上那光红闪闪的天雷镜和得意志形的君小心。 雨势浩大,不及多久,山峰已传来隆隆响声,有若万马奔腾。阴不救惊诧:“山洪暴发了?!”当下催促众人赶快到五王庙避雨,也好趁此阻止君小心玩过头。 众人虽受伤,但有轻有重,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之外,大致都还能自己行走。公孙炮和金王玉已将君小差和音夫人扶上马背,载往欧崖,众人合力将两人弄向崖顶五王庙,连同公孙炮和金王玉也都带上屋,那马匹通灵,自行找地方躲雨去了。 君小心见着大家都来了,甚是高兴:“你们玩过闪电设有?现在正是机会,来,排队,一人先让你们玩一下!”有若大人在教小孩玩游戏,得意得很。阴不救走前,敲他一个脑袋,笑骂道:“还玩?再玩,整个太行山就要给山洪冲走了!” 君小心顿觉问题严重,尴尬瘪笑:“大家为它拼了今,总该玩一下嘛……” 阴不救但觉也有道理,遂叫来金王玉和公孙炮,让两人摸摸,在君小心暗示之下,金王玉也敲了一记响雷,过瘾得很。 接下来巧精灵也好奇地敲雷,还瞄了君小心一眼,表示不甘示弱,其他几人年龄虽不小,还是禁不了好奇,前来观赏,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音水星三人受伤较重之外,众人都过足了瘾,阴不救方自将天雷镜收起。 君小心在算人头,有谁没玩过,点算之下竟然少了音水萍,他急道:“不好,音姑娘一定还在那边山头,她受了伤。” 君小差闻言,勉强站起:“我去带她回来……” 君小心看他也伤痕累累,不忍说道:“我去,哥你要躺下啦!” 不等任何人回答,他已冲下崖,往音水萍落脚处奔去。 虽然天雷镜已收起,但天空仍是乌云密布,雪也不断,暴雨仍下得急,地面积水盈尺,山洪滚滚而来。 君小心找到地头,发现音水萍已昏死过去,十指指尖皮肉尽裂,血流不止,他赶忙断下衣角,替她两手包妥,将她负于背上,行前数步,想到她心爱弦琴,已断了三弦,他还是拉起,这才匆匆赶下山峰。 奔行中,他又想及玉情萧,举目望去,远处山峰已无法瞧请她是否仍在那里,心想她并未受伤,该会找地方躲雨,时下得先把音姑娘送回,待雨停了再找她不迟。 他这才快步奔向断崖,阴不救已在等候,祖孙俩相互将音水萍给弄上屋顶。阴不救立即替她治伤,音夫人、音水星和君小差皆投以感激眼神。君小心一笑置之,随即帮助爷爷料理音水萍伤势。 阴不救把脉之后,摇头轻叹:“她伤的不轻,失血过多,又损及六腑,得要好好躺上个把月。” 连点数指,替她退出胸口闷血,再喂她药丸,开始运劲替她疗伤。 君小心道:“内伤慢慢会好,外伤可就要小心了,爷爷,她十指尽破,我看先替她治,否则要是留下疤痕,岂不把大美人给弄丑了?” 阴不救这才想到她被布条包扎的双手,当下点头:“亏你这么细心,爷爷只想到要保她性命,竟然忘了美女是不容有缺陷的,你可真细心啊!” 君小心得意地道:“我才没像你这么懂得怜香借玉,她跟我并肩作战,受了重伤,我岂能量她不顾?” “有理有理,爷爷没有白教你啦!” 阴不救频频赞许,解开青水萍双手,发现指头都烂去,若让它就此结疤,自会留下疤痕,立即拿出利刀,小心翼翼将烂肉挑去,再敷以水晶透明膏药。 君小心知那是最好的金创药,能生肌造皮,只要伤口不大得离谱,将可愈合.不见疤痕,他才笑的甚甜。 音水萍哪会没听见君小心的话,只是自己伤重不能动,不能亲自道谢,感激之余,眼角已渗泪水,她始终未敢张开眼睛.欠得多了,她却不知怎么还。 在众人调息养伤之中,雨势渐渐变小,乌云也渐渐淡去,过不久,阳光已从西边透来,映得满山霞红,原是黄昏已临。 折腾一大白天,众人有点儿累了。 阴不救心想,南虽停了,山洪却仍未泄完,不如休息到明早,再赶去七音城不迟。 音夫人见众人都受伤,也不好意思再连累人家,遂也答应。 君小心遂和金王玉唤来天霸王宝马,一路赶回住处,带回东西让众人果腹。 是夜,雨后明月,特别清亮。 君小心想着玉情萧,遂偷偷溜下五王庙,往玉情萧立身山峰行去,未行至山峰,玉清萧已在远处招手,她仍是一身雪白,不知是否淋过雨? 然而君小心却从她秀发看出,她必是淋过雨了,心头甚是不忍:“前辈受雨淋着了?” 玉情萧淡然一笑:“雨下大了,我没躲好,淋了些,还好,我带来衣服,你呢?还是一身湿?” 君小心一副大侠味:“唉呀!淋惯了,不淋还真难受呢!” “怎可以如此?来,我带你去把衣服烤干。” 拉着君小心,她往阴山峰掠去,君小心但觉她的手又柔又滑,抓来甚是舒服,心头又是一甜。 转过一险峰,玉情萧已带他至一小山洞,里头铺了一张白布,该是她避雨地方。 玉清萧要他坐下,很快找来枯枝,生起火堆,细心替他烤干衣服。 君小心此时才清楚地瞧请她容貌,和少女差不多,瓜子脸、薄婴唇、柳飞眉、丹凤眼,看来有些冷,此时却充满柔情,冰白如雪的脸容,也泛起了喜悦红云,不知是否被火烤得发红,还是上了妆?不管如何,他觉得玉情萧有着慈母般的密鼓,让人百看不厌。 玉情萧也发现他在瞧着自己,稍为困窘:“是不是我脸上弄脏了?” 君小心赶忙摇头轻笑:“不是,是前辈太美了,我就看呆啦!” “我美吗?”玉情萧也流露出少女娇羞。 君小心诚恳道:“你美啊!初瞧之下,觉得你冷冰冰,可是现在就不会了。” “多谢你的赞美,来,坐在我旁边如何?让姑姑把你瞧清楚些。” 君小心依言坐于她身边,淡淡兰香涌来,让他十分舒畅。 玉情萧瞧得入神,爱意有加:“你不但人聪明,还长的一表人才,连姑姑看的都心动了呢!”君小心笑道:“我扮女人会更好着哩!”“真的?”“有人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觉得男人好看。”“你是男的,当然要当男人,否则就太可怕了。”“我也是这么认为。”此时明月正好挂在洞前天空,弯细清亮,甚是感人。玉清萧瞧着月亮,有感而发:“很久未见过如此美好的月色了……” “前辈以前赏月都是一个人?”“嗯。”“那好寂寞嗟!以前要是哥哥走了,我也只好一人赏月,也觉得好孤单。”玉情萧伸手摸摸他脸容十分不忍:“你爹娘呢?” “爷爷说死了。”“好可怜……”“前辈也差不多……”“叫我姑姑如何?让姑姑来照顾你可好?”君小心甚为激动,一声姑姑已叫出口。 玉清萧更是激情,将他搂在怀中,眼眶充满喜悦泪水:“姑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你太可爱了。” 君小心沉溺母爱之中,贪婪吸闻着玉情萧身上透来兰花香,心头无以形容的满足。 玉情萧不忍惊动他,关怀地抚摸他身黑头发,多少年来,她时常幻想的这一幕,终于实现。弦月透着微笑,让人看来特别顺眼。“姑姑你还要走吗?”“……外边世界不适合我,姑姑可能要回百花谷,你可以跟姑姑回去啊!” “我想,可是我爷爷的事还没办完。”“那办完了再来也可以。”“我一定去。” 君小心显得高兴。玉情萧笑的慈祥:“不过这事别让人知道,姑姑不喜欢跟人交谈。” “我懂……” 玉情萧笑的甚满意,将他接得更紧,两人感情默默交流着,玉情萧淡淡地问,君小心轻轻地答,不知不觉中已在她怀中睡去,这恐怕是他一生中睡的最甜美的一次。 他睡着了,玉情萧未敢惊动他,默默注视他,默默地亲向他脸颊,隐露着无限爱意。 明月更弄清,送满无限温柔银光。玉清萧为之茫然了。 直到一声叫唱传来:“大侠,君小心你溜去哪里?大家急死啦”君小心惊醒: “是金蛋的声音?”他坐了起来,发现天已大亮,玉情萧早走了,地上仍有白丝柔巾,还有昨夜火堆,并非是梦。 “大概玉前辈怕人找来,先走一步了……”君小心心中甚甜:“她好像慈母,如果我缺少了母爱,就找她要去,照样也能得到。” 如此轻易解决了失母之情,他倒也甘之如贻。闻及金王玉叫个不停,当下收起白丝巾,往山下行来。金王玉见着他,始放心笑道:“大侠客你也真是,要走也不说一声,害我找的那么辛苦。”君小心诧声道:“是你在找我?不是我爷爷他们?”金王玉道: “他们也在找,我说你找玉前辈致谢去了,他们就没说话啦!我才来请你回去。” 君小心斥笑:“妈的,要找我也容得你大吼大叫?你当我是什么?” “是大人物啊!所以要叫大声一些。”“那你也是大人物,我也要叫大声一些。” 君小心突然尖喝,震得金王玉东倒西歪,金王玉赶忙叫不敢。君小心已呵呵笑道:“大人物的滋味如何?”“很难受。”“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叫?”“不敢了,也不敢当大人物了。”君小心呵呵笑了几声,才问道:“我爷爷他们呢?” “先走啦!那音夫人急得发疯,天未亮就起来做早操,天一亮就走人,你爷爷只好跟去啦!”“咱们也走吧!听说那七音城是筑在天空上,会飘的呢!”好奇心使然,两人快马加鞭赶往众人,及追着时,已是近午时分。 阴不救问及玉情萧,君小心说已走人,他也未再询问,倒是叮咛上了七音城,要特别小心,那里似乎充满危险,君小心一点头,对七音城更加一层好奇心。 再行四五座山峰,眼前一亮,似乎又来到另一梦幻国度里。 只见得群峰插天,支支如利剑,而那峰峰相同白云端,竟然若隐若现地飘浮着数座尖塔式古堡,那云在飘,那古堡似也在晃动,一股神秘气息淡淡涌现,阳光照射下,发出五彩金芒,晶亮地、透红地、银黄地穿插交错,让人目不瑕接,如置身梦幻之中。 众人不禁看傻了眼,七音城不愧为天下最神秘地域。 君小心自指算算:“唉呀!还真的有七座,果然厉害,可惜它们都飘在云端,咱们如何上得去?” 有点捉谑:“难道想用飞的不成?” 音夫人冷道:“那只是幻象而已,真的只有一座。” 君小心道:“话是不错,可是你怎知哪一座才是真的?” “不知道,我就不会来了。” 音夫人甚有把握地往其中一座行去,众人也只好跟在她后头,倒是到匹白马已蠢蠢欲动,想狂飚似的,公孙炮却把它拉得紧,免得坏事。 边走,君小心问:“爷爷,那城有七座,怎会只有一座是真的?” 阴不救道:“最简单的解释,是其他六座都是幻象,也就是那儿有像镜子之类的东西,将幻象反射出来,所以看来就有六座了。” 君小心频频点头:“原来是镜子作怪……但是哪来这么大镜子?” “不一定要镜子,巨大的冰面也可以,就像彩虹,其实只是雨珠的幻象,这是同样的道理。” 君小心完全懂了,但他却想有机会用天雷镜试试,看那些到底是否全为幻象? 山峰渐陡渐险,众人行来不得不特别小心,要是一失足,将会坠入万丈深崖,落个尸骨无存。 众人有伤在身,走的并不快,直到黄昏,方抵一处高峰。 音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到了,就在顶头……” 众人往上礁去,一线天直,顶端全是白云,见能见得什么古城堡?倒是往四周瞧去,座座城堡耸立云端,不知者还以为走错方向了呢! 音夫人道:“七音城神秘之处就在幻象,若非真的知其位置,必会被其幻象所引诱而误入歧路,一辈子也找不着地头。”众人身历其境,自相信音夫人所言。 当下音夫人又引导他们往山峰爬去,约爬高百余丈,云层在望,再穿过云层,眼前景色一变。 众人立在峰顶,脚下尽是白云,远处的幻象尽失,只散落耸立几座危中挂雪高峰,那古堡就在前边五里迢,沉静雄伟,气势非凡,连向古堡者,乃是一座山脊,其窄不及三尺,两边全是断崖,宛若雌优长蛇,闭蜒接挂于城堡那头,其中零零散散长有翠草、古松,有如一幅美丽图画。 此时霞光万斗,照得云层霞结,身历其中,有若置身仙界,滕云驾雾之感飘然升起。 瞧见了七音城,音家母子显得十分激动。 那马匹突然挣脱公孙炮,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举足即往软蜒山脊奔去。 君小心见状,呼喝一声,急起直追,多次比赛,他脚功增进不少,而且山径又小,马匹不能狂奔,眨眼被他追着,两脚跨下马背,人马已飞蹿古堡去了。 只见马匹在窄径中奔驰,每换一步即震落不少岩块,轰轰往下滚去,瞧得众人替君小心捏了一把冷汗。 公孙炮却得意万件:“好马,紧得可以!” 他似乎又见及当年第一当重视江湖之雄风。 人马已去。众人也跟在后头,小心翼翼行去。五里路,行近两刻钟,方见着那古城乃是水晶石所造,晶白亮丽,常年不褪光泽,藏于古松林中,右边则是倚崖而筑,甚是险峻,屋顶又尖又高,好似尖塔,本是明红色,现已褪为粗白红,凭添几许古老气息。 音夫人瞧得清清楚楚,那大门前雕有三个大白字“七音城”,字迹苍劲有力,竟是如此扣人心弦。她一时忍受不住,整个人已软下来,幸好音木星急忙将她扶住。否则非失足落入万丈深渊不可。 此时君小心已出现大门,向众人招手:“来呀!本城主有请啦!” 众入戒心稍去,才再迈步前去,登上崖面,是片十数丈宽百年松林,说是林,也只是十来株古松,各展姿态矗立四周,其技干蜿蜒探向深崖,十分苍劲雄伟,林中置有一棋桌,几张长板石,多年未扫,已承压不少孤枝和松针。 大门并无门,碎片仍散落四处,都已腐蚀,显然已坏了甚久。 音夫人见及碎片,激动得嘴角直抽,那又将是何其久远的记忆?她快步奔入城内,一片清白大理石直泻大厅,晶晶透亮,一尘不染。 音夫人突然厉吼:“第一当,给我出来” 满是愤怒地往大厅控去,音水星怕她失闪,快步追去,音水萍却需要巧凤凰扶持,根本难以追前,急得直叫母亲要小心。 阴不救立即要君小心跟去,君小心却风凉笑着:“第一当就在这里,我很生气,他竟然识我不得,目中无我的存在。” 阴不救谈笑:“此时开不得玩笑……” 君小心截口讪笑:“我是实话实说,哪为开玩笑?里头我早搜遍了,空无一人,她喊了也是白喊,何不把我当成是她的理想对象呢?” 闻及无人,阴不救也放心不少,轻笑道:“要是她把你当对象,恐怕你得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君小心想想也觉得不妥:“还是进去找的好,免得我遭了殃。” 众人分散开来,一边游赏,一边找人,然而此城外表看来十分神秘,里头布置却只称得上高雅,并无特殊之处,由此可想而知七音城主独孤放的淡泊名利。 巧凤凰将音水萍置于大厅几张旧竹椅,自己也四处游赏去了,音水萍却一脸不安,担心母亲安危。 君小差则走向她,含笑说道:“不会有事的,有小心的超脑力搜过,任何人也无法藏匿,你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又引动伤势。” 音水萍感激万分:“多谢君公子。”虽仍挂心,却已沉默下来,君小心则用白布纱包了一件长形物走来,笑道:“音姑娘美人,看在你和我合力作战受伤分上,我特地送来你的礼物,待会儿再开给你看。” 他抓来竹桌,将东西置于桌上,笑的甚是神秘。 音水萍瞧一眼即知是自己失落的七弦琴,甚是激情:“多谢你……小公子,把我的琴送来……” 感激之余,泪水又滚下来,她赶忙拭去,却如何找得满眶含泪之水? 君小心笑道:“叫我小心就行啦!什么公子不公子,叫我哥哥也用名字,那样听起来才亲切些。” 音水萍勉强挤出笑容:“下次我会了……” 君小心道:“这样才对,免得叫生了嘴,谈起事情就怪怪的,你别急着想看看四周,反正将来时间多的是,别忧伤过度才是正途。” 音水萍默然点头,更是感激两位兄弟百般照顾。 音夫人疯狂地四处搜寻,却找不到第一当踪迹,在音水星委婉相劝之下,终于恢复冷静,她开始注意四周,神情仍激动。 “多年了,一切都没变,却不知独孤放去了哪里?” 她四处走动,摸着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含有多少留恋与悲凄,终于她又走回大厅,感激地瞧向阴不救。 “多谢阴前辈帮忙,使得老身得以登上七音城。” 阴不救轻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可惜空无一人,让夫人失望了。” 音夫人冷声道:“不管天涯海角,我仍要找出第一当,结算这笔深仇大浪。” 阴不数只能长叹,也不便多说。 巧凤凰问道:“那七音城主先前不是在此,还弹琴音阻止大家进人,难道他已弃城而去?” 阴不救点头:“恐怕是如此了。”音夫人却冷道:“那人不是独孤放!”巧凤凰不解:“夫人怎知他不是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眼逼人,一字字说道:“因为我就是独孤放的妻子。”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失色,千方百计想攻占七音城的她,竟会是独孤放的妻子?而她竟是口口声声要来七音城报仇?除了第一当,难道还有人假冒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道:“如果他是独孤放,就不会在半途以琴音阻止我们前来。” 众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言了,纵使他们夫妻不合,又何忍伤及音水萍及音水星两位无辜的儿女呢? 君小心却有疑问:“你们先前不是以琴音和他交会过了?” 音水萍道:“刚开始是有交会,后来他就不理我了。”“那你觉得他琴弹得如何?” “很好,比我高出甚多。”“就算你多来弹,你认为和他差多少?”“我……我不清楚……”音水萍未曾听过父亲弹琴,自不敢下定论。 君小心追言又问:“那你认为弹琴是高境界该如何?像他一样,能大能小,能将音量控制于几丈之差即不伤人?能控制音量让人要受多重伤害即能多重?” 音水萍有些惊慌:“大概是如此了……” 阴不救道:“除了内功修为和琴技臻化境之人以外,不可能将琴音控制几丈之差即音高全无,而且伤不了人。” 音夫人说道:“我承认那人琴技和独孤放不相上下,但他不可能杀害我母子女三人,显然那人不是他。” 君小心斩钉截铁:“是他,一定是他!” 此话又让众人惊诧万分,尤其是音夫人和水萍水星两兄妹,若父亲本死,岂非天大好消息? 然而只闪出一丝面望,立即又否定了,毕竟那太不可能了。 阴不救急问:“你能用超能力摄到了独孤放?” 君小心摇头:“要是摄到他,何必还在这里瞎猜?” 阴不救想问他如何猜测,音夫人却截口说道:“你凭什么说那人是独孤放?” 君小心往桌上指去:“凭这把琴。”“那把琴又能证明什么?” 君小心含笑瞧向直水萍,笑道:“音姑娘,送你的礼物来啦!” 他猛地伸手扯向白纱布,方一抽开,只见得那琴身意是薄如蝉翼,呈透明状的玫瑰红颜色。 音家母子女三人齐声惊叫:“惊天醉仙琴?” 那透明得快滴出玫瑰红水的琴身,实让人瞧得舒眼已极,而那琴弦却是彩虹六色,红橙黄绿蓝绽紫,静静挂在上面,似有无比魔力,摄住众人眼神。 七巧轩七位姑娘但觉自己就好像七条弦被扣在上面,随时都会被拨动,弹出动人的琴音。 音水萍激动之余,已想抚摸,但她伤重,行动不便,君小心干脆把桌子搬向她,让她可以触及,虽是手指受伤,她还是拨了几下。终于发现什么才是最悦耳音乐,如薄灵般的共鸣,让音律美得依炎夏薄冰般,让人舒服已极。 音夫人也走前鉴定一番,欣喜过:“不惜,正是醉仙琴,你如何找到它?” 君小心道:“在大厅门口见着啦!我怕你们急忙过来,说不定会跺坏它,所以才收了起来。” 音夫人先行谢过,又问:“凭这把琴,你又如何能证明那人是独孤放?” 君小心道:“不是证明,而是猜想,我认为是他,你若认为不是,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音夫人似乎觉得自己较为激动,连忙吸气,平息心头情绪,方道:“我不生气,你说。” 君小心道:“这琴既然是真的,当然也是阻挡我们那把琴了,而弹它的人技艺当后绝顶高手,目也可以看成是独孤前辈在弹了。” 音夫人道:“既然是他,他又为何要阻杀我们?” “不是阻杀,而是阻止,你们可以感觉出来,那琴音自始至终都无杀人之意。” 阴不救道:“没错,七色、七音、七夺命,若他用上黑弦,我们恐怕早已丧生。” 音夫人默然不说话了。 君小心道:“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这把琴,试想如此珍贵霸道的琴,若非是至交亲人,谁会那么慷慨将它送人?而他却留下此琴,可见和夫人一定关系非比寻常了。” 音夫人问:“他为何要留下此琴?” “照我想来,该是希望你们能用此琴保护七音城,或是你们母子女三人。” “他为何自己不留下来?” “这就是我想不通,也是他的苦衷,否则他又何必百般阻挠我们前来七音城,奇怪的是阻挠过后,我们来了又相安无事?” 音夫人终于沉默了,她罩着被毁容的面巾,瞧不出表情,却可从她眼神看出又惧又恨眼神,稍抖颤中,右手不禁摸往自己脸颊,忽而感伤长叹。 “二十年了……好快……” 这似乎是段伤心秘事,众人屏息以待。 君小心说道:“您和独孤城主已分手二十年了?那时正也是第一当找上门来的时候?” 音夫人恨道:“不错,就是第一当找上门,才带给我一家四口遭受无比浩劫。” 她已说及主题,君小心倾耳聆听,这关系江湖两大名人,必定十分动听。 音夫人稍加压抑自己情绪,已说道:“二十年前的一个中午,第一当骑着快马闯进来,说是有人当了城主的命,城主不明原因,第一当却抢先出手,他知道醉仙琴厉害,只有抢先机,不让城主有机会拨弦,方能有致胜机会,结果他做到了,城主无法出音,只能处于下风,我自不肯让城主受伤,也斯身迎敌,谁知道第一当武功竟然霸道已极,联合我们全城高手,仍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炮感到一丝得意,第一当不愧是天下第一行手,连君小心和金王玉听到此,也十分崇拜第一当有此出类拔萃功夫。 音夫人神情隐露惧意:“既在第一当快要用手之际,忽战来了一位白衣怪物,他功夫之高,已达到不可思议地步了,就这样一飞来,把一位高手活生生地吞下肚子里…… 那人全身皮肉全被吞去,含血骷髅却还在抖动,还在呻吟,嘴巴不停地咬动牙齿……” 众人听得毛骨惊然,这会是什么怪物?竟然把人生走活咽了! 君小心急问:“那人功夫会比第一当还厉害吗?” 音夫人打着冷额,说道:“厉害,我根本未曾见过这么可怕的高手,他一连吃了三四人,又扑往第一当和我丈夫,他们两人只能招架的分,我又惊又急,却又因不上忙,城主一直要我带着星儿和萍儿逃开,我就是走不开,猝然间,第一当砍了那怪物千百刀,他竟然不死,照样扑杀狠攻,那第一当实在没办法,只好从他脑袋切至下体,那怪物被切成两半,一肚子人由全撤了出来。都以为他没命了,谁知道那半边怪物竟然跟活生生的人一样,一化为二,猛攻猛砍,又旋起长风,愈旋愈大,天际霎时罩来乌云浓雾,啸得天昏地暗,惊吓之余,我已昏死过去,冥冥之中,只听得第一当不停吼叫妖魂,以及那怪物咆哮声……” 她已说完,众人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粒粒粒胀起来,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那半边人还能作战?还能撂例第一当这绝顶高手?还会呼风唤雨,让天地为之变色? 阴不救问道:“后来呢?你如何跟城主分手?” 音夫人道:“昏迷中,城主似乎把我摇醒,叫我快逃,此时星儿和萍儿也都被吓出来,我一时情急,就抱着他们冲出城外,星儿那时已七岁,他见着父亲受困,想救他,却被怪物所伤,我只好拼命将他款走……还好,是那匹马把我们母子女三人载走……” 阴不救终于明白她脸上伤痕和音水星那疤痕,原是怪物所伤,公孙炮已说道:“一定是第一当命令天霸王载你们走的,否则那么危急,它不可能离开。” 音夫人冷斥:“若非他,七音城会遭此劫难?想把我们载走就了事,没那么简单!” 阴不救似知这仇怨似乎难以化解,暗自轻叹,问道:“自此,城主已没跟你联络?” “没有,当我伤势好了之后,没想到从此七音城方圆百里已被浓雾所军,我想回来都不可得,所以在外头苦苦等候二十年,终将小孩给养大,才冒险闯关。” 阴不救道:“原来这雾阵是那怪物所造成,难怪如此难以化解。” 君小心道:“这么说,真的有这怪物了?” 阴不救道:“否则怎会把第一当搞得团团转?” “他是人还是妖?竟然有如此功力?” 音夫人道:“该是人,他虽罩着白布,却有手有脚,还能吼叫,该是人……” 阴不救道:“就算是人,也是变种人,可能是练了邪功而变得如此恐怖。” 君小心疑惑:“一个人被切成两半,还能活命吗?” 阴不救道:“有时练有某种功夫,可以支持一段时间,有若壁虎断尾,还是能动,我认为有此可能。”“还是什么功夫?” “不清楚,武功一途,于变万化,你不就是另一个变种人?” 君小心瘪笑:“我可没他那种本事,被劈成两半,还能活命!” 阴不救道:“你确定他还活着?” 君小心点头:“我现在才想起,当初我发动天雷镜时,有一道白影扑来,幸好被光束照着,他吓得滚溜逃去,想必就是这怪物了。” 阴不救道:“要是他仍活着,那第一当和城主恐怕都受制于他,只有任他摆布了。” 公孙炮急道:“不可能,第一当绝不可能受人威胁而甘心当走狗!” 阴不救道:“有时候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公孙炮仍是叫着不可能。 君小心说道:“那青眼人会不会就是第一当?” 公孙炮道:“照理算来,他该是了。” 君小心道:“这就奇了,他既然能自由行动,为何还甘心待在这里?还有那七音城主也是如此?” 阴不救道:“这就得亲自问他们了。” 君小心道:“还有一个问题,第一当既然要杀七音城主,为何两人又并肩作战?” 这是问题,音夫人却不愿如此想,冷道:“那青眼人一定不是第一当,我丈夫不可能跟他一同共处,不可能!” 阴不救道:“猜也无用,还是想办法把人弄出来,或而能解开这迷题吧?” 君小心道:“如何找人?现在连他老巢都给挖出来,他们可能搬到大漠、东海去了呢!” 阴不救道:“只要有人,一定会再出现,届时自然可将他们找出来。” 君小心促狭笑道:“说不定又是另一个二十年喽!” 阴不救轻笑:“纵使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不过爷爷相信你的超能力,只要你想挖人,他岂能躲上二十年!” 君小心感到得意,却装出不在乎,瞄眼道:“我可没答应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干!” “你不是跟爷爷打赌,看谁先找出第一当?” “你不是说他在七音城?结果找到此城,人影在哪里?” 阴不救瘪笑:“只是逃了,他可能随时还会回来。” “那你慢慢等好了,我累啦!需要好好休息!” 君小心意气风发往外头行去,向金王玉招手,两人已行向水晶广场,躺在中央,可赏月,也可以摆得四平八稳,睡个饱。 阴不救无奈直摇头,向音夫人说道,必尽全力找出第一当和城主,音夫人感激不尽,随后也招待他们休息,也弄来晚餐,让他们进食。匆匆一夜已过。 第二天一早,巧凤凰认为任务已完成,第一当又不在此,只好领着妹妹们告别离去。 临行巧精灵想找君小心麻烦,消遣消遣也好,谁知君小心早有预料,躲得远远,让她找不着.只好跺脚含恨而去。 阴不救心想第一当可能还会回来,所以决定留下来几天,一方面可照料音夫人三人,让他们伤势快些复原,再则也可趁机四处再找寻蛛丝马迹。 君小心待了一天,已觉得没意思,想开记,金王玉离家也快半年,一时思家心切,情绪大是不稳,君小心只好决定带他回家了。 临行前,阴不救还要小心多多留意第一当消息,君小心虽嘴巴硬,但是祖孙情深,他还是不敢让爷爷失望。他反而疑惑爷爷怎会如此关切第一当?其中有何秘密不成?阴不救则说不只关心第一当,现在是那半边的怪人,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却发生了,好奇心使然,他得研究研究,君小心闻及怪人,兴趣又升高不少,这才开口答应再花时间去探寻,阴不救终于满脸笑容,宽慰不少。 君小心还百般交代哥哥要对音水萍更热情些,将来就能开花结果了,君小差只能淡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怕弟弟出馊主意,还是快快将他送走为妙。 君小心千交代万交代,这才和金王玉走入,那群人终于觉得轻松多了。 而公孙炮心情却十分低落,每以为能找到主人,没想到还是落空,只能偎马匹,以解郁闷。 冷风吹起,阵阵琴音传出,竟是如此幽怨…… 第二十二章 养儿防贼 “给我跪下!”金玉人满脸凶相,正在教训进家回来的金王玉。 他和君小心钻入狗洞,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谁知道方潜回书轩,就已退着严若母亲的姐姐。 被她一喝,金王玉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以前,早就双膝落地,但是玩了一趟也皮多了,快要不吃以前那一套了。他乞求地往君小心瞧去,还带着些征求同意的意思。 君小心打圆场说道:“大姑娘别生气;咱们只是出去玩玩,没做什么坏事……” “什么玩玩?一玩就是半年?” 君小心瘪笑:“半年也很快嘛!你不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金玉人想笑,却忍住,冷斥:“你的眼皮特别长,眨一次要半年?” “大概……好像是如此。” “你在说瞎活,给我闪一边去,否则连你也一同修理!” 君小心见她如此凶悍,也莫可奈何,转向金王玉,无奈一笑:“你还是跪吧!这种事,需要坚忍的膝盖来解决。” 金王玉不得已才跪下来,一脸苦丧。 金玉人斥道:“你倒玩得开心,也不管家人着急,找遍了大江南北,你倒是挺厉害,不露半点形踪?”金王玉干笑:“我在练躲功……” “躲你的头!”金玉人猛敲他一记响头,差点笑出来,斥道:“要躲何不躲上一辈子,为什么又出现了?看你,理这什么头?西瓜皮不像西瓜皮,大碗盘不像大碗盘,还好意思出现在别人眼前?” 金王玉摸着脑袋,瘪窘笑道:“这是时下流行的样式……” “流什么行?谁告诉你流行这样式?又是谁帮你理的?” “是……是……” 金王玉目光已瞄向君小心,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君小心急忙说笑:“最近学了不少……想在他头上证实一下而已。” 金玉人斥道:“你怎么不自己证实?” “难就在自己理不了自己的头……”“我帮你理!” 金玉人拿出匕首,就想追前,君小心马上跳开,干笑道:“可是我不信任你的技术……” “埋头还要什么技术?多理几次不就行了!” “对别人可以,对我就不行,因为我的要求很注,每一根头发都有每一种个性,你懂吗?” 金玉人瞪眼,道:“管你什么个性,下次再乱来,小心我迎你光头,让你什么个性也没了!” 她这才收起匕首,再回金王玉,忍不住笑起来:“看你弄成这模样,如何去见娘?” 金王玉颇为自然:“我觉得这样蛮好看的,请你以艺术的眼光来看它好不好?” “什么艺术?这么小也懂得艺术?”金玉人实在按不住笑意,呵呵笑起:“我不管你了,就让爹和娘来教训你,先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 金王玉登时眉飞目舞:“多啦!搞了蛋蛋乐、当记者、斗毒龙蛇、制恶人,还破了七音城……”他口沫横飞,说个没完。 金玉人不禁直摇头,这半年来,他果然够疯了,她如果想到弟弟会是跟君小心在一起,也该猜得出这些事全是两人所搞出来,也就不必寻找那么久了。 她对君小差情有所属,自然对君小心有所偏护,也不愿太责备两人,遂道:“要是娘问你,这些可不能说出!只能说去了七音城,知道没有?” 金王玉扬频点头:“要不是姐原谅了,我也不敢说。” 金玉人稍露笑容,近半年来,为了寻找弟弟,和爹练功一事,她倒无暇去找君小差,四处打探也不知下落,此时虽窘,她还是问了:“你大哥还在七青城?” 君小心点头:“在呀!他受了伤,还得半月一月才能出山。” 金玉人急问:“伤得严重?” “还好啦!已经能说能笑,不碍事了。” “他武功如此高。谁能伤他?”金王玉欣喜道:“是怪物,眼睛会发光的怪物,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实在太厉害了。”“如此怪物未免太可怕了吧!” 金玉人虽惊讶,却未再追问是何怪物,这又问及君小差一些琐碎事,君小心一一回答。他想音水萍虽美,金玉人也不差,反正事情还没结果,谁要嫁给谁,还得靠缘分,也未担心将来惹来大堆麻烦。 谈话中,金夫人闻及通报也赶来,见着爱子无恙,一时不忍,母子相拥而泣。随后金夫人才开始责罪金王玉不该不告而别,要罚他坐关三个月。 金王玉听得面无血色,苦苦哀求。金夫人却不为所动:“不教训你,以后你还会再犯,娘也不忍,但是没办法。” 金王玉求娘不得,只好转求君小心。 君小心可不敢说半句话,人是他带出去的.罪也得扛一半,金夫人不怪他已是侥幸,哪还敢多言? 金王玉切声叫道:“你说一切包在你身上,现在怎么不行了?” 君小心咬咬牙;也摸了心:“夫人,人是我带出去,我替他坐关好了。” 金夫人摇头:“我是在教训儿子,你不是,怎能替代他?要是他以后杀了人,你却不能说那人是你杀的。” “话是不错,可是你教训儿子,无非是为他好吧!” “我想每个母亲都是如此想法。”“那他犯了何罪?” “不告而别之罪。”“这罪就要坐关三个月?” “罪无大小,错了即要罚,尤其是小孩,小时不教好,长大了岂不杀人放火?何况他还去了半年之久,简直无法无天。” 君小心反问:“他为何想离家出走?” 金夫人道:“他还小,不能随便出去,他受不了,所以才出走。” “你怎知他不能出去?”“因为可能会发生危险。” “所以你为了保护他,就不让他出去?”“嗯!” 君小心冷道:“你太自私了!” 金夫人和金玉人、金王玉脸色不由一变,君小心竟然说出这种话? 金夫人勉强保持风度:“你为句说我自私?” 君小心道;“你为了他安全,弄了这间名为书房的大笼子,要他常年累月在此念书,说什么教他知书达礼,却为允许他走出书房一步,大不了只能在金玉楼走走。说是保护他,你却自私地找这理由,剥夺他十几年自由,你想想,你曾经带他至外面多少次?这里就好像是王玉的监牢,是大笼子中的小笼子,他就是被人呵护的笼中鸟!” 这话一出,金夫人和金玉人不禁呆了,君小心所说,竟然一点儿不假。 君小心又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想,可是我觉得马儿关在笼子里,翅膀是不会硬的。” 金夫人默然不语了,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了丈夫,只知要求西席教导儿子,自己却甚少带他出去玩,不知不觉中,他已变成了笼中鸟,不忍之下已紧紧抱住金王玉,泪水也滚将下来。 金玉人不忍:“不管如何,王玉太小,他不适合一人出门。” 君小心道:“不适合就不能出门?你们何不带他出去,要我偷偷摸摸把他带出去?” “带出去也不能玩了大半年还不回来,这也罢了.竟然连一点消息也不传回,让家人担心死了。” “少来啦!传消息?一传回,你们还不照样把他抓回来!” “可是他玩了半年,也太过分了吧?” “我承认这是不对的,不过你们罚他坐关三个月,也不对,你们根本没考虑他吓成这样子,这种处罚会好到哪儿去?我想他怕的心里比认错还来得多。” “那……这……”金玉人犹豫一阵,还是向母亲求情了:“娘,您就罚他一个月好了,就算是对王玉以前的补偿吧?” 金夫人含泪点头,抚向爱儿:“王玉你可要学乖了,以后不能不告而别。” 金王玉叫声娘,已泪流满面,扑向母亲怀中。 君小心瞧来也是心酸酸地,已避开目光,瞧往屋外。忽而见及身躯清理,脸挂金边眼镜的金不二,快步前来。 叩门进入,他很快向夫人拱手施礼后,转往君小心,含笑道;“楼主知晓君少侠光临,特来请人,不知少侠可有时间,移驾一晤?” 君小心问:“他不是在练功?” “正因练功,方无法亲自来过人.还请见该。” “好吧!我也想看他练得如何,别输了那……”君小心忽而想及金王天曾受求自己刻说出极乐仙子之事,立即闭口.偷瞄向夫人.还好她并未注意自己所言,改口轻笑: “别输了七巧轩那群疯婆子,否则太设面子啦!” 金不二道:“楼主练功,进步神速,就快练成天王七式了。” “最好是如此,咱们走吧!” 君小心不想待在这里瞧那母子相拥而哭情景,很快跟着金不二匆匆去了。 绕过太虚楼,秘室外边已守卫森严,以防止突发事而妨碍金王天练功。 金不二在秘宝石门外叩了几声,推开石门,要君小心人内,随后又带上石门,向四周警戒。 君小心一进门,两壁夜明珠照得通明,这是通道,每走五丈,一道石门自动开启,一共走了三道,方见着石床上,金王天盘腿坐在该处,谈谈明珠光下,发现他满身金红雾气,想是功力巨大增。 他发觉有人进来,方自敛起功力,雾气反钻两道鼻孔,眨眼全被吸光,金王天才张开眼睛,透着寒光。他含笑:“少侠近来可好?” “差不多啦!倒是你,练得如何?别输了那贼婆娘!” 金王天道:“半年努力,也算小有成就,倒是没有灵丹妙药,总无法顺利冲破天地玄关,功力未能增加。” 君小心明白,天地玄关乃指功力由脚底运至头顶,所需要经过的穴脉玄关,若慢慢运劲,自能抵达,然而却是要绕道,十分花费时间,要是能冲破几处经脉,让它们形成一直线,则功力自然增加数倍以上,比起打通任督两脉更来得困难。哥哥在爷爷助力之下早已打通,功力才会如此之高。若金王天也冲破玄关,想来能增加一甲子功力,自能和极乐仙子相抗衡了。 金王天轻叹道:“不过此事勉强不得,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要是有了不死丹……那就好了……”君小心道:“没关系,哪天我要爷爷配上一副灵丹妙药,你照样可以练得此神功。” “多谢。”金王天叹息:“其实找少快来,并非无事,只是……”似有难言之隐。 君小心道:“你说吧!我能帮忙,一定帮。” 金王天道:“老夫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把此事说出,希望多侠代为保密。” “我会啦!” 金王天轻轻一叹,已说道:“其实有关于不死丹之事,我还是做了手脚。记得前次你来,要求把不死丹拿到飞神峰向天下人告示,谁有能力即给谁,我虽然答应了,却怎舍得这神丹,遂弄了一颗假的不死丹,交给你带去飞神峰。” 君小心惊诧不已:“那颗是假的?这么说,真的仍在你身上了?” 金王天颔首:“该是如此,我也保密得很紧,根本就没人知这件事,否则我也不敢亲赴极乐宫和那妖女吼吼叫叫,依待的就是自己保有此丹,退一步,可以拿它还给妖女,进一步则可利用它来练得神功,后来我选择了练功,以能对付妖女。” 君小心道:“这样也好.你虽有私心.但我了解你的苦处.并不怪你。”轻轻笑起: “你既然有了不死丹,我也不用再替你操心啦!祝你神功大成。” 金王天却无喜色:“可惜事情并没那么顺利。” “怎么?灵丹又遗失了?”“没有,但它却失效了。” “什么?不死丹会失效?”君小心想笑:“四大宝物之一的不死丹,竟然没有用,太离谱啦!!” 金王天默默注视他,不久才道:“老夫想请教少侠一件事……” 君小心从他脑波中感应出他想问的问题,说道:“你认为我也调了包?把假灵丹送回给你?” 金王天哑然一笑:“只是猜想,因为灵丹突然失效,我得先问你,再另作其他想法。” 君小心摇头:“我没调包,因为我爷爷是神医,什么灵药没见过,不死丹虽吸引我,可也还没到达非拥有它不可,你的猜想错了。” 金王天道:“那会不会自一开始,这灵丹即是假的?” 君小心道:“这也不可能,我瞧过它,摸过它,知道那是真的灵丹,一定假不了。”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没发现它是假的?” “那是因为时间很短,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没机会去分辨它的真伪。” 金王天轻叹:“若真如此,接下来是我是不愿意的推测了。” “你是说金玉楼出了内奸,把灵丹给调换了?”“嗯!” “这就奇了,你不是说,此事无人知晓?” “没错,可惜并非无迹可寻。”“怎么找出痕迹?” “因为我也假造过灵丹,所以炼丹房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蛛线马迹,只要有心人,还是可以从那里得知我弄了假丹。” “你查过了没有?” “查过了,有些乱,却找不出答案。” “这么说,你找我来,是要我帮你找出那人了?” “希望少侠帮忙。” “你总该有个底吧?” “我不能随便怀疑。” 君小心自认自己超脑力,目能找出那人是谁,问道:“要是把人找出来,你要如何处置?” 金王天轻轻一叹:“希望能找回灵丹,至于如何处置,也只有把人找出来才能做决定了。” “如此也特道理,你何时发现此事?” “大约一月以前,我想功力练的差不多,拿灵丹服用,每以为服有功效,谁知却一无反应,才开始怀疑此丹是否被调包!” “你的药放在何处?” “就在右边石柜中。” 金王天起身,往右边石壁按去,一片平直石壁已凸出盈尺见方石柜,他拿出养药的血麒麟。 君小心并未接过血麒麟,问道:“平常有谁过得了此门?” 金王天道:“自练功以后或无人进人,至多也在前面石室,这里是不容任何人进来的。” “这么说,也很可能早就调包了?” “该是如此。” 君小心已觉得有兴趣:“好吧!我替你查出此人就是。” 金王天道:“在未查出之前,最好别说出去,这是家丑。” “我省得。” “如此甚好,我已吩咐总管安排你住处,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君小心已告辞离去。金王天呆坐一阵,轻轻一叹,还是练功去了。 金不二安排了君小心住处,而后几天,君小心查过了炼丹房,也借着超脑力,暗中潜向金不二住处,趁他睡觉时,窃得他脑中所想之事,却无结果,又用同样方法摸寻金鹰,仍无结果。 “难道会是金夫人.或是金玉人和金王超?” 他想女人可能不好此道,金王超较有可能,送往他住处寻去,才知道他月余前已远赴洞庭,办事去了。 君小心还想到金王玉,他坐关也快一礼拜,看在朋友分上,得去安访安慰,遂偷偷拿酒菜,潜向后山。 戒房在后山一处冷僻地方,原是石壁挖出四方洞室。有大有小,一排展开,有若因房,有的加石门,有的却敞开,站了几个卫兵,四处走动。 君小心打过招呼,他是红火,卫兵自不敢为难,而且探望的还是少接主,能卖情面,何乐不为? 君小心走向是靠山壁那间戒房,细声叫着:“小金蛋,还好吧?” 金王玉登时穿望石门小洞,欣喜道:“还好啦!你再不来,我可要疯了。” 君小心从外头开检过去,里边石板石床,还摆着一石桌,大泛宣纸摆在左角,地上散乱不少写过的纸张。虽是清冷,却还不致于像囚房那般阴森晦气。 君小心弄声道;“哇呀!做学问呐?抱来一大堆纸张?写得满地飞?” 金王玉苦笑:“别糗我啦!一天罚写百张,写得我的手都软了!” “那坐下来先喝点酒吧!算我孝敬你的!” 把金王玉拉向石床,酒肉一排,芳香四溢。 金王玉困窘道:“我不敢……我还在坐关,要是娘发现我又喝酒……” “哎呀!怕什么?一切有我!” “有你?有什么用,我还是坐进来了。” 君小心子笑道:“哎呀!我已经把你杀掉两个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总要给你娘留点面子吧?” “可是现在喝了酒,不就不给她面子了?” “可是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那怎么办?” 金王玉左右为难。 君小心却抓起酒瓶往他灌去,呵呵笑道:“哎呀!咱们是江湖大人物,岂能拘小节,做错事就要受罚,有什么好怕?” “可是罚得重呢!” “那就逃啊!你没听过,为了不让父母成为杀子凶手,所以要逃,以后再来谢罪不迟。” 金王玉眼睛一亮:“对呀!子曰:‘小杖受之,大杖避之’,打的太过分,总要躲开嘛!” 想通此理,金王玉心情大开,也准起烧刀子,伸手抓肉,啃得十分过瘾。 几口下肚,他满脸通红,有些醉了,怨声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回来了!” 君小心讪笑:“你还没断奶嘛!根本长不大。” “谁说的,下次要让我出去,我再也不回来!” “好啊!不必等到下次,咱们现在就走!” 金王玉虽国醉,可也还没醉得头晕脑涨,方才大言不惭想出走,现在却又没那个胆子。 “这么急吗?等我出关了再说,好不好?” 君小心谨笑道:“好啊!不过你得承认你还没断奶才行。” 金王玉不得已,只好承认了:“反正再过三礼拜,我就断奶了。” “难啦!这是你的悲哀!” “我会努力的。” 君小心笑的甚促狭:“其实不断奶也没关系,只要挂个奶瓶,照样可以走遍大江南北!” 金王玉困窘直笑,却也答不出话来,他决心以后要自主些,免得君小心当真弄个奶瓶让他挂。 又灌了几口酒,金王玉醉劲更浓,君小心可不愿他喝醉了,赶忙抢过酒瓶,自己喝。 “我问你,你可曾拿血麒麟来玩?” 金王玉摇摇头:“我不敢,要是爹知道了,非砍我的手不可。” “你见过血麒麟?” “见过啊!你不是拿给我瞧过了?” “除了那次以后,还见过吗?” “……好像有一次……” “在哪里见着?还是别人拿来让你瞧?” “……都不是,是爹摔破血麒麟时,我和大哥捡碎片……拼起来时,见着的!” 君小心哭笑不得:“他妈的!几口黄汤下肚,就消遣我啦?”伸手往他脑袋敲去: “搞啥?那种麒麟,你也敢拿出来见我?” 金王玉被敲,醒了大半,手抚脑袋,哭丧着笑意:“我不知你要的是哪一只嘛?一时就乱说……” 君小心瞄他一眼,突然伸手抓向地面宣纸,撕得满天吹飞,呵呵谑笑着。 金王玉登时抓个不停:“完了,完了,我写了三天,又要重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何必呢!你不是很会拼吗?还是请你娘,加把劲,拼上几天就可看出效果了!” 金王玉边抓边叫,抓到后来.那宣纸或已抓成一团团,不禁更焦心了。 君小心瞧得不忍,说这:“别抓啦!” “不抓怎行?娘就快验收了。” “唉呀!如此死于活于怎行?要有说话技巧,我只教你一句话,足足可以抵你写上三天!” “什么话?”金王玉露着兴奋又不敢相信的神情。 君小心一副老大模样:“很简单,你只要告诉她,你写的实在不满意,所以写一张撕一张,总希望写出最好一张再拿给她瞧,那你娘就会乐坏啦!” “真的?” “当然,不信你试试。” 金王玉却半信半疑。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金夫人声音竟然传来。 “玉儿你还在吗?” 原来金夫人发现君小心来找金王玉,怕他又将人带走,匆匆忙忙地已赶过来瞧瞧。 金王玉和君小心登时吓呆,做梦都没法弄得那么巧。 金王玉决急出眼泪:“怎么办?我娘真的来了……” 君小心急道:“快拿毛笔写字。” “可是我醉了……” “醉了就乱写,快呀!” 金王玉不得已,抛下手中纸团,赶忙坐向桌前,拿来毛笔乱挥毫,脑袋红通通,晃个不停。 君小心则急忙迎向门外,恭敬地向全夫人行礼,一脸正经和无奈:“王玉还在里头练字……” 发现手中还有酒瓶,赶忙塞向背后。 金夫人稍安,摔又闻及酒味稍唤道:“你们喝酒了?” 君小心面有难色:“我没办法……” “王玉呢?他也喝了?” 金夫人赶忙奔进来,见着儿子醉态可掬,正想发脾气。 君小心却感伤说道:“王玉已练了三天三夜,他总是想写最好的字给您看,可是他就是不满意,写一张撕一张,丢得满地都是,写到后来已疯疯癫癫,说什么要学王群之,在酒醉中练出最好字体,我劝不醒他,又不忍拒绝他,只好陪他喝两杯,以为把他灌醉了,也可以让他休息。谁知道,他酒醉之下,还是忘不了练字,写得乱七八糟,还是不肯停笔……” 金王玉闻言,赶忙装得更醉,更疯,毛笔挥了又停,停了又挥,老是不满意,醉声道:“字写不好……怎能给娘瞧。” 抓起那宣纸又揉掉,一甩之下,衣衫都染了墨汁,笔一直抖,又再挥毫,情形又急又苦,一副失神而神经兮兮模样。 金夫人哪曾见得儿子变得如此疯疯癫癫,急得泪水已流出来:“玉儿你醒醒啊!” 她往前奔去。 金王天见地奔来,抓起桌上宜统往后躲去,惊但急叫:“娘,您不能过来,我还没写好,不能让您看……” “玉儿!” 金夫人再也忍不住,急急将他毛笔抓来仍掉,紧紧将他抱入怀中,悔恨交加哭泣着。 金王玉哪知这拍这么管用,勉强挤出左眼往君小心眼去,却见他酒瓶晃个不停。金王玉全意,又装醉:“酒在哪里?没有酒……写不好字的……”挣扎地想要找酒。 “你不要写了!娘不再还你写了,玉儿你醒醒啊……” 金夫人抱得更紧,唤个不停,金王玉却仍一无反应,便愣愣地要找酒。 君小心暗中竖起三根手指,暗示金王玉要装三天,自己先溜走了,心想这小子因祸得福,大低三天过后,再也不用坐关了。 果然君小心刚走,金夫人抱着儿子,没个地奔向前院,求医去了。 金王玉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此突然,也只好硬装到底。幸好他跟君小心混了半年之久,连女人都扮过了,装起醉态自是有模有样,何况他还真的有点醉了呢! 可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医生处理好金王玉不久,前厅已传来大骚动,大批人赶了过去。原是远赴洞庭的金王超身受重伤给扛回来了。 君小心也赶向前厅,只见得金王超脸色铁青,气若游丝,胸口印有紫黑掌印,开始溃烂着。医生已在治伤,金不二、金鹰和金玉人默然立于分。而金夫人怎能禁得起一连两儿全受伤消息,已昏死过去,金玉人把她扶回房休息,还点了她穴道,免得她醒得快,更形悲切。 金不二已问医生:“是何掌所伤?” 医生摇头:“未曾见过。” 金鹰追问:“可有毒性?” “有,但不深,否则少爷早活不到现在。” “那毒可否解去?” “可以,似乎不是什么独门毒药,乃是丹沙之毒。” 只要毒性能解,众人稍放心。医生先刮去溃烂肌肤,再敷上解毒药粉,然后说道: “他受的是内伤,老夫未练过功夫,无法运气替他疗伤,只有烦请二爷了。” “多谢神医,我这就替他疗伤。” 金不二走向金王超背面,双掌已抵他背心,真气循源追去。 金鹰问道:“他的掌伤……” 医生道:“照老夫经验,是一掌命中,那人武功高过少爷甚多。” 金鹰拱手:“多谢神医指点。” 医生淡然一笑,留下一些药物,交代服用,已告退。 金玉人却纳闷:“弟弟武功不弱,谁有如此功力可以一掌打成重伤?看那掌印,似乎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他会是谁?” 猜测不出,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 君小心并未考成这些,他只想知道金王超有无偷了不死丹。见他在全不二逼出几口秽血后,已渐渐有气息。他偷偷用用脑力摄去,全王超脑袋传来的全是一个像猩猩般横眉竖眼的年轻人。 心下暗道:“会是那年轻人所伤?” 他开始揣测这年轻人是何来历。 金不二疗伤一阵,才将金王超移回他住处。一连三天细心照料,金王超已好多了,能坐起来吃东西,对众人所问,为何人所伤,他却觉得败在那人手中,甚是没面子而只字不提。 午腊已过。 君小心起他人不在,已溜进金王超寝室,金王超见着是他,甚是忿怒:“给我出去! 你没资格踏入此地!” 君小心淡然一笑:“是你爹叫我来的。” “我爹?”金王超有些俱意,已忘了赶人。 君小心轻笑:“别那么紧张,你爹是要我来问候你,伤势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你问过了,可以走了吧!” “他的话问过了,我的话可还没问。” “你我还有什么好问?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别那么凶嘛!要赶人,也得等伤好了再说,对不对?” 金王超瞪眼;“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是否败在一只黑猩猩手里?” 金王超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君小心趁他惊心之际,施展趋脑力再扫向他,金王超感到一阵头晕,脑力已被摄去,余愣愣地瞧看君小心。 君小心心满意足,问道:“你是否偷了不死丹?” “……是……”金王超迷糊中竟然说出心中事。 君小心大感惊讶,却不意外,他早觉得金王超心术不正,目空一切,又在他爹最紧要之时送走江南,可见是有所原因。如今他已承认.却不知金王天闻及儿子竟然如此大胆,偷去自己赖以支持的宝贝,他将做何反应。 “我早猜着是你偷了不死丹,可是我想不通,你是如何得知你爹暗中留下此丹的秘密?” “……我三两月会搜爹秘室一次……是搜到的……” 君小心惊诧不已:“你这混蛋!连你爹的秘密你也想偷取?我看你这种人留在世上,恐怕祸害无穷,哪天连你爹也出卖了!” “我不会……” “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像你这种人,通常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金王超一片茫然。 君小心敲了几下他脑袋,说道:“别那么黑心肝,多为你父亲想想,他为了养你们,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你偷了他灵丹,可知后果会如何?要是那极乐妖女一找上门,我看你这翩翩公子就要改名成为扁扁公子了!” 又敲了几下,他才问:“不死丹在哪里?你吃掉了没有?” “……没有……” “我想也没有,否则怎会连人家一招也接不起,我倒想知道你为何没马上服下它? 这跟你的本性是互相违背的。” “我问过爹,他说不能乱服用,否则有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你才远走他乡,想练得更高武功才服用?” “我想去请教鬼菩萨如何用药……” “结果呢?” “被抢了……” 君小心闻及鬼菩萨乃是七毒虫之一,爷爷还特别交代要注意此人,他虽然医术不差,心术却不正,金王超去找他,无异羊入虎口,不死丹当然会被他强走。直骂着金王超心黑手辣。 “鬼菩萨抢走了不死丹?” “不是他……” “你没见着他?” “没有。” “那灵丹被谁所夺?” “黑面少年……” “就是打你一掌那人?” “是!” “他怎知你有不死丹?你告诉他了?” “没有……” “你没告诉任何人?” “没有……” 君小心不禁满头雾水,以金王超狡黠的心智,若非对他有利,他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那黑面少年又如何得知这消息?难道也和金王超一样,逢人就夺?这似乎极不可能。 君小心再逼问,仍无结果,他连那少年姓名都弄不清,还能问什么?遂把他给拍醒了。 金王超不知方才已被摄去脑力,只觉得头晕,现在已好得多,发现君小心还没走,已然大怒:“你再不走,我要找人打你出去了!” 君小心淡然一笑:“你好好养伤,养好了,我再来收拾你,再见啦!” 招招手,君小心扬长而去。 金王超对君小心有说不出的压迫感,尤其眼神就如利刀般,似能戳穿心思,和那黑面小子有些类似,想来心头就难受。 他却不知早将秘密说出,只有先把伤养好,找机会再去收拾那黑面小子,还有这冷言讽语的君小心。 一连七天。 君小心未再找他麻烦,他伤势果然好多了,能够起来行走,胸口那紫红掌印也消失殆尽,功力也可以渐渐运行,又恢复他那狂妄态度。 金王玉则经过二天装疯,也已醒来,金夫人不敢再给他刺激,也未再送他坐关,只告诫他以后别再调皮,也告诫自己将来不得再对孩子还得如此严要是逼疯了儿子,那将如何是好? 眼看两位儿子都已无大碍,全夫人这才又有了笑容。 而君小心这几天并未找金王玉聊天,他却走进洛阳城,听来风风雨雨,即是传言一黑脸少年已连败常山三剑.北河双雄.甚至灵山封派也被他毁去。传言还说他有若怪首,喜吃人脑,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君小心已联想到七音城那怪物,他不也是把人肉给啃个精光?而且那青眼人最喜欢吃人头,这其间到底有何关系?亦或是那少年根本就是怪物化身?而“少年”只是传言失误而且? 不管如何,他得赶去瞧瞧,到底那黑脸少年是何许人也?说不定就此还能查出第一当下落呢! 他决定赶快将金王天事情处理掉,才有时间分身。 这天一大早。 君小心已把金王超请至秘室。 金王天见着君小心带来的人,竟会是自己较器重的亲生儿子,心头已揪疼起来。 金王超不明究里,却感觉出气氛不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默然立于该处。 君小心已说道:“他的伤是现在武林盛传小怪物的黑脸少年所伤。” 金王天冷道:“可有此事?” “是……爹……”金王超不敢不答。 “他为何要伤你?” “因为……因为他是疯子……” 君小心冷道:“因为你偷了不死丹,他为了夺丹,才伤了你!” 金王天听得心如万刀乱刮,嘴唇忍不了已抽搐。 金王超却怒斥:“你胡说!不死丹早就被你在飞神峰给弄丢了.我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偷?” 金王天冷道:“不死丹还在爹手中,现在却不见了。” “这……我不清楚……” 金王天冷道:“说!你拿到哪里去了?” 金王超立即下跪,泣声道:“爹冤枉孩儿了,孩儿真的没拿……” “你没拿不死丹,那怎么连血麒麟也一起遗失?” “怎么可能?血麒麟明明在……” 金王超手指已指往壁上石柜,却发现自己被父亲给套露形迹,愣在那里。 金王天大怒:“在哪里?是不是在石柜?你怎知爹有这石柜?说!” “爹……”金王超跪伏地上,一脸惊慌。 金王天更怒,立身而起:“你不说,我就劈了你!” 手掌举高,金王超赶忙躲闪,泪水已流下。 “孩儿真的没拿,不死丹还在血麒麟里头。” “你还想狡辩,那颗明明是假的!” “哪是真的?” 君小心冷道:“你就实话实说,真的早落入黑脸少年手中,一味隐瞒,你爹更饶不了你,何不说出前因后果,也好抢先机,将不死丹给夺回来!” 金王超忽然哭得甚是伤心:“爹,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拿走灵丹,却不小心失落在那黑脸少年手中……” 他闻及君小心说的确确实实,一定掌握了证据,倒不如承认了,大不了被父亲毒打一顿,也可借此看父亲能否夺回灵丹,落入那黑睑怪物手中,实在便宜他了。 金王天却气得七窍生烟,满脸苍白:“当真是你偷了灵丹?” “孩儿知罪了……” “你这孽子,老夫劈了你!” 金王天怒火攻心,右掌猛抬,千钧力道就想劈将下来,岂知他运劲过猛,心火又升,就在他将使劲劈出之际,内流绞痛心脉,喉头一甜,满口鲜血已喷出,他竟然想得伤了心脉内腑,整个人已倒地昏迷不醒。 君小心大惊,叫声楼主,赶忙扶向他,见他脸色白得吓人,气息微弱,心知己走火入魔,连点数指,封去他劲流,免得血脉分崩折离,金王超见父亲如此,惊惶扑来,叫爹不醒,已怪罪君小心,怒骂小心,怒骂不止: “你这恶魔竟敢害死我爹,我跟你拼了!” 双拳数腿就要攻踢而来, “他妈的,败家子!” 君小心右掌一扫,打得金王超左脸肿大,口角挂血,撞向位留,跌落地面。君小心顾不得他,赶忙出外头,尖声急叫;“快来人啊!楼主走火火魔了!” 喊完又超快奔返秘室,运出内力就往金王天命门穴打去。 此话有若晴天霹雷,一喊完,金玉楼全楼鼎沸,个个心神慌张,进入紧急状况。金不二、金鹰、金夫人、金玉人全往秘室撞来。 楼主要是走火入魔,无异是要他们走覆亡一途,这未免太可怕了,而来得让他们不肯接受。 方蹿入内。 君小心已喝道:“太阳、百会、天突、齐门穴,快运内劲!” 来不及多想,控来四人全往那四穴道迫出内力,顿时又引来金王天狂吐数口鲜血。 金夫人乃是峨嵋嫡传俗家弟子,对于武功一途,涉猎较广,而且他对丈夫情况知之甚详,见他如此,泪水已流,又唱叫:“玉人!快去拿大虚丹!” 这是她唯一认峨嵋带出来的续命金丹,希望能救得丈夫一身武功。 金玉人急忙奔出,她留下天突穴空着,君小心反正有两道劲流,腾出一只手,往此穴按去,一时也封住崩离内流。 眨眼光景,金玉人找来太虚丹,捏碎喂入父亲口中,又自接回天突穴。 金丹入口,送入腹中,一连火热升起,金王天气息较为平稳。然而只一霎时,那崩流转向腹中,一口狂血,又将此药给全部呕吐出来。 金夫人见着丈夫腹胃不能吸收药性,登时绝望,泣声哀切:“王天你要坚强些,要煞住……”自己却无办法,泪水仍流。 君小心见状,心下一横,大喝:“决叫小金蛋来!” 他吼的是金玉人,她却不知小金蛋是谁,焦切而茫然地望着君小心,不知所措。 君小心又急吼:“就是你弟弟,快去!” 金玉人急情中也如小兵般应是,赶忙冲出外头,忽她想到弟弟武功不济,人又还小,找他来此有何用处?想归想,她还是没命地摆来书房,抓着弟弟就往秘室奔来。 金王玉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已被抓到秘室。 金玉人急道:“小金蛋来了!” 君小心喝吼:“快过来!把刀子拿出来!” 金王玉被吓着,跳了过去,随身匕首也拿出,呐呐说道:“大侠……”他以为犯错了,深怕君小心处罚,到现在眼睛都未移开君小心,自未见着父亲伤重待医。 君小心没时间解释,换下齐门穴交给金玉人,抢过金王玉匕首,在他右小径上给划出血痕。 金王玉哎哟一声叫痛,惊惶想跳开去。 君小心却喝叫:“快把血送来!” 丢下匕首,右手已抓向金王天嘴巴,猛地将牙关撬开。 金王玉这才见及血淋淋的父亲,惊急尖叫爹爹。 君小心更吼:“你爹要你的血!” 金王玉这才明白君小心用意,赶忙将右臂抬向父亲嘴前,猛压手臂,鲜血一滴滴落下。若非君小心要拦住一处穴道和牙关,他会用自己的血,可是人手不够,只好如此了。 君小心也不知该如何才够量,眼看金王玉脸色痛得发白,那血也滴滴金王天嘴巴,才叫声可以了。金王玉才收手,按住伤口。君小心赶忙右牢封住金王天嘴鼻,猛运真力,硬将血液逼往腹中。金王天胃腹纳受不了,一连反吐七八次,都被君小心给逼回去。 那金王玉血中含有冰魄化龙胆稀世灵药,而他又是金王天亲生儿子,血缘最亲。那血经过几次催运之后,已化成冷热两股劲流,冲向那分崩折离的乱流,又在君小心有意引导下,配合几人力量,经过三周天追逼运行,那乱流已被两股劲流所慢慢引导,渐渐归入了正轨。 金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丈夫将不会因劲流分崩折离而走火入魔,武功尽失。 众人这才放下千斤重担,运气也稍松了些。 岂知君小心仍喝道:“松不得!那两道劲流可比乱流动得很!快逼化它!” 他故意将体内强流遍向四人,吓得他们未敢再松懈,赶忙又提起功力,通催那两道强流。 还好,金王天喝的血不多,不像金王玉和君小心,满身是化龙胎成劲,想催化都难。 那两道劲流有若小强龙,龙虽强,但是小得多,经过一个时辰催化,已渐渐中和,混于金王天自身劲道之中,为他所吸收。 此时金王天已苏醒,第一个感觉是嘴巴被封住.其次是体内劲流竟然如此强劲,他练功半年,等的似乎就是这强流,顾不得思考它来自何处,已运出内功心法,将强流带往九重天,开始冲向天地玄关。 直到那鼻孔渗出金红,冲向君小心右手,他才知道该可撤去动力了,遂向四人告知,他们也一一收手,已折腾快半天,累得满身是汗。 众人还不敢走远,以防有变,各自靠污盘坐,暗自调总,目光却自不转睛地注视着金王天练功。 只见那金红雾气愈来愈多,薄荷罩向他全身,吹之不散,然是好看。金王天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太阳穴不停上下起伏,有若打鼓。那雾气愈结愈厚,脸色愈来愈红,可见得他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忽然张开会十双生,左右掌之间透出淡红光影,映得满室生红,众人为之惊喜,他功力又增进一层了。 再过两刻钟,忽见他脸色转为明红,带些透明,那盘坐石床竟然场出红光,轻轻将他托起,一寸,两寸,三寸……升高盈尺时,那红光似能味出雾气,嘶嘶作响。众人叹为观止之际,猝然见得那红光全被吸回,挤成一道光束般从头顶百会穴暴射而出,有若火山,又急又快嘶嘶冲高七八尺,钻得顶壁现出深涧。 君小心放意抛出衣角,射向红光,叭然一响,已被震得雪花乱飞,暗自叫道:“好功夫!天王七式可能练成了……” 猝然金王天一声大喝,红光顿失,雾气尽吸入鼻孔,他身形顿往石床,叭然一响,竟然坐入石床尺余深,只剩头胸露出外头。 如此功力恐怕天下少有了。 君小心拍手叫好:“楼主神功告成,实在可喜可贺!” 此时金王天已张开眼睛,慢慢站起来。金不二、金鹰、金夫人和金玉人亦是满脸喜色,终见得楼主完成神功。 金王天瞧及君小心,感激拱手:“多谢少侠帮助,让老夫因祸得福,得以冲破天地玄关,练得天王七式。” 君小心实道:“该谢的不是我啦!是你儿子王玉,是他的血救了你。” “王玉?” 金王天这才转向左手压着右手,还有血丝渗出的小儿子,他一直以为儿子还小,并不大注意,没想到却喝了他的血,把神功给练成了,心头又疼爱又感激。 金王玉刚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笑着。 金夫人这才想到他手臂还受着伤,赶忙奔向他,拿出丝绳替他包扎,更是疼爱他了。 金王天走向王玉,伸手无摸他脑袋,含笑道:“玉儿你长高了,这半年可好?爹因为练功,却把你给忘了,实在对不起你。” 金玉人弄笑:“爹您就算想见他,也未必见得着。” “为什么?他也在练功?” “什么练功?是混到江湖去当大侠,回来还理了一个最流行的盖盖头!” 君小心和金王玉瘪笑着,觉得甚是得意,却又含带一丝困窘。 金王玉窘笑道:“要不是这么一游,怎能治得爹的伤?” 金王天哈哈一笑:“好孩子,爹是托你的福了,你说说看,你又服了什么灵丹妙药? 在哪儿碰上了这奇迹?” “这是托君大侠的福,我们去了毒龙山,吃了水晶果,斗了毒龙蛇……” 金王玉将在毒龙山惊险遭遇说得精彩万分,听得众人咋舌不已,没想到他十三岁不到就已踏入了常人所不敢进去的险地,实在大胆万分。 金夫人听得脸色发白,再三告诫他以后不能去那种地方。金王天却十分高兴:“吉人自有天相,让孩子出去闯闯也好,许多事情不是家里所能学得会的。” 金王玉欣喜道:“爹是说我可以出去闯江猢了?” 金王天含笑:“如果你跟着君少使,爹自然放心。” 金王玉登时拍手叫好:“我就是跟他一起混的,跟别人,我才不要呢!” 他瞧向君小心,两人笑得甚有默契。 金夫人却紧张了:“玉儿你怎能如此想法,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金王玉干笑:“孩儿没说啊!只是爹答应我了……” 金王天立即又道:“爹可没说不让你问你娘,还得她答应才行。” “鸣哇!那还有什么用?” 金王玉泄了气,金夫人则又笑颜顿展。 金王天笑声中,还想到了王超,送感谢金不二和金鹰前来助阵,随后要他们先回去休息,晚间再设筵招待。 一时金不二和金鹰已告别离去。 君小心不愿涉及人家家务事,也告别走了。 金王天想留住他,却未留住,只有让他离去。转身向靠在墙角,满脸苍白的金王超,冷道:“你有何话说?” 金王超跪在地面,一股悲切祈求:“孩儿知错了。” 金夫人惊诧他犯了何罪。金王天已将经过说了一遍。她想帮助都不知从何开口,直道儿子不该如此糊涂。金王玉和金玉人实在不敢相信,甚至有些讨厌他。 “就让你坐关半年吧!你若不知悔改,爹只有废了你!” 金王超死里逃生,赶忙致谢,悔话连连。却不知坐关半年,是否改掉他这唯已是图的弊病。 金王天长叹着,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君小心,他却没能留住他,对他恩情又如何能还得清?连一桌酒席也请他不起?实让他感到汗颜而无奈。 君小心真的走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持办。 是那怪首般的黑脸少年。 第二十三章 食脑人魔 黑脸少年,脸如木炭,两眉粗松上扫,两眼凸大,好似不见眼皮,塌鼻子.两鼻孔往外翻,嘴巴如猩猩,牙齿排外露,相貌甚丑,简直和猩猩没两样,还好他跟人一样,穿了衣服,头发也束起云巾,并未像猩猩长得毛茸茸,否则没有人会把他当人看。 他正从一山头猛掠而来,身形快若电闪,罩向一苍松林,那里正有两名带刀过客,大步行于径道中。 那黑脸少年见着两人,已哈哈大笑,加快掠身,由向树梢,再连翻十数个斤斗.落于两人面前。 “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声音低沉,似乎刚学会说话,咬字并不清楚,也许跟他舌头过租有关。 那两名刀客,一高一矮,年约四旬。较高那人已冷道:“在下天南双雄齐子飞,他是在下弟弟齐子雄。阁下又是谁?为何半路拦人?” “我是万杀,拦人是要你们的命!” 齐子飞冷笑:“敢情是找碴的?上!” 一声令下,兄弟两人已抽出长刀,左右开攻,围住黑脸少年。 那万杀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敛,猛往齐子飞瞪去,冷喝:“你给我过来!” 齐子飞猝然觉得他眼神有异,似能慑人心弦,方一头晕,安时喝叫:“弟,留不得,速战速决!” 兄弟举刀上下攻来,刀势凌厉,光影幢幢,往那万杀头胸砍了过来。 黑脸少年不闪不避,右手反抓胸前,竟然扣住刀锋,往上一抬,挡掉另一把利刀,猛一运劲,那刀已被折断。齐子雄大骇,一招不到,武器已断,正想逃开。黑脸少年五爪如尖勾扣来,猛把他头盖骨扣隐五个洞,再往后扯,叭然一响,头盖骨被掀起,那脑浆接着血丝还在蠕动,他抛弃头盖骨,伸手猛抓脑浆,那齐子雄才惨叫一声,毙命去了,他却将脑浆活生生送往口中嚼吞,白乳红血溢出嘴角,他却嚼得津津有昧,实是吓人。 齐子飞见状,魂魄都被吓丢了,哪还敢再战?长刀一丢,已然逃命! 然而万杀突然冷喝:“回来!”齐子飞方逃三四步,已被喝住,呆愣愣转身。那万杀将尸体环颈挟在左胁,右手不停往脑袋掏出脑浆往嘴巴送去,眼睛冷芒更是光亮,直狠狠地瞪着齐子飞。 他冷笑若:“把刀拿起来,砍下脑袋!” 那齐子飞竟然乖乖拿起利刀,然后猛往颈部砍去,叭然脑袋飞起,血柱冲天,他还张着怔愣的眼神,一点知觉也没有。 黑脸少年哈哈大笑,伸手吸住他脑袋,右脚猛踢,把尸体踢得四分五裂,方自坐下来大吞人脑,实是骇人所闻! 一颗人脑吃完了,又再吃另一颗,就快嚼光之际,他突然瞪向左侧一棵百年古松,冷狠道:“出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躲在古松后面则为一路寻探而来的君小心,他见还过黑脸人如此残忍,心头悚然欲呕。这怪物恐怕和音夫人所说的差不了多少,不知有无牵连? 心思未了,狠声已来,君小心但觉他脑波十分怪异,暗忖:“难道他也有超脑力? 否则怎会发现我?” 虽然疑惑,他已大方走出来,轻轻拍手:“嗨!吃饱了没有?口味如何?” 黑脸少年乍见君小心,甚是惊诧:“你长的跟我不一样?”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样?” “师父说的。” “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 君小心超脑力摄去,发现他所说属实,只知道师父矮小,两眼跟他一样外凸如牛眼。 已呵呵笑起:“我要是跟你长得一样,就糗啦!” “什么是‘糗啦’?” “敢情你还很纯洁嘛!‘糗啦’的意思,就是猛拉屎的意思!” “你胡说!我才没糗啦!我胃肠很好!”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说我,又不是说你,胃肠好,该叫‘硬拉’,知道吗?” 万杀哈哈大笑:“知道了!走,跟我回去!” 伸手一招,好像叫儿子一般。 君小心暗道:“原来他很憨,脑力未开化啊!” 万杀却冷哼:“谁憨?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不准你骂我!” 君小心征愣了:“你也有超脑力?” “不错,世上只有你跟我有超脑力,所以师父要我把你带回去。” 君小心搞不过他,也猜不出他师父是谁,又如何搞出这小妖怪?没想到世间还有同行人,难怪他会连战皆捷,有了同行,这可好玩了。 “为什么吃人脑?那很残忍的!” “你没吃过?” “没有。” “那你如何补脑?” 君小心暗自想笑:“他吃人脑,竟然是为了补脑,这想法未免太偏激可怕了。” 黑脸少年冷道:“有何好怕,吃脑补脑,天经地义!” 君小心心知说不动他,笑道:“我是吃黄汤补脑,比你爽得很多了!” “什么是黄汤?” “酒啊!” “酒也能补脑?” “我不就如此补过来了?” 黑脸少年跃跃欲试:“回去问师父看看,跟我回去!” 君小心道:“奇怪了,你师父要我回去,有何用意?” “他说你是我伙伴,要我带你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呢?”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若不回去,你要抓我?” “不错!” 黑脸少年已把最后脑浆吃完,丢掉头颅,立身而起,走向君小心,要牵人又似抓人。 君小心有意试试他脑力,两眼猛瞪。那少年顿觉脑波袭来,哈哈大笑:“你想跟我比,我也想赢过你!”他也运出胞波,瞪往君小心。 两人较量半晌,君小心发现他脑力时强时弱,不知是何原因,但功力却高出自己不少,以功力补脑力,自也和自己斗个平分秋色。 那黑脸少年似不肯认输,哇哇大叫,又自运功抢冲脑力。君小心马上收回超脑力,呵呵笑道:“算你赢啦!我不跟你斗了,拜拜,下次见!” 他转身即走。 “不能走!” 黑脸少年猛地欺身,发现君小心有意躲向一棵古松,双掌通足劲,劈砍过去,叭然一响,人身粗古松拦腰被砸得稀烂,巨树轰然倒下。 君小心也早测到他心思,很快逃向右侧,避开被砸之危。 黑脸少年也不慢,倒身掠来,一掌就想抓住君小心肩儿。 君小心喝叫,右手反迎,打向他手掌,叭地脆响,那掌指竟比他要大一倍,而且硬若石块,打得君小心手掌疼红,唉唉痛叫,赶忙闪退。 黑脸少年一招得胜,大是高兴:“你武功赢不了我,快跟我回去!” “回去就回去!” 君小心无奈走来,心头想的要跟他走,让黑脸人摄得脑波,哈哈直笑,待要靠近时,想都不想,一脚中瑞向他腹中。他待要反应已迟了,被带得速撞四棵古松,方自落滚地面,气得哇哇大叫。 君小心讪笑:“啥玩意儿,我是超脑力祖宗,我想什么,你摄什么,可别忘了我的脚可不这么想!” 黑脸少年哇哇大叫:“师父说请不走就用抓的!” 他不再客气,跳身而起,猛劲攻来,全然不采守势,掌风过去,树倒叶散,君小心这才尝到苦头,节节败退,暗自叫苦不已。 “妈的!刚才大得意形,惹来这怪物抓狂,想用计整他都不可得……” 分神之际,他一掌扫来,打得他左肩生疼,转退六尺,唉唉痛叫,正想开口斥骂。 黑脸少年又已罩天扑来。君小心情急,只好尖声大叫,尖声如链,穿得那少年怔愣,就此一愣,君小心右手揣来,已将他扫退,得以喘息。 岂知那少年胸口被印一拳,竟还一点事情也没有,连唉叫声都免了,落地反弹.快速地又罩回来,他冷笑着:“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不怕打,你输定了!” 君小心没命挥拳,落击他胸口,他却有意示威,硬撑掌力,笑的甚狂。君小心苦笑: “这是什么人?练得一身怪功夫?” 打人无效,他又佯攻一掌.左掌往左边古松砸去,支干碎断,扑压下来,黑脸少年正得意大笑,突见状况想逃.却被君小心封去退位,叭啦一响,已被古松压在地面,气得他哇哇大叫。 君小心看情势不妙,拔腿即逃,免得栽在他手中。 万杀眼看他将逃去,狠命猛撑枝干,连推带砸,把枝干给应砸成两半,弹身而起,又自追前。 未奔及百丈,那万杀功夫果然不错,仍旧围住了君小心。 “你不跟我走,我只好不客气了!” 他出掌更狠,想击倒君小心再抓回。 君小心直叫苦,看他如此紧缠不放,突然心生一计,出声喝停。 “住手!有话好说,别乱来,免得伤了和气。” 万杀闻言,立即住手,欣喜道:“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君小心瘪笑两声:“不回去行吗?看你死缠活缠的,就是阎王老爷也会被你缠得头昏脑涨!” 万杀得意笑道:“天下就是我最厉害,你听话是对的!” 君小心脑眼邪笑:“你功夫厉害,不知脑袋如何?” “你想考我?” “你总得让我心服口眼吧!” 万杀哈哈大笑:“师父说我脑袋天下无双,我怎会输给你?必定叫你心服口服,快快出题目来!” 他自认能摄得别人脑波,任谁的答案也瞒不了他,自是天下第一聪明者。 可惜他碰上了君小心,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摄去脑波。 君小心邪笑几声,已说道:“好吧!你认为你是天下第一聪明,我也不客气考你啦! 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输了,不能再缠我。” “我岂会输!” “那可不一定,你自认不输,答应了又有何关系?” “好吧好吧!快出题目!” 君小心想了想,贼眼一转,说道:“注意听,我只说一次;如果你是你师父,你第一天吃了三颗脑袋,第二天再吃两颗,第三天吐出一颗脑袋……” 万杀不解:“脑袋吃了,还能吐出?” 君小心道:“这是比喻,不很重要,因为它不是答案,我可不想问你吃了几颗脑袋,我是要问你,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万杀斥道:“这什么问题.师父就是师父,我怎知他叫何名字?你故意问我不知道的,这问题不算!” “你认输了?” “不认输.你根本乱说!” “要是我能说出答案,使你心服口服,你认不认输?” “不可能,不过你能说出师父名字.我认输!” 君小心邪笑一声:“你师父叫‘万杀’!” 万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放屁!我师父岂会用我同名?你简直胡说八道!” 君小心反问:“你可记得我问你的第一句话?” “当然知道,你说‘如果你是你师父’。” “对了!问题就在此,如果你是你师父,那你的名字就是你师父的名字,也就是万杀,这是一种比喻,也是机智,你只要小心想想,很容易就能回答,可见你还是输了!” 万杀又是一愣,斗机智,他该算输,可是他岂能甘心认输,大吼:“不算不算!不能拿我师父比喻,我自容易上当,我不认输!” 手一横,表明又要抓人回去。 君小心瘪笑道:“你在要赖嘛!” “你才耍赖,我先捉你回去再说!” 万杀欺身,右手一棵,君小心赶忙闪开,暗自苦笑:“岂有此理,碰到了小怪物!” 他又叫道:“好吧!这题不行,改换别的总行了吧?一定给你一个正确答案。” 万杀瞪眼:“你再要诈,我就动手!” 顿住身躯,未再出手。 君小心始笑道:“这次一定有答案,仔细听啦!有两个师父,两个徒弟,共同吃三只鸡,每人又得啃一只,你想这是什么回事?” 万杀怔愣:“每人一只,少说也得四只,三只怎么分?你在耍我是不是?” 君小心瞄眼:“妈的!你猜不出来,却说我耍你,你还算是人吗?” 万杀斥道:“你没要我,那怎么分?” “很简单,一个是师祖,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师祖的徒弟是师父,加上师父的徒弟,就有两个徒弟,而师父的师父即是师祖,加上徒弟的师父即有两个师父,事实上,他们却只有三人,当然各分得一只鸡,加起来也只有三只鸡,懂了没?笨蛋!” 万杀黑脸一阵抽动,这答案也让他无话可说,然而自己为何想不出来? “拜拜啦!你输了,我要走啦!” 君小心拍拍手,大大方方地晃步离去。 万杀意想愈不甘心,登时又追上,喝道:“你不能走!” 拦住君小心,架势摆出,欲拿人。 君小心叫道:“你这算什么?说话不算数,输了还想耍赖?” 万杀十分为难:“我输了,可是师父交代,一定要把你带回去,所以你不能走!” “要是你师父叫你去死,你会去死?” “师父不会如此!快跟我回去!” 君小心不禁生怒:“妈的!你算什么?以为我怕了你?叫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也不去打听我天下第一当是好惹的?哼!我倒想看你有多大能奈?” 他也卯上了万杀,存心整他.心想只要自己小心应付,该不会吃亏太大,而且不死丹可能还在他身上,找机会夺回,自是再好不过了。 当下冷喝,又自攻前。 万杀见他不逃了,反而更来劲:“好!我就和你耍几招,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双拿递出,在耍猴戏般,耍着君小心。 君小心自也不敢力敌,以超脑力感应对手出招目的。一时勾心斗角,打得难分难解。 转眼百招已过,君小心已汗流满面,渐处下风,那万杀似有无穷用力,仍自打得虎虎生风,威力不减。 忽而一时不察,君小心挨了一掌,斜撞树干,撞得他头晕脑涨,万杀趋势扑来,双手扣住他肩头,哈哈大笑。君小心赶忙尖喝,声音震住万杀,一掌打向他脑袋。本想打前额,给他印出红掌印,临时变意,切向他头发,指风过处,发丝断落不少,束云巾被挑飞,头发四散。 君小心一眼即见得他后脑顶部光秀一片,原是秃头,不禁想笑。 万杀为此而感到惊慌:“你敢切我头发,我杀了你!” 出手更重,五指扣向君小心门面,来如迅雷,君小心落地打滚,避去门面,左臂被抓出五道血痕,唉叫两声,还是忍不住笑起。 “秃头就秃头,还包得那么紧?呵呵!想在头顶搭营帐?” 万杀更是愤怒,双掌运劲如钢刺,猛力欺抓过来。 君小心只好再次尖叫,声如利锥,刺得万杀耳根生疼,浑身不舒服,攻势受挫,君小心赶忙逃开。 他感应出万杀时吼声甚为忌讳,乐得失声叫不停,直到后来,万杀只好双手掩耳,拼命运动抵抗。 君小心叫了一阵,声音渐渐哑了,正感不妙,准备开溜之际,忽而发现万杀超脑力似乎弱了许多,他暗自惊诧:“难道我的声音也可以使他脑力消失?” 当下停止吼叫,想看看万杀反应。 万杀得以喘息,强吸其气,随后怒喝,再次扑前。 君小心有意试探他脑力,故意往前作攻,暗自问向左后方巨松。 万杀虽有感应,但反应却迟钝许多,前后差距,至少也有两三尺,不如先前得以抢尽先机。 君小心不明究理,万杀却为此惊慌,四处张望,想找寻什么? 君小心已感应出,他在找人,想吃人脑,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你得吃人脑,方能有感应脑力?” 万杀惊愕:“你难道不必吃脑?” “吃,我想吃你的脑!” 君小心愈想愈毛心,他得不停杀人,来满足超脑功力,无非已是杀人魔,若不能将他制住.将来还得了? 他拼起老命,猛缠活打万杀,由于万杀超脑力力渐渐减弱,甚至失灵,一时也被君小心抢尽先机,处处受制,空有一身武功,却施展不出,气得他哇哇大叫。 君小心故伎重施,将他引至四株巨松中间,先掠左,引他发掌击断左边巨松,趁此他又惊至右边,猛劈巨松.使它倒栽,万杀想躲,却被封住身形,硬被巨松压在地面,仍想挣扎,君小心则又连砍两棵,砸前压后,终于将他给困死地面,挣脱不易。 君小心这才拍拍手,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多行,原是挤牛奶,牛奶挤完了,什么也没啦!呵呵!要不要我去砍个人头,让你补补脑袋?” 万杀嗔怒,却说:“好!” 君小心怔愣,随即呵呵笑道:“你倒是挺直爽的,竟然回答的如此较脆。” 万杀怒道:“我不吃人脑,怎能斗得过你,还不快去!” 君小心笑声不止:“这倒奇了,你栽在我手中,竟敢还对我凶?这算哪门天才人物?” “不对你凶,难道要对自己凶?” 君小心想笑:“这倒是实话,不过你该对别人凶,对我是不能凶的。” “为什么?我要对谁凶,就对谁凶,谁也管不着!” “我就管得着!” 君小心伸手猛打他脑袋,打得他哇哇怒叫:“你敢再打,我杀了你!” 君小心又打了数响,气得万杀如蚯蚓般猛扭,就是挣不脱四根巨松压身。 他愈扭,君小心笑的愈开心:“好吧!不打头,干脆把你变光头!好好一个人,脑袋怎会秃一片?呵呵!是不是被马粪滴着,连毛都掉光了?” 伸手猛扯万杀头发,万杀则吼的更是愤怒.身形扭挣,巨松昨咋作响。 君小心讪笑道:“很爽是不是?看你抖成那爽样!” 手一扯,又是大堆毛发被扯。 万杀哀然怒叫,不知哪来神力,竟然撑开四棵巨松,想爬身而起。 君小心眼看不妙,赶忙点他穴道,一指点去,他竟不倒,似无穴道,眼看他就要扑来,情急之下,猛地挥拳砸向他脑袋,敲得他头晕脑涨,摔往地面。 君小心正感庆幸之际,忽而感觉有人逼近,回身瞧去,见着两眼外凸丑恶老头,快步飞来,他但觉不妙,感应出那人正想对他下手,想避开,那人却撤出白色药粉,罩了过来,君小心一时脱逃不及,栽倒地面。 万杀见着他,叫声师父。那人却哈哈大笑:“阴不救,你的产品落入我手中,看你还有何秘密好瞒我?” 一掌打去巨松,挟起君小心已往山林掠去。 万杀爬起,欣喜一笑:“终于把他抓着,以后我就有伴了!” 不知过了多久。 君小心已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桌上,四处还摆了不少瓶瓶罐罐,腥腐味道冲鼻,这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正是爷爷常用的手术台。 想起手术台,他心神一凛,难道有人想把自己分尸不成?赶忙挣扎,却发现四肢已被扣绑,动弹不得。 他一挣扎,外头万杀已奔进来,见着君小心醒来,他甚是欣喜。 “师父,他醒了!” 赶忙又奔出.去请那凸眼师父了。 君小心暗自苦笑:“徒儿如此,他师父必定更难对付了,不知抓我来此,有何目的?” 再瞧瞧四周.全是石壁,一无窗口,该是在地底或是山腹中,想逃更是不易。 不久.老者和万杀已赶过来。 老者见着君小心,笑的甚是狡黠:“你醒啦!可受伤没有?” 君小心不识得他,冷笑:“你是谁?为何把我抓来此?” “我是谁?呵呵!说起来,你我还有亲戚关系呢!” “胡说!我才没你这种怪亲戚!” “老夫阴不绝,人称鬼菩萨!” “鬼菩萨?你也是七毒虫之一?”君小心更感惊讶的是从他脑中感应出,他和爷爷的关系:“你也是我爷爷的弟弟?” “不错,你该叫我叔公才是!” 君小心终于明白爷爷为何要自己小心鬼菩萨,原是他弟弟,医术不必说,毒功自是高起无比,难怪爷爷说及他时,会长嘘短叹,终于有了答案。 君小心轻笑道:“你既然是我叔公,为何爷爷不曾提及?是不是你已背叛爷爷,被逐出师门?” 阴不绝谈笑:“兄弟永远是兄弟,何来背叛两字?” “既然如此,你为何把我绑来此?” “因为我徒弟请不动你,只好如此了。” “你绑我,有何目的?” 阴不绝带笑:“其实也没什么,你爷爷和我都是学医的,总想相互知道对方的成绩,你能摄脑,我徒弟也能,找你来,是想研究研究,比较你们俩有何不同之处而已。” 君小心惊诧:“你想切开我的脑袋?” 阴不绝含笑点头:“放心,我医术不比你爷爷差,万杀被我切开十余次,还不是一样活得完好如初?” 万杀向小心投以微笑,君小心终于明白他脑袋为何会光秃一大片,原是被剥了头皮。 “可是我的脑袋一次也没被切开……” “不可能!”阴不绝截口道:“脑袋不切开,如何能弄得超脑力?” 君小心瞄眼,讪笑:“不可能的事情就摆在你眼前,你不信也不行!” “绝无可能!” 阴不绝哪能相信,立即抓向君小心脑袋,仔细检查,竟然找不出任何切开痕迹,更让他吃惊不已。 君小心呵呵讪笑道:“你相信了吧?我爷爷只切鸽子脑袋,他怎会把人脑拿来开玩笑呢?” 阴不绝老脸一阵青白,这表示阴不救医术高过他许多。 “岂有此理,一定有原因,他一定另有方法!” “这还用说,只是你太笨,找不出原因而已。” 阴不绝哈喝:“说!他用了何方法?” 伸手猛扯君小心头发,扯得他唉唉通叫:“快放手啊!我可不想变成秃头!” “你不说,我就剥下你头皮!” “我是天生的,没什么秘密可说!” “天生的?”阴不绝哈哈边笑道:“就算是天生的,我也要切开你脑子,看看和常人有何差别?” 君小心苦笑:“不管如何,你就是要切开我脑袋?” “不错!” “要是找不出原因呢?” “你只好成了牺牲品。” “这未免太残忍了?” 阴不绝冷笑:“人就是动物,你杀鸡不感到残忍,为何杀人会感到残忍?” “人是有灵性的,至少不能人杀人吧?” “我不管,我只要找出原因,多少人牺牲,那并不重要。” 君小心苦笑:“难怪你叫鬼菩萨,连鬼见了都头痛,好吧!我将这秘密告诉你,免得你把我脑袋给搞坏了。” 阴不绝冷点一笑:“不怕你不说,否则我照样可以从你脑中寻得秘密。” 他瞪向君小心,逼他快说。 “我的秘密即是利用鸽子的脑袋,置于五行八卦之中,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喂三种药物,七天后再吃入腹中……” 他说了一大堆乱编的话,无形中已紧紧扣住阴不绝,慢慢地想在不知不觉中,把他脑波给摄住。 君小心本可大大方方运起超脑力,但是旁边还有一个黑脸怪物,自己一时无把握摄住两人,只好使诈,一个一个来。幸好万杀还未服下人脑,否则他感应出任何胞波,君小心诡计将难得逞。 阴不绝不知君小心使诈,又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中已被摄住。 君小心但党目的达成,笑道:“现在你该知道这秘密了吧?” “知道了!”阴不绝回话有些痴呆。 如果是君小心,早该知道他不对劲,但万杀脑袋不灵光,尤其在师父面前,他从来未曾想过任何诡计事,当然察觉不出,仍自呆愣愣站在该处。 君小心瞄向万杀一眼,看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安心说道:“既然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也该放我走了吧?绑在这里,怪难受的……” “自该放了你……” 阴不绝很快解去君小心手脚绳索,君小心得以坐起,揉操手脚,但觉并未受制,立即下床,向两人招招手:“我走啦!有空儿再来参观参观。” 面向两人,倒退地往门口行去。 阴不绝俊愣愣地摇手。万杀满头雾水,怎会抓来没几天,就这样让他走了?见着师父摇手促笑,他也只好跟着摇手,连笑声也装成健模样。 君小心讪笑道:“好孩子,爷爷下次买糖给你们吃,不过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他很快退出门外,发现另有一条石梯通往上面,这里该是地底。他深怕两人追来,赶忙将石门和上,据备困死两人,谁知那石门一带,石作顶头也有一片石门缩闭起来。 君小心顿时叫门,赶忙冲往石梯,跟着缝隙只剩尺余,勉强穿出去,左脚却被夹住,几次挣抽,终于抽出。正想庆幸,岂知连着左脚抽出,还有一只手,紧紧抓着左脚不放,那手非黑色,敢值是阴不绝醒来,追抓至此。 “放手啊!” 君小心挣脱不了,又未带匕首,只好张口往那手指咬去。 阴不绝被咬,唉痛大叫,又不甘心松手,急喝:“万杀还不快把石门弄开!” 万杀依令,抓向石门,猛地撑开。 君小心狠命咬那手指,差点把它咬下,阴不绝受不了,只好松手,君小心拔腿即跑,万杀冲关即想扑人,君小心登时使用超脑力将他摄住,心想该可脱身了。 哪知阴不绝又自打来白色药丸,空中炸开成雾状,罩得君小心无处可逃,他学乖了,赶忙闭气,坠往地面,然而那白雾毒性颇强,他虽及时闭气,仍有少数钻入鼻孔,使得他头晕脑涨,一时弄不治方向,四处乱憧,又被万杀给好往,压在地上。 君小心暗自苦笑:“现在不想变秃头都不行了!” 阴不绝赶来,叭叭两响,刮他两耳光,斥道:“你敢耍老夫?你死定了!带回去,扣死他!” 万杀把君小心抓回石床,不再用绳索,而是铁铐,将他铐死,现在就算两人被摄脑,也找不到钥匙开启了。 君小心疼苦一笑:“真是祸不单行,会裁在这里!” 阴不绝看他被扣死,这才敢分心去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骂个不停。 君小心兴灾乐祸:“如何!我的牙齿还管用吧?早知道你包的那么痛苦,我一口咬下它,不就没事了?” 阴不绝怒斥:“待会儿你看老夫如何一刀切下你脑袋!” 君小心苦笑:“我肯下留情,也请你刀下留情,如何?” 阴不绝冷厉狂笑:“我会留情,会把你切得剩下骨头,让你落个全尸,跟手指一样,皮肉尽去!” 君小心苦笑:“你还是不要留情,把我一刀宰了算了!” “一刀宰了你,岂非太便宜你了……” 阴不绝说话之际,又发现脑波似被冲摄,一股眩晕袭来,他方才吃过亏,立时心生警惕:“你想故技重施?赶忙一掌打得君小心头冒金星,他冷笑不已。 “杀儿,拿刀来,我要把他脑袋切开!” 万杀立即转向墙角,找出一金手术刀,端了过来。 君小心眉头直皱:“克菩萨,你该不会当真吧?少说我也是你孙侄,你狠得下心,如此对待我?” 阴不绝冷遍好笑:“我不但要切你,还要把你切得零零碎碎才甘心!” 抓起手术刮刀就往君小心脑袋划去。 君小心但强头顶一凉,冷汗已吓出来,急叫:“你要切人,总得先把我弄晕,哪有人如此切法?” 阴不绝好报笑道:“你不叫,我怎知你的反应?你就认命吧!” 君小心急道:“你这样永远找不出超脑力的秘密!” “找不出,大不了把你脑袋移给万杀,他照样能用的很好!” 阴不绝狂笑中,利刀落得更快,已把君小心脑袋剃得光亮,和万杀一样,只剩下了周边毛发。 君小心苦笑:“秃头传得真快,我这辈子秃定了!” 但觉明不绝毫不客气地挥刀,他只有祈求老天突然长眼睛,把这两人都给镇住,想及“镇住”,他忽然想到还有叫声可用,已尖声叫起来。 “来人响!通通把他俩给杀了……” 话末喊完,阴不绝但觉耳根生疼,一掌封向他嘴巴,把声音给掩去,冷笑不已。 “现在不只脑袋,连你喉头,也要切来研究!” 君小心只能瞪大眼睛,再也没办法。阴不绝找来布团,塞住他嘴巴,刮刀抄起,又想切往脑袋。 攀然一声冷音传来:“鬼菩萨!放了他……” 不知何时,门口已立着一位青衣蒙面人。 阴不绝大是惊骇,竟然有人摸到自己门前,仍不自知,那他的武功岂非高得吓人? 他自恃有万杀在,登时要万杀拒敌,自己推动石床,就想往另一道石门撞去。 那蒙面人冷喝,猝化青光,快逾电闪掠过栏前的万杀,凌空截向阴不绝,制止他推动石床。阴不绝打出红沙,被他拂袖挥去。一指点中阴不绝穴道,已是动弹不得。万杀见状扑来,仍未耍出招式,未见那蒙面人如何出手,只听一细脆叭塔响,万杀也被制住,跪扑石床边,他两眼瞪得更大,却是说不出半句话,实不相信自己一招即已落败。 那蒙面人并未歇手,伸手抓向铁铐,精钢打造之物,在他手中有若豆腐,这么一捏,全然碎烂,君小心得以解掴。 捏去铁铐,那人已掠身飘出门外,眨眼不见。 君小心一眼已瞧出那人就是困守七音城的青眼人,此时他眼睛不青,却也瞒不了君小心,他不知青眼人为何会来救他,眼看人都走了,他可惊慌急叫,赶忙追前。叫了几声,未听着声音,这才想及口中还塞了布条,他很快拉出,叫喊着,本想追出,忽又想到什么,折回万杀,往他身上搜去,找出不死丹,这才安心地笑着:“真是贵人自有天相,想开我脑,可没那么容易!” 猛地敲向阴不绝和万杀脑袋,方自快步追去。 阴不绝很得牙痒痒,却一点方法也使不出,干瞪眼地让人走了。 君小心追出外头,发现这是一座古宅,地处偏僻,四处无邻舍,也不知那青衣人走向何方?心想已是追人不着,不如先藏身,免得被阴不绝再逮回去,那时就惨了。 他已选择山径,遁入林中。 不知奔过几座山头,正想折出山区之际,他忽然感应到附近有人,似乎在呻吟。 “会是谁?” 君小心利用超脑力寻向一处山洞,确定声音发自该处,这才小心翼翼潜瞧过去,还未进洞,他已见着那人一身青衣,心下大惊:“会是青眼人?” 大步踏入洞内。 青衣人发现有人走近,又罩起白巾,立身而起,冷森戒备,忽见是君小心,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肩头已靠向岩壁,身躯显得十分疲惫。 君小心感应出他的脑彼,惊诧道:“你中毒了?” 青衣人勉强摇头。 “你不必摇,骗不了我的。” 君小心快步走前,想扶向他。 青衣人冷道:“别过来,这毒可能会传染!” 君小心道:“要会传染,我早倒了!” 他已扶住青衣人,喝止已嫌过慢。 青衣人忍不住毒性,又跌坐地面,运动逼毒。 君小心甚是不解:“你何时中了毒?看你走时,还好好的……” “那午夜牡丹红,我虽拂去红沙,还是被毒粉所伤。” 听及牡丹红,君小心脸色激变:“听爷爷说,这牡丹红是鬼菩萨独门毒药,利用十数种毒药,喂向血牡丹,经七年时间方自抽取牡丹花安炼制而成,毒性之强,天下少有,你中了毒,恐怕不易逼出,得要他独门解药才行……对了,我有丹药,可以治你毒!” 他将不死丹拿出,想让青衣人服下。 青衣人乍见此丹,惊心不已:“不死丹?你怎会有此丹?” “从鬼菩萨那里抢来的,你快服下它!” “不行,我不能眼此丹!” “别客气,此丹虽珍贵,可没性命那么重要,你还是吃了它吧!” 青衣人显得激动:“你为何将如此贵重灵丹送予我?” 君小心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当然要报答你,再说……我一直认为你就是天下第一当,是我的偶像,更该让你服下此丹,使你功夫更高一层了。” 青衣人喃喃念着:“我不是天下第一当……我只是人家傀儡……不值得当你偶像……”收回心神,急道:“不管如何,我绝不能服下此丹……” 说话激动,喉头一甜,已渗出血丝,染红白布。 君小心急道;“你再不服下它,会丧命的!” “我不能……除了它,任何药我都能服……因为它是属于我老友的……” 君小心惊诧:“不死丹是你老友的?他是谁?” “他已死了……全家被杀光……” 君小心更是心惊,暗忖:“难道金王天夺得不死丹。还把他全家杀光不成?这恐怕又是一场大恩怨了……” 青衣人感伤说道:“为了此丹,不知因出多少悲剧,老夫又岂能将它一口服下……” 话间,又渗出几口鲜血,腥味扑鼻,他已捧腹缩身,气息甚弱。 君小心顾不得他蒙面,一手抓下他面巾,露出满脸腮胡,豪气千云脸容,此时却却红得吓人。 “不管你吃不吃它,先含着再说,我这就替你去拿解药!” 君小心把他嘴巴拨开,将不死丹含入他口中,青衣人已无力拒绝,只能借着不死丹清凉药性,压抑毒性蔓延。 君小心心知他中毒严重,不敢停留,奔出洞外,临行还万般交代。 “不管如何,你得等我回来,千万别又溜了!” 青衣人说不出话,只以感激眼光投送,君小心感觉得出,欣住一丝宽慰,方自快步离去。 青衣人感叹一声,只能运功运毒借着灵丹药性,控制毒性,免得它恶化。 君小心很快折回古宅院,在靠近宅院之际,他暗自运功,以超脑力授向内院,发现阴不绝和万杀穴道仍未解去,这倒省了他不少工夫。 他大摇大摆往里头行去,很快找到地室,行入内,见着两人凸大双眼,往他狠瞪。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惜我是三脚猫,跑不快,又摸不着路,只好吃回头草了,诸多多包涵!” 嘴巴虽说着风凉话,双手可未曾停过,找来绳索,将两人捆住,还将阴不绝捆于石床上,拍开他穴道,拿起手术利刀,磨得咧咧作响。 阴不绝厉道:“你想干什么?” 君小心边笑:“我也想看看你脑袋是何模样?怎会如此狡黠?” 一刀已切下大撮灰发。 阴不绝又俱又怒,哇哇大叫:“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老夫将你碎尸万段!” “奇了,你没看我已动你千百根鬼毛?尽说些风凉话!” 君小心抓起灰发塞往他嘴巴,弄得他闷痒难受,干咳不已。 “我不但要动你汗毛,还要剥你头皮,也好让你秃头,你也不必抱怨,我只是要点儿利息回来而已。” 君小心利刀猛挥,阴不绝唉唉痛叫,灰发不停落下,头皮还被划出不少血痕,几刀下来,有若-痢头,东长一根,西缺一块,十分难看。满头刀痕不停渗血,煞是恐怖。 君小心谑笑不已:“对不起,我学艺不精,每次剃头。都把它当削梨子皮,切切划划,总是不尽满意,不过,我很有耐心,本想管你修补,可惜我又没时间,只好将就些,还请见谅!” 阴不绝怒目直瞪:“你若落入老夫手中,看我如何抽筋剥皮!” “等那时再说吧!现在请你老实些,告诉我午夜牡丹红的解药在哪里,我中了毒,想吃它。” 阴不绝忽然哈哈大笑:“原来你为解药而来,休想!” “你还想逞能?当真以为我不敢剃你头皮?” 君小心挥动利刀.一片头皮飞起,痛得阴不绝冷汗直冒,厉叫不已。 “你说是不说?” “不说!杀了我。我也不说,大不了同归于尽!”阴不绝笑的更狂。 君小心讪叫:“我偏不信邪!” 利刀挥挥切切,那阴不绝头皮一片片落下,直如削地瓜皮,他唉唉痛叫,终于忍受不了,厉吼道:“此毒无解药,我怎拿得出来!” 君小心冷道:“没解药?若你徒弟中了毒,你怎么处理?” “他已万毒不侵,根本不会中毒。” “你想唬我?省省吧!说是不说,再不说,这刀就要切下你鼻子了!” 君小心抖出利刀,猛在他鼻头切去。 阴不绝没命唉叫:“解药无现成,要临时加配才行!” “快给我配出来!” “你绑着我,如何配得?” 君小心邪笑:“你想要我放了你?呵呵!你这老毒物,要是让你能动手动脚,我看又得栽入你毒物之中,你还是老实告诉我,解药在哪里吧!” 阴不绝冷狠道:“你不放我,那解药永远没人配得出来!” “笑话!看我超脑力,照样摄你秘方!” 君小心深怕时间拖欠,误及医治青衣人,遂运出超脑力摄向阴不绝,他先是反抗,但终究不及君小心脑力强劲,波摄得晕晕沉沉,进入催眠状态。 不久,君小心暗道:“他果然没把解药带在身边……该如何配得……” 超脑力一直引导阴不绝,果然摄得解药秘方。 君小心边念着,边找寻墙头瓶罐,配出一帖药,有的清香,有的腥臭,有液体,有固体,他只好以小瓶装着,最后还授得提炼方法,他不禁皱眉头。 “还要炼上七天七夜?”他反问:“有无其他较快方法?” “没有……那样效果不好……”阴不绝茫然回答。 君小心问:“效果如何?救得活?用内功代为逼毒,行吗?” “那得强劲内功才行……” 君小心闻言欣喜:“他内功不强,就没人比他强了。”立即将小瓶揣入怀中,叭叭响打醒阴不绝,邪笑道:“老毒鬼,多谢你的解药.以后有什么秘密,快点来找我,也好让我分享。看在我爷爷分上,今天暂时放你一马,希望你好好混,别又想找我斗脑力,你是稳输难赢的!”拍拍阴不绝脸颊,君小心笑的更促狭,阴不绝老脸早已气得发青。 君小心走向万杀.含笑道:“同行啊!叫你师父争气些,以脑补脑,落伍啦!至少要像我,以酒补脑,那才有得混,就算补脑不成,也让你过足瘾头:我很忙,先走了,改天见!”敲敲万杀脑袋,君小心这才扬长而去。 万杀呆愣愣坐在那里,阴不绝已然咆哮厉吼,他栽的实在心不甘,情不愿。 君小心未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回山洞。青衣人早已奄奄一息,窝身靠在岩壁,污血渗染胸前大片腥黑。君小心急忙奔前,按他脉博,甚是微弱,他欣慰道:“幸好未断气。” 当下把解药和着流液,弄得粉碎,才拓开他嘴巴,发现不死丹仍含在口中,心下不解:“老命都快没了,他为何还好么固执,硬是不存下灵丹!” 由不得他多想。马上挖出不死丹,将解药喂入口中,含笑说道:“老前辈,解药来啦!你得运功催化它。”青衣人勉强抽动肩头,气息甚是微弱。 君小心见状,立即抵住他命门穴,运出真气管他疗伤。 真气进入体内,青衣人精神稍好,已开始凝聚本身内力,渐渐汇集成流,开始催化解药。君小心但觉他内力如奔流,澎湃劲猛,实是平生所仅遇。心想该不需自己力道相助,遂收手,静静观察这位奇人。 他除了满脸腮胡,还长得浓眉深眼,悬鼻高挺,英气泛生,再怎么瞧,都不是邪恶之徒。 “他会是真的第一当吗?”君小心喃喃说着,不自觉中也运出功力,想摄得此人脑波。 青衣人运行内力,一周天方过,身上已出现淡淡红雾,君小心但觉此雾带有腥昧,心知是牡丹红之毒,也避向远方。直到红雾散去,青衣人猛呕两口污血,身上真气转为银黄色,渐聚渐亮,真加夜明珠般闪出金银光,光影再聚,发出哧哧声音,已汇成很奇色光芒,煞是耀眼好看。 君小心终于明白,他两眼泛青,是如何变化而来,更加佩服他功力的高强。 约莫过了一时辰,青衣人方自敛起青光,慢慢张开眼睛,感激往小心瞧去。 “多谢少侠相救。” 君小心笑道:“不客气啦!你救我,我救你,咱们扯平了!” 青衣人感伤一笑,立身而起,身材高挑,有股君临天下气势,他走向洞口,望着外头片片飘浮白云,感触良深。君小心走向他,轻声问道:“你的毒解去了?” “解去了,多谢你弄来解药……” “解去就好,不必谢啦!不过……我倒想问你一些问题……” 青衣人转瞧君小心,沉默良久,才道:“你问吧!听说,你似有超脑力,能摄得他人脑中秘密,我又何必隐瞒?” 君小心干窘一笑:“我没对你用超脑力……因为当时你在疗伤……摄不出来的……” 青衣人含笑:“多谢你管我保密。” 君小心又干笑几声,方自问道:“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 青衣人沉默半晌,终于点头:“我是……” “你真的是第一当?” 君小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又自追问.然后已疯狂叫嚣,手舞足蹈! “我终于找到你啦!太好了,太好啦!呵呵!你也算是我的同行啦!哈哈!我终于见着了天下第一高手,太美妙了。” 第二十四章 做生意 君小心蹦蹦乱跳,倒也逗得第一当泛起一丝喜悦,谈谈笑着。 君小心又瞄又瞄,赞不绝口:“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当,跟我幻想的长相一模一样,否则我就失望多了,呵呵,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一点也差不了。” 第一当轻叹一笑:“二十年了,恐怕我也老了……” “怎么会?看来才四十岁嘛!正是英雄偶像年龄,足可当武林盟主。” 第一当谈笑回答,神情却转感伤。 君小心怔愕,这才想起他的遭遇,逆问道:“你的失踪,当真和七音城有关?” 第一当点头:“坐下来,让我慢慢告诉你……” 两人遂面向洞外,席地而坐,君小心甚是感兴趣聆听着。 第一当整理一番思绪后,说道:“二十年前,我的确踏上七音城,而且还把城主独孤放给毁了,因为他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我不得不如此去做……” 君小心不解:“城主似乎为人正派,他怎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第一当轻叹:“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桩嫁祸诡计,害得我铸成大错……” “独孤放被嫁祸了?可是以你经验,怎能随便相信人家?” “那是我老友亲口所说,我不得不信……就是为了不死丹……”第一当忽而发现灵丹不在口中,甚是紧张:“你让我服下此丹了?” 君小心轻笑:“放心,你不吃,我哪敢喂你吃!”从胸口拿出晶莹透红灵丹,晃了几下:“在这里,你要,我还可以送给你……” 第一当安心摇头:“还是留给你好,我无权拥有它。”沉默一阵,说道:“当时我老友之妻怀胎之际,却中了九阴之毒,命在旦夕,我千辛万苦找来不死丹,要她服下,谁知道有人闻风赶来,我为免于惊动老友和他妻子,遂引开来敌,并将他们制住。当我折回之际,却发现老友和妻子已满身是血,胎儿竟然被剖腹盗走,两人奄奄一息,我伤痛欲绝,想救治他们,已是不及。嫂子早已失血身亡,老友勉强撑得我回来,只说及是七音域主干的好事,了了几字,也咽了气。唉……当时身受惊变,哪能想得太多?一心想替老友报仇,葬了他们之后,就一路赶来七音城,谁知道又是另一桩错事……” 他懊恼不已,神情甚是激动。 君小心终也了解,他为何会如此莽撞,要是自己,恐怕也会按接不住那股怒火,而如此行事。他甚是责怪金王天,若金王天当真为了不死丹而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轻声问道:“事后你才和独孤放对质,才发现这项阴谋?” “嗯,可是为时已晚……又害得他家破人亡……” 第一当更显悲而,却无可奈何。 君小心沉吟半晌,又问:“那……有关于半边怪物之事,又是如何?真如独孤夫人所说,被你切开两半,还能跳动、杀人?” 说及怪物,第一当余悸犹存:“夫人说的没错,他的确被我切成两半,还能战斗不死,是我生平所见最可怕之事。” 君小心问道:“你和城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当摇头。 君小心不禁咋舌:“你不是他对手,天下又有谁能抵挡他?” “恐怕无人了。” 君小心前贿念着:“这怪物果真厉害无比……后来呢?他占据七音城,为何又留下你们?” 第一当道;“当时他也受伤,功力大打折扣,一时未能擒住我们,才掀动云雾,层层裹住七音城,也把我和城主旋得发晕,终于倒地不起。直到醒来,他已恢复如初。至于为何不杀我和城主,原来他发现我俩武功不弱,可以替他猎得人头,供他果腹,才留下我们。” 君小心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你才专杀恶人,前几次你都割下极乐宫人头,原因就在此了。” “不错……” “你没试着反抗,或脱逃?” 第一当摇头:“他跟你一样,能摄人脑波,当初和城主不知此事,曾逃脱几次,结果未走出百里.全被抓回,至于反抗,根本不是他对手。最重要的是他每次肚子饿时,找不到食物,即会出来滥杀无辜,衡量之下,为避免他再作恶,只好答应管他找寻猎物,一方面也可趁机找出他弱点,希望将来有一天能除去他。” “结果呢?他全无弱点?” “嗯……近二十年了,还找不出他致命的地方。” “这会是什么一种人?……你看他是人吗?” “不清楚,不过他却会说人话,还有四肢……该是一种变体人,或是练了某种邪功,可将身体分成两部分而不死……总之,我也无法靠近他,更不能掀开他面纱……他好像能日夜不眠,让人无机可乘。” “这种怪人,倒是天下独一无二……”君小心叹笑不已:“他当真拿人头当食物?” “以前是,后来发现人脑更合胃口,所以专挑人脑吃。” “这岂非跟万杀一样?” “所以他才会派我寻找那黑脸少年,他以为是同类人。”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带他回去?” 第一当轻叹:“其实没被逼急,我是不会听他的,要是那少年和他同类,两人混在一起,岂不更糟!” “说的也是……”君小心频频点头,第一当顾虑果然周全,沉吟一刹,又问:“当时你不断阻止我们进攻七音城,当然是怕我们遭他毒手了?” “不错,然而你们却攻破了七音城……” 君小心感到一丝得意:“结果却出乎意料,他逃得比什么都快,他为什么要逃?” 第一当道:“这原因,我事先也未料及.每以为你们胡乱来,必将激怒他,而大开杀戒。谁知道结果却令人意外,他似乎有了忌意。” “他怕了?”君小心感到得意而有兴趣:“这无所不能的妖怪,也会害怕?他怕什么?” 第一当顿首:“他害怕天雷镜。自从被此一照,他再也不敢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甚至藏得隐秘,连我都不知他确实位置。”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是那天雷镜作任,否则我还想不出如何制住那妖怪呢!” 第一当轻叹:“若非见着世上还有他忌讳东西.我想我也不敢告诉作你这些事,否则只有徒增伤亡。” “我懂。” “所以你要特别好好保管天雷镜,那可能是唯一能对付他的东西。” “放心,有我哥哥和爷爷在,别人是抢不走的。” 第一当稍安心,随后才道:“经过无雷镜一照,我终于用白他为何困守七音城而不走,他原来想据此为地,坐享现成,把人们脑袋当成食物,可供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另外,他却在找寻曾经被我砍下的右手,所以不甘心离去。” 君小心不解:“他要那右手何用?难道想接回去不成?” 第一当点头:“看是如此了。似乎也因为少了右手,使他功力大打折扣,他才不敢为所欲为,但是他忽然发现另有天雷镇可克任他,以前自认缺了右手,也能应付一切的想法已行不通,所以他现在甚为积极地在寻找那只右手,我才有可能离开他的掌握。” “你答应替他寻回右手?” “嗯,因为他说找回右手,他将离开中原,甚至到人迹不至的地方。” “你相信他?” “有一点……因为他不常说话,既然说出,往往守信。不过这并非我寻找右手最重要原因,重要的是若先他寻得右手,退可自保,使他无法完成心愿,进则可以让他实现诺言,离开中原。” “这倒是有理,看来你并不笨嘛!” 第一当淡然一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帮忙寻得那只右手,你可愿意?” 君小心点头:“当然愿意,我对这怪物好奇得很,若能找来右手,想必他会现身,到时也可看他庐山真面目。” 第一当道:“这恐怕不大容易,他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君小心黠笑道“那是因为他有超脑力,你近他不得,可惜我也有这能力.用点伎俩,想是能计算他.对了,你何不现在引他出来,咱好好收拾他。” 第一当叹笑:“我要能引动他,早就跟他同归于尽,这也是他厉害地方,只要躲入某地,可以往个数年不出门,除了他想要的东西外,任何事物也引他不得。” 君小心无奈:“看来他真是怪得离谱,只有另想办法了、”顿了顿,他问道:“你既然脱出他掌握,自可不必回去了吧?很多人还想见你。” 第一当轻叹:“我还是要回去,因为他把城主因在一秘密地方,若我逃开,城主将有性命危险,唉!我已亏欠城主家人大多,又怎能再牺牲他!” 君小心道:“他为何困住城主而不困住你?他也看出你武功比城主高?” 第一当道:“表面虽是如此,但最重要原因是他责怪城主将醉仙琴留在七音城,这举止含有和他作对之意,所以才将城主囚起来……可惜我不知囚人地点,否则会把他救出来,幸好他答应找到右手,会把人给放了,否则我万死难赎此罪。” 君小心道:“就算你救出城主,恐怕独孤夫人也不会饶你。” “这事我早有准备,只要夫人愿意,尽可随时来取我脑袋。” 第一当说的平淡如初,却隐现一般正气凛然、视死如归之侠义风范。 君小心不忍:“其实,我实在不想看你就此牺牲……” 第一当轻叹:“有冤必有报,我做错事,自该承担一切过错,否则天理安在?” 君小心道:“总有其他方法好解决,说不定有一天独孤夫人杀气弱了,你也不必以性命偿债。” “那……似乎是她的事……” 感伤中,第一当似乎老了许多。 君小心也想化解这段思怨,但想及独孤夫人如此刚烈个性,他也没把握了。 两人再聊一阵,话题转向不死丹。 君小心忽有所觉:“你说那位朋友的妻子怀了胎儿,却被剖腹取走,那他应该活在这世上了?” 第一当轻叹:“大概吧!不过即使活着,恐怕也无人识得他,那盗走之人,更不会说出,这又是世间悲惨事一件……” 君小心道:“没关系,我有超脑力,必可找出那盗走胎儿之人。” 第一当感激道:“老夫先谢过,若找着此儿,还请告知。” “一定通知你,可是现在分手,我又如何寻你?” “就到七音城吧!必要时,我还得护住独孤夫人和天雷镜。” 君小心笑道:“如此甚好,我一定尽快帮你找人。” “多谢!” 第一当瞧向天际,彩霞已现,心知近晚,遂起身告别离去,君小心想送他一程,谁知行不及百丈,前面断崖拦路,第一当掠过去,他只好绕道,别去了心目中欲睹真面目的第一当。 人已走,君小心整理思绪,决定先返回金玉楼,想找金王天再问个清楚,那夫妇若非他杀,也该有线索才对。 心想定,也不知身在何处。送往山下行去,出了山区,原是到达川边小镇,离极乐宫并不远,可惜他却未想出阴不绝和极乐仙子原是幽冥教门徒。 他找家客栈,匆匆膳食,连夜立即往江北方向赶去。 七日后。 君小心行至倒马河口,正想盘打尚差三日行程,即可准王金玉楼。竟然另有快马奔来,老还往他撞去。 君小心甚是火大,两眼往马匹瞪去,喝声:“给我摔了来!” 脑波顿时摄住马匹.那马一谎,登时尖嘶,人立而起,马背已摔下一名小孩,跌得唉唉痛叫。 君小心骤见他,惊笑道:“金蛋先生?怎会是你?” 来者正是金王玉,他闻声也诧然欣喜:“君大侠?终于见着你了?呵呵,何时绑起头巾,我差点都认不出啦!” 君小心摸摸脑袋,若非中间头发被剃光,他何须来这么一下子?干笑道:“现在比较有学问,要装得斯文些,绑这玩意儿也不难看嘛!” 金王玉啼啼笑道:“就是太斯文,我反而不认得你了。” 君小心瞄眼:“怎么?找我有急事?你不怕回去又哭哭啼啼地想坐关?” 金王玉嫩脸一红:“不会了啦!我爹早答应让我出来,我自由了!” “可别忘了,罚你的,是你娘。” “我娘也答应啦!” “这么好?你娘吃错药了不成?” 金王玉感到一丝得意:“是我表现良好,这个月,我把你教我的招式要出来,比如说如何用智慧斗跨华秋风,还有力破七音城。二哥不信我变得厉害,结果我用贵妃醉酒把式,要得他团团转,我当然打不过他,却把他弄得手忙脚乱,爹直夸我进步神速,懂得临场变招,娘也看出我不再像以前痴痴呆呆,不懂世事,也不再坚持把我困在家中,我说这些都是你教的,娘送答应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得七天通告消息一次,也好让她安心,所以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赶来啦!” 君小心瞪眼:“赶来也罢,还想把我踩死不成?” 金王玉干笑:“我没认出你,想从你头上飞过去,我急嘛!” “急就能乱来?要是我也想跳起来躲避,岂不正好被你撞着,死于乱蹄之下?” 金王玉困窘:“我……下次不敢了……” 君小心这才露出笑意:“看你对我一片忠心分上,这谋杀罪名,暂时不提。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因为你搞错方向了。” 金王玉怔愕:“怎么会错?我不是找着你了?” “就是找着我,才错了。”君小心弄笑:“你没看清楚,我一路赶往北方?” “……有一点……那为什么?” 君小心讪笑:“没有啊!只是想把你带回家而已。” 金王玉紧张:“你不要我了?”一脸哭相,就快掉出眼泪。 君小心瞄眼讪笑:“别那么现实好不好?不要你,就一脸苦瓜样?我是有事找你爹,你又跟我不放,所以才说你搞错方向,知道了没有?” 金王玉哭脸一扫,笑脸又现:“原来你还要我?呵呵,搞错方向没关系,能找到你就好了。” 君小心瞄眼,哧哧笑起:“说你现实,你还真的受用不惭。” 金王玉窘羞笑着:“我没有……我只是差点失望而且……对了,你找我爹何事?他不在了。” “你多不在?他去了哪里?” “跟我娘回峨嵋山,娘已三年未回门,爹只好陪她去了。” 君小心邪笑:“难怪你出来这么方便,还飙快马呢!” 金王玉干笑:“我眼姊姊说了,她也答应,该没什么问题啦!” 君小心道:“你没问题,我可有问题了。” “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连累你……” 君小心瞪眼:“你算什么问题?我是说,找不到你爹,我就问题大了。” 金王玉瘪笑:“你找我爹何事?” “大人的事!”君小心心想金王天既然不在,询问不死丹之事,只好等以后再说,倒不如先碰碰运气,找寻那怪物右手。” 金王玉不安问道:“大人的事……我可以知道吗?” “当然可以.请问你打算生几个儿子?” “这……这算什么问题?”金王玉哭笑不得。 君小心捉笑:“这是大人的问题,由此可见你还小,是生不出儿子,自然无法回答这问题,所以很多事,告诉你,你也未必知道,懂吗?” 金王玉一知半解,却不敢再问。 君小心道:“别多想啦!回你家,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咱是出来的混的,还是开当铺、办报纸吧!” 金王玉登时笑颜顿开:“我最喜欢做这两件事了,咱们何时开始产?” “当然愈快愈好!” 两人兴趣浓厚,找至河口街道,当着人潮已买来桌椅、布条,大事开张,重操旧业。 那红布金字高三丈,十分显眼,立时引来不少路人注意,指指点点,皆露出笑声,猜不透哪家小孩如此顽皮,弄出这花招。 不过仍有不识字者找来。那人约莫四十来岁,瘦瘦干干,一副潦倒样,一身布衣缝了不少补丁。他走向前,却又窘困于路人眼光,躲闪街道墙角,向君小心招手,嘘了老半天,终于让君小心给发现了。 君小心瞟眼直笑:“妈的,当东西有何好怕,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怕什么?快出来!” 大声一喝,路人眼光瞧过来,那人已躲靠面壁,困窘非常。 君小心斥笑道:“胆小鬼,小金蛋,给我抓来!” 金王玉一声应是,立即大步抓向那瘦老头,拖拖拉拉,把他给拉过来。 那人困窘坐于桌前,窘笑道:“不知算一次命,要几文钱?” 君小心和金王玉俊愣了限。君小心征诧道:“你把我当成算命的?” 那人困窘:“摆在路边桌排,不是算命的?那会是什么?” 君小心已然瘪笑:“算命!一开张就碰上摸错门的?”他指向布条。“你看清楚。 那是写着什么?” 那人不识字,自瞧不出“天下第一当,无所不当”几字。子笑通:“该是写着‘铁口直断,不准免钱’字样吧?” “妈的!你简直乱猜嘛!”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哈哈大笑。他-觉得这人颇为好玩。 那人似也知道猜错,窘困一笑,已起身想告退;“既还不是先生,那我走了……” “等等!”君小心喝住他.眉眼直笑:“你是我第一个客人,怎好让你平自走去? 对啦!我也兼算命,坐下坐下,让我替你瞧瞧!” 金王玉又把那人接坐椅子上,呵呵笑道:“大先生你也会算命?” 君小心大言道:“怎不会?只要懂得看人脸色就行了。” 金王玉呵呵笑不停:“看人脸色,不就是奴材之流了吗?” 君小心一愣,随即干笑:“也对,妈的,算命本是很有学问。竟然是看人脸色吃饭的?糗大啦!” 那糟老头坐得困窘,急道:“你看不看?” 君小心连忙点头:“看看看,不看你脸色,我怎能吃饭?” 他笑在心里,仍一本正经替那人看相。 “看你脸粗如橘皮,该是厚如铜门铁壁,眼小如豆,正是风雨中的明灯,眉头双锁,河道天成,财海自然滚滚,额头三横一竖。唉呀!是个真命天子,它写的正是‘王’字啊!” 君小心一脸真诚惊诧模样。说得那人惊心肉跳,又激动又高兴:“我真的是其命天子?你再看仔细些,有无差错?” 君小心钱口直断:“错不了!那王字,任何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为何潦倒那么久?” “皇帝也有乞丐的嘛!朱元璋不就是乞丐命?” “那我多久才会发?” 君小心又瞄了几眼,忍不住呵呵笑起:“可借你不是朱元璋,是刘阿斗。” “这……有何差别?” “刘阿斗是发前半生的……” “可是我前半生还是很潦倒……” 君小心呵呵弄笑:“这跟潦倒没有很大关系,因为阿斗发的最厉害的就是‘笨’字!” 他和金王玉已笑哈了腰。 那人窘困叹息:“不管他笨不笨,至少他还是皇帝命,我为何比不上他?” 君小心着他反应不激动,也未能尽兴,复往他脸上瞧去。方瞧几眼,又自呵呵笑起: “你本来是其命天子、王相天生,可借你时常愁眉苦睑,嘴巴往下拉,所以鼻梁两旁出现了深痕,破了王相,呵呵,歪一边还好,就这么正正中中撤出两道‘八’痕,王相当不成,变成了‘王八’。” 金王玉仔细一瞧,果真有这么回事,和君小心已笑出眼泪。 那人赶忙往撤痕模去,甚是紧张:“怎么办?王相变王八,那如何是好?大先生你得替我解运,小的必定终生回报。” 君小心见他如此深信不疑,也不忍再开他玩笑。强忍笑意,说道:“要解运,也不是没法,人说王八好当,气难受,只要你不愁眉苦脸,把‘气’放出来。笑口常开,那微痕自然会变成笑纹。只要你一笑,运气自然会好转。” “当真?” “自是当注,不信你试试。” 那人有些困窘,却也勉强震出笑意。 君小心大为吃惊:“哎呀!这一笑,真命天子就快现形了,一定鸿运当头,快要发啦!你赶快许愿,说不定会实现。” 那人欣喜不已,激动说道:“我想要百两银子,开小茶铺就行了……” 君小心笑声不断.暗中抓出元宝叫道:“快快祈祷!” 那人赶忙闭眼祈求上苍赐福。 君小心将元宝往他脑袋敲去,咔地一响,打得他头冒金星,唉唉痛叫。 君小心却已欢呼:“哇!太灵了,你一祈祷,天上就掉下元宝,果然是皇帝命。” 闻及元宝,那人哪敢再叫痛,眼睛张得圆大,往地上瞧去,抡起元宝,双手抖个不停:“真有此事?真有此事?” 君小心道:“元宝都在手了,还假得了吗?你快谢天地,免得运气走失了。” 那人赶忙跪往地面,磕头频谢天地。 金王玉没想到一锭元宝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魔力,瞧得唉声叹气,笑泪直流。 君小心则一本正经,说道:“老头,这次是神迹,补你前半生潦倒,你拿了元宝,得好好做生意,如果异想天开,自己还是皇帝命,就会跟阿斗一样,后半生过的更潦倒,知道吗?” 那人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神迹难得,我得好好保住这元宝。” “明白就好,希望你脸上将来显出的是王八爷,不是王八蛋,知道吗?” 那人领频点头致谢,又求教:“王八爷和王八蛋如何分别?” 君小心哧哧笑道:“你若不再潦倒,吃的一定不错,到时必定满面红光,有若关老爷,自是成了八爷,若是跟现在一样尖下巴,有若鸟蛋,结果是如何,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大先生指点!” 那人频额磕头,又要拿出剩下的几纹钱当算命酬劳,君小心说免了,他才欢天喜地离去。 金王玉看他走远,才说道:“原来算命也是那么好玩?” 君小心瞄眼:“你去算吧!像那种人,多来几位,保证让你算的过瘾,让你看脸色,看个够。” 金王玉窘笑道:“说着玩的,他呆如阿斗,我还拿他没法子呢!还是开当铺好,省去不少麻烦。” 君小心耸耸肩:“至少不必看人脸色,呵呵,该是人家看我们脸色哩!” 金王玉附和直笑:“除了算命的,还有哪行业是看人脸色吃饭的?” 君小心笑道:“医生啊!他更惨,不但要看脸色,还要侍奉人家,说来实在不值。” 金王玉笑声不断:“你爷爷是不是时常着脸色?” 想及爷爷,君小心立时煞住笑意,说道:“我爷爷不一样,他是大牌医生,天下第一种医,治的是疑难杂症.只有人求他,没人敢让他脸色看,否则就没命啦!” 金王玉颔首:“说的有理原来看人脸色,还分得那么多种,就像我以后变成一家之主,也就不必看姊姊脸色了。” 君小心讪笑:“何必以后,现在就行了,胆小鬼!” 金王玉伸伸舌头,窘笑道;“我还是安分点好,姐姐要是教训起来,可比我娘狠得多,我不得不小心。” “我看你是被吓大的,将来一定怕老婆,呵呵,到时你就得天天跪算盘啦!” 金王玉窘笑:“没那么严重吧?” “那可不一定,要是巧精灵,保证你不只跪算盘,还得三餐喝她洗脚水呢!” “这种女人,我才不敢要。” “问题是她要你,你麻烦就大啦!甩都甩不掉!” 金王玉一时想不出对付方法,也开始紧张起来。 君小心弄笑道:“那种母老虎,只怕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她怕什么?” “欠揍!”君小心呵呵笑道;“恶人最胆小,她凶,你比她更凶,把她胆子吓破了,以后就没有烦恼啦!” 金王玉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制住母老虎,免得天下遭殃。” 君小心笑道;“你想通此点,出头日子不久啦!” 金王玉只能干笑,虽如此下决心,但要他对姐姐凶狠些,他也把知能否下得了手。 第二十五章 丐帮大游行 笑声中,对街古董店忽有一名年轻店员被轰出来,他垂头丧气地叫骂不已:“待了三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那么绝情把我轰了出来,也不替我家中妻儿子女想想,他们就靠我过活了。” 古董店里头猝然丢出包袱,一老者声音叫嚣:“这里岂是救济院,想养老婆,就得干活,混了三个月,连一笔生意也没做成,你以为我银子是白花的?给我滚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店员捡起包袱,啐了一口唾液,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心想身无分文,如何向家中妻儿交代,忽见红布条,写着“当”字,啼啼念着:“无所不当……就只剩一些衣衫,不知他要不要?”硬着头皮也走过来。 君小心见着生意上门,亲切招呼:“大爷要周转些什么?本当铺是无所不当,只要爽就行了。” 店员干笑:“真的无所不当?我这里还有几件破衣服,当给你,也好糊口饭吃。” 不好意思地将包袱置于桌面。 君小心未打开,已闻及一股酸味冲鼻,瘪笑道:“你这是什么衣服?怎会有特殊味道?该不会是酸莱吧?” 店员干笑:“不至于如此,还能穿,只是旧了些而已。” 君小心道:“当衣服,不特别,可能不值钱.我看你再想些其他可当的东西。说不定能当出好价钱。” 店员轻叹:“我要是有值钱东西,何须走当铺?我已是山穷水尽了。” 君小心量他几眼,说道:“好吧!看你如此落魄,就当给我三分钟,我给你三两银子。” 店员征诧:“时间也可以当?” “当然可以,人说寸阴寸金.时间自是金钱.你替人工作,岂不也在用时间加劳力换金钱?” “话是不错,可是当时间,这还是头一遭,好像不可能,太简单了。” “这可不简单,你当给我三分钟.这段时间内.你很听我的,若是我叫你去偷东西,或是砸人门面,你就得去.你说,这严不严重!” 店员心神一震,再也不觉得好玩:“你当真会叫我去偷东西?” “那可不一定,全看我高兴,你愿不愿意赌一下?” 店员心头间宽乱跳,三分钟赚三两根子,利润未免太高,可是又不知君小心要他做啥? “如果你要我偷东西,三分钟一过,怎么算?” “你就自由啦!可以不必听我的。” 店员欣喜,暗自想着:“只要自己一拖,自能拖过三分钟,到时岂不轻而易举地赚来三两银子?” 君小心已摄得他想法,轻笑道:“你该想的是,我没规定你,拿了银子之后,一定要照做,你大可反悔,把银子还我即是。我若是真要你偷东西,岂容你拖拖拉拉?而且也不必三分钟即能陷害你,我只要叫声抓贼即行了,用不了三秒钟呢!” 店员又是一凛,自己如意算盘,仍被识破,他尴尬但笑几声:“这事果然防不胜防。” “所以你只好相信我,跟我赌一下了。” 店员心想不当时,仍可退回银子,也甘心冒险一试:“好吧!我就当给你三分钟,你想如何摆布我?” 君小心轻笑:“勇气可嘉,你是不是对你老板很感冒?” “那当然,平白把我赶出来,我简直很死他了。” “这才够劲,很简单啦!我的三分钟,就是请你到他门口痛驾一顿,如何?” 店员神情大爽:“当真要我做这件事?”有点不信。 君小心笑道:“不然现在叫你做何事,才能让你爽我也爽?” 店员呵呵笑道:“是了,只有这事最让我心动,好,我这就去!” 大步踏出,又走回古董店,准备开骂。 金王玉笑不合口:“骂人也能赚钱,好像很过瘾。” 君小心弄笑:“你去骂你爹,我给你万两金子,外加一斗夜明珠,如何?” 金王玉瘪笑:“我哪敢?这会要了我的命。” 两人各自笑的好开心。 店员已走向古董店门口,张口即骂:“死没良心的老古板,只知道赚钱,不顾他人死活,像你这种人,迟早会绝于绝孙,倾家荡产,百祸临头,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能超生!他妈的,姨子养的,猪猡生的……” 他骂得口沫横飞,手指指捏,一时引来路人侧目,那店东早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心脏病发,倒地不起。 君小心不停摇头:“哇呀呀:骂的比我还凶,俺自叹不如。” 金王玉笑道:“要是以后有吵架,找他去开骂,想必所向无敌。” 店员骂得过瘾,还冲向前,端了店东屁股,撞得里头卡啦作响,砸毁不少瓷器,他方自扬长得意,调头走回,远远即笑着:“如何?骂的还算满意吧?可惜只三分钟,否则他祖宗八代都遭殃!” 君小心笑道:“你已骂了八分钟,赔本啦!” “有这么久?呵呵,差几分钟,就算送给他好了,反正骂的不过瘾,我心头难受。” 君小心落落大方,拿出三两银子交于他,笑道:“恭喜发财,有机会再请你开骂。” 店员笑不合口:“一定,一定,小的一定准备充分,让你听的过瘾。” 君小心道:“我看你还是骂给别人听好了,听你开骂,我不就是-骂者?” 店员干笑:“误会了,小的下次自备挨骂者,如此大爷救无此顾虑啦!” 君小心呵呵笑道:“自备挨骂者?倒是很特别嘛?好吧!下次有机会,一定找你。” 店员欢天喜地,频频拜退,正想离去,忽又想到什么,调头回来:“小大爷……小的有一事想请教,不知您是否能指点一番?” 他似乎认定君小心无所不能,这么小即出来混江湖,手底下必定有两下子,若能经他指点,必定受益无穷,是以调头请教。 君小心最是喜欢表现自己机智过人,当下大言不惭:“你说吧!经过俺指点,大石头都会变成金块!” 店员说道:“即是小的每次做生意,老是亏本,就算当店员,也卖不出东西,不知是何原因?” “大概顾客都被你骂跑了。” 店员急忙着笑:“我不敢骂顾客,若非气愤当头,连老板,我也不敢吭一声。” 君小心逗笑:“要是敢骂就好了,说不定那顾客还被你吓得不敢不买呢!” 店员干笑:“这方法行不通,无仇无怨,我如何写得出口?” “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答应我,随时可以开骂?” “这……这……”店员灵机一动:“我现在随时准备和人结怨,自能应付你随时叫我开骂……” 君小心哧哧笑道:“你不怕得罪天下人?” “这……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君小心两眼瞄着他不放,瞧得他窘红着脸,随后君小心方自呵呵笑道:“好吧!看你一副认真,我就教你几招。” 店员赶忙拜谢。 君小心东瞄西看,想找现成教材,忽而瞄向天空,有了主意:“你瞧,天空现在有何变化?” 店员往上礁:“乌云甚多,大概快下雨了吧?” “嗯!很聪明,一瞧即知,所以现在是卖雨伞最佳时机,你去把镇上雨伞全买回来。” “这……行吗?通常外出者都自备雨伞,住家又早有了……全部买光,要是卖不出去……我岂非亏老本?” 君小心黠笑道:“这就是你赚不了钱的地方,做生意就要眼明手快,永远抢在前头,你全买光,一方面可垄断市场,一方面又可买的较便宜,你学术学?想学就去买。” 店员挣扎一阵,还是狠下心:“买就买,反正失败二十余年,还在乎这次!” 君小心笑道:“你又克服一种难关了,赔也只赔几两银子,赚可就赚十数两,甚至数十两,如此赚法才过场。” 店员越想越甘心,立即奔向街道,按购雨伞。小镇并无专卖伞店,旨是散摆几支兼卖,本是十文钱,一次买光,五文钱即能买到。 来回搜购,一趟下来,店员已买了百余雨伞,正好把三两银子给花光,跑了几趟,方把雨伞搬至当桌前。 店员有些担心:“这么多,怎么卖?雨又还没下……” 君小心黠笑:“谁说卖雨伞要等到下雨?现在也可以开卖!来,我卖给你看,首先要把过多的雨伞藏起来,只摆个七八支,然后找张桌子……唉呀!我借你啦!反正要下雨,当铺生意难做了!” 他将牌布条抓下,盖向大堆雨伞,还觉得不够隐秘,只好藏于桌下,再找来布条罩于桌前,写着“江南名伞,不二价”等字样。桌上只摆着七支伞,标价五十文钱一把。 店员惊诧:“标这么高,有人买吗?” 君小心呵呵笑道;“名伞,当然贵了,不过我不卖,你卖!” “我卖?我可卖不出去……” 店员犹豫,君小心却叫他在左侧七八丈远处,摆地摊地堆了雨伞。还留了江南名伞布条,只是格局小多了。 君小心说道:“你的伞只标三十文钱,杀到二十文就卖了。” 店员不知他弄何玄虚,只好照他吩咐,蹲在摊前,等着生意上门。 君小心和金王玉开始叫卖,有人已围过来。 “来呀!来呀!江南名伞,过水蜡、漆香精,用来清香又耐用,一把只卖五十文,可买回家当传家宝。” 路客好奇地挑挑选选,总觉得太贵了些,难以买下手,有的离去,有的行向店员,又见着江南伞,蹲身下来,挑选,低声问道:“这江南伞,一支多少钱?” 店员道:“三十文。” “三十文?这么便宜,上家怎卖五十文?” “没办法,我人单势薄,斗不过他们,只要不赔本,就卖了。” 那路客闻言,登时大乐:“我买一支……两支好了。” 立即掏出六十文钱,造了两把雨伞,欢天喜地离去,临行还瞧向君小心和那群不识货的“呆子”。 店员看在眼里,惊喜叫道:“唉呀!真灵,这是哪一招?” 眼看路客渐渐转向这边,偷偷买伞,乐得店员笑不合口,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不少人我向店员,买的甚是心甘情愿,不到一个时辰,卖了五十余把,本钱都快捞回来了。 而君小心只卖出三四把,比起店员自是差多。 此时天际已闪出雷电,乌云为之密布,细雨则来,生意更加熟络,可累坏了金王玉,得不时偷偷摸摸把伞搬给店员。 终于已卖得百余支,剩下二十余把。 君小心已把店员叫回来,剩下的自己卖。 雨势渐大,三人只好躲向街角屋檐下。 君小心撑开雨伞,手抓两把伞,沿街叫卖:“卖伞呐!江南名伞,坚固耐用,汾香扑鼻,一把只卖五十文,只剩三把,要买要快。” 忽有一名中年生意人憧向君小心:“快给我一把!” 掏出五十文,交予君小心手中。抓起雨伞撑开.放步走去。 此时雷声再响,雨声更大,打得油伞叭叭响。 君小心又叫道:“卖伞呐!机会不多,每把八十文钱……” 刚好又有一名中年汉子撞来,急急想买伞,却又不解:“你刚才只卖五十文,差不到几步光景,怎又卖到八十文?” 君小心憋着笑意:“你没看到雨势加大,雨伞更重要了?” “这……这……” “你买不买?不买,我要走了。” 君小心移开雨伞,那人被雨打得身湿.急急叫道:“我买,我买,早买不就没事了?” 他还是拿出八十文,买了一支伞,虽不甘,却无奈苦笑。 君小心笑道:“你该感到庆幸,因为下一位要买我这支伞,少说也得花个几两银子。” 那人闻言,反而露出会心一笑,甘心地走了……幸好不是买到最贵的。 “卖伞啊!就此一把,救救你们啦!” 君小心高声叫着,见着有位穿着体面员外爷追来,他已呵呵笑道:“员外爷买伞?” 员外爷眉头一皱:“你哪来伞卖?”见不着他有多余的伞,而感到不解。 君小心往上一反指:“就是这把啦!” “你卖了,那你呢?” “淋雨喽!” “那……多少钱?” “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不然你以为员外爷淋雨值多少钱?要是感冒生病,恐怕不只这些钱了。” 员外爷咬咬牙,还是给了:“早知道也自己带伞出门。” 君小心笑道:“员外爷出门有带伞的吗?那就寒酸多了。” 他一怔愣,随即轻笑:“小伙子果真会做生意,老夫甘拜下风。” 举着雨伞,也心甘情愿地走了。 这时店员才撑伞过来.叹为观止:“小大爷,你竟然把伞卖出一把五两银子?” 君小心得意道;“这叫看人卖,莫说是五两,有的急着用,出手又大方,五十两他也买了,知道吗?眼光要放高一点!” 店员满心叹服;“我懂了,就像雨愈大,伞价愈高,对不对?” “没错,赚钱是要看时机的。” 接回君小心躲向檐下,店员和金王玉也开始叫卖,虽然未卖得五两高价,却也获利不少,终将伞全卖光,算算,还赚了二十余两,乐得店员笑不合口,硬要请两人上馆子吃大餐。 吃完大餐。店员才千谢万谢离去,君小心和金王玉亦如做善事般,心情大开。 雨势不停,两人只好找家客栈休息,待明儿再说。 次日清晨。 两人已被嘈杂声吵醒。 那似乎是大批人马通过的声音。 君小心不解:“有何大事?俺得出去探探!” 和金王玉快捷穿上外衣,赶向街头。 原是一批批乞丐往渡口行去,似乎要赶向长江口。 君小心道:“这是什么?难道丐帮发生了大事?” 正猜想之际,一位光头、厚唇大耳的小乞丐已奔来。 “君记者,君记者,我是小巨人啊!你还记得我吗?” 君小心往他瞧去,原是老竹镇遇到的李巨,轻轻笑起:“小巨人,何时不当乞丐,当了和尚?” 李巨笑道:“这是规定,北派弟子都得理短发,我只好理光头,较为方便。” “你们丐帮分了两派?” 李巨点头:“对呀!帮主老是不吃狗肉,害得君山竹子光秃一片,他又不管事,我们准备罢免帮主。” 君小心但觉有趣:“要罢免帮主?挺好玩的嘛!你们如何进行?” “先示威游行,逼他下台,如果不行,新帮主另有法子,到时他会通知众人。” “我可以参加?” 李巨面有难色;“这是丐帮家务事,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 “我是记者,采访消息总没关系吧?” “这……到时再说吧!反正地头未到,你可以跟我们行至君山,我再请示上级,说不定可以如愿。” 君小心笑道:“最好不过了,咱们走吧!” 李巨带头,君小心已知此次领头示威的乃是丐帮六代年老,太原分舵主官震才三十出头,即已登上舵主,自是不简单。 一连三日行程,已抵洞庭湖岸,丐帮弟子纷纷下船,君小心和金王王也跟着下船,岸边已聚集不少乞丐,有的扛着旗帜,呐喊不已。 旗帜写了不少字迹,如:“帮主不办事,请下台。”、“丐帮不需要不吃狗肉的帮主”、“帮主十数年不露面,难道不要丐帮不成?” 写下一大准,却无震撼之处。 李巨下船,很快奔向指挥处,不久,已兴高采烈奔回:“君记者,成了,总指挥要您过去,呵呵。‘无所不报’的名声,他早听过啦!” 君小心颔感得意:“我说过办报纸一定差不了,众人皆知呐!小金蛋,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 重操旧业,金王玉驾转飞熟,很快端来砚盘、毛笔,跟在后头,觐见总指挥去了。 指挥坛乃是临时搭建竹台,上边置有几张椅子,如此而已,君小心已见着官震,长的还算魁梧,头挽巾,梳理甚整齐,相貌平常,目光灵闪,该是工于心计之人。留有短须,却修剪甚平直,好像一条黑线挂嘴边,极不协调,他衣服似补丁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和丐帮弟子差不甚多。 见着君小心,官震眉头一皱,以为是成年人,原是小鬼一个,他仍是拱手,并未起身:“小兄弟前来,是想助我推翻帮主?” 君小心对他轻视,有所感应,然而他只是好玩,顾不得利数,含笑道:“推翻帮主,是丐帮之事,我是记者,只负责事情公诸天下,不知总指挥可愿帮忙?” 官震哈哈轻笑;“当然愿意,丐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将事实说出,相信反对者,会了解北派苦心才是。”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你罢免的理由是什么?” 官震道:“其一,老帮主不吃狗肉,分明是违反丐帮精神,其二,他十几年未露面,事情全由冷长老代理,如同虚位,何不让出帮主宝座?其三,这几年,丐帮一直不顺,已有分裂之势,若不能再统一,将会覆亡,而且南北对峙,已弄得本帮大乱,在下并非要篡夺帮主职位,只想要他下台,再选出一位能让大家接受的帮主,岂不皆大欢喜!” 君小心点头:“这理由甚好,知不知帮主为何不让位?” 官震道:“不让人心服即在此,何况帮王也是前代帮主私下传位,这并不正确,根本未经过长老同意,严格说来,他的职位也不合法。” “他们拥护那位帮主的理由为何?” “只因他是帮主,一味愚忠罢了。” 君小心道:“他们倒是一把硬骨头,看来并不好对付……” 官震道:“所以本舵主此次示威,是想让他们明白情况,别再一味愚忠,这并不好。” 君小心道:“该如此才好,我替你多写清楚些,也好让他们了解你的苦心。” “多谢!”官震又瞄几眼,问道:“你就是破去七音城的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哪里,现在我还想破去君山呢!” 官震笑道:“有你相助,成功之日不远了。你随便采访,我还得控制大局,无法多陪你。” 他交代李巨多多招呼君小心,三人遂又走回人群。有了经指挥个人,李巨走起路来,自是威风多了。 逛了一阵,君小心已有心得:“人虽多,但是力量涣散,显不出效果。” 李巨问道:“要如何才来劲?” 君小心道:“当然是叫口号啦!什么‘帮主不办事,请下台’?说来软叭叭地,若改成‘帮主不办事,帮中无好事’、‘帮主不下台,帮众叫唤唉’、‘帮主下台,再选入才’,不就顺口多了,只要大家一呼百应,精神就来啦!” 李巨登时叫好:“我就知道,找你来准错不了,有了口号,力道自是更加强大了,不过…帮主不吃狗肉,又该如何叫口号?” 君小心倾头一想,已有主意上心头,呵呵喝道:“不吃狗肉,全身发臭,你觉得如何?” 李巨又自拍手叫好:“狗肉即香肉,不吃香肉,当然发臭了,太妙啦!” 想及好主意,一刻也不能待,赶忙奔往各路香主,口号一喊出,果然一呼百诺,齐声附和,音震天际,劲道十足。 一群人赶忙解下布条,重新标写新口号,气势更为凌厉,李巨不得不承认口号之厉害。 群众神情激动,绕着湖边游行隆喝,声震云霄,怕事者,纷纷走避。 未多久,另有一批乞丐,围向众人,领头者,乃是一名六旬清谁单眼乞丐,他乃六袋长老徐空雁,司执法堂主一职,他所带领之人,可以瞧出,年龄皆比北派来得稍大,却个个面露刚气,不畏群势,举杖封住众人去路。 徐空雁冷道:“各位兄弟,洞庭乃是丐帮重地,未得命令,岂能如此嚣众闹事?还不快快散去,把领头之人找来法办,以树帮规!” 穿云大岁胡平领在前头,他乃六袋长治,身躯瘦高,眼小、嘴小、耳小,留着三撮小胡须,有若鼠脸,他冷声道:“本帮弟子,欲上君山,天经地义,何来闹事?堂主恐怕搞错了吧?” 徐空雁冷道:“未得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君山,这是历代帮规所付予帮主在情急时可拥有封锁君山之权力,现在命令下达,违者即是抗命。” 胡平冷笑;“北派弟子要回君山,哪是紧急情况?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群众一阵哈喝:“不上君山,死不回头!” 徐空雁冷道:“你们打着推翻帮主旗帜,这已是叛帮大罪,还说没事?” 胡平冷道:“是非曲直,你心里有数,北派弟子只在求一个公道,帮主既然没法出面,何不让出职位,空占位置,只能徒增丐帮困扰。” “历代丐帮弟子,也只有你们敢如此公然造反,帮主让位,长老自会处置,几次会谈,都是如此决定,你有何不满意?还须走上街头?” 胡平斥道:“你们这群老不死,光占着多数长老席位,即可稳操大权,怕着换帮主而被开除长老一职,私心使然,全然不顾大局,丐帮前途迟早会栽在你们手中!” “你胡说!各长老一向公平执事!” “什么公平?有胆大公开,让天下所有弟子共同投票选出新帮主,你敢吗?” “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们为所欲为!” “为了丐帮前途,小小牺牲,算得了什么?”胡平大喝:“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应喝,群众已向前迫近。 徐空雁冷遇:“再逼前,休怪本堂以帮规处置!” 群众仍是一副坚挺,视死如归,喝着口号:“帮主下台,再选人才,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一步一口号,一步一吼声,逼得徐空雁直往后退,他何忍向这些骨肉弟子动手?然而已被逼至湖边,退无可退,他不得已,喝道:“再不散退,本堂以叛徒处理了!” 然而他的叫声,岂能抵过千百人吼声?群众听而未闻,又自逼前。 徐空雁猛咬牙:“上!先拿下胡平!” 十余名执法弟子手握竹枝,罩向胡平,一时双方大打出手。 群众怎能见得领队被砸,纷纷举杖冲前,想教出胡平。 那徐空雁后头仍有数十位支持者,见状,也欺身开打.有若两国交军,混乱不堪。 君小心和金王玉爬向岸边古松,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喝声不断:“打啊!打出新帮主来!” 李巨爬上树梢,有点害怕:“本是示威抗议,怎会打起来呢?” 君小心喝笑:“不打,怎知谁对谁错?人总想在事情闹大时,才头破血流地想办法解决问题,你看过哪个朝代是平平安安地被推翻?” 李巨苦叹:“可是都是自己人啊……”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自己人算得了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事情不解决,还有更激烈的场面呢!” 李巨苦笑:“何苦如此?他们好像都是无辜的。” 君小心道:“所以要赶快想办法让帮主下台,争执可能会少些。” 李巨无所适从:“现在怎么办?” “居高树,看虎相争啊!” 话未说完,有人发现树上有人,一口气将树干给劈断,此树本靠岸,倒塌下来,三人全落入水中,哇哇叫骂不停。 此时徐空雁已扣抓胡平。喝令撤退,十数名执法弟子齐缩一圈,掠向岸边船只,推开竹竿,就往湖心驶去。几名乞丐冒险扑来,全被扫退,掉落水中,剩余南派弟子已全被冲散,被违者也有十数名。还好,末到达生死相向地步,全是受伤而已。 胡平被抓,一时群龙无首,众人靠着岸边叫嚣,却未有实际行动。 君小心三人爬上岸,想找那击树人算帐,但人海茫茫,何处寻得,只好狠骂几句,到后来,自己也笑了。 “妈的!热闹没看成,反变成落汤鸡!” 三人送又混在人群,叫嚣不断。 不久,官震已前来,主控大局,要手下调来十艘大船,每艘挤上百余人,齐往君山驶去。 那船上装有锣鼓,有若端午龙船般,边敲边打,气势如虹地进攻君山。 约行两时辰,君山在望,本是一片翠绿竹,此时却干枯一片,显得十分苍凉。 君山岸边,早已围住数百名弟子,个个头缠自布,竹杖抖直,严防任何部只靠近。 李巨指着竹林:“你看,那就是帮主不吃狗肉的后果,秃了一大片,叫丐帮找不到竹杖,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逗笑道:“没想到狗肉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竹子都对它有偏好。” 李巨道:“所以帮主应该尊重狗肉才对,否则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情况了。” 君小心笑道:“原来是为了狗肉之争,值得,值得!” 此时已有一艘船想靠向岸边,却被一名丐帮弟子丢出火团,引得水面熊熊烈火,阻去通路。 李巨道:“这是本帮持有的保卫君山战术,那靠岸前之十丈,设有油桶,平常沉入水中,一有状况名派人沉入水中,将油桶弄开,浮油涌出水面.只要引来火把,自可阻住入侵船只,我看是无法再攻前了。” 君小心道:“那总指挥恐怕不会甘心受阻,一定会派人游上岸,杀出一条路来。” 李巨道:“这也很难,你见着那领头者?他叫冷秋魂,是九袋长者得意徒弟,不到三十岁,已是丐帮年轻第一好手,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足智多谋,这些年,多亏他守住君山,否则早就被我们占上岸喽!” 君小心往那冷秋魂除去,见得他粗眉粗眼,一脸到过胡渣又长出些许,豪气隐生,颇有大将之风,他指挥若定,不畏来者众多。 “你看他,有资格当帮主吗?” 李巨道:“我对他甚是崇拜,可借他辈分不够,要当帮主,也得等个二十年,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九袋长老冷长老的徒弟,而冷长者现在似乎代理帮主处理帮中事,是实际掌权之人,为了不落入口实,自不愿让冷秋魂接掌帮主职位,甚至麻袋都做得封,冷师哥立下功劳不少,却只拿到四个麻袋,实是可惜。” 君小心道:“英雄不怕麻袋少,我倒想瞧瞧,他有多大本事,阻得了千人来犯。” 李巨轻笑:“不必你操心,他和官长老是死对头,自有一场好戏可看。” 果然,官震见着冷秋魂下令燃火阻船,他已冷笑:“冷护堂,都是自己兄弟,怎能下此毒手?不念一点儿情分?” 冷秋魂面无表情:“舵主原谅,在下奉命守住君山,还请舵主帮忙,别再硬闯。” 官震道:“我不想闯,只想见帮主,转告帮中弟子意见,他并不受欢迎。你怎能拦我不放?” 冷秋魂道:“舵主上太君山,大可上岸,只是弟子众多,只有留他们在船上了。” 官震轻笑:“护堂不该有大小眼之分,本帮弟子,一律平等,在下岂敢托大?” 众弟子又是一阵叫嚣,责罪冷秋魂狗眼看人低。 冷秋魂道:“弟子命,大家命,这是丐帮血统,然而丐帮更重伦理,帮主德高望重,平时弟子以见帮主为荣,岂是像你们张牙舞爪,还有伦理在鸣?” 一句话又说的众弟子哑口无言。 官震自不甘心,冷道:“那要看是对何帮主,如果是不管事的帮主,丐帮弟子自不必对他客气。” 众人又有了理由,叫嚣不止,要帮主下台。 冷秋魂道:“帮主或许能力有限,然而君贤不如臣贤,丐帮长老能人多的是,足以辅强帮主,若非左长老性情激动,不满帮主私传,搞出南北两派,丐帮岂会沦落这种地步?” 官震冷斥:“帮主职位本就该属左长老所有,全是上任帮主循私,私传他人,否则左长老岂会不服?” 冷秋魂道:“帮主乃一帮之尊.他传位何人,也是经过长老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左长老也不例外。” “可惜他不管事,我们不要这种帮主。” “那也得由长老开会决定。” “长老全是你们的人,开会无用。” “既然大部份长老做此决定,也代表大部分弟子意思,官舵主何须偏见?” 官震斥道:“谁说那是大部分弟子意见,有胆公开投票,北派弟子没有一个会支持他。” “或许他们不了解状况。” “你才不了解状况,今天我既然带弟子前来,就要帮主给我一个交代。” 冷秋红冷道:“论资格,一个舵主,还没有资格跟老夫谈条件,何不后左长老亲自前来?” 官震怒斥:“我即代表他,你不让路,作怪我不客气!上,分四路攻岸!” 十艘船立即转绕四周,想从四处登陆。 君小心算准冷秋魂只有三四百人可用,若分四路,只剩百人左右,可抵挡不了三艘船的四五百名弟子,看他将如何对付。 冷秋魂不慌不乱,喝道:“左卫二十人入水破船,右卫二十人挽弓射火箭,前卫推火船撞向迎面船只,其他散至左岸百丈,准备第二波守护。” 一声令下,那群弟子训练有素,立即展开攻势。二十名壮汉手持利斧蹿入湖中,开凿一艘船底。另二十名挽弓射出火箭,直取右边那船,更厉害者,冷秋魂早准备三艘火船,点燃它,分别扭向猛冲过来的巨船。 轰啦啦巨响,不但把巨船憧出破洞,火苗也沾上甲板,燃起熊熊巨火,吓得众人弃船下水,扑通乱衡水花,蔚成奇观。 君小心暗自拍手叫好,以寡击众,贵在神速,若被对方扩散开来,将十分难以应付。 冷秋魂能在眨眼间毁去五艘船,等于减弱对手一半战力,实是不简单。 水中四处是人,船只已不能动弹,官震气得满腔通红,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击,先救人。 一艘船多载一倍人数,吃水已十分深,行动自慢得多了。 官震岂直认输?每次下令攻击,都临岸被逼回来,虽有几名高手掠向岸边,却也敌不过对手而纷纷被捕。 冷秋魂并未感到得意,一无表情:“官舵主,你还是带人回去,关于帮主之事,冷长老将亲自赴京城找左长老商量。” 官震斥道:“早不商量,得等现在才商量,未免太迟了吧!” “只要能解决问题,永远不会太迟。” “你现在就叫帮主出来,否则我将困死君山,让你们走投无路。” “舵主该知道,君山粮食,足可吃上半年,何况舵主未必守得住。” 一活挑明官震大不了只能因上一天一夜,届时自己反而要饿肚皮而撤退,他说这番话,未免太肤浅了些。 官震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攻不下君山?” 遂又命令攻击,结果仍是靠不了岸,就被冷秋魂以小船只挡在外头。 连攻几趟,君小心反而毛火了:“这是什么总指挥?简直太笨了!” 他吼出这话,全船的人都听见了,千百对眼睛往他瞧来,充满怒意,竟敢说总指挥笨。 还好官震和他隔了两条船,否问非得气死不可,而令捉人。 李巨已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吭不出。 金王玉刚还算胆子大,摆出驾势地躲在君小心背后。 君小心则更毛心,斥道:“瞪什么眼?攻一个地头,他们不敢杀人,岂有老半天还攻不下?你们有脸,我可要羞辱自杀了!” 这话也引来冷秋魂注意,两眼瞧往君小心,心头已起了戒心。 一名老乞丐已逼前:“小娃儿,在丐帮地头上,岂容你嚣张乱吼,敢说它舵主笨,你要是说不出理由,休怪我拿人!” 君小心瞪眼:“笨就是笨,攻上岸太简单!把船调头!”喝声尖高。 全船都愣住,不知该不该听他的。 君小心叫的更尖:“听见没有?示什么威?攻了老半天,上不了岸,还有什么威风? 快往后倒开!” 尖声刺耳,众人已被震住,不自觉地已将船开往后边。 官震见状,急喝:“你们想逃开?给我拦下!” 君小心瞪他一眼:“谁要逃?我替你攻岸总可以吧!” 不理官震,催促他们往后开。 官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但见船只开得远,他更急了,赶忙喝船往后追。 事情突然变化,倒让冷秋魂摸不着头绪,眼看五艘船全往后退,也松了一口气,要手下坚守岗位,别让对方有机可乘,心头却不断揣测君小心所说的话,他又会用何种方法攻岸? 君小心退出百丈,见着四条船猛追,感到好笑,遂又下令:“往前冲,愈快愈好。” 李巨心头忐忑不安:“你在做啥?跟官舵主在玩捉迷藏?”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何不可?” 又催促划浆者快速反冲,他们不敢,君小心立即使出超脑力摄住他们,木浆猛划,船只已倒冲君山。 官震见状,大骂出口:“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招?捉着了,非教训他不可!” 不得已,他也下令往回追。 然而君小心并未停止喝令,反而愈催愈急,船只如箭,比方才快上数倍。直往君山冲去。 冷秋魂已发现君小心想以船冲向岸边。当下喝令:“快移来小船挡他!” 众弟子很快移来两艘小船,横摆前头,若以君小心如此猛劲冲撞,船头必定碎烂不堪,照样冲不过而惨遭下沉命运。 眼看船只已不及三十丈,君小心仍喝令猛冲。 众人见及小船挡前,再不阻止,必将撞上,急得惊叫:“小鬼你想死了不成?” “你才想死!冲啊……” 见着君小心如此来劲,众人以为他发了疯,埃唉叫喝,要划桨者生住手,可惜划浆者全被摄脑,仍一味猛划。 李巨见此,胆子快吓破了:“君老大你疯了不成?” 君小心喝笑:“疯子最是过瘾了,你一辈子没撞过船吧?” 李巨颤笑;“没撞过,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金王玉虽有点怕,不过他跟久了君小心,甚有心得:“大不了跳船就是,有何好怕?” 话声方出,已有数人往外跳。 君小心反而着急了,尖喝:“不准跳!外头淹了毒水!” 猝然推下一名乞丐,暗中戳他经脉,那乞丐落水唉唉痛叫,吓得众人不敢再落水。 眼看不及十丈,就要撞上,连金王玉也吓出冷歼。 君小心则撞往船头,有若疯子,哈哈大笑,数着距离。 “快呀!猛劲冲用!” 众人吓得面色全无,又有几人往水中跳去。 冷秋魂见状,不禁为丐帮弟子担心,如此速度撞来,恐怕要全船破碎,伤亡必定惨重。 君小心却仍如疯子吼着:“快呀!冲啊!七丈、六文、五文、四丈、三丈、两丈,快往后退啊……撞上了……” 船头众人哪敢停留,没命地往船尾挤去。本是载着百余人,又加上沉船者,大约三百人,此时全往后挤去,船尾因而过重往下沉,船头却翘得半天高。 猝然轰叭啦巨响,船腹已撞向小船,本该沉去,却因速度太快,在拖着小船往岸边冲击。 只见得君小心在船头跃武扬威:“冲啊!冲上岸,非得超过十余丈不可!” 此时反而在船头最成风又最安全,无怪乎君小心如此趾高气扬。 冷被魂见着船只冲来,眼看小船是阻挡不了,惊惶之余,赶忙叫人散开,那船只轰向岸边,猛冲十数丈,方自顿住,尚有四五丈浸于水中,船首翘高,大片底板已不见,只剩甲板和少许船身木片。 众人惊魂肯定,君小心已招摇喝声:“看见没有?安全过关!简单容易,这就是领导者,聪明跟笨蛋的差别。” 众人醒来,一阵欢呼,想冲往船头,拥起君小心。谁知他们一动,船身重心又变,哗啦一声,往前栽去。君小心唉呀一声,眼看情势不对,赶忙跳下岸边。 那船经过冲撞,木片早已松动崩袋不少,岂容得百人挤踏,叭啦啦全垮了下来,幸好速度不快,跳开不少人,只二十余名被砸得灰头上脸,满身木屑。 由不得他们多想,冷秋魂领着缠巾弟子围了过来。 李巨好不容易找着君小心,大是佩服:“君大侠果然厉害无比,小的吓破胆之余,还有心情欣赏你的杰作,丐帮大有出头之日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吓出尿来,那太没面子了!” 李巨笑道:“不会,我会先把尿撤去,自不会出丑。” 他想再说,丐帮弟子却封杖打来,要逼退两人。 君小心急笑道:“不急不急,我是局外人,‘无所不报’记者,这不关我的事。” 那人一愣,随又冷道:“方才明明看你领前站在船头……” 君小心邀:“当记者,要有冒险精神,否则怎知两船相撞,几尺距离,船头才翘起,就是现在,我还得量清楚船身到上岸边几丈,我这就去量!”他赶忙伸出双手,量向船身,数的甚是认真。 那人莫名;“当记者,也不必那么出风头,站在船头跳不停?”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是记者的本性,随时要抓狂的。” 那人一知半解,见着又有数名对手冲来,顾不得君小心。已迎杖逼向李巨,迫他退至来袭对手,以便控制大局。 君小心则真的认真量起船身,想报导准确些。 “十四次双臂长,该有十七八丈长,嗯,破记录啦!” 正得意把船冲向岸边十余丈,金王玉已累得半死追来,双手抱头不放。 “君老大快来帮忙,我搞不过他们啦!” 君小心不解:“叫你当记者,你跑去找乞丐打斗?” 金王玉干笑:“我哪敢?只是站在那里,他们全都跑来,要我出主意,我一时想过瘾,带他们冲敌,结果被打得满头包,罩不住了。” 双手拿开,脑袋长了不少红瘤。一副哭笑不得模样。 君小心弄笑不止:“成绩不错嘛!真是天生瘤家!” 金王玉苦笑:“你得替我报仇,否则太没面子了。” “好吧!看在你追随我多年的分上,我替你讨回面子,走,咱们要瘤去!” 拉着金王玉,已返回战区,发现北派弟子,群龙无首,已乱成一团,他立即尖喝: “后退二十步!整军再战!” 众人见着君小心,士气立即大振,纷纷退向他后头,青竹杖架开,改攻为守,不再混乱。 君小心喝道:“示威无敌,战斗拼命,快喊!” 群众一时齐喝,士气更是高昂。 他们未进攻,冷秋魂也喝令手下围住三面,免得往增伤亡。 冷秋魂道:“你们还是退去吧!再打下去,谁都不好受。” 君小心冷道:“岂有此理.打了人,还要我走人?这算什么?” 冷秋魂不解,拱手为礼:“这位少侠似乎非本帮弟子,怎会来此?又如何被打了?” “我没被打,我伙伴被用得满头包,该是不假吧?”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头顶,红色满头,瞧得冷秋魂有点想笑。 “两兵相争,受伤是难免……” “受伤也罢,你们不会打屁股?打得满头包,叫我如何睁一眼、闭一眼?这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快把生瘤手叫出来,否则我耗定你了。” 冷秋魂哭笑不得:“乱军之中,谁知道谁用了谁?南北两派弟子,也有不少头上长在……” “他们长瘤是应该,我们长瘤就是误伤,我看你还是把人找出来.免得我下手.那会痛死人的啦!” “实在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君小心说动即动,抓过旁边一支青竹杖,往冷秋魂打去。 冷秋魂早有准备,斜身闪向左侧,避开青竹杖,然而君小心目标并非冷秋魂,竹杖再吐,相准准地打向前头一名乞丐,来得突然,那人躲闪不及,额头被竹尖印着,泛起圆圆红圈,打得他昏昏沉沉。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叫我们长瘤,我就给你甜甜圈吃!” 举杖又攻,利用超脑力摄住几人,一口气印了七八个额头,他笑的更促狭。 冷秋魂见状不妙,又自下令困住君小心。 北派弟子亦不甘罢手,再次攻前参战,双方乱成一团。 君小心则利用超脑力,不断控制对手,必定印他额头红圈,方始放人,印得兴起,金王玉也找来青竹杖,开始报仇,一番厮杀下来,颇有收获,最少印了二十余人,得以争回面子。 冷秋魂愈打愈是心惊,自己一心想困住君小心,然而就在关键处,总是被他脱去。 他哪知君小心具有超脑力,早感应出他攻击方位,目能从容应付。 他觉得再混战下去,局势将不可收拾,已狠下心,决定出重手,想击伤君小心,否则将拿他没办法。 谁知君小心又摄得他想法,心想已印得不少人,仇也报了,遂赶忙掠退后头,哧哧笑道:“面子要回来啦!其他是你们丐帮家务事,好好努力,大军又要来啦!” 冷秋魂正觉君小心难缠,已见着官震领着大批人马登岸赶来,他已无暇顾及君小心,立即引领十数名高手,封向官震,企图阻止他进攻。 官霞武功虽高,却不是冷秋魂对手,一时被阻在岸边,穷于应付,他不得不召唤君小心这边人马,反剿过去,以让冷秋魂腹背受敌。 然而那些人却不大爱听官震指挥,反而瞧向君小心,希望征得提示。原是他们已相信君小心所言,官长老很笨,他们又怎能听从笨蛋指挥? 官震见状,恨得牙痒痒,然而自恃身份,又怎能吹喝求助?只得狠命拼斗。 君小心则心存戏耍,轻笑道:“咱们是来示威的,岂能无功而返?大家抖起旗帜,示威去吧!不吃狗肉,全身发臭,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哈喝,那群乞丐已然呼应,抖着旗帜,跟着君小心往前迈进。 南派弟子想阻拦,却不知君小心超脑力厉害,只觉得君小心一靠近,自己则已昏昏沉沉,茫然不知地慢步往后移去,眨眼间已被逼人十余丈深,就快冲破防线。 冷秋魂这一惊,非同小可,遂又舍弃官震,再拦君小心。 君小心可不想栽在他了中,见他追来,又躲进人群,吆喝仍自不断,冷秋魂想拿人都没办法,群众形势已成,他不得不另想办法,也渐渐被逼退。 群众见着示威奏效,神情更方已激动,一时喝声震天,牵动整座君山。 及至一座干枯竹林,冷秋魂仍自后退。君小心但觉有异,以冷秋魂足智多谋个性,岂能让大批人马深入内地?若要再逐出,简直麻烦大得很。 他立即走前,运功摄向冷秋魂,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声道:“快止步,前面有陷井!” 部分群众已止步。 然而官震岂能容他指挥?冷道:“这是丐帮事,你无权施令!” “我不想施令,只是前面有埋伏。” “什么埋伏?他能拿我千人大军如何?北丐帮要是怕了,也不会来,继续前进,直到逼出帮主为止!” 官震一马当先,吆喝逼向竹林,他手底下七八百人,自是听他的,全然涌去,剩下两百余人左右为难,前去,又恐中伏,不去又怕得罪官震,心头早没了主意。 君小心摊手无奈:“去吧!反正是垫后,要中伏,也得他们垫底。” 那群人这才跟在后头,志忑不安地吆喝下去。 金王玉细声问道:“什么埋伏?那竹林平得很,不易设伏。” 君小心道:“偷袭不易,困人却很容易,你没看到竹林内侧有若瓶口,要是走入瓶口,要出来可就难了。” 金王玉往内瞧,竹林末端果然有两座丘陵横列于前,居中有四十余丈宽缺口,若非远视,根本瞧不出那大缺口,走在竹林更不易察觉了。 但见冷秋魂已把官震引入缺口处,大批人马也进入大半。 金王玉道:“怎么办?要亲眼看他们中伏不成?” 君小心道:“不然又如何?那笨舵主,我想到就生气,不但要看他中伏,还要敲他满头包。” 金王玉摸着脑袋红瘤,用笑道:“有我这么严重吗?” 君小心边笑:“更严重,非得叫他多重三斤不可!” 金王玉等着看好戏。 君小心却见垫后几个人不时回头,好像对君小心深信不疑,一股惶恐,那李巨干脆调头往回跑。 金王玉道:“你不救他们?” 君小心抢头:“反正他们也丢不了命,留下受困,让他们怨死官震。” 金王玉但觉有理,不再多问。 李巨倒奔回来,急道:“君大侠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君小心道:“如何阻止?有的人就是甘心受困,我管不了那么多。” 李巨焦急:“不行,我要阻止他们,否则一中伏,全都完了。” 君小心道:“那你快叫啊!否则迟了就来不及。” 李巨登时吊高嗓子:“快返问!有埋伏!”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群众惊后往后冲。那竹林地面顿时跳出数以百计高手,抽抓插地竹枝,两人一组,横起架枝,快捷封向缺口。 群众虽然砸断不少长竹,但一波断去,一波又罩来,终将四十丈缺口,以竹当墙,给重重封死,里头惊慌急切叫声不断;乱成一团。 李巨恨道:“都是官长老,明知有危险,还带人过去,简直自投罗网。”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笑道:“见着没有?效果出来啦!” 金王玉哧哧笑道:“那群人,会不会把他打得满头包?” 君小心道:“丐帮弟子还没那个胆,他的包,就等我们会砸啦!” 三人送往山丘行去,此时虽有南派弟子瞧及,却因三人皆是小孩,并未阻拦,只唤着要他们避开,君小心绕过正面,仍从左斜例爬上山坡。 三人往下瞧,这才瞧清此处真如瓶子,除了前后两道缺口。已无任何通路,北派第子被困于中央,南派弟子却多出一倍,团团围住四面山坡,居高临下,已困死北派第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一个瓮中捉鳖,那只大鳖,还懂得凶呢!” 那官震不时东奔西窜,想突围,却被冷秋魂给挡回去,整得他咆哮不已,李巨忧心道:“怎么办?北派第子全军覆没,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道:“反正是游行,大不了饿个几天,他们就会放人。” “可是这么一来,那些人可能再也不支持官舵主了。” “不必等到以后,现在官老鳖恐怕不得单打独斗了,你没见着那些人,不大爱理他?” “怎么办?君大侠你可有好法子?” “你想替他们突围?” 李巨点头:“至少也要把帮主逼出来,否则示威就没意义了。” 君小心若有所觉:“对呀!那帮主是干啥的?都已闹成这情景,他还不出来?实在交代不过去。” 金王玉兴趣甚浓:“把他逼出来,也好让我看看他庐山真面目。” “嗯,有道理!不吃狗肉的帮主,算哪门丐帮头子?” 君小心决定把他给逼出来,遂又往人群瞧去,开始动脑筋,思索破阵方法,“两面缺口全被封了,若要冲破,恐怕南派弟子真的会拼命了。” 金王玉问:“为什么?他们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有自相残杀者,冷秋魂已无退路,这关卡冲破,必定波及整座君山安危,他不会准许此事发生。” 李巨紧张:“那怎么办?有了伤亡,更让人痛心。” 君小心道:“很难啦!除非制住冷秋魂,威胁对方退去。” “那你快制住他……” 君小心逐瞪李巨:“你以为我是谁?去制住丐帮第一高手?” 李巨干窘:“你不是……无所不能?” “那也得看时候。” 李巨不敢多言,他素知冷秋魂武功高强,若非君小心另有奇招,他也不敢奢望错将人制住。 金王玉细声道:“大侠客,你不是有超脑力可用?” 君小心自得一笑:“可惜斯文游行示威,是逼不出帮主的,我还是决定要蛮干,也好趁此修理官老鳖。” 李巨轻叹:“也罢,就看谁倒霉了。” 事已决定,君小心瞧及夕阳已沉,黄昏将至:“就等三更吧!那时一片黑,办起事来容易多了。” 金王玉和李巨也没意见,三人遂找一处较平坦地面,四平八稳休息睡觉。 谁知睡不了多久,君小心但觉有人逼近,张开眼睛一瞧,冷秋魂赫然立在前头。 君小心赶忙坐起:“你累吗?要不要一起睡?” “狠累,我却不能睡。” 君小心摄得他有意先出手,喝地蹦起,想逃开,然而冷秋魂早带来四名高手,旁边围来,青竹杖封住去路。 君小心喝叫:“让开”,超脑力已摄住四人,找了缝隙就钻。 冷秋魂先是-怔,随即扑身,降龙十八掌猛张,有若蟠龙绞天,君小心眼前一花,已被绞着衣袖,想再挣扎,却被绞向天空,待要落下,穴道已然受制。 他唤唉痛叫,担心的不是受制,而是头顶束云巾掉了,露出半长不短的秃头,惊醒中的李巨和金王玉见着,暗自掩口窃笑。 君小心急叫:“快绑好头发,哪有人偷袭,兼破坏形象的?” 冷秋魂一时觉得想笑:“你的头发,为何理成这般模样?” “你以为我自愿的?快绑上束云巾,难看死了。” 冷秋魂一时左右为难,本是两军对阵,却又做及小孩般游戏,实在做不出来。 还好金王玉见状,赶忙拾起来云巾,胡乱地缠向君小心脑袋,虽绑得不尽理想,却也把秃头给遮住。 他呵呵笑着:“君大侠你的发型好特殊,是谁帮你设计的?” 君小心瞄眼,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别说啦!我差点儿被人开脑手术,这还算幸运,那人可变成-痢头,脑袋像补丁,东一撮黑、西一撮红,惨得很啊!” 想及阴不绝比自己还惨,他也就没那么瘪心了。 李巨则没心情说风凉话,急声道:“可是你现在又落入冷护堂手中,情况不妙了。” 君小心这才想到受制于人,赶忙叫向金王玉:“快解开我穴道。” 金王玉正想出手。 冷秋魂却不让他有机可乘,照样出指将他制住,金王玉也爱莫能助了。 君小心甚是不服:“小乞丐,你干嘛偷袭我?我可非丐帮弟子。” 冷秋魂道:“你虽不是,却是领头攻船上岸的人,现在北派弟子,不少人在找你,只要将你制住,送给他们瞧瞧,自会断了他们希望。” 原来冷秋魂阻困北派弟子甚久,发现群众已不再信服官震,而不断找寻某人,心头灵机一现,才想到有君小心这古灵精怪小鬼,自己也吃过他的亏,如今他不见了,自是忐忑难安,递交代手下控制大局,亲自领人找寻,结果发现三人睡在此处,摸不透君小心动思为何,在两军对阵之下,还有心情睡觉,哪敢多想,先制住人再说。 君小心道:“你想他们会听我的话?” 冷秋魂道:“群众乃言从者居多,你又带领他们攻上岸,自会听你的。” “既然会听我的,你还带我去,不怕我一吼,他们没命地冲来?” “你已落入我手中,失了优势,只能对他们产生打击,吼也没用。” “那……你要我如何做?” “劝他们离去。” “既然吼不动,如何劝人?” “你只要说自己已无能为力,他们士气自是大失,久而久之会丧气,退意自然产生。 君小心无奈:“好吧!既然落入你手中,只有任你摆布了。” 冷秋魂遂押着三人往山坡行去。 金王玉却十分不接,君小心为何不用超脑力摄住秋冷秋魂,虽未必摄得住,但总得试试啊!” 却不知君小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冷秋魂为更明显制住君小心,已找来绳索捆住他,这才小心翼翼押向山坡较高处,虽已初夏,月亮却清亮迎人,丈开外,仍能见着人形。 君小心摆向高处,已引来人群注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冷秋魂怕群众见他不着,还找来火把,照得君小心大放光芒,群众确定是他,掀起一阵轻呼。 冷秋魂则已高声说道:“这小孩子已被在下扣住,诸位弟子该死了心,还请快快返去,免得伤了和气。” 群众有的惊呼,有的失望,君小心怎会如此容易即失手被逮,还被五花大绑,层层捆住? 冷秋魂见及群众失望反应,已知收到效果,达又催促君小心规劝他们离去。 岂知君小心却笑脸迎人:“各位觉得我被逮,实在莫名其妙,对不对?” 群众一阵喧喝,自是不信。 君小心笑道:“其实我哪有这么笨,随便就被抓?那是因为冷护堂前来求我,要我故意受制,来劝你们回心转意……” 他竟然说出此话,霎时挑起群众情绪。冷秋魂见状不妙,急喝道:“他胡说!” “什么胡说?这可是要命的!” 冷秋魂赶忙封住君小心嘴巴,阻止他说下去。 群众却已情绪高涨,喝出口号:“帮主下台,南北统一,不放人,就流血!” 甚至有几名弟子又自发动攻势。 冷秋魂哪曾想过事情会变化如此地步。封嘴已是无效,又将君小心撑向半空中,还抖扯着绳索。 他高声叫道:“这会是作假吗?他早就落入我手中……” 君小心虽觉得难受,还是笑脸迎人:“假是假不了,是我用计耍了他,俺早已准备人手在前面缺口,冲啊……活路就在那里!” 他用高嗓子。声震四方,群众乍闻之下,个个血气奔腾,已憋了大半天,找不到君小心,如今闻及他在缺口理下伏兵,众人已有冲船经验,深信不疑,一声吆喝,群众如排山倒海挤向内面缺口,其势宛若江河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君小心见状已呵呵大笑:“现在冲关,比冲船还容易多了!” 冷秋魂看着局势变得如此,哪还有心顾得君小心,狠狠将他摔在地上,掠身奔向缺口,想挽回颓势。 君小心被摔疼,但也只是唉呀一声,又自坐起,笑声不断,见着人群就决冲破竹墙.笑声更是促狭。 四名守卫也被招去,李巨得以自由,满心佩服地替君小心解了绳索,又拍开他和金王玉穴道,赞不绝口:“君大侠,好厉害的一张嘴,一句话就把铜墙铁壁给冲垮!” 君小心得意笑道:“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金王玉笑道:“可是不动手,怎能砸得官震满头包?” 君小心呵呵笑道。“那只好不当君子啦!走一咱们会砸他!” 两人遂往人群冲去,找来青竹杖,准备大打出手。 李巨自不敢犯上,呆立当场,哭笑不得:“要是官舵主被砸成金王玉模样,该如何面对丐帮弟子?” 他也不敢想,暗自瘪笑着。 君小心很快找向官震;他只这么一晃眼,官震见得他,已是满心怒火,厉道:“小鬼,竟敢管起丐帮事?大爷先教训你!” 他扑前攻往君小心,出招即是煞手,可见心头怒火不小。 君小心暗自窃笑:“怒火意大愈来劲,有你受的!” 他有意引开官震,边打边逃,随着人群,冲出缺口,再绕向左山坡一转角处,风凉话已说出:“大舵主何必生气呢?我和你都是同路人,你攻不上岸,我帮你,你破不了重围,我帮你破,你难道不满意吗?” 官震最怒即为此,这无非让他下不了台,降龙掌法舞得生龙活虎,君小心青竹杖架来,竟如脆竹般,叭叭被抓劈碎烂。 君小心唉呀惊叫,赶忙丢掉断竹,拔腿即逃。 “哪里逃!” 官震一招得手,更是得意,见他要逃,掠身猛追,见他急路转角,他暴喝一声,身形加快一倍,有若电光石火,猛然即前。 及至转角,君小心忽而绊倒唉叫,官震转冲出来,突见如此,正想大笑,岂知那转角六尺高处,有块凸石,他若注意,缩头就过去了,但因注意力被君小心引去,一时大意,冲势又急,像觉眼前一片青黑,想缩头已是不及,好然一响,撞得凸石暴碎,自己也摔昏地面。 躲在暗处金王玉立即奔出,不由分说,抓来青竹杖,敲得他满头红瘤,方自呵呵笑起。 君小心也起身,见着官震颤头肿红如馒头,笑声不断:“我看不只三斤幄!至少有五斤!” 两人捧腹直笑,可怜官震满脑昏沉,栽得实在冤枉。 已有北派弟子追前,君小心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暗算了官震,已和金王玉逃之夭夭。 那丐帮弟子追来,见着官震被接的如此狼狈,几人闷笑着,也不敢唤醒他,掩口蹑足地逃去,免得官震醒来,恼羞成怒,找他们出气。 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回人群,发现气势已成,早将防线突破,不停往紫竹轩逼去,两人也就参加游行,浩浩荡荡,往前挺进。 “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南北统一,共同谋利!” “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帮主给我出来……不出来袂辞职……” 君小心带头吆喝,群众更是来劲,喝声满天响,风云为之变色。 冷秋魂已阻挡不了激动群众,甚是无奈地边战边退,眼看就要退至紫竹轩,群众仅是一味叱喝,并无停止之急,他不得不喝令手下,将紫竹轩围住,以防任何人擅闯。 第二十六章 竟选帮主 见着紫竹轩,众人更是激动,尽喝着帮主下台。 冷秋魂不得已,找向君小心,冷道:“地头已到,你们叫声也够响,还请多多控制众人,否则将流血相见了。” 君小心只想逼出帮主,并不想制造流血冲突,遂答应,转向众人:“叫啊!尽量叫,把帮主叫出来,他要是不出来,咱们就把他抓出来。” 众人一阵附和,叫的更响,脚步却已慢下来,手中青竹杖不停地往地面打去,叭叭巨响欲掀天地。 “帮主请出来,没劲请下台!” “丐帮要新人,帮主要换人!” 君小心喝叫:“帮主请出门。” 众人应喝:“不出赶出门。” “帮主不让位。” “逼你没得住!” “帮主请下台!” “叫你没人抬!” 愈叫愈顺口,反倒唱起莲花落,情绪更高昂了。 此时君小心若手势一指,叫声“冲”,恐怕偌大紫竹轩会被夷为平地。 叫喝声不断,冷秋魂无计可施,困守竹轩,心想做困兽之斗之际,竹轩已走出几名老翁。一名是白天所见的执法堂主徐空雁,另一名则是满头白发,白须及胸的清癯老人,他挺身轩前台阶,众人一时摄于他威凛气势,喝声渐弱,登时停顿。 冷秋魂立时拱手拜礼,叫声师父。原来此人正是丐帮硕果仅存的九袋长老降龙神杖冷月生。 君小心瞧他威谋隐生,相貌虽平凡,两道眼光却如利刀,不怒而威,内功修为该是高人一等。 冷月生目光也落于君小心,乍见他只是十来岁不到小孩,顿时怔愕,猜不透这娃儿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叱喝千百人于股掌之中? 他似也认出君小心非丐帮弟子,问道:“阁下是……” 君小心道:“天下第一当,外加无所不报记者。” 冷月生眉头一缩:“你会是第一当传人?” “误会啦!我是开当铺的!” “不知阁下来此,有何目的?” “跟他们一样,要请帮主出来,想问他为何不吃狗肉,不理帮中事?” 冷月生面有难色:“帮主不在,你们要失望了。” 君小心瞪眼:“岂有此理?躲了十几年,还不出面,难道帮主真的见不得人?” 冷月生斥道:“不准你出言不逊,冒犯帮主。” “嘿嘿这倒好了,帮主不在,说他几句,还有人不服?这算是什么规矩?”君小心转向众人,喝声道:“帮主不见啦!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虽慑于冷月生威凛,现在已被君小心气势冲淡,登时有人应喝:“帮主不见,另选帮主。” 君小心霎时拍手叫好:“对对对,帮主不见,另选帮主!喊啊!吼啊!吼不出来,就另选别人啦!” 众人立时咆哮,青竹杖又敲打不停。 “帮主不见,另选帮主。” “帮主不露面,弟子不退轩!” 夹着众人威势,君小心更是嚣张:“大长老,我看你还是去请帮主,否则干脆罢免他算了,哼哼,不吃狗肉,还当什么帮主?” 冷月生沉喝:“帮主确实不在,就算在,也容不得你们如此造反!” 君小心斥笑:“什么造反?如果造反,早拆下紫竹轩,咱们只想见帮主,还不快去请人?” 众人喝声:“快请帮主,不请帮主,死不回头!” 又有人喝道:“推翻无用的帮主……” “不吃狗肉,全身发臭!帮主快下台……” 冷月生老脸发白:“反了,反了,简直无法无天。”突然高声喝道:“本长老代理帮主下令,即刻退出十丈,不准吆喝,否则以抗命论罪!” 君小心喝在前头:“少来,你又不是真帮主,下何令?要人不说话?难道想憋死人不成?” 有人吭声,众人自是不理会冷月生,喝声更响,有意唱反凋。 冷月生怒不可遏:“秋魂,把那小鬼拿下!” 冷秋魂心知要糟,低声道:“师父……” 他知道现在拿人,必定引起众人激怒而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冷月生并不知君小心在众人心目中号召力如此之大,以为擒贼先擒王即能控制大局,仍自下令:“拿下他!” “是!” 冷秋魂拱手谢礼,转身逼向君小心,心头十分无奈。 君小心见状,尖喝:“造反啦!长者杀人,无法无天,我命休矣!” 几名拥护君小心乞丐已横杖前头,厉吼:“你敢上来一步,我跟你拼了!” 君小心视死如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挂然冲向冷秋魂,众人岂能平白见他受损,举杖砸来,又自冲向南派弟子。 冷月生见状已知情势不妙,想阻止已是不及,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双方已大打出手,领着几名长老也加人战团,一时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君小心并未真的想入地狱,只是作势冲去,见着背后跟来不少人,又自开打,他刚放缓脚步,让人冲前对阵,已和金王玉用高嗓子,不停吆喝叫喊。 “不吃狗肉帮主决下台啦……否则君山就要被拆了喽……” 叫声不断,打斗不止,双方人手都已见血,棍棒齐出,渐渐打得激烈,如此下去,恐怕伤亡将十分惨重。 君小心并未想及此,他只想逼出帮主。 “帮主不出门,弟子抬进门!喂……来帮主,你再不出来,你的帮众就要死光啦…… 喝喝!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声音吼至一半,他忽而见及签分轩中,轻轻飘来白影,那身形竟是如此熟悉,轻风掠向她,罗裙轻飞,宛若仙女下凡。 君小心乍见她绝美慈祥脸容,尤其是她那双下巴,如此清晰地呈现眼帘。君小心看呆了:“会是水中仙子?” 金王玉也认出她就是七巧仙子的师父,上次在七巧轩还多亏她解危,甚是惊诧道: “仙子怎会来此?” 君小心远远地朝她招手,仙子已注意到他,想露笑意,却被眼前一片混乱厮杀景象给弄得心事深沉,一脸茫然。 她默然站在轩梯前,默默注视众人,终于众人也发现她,在惊慑中,已停止动手。 不论南派或北派弟子,如此从近而远,现场终于回归沉静,落针可闻。 君小心正感不解,这仙子为何对丐帮有如此大的慑服力? 南派弟子却全部跪下,齐呼帮主两字。 君小心诧愣了眼:“仙子会是丐帮帮主?帮主会是女的?” 金王玉也是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李巨偷偷潜来,说道:“她就是帮主,不吃狗肉的帮主。” 君小心登时敲他响头:“他妈的!你怎不早说帮主是女的?害我替你们造反?可恶,可恶!” 他和金王玉猛敲李巨,干脆把他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李巨唉唉病叫:“就是女帮主才不管事,也不吃狗肉……” “吃你的头!这么漂亮的仙子,你叫她吃狗肉则你有没有良心?妈的!你竟敢坑我!” 君小心揍得更凶。李巨没命痛叫:“原谅我啊!我只知帮主是女的,哪见得她长得这么漂亮,否则我也不敢叫她吃狗肉了……” “都是你,害我喊了口号,什么不吃狗肉,全身发臭,我看吃了才有臭骚味呢!” 拳头落个不停,李巨叫的更惨,金王玉忽而发现不对,赶忙伸肘往君小心推去,君小心也有了察觉,抬头四面瞧去,千万只眼睛全瞧向他,他困窘瘪笑,偷瞄仙子一眼,她也瞧着自己,君小心心更形困窘了。 他细声说道:“小金蛋……咱们快溜啊……糗大啦……” 两人头也不敢抬高,爬向人群,躲了起来。 李巨莫名被揍了一顿,只有自叹倒霉,实是想不透君小心为何如此“畏惧”女帮主? 他哪想过帮主曾挂两人解危?被揍得鼻青眼肿,也不敢待在此地,摸摸鼻眼,还是跟着君小心后头,爬潜人群之中。 一切又归于静默。 白衣帮主感伤瞧向南北弟子,最后目光落于北派弟子身上。谈声说道:“帮主无能,让你们失望了,这就交出碧玉青竹杖,交于冷长老,一月之内,另选新帮主,希望你们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北派弟子闻言,似乎觉得不该对如此仁慈帮主,出此下策,已纷纷下跪,也不知自己示威游行是对亦是错了? 女帮主已交出碧玉青竹杖:“冷长老你收下吧!” 冷月生满脸愧疚:“帮主……您无须如此……” “事已至此,我没法再替丐帮尽力了……还是另选新帮主,这对丐帮有利……” “可是,要是左长老接任,将如何是好?” “唉!一切都是天命,十余年来,又何曾除去他的阴影?你好自为之,需要我帮忙,我会回来……” 说完,女帮主轻叹,远远地瞥寻君小心,却见不着人,终究感伤离去。 君小心见她如此的怨,心头实是不忍,早知道她就是丐帮帮主,打死他,也不敢领头示威,把她弄得如此可怜兮兮。 帮主已走远,众人仍沉默。 过了盏茶光景,冷月生才走向众人,语重声长说道:“丐帮不幸,南北分裂,帮主为挽回丐帮命运,已然挂杖远去,本长老特遵指示,一月之内,再选出新帮主,传令下去,一月之内,若再有南北纷争,一律处死!” 北派弟子闻言,哗然大叫,个个欣喜激情,终于达到了示威目的。有的人想找君小心,致谢他带头奏功,但君小心自觉对不起女帮主,已躲得远远,不敢再沾此事。 纷争已然解除,南北弟子不再冲突,各领各队,讨论着如何选出下任新帮主。 官震也已赶来,他挽袖遮头,吆喝放出胡平,对峙已失,冷月生没有再囚禁胡平必要,也下令放人。 胡平出牢笼,得知消息,自觉光荣万分,急于通报北派领袖左天虎,和官震带领几名亲信,赶回北方。 剩余非属于哪派君山弟子,在激情过后,也慢慢退出君山,直到五更,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君小心和金王玉、李巨则行至岸边,见着那艘冲出水面船身,君小心感触良多,猜不透事情怎会如此结局。 君小心又瞪向李巨,冷道:“你怎么不早说,帮主是女的?” 李巨呐呐道:“你没问,我就没说了……” “她叫何名字?” “不清楚。” “你怎连帮主名字都不知道?” “不但是我,丐帮天下弟子,除了长老以外,恐拍没有人知道,见都见不着了,哪还能知过她是何名?” 君小心满头雾水:“看她那模样,也不怎么想当帮主,又怎会占着位置不让人呢?” 李臣道:“你想不通,我也甭想知道。”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君小心问:“现在要你选她当帮主,你会吗?” 李臣道:“大概会,她好像不如传言,是难看的老太婆……其实不吃狗肉也没关系,丐帮还是有很多人不吃狗肉的。” 君小心道:“你不怕下任帮主再不吃狗肉,君山竹子又长不出来,累得你四处去采竹杖?” 李巨干笑:“谁知道传言是真是假,反正都已经完了,再秃几代,也没关系。” “既然女帮主不想当了,你会选谁?” “当然是北派长老左天虎,现在就只有他最有资格接任帮主一职啦!” “所以你才帮他示威?” 李巨干笑:“就差在女帮主未曾露面,大家还以为她死了,由冷长者私自掌权,发号施令呢!” “这果然是她最大伤害。”君小心道:“不管如何,她救过我的命,总得把事情弄清楚,免得遗憾终身。” 金王玉道:“我也觉得对不起她,不如再把她找来当帮主,也好替她争些面子。” 君小心道:“她恐怕不想当了,否则也不会当众让出碧玉青竹杖,我只是想问清她为何当了帮主,竟然十几年未露面,这很不简单。” 李巨道:“你们不走了?” 君小心瞄眼:“走去哪里?你决定帮南派,还是帮北派?” “我能帮什么?”李巨憨然一笑:“我决定帮你。” 君小心终于露了笑意:“你不怕被我揍惨了?” “怕啊!” “怕,还敢跟来?” “我……我骨头贱嘛!欠人揍,总可以了吧?” 君小心一脚端向他屁股,呵呵笑起:“真是贱骨头!” 三人会心直笑,前嫌尽弃。 折腾一夜,也够累了,三人送爬上甲板,四平八稳地摆平了。 一觉醒来,已过午时,冷秋魂又立在身旁。 君小心逗遇道:“你是不是有偷窥别人睡觉的习惯?而且还是对男的特别有兴趣?” 冷秋魂拱手道:“在下冒犯了,请见谅.只因长老有请,在下才又打扰。” 君小心征愕:“你师父想请我去?为啥?想剁了我不成?” 冷秋魂道:“丐帮已无纷争,谈不上仇恨,至于师父为何找你,在下并不知。” “这就奇了……昨晚还杀了个半死,今天就来请人?也罢,我也有事想问他,带路便是。” 冷秋魂没想到他答应会如此干脆,心头总是不大习惯,昨夜一战,知道他是分难缠,现在仍然处之泰然,一时也愣在那里。 君小心瞄着他,捉笑道:“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还要上绳索,绑着去?” 冷秋魂顿觉失态,稍困窘道:“不必了,在下恭迎少侠。” 再次拱手,不敢再待头,掠往地面,等着君小心三人落地,才引至内山。 虽然外头竹枝枯黄一片,内山中仍是翠绿迎人,耸立清泉流水之间,一股世外桃源气息隐隐现出,竹林间、清泉旁,筑有八角亭,古木所造,时日已久,支柱长起青苔,更有蕨类寄生其中,甚至顶面,平添几许幽情。 亭内还有八仙桌,坐着三人,即是冷月生、徐空雁和刑堂长者梁战,他年约六旬,身材矮壮,头发快秃光,只落两耳上方几摄灰发,圆脸无毛,连眉毛都快掉光,有若长不大而老去的娃娃脸。 冷秋魂将人带来,拱手后,立即退去。 冷月生介绍徐空雁和梁战让君小心、金王玉认识,随即要两人坐下。李巨辈分最低,只能靠边站。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不客气,大方坐下,一夜未进食,君小心遂讨吃饭菜。冷月生立即吩咐送来酒菜,还让出位置,和二位长者避去远方,得以让三人吃顿大餐。 碗盘收去后,君小心才唤回三人.李巨自然又站向旁边。 君小心问道:“不知大长老找我来,有何用意?” 冷月生轻叹:“昨夜之事,希望少侠别见怪,当时情况紧急,老夫不得不如此做。” 君小心瘪笑:“怪你们,我就不来啦!要是知道你家帮主是她,我也不敢来此凑热闹了。” 冷月生叹息不已:“难为帮主多年了……”他问:“少快就是上次在飞神峰主持不死丹争斗大会,后来又用摄心术整得天下群雄落荒而逃的人?” 君小心笑道:“快一年啦!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冷月生含笑:“实不相瞒,请你来,是帮主透露的旨意。” “美仙子要你找我?”君小心甚是兴奋:“她找我,为了何事?” “她并未找你,不过她说你有可能帮助丐帮立新帮主。” “这就是间接找我了,她还说了什么?”君小心仍自兴奋不已。 “她说你有一股超能力,能摄人心思,借此力量,或可说服北派弟子,使丐帮不再分裂。” “她说对了,我有这本领,你可告诉我,要如何做。” 冷月生见得君小心神经分今,表现如此热情,一时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小孩情绪,不知是否靠得住。 君小心摄得他想法,敛去不少疯态,干笑道:“我一定靠得住,因为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会那么激动,吓着你们了吧?” 冷月生没想到只一对眼,心思拉被摄去。一时难以自处,干笑者,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小心来不及解释,又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仙子怎会当上丐帮帮主?你能说清楚?” 有了话题,冷月生心头稍安,整理一番思绪,已说进:“仙子乃是由任帮主的义女,在帮主临终前,传位于她。所以她才接掌新任帮立职位。” “原是父传女,这该名正言顺,后来呢?仙子好像很不愿意接这帮主职位?” “没错……”冷月生轻叹不已,沉默一阵,方说道:“当初前任帮主突然得病,临终时,匆匆传位仙子,帮主也知道仙子不好武林事,遂交代老夫在短期内,替她找来接任帮主,将职位传给别人。老夫当时一口答应,几位长者也在场。帮主因又说及他师弟,也就是现在的北派领袖,左天虎长老,该是最佳接班人,只因左长老当时还在关外,没法赶回来,只好由仙子接任。” 君小心道:“前任帮主,怎会说左天虎是最佳接班人?” 冷月生道:“因为左天虎当时武功和气度都不错,最重要是他师父原本届传位于他,但碍于帮主是师兄,人品武功也不差,才照规矩传位大师兄。此事老一辈者都知道,当时左天虎也未表现不满,帮主对他总有一份内疚存在,所以在临终时,才会传下此话。” “后来呢?你们为何不照他的意思,替他子卸下重担,把职位传给他?” 冷月生轻叹:“这是丐帮不幸。当各长者准备将职位传给左天成时,那死命活医阴不救却赶来,说什么要曾帮主看病,我们告知帮主已去世,他自是不信,说明帮主和天地双热打斗,虽受了毒伤,他刚好碰上,特地伸手相救,还交代疗毒圣药给左天虎,要他按时让帮主服用,他事情办完,再来抽尽最后毒素,帮主岂会如此即丧命?长老明白此事之后,遂追问左天虎,他说早已让帮主服用。阴神医不相信服用他的药,还会断命,遂要开棺验尸。左天虎脸色大变,说是此举会犯忌帮主,硬是不肯。长老们深怕帮主含冤而去,还是答应开棺验尸。棺盖一开,发现尸体仍青紫未腐,分明余毒未去,阴神医大为震怒,责怪左天虎为何未让帮主服下解蓟。左天虎则声称交代小厮照料,他有急事出关,回来已赶不及。我们又把小厮叫来,他也说明左天虎曾拿药给他,他也按时让帮生服下。左天虎遂嘲笑阴神医假医之名,误人生命,阴神医一气之下,丢出话来‘你是最毒心,连亲师兄也要谋害,’他也忿忿离去。” 君小心道:“我爷爷当然不会诊断错误的。” “你爷爷是……是阴神医?” “答对了。” 冷月生赶忙拱手:“原是名师高足,老夫失敬了。” 君小心摆摆手:“不客气啦!后来呢?我爷爷有没有再回来?” 冷月生一摇头:“没有,不过老夫却找过他.方间出原因,他说帮生之死,是服药时间不对所造成,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老夫把此事告知其他长老,他们都不再信任左天虎,因而一直让仙子掌职帮主,左天虎一气之下,独自请调北方,十余年来,未再踏入君山一步,不知不觉中,大家对此事也就淡忘了。倒是仙子不善掌理带中事务。恐怕误了大事,不断向老夫反应,要找接班人,老夫深怕一有异动,左天虎将会找借口夺去帮主职位,这将对丐帮十分不利。” 君小心终于明白:“谁怪仙子当得不怎么快活,原来是早就不想干了,后来又如何? 是不是由你代掌帮中事?又怎么弄得君山竹子全秃了;弄得传言是帮主不吃狗肉所造成?” 冷月生轻叹:“仙子不善理事,只有几位长老代劳对几年;也算是相安无事,谁知道三年前开始,君山竹子陆续枯萎。起先还以为是竹枝老死,自然淘汰,遂也不在意,但后来光秃一大片,才引起老夫注意,又引来新苗栽种,仍自不能生,然而这绿竹居附近竹子却完好如初,老夫觉得有异,遂找来专家鉴定,方知君山整片土地,早被人下了强酸之类化合物,腐蚀了根部,竹子自是不能生长.而绿竹居附近,得自山泉之赐,冲淡不少酸毒,方能生长,那谣言自是有人故意中伤。” 君小心瞄向李巨,他已困窘地低下头,神情甚是尴尬。 “你该说出,那语言是谁传出的吧?” 李巨窘困道:“是在开封分舵听的,当时北派人都知道了。” 君小心轻轻喝道:“很明显,那是左天虎的伎俩,你想通了没有?” 李巨猛点头:“知道啦!冷长老这么一说,我都清楚了。” 冷月生叹息:“老夫自也明白可能是左天虎所弄的诡计,却苦无证据,又不敢将此事公开,免得全帮上下相互猜忌,谁知道事情愈演愈烈,许多不明原因弟子,全被迷惑,而甘心为左天虎所用,直到演变成今天局面。” 君小心道:“你明知左天虎是这种人,为何不早些把他给收拾掉?” 冷月生叹道:“虽然几位长老都知道,他可能谋杀前帮主,但那也只是他不愿伸援手,并不能责他谋杀之罪,何况证据一直无法寻得,就如君山枯竹一事,谁又敢当面指认是他所为?而事实上,近十余年,他也确实在北派之中,做了不少有益丐帮之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拥护他。” 君小心道;“这种人倒是十分难缠,说他不是,恐怕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呢!” 冷月生道:“所以老夫才想请少侠帮忙,希望能阻止他登上帮主宝座,否则丐帮将要大难临头。” 君小心道:“你们不准备收拾他?” “难处就在此,他是大奸,却非大恶,他想夺帮主职位,却也认真管丐帮做事,他斗争的只是丐帮几位长老.对外却是一股正派。为他卖命的人,实在不少,杀了他,恐怕也得引起一场大风暴。” “可是不杀他,你们睡得着?” 冷月生苦叹:“不瞒你说,几位长老的确寝食难安。” 君小心道:“既然一时不能宰了他,不如让他当上帮主,迟早人会现出原形,到时就有理由收拾他了。” 冷月生叹道:“然而那时,局面恐怕难以收拾了,牺牲的人,或而不计其数。” “那你们找我来,是何用意?” “希望你帮忙,支持南派弟子接任新帮主。” “可是帮主产生,不是你们长老们选决定的吗?” “老夫准备接受北派条件,公开投票,否则恐怕无法平息北派弟子心火。” 君小心点头:“是了,你们长老席位多,除非是左天虎当选,否则他们一定会说不公平,恐怕又要再次示威抗议,你们推派谁出来在选?” “见位长老开会决议,还是推派老夫徒弟冷秋魂,他武功不弱,人品还算好。” “他和左天虎比起来,辈分似乎低一节,恐怕占不了上风。” “然而除了他,几位长者又何尝能占得了上风?老夫已年迈,徐长老得罪不少人,梁长老口才又不好。最重要原因是仙子辈分比我们低,是我们见着她当上帮主,如果又从她手上接位,老脸总是挂不住,更落人口舌,眷恋帮主职位不放……因为北派弟子早将老夫喻为假帮主,又怎能再落他们口舌?” 君小心呵呵笑道:“反正是处于下风,谁参选都差不多,就冷秋魂吧!他知道此事了没有?” “还不知。” “那快告诉他啊!别到时愣在台上,一句话说不出来,岂不糗大了?” 他已觉得这事似乎很好玩,帮忙性质反而比兴致低了许多。 冷月生道;“老夫立即去找人,有了少侠帮忙,局势该不会太差。” 他想着要是君小心能用摄心术,把投票之人,临时改变其心态,冷秋魂自有可能当选,遂赶忙起身,前去寻找冷秋魂。 君小心则走向李巨,哧哧邪笑道:“小巨人,你现在是北派密探,你做何打算?” 金王玉也围上来,准备大打出手,防他脱逃。 李巨一脸惊苦:“我不想当北派弟子了,我决心投诚,扭你们并肩作战。” “你这话难能相信?” “我可以对天发誓……” “少来,发誓?我可以发誓一百遍,大不了死一次,却可以骗上一百人,所以我不能相信。” “那……你耍如何,才能相信我?” “这倒是难事……” 金王玉喝道:“先让我揍二十下屁股!” 李巨哭丧着脸:“这样就能相信?” 君小心邪笑:“还早,这只是相信以后,怕你被人抓去逼供招出来,所以要先训练你的忍耐功夫。” “好嘛……你揍好了。” 李巨一脸惊痛。金王玉可不客气,猛狠揍出,李巨唉呀尖叫,双手抓向臀部,逃得好远:“你当真揍人?” 金王玉咬牙切齿:“还假得了?敌人揍的可比我凶,快回来!” 君小心道:“揍几下,算你有眼无珠,投错主人,这还事小,害我差点被你陷害,这才严重,你得负起这罪行!” 李巨无奈,又走回来:“我下次再也不敢乱投君主了,别太用力,我已经悔过啦……” 金王玉又揍了六拳,君小心踢了三脚,打得李巨唉唉痛叫,却未再逃走,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君小心这才呵呵笑起:“算你够诚意,今天揍到此为止,准许你加入南派竟选总部,你要是敢走漏风声,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张牙獠爪,一副恶鬼相。 李巨瞧来毛骨悚然:“会有何后果?” 君小心装出鬼脸,从凶相变成吊死鬼,舌头伸得长长,随后已呵呵笑起:“会有什么后果?我会死得很惨而已,你则安然无恙。” 李巨闻言已想笑:“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要是竞选失败,我还有面子见江东父老、丐帮弟子、阿花阿珠、所有认识我的人?除了死得很惨,又能如何?连报复你的时间都没有了。” 李巨瘪笑:“那你又何必吓我?” “谁吓你?”君小心凶相又露:“为了防止报复时间不够,我决定先报复,也就是想到你有背叛可能,就把你作了!呵呵,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出手又想揍人。 李巨脸色大变:“我没有,我不敢,饶命啊!” 他吓得满脸铁青,没命逃去。 君小心这才哧哧笑道:“知道怕就好,你现在可还敢加入本组织?随时接受我可能的事先报复?” 李巨惊悍不安:“要是你感觉错误呢?” “那你只好成为牺牲品了。” 李巨心头发毛。 金王玉却处之泰然,喝声:“怕什么?我为君大侠,早就把命交给他,为他牺牲,有何好怕?胆小鬼。” 李巨心一横:“好吧!我也决定为君大侠牺牲一切。” 君小心瞄眼:“真的?” “当然真的。”李巨视死如归。 “那好,你现在先把亭中两位长老,给我做了!” 君小心抓起亭前冷月生所用青竹杖,丢给李巨,一副认真模样。 徐空雁和梁战闻言,心头亦是一顿,两人却末行动,仍自静坐亭中。 李巨接过青竹枝,浑身发抖,望着视若神明的长老,他如何出得了手? 君小心冷道:“牺牲就是不顾一切,不是说说而已,你行吗?” “我……我……我行!我就是不顾一切!” 李巨心一横,举杖就往两位长老砸去,没命吼着:“堂主,原谅我了!” 他当真砸向两人脑袋,咋咋两响,这是李巨狠力一击,徐空雁、架战顿觉疼痛,却未出手阻拦。李巨却呆愣当场,浑身发抖,突然陷入疯狂:“你们不死,为何不死?我打你们……” 哇地猛哭出声,竹杖落个不停,整个人有若疯子。 君小心见状急叫:“小混蛋你疯了不成?” 赶忙冲前,抓过竹杖,紧紧抱住他。李巨哇哇扬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啊……” 毕竟他还小.又怎能忍受如此压力,一时无法发泄,只能陷入疯狂,号啕大哭了。 余空雁和梁战并未因此责备他,反而对他特别好感。 梁战叹息:“丐帮弟子,又有多少如此血性汉子?一说牺牲,命都可以不要?” 徐空雁道:“可惜他还小,日后必是丐帮栋梁之材!” 君小心见及李巨猛哭不止,猝然两个耳光刮下,喝道:“你静静行不行?兄弟在叫你了!” 李巨登时煞住哭声,一脸茫然地瞧着君小心。 君小心立即替他擦去泪痕,笑道:“当我兄弟是不能乱哭的,快去向两位长老赔罪。” 李巨茫然中已有所觉,抽搐中仍忍住泪水,朝着徐空雁、梁战,双膝下跪,哽咽说道:“弟子冒犯长老,请长老治罪。” 徐空雁轻声道:“有罪,却不一定要罚,你是何时入帮,何处生根?” “弟子从小入门,在凤阳分舵生根。” “可有拜师?” “没有……” 徐空雁满意笑道:“可愿拜我为师?” “这……”李巨突闻长老收徒,一时呆愣,不知如何回答。 梁战哈哈大笑:“不但徐老有份,俺也算上一份!” 李巨愣昏了,突如其来,让他措手不及。 君小心喝叫:“还不磕头?你以为长老是说着玩的?” 还是他说话最够劲道,李巨闻言,想也不想,即已磕头谢恩:“多谢师父收容,师父……师父有两人……” 他却不知如何称呼。 梁战道:“徐长老大俺三岁,你就称他大师父,我就当二师父好了。” 李巨连忙尊恭直呼大、二师父抬爱收容,心喜之余,早已破涕为笑,忘了方才窘困局面。 徐空雁和梁战哈哈大笑,临时收徒,却也另有一番喜悦。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算是因祸得福吗?不,该是因瘤得福,小巨人,以后可千万别再拿竹杖乱敲,否则又敲出千百名师父,那如何是好?” 李巨望着两位师父脑袋,虽未长出大瘤,却也肿红数块,甚是困窘,又自认罪: “弟子冒犯,请师父赐罪。” 梁战笑道:“算啦!就算是见面礼吧!”往脑袋模去,自嘲一笑:“还真特别。” 徐空雁道:“这杖敲醒了师父眼光,该是喜事一件,你以后要好好练功,免得师父白挨了。” 李巨猛叩头,谢恩不止;“弟子必定好好练功,以谢师恩!” 徐空雁、梁战笑声不断,要李巨起身,量他筋骨,还算学武材料,放心不小。 金王玉看在眼里,窃笑不已:“这种拜师方式,倒是很少见呐……” 君小心道:“岂只少见,是根本未见,呵呵,将来我收徒弟,可没那么笨,让敲脑袋,还得敲得他,如释迎佛,满头元宝不可。” 全王玉指着脑袋满头瘤,干笑:“我不知有无资格?” 君小心瞄服,呵呵笑着:“瘤是够大了,不过大小不一,火候差了点,你若愿意,等它消失,我再重新敲瘤,保证要它三两大,它绝不会胀的五两大,那才合乎标准。” “要是你火候不够,敲的不均呢?” “那你只有多忍耐,终有一天,奇迹会出现的。” 金王玉瘪笑:“我还是考虑考成,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 “拜我为师,当然不简单啦!” 君小心笑的促狭,金王玉刚摇头苦笑,还是别打这主意才好。 笑声中,冷月生已将冷秋魂找来。徐空雁立即将收徒之事说明,冷月生不断恭喜,徐、梁两位长老。李巨也向冷长老行大礼,遂和冷秋魂以师哥、师弟称呼。 随后冷长老将冷秋魂代表南派竞选主席之事说明。 冷秋魂大为惊诧:“师父,您要弟子参选?弟子恐怕不能胜任。” 冷长者说道:“除了你,南派已无其他适当人选了。” “可是弟子辈分不高,恐怕冒犯众长老……” 君小心道:“既然是公开参选,还管他什么辈分,以前仙子接掌帮主,还不是年纪轻轻,难道你还想让你师父出马,累个半死不成?” “可是我……我实在没把握,恐怕误了丐帮大事。” 冷月生轻叹:“你尽力即是,成不成,还得由天安排。” 冷秋魂仍犹豫不决。 君小心道:“别拖拖拉拉,要当掌门人,第一个就是要精明果断,既然长老都指定要你参选,他们早就考虑千百遍啦!你也不必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把你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纵使失败,你也要表现出英雄气概,虽败犹荣。” 冷秋魂心想,事情似乎没转回余地,遂也接受了,向二位长者拜礼:“既然如此,弟子只有从命,全力以赴了。” 两位长者频频点头叫好。 冷月生含笑说道:“为师也不善此道,倒是这位君少侠,对于众人,特别有号召力,是为师请来帮忙的,你不妨跟他多多学习,或而能得到多数人支持。自能顺利当选。” 冷秋魂对君小心自不陌生,心服道:“君少侠得以号令千百弟子攻入君山,在下早已衷心佩服,却不知这参选一事,将从何处着手?” 君小心眉头跳了跳,干笑:“我也是第一次搞这玩意儿,还想不出名堂.不过时代不同啦!你既然要选帮主,就要表现帮主英雄气概.对啦!就如老王卖瓜,尽量说出自己长处就差不多啦!” 丐帮风气一向保守,而以谦虚为美德,冷秋魂闻官,倒有些不自在,稍窘道:“要夸自己,这……我实在夸不出来……” “你总会说你才智双全、武功高强吧?” “这些话……”冷秋魂窘笑着,说不也来。 君小心弄笑:“不要急,慢慢来,一时夸不出,我帮你夸,不过,你千万不能表现窝囊,至少那股气势要唬得了人才行!” 冷秋魂深深吸气,挺起胸膛,窘笑:“这该威武不少吧?” 君小心瞄了几眼,笑道;“形象是有了,但笑容大嫩,也多少有点装模作样,你应该想着,如何让众人觉得你甚威凛而不做作,足以信任你,还要表现和蔼可亲,甚有自主能力,说话要亲切,还要有幽默感,知道没有?” 冷秋魂苦笑:“这似乎很难……” “竞选本来就不容易。”君小心道:“不过你别灰心,我说了那么多,那是完美的标准,你差几样也没关系,剩下的,我们这些抬轿子的,再替你臭盖、宣传,该没什么问题啦!” 冷秋魂窘然一笑:“我试着去做便是。” “不能试着做,而是一定要做。” “好,我一定做到。” “不一定要全做到,那就不自然,人说是有缺点,我是说你可以做不到,却不能不做,让人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呵呵,人总喜欢上进的人。” 冷秋魂受教,钦服拱手:“少侠一语破醒梦中人,在下将受用不尽。” 君小心大言不惭:“小事一桩,那王胖胖,我都有办法把她弄得中原小姐宝座,何况你不用减肥,必定马到成功!” 冷月生立即拱手:“还请少侠鼎力相助。” “没问题啦!现在不只是丐帮南派弟子问题,也牵扯到天下第一当的名声,要是搞砸了,我的当铺也就开不成啦!” 金王玉一脸忠诚而逗趣:“本金蛋必定支持奋战到底,不达任务,暂不终止。” 李巨也跳出来:“还有我啦!我现在是南派弟子,也该助师哥一臂之力,我还有很多伙伴,他们都会支持我的。” 君小心灵机一动:“访问冷长老,你要如何公开投票?是不是所有丐帮弟子都有资格投票?” 冷月生道:“原则上应该如此,这还得南北两派共同商量,才能决定,否则要让北派不满,将来难免落人口实。” 君小心道:“我是说,若是所有弟子皆有资格投票,那小巨人就有用处了,小丐帮弟子总是喜欢小头目,呵呵,小孩的心,是大人所不能了解的。” 李巨自得笑道:“我的那一群,他们都听我的,有了他们,又多好多人哩!” 冷月生点头:“老夫一定全力争取。” 君小心道:“如此甚好,不过此事先别说出,免得北派弟子有所防范。” “老夫自会注意。” 接着众人讨论一些如何宣布帮主公开竞选,以及如何参选细节,方自各司其事。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就留在君山,和冷秋魂不断研究方针,然而冷秋魂总是不大习惯吹嘘自己,君小心只好先从他形象开始训练,虽未必要达到百分之百偶像,却也看得过去才行。 这期间,君小心也想瞧瞧仙子,却不得其门面入,他甚至感觉出仙子已走远,心头不免有些失望。 三日后。 丐帮宣布下任帮主公开竞选,在君小心无所不报宣传之下,举国震惊,创下有帮派以来,第一个民选帮主。 天下群雄议论纷纷,皆想瞧瞧是何名堂。 六日后。 丐帮南北长老进行会商,决定公平选举方法。 凡是丐帮弟子皆有投票权,而以麻袋多寡,来决定他能投几票,以示长老地位较高,决定权也愈大。 君小心想想,虽然长老票数增多,但小乞丐也有投票权,衡量之下.仍是占了便宜,毕竟长老不如小乞丐多,李巨自然发挥了他的作用,多拉几人,目能弥补差额,还有赚头。 这是冷长者极力争取结果,只要是丐帮弟子,自是血肉情,何忍弃他们于不顾,说得北派长老无话可说而答应了。 投选日则订在二月十五、十六、十七三天。地点则南北各设一处,分别借了南北休刀评,并请七巧轩和金玉楼,以及各大门派派人监督,以示公正。 南派则以冷秋魂代表竞选。 北派果然是左天虎自行参选。 论辈分、人面,冷秋魂都相差一大截,未投票,许多人都看好左天虎,甚至相信他稳定当选。 然而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金玉楼和七巧轩弟子,以及曾经参加君小心种种盛会的各路江湖人士,则认为南派胜其也不少,因为有了这神奇的天下第一当,超级小孩助选,势必出奇制胜。 形势已成,双方各自绞尽脑汁,准备击败对手。 十日已过。 君小心正想整装待发。 阴不救却大老远赶来,不由分说,已冲向在清心居凉亭纳凉品茗的君小心。 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见人即喝叫:“小混蛋,你做了啥事?敢罢免帮主?” 事中除了君小心,还有金王玉和李巨,闻言皆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他为何如此惊怒,喝声逼人。 君小心见着爷爷,见他满身风尘,知道必是日夜赶路,何事让他如此焦急? 阴不救又斥道:“你说,你何来胆子,带领人马攻占君山,逼走帮主?” 君小心瘪着脸:“这是……好玩嘛……” “好玩?也容得你如此玩法?还不快跪下!” 这是君小心第一次闻及爷爷生怒罚跪,也起了惧意,双膝为之落地,他一跪,金王玉和李巨也都下跪,似乎已知事情不妙。 阴不救怒道:“别的事不做,你敢逼迫帮主下台,你不怕天打雷劈?” 君小心哨响过:“君儿知错了……” “知错、知错,一错就是大错,帮主一生已够可怜,你还给她添麻烦?” “我没有……是帮主自己也不想干了,她才辞职。” “若非你来,她岂会辞职?” 这倒是实话,君小心不敢多言,头垂得更低。 阴不救怒道:“还不负荆自缚,跟我去向帮主谢罪?” 君小心不敢抗命,转向李巨:“去拿绳子来。” 李巨犹豫一下,还是起身,拜礼阴不救,赶忙奔去。 君小心低声道:“君儿知错了,爷爷您别生气……那样会坏了身体……” 阴不救何尝忍心责备爱孙,感伤长叹:“你啊!又何知世间悲苦事?人家帮主当的好好,为何要如此做?叫爷爷如何向她交代?” 君小心默然不语,别说爷爷没办法交代,连自己也交代不过去,想找人道歉,都不知从何寻起。 李巨已匆匆赶回,不仅拿了绳索,也把冷月生、徐空雁和梁战也请来。 三长者见着阴不救,立即拱手问候,阴不救一一回礼。 “孽孙冒犯贵派,老夫特来访罪。” 冷月生急道:“神医误会了,帮主并非被今孙逼下台,她早已萌生退意,此刻正好适时辞职而已,怪不得他。” “不怪他,怪谁?他不来,没事,一来就出事,这又如何说。” “那只是近因,神医也该知晓,敝帮主一向只是替父代职,她并不眷恋帮主职位,甚至感到困苦,全是老朽因留她,此次有机会,说来还是令孙帮了她的忙呢!” 阴不救轻叹:“不管如何,由他出面,总是不对,他必须向帮主负荆请罪。” “神医坚持,老朽也不敢干预,只是帮主辞职后,已暂时走避他处,神医恐怕一时见不到她了。” 阴不救盯向君小心,半晌才叹息:“我该想到她不在此,实是罪过,你也别庆幸,爷爷仍要你负荆,直到找及帮主为止。” 这罪罚更重了,君小心虽有道歉意,不禁愁容满面。 冷月生立即说道:“神医请息怒,其实令孙留在此,全是帮主旨意,她要命孙留下来,替丐帮竞选帮主。” 阴不救征道:“帮主要他留下?这是何原因?” “帮主似知令孙有摄心术之类功夫,所以要他帮忙此次竞选活动。” “她知道了?她为何知道君儿有超脑力?” “老朽并不知……” 阴不救茫然一阵,感伤道:“或而她也有此能力吧?唉!既然是帮主交代,老夫也只有听她旨意,等事情办完,再带他向帮主谢罪了。”转向君小心:“还不快向冷长老道谢,若非他求情,爷爷今日绝不放你。” 君小心赶忙拜谢冷月生,阴不救才准他起身,并询及参选事。冷月生大略说了一通。 阴不救道:“你要好好表现,要是让帮主失望.就有你罪受了。” 君小心战战兢兢:“君儿省得……” 阴不救道:“帮主虽然走了,我也得先将此事说明,免得她常日郁闷不乐,负荆一事既然不能行,老夫只有先行告退,免因误了诸位竞选之事。” 冷月生道:“帮主日后可能会回来,神医何妨多待些时日?” “不了,我跟左天虎有仇,要是他知道我在君山,必定兴风作浪,还是避开好。” 冷月生知道他不愿涉入丐帮帮主之争,遂也不便留难,阴不救来去匆匆,即想告退。 君小心却叫住他,急问:“君儿有事请教,就是君山竹中了酸毒,竹子尽枯,可有解药,使酸毒解去,立即青绿茂盛?” 阴不救瞪眼:“你以为爷爷是神仙?说变就变?再说竹子要再生,也得一年半载,来不及啦!” 他知晓君小心想以此做宣传,增加冷秋魂参选力量。 君小心道:“我是想移植……只要土质酸性已除,自能移植不枯。” “你疯了?大片君山,要移植多久?” 君小心得意一笑:“若非大片,怎能叫奇迹?” 这话又打动阴不救,实在对爱孙又疼又恨,笑骂道:“若非你冒犯帮主,爷爷怎会寅罪于你?” 君小心瘪笑:“下次不敢啦!以后碰到她。我躲起来便是,一句话也不吭地,总行了吧?” 阴不救始放心不少:“早就该如此了,至于那酸毒,通常用水淋洗,将可冲去,若酸度太重,可以拌着石灰翻土,不过你要立即移植,用石灰或任何药物去酸毒,都不适合,只有把泥土一起移来,始能有效。” “这可是大工程了……”君小心反而觉得有劲,似乎愈困难,他愈有兴趣。 冷月生和徐空雁、梁战也为此事皱眉,说实在,他们自觉也无此魄力办此事,否则怎会让君山秃到现在? 阴不救知道孙子是玩真的,逐道:“移植前,先把旧土翻耕三尺深,下面泥土酸性较弱,自能使用。” 君小心轻笑;“知道啦!没事了。” 随后他问及七音城之事,音不救回答,并未找到神秘妖人。君小心本想告知鬼菩萨之事,但因选举较为重要,以免爷爷多心,他只好另选时间再说了。 阴不救问及未再有事,也匆匆告退。 众人送他坐船离去。 君小心却不解爷爷为何对仙子如此尊重?急得他从大老远亲自赶来,要押着自己向仙子谢罪?这到底有何原因? 他问过冷月生,仙子从未结婚,否则他还以为自己就是仙子的儿子呢! 从小失去母亲的他,总喜欢把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幻想成自己的母亲,先前有玉情萧,但既是幻想,多几位梦中母亲,又有何妨? 他猜不透爷爷用意,只好把事情往上一代推,也许前任帮主有恩于爷爷,他才会如此尊敬仙子,又怎能叫自己冒犯恩人之女? 但觉这理由十分充足,他也就暂时放下此问题,思维转向选举工作上面。 他转向冷月生,含笑道:“你老该听到,我和爷爷谈及再造竹林之事吧?” 冷月生正为竹林头痛,皱眉道:“你当真要如此做?” “嗯,很难吗?” “有一点。” “请问丐帮弟子有多少人?” “……南北两派.大约有十万名。” “访问君山竹有几株?” “有百顷宽,也差不多此数。” 君小心满意一笑:“如果动用一万名弟子,要多久时间?” “一人十株,若我得到竹苗,不必一天时间即可栽种完成。” 君小心笑道:“如此听来,只是做与不做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有时,愚公移山,效果反而更好。你不做,得等到酸毒全去,再植竹苗,少则一年,多则十年八年.你忍心看着君山光秃十年?要是我,我一刻都持不下去,不见翠竹,何异君山命脉为之干萎?” 冷月生心神一凛,随即钦服轻叹:“老夫竟然老来糊涂,明知君山竹对丐帮之重要,却无计可施,连愚公都不如了。” 徐空雁叹道:“我竟然也认为此法不妥,原是偷懒、怕麻烦所造成,惭愧。” 梁战轻叹:“老来不如年少,只想等待,不尝硬功夫,我也觉得惭愧。” 他除向李巨,似也要他明白,练功虽可取巧,但硬功夫还是最基本重要着。李巨似懂非懂笑着。 君小心道:“工程听来虽然浩大,做起来也非难事,但现在不做,明天即将后悔,不知长老意见如何?” 冷月生想都不想:“做了,任由少侠调派人手。” 君小心满意笑道:“既然答应,那就是奇迹出现啦!其实重要还是在于寒冬将过,找来绿竹并不容易……” 李巨笑道:“放心,这两年,我和帮中弟子,找遍大江南北,早知哪里有绿竹可寻。” 梁战赞赏道:“徒弟一收,即有用处,还不赖啊!” 摸摸李巨脑袋,两人会心一笑。 君小心笑道:“别的没有,你对打狗棒,贡献倒是不少,我看建议长老,哪天封你打狗堂主,让你实至名归。” 李巨窘笑:“这不太好听吧?” 金王玉接口道:“还有更过浪的,把你小巨人绰号,从此改成小巨狗,保证名闻天下。” 李巨更形困窘:“这……很危险的……要是有人把我当狗肉吃了,那如何是好?” 君小心讪笑:“物尽其用,你将是最好榜样,可称一代狗王,受丐帮永世膜拜。” “那我岂非永世不能正身变人?好惨呐!” 君小心弄笑:“何必一定要变人?你不觉得二郎神身边那只天狗,很威风吗?” 李巨窘笑:“我不是怕那些.我是说.要是你也回到天堂.我这狗王性命,必定日日夜夜受到威胁,我受不了。” 此话逗得众人一笑,君小心更是笑得哈腰:“没想到你顾虑还真不少,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死了,不准备上天堂,天堂太挤啦!我要到地狱去,天天跟阎王爷喝老酒,岂不逍遥自在?” 李巨还是不安:“你该不会偷偷潜入天堂,偷抓狗吧?” “去你的!胆小鬼!”君小心敲他一个脑袋,呵呵笑斥:“那时你的肉已老酸掉了,谁还对你有胃口?真是狗性难改,一辈子怕死了人。” 李巨抚头,未敢再多言。 君小心再消遣几句,才转入正题:“小巨人既然知道绿竹出处,长老应即刻调派人手前去挖苗,以便移植。倒是此事,最好别走侵风声,免得北派知道我们用意。” 冷月生道:“竹枝高长,想掩饰恐怕不容易。” 君小心道:“既然不易掩饰,则行动时间愈短愈好,咱们只好先找人挖松君山泥土,届时立即可栽植。” “就照少侠指示办理。” 君小心忽有一计:“有一事,必先进行,即是找来万匹快马,那是行动主力。” 冷月生道:“用马匹来运送竹苗?”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反正掌握马匹,自有好处,此事也绝对不可泄露出去。” 冷月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何药,仍答应照办,反正只有一个月,再困难也要熬过去。 “绿竹在参选前七天栽种完成,马匹则在前三天,一定要找齐。” 冷月生答应没问题。 君小心满是得意:“接下来该是新帮主表演了,咱们带他到北派去拉票。” “南派呢?” “交给你们啦!你不觉得南派对长老忠心耿耿?” 冷月生含笑点头:“南派就由老夫前去招呼,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君小心道:“那就好啦!无后顾之忧,新帮主方可全心全力对抗左天虎。” 事情已有了目标,众人再商讨一阵,随即各自行动。 君小心带领冷秋魂,和金王玉、李巨等人,可说单枪匹马,行向北武林,向势力雄浑的左天虎挑战。 他们找来马车,挂满布条,除了冷秋魂候选布条,也接着天下第一当招牌,和“无所不报”字样,威风八面,直捣虎穴。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二十七章 拉选票 不一日。 众人已抵第一站,淮阳城。 已是左天虎地盘。城中四处皆挂着拥护左天虎布条,连北派武林人士也都如此认为,对于冷秋魂到来,皆投以不自量力眼光。 冷秋魂有些尴尬,毕竟竞选帮主,受帮众如此冷落,这并不好受。 君小心则要他处之泰然,别把自己当成参选者,当作是丐帮弟子来此认识新朋友,如此即可。冷秋魂试着如此做,虽然仍是显得不自在,却也习惯不少。 君小心仍是频频向丐帮弟子打招呼,然后将马车停在东门大广场,准备开讲。 然而北派弟子,没有一个上门,形势甚是尴尬。 君小心却能处之泰然,他知道丐帮弟子都躲在远方看好戏,迟早还是会上钩。遂敲起铜锣,如卖膏药喊话:“来呀!有耳朵的通通来呀!大家都清楚,丐帮南北两派正在大选,热闹局面可想而见,今天南派代表冷秋魂,单枪匹马前来北派,说是竞选,那是不自量力,他只是不愿使丐帮演变成南北两派,而感到痛心,大家都是兄弟,何须分彼此?所以他来了,也代去南派所有弟兄,不论将来谁当上帮主,他都誓命效忠,也希望丐帮经此选举之后,南北纷争从此终止,丐帮上上下下一团和气,兄弟依然情深。” 他强调冷秋魂前来,并非为参选,而是想表现南派诚意,甚至说明他与左天虎相争,是不自量力。这正是北派弟子所想者,闻言之下,已舒眼多了,无形中已被君小心攻下一层防线。 君小心又道:“其实丐帮竞选,是天下大事,范围岂是丐帮弟子而且,有兴趣者,都可过来听听意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即是发明香香乐和蛋蛋乐的天下第一当当主,我除了此次助选之外,还有意思押上两位帮主,各位有兴趣,凑上来听听、说不定还有小财可发呢!” 一说及赌,尤其是蛋蛋乐,几乎已流行全国,众人自不陌生,再闻及发明者,皆投以好奇眼光,现在又说任何人都可参加,好事者也就围上来,指指点点,好似在看猴戏般。 冷秋魂不禁尴尬,为丐帮参选,却对非丐帮第子演讲,未免太离谱了。 君小心笑道:“怕什么,说不定人他们一爽,全加入丐帮,你不就多了支持者?” 好事者已吆喝弄笑:“会啦!会啦!等俺变乞丐时,必定投你一票。” 君小心连连道谢,又向冷秋魂道:“你没面对众人演讲经验,拿他们练习,自是益处多多,机会难得门!” 被他一说,冷秋魂已开窍,定下心神,也敢面对众人了。他笑道:“诸位支持,纵使此次参选不成,将来还请多多提拔。” 好事者立即叫好。 君小心喝道:“叫好不够劲,鼓掌才够劲,快拍手啊!” 好事者受到鼓舞,手掌猛拍,笑声不断。在外围乞丐,因众人嘈杂,听不清是何话题,惹得众人鼓掌连连,也欺前些,想听个究竟。 君小心向众人,问道:“诸位知不知道,丐帮是啥玩意儿?” 有人道:“乞丐啦!要饭的。” 君小心摇头:“那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所以要饭,是训练安贫乐道的方法,一方面也可以替那些多钱的人,分担一些零头,然后暗中救济穷人。” “救济穷人?呵呵,乞丐已是最穷了,还想救济别人?” 众人一阵大笑,引起在旁丐帮弟子不满。 君小心道:“你们见着,只是表面,其实要表现有钱,丐帮可是不比任何钱城银楼差,你们该承认丐帮是全国最大帮派,有十万之多,如果每人一天要到一两银子,一天之内即可净赚十万两……因为他们是要饭的,不须花任何银子,你们想想,天下还有比这利润更好的行业吗?” 活方说完,乞丐们耐不住.管他是南派北派,登时鼓掌叫好。 众人闻言,也傻愣了眼,自己死于活干,一辈子恐怕也赚不了人家一天收入,哪还敢取笑人家? 有人叫道:“不管如何,伸手靠人给钱,总是不怎么光彩,还有人格可言?” 乞丐有人叫嚣:“你胡说什么?丐帮宗旨你懂不懂?” 君小心立即说道:“丐帮一向取富济贫,讨来的钱,全捐给灾民、穷人。他们是有组织,并非那种败尽家财,好吃懒做的乞丐,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乞丐,恐怕也投资格入会丐帮,因为你长了一嘴缺德舌头,狗眼看人低,把他给轰走!” 北派弟子又是掌声连连,喝叫轰人,几名乞丐逼来,那人自知老命危险,哪敢再待? 没命逃开去了。 君小心频频点头:“见着没有,有组织,即是力量,丐帮岂容他人轻梅?虽然丐帮现在因地域关系,分成南北两派,但对外,丐帮仍是丐帮,任何人也不得冒犯,否则必遭所有弟子报复。” 这正是君小心厉害地方,先引诱众人对抗丐帮,而以丐帮身分打击众人,自然而然消除了不少南北对峙情势,也因而把北派弟子给招来。 众人碍于丐帮弟子渐多,有怕事者,已闪避,留下来的,也不敢乱说话,免得遭殃,全然抱着看热闹心态,神态收敛不少。 如此一来,局势已形成台上台下,全是丐帮弟子局面,这也是君小心所想获得的。 寻向丐帮弟子,君小心笑道:“在他人面前,丐帮终究是丐帮,岂容他们侵犯?活又说回来,都是丐帮弟子,又何须南北两派,分得那么清楚?这在别人眼里,未免看笑话了,冷护堂此次单枪匹马前来北派,虽有些参选意味,但他自知差左长老一大截,想得到你们支持,并不容易。所以他只希望尽量化解南北对立情势,对于你们选不选他,倒在其次了。” 冷秋魂立即拱手:“在下年轻识淡,目是不能博得诸位信任,只能说是代表南派弟子前来向诸位赔罪,希望诸位前辈能接受南派弟子的诚意。” 北派弟子一时心情大爽。 “这还差不多,你怎能跟左长老相比?” “南北本是一家,若非帮主不管事,我们怎忍心分裂,现在有代表说情转达美意,北派弟子也非无情,大选过后,自该相互统一了。” “有了左长治领导,南北自能统一,不过还是要告谢南派弟子,如此诚意解决问题。” 你一语、我一言,也都接受冷秋魂出现淮阳广场,对他已然有几分好感,敢只身前来传意,勇气可嘉。 君小心但觉时机成熟,笑道:“今天不谈冷护堂竞选帮主之事,咱们来谈谈各位心目中最理想的帮主,该是如何?当然左长老是上上之选,不过人总有缺点,跟理想总有差距,冷护堂虽比不上左长老,但他总想多获得一些经验,说不定下次还有机会呢!” 北派弟子欣然笑起。 有人说道:“原是为了下次帮主竞选,那可得一二十年后的事情,冷护堂未免心急了些。” 冷秋魂拱手道:“在下并非真想当帮主,只是被南派推为代表,明知左长老将可获胜,却也不想输得太惨,这对他们面子挂不住,所以才想借此机会,学点东西回去,总不能白跑一趟。” 君小心哀宗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呐!还请诸位弟兄高抬贵手,别让南派输得太惨,实在没面子啦!” 北派弟子闻言,但觉获胜即可,也不须如君小心所说,输得下不了台。 李巨趁此向车前小乞丐动之以情:“我看小孩有小孩票,你们就意思意思送给冷护堂一票如何?给点面子也是应该的。” 有人认出他,叫道:“你不是小巨人吗?怎会跑到南派去了?” 李巨道:“护堂可怜嘛!打鸭子上架,不给他一点票数,他多没面子,而且南北即将统一,帮谁还不是一样?我选择了弱者,你们呢?” 小乞丐年纪小,亦是最崇拜济弱扶贫的英雄,正日幻想自己是英雄,如今碰上了机会,十之八九都满口答应拔刀相助,听得李巨笑不合口,连忙道谢。 其他老丐头见状,亦未阻止,毕竟他们只是少数,分点票数给冷秋魂,也算是给了面子。 君小心含笑直道谢,随又问:“诸位心目中理想的帮主,该是何种人?” 小乞丐说道:“他要是个英雄才行。” 君小心点头:“这当然,若是狗熊,怎能当帮主?其实冷护堂前些日子,只身抗拒北派军队,虽然后来失败,不过他视死如归的精神,也该是属于英雄啦!” 小乞丐们瞧向冷秋魂,见他英气焕发,倒也隐现英雄气概,更加的坚定自己信心,投给他也不差啊! 君小心有意无意说倒:“当然啦!左长老也替丐帮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他辈分太高,要拿他当英雄都见不着人,实是遗憾。” 李巨有点怨声道:“说真的.我在北派那么久,其实也跟帮主一样,从来没见过左长老一面,说不定他当了帮主,又躲起来,想瞧瞧他,把他当英雄,都没了影子,所以我觉得当帮主,该和帮众在一起.他才知道弟子疾苦,而能替我们解决问题。” 小乞丐已吆喝:“帮主应该如此才对。” 君小心笑笑说道:“其实冷护堂也不错啦!谁能像他一样,没有架子,还肯为帮中弟子劳碌奔波,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和、只求兄弟情,若非左长老,他倒是最佳的帮主候选人.你们不觉得吗?” 不但是小乞丐,现还老乞丐也觉得冷秋魂不错,胆识够、没架子、又肯奔波,将来必定肯为帮中弟子卖命,若非左长老辈分高,他们都愿意考虑是否投他一票。 君小心当然不敢奢想一席话就把对手心意改变,而改支持冷秋魂,第一次接触,能化解敌我意识.甚至将冷秋魂任劳任怨形象显现众人眼前,让他们觉得他也不错,大功已告成一半。 随后,他开始谈些有趣事情:“你们知不知得冷护堂吃狗肉,是从何处先吃?” 有人猜道:“从脑袋,他才有领头风范?” “不对,该是从两后腿。” “为什么?” “就是狗腿子嘛!跟我一样,跑断腿,十足劳碌命一个。” 众人一阵大笑。 君小心笑道:“都不对,你们再猜。” “是从尾巴,看他那么会巴结人家。” “不对,是从屁股,喜欢狗屁连篇。” “不对不对,是从狗眼先吃.你没看他在车上,狗眼看人低啊!” “也不是,我看是从狗爪先吃.他喜获四蹄走路,有点狗样嘛!” “不,是狗舌,他喜欢喘啊!” “谁说的?是狗牙齿,他喜欢吃硬不吃软!” 每说一句,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君小心斥笑道:“太离谱了吧?连狗牙齿也吃?难满你要他长狗牙不成?我这两根算不算?” 他撩开嘴,两只虎牙撑露,他还发出狗嘶声,引来众人清笑。 那人捉笑回答:“反正你要我们猜,我只好乱猜啦!不知猜对了没有?” “猜对了!” 那人一阵欣喜,明知开玩笑,仍是高兴万分。 谁知君小心立即又泼冷水式说道:“也猜错了。” 众人一阵大笑,那人煞住得意神情,瘪笑道:“怎会猜队又猜错?这答案也太离谱了。” 君小心笑道:“一点都不离谱,那是因为……” 他转向冷秋魂,要他说出答案,冷秋魂一时不知君小心要他说什么,君小心嘴巴张呀张,冷秋魂还是不懂,只好自己说了:“因为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狗脑想不出答案,所以不知道猜对或猜错了。” 众人一阵大笑。 “这是什么答案?简直在耍我们嘛!” 众人虽被耍,却笑的甚开心,似有甘心被耍之意。 君小心却急急说道:“我可没耍你们,正确答案是,他通常一口就把整只狗给吞入腹中,所以你们答案是对也不对,满意了吧?满意请拍手。” 众人一阵鼓掌,为君小心机智而喝彩。 “原来是整只吞了,难怪他狗头狗脑,想不出事情,狗腿狗屁,放的好臭啊!” 一阵解嘲中,早将双方距离给拉近,有若谈笑风生,而忘了参选一事。 君小心又向众人鬼扯一通,引来笑声不断。眼看天色渐晚,他才和冷秋魂下车,一一亲自和北派弟子握手告别。李巨也和小乞丐大拉关系,乞丐们早就喜欢上君小心和李巨,甚至也看上了冷秋魂,还管他什么左长老,这一票铁定是投给了冷秋魂。 金王玉则未敢乱动,他可发现不少金玉楼弟子,若大嚣张,传回家入耳中,又得讨罪受了,是以收敛不少,干脆充当马夫,免得多事。 握手过后,双方一一告别。 夕阳斜照之下,特别感伤,他们忽而觉得那长长印下的影子,竟如此挥之不去。这段鬼扯乱诌的感觉,竟烙得如此之深?那笑声仍响个不停,该是一份真情交融吧?有若脚底下一块块方石.无法踩灭。 他们忽而觉得,若是帮主能如此亲切而不分距离,那该有多好? 左长老能吗? 该选谁呢?这问题不停在他们心头激荡着。 直到夕阳西下,那波涛却越来越汹涌。 此后几天,君小心一直用此方法,接二连三在其他城镇,动之以情,待之以利,几乎打动了所有北派弟子心坎,收获甚是丰富。 冷秋魂几次作战下来,已能处之泰然,他也发现,北派弟子,照样血性豪迈;和南派弟子并无差别。若说有差别,该是领导者的斗争结恨,而把手下弟子意识分离了,只要自己待之以诚,博得他们好感,并非难事。 十余天过去,较小城镇都游说差不多,反应也令人满意,接下来该找大城镇了。 目标正是开封城。 此处舵主即是吃过徐空雁亏的胡平,他是左天虎死党,自是不易对付。 这半月来,北派指挥部,多多少少发现君小心等阴谋,也不断宣传别中了冷秋魂哀兵之计,应该决心不变,永远支持左长老,才是正确选择。宣传中,也唤回不少犹豫不决的弟子,稳固北派票源。 胡平已知冷秋魂即将来此,也落落大方,准备自己心腹,随时等待对手来临,给予痛击。 君小心等人方进城,已觉得气氛不同,丐帮弟子虽仍打招呼,全是皮笑肉不笑,更重要的是,他们全是四五十岁,年龄比冷秋魂都高。显然胡平有意支开较年轻者,以免他们信心不够,而浮动心思,若以老将对阵,冷秋魂则必定吃力不讨好。 君小心见状,悄悄对冷秋魂道:“来到硬骨头地区,你也不必动之以情,他们人生走了一半,大都以利益为重,所以你要表现强硬,别想要指望他们投你的票,而是克住他们,必要时,可以指责左天虎的不是,唯有如此,才能打垮左天虎,那外围弟子,在信心大失之下,很有可能倒向你这边。至少你若制住他们,你的英雄形象将会提高,别忘了南派弟子也在注意你的举动,那几天哀兵姿态,传回去,必定有不少人不以为然,现在换得咄咄逼人,南派弟子也好舒回心中闷气,对你自是大大有利。” 金王玉笑道:“这叫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看他们还有招架之力?” 冷秋魂叹笑:“有了你们相助,我好像如坐千斤椅,稳若泰山,任何事,你都计算好了。”君小心虽得意笑着,却道:“选场如战场,随时都会突变,还未到最后关头,刮掉以轻心,咱们在北派大打出手,谁知道左天虎会不会在南派另施狡计?所以咱们得步步为营,始不至于败阵。” 冷秋魂神情一凛:“在下受教了。其实我哪敢掉以轻心,只是佩服少侠计划之周详,在下觉得无懈可击,如若你来领导丐帮,哪个不五体投地?还谈什么分裂?” 君小心呵呵笑道:“马屁拍的真好,不过别拍得太多,我还小,要是飞上天,就不快乐啦!叫我当一个月帮主,我还可以,叫我当一辈子帮主,我会受不了,那是要负责任的,所以你也不必佩服我那么多,我除了脑袋灵光些,对于帮中事,可一窍不通。虽然那是可以学会,但是我要是累了,一不小心睡过头,还是要出事,我脾气不好,看到不顺眼的人,就会整他,要是整了武当掌门,丐帮也未必好过,所以要当帮主,得你们这种人才行。” 冷秋魂苦笑:“其实,谁不想当个聪明人?那比当什么掌门还过瘾。” 李巨频频点头:“我也有同感,我一直在努力当中。” 金王玉笑道:“我不必说啦!早已决定多靠近君大侠.也好感受他超脑力,将来也能变得聪明些.变成天下第二当,也就心满意足啦!” 君小心笑不绝口:“你们还真会拍马尼,不过这超脑力,是我爷爷搞出来的,你们想过过瘾,该向我爷爷下功夫。不过我也得告诉你们,有了超脑力也不一定全好,总是有副作用,像睡觉时很容易被惊醒,这是难受了,所以我得喝些酒,长久下去,说不定会变成酒鬼呢!” 李巨道:“变成酒鬼,还是独一无二,我还是很羡慕你。” “公孙炮也是酒鬼,你怎么不羡慕他?” “这……这不一样……” 君小心笑声不断:“好啦!马屁也拍够了,羡慕归羡慕,事情总是要办。开封城全是老乞丐,你去找你的小乞丐,多多下功夫,别把形象给破坏了,现在那些小乞丐可拿你当模范生,你还有什么不满?羡慕你的人,可比我多出好几倍,没什么好遗憾啦!” 李巨也显出得意:“这是我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否时我实在没什么意义活着了,你们拼命去吧!我拉票去也!” 跳下马车,也风风光光走了。 冷秋魂笑道:“他人虽小,人缘却不错,说不定将来,支持他的人会超过全帮的七成呢!” 君小心讪笑:“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拉票,以后还得了?” 冷秋魂笑道:“这是你教他的,怎又后悔了?” 君小心道:“我要他替你拉票,谁知道他却卖弄风骚,实在拿他没办法。” 金王玉呵呵笑道:“这也是拉票的一种方法呢!” 君小心笑不绝口:“俺甘拜下风,这小子看是三七仔出身,否则一定是拉客黄牛,一身好功夫呐!” 冷秋魂和金王玉已笑声不断,对君小心的怜牙利齿,两人早已领教高招了。 马车行向东广场,胡平已落落大方等在那里。 广场早置好五尺高木台,可容十数人在台上演讲,甚至动手过招。 有了木台,马车也就不必用了,遂停至一旁,君小心、冷秋魂和金王玉已迎向胡平,礼貌上,打个招呼。 胡平冷然拱手,立即讪言道:“冷护堂,好大的勇气,敢单枪匹马进入开封城。” 冷秋魂含笑道:“都是丐帮地盘,在下单身前来,又有何妨?” “可借你是有目的而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在下尽力而为,谈不上什么成功或失望。” “好一张利嘴,胡某倒想领教高招。” “不敢。” “为了尽尽地主之谊,胡某早准备好弟子,聆听您的高见,也省得你四处兜人,累得满身大汗,还道胡某人乘人之危。” 当下胡平唤来丐帮弟子,四处人潮涌来,果其全是四十开外的老丐头,他们一波波敲着青竹杖,响声震天,霎时将广场挤得满满,少说也有千余人,声势甚浩大。 见其负挂麻袋,少说也三袋以上,可见辈分也不小。 冷秋魂早有心理准备,已和君小心、金王玉掠向高台,静静等候人群围来。 胡平并未上台,直立台下,超出人群三四尺,和冷秋魂形成对峙局面。他转向众人喝笑道:“冷护堂亲临开封,为了表示地主之谊,咱们特别为他鼓掌!” 众人随即一片掌声。 冷秋魂、君小心、金王玉连连道谢。 随后,胡平示意大家安静。 有人喝道;“你凭什么站在台上?” 冷秋魂回答:“在下想竟选帮主,所以立在此台,想向诸位推销。” 众人哗笑。 “又不是货品,岂能推销?你难道不是人?” “凭你也敢站在我们自前?你凭什么?论辈分,你还差得远,论年纪,你乳臭未干,也敢出来竞选由主?我看你回家捧着你娘的奶头吸奶,还差不多!” 众人更是笑谑。 言词果然犀利,冷秋魂一时显得不知如何应付,又不能露出痕迹而弱了威风。 君小心立即接口:“吸奶头也要本事,不知各位可曾吸过?说来听听?” “那还不简单,跟婊子一样,又抓又玩,可借就是没奶,根本养不大啊!” 众人更是哗笑,存心看人出丑。 君小心对答如流:“别人不说,你竟敢说你娘是姨子,实在不孝。” 那人怒道:“你敢说我娘是婊子?” “我没说,是你指出吸娘奶,就跟婊子一样,你娘听了不气死才怪!” 君小心和金王玉,故意夸张哈哈大笑三声,一时也把丐帮弟子气焰给压过去。 那人恼羞成怒,厉喝;“你找死!”暴身腾空,打狗棒迅若劈雷,往君小心砸去,一照面就动手,已把众人给惊住。 君小心登时尖喝:“给我滚!”声音又尖又锐,他正用了尖喉音,霎时震得那人脑袋一阵刺痛,哪还能攻招?气势顿挫,内功涣散,叭地一响,掉摔地面,摔得灰头土脸。 突如其来变化,使得胡平颜面尽失,立即喝出手下,将那人抬走。 他怒道:“小娃儿,你非丐帮人,也敢管丐帮事?” 君小心指向马车布条:“看到没有,我是冷护堂请来的助选员,自有权利帮他助选。” 胡平冷笑:“连丐帮弟子都罩不住,借用外人,还想当什么帮主?” 君小心讪笑:“谁敢单枪匹马走遍三十八分舵、二十五大城?左长者敢吗?谁罩得住?” 胡平一时脸色青白,怒斥:“你这外人,也敢干涉丐帮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倒不相信,胡舵主除了丐帮弟子之外,没有其他朋友?” 君小心冷斥:“为朋友助选,天经地义,你看不顺眼,大可不必投他一票,何必自贬身份,为我这小孩大吼小叫?” 胡平老脸更青:“你却伤了丐帮弟子,老夫要为他报仇。” 君小心道:“丐帮也是讲理的帮派,各位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先动手,我只不过喝叫一声,他就掉跌了,谁是谁非,岂容你乱加罪?” 胡平更是嗔怒:“你以为这是何地?” 他还想骂下去,冷秋魂却出言冷道:“胡舵主,你是开封领头者,做事应该有分寸,方才之事,你该知道丐帮在理字站不住脚,如此对待人家,传出去,难免损及丐帮颜面。” 胡平怪叫:“你敢帮着外人,欺负丐帮弟子?” 冷秋魂挺前一步:“他是我朋友,任何罪,我担了,胸口在此,你要报复,尽管捶来!” 胸部一挺,豪气顿生,自是江湖豪杰,英雄种。 这么一说,那群老丐头不得不对冷秋魂另眼相看。 胡平很得咬牙切齿.终究还是没出手,冷笑道:“好一个代友受过,胡某我岂忍心自相自杀?此事看你面子,就此算了!可借你仍是乳臭未干,辈分低小,怎能跟左长老相比,我劝你还是早做收山准备,在此哀兵求禀,未免太丢人现眼!” 冷秋魂冷道:“我向你求过票?我从来不奢望你们会投我一票。” “你却向那些无知之人求票。” “那不是求票,那只是……” 冷秋魂一时想不出好解释,胡平趁机挖苦地,冷笑:“是什么?到处向人打哈哈,蒙蔽他们无知心性,这不是求票,该是骗票吧?” 众人一阵哗笑,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憋气。 君小心却处之泰然,反问:“这么说,胡舵主承认北派弟子很多是无知者?心性未开,不懂得如何处事者?” 这一说,立即又将胡平问得哑口难言,众人笑声也没了。 君小心更不饶人:“不错,就是因为你们领导者,故步自封,从来没有开导那些弟子,让他们一味不懂世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岂是丐帮大伦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此地,你们还拿他们当成笑柄,笑他们无知,笑他们容易受骗,这算什么?你们说,这又算什么?” 他骂得众人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冷护堂千辛万苦走访他们,和他们交谈,问他们疾苦,探他们心目中想要的帮主,好不容易探出他们一点心愿,你们却说冷护堂欺瞒无知,什么求票、骗票? 这算什么?有胆你去跟他们说去,说他们无知。说他们被骗票了。说他们应该选高高在上的左长老,他不但辈分高、年纪够,而且还会照顾他们生活,会跟他们谈笑风生,一齐同甘共苦!民他们说,这一二十年全是左长老栽培、恩赐,他们才能享有美好环境,美好人生。跟他们说,这一二十年,就和女帮主一样,未曾见过左长老一面,未曾听他一句话,跟他笑一声,更哪来握手聊天,这算哪门新帮主?什么德高望重?” 君小心说得激动,大喝怒叫:“你们要选的是,以辈分、以年龄来分的帮主,还是实实在在能为丐帮尽心尽力的血肉帮主?你们哪曾见过、听过天下任何一帮派,为了选帮主,走遍天下每一角落,连睡觉、进餐都在马车上?左长老能吗?他能如此拼命吗? 他能如此拼命去了解丐帮每一个弟子的心声吗?拿出良心,拿出你们的良心!准才是最佳的帮主人选?” “何必那么做作,竟把年轻一辈丐帮弟子全部支开,留下老一辈的弟子,看准冷护堂虚弱辈分,乳臭未干的年龄,想压倒他、整垮他,好让他当场出丑,太快你们私心,这些你们都可以做到,但是你们为的是什么?为了盲目追随左长老?为了鄙视冷护堂? 为了满足邪恶捉弄的人性?还是为了选出堂堂正正的帮主?” “你们既然支持左长老,为何怕冷护堂抢走票源?为何要支开那年轻第子们?你们是怕左长老不好,还是怕冷护堂比他好?怕得你们用出这种手段?” “你们笑吧!你们嘲笑吧!笑过之后,别忘了冷护堂也是丐帮的一份子。笑过之后,也别忘了,被你们立开的弟子.也有求的权力,这样做,对了吗?这样做,公平吗?拿出你们的良心,拿出你们的智慧,拿出你们的弟兄之爱;这是丐帮的盛事,这是丐帮为选好帮主的光荣事,不是用来命令。不是用来分地,若真如此,选帮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最后希望你们心平气和,对待任何一个丐帮弟子,包括冷护堂在内,他并不一定要当你们帮主,却一定是你们丐帮一份子。希望你们把选举看成平常事、欣喜事,选出你们心目中最理想帮主。长者有长者优点,年轻有年经长处,全看你们去判断。左长老非作不好,我们只希望能尽力,而非不自量力,在投票前一天,将在京城和他照面,他愿意就来,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这只是竞选之争,而不是帮派斗争,是一团和气。而不是满门杀怨之气,希望你们叫自谅解,体会冷护堂的苦心和真诚才好。” “方才事情闹僵了,任何对错都已不重要,冷护堂和我们向诸位陪不是,留在此,凭添尴尬,希望下次见面,诸位能放开心胸,冷护堂渴望和各位并手取足,同建丐帮真情,就此拜行告退。 “我虽是外人,但冷护堂较为语拙,有些话说得不尽理想,站在友人立场,在下有义务帮忙,将他是真实一面转呈现在诸位弟兄眼前,不奢望你们投他一票,却希望你们认得有这么一位关心你们的弟兄,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他和冷秋魂、金王玉静默地躬身拜礼,随即走向马车,车轮咕咕,渐渐离去。 在场诸位弟子,鸦雀无声,有的更心如刀割,老泪渗流,他们哪见得骨肉相残,亲人厮斗?这是莫大惨剧啊!如今却发生在他们身上。 渐渐地,外围年轻弟子已围上来,青竹杖一顿一顿地沉重敲往地面,先是零落几声,渐渐多,终汇成狂涛骇流,分崩折离于天地间。 有人喝叫了:“我们要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对,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一时口号传遍四野.声震掀天。 这将又是北派弟子心性另一次转变,又何忍骨肉相残呢? 此后君小心等人四处演说,再也未见如此火暴场面,似乎已隐露丐帮和谐一面。 除了冷秋魂努力之外。左天虎亦知他们战略,特别指示北派弟子不能另眼对待南派弟子。也显露出,他大仁风范,博得不少好感。 时日匆匆,已是二月十四,离投票日只剩一天。 这期间,君山方面传来,君山枯竹,一夜之间全变成油绿,真是神迹再现,更加高了冷秋魂声望,加上多日游说演说,在北派势力圈,他受欢迎程度,恐怕和左大虎已差不多少,该是四六波。 然而左天虎也非省油灯,他似也走访南派弟子,揽来不少支持者,这恐怕也是冷秋魂致命伤。 十四日清晨开始,京城东广场已陆续聚集千刀名丐帮弟子。大选盛事,早已惊动官方,他们想派出兵卫维持秩序,左天虎在此关系不错,他婉谢了官方好意,自认丐帮弟子可以控制场面,是以官方未派正式足马,只道来几名便衣警卫,至于那些王公贵族,有的和左天点套有交情,不少人也赶来此,想助阵。 京城广场,早设有梯式高台,只要在上头摆几张太师椅,即可完成会场,其四周大都插满拥护左天虎旗帜,声势十分浩大。 十时正。 双方人马都已到来。 右台上早分左右两排太师椅,右边也预留了位置,让冷秋魂插架旗帜,然而他们就只是一辆小马车招牌,全部插上,也只是一小撮,弱得可怜。然而他们早已习惯以小博大,若见不着对方大场面,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只有四人,君小心要布置会场者,将其他椅子扛走,免得显得空空落落。 君小心和金王玉特别换了一套青白色布衣,梳理甚是整洁,一扫一月以来,风尘仆仆模样。 冷秋魂也修了胡子,洗过头发,英气隐生,衣衫仍是长者所配发,虽是补了不少,却洗得洁净,因为洗过多次,已有清白刷痕,看来更形朴实,胸前挂着四个小麻袋,还是清新,可见他十分珍藏此物。 李巨则一套青衣,虽是旧了些,补丁却是现成,尤其臀部贴了两片红,乃是一月坐马车给磨破了。他本想补青就算了,君小心却要他补红,说什么见红将大吉,对选举大有助益,他满心高兴补了上去,谁知传来传去都是君小心和金王玉窃笑声,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又被耍了,补红的臀部,不就是跟猴子一样红屁股? 时间急迫,而君小心还是说补丁红,多少总还沾了喜气,半是无奈,半是玩弄之下,李巨也甘心当猴子,让屁股一直红下去了。 十时一刻。 丐帮弟子一阵竹杖敲声喧天。 在后台已走出一位蓝衫书生,他正是名闻北武林的左天虎,年岁已多出一甲子,却保养不错,白白净净,有若吕洞宾般,一副仙风道骨,书生风范尽露天遗。六旬年龄,一根白发也瞧不见。 他一眼已瞧向君小心,神情似笑非笑,君小心也瞄向他,虽见得他容貌不差,但那眼神却闪跳不止,让人看来好生不舒服,尤其是左腮额,一颗毛豆大棕黑肉瘤,长出十数根卷长毛,更添几许狡智,然而若非君小心早知他的为人,还真会把他当成足智多谋的领导者,而追随他不放呢! 心下暗道:“这小子伪装功夫果然一流,难怪北派弟子肯为他卖命。” 左天虎含笑地对四人注目,然后又向众人招呼,方自入座。 其后边这才走来不少丐帮辈分较高者,以及那些参加盛况的王公贵族,不下三十人,皆坐在太师椅上,声势更形浩大。 冷秋魂礼貌上尊重他是八袋长老,已起身拜礼。 左天虎一脸和偕:“冷护堂,辛苦你了,到北方来,还好吧?” “有谢长老照顾,还过得去。” “你们……只有四人?” “是!” “我该听说过了。”左天虎谈笑:“你是南派代表,我也不愿占你便宜,多日来让你孤军奋斗,现在就由我亲迎护堂,就算是回报吧!” 他倒十分懂用做场面,立即亲手扳开太师椅,移前七尺,变得落单,而以一搏局面,不再显出以强压弱情景。 此举立即赢得掌声。 冷秋魂也想只身迎战.但是君小心党得这老狐狸不易对付,若让他出去,要是碰上难题,到时吃亏的窘状,恐非此时可以比拟。反正他辈分高,现在稍占下风,亦无不可,遂含笑道:“左长老大人大智,咱们岂敢托大?四人要能应付得了,就已万幸了,得您手下留情,实在感激不尽。” 左天虎瞄向他,谈笑道:“冷护堂能征战北六省,广受欢迎,大概就是你这位小军师运筹帷幄,鼎力相助的原故吧。” “哪里,良臣佐明君,要是冷护堂不行,任在下如何行了得,也唱不了独脚戏.不是吗?” “不错,不错,说的甚是有礼,冷护堂岂是省油之好?”左天虎笑的甚是钦服。 君小心也报以微笑,这问题,明知是左天虎套话,要自己承认所有汗马功劳,自然显得冷秋魂不如人。君小心岂能让他得逞,一句“良臣佐明君”,把左天虎诡计给挡回,不但顾了冷秋魂颜面,君小心也还了漂亮一击。 两人暗较讥讽后,冷秋魂也回应,等待竟选最后一波高潮。 左天虎又转向众人:“把北派旗帜拿下,这是丐帮事,不分南北,若冷护堂表现良好,你们不妨考虑投他一票,也不要忘了鼓掌。” 话声方落,掌声即起,那抓旗者,立即将旗帜收下,一霎时,场面已收清,只剩台上,双方数面旗帜随风耸飞。 双方立即在和谐中,各自较劲。 左天虎谈笑问道:“却不知冷护堂参选帮主一职,若当选了,将如何使帮主职责?” 冷秋魂道:“在下希望发挥丐帮传统精神,并维护丐帮在武林地位,改善弟子生活,多跟他们接触,以能更了解帮中弟子疾苦,并加以解决。” “这理想很好,让人心服。”左天虎道:“却不知你能胜任吗?你又如何去了解帮中弟子?年轻人还好,但那些较大者,就如我,你能了解我需要什么吗?” 冷秋魂心知他在报及自己年轻,资历不够,根本无法替老一辈弟子解决问题,这不好回答,他需要思考。 左天虎岂能让他休息,又遭:“人说:行过方知路遥,冷护堂未走过的路,又如何知晓呢?” 君小心轻笑;“欲知路途事,不一定要亲自走一遭才行,吃过猪肉的人,未必都见过猪走路,不是吗?” “既然未见猪走路,你怎知猪是三蹄、四蹄?左脚先走,还是右脚先走?” 此话引来众人一阵轻笑。 君小心谈笑回答:“我光吃猪肉,就知道猪有四蹄,难道长老吃的猪,全是三脚猪?” 众人又是一笑。 左天虎暗自佩服君小心不简单,谈然一笑:“是了,吃猪肉,也能见及四只蹄,可是它走路,你又如何得知,左或右脚先行?” “这问题需要回答吗?” “我很想知道。” “事实上,我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未见过,总是难以了解。” “不是难以了解,而是根本不想了解。” “你不重视这问题?” “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笨蛋才会回到猪栏去研究猪走路,你去过吗?若你研究过了,请告诉我答案好吗?” 君小心一副虔诚请教模样,逗得众人笑声乍响。 左天虎勉强谈笑:“实不相瞒,在下也未去过。” “这就是了,谁会去研究这芝麻蒜皮绿豆大的事?这就跟人走路一样,谁会管你左脚先行或是右脚先行?只会管你两脚先行。” “两脚如何先行?又如何会受管?” “用跳的啦!只有僵尸和疯子,才会跳着走,你去跳跳看,看是否会有人来管你。” 丐帮弟子闷笑心头,那些外围不相干人士已捧腹笑起。 左天虎被自己问题套死,心知再争下去,只有更吃亏,干脆承认,谈笑道:“少侠比喻甚佳,老夫佩服之至,猪走路虽可猜出,然而此事并不能以人生经验相提并论,又如老者心思,或苦处,未走过人生旅程,恐怕你就不能了解了。” “也不一定,行万里曲路,不如一座直桥,领悟多寡,全在人心,我就了解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当真?” “不必怀疑。” “老夫料想听听,我最需要什么?” 君小心劈头即说:“当选帮主问!你不认为,这是你最想要得到的愿望。”转向众人:“你们认为呢?大早站在这里,你们要的是什么?全跟我一样,为了拥护新帮主卖力对不对?” 众人一阵哗笑,掌声连连。 左天虎也不否认了:“少侠说的甚是,老夫当然希望当选,不过却不刻意追求,一切全看帮中弟子决定,不能强求。” 君小心稍讽言:“长老不强求,不知几次南下游行示威,所为何来?” 左天虎坦然回答:“那是拥护我的人,忍不住做出来的,虽然方法不怎么正确,却也是他们一片忠心。” 众人立即掌声震天。 君小心道:“非得游行到君山?差点弄得君山沉入水里?” “那得感谢少侠相助,一口气把船冲向君山,否则丐帮岂有如此胆量?” 众人哗然,掌声更响。 君小心抽抽嘴角,瘪笑着,终也被左天虎刷了一顿。 左天虎笑道:“说也奇怪,日前还大方为我相助,怎么一转眼,反而跑到冷护堂那边去了,你的心思,倒是变得真快啊!” “这是有原因的。” “能说来听听吗?” “帮你打太君山,是因为听信李巨这小混蛋,说什么帮主不吃狗肉,害得丐帮时运不济,一时冲动下,才回你们去抗议,哪知道帮主原是女的?怎能强迫人家吃狗肉?就后悔啦!至于为何改变方向支持冷护堂,那是我经过比较、思考以后,才决定支持他,这四示威游行是两回事。” “那李巨呢?你为何又变势?” “我……我后来发现,不但帮主难见,您也难见,只好找一个时常可以见着的帮主啦!还请长老多多见惊。” “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 “这是十二年来第一次,非常珍贵的。” 这话又引来外围着热闹者掌声,进而传及丐帮弟子,响声不断。 君小心瞄向李巨,笑的暖昧,倒也赞赏他这话搞对了名堂。 左天虎待掌声落去,才轻叹说道:“这是老夫疏忽了,将来必定改进,没想到此事,造成你们如此大的隔阂,实是不该。” 他立身而起:“老夫向诸位保证,若当选帮主,必定谢遍天下兄弟,再无十二年见一次面之事发生。” 丐帮弟子掌声又起,有人直呼帮主万岁,神情高涨。 左天虎连连举手招礼,待众人渐安静,方自回座。 李巨嘴痒,立即又道:“这还事小,君山竹林听到冷护堂要竞选帮主,一夜之间全长出绿芽,三天过后竟都起死回生,一片君山就快绿出汁来,真是神迹,更让我觉得要支持冷护堂,准错不了。” 群众哗然,有人询问:“真有此事?” 李巨满口肯定:“当然有此事,不信你回君山一趟,保证吓得你三天不想回来。” “岂有此事,吓着了,还不想回来?” “那是因为你被绿油油的神迹吓着,不想回来,是因为你可能发现神仙在那里,足够让你找上三天,最后因为时间到了,才含恨离去。” 笑声传来:“这小子委实很会打屁啊!” 还是有人给他掌声,李巨笑的更开心。 左天虎道:“你们何不说,那是因为神明得知天虎要出马竞选帮主,入主君山,才突显神灵?” 众人哗然:“对啊!这也有可能!” “我看是如此了,君山长绿竹,是想迎接左长老继位帮主啊!” 掌声连连,大众还是趋于支持他,较为多。 左天虎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语重心长道:“其实有件事,诸位恐怕不知,即是那君山竹,并非谣传神迹再现,而是另有内幕,这事我不便多说,还是由它长老代为说明好了。” 君小心和冷秋魂闻言,心知要糟,此事做来似乎并不怎么保密。 官震已大步走向台前,先向左天虎拜礼,然后巡视一脸欲知真情的众人,调高声音说道:“君山绿竹之事,这是一项诡计,在下亲自前往查探,办知是冷护堂他们,为了假造神迹,彻夜调动上万人马,从全国四面八方往来绿竹,植于君山,目的即在造成声势,想迷惑众弟子,借神迹再现力量,以达到诸位支持。其手段甚是可卑。” 此话一出,众人个个怒目相向,痛斥冷秋魂不该耍手段,如此险恶之人,岂可让他当帮主?” 有人挥起青竹杖,吼着将冷秋魂轰下台。 一声响,群声喝,众人情绪已鼎沸。 “你这是什么帮主?小小年纪,即会使诈,将来当上帮主还得了?给我滚下台,把他抓来治罪……” “你凭什么玩弄伎俩?当丐帮弟兄是何人?竟敢假靠神迹,还一副奸狡心性,装出诚心模样,四处游说,大打交情?本以为你是好帮主,谁知道全是耍诈斗奸的狡诈之徒,把他逐出丐帮!” 杖声掀天,喝着要把冷秋魂逐出丐帮。 官震见状,暗自得意,表情却感伤,摇头叹息:“丐帮怎会有如此弟兄,实让人难以相信。” 大叹之下,他也走回原位。 君小心、冷秋魂、金王玉和李巨都愣在当场。事情突然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尤其是冷秋魂,见着自己弟兄如此吼着,欲把自己轰下台,他就如被亲父母赶出温馨多年的家园一般,让他心疼如绞。 君小心很快定下心情,暗自瘪笑:“搞了这花样,却捅出大批漏,实在划不来。” 他立即拍醒冷秋魂,细声道:“这件事,得靠你自己摆平,胆子放大一点,左天虎不顾情面,使出杀手们咱们也不必对他客气,这事也没什么不对,你不必放在心上,众人都是言从,情绪高涨时,是不会深加思考的,也是最容易左右的,你站起来,我教你怎么说。” 冷秋魂依言站起,听了君小心所言,他已豁出去,面向众人,一脸威凛,看不出俱意,照君小心指示,以气势压住众人咆哮嘶吼声。 果然,渐渐地众人从叫嚣中,已被冷秋魂气势所摄,渐渐回归于默静。 君小心细声传音,冷秋魂已开口。 “不错,这不是谣传,而是事实,诸位也许认为在下以此为宣传,企图假造神迹。 来欺瞒你们,然而事实上,在下北上参选,问心无愧,从未提及此事,更未假以神迹,更不可能以此来欺瞒诸位……” 官震已冷道:“谁不知,那是你和君山方面套好伎俩,这样不但增加你的声势,还可以抬高你亲和力,而博得大众好感,你早不植、晚不植,偏偏在此节骨眼移植,居心何在,大家清楚得很。” 众人又自喧哗。 有人喝叫:“别的不必多说,那植竹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敢做敢当,你就认了,还找什么借口?” 君小心再传音,要冷秋魂一口承认:“不错,君山植竹,是我和君少侠计划的。” “那你还多说什么?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给我滚下台!” 群众再次器喝,逼人下台。 冷秋魂沉声道:“你们只知移植造假。却因知其中原因?你们想过,要在君山植竹,非得翻遍百顷土壤,非得挖深七八尺,还要四处张罗绿竹,这工程之浩大,岂是三两人、三两天可完成者?说给你们知晓,不只几千人.足足调动一万弟兄,日夜赶工,远涉天南地北,把绿竹给找回,才有今日翠绿君山。你们想,这不算奇迹吗?这奇迹不是神创造的,也不是长老欲入主君山创造的,而是丐帮弟子,在君少侠说出愚公移山之蠢事,所创造的。你说他们合吗?不错,他们蠢得很、呆得很,然而没有他们这蠢劲,君山到现在还是光秃一片,这是丐帮耻辱,丐帮的不幸,我要创造奇迹,不是为了宣传,而是决心,决心做丐帮弟兄想要的梦想,如今我做到了!”他喝吼:“谁不想刷掉耻辱,谁不想看见君山翠绿一片?” “是我替大家完成了这心愿,也是诸位傻劲弟兄的心血,不容得用在你们以假宣传、真夺位的理由,将那些弟兄创造的奇迹,一笔给抹煞掉,这不公平。” “虽然在近日传出君山绿竹重生,是上天感召在下,入主帮主的征象,诸位尽可说我欺瞒,但是诸位不要失去理智,像这种万人大工程,任何时刻、任何帮派、任何严密的组织,他岂能保有完全秘密?那是不可能的,在下若是狡诈之徒,何敢冒此危险?这无异拿刀斧往自己手脚砍,更何甘心站在此台上让诸位侮辱?” “谣言或是这样传出,但希望诸位以平常心,体谅那些弟兄,当他们完成奇迹般的工程后,总会炫耀,或想把功劳加诸在下身上,才如此送出谣言,这已对我造成伤害,但我不怪他们,那是人之常情。诸位也许认为在下想以此做宣传,在下并不否认,但那确实是一项奇迹,代表着我的决心。不过我若宣传,不会偷偷摸摸,会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地宣传。诸位也许会问,我为何要做此事?未免太不懂得谦虚?不错,谦虚是美德,但是在下自认资历浅薄,无法与诸位相比拟,然而时间又短,更无法让诸位了解在下能力到底如何?才大胆做此愚公移山,大魄力之事,不成功便失败。我自认诸位要选出的帮主,是一位智勇双全,有魄力有作为的人。是以斗胆把谦虚美德,暂且抛向一边,将自己能力做一番表现,让你们有个衡量,别选出我这软脚帮主而后悔,那也是丐帮之大不幸,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更要预防它发生,现在我做了,在谦虚与能力之间,我无法同时顾得,只有向诸位说声抱歉,我并非完美之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一副苍凉.冷秋魂感慨万千,有若英雄末路。 众人闻言,激动情绪早已被烧息,换来惊诧和不忍,目光瞧着这位年轻弟兄,再怎么看,也瞧不出他是个狡诈之徒。 左天虎自是看得出来,那番话大都是君小心暗中指点,本是压倒性局面,现在却被对方脱困而出,实不得不佩服他是难缠角色。 他轻声说道:“或许是误会了……” 官震却又冷言:“既然不怕人知,为何要偷偷进行,非得等植完,再一次公开,你仍难选作假之嫌。” 冷秋魂田向他,君小心传音又来.他已准备妥当:“为什么要偷偷进行,问得好,这本是丐帮丑事,现在不说,你反而说我不是了。” 转向众人,语重声长道:“诸位可知君山绿竹,为何会枯萎?” 有人答道:“不是帮主不吃狗肉,所带来的噩运吗?” “不是这回事,而是有人早在三年前,即已对君山绿竹下酸毒。” 此语一出,群雄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实是不敢相信。 君小心冷目注意左天虎,但觉他目光闪动,却也露出惊诧神情。 有人喝问:“真有此事?” “不错,否则君山岂会光秃三年?”冷秋魂道:“就因为君山上场被下毒,在下移植绿竹时,不得不挖深土壤七八尺,否则无法让绿竹活命。这本是丐帮丑事,在下一直不愿公开,然而事已至此,只好告知诸位了。” 有人愤恨道:“是谁下了毒,可查出来?必要将他绳之于法。” “没有,此事乃是最近才被冷长者发现,事隔三年,恐怕难以查出。” “那人必定居心叵测,那帮主不吃狗肉而引起枯竹的谣言也必定是他传出来的,他有何用意?难道想逼走帮主不成?” 说及“逼走帮主”,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瞧向左天虎,表情十分古怪。 逼走帮主大游行,不是出于北派弟子?那人当然也该是藏身北派了。 左天虎心知众人心头想的是什么,轻轻一叹,他说道:“我跟各位一样,全然在不知之中,当然此事和北派示威之事,形成吻合,然而我却没有叫诸位前去示威.也无心参选帮主,乃是诸位盛情难却之下,才赶鸭子上架,出来参选。或许那人其是藏身北派,不过可想而知他该是看不惯帮主,才出此下策,行为虽不对,却情有可原。诸位跟了我那么多年,该知道我的为人才对,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此事我不能否认,也不便承认,至于结果如何,全存于诸位心中了。” 他这么一说,那群乞丐又怎忍心怀疑他?都跟了十几年,他对弟兄不错,日久知人心,又岂是做作所能隐瞒得了? 他们仍相信自己眼睛,觉得左天虎不会做出此卑鄙事。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日久见人心,有些人光是十几年是不够久的。 官震甚识大体,见状,立即起身向冷秋魂道歉:“方才不察,错怪护堂,还请见谅。” 冷秋魂拱手还礼:“此乃秘事,知道不多,不能怪您。” 左天虎立即打圆场:“此刻乃是丐帮竞选帮主盛事。那一切不尽人总之事暂且抛开,门下弟子想看的是新帮主该是何种模样,咱们只好赶鸭子上架,各尽其力了。”转向众人:“来点掌声,把晦气给冲散,丐帮大事,该是皆大欢喜才对,大家高兴鼓掌吧!” 一声呼喝,众人登时击掌猛拍,叫喝不断,终将恼人事给甩至一旁。 官震也迎着掌声,坐回原位。 君小心、冷秋魂心知左天虎是条老狐狸,不敢再往君山竹一事挖下去,而且三言两语已把此问题避开。反正大势已差不多、该无其他棘手事,也就放他一马,重新再来;尖锋相对。 左天虎笑道:“冷护堂得力三位助手,得以宣腾北六省,却不知他们是否有意加入丐帮.那可说是丐帮大福气,否则冷护堂失去他们,总怕要失了双翅,一筹莫展了。” 冷秋魂笑道:“任君少侠厉害,又岂能比得上左长老?丐帮有您在,在下可比多了三个头、六条臂还管用呢!” 左天虎笑道:“多谢冷护堂如此看中,我倒想问问,你是南派代表,却尽往北边钻,你自认他们都会支持你吗?” “在下不敢如此想,只是此次奉长老之命,前往北派,竞选输赢虽重要,但若能化解南北两派纷争,那才是最重要的事,相信南派弟子也该会了解在下苦心才好。” “你果然辛苦了,其实丐帮分南北两派,乃因帮主所致,如今帮主辞职,丐帮再无南北之分了,我在此向你保证。” 众人一阵掌声,表示支持。 冷秋魂拱手道谢,场面一团和气。 随后,双方又针锋相向,字字珠玑,说了些和主题不甚关系话题,博得不少掌声。 已近午时,盛会方自散去。 左天虎礼貌地想请四人做客,却被君小心以身处下风,还要拉票理由回绝。左天虎只好祝福离去。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二十八章 大选 四人上了马车,金王玉驱车巡城。 冷秋魂此时才冒出一身冷汗:“吓死我了,方才被栽陷,我几乎招架不住。” 君小心笑道:“这不是熬过来了吗?以后要记住,没到最后一刹那,岂能轻言放弃?” “在下领受高招了。” 金王玉笑道:“有大侠客在,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保证马到成功。” 李巨也怦然心跳:“那绿竹神迹一事,可也把我吓昏了,君大侠你用的计谋,差点成了致命伤,害我只高兴那么一下短暂时间。” 君小心瘪笑:“我哪知冷长老保密不周全?不过这样也好,神造不了奇迹,反而以人力造出神迹,把冷护堂推向了大英雄形象,虽然他们当时感受不深,但回去想想,仍会觉得办这种事不简单,觉得冷护堂魄力过人,很有出息,说不定一票就投给他了。” 冷秋魂苦笑:“若真如此,将来我可更苦了。” 君小心瞄眼:“当帮主,岂有轻松事?你看开些吧!要苦一辈子的啊!” 金王玉笑道:“既然是苦差事,竟然有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何苦来哉?” 君小心谑笑:“你也别得意,将来你还不是一帮之主?也敢笑人,丐帮可比你那生意帮好管多了。” 金王玉不以为意:“我还有两位哥哥,轮不到我啦!” “轮不到你?看着办吧!你大哥是养子,继位机会不大,你二哥心术不正,迟早会出事,如果你姊姊嫁了,我看你逃到哪里去?” 金王玉脸色一变:“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去当和尚不成?” “当和尚也逃不了噩运,你爹照样把你抓回来,为今之计,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把你二哥变得正派,一是阻止你姊姊嫁人,至于如何做,全看你自己啦!” 金王玉暗呼好险,他决定两样同时进行,免得出差错。 行进中,李巨已说道:“我是否还要去拉票?京城没来过,小乞丐也该不少才对。” 君小心道:“来不及啦!咱们得先赶向北休刀评,看看第一天投票情形,然后准备赶回君山,我看那冷长老脑袋炮炮的,不知把马匹给弄好没有。 李巨不解:“要马匹何用?” “无机不可泄露,经过绿竹事件之后,我还得还是别告诉你们比较保险。” 李巨瞄眼:“你不信任我吗?” “信任你?若非你说出绿竹神迹事,哪容得左天虎那么顺利掀开?这帐还没跟你算,你又想加帐?好利你不怕帐过头,我就告诉你。” 李巨闻言,急忙扭头干笑;“我不想知道了,你的帐,我还不起,反正只剩三天,不急嘛!” 他怪异表情,逗得金王玉呵呵直笑。 君小心讪逗几句,也没时间跟他周旋,在绕市告别京城弟兄之后,四人已连夜赶路,直放洛阳休刀坪。 二月十五。 一大早。 北休刀评已聚集几位掌门,包括少林掌门海印、武当掌门春阳真人、金玉楼楼主金王天,他们全被丐帮过来监票,以示公正。 除了掌门之外,丐帮和金玉楼、七巧轩也派出数十位人手,筹直投票场,以能使丐带弟子顺利投票。 投票场即设直在休刀坪中间大街道之场,正巧也是君小心开设当铺之地,他那数丈高布条招牌并未被毁去,金王天为了表示对他尊重,只临时移向较边处,轻风徐来,布条轻晃,仍自显眼。 常年不除的街道长草,此时也拔个精光,以便两边人马赶来,票场临时以木屋搭盖,腰身以下透空,免得有人搞鬼,里头各直十四大钱箱,居中留有小洞,以能投票。铁箱分得黑白两色,白色代表左天虎,黑色则是冷秋魂。 投票方法,并非以纸签票,而是,以钢珠投选,此珠约有五分重,大小如牛眼,青钢打造,印有丐帮标记、青竹杖和降龙钵。此乃诸位长者商量结果,参照扬州选美以投珠方式选票,如此可以防止作弊。因为钢珠只在今日铸造完成,模具立即被毁,若有人想仿造,短短三天,是无法造出,自不必担心假冒品出现。 丐帮弟子则以随身麻袋领取银珠,小乞丐未领正式麻袋,却也有人帮封袋,拿来抵验,亦能取珠。 钢珠共有十万颗,但顾及长老可多领,又加塑五万颗,全是封入铁箱之中,得让诸位监票长老允许,始得开封启用。 北投票场有骏身份者,则为执法长老徐空雁和太原分能主官震,两人早坐于木屋旁长板桌前,等着丐帮弟子前来领珠。 一大早即陆陆续有人前来投票,徐空雁和官震不停招呼,欢迎弟兄投向自己支持者,弟兄们自是心里有数,打哈哈地领珠,往屋内行去,至于要投黑箱白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听咚地一响,那丐帮弟子总会报以掌声,毕竟这是全国首创,以一己之心选出帮主,何等光荣。 投票者欢天喜地投下银珠,走出票房,也不忍离去,总想看出结果。 更有五、六袋长老,领来五六颗钢珠,一口气往箱中抛去,咚咚咚咚脆响,听来更是过瘾。 这还事小,尤其近午时。有人喊着“白箱满一口啦”,那支持左天虎者,莫不欣喜蹦跳,大呼小叫,差点就要鸣炮了呢!” 比事后来破制止,因为监选者认为足以影响投票者的情绪,其实里头有黑白各十口箱子,每箱可装五千颗铜珠,各箱装满,也得五万人,该是北派第兄总数,一日时间,恐怕是满不了,根本无须顾虑无处可投。 及至下午。 已来了将近两万人次,投票还算踊跃,谁愿意放弃这第一次表现名已有自主权的机会? 将近申时黄昏,今日投票工作将告一段落。 君小心一行方匆匆赶来。 原来马车不只一辆,变得三辆挤满无数小乞丐,原是搭便车来的。 人未到,声先到,君小心高声尖叫:“南派候选帮主来啦,请鼓掌表示欢迎!” 一时丐帮弟子也报以掌声。 金王玉威风八面,直催马匹赶来,忽见得父亲在前欢迎,惊喜叫爹,感到羞窘,马鞭也不敢抽去,免得威风过头了。 金王天见着儿子如此开心和威风,倒也报以微笑。 马车放缓,君小心但觉有意,顺势瞧去,始发现金王天和海印大师,以及怒目瞪来的春阳真人,他打哈哈笑着:“有帐慢慢算,别误了丐帮大事,小金蛋,冲啊!” 金王玉只好再扬鞭,直冲领票区。 那多小乞丐等不及,哇哇大叫,一窝蜂已跳下马车,挤往领票桌,任由李巨叫嚷,还是没得效,喊到后来,李巨也笑了。 小乞丐万头乱钻,倒也忙坏了徐空雁和官震,尤其他们叫嚷要投冷秋魂一票,该怎么办?气得官震怒喝:“不会投票就别投。” 然而小孩性子已起,哪管得了官震发牢骚?兀自争先恐后。 还是君小心有办法,跳向小孩,击掌喝叫:“要投票,得绕场一圈,快跟我来!” 一二一二叫着,他跑在前头,小乞丐觉得好玩,立即也跟在他后头,一二一二整齐跑了过去。形成一条长龙。当真绕着街道旋行一圈。 君小心见得他们已受控制,才带回领票处,笑道:“投票很重要,但是新帮主在此,应该让他们先投才对呀!你们说对不对?” 小孩立即叫对,蹦蹦跳跳,十分活泼,瞧得其他弟子直摇头,笑声不断。 “既然如此,咱们快拍手,请新帮主投票。” 小孩立即猛鼓掌。 冷秋魂也不敢怠慢,交验四口麻袋,领了铜珠往木屋行去。 君小心趁此机会向小孩说道:“待会儿你们领到铜珠,就往黑色箱子投,那是新帮主的箱子,投得越满越好,知道了没有?” “知道啦!” “可是一个太少,可以不可以多买一个?” 君小心笑道:“不行,每人只能一个,要是能买,铜珠就不准了,何况别人比你有钱,你甘心他买比你多,去投别人吗?” “不甘心,还是一个好。” “知道或好,帮主已出来啦!换你们去领铜球.一个一个来,别把长老累坏了。” 小名丐倒也听话,一一排队领珠。 然而第一位去投票,立即又跑出来,叫着:“怎么投?我找不到洞口。” 君小心怔诧:“怎会没洞?”随又明白,可可笑起:“你矮冬瓜,当然找不到洞口了,小巨人你先过来,趴在箱口下,让他们垫垫,我去找椅子。” 李巨立即自告奋勇:“没问题,垫得越高,投的越多,为帮主牺牲,在所不惜。” 他很快爬向木屋,伏身地面,让小乞丐投票,一时铜珠咚咚作响,乐得小乞丐哇哇叫好,可也让北派支持者脸色深沉。这群乞丐,没有千人,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声势不小。 李巨先前还感到好玩,但踩过百人之后,已唉唉急叫,要君小心赶快找椅子来,他决吃不消了。 君小心本以为他蹲的甚开心,椅子可以免了,现在见他苦命急叫,呵呵笑起:“这么不耐命,只一下就受不了?还说要为帮主牺牲?” 李巨干笑:“我牺牲没关系,可是我倒了,小乞丐也投不了票,你还是快找椅子来吧!” 说话间,又被压得唉唉叫。 君小心这才赶忙寻椅子,徐空雁则将坐椅送来,解决了李巨痛苦。 小乞丐们投完铜珠,已是过了申时,将要开出今天票数,正是紧张时刻。 君小心问向徐空雁及官震:“开票如何算法?” 官震冷道:“当然是一颗颗算了。” “你有几人算?” “是我和徐长老,两人足足有余。” 君小心弄笑:“你算吧!就算你一秒钟算一颗,一分钟六十颗,一小时三千六百颗,再加上搬箱、拆封、密封,足可让你算到明天。这是正确的,要是算错了,再重来,你就得算三个月啦!若有人不服,一再要求重算,我看三年都算不完。” 两长老登时感到棘手。这问题,他们事先并未想到。 徐空雁问:“那该如何?木已成舟,似无他法……” 君小心道:“用秤啊!反正一颗珠子重五两,秤出来,再扣掉铁箱重量,数目一定错不了。” 这方法,在官家算元宝时,时常用到,自也能拿来当准绳。 商量结果,官震自认稳操胜算,比数一定差距甚大,遂答应了。 徐空雁则不放心:“要是只差些许重.如何是好?” “那只好用算了。”君小心笑道:“不过到那时,你也别想以那几颗差距论输赢,因为那太容易作弊了,输的一方,一定不服,闹到后来,还是重新投票。” 徐空雁也知此情况若发生,只有重选一此,也答应了,并希望此次选举,能出现明显差距,免得再出问题。 在征得三位执事意见之后,立即以此方法进行“秤票”。 徐空扈和官震同时飞的传书回总部,以便同时有衡量标准。 随后金王天又叫金玉楼弟子找来大抬秤。 在监察人目光监票下,先把白箱打开,检验有无其他不是铜珠之类东西,以免蒙混充数,然后倒入台秤木箱中,秤得重量,扣去木箱实重,记录后倒回铁箱。 白箱共有十万两千三百五十五两,换成斤数,则有六千三百九十七斤又三两,换算票数,则有两万四百七十一颗。 北派支持者,一阵欢呼,第一日投票,几乎炒过半数,实是光荣。 黑箱也秤出斤数,一千八百五十四斤又六两重,换为两数二万九千六百七十两,得票数为五千九百三十四票。 和北派相比,形成三六波。 南派支持者亦是一阵欢呼,原本是空票源,现在终于有了成果,可见冷秋魂北上参选,已有了效果。 若保持此成绩,只要南派得以二八波,冷秋魂将获胜。 双方各怀算盘,欢声连天。 秤过钢珠,加以装箱,由三位执事亲自上锁,立即埋入地面,由两派人手共同监管。 此时金王玉则转告君小心,表示他父亲有意请客。 君小心则言大局未定而不得分身,金王玉只好失望了。 离家已近两月,父亲又在场,金王玉县想跟着君小心,却难开口。君小心也不愿拆散人家父子,已派金王玉在此监票,免得小乞丐又来,找不到投票洞口,金王玉也欣然答应,并言明投完票再聚头。 君小心自是大打包案。为免得春阳真人找麻烦,还是先溜为妙,唤来小乞丐上马车,一路又赶往南方了。 他忽然丢下话来,说是请客一事,就让小乞丐大吃一顿。金王天老远地也点头.小乞丐已哇哇激动叫着,随着马车,绝尘而去,逗得丐帮弟子一位轻笑,难得见着丐帮也有活泼可爱的下一代,自该庆幸。 金王天和海印也报以微笑,唯独春阳江人曾被捉弄,怀恨在心,但他自持身份,也不既当场发作,只好眼巴巴瞧着君小心扬长而去,他暗下决心,以后定要讨回这笔怨气。 天色已暗,丐帮弟子欲保护选场,不得离开,金王天尽地主之谊,送来酒菜,让他们饱餐一领,也加派人手,维护休刀坪安全,才领着海印和春阳真人回抵金玉楼,作上宾招待。 金王玉方回家,就走访二哥和姊姊,看两人有无异样,免得出了差错,自己接上楼主,那如何是好? 他不停追问姐姐有无男友,倒把金玉人弄得啼笑皆非,直骂他人小鬼大,她又怎知金王玉苦处? 君小心刚领着小乞丐冲向洛阳县大酒楼,说是金王天请客,酒楼掌柜哪敢怠慢,一一招呼,席开百桌,吃得乞丐们大呼过瘾,有人想多吃几天,君小心却满口答应,反正是金王天出钱,他们爱吃几天就吃几天,不过别忘了多多选票。小乞丐更是高兴,早想好要多找些难兄难缔前来投票,也乐坏了李巨。 三人不留待太久,敬过美酒三杯,他们改骑马匹,赶回江南。 连夜起路,不断打听南方开标结果,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冷秋魂只得六成强,左天虎却得了近四成票数。 传言是指左天虎早在南派大做关系,他以长者身份,拉来不少票源,而他似乎亲临来休刀坪,以示关心南派弟子,而有些支持冷秋魂者,皆因谣言说他托大,自认南派弟兄必定支持他,而镇日不曾走访束派弟子,他们心头好生不平衡,又不愿投票给左天虎,只好拒绝投票,两边都不支持,以示抗议。 冷秋魂和李巨闻得如此消息,甚是忧心,这恐怕要蚀着本,莫要得了夫人却折兵,这实在划不来。 君小心虽感到左天虎果然非等闲之辈,他却不担心,轻松笑道:“不到最后关头,胜负仍未定局,有何好担心?看我如何收拾左天虎。咱们赶向南休刀坪,必有成绩出现。” 冷秋魂和李巨对君小心自有信心.也敛起忧心,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林刀坪。 赶路之间,他又飞鸽传书冷月生,要他依指示办事。 又过一天。 第二波开票,南北票数仍差不多,南方六比四,冷秋魂占上风,北方七比三强,左天虎稳居上风。而南方,因为有人拒绝投票,开出票数并不高,两日来只得三万余票,北方则已达四万余票,人期甚是踊跃。 第三日清晨。 三人已赶至南休刀坪。 此处布置和北体刀坪一样,若有差别,只是少了君小心特有的天下第一当招牌,而热闹情形也不比北方高昂,或而南派弟子较保守,以及受冷秋魂冷落影响,不愿参与者,大有人在。 此处监票人,除了七巧轩老大巧凤凰之外,也请来昆仑派掌门邱长展和天台派掌门关水东。 职掌验票者,则为胡平和梁战。 然而左天虎却于第二天傍晚即赶来此坐镇,他想北方大势将定,只要南方若能维持四六局面,他仍能获胜,他虽打着拜访南派弟兄为借口,知甚是注意开票票数。 其实此时此刻,谁不注意关心呢? 他前来开票场所,也没人说他太眷恋帮主职位,甚而有人见他如此热衷,而改投他一票呢! 君小心、冷秋魂、李巨赶来此,见着左天虎,礼貌上打了招呼,冷秋魂也虔诚拜会几位家门。此时似乎事情已了,只等着开票,冷秋魂反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君小心则打哈哈地和巧凤凰消遣几句,然后目标才指向左天虎,讪笑着:“左长老太辛苦了.大老远起来此,难怪丐帮弟子大为所动,改投你的票。” 左天虎谈笑:“我何尝辛苦你们千分之一,赶了两个投票场,想来更有人支持冷护堂了。” “哪能跟你比呢?开出票数,总是你领先,不知左长老是用了何花招,让丐帮弟子如此支持你?” “丐帮弟兄似乎很能自处,谈不是什么花招可骗得来,若说有,该是一些老友看到我来了.一票不能两投,只好割爱冷护堂了。” “难怪长老跑的比谁都快。” “你大概误会了,我一直坐在此,走的并不远,因为老友不少,若跑远,恐有挂万漏一之虑,只好在此向他们打招呼,以免失利于人。” “长者足智多谋,能纳凉,又能拉票,实在让人羡慕,冷护堂就没那种命,到现在,还得死拼活缠,实在辛苦啊!” “他此时不也来了?大可搬来椅子坐下,别累坏了才好。” “在长老面前,他哪敢坐,也坐不得,否则他就输定了。” “你们不休息,难道还能去哪里?” “没办法,许多人都说冷护堂只顾往北方钻,不把南方长辈放在眼里,谁知道冷护堂实在有苦衷,他怎敢托大?只是那些长辈还不知冷护堂诚心罢了。” 左天虎心神一凛:“你另有伏笔?” 君小心困叹:“哪有,现在只有带着冷护堂,亲自出马,去请他们了。” 左天虎暗自想笑:“纵使让你多请几人,一日之间,能跑多少地头?对大局岂能帮助?”欣喜一笑:“冷护堂诚心实让人感动,希望他能马到成功。” “希望如此啦,看看拼命三郎是否有效。” 君小心也对他报以微笑,然后带领冷秋魂和李巨,站在街道前,似在等什么?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搞何名堂,看他如此认真,不禁开始揣测,凉篷下的巧凤凰已起身,走向君小心。她乃是仙子大徒弟,自是对此事感到重视。 及近君小心,她淡然一笑:“需要帮忙吗?” 君小心转瞄她一眼,哧哧笑道:“你还是明艳照人,近来过得还不错吧?” 巧凤凰谈笑:“还好,不不不,七巧轩一向相安无事。” “话可别那么说,这都是你家老七先惹我,将来还有得算呢!” “帐,以后再算,我现在是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要。” “何事?” “把那竹篷拆了,免得挡路。” 巧凤凰眉头一皱,想笑:“真的挡了路?” 竹凉篷靠向木屋左前侧,正好可以监视,验身领珠区和投票区,是以较靠向街道中央,但若从另一头瞧来,它自然落于后方,目无挡路之虑。 巧凤凰认为君小心有意找碴,却也含笑道:“我去向两位掌门商量,看看是否能拆?” “我劝你们还是拆了好,免得受遭殃。” 巧凤凰谈笑走回竹篷,却未马上和两位掌门商量,存心想看君小心玩何花招? 君小心也不再催促,只对她邪笑几声,又自转头往远方瞧去,时光为之顿住,让人显得沉闷。 左天虎愈等愈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君小心耍何花招,就在朝阳探出第一道阳光之际,远处已传来隆隆沉声,若去闷鼓,沉弱,却可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愈来愈大,有若奔雷滚近,尘烟为之扬起,老远见得一片灰黄。 左天虎耐不住,已站起来:“是马匹?” 君小心已得意笑起:“不惜,不是一匹、百匹、千匹,而是万马奔腾。” 话方说完,马群真如军队驰骋沙场,滚轰而来,领头者正是冷月生,奔马带劲,累得他有些受不了,他却不敢误事,催蹄直奔前来,巧凤凰这才知道君小心用意,若不拆了竹篷,恐怕今日连天将不得好过。 奔蹄涌来,及近百丈,冷月生已示意驱马者放缓速度,一马当先冲向君小心,老远即说道:“不负少侠传书,五千匹快马已发至边远处,五千匹引来此,另架来千顶轿子。” 君小心笑道:“来了即好,可别像君山竹,又误了事。” 冷月生亦传闻自己徒弟在京城受阻力,窘声一笑:“是老朽督导不周,为免再犯错,自对传书特别小心。” “这可好了,别多耽搁时间,近处抬轿请人,远处快马相送,务必申时以前赶回。” 不等马群停止,君小心和冷秋魂立即掠上奔来健马,避开票选木房靠右侧街道,冲奔过去。 李巨攀不上马,落了单,急得尖叫:“别跑啊!还有我啊!” 君小心远声传活:“骑不了马,背后有轿,你看着办。” 声音已被奔际声淹没,群群快马,飞驰过去,震得地面轰轰浮动,气势摄人。 李巨好不容易抓向马匹拖挂轮轿,跟着冲前去了。 只一眨眼,数千匹骏马又都绝尘而去。 左天虎怔愣了,如若快马相送、抬轿相迎,任何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何况那些不来者,只是挑剔冷秋魂托大,如今亲自请人,他们恐怕得为他拼命了。 君小心这招着实打中他要害。 情况紧急,他也想如法炮制,领着不少弟兄,奔往附近城镇,能租多少马匹,即办多少事,只要不差太多,仍有可为。 可惜他哪想到,君小心在一月之前,早将各地可用骏马给租走,左天虎想喝场都办不到。 马匹奔过千山万岭,那些本以为新帮主忽略他们的人,在失望之下,猝又见得冷秋魂亲临,刹那间,得以救器重,心头一把热火熊熊升起,有的更是老泪纵横,直怪自己不该误解冷秋魂他们哪敢再上轿,抓来快马,拼老命也要把票给投出去。 有的地方难免无法顾及,冷秋魂不能亲自请人,但派来快马、大轿,何等光荣?加上迎轿人早经指点,尽说冷护堂并非轻视,而是无法顾及十万弟兄,特请来快马接人,闻者莫不感动,除了伤病卧床之外,仍自赶来。 去时分散,回时却有许多人不期而遇,在催马狂奔之际,豪情大发,更崇敬冷秋魂出此奇招,冷落之情扫而空.反而更加热诚。非得投他一票不可。 及至午时。 已渐流有快马、长轿反奔前来,一批批.少则上百,多则上千,气势震天地,已将选举带至最高潮。 梁战看得笑哈哈,胡平却满腹牢骚,左瞧右瞧,总见不着左天虎归来。 末时过后。 连远居昆仑山弟子也赶来,瞧得昆仑掌门也不得不佩服冷秋魂此招之高明,紧紧抱住了丐帮弟兄心肝,这岂是千里路还所隔开的? 直到申时。 冷月生又带领大批人马赶回,如此大丰收,他自是笑不合口,频频道谢老友相助,那群老友直道先投了票再说,免得误了时辰,可见其心性之急,更让冷月生感到无比安慰。 短短一天,足足被领去近四万颗银珠,差不多是前两天之数目,实在吓人。 胡平看在眼里,也无话可说,因为赶来者,大都身份较高或年龄较长,多少有过功劳,麻袋也封得多,一人领取三四颗银珠,那是平常事。 最后一批乃是君小心和李巨,领着赶不及的小乞丐,也参加投票。至于冷秋魂,君小心觉得他还是晚些到场,免得在开票时,紧张过度,说不定还暴出北派弟兄不满而当场闹事,所以他要冷秋魂半途停滞.尽量再去拉票,也好拖延回返时间。 申时一过。 仍有不少小乞丐和陆陆续续赶来弟子来投票。 胡平坚持时间超过,不能再投,小乞丐叫嚷,然而碍干规定,也莫可奈何。 君小心但觉马匹回来八九成,该是差不多了,送找来一口空黑箱,笑道:“信心足,情意到了就可以,领珠不成,找石头投吧!新帮主还是一样照单全收。” 小乞丐半是无奈,半是好玩,也拾起石头,往黑箱投去,不只一颗,有人连投十几颗,大呼过瘾。 君小心灵机一动,遂把钱箱架于街道前,立上标示牌:“超过时间者,请投此箱,任何东西不拘”,换来群众一阵会心笑意。 开票之时,全场一切静默。 只听得铜珠过秤时,昨啦啦响着。 众人见着黑箱满满数目,心头笃定不少。 铜珠终于全部秤完。 冷秋魂共得了将近一万斤数,换为十五万九千一百七十五两,计有三万一千八百三十五票。 左天虎今日可说是全军覆没,只得了千余票而已,大势已去。 合算前两日票数。 冷秋魂得了六万二千六百六十五票。 左天虎则只有一万二千三百九十七票。 双方比数约八比二,一扫前两日六比四局面。 南派弟子叫跳狂欢,冷秋魂可能当选了。 临时却找不到人。君小心不得不回头找寻,终在一小溪边找来冷秋魂,他已激动得热泪狂流,不敢见弟兄。 君小心却说:“既是兄弟,还怕什么流泪,这是人之常情。” 硬把他给拉回来。 人影乍现,众人已如向他,激情大叫,将他拥举半天高。 “多谢诸位弟兄支持,秋魂感激不尽。” 冷秋魂落地,一一向弟兄握手,真情流露之余,泪水更炽,那双手握尽了丐帮沧桑,挂尽了丐帮温情,多少人为之挂下泪水,有人甚至相拥而泣.场面甚是感人。 他走向冷月生,双膝落地:“徒儿感谢师父栽培。” 冷月生亦是热泪盈眶,频频点头,声音哽咽:“今后你要好自为之,多替丐帮造福。” “徒儿自会努力。” “去谢过君少侠吧!若非他,你岂有今日局面!” 冷秋魂拜礼后,已转向君小心,千言万语,一时却也说不出来。 君小心笑道:“什么都别说啦!我可不愿砸了第一当招牌,你还是多多应付北派弟子吧!” 冷秋魂用力点头,早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李巨喝笑道:“我呢?下次竞选,你帮不帮我?” “帮你的头!” 君小心猛敲他脑袋,敲得他又痛又瘪又笑,搞不清说些了什么? 君小心已斥笑起来:“冷护堂才当上帮主,你就想暗中造反,想拉关系,跟他抢帮主?还在他面前叫嚷?你不怕被做掉了?” 李巨恍然干笑:“误会了,我是说,等冷帮主退休以后啊!” “他退休,你未必活的那么长命,还是别打他主意好。” “想想总可以吧……” 李巨自嘲一笑,也未敢再多说。 君小心无晗应付他,仍暗示冷秋魂别忘了北派弟子,也该过去打招呼。 冷秋魂会意,立即迎向看来人单势孤的北派弟子,伸手握手,他们心头虽不平衡,还是接受了,及至胡平,他内心虽难受,但大场面之下,他也不敢表现太恶劣,皮笑肉不笑地恭喜冷秋魂。 他却认为北边情况未传来,谁当帮主,还言之过早。 众人为此也甚是关心。 他们开始注意十里开外高山上一处烽火台,它传递信号可比飞鸽快多了,只要见得着,百里开外,升起一火,照样知道消息,它早将此处情况传向北方。 足足等了两个更次,及近三更,烽火台才起了变化。 传信号者,升起红色火炬,晃着。 众人急念着:“一、二、三、四、五,哇!五万票。” 又见火炬晃三下,众人已知是五万三千多票。 然后再升起游火炬,火炬只晃一下众人心头猛颤,别只有一万出头,随后又晃了九下。 众人情绪又自沸腾:“赢啦赢啦!一万九千多票,加起来足足有八万余票,冷护堂当选啦!” 激动之余,又将冷秋魂高举天空,鞭炮声为之爆响连天。 正确数字报来 左天虎得了五万三千六百二十七票,加上南区,一万两千三百九十七,共得六万六千零二十四票。 冷秋魂.北区得票:一万九千八百九十五票,加上南区:六万两千六百十五票,共得:八万两千五百六十票。 双方共差了一万六千多票。 再怎么秤,也不会误差那么多,笃定是冷秋魂赢了。 众人激情狂喜,有的更萧动马匹,不管黑夜,狂奔不已。 君小心则大呼小叫:“有啦!有啦!拼命三郎,终于打败淘汰郎啦!太棒了!” 激动乱叫,抓着李巨衣衫,耳嘴猛拉猛扯,吓得李巨唉唉痛叫,赶忙逃开,心有余悸道:“莫要看错人,我可不是淘汰郎。” “你不是淘汰郎,我却是拼命三郎!杀啊” 君小心追得李巨落荒而逃,不得不钻入人群,避难去也。君小心抓不了他,只好跨上马,掠夺冲撞起来。一时兴起,又自引动马群,把此街道当成跑马场,冲得众人纷纷避去,有的则回人行列,尽情驰骋。 冲到后来,街道已不够味,君小心再领马群,冲往官道,喝着:“拼命三郎来啦—— 快放鞭炮” 其实马蹄声早已比鞭炮更撼人心,还是有人沿路燃烟,热闹趣味更浓。 马匹带走不少人群,休刀坪已静多了。 不知何时,左天虎已谈笑行来,他虽落败,却仍风度极佳,行向冷秋魂,恭声道: “恭喜冷护堂获胜,老夫输得心甘情愿,丐帮有你领导,必能宏图大展,老夫乐观其成。” 他表现的风度,众人大为吃惊,尤其是胡平,他本以为左天虎必会大大责备,谁知道竟会是如此心甘情愿认输? 冷秋魂征诧之下,还是拱手为礼:“多谢左长老让手,秋魂感激不尽。” “冷护堂太客气了,我可没让过手,这全是丐帮弟兄期望,谁都该全力以赴,不是吗?你别客气,赢得光荣.我身为丐帝弟子,自也赞赏你所用方式,输得心甘情愿。” 冷秋魂再次道谢。 左天虎又把胡平和北派弟兄叫来:“今后冷护堂将是丐帮新任帮主,你们也要尊重他,至性相见,再无南北之分了。” 北派弟子齐声应是,和胡平又自拜礼冷秋魂。 冷秋魂连忙还礼:“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左天虎道:“身为长老,在帮主任职大典,老夫一定要去。”转向冷月生,含笑道: “冷长老该不会见怪吧?” 冷月生对他转变如此之快,一时也想不出他有何用意,淡笑道:“诚如左长老所说,都是丐帮第子,又岂能排拒左长老呢?你若来,自是丐帮弟子求之不得之事。” 左天虎含笑道谢:“只年未上君山,现在也该倦鸟归巢了。” 欢迎声中,已化解南北两派对为,丐帮似乎从此将再统一。 明月如洗,清挂天际,似感受人间欢喜事,尽投明媚光彩。 狂欢三日。 北区铜珠也送来,清点之后无误。 丐帮在几位掌门监认中,冷秋魂已从师父手中接过碧玉青竹杖,正式成为丐帮新任帮主,追封六袋长老。 左天虎和几位北派长者也亲临祝贺,个个笑脸大开,一团和气。 在饮过降龙体血洒之后,立即设筵狂欢,笙歌踏舞,尽情欢乐。 君小心也加入其中,他本想见得仙子,谁知她仍没来,有些失望,然而在气氛感染之下,仍自喝得醺醺大醉,还好,是在君山,否则他还不知要策马奔向何处呢! 七天狂饮匆匆过去。 丐帮送走客人,一切恢复正常。 冷秋魂并未对北派弟子开刀,仍让他们返回任职,而左天虎则表示先到北边交代事情后.再回来,此后将是一家人,不必顾忌太多,融洽相处.自是应该。 冷秋魂当然希望他能合作,把前嫌尽速抛弃。冷月生却也猜不透他有何用意,在未找出原因之前,他只有暗自小心,也不愿失礼人家,仍对他礼貌往来。 君小心曾对他摄过脑波,发现他好像当真改邪归正,并无满脑子鬼主意,也抓不着他毛病,心想他不是大奸大恶,就是真的改过自新。看他现在表现如此良好,短期间该无问题,自己尚有不少事情待办,也不能久留,遂告辞离去。 李巨本想跟来,但他已拜梁战、徐空雁为师,只好留下来练功,眼巴巴地看着君小心走了。 请看续集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二九章 妖人乍现 走在路上,君小心想起第一当交代要寻得妖怪右手,心想着就算找得到,恐怕也烂成骨头,他难道有办法辨认吗? 他忽而心生一计,想找来假骨头,蒙骗那怪物,也好探出他真面目,不然耍耍他,有何不可? 另外.他又想及有关不死丹之事,不知金王天是否杀了第一当友人全家,那被盗走的小孩又在何处? 想及此事,他得赶回金玉楼,把事情给弄清楚。 心事已定.遂又返往北方。不一日,行至金玉楼。 金王天立即出门迎接,并带到迎松台,居高临下,欣赏洛阳城景色,别有一番情境。 香茗送上,君小心喝它几口,遂也不多说,拿出了不死丹,透红晶莹,甚是好看。 金王天怔然:“不死丹!它怎又在你手中?” “抢回来的。”“从何人之手?那黑脸少年?” “不,从一对夫妇手中。” “他们是谁?” “不清楚,只知那个女的怀胎待产,还中了九阴之毒。” 金王天闻言,脸情激变:“少侠知道了?” “不错,你最好说清楚。”“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不死丹,的确是你偷的?”“嗯。” “你可知那妇人需要这丸救命?”“知道。”“你还偷?” “我留了极乐宫灵药,它该能解去此毒,那该能救回她的命才对。” “你胡说.你跟人串通,先将那夫妇杀死,再盗走灵丹,更可恨,你们还剖腹盗走胎儿,居心何在?” “真有这种事?”金王天甚是惊诧。 君小心瞪紧他:“你最好说实话,否则金玉楼将有大灾难。” 金王天深深吸气,缓缓说道:“灵丹是我偷走没错,但我却不曾向他们夫妇下毒手,更不会剖腹取婴,这太无人性了。” “不是你,你也该知道是谁手的?”“我不清楚。” “胡说,那夫妇死前,还碰上别人,否同怎会传出此事,可见那人是跟在你后面,你会不知?” “是不是极乐妖女?只有她知道我的去处。” “你不是说她不能出宫?”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敢确定。” “你又如何找到他们,得知灵丹消息?” “是无意中碰上的,那男的去抓药,我正巧也在药局,他说要配得灵丹服用,我在寻药,闻及灵丹,也不管他说的是何物,就跟去,结果碰对了。” 君小心想探得线索,又断了线,盯紧金王天,冷道:“事关重大,我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我自己。” “少侠想要测我脑中思想?”“不错。” 金王天眼眉稍抽动,终究点头:“你到吧!能澄清此事,比什么都重要。” “放心,除了此事,我不会偷你其他秘密。” 君小心遂运起功力,超胞波摄向金王天,他也合作,不做任何抵抗,眨眼已渐渐昏沉,往昔记忆渐渐浮现。 那是一间处在山林隐秘茅屋,里头不停传来呻吟声,金王天躲在外头树梢,往下礁探,见得男者四十上下,不停慌张走来走去,还奔出外边拿起煎药壶子,倒出黑如墨汁药液,拿出不死丹,想置入药液中,又举棋不定,似不知该如何服用此药,终于还是收回,说声:只有多苦她几天了。他拿着药对回房,喂服女子,不久,女子已熟睡。那男者沉叹几声,过于劳累,也就伏身桌面,睡着了。金王天趁此潜入,盗取不死丹,临行瞥向那病女人,觉得不忍,遵从怀中拿出三颗药丸,以指代笔,刻向桌面:三日服用一颗,九日可除病。随后他才离去。 君小心摄至此,已张开眼睛,金王天并没说谎,那又会是谁,跟在后面杀人,企图嫁祸第一当? 他撤去超脑力,金王天悠悠醒来,并未问及此事,只双目注视君小心,对于赤裸裸将内心秘密交予他人手中,那种感觉跟脱光光走在大街上差不多,纵使他修养到家,君小心也答应不盗取其它秘密,他还是有点不自在,只是未表现在外表罢了。 君小心道:“你没说谎。” “多谢少侠相信。” “可是却明明有人杀了他们夫妇。” “少侠可否说的仔细些,也好老夫有个联想。” “那人杀死这对夫妇.还嫁祸七音城主,因为那夫妇的朋友,就是天下第一当,不是我,是确确实实的第一当本人。” “你见过他了?”金王天甚吃惊。 “见过,灵丹就是他从黑脸少年手中夺回。” “那他已知是我偷走的?”“我还没说。” “多谢。”金王天嘘口真气,纵使自己学得天王七式,但对于第一当这位天下第一高手,他仍顾忌甚多。 “既然你没杀人,我也不会说了,最重要是那名凶手可能盗走胎儿,非找他也来不可。” “如此看来,该是第一当仇家,他早跟踪那夫妇,碰巧我先到一步,偷走不死丹,他随后赶来,杀了那夫妇,又嫁祸七音城主,好让第一当去找城主报仇。” “可是他又为何要盗走婴儿?难道息养他成人,然后叫他会杀第一当?” “有可能如此,可惜真实事情,我也不了解。” 君小心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只得另想办法。 “我看还是我极乐妖女查一起,她心肠坏,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不易对付,尤其是进入极乐宫之后。” “管她的,大不了一把火把她给烧出来。”君小心觉得问不出结果,还不如去找金王玉鬼混,免得浪费生命:“金王玉可在?” 金王天轻笑:“在,不知怎么,他现在一直缠着他姊妹,王超却一直缠着他。” 君小心暗自想笑:“看来他是怕接掌金玉楼,现在不停下功夫了。” 他问:“不知楼主以后想传位何人?” “……可能的话,该是王超,如果他行为不正,只好考虑王玉了。” “呵呵,你不觉得你女儿也是很好的人选吗?” “女孩子家,总要嫁出门,怎能把她算在内?” “我看是小金蛋搞错方向喽!” 君小心暗自弄笑,很快告别金王天,在书香接奔去,金王天则较笑不已,心想儿子交上了君小心,将来大有可为,这该是他的福气。 君小心对书香楼并不陌生,很快找来此处,还未进入庭园月门,已听得金王玉唉唉乱叫。 另有金王超在后追赶声:“怕什么,给我喝一点,有何关系?将来我功力大成绝忘不了你。” 他虽被禁关半年,但三月一过,金王天不忍,又把他放出来,却不知他为何穷追金王玉不放? 君小心但觉有趣:“小金蛋得了什么宝物?让他哥哥如此追杀?” 他已潜入庭园,躲向一株桂花丛,隔着池塘,往对岸铺花大理石草坪,金王超拿着匕首,不停追赶落荒躲逃的金王玉。 君小心瞧的直皱眉头:“那小子想杀人不成?” 话未说完,金王玉一时滑脚,摔向地面,金王超猛冲扑,将他结实压住,笑声甚邪: “你就分我一点,有何关系,看你长胖不少,还差那么一丁点?” 按住金王玉,匕首就想切向他手臂。 金王玉可吓得没命挣扎:“救命!哥哥要杀人啦!他要喝我的血……” 话未说完,金王超赶忙将他嘴巴封住.斥笑道:“叫什么?哥只要一些就够,你当它跌倒划破皮就是,干嘛那么大声?” 金王玉还是挣扎,金王超却不肯放弃切肉喝血,老想抓住手臂,也好划肉吸血。 君小心瞧得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为了练功,竟然连弟弟的血也要杀来喝?这是什么世界?” 原来金王超见着父亲喝了弟弟鲜血之后,练得神功,在失去不死丹之下,他也想喝得弟弟含有灵药的鲜血;想必大功也能大成,所以一放出关,立即找老金王玉,想吸他鲜血,才有此闹剧发生。 眼看金王玉就要遭殃,君小心忽而抓起在丛中石头,往水池丢去,石头有巴掌大,丢得水花溅得半天高。 金天超立即被惊住,喝声谁,往花丛瞧来,匕首赶忙收起。 君小心不做声,金王超找人不着,贼眼乱溜,金王玉却趁此机会挣脱哥哥,想没命逃着,谁知方逃三四步,却又被抓住腰带,他猛力挣扯,腰带被拉断,裤子为之掉落。 金王玉气笑道:“哥你变态不成?”赶忙抓起裤头,拔腿即想再奔。 然而这一停顿,金王超早拦过来,邪笑道:“哥对你没兴趣,不过要脱光你裤子,让你选不掉!” “我要告诉爹去。” “你敢?” 说及父亲,金王超大为吃惊,手中半截腰带甩向弟弟,卷住他左腿,往后一拉,金王玉又绊倒,金王超心知不能等,又抓起匕首往弟弟划去,现在不划手臂,白净屁股较大块,也将就些。 君小心见状,心知要糟,立即打出石头,直射金王超脑袋。 石头虽快,匕首也不慢,两兄弟几乎是同时唉叫,金王玉臀部被划出三寸长血痕,痛得他尖叫。金王超则被打中左后脑,差点栽昏地面。 他急叫:“不好,有人?”顾不得再回头,匕首藏身,赶快掠过高墙,逃之夭夭。 君小心此时才呵呵笑着,往金王玉行去。 “如何?屁股挨刀,很过瘾吧?” “是大侠客?我糗了……” 金王玉先是惊喜,听出君小心声音,复又想及自己屁股光秃挨刀,实在没面子,想掩裤盖去,又怕弄及伤口,一张脸瘪抽痛窘笑着。 君小心讪笑:“怎会这么严重?几天不见,行情就看涨,连屁股都有人买了?” 金王玉窘笑:“别说啦!是我哥哥疯了心,想喝我血,打又打不过他,只好挨刀,你替我敷上药如何?要是别人走来,我就失身啦!” “失身?没那么严重吧?露点屁股算什么?又不是女的,那么珍贵,我看你干脆穿铁甲,从此则无‘后顾’之忧了。” 他还是拿出金创粉,撒向伤口,不时称赞:“保养的那么好,难怪你哥哥会看上这块嫩肉,不论吸咬,皆是一流。” 金王玉窘笑:“从此我屁股就变成二流了,有了刀疤,再也美不起来啦!” 君小心轻叹:“真可惜,否则你可以卖屁股,现在只能卖肉啦广!” “卖谁都没有关系,只要别卖给哥哥就行了,你替我想想办法,免得我又遭殃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不知能否照办?” “你快说,我一定照办。” “很简单啊!每天吃蕃薯,放臭屁,保证熏得他不敢再啃你屁股。” 金王玉瘪笑:“以后怕再如此,我只好照你方法会治他了。” 药已敷好,金王玉勉强垫上布片,方自套上裤档,免于春光外泄。 君小心轻笑:“你哥哥要喝你的血,恐怕你防不胜防了,何不干脆弄一大碗给他喝,否则你睡得安稳?” 金王玉叹息:“看来只有跟爹说,要爹再把他关起来。” “能关多久?一辈子?不可能吧!” “这如何是好?我生命时时受到威胁……” “所以说,你干脆弄一碗给他喝,不就成了!” “这么一大碗,我还有命在?” “就是一大桶,也不关你的事。”君小心弄笑:“我又没叫你挤自己的血,杀只公鸡,让他补补不就成了?保证他喝了,每天早上还会爬起来咕咕叫!” 金王玉眼睛一亮:“这方法甚好,不过,呵呵,他要是真的叫起来,那如何是好?” “这有何不好?从此金玉楼不必再养公鸡,每天早上就听他声音即可,封他一个‘鸡公子’名号,将无敌天下啦!” 金王玉憋笑着:“看来也只好如此,免得我老命不保;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即回来?” “想你啊!” “真的?”金王玉甚是惊喜。 君小心讪笑:“想回来看看你失身的惨剧。” 金王玉登时窘笑:“你老远就猜到了?” “不必猜。”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有随时失身的习惯。” “这习惯很不好喔……”金王玉笑的更瘪,愈想愈怕,急道:“我看还是先去抓公鸡,免得哥哥又来了。” 坐立不安之下,也领着君小心,往后院厨房园区,计算哪只公鸡较为雄伟,两人合力逮着一只七冠红公鸡,杀了它,红血足足一大碗。 时近黄昏,肚子已俄,两人送烤起鸡肉。 金王玉捧着那大碗鲜血,笑个不停,忽见鲜血快凝结成块。 “怎么办?要是硬黑了,哥哥可能不会相信……” 君小心灵眼一闪:“算啦!你还是现在去吧!我留你一半鸡肉。” 金王玉想走,却又舍不得烤鸡:“你真的要留给我喔!” 君小心瞪眼:“胆小鬼,怕我吃光?就算吃光,园里还有那么多只,你怕饿着?” 金王玉想想也对,遂干笑:“我去去就来。” 急忙奔前。 君小心喝住他。 金王玉煞停,一脸担心,不知又出了什么问题。 君小心摆摆手:“跑这么快,送死啊?别忘了屁股挨刀,走慢一点,要一拐一拐地走。” 金王玉顿悟,立即道谢,拐脚走去,还装得可怜样,不时瞄回头,笑得甚憋。 君小心懒得理他,兀自翻烤鸡肉,没多久,肉香四溢,他忍不住抓抽鸡腿,啃来甚是回味,反正公鸡颇大,留一半给金王玉也不为过,遂先吃左半部,吃着吃着,他食量本就大,一餐得吃五碗饭,而鸡肉又除去内脏,只剩外层肉,半只吃光,并未觉得饱,瞄向门外,金王玉还未回来。 “再吃一只腿也没关系,他食量较小。” 他又扯下大腿,满心高兴吃着。 然而吃光了,金王玉仍未回来。 “怎么搞的?叫人留一半给他,却不回来?等得都饿了……” 耐不了,又扯了鸡翅膀啃食起来,他吃得慢,有意等金王玉回来,消谴他。 然而不知不觉中,翅膀又光了。 “他妈的,不回来,自己再烤一只吧!” 他抓起剩下半只鸡肉,张口即啃,存心要啃光,让金王玉自己重新再去抓鸡烤肉。 然而肉也啃光了,金王玉仍是不回来。 君小心担心有异了。 “不可能啊!就算金王超住得远,也不可能去了近一个时辰?难道事迹败露,被他老哥给做了?” 想及有此可能,他又想笑、又焦急,丢下手中骨头,奔往惊天接金王超住处。 惊天接,高三层,倚湖而立,白消红瓦,琉璃窗,碧玉栏,该是金玉楼中最华丽的一栋了。 君小心赶来,见及三楼灯光特别亮,二话不说,掠身而起,穿窗入内。 金王超正在豪毕厅轩,红毯地面打坐运功,他左侧雕花茶几正放着金王玉送来那碗鸡血,血已喝光,只剩血碗,可见金王玉早来过了。 金王超骤见有人破窗而入,立即敛功起身,正想吆喝,忽见君小心,莫名升起俱意: “是你?”立即又化为怨气:“你敢来此?不想活了?” 君小心讪笑:“我不想活,你又如何?喝了血,武功练得如何?” “你知道了?” “你头上的肉丸,还是我敲的呢!” “你敢!”金王超嗔怒,作势欲扑。 君小心谑笑不止:“敲都敲了,还有什么不敢?还不赶快把你弟弟放出来,难道要我告诉你爹,你杀他肉,喝他血不成?” “你敢”金王超震怒大吼,复又想及此事若传开,将十分不利,已敛起凶相: “他不在,早走了。” “去哪里?” “我怎知?” “放屁,我一直在等他,吃烤鸡.等了老半天,什么人也没见着,我看你是喝一碗鸡血不够,想把他血液给吸光,对不对?” 金王超脸色大变;“他给的是鸡血?” “不然你以为你能吃到什么血?” “你这恶魔!” 金王超震怒非常,扬掌即住君小心扑来。 君小心心生害怕,突然又撞窗逃出,大喊:“不好啦!杀人啦!” 他有意引人前来,迫使金王超把人放出来。 这一喊,金玉楼又是一阵沸腾,金不二、金鹰和金玉人霎时领着人马赶来。 乍见两人打斗,原是认得,心头稍安。 金王超喝叫:“没你们的事,快退下。” 君小心叫的更大声:“谁说没事?他把金王玉给杀了!” 此言一出,众人惊心不已。 金王超大怒:“你敢胡说?” “谁胡说?你没杀人,有胆把他放出来!” 金王超连攻数把,全被君小心逃开,他更震怒,出手全是煞招。 金玉人已喝止:“弟快住手,王玉在哪里?” “我怎知道?他早离家出走了。” 君小心趁他回话分神之际,跳掠金玉人后头,急道:“别听他鬼扯,我和王玉方才还在烤鸡肉,他送来鸡血给这小混蛋喝,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分明是被他扣住了。” 金玉人不解:“王超你为何喝鸡血?” “我没喝…” “谁说没喝?足足喝了一大碗。” “你找死!” 金王超又想扑杀,却被金玉人拦住,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询向君小心。 君小心立即说道:“他得知王玉血中有灵药,所以想切他肉、喝他血,在王玉屁股开了一刀,还好我赶来救人,商量之下,才决定以鸡血骗他.谁知道王玉送来鸡血,就再也没有回来!” 此言一出,个个动容。 金玉人脸已发白:“王超你敢切弟弟肉,喝他血?” 金王超怒得发狂:“我没有……” 没命地往君小心扑去。忽而一道直光射来,一巴掌打得他滚退四五丈,撞跌地面,口角挂出血痕。 来者正是金王天,他冷目道:“你敢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我没有……我只是想跟弟弟讨点血而已……” “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我没囚他,他送来鸡血后,就回去了。” 金王天冷喝;“搜他房!” 金不二和金鹰立即领着几名手下.搜向惊夭楼,不久,无功而返。 “楼主,不见人,只有这血碗……” 金王天见及血碗,心如刀割,冷喝:“把王超关起来,派弟兄嫂遍金玉楼。” 金不二走向金王超,拱手说声得罪,把他扣起。金王超浑身发抖,眺目直扫君小心,那怨不知结了多深。 众弟子开始搜向任何角落。 金王天、金玉人和君小心回到大厅,等候消息,不久金玉仙也惊慌赶来,不停询及王玉消息,却不可得。 一个更次回报,仍无金王玉下落。 金玉仙泪水渗流不停,金王天要女儿扶她回去,自己心头更是难受,还遣开金不二和金鹰,只剩他和君小心两人。 君小心道:“恐怕王玉被人劫走了。” “你想会是谁?” “你支开了手下,不就指明极乐宫的人?” “我是有这么想,可是离极乐宫妖女之约,还有三月,她难道提早下手了?” “你认为她很守信用?” “以前该是如此……” “这也许是给你一个警告。” “不知玉儿落入他们手中,将会如何?” “看看最好是落入她们手中,她们有所求,对人质较不会下杀手,若是落入别人手中,恐怕又有另一番波折。” 金王天轻叹:“真是一步错,却得以一辈子来偿惯,你想该如何来对付他们?” “还是等几天吧!先找人,若是极乐宫所为,她们将会派人前来要胁。” “也只好如此了。” 在猜测八成是极乐宫所为之后,金王天已下令戒严,并通知各处分舵,打探任何有关儿子消息。 众弟子在紧张气氛中度过一夜。第二天已派出四路人马,将方圆百里,做一次彻底搜寻。 及近午时。 金玉楼大门外,已有人叫嚷,欲见楼主。 金王天以及大群人马赶去。 君小心一眼认出,这小子竟是满脸黑漆,有若猩猩的万杀。 他见着君小心,亦大为惊诧.随即哈哈大笑:“见到你,省了我工夫,等事情办完,再和你较量。” 君小心轻笑:“你有何事?人脑吃得够多没有?” “吃多了,不再怕你要诈,我是来送回信的!” “替你归父送信?” “不错。” “金王玉是你掳走?” “不错。” “你师父有何用意?” “师父要金玉归楼顺他。”万杀转向金王天,哈哈大笑:“听到没有,给你三天时间,否则那小子就用来当实验品。” 金王天冷道:“你和极乐宫,是何关系?” “我不懂!” 君小心道:“你可曾住在大官殿?那里有一位美女。” “哦,你说的是仙子?不错,就是她要师父来传信,你还是照办,否则我全拆了金玉楼。” 金玉人冷笑:“你未免太狂了。” “我不狂,不信你试试!” 万杀猝然腾空,扑往门前铸铜大金龙,一拳打去,数丈高金龙为之晃动,倒往地面,轰然一响,压坏不少石梯,众人纷纷闪去。 万杀又想往左边金龙打去。金王天一个闪身,袭击数掌,将他逼退,自己也飘回原地。万杀见他出手甚快,自己测不得他攻击方向,心生警惕。 “你功夫很高,难怪师父要你臣服。” 金王天冷道:“把你师父叫来,我在此等候。” “你不答应臣服?” “答应了,快把我儿子放出来。” 万杀狡转笑着:“你说谎,你只想逮住我师父,要换你儿子。” 这正是金王天所想,他不禁疑惑往君小心瞧去。 君小心轻笑:“他是我同行,具有超能力,不过他得吃人脑才行。” 金王天心神一凛:“我要是答应,你如何信得过我?” “很简单,服下这药丸。” 万杀拿出一颗豆大绿色药丸,晃向众人。 君小心细声道:“他师父即是鬼菩萨,毒功甚是高强。” 金王天冷笑,猝然如电光石火扑前,万杀纵有超能力,却也不及感应,那冲势来得太快,一时难以招架,胸口被印了一掌,倒控七八丈,方自爬起。 “你敢偷袭?” 受此重击,他仍未倒下,可把众人给吓着,金王天亦感意外。 君小心道;“他的皮,厚得很,可以挡风挡雨,经济耐用,若用利刀,还勉强可以帮他剃毛啦!” 金王天欲擒他而后始甘心,闻及他不怕掌劲,只好施出擒拿手,想点他穴道,锁住他,结果见指戮去,一无效果,甚感惊讶;再闻及君小心说他穴道亦无作用,不得已,只好扣向万杀双手,想扣住他脉门。 万杀惊诧:“你武功很高……”想及师父交代,武功太高,不必硬敌,可以退开。 在处处受制之下,他突然打出一青色粉末.封向金王天,人已门退。 君小心急道:“有毒,快退……” 金王天自练得天王七式,功力通玄,临空仍能倒转,斜甩左侧,右手一道袖风,把粉末通扫落地,发出滋滋响声,化为青烟,泥地已被蚀腐有黑,毒性之强.让人咋舌。 只一霎那,万杀已逃开十数丈,冷喝:“传话到了,不听令,就拆掉金玉楼,我还会再来!” 说完掠身退去.逃之夭夭。 君小心为顾及金王玉安危,喝叫着,急追过去。 金王天轻叹,交代金不二:“好好防守金玉接,我得跟去瞧瞧。” 金不二应是,金王天化射成光,猝然已在百丈开外,再一闪身,踪迹已失。 金玉人和金鹰呆立良久,无奈之余.也只好回门,等候消息了。 金不二很快叫人竖起倒塌金龙,再把碎去石梯修补整齐,以免失了门面。随后亲自督促手下,戒备金玉楼。 君小心凭着超脑力,并未追丢万杀。 万杀直往山区远去,及至龙虎泉,万杀始停止奔驰,淘取清凉泉水,洗涤脸手。 只一停顿,君小心已赶来,万杀察觉,立即转身,骤见君小心,甚感惊讶。 “你竟然追来?” “你别忘了,你我是同类,追你更容易了。” 万杀哈哈一笑:“你想投降?” “嗯,我想叫你投降。” “不可能,我不会投降,何况我现在好得很,不怕你再耍诈。” 君小心笑笑说道:“我不要诈,你帮个忙吧!你抓去的是我兄弟,告诉我,他在哪里?” 万杀笑声更炽:“是兄弟更好,师父要把他改脑子,将来就跟我们一样。” 君小心皱眉,若金王玉被阴不绝弄成万杀那模样,那还得了? “你师父已动手了?” “还没有,如果金王天不答应,只好动手。” “他有了你,还不够?” “师父想用他,做成跟你一样,不必吃脑,就能使出超脑力。” “他研究精神倒是老不休!”君小心嘲惹一笑:“你把我捉回去吧!我让你们研究。” 万杀对他有了忌意,冷道:“师父未再交代,我不捉你。” “他可能忘了。” “什么忘了,他每天还骂你剃他头皮,害得他要更痛苦将头发种回。” 君小心摸摸自己结了发髻云巾的头发,德笑:“反正我也被他剃了,呵呵,我现在自愿让他报仇,岂不更好?” “这……” “唉呀!想那么多,难得我这么软脚,甘心让你抓去,这机会哪里找?” 万杀凸眼一扫:“你想骗我带你会师父住处?” “怎么骗?你制住我,我还能如何?” “可是你上次还是逃走了。” “那是因为有人救。” “这次也有,我感觉出,有人正向这里追来。” 他一说,君小心也有感觉,回头一瞧,金王天凌空掠来,封向万杀左侧,和君小心,双向包围。 万杀不得不征神戒备。 金王天冷道:“只要你说出我儿子在哪里,我就放你走。” “休想!” 万杀心知金王天武功高强,登时扑往君小心,想冲出重围。 君小心早有准备.赶忙闪至左岩壁,躲开扑击,万杀得以冲前,岂知他顾前不顾后,以为冲过君小心即可逃之夭夭。哪知君小心诡计多端,靠岩之际,早算准岩面有块巨石松动欲落,现在一拳打去,岩石滚落,此处位于山腰,坡度甚陡,时下岩石落地,猛往下边滚去,任由万杀逃得快速,不禁也被巨岩追得脸色发青。 君小心暗自想笑:“笨蛋就是笨蛋,也不会拐弯或跳高,注定该要大卵压顶。” 他风凉笑着,金王天却不肯放松,电射掠去,临空冲掠万杀前头,挡在他下坡十丈前,准备逮人。 万杀腹背受制,甚是紧张,气得哇哇大叫,顾不得金王天武功高强,双掌凝劲,也冲扑过去。 金王天有备而来,伸手封前,两掌金光暗吐,猝然封出,贴住万杀双掌,硬逼他冲退三四尺,顶向滚冲而来巨岩。那巨岩冲势何只万钧,竟然不客气撞向万杀背部,有若击破鼓叭地一声,任万杀一身厚皮,那禁得了重击?哇然尖叫,鲜血狂哧,金王天吹气阻血,又反哧万杀一脸红血,形貌甚恐怖。 金王天冷道:“你说是不说?” 万杀斥吼,有若野兽,仍想挣扎,然却被克得死死,不得不用起超脑力,想摄住金王天他脑袋,使之晕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得一道白光,简直要比电光快上三倍速度撞向万杀,就如巨炮轰顶,轰然一响,那巨岩被炸得稀烂,金王天被哧甩好远。 万杀已震昏,被白光夹在空中,咻咻乱飞乱转。 君小心看愣了双眼:“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可在空中写字?” 那白影正如君小心形容,身不沾地,可在空中任意飞掠转折,此时还掠画着星星图样,实是匪夷所思。他激动掠蹿之后,挟着万杀浮在空中,只见得一身白布从头套向脚,有若水中生物般,轻轻蠕动。 君小心但见他全身雪白,只留两眼一嘴,和感觉得出的手脚之外,已瞧不清任何形貌,心下一惊:“难道会是第一当所说的可怖怪物?” 他正感到发毛,已有怪异胞波袭来,君小心更加肯定,即是那超脑力的白妖人。 那胞波十分怪异,怎么想的全是软黑泥巴?君小心不敢再跟他沟通,敛收了脑波。 那白影低沉出声:“你吃脑……” 声音有若在水中说话,咕咕粘粘,和大舌头差不多。 君小心急道:“不吃,他才吃!” 那白影啸然一吼,有若懒狮呻吟,他又掠飞乱撞,画出乱七八椭圆形,猝然拉冲山头,这么一闪,就不见了。 君小心吓呆当场,一时脑袋抽白,他还怀疑自己亲眼所见,是真是假。 金王天也愣在那里,他自以为武功无敌天下,但与此人相比,简直还差了一大截,他想不透、猜不出,这是何种功夫?可在空中飘浮如此之久?还可以转掠任何角度? 若说是他自己,还可说是幻象,但是却确确实实多了万杀一人,想找借口骗自己都不成。 他不禁经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他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君小心也震醒过来,摇头瘪笑:“难怪第一当不敢作怪,像他一飞就不见了,怎么去对付他?真让人受不了。” 金王天强自心神:“他会是谁?普天之下,怎会有此种武功?难道会是那所谓的通天劫宝典记载的功夫?” 君小心莫可奈何:“你看他还像人吗?我倒怀疑,他是从封神榜里头逃出来的妖魔鬼怪呢!还是从桃子跳出来的淘汰郎,呵呵,果真是淘汰郎,谁碰上他,岂有不被淘汰出局的?” “他为何要抓走黑脸少年?” “和他一样啊!都是吃人脑子的怪物,你没看到他方才问我,吃不吃脑子,我赶忙回答没有,要是说有,现在保证被他抓去改良品种啦!” “你曾经磁过他?” “才没那么哀运,老实告诉你,是天下第一当碰过,那七音城被罩住浓雾,也是他所制造的,到目前为止,还不晓得他的威力有多大,也没人见过他真正面目。” “这么一个人,实在难以对付……” 金王天虽对那怪物感到恶心,然而儿子安危更为重要。 “万杀被抓走,该如何寻得鬼菩萨?” “放心,万杀不见了,鬼菩萨也待不了多久,必会出面,咱们还是四处找找,久了,自然会得到消息。” 两人暂且抛开怪物,开始再找寻鬼菩萨。 君小心但觉奇怪,照金王玉被掳,而第二天,万杀立即找上门,可见他们应该不会离金玉楼多远,怎会找之不着? 虽找不着,却不能放弃,两人还是继续找下去。 直到二更无,金王天不得不返回金玉楼,免得弟子挂心,而且也该回去询问消息。 君小心无奈,只好跟他返往金玉楼。及近金玉楼在望,君小心不想回去太早,仍旧四处找寻,金王天只好自行回去。 其实这近郊,早被金玉楼翻遍,怎可能找得到阴不绝?他只是想试试运气,万杀已一天没回去,阴不绝必定知道已出问题,很有可能夜深虚实,自己落单,他若躲在暗处,一定会想办法向自己下手,既然要找他,不如让他来找自己,自容易多了。 他寻在林间、小溪、山庙,找的甚是认真。过了三更,他突然觉得有脑波传来,似乎是前面不远处,一座小庙,心下暗喜,往那土地庙按去。 及进小庙,里头空乱不堪,正感失望之际,顶头忽有烟雾罩来,他叫声不好,躲闪不及,已摔倒地面。 里头出现冷笑声,影子一洞,正是阴不绝,他脑袋缠着白布.掩去宛如-痢头顶。 “逮着你,还怕找不着万杀?必要时,你可比万杀有用多了。” 扛起君小心,拣出庙宇,直奔山林,走的路线竟也是龙虎泉方向,未久,泉源已到,他不顺路岔向左边小径,而是掠向有若龙虎双头的泉顶。那本是坡陡崖壁,而且长满青苔,若不知有路,谁会寻往此? 掠向顶头,又有山峰,他径自往险壁走去,此时君小心若是清醒,必定想得出来,此悬崖峭壁正是上次争夺不死丹,飞神峰的下崖面,那山峰自是飞神峰的背面了。 难怪金玉楼弟子找之不着。 未走多久,已有山洞在前,此洞外口长满杂草,甚是隐秘,阴不绝扛人掠入,金王玉果然昏睡地面。 洞中并未陈设任何东西,该是阴不绝临时找来。 他立身洞口,见着金王玉仍在,已邪笑:“一次大丰收,师兄你赢不了我了。” 得意之余,想纵声长笑,却又怕引来他人,只得恨恨冷笑。 突有声音传来:“老兄,笑归笑,总该把我放下来吧?” 不知何时,君小心竟然清醒过来,一手猛扯阴不绝脑袋,-痢头现出,一块红、一块黑,实是难看。 阴不绝如见恶鬼,猝然甩掉他,撞向洞口,惊厉吼叫:“你你你没昏倒?” “看了你才会昏倒,那是什么头嘛!” 阴不绝没命想逃,四肢却不听使唤,栽缩壁角,甚是可怜。 “你竟然点了我穴道?” “不然,要让你来点我穴道不成?” 原来阴不绝纵开之际,君小心顺势戳他齐门穴,他撞掠岩角,想再动弹,已是不能。 阴不绝厉叫:“放开我!我是你叔公,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叔公?叔公就可以任意开我脑袋?” “开你脑袋,只是为了研究。” “冒我生命危险来研究?好啊!我也想研究你如何会变成-痢头,我也想研究你脑浆是黑色还是白色?” 君小心摸向他脑袋,阴不绝已哇哇大叫:“你敢!” “听多啦!我不敢.天下还有谁敢?” 君小心摸向他秃红头皮,忽见得不少细毛,甚是好奇: “你在秃头上种头发?” “你管不着!” 君小心取瞧愈有兴趣:“是种的吗?怎会跟秧苗一样,长的又嫩又齐?” “我是抹一种药。” “什么药?是一0一秃头水?” 阴不绝感到得意:“那是老夫秘方.谁也猜不着?” “这话对吗?” 君小心瞄眼邪关,在暗示阴不绝.他有扳回本领,任何秘密也瞒不了他。 阴不绝登时想通,脸色激变:“就等你知道了,也配不出来。” “我不行,爷爷一定行;现在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我不会为难你,为何抓走金王玉?你和极乐妖女是何关系?” 阴不绝哈哈一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跟仙子关系?你爷爷没告诉你?” 君小心突然想及,还有爷爷牵连在内,不禁甚是紧张:“我爷爷又如何?” “让我告诉你实话吧!你爷爷和我,跟极乐仙子,都是同门师兄妹,也是百年前的幽冥教徒,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君小心征诧不已:“难怪爷爷会去极乐宫,而且保证相安无事。” “所以说,你也该属于幽冥教徒,自该投靠极乐宫。” “放屁!我爷爷岂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其中一定有原因!” 不等阴不绝回答,君小心立即以超脑波摄去,阴不绝无力反抗,已陷入昏迷。 未多时,君小心已从他脑中得知一切秘密。原是幽冥教早分阴阳两派,爷爷是阳派,阴不绝却中途叛变,盗秘籍投往明派,其中复杂情形,颇让君小心感到惊讶。 摄到秘密后,君小心始将他拍醒,边笑道:“你别想用此方法,叫我爷爷投靠阴派妖女,省省吧!” 阴不绝但见他已知秘密,冷笑:“如若我把这消息公诸武林,你爷爷照样无处藏身。” “笑话,谁敢乱来,我就毙了他,此事不必你担心,你该担心现在落入我手中。” 阴不绝心神一凛:“你要对我如何?” “还没想出来,不过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你想知道什么?” “那妖女的肉皮,是你换的?” “有时候,她医术也不错。” “我想知道,她现在能不能离开极乐宫?” “可以。” “你已经替她治好老化的原因,不必每年换一次皮了?” 阴不绝感到得意:“不错,这还得多谢你爷爷,说什么针灸可止痛,我灵机一动,自能用针灸接上人皮血脉、经脉,得以混为一体,她再无换皮之苦了。” 君小心暗自叫糟,若让她出关,又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光是金王天,恐怕就有得受了。他想探探阴不绝知不知金王天和妖女之事。 “是妖女叫你找金王天算帐?” “不错。” “为了何事?” “金王天答应她,找回不死丹,他却没办到。” 君小心哧哧笑着,从嘴巴吐出不死丹:“灵丹在我手中,你怎知我不会送给金王天?” 阴不绝恍然说道:“原是你含了不死丹,难怪不怕我的迷药!” “呵呵,对你这老狐狸,不使点诈,怎可以,回去告诉妖女,时间还差三个月,到时再算这笔帐不迟。” 阴不绝冷哼一声,未再作答。 君小心戳他几处穴道,笑声不断:“你一生恐怕没认真笑过,我会给你快乐的机会,再过一个时辰,笑腰穴威力将发作,你就尽情笑吧!” “你,你想整我?还不快除去笑腰穴禁制!” “没办法,这点穴手法,只有笑它一个时辰才能解去,你不想笑?好吧!就让你蹲在此饿上七天七夜,不死的话,穴道就解了。” 伸手又想解去笑腰穴禁制。 阴不绝脸色发白:急喝:“不必解了,你这小恶魔。” “现在恨我没关系,待会儿你尽量笑便是,时候不早,我走啦!” 扛起金王玉,君小心扬长而去。 阴不绝又喝住他:“万杀人在何处?” 君小心笑道:“他被淘汰郎抓去了。” “淘汰郎?是何人?” “妖怪,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能在空中写字的高手,我也在找他,你找到了,再告诉我。” 招招手,君小心已离去。 阴不绝想再追问都不可得,叱骂几声,想及待会儿要笑个不停,背脊就生寒,然而他却无计可施,实是恨透君小心。 他更恨自己简直对他没办法,这位师兄造出来的超级小孩。 夜渐深,笑声渐渐传出…… 君小心扛着金王玉,掠回龙虎泉,将他置于地面,心想这小子如此不济,岂能让他平白脱险。 “总得留个记号,最少也得剃成我这种头,呵呵,有难同当,谁也别笑谁。” 他拿出小刀,当真刻向金王玉,他本留着西瓜皮头发,现在又被剃去顶部,似如穿草裙,甚是滑稽。 剃完后,洗净双手,收回刀子,方将金王玉给拍醒。 君小心轻笑:“天亮啦!睡着了没有?” 金王玉怔然不解:“我怎会在这里?” “当然是被人抓来的。” 金王玉忽而想起那黑脸人,自己见着他,整个人就失去知觉,暗呼好险:“你打败了那个人?” “当然,否则怎能救你出来?” “他抓我,有何用意?” “跟我一样.开脑研究啊!” 君小心技向自己发辔,暗示金王玉。他果然也感到不妙:“我的头发?” “不见啦!呵呵!” 金王玉伸手一摸,融手冰凉,哭笑不得而瘪笑:“这如何是好?” “你紧张什么,我不是这样过来了?” “你还有长边发可掩盖。我下短上秃,很难侍候的。” “这也是今年最流行发型,很出风头的。呵呵,本设计师作品,你还满意吧?” “你是设计头发,还是设计人?” “都有啦!这才是最完美的设计大师。” 金王玉苦笑:“我看我还是理光头算了。” “不急嘛!照过镜子以后再说,说不定你愈看愈喜欢。” “如何喜欢?再加月牙铲,就变成沙悟净了。” “不,这发型名叫翩翩飞舞,只要你一旋,那头发就如彩裙飘飞,哇!太棒了。” 君小心一副陶醉模样。 金王玉苦笑:“裙子飞起来,不就什么都春光了吗?” 呸了一声,君小心敲他秃头,斥笑道:“你有什么好看?还那么神秘。满脑子不三不四歪思想。” 金王玉苦疼笑道:“理这种头,我还能不想吗?” 君小心弄笑:“好吧!你爱理光头也行。我正发现一种秃头水,也好拿你来试试看。” “是长毛的,还是掉毛?” “当然是长毛,呵呵,要是成功,咱们又发啦!” “你带在身上吗?快替我抹。” 金王玉急着想长出头发以遮顶。 君小心笑道:“有啊!快蹲下来。” 金王玉依言蹲下,满是欢喜,谁知却见君小心抓向裤挡,一时惊愕:“你的生发水?” “就是它啦!我想它浇草浇花都能长得火冒三丈,浇头发该无问题才对。” 金王玉赶忙跳起,惊心动魄:“我看你还是找少林和尚试验好了,我……还是秃头好。” “别客气嘛!肥水不落外入田,你该是最佳人选。” 金王玉见着君小心当真要撒尿,吓得往山下逃去。 “我的头,不是肥田啊” 前逃、后追.终于笑声不断。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十章 袒裎相见 在不知名山区里,白衣妖怪飘浮在雾气之中。 白雾出自四周有若瘴气之泥沼里,四处不见一树半草,全是枯石泥沼。烂泥中雾气不断叭噗叭噗挤出,冉冉涌向四面八方,每个沼洞有巴拿大小,遍布数百丈远.有若蛮荒火岩区。 万杀躺在他身前,仍自昏迷。 那白衣妖人伸出左手,只因他全身套住白麻布,只能隐约见其形而已,那手轻轻抖动,似有吸力,将万杀给吸向空中,渐渐地吸力已变成青绿光芒,裹住万杀。不到盏茶光景,万杀已呻吟,那白衣妖人方自敛起光芒,将他置回地面。 万杀悠悠醒来,立即坐起,他伤势似已被治好,忽见白衣人,甚是惊讶:“你是谁?” “朋友。”妖人说话仍是低沉含混不清。 万杀不认得他:“朋友?我何时有你这朋友?” 那人未回答。 万杀用脑波摄去,发现妖人也用胞波迎来,欣喜道:“你是同行?” “同行?” 怪物不解,万杀得意,这是君小心说的,当时他也是莫名不解,立即解释:“同行就是指你我有超脑力。” “对,超脑力。”“你救了我?”“对。” “你救我,有何用意?” “帮……我……找……右……手……” “你右手不见了?我看看。” 万杀想行前,岂知想跨出一步,两脚已被对方功力制住,行之不动。他大惊,此人功力如此之高,遂想以脑力控制他。谁知方运功,脑袋一阵刺痛,这种从未有过现象,他唉呀一声,不敢再逼出脑力,更是惊诧地望着这怪物。 他却无反应,两只眼睛青芒直透。 “你……吃……人……脑……”“嗯!” “我……也……吃……”“你是谁?” “朋……友……” 万杀实在问不出、猜不透,他会是怎样一个人,为何从来没见过?又自称是自己的朋友。 “你的右手断了?”“是……”“我怎么帮你找?” “到处……找……” “我没办法,我不找!你救我,我不杀你,再见!” 万杀涉世未深,一些话也说的不好,自被阴不绝放出来,只知杀人和听指示行动。 现在碰到比他差的人,他自无法以言语沟通,甚至连脑渡都被对方制使,实在没什么搞头,只好离开。 他也潇洒得很,说完话,甩头就走。 那白衣妖人甚急:“不能走……”叭地一闪,快逾电光,截万杀前头,忽见他两眼青芒猛射,万杀已被摄住,两眼发直,深深被青光吸住。 白衣妖人说一句:“找手……” 万杀也跟着念。 眨眼间,白衣妖人已故起青芒,万杀则显得痴呆。 那白衣妖人猝然伸出青黑怪手:抓向万杀脑袋,叭然一响,竟然吸开头盖骨,乳白色带血脑浆历历在眼。那白衣妖人嘴巴一张,原是拳大布扎,此时被撕烂,足足脑袋大小,猛将万杀脑浆吸入嘴中,煞是骇人听闻。 万杀两眼发直,一无所觉。 妖人呜呜怪叫几声又把脑浆吐回万杀脑袋,红血已变青汁,脑浆却完好如初,还在胀缩。白衣妖人已把头盖骨盖回去,手掌不停吐出青芒。从头盖裂缝不时渗出青汁,待青汁干去,头盖骨似也被粘得牢固。 柱香时间过去,妖人散去功力,万杀方自悠悠醒来。 他目光竟也泛青芒,喃喃念着“找手”两字。 白衣妖人呜呜叫了两声,万杀则已往雾中行去,显然已受妖怪催眠。 不久,万杀已消失雾中。 白衣妖人哇哇大叫,不知是忧是喜,只见嘴巴亦是青黑,不停咬动,猝然射掠天空,如爆火花乱射乱撞,然后一闪光,消逝无踪。 万杀出得秘密山区,已然疯狂,见得人,立即以脑波摄去,然后说及“找手”两字。 那人果然被援也罢,若有反抗,立即遭杀害。 而他脑袋经过妖人施法过后,强了许多,纵使有衰弱情况,却比先前慢得多,只要再吃人脑,即能复原。以前大约三天一次,现在则延为十天,功力自是大进。 他一路摄人脑魂,也杀了不少人,消息传开,又自骇人听闻。 阴不绝自脱困以后,不停打探,闻及太行山外有此狂事,心想必是徒弟所为,遂连夜赶去。 终于在梅王庄,找到了万杀,他正在村落街道胡乱抓人,吓得此庄百姓四处逃匿。 阴不绝急忙拦向万杀,冷道:“你逃向哪里,敢乱走?” 万杀青眼逼向他:“找手……手在哪里?” “找什么手?你疯了不成?” 阴不绝但觉他有异,想出手抓人。 岂知万杀早感应出,一拳将他击退,超脑力猛摄过去,阴不绝哪能躲得了,已被摄个正着,脑袋一片混乱。 万杀摄向他,却摄着自己往事,还摄出他即是自己师父,渐渐又恢复了不少以前的记忆。 “师父?” 他已撤去超脑力,阴不绝得以苏醒,除向万杀,余悸犹存,忽又见他目光似懂非懂瞧着自己,该是想起往事才对,逐轻声问道:“你认得我了?” 万杀茫然:“是师父?” 阴不绝这才露出笑容;“我正是你师父。你去了何处,怎会变得如此?” “见朋友,要找手……” “找什么手?” “断手!” “你朋友是白衣人?” “是!” 阴不绝从不少传闻中,也听得有此武功高强妖人,心头已打定主意:“他在哪里?” “秘山中。” “你带我去找他。” “他……没说……” “你是他朋友,师父当然也是他朋友,他一定会欢迎才对。” “……不行……” 阴不绝趁他不注意,打出白色药粉,冲向他鼻脸。万杀但觉有异,不知躲,只知发掌,双手齐张,全印在阴不绝胸口,打得他口吐狂血,暴退四五丈,滚砸一排竹篱笆,压得碎烂。 万杀也被白粉扑着,发掌过后,身躯已渐渐软下,以至于昏倒地面。 阴不绝勉强爬起,发现自己受伤不轻,咒骂几句,随又想及万杀短短几天,经过改造,就有此功效,那妖怪不知用何方法?若将万杀拿来研究,想必能找出重大原因,心头不禁欣喜。 他啐口浓血,骂道:“这小畜生也敢跟我动手?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勉强制住自己伤势,走回原处,扛起万杀,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梅王庄。 却见一名白衣中年书生,快步行来。 他正是在毒龙山被君小心整得死去活来的天绝魔笛华秋风。 当时他在太行山,以笛音扰乱群雄破阵,后来被君小心引开天雷镜而狂风暴雨大作,他也被淋得一身湿,他虽知当时玉情萧也在场,但自己脸容变得一黑一白,实在不敢露面,后来碰上极乐宫弟子,心想此去无处藏身,遂又闻及极乐仙子常年不老,自有秘术,乃决定投靠极乐宫,以他恶名,也得到极乐妖女青昧,弄得“总管”一职做做。 他发现,能治好他脸上缺陷者,乃是阴不绝,遂也对他特别逢迎,一有机会即奉承阴不绝是大神医。 阴不绝对他谈不上好感,毕竟华秋风跟他齐名为七毒虫,辈份或功夫都差一截,又怎能相提并论?然而对华秋风如此奉承.他总是不便恶脸相向,一有空儿,仍会替他整整面皮。 华秋风此时左眉已染成黑色,不再是阴阳眉,而右脸也较为白皙,只是皱纹仍在,他还得请教阴不绝才行。 阴不绝见到他来,稍为惊诧。 华秋风却紧张万分:“神医受伤了?” 想去扶人,却被阴不绝甩开,此时万杀比任何东西部重要,又岂能放心交予他人之手? 华秋风似知他心态,不再退前,恭敬拱手:“在下乃奉仙子命令而来,仙子已出宫,正往中原行来。” 阴不绝冷声回答:“知道了,我还有事待办。” “神医是为了万杀?” “不错。” “神医已受伤,在下或该护送你离去,别的不怕,只怕那君小心,他若前来,恐将不利……” 闻及君小心,阴不绝心头一寒,填写几句,他本不愿有人在旁,但华秋风扣上君小心,使得他不无顾忌。 “好吧!不过送到地头,你得走人。” “在下自知,只是在下右脸……” 阴不绝不耐烦:“有空儿一定帮你治,现在数万杀较为重要。” “在下并不急……” 华秋风不敢多说,遂引在前头,护送阴不绝离开梅玉庄。 阴不绝虽受伤,就是不肯将万杀交予他人手中,固执心性,可想而知。 春山明媚,百花含笑,三月天,又将是美景当前。 金王玉终究还是理了光头,任由君小心说那草裙头多性格,然而却得不到金家长辈欣赏。尤其是金玉仙,她是名门正派出身,再怎么看,也无法接受,还是把儿子头发给剃光。 君小心无奈,暗中直道她在峨嵋瞧得尼姑十数年,对此光头特别有偏好,也懒得再说服她了。 那天金王玉匆然回来,终于让金家上下松口气。 询问原因,金王玉也说不上来,君小心则说是阴不约所为,暗中却告知金王天,极乐仙子已能出宫,要他小心应付。 金王天但觉事情渐趋复杂。这多年来,又无好好对待家人,心念之余,也召来金家,搭上画防,放行洛河,畅游伊水湖。 随行者,有夫人、女儿、王玉和王超。 虽然金王超前几日,欲切肉吸血之事被关人牢房,但后来金王玉不忍,又想及哥哥要是被关了,将来自己又多一分接掌掌门机会。在王超辩言,只想讨些血喝,并未真的切肉强夺,而金王玉默认之下,金王天责言几句,也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同行船上,金王超对君小心特别怀恨,一句话也不吭,独自躲在一角,心头想的全是如何报复,出此怨气。 君小心自不把他放在眼里,任由他闷闷不乐,没人会去理他。 如此湖光山色,任谁莫不动情,又何来时间生闷气? 尤其是金玉人,平常不穿罗裙的她,特别怀念上次和君小差相聚那段美景,今天也穿上软白罗裙,脂粉轻施,含英带美,足可闭月羞花,清新动人。 君小心不禁看傻了眼,总喜欢找她聊天。 金玉人却含带幽怨,不时轻叹,远望伊水湖,画舫穿梭何其之多;垂柳岸,春花分,多少才子佳人双双对对,相拥相行,含情谈笑,她心好寂寞。 君小心走向她,含笑道;“大美人,你是在想我哥哥?” 心事虽被猜中,金玉人嫩脸稍红,却落落大方:“上次一别,也快一年了,不知他……还好吧?” “好啊!他有事在身,所以才没来找你,过一阵子就有空儿啦!” “找我,也只是短暂的吧……”金玉人轻轻一叹,目光远眺,回忆说道:“当初他说得洛水之神密媳故事,我甚是感动,如今亲游洛尔、伊水湖,不免触景生情……那是悲惨凄美,又感人的故事……” 君小心看她如此感伤,耸耸肩,眉头跳动着:“你就暂时把我当成哥哥如何?也可以暂时让你解解馋啦!” 金玉人瞄他一眼。 君小心顿觉说错话,立即改口窘笑:“我是说解愁馋,不是嘴馋,不知合不合格? 我又多一岁喽!” 金玉人终有了笑意,见着君小心和小差长得差不多的容貌,一个淡雅稍憨直,一个精灵古怪,两人却同时拥有莫名吸力,让人一见即难忘情,若非君小心比她年小,她还真不知如何选择呢! 她轻笑:“别多心了,我和你哥哥还谈不上感情,只是偶而触景生情,怀念他而已。” “唉呀!情都生了,还谦虚什么?” “……有情,未必能结情……我不谦虚,只是和你哥哥一别多日,这份情又似乎离我好远了。” “所以说嘛!暂时把我当作他,你的情就不会远去啦!” 金玉人谈笑:“你真是人小鬼大,这怎能取代?事实上,你跟你哥哥,完全是两种性格,除了容貌,实在很难让人想成一人。” “真是麻烦……不然你就把我当成谈恋爱工具,练习一番,以后即能架轻就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金玉人嫩脸又红:“不说感情,咱们谈点别的。” 君小心弄笑:“男女之间,有什么好谈?” “有啊!你不觉得女人也有很多事,是男人不知道的?” 君小心摸着脑袋,啼啼笑道:“除了感情,我要知道的,都该知道啦!” 金玉人这才想起君小心具超脑力,心中所想之事,岂能瞒他?这一擦,嫩脸更红了。 君心呵呵笑着:“所以说嘛!动人的美女,还是谈感情景迷人了。看你那么真情,我替哥哥送你一样礼物。” “是何礼物?” 金玉人正想询及何礼物,目光移处,已发现君小心近在飓尺,脑中却一阵痴软,无法动弹,原是被摄住了。君小心温情地在她朱红嘴唇轻轻吻了一下。金玉人又惊又窘,两眼张得圆大。 君小心则轻轻笑起:“送你香吻一个,希望你过得愉快些。” 他撤去起脑力,金玉人却仍呆愣愣站在那里,两眼圆大,怔怔瞧着君小心,如此奇妙和唐突,最珍贵的初吻就被君小心给亲走,虽然他是代表他哥哥,但亲的人明明是他,她将如何是好?心头早乱得她发愣。 君小心看她如此征愣,于心不忍:“怎么?我亲得不对?那我收回来好了……” 说着又既想亲去。 金玉人急得窘麦:“不用了……” 任她如何美丽大方,此时也难以自处,娇羞掩面,边向访中雅轩,传来心中,竟是无比甜蜜。 君小心莫名一笑:“怎会如此?这嘴巴的功用,还真不小啊!” 此时雅轩旁已钻出金王玉光头,他弄笑道:“喔!我抓到了,你偷亲姊姊,你在跟她谈恋爱喔?” 君小心瞪眼笑道:“懂什么?你姊姊喜欢我哥哥,我是哥哥的弟弟,哥哥不在场,我只好管他亲你姊姊,请别槁错。” “可是,我看姐姐对你也有意思……” “她把我当成哥哥,当然有意思了。别说这些,告诉我,你爹和娘表现如何?” 他在船尾,金王天夫妇在船头,中间隔着雅杆,自是无法见着那边情况。 他如此问,乃想知道最近加了极乐妖女,金王天将如何对待妻子?而金夫人又是如何反应? 金王玉笑道:“爹跟娘,当然是恩恩爱爱,不过可没像你跟我姊姊一样,当众亲嘴。” 君小心笑道:“恩爱即可,不必亲得离谱,都七老八老,哪还有这些劲?” “说的也是。”金王玉泄气道:“游湖赏景,是大人和情人的恋爱事,咱们小鬼来此做啥?你可以偷亲我姐姐,我怎么亲?这一亲,保证换来五条疤痕。待了三天,都快闷死了,你有什么新玩意?咱们也好玩玩。” 君小心倾头凝思:“在船上,有啥好玩?呵呵,不如咱们下去游泳如何?你未成年,可以脱光光,保证轰动。” 金王玉窘笑:“不成,别说我不敢,要是爹见着,不打死我才怪。” “那……咱们比赛在水中捉鱼,看谁捉的多。” “一定要下水啊?衣服湿了,总不太好吧?” “你真是难待候,好啦!咱们玩抽奖游戏。” “怎么玩?” “就像抽签啦!拍单、双,单号你输,双号我赢。” 金王玉欣喜:“好,就玩这游戏,彩头怎么算?” “一次一个脑袋嘣。” “好。” 两人送找来纸张,写了不少数目,然而君小心每次抽,都是双号,敲得金王玉满头红痕,痛得哇哇大叫。 此时金玉人已恢复平静心情,走了出来,含情瞄向君小心,随又向金王玉说道: “弟,别假了,他有超脑力,早知何者单双,你哪能赢得了他?” 金王玉恍然,啼笑道:“你作弊,不玩了。” 丢下大堆纸签,摸向脑袋,甚是无奈。 君小心瞄向金玉人,呵呵笑道:“还是大美人聪明,怎么,想通了?把我当成哥哥没有?” 金玉人稍窘:“你总是口不留德,我不想那些,你骗了弟弟,该还债。” 金王玉也睁大眼珠:“对,脑袋都红了,你于心何忍?” 君小心讪笑:“输都输啦!你还想怎么翻本?不过看在你可怜的分上,我们再来赌一次。” 金玉人道:“怎么赌?你还想占便宜不成?” “不,现在全让你们占便宜,单号再抽,双号算我输,其他通通算我赢,这样总可以了吧?” 金玉人莫名:“数字除了单就是双,你岂非输定了?” 君小心叹笑:“有什么办法?你们强要索债,我只好认输啦!” 金玉人欣笑:“这样甚好,我也赌一局。” 她也想教训君小心方才非礼。 君小心无奈:“得小力敲,否则我会受不了。” 金玉人轻笑:“放心,我会量力而为。” “要是你输呢?就得由我了。” “我不会输的,大不了结你敲回去便是。” 一言说定,三个人又把纸签堆在甲板上。 “我先抽。” 金玉人想整君小心,立即抽出纸签,打开。 “七号,单号,再抽。” “又是三号,再抽,真是,方才双号难道全被抽光了?” 连续抽了三个单号,金玉人也开始紧张。 金王王笑道:“姐要小心啦!要是全部单号就报不了仇了。” 金玉人斜眼瞄向君小心:“放心,姐早防他这招,暗中丢下一个双号,抽到后来,他还是要输。” 金王玉笑声频频:“恭喜你啦!报仇有望。” 他反瞧君小心一脸干笑,也有了报仇的快感。 金玉人再抽。 “又是单号?怎会这么多?这次一定行……” 她开始小心翼翼找寻那张自己暗中做记号的纸签,挑三找四,终于被她找着,伸手抓去。 “就是这一张,你输定了。” 她很快打开约签,里头写著清清楚楚1/3字样。 她惊诧不已:“这是什么?怎会是三分之一?” 她愣住了,金王玉也愣住了。 君小心更愣住:“这是什么?三分之一?是单数,还是双数?” 金玉人惊诧之下,嫩脸已红,已知中了君小心诡计,赶忙丢下纸签,拔腿即逃: “这不算,你耍诈,我不玩了……” 君小心岂容她得逞,早已冲前抓住她肩头,呵呵邪怪直笑:“输了就要付帐你以为个是什么数?” 想破金玉人脑袋,但觉她头发梳理整齐,还挂了冷兰花,伯弄坏了。 “敲不成,再亲一个吧!” 他动作甚快,急急又亲向金玉人脸腮,始放开她。 金玉人羞得满脸红云,无地自容,又躲入雅轩。 君小心呵呵得意笑着:“敢作弊?岂能抵得过我三分之一的厉害!” 他走回来,瞧向金王玉,弄笑道:“换你啦!换你报仇啦!” 金王玉哪敢轻举妄动,仅笑不已:“我放弃了,我认输,你太厉害啦!我甘心认输。” 君小心难掩得意之情,笑的更是过瘾。 金王玉陪笑之余,仍是不解:“三分之一局算什么数?” “这……该叫下蛋数吧!它的蛋是下不完的!” 君小哈哈哈大笑,声震四周。 金王玉多学一招,也高兴直笑。 两人笑声已引来周边不少船只注目,然而他们皆清楚见着此船头插着金玉楼旗帜,自是不敢声张,有的甚至刚瞧一眼,立即别过头,只当作没这回事。 君小心目光扫向众人,更是威风八面,然而他却发现有艘粉红色大画舫直驶前来,那画舫设计特别,除了雅轩设计高雅之外,在顶上还没有平台、躺椅,此时正有一位貌美女子躺在上面,她身着淡红轻纱,嫩肉若隐若现,含情脉脉地直往这边瞧来。 “会是极乐妖女?她找来了?” 君小心惊诧之余,立即跳入水中,似是逃逸,却想阻止对方前来。 金王玉不明究里,看他跳水,愣在当场,随又急叫:“爹,不好啦!君大侠不见了。” 金王天方才也被笑声所吸引,早想过来瞧究竟,但想及小孩玩游戏,难免会如此,是以不便前来,如今闻言,登时掠来。 “发生何事?” “君大侠跳入水中了。” “他为何跳水?” “他见着那粉红画舫,就跳水,好像见到仇人似的。” 金王天往画舫瞧去去,极乐妖女正含情脉脉频频传彼,他整个人已绷紧神经,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况下和她相遇。 金王仙和金玉人也都奔来,问是何事?目光但投向疾驶而来的粉红画舫,极乐妖女婚态撩人,她看起来就和金玉人差不多年龄,驻颜实在了得。 金王天不知该不该叫夫人避去,若叫了,难做作贼心虚,若留在身边,要是妖女过来,将难以处理。 金玉仙察觉有异,问道:“她是谁?” “恐怕是极乐宫人,就是劫走玉儿的仇家。” “这么年轻?她所为何来?” “不清楚……你们能避开么?” “在这船上,避向何处?” 金玉仙不愿走,金王天也莫可奈何,还好说及对方是仇家,只要极乐妖女不乱说,当不至于泄密。 君小心并未来得及阻止,那艘画舫速度甚快,眨眼已驶近二十丈远,速度方始放慢。 极乐妖女瞄向金王天,如情人般亲蜜:“王天,好久不见了,可好?” 这话声听在夫人和金玉人耳中,浑身起鸡皮疙瘩,甚是不舒服,若非夫人出身正派,她早就出口斥骂了。 金王天更不好受,冷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此胡言乱语?” “我是你的情妹啊!几天不见.你就把我给忘了?好纯情。” “我不认得你。” “夫妇一场,你怎可如此绝情?” “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要我说出你身上秘密,你才肯承认么?” 极乐妖女浪声大笑,神态狂妄,酥胸抖动,连金玉人看得都脸红。 金夫人强自镇定,她从未碰过此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两手捏得紧紧,目光却移不开,似想知道更多真相。 金王天脸色泛白,要是妖女再说下去,事情恐怕就要穿帮了,他却一点法子也用不出,心头急如热锅蚂蚁,表情却震怒非常。 极乐妖女浪笑中,已坐起,轻轻拂向罗纱,媚笑道:“我真弄不清,以我美貌,你怎会去选那老太婆?你以为我全假的吗?这可假不了,你看了就知道。” 她当真掀起罗纱,肚兜暗露,泄出诱人春光,她仍不歇手,又想撤往肚兜,想来个裸裎相见。 金玉人惊叫,以手掩脸,金玉仙移开视线,双目紧闭,两人都快红透耳根,十分尴尬。 金王天嗔怒:“无耻妖女,再如此放荡,休怪我不客气了。” 极乐妖女呵呵浪笑:“你来呀!我就是最喜欢你对我不客气,那才舒服啊……” 浪笑中故意抖动胸脯.更是淫荡,任何男人见及,都不钻血脉责张,冲动得想紧紧把她揉碎,吞入腹中。 她还在掀解红肚兜,姿态燎人。 猝然整只船如被撞击,砰然颤动,抖向船中不少器皿坠地碎烂,极乐妖女唉呀惊叫,差点被甩落水中。 那声音并未停止,又自轰然大响,画舫抖颤,溅出水花四射,船尾已倾斜。 有人惊叫:“船快沉了!” 不少极乐宫弟子穿窗射出,尽落水中。 原是君小心在水底开凿,他无巨斧,小刀又不管用,想来想去,才想及用巨石撞击,一次无效,两次已奏功,第三次再使去,整艘画舫如石落海,轰然沉落水中。 任极乐妖女如何镇定,此时也慌了手脚.赶忙掠高,斥叫:“金王天,你最好把帐算清楚!” 凌空倒掠,燕子抄水般,足尖抄点水面,电射百丈岸边,遁去无踪。 君小心此时才从水上冒出,他不知事情发展如何,未喘气.先问:“还来得急吗?” 金王玉则鼓掌:“太棒啦!那妖女吓的落荒而逃……” 他发现君小心目光并非瞧向自己,而是旁边父母,但见双亲脸色难看,默然不语,他也不敢暄叫,喝到嘴中的得意事,也咽了回去。 君小心眼看情势不对,呵呵笑道:“这妖女最不知耻,淫荡成性,前几天还对王玉施展妖术,问了不少有关金玉楼之事,若非我赶去救人,她还不知道要使出何种卑鄙手段呢!” 这些话或许能掩饰金王天一些窘态。 金王玉始松口气:“还好,否则我将难以对爹娘交代。” 金玉仙谈声说道:“咱们回去吧!她们并不友善,恐有事发生。” 她力求平静,毕竟那女子放浪长媚,并非正派人物,她不相信妖女的话。 金王天也不便表示,默然点头。唤回君小心上船,催舟运行。 游湖较慢,赶路则快.而且夫人急于回去.半徐靠岸,改骑快马,不到傍晚已回到金玉楼。 听取金不二报告,并无任何事发生,金王天心头稍安。 金夫人则一回家,即躲向太清殿不愿见人,还是玉人陪着她,免得她想不开。 金王天急于把事情解决,遂放出风声,约斗极乐妖女于飞神峰。 他不准帮中弟子参加,只领着知情的君小心赶往该处,等待妖女前来。残刀,改自那用来插旗杆的深洞,旗杆早不知去向,深洞却长出少许碧草,随风招摇,隐现万物滋生,方是永恒,人类性命,何其短暂。 君小心满是得意回念过去,若有机会.他还真想再来推销一次不死丹,若真无法找着第一当交代的孤儿的话。 想及那孤儿,君小心倒要向妖女打探清楚,免得误了大事。 三更将至。 天际无月,星光万斗,凭添凄情。 高作上,仍是清冷,四野无声,显得十分孤立。 金王天问道:“她会来吗?” 君小心点头:“当然会,她是来找你的,自该舍来,只不知今晚或明晚。” “唉!这妖女……恐怕金玉楼将多事了。” “我看你武功也练得天王七式,趁此机会宰了她,免得多事。” “她武功也不弱……” “我助你一臂之力。” 君小心决定暗中相助。能收拾即收拾,省得后患无穷,然而上次在极乐宫,曾经跟她较量,她似乎很能应付超脑力,自己功力又不够,自不能随心所欲将地制住,只好临阵再想法子了。 金王天轻叹:“只要她不破坏我家庭,我并不真想跟她作对。” “真的吗?” 妖女声已治远传来,话声未落,已掠身上崖,她仍穿着淡红透明轻纱,隐现肚兜,姿态撩人,她眯眼君小心瞧去,媚笑道:“小冤家,你也来了?多日不见,长得更迷人了,听说白天那船是你凿沉的,你手心何忍呢?” 君小心弄笑:“你才心狠,我想跟你永浴爱河,你却逃走了,害我一人猛喝苦水。” “真的如此?妾身知错了,咱们现在就去爱河,再洗一次吧!” 妖女媚笑,含情走向君小心,行步间,故意耸晃酥胸,淫态扣人心弦。 君小心躲向金王天后头.笑道:“不急嘛!都着凉了,哪敢再洗冷水。你有老相好在此,先办他的事也够你受了。” 妖女浪笑:“真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好吧!事情总要解决,就让你多等一会儿了。” 转向金王天,媚笑道:“冤家,你不觉得我年轻如往昔?今后再也没有那不雅(换皮)之事,我仍会对你百依百顺,你能原谅我吗?” 她看来如双十少女,又不施发簪,长发披肩,任谁也瞧不出她已近百岁。 金王天冷道:“你老,我老了,我只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家庭,那样对你并无用处。” “我不会打扰他们,我只想要你理我。” “那是打扰。” “我们可以做的更隐秘……” 金王天郑重说道:“昔日情,我不否认曾受过你,但是这二十年来,我已对美色不感兴趣,对于你的那段情,也只好埋在心灵深处.永远不能复得,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不,我可以等,我是真心的,我一定能让你再喜欢我,我也能让你恢复青春。” 金王天有些急切:“请你高抬贵手,要什么条件,你说就是。” “我什么条件都不要,只要你的人……” 君小心道:“一年前,你不是说要以不死丹换他自由吗?” 妖女媚笑;“他找到了?他有此丹吗?” “他没有,我有,你还守不守信用?” 君小心拿出不死丹,晃向妖女,她目光一亮:“好美的灵丹.我早该服了它……” “只要你守信,灵丹就给你。” 妖女呵呵笑着:“灵丹是你找到的,我为何要答应他?” 君小心道:“我再藏在附近,让他找着,你照样要在守诺言。” 妖女浪笑:“我就知道你这鬼精灵,一定有方法,不过我告诉你,那不死丹对我已不重要,我不再想遵守诺言,因为我已不再老去,不再受换皮之苦,所以也不用服那丹丸了。” “如果你再活一百年,岂不照样老化?那时自然又要用到它了。” “你要我再想百年后事情?不了,我很怕想到那时候,我已想过,那太可怕了。所以我现在只愿活在年轻少女世界里,又怎能留下此丹,时时勾起我的回忆?而且我已知防止老化方法,更不须要此丹啦!” 君小心皱眉一笑:“你真是老妖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真是老老老长怪。” 妖女谈笑:“我不再怕听老字了,因为我已不老.自然不再忌讳此事。” 君小心无奈:“你当真不履行诺言?” 妖女媚眼睛向金王天,甚是多情:“我喜欢他,我要用真情让他回心转意。” “我看你是自私吧!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你是不容许他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对不对?” “至少地不能抛弃我嘛!” 君小心转向金王天,笑道:“我看你就把它当成艳福高照,这么美艳的小姑娘,哪里去找?” 金王天轻叹:“我不能……” 妖女含情:“王天,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君小心道:“这段情,待会儿再解决。你先告诉我,当金王天偷得不死丹,你是否跟在后面,把那对夫妇杀了,然后夺走胎儿?” “这件事……”妖女陷入回忆,霎时又含笑:“我没有……我不知情……” “你有!”君小心突然大喝:“你明明知情,我从你脑波测得,你知道此事。” 妖女心神一愣,方才不小心陷入回忆,即被摄去,淡然淫笑:“好小鬼,我倒忘了你有超脑力,你测得我对你也心动没有?” 君小心斥道:“你还不快说,为何杀死他们?” “那时我不能出关,如何能杀人?” “是你派人杀的,你派了谁?那孩子可活在世上?” “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就告诉你……” “我答应你,你快说。” 妖女感到惊讶:“这么快?那得跟我交合才行啊!” 君小心猝然冷目瞪去,想摄住妖女脑波。 妖女但觉起脑力袭来,赶忙运功抵抗,脑中不敢乱想,轻轻笑着:“摄我吗?可摄得我好想你啊?” 但觉君小心脑力不弱,已退开三步。 君小心眼看摄不了人,急叫:“快拿下她,免得后患!” 金王天闻言,也不敢怠慢.右掌运动,直取妖女背心。 妖女自传功力高强,并未在意,轻轻媚笑:“冤家,你打后面,不如摸前面好啊……” 想转身,以胸脯迎向金王天,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以知在转身之际,猝见金王天手掌泛金光,速度之快之急,让她窒息,她大为惊诧:“你练成了天王七式?” 话未说完,那掌劲印来,妖女哪敢再硬接,伸手封去,却只能封住一半掌劲,被其余波扫及,例撞四五丈,幸好她动力甚高,躬身弹起,临空旋飞如伞,安然落地。 惊诧中,她已恢复冷静,媚笑道:“原是练得神功,难怪敢约我决斗,我倒想看你练够劲了没有?” 她素来练的是还阳引太阳邪功,招式甚是怪异,攻招之际,竟然头下脚上,倒运邪功。然而那双脚灵活如蛇,竟不输于双手,踢接转扭,全无死角。尤其她身罩软罗纱,如此倒挂,罗裙尽遇头面,露出玉腿直落腰际,若非还有肚兜,将是全裸,瞧得金王天血脉奔腾,总须花另一份功力制住冲动心灵。 那腿长又灵,扫得金王天近不了身,只得易攻为守,节节后退,不久被退至悬崖,已无退路,不得不再出新招,天王七式展开,双手合十,猛一拉开,但见金红霞光暴出,有若潘天蛟龙、迅捷扫向妖女上下两路,霞光过处,妖女双脚立即受制,甚至被旋带,扭又一团,唉呀一声,已被卷退七八丈。 妖女立身而起,满是惊怒:“金王天,你敢出煞招?老娘今晚非教训你不可!” 不再倒立,双掌翻天压地,全身罩于青气之中,刹那间,幻出无数掌影,有若千手观音,一招“幻相无千佛”,速冲出去。 金王天曾经跟她往来,得知此招乃是太阳幻手,威力非同小可,可刚可柔,虚虚实实,不易对付,也不敢托大,运足护体种功,架出招式,迎了过去。 只见双方交手,青红光绞成一团,有若两只不同光芒萤火虫在空中组斗,光针四处乱钻,煞是好看。 忽见妖女两掌往前探去,金王天举掌封来,妖女冷笑,两掌再印,触及金王天双手,竟然变成一掌,原是幻影,金王天但知要糟,妖女另一左掌已扬向他胸口,砰然一响,打得他连退三四步,胸口闷病,若非有护体神功,此时非重伤倒地不可。 妖女却也没讨得了多少便宜,以一掌敌两掌,仍被打得手掌疼麻,有些红肿。 她最是珍惜自己肌肤,受此伤害,怒火更旺。 “老娘跟你拼了!” 她旋起身形,有若陀螺打转,啸风刮体欲寒,人影幻化消失,只见青光绿闪,幻红轻纱乱飞,旋风移动,已罩卷金王天,双方交错,掌声不断响起,分不出人形。 数招一过,妖女突然冲高,再倒挂下来,有若泰山压顶,扫扑丈余方圆。 金王天赶忙跌坐于地.双掌翻天,想迎她一台。 君小心测得妖女用意,急叫:“小心她罗裙……” 话声未落,妖女似也听及,速度更快一倍,猛冲下来。那粉红罗裙突然散碎,有若满天星点,更如暴雨打下。 金王天想躲已是不及,只得硬接。 星点射处,地面百孔千疮,金王天衣衫尽洞,他仍留有一股真力,勇反击妖女冲势,两道烈光交手,叭然一响,尘烟四起,妖女已被震飞,倒射空中,连翻七滚,飘落地面,嘴角已挂出血丝。 金王天则陷入地面七寸深,鼻孔也渗出血迹。 双方仍是战得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妖女只剩肚兜,春光尽泄,然而此时却没人对此感兴趣,她恨声道:“早知这‘满天星火’,淬上毒液,他岂有命在?” 原来因为她早知练毒功,对肌肤有所损害,已抛弃不用,而且她自传武功高强,再也不须用毒,早将毒物抛得老远,此时棋逢敌手,才又想起。 金王天已起身,除了内伤,他仍感到肌肤火辣辣,想是被那满天星火的罗裙碎片给射伤,头发也已散乱,衣衫破碎,显得狼狈。 君小心心知两人功力差不多,再打下去,可能两败俱伤,但是有自己相助,可能就不一样了.立即叫道:“快攻她,我帮你!” 金王天不敢停手,立即又扑身攻前,君小心更如小钢炮,弹射过去。 妖女甚不甘心,迎招封敌。 岂知君小心诡计多端,叫声攻她后肩,金王天攻去,妖女也得防备,君小心却趁此一掌扬向她左胁腰,虽不伤人,却打得她闷痛唉叫。 “你这小畜生,胆敢暗算我?老娘先收拾你。” 妖女欺身退前,君小心感应出她攻招方位,硬向她掌劲撞击,妖女狐疑,君小心岂会如此之来?心防有诈,暂时收手轻扫。 君小心喝叫:“切她斜腰。” 金王天本是罩背,闻言立即反切她左腰,妖女斜身闪待,君小心左掌正巧括来,确确实实赏她一巴掌,打得她惊心痛叫,闪退一边,双手不停抚脸。 她最宝贝脸容,岂能受人挨打,火辣辣地刺痛,让她感觉容貌已被烧坏,又是心急。 又是震怒。 “老娘劈了你!” 她已起拚命之心。 君小心却不让她有喘息机会,和金王天紧紧制使她,迫得她连连退败。 她忽然大叫,双掌尽扫,狂风股劲流冲出,十指有若利钩,掰天裂地抓来。君小心但觉不妙,滚地逃去。金王天则被逼退三尺,左肩被抓出血痕,他反手一切,也扣住妖女抓伤左肩的右手。 妖女猝然甩来长发,困卷金王天头脸,那长发贯以功力,支支似硬针,被扫中,恐怕得脱层皮。金王天不得不松手闪避。 妖女冷笑,正想再攻,君小心却借此滚回,右手抓来石块猛砸她脚趾,妖女唉叫,脚趾甲脱裂,渗出血丝,她想往前扑杀,君小心又滚向她左后方,石块再砸,妖女急切抬跳,想逃去,君小心大喝哪里逃,冲行住她背脊抓去,她背部光溜一片,抓之不奸,手指在下滑,接及肚兜红素,他拉得紧,妖女冲得快.叭然一响,肚兜已被扯下,妖女光溜溜逃去。 她脸上火辣,脚趾刺痛,怒火攻心,却不敢再战,嗔怒骂来:“你们无情无义,休怪我下毒手。” 金王天以为她有毒招,易攻为守,以防万一。 君小心却知她要逃,急喝:“快拦住她!” 金王天一时清醒,腾射过去。 然而妖女已掠开数十丈,怒骂:“走着瞧!” 她轻功一向独到,眨眼飞掠百丈,再一闪身,遁入林中,已逃之夭夭。 君小心急追几步,眼看已是不行,只好苦笑:“被她逃了,将来恐怕更难对付。” 金王天轻叹:“没想到天王七式也制不住地,金玉楼恐怕凶多吉少。” 他追之不及,只好回头。 君小心说道:“你制不了她,她也奈何不了你,你们是平分秋色,谁怕谁?” “可是她要是加上毒功,我恐怕就要败阵……” “或许吧!不过她惜容貌如命,而且又跟你打成平手,末到紧要关头,她该不会用毒,大不了你躲她便是。要不然,我叫爷爷多配几副解毒药给你,就不必对她客气啦!” “多谢少侠。” “别客气,你伤的如何?” “没关系,自打通天地玄关,功力不弱,受了伤,却未伤及内防,养几日伤即可复原。”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挂念。” 金王天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心情,轻轻一叹:“却不知她将又如何对付我?” 叹声之下,他已跟着君小心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然而,他们仍然慢了一步。 谁又想到,极乐妖女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她并未躲藏,而是直奔金玉楼,她找向金玉仙所起居之太清殿,光裸裸身躯,撞入佛堂。 金玉仙担心丈夫未归,彻夜诵经以折平安,突见妖女撞来,她甚是惊慌,想赶她出佛堂,以免玷辱佛祖,然而她却开不了口,因为此女看来十分狼狈可怜。 “你是谁?怎会如此……” 妖女冷道:“我就是白天被你丈夫捉弄的人。” 微弱灯光下,金玉仙再仔细瞧去,乱发中,已认出是她,惊心不已:“你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妖女哈哈厉笑:“这就是你丈夫的杰作,你满意了吧?” 金玉仙全身发抖:“不可能,不可能,王天不是那种男人。” “要不然,他会是何种男人?钟情老实?不!告诉你,我就是他三十年前的妻子,当时他满口谎言骗了我,然后又把我甩掉,再拐骗你当他妻子,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被他因禁三十年,无法出来跟他算这笔帐,你还把他当宝?” 金玉仙浑身抽搐,嘴唇已咬出血痕,那会是真的吗?这女子每一言每一字,即如刺刀手扎万戳,把她脆弱心灵结扎得稀烂。 妖女已见效果,心更恨笑。 “可叹我三十年后出关,每以为能报此忧,没想到他功力竞极大增,不但打败我,又见我容颜未老,再次侮辱我,此仇此恨,我非报不可!” “你胡说!” 金玉人已从门外冲入,手中利剑已攻向妖女,自母亲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陪着母亲,她知道白天伊水湖一事,母亲心情仍未平衡,直到深夜,见着母亲念佛诵经,她才回房休息。她住处就在此役隔壁,闻及尖笑,心知有异,也就提剑奔来,正巧听着此话,发现妖女,立即出招攻击。 妖女只想挑拨是非,不肯迎招,掠向窗口,冷笑道:“是与不是,你去问你那禽兽父亲,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反正三十年前就已被地玩过,何在乎这一次?迟早我会把他连根剁了!” 说完闪出窗口,拥向屋顶,掠身离去。 金玉人嗔怒追出窗外.见不着人,又恐母亲想不开,不敢再追敌,急忙掠回。 金玉仙已晕倒在地。 金玉人惊惶不已,欺脆扶起他娘,不停叫唤,金玉仙方悠悠醒来,泪水已挂下眼角,嘴唇直抖着。 金玉人含泪安慰:“娘,没有此事,爹不是这种人,是那妖女乱说的。” 金玉仙突然抹去泪痕,立身而起,一脸沉静,然而这表情看在金玉人眼里,可比刀切还痛苦难过。 “你要好好照顾家中一切,娘回峨嵋去了。” “娘,您不能走,那是误会。” “娘不怪他,娘只想平静一下心情。” “那,等爹回来再……” “不必了,你好自为之。” 金玉仙恐怕泪水再渗出,掩面甩头,往屋外奔去。 “娘,您不能走” 金玉人急忙追出,拚命叫着,不自觉地,泪水也涌泉渗出。 金玉仙本想回房收拾东西,被女儿追急了,她只想逃避这一切,已掠出高墙,霎时泣声传出,暗夜中,没命狂奔。 金玉人也追出外头,然而母亲轻功高她不少,愈追念远,终于追丢了,她趴在一处荒郊巨石.悲切哭泣着。 不多时,金不二、金鹰和金王超、金王玉全赶来。 金不二急问:“大小姐,夫人如何了?” 金玉人赶忙敛起泪水,掩油抹泪痕:“我娘回峨嵋山了,是那妖女闯入我娘佛堂,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含怨之下,才走的。” 金王玉问:“什么话,这么严重?” 金玉人一时也讲不出口,毕竟她是少女人家,对此事,总难以开口。 金王超怒道:“这贱女人也敢害娘离家出走?要是被我逮着了,非宰了她不可!” 他怒骂着,目光不停扫寻四处,妖女没找着,却见着父亲和君小心从山径慌张赶来,他可说是带罪之身,登时闭口,不敢多说话。 金王天和君小心,大老远见得金玉楼灯火通明,万头乱钻,快马加鞭赶来,见着女儿满脸睛痕,金王天甚是紧张。 “出了何事?” 金玉人强自镇定:“娘出走了。” 金王天一颗心往下沉,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终究还是发生了。 “是那妖女闯入大清殿,胡乱说话……” 金王天叹声:“她人呢?” “娘说要回峨嵋。” “知道地方就好,夜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此事我来处理。” 他支走儿女,要金不二传令下去,暗中保护夫人,此地只剩他和君小心。 他感伤不已:“没想到那妖女如此狠毒,立即施展报复,恐怕夫人已受重大刺激,误会将深不可解了……” 君小心道:“暂时分开也好,让她冷静,将来比较好解释。” “可是她去的是峨嵋山。” “你怕她出家了?” “她一直在佛门重地生长,经此重创,很有可能。” “她出家了,你觉得如何?” 金王天叹息:“她总是我妻子,何况为此事出家,未免对她对我,都是一种伤害。” “那只有想办法,把她请回来了。” “唉……这非易事,这妖女,让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君小心道;“我看你先阻止她出家,以后再想办法解释,如此比较容易让她接受。” “也只好如此了,还请少侠帮忙。” “要我帮忙?”君小心想笑:“这是你家中事,我算是外人,而且又涉及你们感情问题,让我这外人知道,不太好吧?” “你早知道了。” “你妻子却不知道,在她面前,我根本不能知道,至少现在该是如此。” 金王天亦知此道理,轻叹:“我是想借重你的智慧口才,我想叫儿女去请,玉人虽能说话,但她和她娘甚熟,总是以情为先,缺少说理。王超莽撞,王玉还小。都需要人家指点。” 君小心心头有了主意,捉读一笑;“我想到主意了,那小光头王玉,只要他缠着他娘,要出家一齐出家,夫人自是不忍了。” “这方法甚好.可是最终还是要把她请回来。” “我觉得由你去请,比较好。” “那也得等她耳朵软了,何况在飞神峰一事,也只有你能替我说清楚。” “好吧!我试着去说,有效没效,就不一定了。” 金王天松口气:“要是我当这笔生意呢?你是无所不当,也不能失败。” 君小心呵呵笑着:“这倒是真的,可是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东西可当给我?” 金王天苦笑:“这天王七式,你觉得如何?” 君小心笑的更得意:“不瞒你说,我超脑力还有个好处,不但可以记得清楚.也可以从你脑中测出练功口诀.更可测出你的招式。” “当真?” “自是不假,在你走火火魔,运动之际,我已背得口诀:升天地、大雷人.千回万转过阳关,冲少高,吞血海,波彼动荡紫中天……” 他念着口诀,笑吟吟又道:“至于招式,在你和妖女打斗时,我也瞧得清楚,虚虚实实虽有些乱,但只要练久了,自能明白。” 他立即依样画葫芦,耍起天王七式招式,舞得虎虎生风,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像样,瞧得金王天惊心肉跳,只短短晃眼之间,他已记得清清楚楚,那份能耐,恐天下无人能及了。 君小心突然叫喝:“天王追星!冲杀敌!” 他把巨石当成敌人,隔着三丈余,一口气弹射过来,想点到为止,然而他自取下冰魄化龙胆之后,体内两股气流始终化不去,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用正当招式对敌原因。此时又耍出正当招式,体内劲流又无法控制,力道一时过猛,原只想以手点石,玩帅一番,哪知硬是刹身不了,整个人已撞向巨岩,懂得他头留金星,唉唉痛叫,倒弹摔在地上。 还好他未尽全力,否则必憧个头破血流。 金王天紧张欺来:“少侠你怎么了?” 君小心唉叫中已瘪痛笑起:“没什么,只是时辰到啦!总该拜拜天地。” “你如此拜天地,不怕被天地收回去?” 君小心苦笑:“没办法啦!自从胡乱服药后,脑袋总有点锈斗,三两天总要撞几次,才能清醒。” 金王天对他已是见怪不怪,见他无啥紧要,始放心,伸手将他扶起:“以后你要多小心,免得撞破头。” 君小心瞄眼一笑:“我不‘小心’谁才会小心?多谢关照啦!我以后会处处‘小心’。” 金王天也被逗得一丝笑意,但觉他取名“小心”原是大有由来。 笑声中,两人已往金玉楼行去。 然而冷风袭来,林叶萧萧,四处瞧来,一片凄清。 金王天不禁又感叹了。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一章 巧戏吝啬鬼 次日一早。 君小心已领着金玉人和金王超、金王玉,取道行往峨嵋,准备情回金夫人。 行在路上,金王超总是对君小心甚是不顺眼,深仇大恨末报,又岂能跟他同行?然而父亲命令,他不去也不行,只好远远跟在后头,独自发闷气,一句话也不吭。 君小心自是不理他,对金王玉光头却特别有兴趣。 他说道:“你知道你娘想不开,可能会出家,到时候要理光头,你就有伴啦!” 金王玉干笑:“这不是很难看?” 他对母亲事,了解不多,不知严重性,现在又能出游,总是喜多于忧,甚至觉得好玩。 君小心道:“难看没关系,还要烧上戒疤,那很痛的。” 金王玉笑容一僵:“不烧行吗?她为何想不开?” “时辰不好,很多人都有非分之举,说不定还中了邪,所以你们得下功夫,否则很难把她请回来。”“我娘中了邪?”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你见着她时.若求了老半天,还不能劝她回家,多半就差不多了。”“真的如此,那该如何?” “我跟你多商量结果,还是想以亲情感动她,比如说,她要出家,你也跟着出家,她当然不肯让你出家,拖拖拉拉之下,她就会回心转意了。”“可是我不想出家。” “又不是真的,是跟以前一样演戏,让你娘觉得是真的,就成啦!” 金王玉瘪笑:“这次要我演和尚?” “反正你脑袋都光了,还怕什么?只要穿上袈裟即可。”“可是我没实际经验……” 金王玉也想装着玩。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兴趣,咱们边走边学,只是一个大美人跟在小和尚身边,你受得了?” 金王玉立即施个佛号,瞧向玉人:“大姐,为了表示我的清白,请你此后离我几步远,免得误会。” 金玉人为了母亲,已心事重重。也开不起玩笑,轻叹:“你的方法或许有效,可是娘的心灵创伤,如何去弥补呢?” 君小心道:“那是以后的事,若不先阻止她出家,后果不堪设想。” 金玉人轻叹,不再说话。 金王玉已露笑意:“我们任务重大,请姐姐合作,让我能吃得清斋。” 他和君小心已赶在前头,找及小乡镇,买来小袈裟和木鱼,边走边敲,倒也像了七分和尚。 就此,金王玉不停在行走间学习和尚事,也买来经书,虽看不懂,却也念的有模有样。 这些看在金王超眼里,甚是愤怒,他隔着老远,岂知君小心企图,以为他又在捉弄弟弟,骨肉总有情,他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他却甚忌讳君小心超脑力,几次想发作,又给按撩下来,图思其他对策,以能教训他。几日过后。 四人已进入川境,峨嵋在望,大约只剩一天行程。金王玉学得更精,真如小禅师。 今夜投宿丹棱小镇。他们投宿三间客房,金王超自行一间,金玉人乃女子,不适同住,也住一间,剩下金王玉和君小心,只好再往一间。 吃过晚膳。金王玉但觉明日将抵蛾媚,反而有些紧张。君小心则要他一如平常即可,为免他多想,带他出门逛街。丹棱虽是小镇,却是传江渡口,甚为热闹,平日市集人潮汹涌,入夜酒令撤天,杂如夜市,甚是繁荣。两人逛得甚为开心。 忽见得一名眼小嘴小,留有短撒胡的四旬瘦干锦袍男人找向金王玉,未说话,笑声已起,尖尖细细,就如他表情,一脸各啬,獐头鼠目的守财奴。 他猛拜利;“小师父不知何处得道?如此年纪,即出家来行道化缘,法力必定不小吧?” 金王玉大言不惭,猛点头:“哪里哪里。” 君小心看他并非武林中人,超脑力摄过去,已知晓他来此目的,暗自起笑:“原是吝啬鬼,父亲死了,留下大笔遗产,也舍不得请大师父超渡,想请个小师父即算了?看我如何整你。” 他轻笑:“员外不知找来有何事?他是金光和尚,我是无法道长,要念经、要驱魔,我们都能应付。” “小的只想请小师父回家,替小的父亲超渡……” 金王玉脸色激变,虽然扮和尚,但若闻及死人,他还是感到心毛毛的。 君小心则轻笑:“原是这么回事,放心,小师父大法力,而且由小和尚超度,很容易即可超生。” 老头忙奉承:“自是如此,否则小的怎会找小师父替父亲超渡?却不知小师父收费如何?” “很便宜,员外能出多少,算多少。”“我……我出三百钱如何?” 金王玉冷声道:“三百钱?吃顿饭都不够……” 老头干笑:“小的父亲一向节省,所以.所以小的也不敢乱花……” 君小心猛点头:“孝心可嘉,就三百钱啦!” 金王玉也只好点头:“好吧!总是钱,不赚白不赚。” 老头登时欢天喜地:“小师父真是得道高憎,能悟透钱即是空,小的甚是佩服,请受小的一拜。” 他虔诚拜礼。 君小心笑道:“可以走了吧!别让你爹等得发慌,又跑回人间找你理论。” “自是要快,自是要快,请随小的来。” 老头走在前面,君小心和金王玉暗自弄笑,跟在后头,老头忽见君小心也跟来,甚是紧张。 “我……并未请你……小道土,家父不大喜欢道士……” 君小心笑道:“道士奉送,不加钱的。” 老头又自哈腰奉承笑着:“那也好,佛道都来,家父虽不大接受,但为人子,怎能不尽孝道?说不定他在天之灵大为感动呢!咱们走吧!” 他领行西街,转入巷口,一片偌大深院在眼,此院古老非常,树丛参天,不少树根还穿出班剥围墙,四处无人,显得鬼气森森。 君小心往丈余高大门进坊瞧去,坊碑已斑裂,长出不少长草,枯黄绿统成一堆,草缝中依稀可见“应天居”三字,这是官场富豪之家,想是百年前也是家势显赫,如今则没落至此。 金王玉毛心道:“真要去吗?有死人……” 君小心道:“怕什么?什么死人,咱们没见过?而且还有外快可赚。” “为了三百钱……划算吗?” “不划算,不过练练你法力,就划算了,走吧!来都来了,人生总有第一道。” 金王天无奈一笑:“要是姊姊知道我真的干这行,不知会如何想法?” “当然大力支持啦!”“怎么说?她忍心看我当和尚?” “不是,而是金家有一个和尚已足足有余,不须要你娘再当尼姑,这才是她大力支持的主要原因。”金王玉无奈发笑。 君小心却指示他到了丧家,该宣号念经啦! 金王玉遂开始敲木鱼一路念往灵堂。 此宅院甚宽广,可惜已荒废,庭院杂草乱长,只留细石道,用以平日通行。 灵堂设于大厅,此厅本有官场气派,却因日久失修,和破庙差不多,再加上灵堂简陋,只架棺木,挂上两副白联,矮桌摆插两支白蜡烛,几道鲜果素菜,烛火微弱翻照,四处一片阴暗,看到鬼气森森。 君小心见得如此灵堂,比一般人家还要简陋,若真穷,倒也无话可说,可是见着老头身上棉衣,乃上等绸丝布料所制,更见跪在地上一妻两妾,穿金带银,脸哭心不哭地低泣着,几位小孩也是养得胖嘟嘟,这哪是穷苦之家?光是这宅院来卖,也可换上万把两金子,甚至不只此数。 这老头实不该如此对待死去父亲。 老头领来两人,遂跪拜灵堂,泣声道:“爹你请安息,孩儿已替您请来师父。道长,在他们超渡下,你可安心去吧!” 君小心想耍几招道士收魂,却无道具,瞄向老头:“喂!老兄,免费超渡,你总该送件道袍、道剑、道符吧?” 老头道:“道袍倒有一件……道剑和道符,小的就没有了……” “随便送来刀剑、笔里纸张即可。” 老头当真回房收拾.不久拿来一件破旧道袍,还发出腐味,一把菜刀、笔砚倒是庭上相,想是古董。 君小心抓来道袍,太极图画得歪扁,不禁皱眉:“这道袍.好像自己做的?” 老头干笑:“不瞒你说,这是我爹亲自缝制,用来超渡我爷爷的。” 君小心想笑:“原来是遗传啊!真是一门毫(猪毛)杰!”(喻:一毛不拔) 老头轻笑:“爹当了道士,所以他才交代别请道士,不过你免费,自该予当别论。” 君小心勉强被上道袍,抓起菜刀,实有点不伦不类:“你爹也是用菜刀超渡你爷爷吗?” “大概是吧……家中已无任何刀剑可用……” 君小心笑骂几句,也只好将就了。金王玉也少了银铃,临时找来酒坛,破破底面,装是石块,也将就些。超渡开始。 君小心突然喝叫,菜刀乱砍,吓得那群不孝子孙没命乱选,他突然煞位,有若战童: “说来,何名何姓、生辰八字,以招亡魂。” “我爹名叫:崔生金……”“不是他,是你、你家人。” “小的崔生财,丙午年,三月初七,子时生。” 那些妻妾儿女也一一报名、报八字。 君小心啊哈乱叫:“子女不孝,斩头杀血……” 菜刀挥杀,吓得见人又落荒四窜,脑袋皆是一凉,被切去不少头发。 有的小妾已吓哭,被君小心一喝,她立即煞住哭声。君小心又叫:“哭啊!死了爹,不哭,像什么?” 又追杀过去,那妻妾个个吓坏,没命乱哭。 君小心这才拿笔乱画,燃纸于灵前,将众人头发也放火火中烧去。 “崔生金请安息,你家儿女事妾奉上魂,快快引上天,做鬼也轻松……” 念着念着,和金王玉有若战童,乱跳乱叫,把纸张烧得满天乱飞,成也是别具特色的超渡仪式。 随后两人分别左右半蹲,金王玉猛摇酒坛、猛敲木鱼,君小心猛砍菜刀,双手直抖。 他念着:“南摩无量佛,南摩张三丰,急急如令来……崔魂生金上东天,上东天,上东天……” 他直吼着“上东天”。金王玉不明究里;但觉好玩,也猛喊“上东天”。 君小心暗自运功推向棺材,那棺材砰砰晃动,吓得崔家上下全跪往地面。 崔生财急道:“小道主,你怎可超渡我爹上东天?该上西天才对……” 君小心一如战童乱抖:“只给三百钱,只能起渡东天……” 金王玉也有样学样:“西天已客满,买路钱不够……” 崔生财无奈:“只好让爹上东天了。” 君小心看他仍是一毛不拔,登时抖起棺材,飞撞崔生财,棺盖更加灵蛇张嘴,叭叭作响,吓得崔家上下魂消魄散,脸色铁青。 崔生财哪还敢不孝?急叫:“不上东天,上西天,小道士、小师父,快超渡我爹上西天。” “金银送送来……”“给五两银子,够吗?” “上东天,上东天……” “别念了,十两,二十两?五十两元宝……” “上东天、上东天……你爹生气啦……” 君小心猛运劲,那棺材飞拉过去,将崔生财压向地面,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哪还敢再夺财,没命直呼:“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黄金……” 那棺材方自飞起,又往那些妻妾罩去。 “媳妇不孝……上不了西天……” 那群妻妾滚命吓逃,泪水直流。 “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 霎时将手戴、预缠、耳挂、发插的金银珠宝全抓下,丢向棺材,君小心运劲一吸,全把它们抓上手,这才放过他们。 金王玉暗笑:“现在可以安心地上西天了。” “还不行,千两黄金末到手。” 棺材乱飞,追得崔生财四处乱转,崔生财哪还敢不交出?身上抓出银票,猛抛空中。 “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 银票乱飞,竟然吹向火堆,君小心一时紧张,扑前抓向银票。然而这一分神,棺材为之失控,撞向厅中石柱,木片四分五裂,那崔生金尸体倒哧,竟然压在儿子身上。 君小心干笑:“现在终于上西天了。” 金王玉则吓得征愣,这种尸体和打斗被杀的又不同,充满了鬼气,现在又暴跳出棺,甚是可怖。 崔生财更是没命尖叫,想伸手推开都不敢碰及,吓得闭眼厉嚎,全身抖个不停。 更可怕事情还在后头。 那崔生金被摔落地面,竟然唉唉痛叫,复活了,他抓向崔生财脖子,右手猛刮耳光,恨怒直叫。 “他妈的!为了三百钱,敢叫老子上东天?” 话声一出,众人皆道:“不好啦!尸变啦!” 金王玉拉着君小心,就想逃躲屋外。 “混帐东西,为了三百钱,要老子死了都不能安宁!” 崔生金猛刮崔生财耳光,恨不得把他捏出汁来。 崔生财没命挣扎,挣脱父亲,不分东西南北,爬身即进,哪知方向搞错,撞往灵堂,压得桌翻椅倒,火堆被掩,蜡烛又熄,大厅一片漆黑。 切叫声更急,直如幽冥地狱般可怖。 君小心喝笑;“正是好机会。” 摸黑冲向人群,不分青红皂白,逢人即揍,见影即踢,一时唉嚎四起,惧叫、哭声混为一团乱。 猝然烛火一亮,众人吓叫。 君小心已呵呵笑立桌前,那桌子本已倒地,他把它扶正,抬起蜡烛,再度点燃,置于桌面,想一瞧众人脸孔。 不只是崔家上下,连死而复生的崔生金,脸颊也被打得红肿,他并不知是君小心所为,直认为是这些不孝子孙趁黑修理他,心火更是愤怒,破口大骂:“你们良心安在? 我老人家还死不到半天,就拿那破棺材,找来便宜货,替俺超渡?想把俺草草葬了?平常吩咐你们要给我大筵七天七夜,给我穿金戴银,你这不孝儿,竟然结俺穿旧衣,金银珠宝戴在老婆身上,这算什么?叫老人家如何死得瞑目?” “这也罢了,竟连超渡费也省了,俺只值三百钱?喝得俺只能上东天,飞飞撞撞,还把老棺木给砸烂,差点再死一次,你们良心安在?” “爹,孩儿是照您指示,能省则省。” “我是这样交代你的吗?你爹一生省过头,想在死时风光一番,你都舍不得?” “死都死了,风光,谁看见?” “妈的!反了,你叫我不带金带银,买通那些牛鬼蛇神,俺要下了地狱怎么办?幸好俺是诈死,否则岂容你这般虐待?从今以后,这祖产,老子自己花,你们休想要分得一分半毫。” 君小心道:“就给三百钱,叫他跟你一样,在阳间过一辈子。” “对,俺在阴间,你只给三百钱,我看你如何以这些钱在阳间逍遥?” 崔生财悲往直叫错,崔生金却懒得再及他,转向君小心和金王玉,膜拜不已:“多谢两位法师,得知在不死不瞑目,用法力将不肖儿给制住,若是让他钉上棺盖,老夫当真无处伸冤了。” 他把棺材飞掠一事,当成是两人法术施展,亲身体验后,对两人自是特别尊敬。 原来君小心在走过灵堂时,已感觉出棺材有脑波传出,还以为人死而脑袋还活着,但仔细分析下,发现棺中人仍不停暗骂儿子不孝.这才确定他未死,才耍出这荒唐招式。 君小心笑道:“你飞的还爽吧?有没有飘飘然的感觉?” 崔生金轻笑;“有啊!刚开始追得他们甚过后,但后来东天上多了,已头晕脑涨,尤其最后那撞柱裂馆,害老夫差点当其丧命去了,还好,总算压着不肖儿,老命得保。” 金王玉暗自瘪笑,他原来诈死,自己被吓的也甚冤枉,难怪君小心见着尸变,还能处之泰然,真后悔方才没趁黑揍人,白白失去大好机会。 君小心道:“现在你活过来,超渡费,还想要回去?” 崔生金猛摇头:“不必了,俺省了一辈子,想起天年有限,以前对待父亲,自行当道士超渡地,实在不孝,后来怕儿子也如此对待自己、才诈死一试。他口口声声说不会,一定大事铺张,烧来金山银矿,谁知道全不是这么回事。我已开窍,活着不花,死了没得花,那千两金子,就当做我爹超渡费,俺再送你们各五百两,反正崔家三代已聚藏无尽财富,花不完,俺不会心疼。” 崔生财脸色泛白:“爹,花完了,我会心疼。” 崔生金斥道:“你还有资格说话?老子不把你逐出崔家,已算你走运,还敢管老子如何花钱?五百两不爽.再加一千两!” 从儿子身上抢来银票,足足三千两,全给了君小心和金王玉,花得甚是爽快。 君小心道:“多谢老爷大方赠礼,在下也有话转告。” “你说吧!我已看开.啥事也没关系。” “就是你儿子、媳妇,他们还没看开,看你如此花钱,心头早已投痛如刀割,要是一时忍不住,迟早会把你给暗算了,你现在是身处险地啊!” 崔生金脸色微变:“对啊!我该如何是好?” 瞧向儿子、媳妇,个个眼色尖利,他更担心。 君小心道:“方法很简单,你想活几岁,就到县太爷那里写遗嘱,要是活不到那岁数,突然翘了,就把财产充公,如此一来,你儿子不侍奉你成老太爷都不行。” 崔生全登时笑颜大展:“对,这办法甚好,多谢指点。” “不客气,有钱好说话;将来有机会,不妨写下遗嘱,指明要金蛋和尚超渡,你留多少阳钱,我替你烧多少阴钱,让你在阴世永远花不完,而且还保证上你一次就能上西天。” 崔生金哈哈大笑,据点头,要立大遗嘱,找回两位超渡。 “剩下是你们家务事,我们走啦?咱们西天见。” “为何要西天见?” “难道你要我早日见你,早日替你超渡?所以你我最好还是在西天路上见,我会领你上路的。” “有理,甚是有理。” 崔生金大笑不已,恭敬送走君小心和金王玉,返回屋内,里头又是一阵大骂,紧接着追赶杀叫不停,参杂着劈里啪啦门倒窗破声。 两人又自捧腹大笑,才返往街道。 回到客栈时,两人仍自笑不停,手抓大叠银票,甚是过瘾。 金王玉笑得开心:“瞎叫两声,即有千百两金子可赚,和尚这行,果然行得通,是一本万利的行业。”拿着银票,乐不可支。 然而金王超却猛然撞出来,抓向他手中银票,狠厉撕个稀烂。 金王玉任愕;“哥你干啥?那是银票,有两三千两,你竟撕了它?” 金王超斥道:“你还敢叫?金玉楼的脸。全给你丢光了,谁叫你去当和尚,去赚这肮脏死人钱?给我站好,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金王玉想反抗,但以前未碰上君小心时,也都被喝惯了,对哥哥,仍是余威犹在,不甘心地站并双脚,祈求地瞧向君小心,希望他解困。 君小心本就看他不顺眼,冷道:“咱们赚什么钱,你管不着。” “没错,我管不着你,你却管不着我家务事,我在管教我弟弟,你凭什么干涉?” “凭他是我朋友!” “朋友?是朋友,还会要他扮和尚,供你驱使,去骗死人钱?你可知他是堂堂金玉楼少楼主,这种事也敢叫他去做,你这算是什么朋友?” 已近二更,这一开骂,已引来不少投宿客人惊醒,好纷探窗瞧视,他们虽不敢多事,但远远观来,也指指点点。 金玉人也被惊着,开门走出,见状冷道:“快进去,三更半夜.容得你这么吵?” 金王超怒道:“你算什么姊姊,看上人家哥哥,凡事对他百依百顺,任他在金玉楼作威作福,弟弟变成这模样,你曾管过?娘都已气得离家出走。你还让他糟蹋弟弟,你是不是连他也一起看上,还在船中跟他亲吻,你以为我不知道,假什么抽签?你分明是有意!” 金王超并未见及君小心心一次亲着金玉人,而是在抽签论输赢时,当时已吵得热闹,他也暗自瞧探,自被他瞧着此事,这本是小事,他却小题大做,想刺伤姊姊。 金玉人果然脸色发白:“你胡说些什么?” 一巴掌捆得金王超脸现五爪红痕,他却变本加厉怒笑:“你们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你……”他骂向君小心: “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也敢利用妖术,迷惑我父母,让他对你百般好感,竟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用心?你想霸占金玉楼。你想霸占我父母,来弥补你这无家可归的野人,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你知道世上最可怜的是什么?就是不知道父母是谁的私生子,哈哈哈……你就是私生子,说不定你娘还是卖(春)的……” 君小心猝然光火,他最不愿人家提及,正是父母一事,又被金王超说的这么难听,他怒不可遏:“你敢说我私生子?我宰了你……” 暴然冲前,双拳十爪,猛捶猛抓金王超,把他架倒地面任由他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怒到极点。张牙猛咬手臂,痛得金王超泪水痛流,他仍疯狂咬扯,那块肉就快被咬下。 金玉人见及此,急忙欺前拉开君小心,急道:“小心别如此,他是一时气愤……” 拉开之际,金王超哪能忍下这口气,猝然发掌还击,他存心要人命,打得君小心撞遇天井花园,一口鲜血暴出。 金王超哈哈厉笑:“明明是私生子,还怕人知道?你娘就在勾栏院,还跟来要我姐,你知不知羞耻?” 君小心怒火攻心,受伤又重,猝然尖吼,超脑力突然摄去,他尖叫通吼,身躯抖额,两眼快运出血光,有若刮刀暴射,势可穿金裂石。 那金王超猝然唉叫,整个人若着魔般发抖,两眼翻白,头发倒刺,肌肉似被重扯,绷得紧紧,那青筋血管却如黑蛇般胀凸四窜,君小心猛叫,那黑血迅急暴胀跳动,条条粗如手指,一张股已抽扭变形,布满跳动血蛇,有若地狱鬼魔,可怖非常。 众人哪曾见得如此可怕事,个个尖叫,躲回房中,脑海却烙印此魔鬼般人面,毕生无法抹去。 金王超暴厉咆哮,眼角已崩裂.哧出血花,再胀下去,整颗脑袋将会炸开。 金玉人、金王玉妹弟见状,急得快哭出来,讲个叫住手,君小心却挥不知觉。金玉人赶忙冲前,戳向君小心穴温,手指被震痛,效果不大,又戳数指,最后点向头顶百会穴,方见得他吼声转弱,两眼怒光也渐渐退去。 金王超得以逃过大难,手指粗血管渐渐收缩,整个人已靠向墙角,那万蛇在体内乱钻之后,已消逝无踪。 金王玉欺前,挽起袈裟,往他脸上抹去,将斑斑血迹给拭去。 金王超不知怎么,泪水滚将流出,哭了起来。 自君小心出现以来,他就再也不风光,处处出错,栽了无数筋斗.吃尽无数苦头,得不到父亲赏赐,只有责罚,他心中委屈又有谁知,如今有若惊弓之鸟,受伤小孩,心灵脆弱之下,他终于哭了。 金王玉不知如何安且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密友,两人皆受伤,而且又是哥哥无礼,想说些好听的话,都不知如何说。 还好金玉人较懂事,要他把哥哥扶进房里,免得出丑,她则等君小心较为冷静时,才说道:“君少侠,别在意,弟弟心胸狭小,说了那些话,其实我明白,那都是胡乱说的,夜已深,我扶你回房吧!” 君小心傻愣愣被她扶起,忽而有了知觉,推开金玉人纤手,喃喃念着:“我不能过去,我不能再跟你们去峨嵋……” 金玉人看他呆痴痴,像得了失心疯,甚是紧张:“君少侠你别如此……” 君小心一无所觉,喃喃念着:“她是你们的娘,不是我娘,我要去找我娘……我娘在哪里……” 他茫然四处瞧去,眼眶含泪,没目标地走着。 金玉人看来心如刀割,本以为他甚坚强,然而对此,却如此脆弱,他此时有若雨中寻不着爹娘的孤雏小鸟,甚至一出生即未见着爹娘,如何寻得。 看他走去,步履蹒跚,何等无助。 “小弟,你别走……” 金玉人觉得该如姊姊一般,给他关爱,然而他却茫无目标地走了,目中不停念着那句:“我要找我娘,我娘在哪里?” 让人闻来心酸欲泪。 金玉人想拦他,却找不出任何理由留下他,就这样眼巴巴地看他走了。 她终于也泣出声音,掩面嚼泪,奔往房里。 她为君小心悲凄而哭,也为自己遭遇而哭。 哀鸟划过天际,这一夜,尽是伤心人。 君小心走了,却不知走向何方?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二章 难舍万丈红尘 夜,似乎漫长。却仍过去。 朝阳初升。掩去泪痕,却掩不了刺伤的心。 金玉人、金王超、金王玉,满脸沉重地往峨嵋方向行去。 他们至少能见得母亲。 而君小心呢?人海茫茫,他又该寻向何处?峨嵋在望。太清佛堂中。 金王仙闭目坐于蒲团上,她身穿素衣。不施胭粉,秀发长披肩背,如入定老尼。 她身边立有一名七旬尼姑,手持抗尘,一脸详和,身躯相瘦,却精神饱满。 她正是金玉仙师父凡苦师太。 静默中,凡苦说道:“你决定了?” 金玉仙回答:“弟子心意已决,还请师父代为落发,以了红尘事。” “可借你有家室……” “弟子儿女已成长,可以料理,不必再让弟子担心。” “师父却看你红尘未了。” “有时红尘却需要时间排去。” 凡苦谈然点头,随又说道:“你女儿,还有两位儿子想见你。” “他们来了?”金玉仙顿感讶异。“就在前厅。” “……哦……我不想见他们……”金玉仙忐忑不安。 “为何不想见?”“他们会阻止我出家。” “心意已决,何怕阻止?”“这……我懂了……” “你懂?懂什么?纵使他们如何阻止,我还是要坚定出家信心。” 凡苦轻笑,不停摇头:“错了,错了,有心即无心,信心即惧心,你心存惧,惧怕他们阻你出家,又如何出得了家?” “师父,弟子求求您……”金玉仙悲拗欲泣。 凡苦经叹:“你是受刺激而来,有原有因,只想逃避,何来出家真意?纵能剃渡,渡了发,也渡不了心。”“弟子可以等。” “为何而等?为俱心而等,为顿悟而等?”“弟子等领悟。” “俗既能等,何来顿悟?”凡苦轻叹:“其实出家未必剃渡,剃渡未必出家,你含恨而来,贸然出家,将来却须花费更多心血化去怨恨,出家心意已变,为师怎能替你剃渡?” 金玉仙终于忍不了泪水。渗出眼角;“师父,弟子只想舍去红尘事,这跟怨恨无关,我真的如此想。” “无关却有因,唉!今日为师是不可能替你剃渡,你若坚心,在此多待时日,若和我怫有缘,自能空灵一切,那时为师再为你剃渡不迟。” “多谢师父。”金玉仙恭敬拜礼。 凡苦慈祥一笑:“出家六根欲净,却仍有情,何况你仍未出家,自有母亲责任,子女已来,当然是和他们见面。” “可是,我怕他们……”“既然怕,就不必出家了。” 金玉仙猛一咬牙:“好吧!弟子见他们即是。” 凡苦含笑,手掌轻击。 不久,金玉人、金王超和金王玉已快步进佛堂,见着母亲,六膝落地,泣声不已。 凡苦则已掩门离去。 金王玉未再穿袈裟,换回一身淡青衣衫,不再有和尚味道。当然,君小心所教的方法,也被金王超给拂去,不准他再冒充和尚。 金玉仙见着子女,满眼含泪,却又不敢开口说话,免得泣出声音。 金玉人切声道;“娘,我们回去吧!金王楼需要您。” 金玉仙含泪:“你已长大,不必娘挂心了,娘回去,徒增悲伤而已。” “娘,您误会爹了,那天之事,全是那妖女信口雌黄……” 金玉仙截口;“别再说那件事,娘心意已定,你们回去吧!” 金玉人急道:“不行,一定要说清楚。那天晚上,爹并没有对妖女非礼,当时还有君小心在场,他可以作证。” “就算那件事他没做,但以前呢?数十年前又是如何局面?那女子,别人不去找,偏偏来找他,可见他们早就认得。” “年轻时,认识几个女的,并不严重。” “然而他却从未向我提及,显然他有意隐瞒。” “爹或许和妖女没深交,所以忘了提她。” “没深交?人家会事隔三十年,还跑来要人?还一股浓情蜜意?” 金玉人似也知此事无法交代,切声一叹:“或许爹有他的理由,然而您可以不原谅他.却不能不认我是您女儿,还有王超、王玉,都须要您的照顾。” 金王玉咽声道;“娘你不能出家,否则王玉就没娘了。” 金玉仙伸手摸向爱儿,感伤道:“娘欠你太多,实在无法弥补,今后你要听姊姊话,她会照顾你的。” “我不要,我要娘在我身边。” “娘太累了,再也没办法照顾你们……” “娘,我要您回家……我要天天看到娘……” 金王超道:“娘您就回家吧!如果没您,我们会被人笑的。” 他第一个想及,就是君小心必定会挖苦他,甚至掀他的疮疤,他自然要防备。 金玉仙感伤:“笑得让人心疼,可是娘的痛心,又有谁知道呢?” 金玉人道:“我知道,那却可以慢慢解决。我相信爹对您是真心的。” 金玉仙泪水更流,不断摸着三位亲生骨肉,她又何尝忍心离开这可爱的孩子们?然而丈夫的不忠,对她一向守身如玉的人,何异是天大打击? 她挣扎着,她仍不能接受。 突然她掩面逃开,面向佛祖,先是泣声不断,随即深深吸气。 “你们走吧!你们都长大了,可以自主,别再来烦我,娘心意已定,在此渡入佛门,这一切都是佛缘,怪不得难。” “娘,您不要我们了?” “我要您回家,玉儿还小,须要您照顾。” “娘您回去吧!没有娘,人家会说我是野孩子。” 任由子女如何求情,金玉仙硬是不开口,她却猛摇头,双手不停抓脸掩耳、拭泪,闷着滴血痛心泣哭,嘴唇咬得渗血,子女声音仍是像一把把刺刀刺来,她须要逃避,她须要寻求解脱。 她泣喝;“你们不要再来……永远不要再来……让娘安心在这里……求求你们……” 她挂着泪水,夺门而出。 任由于女在后面追赶;她仍不管,逃入一座秘室,关上门,不再见人。 三人哭求一阵,悲心难挨,都快虚脱。 凡苦师太已行来,叹声道:“你们先回客房休息,让她静静也好。” 金王玉泣声道:“我娘是不是真的出家了,从此不想见我们?” 凡苦道;“还不至于如此,让贫尼劝劝她,或许会有效。” “有什么效?连我她都不要了,还有谁能劝得动娘?” 金王玉此时有些语无伦次,也想及君小心没父母,昨夜如此难过离去,今天他又将失去母亲,小小心灵百般害怕,现在又无计可施,开始怪起金王超。 金王超怒道;“他又不是金家的人,何须要他请娘?他算什么东西?” 想及弟弟一直把君小心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他心头就三把火,硬想找人出气。 金王玉也毛了心:“你又算什么?只会做坏事,偷我血喝,亲兄弟都不放过,现在连娘你也要逼她走,你有什么本事请娘回去?君少侠就有,他要我跟娘一起出家,你行吗?” 说完,突然往客房奔去,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君小心教的方法,回自穿袈裟去了。 金王超怒得牙痒痒,若非凡苦在此,他会追向弟弟,痛揍他一顿。 金玉人却泪水暗流,家庭弄得如此支离破碎,骨肉相争,她已快受不了。 凡苦却露出笑意;“既然有高人指点,玉仙恐怕招架无力了。” 不久,金王玉当真把袈裟穿来,手中还拿着木鱼,一边敲打,靠向秘室大门双膝下跪,泣声说道:“娘,您要出家.玉儿就来陪您,让您不会感到寂寞,您心中痛苦,让玉儿念一段般若心经,希望能消除您痛苦,虽念得不很好,我却是真,真的。” 他将木鱼置于地上.认真敲打,也拿出经书,一页页地念着,声音甜美纯真,让人听来顺耳。 然而听在金玉人耳中,却是无比哀音,她也下跪:“娘,您忍心看弟弟身穿袈裟,遁入佛门吗?” 木鱼声、梵唱声,更如利锥凿刺着里头金玉仙,复闻及女儿说爱儿也被袈裟,那还得了?母性天生,怎能见得爱儿跟着自己受苦? 一声嚎哭,她夺门而出,紧紧抱向爱儿,泣不成声。 “玉儿,你不能出家,你不能陪娘受苦,娘不忍心啊!娘不出家,你也不能出家,不能,绝对不能……” 金王玉叫声娘,万般惧怕、无助,化得泪水哭声,泻泄而出,母子俩紧缩一团,亲情至性交错着,交缠纠缩的肌肤,心已生根缠骨,再也化不开。 金玉人围上去,抱向母亲弟弟,泣声不断。 凡苦则直宣佛号,似乎事情已有了结局。激情过后。 母子三人已松开,相互拭去泪痕,存在心灵中,仍是淡淡感伤。 金玉仙叹息道:“娘不出家了,玉儿你也不能再穿袈裟,至于回家,让娘在此平静几天,等心情好些,再回去如何?” 金王玉仍紧张:“要是娘反悔了呢?” 凡苦轻笑:“你再穿袈裟来求她回去,不就得了?” 金王玉总是难以放心。 凡苦含笑道:“师太在此向你保证,未得你充许,绝不替你娘落发剃渡,不过你们也要答应让她在此修身平性,让她心情能好转,那时你们见面,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泪流满面了。” 金玉人想的正是如此,抢在弟弟前头,叹声道:“这些日子,我会照顾弟弟,也希望娘别想太多,爹终究是爹,这二十余年,他从未让您不高兴,甚至处处护着您,这也是他一番苦心,不求娘原谅爹,但求您宽恕爹。” 金玉仙轻叹不已:“你们回去吧!先让娘静静再说。” 金玉人不愿再打扰母亲,随即领着两位弟弟告别,母子女依依相送至大门,瞧着子女去得老远,金玉仙只是长叹不已。 凡苦含笑:“多情总无情,无情却有情,人若无错不是人,何苦来哉?玉仙你何苦呢?” 金玉仙若有所悟,心情较为好转:“多讲师父指点。” “你下去吧!其实修行,不一定要剃渡啊!” 金玉仙终于懂了,露出笑意:“原是这么回事,剃渡未必出家,出家未必剃渡。弟子受教了。” 她下跪膜拜,凡苦引她起身,替她拭泪痕,师徒情深,相行离去。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三章 亲情 琴音轻轻易绕,有若行云流水,谷中清泉,静荡于凉夜之中。 那醉仙琴弦不停跳动着,正如音水萍的心情,充满喜悦,她含情脉脉,瞧望着立身月下,聆听琴者的君小差。 两人朝夕相处,感情似乎更融洽,虽不曾谈过甜言蜜语,但那心灵深处,却纷尽了对方一颦一笑,借着任何心音、琴音,撩拨着无尽爱慕与相思之情。 音水萍总喜欢月下弹琴,君小差也喜欢迎松赏月听琴音,甚至音夫人、音水星皆知两人感情似乎不错,每到夜晚,有意无意地避去前院平场,让两人得以尽情谈心。 君小差总是拙语,不知如何说起,只在欢听琴音,然而尽管如此。音水萍则已心满意足。 知音难寻,若能从琴音感受出彼此心境,那比任何言语来得更让人心动。 琴音不断倘佯夜空中,音符柔美,引入陶醉。 君小差总喜欢瞧着音水萍专注神情,这太美了,那是音中美女,也只有她弹得出如此悦耳好情音律。他看呆了。 音水萍也陶醉了,在倾慕情人身前弹琴,是何等快乐的一件事情? 那琴音充满感情,不但是人,连鸟鹤都着迷。每当琴音升起,松技上,总会飞来不少灵禽异鸟,静默地欣赏琴音。 能打动灵禽异马心声,何等完美的音乐啊…… 琴音未了,此时却夜鸟惊飞。 君小差觉得有异,他并未忘记到此目的,乃是保护七音城安全。 他立即转向大门,正想追前探着,君小心疲惫身形已出现门口。 十余日来,他从未开口讲过一句话,衣衫也沾满灰尘,头发散乱,满脸灰黑,眼睛和布满血丝,宛若落难小乞丐。 君小差何曾见过弟弟如此落魄潦倒?每次见着他,还不是蹦蹦跳跳,一身冲动,怎会变得如此? “弟,你怎么了?” 他奔向前,君小心仍无反应,目光何等迷惘而如受伤小孩,祈求着某种安慰,君小差一时不忍.紧紧将他抱入怀中。 从小他俩就相依为命,骨肉连心,又怎能看得弟弟受此委屈?这些无异都凿刻着君小差心灵,恨不得受委屈的是自己,而非弟弟。 音水萍见状,也丢下琴弦,急忙奔来,多少日子,她恋着哥哥,却感恩弟弟,那死命相救一刻,她早刻骨铭心,誓言终身回报,见着弟弟变得如此模样,一时难过,泪水差点落了下来。 “小弟,你怎么了?” 君小心张张嘴,欲言又止。音水萍赶忙挽起白绢衣袖,替他拭脸,想拭去尘污,君小心却别过头,想躲开。 君小差示意音水萍别惊动他,音水萍始住手,心头乱如麻。 “弟,哥带你先回去休息,可好?”“我要找爷爷……” “我带你去……” 君小差挽着弟弟,往后院行会,穿过回廊,爬了小坡,抵达后山观灵台,这才是城主观景悟灵地,现在则被阴不救借用。 灵台椅崖而立.上迎日月光华,下承云雾仙气,山松斜扶,自是悟灵最佳地方。 音水萍并未跟来,毕竟对君家兄弟来说,她还是外人,此时情况不佳,她自不便参与,然而她却等在山坡下,以便随时支援。 阴不救感觉有人来到一转身,骤见君小心变得如此狼狈,心头实是不忍。 “小心你出事了?” 君小心谈声道:“我要我娘。”语带幽怨。 这话让阴不救吃惊,他似乎已感受出君小心在外头所受之委屈。 “我要我娘。”君小心又重复,声音却更急切。 阴不救轻叹:“是了,又有谁能把他伤害到如此地步?” “不管我娘如何死去,我也要知道她是难?” 阴不救淡然一笑:“你先坐好,爷爷告诉你即是,小差,你也一起听听。” 他自知不说是不行了,何况他们已长大,也该有知道的权利。 君小差把弟弟带往靠古松之石块,两人坐下,等待爷爷说出.十数年期盼已久的母亲.纵使是三个字,也能让他俩欣喜若狂。 哪是知与不知,从孤儿带入非孤儿的重要名字,他俩岂可不激动。 阴不救来回走了数趟,终地还是说了,目光凝向两兄弟:“其实不是爷爷故意隐瞒,因为这其中还有许多复杂的事情,有时候爷爷必须有所顾虑,既然你们甚想知道,爷爷就说了。” 两兄弟默默等待,这令人紧张的一刻。 阴不救凝视两人一阵,才又道:“其实你们该该猜得出,能生下你们这一对宝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不错,你娘在武林中,不但赫赫有名,还是天下第一美女,是武林四大美女中,最美的一个,她外号孟瑶仙子,本名李孟瑶。” 君小心眼光一亮:“原来我娘还是天下第一美女,那我再也不是孤儿了,更不是私生子啦!” 闻知母亲是谁,几口所受怨气快去了大半,又得知母亲赫赫有名,更有一股光荣感.可压得金王超死死,家世比他还显赫,怨气又去一半,马上显得神采奕奕,就快飞上天了。 他道:“爷爷也真是,娘如此有名,你却瞒了那么久,这是为什么?” 阴不救轻叹:“你有所不知,就因为你娘太出名,当她生下你们就去世了。当时她如此貌美,引来不少追求者,但她却断然像给你爹,也因此结下不少冤,爷爷心想.她已去世,又何必把恩怨带到下一代?所以,一直未跟你们说。” 君小心斥道:“什么话?我娘嫁给我爹,也会跟人结怨?这是什么世界?爷爷告诉我,那些人是谁?我去把他们宰了!岂有此理,我还以为是他们害死娘的呢!” 阴不救轻叹:“这事先别急,以后再说好吗?爷爷总想证明一件事……” 君小心急问:“什么事?” “也就是你娘的死,不知是真是假。”“我娘还活着?” 两兄弟欣喜若狂,差点没把眼珠给撑破,如果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这简直比任何消息都还来得让两人心动。 阴不救道:“爷爷也弄不清,因为她生下小心后,已失踪,听说死在盂瑶仙岛上,但爷爷一直无法证实……” “爷爷去过孟瑶仙岛?” “那仙岛就是娘的家,也是我的家了?” 阴不救苦笑道:“说真的,爷爷找遍东海,就是找不着仙岛,可说是有家归不得。” 君小心甚有信心:“我来找,一定找得着,我也相信娘一定还在岛上,爷爷真狠心,骗我们,说娘去世了,你尽心安在?” 君小心跳起来,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阴不救苦笑:“先知死,而后复生,只有高兴,先知生而复见死,悲励欲绝,爷爷也不敢确定,所以才避而不谈,免得你们兄弟俩为以后而难过。” 君小心欣笑;“算你有理,暂且饶你。” 君小差问道:“那孟瑶仙岛,真的找不到吗?” 阴不救点头:“也许吧!爷爷找了那么多次,都无下落。”他反问:“你们可知我为何一直要找天下第一当?” 两兄弟凝神倾听。 阴不救说道:“除了想知道七音城秘密之外,另有一原因,即是他可能知道仙岛下落。” 君小心问:“他为何会知道?” “……不清楚,当时爷爷曾救过他,曾听及他说出孟瑶仙岛事,所以以此猜想……” 君小心道:“这也好,哪天把他找来问问;爷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仇家是谁了吧?” 阴不救叹息:“还是先找到第一当再说,别问爷爷为什么,请相信爷爷一定有正当理由。” 君小心邪邪一笑,想用超脑力,然而见及爷爷目光瞪了过来,他只好作罢。 “反正我已知道母亲是谁,仇人可以慢慢找,让爷爷有卖弄风骚的机会。” “爷爷不敢卖弄风骚,只是须要向第一当问些事情,其他都并不重要了。” 君小心道:“我见过第一当了……” “当真?”阴不救甚是惊喜。 君小心溜目往山瞧去,细声道:“就是上次阻止我们攻破七音域的青眼人。” 阴不救欣笑:“我猜想就是他,果然不出所料,你怎么碰上他的?” 君小心遂将碰上万杀和鬼菩萨,以及第一当如何救人,反中其毒,又被自己所救之事说一遍,但仍隐瞒了阴不绝和爷爷的关系。 阴不救惊诧:“鬼菩萨已出关?那极乐仙子也该出来了?” “当然出来,还跟金王天打了一架,结果两败俱伤,她光溜溜地逃掉了。” 君小心又将极乐妖女找上金王天之事说一遍。 阴不救叹息:“武林从此恐怕又是多事之秋了。” 君小心道:“怕什么?你还没有看见更厉害的高手,就是那妖怪,他功夫有多厉害,你一定猜不出来,你们想想,能在空中写字,这算是什么武功?” 阴不救不禁皱眉:“你也碰见他了?” “岂只碰见,还差点被他抓走,我叫他淘汰郎,任谁看了他,恐怕都得被他淘汰出局。” “你也瞧见他长相?” “没有.还是穿布袋,全身裹得紧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受了伤,以前被第一当砍去右手,功力大打折扣;现在正在找右手,他也命令第一当替他找。” “这么说,第一当还是在他控制之下?” “不错,不过这些都是次要事情,我还是先找出第一当,也好问情仇家,要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阴不救沉吟:“把他找出来也好,君儿你可有法子?” “当然有,只要贴张字条就行了。” “就在此地?” “嗯!” “这得小心行事,不能让独孤夫人知道,否则她不会放过第一当,事情也会一团糟。” 君小心和小差自知此事,遂秘密行事。君小心写了字条,暗中贴在门外松林较显眼处,心想第一当既然和自己有协定,该会找时间前来,届时自会找上自己,也好向他打听孟瑶仙岛,即可寻向此岛,解开母亲生死之谜。 字条只写着四字“右手已见”。第一当若瞧及,自能明白其中含意。 等待中,君小心也换下眼衣,洗涤干净,数月来,被剃光头发也长齐,夏天将至,他遂把长发剪短,不必再扎云巾,看来更活泼清爽。 找一次用餐机会,拜见独孤夫人及独孤星,三人相谈甚欢,随后他即甚少出面,镇日待在观灵台等消息。 三日已过。 近二更时分。 终有青影掠上观灵台, 君小心一眼即认出是豪迈英挺的第一当,欣喜直笑。 君小差看清他面目.不禁有些心仪,他看来并非鲁夫之类,而是充满智慧,更有一股亲切感,该是性情中人。 第一当发现不只君小心一人,还有他哥哥及阴不救,先是一惊,随即沉寂,向阴不救拱手,恭敬说道:“久违了阴神医,在下该谢你救命之恩。” 阴不救见着他,亦感激动:“都已二十余年,你还念念不忘,真是。” “只是前些日子又冒犯您老人家。” “唉呀!你也是为大家好,不怪你,倒是你自己,听说被怪物所制?” “没办法,他武功甚高,任何人非其敌手,为了免他滥杀,只有如此了。” 君小心急急说道:“这事以后再谈,我想问你,盂瑶仙岛在何方?你该知道吧?” 第一当稍惊:“你想去此岛?” “当然,我娘就住在那里。” “你娘?你娘是谁?” “孟瑶仙子呐!” “是她?”第一当甚讶异,眼神跳动不已。 君小心得意笑道:“你该听过吧?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当然会让你吃惊了。” 第一当目光不停移向君小心两兄弟,神情果然惊诧不已,目光又询向阴不救,想证实。 阴不救道:“他们的确是仙子亲生儿子。” 第一当茫然点头,神情有些失落。 君小心赶忙恢复原状,淡笑:“以前见过,她是美女,谁不认得她?” 君小心笑道;“好啊!都认得最好,你快说孟瑶仙岛如何去。” “在东海东南方,大约七百里海面,该要三天行程,那里地形怪异,你只要先找到……” 话还没说完,突有厉声喝来:“恶贼,你终于来了,我杀了你……” 不知怎么,独孤夫人会得知消息,领着子女,赶来此地,见着第一当,独孤夫人怒火攻心,长剑从琵琶弦柄抽出,一剑刺来。 第一当并未躲闪,反而闭上眼睛,似在等死。 君小心见状大骇,急喉:“你想死啦?” 救人不及,他只好吼出尖声,震住夫人,一掌推开第一当,救他一命。 夫人被震住,更是愤怒:“星儿,把他给抓起来。” 独孤星不敢抗命,立即扑前抓人,君小心正想如法再制人。 第一当已喝声:“住手,不关他们的事,七音域思怨,是我所造成,你们冲着我来便是。” 伸手一掌逼开独孤星,拦向君小心。 夫人厉吼,一剑刺出,直取第一当胸口,她含恨而出,其势何等犀利,第一当却不躲闪,君小心想救,却因被拦在后头,推他不倒。 阴不救惊叫不可,欺身想救人,却因隔得较远,为时过慢。君小差却愣在那里,他和独孤萍感情甚笃,哪有帮别人的道理?可是他又不忍见着有人平白被杀,这一犹豫,也救不了人了。 眼看第一当就要命丧剑下,猝又撞来一人,没命吼道;“你不能杀他……” 原是公孙炮得知消息,也赶过来,救人不及,扑身向前,抓拉夫人左足,这一扯,夫人立身不稳,跌往前面,那利剑仍刺入第一当胸口,只是划编,未刺重要害,第一当得以保命。 夫人一击未奏效,更是愤怒,挽剑回砍公孙炮脑袋,第一当不能让她伤人,一指点偏剑尖,发掌逼开公孙炮,仍是那句老话,由他一人负责。 夫人想再攻击,阴不数已拦在前面,说道:“夫人请息怒,此事……” “没什么好说,前辈请让开,让我替夫报仇。” 夫人对于阴不救恩德,仍存感激,也尊他为长辈,未再进攻,却仍满面怒容,未肯退一步。 阴不救立即说道:“夫人如此杀了他,不问他,有关城主下落?” 夫人这才凛神,想通问。第一当却说道:“他已落入妖人之手,好似被囚禁了。” “你胡说,分明是你和妖人串通来陷害夫君,你不说,我就废了你。” 第一当沉默不语。 君小心急道:“真的如此,他以前也曾对我说过,因为他留下醉仙琴,惹得妖怪淘汰郎大怒,以为他有心叛变,才把他囚禁。” 夫人厉斥:“不干你的事!给我站一边。”斥退君小心,又逼迫第一当:“说,他被关在何处?” 第一当摇头:“我不清楚……” “放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夫人疯狂地又想杀人,阴不救极力阻拦:“夫人你冷静些,现在杀了他,并不妥。” “谁杀他?我要废了他。” “若废了,他可能不说,不如先把他关起来,再慢慢逼问。” 夫人厉笑:“甚好,我正愁太早结束他性命,难以报此大仇,我会折磨你半死,剩下的由城主来收拾你。” 他命令独孤星、独孤萍欺前制住第一当,押回返回。 夫人转向阴不救.拱手歉声:“得罪之处,请见谅。” 说完,她也调头离去。 公孙炮想追人,却被阴不救拦下。 公孙炮怒道:“难道你想见死不救,把他送上断头台?” 阴不救等夫人走远了,才道:“不是不救,而是夫人欲杀他而后始甘心,咱们现在救人,未免和她冲突,倒不如找机会,暗中将人救走,方为上策。” “何时?不快些,难保他们用刑。” 君小心道:“这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当根本不愿走,他想死在夫人手中,我们也没办法。” 阴不救冷道:“你不救他,迟早你会再变成孤儿。” 君小心任愣:“他跟我有关系?” 阴不救道:“还要什么关系?他不说出孟瑶仙岛,你如何找到你娘?” “他不是说了,在东海东南七百里左右?” “海域何其党大,没有正确位置,岂能寻得?那地方,爷爷早去了,暗潮汹涌,什么也没见着。” “他会骗我们?” “不是骗,而是摸不到正确位置,他说的也只是大概数字,还得有明显目标才行。” 君小心只好点头:“不救他,是不行了,哥你呢?这会破坏你的甜美爱情,你还是别参加较好。” 君小差较叹:“别管我,还是以救人较重要。” “也可以啦!真情不怕火烧,咱们做得隐密些,他们有不易发现。”君小心反问阴不救:“他不愿走,如何才能使他悄悄走?” 阴不救道:“你鬼主意特多,现在竟然问我,当然想叫爷爷配迷药了。” 君小心黠笑:“还是爷爷聪明。” 阴不放道:“配药没问题,问题出在七音城没有牢房之类设施,他们可能把第一当困在显眼易见之处,想救人,并不易。” 君小心瞄眼:“所以你又要利用我的超脑力,找出位置,然后将他们摄魂催眠?” 阴不救频频点头:“还是君儿聪明。” 君小心斥笑:“我还小,拍拍马屁没关系,爷爷都已七老八十,还这么喜欢拍这套? 敢情是马屁王。” “可比你这马屁精差一大截。” 祖孙会心一笑。 已过四更,天快亮,不宜行动,四人送回房休息。次日起来,不必找寻,已闻及独孤夫人逼问第一当声音,得知第一当就因在无人房间隔壁。想教人可非易事。 幸好有君小心起脑力,得以省去不少功夫。 又等过一天。 三更将至。 君小心和哥哥,阴不救潜来西厢院,公孙炮武功较差,只好留在外头把守。 及进西院,君小心感觉出,独孤夫人并未睡着,独孤星和独孤萍也都守在门口,戒备甚是森严。 三人潜向花园,果真见着独孤星兄妹立在门前。 君小心道:“一次崔眠三人,我可没这本领,爷爷你的迷药呢?给他们闻闻,也好送他们进入梦乡。” 阴不救道:“太远了,管不着。” 此处到那厢房,全是平草矮花,根本无处藏身,想潜过去,似乎不可能。 君小心转向哥哥:“只好由你上啦!我先制住音水萍,你则制向她哥哥,免得你难以下手。” 君小心差谈笑点头:“别把我说得如此,办正事,我会小心。” “谁知道你有没有被情所困?我用用就知道了。” 君小心立即施展超脑力,往独孤萍摄去,他聪明绝顶,目能猜出独孤萍此时最渴望爱情,遂也引导她思绪进入沉缅恋情之中,本多久她已沉沉欲睡,脸上浮现笑意,浮向君小心脑中,全是和哥哥两相缠绵情景,弄得君小心暖味直笑。 君小差则稍见困窘。 不久,只见独抓萍陶醉地靠向墙,身躯渐渐滑落。 独孤星发觉不妥,扶向妹妹,急问:“小萍你怎么了……” 君小心右手猛推哥哥,君小差暴射出去,化为青芒,只一闪身,已暴至门口,此速度和第一当已快差不了多少,显见他功力又增强许多。 独孤星但觉有青影门来,已知不妙,想还击,却已过慢,被小差一指戳晕,压在妹妹身上,把她给压醒,她一张眼,忽见情人夜前,又见哥哥倒压自己,已明白是何事,却挂着情人,不敢张口叫喊,君小差投以祈盼谅解神情,还是一指将她戳晕。 里头独孤夫人似已察觉不对,急叫儿女名字,快步穿窗而出。 就在她穿窗之际,君小差怕身份泄露,赶忙压向窗门,把她逼回,君小心见状要糟,忙又推向阴不救,两人一前一后赶来。 夫人怒斥,一拳击碎窗门,电射撞出,阴不救正好撤出迷药,青烟罩人,夫人也栽落地面,昏沉失去知觉。 君小心欣笑:“好险……” 阴不救立即掠入房内,发现第一当被抽打得遍体鳞伤,实是不忍,想拿药替他敷救。 第一当却宁静安祥:“神医不必多劳,在下心意已决……” 话未说完,君小心抢过阴不救手中迷药,撒向第一当,笑道:“你决定要走是不是? 那就对了。” 第一当未再吭声,当场晕倒。 他和阴不救很快解掉他身上绳索,背出外头,留下君小差暂时保护三人。 及出前厅,公孙炮已牵来马匹,君小心将人扶向马背,小心翼翼走出七音城,这才加快脚步逃去。 逃出十余里,山势较平,阴不救方把他扶向地面,把他弄醒。 第一当见及三人,轻叹不已:“你们何苦呢?我还是会自行回去,这仇本是我引起,该由我去承担。” 阴不救道:“那是以后之事,你若有心,该先救出独孤城主,还有杀了那妖怪。” “可是夫人怨恨……我实不忍再让她因恨我受苦。” “这样,总比她得知丈夫死去,来得好。” 第一当不语了,他本就想救出城主,再负荆请罪,只是临时不忍再伤害夫人,才甘心受死,现在他似乎该回到原先决定才对。 君小心看他已回心转意,立即说道:“怪手,我没找着,不过那怪物却出来了,他还抓走万杀,不知企图何在,你该回去看看。” “万杀?” “我亲眼见着的,他还会在空中写字,对不对?” 第一当知道他没说谎,急道:“我该回去了解情况,说不定万杀会被他弄成另外一个怪物。” 心意已定,勉强起身,伤势虽重,却还难不了他。 阴不救立即掏出灵药,交予他:“吃敷皆可。” 第一当感激收下灵药。 公孙炮赶向他,两眼含泪:“主人,带我走吧!还有天霸王。” 第一当拍拍他肩头,还有马匹,深情说道:“可能要久些,那妖怪甚厉害,带你们去,恐怕不方便,你还是先找地方安居下来,事情了结,我再去找你。” 公孙炮明知希望不大,却不得不问,问了又更失望,那马匹亦是耳鬓厮磨,哑哑悲嘶。 第一当感伤之余,还是举步走了。 君小心赶前追问:“你还没说清楚孟瑶仙岛位置。” “它附近有几座高峰般尖岛,名为八仙岛,找到此就差不多了……” 声音落处,他已蹒跚走了,一代武林奇侠,落得如此场面,实让阴不救不胜感慨。 马匹不停悲嘶,人却走远了。 长叹之下,阴不救问向公孙炮:“他走了,你准备如何?” 公孙炮叹笑一声:“见着主人如此模样,我还有心情吗?以后再说吧!” “那,你要找机会通知我,免得以后找不到你。” 公孙炮回言一定通知,长叹之下,也领着骏马,感伤离去。 阴不救不时无奈摇头,君小心里着他往回走。 “快回去吧!出来过久,会引起他们生疑。” 两人进又奔回七音城。 已近四更,月已西沉,一片暗黑。 回到西厢房,君小差仍看着三人,并无变化,两人稍放心。 阴不救立即将三人弄醒,想打迷糊样,急问:“到底发生何事?” 独孤萍望着君小差,她明知事情经过,却说不出口。 夫人则息叱“快看那恶贼……”等不及,自己先掠过去.却哪能找到人?厉吼地又追出来:“恶贼逃了,快追人……” 她疯狂扑向回周,想寻得第一当,独孤星也急切追出,这些看在君小差眼里,甚是过意不去。 独孤萍却没怪他,装样地追去。 君小心贼眼瞄了几下,弄笑着:“咱们也追吧!免得惹祸上身……” 三人也跟着四处乱追。 独孤夫人退出城外数十里,仍不可得,悻悻返回,急于想要找白马。 君小心甚是不解,暗自跟她后头摄出脑力,这才知道昨晚她得以知晓第一当前来,即是马匹感觉出主人来到,显得不安,把她给惊动,才让她发现秘密,现在她又想如法炮制。 然而现在连公孙炮都不见了,何来马匹? 独孤夫人为震怒:“会是这老头将人给救走?” 独孤星道:“不可能,以他身手,不可能将我放倒。” 夫人登时想起:“他也不可能把我逼退,难道另有其人?” 她不免怀疑君家两兄弟和阴不救。君小差不善伪装,索性别过头,假装没听见,阴不救老脸挂须,不必伪装,也不易看出他心境。 君小心则显是贼头贼脑,不被他骗了,已是万幸,还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他轻笑:“公孙炮是我朋友,你当然怀疑我了?” 他以为用上反理之计,先说自己可疑,那夫人疑心将会减少。 可借此次他打错算盘,独孤夫人冷笑:“不错,就是你帮他放人,说不定你们三个皆有份。” 君小心认为她在试探,处之泰然:“放走他?好像也是应该嘛!因为人本是我带回来,不过夫人可能要猜错了……” 独孤夫人截口斥道:“我没说谎,是你说谎。”长剑刺出,直指君小心咽喉:“说,人在哪里?否则一到刺得你前喉穿后颈。” “夫人你不会当真吧!” “谁跟你开玩笑,明明是你.还想狡赖?” 独孤夫人右手一抖,剑尖挑向君小心右肩,切下一片布条,再以剑尖利穿,举向君小心,厉斥:“说,这血迹哪里来的?是不是搬那恶魔留下来的?” 此时东方已吐白,天色黠亮,正可见及青布片中的血斑斑。 君小心已苦笑:“怎么搞的?会有这血斑?我被陷害了。” “你还想狡赖?” 独孤夫人一剑刺出,众人脸色顿变,君小差和阴不救急叫不可,人已栏前。 独孤萍切声急叫:“娘……”想栏人,又不敢,快急出泪水。 君小心看是瞒不了了,自嘲一笑:“我可没狡赖,我是被自己陷害了,真是那么不小心,搬个人,都弄了血迹,留下铁证。” “你敢救那恶魔,我要伤人。” 独孤萍切声位叫:“娘,他有恩于我们,杀不得……” 她终于拦向母亲,双膝落地,百般求情。 独孤夫人挣扎一阵,她何尝忍心杀死三人?只是一把怒火无法演渲,挂着泪水眼珠已泛红,面巾罩脸,未见得她牙关抖颤着。 终于她一剑往花丛砍去,花飞叶落,她抛下利剑,厉吼:“通通给我滚此后你我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准再踏入七音域一步。” 事情演变如此局面,三人似知已无法挽回夫人心意。 阴不救轻叹:“老夫放走第一当,实有不得已苦衷,还请夫人见谅,并多谢这半年来招待,老夫感激不尽,就此告别,还愿夫人将来事事顺利。” 三人同时拜礼,已举步离去。 君小差凝神瞧向独孤萍,没想到分手竟会如此突然,连告别的话都无法说出。两人泪眼含眶,心如刀割,愁苦万千,无尽哀怨惜眼神传向对方。 终于轻叹中,君小差还是走了。 君小心则知晓哥哥痛苦,轻笑道:“水萍姑娘,生离不易,相见则不难,哥哥在外头等你就是。” 独孤夫人怒斥:“不准你跟他们来往,再不走,我杀了你!” 她逼前,君小心赶忙跳开,远远说道:“记着啊!不见不散.此情比海深,天长地久永不变。” 又不是他和独孤萍谈恋爱,说的却如此动人,使得独孤萍不得不燃起希望。 三人终于走远。 独孤夫人和独孤萍、独孤星却万般失落,多日相处,岂能无情?含泪中,各自回房,心绪却一直无法平稳。 从此时开始,三人又将过二十年来孤独日子了。 孤雁再也听不着悠美琴音,哑哑哀鸣,凭添几许凄凉。 君小心三人离开七青城,并未走远,行至一处山涧,累了一夜,三人遂舀水洗脸,想清醒一下脑袋。 洗涤后,君小心抓向右肩空溜溜,瘪笑道:“就只差一点点.即被逐出,沦落山头当野人,实在划不来。” 阴不救道:“如此看来,只好回老家了,已近半年,我看那妖怪不会再找上七青城才对。” 君小心道:“错啦!那妖怪一定会来,因为普天之下,他只相一样东西,即是天雷镜,此镜还在七音城,他当然会来了。” “这是第一当说的?” “答对了,他还说要好好护住天雷镜,那可能是制住妖怪的唯一东西。” “这么说。我们是不能走了。” 君小心弄笑:“所以说,你们要沦落山头当野人啦!随时要支援七音城,保护天雷镜。” 阴不救苦笑:“早知如此,也该让你一人承认,兔得被人赶出门。” 君小心弄眼直笑:“我也是这么想啊!谁知道爷爷者来英雄气,马上跳出来,呵呵,都一大把年纪,火气还这么大?” 阴不救自嘲一笑:“还好是跳出来,要是替你挨刀,那更划不来了,我下次自该学乖了。” 君小心转向哥哥:“你可没那么差,还可以暗中和水萍姑娘约会,再无分手之苦啦!” 君小差窘声一笑:“不知她娘是否会阻止?” “唉呀!要是真心,阻得了一时,岂阻得了一辈子?人已替你约好,你等人就是。” 君小差感激一笑。反问:“你呢?要去何处?” “当然是到孟瑶仙岛,找娘去啦!当了十几年孤儿,总该翻身了吧?” 阴不救轻叹:“去去也好,这是爷爷所不能给你的。” 君小心迫不及待,立即告别爷爷、哥哥,取道东海,找娘去了。 阴不救和君小差在附近找了栖身山洞,暗中护着七音城。 冷夜中,君小差总是立峰,远远等待着伊人,却不知独孤萍是否会来?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四章 私订终身 阴不绝自掳得万杀之后,为免予任何人干扰,或是君小心找来,千里迢迢赶回极乐宫手术房,逐一为万杀脑袋检查想瞧瞧经过妖怪改造之后,有何不同。 华秋风自也寸步不高,总想求得阴不绝大施恩惠,治他面皮,跟久了,偶而也充当助手,遂了解脑袋还可以改造,实是骇人听闻。 经过半月研究,阴不绝始终未找出原因,只发现多了些青汁液,半透明有若凝冻,淡淡罩着乳白脑浆,如此而且,他每次想除去此有液,万杀即莫名嘶吼,看来十分痛苦,弄到后来,他也不敢再动手除青液,免得把他弄死,只刮取部分做为实验样本。他知道那青液可能是白衣妖人控制方杀的邪物,若能研究出结果,自能解开其中秘密。 尽管他此时未能得知这秘密,然而却把万杀记忆重新修正,让万杀得以较为清醒。 修正后,阴不绝再将头盖骨缝回,经过三天敷药,已无大碍,他才将万杀给弄醒,并试探他反应。 万杀除了仍坚决找断手一事,其他似乎已正常,会从师父,及周遭一切事物。阴不绝甚是高兴,立即问道:“你被白衣人捉去,现在记起来没有?” “记起来……他是同行,要我找断手。”“你告诉我,他在何处?” 万杀未再反抗,说道:“实中,地面有很多泥沼,还冒泡。” “能画地图?”万杀点头,他虽被捉去,却是走出来的,而且妖人要他寻回右手,似乎特别加强他识路本能,只走一趟,他已记得清楚。 阴不绝本想带他去,可惜他脑伤未愈,等不及那么久,遂拿出纸笔,要他画得一清二楚,虽未标地名,但出山口在五台山附近,和太行山相差不远,该是容易找寻。地图已得手.他递交代华秋风照顾万杀,也交代万杀得听华秋风的话,随后收拾简单行李,径自出宫,往五台山方向行去。 华秋风虽答应照顾万杀,但他却百般不愿跟这小怪物搞在一起,实有失身份,偶尔只是上点药而已,至于食物,全叫守卫送来。 几天过后,万杀好了许多,久未吃人脑,脑波弱了许多,一口中午,遂将送饭来的守卫给杀了,抓裂脑袋,取施浆食用。那惨叫声引来华秋风,奔入手术房,发现此景,吓得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万杀进嚼脑浆,嘴角挂着浓白混血浆汗,甚为可怖,他张嘴傻笑;“吃脑补脑,你要补吗?”华秋风赶忙摇手:“不必不必,你自己补吧!” 万杀超脑力推去.呵呵笑道:“你没超脑波,当然不用补了。” 华秋风这才想起他还有这门功夫,欣笑:“你不是要我君小心?他也有此功力。” “不了,现在要找断手,是同行交代,我必须遵守。” “听说那只断手在君小心手中,你找到他,目能得到断手。” 万杀摄向他,冷道:“你在骗人,你说谎。” 华秋风本想引他去杀君小心,没想到诡计却被摄及,急忙说道:“那只是听说,我也不敢确定。”万杀并未理他,喃喃念着要我断手。 华秋风心性狡黠,已知要如何对付超脑力,只要把假当真事去想即可,遂又认真起来。 “我知道君小心也在找断手,他似乎已快找着。” 只要有“断手”两字,即吸引万杀,他又盯向华秋风,他可没君小心如此灵狡,除了摄脑之外,还有正常脑袋判断,果真该瞒,信以为真。 “他快寻得?他在哪里?”“好像是七音城。” “七音域又在哪里?”“我知道地方,我带你去。” “好。”万杀甚是兴奋,猛将脑浆吞入腹中,把尸体抛开,将手洗净,习惯地将头发挽结成髻,再扎上束云巾,以掩去秃顶脑袋,如此看来虽有些不伦不类,却没方才那么可怖。 华秋风立即引他出宫,直往中原太行山行去。 七日后。 寻得太行山大略位置,也找着了五神庙,却未见及七音域。 幸好万杀超脑力强得多,认路脑力又特强,四处找寻之下,却也摸到一处可见及无数光亮城堡的山头。至于是哪一座方为真的,可难倒两人。 两人又找了数天。已是月圆时分。 往惜每当月圆,独孤萍最是欣喜,得以和情人饮酒赏月,畅谈风月事,此时人隔两地,相思之情何等难挨,几次想偷溜出去,却不知如意郎是否在附近,要是走远了,自己又怎能寻得? 然而偷偷往外瞧,总是未能发现伊人踪迹,心头更苦了,眼看月又满圆,晶亮如银,触景伤情,已开始弹奏弦琴,盼能引得郎君归。 然而即君未引着,却引来万杀感应,独孤萍若以回音曲弹奏,则是千山万岭并传音律,万杀自无法摸清目标。然而她为了奏给清人听,发的全是实音,固定传向一处,已然暴露位置。 华秋风更是欣喜,终于有了眉目,甚至还有女人,淫心不由大动。 万杀一马当先,花了一个更次,已找着七音城,踢开木门,撞入里边。 他大喝:“君小心给我出来,快交出断手……” 声音震古城,惊动独孤家中三人。 尤其是独孤萍,她在广场弹琴,却引来黑脸怪物,黑夜中瞧来,更如黑猩猩,心头惧诧不已,斥叫;“你是谁?敢闯七音城?” 万杀不理,又吼道:“快叫君小心出来,还我断手。” 华秋风淳见独孤萍,简直比天仙还美,两眼已瞧得发直,只差没哧出欲火,还吞口水地盯死她,恨不得马上将她拥入怀中,亲热一番。 独孤萍见两人狂妄无礼,强道:“擅闯者死,休怪我无情!” 拨动惊天醉他琴,音如利钻。捣人肛肠。 万杀虽有超脑力,但他做非天生,听来十分刺耳,已哇哇大叫,欺身攻前,想击伤对方,阻止她弹琴。 然而他却被其后赶来的独孤夫人和独孤星给拦住,双方大打出手。 华秋风自抗不住琴音,赶忙吹起白玉笛对抗,以深厚内力,抵去了醉仙琴之威力。 独孤萍大为吃惊:“原来上次阻止我们进攻的笛音,就是你吹的?” 华秋风含笑:“正是在下,可惜当时不知有哪些漂亮姑娘在此,否则在下岂会煞风景呢?”独孤萍怒斥:“无耻之徒,饶不了你!”她猛拨琴率弦,威力大增,华秋风再也说不出风凉话,只能拼命吹笛抵抗,一时琴笛大作,音传千里。 而万杀几招攻不下甚是愤怒,超脑力开始摄出,得知独孤星想攻自己左胁,他故意躲闪而又不理,让他击向左胁。砰然一响,独孤星本是预算一掌打下,这黑妖人不死也得重伤,岂知一拳打下,他只是晃了晃,一点也不碍事,登时愣住。 就此一愣,万杀咆哮,伸手手猛抓他,将他拖举空中,狠猛扫向独孤夫人利剑,逼得夫人赶忙收剑掠退,以免伤了儿子,万杀借此空门,猛将独孤星砸向独孤萍,身躯砸下,独孤萍不得不弃琴抱向哥哥,始能化解哥哥危机。 就只这一停顿,笛音已乘虚而入,震得三人血气翻腾,头痛不已。 万杀一手一掌,打中两兄妹胸口,迫得两人落地打滚,口角挂血。 “快叫君小心出来,我要断手!” 他又欺前,伸腿扫向两人,想突破防线,撞入大厅。 两兄妹尚未清醒,又有大脚迫来,实在穷于应付。 忽有青光射来,一掌迫退万杀。原是去而复返的君小差,他和阴不救一直待在不远处山洞中,忽闻七音城有叫骂、琴笛声,心知出了事,他急先阴不救赶来,正巧赶得及救人。 万杀被他掌力逼退,吼道:“你武功比我高,你是谁?” 君小差冷道:“你管不着!” 他自知今夜月圆,三更左右,自己功力将失,遂决定先发制人,连出数掌,打得万杀哇哇痛叫,节节败退。 君小差却感到惊诧,这小子竟然皮厚,不怕掌力,又改戳穴道,仍是无效,这下麻烦可大了,恐将时间拖长,出手更重。 此时阴不救赶来,立即见着情况,喝叫:“快制住华秋风笛音。” 君小差闻言,暴蹿而起,幻化流光,那速度足可追回宇宙时光,眼皮未眨,华秋风已见及青光射及门面,他哪顾得再吹笛,玉笛猛往青光架去。身形斜抽,想逃开。 岂知那玉笛扫中青光,只听昨地一声脆响,却被君小差硬生生给劈断。华秋风大骇,此玉笛乃寒玉所雕成,坚硬逾精钢,数十年来,他以此对敌,不知打断多少利剑精刀,也丝毫未报,没想到会栽在君小差手中,他甚是惊怒,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突然断了,再也风流不起来,从此也吹不出那摄人笛音了。 他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君小差只想阻止笛音,再一掌将他扫退,眼看爷爷被万杀迫得险象环生,立即又掠迫过去,拦下万杀,紧紧将他缠住。 阴不救急道:“他有超脑力,秘门在后脑勺。” 君小差得知秘门,一手架开万杀攻来大掌,他比万杀高出一个头,手臂一拐。由上往下,打中万杀后脑勺。 万杀唤厉痛叫,落地打滚,然而再跳起来时,更是疯狂,此时独孤夫人想趁势收拾地,冲向前,一剑刺出。 阴不救见状大急:“夫人快躲,近身不得。” 他想救人,君小差已冲前。 万杀却咆哮厉吼,摄住独孤夫人,一掌扫断长剑,再打向夫人胸口,打得她倒飞七八尺,撞摔地面,一口鲜血已冲出嘴边。 君小差更是愤怒,罩扑前来,又更狠猛击向万杀后脑勺,想将他砸烂。 万杀恐惧中想逃,却逃不过君小差快速攻势,手掌打来,早压得发髻散乱,直砸后脑,万杀为之尖叫。 君小差掌指猛砸,叭然一响,竟然没效,制不了对方,砸不碎脑袋,他暗自叫糟,功力竟然在此时失去了。阴不救见状惊急喝吼:“快救人!” 自己一马当先已冲出。 万杀如疯子,并未测得君小差武功尽失,只知尖叫中仍想反击,一掌印向君小差胸口,打得他如断线风筝,摔出老远,鲜血猛吐,这哪是会武功之人? 君小差被击退,独孤萍最是惊诧疼心,如意郎君武功如何,她最了解,怎可能一招落败?然而这却是事实,顾不得自己,也拦向万杀。 万杀打败强敌,哈哈大笑.加入无人之境,大步走来,一掌阴不救、一掌独孤萍,打得两人人仰马翻,只剩下独孤星能和万杀周旋,却也抵不了几招。 阴不救眼看不行了,想及天雷镜镇在大厅门,连滚带爬.往厅门奔去。 华秋风见及场面,老女人倒了,君小差又似受伤不轻,到现在仍末爬起,记恨他断笛之仇,立即掠往君小差,存心把他宰了。 情况十分危急,幸好阴不救及时推动调整天雷镜时辰方位,也不知是否正确,照着月光,猛击阴阳眼,天雷镜轰然一响,他动山摇,那强光照得城堡一阵青白。 华秋风见状大骇,他自见过君小心以此镜破去雾阵那天崩地裂威力,如被照着,哪还有命在?顾不得再杀人,反身即逃,忽见独孤萍躺在前头,色胆包天,欺身已将她抓扣腰际,掠向大门,想逃之夭夭。 君小差见状急吼:“不得抓人!” 可惜功力求复,跌跌撞撞,也追不了几丈远。 阴不救见状,天雷镜往门口照去,又怕伤了独孤萍,只得照往古松,企图阻止华秋风脱逃速度,强光一闪,叭轰一声,一棵古松齐腰斩断,倒压地面。华秋风大惊,不得不退后躲避,然而小差功力未复,哪能追得及?华秋风退后数步,见古松已倒,闪向侧边,逃之夭夭。 君小差厉喝,拚命之下,脚程加快,跌跌撞撞,冲向门口,阴不救看的实是心疼,怪起月亮胡乱出现,天雷镜遂往月亮照去,那月光似乎全被吸去,君小差猝然功力上身。 飞掠松枝,快速追去。 阴不数额到庆幸,此方法奏效,心想君小差每次失去功力,大约一刻钟,现在仍差些时间,进不敢做回天雷镜,等月亮偏移再说,免得小差临时又失去功力。 他虽如此想,局势却不允许。 忽见得独孤星被万杀打得倒掉数丈远,伤势颇重,而万杀又自狂妄退前,若再逼掌,独孤星可能凶多吉少。 阴不救顾不得再照明月,天雷镜猛移,双手劈压阴阳眼,强光照出,轰向万杀,砰然一响,万杀若被强雷劈中,暴风扫及,哇地一声,如始螟翻飞倒摔出去,平飞十数丈,撞向墙头,当场晕倒。 阴不救赶忙又将天雷镜反照天月,并固定,急奔向独孤星和夫人,分别喂药,让两人伤势免于恶化,然后再奔往万杀,不敢点穴,拿出银针数支,分别刺于万杀脑袋,以能制住这小妖怪。 他再追向大门,想瞧瞧情况,小差和华秋风都已不见踪迹,他想若小差受伤不甚重,该可追着才是。回头看看夫人,她似乎已无大得,得以起身,独孤星也坐立起来,心想自己乃被赶出此地,禁令未破,若再被赶走,未免颜面挂不住,遂拱手告退,说是要救回独孤萍,扛起万杀,已掠出七音城。 夫人母子此时已无能为力,只能自保,也只有祈求上苍保佑。 对于阴不救、君小差临危赶来救人,夫人不胜略嘘,人情债又多了一份,将来又如何面对他们? 她有些后悔,如此任性即把人赶走。 月已偏斜,方位一变、天雷镜已收回光束,一切似乎结束。 却不知独孤萍如何? 君小差穷追不舍,却因他受伤颇重,功力大打折扣,早已失去华秋风踪迹,只能靠着经验追逐,至于能否找到人,他也不敢多想。 此时他觉得要是有弟弟在,那该多好?谁也逃不了他的追逐。 月光下,他仍没命追逐。 华秋风抱着美人,不停淫恶邪笑,久未找女人陪睡,如今一碰就是大类人,他自是受宠若惊。 山势绵延,他又想及君小差重伤倒地,根本不可能追来,至于阴不救那天雷镜笨重非常,扛着它走山路,又岂能追着自己?奔行数座山峰,眼看未见追兵,心头笃定,找了一隐秘山谷,将美人置于平坦石面,伸手拭去她脸上血痕,绝色花容实在令人心动,就想一逞兽欲。 然而解向独孤萍外衣之际,忽觉得他一世风流。不知多少美女倾心自己,从未像此强求作爱于昏迷女子,总少些刺激感。 “就弄醒她,该可把她迷住,大不了强求,总比此时够味。” 他递解去独孤萍穴道,改制住她武功,随后也找来布条,将被劈断的玉笛缠绑连起,暂时也能吹出声音。 他轻轻吹起笛音,山谷中,吹的不响,自不怕传出外面。 奋音撩拨中,独孤萍悠悠醒来,只觉脑中昏沉,胸口闷病,该是受了内伤,她爬起来想疗伤,骤见华秋风正含笑吹笛,目露邪光,她惊诧不已。 “你怎会在此?” 华秋风含笑:“是我把你救来此处的。” 独孤萍登时记起方才事,厉道:“你这恶魔,是你把我抓来此,你想干什么?” 华秋风含情笑道:“在下对姑娘,心仪已久,想尽办法欲跟你一亲芳泽,可惜全不可得,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你单独论处,该是天赐良缘。” 他说话肉麻兮兮,独孤萍听得洗身起鸡皮疙瘩,斥道: “无耻!还不给我滚!” “滚去哪儿?你身边?” 华秋风含情走近,独孤萍惊惧后退,想出手迎敌,却发现使不出劲,分明武功已受制,更是惊心不已。 “小美人别怕,跟了我,绝不让你后悔,试想有多少女孩爱我欲狂,我却对你情有独钟,这该是你的幸福,别逃啊!过来让我抱抱,保证你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叫哥哥……” 华秋风笑的甚邪恶。 独孤萍看是难逃毒手,若真被凌辱,不如求死,立即抓起石块,砸往脑袋,怒斥: “别过来,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华秋风一愣,没想到她会出此招,不敢再退前,欣笑道:“别冲动,小美人别急,我怎忍心看你如此紧张?放松心情,我吹一曲让你档消气,有活慢慢说。” 不等独孤萍反应,他立即吹起笛音,先是恬静恰人,倒也顺耳,随即暗自撩拨挑逗,独孤萍武功受制,自无法抗报。一时间也被摄住,两眼渐渐发直,手中石头已滑落地,面出呆痴笑穿。 华秋风见状,欲火焚身,建笑不已.奋音又吹得更淫,有若露水鸳鸯,春情无限。 独孤萍抑制不了,开始呻吟,双手往衣衫抓去。十指不停抖动,抚着自己寸寸雪白肌肤。她呼吸急促,两眼含情,嘴唇张合欲血,似要哧出火来,她一寸寸褪扯自己白柔衣衫,肚兜渐渐露出,酥胸耸动起伏不定,扣人心弦。 华秋风血脉资张:“好,脱,大爷最喜欢你脱,看你发骚!” 兴奋淫性中,笛音不由吹得更响,猝而用力过猛,笛子被震,断成两截,后半节掉落地面,咋咋数响,登时把沉醉迷幻的独孤萍惊醒。 她发现自己竟然褪开衣衫,又羞又怒,抓起石块就想自缢。 “使不得!” 华秋风赶忙打出指劲,击落石块,趁势抓起半节玉笛,勉强接回,再次吹奏撩人笛音。 独孤萍终又被摄,此次速度更快,抓开胸口衣衫,肚兜又露,她陶醉乱舞,向华秋风媚眼招手:“快过来,快……” 华秋风听得神魂颠倒,欲火焚身,笑骂;“戏就是戏,任何贞妇烈女,在我手中,还不是变得发贱的淫妇?你别急,我就来啦” 他若恶狼,飞扑独孤萍,将她抱得紧紧,两人地上乱滚,华秋风笑声更淫: “美人儿,你想如何作爱呢?你先脱还是我先脱?还是两人一起脱?” 淫笑中,张嘴猛想亲人。 岂知独孤萍猝然醒来,手抓石块,猛往他脑袋砸去,厉吼:“恶贼你死来……” 原来她第一次被摄,惊醒后,已知求生不得、求死更不能,除了想办法制住淫徒之外,别无方法,遂装出被摄姿态,骗得华秋风靠近,想以石块将地砸死或砸晕,自能逃命。 华秋风一时淫欲熏心,不疑有诈,被砸个正着,鲜血随即冒出,只因独孤萍武功受制,力遭不够,未能将人砸死或砸晕,还让得他唉唉痛叫,血流满面。 独孤萍猛击对方,虽未见景迷,却见他痛叫,立即再砸几次,石头方自抓不稳而得开,抢过华秋风手中半截玉衡,猛刺他胸口,痛得他翻地逃开,独孤萍得以脱身,没命往外逃。 华秋风虽受痛伤,疼痛难挨,武功却未失,见她逃跑,怒火更炽:“贱女人,不吃敬酒吃罚酒,看我如何收拾你!” 手按脑袋,也来不及止血,暴掠起身,急追过去,只腾掠三起落,早逼近独孤萍,右手猛扯她后衣衫,刷然一响,背面肌肤乍现,雪白如冰。 独孤萍尖叫救命,笛子回扫,想击退华威风,却被接住地面,华秋风也顾不得以手按手,双手抓向独孤萍衣衫,想把她剥个精光,淫厉直笑: “贱就是贱;慢着来不爽,就要强着来、你喜欢强,我就好了你!哈哈哈……” 独孤萍没命挣扎,眼看衣衫就快被剥光,忽见手中玉衡,它似乎有催眠功效,自己虽不懂吹奏方法,音律却甚在行,情急之下,也凑嘴吹去。 笛音暴出;有若拉锯,刺耳难听,夜鸟为之惊飞,震得华秋风头晕耳疼,伸手抢过王笛;嗔骂不已。 独孤萍仍不死心,急喊救命;“小差哥,快来救我啊……” 惊吓之下,她已泪水滚流,抓着华秋风右臂,张嘴即咬,她拚命狠咬,竟然咬下一块肉。 华秋风哇哇痛叫,右掌猛捆独孤萍,厉吼;“贱女人,我杀了你!” 掌势再捆,独孤萍嘴角挂血,仍自挣扎。 猝有青光射来,一掌打得华秋风倒撞三四丈,倒地痛叫。 来者正是君小差,他本寻人不着,甚是心急,忽闻惊鸟乱飞,又有笛音,急忙赶来,猝闻独孤萍尖叫救命,心知找到地头,人在危险中,他不敢绕道,半山高峰中即往下泄,终赶得及,救了独孤萍一命。 独孤萍见着家人前来,万般惊吓恐惧心灵终得宣泄,哇的大哭,紧紧抱住君小差,大泪小泪流不止。 “水萍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君小差得护住她,又得对敌,一时也不敢太分神去照顾独孤萍,两眼紧瞪华秋风不放,怕他再出煞招。 华秋风被击一掌,连吐数口鲜血,头手皆伤,又见君小差并未想象中严重,方才还吃一掌,惧胆已生,哪还顾得再逞淫欲,斥骂几句,没命逃去。 他逃远后,君小差方始嘘口大气,危机终于解除。否则以自己伤势,若强战过久,也不知鹿死谁手。 “水萍别难过,坏人已经走了……” 独孤萍泪眼瞧着爱人,倚在他怀中,似乎一切危险、恶运,再也伤不了她,惊惧过后,心灵特别脆弱,又见倾慕已久,恋人紧紧抱住自己,心灵不觉中升起一股甜美、激情与冲动,那君小差何尝不是如此,美人拥怀,近在飓尺,鼻习相通,阵阵体香传来,让他难以自制。 骤然间,四片朱唇相印,一切感情为之化开,幻做比翼鸟,双飞蝶,翩翩舞向天际人间,心灵深处,早将两人紧紧锁在一处,缠不断,解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落叶含露飞来,抚向沉醉深情中的两人,有些痒,有些冷,终将两人给惊醒。 独孤萍嫩脸飞红,想挣脱君小差,却发现自己身上,大约只剩肚兜是完整的,更是窘羞了,然而内心仍自温馨辛福,这该是天赐良缘,该能水结同心吧? 君小差亦是窘困,脱上外衫,罩向她,含笑道:“还好,终于找到你了。” “多谢你救了我……” 独孤萍更为羞窘,不禁又看呆了君小差。 时间又停顿许久。 独孤萍方自幽幽说道:“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想!” “那为何没来找我?” “我怕……怕你娘发现……我去了……只是较远些,你出了松林,即能见着我。” 独孤萍闻言,温馨又涌向心头,窘羞道:“小心的约,你当真了?” “弟弟当真,我岂能不当真,他是好人,还留了我在附近。” “我……我也当真……只是……只是跟你一样,怕娘发现,不敢出门,害你等那么久……”“没关系,我没关系。” 独孤含情一笑:“若非今天……唉,不知是福还是祸?” “别想它,我们回去吧!你娘可能告着急。” “嗯,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走远,我会偷偷出来跟你见面。” “这叫什么?私订终身?” 君小差幽默说出,独孤萍嫩脸泛红,叫声讨厌,欺向爱人胸口,粉拳大大小小落个不停,打到后来,两人终又会心甜笑,深深拥在一起,又自拥吻老半天,差点断了气,这才浓情安意离开此地。 虽未海誓山盟,但那两情相悦,心灵默许,又岂是任何誓言所能比拟?西山寒月最后一瞥,仍自如此圆,如此美……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五章 仙岛奇谜 君小心为寻母亲,日夜赶路,想寻得孟瑶仙岛,以偿心愿。 半月后,也赶至江苏吴漱口,想租得船只,放洋出海。 港口名为最淞,就和蜈蚁脚一样,岸边一条条深入水中,也不知有多长,曲曲扭扭,见不着尽处,长岩和长岩之间,则是最佳避风港,宽约百丈,早挤满无数大大小小船只,大都以鱼船为多数,也点缀不少运输大船,挤沙丁鱼般,圈在长岩中。君小心遂找来船家,问及孟瑶仙岛,无人知晓,再问八仙岛,却被骂个神经病,想死啦! 他甚是不解,想租船,都没人愿出租,心想那地方必定神秘非常,小船怎敢去?遂找向大船。那船东乃是生意人,大约四旬,高矮适中,面带和气,说道;“小兄弟可能不知八仙岛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敢前去,咱们走惯海中路线,大都想办法避开那地方,免遭无妄之灾。” 君小心道:“那地方真的那么险恶?” “岂只险恶,简直有去无回,那里本该叫人鬼岛,去了只有当鬼,后来不少人觉得那名字不好听,又冲着什么鬼魂,遂把它改成八仙岛,看是否会变得顺利些,谁知由鬼变神,仍是无效,去的人照样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再去了。不知小兄弟前去那里,是为何原因?”“找人……找孟瑶仙岛。” “那在下就不得而知,也许该是武林中人取的名字吧?” 君小心皱眉:“如此看来,只得自行租船,自行去找了?” 如船东看他如此坚决,说道;“小兄弟似乎非去不可?在下倒有一个建议。”张头往四处船只瞧夫,日光落于一凹岩,那里摆有一艘比平常船只还要细长而尖的青铜色小船,他指着这条船:“你见着它没有?那艘船打造大不相同,该是铺了铜皮,较为耐撞,据我所知,它每隔半月、一月要出海一次,走的方向也是八仙岛,至于是否去那里,在下不得而知,不过也只有那种尖瘦、硬底的船只,才能周旋于八仙岛的汹涌骇浪之中,你不妨过去问问,他要租你也行,否则搭个便船,也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君小心甚是喜欢那艘如利剑般地船只,遂含笑告别东家,绕行长岩,抵往此凹口,船只已呈现眼前。 在远处看,它只有手指大小,近处瞧来,却比一般鱼船还大,长约两竹竿长,宽则半竹竿,最奇特还是在于造型,船头尖如利刀,船尾部平头,有若被切了尾瓜的俄鱼,它并无加盖雅杆,只是往下凹,可坐人。 君小心觉得甚为好玩,跳下船只,略地一响,敢情下边还是空的,去往甲板行去,找到一处拼盘式按钮,这难不倒他。按了几下,甲板退开磨出楼梯,君小心探头下望,竟是一间布置不错的雅房,铺有羊毛毯,还有棉被,想是可以睡长觉。 好奇之下,他跳入里头,一股谈香袭来,这房间不是用来金船藏娇,即是常常住有女人,他瞧向四处,虽窄,却长,还有触灯,之类照明用具。 他想船身有两竿长,这秘室只有一竿长,必定还有另一半才对,遂往前墙扣去,终又找到秘密开关,启开铁门,里边设备差不多,却更整齐,除此之外,已无任何发现。 君小心找不到主人,只好苦等,又想起那船东所言,对方大约半月或一月出海一次,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准备长期等候,送上岸,找至附近商店,买些果腹食品,还买了几坛酒,也好路途劳苦时享用。 一连过了三天,他已发闷,耐不住,速跑出船舱,找家像样酒楼,尽情狂饮一番,直到三更,始醉态可掬地跃跃晃晃,晃回此舱,把甲板带上,呼呼大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当他醒来时,但觉身形仍在轻飘飘晃着,他直因脑袋:“难道还没醉醒?” 他甩甩脑,发现甲板在晃,心下一喜:“甲板动了?难道已出航?” 顾不得衣衫不整,满身酒味,拉开第一扇门,又往甲板掀去,手未动,甲板已被掀开,一红衣少女探头过来,她发现君小心撞门声,但没有异,想进来瞧瞧。哪知头一探,乍见一张露牙傻笑憨脸,她怎料想得到舱内会有人,吓得失魂尖叫。君小心见着这少女,也吓着,啊啊尖叫,赶忙将甲板给扣上。 “怎会是她?怎会上了贼船?”那人正是他最不想见着的巧精灵,却不知她又如何上得此船?她发现舱中有酒鬼,吓得直叫姊姊。 “有鬼啊!躲在里边。”跟她同船的是老三巧千手,她闪着晶亮眼珠,追过来: “会是谁?何时躲在里头?” “不清楚,好像躲了很久……”“把他拉出来!” 巧千手伸出细长手指,掀向甲板,君小心在下头,直叫苦,赶忙伸手猛拉,以免被掀开。 巧千手扯拉不动,嗔怒道:“喂!死酒鬼,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把你推下海喂鱼。” 君小心瘪苦道:“你们先下船.我再出去,我……我有病……” 巧精灵恢复胆子,斥道:“叫我下船?这是我的船,你还想叫我跳海?再不出来就杀了你。” 巧千手急道;“你有何病?可不准乱模东西……” “你们不开门,我就不乱摸……” 巧精灵怒道:“管你什么病?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你出来.决说.你得了何病?” “是……是男人的病,不好意思开口……”“岂有此理!” 巧精灵毛火得很,又和姊姊同力拉扯,逼得君小心倒挂双脚,顶着船板,方自抵住两人拉力。 “我就不信邪,拉不开?哼哼!” 冷笑几声,巧精灵突然喝叫:“拉不开就用踹的!” 她不再往上拉,而是顺应君小心拉力,蹦起身躯往下踹蹬,突以身躯重量,力道何只千斤。 这一踹,加上君小心拼命拉,力上加力,甲板给断裂,砰然一响,巧精灵唉呀一声坠落洞中,压在跌得四脚朝天君小心身上,她张大眼睛,骤然瞧清小心脸容,这次比见着鬼更惊骇,没命又撞出外头,浑身发抖。 “救命呐!是他,是他……” 巧千手惊道:“会是谁?看你如此慌张?” 探头往下瞧,君小心正挤出笑脸,跟她打招呼,亲切地嗨了一声。 巧千手唉呀一声,失魂落魄地想拖上甲板,拖抓几次无效,人也蹦开。 她俩做梦都未想过,怎会在此碰上这要命的冤家? 甲板已裂,君小心再也藏身不得,只好探头向两人招手,嘴巴都快笑僵了:“嗨! 你们好吗?真是有缘。” 两姊妹深深吸气,惊魂甫定,花了好大力气,方自将窘态给抚掩,换来凶相。 巧精灵猛将发辫甩得叭叭作响,斥道:“原来是你这大酒鬼,说得了什么病,不能开门!” “得了……得了男人病,不便说……”君小心突然闪过机灵:“不过被你们一吓,病就好了,对了,是急惊疯,呵呵……” 巧精灵忍不住斥笑;“我看是一窝疯,你是发酒疯!” 君小心子笑:“一窝……这船上的人都算!否则怎会一窝疯?呵呵你是什么疯?羊癫疯?”“你才羊癫疯!” 巧精灵欺身一掌,打得君小心撞落舱中,泄了不少怨气,咯咯笑起。 君小心摸摸摔疼臂部,苦笑道:“早知是她们,打死我,也不上这条船。” 巧精灵又喝道:“还不快出来?你以为这是你的家啊?” 君小心又自露出僵笑,慢慢爬出甲板,海风迎来,醒脑不少,瞧向四周.一片青蓝,已不见岸边。“船出海了?” 巧千手冷道:“说,你份上船,有何目的?” 君小心干笑:“陆上待腻了,想换换口味……” 巧精灵斥道:“换什么?想喝海水是不是?给我跳下去,本船不欢迎你!” 她逼前一步,似要作弄人。 君小心干笑;“不合理嘛!我又不是故意找上你们,好是被一位船东骗了;说什么你们十天半月都会去八仙岛,我一时兴起.也就找来船上,谁知道一醉之下,就醉到现在,说来运气不佳,你要我下海,岂不逼我走上绝路?” 巧精灵冷笑:“不欢迎就是不欢迎,给我下海去。” 君小心瘪笑:“只有老鸨才会逼人下海,何况,我又不是女的.如何下海?” 巧精灵一阵脸红,斥叫:“你敢骂我老鸨子?你不想活了?” 君小心一张苦脸:“我没有,我只是比喻罢了,你不逼我,就不算是老鸨子。” 巧精灵斥笑:“我不是老鸨子,因为我是逼男人下海,跟女人不一样!” “那就是龟公喽!呵呵……” 巧精灵本以为找到理由反讽君小心,没想到换来更难听名号,气得牙痒痒怒骂: “你才是龟公?” 抽出随身短社就想打人,追得君小心四处乱窜。 巧千手却想着君小心所说的话,其中必有原因,先问清楚再说,立即喝住妹妹,柳眉一扫,冷道:“你说想去八仙岛,为了何事?” “不,该是去孟瑶仙岛才对,有了人指点孟瑶仙岛就在八仙岛附近,所以才如此说啦!” 巧千手、巧精灵同感惊讶:“你也知有此仙岛?” “当然知道,还知道仙岛住一名仙女,名叫李孟瑶,我就是去找她。” 巧精灵斥道:“胡说,那仙岛根本没这个人。” 君小心眼神一动:“你去过此仙岛?”他想用超脑力摄人。 巧千手立即斥喝:“你敢用邪术,我立即推你落水,丢你进海中。” 人在屋檐下,君小心也顾忌不少,干笑道:“我不用即是,只要能安心持在一角,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口口声声说不用,却想着趁晚上两人睡着时,再摄人也不迟。 巧精灵忽而抓向胸口,有一种衣眼被脱得赤裸的感觉,怒道:“你再乱来,休怪我杀了你。”君小心乖乖坐向船角:“坐在这里不动,总行了吧?” “不行,还得绑上双手,捆在船头才行。”“你未免强人所难……” “这是我的船,我要如何即如何,你管不着。” 巧千手道:“七妹暂时先绕他,若他有不轨行为,再动手不迟,免得人家说我们心黑手辣,不顾江湖道义。”“如果他突然作起怪来怎么办?” “可是……总不能把他逼死。”“也不能留他在船上。”“那要如何?” “船舱有箱子,把他装箱,抱在船尾。”巧千手欣喜:“这方法甚好,免得他作怪。” 巧精灵幸灾乐祸地谑笑,猛瞪君小心,已快步奔入舱内,腾出空箱,这原是装农服用,勉强可容蹲身,捉谑地搬出甲板。 君小心苦笑;“一定要这样吗?我已长大,还叫我坐娃娃船?” 巧精灵讪笑:“能让你蹲,已是大恩大德,还不快自己搬箱落水。” 君小心无奈,只好将箱子搬入水中,还好船面离水不高,跨身即可入箱,否则用力一跳,不裂开,也得沉入水底。 巧千手抛来绳索,要他抓紧,如此已把他拖着走。 巧精灵看他苦相,笑的甚是开心,终于报得一箭之仇,将绳索绑同船尾,冷笑;“你要是敢作怪,只要我一不小心拉开绳索,你就得流浪大海,一辈与鱼君为伍了。” 君小心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如此虐待同船人?” “这是我的窝,才没像你这般沦落,你认命吧!” 君小心叹笑:“我认命即是,不过你们也别绝情,要载我至孟瑶仙岛,这一切,我都认了。” 巧精灵冷气;“凭你这破木箱,也想要坐到八仙岛?你做梦是不是?” 君小心瞪眼:“你当真不带我去?” “笑话,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的?” “这话是你说的,可别怪我无情。” 君小心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切着木箱,木屑为之飞起,表示此刀甚利。 巧精灵想笑:“你又想如何?” “我想同归于尽。”君小心暗示要凿穿她们船底。 “你用那砍刀,也想凿船?且可,你凿吧!这船底是精铜所造,任你凿一辈子也沉不了,到时候别把自己淹死才好。” 君小心末想及此事,心头笑的甚瘪,却默不作声,潇洒一笑,暗中将内衣切下一大角,揉成一团,然后切下腰带小段,将它包得甚紧,还拿出随身黑色药丸,捏得粉碎,撒在上面。 巧精灵两姊妹不知他在做啥,张头探脑,又被木箱挡着,只能瞧及胸脯。 “你想干啥?贼头贼脑?” 巧精灵猜不着,迫不及待已责问,君小心的诡计多端,两人可不敢掉以轻心。 好不容易把布团弄好,拿在手上掂掂重量,约有拳头大,看来十分重,君小心眼睛一副认真量向那船,随又看看手中布团,哺南说道:“这么小一艘,该不用那么多,免得伤了人……” 他倒出黑黄药粉于水面,神情甚是认真。 骤见粉末,巧精灵睑色顿变:“你想炸船?” “是炸药?”巧千手整张胜也吓得发白。 君小心暗自想笑,还是唬住两人,无条道:“破刀切不了船底,只好用这玩意儿,两位还满意吧?” 巧精灵装出冷笑:“你炸不了船,那炸药落水即湿,根本无法引燃。” “谢谢你提醒,那我只好丢向船上了。” 君小心当真拿出火折子,扇出火花,往布条烧去,呼地一声,装势欲抛。 两姊妹登时尖叫,挤扑船头。 巧精灵丧胆急叫:“不准丢来船会沉的。” 巧千手惊叫:“快弄熄火花,我让你上船……” 君小心这才呵呵笑起:“早说不就没事?非得要我以命相许?你们也不想想,我改单枪匹马找来,岂会忘了该准备的东西?否则这就不是我的为人了,还不快把我拉上船?” 小心翼翼把火花弄炼,视若珍宝地供在头顶。 两姊妹哪敢得罪他?两人共同将君小心拉向船身。 君小心为免于近处被识破,已把布团塞入胸腹中,大步踏上甲板。 巧千手瞧得头皮发麻:“你不怕那炸药……突然爆炸了?” 看他如此挤压,她甚是害怕。 君小心落落大方:“所以你们要小心侍候,要是我火气上升,全身发热发胀,说不定就真的炸开了。” 巧千手和巧精灵面面相救,还真不敢对他乱来。 君小心伸伸懒股:“好累,嘴又渴,有冰水,果计可喝吗?” 巧千手立即回答:“没有冰水,有凉开水和水果……” “凑合凑合也就算了,在哪里?我自己去拿。” 君小心本想整两人,但想及此去还得靠她俩掌舵,整过头了,对自己并无好处,遂也决定和平共处, 他走路大摇大摆,又想爬入舱中,巧千手提心吊胆:“还是我去拿好了。” 不敢让君小心乱动,她自行入舱取东西。 巧精灵瞧得满心怒火,甚想找机会把他推入水中.炸药一湿,他再也耍不出新花样。 她这么一闪念头,已被君小心摄得.他邪邪一笑:“我这炸药可过了蜡,入水三分钟,未必能湿去,有兴趣你不妨试试,大家赌赌运气如何?” 巧精灵斥道:“用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想当什么英雄,也不想当好汉,我只想平平安安抵达孟瑶仙岛,如此而已,还请姑娘别生气才好!” 巧精灵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巧千手立即道:“只要大家平安即好.你可也别乱出鬼主意,我负责将你送上仙岛即是。” “多谢啦!还是妹姊通人情。” 君小心从她手中接过水瓶和一串葡萄,吃得津津有味。 两姊妹远远坐在船头,一语不发,来了不速之客,把两人情绪结搞得大乱。 君小心吃完葡萄,才笑道:“两位别把我当仇人看.把我当成另一种.从港中救起的难民,这样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巧精灵冷道:“闭喷,没人听你说那么多废话!” 君小心笑道:“路途还远,要是闭上嘴,不闷死才怪!咱们就随便聊聊,你们知不知道,女人结婚后,都被老公称为妻子?” 巧精灵虽不想理他,却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君小心呵呵笑着:“很简单,她会被修理得很凄(妻)惨.所以叫妻子。” 巧精灵斥叫:“你敢欺负女人?那男人又如何?什么叫丈夫?想仗势欺人是不是? 我看是被棍仗照三餐打,才叫丈(杖)夫!” 君小心瘪笑:“那你们不就成了母老虎?” 巧精灵斥笑:“你敢叫妻子,我就敢叫你变杖夫。” 君小心连连摇手:“我不敢.要是当你丈夫,铁死无疑,你还是去叫别人吧!” 这话中有话,巧精灵斥道:“你敢占我便宜?” 君小心困瘪笑着:“占便宜的永远是你们女人,叫相公,天天工(公)作,又叫良人,简直是长期饭票,吃定了男人。” 巧千手不解:“叫良人,怎会吃定男人?” “把‘良人’颠倒,换得‘人良’,合赶来不就是‘食’字?不是长期饭票是什么?” 这一逗,已把两姊妹逗得呵呵畅笑,无形中气氛已较为融洽。 巧精灵斥道:“谁要找你当良人,迟早会被你给当了。” 君小心自嘲一笑:“没办法啦!谁叫俺是开当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当就当,省得放久了。当不了几个钱。” 他一张利嘴,说得天晕地转,逗得两姊妹笑声不断,一时也忘了他是大冤家。 此船航行时.已被装上旗杆,张起大帆,顺风之下,速度如梭,航行十分快速.而且船身又窄.阻力不大,简直如出弓快箭,发出咻咻之声,比普通船只,何只快上三倍。 这全是巧千手一双巧手所设计,实是行船至宝。 本是三天行程,此船一天即可抵达。 三人在船上待了两天三夜,终于见着远处隐隐现出不少岛屿。 此时乃是清晨,海面仍有晨雾,行船并不方便,巧精灵和巧千手已开始收起大帆。 君小心急道:“你们不走了?” 愈近地头,两人神情已凝重,不敢再胡乱开玩笑。 巧精灵道:“八仙岛就在前面,还要走去哪里?” “去孟瑶仙岛啊!” 巧千手道:“那仙岛在八仙鬼岛里边,没有冲过鬼岛,是找不到地头的,而靠着此帆,岂能冲得过去?” 君小心不解:“难道你们另有方法?” 巧千手神秘一笑:“到时你自会明白。” 她和巧精灵收下帆布,叠折后,又折了桅杆,分得数节,捆往船角。 君小心道;“看你们如此熟手,好像时常到这里?你们也要去孟瑶仙岛?” 巧千手和巧精灵这才想起此行任务,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君小心,若不告诉他,又岂能带他冲过鬼门关? 巧千手冷道:“你先告诉我,去孟瑶仙岛,有何目的?”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要找李孟瑶,她是我娘,你们总不能阻止我去找我娘吧?” “你娘在孟瑶仙岛?”巧精灵惊诧问出。 君小心瞄眼:“难道我还喜欢到处认娘?这是我爷爷说的,准错不了。” 巧精灵道:“可是在仙岛上,并未见着有你娘这个人。” 君小心问;“你去过?” 巧千手道;“不想瞒你,我们也是要去孟瑶仙岛,却从未也碰过李孟瑶这个人。” 君小心抿抿嘴唇,有些感伤:“如果没人……我娘恐怕死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去一趟,就算只剩坟墓,也该去祭拜。” 两女见及君小心如此表情,心里亦升起同情之心,她倆亦是孤儿,若非师父收容,两人早沦为街头乞与,将心比心,自能了解君小心心灵之感与失望。 巧千手道:“去一趟也好,说不定你娘在此仙岛上,只是我们没碰着而已。” 君小心目是不愿失望,猛点头:“有些可能,咱们快走吧!仙岛在何处?” “冲过八仙鬼岛后,大约还有百里,很快即可抵达。” 巧千手和巧精灵已走往平头形船尾,两人蹲身,拿出匕首,往船角挖去。 君小心看得奇怪,也围上去,想瞧个究竟。 不久.两人合力将甲板掀开,船尾竟然出现怪机器。有两个脸盆大钢制回旋叶片,没于水中,每轮共有三叶片,两轮则有六片,轮心有一手臂粗铁棒连于一如腿粗竹筒水箱中,左右各双管,其下边则为火炉,炉旁则有许多油桶和一罐罐黑黄色东西,整齐堆列着。 君小心不知是何名堂,但却猜想得出,必是用来推动船只用的。 他甚感兴趣问道:“这玩意儿怎么玩?它能推动船?” 巧千手有些得意:“这是火燃机器,把铁筒的水烧开之后,会上下跳动,用来转动回旋叶片,就能推动船只,说的不易懂,看过以明白。” 她边说边做:“首先把铁筒下火炉加入棉布,再倒入煤油,只能七分清,免得行船时溅出。若真的颠波太厉害,要罩住洞口,这有震动设计,太厉害,自行会吸下铁片封住洞口,免得煤油溅出而引火燃烧,然后把煤油置于高处,有铜管相连,它则能自动漏油进入火炉,火花自是不熄。” 她弄妥后,已将煤油棉布点燃,冒出黑烟也经过小烟囱然向船外,免得直冲向上,使人脸黑。 “这黑黄药投乃是硫磺和硝石混合而成,用来加强火力,得以使船只速度加快。” 她舀出少许丢入火炉,轰地火猛,那铁筒活塞也稍稍晃动升高。 “只要水被烧开,力量即传出。” 约过一刻钟,四只铁筒上面活塞已开始上下移动,渐渐加快,发出叭叭声音,紧跟着带转四轮叶片,水花已被打起,船只则缓缓前行。 君小心瞧得两眼发直:“太棒啦!我是超级小孩,它是超级快艇,有得玩了,我来燃火,我充当火头军。” 接过巧千手位置,就想玩这机器,十足顽童一个。 这玩意对他甚是新鲜,对巧千手和巧精灵则有玩腻的感觉,甚至还视为苦差事,现在有人代劳,自是求之不得,巧千手也乐得让贤,让他过瘾一番。 巧千手道:“要注意铁简甚是火热,别被烫着,必要时可用铁网罩住,那有位置可坐,左手可投向舵桨,如此可以一边加火,一边把航,十分理想。” 她干脆也将操舵之法告诉君小心,落得轻松。 君小心坐向左侧,左手正好可扳及操舵杆,左右摇动,船只已蛇行起来,逗得他哈哈大笑。“太好啦!天下第一艇快飞啦!” 君小心猛抓一大把药粉丢往火炉,火势轰然大作,活塞暴震,轮叶猛卷水花,船只猝然往前冲。 唉呀一声,巧精灵和巧千手一时不察,立足不稳,倒摔地面,正想找君小心算帐,却发现人不见了。 只听水中有人叫救命,原是船只冲力过猛,把他给甩出水面。 两姊妹又好气又好笑,不知如何骂人,把船调头,把他救上船。 巧精灵斥笑:“你过什么技术?一开船就倒栽葱?” 君小心瘪笑:“一回生二回熟,这是行船前的落水仪式,现在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很有经验。” 他的经验即是拿出腰带,把自己绑在船上。 如此,任冲力再大,也甩不了他,自是不会再落水了。 此举逗得巧千手、巧注灵经笑不已,两人似乎发现君小心并没想象中可恶,甚至觉得他很好玩。 君小心操舵,在附近转了几回,已然可以得心应手.笑声不断,神情有些疯狂。 “人家飙马,我飙船啦!” 猛加油,那船飞冲海面,溅得水花两排散射数丈高,巧精灵、巧千手先是惊心动魄,却也忍不住想享受速度快感,抓稳船身,一路飙向八仙岛。 不到两刻钟,仙岛已近。 说是八座岛屿,事实上乃是散落八面较大尖岛,居中则耸凸不少尖笋般小岛,岛与岛之间似有不少暗礁。浪潮冲撞其中,暴出无数白色浪花,形成澎湃回流倒卷,又和冲来巨浪撞成一团,打出水柱有若高耸水屏,倒挂瀑布,一波去,一波又来,挤挤压压,推推连连,水屏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参杂在无数青山碧岛中,宛若水晶屏中的碧翡翠,煞是好看。 君小心见着这奇景,频频赞许:“佳景天成,就像进入天堂一样,可以‘迢迢逍遥’。” 他乃指船只要是进入该区,自能随浪摇得发爽。 巧千手瞪眼:“此处除了暗礁就是巨浪,你还想逍遥,我倒想听听你如何冲过此鬼门关?” 君小心仔细再看,此处果真如利笋堆中的狂风浪,没有一处是平坦可行,不禁干笑: “总是有路的嘛!你们不也时常来?” 巧千手自得一笑:“不错,有路,路在两道屏浪的中央,那是唯一通道。” 君小心皱眉想笑:“那浪高如竹竿……要是不小心,不被盖着才怪,怎么不避开巨浪,找那较平坦的地方?” 巧千手道:“呆子才会找小浪甚至无浪,只留水花的地方,那里全是暗礁,船要是搞上,不是裂碎,就是确沉,要比大浪可怕多了。” “这船不是铜底,不怕撞?” “铜底就能乱撞?撞久了,照样耐不住,你起来,换我操舵,此处不得出差错。” “我很有信心,给我有表现机会。” 巧千手瞄眼,搞不清他如此喜欢玩命,轻轻斥笑:“拿生命来表现?算了吧!别见不着孟瑶仙岛就见了海龙王。” 她坚持要自行操舟。 君小心无奈,只好让位:“那我负责加沙,总可以吧?也好有使命感。” “好吧!不过你要听我控制,别加大过火。” “会啦!这小事,难不倒我。” 君小心遂换来左侧,照样把自己绑在船身,一手抓油桶,一手抓药鳝,甚是认真。 巧精灵则走向船尖,充当引导者。 一切就序,巧精灵才下令往险区驶去,方近回流区,部身开始晃动厉害,两姊妹甚是专注凝神,君小心却直叫摇得好爽。 此时靠近此地,方发现范围比想象中还大得多,好似四周皆是一片狂涛骇浪,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让人血气翻腾。 巧千手猝地要君小心加足火力,船身飞撞前方,整个船头已抬高七八尺,早浮出水面,宛若大白鲨张嘴欲扑。 那船只冲前十数丈,眼前一片白浪滔天,挡在前头,眼看要罩撞船身,君小心吓得激动尖叫,声音恐惧中含带过瘾,巧千手猝然转航,船尾甩舵,左撞前头,船身已斜横,直往右边冲去,无法想象地避开巨浪,君小心不由拍手叫好。 那船只飞冲于狂流之中,不再走直,顺合潮流波痕,斜转入鬼域,再来一个调头大转弯,绕着右侧一尖岛,蹿入骇狠之中。只见两旁巨浪高耸人天,船只有若行在两边深崖的谷中,只见前头,不见左右,船一冲过,后边已被巨浪卷封,哪有退路可走? 更险恶者,这浪沟可非平坦,船身皆外贴于左卷浪或右卷浪,感觉上有若滑雪沟道般直往下冲,遇有双浪封前拍撞,那船只得煞住冲势,做三百六十度高头。那是旧浪退去,新浪形成之时,此时若力道方向拿捏不准,必定撞向巨浪,或是赶不及另一道浪沟形成而被淹没。 转了几次,君小心已从惊吓中玩出刺激;喝喝直叫:“够味!这才是天下第一好玩事,冲啊!” 猛叫加油,不觉中,油也猛加,船只速度更快。 忽然又有巨浪冲来,巧精灵喝叫:“九浪三八转,冲过去。” 巧千手赶忙打直船舵,直往浪头冲击。 君小心唉唉尖叫想死啦?却也阻不了。 那船打撞浪面,只因冲力甚强,整只船已飞高数丈,打压浪花,大片浪花压来,三人立即伏贴船面,浪花扫过,乃因速度太快,只被哧及些许水珠。 眼前又是骑在浪顶,船头往下一陷,如坠九十度浪波般往下猛冲。巧千手再一横舵,船身摆斜,右侧船底,斜着浪面在左冲击.免得擅入水底。 君小心急呼过瘾:“原来还有机关,真是险恶无比。” 再行数座浪头,眼前又是巨浪挡前,巧精灵下令冲去。 君小心立即兴奋异常:“这次保证一点浪花也溅不了身!” 他突然猛抓药投丢向火炉。 巧手手急叫:“不能加!” 然而已嫌过慢,炉火暴猛,船身加快一倍,直冲巨浪,打得更高,果真一滴浪花也未溅着。 君小心正感得意,巧精灵却惊叫快闪快闪。 巧千手使出吃奶力气扳舵向左,虽调过部身向左横摆,却因冲势过急,斜着冲向前面一处平坦浪花。此处原是暗礁,船身冲前,有若打在石头路面,蹦跳摇晃如爆米花,吓得三人全无血色。 幸好冲势甚急,眨眼撞过十数丈暗礁,得以脱身。 两姊妹惊魂甫定,两眼直瞪君小心,恨不得把他吞了。 君小心于窘直笑;“我哪知前面是暗礁,看不到嘛!下次记着了,一定听命,不自作主张。” 形势险恶,两姊妹也顾不得跟他争吵,骂了几句,也呵呵笑起,又操船在骇浪冲去。 经过无数险恶处境,眼前一道十数丈高巨浪挡箭。 巧精灵又叫冲。巧千手猛叫加油。 君小心却愣了眼,十数丈巨浪,若高崖挡前,如何冲得过?心头虽怕,还是猛加药粉。 船速又加快,此次并非直冲,而是有若冲山厓,从底面冲高三四丈,船身快站直,就要翻覆。巧千手一横舵,船身左侧横贴水浪,有若登山爬高厓,斜斜往上冲,此举全靠速度来支撑船身重量,若速度不够,将会翻沉掉落水浪底部而沉去。 君小心见状又大呼过瘾。 眼看爬高八九丈,巧精灵喝声横舵,巧千手又把船舵右横,船身抖直,直冲浪顶,和浪面已呈直立而平行的筷子般,甚是危险,乍看来还差三四丈,有被淹没可能,却是算好时间,正是浪头消去时刻,浪头突然一沉,恰能让船只冲过去。 眼前景色突然一变,风平浪静,海水靛蓝,有若玉液琼浆,看来十分舒服。 暴风雨后的宁静,特别感人,甚至有股窒息压力涌来。 巧精灵姊妹始嘘口气,终于完成任务,通过险境。 君小心一愣愣地:“到了?这么快?” 他仍意犹未尽,往前头瞧去,风平浪静,往后边瞧去,浪花掀天,却已隔在百丈开外。待天浪声已难听见,他再寻往四周,方知此地乃被险浪包围其中,四处山岛,想必就是八仙岛了。 他再找向孟瑶仙岛却不见一物,又问:“到了?” 巧千手道:“不是向你说过,还有百里吗?” 君小心干笑:“对嗯……也好,现在可以让我开了吧?” 他还是想玩这怪船。 已无危险,巧千手也不想再操劳,遂让出位置,让他玩玩。 君小心接手,登时意气风发,把刚才险浪中所见所学的“技术”一一用上,耍得浪花四溅。船行如飞,两姊妹看得笑声不断。君小心见着两人发笑,似得到鼓励,猛燃火.把船逼得蹿飞,向极速挑战。 一时惊动宁静海面,天空海鸥不时惊飞。 由于速度甚快,百里距离,不到两个时辰而赶完。 眼前突然出现岛屿,沉静伏在碧水中,岛上百花盛开,枫松林立,红的明红,青的碧青,黄的亮黄,白的雪白,似零落又似完整地铺满整座岛屿,更有飞瀑挂在高山,一泻银白,有若一幅绝世古画,让人叹为观止。 君小心瞧傻了眼:“果真是仙境,我娘该不会变成仙女了吧?” 巧精灵道:“到那里,你可不能乱来,免得犯忌。” “知道啦!咱们快去吧” 君小心等不及,又催快船速驶去,声音震得仙岛传来禽鸟奇兽惊叫。 巧千手惊道:“快放慢速度,你惊着了仙岛。” 君小心呵呵邪笑;“难得有人叫他们起床,就此一次啦!我还没过瘾呢!” 他故意催得更急速,声音震天。 巧精灵斥叫:“你再乱来,我打你!” 抓起短鞭,就想抽人。 君小心喝叫:“不准过来!”又抓出先前伪制布团炸药。 “再过来,我就引燃它。”他得意直笑。两姊妹顿被吓退。 君小心讪笑;“何必呢?让我过瘾一下,有何不可?” 他捏了捏布团,却滴出水来,顿时笑声也没了:“怎会如此?” 原来他曾落水,早将布团弄湿,早皱成一小团,哪还能唬人? 两姊妹觉得有异,巧精灵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斥喝道:“你敢骗我们?” 短鞭抽出,连卷带打,拍他右手,把布团抽抓手中,一拧捏,已抓出布团,哪来炸药,更是气怒。 “你讨打!” 一鞭又想挥出。 君小心瘪笑之下,猝然喝叫:“住手,否则这可真炸药!”抱起黑黄药罐:“我往火炉全丢进去,照样有很好的效果。” “你敢!”巧精灵唤怒骂着,手中皮鞭却始终不敢挥去。 巧千手眼看都快到仙岛,阻止已无多大意义,逐道:“地头快到了,你还争什么? 快把速度放慢!” 君小心瞧来只剩百余丈,也快玩完了,遂又想起上次领船冲向君山岛之事,此时有此快速船艇,也该表现表现,相准那渡口石梯,哈哈怪笑:“你们玩水浪,我就玩冲船.你们看过陆上行舟没有?我就让你们大开眼界。” 突然大把抓起药粉,往火炉丢去,轮叶猛转,打出水柱数丈高,船速顿时加快住前冲,两姊妹立身不稳,顿往甲板趴去。 巧精灵怒叫:“你想死啦!那会撞壁。” “技术没那么差啦!”巧千手急叫:“你想干什么?” “破记录啊!你们看过陆上行舟没有?” “你想冲上岸?”“对啊!这是我的专长.还会爬石梯呢!” “不行,你想造反?快停手!” “我也没办法,你没救我如何煞车啊!哈哈哈……” 君小心药粉加得更猛,火势轰轰大炽,那活塞发出鸣鸣叫声,显然已达极限。那船就快飞出水面,只剩些贴在水中,速度之快,上人惊心动魄。 君小心激动尖叫:“加油啊!二十丈、十八、十七,就决撞上喽!” 巧精灵吓出冷汗:“快住手!会丧命啊” 君小心已然疯狂,怎听得人耳?喝声大叫:“破记录啦!时速三百里,上天庭喽! 抓紧抓紧.还有三丈。” 眼看能只就快撞岸.速度却远比任何人想象还决,两姊妹哪敢再待船上?纷纷尖叫,猛跳水面,逃之夭夭。 就只一刹那,船头冲向岸面石梯,打得梯飞石散.船速了减,猛冲上去。左边壁上被刮得哧飞好高,铁石相撞声,早震得满山抖动,惊兽乱鸣。 君小心也被震得头晕脑涨,却激动大笑。 石梯两旁有土壁,正如两浪之间的沟槽,引导船只往上冲,刷得泥土乱飞,石梯碎裂甩出。那船底已被磨平,乱翻之后又摆正,油药散落满地,火势熊熊燃起。 幸好巧千手、巧精灵及时赶来,她们早也顾及船身若着火,该及时扑灭,遂在船中置有灭火用品。 只见得巧千手掠向船尾,一掌打向左侧,甲板破裂,味出青白色液体,霎时将火势扑灭,发出阵阵焦臭味。 君小心撞得灰头土脸,满脸晕沉,他仍得意笑声不断,晃着脑袋,急步奔来;“破记录了没有?” 巧精灵实在拿他没办法,斥笑起来:“破你的头,一共长了几百颗瘤?”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在其次,我是说船冲过多少石梯?有百丈长吧?” 巧千手斥笑:“我看你以后如何把船搬回水中。” 君小心得意笑道:“再倒滑下去不就得了?呵呵,只要破记录,其他都不很重要。” 两姊妹没看过如此玩命之人,气笑中也想责备。 巧精灵斥道:“石梯全毁,恐怕你得在此做一年苦工,那石块得在深山才能挖出。” 君小心笑道:“我觉得像溜梯往下滑,也不错嘛!省时又省力。” “滑下去容易,我看你如何滑上来?” 君小心笑声一僵:“这倒是难题……”随又想出鬼点子,呵呵笑起;“弄条小船冲上来不就得了?” “你还想再冲?” 巧精灵想拍鞭教训他,然而短鞭扬起,却见着一白影惊惶飘来,两姊妹叫声师父,双双下跪。 君小心往那白影瞧去,那刻骨铭心的花容月貌呈现眼前,竟会是丐帮女帮主,七巧轩众妹妹的师父,这慈祥美绝天下的水中仙子。 他早该想到巧千手和巧精灵来此目的是找她们师父。 会那么巧,仙子也住在此岛中? 仙子惊诧瞧着一切,瞧着君小心、瞧着大船只。 “这是怎么回事?” 巧千手呐呐道:“是他……他弄……” 君小心自得接口:“我想破记录,没想到仙子也在此,否则我不敢啦!” 说话间,甚是过意不去,却为此举,暗自得意。 仙子似不忍责备他,关切道:“你伤得如何?” 瞧及君小心满脸污涨红肿,她甚是心疼。 君小心落落大方,挽袖抹向脸蛋,不擦还好,愈擦愈脏,他却见不着,轻笑道: “还好啦!都是皮肉之伤,不碍事。” 仙子急道:“千手、精灵,快带他下去清洗,你们也换下湿衣,免得着凉了。” 她似乎从来不懂得生气。 巧千手和巧精灵瞄了君小心一眼,虽有点不甘心,却也不敢抗命,道声是,已带对君小心往花径行去。 仙子瞧着那船,还有那被捣出深沟石梯,轻轻一叹中,也留出笑过,心中猜不透君小心为何会做出此举? 穿过蝶飞径,来到洗心泉。 巧千手要君小心在此洗脸,两人则折向花径,往左侧行去,她俩是女人身,总不能露天洗身,得找位处才行。 君小心则无此顾虑,见得此泉约有五个桌面大,有若拉块紫水晶挖出的天然泉池,净水涌向地中,幻化成透明紫色,煞是好看。 他干脆跳入池中,彻底清洗一番,那泉水冰凉甘美,洗得甚是舒眼,不自觉也唱起山歌,其乐融融。 约半个时辰左右。 巧精灵好不容易找来一套像男人一样的青衣,要送来给他穿,自己也换回干衣,头发仍显得湿润,看更为清新可人。 她走近,忽见君小心光着身子在池中洗澡,登时尖叫,以手掩脸。 君小心被她一叫,也吓着,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呵呵笑道:“有什么好紧张,我要是见着女人洗澡,打死我,我也不会叫。” “你无耻!” 巧精灵斥叫,衣衫在地面抛去,赶忙逃开,方奔去几步,就快泄了笑声,急忙掩口逃去,君小心的回答,实让她莫名感到想笑。 君小心哧哧笑着,终将人吓退,贼眼乱瞄:“得小心些,莫要让她躲在暗处,被她占便宜才好。” 想了想,决定背面先出池,心想屁股被瞧,总也吃亏不大。 好不容易摸着衣衫,穿向身上,是紧了些。却也将就,那泉水似有消红退肿功效,洗过之后,脸部肿红灭了许多,疼痛也去了大半。 他方叫道:“好啦!看够了没有?可以出来了吧?” 他不知巧精灵有无偷瞧,却知道她仍在附近。 巧精灵哪敢偷瞧?不过君小心说及背面出水事,她倒听见,暗自笑骂几声,也呵呵笑起,闻及笑声,赶忙敛起笑态,冷道;“我师父在等你,还不快来?” 闻及仙子在等人,君小心也不敢作怪,未见巧精灵出现,只好寻向她,转过花径,巧精灵已等在那里。 他笑道:“你觉得我身材很美吗?” 巧精灵稍窘,斥道:“美你的头,还不快走!” 不敢停留,先行跑开。 君小心哧哧笑着:“有问题喔?问她身材美不美,却说我的脑袋最美?敢情是口是心非。” 独角戏也难唱下去,只好跟在后头。 花径两旁全是天然各类花卉,朵朵姹紫嫣红,或含露绽放,或躲于奇岩怪树暗倾容姿,疏而不俗,看来甚是舒服。 每转一小径,花色即变,或石竹、或海棠、或水仙、或玫瑰……应有尽有,猜不出它们是如何滋长,为何株株绽放无尽生命力,这非一般庭园所能呈现的景象。 或而这才是花海之家,这才是属于它们的地方吧! 绕丛花、走森林,别有一番情趣。 眼前又是一片新景象,那策水晶似乎就是从此延伸,直到飞瀑尽头,少说也有百丈远,水晶铺地形成诺大水池,由近而远,钱而深,花径四处延伸而来,接向水池,那水只有半寸深,轻掩水晶池,此他面并非坦平如镜,而是自然凹凸,有若天然峻岭山峰,只要地浪不大,高处则如山峦般弯弯曲曲往四面八方延伸,足可当成落脚处,仔细一瞧,一群群青碧小鱼,穿梭游荡,甚至截峰跳水,看来十分让人心动。 若非君小心、巧精灵来到此岛,还管它是干是湿,全以赤脚侍候,不但方便,又可尽情玩耍,何乐不为? 水晶池占地甚广,左前方崖边则筑有秋情轩,依地而立,古树搭筑,时日已久,显得斑剥,更有几株翠绿爬藤攀附支柱,凭添幽情。 而此轩最大特色在于轩分几棵耸天叶树,似枫非枫,它自发叶,即已嫩红,然后随时间长大,变得水红、明红,以至于晶红,欲落时则为斑黄红,片片手掌大小,随风静静飘下,常年如此,虽未及秋,仍自落叶满天,让人秋情凄清中仍带着幽雅。 这是仙子最喜爱的情景之一,面树可赏落叶,面池则可观瀑、观鱼……连连秋情轩的地面,筑有九曲桥,延伸飞瀑下,尽头筑有六角观瀑亭,静立水中,别有一番景致。 君小心瞧呆了,这种景象,岂是人间所有?真以为自己上了腺岛,暗自叹声,这果然是人间仙境。 巧精灵带他走向他面凸岩,跳来跳去,甚是好玩。约行四十余丈,方上了落叶红林。 踩在深厚落叶上,发出嗦嗦声音,有若秋来萧索气息。此时两人却感应不出,充满好玩与奇异。 眼看落叶轻飞,片片黄红,君小心甚是促狭:“这好像天上月亮飘来飘去,真好玩!” 他垫跳脚尖,待落叶快飞及自己头顶,才跳直冲高,有若袋鼠般有规律地引抓落叶,这边抓完,那边又落,一时兴起,已跳得满林打转,玩的甚是开心。 还是巧精灵喝说师父来了,人才停下脚步,手抓大片红叶,转瞧仙女,笑的开心,带些困窘:“仙子您是不是如此玩大的?” 轩中仙子含笑:“以前练功,曾玩过,现在就没心情玩了。” 君小心干笑,抛下落叶,走往秋情轩,问道:“仙子在此住多久了?” “除了一些事出门,我一直住在此。” 君小心甚为欣喜,若真如此,她该见过自己母亲才对,立即又问:“仙子可曾见过其他人?是女的,大约有三四十岁吧?” 仙子摇头:“此地除了我,似乎没有别人了。” 巧千手轻笑;“我曾跟你说过此岛已无她人,现在该相信了吧?” 君小心脸色吃重:“不可能,我爷爷不可能会骗我。” 仙子问向徒弟:“这是……” 巧精灵道:“他是来找他娘的,他爷爷说他娘在这孟瑶仙岛。我说没有,他却不信。” 闻及此,仙子不禁双手微颤,又凝向君小心:“你娘是谁?” 君小心也注视着她:“我娘叫李孟瑶,是天下第一美女,武林四大美人最美的一个。” 仙子表情怪异,有些失神,喃喃念着:“你娘会是李孟瑶?会是李孟瑶?” 君小心心头也开始杂乱如麻,难道这仙子会是自己亲娘?否则她怎会住在此岛上? 然而这似乎又不可能,因为她似乎不曾结婚,否则巧精灵和巧千手怎会不知? 他想摄脑,却又不敢冒犯仙子,杂乱中仍问道:“仙子您会是李孟瑶?” 仙子淡然点头:“没错……我就是李孟瑶……” 可见得她极力压抑自己激动神情,嘴角微微抽动,深情瞧着君小心,心情十分复杂。 巧精灵和巧千手也为之愣住,她俩一直不知师父姓名,更未想到她有儿子,否则怎会对君小心大打包票,如今闻及师父名字,自是吃惊万分,尤其君小心若要是师父儿子,那将来还得了?恐怕没得混了。 君小心表情更是怪异,时而激动想大叫,时而想自嘲,而又不信,若是别人,他可能深信不疑,但是她是仙子,如此完美,怎可随便冒犯……要是人家未结婚,自己说是她生的,那如何是好? 他道:“仙子真是李孟瑶?”“我是此姓名。” “仙子可有……嫁了?”李孟瑶神神凝重,始终未开口。 君小心怕她为难,赶忙装笑:“我看此事不是我爷爷撒谎,就是另有蹊跷,平白送我一个娘,不把我脑袋冲晕才怪。” 李孟瑶轻叹:“或许是你爷爷说错了,我并未嫁人……” 君小心虽如此猜想,却不甚想听及,他多么希望有个这么漂亮的娘,如今恐怕又要失望,笑脸张了张,终究还是笑不出来,头也低下,两眼较含泪,却不敢让三人见着。 巧精灵、巧千手本想奚落他,半路认娘,但见着此景,也不忍心刺激他,甚至希望师父就是他娘,以能解去他心中孤零之苦。 李孟瑶实是不忍,该是女人母爱天性,走向前,紧紧将他抱于怀中,语带激情硬咽: “你别难过,就把我当成你娘吧!就当我义子如何?” 那双手传来,竟是母爱亲情,君小心忍不住也抱紧她,多么须要的一份关怀,终于得到了。 自从和玉情萧一别之后,他再也未尝到如此甜美感觉,他甚至分不清这位孟瑶仙子是真娘还是干娘?他只要这份情,只要一位慈祥的娘,其他他都不在乎了。 巧精灵和巧千手顿时升起喜气,事情终于有了圆满结局,不禁想要拍手叫好,又怕吵了两人,姊妹视目,全心直笑。 她俩仔细瞧瞧师父和君小心,不禁有些不信,两人长相竟然甚是相同,双下巴,浓眼眉,还有小虎牙,甚至笑起来的梨涡位置都差不多。 她们迷惘了,不知是君小心找错了?还是凑巧有此机缘,亦或是……师父另有姊妹,是君小心母亲?否则怎会如此相像? 两人但觉师又另有姊妹可能性较为合理,遂也再露出笑意了。 激情过后,君小心已露出笑意,带些困窘离开李孟瑶怀中,对那淡淡香气,仍自陶醉着,含笑道:“仙子……我现在可称你母亲了吗?” 李孟瑶深情抚向他脑袋,含笑道:“当然可以,娘第一眼瞧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如今能收你为子,娘很高兴。” 君小心弄笑:“原来是这样?还好上次是您赶来,否则我就被她们修理惨了。” 眼睛瞄向巧精灵、巧千手,笑的暖昧。 两姊妹稍脸红。巧手手道:“当时你太顽皮,我们当然要修理你了。” 李孟瑶含笑:“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千手较长,就称姊姊,精灵……该较小吧? 称妹妹好了。” 巧精灵一股甜喜涌向心灵,嘴中却不甚满意:“这被他占了便宜。” 君小心道:“我才吃亏呢!无形中多了六个姊姊,都是管我的,我却只能管一个你。” 巧千手笑斥:“省了吧!谁敢管你?哪次不是吃大亏?” 巧精灵瞄眼:“我呢?一直吃亏到现在。” 君小心呵呵笑道:“放心,你立即升级,可管两人,一是丐帮小巨人李巨先生,一是金玉楼小金蛋金王玉,都可以当你的部下。”巧精灵这才有了笑意:“他们听话吗?” 君小心笑道:“听话,还用管吗?” 四人传来一阵笑意。 随后,为了庆祝收了君小心当义子,李孟瑶亲自下厨,料理几道可口小菜,让三人共同享用。 巧精灵、巧千手受宠若惊,十数年来,她俩并未见着师父如此开心过。她虽仁慈,但总带些许幽怨,现在却一扫而空,换来真正的喜悦,两人直道君小心魅力不小,把师父的心病给医好了。 聊话中,方知巧千手和巧精灵前来此岛,乃是送来水果之类东西,此处虽有不少水果,但总比内陆少。她们一方面送来水果,以表孝心,另一方面也借此传递信息,是以每一月半月都会轮流前来,孝心实是可嘉。 至于仙子如何出入八仙鬼岛,问得之后,方知此鬼岛地形虽险恶,却处处有暗礁,只要找到落脚地,武功高强之人,仍可惜脚暗礁,度过险处。 君小心曾见着仙子浮于水面,通过此鬼地自无问题,不过,他还是觉得用船只来得过瘾。 一连住了七天。 君小心已逛遍岛中奇景异林怪地,他仍意犹未尽,想是玩昏了头,然而巧千手和巧精灵已必须回去.免得大姊们担心出事,君小心只好跟她们走了,直道以后事情办完,还要前来。 李孟瑶目是欢迎,然而见他要走,也露出淡淡离愁,只是喜多于优,是以三人并未察觉。 清晨一大早。 巧千手和巧精灵已整装完毕,把君小心给拉起来,说是否他去解决那艘爬了石梯的大船。 君小心自是不敢拒绝,何况他还想表现一番功夫。 然而此船用是铜底船身、重量匪轻,凭他一人,岂能推得动? 弄得满头大汗,仍无结果,已筹得巧千手、巧精灵呵呵讪笑。 君小心闭眼,索兴不弄了:“反正是你们要回去,我可没关系,这船就交给你们啦!” 他坐向附近岩石,纳凉去了。 巧千手和巧精灵笑声卡在咽喉,愣住了。 巧精灵斥道:“你想耍赖?” 君小心苦笑:“不是我,是它耍赖,赖着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谁叫你要表演,把船给哧上来?现在只能当狗熊。” “你骂吧!我甘心受骂,因为我实在无能为力。” 看样子,君小心是赖定了。 两姊妹甚是焦急。 巧千手心想如此抱下去,也不是办法,道;“我们一起推,总可以了吧?” 君小心这才点头:“对嘛!既然要坐船,怎可以让我一人推,这未免太没情分,来呀!推呀!” 巧精灵百般不愿,却也无奈,也尽力推船。 合三人之力,船身果然移动了,速度却甚缓慢。 李孟瑶也赶来,见状也加入行列,她功力甚高,几乎是三人的一倍,合推之下,船只终于滑到石梯。 她们正考虑是否要往下滑。 君小心则老实不客气把船推落梯沟,那船当真如溜滑梯,快速倒溜下去,打得水柱冲高数丈,幸好出水坡坡度不陡,否则此船将被撞沉水中。 方落水,君小心已鼓掌叫好:“看见了吧?这梯道还是用处多多,不只能滑般,还可以滑入呢!我示范给你们看。” 当下一屁股顿落梯沟,想滑运,身躯是动了,臀部却被碎石打得唉唉痛叫,滑不了十丈,赶忙蹦起,手抓臀部却不敢唉叫,表情甚是怪异。 巧精灵和巧千手瞧得呵呵笑起,巧精灵讪笑:“如何?滑出心得没有?” “有……那就是千万别跟船抢滑道,再怎么说,总是少了一副铁屁股。” 此话逗得三人轻笑不已。 李孟瑶说道:“以后要小心,别伤着自己。” 君小心又是那句话:“我不小心,谁才小心?” 有机会,他还是会把此梯道弄得滑溜溜,改成滑道,以泄这般怨气。 随后李益瑶送三人上船。 依依不会,猛招手中三人终把船开远了。 李孟瑶不禁滚下泪水:“心儿.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语音感人,充满无奈。 她为何说出此话? 难道她当真是君小心亲生母亲? 若真如此,她为何不敢认人?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可惜君小心已走远,听不及她声音,瞧不及她泪水。 海风吹来,沙鸥哑应哀鸣,竟是如此悲凄无奈。 船只少了火力推动,只靠张帆,君小心担心着是否冲得过那八仙鬼岛? 巧精灵和巧千手却三点也不担心,两人并未说及原因,想用足君小心胃口,他虽知其中必有原因,否则两人岂敢出航,可是又想不出来。 直到鬼岛时,他才明白。 原来此天然险地,若要冲入里头,甚是困难,但要出去,却有机可乘,大约半个时辰。里头即会汇合数道巨浪,形成一波更高巨浪一路冲向外头抵浪,有若开路先锋,一路杀过八仙鬼岛,平平安安将她们送出来。 君小心直骂自己够笨了,连这原因也想不出?逗得两姊妹呵呵轻笑。 事实上未经此事,谁又想得着呢? 风帆已张满,船行渐渐快速,终在内陆方向飞梭而去。 五日后,已回抵吴淞口。 巧精灵、巧千手立即传回音七巧轩,两人却欲修船。 君小心则欲找爷爷,将此事说明,急于脱离两位凶女人,招招手打招呼,立即告别离去。 无形中多了几位姊妹,他也甚是无奈。而巧精灵和巧千手却喜多于忧,送走君小心,心头涌现谈谈感伤,毕竟半月相处,两人再也难忘情。 见着船尾一片焦黑,往事历历,频频笑意中带着无奈。 但笑声过后,感伤又加深了。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六章 武林大屠杀 阴不绝照着万杀所画地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自找到白衣妖人藏身地区五毒鬼沼。 此毒区,常年瘴气冲天,飞鸟不渡,更何况是人?可谓最佳藏身处。 幸好阴不绝本身毒功不弱,否则也入不了此毒区。 为了讨好妖人,他特地砍来两颗人头以孝敬,想是能让妖人满足才是。 他步入沼区,瘴气四布,气味难闻,不得不服下药丸,以解毒,再找来薄荷涂在鼻孔以消散臭气。 行走中,他不断叫着前辈高人,却一点也没回音,直到深入里边两三里,猝有一道白光射来。 他知道妖人已现,赶忙将一颗人头抛向空中,那妖人果然伸手吸去,抓中头颅,张嘴即啃破头盖骨,吸尽脑髓。 阴不绝见得他白衣罩身,瞧不清真面目,但那两眼泛青,以及方才出手之功力,恐怕非任何人所能抵挡,遂拱手道:“在下阴不绝,特来求见前辈。” 妖人习惯飘浮掠动着,从未定住原位.他冷眼罩视过来,低沉声音响起;“你…… 给……我……头……颅……” 阴不绝对他咕咕咯咯声,听的甚是奇怪,却不敢多想,迎笑回答:“在下愿永改供应前辈脑袋。” “很……好……你……是……谁?” “在下是万杀的师父。” “万杀?” 妖人已然惊诧抖动,突然咆哮,有若狮吼,震得阴不绝浑身发抖,背脊生寒,妖人突然冲来,一晃眼,已在阴不绝身前,张手往他脑袋按去,阴不绝大叫,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想躲开却全身无力,早被摄住。 妖人手掌猛吸,阴不绝毛发衣衫往上飞起,随身携带东西全被吸出,妖人抓住一小黑瓶,捏开,竟是从万杀脑袋取下的青粘胶液。 “你……杀……万…杀?” “没有没有,我是他师父,怎会杀他?他受了伤,我替他治好。” “谁……伤……他……” “是一位小孩,他叫君小心,他也有超脑力,就是破去七音城雾阵那位。” “是……他?” 妖人这才把阴不绝放开,嘴巴闻动着,似也想找他出气。 阴不绝奉承一笑:“前辈想杀了他?” “找……他……找……断……手……” 妖人念念不忘,还是那只断手。 阴不绝已知他最关心此事,有了计划。 “在下前来,就是想帮前辈找出断手。” “很……好……” “在下想跟前辈合作……” “合……作?”妖人不懂。 “即是请前辈出任本派掌门,如此可以运用本派千万弟子,替您找回断手。” 妖人仍是不解。 “我……只……要……断……手……” “在下自该替您找来,只是对方可能武功甚高……” “谁……” “在下知道几处地方可能藏有断手,不知前辈能否去查一趟?” “在……哪……里?” “少林、武当,还有金玉楼,如果这三个地方找不着,只有找那君小心了。” “我……去,你……带……路……” 阴不绝等的就是这一刻,若能引他出关,天下还有谁能抵抗?这妖人急于找到断手,任何事情,他都不在乎,又何只区区少林、武当两派? 阴不绝心想百年前幽冥教大价将可报了,遂又奉上一颗脑袋。 “前辈请随在下前去,相信不久,即能找到断手,以偿患心愿。” 再三拜礼,他已拾起地上东西,得意心头地往外头行去。 妖人并未及时跟上,待阴不绝走远半时辰,他才飘然跟于后头。 花了七天时间,阴不绝已上武当山。 他大摇大摆破门而入,大吼:“春阳妖道,还不给我出来!” 三十年前,他曾被春阳真人一掌击伤,此怨久未能报,此时正可借妖人之手将他除去。 一声尖喝,整个武当弟子已围上来,阻挡阴不绝于门外。 阴不绝也不客气,右手一扬,打出无数银针,阳光下闪若雨线丝,罩向前面十数人,银芒过处,唉叫传来,十数人弃到抚股,落地打滚,眨眼全身发青,已断气。 如此恶毒手法,吓得众弟子睑色全变,节节被逼退,不敢再欺前。 阴不绝哈哈厉笑:“春阳老妖道还不出来受死?还不赶快交出断手……” 他故意叫出“断手”以引得白衣妖人知晓,他是为此而来。 武当弟子不敢敌他毒针,只好请出掌门。 其实春阳真人也闻及狂叫声,心知不妙,领着数位长老,快步起来。 骤见阴不绝凸大两眼,他甚是惊心:“鬼菩萨,是你?” 阴不绝哈哈厉笑:“不错,咱们三十年恩怨也该算清,还不给我交出断手!” “断手?”春阳真人冷笑:“我马上会砍下你双手.到时再把所手交给你,包你满意。” 阴不绝厉笑:“少装蒜,不是我的手,是另一只听手,不交出来,别怪我拆了武当道观!” 春阳怒斥:“本派门前,容你嚣张?着贫道如何收拾你。” 他心知阴不绝毒功厉害,身手平平弟子怎是他对手?遂领过三位长老,引剑攻来。 阴不绝怒道:“不交断手,只有死!” 他有意叫给藏在暗处的妖人听。 一分神,春阳真人利剑已排下他一片衣角,腰身见血痕,他大为吃惊。 突在此时,天空旋来大片乌云,猝有白光罩闪而至,那乌云在天空打转,罩住阳光,阴黑一片,那白光却猛捷罩向春阳真人,他恐惧想利剑,那剑竟被震得碎化成灰,他惊叫想逃,妖人手势一张一吸,把他吸回,身躯扑下,春阳真人尖厉吼叱声音却半途煞断。 妖人把他抛开,那春田真人整个脑袋已脱皮变成血骷珍,脑浆早被吸光。 身躯抛落地面,四肢还不停抽动。 武当弟子个个吓得惊心胆破,全身发抖,他们哪见过如此可怖场面?简直如地狱屠宰场。 妖人吃去春阳真人脑袋,又自狂吼:“还我断手……” 他厉吼着,整个人突然胀大如气球,全身不停颤动.似有无形力量引动天上鸟云,搅旋着龙卷风,扫得众人东倒西歪。他又自运力冲向前厅,偌大厅堂为之暴裂,被强风卷得片瓦无存。那风势未停愈施意急,直往后院卷去,碰屋,屋碎,掷树,树倒,一时辞物满天飞,更有不少人被卷在天空,摔飞四处,暴肠裂脑,那是常事。 武当弟子哪见过如此大灾难?纷纷弃观逃命,一时间已逃逸大半,只留下受伤走不动者,骇然丧胆,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此时只有祈求上苍保佑,大念咒语、真经。 阴不绝也瞧呆了,没想到妖人威力如此之大,不但只是杀人,还可引动气流,毁去武当泰半观桐?这未免太吓人了。 妖人搅碎观院,想感应出自己断手,却不可得,终究放弃。 “断……手……不……在……” 说完,白光一闪,他已走去。 他人一走,那旋风随即变弱,乌云已退,阳光再次投出,却照得武当派尸横四处,腥昧扑鼻。 阴不绝本只想要春阳真人老命,现在却引来大屠杀,恐怕将会引起武林公债,群起讨伐,心头有些沉重。但又想及有了妖人在身,以他威力,就算全天下把派联合对抗,恐怕也不是他对手,胆子不由又大了起来。 “死了活该!谁叫你敢跟我作对?呸!让你白活了三十年?” 他啐口口水于春阳真人脑袋,方自扬长而去。 武当道此变故,实是骇人听闻。 消息传出,江湖惊动。 不少帮派顾及安危,已追去不少弟子,只留几名看守,必要时也准备弃帮而逃。 传言那妖魔鬼怪能呼风唤雨。排山倒海,杀人于无形,又喜吃人肉,全身刀枪不入、是地狱催命客,这是武林劫难,天下再也无人能治得了他。 虽然有人不信,但相信者大有人在,尤其亲访武当之后,再也不敢不信,这岂是人力所能办到的? 他们不断猜想,下次该轮到何帮派?结果又如何? 尤其是少林派。 武当少林一向是执武林牛耳,两派息息相关,武当出事,那少林可能免不了。 少林掌门海印,早将不必要弟子谴出少林寺,只留几位堂主和十八罗汉,守住藏经阁,日夜不停将经书收妥,初在地窖之中,免得像武当一样,寺院被搅碎,还可再造,经书飞先,那将永远无法弥补。 清晨一早,掌门和几位堂主,围坐练功广场,那经书就藏在此地底,他们日夜不停看守,以防有变。 除了掌门海印以外,还有罗汉堂主海天、般若堂生海空、戒律堂主海深、执法堂主海悲和海弃长者,少林精英全在此,他们守住内围,外围则是十八罗汉,个个持长绳木杖,传说中的妖人飘忽不走,用此天罗绳,结成天罗网,希望能将他捉住才是。 阳光已轻吐东山,映得满寺通明,一天又已开始。 众人仍屏气凝神,静观其变。 传言那妖人似乎和鬼菩萨结合在一起,如今鬼菩萨未来,众僧心情倒是不会太紧张。 然而,那天空忽而罩来乌云,这和传言一模一样。 众憎心神凝重,甚至有些惧意。 海印道:“妖人恐怕来了,快戒备。” 六位长老立即运足护体神功,围成因,面向四周,凝神戒备。 十八罗汉更是绳、根扣得紧紧,一有状况,立即出绳结网捕人。 乌云飞来少林上空,愈结愈大片,早将阳光这去,四处一片海塘,乌云渐渐旋转,似能产生极大威力,沉沉压向众人心头,终于愈旋愈快,有苦海啸游涡,发出咻咻声,揪得众人血气翻腾。 猝然叭轰一响,那地面竟然暴开,震得六位长者往前倒扑,碎石纷飞,经书蹿飞空中,黄里透白,等经书散去,那妖人竟是从地窖中蹿出来。 他何时躲进去?已无人有心情去猜想。 那妖人方郎出来,已狂吼:“还……来……断……手……” 十八罗汉见状,十八条罗绳往空中打去,向他头顶结飞成网,再往下滚拉,立即封住项空,十八人交错换位,已将绳索交叉拉镇,登时困住妖人,棍杖就想打去。 那妖人突然咆哮,身躯又胀若气球,任那天罗绳乃冰蚕丝所编结而成,足以抗刀剑,此时也被震得烂断。妖人身形化飞,迅如雷电,空中画光字般咻转乱射,光影过处,十八支齐眉棍全被震碎,十八名罗汉全被光影撞中,蹿抛数丈,跌摔地面,猛吐数口鲜血,已是奄奄一息。 海印见状,照计划,六人掌掌相连,想共同抵抗妖人,六人联掌,功力加强六倍,妖人冲来,砰然一响,终被撞退,六人也退了数步,手掌疼辣,就快断裂。 妖人何曾被逼退过?此番挨掌,妖性大发,张臂仰天咆哮,气盖山河,那黑云却被吸入腹中不少,他再次撞来,其速之快。根本见不着白形,就已扑至,六人虽蓄势以待,此时却不堪一击,被打得蹄射如弹丸,少说也飞了数十丈,撞向墙头,把整片培给压垮,鲜血猛吐。 他们哪想得到妖人突然间威力即已增强数倍?不,该说第一次他并未尽全力施展威力。 他击退众人,又自咆哮:“还……来……断……手……” 啸吼中,又旋展感力旋动乌云戍狂流,旋成龙卷风,呼呼怒号,又和武当派一样,扫向大厅、后院,一时瓦飞、屋塌、树断、梁折,烂烂碎碎全卷向天空,连鬼菩萨也保不了自己金身,扭转于空中,一片混乱。 妖人激吼之余,又印飞四面八方,咆哮着想我断手。 他终究未感应出断手在何方,怒啸声中,已然撤退。 旋风为之灭弱,乌云亦失,阳光终于再次投出。 众人惊惧之余,喘口大气,暗呼好险,幸好少林早有准备,散去人群,否则这一扫卷之下,恐怕又和武当一样,不知多少人又将罹难。 瞧及少林寺一片满目疮痍,片瓦无存,可说是开派以来遭遇最大劫难,众人不禁呼嘘了。 然而对于如此可怕高手,他们却无计可施,甚至根本想不出如何去抵挡它。 “也许是天地浩劫吧……” 受劫之下,早吓得他们心惊胆颤,哪还敢再放挡此妖人?只好把它归成大劫难,听天由命了。 众人已捡拾散落经书.幸好绝世秘籍全在最底层,末被冲散,完好如初,否则损失更为严重了。 既然秘籍未失,也不急于捡拾,海印遂要大家坐在一处,开始运功疗伤,他们六人还好,可自行疗伤,十八罗汉则惨了对八人倒了十一人,剩下七人也有气无力,得靠长老喂药行功才行。 不过如此遭遇,总比丧命要好得太多了。 那妖人之所以先阴不绝出现,乃是他只想找到断手,至于是否要阴不绝帮忙,他并未想得太多,是以在挑去武当之后,立即赶来少林。 看来阴不绝想控制妖人,恐怕还非下一番功夫才行。 事后他也赶来少林,瞧及妖人先来一步,而且拆了少林寺,虽责怪妖人不守信用,却也奈何不了他。 他躲在外头,瞧及海印并没死,和几位长者打坐于广场,又有十八罗汉,他自认非敌手纵使他们受伤在身,但猛虎难时猴群,少林武功又以扎实耐命出名,还是别冒险较好,他终究还是含怒离去。 他想妖人下一个目标该是金玉楼,也不敢多停留,快马加鞭赶去。 他和金王天谈不上仇恨,找上金玉楼,乃是为极乐妖女报仇,何况金玉楼势力庞大,除去他,自省了极乐宫不少事。 阴不救自从捉得万杀之后,发现他即是弟弟所创造之人,也决心研究一番。又将万杀脑袋切开,也发现了青胶透明粘液,实在不明白是何东西,是以更吸引他研究了。 他们仍在七音城附近山洞,一方面保护此城,一方面却在等君小心。 君小差自送回独孤萍之后,也回此洞,他受伤不轻,经过十余天治疗已好了许多,这才帮着爷爷照顾万杀。 因为万杀在短短月余间.连续被开圆,他似乎已受不了,时常埃吟落泪。 君小差不忍,问及爷爷原因。 阴不救则说是受了那青晶粘体影响,那东西似已深入万杀脑髓,想除去它,并不容易,而它却感受着某种讯息,若未能感应.即会作怪。 他并不知那是妖怪用以控制万杀的东西,妖人当然希望用万杀找到断手回报,就算没有,他也可以感应而找到万杀位置,再给他新的讯息,如此万杀自不会产生疼痛。只是过了月余之久.早起过联络时间,万杀自然被那有粘晶物给克得满脑生疼,以迫他回去。 阴不救发觉不一样,又替万杀检查全身,忽而惊心道:“他竟然是九阴之躯?” 君小差不解:“此指何意?” 阴不救道:“九阴之躯,即是指他在母亲怀胎之中,就已中了数种毒,再加上胎盘阴寒之毒,经过十月煎熬而成,胎儿本身就具有阴毒,以及抗毒功能,只是他并未熬过十月,是以抗毒性较差,所以皮肤才会被毒性侵蚀成黑色。” 君小差惊心道:“他会是剖腹取人?” “该是如此。” 君小差曾经听弟弟说过,他欲寻得一名剖腹婴儿,难道就是万杀。 阴不救但没有异:“你对此,有何疑问?” 君小差道:“不瞒爷爷,弟弟曾要找此种婴儿,说是第一当的友人之妻被杀,抢走胎儿,想必是他了。” 阴不救脸色一变,若真如此,那杀妇抢婴之人,自是阴不绝了,他虽不同流子弟弟,但闻弟弟做出此种令人发怵之事,为之感慨而痛恨。 “这小恶魔,我早该除了他!” 君小差似也听出他可能指某人,却不便问。 阴不教唆骂几句,才道:“既然是第一当欲寻之八,我得好好管他治疗,只是他被弄成这般模样,也不知能否治愈?” 君小差自不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帮帮小忙,以减轻万杀痛苦。 如此又过了数日。 君小心终于赶回来,大老远即叫着:“大事发生啦!” 阴不救和君小差顿时觉得高兴。 君小差已迎向洞口,见着弟弟,含笑道:“我们也发生大事。” 君小心邪笑道:“你会有什么大事?难道和耷水萍私订终身了?” 君小差额时惊觉.莫让弟弟感应出和独抓萍那里清才好,较轻笑着:“比这还大事。” 君小心瞄眼:“我不信.我的事才大。” “那……你先说如何?” “大事当然要先说,哥,我找到娘啦!” “当真?” 不但君小差惊喜诧愣,连在洞内的阴不欲也跳出来,满脸不信。 君小心却手挽足蹈:“当然是真的,娘还活着,真他妈的漂亮。” 阴不救斥笑:“该说‘你妈’才对。” 君小心顿觉,干笑:“对啊!一时高兴就……就乱说了,真我妈的漂亮。” 他猝然冲向明不救,一掌打向他脑袋,斥骂:“爷爷你竟敢撒谎,还说我娘是李孟瑶,在孟瑶仙岛?” “怎会?……你不是找到她了?” “当然找到,否则怎知你在骗我?” “既然找到,她不是认你这儿子了?爷爷又如何骗你?” “这种‘认’和那种‘认’不一样,她是认我钱义子,又非亲生儿子,可见是你乱说的!” “原来如此……” 阴不救笑的甚是暖昧,其中不无其他含意存在。 君小心却兴师问罪:“说,你为何骗我?害我差点丧命八仙鬼岛。” 阴不救干笑:“爷爷知道你命长.怎会送命呢?爷爷只是被你还急了,随便说个远地方,让你找不着,大不了在八仙岛附近逛个几圈,也该回来。没想到你大难不死,还穿过鬼岛,找及仙子,爷爷也无话可说,爷爷领罚即是,你要如何侍候爷爷?” 君小心脑他几眼,呵呵笑起:“看在你胡搞乱搞,搞出一位这么漂亮的娘,将功折过,免去死罪,就赏你三个响头,看你还敢不敢乱骗人……” 不等阴不救回答,连敲两个,咋作响,敲得阴不救眉头直皱,倒有些痛,却只能干笑。 “剩下一个,哥你来敲,这是咱们兄弟的事。” “我不敢。” 君小差可没小心大胆,敢找爷爷算帐。 阴不救却求他:“你就敲吧!要是再让他出手,爷爷可有得受了。” 君小心呵呵贼笑:“我可算是恩赐你啦!哥你还不快敲?爷爷快吓死了。” “好吧!” 君小差迫不得已,伸手敲响头,力道不大也不小,总算交代过去。 君小心连声直笑:“我的惊喜完啦!你们呢?搞了何事?瞧你们眉眼带伤,是不是被城主夫人追杀,把这里也划为地盘,让你们苦无法身之地?” 阴不救道:“还不至于那么差,只是无绝魔笛那小子带来万杀,把七音城搞得大乱,又逢月圆,小差武功尽失.若非天雷镜,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事情说了三遍,逗得君小心呵呵轻笑,直呼精彩。 君小差道:“最重大事情,是发现了万杀乃九明之躯,可能是第一当要找的人。” 君小心征愕,笑容领但:“会是他?他在哪里?” “在里边,爷爷正替他治伤。” “咱们快进去。” 君小心夺步入洞,见着万杀躺在临时铺平木板上,头罩白布,脸容却憔悴许多。 “他的脑……” 君小心摄去,感应出他竟然痛苦万分,甚想将自己脑袋捣碎。 阴不救说道:“他的脑附上了青粘晶液,不停在啃蚀他,他很痛苦。” “有办法治疗?” “还不清楚。” 君小心突然从胸口抓出不死丹,瘪笑道:“搞了老半天,这药又回到他手中,原来是他才有资格服用,爷爷您就用此药替他治疗吧!” 阴不救接过灵丹,手指微颤,他用药无数,对于灵丹妙药自有莫大吸引力,何况此丹又是四大宝物之一,怎能不让他心动。 他稍带激动说道:“若有此丹,说不定能治好他……” 君小心忽然瞄向爷爷,似想说及阴不绝之事,终究还是避免开口较好,说道:“他就是鬼菩萨的试验品,比起我来,可有何差别?” 阴不救轻笑:“自是差多,鬼菩萨全以改造方式,把他弄成如此,他的脑,少说也有十几位较具感应能力的人的脑子合并而成,虽然感应力增强,却是各自分散,难以集中,所以才会有些痴呆,比起你是天生完整,自然差了一大截,不过,经过那青晶粘液串合,似又将分开的脑给串连起来,功效大增,却须受此物控制。” 君小心再用脑波摄去,万杀终渗出泪水,他似也感应及阴不救所言,发现自己非完整的属于自己,又经过妖怪整脑控制,疼痛之下,甚想抓烂脑汁以求解脱。 君小心轻轻一探,已感应出那青晶粘液由来,说道:“那是妖人的粘液,他被抓去后,就被重新改造,所以才会那么痛苦。” 阴不救脸色微抽:“是那妖人?这可就棘手,我对他一无所知。” 君小心道:“大不了替他换个正常的脑子嘛!” 阴不救点头:“看来只有如此。” 万杀却传来恐惧脑波,他对于换脑之事,似已怕到极点。 君小心安慰道:“别怕,我爷爷比你师父强多了,不会把你搞得吃脑补脑,会跟我一样,喝酒补脑即可,会把你恢复成正常人。” 万杀回不能言,泪水却再滚落。 君小心替他拭去,安慰几句,万杀又传来阴不绝要地图,支去找妖人之事。 君小心惊诧:“难道最近风闻少林武当全被人挑了,还把整座寺院给拆掉之事,并非虚假?” 他在路途中,多多少少听有传闻,一方面为了起法,一方面认为不大可能,因为那妖人独来法往,怎会和阴不绝合作办事?大不了也只像第一当一样,把人控制,替他办事,至于合作,简直笑话,是以他并未太相信,闻及万杀传来音讯,他又得重新估计了。 阴不救则甚紧张:“你说武当、少林全被挑了?” “春阳真人还被吃掉脑子,当场脱皮死亡呢!领头者就是那鬼菩萨。” 阴不救怒道:“这畜生,专干坏事,也不知他们下次目标是谁?” 想及此.君小心也紧张了:“传言是金玉楼,不行,我那小金蛋还在那里,得赶去救他才行,救万杀之事就交给爷爷了,我先走啦!” 说着又已赶出洞外。 阴不救急叫:“对付妖人,须天雷镜,你不把它搬去?” “不行啦!搬它去,非累死不可,何况时间也不多,下次再搬。” 话声甫落,人已走远。 阴不救轻轻一叹,似乎希望他能制止阻不绝杀我行为,以减少幽冥教的罪恶。 轻叹中,他只有尽快再次为万杀治疗了。 君小差想赶去,阴不救阻止,毕竟那妖人太过厉害,不是常人所能应付,只有靠着君小心超人智慧,否则也该搬天雷镜才行。 君小差终于还是留下来保护天雷镜,免得出了差错。 君小心赶往金玉楼,幸好白衣妖人仍未摧残此地。 他再也不怕金王超说他是没家找家,没娘而来此找娘,想着那段怨气,他也想整整金王超。 分别月余,他还是想瞧瞧金王玉是否将他娘给弄回来。 金玉楼虽大,他却不愿再碰着任何人,钻着狗洞,又前往书香楼。 金王玉果然已回家,只是闷闷不乐,整日痴痴呆呆,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想着君小心被气走后.是否从此就不理他了。 君小心则躲在墙角,一颗石头打向他脑袋,把金王玉给打醒,本想以此引他生怒撞出,再修理一番,岂知金王玉被砸痛,不怒反而谅喜:“是老大来了?” 此时此他除了君小心,恐怕没人会开这种玩笑,而且他也被砸了不少次,总是有了经验,一砸之下,他想冲出,又怕有埋伏,呵呵捉笑:“老大是你吗?我早知石头是你丢的,习惯啦!” 未见君小心出现,他也躲起来,爬向窗口。 君小心仍测得他在里边,怎会突然没声音?好像也在玩把戏,遂又渐渐深向窗口,哪知金王玉也探出脑袋,两张脸相差不及五寸,四顾眼珠对个正着。 君小心眨了几下眼皮,金王玉也眨几下,君小心目光露出邪笑意,金王玉也跟着笑转着。 “他妈的!学得真快!” 君小心突然伸手敲他脑袋,打得他前额控窗角,两人同时呵呵笑起,也立身起来。 金王玉开心笑着:“我就知道是你,别人是不会丢我脑袋的。” 君小心斥笑:“其是大金蛋,一丢就通,我看不久就要生小鸡了。” 金王玉摸向脑袋长出一寸长只发,笑道:“再不久就还俗,不再当和尚。” 君小心爬窗进入书房,弄笑着:“不当和尚,小鸡生得更快。你很呢?弄回来没有?” 金王玉摇头:“没有,不过你的方法有效,她答应不出家,等心情平静之后再回来。” “恐怕平静不了啦!有了那妖女,你爹可有得受了。” 金王玉怒道:“非得把妖女给宰了,竟敢破坏咱们这家庭!” “以后碰到再说吧!你爹在不在?” “在啊!你想找他?” “他有无神经兮兮?” “不清楚,这些日子烦死人了,也没去向爹请安。”金王玉若有所觉:“金玉楼又有大事了?” “嗯,你听过武当、少林两派被拆之事?” “听过啊!听说还是那妖怪干的,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 金王玉甚为紧张:“这怎么办?他下一个目标会是金玉楼?” “不错!” “不行,我得告诉爹才行。” “不必啦!你爹恐怕也得了消息,只是你迷迷糊糊,没听清楚而且。” 金王玉仍放心不下:“我爹如何对付?听说那妖怪是连屋子给拆下,普通人根本挡不了。” “所以我才来帮你啊!” 金王玉最是崇拜君小心,闻他所言,心定了许多,追问:“你如何对付那妖怪?” “他要找断手,给他不就成了?” 君小心摸摸腰间小包,似有备而来。 金王玉总不放心,君小心却叫他放松心情,该来的总是躲不排。 “看你如此紧张,咱们找些事情玩玩。” “玩什么?每次也是我输。” 想及上次抽签,弄得不单不双,金王玉已想笑,而呵呵笑起。 君小心逗笑着:“不会啦!咱们用说条件的,如此比较公平。” 金王玉途也答应了。 君小心送开始动脑筋,要如何收拾这小金蛋。金王玉也不甘示弱,想办法要扳点面子回来。 君小心四处寻视,目光落于屋外花丛,紫菊遍开点缀几株山茶花,竟有一株是金橘.已结了拇指大果实,一时兴起:“这样好了,你让我砸三粒金橘,我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随你。” “这么好?”金王玉不敢相信:“要是我要求你让我砸五颗金橘呢?” “当然可以。” “你……该不会耍赖吧?” “我什么时候耍赢过?都是用正当的手法来赢你的。” “可是这次你明明翰定了。” 君小心邪笑:“偶而输一次,有何关系.你玩不玩?” 金王玉明知其中有诈,可是以三颗换五颗,他又不能逃,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自己赢定了,然而他总是忐忑不安,好似又被暗算似的,终于,他还是禁不了,想知道君小心用何方法,说道:“我玩啦!但是你千万不能黄牛。” “不会,你没看到我名字有个‘君’字,我当然是君子。” “我也看到有个‘小’字,该不会是小人吧……” 君小心为之干笑:“不,是先小人后君子的意思,也就是我先丢三颗,一定换你丢五颗,绝不食言。” “好吧!开始吧!” 金王玉当真掠出窗口,奔向金橘,想采下它,忽而见及金橘下边长了不少番茄,心想难得一次稳赚不赔,玩大些,也好捞回本。 遂贼笑:“这有番茄,把金橘改成番茄如何?金橘小,砸得较痛。” 君小心邪笑道:“随你啦!玩游戏,什么都好。” 金王玉心花怒放,立即在金橘丛中翻找,好不容易找来九粒大小不一番茄,贪便宜笑着:“反正你要让,就三比六如何?我检较小粒,谁也不吃亏。” 君小心点头:“好呵,不过我要红透的,不论砸人或吃,都够味。” 金王玉也答应了,捧来喜茄,心想屋内大小,而且会弄脏,途要君小心出来,画轩外头一半落于地面,并有石栏围着,廊道甚直,正可用来比划过招。 金王玉又怕到时君小心闪动,遂规定被砸者要坐在转角处的白石墩上面,以确立目标,他又规定不得门,不得用手抓,更不能用超脑力摄人。君小心一一答应,金王玉这才稳操胜算地走向石域,坐得四平八稳。 君小心找来三粒红番茄,瞄向他,呵呵笑道:“丢啦!” “我接着就是。” 君小心老实不客气在他睛去,弄笑着:“丢哪里?头顶如何?” 这倒是怪丢法,金王玉和满口叫好。 君小心立即将番茄抛向空中,想居高临下砸他头顶,可借技术还差些,已偏斜,金王玉却伸脑迎向番茄,让它砸得满头开花。 “中啦!好准!” 金王玉竟然满心欢喜,猛拍手,他早打好算盘,让他轻微砸几下,过关即可,待会儿自己就能任意摆布他,何况砸中了,君小心也该不好意思委赖才对。 君小心呵呵经笑:“你倒是比我兴奋。” 金王玉笑道;“当然啦!我有六个,你只有三个,让你过瘾一下,有何不可?” “真慷慨,好吧!我又要过场了,现在丢门面。” 君小心手中番茄射出,直取金王玉门面,他也没躲,被打得满脸生红,也溅红了青衣,有点疼辣,他皱皱眉头,还是装笑,想着只剩一颗,心情为之大振,喜急叫道: “还有一颗,你快丢,我接着就是。” 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不知怎么,我突然没力气了,好像肚子也饿了。” 他竟然咬向第三粒着茄,吃得津津有味。 金王玉大凉:“那怎能吃?它是要用来丢我的。” “你很欠丢是不是?” “我们说好的……” 君小心促狭逗笑:“我可没那么傻,丢了这一颗,还要接你六颗,天下会有这么傻的人吗?” 金王玉大急:“可是你明明说,要以三换六……” “那……等我不小心,变笨时再说吧!” “你耍赖?” “没那么严重啦!只是我实在没办法以一换六而且,请见谅。” 金王玉终于明白君小心鬼主意,说好以三换六,他先丢,却不丢最后一颗,方才有约在先,谁知道陷讲就在此,看他把番茄就要吃光,硬是拿他没办法,不禁哭丧脸容瘪笑着。 君小心老成持重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不过你也别灰心,只亏两颗番茄,将来必定会赚回两百颗,是一本万利之事。” “你不让我丢,我如何赚?” 君小心瞄服邪笑:“哪有徒弟赚师父的道理?你该向外发展,比如说小巨人、你姊姊,或是看顺眼的人。” 金王玉恍然.也有了笑容:“也罢,这些债,就向他们要了,老大,你是不是也被砸过?”语音转狡黠。 “有。” “是谁?” “我家那只小狗,不过它老是砸不准。” 金王玉知道他在说谎,也被逗得呵呵笑起:“说真的,不管砸了多少人,我还是觉得砸老大来得最过瘾。” “有道理,赏你一砸!” 君小心当真丢领番茄给金王玉,他接过手,有些兴奋和不安:“你当真要让我砸?” “赏你的,当然算数。” 金王玉果真发威,番茄瞄了瞄,机不可失,非砸中不可,一手硬出,番茄又准又直,直取君小心门面,眼看就要中奖,他已大叫。 岂知他砸得太难,君小心一张口,正巧把拳头大番茄给吃进嘴中。 金王玉笑声顿竭,竟会如此下场?也无可奈何笑起,直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君小心引用吸力,将番茄吸成汁,吞入腹中,轻笑道:“见着没有?把戏人人会耍,只是各有巧妙不同。” 金王玉佩服五体投地,当真拱手膜拜:“老大棋高一着,小的心服口服。” 两人对眼已呵呵笑起。 随后金王玉干脆把头侵入池中,将红茄汁给洗净。 此时前厅成忽而传来吆喝声。 君小心顿觉有变,立即拉向金王玉:“快走,妖人来了!” 金王玉头没水中,未听及吆喝声,被急拖走,苦笑道:“洗把脸,要这么急么?” 君小心斥笑:“何必洗,找只狗来舔不就成了!” 金王玉此时也听及喝叫声,明白君小心意思,瘪笑道:“不知是哪只小狗?瞧瞧也好。” 两人快步奔来前厅院,躲向窗角,已见着阴不绝大肆咆哮,金王天和金鹰、金不二以及金王超堵在他前面,金玉人则掠阵于后。数十名高手货紧护住前厅堂。 阴不绝目无余子,厉笑道:“金王天,你也听过少林武当遭遇,我劝你还是投降,免得人死楼垮!” 金王天自是心神沉重:“你说那妖怪跟你是何关系?” “他是新任掌门,你该满意了吧?” 金王无闻言,已知无法阻止两人联合,何况那妖人威力他曾见过,实在非自己所能抵抗,为了顾及金玉楼,他似有意放弃抵抗。 金王超却不服:“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金玉楼大呼小叫?大爷我宰了你!” 他想出手。 突然天空已飞来快捷乌云,有若暴风雨前夕,逼得众人脸色大变。 阴不绝哈哈大笑:“瞧见没有,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放屁!” 金王超仍是忍不下这口气,一剑刺向阴不绝,剑尖直冲他胸口,存心要人命。 阴不绝冷笑,右手一扬,打出无数毒针,罩得金王超无处脱身,他已惊叫,顾不得再刺人,回刻想扫去毒针,如此对招,实在不入流,密密麻麻毒针,岂是一剑两到可以挡去? 眼看他就要伤在毒针下,忽见金王玉掠冲而来,右手挥袖封毒针,左手抓退儿子,金王超落地滚摔,方自进去,他气得脸色发青。 就此过招之际,那乌云旋飞更急,猝见白光如火箭般射冲而来,直取金王天,那速度让人觉得不知如何闪避而腿软。 金王天怎敢对敌,登时喝令撤退,瞧得他们退得过漫,一掌逼得他们滚跃摔出。 那白光就要冲扫金王天,他却无以藏身,若待宰羔羊,金王玉瞧得惊急尖叫。 君小心立时以超脑力逼去。 那白衣妖人顿有所觉,咆哮一声,煞住冲势,一扬手打翻金王天,全身白布蠕动不停。 “断……手……还我……” 君小心感应出那话是待自己说的,呵呵笑起;“这断手?要几只,我都有,” 他跳出窗口,往前行来,金王天见及是他,终也松口气,金王超却骂着死不要脸。 君小心突然往他瞪去,右手一摆:“断手就在他身上。” 白衣妖人速度比他说话还快,登时暴射过去,金王超未能惊叫,早被擒吸,甩向空中。 君小心话声又传来:“不对不对,在阴不绝脚底下。” 白衣妖人猝又暴射退回,舍去金王超,他人在空中,力量顿失,猛然坠落,摔得闷痛呻吟。 阴不绝助想到君小心有此大魔力,可左右妖人?见他射来,又岂能逃去?妖人暴蹿地面,把他冲弹数丈远,跌得四脚朝天,筋骨将散,地面却如炸弹开花,轰然一响被炸出三尺深坑,泥石满天飞。 君小心又道:“不对不对,对不起,我有点头晕,还是在金王超落脚地。” 那怪物又扑向金王超,再冲得他腿骨脱臼,泪水直流,地面又被炸出大坑。 “不对不对……”君小心目光瞄扫众人,似有无比威力,众人俱若丧家犬地逃开,深怕被他点中。 金玉人见哥哥已不行,赶忙求情。君小心始饶过他。 “对啦对啦!就在我身上,你快过来!” 一招手,那妖人如乖小孩,马上跳掠他身前,目光晶亮而贪婪。 君小心解开腰间那包东西,呵呵笑道:“你的断手是啥玩意儿?像狗腿吗?” 他当真从布包中抓出一只烘平的黑狗前腿,表情却十分认真。 妖人想伸手,随又飘浮蠕动:“不……是……” “不是狗腿,那猫腿呢?” “不……是……” “鸡爪?” “不是……” “还有什么?该不会是人爪吧?” 他最后拿出烘干右掌臂,白色骷髅骨仍可见及血红肌肉。 妖人仍是回答不是。 “又不是?那我岂非白找了?” 此时阴不绝已走前,冷笑道:“前辈别上他的当,他分明是在整你,他根本没断手。” 妖人道:“你说……他……有……” 君小心已知是怎么回事,道:“同行,你怎能相信他的话?他又不是我们这一类的,怎会知道有没有?” “他……是……万……杀……师……父……” “师父就能得知?你问他断手在哪里?” 阴不绝怒道:“在你身上,只是你不肯交出来。” “你凭什么说在我身上?” “我亲眼所见。” “那会是长得何模样?” “这……” “说,说不出,就是说谎。” 阴不绝一时未想清,说漏了嘴,此时也无法得知妖人断手长得如何,情急生智: “他右手当然跟他左手一样。” 君小心问向妖人:“这答案对吗?这等答案吗?” 妖人突然嗔怒,咆哮一吼,一般气流已撞得阴不绝滚退数丈。 君小心轻笑道:“这才对嘛!不知断手如何,却胡乱说,我也不知,才会找来这些,虽然都不是,不过我会尽力替你找,你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右手了吧?” 妖人并未伸手,只以脑波传向君小心,那形状有若鸡爪,却较佳,为青黑色。 君小心眉头在皱;“这是什么手?”仍轻笑:“我懂啦!一定替你找回,你跟在我后面便是,现在把阴不绝这混蛋丢出去,我看他不顺眼。” 妖人轻吼一声,突然飞向阴不绝,把他抄起,抛射无空,砸向墙外,传来叭地一声,想是摔得严重,妖人又掠回君小心身边,甚是听话。 君小心满意一笑:“照你的表现,不久就会出头了,你先退去,我有话要向朋友交代。” 妖人身躯浮动,却未走开。 君小心暗自叫苦,莫要让他跟一辈子才好。不得已,也只好对众人挥手告别:“各位好好照顾自己啊!我带他去游览,看看有谁曾瞄我一眼.现在就找他报仇去。” 金王玉急道:“那我呢?”他也想跟去。 君小心笑道:“你去赚番茄本吧!这是我们同行之间的事,别人是不便参加,朋友也不行,咱们以后见啦!” 挥挥手,君小心大步踏出金玉楼。 那妖人猝然兴奋乱蹿,似在空中写字,冲得乌云四散,方化流光.追向君小心。 金王天惊叹不已,此次能保住金玉楼,全是君小心功劳,对他自是感激万分,而对这妖怪,却说不出的可怖。 金玉楼上下,何尝不是这么想? 唯独金王超更加憎恨君小心,竟然当众把自己两条腿给弄脱臼了,还差点死在妖人手中,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其实他和君小心仇怨,又何只区区此次?早给深了,他又何次报得了仇? 乌云散去,阳光投来,却扫不去众人阴霾心情。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七章 灭妖 君小心其实也没多少仇人,想借用妖人力量去修理一番都不可得。 那妖人跟在背后,三两天还算好玩,但日子一久,反而寝食难安,如芒在背,他似乎能回一夜不眠,如影随形地紧跟不放,君小心想安安稳稳睡一觉都不可得。 他非得想办法处理这妖人不可。 心想着极乐宫极欲兴风作浪,除了极乐妖女、阴不绝之外,还有个华秋风,以及无数亡命之徒,倒是极佳理想目标,送一路引导妖人往青海湖方向行去。 半月后。 君小心已引导妖人至极乐宫外围,他轻轻笑着:“老兄你到底是男是女,还是太监? 怎没看过你撒尿?” 相处半月,他只见过妖人离开一次,砍来人头进食脑浆,除此之外,并未再见着任何人类该有的吃喝拉撒睡,简直变成了超人。 妖人前哨回答:“男……女……” 君小心道:“你是搞不清.还是阴阳人?算了,看你呆头呆脑,胸部又平平,准是男人。” “男人?” “男人也不懂?就是跟我一样,没有尖尖那玩意儿。” 君小心双手在胸部比了比,妖人还是不解,他甚是泄气。 “算了,待拿几进入极乐宫,你就会见着,什么是女人了。” 君小心引他前向雾区,讪笑道:“你最喜欢搞雾了,现在就看你如何把这里给处理干净,否则我是进不去的。” “带……你……进……去……” “不必啦!你那身骚味,我实在受不了,你还是用功一点吧!” 妖人呜呜笑了两声,随即又抖动身躯咆哮,罩身布袋已然胀如圆桶,骤然掠身射向雾区,猛打转,狂风立即扫起,那浓雾被带动,有若海啸游涡般愈卷愈大愈急。地面林树、碎叶、枯枝,甚至岩石都被卷向天空.震得四面八方轰轰隆隆,整块地面好似要陪沉似的,让人感到血气奔腾。 妖人转于旋涡之中,随后咆哮再吼,落入地面,身躯抖得更厉害,漩涡啸声更急,终于炸开,轰啦啦连响,空中树木石块往地面落回,一片疮痍之际,那浓雾已失,可见及数里开外的极乐宫,以及不少人影晃动。 君小心喝笑:“断手就在这里啦!你有重温断手的希望了.冲啊……” 妖人得到鼓励,立时蹿射内央.以摧毁武当和少林手法一样,将极乐宫给大肆摧毁。 君小心则跟在后头,大步行去。 忽而见得阴不绝阻向妖人,急喝:“前辈别发怒,此处并无断手,您上当了。” 阴不绝并未料到君小心会带妖人前来此宫,他在被摔出金玉楼之后,已身受重伤,不得不回到宫中以养伤。最重要还是想找来万杀以能夺回妖人信任。哪知回到这里,万杀和华秋风双双失踪,他甚是懊恼却无计可施,不管如何,也得先养好伤再说。没想到才回来不到几天,君小心这小恶魔即把妖人给引来,使得极乐宫同遭被毁命运。 白衣妖人并不理他,兀自运旋气流,扫得此官片瓦不存,男男女女四处逃蹿,大都落入湖中以保命,却有素半被卷向高空扭跌摔撞而死。 极乐妖女也被扫得浑身精光,她幸好武功高强,从旋风中夺回地面,赶忙追奔那大花园,离妖人不及三丈,得以避开妖风缠身。 她见着妖人如此大有威力,已起勾引之心,步声迎前,故意摆动迷人胸脯,含情脉脉地注视妖人。 “冤家,我跟你何仇?你为何要毁我家园,弄得我无家可归,又人单影孤,叫我如何是好?” 妖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顾咆哮着要找断手。 极乐长女暗骂他不解风倩,却也无可奈何。 君小心也已赶来,见着妖女和阴不绝狼狈状况,笑不绝口:“如何?你们认为极乐宫足以统治武林,可惜在妖人面前,照样是挨打的分,我劝你们早早背着包袱看要蹲在何处,早早离开武林,方为上上之策。” 阴不绝怒瞪他,极乐妖女却笑的更媚:“小冤家,原来都是你在作怪,何必呢?只要你说一声。极乐宫一切都是你的,妾身当然会尽全力侍奉你无微不至。” 君小心笑道:“来不及啦!你迷的应该是他,不是我,他比我够劲多了。” 妖女问道:“他好像不近女色,好像不是男的?” “这问题,只有等你去证明啦!只要他看上你,极乐宫又有福啦!” 妖女含情一笑,心想也有道理,遂往白衣妖人扑去,嗲声道:“大英雄你威风够大了,极乐宫都被你弄垮了,只剩下我没被摧残,你就一并毁了我吧……” 她双手猛抱那妖人,忽觉得好似抱住软棉被,感觉不出骨架,好奇之余,又伸手抓往妖人下体,想证明是男是女?谁知手一伸去,即被扣挟,痛得她尖叫,那妖人突然大吼,身躯猛胀,无尽弹性地将她弹开。 妖人咆哮:“没……断手……” 君小心道:“没有吗?难道会在水中?” 妖人闻言,立即目射湖中.君小心得以暂时脱身。 谁知这并非他福气,只见得阴不绝厉笑:“这是你自找的!” 他早有意杀死君小心,虽然受伤,功力大打折扣,但施展毒针,魔力仍是不小,一把打向君小心,不下千百支,若被刺着,非变成刺猬不可。 幸好君小心早感应出他心思.登时落地打滚,滚开毒针,眼看第二波毒针又打来,他实在穷于应付,尖声又大喝:“断手在此” 那妖人猝又从水中射回,速度之快,竟然还来得及阻止第二波毒针,一道掌劲将毒针全打散倒飞,阴不绝一时不察,还被扎中数支,痛得冷汗直冒,赶忙将肩臂毒针拔除。 君小心知道妖人想问什么,立即说道:“断手在他医疗室。” “在……何……处……” 妖人问向阴不绝,等不及他回答,即以超脑力摄去,立即得知位置,电也似地冲向另一边旧宫山峰。 君小心可不敢怠但,急起直追。 旧宫山峰,有许多秘室。以前阴不救前来时,极乐妖女曾带他进入。现在突见妖人掠向旧宫,极乐妖女脸色已大变,那是她的根,岂能受毁?没命急迫过去。 阴不绝则什么也不必想,他知道妖人若要做任何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他实在后悔引虎出山,把自己也弄惨了。 唯一能安慰的是疗伤秘定不算深入山中过深,若被毁去,该能保有其他部分完整。 妖人射向旧宫山腹中,很快找到秘定,此乃手术室,堆了不少脑袋和一瓶瓶浸药碎脑,妖人想感应。却无反应.只好蹿动翻找。 君小心找来,故意冲急绊倒,一头撞向移门按钮,将两尺厚石门给带上,想把他困在里头。 岂知门方扣上,秘室已然大为抖动,石壁立即进裂,猝又炸开,震得地动山摇,又有不少地方传来倒-声,久久未能平息。 妖人已孤立门口,君小心感应出他并非破门逃出,而是想让自己进来,无奈一笑,还是进入秘室:“找到了没有?” “没……有……” “这么难找?” 妖人翻动不少东西,似也大为光火,咆哮大吼,双手不停扫动,将整间手术房所有东西全给砸碎,这还不能消气,猛然撞穿一面石墙、两面、三面、四面,简直不可思议地一路撞下去。猝然当地一声,他被撞弹回来,君小心用超力摄去,原是撞上铁墙,他并末消气,猛吸真气又撞,砰然一响,那铁墙仍被整片撞下,拖冲到洞外,摔落地面。 妖人不断咆哮,声音激励,复又四处乱蹿,光影过处,哀嚎遍响,会叫者都是活命人,乃被吓得魂消够激鬼叫达天,受击者早就脑浆碎裂而亡,哪能叫出声音? 君小心则赶忙奔向那铁墙,发现此墙足足有两尺厚,却被撞凹七八寸,还好,并没裂痕,他想若能弄来铁箱,他难得脱身,趁此机会溜出极乐宫,想办法将消息传回金玉楼,要金王玉设法弄来大铁箱,也好用计困住这妖人。 他心知妖人超脑力甚是高强.也不敢胡思乱想,虽是潜逃,亦避重就轻,尽量少发声音,-口气达开十余里,心想已脱离极乐宫范围。然而此处乃边区地区,根本找不到金玉楼弟子,他不得不找及小村庄,留下字条和银子,托人代传,重赏之下,总有人代劳,他怕有误差,每走一村在即托信一次,足足找了五人,若再出差错,他只好从命了。 走不了百里,那妖人终于还是找来,拦向君小心面前,嗔怒道:“你……为何…… 逃了?” 君小心道:“逃到哪里去?我是发现有人盗走断手,所以一路追来,来不及通知你。” 那妖人痴痴呆呆,脑筋不怎么灵光,总容易信以为真,急问:“人呢……” “跑啦!跟你差不多厉害,一两闪地,就找不到了。” 妖人一惊:“同……行……” 君小心瞄眼:“我怎知像你这类的怪物,到底有多少人?” 妖人突然仰天咆哮,发出吱吱声音,君小心顿感脑袋发麻,这似乎是妖人向某人联络之信号,可惜并没有回答。 君小心道:“可能走远啦!咱们还是慢慢再我吧!” 妖人联络不着,又自四处乱跳动,宣泄不少闷气,才再跟在君小心后头,往中原返行。 君小心故意拖延,来时花上半月,返程却用了二十余日,目的在使金王玉有足够时间完成大钱箱。 及近洛阳城,金王玉已在路上欢迎。 虽然妖人跟在后头,却非和人一样,形影不离,若无人时,他会如此,但若人潮多时,他则会躲在暗处,掠掠藏藏地跟行,是以金王玉并未见着妖人,他高兴喊着:“如何了?收拾了没有?” 君小心瞄眼:“胡乱说什么?他还在后头,说话小心些。” 金王玉赶忙掩口,灵目扫往四处,人海茫茫,就是见不着怪物,咋舌道:“好险。” “险什么?你说的话,他八成听见了,他只在乎断手,你准备好了没有?” 君小心也不想隐瞒钱箱之事,否则实不可能将妖人骗人箱中。 金王玉细声道:“赶完了,只是太大,搬不回来……” 君小心瞄眼:“偷偷摸摸,想干坏事是不是?” 金王玉征然:“不必偷偷摸摸?” “在哪里,快说吧!” “在城南的王铁炉那里,太大了,只好在城外打造,呵呵,为了这事,我爹还怕我神经病,我可没说出原因,早知不必守秘,我就会说了。” 金王玉不再鬼头碱脑,大方说出。 君小心道:“走吧!我倒要瞧瞧有多大?” 金王玉领着他,绕行田径,往城南方向行去。 那里并不热闹,有若一小村庄,散落几户人家,皆种植高梁,未到开花结穗期,矮矮油绿一片。居中一家,屋顶耸有大烟囱,黑烟直冒,还传出咋咋打铁青,该是王铁炉了。 君小心奔近,已见得广场摆着口四步宽,两人高的黑铁箱,简直和一间屋子差不多,由于新打选,还可际及赫黑斑痕。 王铁炉矮小敦实,年约四旬,双臂甚粗,力道十足,他打造此箱,感到十分好笑,想不清有谁能搬动它,若要马车拖载,恐怕也要打造一辆铁马车,否则准会被压垮。 他见着金家小公子来到,立即哈腰相迎:“公子,还满意吧?” 金王玉指指君小心:“用的人是他,你该问他才对。” 王铁炉目光递来,君小心笑道:“用过了才知道,满意的话,重重有赏。” “公子必会满意,此乃寒精铁,硬度要比常钦强三分,普通文火是烧不熔的,得用孙悟空三昧真火才行。” 君小心瞄向了他,呵呵笑起:“真会吹牛,不过听来很爽,小金蛋,多给他一颗蛋!” 金王玉倒也潇洒,立即弄出元宝,塞给老头;“说好百两银子,现在多给一锭元宝,呵呵,我只生金蛋,算你走运啦!” 那元宝足足有五十两。可换上五百两银子,猝然多得数倍利润,王铁炉已笑不合口,此时要他造铁车钱船,他都拼了。 君小心则注意出口,并非方门,而是圆形,约有人身大小,可钻进出,旁边扣有圆盖,当真三尺厚,国盖左侧凸有半尺长厚桥,恰巧开门时可一产进铁箱预留凹缝,至于锁门方式则从顶端凸出铁往往下激,自能锁住铁门。 王铁炉笑道:“全照金公子交代,尽量牢固,连锁都用防扣,除非花一天时间撬开,根本无出路,而且只要关上门,那铁柱即会往下先落半寸,扣死铁门,先防人逃走,可有足够时间再钉桩。” 君小心甚是满意,光着铁按有小腿柱,即知功力不小,遂又夸言几句。 王铁炉笑不合口:“只是小的实在想不出,公子欲如何搬动它?” “这个你放心,我请来了超级搬夫,他一次可扛起一条船,小小铁箱又算什么?” 君小心往后边瞧去,伸手一招:“同行,这是唯一能引出断手的方法,你先搬它上山吧!” 那妖人只想找到断手,其他任何事情,他似乎搞不清楚,被君小心一招,立即掠出,往那铁箱扛去,重逾万斤的钱箱在他手中,和三两棉花差不了多少,径自被扛往附近山区。 王铁炉瞧傻了眼:“他是人是鬼?哪来这股力道?” 君小心笑道:“都被你猜对了,我也搞不清,你还是慢慢去想,我得跟他走了,否则你这铁炉可比不上人家的淘汰郎,小金蛋,等我佳音啦!” 说完,他也追掠妖人。 金王玉高叫着:“有需要再通知,包君满意。” 王铁炉毛骨悚然:“那妖魂还有什么需要的?该不会铁棺材吧?” 金王玉拍拍他肩头:“棺材已扛走了,你想些别的吧!” 逗笑中,他远远地也走向山区,想瞧瞧蛛丝马迹也好。 山区中,妖人等在那里.头上还顶着铁箱,笨得不知道把箱子放下。 君小心赶来,看在眼里,知在心里,说道:“你一定很奇怪,弄这么一大口箱子,是要干啥?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发现另有一个同行,喜欢底我们作对,所以做了这口铁箱,想把他困住,然后逼他还你断手,知道了没有?” “困……不……住……” “怎会?这铁箱密不透风,他能逃到哪里去?” 妖人还是说困不住。 “我不相信,你试给我看。” 妖人当真放下铁箱,钻入箱中,君小心立即将圆门关上,并扣下铁柱,只是未打桩。 妖人在里头突然乱撞,引得铁箱不断抖颤跳动,砰砰作响,震耳欲聋,感觉上铁箱好似要迸裂,实则完好如初。 过了半刻钟,君小心甚是满意,遂再打开门,要妖人上来。 那妖人竟然不肯出来,直道困不住。 君小心笑道:“困不了永久,只要困住一刹那就行了,到时你一赶来,他不就逃不掉?” 妖人想想,也有道理,这才飞身出洞,白色布袋装已沾了不少铁灰,可见方才他顶憧甚为猛烈。 君小心为何又放他出来呢? 原是他想找一处深涧,除了装箱,还要埋人,否则把他装在此处,谁又识得了那大铁箱。 反正妖人现在对他深信不疑,要骗他,十分容易。 他说道:“你有感应出那坏同行喜欢躲在深坑中?跟你一样在雾区,也在深洞中?” 君小心改意想成火山口那种深洞。 妖人脑力感应,也是映出火山口画面,呜呜沉叫几声,已有回音,似知有此地方。 君小心鼓掌:“就是那里,咱们去找他!” 妖人已扛起铁箱,迫不及待掠前,又发现君小心速度不够快,遂倒射回来,一手将他抄住,如闪电般射飞山区。 君小心顿觉啸风震耳,脚下山峰一座座飞返,其速度之快,有若腾云驾雾,先是好玩,但过了盏条光景,他开始注意妖人身躯,那恶心粘臭腥味总叫人难以忍受,若非飞驰快速。劲风不断吹来,他非被此臭味闷死不可。 “妈的,老兄,你也想办法洗澡,那具骚昧,简直有破坏咱们同行的形象。” 妖人并未理他,径自往山峰掠去。 一峰掠去,一脉又来.不知奔驰多少山峰,多少山脉,从清晨.直到黄昏。君小心始见着远处数座光秃山峰,都留着白烟,四处亦是赫岩大片,瞧不及任何花草树木。 人未到,君小心已感受热气。 “这该不是火焰山吧?还是如来佛的一指山?” 算算那山峰,果真有五座之多,峰峰耸直如剑.气势森森。 君小心要那妖人一口口山峰找去.觉得那高峰火山虽有深口,却如烟囱,横宽四侧则薄得很,不划算,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死火山,稍稍耸出地面,洞口却相当深,这才要妖人停在此山口旁边。 妖人立即感应,猝又掠入深洞中搜寻,足足过了一刻钟,方自飞回。 “没……人……” “没人?只有等了,他一定会回来,我看你不妨到四处瞧瞧.说不定另有洞穴。” 妖人登时又掠往四处山峰搜寻。 君小心赶忙脱下被沾满野味的外衣,卷成一团,丢入钱箱,又拿出炸药,藏在泥土中,演练着动作。 “先尖叫.让他撞入里头,再锁门,推倒铁箱,让它滚入山洞,再炸封山洞。” 他不敢演练多次,只要熟悉位置即可,一切想定后,始尖声大叫:“唉呀!快来啊! 在这里……” 那妖人闻声,化成光束射来,两眼青光直射君小心,身躯无风呼唱飘动响着。 君小心急往铁箱指去:“在里面。” 那妖人想冲去,却又感应不出任何东西.冲入铁箱一半,只发现衣衫,把它吸出,一脸纳闷。他原已进入铁箱自有他的味道,君小心此招已然失败,引不了他的兴趣。 君小心干笑:“吓死人了,那妖怪罩来,不知怎么把我衣服脱光,我一紧张就尖叫,哪知你一来,他又逃去。” 妖人甚是不平,狂吼几声,震得几座火山浓烟直冒,大有再暴发之态。 君小心道:“我看他是不会如此容易出来,不如我躲在箱里、引他进来,你再冲入,把我抛出去,你们两个再算帐,如何?” “好……” “好即立办,我这就进去,你可要躲远些。” 君小心不得不以身诱敌,立即爬入铁箱中,外边看来甚大,内边却小得可怜,差不多只能容两人站立而且。君小心反而高兴,里边愈小,表示铁板愈厚,愈有保险。 妖人已躲在远处,仍虎视耽既注视铁箱,君小心暗自叫苦,他要是盯死,自己诡计一定无法成功,因为没有人拣来,他如何瞒得过妖人? 心念之下。只好引用超脑力渐渐和妖人沟通,要他注意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变化。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那第三座火山才有落石滚下,叭啦啦巨响.引得妖人注目那里。 君小心登时叫。 那妖人猝又收回心神,快得要比雷电还要快三倍,暴射铁箱,君小心莫名被摔出,跌得他满脑晕沉,他还未忘记要扣门。 岂知他一转身,那门早被妖人自行扣上,他暗笑:“你可是自投罗网.自扣死门。” 他立即抓来石块,跳上箱顶,猛将铁柱往下捶,由于设计不错,三两下已将铁柱钉牢。 此时钛箱中妖人还传出话来;“没人……” 君小心讪笑:“当然没人,我早出来了,里边哪还有人?” “开门……我要……出来……” “开什么门?那可是你自己关上的,我可没这本领打开。” “开……门……” “开呀!你自己开呀!你不是说这困不住你?有本事憧开来呀!” 那妖人果然运动乱憧,一时铁箱砰砰乱响,跳动不已,铁门更一抖抖地,似要裂开。 君小心瞧得心惊肉跳,顾不得再消遣他,猛将铁箱往深调推去,却因铁箱过重,推不动,不得已,把雷管炸药,抽出一根,插向铁箱下边引爆,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那铁箱始滚落深坑。 君小心哈哈健笑:“打铁箱的是你,关铁门的也是你,你该死而无怨,安心地走吧! 别回到人间,人类不喜欢你当淘汰郎,他们喜欢自己当,所以必须把你淘汰掉。” 雷管引燃一大束,全往深坑丢去.轰然一响,火焰倒呼救丈高,两侧岩石尽速滑落,地层为之掀动。 紧跟着又有数次霹雷暴响,原是三口火山同时暴飞,火红岩浆味出高空,照得君小心满身血红发热,已引起大地震,抖得山脉掀动龟裂。 君小心眼看火山来势汹汹,哪敢再停留?光着上身,没命飞奔,逃命去了。 那火山不断炼出岩浆,汇集成河,涌流四处,冲向山下,又掩去不少林木,引来大火。 幸好人们早知此处有火山,不敢居住于此,否则恐怕又要伤亡惨重。 君小心被岩浆赶着逃命,这是他自出生以来被迫得最惨的一次,也是逃得最快的一次。 好不容易见着一条河,立即纵身跳去,得以暂时解去火热之苦。岂知岩浆涌来,又把河水烫热,涌流而来,差点把君小心当大黄鱼给煮了。 他不得不没命逃向对岸,速奔数里,方自解脱了岩浆威胁。 他已快累得虚脱,但想及妖人被埋在地底,甚至有被岩浆封闭的可能,心头也就乐不可立了,他找来一处清凉小溪,安安稳稳洗个真,随后猪来野兔,烤熟吃了,才想到要摸路回去。 此时天色早乌漆昏黑,然而火山火焰却映出淡红火光,用以引路,勉强还可以瞧清十丈方圆。 君小心技行数里,方发现住家,问路之下,才知已在川境,那山区则名为烈火五神山,一向被居民视为禁区,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君小心问得北返方向,逍遥自在地已返行回家。 银城之狼扫描,银城之狮校对及排版||http://silverbook.126 第三八章 提亲 白衣妖人已除之消息,立即被君小心以无所不报传开,武林为之欢腾,终于除去这可怖妖怪。 而极乐宫又被妖人给摧毁,又是大好消息。金王天更是欢欣不已,通令全国各分舵,大宴三天,以扫霉气。 君小心则一路返往太行山区,想寻得爷爷,将此事说清,也好邀功。 谁知方抵阴不救栖身洞口,只剩君小差。他兄弟弟回来,立即说道:“万杀逃走了。” 君小心甚是惊讶:“爷爷不是将他制住?怎会让他再逃了?” 君小差道:“都是我的错,爷爷为治好他,去寻几味药引,留我看守他,谁知他突然挣扎,还利用超脑力将我摄住,随即开溜,临走时还不停叫喊头疼,也不知他要逃向哪里?”面有愧色。 君小心道:“走了就走了,他若想通,自然会回来,反正妖人已除,那鬼菩萨也被整得七零八落,没机会再控制万杀了。” 君小差轻叹:“不知他是否会想不开,而自寻短见,他时常叫痛,还不时流泪,爷爷放心不下,已四处找寻,他交代要是你回来,也帮忙找找看。” 君小心点头:“反正已没事,找他也好,你呢?那妖人已除,不必再守得那么累了吧?我看前去向独孤老太婆提亲,也好找个嫂子来照顾我。” 君小差稍脸红:“现在千万不可,她娘还在气头上,一定不会答应的。” “没有试过,你怎知道?” “这种事……能试吗?” 君小心忽而发现这件事要比寻找万杀重要多了,呵呵邪笑道;“天下第一当若连自家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见人吗?哥哥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弟你千万别乱来,会把事情弄砸。” “事情再糟,也没有比拆散恋爱情人更糟,你还怕什么?” “可是……可是爷爷交代要找寻万杀……” “这家伙脑袋不灵光,该不难找,他若想自杀,恐怕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决定拜托丐帮弟子和金玉楼上下,帮忙找寻,这比我一人力量要大得多。” “可是他们没有超脑力。” 君小心邪笑道:“没有办完这趟婚事,我心乱如麻,脑筋打结,到时什么脑力也用不出来,哥你就认命吧!” 见着弟弟如此认真。君小差也无可奈何,窘笑道:“别太勉强,免得伤害了水萍。” “只要她喜欢你,这就不是伤害。好啦!你去找爷爷,等候佳音,我还得张罗一番呢!” 君小差苦笑不已,终于还是跟弟弟一同走出山洞,弟弟往金玉楼行去,他则找个目标寻找阴不救。 每想起弟弟如此认真,他心头即传窘意,然而为了音水萍,他还是希望弟弟别搞砸才好。 “什么?叫我当媒婆?” 君小心找来金王玉,要他充当媒婆,倒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君小心却一副认真,轻笑着:“有何不可,这是好事,否则我哪会找你?” 金王玉苦笑:“自从跟了你,好像什么人都演过了,男扮女装跳牛肉场,扮和尚诵人上东天,现在又要当媒太婆了?” 君小心以肩头撞他肩头,豪爽笑道:“哥儿们嘛!这是本报社的特色,无所不会。你该高兴有此表现的机会。” 金王玉苦笑:“这种表现,要是传出去,不知该如何向我爹交代。” 君小心逗笑:“咱是好交代,只要娱人功力够,你可以替你爹作媒,再把你娘从尼姑庵娶回,你想他会骂你?感激都来不及喽!” 金王玉装装鬼脸,也笑起来:“好吧!反正我搞不过你,只有跟你一起搞。 要替谁说媒?对方是谁?” “替我哥哥,对方是音水萍。” “你哥哥?他不是分配给我姐姐?” “你这么小怎能当家长?” “哎呀!第一个先试验嘛!如果音水萍嫁过来,很幸福,你再说媒你姐姐也不迟。” 金王玉但觉有理:“就这么办.我现在已很有信心.呵呵!当媒婆……那你呢?” “我啊!我当然是男方家长了。” “哎呀!我是代表我爷爷,所以算起来自然比哥哥大。” 金王玉轻笑着,也不知对或不对。 “当媒婆,该怎么当?” “很简单,要穿得喜气洋洋一身红,还要手握金竹篮,头缠绣金带,最重要的是……” 君小心伸手在身上搓个不停,笑的甚贼。 金王玉瘪笑:“该不会像济公,搓仙丹丸吧?” “差不多,可恨这几天下水洗得大干净.搓不了仙丹,只好用黑药丸代替了。” 君小心抓出豆大黑丸,往金王玉脸嘴按去。 “你想逼我服仙丹丸?” 金王玉想逃,却被抓住,黑丸未送入口中,却在他嘴角压粘成痣,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你看过媒人婆没有?通常都有这颗三八痣,这是注册商标,不能省的。” 金王玉苦笑:“如此一来,不就变成三八婆了?” “没那么严重啦!要表现忠厚老实的一面,再带点嘴利即可。” 说的不如做的容易清楚。 君小心拖着金王玉往洛阳城逛了一圈,买来不少衣物、东西。两人随即打扮,君小心穿上红底镶金长袍,头顶金色毗卢帽,一副小大人,金王玉则化妆成半老徐娘,身穿大红女抱,还绣了彩凤图,攀前挂后,额头则缠红金带,他头发不长,这么一缠,好似长了杂草,不得已,只好再加红布包头,再点胭脂,画黑痣.才算完成。 金王玉苦笑:“我觉得自己好像戏台上的晚娘。” 君小心道:“没那么严重,你是标准的媒太婆,只是嫩了些而且。反正第一次,也不必太认真打扮,有个样子,表示尊重即可,咱们上路吧!别忘了聘金,愈多愈好。” “你想他们会收金银珠宝吗?通常武林中人,是不收这些的。” “唉呀!不收,即是咱们赚的,否则现在何处去找宝物?呵呵!我看就把你这媒婆当聘礼,送过去好了,真是天下边一无二至宝。” 金王玉急忙干笑:“不成,我是媒人,岂能当礼物送人?” “说着玩的啦!看你吓得如此模样,要是把你下娉,那七音城哪来面子?女儿未出嫁,儿子都这么大了?” 金王玉心头稍安:“幸好我不是,否则还真不知如何面对老大你呢?” 逗笑中,两人已往七音城出发。 来了数次,两人驾轻就勤,只花一天一夜就已找到七音域。 阳光轻露,城堡门若水晶,甚是亮丽。 君小心和金王玉敛起笑态,一本正经在城门行去。 尚未进门,君小心突然点燃鞭炮,霹雳叭叭,立即惊动独孤夫人和两位儿女。 他们各握兵器,冲向前厅,经过两月养伤,前次受万杀掌伤已痊愈,三人动作甚是快速。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跨进门。 如此打扮,独孤家三人未能认出,以为来了敌人,又自围过来。 君小心拍拍手,含笑道:“别紧张,是喜事,喜事,大家笑一笑!” 三人突然认出是君小心,果真回出莫名实意。独孤夫人以巾掩脸,自不能瞧及她笑容。 独孤萍惊诧道:“会是君公子和金王玉?” 君小心含笑:“正是亲家来访。” 独孤夫人未听及“亲家”两字,却明白自己曾下逐客令,为维持尊严,她已冷道:“谁又准许你前来七音域?还不给我滚出去!” 君小心道:“我知道你是要赶走君小心,可是我现在是代表君小心的家长。 还请夫人另眼相看。” 这话逗得独孤萍和独孤星暗自憋笑,紧咬舌根,免得露出笑意。 夫人还不是一样被逗得哭笑不得,他竟然说得出这种理由,很快就把自己身份变了。 她斥道:“次算作代表你爷爷,照样不准你进门。” “不对,我是代表我爹.这下该没仇了吧?” “你凭什么代表你爹?” “我现在是一家之主,我家是很民主,家长是竞选的,爷爷当过头,不想当了,哥哥又弃权,我得了一票当选。” 独孤萍忍不住笑起来:“你是自己投自己一票?” 君小心点头,一本正经;“这需要有很大的勇气。” 夫人憋起笑意,斥道:“你这位大家长,有勇气赶来七音城,有何目的?” “我是来提亲的。” 此语一出,独孤家三人顿感惊讶.尤其独孤萍,嫩脸已飞红,窘困非常。 君小心仍一副认真:“我是代表君家来提亲,也请了媒婆,一切合乎手续。” 金王玉拱手干笑:“第一次,若有不妥,请多多见谅。” 独孤夫人忽而冷笑:“你果然很有勇气。” 君小心道:“所以我才敢来。” “你要提何亲事?“ “我哥哥和令媛,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既然如此,你哥哥为何不来?” “一方面不敢违背夫人禁言,一方面他竞选户长失败,所以才由我当代表。” 独抓萍心头如小鹿乱撞,窘羞中带着无限喜悦。 独孤夫人却冷斥:“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去叫他自己来提亲。”甩着手,不想理人。 君小心道:“多霞夫人指点,不过这非儿戏,是真的.我有备而来。” 夫人不想理,又不忍不理:“你准备了什么?” “聘金。” “什么话,我还没答应,你就送来聘金?简直胡闹!” “这不是胡闹,是真心。只要夫人答应,一切不就可以顺利完成?” “我凭什么答应?” 君小心笑道:“你不一定要现在答应,以后答应也行,我是代表君家,来表达我们的诚意,也想听听夫人的意见。” 夫人截口冷道:“我不答应,你请回吧!” “这样回答不怎么完美,会伤了令媛,也会伤了我哥哥。” “干你何事?” 独孤萍闻言脸色已变,甚是紧张,却不敢开口。独孤星走向她,拍拍她肩头,给她些许安慰。 君小心仍镇定自如:“夫人如此回答.难免伤了大家,倒不如你开出一些不可能办到的条件,让我们知难而退,如此你我都好下台。” 独孤夫人冷笑:“要开条件也行,只要你把第一当杀了,把我丈夫教出来,我就答应这门亲事。” 君小心皱眉:“第一当……是我的偶像……” “他却是独孤家的仇人。” 君小心终究还是点头:“好吧!为了表现君家的诚意,这条件,我们接受啦!” 他眼睛瞄向金王玉,金王玉立即提篮向前躬身:“亲家母,请收下这小小意思……” “谁是你的亲家母!”独孤夫人一掌把他逼退,斥道:“再乱叫,小心我割下你的舌头!” 金王玉苦笑道:“君老爷交代,他答应了,一切就没问题。” “他叫你去死,你会不去死?” 金王玉干笑,瞧往君小心.抽笑着脸:“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君小心道:“你怎能叫人亲家母?亲家母是我叫的,你乱叫亲家母,难怪亲家母会生气,以后不要再叫亲家母,要请教亲家母,不叫亲家母,又有什么比亲家母更好听,好让亲家母……” 独孤夫人按住笑意,截口斥叫道:“够了没,想挨揍不成?” 手中琵琶往前扫去,追得两位小娃娃四处乱逃。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呵呵笑起,逗得独孤萍与独孤星也笑意频传。 “亲家母别追得太勤啦!我把聘礼留下便是。” 君小心抢过金王玉手中竹篮,抛予夫人。夫人却又猛摔回来,斥叫:“谁要你这鬼东西!还不给我滚!” 竹篮落地,不少珍珠首饰散落地面,君小心、金王玉只好捡拾首饰,双双被赶出门。 君小心笑道:“亲家母别失望,下次一定把你要的礼物带来。” 独孤夫人又斥叫,把剩余首饰全甩出门,两人接得甚顺手,笑乐中方离去。 人一走远,独孤夫人心灵涌来失落感,转瞧感伤的女儿,心头甚是不忍:“萍儿,娘不得不如此。” “孩儿明白……” “其实……君小差实在是不错人选。” “娘。别说这些,咱们进去吧。” 叹声中,三人怀着几许无奈,渐渐退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出了七音城,在另一座山峰休息。四面云雾轻轻涌掠,视野辽阔,看来甚是舒畅。 金王玉瘪笑:“第一次做媒就被人赶出来,实在没面子。” “你没面子,那我呢?堂堂一个男方家长,被人追着到处跑,这已经不是没面子,而是不要脸了。” 金王玉瘪笑:“即然如此,还要谈这门亲事?” 君小心道:“不谈,就没机会翻本,谈成了,君家多了一位美女,丢些脸,又有何关系?” “有道理,可是……你想她娘会答应吗?” “她娘只是面子挂不住,只要咱们替她办妥条件,她还是会答应。” “可是要杀第一当,你下得了手?” “这就得和他商量了,因为第一当一直想还债,想死在独孤夫人手中,他若真的心意已决,咱们搭个便车,也没关系。” 忽有声音传来:“君少侠说的极是,老夫愿帮你这个忙。” 不知何时,第一当已飘向两人,他满脸腮胡,两颊清瘦,感觉上,甚是憔悴。 君小心、金王玉闻言,大是惊诧,说人人到,弄得两人心中有些冷毛毛地。 “你怎会……在这里?” “是跟少侠来的。” “那……方才在七音城的事,你都瞧见了?” “没有,我不便靠近七音城。” 君小心定定神:“你不是去找白衣妖人?为何我一直没碰上你?” 第一当轻叹:“我去的地方找不到他,他已换了藏身处,后来又风闻妖人已被少侠收拾,特来问个清楚。” 君小心得地的耸耸肩:“不错,他被我用大铁箱埋在万丈深洞中,说不定还变成焦岩了呢!” 金王玉同感得意:“我就是造那铁籍之人。” 第一当甚为惊讶:“他竟然如此容易即被你制住?他武功如此之高……” “有时候武功不一定管用,就像他,武功高的吓人,脑袋却不管用,只知道要找断手,竟然还甘心地替我扛着铁箱到处乱跑,真是笨到极点,任何较有头脑的人,也该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呵呵!自己抬棺材,我还是第一道碰到。” 第一当轻轻颔首:“不错,他似乎不大懂得人性诡计多端,他心如小孩,只知想要的。他答应之事,一直会遵守,但若是惹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君小心道:”现在他死了,你轻松啦!” 第一当神色黯然:“也是还债的时候了。” 君小心礁的有些不忍:“你当真要去送死?” 第一当轻叹:“我一生杀人无数,皆认为那是该杀之人,如今自己做错事,沦为该杀之人,又岂能苟活。” “可是她们没被你宰了啊!” “七青城却因为我而覆灭至今。”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该是那妖怪自己找来,就算你不上七音域,他也会把此城给据为己有。这是我跟他混了一个半月得来的结果,除了我这同行之外,他不可能跟任何人合作。” 金王玉道:“可是他曾跟鬼菩萨合作,那是怎么回事?” “那并非合作,而是鬼菩萨以断手骗他,他当然希望愈多人替他找断手愈好,后来还不是把阴不绝给修理了,他不杀阴不绝,也是要他去找万杀。” 金王玉已明白。 第一当仍叹息:“不管如何,七音域之事,我必须负全责。”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倒是你交代的事,我寻出下落,你那友人的孩子,即是万杀,他乃九阴之体,经过我爷爷证实了。” “是他?”第一当甚惊讶而欣喜:“故人终于有后了。” “他爹娘叫何名字?以后也好告诉他。” “他爹叫神州剑侠叶寒山,他娘叫香月华。唉!看他那副样子,还吃人脑,恐怕也不容于江湖。” “你放心,我爷爷正在治地,我也给了他不死丹,相信会医好他。” “究竟是何人杀了他爹娘?” “就是鬼菩萨啊!详细情形,我并未问清,不过该是为盗胎儿而杀人。” 第一当面露怒意:“我该杀了他才对。” “你现在也可以去啊!他大概在青海湖。” “唉!恐怕太远了,就留给万杀吧!” “你当其那么喜欢求死?” 第一当默不作声,两眼感伤而坚定。 “好吧!死,也要死得光荣,死得有价值,你愿为我哥哥牺牲,将来哥哥生的第一个儿子,我叫他取名君一当,纪念你的伟大便是。” 金王玉道:“然后呢?还少了另一样聘利,夫人她老公,如何去寻找。” 君小心又问向第一当:“你以前不是说独孤城主因为送琴女儿,已被妖人囚禁?他被囚在哪里?”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最主要原因。” “你也不清楚?” “只知道大概位置……这么久了,也不知城主变得如何?” “在哪里?我们快去找。” “其实妖人从七音城撤走,也一直未离太行山区,他往北移,另找一处险地,我和他联络地方即在那里,相信城主也该四在附近才对。” “咱们走吧!” 君小心极欲寻得独孤城主,时间愈短愈好,如此自可表现出自己功力非凡,把不可能之事,一眨眼全变得可能,也好让独孤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对自己刮目相看,亲家公叫个没完。 第一当领着两人,往那神秘山峰掠去,花了半天时间,大约掠过十数座山头,前面已规来白雪痕迹,想是山峰过高,常年积雪不化。 第一当道:“这是傲雪峰,山势陡峭险恶,你们要小心。” 指示一番路线,三人又往前掠去。 愈人里边,积雪愈厚。过了百剑屏,又见千险崖,君小心和金王玉功力已无法行走此崖,只有让第一当扶于肋下,掠崖而去,每换一步,被踩岩石即晃动落入深渊之中,着实惊险万分。 过了此崖,眼前积雪冷白,绵延数里,有不少山峰利尖如到,耸插其中,闪着亮光甚是炫目。 第一当道:“这是万针台,山峰有万座之多,每座皆是寒冰所凝结,又尖又亮,跟外差不多,行走时要注意地面,虽然看似一片平坦,其实它可比千险崖难走、万丈深渊全被冰雪封住,除非轻功绝顶,绝不可贸然前行。” 他抓起一把雪花,捏成一团,往左前方十余丈丢去。雪团落地,那地方突然无声无息下陷,露出一个大坑洞,甚久才从此洞传来淡淡回音。 君中心和金王玉见状,为之昨舌.这地方果找不是人来的。 “我和妖人就在里边不远处见面,想必城主也在这里的某个地点。你们慢慢跟我来,别踩锚地方。” 君小心忽而把腰带解下,一头交手第一当,干笑道:“还是这样比较保险,这就和阎罗王打赌一样,输不得。” 第一当淡然一笑,也抓着腰带,免得他担心。 金王玉急道:“我呢?”也想解下。 君小心道:“你跟我绑在一起就行了。” 金王玉这才满意解下腰带,一头扣向君小心腹部,两人差了四五尺远,对行动并无阻碍。 绑妥后,第一当才领两人进入万针台。两人踩在地面,心头总是浮动不安,脚步更是不稳.好几次都差点辟空而掉挂空脚,幸好有绳索缠着,否则将有住命之忧。 两刻钟一过,总算进入目的地,四面瞟来,亦无多大变化,仍是尖峰四立,白雪遍地。 君小心走到地头,总算嘘口气,两只脚被吓得有些软了,甚是不服气:“我就不信踩不了你!” 两脚用力猛跌地面,倒也舒服,遂又猛然跳起,往下顿撞,猝然叭地脆响,雪地竟然陷裂成坑,君小心哪知这里也是陷井,哎呀尖叫,人已往下落去。 金王玉大叫不好,赶忙扑去想抓人,却忘了自身和君小心还用腰带连着,现在君小心掉下去,牵动腰带,也把他拖前,他又往前扑,正好加快速度往前撞。 他又尖叫不好,眼看头身要栽入坑洞中,赶忙伸手横挡冰面,却仍被拖力往下拖,双腿又张开,始挂住坠势。 他唉唉急叫,事发突然,第一当这才掠冲前来,右手抓提金王玉左脚。始将两人给提上冰面。 君小心惊魂甫定,脸色吓得发白:“这是什么鬼门关,处处皆陷井?” 金王玉瘪笑:“你要过鬼门关,还要把我给拖进去?” 君小心干窘笑道:“意外嘛!其实我是在试验你的腰带耐不过。” “试腰带值得你这么玩命?要是不耐,怎么办?” “只有下面见啦!” “你错了,不耐就断了,我不会跟你下去,更见不着。” “呵呵!还是耐的好。” 两人视目,说不出的会心笑着。 第一当也感受淡淡笑意,随即说道:“此处能站人之地,也未必是岩地,有的是冰层结得较厚的原故,还是别乱跳的好。” 君小心惊笑着:“跌了一次,我哪还敢再乱跳,我可不想真的去见阎王。” 第一当淡然一笑,说道:“也因为此处馅饼甚多,妖人甚有可能将城主因在冰层下面深崖洞中,我自难以寻得,须靠少侠超脑力来找寻,才有办法找出正确位置。” 君小心点头:“行,我来找人,你来救人,咱们现在就开始!” 他立即用马步,想运出超脑力,搜向四面八方,突又觉得两腿软软地,已著笑:“老前辈,我看你还是替我找块岩地吧!没踩到地面,我总是定不下心。” 第一当谈笑,遂在一座山峰旁。挥掌劈开冰层,露了地面。君小心这才安心地立在那里,开始运功逼出超脑力,开始搜寻四面八方。 他运功时故意抖着双脚,金王玉瞧得惊心不安,双手把腰带抓得紧紧,以免又被他拖入地底。 第一当瞧着这对宝,感到想笑,然而为免干扰君小心,他还是得气凝神,尽量地少发出声音。 君小心脑波往四处搜去,传回不少奇奇怪怪回被,似被激荡中的回流,他再次认真辨别,终于找出眉目,那回波不停映出妖人形象,似如恋爱情人般纠缠。 君小心感到莫名想笑:“难道会有母的妖人?否则怎会有谈情说爱,不规矩的举动?” 第一当欣然惊喜:“我找到了城主?” “我不敢确定,不过那传回来的脑波甚是怪异,就和男女相亲相爱一样。” “位置在哪里?先找到地头再说。” “在……该是东边吧……” 君小心往日出方向指去。第一当立即引路,带着两人寻向东方。 边行,君小心边问:“老前辈,你不是曾经见过妖人真面目?是不是青黑色皮肤,还有一些枯青透明状晶体,像果冻一样布满全身?” “不错,正是如此,还有一股沉酸臭味。” “跟我脑中映出的形貌一样,你想会是另有一只妖怪?” “不可能……若有,为何二十年来,我未碰着?” “说不定他老婆病了,他在等老婆复原,才会待在这里。” “也只有找到再说了。” 三人小心翼翼往前搜寻,君小心则感应出那胞波越来愈强,终于找至一座晶白高峰。君小心已露出笑意,往上指去:“就在上面。” 第一当闻言,立即掠往峰顶,此峰要比其它山峰要尖得多,简直和利针一无两样。第一当试图在四处找洞穴,却不可得.直到百丈峰顶,有若尖塔。根本无落脚处,哪见得独孤城主? 他不禁间往下方:“少侠确定胞波发自这里?” 君小心回答:“对呀!怎么,找不到人?” “这里空无一物。” “该不会藏在山腹中吧?” “若是人,埋在山腹,恐怕活不了多久。” “那妖人奇怪得很,不能以常理谁想。” “我找找着。” 第一当遂往峰顶切掌,劲道过处,打得尖峰四散,原是坚冰堆成。他却感到此冰峰硬度并不比石块差,一掌打去,只能切下几尺深,也未见着什么,若想毁会见十丈宽圆,百丈高的冰峰,恐怕非一时所能办到。 他劈砍一刻钟之后.实也显不出什么效果。 君小心交有想法:“我试试看,那妖怪能毁去偌大少林、武当寺庙,我用他是同行,难道还毁不掉此小小冰峰?” 第一当听他叫唤,也飞了地面,想瞧瞧君小心欲如何毁去冰峰,君小心立即摆稳马步,开始运功逼出超脑力,直摄整座山峰,脑中不停想着如何逼出脑波以塔毁冰峰。他之所以如此试验,乃是上次在丹棱小镇以朝脑力摄得金王超脑袋欲裂,此情景,他并未忘记。现在也好借此机会练习一番。 只见他两眼瞪直,快哧出火来,身躯开始抖颤,青筋暴胀,让人感觉出他身上似有无限张力,得以逼得人透不过气。 金王玉终又见着他如此表情,昔日情景历历浮现,不禁开始注意山峰。果然也随着他身躯抖动而动颤着,不少冰层雪团开始往下滚落。 君小心还得甚紧,已忍不住喝声直叫,那声音刚的愈急,他脑波摧得愈深,若能见着电光般不停时冲山峰,已迫得山峰晃动更厉害。 他不停逼尽功力,体内两道劲流四处乱蹿,他却管不了许多,脑波震力不够,他又想到自己尖喉声,立即改喝声为尖啊叫音,音如千刀万剑.刺得第一当和金王玉好生不舒服,赶忙移到他后头,压力方自减低。 君小心尖音直叫,逼到极处党如百万蜜蜂嗡嗡尖音汇成一把利剑,一道无坚不摧音束,撞向冰峰,音束猛钻冰峰颤抖隆隆,音未就像炸药般炸开,君小心猝又尖吼,有若炮弹轰来,那冰峰终于抵挡不了而炸开。 轰然一响,碎冰四射,三人赶忙伏倒地面。那薄冰四射后,掉落地面,有的落于软柔的雪花层,落地砸破冰层,掉落深渊,除了些许砸向较梗冰面,发出咔咔零落几声外,立即又恢复沉静。 金王玉叹服道。“老大,你的声音是无声炸药,无坚不摧也!” 君小心得意道:“哪里哪里,只是略施小功力而已。” 金王玉说:“可是你不是说要用超脑力,怎么后来变成了叫声?” 君小心笑声一倡,随又耸耸肩,有些瘪意:“我后来想通,好好一个人,怎能跟东西斗脑力?所以才改换叫声,效果是一样,呵呵!超脑力是用来对付人的。” 金王玉轻笑:“有道理,脑力、音力一样出色。” 两人还躺在冰面你一句我一句搭唱没完。第一当却在乱冰碎屑之中,发现一口四方冰棺,里头装着一个人,似乎即是独孤放。他赶忙起身奔前,目中不断叫着城主,冰棺中人却无反应。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他叫声惊住,张目望去,也发现冰棺,快步追了过去。 第一当一眼即看出他即是独孤放,只见得他熟睡般平躺冰棺之中,双手抱胸,面色冷白.表情宁静,似已死去,周身却涂满那妖人特有的青色水晶冻,映在白冰之中,特别清新醒目。 第一当轻叹:“恐怕死了,被冰冻如此之久。” 君小心赶来,瞧了几眼:“没死啦!那脑波就是他所发出,奇怪怎么老是传来他跟妖人谈情说爱的亲蜜胞波?” 第一当道:“或许妖人想制住他,把身上青液涂满他全身,因而引起他幻想吧!” “这么说,倒是有理,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恋爱……” 说及此,君小心也觉得想笑,若是跟那妖人谈恋爱,那将会是什么局面? 第一当闻及君小心说他未死,立即伸手摸向冰面,以凌空引力手法感应他心脉,仍谈谈跳动。 “城主果然还活着,可是冰冻如此多日,怎能活命?” 君小心道:”大概是那青色果冻搞的鬼。” 第一当道:“若真如此,现在该如何处理,去掉那果冻?” 君小心道:“我看还是别乱动的好,不管如何,还是活着交给独孤夫人较妥当,如果她自己搞乱,那是她该负的责任,免得你的罪,又多了一条。” “可是,如此送去,实不吉利,有送棺之嫌。” “你都不想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把他冰着,说不定我爷爷知道如何处理,自能救他一命。” “也只有如此了。” 第一当不再想破棺,伸手将冰棺抄扛肩上,已领着两人往回路行去。 行进中,君小心总是得意万分:“嘿嘿,不到三天时间,就办妥亲家母的聘礼,我实在佩服自己能力超群。” 金王玉欣笑:“我这媒人也不差,第一次做媒,就是大功一件。君家长,你决定送我多少红包?” 君小心逗笑道:“送你几个著茄如何?打在脸上,凭添光彩。” 金王玉瘪笑:“这算什么红包?” 君小心邪笑:“我通常送红包都是用砸的,呵呵!不知你要几个?” “我看算了吧!我的媒人还是奉送的好,红包免收,省得满面生包。” “别客气嘛!我还是会送你,等哥哥他们生小孩,再送你一个爱的结晶,这才是独一无二的礼物,让你有机会当爸爸。” “可是我觉得当爸爸很辛苦。” “谁说的,当我爸爸就很轻松,还可以分享我的光荣。” “那种爸爸并不好找。” “所以我才替你我啊!” 金王玉瘪笑着:“以后再说如何?说不定……他们生不出来。” “他妈的!你敢咒我哥哥?”君小心揣他一记屁股,斥笑道:“他们生不出来,你还不是一样绝子绝种,真是扫把!” 金王玉抚着臀部,窘笑道:“我只是顾虑万一的情况下,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这表示你这媒人很差劲,我要你生一打来赔。” “那我岂不变成猪公了?” “呵呵!我正是这个意思。” 金王玉苦笑:“我……我还是收下这份礼物的好,养孩子总比生孩子容易多了。” 君小心瞄眼邪笑:“总算你开窍了,否则光生孩子就足够让你赔掉性命。” “对呀!你大是我的救命恩人。” 两人一带一隅的,说的趣味甚浓,不知不觉之中,已走出冰雪区,寻往回路,又赶至七音城。 待三人赶回七音域,已是第三日清辰。 君小心又燃起鞭抱,叭叭作响,照样把独孤夫人和独孤萍、独抓星引出来。 独孤夫人心想这次君小心必定又来稿鬼,甚是咱怒冲向门口,怒斥:“你不想活了,还不到三天又来七音域,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君小心留下第一当在门外,和金王玉毕恭毕敬迎向夫人,君小心含笑道:“亲家母误会了,在下已准备好亲家母要的聘利,再次前来提亲。” “你还敢胡搞?” “在下不敢,特送来您要的第一当和城主亲家公。” “你找到他们了?” “嗯!就在门口,等候您收礼。” 不知是真是假,独孤一家三口神情已绷紧,若是假的倒也罢了,要是真的呢?二十年未见父亲,现在难道就此可以见着了? 独孤夫人仍有些不相信,身躯却抖得厉害:“你当真没骗我?” “人在外面,你叫一声,他就进来了。” 独孤夫人叫不出口,两眼睁得圆大,紧盯着大门。独孤萍、独孤星亦是盯住大门不放。 终于,未等夫人叫唤,第一当扛着冰棺走入大门。 独孤家三人猝见来人满脸腮胡,已认出是第一当,神情激动之下,独孤夫人又抽剑攻前。 第一当以前受她一剑,并未还手,此时更不可能还手,只是静识地将冰棺立直地面。 那冰棺甚是特别,经过一夜时间,竟然未溶化,仍完好如初,四四方方,连棱角都未化去,只是白气增加,看来更神秘,独孤放躺在里边有若木乃伊,仍是闭目宁静,一副安样睡容。 他的出现,登时震住三人低离二十年的亲人,此时竟然就在眼前。夫人尤其激动.见着独孤放躺性冰馆里,心灵直接反应,以为他已死去,悲切叫声城主,哪还顾得杀人?扑向冰棺,泪水源流。 独孤萍和独孤星亦是双膝落地,泪水挂脸。 君小心想笑,却不敢露笑意:“你们干什么?想求婚是不是?别紧张,你爹活得很好,现在只是冬眠,你们可别咒他死,哭得那么悲惨。” 此话一出,又如利刀刺醒三人。 独孤萍急道:“我爹还活着?” 君小心含笑:“否则你以为我胆子真的那么大?又送棺,又求亲?” 独孤萍登时破涕为笑;“多谢少侠……” 她和哥哥已立起,不敢再跪,急步奔向冰棺。 君小心笑道:“什么少侠?我是代表君家家长,要叫我亲家或是老爷才对。” 独孤萍是有听见,嫩脸发热,却装着没听见,径自瞧往未曾见面的父亲。 独孤夫人也放起悲心,想戳破冰棺,将人救出,一剑挑去,却只挑落些许冰屑,力遭反弹,还把她虎口震得生疼。她甚是惊心。但救夫心切,又自挑去。 君小心道:“他受制于妖人,被封在冰中,不知有何目的,夫人如此乱挽,恐怕不利……” 乍因此言,独孤夫人再也不改挑去,急切道:“难道拉此永远让他封在冰中不成?” 君小心道:“何不找些有经验的人来解开?例如说我爷爷。” 夫人把阴不救赶出门,自是不敢再开口要人帮忙。可是她也不敢再乱碰冰棺,一时怒意又起,瞪向第一当,怒骂:“都是你,我要你偿债!把你凌迟分尸!” 利剑往第一当挑去,剑尖抖挑不停,第一当左肩胸已被划出数道血沟,肉片飞落,他神情却甚安祥。 此举瞧得君小心、金王玉,甚至独孤萍都触目惊心,却又不知如何阻止。 独孤夫人厉挑数剑,渲泄不少怒气,突然厉笑:“一剑杀了你,岂能还我深仇大恨,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丈夫醒过来。才让他一剑杀了你!” 说到激动处,夫人利剑又挥,刷向第一当左脸,划出三寸长深痕,鲜血霎时涌出,第一当眼睛微抽,那伤自是疼桶,他却仍不动。 那剑划下,瞧得君小心心头亦是一阵抽紧,实是不忍,干笑一声:“夫人还是先把他关起来,等弄回城主再说,否则看你这样疯疯癫癫,三两下,他就翘了。” “谁疯疯癫癫?” 独孤夫人怒斥,一剑刺来,君小心赶忙逃开,以手掩口,再也不敢乱说。 夫人虽刺人不着,心神却较为冷外,斥道:“你想跟上次一样,先送来,再暗中把人救走是不是?” 君小心急忙摇手;“不不不,他是聘礼,只要亲家母收下,就是你的人了,我自不会再教人,这个道理我很清楚。” “谅你也不敢再教人。萍儿,星儿.把他给捆起来!” 独孤萍和独孤星立即找来绳索,捆向毫不抗拒的第一当,独孤萍不忍,仍是出手点他伤口穴道,以免流血过多而死去。 人已拥妥,君小心才含笑说道:“君家已完成女家所开出的条件,也收聘礼了,亲家母该答应这门亲事了吧?” 独孤夫人斥道:“你敢再叫我亲家母?”逼前一步,想教训人。 君小心则老僧入定,未动一步,含笑道:”只要您答应了,这称呼不是很适合吗?” “谁说我答应你了?” “夫人这样说就不对了,七音城少说也是名门正派,在下前来提亲,也完成夫人开出的条件,聘礼都收了,若夫人不答应,传出江湖,害得君家没面子不说,对您女儿可就伤害太深了。” 金王玉补了一句:“难道您女儿不正常,嫁不出去?” “谁说我女儿嫁不出去?谁说我又不答应?” 独孤夫人斥叫着,举剑追向金王玉,吓得他赶忙躲向脸露幽怨的独孤萍。当母亲的见及此,心头一凛,暗自感觉:难道自己当真为了仇怨,已然疯疯癫癫? 她觉得自己心性已大变,不禁对女儿投以谦意眼神。 她转向君小心,冷冷地道:“这门亲事,我答应了,不过得她爹恢复知觉,才能办理婚事。” 君小心闻有激动蹦起:“果然成功啦!亲家母真是明理人,将来一定是好… …好亲家。” 金王玉也笑不合口:”真是出师大吉,功劳不小!” 两人蹦笑中,独孤家母子女三人也感受一丝喜气。尤其是独孤萍已低下头,羞困中,嫩脸已红透耳根,然而她心中却洋溢无比幸福。 独孤夫人却冷得较快,冷道:“看在你把城主找回来,又把仇人押返份上,七音城解去君家三人禁令,不再禁止你们前来。” 君小心躬身施大礼:“多谢亲家母恩赐,亲家公这就去请爷爷前来治醒城主。” 独孤夫人斥声中含带笑意:“是你哥哥娶我女儿,你还敢自称亲家公?是你哥哥大,还是你大?” “我是竞选出来的家长……” “什么家长,你再乱叫,小心我杀了你!” 君小心无奈:“也罢,亲家母如此反对,在下只好回去研究研究,再决定如何称呼,才算恰当。” “再怎么称呼,你也是最小的!” “我正为此事感到头痛。” 君小心一到伤脑筋模样,逗得在场诸人传出笑意。 事不宜迟,君小心还得回家邀功,遂拜拜谢谢中,领着金王玉大摇大摆,威风八面地走出七音城。 远处又传来鞭炮声,人已走远。 望着独孤放沉睡不醒,刚上心头的喜气又全给扫去,换来感伤哀切。 三人合力将冰棺抬入厅中,日夜不停着管,极欲等待阴不救前来,想到伤心处,独孤夫人总会愤怒地教训第一当、以渲泄怒气。 独孤萍却满怀温馨甜美憧憬,等待着那未来美好日子到来。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三九章 大巴掌 万杀自山洞中逃走之后,仍不停找寻着妖人的断手,然而他寻找的方向,竟会是君小心的老家,那神秘难寻的清泉谷。 阴不救一路找向泌阳,心想老家就在附近,逆转道回家一趟,也好瞧瞧有无变故。 然而他方进入山泉中的洞穴通道,已觉得有异,花草被毁去不少。他立即快步钻过洞穴,里头百花依然盛开,只是那茅屋门磨已被打开,里头东西散乱,他大是惊诧:“有人来过了!” 他最担心的还是秘室中那些珍贵东西,送急忙赶往秘室通道,几座石门已被毁去,里头仍传出撞门声。 “敌人未走?” 阴不救立即凝神戒备,手抓迷药,必要时得先迷倒那人再说,他潜过三处秘门,声音更响,他再次冲前探头,已然瞧及万杀,甚是惊诧和不解:“怎会是你?你怎会逃到这里?” 万杀见着阴不救,推惊险容闪来一丝期望:“我找断手治头痛……” “这里没有断手。” “有……” 阴不救礁他神智有些不清,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慢慢帮你找。” 万杀终于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敲头,直叫痛。 阴不救走近,趁机撤出迷药,将他迷倒,扛入手术房,久未使用,此房有些腐霉味。他置万杀于石床,稍微整理工具,并消毒去味,准备再次为万杀治疗,他拿起绳索将杀绑住,免得他又再脱逃。 然后他拿出一叠叠医书认真研读寻找,想找出此症状是如何发生及治疗。 过了一日。君小差也找回此地,碰上阴不救,又见万杀,他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对弟弟有了交代。阴不救问及小心去了何处,君小差含着窘意说是去七音城提亲。阴不救但觉想笑,直道小心人小鬼大,不过他去办事.多半会成功。倒是小差不知对独孤萍那丫头如何?君小差则表示甚投缘,阴不救也乐观其成。 如此又过了两天。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回来,在人口处已放了鞭炮,君小心叫笑声已传来。 “媒人到啦!快来迎接……” 阴不救和君小差倚门而立,准备迎接这小媒人。 两人一进谷口,一身大红装束,已引来笑声。 君小心镇定说道:“我是君家代表家长,希望你们能尊重些,婚姻乃是大事,岂能儿戏?” 金王玉一脸正经:“我是特别煤人,不做那种开玩笑的生意。” 阴不救不得不敛起笑态,假装真有这么回事,问道:“既然家长代表和媒人都来了,不知效果如何?” “那还错得了?”君小心目光瞄向哥哥,弄笑道:“成啦!音水萍很快就可以成为我嫂子了。” 君小差稍窘:“感谢代表家长的努力。” 君小心轻笑:“不客气啦!都是一家人,何况要不是哥哥一表人才,任我如何努力也是征然。” 阴不救笑道:“我实在难以相信,那独孤夫人才把我们赶走没多久,又怎会答应了这门亲事?” “爷爷面子大嘛!” “若真如此,爷爷也不会被赶出来。” “那就是面子大到后面,大过头,变成秃头了。” 阴不救道:“还好爷爷脑袋还算养着毛,没完光。你说是用了何方式?” “当然是一0一秃头水啦!” “我不是问治秃头的方法,是问你如何说服了独孤夫人?” 君小心故作恍然笑着:“像哥哥这种品种,还要如何推销?跑到七音城拍桌子,问他们要或不要,立即就有答案。” 阴不救想笑:“这么神?” 君小心耸耸肩:“不过我没这么说。” “那你一定说破了嘴,她才答应了?” “君家哪有这种人?我只是大摇大摆走向老太婆,伸手往她头上拍击,叫声:‘下月来娶你女儿!’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立即就答应了。” 阴不救笑道:“好大的威力,若真如此,将来要娶她女儿时,我看爷爷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么没风度,不过我能体谅您的心情,那样大给她们面子了,到时我和哥哥去就行了。” 阴不救笑声道:“愈说愈像真的?你到底用了何方法,那老太婆怎会答应?” “送聘礼啊!她收下了,自然就嘴软答应啦!” 金王玉道:“不但如此,还感动得泪哭流涕,好像信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阴不救问道:“你们送何礼物?她会如此感动?” 君小心得意耸肩:“您想那独孤夫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城主啦?我宰了妖人,又把城主救出来,她们大为感动,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就这么短短几天?” “对我来说,这已经够长啦!不但城主,连第一当也抓着,一并送给夫人,她感动之下,差点跪地谢恩呢!” 闻及第一当,阴不救笑脸顿僵,急问:“你当真把第一当也捉给独孤夫人?” “嗯!” “你这个混蛋!”阴不救突然一掌打向君小心脑袋,他甚为激动:“你可知道第一当落人夫人手中,岂有命在?爷爷上次花了好大劲救他出来,你还敢送他入虎口?其是不孝!” 君小心见着爷爷如此激动,哪还敢装模作样,窘困道:“我问过第一当,他说没关系……” “你为何问那想自杀的人,想不想死?” “可是他真的想还债。” “他要死,你就得救活他?他有债,你们就要替他还。” “可是不如此,独抓夫人不会答应这门亲率,何况是他自己来找我,我也阻止不了。” 阴不救嗔怒:“什么亲事?我也不答应!” 此话一出,君小心和君小差登时闭嘴,心情沉重,他俩从未见过爷爷如此凶过,此时竟会一口回绝这门亲事,这并非他往常的行为。 就连金王玉也感受出阴不救凶相,不自觉移向看小心,大气也不敢啃一声。 阴不救嗔骂过后.见着三人惊惧表情,似乎觉得自己已骂得过重,轻轻一叹:“不是爷爷如此残忍,你不该将第一当当礼物送入虎口,他若被杀了,你们恐怕也要痛苦一辈子,如此以条件换来婚姻,不结也罢。” 两兄弟低着头,不敢吭声。 阴不教长长一叹,又道;“第一当一生为人正直,他不该死在七音城里头,为了不让你们失望,爷爷会亲自料理这件事情,相信独孤夫人也不敢拿我如何!” 说完,迫不及待掠出谷外,他似乎急欲赶到七音域救出第一当。 君小差急道:“爷爷要去七音城,我们还是赶去瞧瞧,莫要出事才好。”君小心道: “你若再出现,恐怕今后一辈子都甭想再娶音水萍了。” 君小差想移出的步子又顿住,焦心道:“怎么办?事情怎会变得如此?” 君小心道:“若要好的结局,只有等爷爷和第一当见面之后,发现第一当就如我所说的,求死以得仁,那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 “要是他和独抓夫人闹翻呢?” “该不会,爷爷临行前说,为了不让你失望,他会小心料理,想来他是想暗中把人教走.就其被发现,夫人也不敢对他如何,因为城主还等着人救他呢!”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要去瞧瞧。” 君小心点头:“爷爷只有一个,婚事却可以慢慢谈,大不了跟音水萍私奔便是。” 君小差道;“别想那么多,先瞧瞧再说。” 两兄弟遂想追往七音城。 金王玉急道:“那我这媒人呢?” 君小心伸手抓去他头上红巾带,弄笑道:“你这媒人快要变成霉人了,先回家避避风头,有喜事再找你。” 君小差若有所觉:“我看你就留在此,看着万杀,免得又逃了。” 君小心征道:“万杀找回来了?” “听爷爷说,是他自己找来此地,爷爷后来回家才发现,他喊头疼,爷爷只好再替他治伤。” “是他忍受不了头疼,再找回此地。小金蛋你自担当一次大任,别漏了气。” 金王玉立即点头:“没问题,一定把他看得好好的。” 君小心道:“他也有超脑力,为了避免被摄,你睡觉时,最好将自己绑起来,然后拿酒喝醉,免得被他摄去,搞到后来,两个人都丢了。” 金王王笑着,直道没有那么差劲。 随后,君小差领着金王玉到秘室中,交代如何处理石床上的万杀,为了减少他痛苦,阴不救已备有麻药,只要他叫痛,以毛巾沾药敷在他口鼻即可,其他如一口喂一次充饥药丸,以及出事时,如何如上石床绳索及石门,也一一交代清楚。 金王玉铭记在心,直道没问题,两兄弟这才放心离去,追往七音城。 冷月清高,山峰一片凄凉无云。 一道灰形掠向七音城,他正是赶来欲救第一当的阴不救,为免予被发现,他蒙着脸,小心翼翼地往里头游去。及近大厅,发现灯光传来,他潜向窗口探视,已然发现独孤家母子女三人看守着一冰馆,里头之人,似乎即是独孤放。 此事君小心并未说及,阴不救照来有些惊诧:“城主还受制于妖人?却不知是何原因?” 他虽想了解,但此时却以救出第一当为最优先,见着三人全在大厅,正是救人的最佳良机。遂避开大厅,绕道进入后院,此处他住了半年之久,任何地方已了若指掌,他先挖向夫人房间,即是上次囚禁之所,却未发现,再向四处搜寻,全无下落。 “该不会囚在观灵台吧?” 后院找不着,只有往后山寻去了。观灵台他还是熟悉,方掠来此,已发现一青衣人坐于石面,头胸往下抚垂,显然有伤在身。 阴不救脸色一变:“夫人也未免太心狠,把人伤成如此模样……” 他赶忙斯前,拍向第一当肩头,第一当若有所觉,漫识抬起头,每抬一寸,就似乎能尽受出他所受的折磨与痛苦,阴不救此时见他满脸身是伤痕,身无一寸是完肤,全翻了红.挂了血,又有谁能忍受这残酷折磨?不禁热泪已滚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 第一当已见着来人,想笑,却牵动嘴角伤痕,裂出血丝,只能轻声说道:“神医……我对不起你……” “别说对不起,你不该留在这里。” “我死而无憾……” “难道你要赔了性命不成?看你,就算死了,也比现在好受,不行,我得带你走!” “不劳神医……” 第一当想拒绝,却无力气,阴不救想背起他,却发现他双脚已被铁铐控手臂粗练条锁在岩地上,脚铐过小,已将外肉扣脱,器出腥红血骨。 “妈的!这疯妇,心灵简直变态,如此残酷事,她也做得出来!” 阴不救拉拉几次挣不断,立即从腰际拿出玉瓶,倒出青色粉末于铁链上,再加入另一瓶黄色液体,两药混合,发出滋滋声,化出白色泡沫,那铁链已渐渐被腐蚀,冒出刺酸白烟,味道冲鼻。 阴不救趁此时间,又倒出治伤良药,敷向第一当伤痕,足足用光一整瓶,却只能敷得一半伤痕,不禁又骂了几句。 第一当敷药伤口已传来凉意,疼痛较去,他叹声道:“神医您何苦如此?在下该还此债。” “够了,且还够了,她老公没死,你也不必抵命,现在她要再敢横行,我老人家也会翻脸。” “别为我如此……” “我老人家就是一把硬骨头,还蒙什么脸!见着了又如何?” 阴不救似也毛了心,扯下面巾,就算被发现,他照样周旋到底。 独孤夫人报复的手法,已让他感到愤怒,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划得身无一寸是完整的皮肤?这哪是正常报复,简直是虐待。 铁链被蚀得差不多,阴不救一手将它扯断,背起第一当,还是小心翼翼往回路退去。 他并不想故意被发现,他得安全将人数走才行。但若被发现,他也不想躲,准备周旋到底。 未多久,他已潜回后院。忽见有人走来,他赶忙躲向一丛桂花里头,花枝刺痛第一当伤口.他忍痛不敢呻吟。 来者正是独孤夫人,她一脸怒意,似又想找第一当出气,她很快行过廊道,走向后山。 阴不救心想她很快会发现第一当被救走,自己得赶快行动才行。是以冒险掠向屋顶,走捷径穿过前厅,改行左侧高墙,外侧则为万丈深渊,他走得提心吊胆,神情却冷静,不敢有丝毫分神。 此时独孤夫人已行至观灵台,发现第一当不见,立即啸声厉喝;“快封住大门,有刺客!” 她发现铁链还冒着白烟,知道来人尚未走远,立即返追回来。 大厅独孤萍与独孤星闻言,立即举剑追出广场,已发现墙头老人背着第一当,喝叫中也拦向左墙。 阴不救眼看已躲不掉,干脆跳落地面,快步进去。 独孤萍一眼即已认出是谁,惊诧道:“是阴前辈?” 独孤星也看出来了,讶异道:“前辈怎会如此……” “我身为神医,当然要救人,让开!” 阴不救冲过两人,往大门逃去,独孤萍和独孤星却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栏八,毕竟阴不救对七音城恩重如山,又是君家长者,眼看就要结为亲家,又怎能胡乱对他出手? 独孤夫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一路狂追而来,见着儿女竟然把人放走,怒意识如火,斥自:“你们是不是木头,人从眼前过,也不懂得拦人?” 她快步冲来,一剑就想利向背面的第一当,阴不救不得不转身、挥拳、以避开利剑。 独抓夫人蓦见明不救,亦是大为吃惊:“是你?”忽而哈哈后笑:“君小心那小贼原是找你来救第一当?呸!竟然也敢找我谈亲事,做梦!” 利剑再攻,逼得阴不救险象环生,他不得不放下第一当,跟她周旋。 他冷斥:“独孤玉香,你也该适可而止,把第一当伤成如此楼作,什么仇恨也该了了!” “放屁!若非他,七音城今日会落得如此局面?我恨不得剐他肉,喝他血!” “你现在不是已剐肉喝血了?” “这还不够,要挫他骨,抽他筋!” “你已无可救药。” “你敢骂我?我连你也收拾!” 独孤玉香利剑登时乱抖砍来,她曾要报仇,二十年来不断苦练武功,剑术自是不差,阴不救则一向只注重医术,武功只算可交代过去,几招下来已被逼得险象环生。 独抓玉香冷斥:“看在多次帮忙分上,留下第一当,我放你出去。” 明不救斥道:“带不走第一当,我把老命也赔进去!” 独孤玉香嗔怒他“不讲理”,长剑攻来,迫退阴不救救步,身躯顿时斜掠,截向第一当,剑尖又挑划第一当肩背,鲜血立时渗流,第一当闷哼一声,并未躲闪。 阴不救见状,怒骂疯妇,欺身扑来,打出白色粉末,逼迫独孤玉香,一手已将第一当抄起,倒掠掠向大门。 “你敢骂我疯妇,我宰了你!” 独孤玉香避去白色粉末,追前数步,眼看阴不救即要逃出大门,长剑已脱手飞出,直射阴不救左足,她还算手下留情,打出长剑时,运动剑柄,使之冲前,避免剑尖伤人,剑柄打中阴不救左足踝,他已摔倒,第一当也滚落三四尺远。 独孤玉香冷笑,又将第一当好手拿下。 此时君小心和君小差及时赶来,见及爷爷被击倒,赶忙扶前。 阴不救却急道:“快救下第一当!” 君小心面有难色:“爷爷,何必如此……” “你这不孝子!” 阴不救一巴掌打得君小心脸现红痕,口角挂血,愣在那里,实不敢相信爷爷会出此重手。 阴不救一掌打下,整个人已发抖,他何尝愿意捆掌爱孙,只是他无法控制情绪激动。目光望着君小心脸颊红痕与自己残忍右掌,泪水终于落下,猛往第一当指去,激动道:“他就是你爹,被你亲手送来,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爹!” 此语一出,有若晴天霹雷,劈得在场诸人目瞪口呆。 谁又料想得到,第一当竟会是君小心兄弟的父亲? 君小心更是任愣痴呆,目光冷怔怔地瞧着第一当,那被捆的巴掌,此时根本没感觉。 君小差也不敢相信地问着第一当竟会是自己曾经做梦幻想的父亲? 第一当更是不敢相信地瞧着两兄弟和阴不救,他何时有了这两个儿子? 阴不救激动声又吼起:“他就是你爹,你三番两次要把他送入虎口的爹,现在他遍体鳞伤,你还放置他于不顾?还不赶快把人扛回来!” 君小心心如刀割,若真如此,他岂不成了大罪人?也管不了什么婚姻,猛然逼前一步:“把我爹还过来!” 君小差更是痛心,事情还然转变如此之急,自己一无心理准备,已是到达无法挽回地步,瞧着满脸惊惧的独孤萍,他又能说什么呢?毕竟爷爷不可能骗自己,他又怎能让亲生父亲受人欺侮? 他也邀前一步,准备数人。 独孤玉香从惊怔中清醒,冷笑道:“你们竟然听信那老头一句话,就把事情当真?” 君小心冷道:“他是我爷爷,不会骗我,快把我爹还来,这门亲事吹了!” 独孤玉香冷笑:“他是七音城的仇人,岂能任意给人?” “你敢不给?” 君小心喝叫,已欺身扑去,拦来的是独孤星,他虽然和君家兄弟一样处境尴尬,同住半年,谁能无情,但是他又不能不护着母亲,已一拳将君小心给逼退。 君小差见状,电光般罩掠而至,连连将独孤星给逼回去,抢身又欺往独孤玉香。 独孤玉香冷斥:“你们敢再迈一步,我就杀了他!”手中无剑,立即以指扣向第一当脑袋。 君小心见状大急,怒吼尖叫:“别伤我爹……” 那超脑力摄来.连同超尖音迈得整座七青城抖然见动,独邓玉香哪能受此压力,整个人若抽筋般绷直,全身血管暴胀如蚯蚓,不停抖动着,状若鬼命僵尸。 那独孤萍和独独星也被摄住,不能自制地猛掩双耳,血脉骤张之下,也无法对敌。 君小差立即从夫人手中抢过第一当,轻轻叫声爹,满眼含泪,带回阴不救身边。 阴不救拍拍他肩头,叹息:“一切回去再说。” 君小心见得父亲已救回,方自敛起叫声,奔回急道:“爷爷快走,别让他们追着。” 阴不救轻叹,已同意离去。 君小差转身瞧在满脸泪痕的独孤萍.心如刀割,每以为即可圆满结局,谁知竟会演变如此,他只能救声说句:“我走了。”方转身嘴角已渗出血丝,竟然凄怨过度而伤了内腹,他赶忙往前奔,免得当场哧出血来。 君小心也扶向阴不救,双双掠出七青城。 独孤萍忍不住悲凄攻心,哇然大哭,转头跌跌撞撞,奔向后院。连日来欣喜等待,眼看美梦将成真,却在一夜之间幻灭,此种打击,又有谁受得了? 独孤玉香眼看自己被人玩弄掌中,人家说来即来,说走即走,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岂能受得了?她疯狂没喝吼追赶,却那追得上君小差轻功如此之高者,纵使边上了,又定何人来? 她追寻发狂,随又呼哭,狂奔回来,奔向大厅,望着沉睡丈夫大呼小叫:“城主你为何不醒,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母子被人欣负?你快醒来!” 也顾不得任何危险,她只想弄回独孤放,双手不停往冰块抓扣捶打,冰屑已渐渐挑落,独孤星见状,想阻止,她却不管,抓扣不易,抢来儿子手中长剑,猛砍冰棺,剑落如雨,冰屑乱哧,终将冰层给切开。 不管那妖怪青粘晶液,夫人已紧紧抱着丈夫,泪流满面,又唤又摇,独孤放始终没有反应。 一旁的独孤星瞧得满心滴血,却又无可奈何,长叹世间多少悲惨事,为何全落在独孤家中? 冷月凄冷。 人声更凄、更悲。 更是无奈…… 君小心等人逃出七音城范围,找来山涧,阴不救替第一当洗涤伤口,身上刀伤药都已用完,途要两兄弟拿出随身药物,仍是不够,他只好临时在山区找来可止血止痛的青草,捣碎之后,敷向第一当剩余伤口,那双脚铁铐也被君小差以功力抓开,筋肉都已发肿,又费去阴不救不少工夫,方自包扎妥善。 此时天已透亮,已能瞧清第一当全身,似乎除了头皮之外,全身都敷了药物。 君小心和君小差默然立于一旁,不敢说半句话,表情凝重,目光不时偷偷瞄向第一当这突如其来的父亲。 他俩也等着爷爷说出原委。 第一当何尝不是一样,他总猜不透,为何会多出两个儿子? 阴不救见着第一当已无大得后,方始说道:“这事该从二十年前说起,君儿,小差,你俩母亲确是孟瑶仙子李孟瑶,你爹即是第一当,他们以前本就是一对才子佳人。” 第一当默然轻叹,他似乎不愿想及往事,却又不得不想,两兄弟已在他轻叹中得知此事并不假。” 君小心问道:“我亲娘既然是李孟瑶,她为何不敢承认?只敢认我当义子?” “这个原因,也该是爷爷一手造成,你们听了此事以后,决不得向任何人说出,否则对你母亲将是一件大伤害。” 两兄弟认真点头,自不敢乱说。 第一当更希冀想知道是何原因。 阴不救沉入回忆之中,随即喃喃说道:“数十年前,老夫即已发现不论人脑或是其他动物脑袋,多多少少都有特殊功能,遂开始研究,后来从一些算命者,巫师脑中得之有超脑力这回事,心中兴奋之余,决心想造出一个具有超脑力的人,以证实此事。当初我乃和现在的鬼菩萨一样,以改造脑袋方式制造万杀之类的小孩,结果不尽理想,那些小孩后来全夭折了。我自不信邪,为何有人仍可自然获得此扭脑力,只是各有强弱不同,再仔细研究.终于发现他们来自遗传原因相当大,亦就是父传子,子传孙。有此发现后,我才决定寻求配种,找寻那些具有超脑力的人,要他们共同生个小孩,然而男女之间,若非夫妻,岂能说里小孩就生小孩,这倒在其次问题。最大原因是他们根本不知超脑力一事,都以为是神赋予他的能力,通常都当了巫师、-童之类,对男女之事不敢沾惹,以免动怒神意而失去此脑力。” 阴不救瞧向三人,不久,继续说道:“此事我自是不能放弃,那些人不敢交媾生子,我得想办法,遵从青蛙身上发现它们不必交好也能传宗接代,即是雌蛙产卵,雄蛙射精,两相在体外结合,仍能产生下一代。这一发现,更让我欣喜若狂,遂找来一对夫妇做实验,将那丈夫元神(精子)植入那妻子体内,两人并未交媾,那女子终也怀孕,生下一胖娃娃。幸好我将两人关在同一处,否则那丈夫还真不敢相信此事。有了这次经验后,我开始找寻具有此能力而且品种较好者,想进行配种。” 君小心道:“后来你就找了我娘?” “不错,她人美,武功又好,是十分理想的对象。” “可是我娘并无超能力。” “你外公却有,她爹即是数十年前,像你一样有此超脑力,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李孟仙,后来武林中人果真以神仙看待,他则隐退在孟瑶仙岛,这遗传,第一代没有出现,第二代应该出现,所以找她,该出不了错才对。” 君小心道:“爷爷却错了一次,把哥哥弄成这到德性,看到月亮,武功就没了。” 阴不教干笑:“那该是意外,对此事我甚抱歉,亦耿耿于怀,遂又更加小心,才弄出你这小妖怪。” 君小心怪黠一笑,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说我娘是李孟仙女儿,怎么又说是孤儿,被丐帮帮主收为义女,还接了帮主职位?对啦!难怪当我领队攻向君山时,你会没命赶去阻止,呵呵!儿子拆母亲的台,真是大罪过。”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把你爹硬送入虎口。” 君小心困窘瞧向父亲,不敢再嚣张。 阴不救继续解释道:“其实你娘被丐帮帮主收养,也非没牵连,因为前任帮主的姐姐,即是你娘的母亲,她生下你娘即去世,后来你外公也悲伤过度跟着去了,你娘只好由帮主养大,此事你爹也清楚才对。” 君小心和君小差以询问眼光瞧向第一当,他黯然颔首,面带悲戚。 阴不救道:“当然,我找到你娘时,并未说此计划,只能暗中进行。当时她和你爹已经感情深厚,照我判断,将来必能结为夫妻,遂耐心等待机会,终于等到你爹受伤时机,立即将他救回,并暗中留下他的元神。此事你爹并不知道。我又赶快通知你娘前来,说是第一当受了重伤,她不疑有诈,事实上也是如此,待她来后,我即暗中将元神植入她体内,并安排两人同住一房,心想纵使以后怀胎,也该有个理由。岂知当时你爹醒得较快,发现你娘在身旁,虽然对她有爱意,却不敢对她有任何邪念,而且深怕两人就此见面,十分尴尬,遂留信先行离去,你娘当时也甚高兴,因为那信上写的甚甜蜜。” 第一当脸额稍热,只是外表被药敷着,无法瞧及发红。 阴不救轻叹:“谁知误会就此开始发生,经过两个多月,你娘突然觉得有身孕,开始焦急找寻你爹,然而你爹却还不见面,当时我想你爹必定怀疑你娘不贞,却又不忍伤害他,只好如此。你娘无奈,只好找我,要把孩子拿掉,我自不肯,百般劝阻下.才将她安顿一处隐秘地方,让她好好生下孩子.她本是终日以泪洗面,我倒告诉他,你爹并非无情人,必是有事耽搁,才会如此,她终也相信。 十月过后,即要生产,却仍见不着你爹跨进,她又开始忧虑,但后来还是把小差给生下来。” 第一当轻叹:“我不该对她如此绝情,放她孤单一人。”神情十分后悔而懊恼。 阴不救叹道:“好事不多,坏事却连连,就在此时,我则风闻第一当亲赴七音城之事,心想也该把人找来,把事情说清楚,然而找到七音域,却哪见得半个人影?只是尸横遍地,屋倒墙塌,想是经过激烈打斗,遂又在四周找寻,却一无所获,只好黯然返回,告知你娘,她伤心欲绝,一定要寻回第一当,我又陪她去,哪知只差不到半月,七音域已被浓雾罩住,无功而返。后来你娘因为得知丐帮义父受伤在身,只好回去,小差就由我扶养了。” 君小心问:“那七音城为何只差几天才罩雾?那妖人怎么不立即罩上?” 他问向第一当,第一当回答:“当时妖人也受伤,只能抓我和独孤城主先躲在秘洞中,几天后伤势已复原,才又出现迷雾,从此据守七音域。” 君小心已然明白,随即同向阴不救:“后来呢?我是如何弄出来的?” 阴不救瘪叹一声:“当小差长大三岁时,已甚聪明,只是有月圆即发呆的毛病,这一发现,让我感到不安,送我机会不断试验,才测出他并无遗传超脑力,不过资质甚佳,爷爷遂开始传授他武功,也不断弄来灵药,能补则补,能治则治,小差也不负所望.武功学得快又好,诗画也念得多,实在讨人喜欢,你娘来了几次,简直爱不释手。” 君小差回想记忆中似曾见过女人抱他、哄他,想必就是母亲了,他也一直如此想,只差没想到母亲还活着而已。 “然而爷爷仍是对超脑力之事不能忘怀,也实在想不出毛病出在那里,遂又开始研究许多动物,才发现许多特别动物都有固定生殖地方,否则即会失去特殊功能。爷爷不断追踪,才知道李益仙早年在孟瑶仙岛出世,心想那该是最佳地点。当时你爹已失踪差不多六年,而七音城浓雾总是化不去。爷爷遂又找来你娘,将当时情况说明白,她发现小差竟是如此情况所产生,甚是羞愧,也明白了你爹为何要避开她。爷爷则百般劝说,孩子总是两人共有的,若你爹知道此事,当然会原谅她,更何况若要通过雾阵,需要君儿这种超脑力才有可能找到地头。当年我还留有你爹元神,以药物冰镇起来,随时可以取用。你娘在几天思考后,终于接受这观念,何况为了救出你爹,也就答应了。爷爷为慎重起见,跟你娘和小差一同去了孟瑶仙岛,直到把你生下来为止,任务实是艰苦。” 君小心不解:“既然爷爷去过孟瑶仙岛,为什么还说不知仙岛在哪?” 阴不救道:“爷爷是去过那儿一次,后来想再去,已找不着,毕竟隔了那么多年……" “那你还要我问第一当……我爹,他比你隔更多年……”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狂涛骇浪的穿舟技术,你爹最拿手,以前和你娘约会,他至少一个月往返一次,可比爷爷十多年去一次显厉害因多。” “原来爹还是多情种?” 第一当闻言,感到困乏,只能较叹。 “自体出生后,你娘即因丐帮掌门之事,弄得甚是不安,她想让位,又被长老挽留,此后即很少前来看你们,最大原因还是她不忍让你两兄弟发现是如此生下来,而且又无父亲,另外你娘也未名正言顺嫁人,若从了你们,岂不不容于世俗,你们自会变成私生子,所以才要爷爷防住这件事。” 君小心恍然:“娘原是为了这原因,才不敢认我,难怪上次在七巧轩,她会如此袒护自己,原是早感到我可能是她儿子,难怪在君山,她要走时,会不断望着自己,就是这么回事了。” “爷爷也非要防你们一辈子,只是要等到找及你爹,并将此事说明,那样一来,你爹娘能白头偕老,你们也就能名正言顺叫他们爹娘了。” 君小心邪眼一笑:“爷爷跟我打赌找寻第一当,原是为了这原因?您耍诈。” “要你找爹回来,有何不可?你知道你娘为何瞧你几次,就不敢再来吗?” 君小心甚想知道。 “那是因为你一生下来,竟然不是哭的,而是在笑,而且两原眼睛睁得圆大,像小精灵一样乱转乱际,尤其是你娘,你瞧得更精,笑的更开心。你娘逗你叫娘,你竟然开口即叫,吓得你娘心头怦怦乱跳,又爱又怕。我也知道这下搞对了,后来你娘深怕被你认出来,才不敢再来,知道没有,小妖怪!”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来我生下来是笑的?这很不一样幄!” 他为自己和别人不同而感到十分得意。 “唉!也因为你不同于常人,把爷爷给累坏了,又怕你出差错,拚命在研究,总算你还未让爷爷失望。” 君小心呵呵笑着:“我原是这么造出来的,超级小孩、试管婴儿,难怪和哥哥差了六七年,爹还是第一当,搞得我头晕脑涨。” 瞧向第一当,君小心脑眼轻笑道:“隔了十几年,突然多出两个儿子,爹你是信是不是?” 第一当叹息:“爹误会你娘了,实是不该。” “这么说,你是信了?那爹叫何名字?该不会跟孩儿抢饭碗,叫什么‘当’的?” 阴不救回答:“你爹当然跟你同姓君,叫君无极,乃功力无极浩大之意。别没大没小,快跪下认礼。” 君小心和小差立即下跪拜礼,父子一时情深,泪眼含眶,却满心欢喜。 “爹亏待你们了,二十年来,未曾负起责任。” 君小心笑道:“没关系啦!” 第一当有些不懂。 君小心窘笑:“爹忘了照顾我们,我可没忘记爹,三番两次把您推入火坑,还好爷爷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则我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瞧着第一当的一身伤,他实在过意不去。 第一当轻叹:“纵使如此,又怎能赎万分之一罪行?” 君小心过:“什么债,就到今天为止啦!我早看开了,梦也淡如此,你要是再自动跑去让人修理,我们这当儿子的该怎么办?就算我们同意,您如何向娘交代?” 第一当又是长叹。 “冤家宜解不宜结,对于七音城之事,就由孩儿去处理,说不定冤家还会变亲家呢!” 第一当叹道:“小差,爹坏了你的婚事。” 君小差虽难过,此时也平静不少:“爹,别想大多,一切都是命,怪不得您。” 君小心道:“哥,别丧气,有情人杀作难,虽然波折重重,只要多努力,那还有什么问题?大不了等她娘僵了,你们还不是可以杀在一起。” 阴不救斥道:“不枉咒人,成何体统?” 君小心伸伸舌头干笑:“不说不说,不过这可是事实。” 阴不救安慰小差:“事已至此,也强求不得,待此事平静之后,再去探探消息,只要咱们有诚心,必定能化开两家仇怨。” 君小差默然点头:“小差省得。” 君小心逗笑着:“人没娶着,却娶回一个爹,我这代表家长立即被除,只好专心当媒人啦!” 阴不救解嘲道:“可别又把你爹当娉礼给送人了。” “不会啦!现在送去,她们也不过要,反而要我的皮呢!” 第一当轻叹:“神医说见着独孤城主之事,能否找些时日去瞧瞧?” 阴不救颔首:“有机会,一定会,只是现在夫人正在气头上,去了也行不通。” 君小心道:“要是过了时辰,城主翘了呢?” “这也是无奈之事,现在独抓夫人决计不会让我治人,看来只好照症状,托人带信去,能保命则保今。不过那妖人既然能将人困住数月未死,想必也不会如此容易即死去。万杀脑中还有那青晶液体,能找出关键原因,自也该能顺利解去他昏迷症状才对。” 当下商量后,阴不大仍决定把第一当先带回清泉谷中,一方面可医好第一当伤势,也可守住万杀,免得突遭变故。 君小差背起父亲,连日赶路,复往泌阳方向行去。 五日后。 四人回到清泉谷,金王玉立即邀功,把万杀照颀得无微不至,未出任何差错。君小心却泼他冷水,说是婚事吹了,媒人已变霉人,弄得金王玉也不敢再邀功。倒是阴不救嘉勉他几句,然而这效果总没君小心来得受用。 君小心并未将第一当已变成自己父亲之事说出,只想急着想要挽回这段婚姻,免得哥哥伤心太久。在安顿父亲妥当之后,他已和金王天再次出谷,准备另一波求婚记。 两人行在路上,天气颇热,又无具体方法,瞧及前面已有小村落,遂行过去,百户人家,不算热闹,却也不冷清。见着有家远来茶座,一时口渴,也就入座喝它几口凉茶。 金王玉讪笑:“好马不吃回草,现在若再去,我觉得很没面子。” 君小心呢眼:“现在好马巴饿得发晕,还管他什么回头草?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你觉得这很没面子?我倒是认为被叫成‘霉人’的人更没面子。” 金王玉苦笑:“一定要倒霉一辈子吗?” “一辈子算你走运,要是霉气不去,保证你人辈子都还霉运当头。” “那怎么办?是你拉我当媒人的。” “叫你当媒人,又非霉人,你要搞清楚。若你坚决不当,我就并除你,反正我的代表家长已被罢免,非得找样差事不可,要是媒人被我抢来,你只好一辈子当霉人了!” 金王玉瘪笑道:“好吧!没面子,总比霉运头好,你说,这次要用哪一招? 骗婚?还是抢婚?” “恐怕都行不通,我看先派你去当肉垫子,让那老太婆揍着玩,等她气消了,事情自然就好谈。” 金王玉苦笑:“这算是媒人该办的事吗?” “总该有点额外服务嘛!” 金王玉瘪笑着。 两人为此争论不休,却无结果。 忽见得一名花甲和尚奔来,他留有张飞胡,两眉粗大,有若达摩相貌。他匆匆赶向君小心,已拜礼:“老纳少林罗汉堂生海天,特来拜访少侠。” 君小心以前在飞神峰曾见过他,自能认得,对他匆忙来找人,亦感兴趣:“大师千里迢迢找来此,有事吗?” “其一,该谢少侠替本派除去妖人;其二,是想请少侠替本派查案。” “查案?少林出了何事?” “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君小心立即付了茶费,和金王玉跟着海天走过村落,找来大榕树下,打凉谈着。 海天瞧向金王玉,似有忌讳。 君小心道:“他是我兄弟,不碍事,你直说无妨。” 海天这才说道:”老纳心细少侠开设当铺,乃无所不当,才特来求助,希望少侠别拒绝才好。” “那得看何事了,如果有趣又过瘾,我多半不会拒绝。” 金王玉笑道:”我打半价,稍微差不多,我就收了。” “这事可能需要少侠特殊脑子才行……”海天终于说了:“是最近本派许多分院弟子,在闭关时,纷纷被杀害,又找不到凶手,所以特来求助少侠。” “死了多少人?” “大约十位。” “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没有?” “正是如此,而且他们都在闭关,若被杀害,守关之人也该会查党,纵使一两次疏忽,也不可能十次都一无所觉。” “这倒是原因特别……你猜会不会是少林叛徒辣心和尚干的?” “不清楚,不过上次飞神峰围剿后,他身受重伤,虽被逃去,功力也不可能突爆高得如此离谱,能杀人于无形。” “这事发生多久了?” “大约快半月。” “已超过了我杀死妖人之后,否则我还真会怀疑他干的呢!好吧!我就先办你家事。” 君小心顿觉有兴趣。 “多谢少侠,不知少快所要酬劳是……” 君小心呵呵笑道:“收你们和尚的钱,未免手软,只好物尽其用,我看就利用你们少林特色,秃头满天下,来试验我的秃头水。” 海天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君小心弄笑:“拯救书生啊!我要制造一种完头水,来治疗秃头,将来总是要找人试验,少林秃头多,可省去我不少麻烦,你觉得如何?” “可是少林弟子若长了毛发,岂非不像……和尚了?” “长出来再剃呀!难道他们全是天生秃到底?” 海天困笑;“这条件能否待老纳请示掌门而后决定,事关少林‘颜面’。” 君小心呵呵笑着:“别那么紧张,我哪能试遍每一个弟子,你只要能找来百余人,也该够用啦!你罗汉堂难道找不出那些人?” 海天已然点头:“少侠既然要的不多,老纳勉强可以凑人数,就此先答应,来日再禀报也不迟。” “好,生意成交,咱们走吧!” 金王玉细声道:“七音城的婚事呢?” 君小心瞄眼:“你有兴趣,可以先去当肉垫子。” 金王玉干笑:“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吗?我早选择接这笔生意,跟定你了,咱们走吧!事不宜迟。” 他赶在前头,免得君小心临时变卦,自己去不成。 君小心笑几声,也跟着海天和尚,引路往江南方向行去。 三日后。 他们第一站抵达的是巫山飞龙分寺。 被杀者乃是主持飞龙和尚本人。 尸体仍在后山禁区,闭关石室里头。 他年约六旬,脸容清瘦,一脸祥和,此时仍静默打坐着,除了呼吸停止外,和常人一无两样。 君小心观察一阵,问道:“他死了多久?” 海天道:“四日左右,因为各处闭关弟子,不断出事,掌门遂下令所有分院彻底检查,飞龙主持是检查之后才死去,该不会超过四日。” “死了四日,却一无动静?呵呵!会不会是你们佛家所说的羽化升天?” “……老纳也不知,然而总不会连续羽化吧?” “说不定天庭和尚正缺货。” 海天憋着笑意,直宣怫号。 金王玉笑道:“还好.我只当一下和尚,否则蒙佛主恩召,麻烦可就大了。” “据不知你上了天庭会有何麻烦?” “我……我是说在地上的人,搞不清我去了哪里,当然会麻烦,跟现在一样,查不出原因。” “我可一点麻烦都没有,大不了花点柴火,把你火化,连身躯都把你送上天,够朋友,又干净?” 金王玉瘪笑:“我死了,你还嫌我脏?” “没有人会觉得死人是干净的。” “不谈死人好不好?现在听起来觉得很恐怖。” 金王玉心头毛毛地,不法再多开口。 君小心瞪他一眼,斥道:“胆小如鼠。”再次瞧向飞龙和尚:“你没验他死因?” 海天道:“老纳刚来,并不知晓,不过照分院弟子报告,也找不出痕迹。” “这么说,他当真无缘无故即死了?” “得清少侠查清此事。” “可以和他?” “少侠请。” 君小心这才小心翼翼模向飞龙和尚躯体,已是冰冷僵硬,死了不少时间,也验不出任何外伤,更无中毒反应。 他轻笑:“这种死法倒也无忧无虑,值得介绍给想死的人。” “少侠查出原因了?” “嗯!” “是何原因?” “憋死药。” “这……他能致人于死?” “眼前不就是证明?呵呵!想是他闭关,找不到茅坑,憋得太久,一命就呜呼了。” “少侠说笑了。” “不说笑行吗?我实在也找不出他的死因,只好从另一方面着手,你说说着,哪些地方死了人?” “先是龙门分院,再来临江分寺、花桥分寺、沙防寺、金佛寺、青峰寺、南明分寺、泅据分院、白水寺、还有飞龙寺,其他陆陆续续又开始传出消息。” 君小心沉吟道:“照此然顺序,你发现什么没有?” 海天:“似乎是从川境,一直延伸到鄂境,江南江北一带。” “所以说,他是有计划一直往北走,目标可能是少林寺本身,你确定是一天一处,还五四处皆有伤亡?” “老纳不清楚,不过范围如此广,该非一人所为。” “总至想办法逮着一人……以你判断,往北走,最近的寺院该在何处?” “鄂境荆门禅院。” “咱们就去那里,并要将所有尸体往那里移,也好一同找寻死因。” 海天立即照办,下达命令,领着两人走往荆门禅院。 第。十章份胶 三八连夜赶路,两日夜后,已抵荆门禅院。 寺院倚山而立,占地颇大,分前三院,后两院,大都值古松,松高十数丈,苍劲傲骨,该有百年风雨。 闭关禁区在后院山林中,此处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余文,耸立如镜,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横列一排,约有十调,每洞间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练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时洞中有两名长老闭关,分别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征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发现有人,想出手,见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利。 海天还施一礼,说道:“刻苦师径,你可知本派弟子闭关,不明不白原因去t之事?” 刻苦点头:“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废功不练。” 他年约五旬,长得瘦小,却两目清澈,充满耷智。 海天频频嘉许他语道颇深。 君小心则想证明他并无异样,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并无两样,除了一坛水,已无他物,他敲着石壁,都是实心。 “若是再出问题,我也要摸不着头绪了。” 君小心确定没问题,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后才返回地面,干脆亲自坐镇,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限个结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监视,以防万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发生了。 三天后,那荆苦禅师和第七洞的拘无禅师,竟然在众目联股监视中丧生了。 情况和飞龙和尚一样,一无伤痕。 这怎么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监视,可能还有眼花的时候,可是在二十余人监视之下,还会出问题,错了眼?任谁也不肯相信。 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该绝? 就算如此,也不会两人同时一起丧命。 另有凶手杀害?可是凶手如何进过众人耳目?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十章 偷脑 三人连夜赶路,两日夜后,已抵荆门禅院。 寺院倚山而立,占地颇大,分前三院,后两院,大都植古松,松高十数丈,苍劲傲骨,该有百年风雨。 闭关禁区在后院山林中,此处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余丈.耸立如镜,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横列一排,约有十洞,每洞间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练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时洞中有两名长老闭关,分别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征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发现有人,想出手,见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礼。 海天还拖一礼,说道:“荆苦师侄,你可知本派弟子闭关,不明不白原因去世之事?” 荆苦点头:“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废功不练。” 他年约五旬,长得瘦小,印两目清澈,充满睿智。 海天频频嘉许他悟道颇深。 君小心则想证明他并无异样,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并无两样、除了一坛水,已无他物,他敲着石壁,都是实心。 “若是再出问题,我也要摸不着头绪了。” 君小心确定没问题,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后才返回地面,干脆亲自坐镇,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礁个结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监视,以防万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发生了。 三天后,那荆苦禅师和第七洞的荆无禅师,竟然在众目睽睽监视中丧生了。 情况和飞龙和尚一样,一无伤痕。 这怎么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监视,可能还有眼花的时候,可是在二十余人监视之下,还会出问题,错了眼?任谁也不肯相信。 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该绝? 就算如此,也不会两人同时一起丧命。 另有凶手杀害?可是凶手如何逃过众人耳目? 若凶手真能逃过,那他的功夫恐怕要比白衣妖人更厉害了。 就算他来无影,去无踪.君小心的超脑力岂会达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反应?为何没反应?” 君小心忽然找到线索,他不时向闭关两位和尚摄出超脑力,本来并未经心,只是习惯工作,后来也就静悄悄,还以为和尚老僧入定。但是现在想起,就算老僧入定,他脑中一定多多少少还有脑被,不可能全部中止。 这一发现,君小心欣喜道:“我要验尸!” 海天轻叹:“为了澄清原因,老纳自该支持少快。” 他送亲身将两位和尚尸体抱下地面。 君小心立即走向两人,伸手往两人脑袋敲去,发出砰砰响声,他脸色微变,又带着喜悦地说道:“禅师的脑袋是空的。”众僧闻言,大是惊骇。 海天急问:“少侠是说,他俩已无脑浆?” “你自己敲敲就知道了,跟空木头一样响声。” 海天伸手敲击,声音虽然空洞,他却不信:“怎会如此,外表无伤,脑浆怎会不见?” 君小心也想不通原因:“这只有解尸才能了解了。” 海天只好找来利刀,亲自切开荆苦脑袋,里头果然不见脑髓,他如着魔,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浑身轻颤,将利刀交手君小心,他已无力再切其他脑袋。 君小心则干净利落,开了另一名和尚脑子,甚至听个搬来此处的所有尸体,全是不见脑髓。 这是怎么回事?不见外伤,那些脑髓会平白消失? 他想到万杀欲吃脑髓,也得杀人开脑才行,现在这人更高明,能取脑于无形?这未免太可怕了。那会是无形杀手? 他是人?还是另一种妖怪? 除了无法想象的长怪,又有何人能逃过数十人的眼睛? 君小心头皮开始发麻,死了白衣妖人,现在又来了一位无影杀手,实让他感到惊惧无奈而苦笑。 海天问道:“少侠找出原因了?” “只知道你家和尚并非脑浆枯渴而亡,一定有某种原因被取去脑汁。” “依少侠判断呢?” “该又是另一种怪物,能瞒过众人耳目而吸脑子无形的怪物。” 海天脸色又变:“若真如此,该如何是好?数月前,少林方遭白衣妖人摧残,现在又遭此浩劫,实让人难以接受。” 不仅是他,在旁少林弟子个个面露惊惧,脸色发青,这种似乎是无法抗拒地威胁,就如恶魔化身,任武功再强也对抗不了,他们立时成了等死羔羊,随时毫无抗拒的等待猛虎俄狼来吞食。 “少侠可有方法?”海天问。 “要制住那怪物,恐怕不易,但至少要先弄清楚,他长得是何模样?厉害至何种程度?才有一个对抗标准。” “他来去无乌如何能见到他?” “我想只有以身试法了。” “你要亲自引他出来?” 君小心含笑挑衅意味:“我也很想知道他是用何种方法来去无踪?” 金王玉弄笑道:“你想理光头闭关当和尚?” 君小心敲他一记脑袋,斥笑道:“你当的还不够?看我要闭关,你比谁都高兴?” “我……我只是觉得要闭关引诱,还得光头才行,顺便也想着看你的和尚头。” 君小心讪笑:“你休想如愿,我闭关是不理光头的。” “那如何引得妖怪上勾?” “他只注意谁的脑袋比较好吃,哪还注意到脑壳外的头发?” “可是……死的都是和尚……” “那可不一定,照我判断,那妖怪一定喜欢找坑洞内的人下手,只是少林乃武林大派,而且弟子众多,发生此事,立即能察觉,这并不表示妖怪只对和尚感兴趣,而是有些其他人被吃掉脑子死去,被人认为寿终正寝处理,才未如少林派一样,立即传遍整个帮派。” “纵使有道理,可是他找上你,你要如何对付?”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会在脑汁下泻药,让他泻个没完。” 金王玉感到好笑:“祝你成功。” 心意已定,君小心遂要海天安排。 三人又北上找来铁佛寺,心想此寺院虽不大,却大都钢铁所造,该是较为安全。 此寺筑于小山丘,闭关区则位于院左侧一处凸丘石洞中,和寺院有一段距离,以竹林道相通。 君小心选了一较大石洞,坐进里头,洞口则罩上冰蚕丝网,如此可防止妊怪进入或是用来捕捉,而外头也可瞧及里边。 和往常一样。海天仍领着二十名弟子,日夜监视君小心,免得他有异而不能应付。 君小心坐在里头,刚开始亦是一本正经打坐,但过了半天。已开始无聊,遂找来金王玉,两人一同下棋,金王玉可没他大胆,浑身发毛之下,哪还有心情下棋,常常走不了几步,已被杀得弃子投降。如此玩下去,也没意思,只好收摊,运用超脑力,一一摄向那些和尚,看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结果答案十分让人不满,全想着君小心如何翘辫子。 “妈的!我真的那么不中用?” 君小心再次卯起劲头,准备和那怪物周旋,超脑力不时运至极限,一有动静,立即反应。 就此又熬过二更天。 忽而君小心已有感应,一阵阵微波传自地底,似乎还不断逼近。 君小心甚是惊喜道:“妖怪来自地底?他怎么来?” 地面全是铺硬石块,根本无空用,他该如何钻出? 来不及多想,那怪物已过得甚近。竟然也有脑波扫描过来,君小心是大行家,知道怎么对付,立即装作被催眠状。那怪物才又反应,渐渐逼得甚近,渐渐传来一股冷森气息,好似地狱魔鬼正往地面钻出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君小心右手抽出利刀,两颗眼珠不断寻往地面,心想见着那妖怪,一刀就把他脑袋砍下来。 众人瞧得心神绷紧,好像那怪物就在眼前蓄势待冲,就快吞噬自己脑髓。 蓦然,君小心顿觉屁股被搔痒,那怪物好像要冲入肛门般。他大为吃惊,喝斥一声,刮刀猛往屁股下方砍去,人已暴滑左侧。 突见地面一条青色小蛇般往地底缩去。 君小心大叫:“快来!怪物在此!” 利刀猛落下去,他贯输功力,弹得石块碎裂,一刀刺中小青蛇尾,谁知蛇尾立即分开,同时钻入地面。 海无闻吼,登时领来数名弟子,想逮捕凶物。 君小心拼命截砍:“你逃!你逃!逃到哪里去!” 海天和尚、金王玉加入行列,猛往地上挖去。 地面完好无空隙,挖得和尚莫名不解,既无空隙,如何能钻出东西? 君小心却已感觉那妖怪逃得甚远。 金王玉却突然发笑:“老大,你的屁股跑出来见人啦!好大一个洞。” 君小心往臀部授去,足足有巴掌大,没想到只稍稍感觉,即已被钻破如此大洞,那妖怪动作真是快速。 他瘪笑道:“那怪物是变种,口胃不同,竟然偏好这个部位,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屁股就没了。” 海天见着他外裤穿洞,已确定真有此物,急问;“它当真是从地底钻来?” “否则怎能无声无息吃去那么多脑子而不被发现?呵呵!我现在也知道为何被吃之人,没有外伤,原来这怪物是由屁眼进入体内,再钻向脑袋,吃掉脑子再逃走,从外头看,自是一无伤痕。” 金王玉惊心道:“好厉害.我得想办法对付才行……” 想得心毛毛,他在地面寻来找去。 君小心问:“你找啥?” “找石头,呵呵!我得保有我的下半部才行。” 君小心登时会意,笑斥:“妈的!你当真要把石头塞进屁眼?” 金王玉瘪笑:“总比被怪物钻进去的好。” “好啊!我帮你塞。” 君小心抓起拳大石块,即想塞往金王玉。 金王玉登时尖叫逃开:“太大啦!不行。” “怎么不行,愈大愈有用,太小还抵挡不了呢?” 君小心追得他四处逃。 金王玉尖叫:“我不塞了,要是那么大,没被妖怪钻死,也会被你塞得憋死!” 君小心这才停手,呵呵笑起:“看你还敢在我面前作怪?” “不敢啦!”金王玉干笑着,惧心中仍带着高兴,毕竟想出这防御方法,有点特殊和好笑。 君小心丢掉石头,瞄向他,邪笑道:“把裤子脱下来!” 金王玉笑容登僵住:“我不是认错了,你还要罚我?” “谁罚你?没看见我屁股见光了?” “可是我脱给你,我还不是见光了?” “谁要你全部脱光?我内外裤全破,你两件都好好,把外裤脱下跟我换,你还有内裤遮羞,哪来见光?呵呵!除非你没穿内裤。” 金王玉窘笑:“有啦有啦!说清楚嘛!我还以为你心里不大正常呢!” “你才不正常,疑神疑鬼,外加胡思乱想。” 两人终于交换外裤,金王玉穿的像布袋,笑个不停,君小心穿若竹鸡脚,窄又紧,也笑个不停,无可奈何下,只好将就了。 海天和尚挖之不着,已叫弟子罢手:“少侠若不介意,老纳郏裟可偕你一用。” 君小心道:“不必啦!穿都穿了,你要是借我,以后想起你袈裟是盖过我屁股的,你不会觉得很不自在?” 不说没事,这么一说,海天反而觉得怪怪地,也不敢再提此事,于笑几声,掩饰窘态,转了话题。 “少侠认为那怪物是何东西?” “不清楚,像青蛇,但又会变,他速度太快……”话未说完,君小心顿有所觉,已问道:“还有人闭关?” 海天道:“没有,那妖怪又来了?” 君小心但觉妖怪所发脑波不时逼近,急道:“难道它去而复返?” 那波流直往左侧石洞移去。 君小心登时举刀追前,脚步放得甚轻,忽见左边石洞中,坐着一名方才挖地,过于劳累而在此休息的和尚。 那波流似往他移去。 君小心闭气赶神,感应着那和尚脑波,刺刀抓得紧紧,众人见此,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颗心已悬在口中,两脚也僵得发直,似被点了穴道。 波流快速冲来。 那和尚两眼突然发直。 君小心就应出他被征得抽白,突认扑前,刺刀往那和尚臀部下方切去,一手将他推倒。 突然传来强烈波流,那和尚尖叫,君小心见得青影一闪入地,那和尚突然抓向屁股,君小心发现他屁眼见血,钻出一条指粗青虫,猛往地上钻去。 君小心岂能让他得逞,刺刀一刮,那青虫已粘向刀锋,随又形远落地面,君小心赶忙把它甩向空中。 “快拿铁板来!” 君小心不得老甩着这小怪物,只好急叫。金王玉听得声音,转身即想找铁板,然而铁佛寺虽大,那来零醒铁板,一时心急,掠向屋顶,抓向檐角铁瓦片,狠狠板下一块,掠回承向那怪物,任务完成,他也吐气笑着:“服务到家,随叫随来。” 君小心没心情跟他搭讪,接过铁瓦片,注视那小东西,此时已变得一小团。有若青色浓胶,不停蠕动着。 海天赶来,瞧不清是何物,问道;“这是什么?” “凶手。” “老纳是想知道这凶手是什么?” “口香糖。" 海天莫名:“口香糖又是什么?” “香口胶。” “老纳还是不懂。” 君小心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随便取个名字,不就懂了。” 海天这才恍然,自己一时心急,却问他这从未见过的东西,难怪他会消遣自己,只能报以无奈困笑。 那青色怪物又自渐渐蠕动,想钻过铁瓦。 海天轻叹:“如此怪物,防不胜防,又该如何对付?” 金王玉暗自贼笑,觉得他想的方法不错。 君小心笑道:“用石头塞尼眼,难免憋死,倒不如一人分一片铁瓦,罩在屁股,也该能保住小命。” 金王玉直拍手:“高招高招,马上铁佛寺就快片瓦不存了。” 海天无奈,似乎只有这方法可行了。 君小心弄笑:“我终于明白这妖怪为何对和尚特别照顾?原来和尚喜欢屁股着地嘛!省了它不少麻烦。” 海天只能苦笑,这也该是重要原因之一。 金王玉道:“咱们们如何收拾这家伙?” 君小心举刀往怪物切去,利刀过处,怪物四分五裂,但立即又溶粘在一起,有若切不断的生蛋清。 金王玉道:“这东西不怕刀伤,那用火烤?” 他立即拿出火折子,点燃置于铁瓦下边烤热。那妖怪遇热似觉畏惧,四边乱蹿,却又被热火逼住,不得不只好缩成一团,分泌青色粘液,将自己护住。那火势加大,粘液干缩,将它包起来, 直到粘液被烤干,烧成焦黑,金王玉才收手,呵呵笑道:“成了,刀伤不行,火攻则能奏效,我着屁股要摆火炉才对。” 君小心又把黑茧刺破,那怪物又渐渐爬出来,竟然一无损伤。 金王玉见状,干笑:“再多烤几次,等它口水吐完,它就没得活命了。” 君小心讪笑:“那你的火炉要记得多摆几个才对。” 金王玉笑得更窘:“也罢,火炉一多,不累死也会被烧死。” 海天说道:“少侠可有下一步计划?好扑杀这怪物?” “现在只有准备先逮着它,才能收拾,现在也累啦!明天再说吧!” 海天瞧向天际,弦月已西移,这才想到时候不早,遂歉然引导君小心和金王玉入客房休息,随后他也告退。 客房不大,却清静,木板铺地,再加草席,两件棉被,如此而已。 君小心和金王玉同眠,那怪物则放在君小心身侧,仍装在铁瓦上。 金王玉睁大眼睛,实在睡不着。君小心一时也未入睡。眼睛瞄向他。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金王玉干笑:“你不觉得那怪物放在身边,好像随时会钻入我们鼻子,明天起来,脑袋全被吃光了?” 君小心道:“你好像还想睡觉?” “进客房,难道不睡?” “睡什么,那妖怪被我砍了肉片,他是不会善罢于休,我进房,是要支开那些人,待安静之后,它一定还会再来。” 金王玉眼睛睁得圆大:“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收拾它?逮得着吗?” “总得试试看,咱们先上屋顶,然后四处布下柴火、煤油。” “你想把钱怫寺给烧了?” “能逮到妖怪,小小一座寺院算得了什么?” “好啊!我支持你。” 金王玉甚感兴趣,两人遂又穿窗而出,掠向屋顶,选好位置,准备照计划进行。 然而海天和尚已发现两人,遂又掠来。君小心立即将原因说明。 海天道:“这屋顶瓦片是铁片所造,要同时引起大火。可能不易,倒不如堆起柴火,然后伺机引燃,来得较为恰当。” 君小心道;“也好,只是这柴堆必须很大,否则必定无法封住它。” 海天立即又唤醒那些回去休息弟子,搬来厨房柴火,觉得还不够多,又砍来不少枯枝干竹,堆得若一座大屋,四边则撤了煤油,以能立即引爆。 君小心则把那小怪物置于柴面,随后众人四处藏匿,暗置火把,以便快速点燃柴火。 数十人,没有一个敢再坐在地面,皆蹲身或跪躲暗处,免得遭殃。 此举瞧在君小心、金王玉眼中,目是笑不绝口。 及近五更天。 君小心终于又有了反应。 那怪物不再是快冲快退,而是亦步亦趋,渐渐逼近。 君小心感觉出,它并非一直都在地底,而是抵达人气较重,或是寻及猎物时,才钻入地底,以能偷袭。 君小心示意群僧拿出火种,以便引燃火把。 那怪物逼近十数丈远时,柴面那小怪物已发出嘶嘶声音,那怪物有所感觉,冲动更快突然冲出地面,又如青黑色魔鬼,若鱿鱼,六爪八手,亦若海星,长角生刺,只一闪掠,身形已被拉长数倍,往顶头小怪物撞去。 “快放火!” 君小心一声喝令,手中火折子先抛射过去,猝又失声大叫,想以锐音摄扣它。 金王玉则猛扯双手,原来手中早牵线条,绑在铁瓦,猛扯之下,铁瓦飞起,那小妖怪已被处走,以能阻止两怪物复合。 此时群憎火把全丢来,火势轰起,锐不可挡,四面八方罩烧妖怪,它被君小心尖声摄住,动作较迟缓,想逃已是不易,被卷入火舌之中,它嘶嘶尖叫,有若夜魔磨开,让人毛骨悚然,想掠高空逃去,一张冰蚕网封来,挡它去路,它叫声突然更尖,抗冲君小心的尖音。 猝地,它竟然狂裂开来,形成无数青芒炸射四方,蹿开火区,冲破冰蚕网,幻若利刀针穿几名和尚胸脯、脑袋,他们来不及唉叫,已命丧当场。 君小心、金王玉、海天以躲地面,那青芒也四处落地,立即钻入地底,过之夭夭,那招“炸弹开花”可把众人给吓呆了。 火势熊熊,快得满室通红,却也挡不了那可怕怪物,还赔了几条性命。 君小心爬起后,已尖叫:“我认得它了,我见过它了!” 语音带喜悦。 海天和金王玉也爬起。 “少侠已知它是谁?” “它不是谁,因为它不是人。” “那是何物?” “变形怪物。” “少侠早见过它?” “嗯!就在我爷爷冰窖中,也关着这么一只怪物。” 君小心终于想起上次阴不救曾经拿出那镇在冰块中,无所不渗,无所不透的青黑色怪物,和现在所见,简直一模一样。 海天面露喜色;“你爷爷知道该如何收拾它?” “知道一点,用冰块可以镇住它胡乱活动。” “他没说此物来自何处?” “我正想回去问呢!” “可是它现在逃走了,恐怕又会危害本派弟子。” “那只有叫他们别打坐了,你在此等消息,我快去快回。” 有此发现,君小心不得不想办法赶回清泉谷,要是那妖怪是逃自秘密冰室,倒也罢了,若是还在那里,突然又发作的话,家中人岂非要遭殃? 他和全王玉抬起地面瓦片,捧着小妖物,连夜马不停蹄赶回泌阳。 在途中为了防止小妖物有所突变,也找来冰块将它冰住,小妖物碰及冰块,已缩成一团,动作已甚缓慢。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一章 盗镜 “爷爷,那怪物还在不在?” 君小心狂狂撞撞奔回清泉谷,远远见及阴不救在屋前整理草药,劈口就问。 阴不救惊诧:“是何怪物?” “就是用冰镇住的那怪物。” “它?出事了?” “出事了,它吃了不少人脑。” “真有此事?可是爷爷前几天察看,还在冰室中。” “再去看看,我也这到一只小的。”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手中冰块,阴不救也见及小青点,问道:“就是它了!” “嗯?” “爷爷还是去查看,你先别把小怪物带进来。” 阴不救很快奔入秘室。 君小差和第一当君无极也步出木屋,想瞧瞧是何怪物? 君小心立即递过冰块,送向气色已好了不少的父亲,说道:”就是这妖怪,无所不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得了它。” 第一当瞧不出所以然来:“它真的这么厉害?” “这只太小,显不出功力,待会儿爷爷拿出大的,您可以见着它是如何厉害了。” 阴不救很快将冰块抱出,含笑道:“它没丢,还在这里。” 那巴掌大小青黑色怪物,仍镇在冰块中,当它接近小怪物时,突热蠕动甚是激烈,似要撞出冰块。 阴不救惊愕:“它们当真是一体的?” 君小心道:“该是了,放在一起如何?” “试试也好。” 阴不救把大冰块放在下面,君小心把小冰块堆在上面。只见两怪物不停相向挤伸.速度比平常还要决数倍。那大怪物突然化出一道尖长如针触手,猛往上边刺去.有若打针般顺利,不到半刻钟已延伸尺众长,接通小物,然后有若血溶于水般两相吸引,体内透明青液不断来回流动,终于化成一体,大怪物突然活泼了不少。 阴不救见状,惊道:“难道它们结合愈多,活动力就愈大?我倒要小心的把它分开来存放才行。” 君小心道:“放不得啦!要是妖怪头寻来,你们都难过被吃脑的劫运。” 接着又将少林弟子如何被吃脑之事说一遍。 金王玉补充笑道:“它们是从屁眼钻入脑部,要防它,还得整一片铁瓦才行。” 阴不救征然:“它专吃脑?” 君小心道:“吃凶了,每天一个,现在似乎更多。” “有这回事?” 阴不救立即往秘室走去,不久拿来些许脑物,放在冰面。那怪物即刻又化出尖针刺的冰层,很快冲向脑物,一口吸入腹中,刹那间竟然将冰块绷裂,力量猝然间已加大不少。 阴不救赶忙双手按压冰块,使它免于脱逃:“看样子,那怪物大量吃脑,目的在增加自身功力,不知有何目的?” 君小心道:“就跟万杀一样?” “不,还是有差别,万杀吃脑,乃在于增加起脑力,此物吃脑,完全为了补充功力。” “既然如此,他为何吃的那么快,又偷偷摸摸?” “有两种可能,其一:它刚从某地逃出,需要食脑来补充功力。其二:该是它突然耗尽功力,急于恢复。两者共同之处,都是在功力最弱时,所以它不敢明目张胆拿人取脑。” 君小心不解:“它到底想干什么?爷爷您想它会不会一直吃个不停?” “爷爷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它吃够人脑时,速度将会放缓下来。” 君小心脑袋不停转着,忽而觉得这怪物已有波流传来,他征愕:“爷爷,它竟然有超脑力,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它不是没有的吗? 阴不救亦感惊讶,稍沉思,说道:“或是你带回来的怪物有此能力,或是它吃了脑物,而产生此现象?” “爷爷给它吃何脑?” “鸡脑。” “不大像,它怎么没想母鸡?” 此话道得众人一阵轻笑。 君小心却认真道:“真的是如此,我摄过动物,它们至少认得自己人,也分辨得出其他动物长相,既是鸡脑,也该浮出母鸡相才对呀!” 阴不救笑道:“君儿你想得快走火入魔了,吃进肚中和装入脑中,两者差别极大。一个还能用,一个却被消化了,那怪物是把鸡脑消化,又如何摄得母鸡相?” 君小心终于恍然,瘪窘一笑:“认真过头,变成呆子了。这么一来,我也搞不清它到底何来脑流了。” 此时忽而听得秘室中传来叫声,紧接着是砰砰叭叭乱响。 阴不救大惊:“是万杀挣脱了绳索?” 他早将万杀适度麻醉,使他减少痛苦,待找出青晶液体功能时,再替他治疗,没想到他却突然醒来,这似乎极不可能,难道受了什么刺激? 他和君小差已封向秘室洞口,想阻止万杀。 岂知万杀动作迅速,已撞出洞口,脸色憔悴吓人,两眼却血红如火,表清闷痛而激动,吼道:“我要断手……治头痛。” 阴不救见及如此情景,甚是纳闷:“难道最那妖怪引得他发狂?” 君小心超脑力摄向万杀,竟也映出白衣妖人断手形相,甚是惊道:“那会是妖人的断手?” 万杀仍不断挣扎,硬要抢得青黑怪物,那怪物也显得兴奋,显然气息已互相牵连。 君小心再次回忆白衣长人要他寻求断手时,曾将左手形象脑波传给他,青黑如鸡爪,而此物乃会变形,自有可能变成任何形状。这一发现,让他惊心不已。 “爷爷,您这玩意儿是从何处弄来?” 阴不救很快将万杀再次以药物制使,让他晕去。才惊心动魄道:“这可能是妖人的断手了,爷爷是前去找寻你爹时,在七音城发现此物,才把它带回,事隔那么多年,谁又想得到妖人的手会变形?自然无法联想了。” 君小心激动道:“您也不早说何处寻得,否则这秘密怎会落得现在才弄清楚?” “爷爷疏忽了。” 第一当对此奇异怪物,找寻多日,如今却无意中见着,再仔细想起当时情景,在砍下妖人右手时,不也就曾经惊鸿一瞥此种颜色?于是也肯定说道:“这是妖人断手没错,幸好神医保存完好,未被发现,否则妖人要是将此手接回,功力大增,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君小心却急得发慌:“什么“幸好”?我看是大不好,爷爷不早说,否则我也不会用大铁箱将它埋了。” 阴不救不解:“这有何不妥?“ “埋了有何用?你没看到那断手东钻西蹿,任何东西部关不住,那大钱箱岂能困住它?八成又被它逃出来。爷爷,我被您害惨啦!” 想及妖人若脱逃,第一个要算帐的人必定是自己,君小心已感到背脊生寒,自此岂能安稳睡觉? 闻及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众人脸色不由大变,若他卷土重来,杀性必定更重,恐怕将无人可以抵挡。 第一当说道:“或许有所意外,你不是说当时曾火山爆发,把他埋了,火势猛热,说不定已把他烧死。” 君小心道:“要是烧得了他的命,自也好办,只是他并不怕火,烧不死的。” 金王玉道:“我们烧过小妖怪,他能吐水成茧,不怕热火。” 第一当说道:“可是依爹十几年和妖人相处,他若逃出来,怒意之下,必定会先寻仇,那是他的习性,受到刺激,立即反攻,可是事实上,他并未找你报仇,也许火山之火过于猛烈,只能将他烧死。本来一物即有一物相克的道理。” 君小心苦笑:“有啊!只有天雷镜能克住他,可惜我却选错了方法,日下后患无穷。” 阴不救道:“如此瞎猜也不是办法,你该再前往烈火五神山挖出铁箱瞧瞧,事已至此,至少安明白妖人生死。才能有效对抗。” “要我再去挖他?也罢,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弄清他生死,我一辈子也睡不着。” 苦笑中,君小心只能如此了,想及又要接近那妖人,心里头总是发毛。 阴不救道:“如果那妖人还活着,你得赶快回来,找寻天雷镜护身。” 君小心苦笑:“您叫我一辈子扛着那大桌子在街上走?” 阴不救谈笑:“只是暂时,你总得想法子保护自己吧?” 君小心无奈:“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广收徒弟才行,我走啦!爷爷您得小心把那怪物分开在好,别让妖人找着,多长一只手,总是更难对付。”说完.拉着金王玉,准备转身离去。 阴不救含笑:“你放心走吧!爷爷会把他们切果冻,分落天南地北,让妖人永远找不着。” 君小差不放心弟弟道;“哥跟你一起去?” 君小心道:“不必啦!只要能保有断手,或许还有谈判条件,何况爹的伤势未复原,需要你照顾。我会找少林和尚帮忙。” 说话中,他和金王玉已快速奔去。 君小差也莫可奈何,帮忙扶起万杀归位,再协助阴不救切开青黑妖物。 阴不救却为此物头大,它似无法消灭,分得过细,要是遗失,不知要造成多少后果,何况君小心还得用它来当谈判条件,更不可能弄丢它。 他终于觉得弄回这小妖物,实是件棘手之事。 君小心很快赶回铁佛寺,向海天说及白衣妖人可能未死之事,海无脸色顿变,为了证实此事,也串领二十名壮憎,一同赶往烈火五神山。 沿途中,仍陆续听到消息妖怪啃食人脑一事,而且一日还同时在数地发生,情况更为严重。那妖物不再钻地偷人脑,甚至大大方方杀人取液,搅得武林又是一片惊动不安、人人自危。 尤其又传出白衣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不少武林小帮派已暂时解散,想避过这场灾难。然而那些有门面的大帮派,根本不得解散,只有暗中将不必要之人遗走,必要时,也只好另寻方式解散,谁又敢碰那一夜之间即可毁去武当、少林两派的大怪物呢? 烈火五神山已在望,那五座火山已不再喷火射焰,却仍冒着白烟,似是蓄势待发,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此处热气熏人,君小心早有经验,带来大桶泉水,以备谒了饮用。他倒有自知之明,自己扛着走,说什么将来要扛大铜桌,得先练练力气才行。然而未扛到地头,泉水已被喝去大半,早弄得他汗流泱背,叫苦连天。幸好此时众僧也被热气蒸得口渴,抢着水喝,终于解脱地苦处。 来到地头,四处虽被岩浆淹流过,地形有些变动,幸好掩埋地点较高,岩浆流渗深洞,虽埋去大半,仍可辨别他上次引燃炸药痕迹,终也找到目标。 金王玉瞧那斜坡洞口,已被填得剩下半月弧形,皱眉道:“就在此?” 君小心弄笑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在此,却深八百丈。” 金王玉怔诧想笑:“百丈深?那要找到何时?” “愚公都能移山,何况只是洞?” 他们当真愚公移洞,带来铁撬工具,苦力挖去。 和尚自幼修行即甚吃苦,倒还能受得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则已大呼小叫,没事来此做苦工,挖到后来,虽也深了,两人才充当拉夫,把竹篓从地洞中草绳索拉上来,轻松多了。 百丈深,足足花了众人一天一夜时间,方自挖通,每个人皆筋疲力尽,满身泥灰,然而他们却不敢丝毫松嫩,代而起之是无限惊惧,那口黑色大侠箱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却不知那沃怪是否还在里头? 君小心用超脑力摄去,已无反应,他决定打开铁箱,已和海天开始拉起铁箱,洞口在斜上方,要启开并不难。 金王玉毛心道:“要是他还在,又突然冲出来,那该怎么办?” 君小心道:“逃啊!” “逃得了吗?” “呵呵!我只要逃得比你快即可。” 金王玉瘪笑道;“说不定他冲过头又倒回来,跑第一的反而遭殃。” “你就等待这奇迹出现吧!” 君小心已敲起铁柱,想揪往铁门,坑底不定,只容七人在里头,他们见那铁门即要被掀开,心头早绷紧紧,准备四时应变。那铁门一锨半寸,众人心头即猛颤一次。 眼看铁门就快被掀开,君小心突然哎呀一声,铁箱砰然巨响,地底中人猛声尖喝,暴若冲天地地往上冲。 金王玉早作弊先逃,也冲得第一,甚是高兴,超了六人。 君小心斥笑声却传来:“过什么?没看到铁门还关着?真是胆小鬼。” 众人闻言,好生尴尬,尤其是海天,以他身份,应该最后行动才对,谁知君小心会来这招?他强自镇定,脸颊发热,却被泥灰掩去窘态,故意当作没这么回事。 君小心又笑斥:“妈的!铁门过重,我掀滑了手,让它落回,也容得你们这么紧张?” 金王玉只好落回下边,干笑道:“我一直希望奇迹出现,想赶在前头送死,以保全老大性命。” “你有完没完,奇迹是出现了,不过你还是保你自己命吧!过来,我也不敢一人偷生,你扳一边,我扳一边,咱们哥俩有难同当。” “我惨了,现在真的是要祈求奇迹出现了。” 金王玉无奈,也只好伸手,帮君小心掀铁门,铁门果然甚重,他不禁骂道: “什么王铁炉,范了那么大的铁棺材,还洋洋得意地要赏他钱。” 骂归骂,他还是帮老大把铁门给掀开。 一阵酸臭气冲出,金王玉唉叫,顿时逃躲扑于地面。 君小心呵呵笑道:“别那么紧张,那是妖人放的屁,大不了熏死而且。” 金王玉瘪笑:“总是别碰的好,死在屁下,要比什么都糟糕,会遗臭万年的。” “反过来说即是扬名于后世。” “我不敢,这种臭名,不标也罢。”笑了笑,金王玉问道:“你早知妖人不在了?” 君小心道:“若还在,我一掀铁门,他早就冲出来,还由得你东躲西藏跑第一?” 金王玉干笑:“等待奇迹,总是令人兴奋的嘛……” “现在奇迹又来了。” 金王玉笑容一僵。 君小心邪笑着:“这钱箱可说全国最大,你不妨进去走走,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什么奇迹?” “呵呵!能预测的,还叫奇迹吗?进去吧!别让机会消失了。” “我……我愿意把奇迹分你一半,有福同享嘛!呵呵!方才有难同当,现在我也该客气些,分你一点福气。” “真是胆小鬼!” 君小心瞪他几眼,笑声中也跳入铁箱,金王玉跟着跳入。君小心开始找寻任何线索,已发现上次丢入铁箱的上衣早化成灰,可见这钱箱曾被烈热岩浆给烤红过。 金王玉却满头露水:“那妖人如何脱逃?这铁箱该是完全密封。” 君小心点燃火折子,四面角落冒出淡淡白烟,酸气正发自白烟,他仔细瞧往铁壁,拿出尖刀划去,铁壁落下不少灰,早被腐蚀,他再挖,腐蚀深度足足有尺余厚,接近铁壁厚度一半。 金王玉恍然:“原来他是吐出怪毒液,把铁壁给蚀化了?难怪逃得出去。” 君小心又往另一处壁角挖去,照样被腐蚀,一共有五处之多,大小全是两个巴拿大。 金王玉不解了:“他要逃,只腐蚀一处已够了,为何要搞个五个洞?难道它撞向外头,发现石头比铁壁硬,钻不出去,只好再另寻地方? 君小心摇头:“铁壁都穿得过,哪还有石头能抵挡?” “那会是何原因?” 君小心沉思后,已笑起来:“很简单,他被我因住之后,又被岩浆烤热,他受不了,想逃,当时情况甚为紧急,他若只钻一处,恐怕无法完全脱身,遂自行把身躯裂成五份,分别从五个地方边走。” 金王玉频频点头:“这么说,在外头偷食人脑的怪物,其实就是那妖人化分开来的小妖怪。” “正是如此,他们有五片之多,所以可以同时四处杀人。”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躲躲过藏?” “照我推处,他虽逃过了这劫,却耗去不少功力又分成五片,功力更弱了,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只好偷偷摸摸偷人脑,待功力恢复后,目能再结合,变回原状。” 金王玉背脊生寒:“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耐命?还会说人话?” 君小心摊手道:“我要知道,早制服他了,该不会又是和万杀一样,有人胡乱搞,搞出这妖怪?亦或是万年妖物复生,反正世上未曾见过的妖怪多得很,只是我们碰上的特别凶而已。” 金王玉惊心中,也传来笑意:“你也算是突变种的人长了。” 君小心斥笑:“什么人长?说话客气些,我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一个响头,打得金王玉再也不敢乱说,瘪弄笑着。 找寻无结果,两人已爬出铁箱。 海天立即问道:“少侠可发现妖人踪迹?” 君小心道:“嗯!他还活着,就是那些吃去少林弟子脑袋的妖怪,我看你还是回去转告海印掌门,要他先避避风头;我自身都难保了,得去扛那天雷镜才行,咱们的交易得延后啦!” 海天闻知妖人未死,心头亦是凉了大半,佛号直宣:“真是天劫不可免,老纳只有禀掌门处所了。” 妖人生死之谜已解,众人已无再停留必要,垂头丧气离开此地,找来清溪,洗净脸身,随后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告别海天,准备去扛天雷镜。 海天长叹之下,也领着弟子返回少林,他视此为天劫,只有避祸了。 夕阳渐西沉,山区一片阴晦。 就在众人离去不久,又见一灰青老者掠往烈火五神峰,他正是鬼菩萨阴不绝。 多日不见,他的伤已痊愈,连头上被君小心剃成-痢头的毛发也长出来,不必再包住整个头部,加上束起发誓,自是神气多了。 他早听得妖人未死的消息,打探之下,已发觉君小心赶来烈火五神峰,为求证实,他也亲自前来查看,好不容易等得君小心离去,才敢现身接近烈火五神峰,以瞧个究竟。 他很快找到铁箱,也发现妖人逃逸方式,心下大喜:“那怪物经此折磨,自然怀恨在心,再也不会相信君小心任何言词,老夫只要按其所需,把他找来,并帮助他复原,如此他必将我当成心腹,那时……天下武林就要遭殃了。” 想及得意事,他突然纵声大笑,然而笑声过处,那火山似听得不顺耳,沉沉传来耸动声,阴不绝赶忙放口,哪还敢再叫? 他立即掠身进开此地,找向白衣妖人去了。 妖人不停往北蹿,阴不绝已找到适当位置。 那是宝灵寺东区山脉,此山不高,却是灰岩地,杂草不易生长,除了零星立耸坚贞古松外,可说是光秃一片。 他提着两大麻袋,找了一处较平坦地区,将麻袋摊开,抓出人头,每颗都是血淋淋,必是刚砍下不久,横十排,纵十排,竟然在两夜间已砍杀百人,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怵。 他数着人头,脸上不停征出邪笑:“有了百颗人头,那妖怪该会满足了。” 他左右大步走着,心头不停喊着万杀和君小心名字,以能引得妖人揪着而快速前来这个地方。 及至二更天,果然有声音传来,那是掠动树梢声音。 阴不绝立即拱手:“前辈终于来了,在下早备好人脑,供您取用,还请前辈现身。” 话声方落,天空传来吱吱叫声,猝有两条黑影扑来,冲想头颅,若蛤蜊取物,全然包向地面脑袋,一次两三颗,却寝着即放,那头颅已连皮剥去,剩下血淋淋骷髅头,颗颗在空中抛去,连连落堆地面,发出一阵血腥味。 盏茶光景不到,百颗人头全被吸去脑汁。 那妖人突然旋飞空中,不停旋转,引动气流发出咻咻声,弄得沙石乱飞,只见它已两片化为一体,一时青光大作,啸声不断,妖人眼睛已张开,两道强光。 冲天际。 他咆哮着,似想啸出怨气。 阴不绝看它复原,立即丢出预留白麻袋,含笑道:“前辈你的衣衫.” 妖人啸扭若青龙,拉长身躯不断扭转,然后倒蹿布袋,将它冲得肿胀如桶,随后渐渐消风,人也飘下,还回原来面目全身雪白,只能见及两个青眼、一张圆嘴。 妖人已咆哮:“我要断手……” 声音似乎较为清楚,显然功力增强不少。 阴不绝立即拱手:“在下会尽全力替您找回。” “在哪里?” “在君小心手上。” “杀了他……我杀了他……” 阴不绝闻言,自是大喜,再也不怕妖人倒向君小心了;“前辈上了他的当?” “是……” “其实人心险恶,就算你们是同行,也不得信任。” “是……” “只有在下对前辈一片真诚,只要前辈能收容在下,必定受用无穷。” “是……” “前辈收容在下了?” “是……” 一连“是”个不停,阴不绝反而觉得有问题,他可能未了解自己话中含意,只有以更简单字眼说明。 “在下帮前辈找断手。” “好……” “在下带前辈去找仇人。” “好……” 只要两个“好”字,阴不绝已然心情大爽,妖人终于靠向他这边了,连连拱手拜谢。 “前辈身躯刚复原,或而需要休息,在下就引您回极乐宫,那里有您要的食物,然后再找仇人算帐如何?” 妖人却一味念着要找人,找断手。 阴不绝立即打哈哈:“如此也好,在下就带您去,时间或许要长了些,却一定能找到。” 说着,他想先来个下马威,也如发泄妖人怨气,送带到附近宝灵寺,妖人猛下威力,和少林寺情况一样,扫得片瓦无存,死伤遍地。 阴不绝已放出风声,天下任何帮派在一月之内自动归降极乐宫,否则将连根拔除。 此话传出,果真应验不少人说的“天劫”来临,个个惊心动魄,人人自危,大小帮派解散不计其数。 阴不约则领着妖人横行武林,如人无人之境,嚣张已极。 君小心呢? 他终于找至七音城,发现天雷镜就镇在大厅前。那本来是他找着的,该属于他,只是如此大块,重量又不小,想偷都难。 他和金王玉商量后,决心以超脑力将人给引出,再一一制住,免得一次对付多人,他力不从心。 第一位,当然是独孤萍。 时下已近秋,月色甚感人,却未听及她在弹琴,想是和君小差分手后,伤心之下,再也不弹那诉衷情的曲调,甚至两月来,连琴都未摸触一下。 君小心暗中以超脑力摄寻里头,发现那独孤城主已不在大厅,而是被带往夫人旁边厢房,他的脑波仍最强烈,想的还是跟妖人谈情说爱,他却无法摄得城主已不在冰棺之中,青色晶液也被除去,换穿新衣后,已和熟睡着差不多。 他搜寻一阵后,终于找到独孤萍,她自己一人在后山观灵台独自发呆,想的全是和君小差那段缠绵排恻测爱情。 君小心暗自想笑:“原来哥哥亲过人家?难怪她如此钟情,真是难得。” 金王玉问道:“你哥哥亲过我姐姐没有?我姐姐也很钟情。” 君小心瞄眼轻笑:“我替哥哥亲她,当然也算。” 金王玉甚满意:“那就好,免得姐姐移情别恋。” “放心,看过我哥哥的女孩,很难再看上别的男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发现姐姐就较喜欢你。她时常会向我问你的下落,可从没问过你哥哥下落。” “她当然不敢正面问情人的下落,我代表哥哥,她自该如此问了。” 金王玉邪邪笑着:“我姐姐不会那么害臊,我感觉得出,她问你消息时,是真心喜悦,她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君小心斥笑:“你有完没完,你没看到她跟我差那么多岁,怎么谈恋爱?” “感情是不分年龄的。” “他妈的!愈说愈当真?”君小心敲他响头:“你娘爱你,你敢把她当情人?” 金王玉干笑,一时也找不出话来辩解:“我还是觉得姐姐比较喜欢你。” “喜欢限爱不一样,别罗嗦,给我看好里头,出了差错,我看你喜欢我左手还是右手?” 金王玉怪笑着,不敢再做声,两眼直转,一副自得其乐,和君小心混了快两年,他心思比以前灵活聪慧多了。 君小心再次超脑力摄住独孤萍,利用她和哥哥相来梦景,渐渐引导她,终于把她催入梦中。告诉她君小差在前门等她,她如梦游般,含情脉脉地已走下山径,绕后院,就快要行来了。 金王玉一副认真:“要敲她脑袋?” 君小心想想,说道:“不必了,也不是母老虎,跟她说原因,她不会为难我们。” “我也这么想.实不忍对美人出重手。” 独孤萍已轻盈规来,秀发轻飞,清新脱俗,加上在梦境中,盈盈含笑,甚是动人。 她突然开口:“小差你可来了!” 君小心现身,向她招招手:“在这里。” 他和哥哥长相不多,独孤萍自难辩认,欣喜之下,快步奔出大门,见着君小心即往他扑去,想拍紧他。 君小心伸手顶住她双肩,撤回超脑力,把她唤醒:“音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弟弟小心。” 独孤萍诧然醒来,不知怎会置身此处,又见有人在场,惊心不已。 “是你们?” 她认出是君小心,否则必会惊叫。 君小心含笑:“我代表哥哥来问候水萍姑娘。” 独孤萍以前化名音水萍,参加选美,君小心印象最深,见着她都以音水萍相称,一时改不过来,也不想改口。 独孤萍幽怨一叹:“他还好吗?” “好啊!不过想着你,心就疼了,就不太好了。” “这……一切都是命吧……我们没有缘分……” 独孤萍两眼含泪,阵阵痛楚,使得她难以自处。 君小心并未劝她,而是开导她:“跟我哥哥分手,你觉得狠痛苦,痛不欲生?” 独孤萍黯然点头。 “那是表示你很音欢我哥哥,因为没跟他在一起,才这么痛苦了?当然是这么回事。现在你想想为何硬要把我哥哥和你分开,造成自己痛苦呢?我哥哥并没说不要你啊!“ “可是你爹和我娘的恩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独孤萍重伤心。 “是因为恩怨,才痛苦!” “嗯……” “可是思怨有解去的一天。” “不可能……我娘她绝不可能放过你爹,这恩怨永远解不开。” “你是认为解不开,所以才那么痛苦。我哥哥却认为解得开,所以他充满信心。”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说来听听。” 独抓萍一时想不出如何说出不同之处。 “你们共同问题,全在家庭恩怨,又全是自己亲人.有何不一样?若说有,该从是你娘不饶我爹,我爹欠你娘,使这冤仇化不开。” “正是如此。” “你却不想去化开,只想逃避,所以你只会痛苦。” “我……” “我没说错,我哥哥就不这么想,他说纵使你们不能在一起,那爱永远存在,不必感到痛苦,因为那感情是真的,永远变不了,化不去.纵使分手,也只能感伤.不能痛苦,尤其你是为了不能长相厮守才痛苦。你想想,这是无怨无尤的爱吗?” 独抓萍任愣了。 “你要感到痛苦,该是你爱人,人家却不爱你,那是最痛苦的爱。现在情况并非如此,哥哥和你还是相爱的啊!你弹琴,他还是感受你的爱意.所以你不必那么痛苦,否则你们的爱是真的很痛苦。” 独孤萍突然落下泪来:“我对不起你哥哥,他为我痛苦了……” 挽袖拭泪掩脸,说不尽哀凄。 君小心知道她该想通了,也默默瞧着她哭着,哭过以后,心情将会好转。 金王玉一旁细声道:“老大,你何时成了恋爱专家,口才这么好,说得人家大大感动。” 君小心也细声凑向他耳朵,说:“跟你学的,你不是把你娘哭得给回心转意?” 金王玉顿时困窘:“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差别是你用哭,我用说的。” “可是那方法也是你教的。” “我教你当和尚,有教你哭得死去活来?” 金王玉窘笑:“不说啦!算你厉害。” 君小心哧哧笑道:“以后你失恋了,我再当你的恋爱专家也不迟。” 金王玉决心要谈恋爱即不失恋,否则干脆不谈,免得又被想得无地自容。 此时独孤萍已抹去泪痕,心绪也较为平稳,的然叹声:“小弟请转告你哥哥,别为我担心,我自会处理我自己。” 君小心含笑:“你得要真的才行,我是不能说谎的。” 独孤萍脸腮微红:“你说的话,我懂了,我娘虽反对,但她拆散不了我们。” “对嘛!好!” 君小心突然激动击掌拍手,但只一响,顿觉不对,赶忙收手,猛蹲地面,金王玉也趴下来,瘪笑地瞧着这位老大。 远处已传来独孤夫人声音:“星儿快去看看,是何声音?” 紧接着即是一连破空声。 独孤萍甚焦急:“你们快躲,这里由我应付。” 君小心反而镇定得很:“不躲了,我此次前来,除了转达哥哥对你的深情,然后就是要扛走天雷镜,所以要制住你哥哥和你娘才行。” “哥哥武功高,你如何制得住他?” 话未说完,独孤星已提剑养出前厅。 君小心立即以超脑力摄去。独孤垦武功不弱,但觉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他索知醉仙琴也有此摄心能力,立即运功抵抗.冷喝:“谁?” 君小心功力比他弱,摄得甚是辛苦,突然又撤去功力,独孤星立即冲近大门。“助我功力!” 君小心喝向独孤萍,超脑力再援出,独孤萍征然地也伸手逼出内力引向君小心体内,他功力大增,超脑力加强,距离又近,独孤星被授得头晕眼花。 金王玉立即冲出,一棒敲向他脑袋,终将他制住,他得意非常:“取得准,一棒见效。” 独孤萍担心哥哥受伤过重,赶忙扶向他,脑袋已稍肿,幸好并未太严重。 君小心抢过金王玉手中木棒,斥道:“你不会点穴?没看到人家妹妹在此?” 挥出木棒想敲他,金王玉赶忙接头跳开,笑的基苦:“刚才不是如此计划的?” “你不会变通啊?” “我懂了,我自已敲。” 金王玉接回木棒,也不敢大小力地往自己脑袋敲击,咋然一响唉唉叫了两声,总算交代过去,他苦笑:“接下来呢?是最凶的一个。” “还是用催眠,要是再敲,这笔帐一定又算在君家身上,还都还不清。” 金王玉道:“第一当真是你爹?” “废话,否则我还开什么当铺?” “那你为何不早说?” “那是我爹名气大,说出来伯吓死你,所以才做得说,别问那么多,赶快工作吧!” 君小心怕他再问自己母亲,难免又要找另一番理由,遂又开始运出超脑力,想摄住独孤玉香。 金王玉也不敢再问,免得惹麻烦,抓起木棒,想敲人,又想不妥,遂抛去,少了木棒,他却不知要如何制住母老虎。 君小心脑波摄向独孤玉香,却发现她已动身赶来,眼看已无法挺住,他急道:“小金蛋你上啦!她来了,我得躲起来。” “我不行啊……” 君小心却把他猛推大门,吓得他脚步跟路,差点摔倒,金王玉惊叫想退回。 独孤夫人喝声已来:“是谁?敢擅闯七音城?” 她抽剑快步追来。 金王玉吓得征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小心则躲向松林,临走还要独孤萍弄弄醒哥哥,以免穿帮。 独孤萍照办,独孤星被弄醒,惊觉之下已抽剑想攻招,发现妹妹,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萍道:“是金家公子来到,不碍事。” “可是我的头……”独孤星仍感头疼,伸手好去.已知被敲。 君小心传脑波,独孤萍有所觉:“是君小心敲的,他不敢进来,躲在远处。” 独孤星有些嗔怒:“他为何要敲打我?” 此时独孤夫人已赶来,见着金王玉,甚惊愕:“是你?”突又斥怒:“你来,那小子一定来了,他在哪里?” 金王玉正吓得发愣之际,君小心传脑波。金王玉这才知道如何应付,干笑道:“那小子没胆子进来,所以躲在外面很远的地方,派小的当代表。” 独孤夫人冷笑道:“谅他也没胆子再进来,你也差不多.还不快滚!七音城照祥不欢迎你。” “我知道,只是要表示君家诚意,特地送来灵药,以能医治城主的病……” 君小心如此传活,金王玉即照说,哪知伸手往口袋好去,连半颗药丸也没有,还要如何蒙骗?心头直叫槽,会被老大给害死。 幸好独孤夫人突然骂来:“谁要他们的药,给我滚!” 一掌把金王玉给逼出大门,扫得他差点撞地。 金王玉还得苦苦哀求:“夫人,就给君家一次机会……” “放屁!二十年前他可曾给七音城机会?邪恶毒的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还不赶快滚!” 独孤夫人逼前,金王天赶忙退后数步。 金王玉无奈轻叹:“既然夫人不须增,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求死是不是?再不走。打断你的狗路!” “不是求死,而是那天雷镜,君家忘了拿……” 独孤夫人怒斥:“谁稀罕那破镜,星儿,把它拿出来丢还他们!” 独狐星立即应是,入内搬那天雷镜。 金王玉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如此顺利,胆子也大了,呵呵经笑:“多谢夫人赏脸,小的感激不尽。” “滚!给我滚,以后再来,老娘照样杀了你!” 独孤夫人见儿子扛来天雷镜.一手抓过来,甩丢金王玉,哈当一响,震得金王玉落退三步,地动山摇,差点把藏在树上的君小心给晃下来。 “看着他,再敢踏入大门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独孤夫人悻悻离去。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二章 天雷之威 独孤星和独孤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君小心侍夫人走远,方自小心翼翼落回地面,拱手笑道:“事非得已,请两位见谅。那白衣妖人死而而复生,要找我算帐,非得天雷镜护身不可。你们也多加小心,以防不测。至于你爹的病,我找机会送来药方,进不了大门,就待在这松林,有时间不妨多多出来寻找。后会有期。” 他急于离去,免得夫人要是调头,又得费一番功夫,扛起天雷镜,他和金王玉在招手中已告别离去。 独孤萍想再交代传话给君小差,却因哥哥在旁而作罢,送走他们,两人叹息中,也近身进入厅院。 山路崎岖,行之不易,若再加一块大铜牌,更不容易。 幸好两人曾经在毒龙山扛过这玩意儿,最方便则为顶在头上,如此转弯,上下坡部方便得很。 当两人走出山区之后,也累得颈脖发酸。 赶忙找来小镇客栈,洗浸热水澡,再吃个饱。 客栈诸人见着两人扛着大如圆桌八卦铜牌,少说也有数百斤,皆指指点点,窃笑心中,实在搞不懂两人为何做此傻事。 君小心自知他们笑什么,总是白眼说道:“你们笑吧!做傻事总比送命来得好。” 他想两人扛,实在吃力不讨好,遂决定找来绳索绑在天雷镇上,再弄两条肩带,以能背起。 他遂背起天雷镜让金王玉瞧瞧,瘪笑道:“如何?看起来像什么?” 铜镜颇大,他只好绑得甚高,以免走路双腿碰及它,是以凸出头面甚高,倒像大屏风。 金王玉呵呵笑起:“像唐三藏,他去取经,你取什么?” “背着桌子还有什么可以取的?像要餐的,人家要饭,拿的是婉,我背桌子,该是要大餐,可借恐怕一辈子也要不了大餐。” “没那么严重啦!你到金玉楼,我一定送你大餐吃。” 君小心笑道:“太感动了,如果你背的话,恐怕就没大餐吃了。”“你不送我大餐?” “轮不到我送,人家会以为你挂的是大车轮,把你当马侍候了呢?” 金王玉瘪笑:“有这么严重吗?” 他较君小心低一个头,和钢镜一样高.再怎么弄,也离地不高,有若车轮拖地,比扛桌子更惨,是以君小心才出言调谑几句。 金王玉似有自知之明,瘪笑道:“我看我还是把它顶在头上当雨伞好了,免得被人误会。” “这样我就可以边走边吃饭了。” 两人相互解嘲,随后也过于劳累而沉沉入睡。 次日快近午时,两人方睡醒,匆匆盥洗进食后,方自再行往回家路上。 及至龙虎峡,两边山壁高耸,左如龙盘,右如虎踞,局中则是小道,地形甚是险恶。 忽而空中乌云飘来,宛若暴雨将临。 君小心却心头发毛:“完了,那妖人找上门啦!” 金王玉亦是惊心胆跳:“他会拿我开刀吗?”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还能试?我还是当真的好,要如何应付?” 君小心往四处瞧去,发现此峡时常有人打斗,留下不少刀剑,想是劫匪频传,忽而心生一计。 “咱们快捡拾刀剑长枪,爬向高处。” 君小心背着天雷镜,行动不便,金王玉为了保命,拼命捡拾,找来一大堆,两人合力搬向峡顶。顶面本该相连,却被大地震震裂,是以两边高度差不多,峡顶豫了几座凸丘,还算平坦。 “你快把刀抢插成圆形,要能护住自己。” “有效吗?怪物那么厉害。” “要命你就快用。”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抢下天雷镜,不时拨动刻划,算好时辰方位。金王玉也不敢怠慢,把刀剑枪矛插圆形,将自己围在中央,见着兵器长者丈余长,短的只有两三尺,不禁觉得想笑。 两人未弄得完全妥善,那乌云已压得沉沉厚重。对面峡顶已出现阴不绝踪影,他快速掠来,见着君小心已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小妖怪,今天就是你丧命之日了!” 君小心讪嘲道:“怎么?秃头治好了,已忘记你的-痢头?” 阴不绝厉笑:“我会挖出你脑袋喂狗吃!” “哪只狗?跟在你后面那怪物?还是你本身就是狗?” 阴不绝怒极反笑:“你骂吧!我会让你得到很好的报应。” 君小心讪笑:“骂你?省省吧!我还嫌嘴干呢!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跟那妖怪重修旧好?是你把它缝合的?” “可以这么说,你好好受死吧!” 阴风开始吹起,扫得君小心和金王玉一身冷汗。 君小心不敢先用天雷镜修理明不绝,即想等待妖人出现,再一把照得他落荒而逃。他怕妖怪认出天雷镜,早用灰泥涂抹,以能出奇制性。 阴风过处,四面马云卷来,那妖人似能从任何一方向攻来。君小心已用超脑力摄去,好不容易感应出妖人在阴不绝左前方。 方感应,那妖人竟然化成青光闪然射来,那速度通得令人眼花。君小心想喝,左手转天雷镜往它照去,右手猛力击间阴阳眼。轰然一响,那强白光束暴射出去,轰向妖人。强光透穿白布,照得青影乍现,一副青面狼牙,青盆大口张吓尖叫,那妖人被那光束冲带,倒摔老远。 君小心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天雷镜再轰向阴不绝,他赶忙扑地,脸发却被余光照中,立即焦黑,疼痛难挨,他哪还敢停留,拔腿即奔。 君小心再想照他,那妖人又自冲来,他不再一味直冲,有若空中画字般东奔西掠,以躲过天雷镜强光。君小心见状,只得扛起天雷镜,不停变换角度,想再次轰妖人。 然而天雷镜本身即不轻,他功力又非高强,调度不易,还得腾出一只手强按阴阳眼,弄得十分狼狈,也被妖人节节逼近。 “小金蛋快来帮忙击阴阳眼!” 他只好求助金王玉,要他躲在镜后,只顾击阴阳眼即可,君小心则用两手操作,终又取得优势。 那妖人第一次被照中,早就对此物心存惧意,只要他怕了。攻势即会受阻,不敢像对付其他人群,为所欲为。它甚至以保命为优先,是以迟迟不敢靠近,自然无法制住君小心,双方就此僵持下去。 阴不绝眼看妖人似能制使君小心,只是不懂方法,立即喝道:“前辈先毁他立足地!” 深怕妖人不能了解,拾起石头,贯以真力,不停往两人足踝砸去。两人为了对付妖人,已无暇再照顾双脚尤其是金王玉躲在天雷镜后方,根本见不着前方,被砸得唉唉叫,攻势已大乱。 君小心怒斥:“轰他!” 不得已,立即转回雷镜,轰向阴不绝,情急之下,阴不绝赶忙扑倒。岂知君小心失了准头,恰巧轰向地面,他又往下打,已被炸开乱石冲得丈余高,痛得他唉唉乱叫。 妖人却利用此空档,一个猛蹿逼近十余丈,想着阴不绝方法有效,它也不攻人,反切两人立足地,青光射处,地面叭然巨响,已崩裂,往峡谷坠去。 两人顿时叫糟,眼看就要跟着下坠,君小心不得不把金王玉推开,自己想挽天雷镜倒打坠裂巨岩,以能借势反弹。然而妖人见有机可乘,又自逼来,君小心只好倒转天雷镜,照退妖人,自己也就失足滑落崖下。然而他自始至终不肯放手天雷镜,否则一分手,恐怕就得遭到毒手。 好几次长久攻击,全打在天雷镜上面,一无效果。 眼看君小心滑落山谷,妖人突然仰天大吼,身形开始乱转,带动气流,阴风味起,那天上乌云更旋快速,忽而叭啦啦,暴雨扫至,砸脆生疼,一径洗刷黄土山峡,冲流直往谷中泄去。 妖人咆哮.不断击向峡面岩土,使其下坠,存心也想将君小心活埋。 君小心被淋得一身黄泥,不停滑倒,眼看岩土不停崩下,只有扛顶天雷镜左逃右蹿,十分狼狈。 金王玉见状,哪还顾得自己,赶忙冲滑入谷.此时积水已及大腿,行动甚是不便,踩的全是烂泥,两人不停滑倒。 妖人咆哮声不断吼来,兴奋异常,劈岩更快,旋而更急,山水区里,似要暴如山洪。 金王玉好不容易追及君小心,急道:“快逃啊!我帮扛!” “逃不掉,两边都被封去,它想活埋我们。” “那怎么办?” “快拿泥巴抹脸,你扛天雷镜冒充我,千万别想什么。免得他援得你心思,然后大吼大叫,不停摔。等我吼叫,你即把天雷镜照住空中东南方位,听见没有?” “听见啦!” 雨势倾盆,两人说话不易听及,金王玉立即猛点头,随后两人同时摔倒,抓内地底烂泥往全身抹去。互换位置,金王玉扛起夫雷镜乱叫乱晃,君小心则冒充金王玉反往峡面爬去。 君小心知道妖人只想杀死自己,对金王玉没兴趣,否则方才也不会让他往下滑,只要自己身份不泄合,自能保命,但雨势甚大,自己虽抹上黄泥,不稍多久也会被冲击,时间不能拖。山崖壁陡,又被雨淋,甚是溜滑,他只得以十指深插岩泥,才能支撑上爬,速度又要快.只爬十余丈,手指已疼痛难挨,想是指甲皮开肉裂,他干脆叫出痛声,以显害怕,免得让人起疑不论妖人或是对崖的阴不绝。 那妖人果真只对付谷中的金王玉,厉吼不止,暴雨早将白布淋湿,映出他青黑凸如疯蛤模皮肤,更形恐怖万分。 只花几分,君小心已爬向崖面,见着那刀剑围仍在,小金蛋果然没偷懒,插得甚紧.不畏暴雨。君小心跳入此圈中,突然尖声大叫:“臭妖怪,死来!” 那声音震如霹雷,撼动天地,更震得妖人惊吼咆哮,转身一瞧,君小心脸上污泥被冲洗殆尽,妖人一眼认出是他,也未想及他如何变来此,厉吼中又扑罩过去。 君小心啊声尖叫,那声音足可穿金裂石,震得妖人痛苦咆哮,冲势更急。 眼看他就要打着君小心.君小心急忙伏地编成一团,就等奇迹出现。 金王玉听得叫声,顾不得滑跤,躺靠崖面,相准东南方位轰出天雷光束。那光束急冲空中,突然乌云中闪出雷电,叭啦啦一道劲光冲向君小心周道那高耸长矛,那妖人正巧扑及,迎向雷电,被打得浑身抖颤,唉厉痛叫,哪还敢再扑人,暴退即逃。 君小心哪能让他走脱,抓来长枪猛射过去,那妖人仍在疼痛抖动中,退势过慢,被穿心射穿。 君小心疯狂大吼:“快打雷电!” 金王玉感受疯狂,天雷镜又猛轰。 那天空雷电乍闪,有若信号灯叭叭乱打,那妖人返飞高处,身中长枪又是铁造,不停导电,震得他狂吼暴厉,没命逃去。 阴不绝见状,哪还敢再持,连滚带爬,逃得比落水狗还快。 眼看妖人退去.君小心方自嘘口大气,缓缓跪了下来,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击败妖人,这还全靠天雷镜之赐。 雷声不以,雨势更大。 金王玉已喝叫:“老大,你脱险了没有?快来救我啊!” 君小心这才想起金王玉还在下头被雨水冲淹,顾不得休息,立即又往下边滑去。 此时积水已及胸,崩泥不断,处境甚是危险。 金王玉身躯较矮,已淹及头,只好爬在天雷镜上面,晃落又爬,爬了又落,十分狼狈,见着君小心滑来,苦笑道:“不行啦!快变成淹水死老鼠了。” 君小心笑道:“死不掉,把镜抬起来。” “抬了镜,我不就沉入水中了?” “忍耐点,我手受伤,再也爬不了山壁,天雷镜又不能丢,只好被击阻挡泥堆。” 不等金王玉反应,君小心已转向他肩头,叫声憋气,金王玉已被按入水中。 君小心赶忙抓起天雷镜,往左侧山谷被阻道路泥堆轰击,光束过处,轰得泥堆四射。积水要如水库崩堤,哗啦啦泄了出去。两人被水势一带,全往外冲浪,那护命法宝天雷镜,君小心始终不肯放手。 洪水泄出谷口,四面再无阻碍,再泄数十丈已弱了冲势,两人方始滚落地面,相互瞧及全身黄泥,一副狼狈模样,终于相嘲仰天大笑。 “老大,你是落水大黄狗啊!” “你也差不多,淹水小老鼠。谁也别笑谁,难得大雨,洗个露天澡吧!” 两人遂迎着大雨,将身上黄泥洗净,连衣衫也冲得清洁溜溜不见黄泥。 此时雨势方歇,天空乌云渐渐散去,终于雨过天晴,洪水不再,只留下满峡积水,泥泞遍处。 君小心终于嘘口大气:“过去啦!呵呵!不知那妖人被电死了没有?淘汰郎终于遭到淘汰了!” 金王玉弄笑道:“我看差不多啦!不死也得半条命,那夭雷镜果然好用。” “可惜没把它当场杀死,往后日子一样受它威胁。” “出咱们装个大铁笼,然后不停的电它,迟早会把它给解决。” “恐怕没这么容易,经过这次经验,它不会再便得进入铁笼中。” “那怎么办?” “我倒想乘胜追击,一口气把他给宰了。” “这最好了,咱们就去寻它。”金王玉一脸追杀兴致。 君小心却苦笑道:“说说而已,那妖怪别的不说,躲功可厉害得很,若他想躲,找遍天下也摸不着他一根骨头,何况咱们还扛着大铜镜,难喽!” 金王玉又泄了气:“只好碰上再说了,白白让他多活命,实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能保命已不错了啦!” 君小心自嘲一笑,声震铜镜,已往地面倒,他赶忙伸手抓去,却牵动了手指伤处,痛得他唉呀尖叫。 “你的手?” “挖地洞受伤的。” “蛮讲命的嘛!” 金王玉见他十指指尖全部裂红,指甲松动,泡水过久,已然烂肿,看来触目惊心,立即拆下衣衫替他包札。 包妥后,君小心呵呵笑道:“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玩布袋戏了。” 他耍着手指,笑声不断。 金王玉笑道:“演什么?五胡乱华?” “不够味,战国七雄如何?” “那……还差三只,如何安排?” “战国七雄加三只狗。” “呵呵!哪有这出戏?” “那只好演战国七雄大战三国演义了。” “这岂不变成乱演?” 君小心斜眼惹逗:“不然你以为我十只手指头能演出什么好戏?” 金王玉轻笑:“说的也是,能演已不错了,还强求什么?” 君小心露笑:“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演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 “差这么多,怎么演?” “把你手指、脚趾切开包人头,不够多少,我另外再想办法。” “不必了,不必了!演得过火啦!那戏台上顶多也只是二三十人跑来跑去,还当真砍我指头?” “没演黄巢杀人八百万,已算你走运了。” 金王玉瘪笑:“到那时,我全身弄成小肉丸也不够用啦!还是随便演。” 两人一搭一唱,笑声不断。 淤水终于退尽,虽仍泥泞,但行起来已较为好走,两人这才扛起天雷镜,绕过龙虎峡,行往南方。 十里过后,地面干硬,不再受泥泞困扰,两人正想找地方大吃一顿。 忽而一匹白马奔来,直冲两人,就快践踏两人,君小心正准备以失声将马匹给震往。那骑上突然催马人立而起,呼地一声,四蹄随即领住地面,展了一手功夫。 金王玉正想骂人,一眼望去,惊诧道:“哥哥?” 来者正是金王超,他冷笑地瞪瞄一眼君小心,故意不屑理人,转瞧金王玉,冷道;“爹要你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 “现在武林又出现那白衣妖人,爹不放心,要你回家。”,“呵呵!那妖人?刚才还被我们电得唉唉叫,有什么好怕的?” “爹是如此交代,你敢不听?” “我……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现在跟我走!” “淘汰郎刚受伤……” “爹的话你敢不从?你是不是不要家了?” 金王超冷目瞄瞪君小心,话中含意明显得很,乃是不屑家人与君小心在一起。 金王玉急得想求助君小心。 君小心淡然笑道:“你爹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过我很看不惯你哥哥三三八八,毛头小子一个,还想装威风,我替你教训他。” 金王超正想怒骂。 君小心突然抓下天雷镜,不必引动阴阳眼,如铜锣般一敲,匡的一声.穿金裂石。那马匹受惊吓,人立暴跳,狂奔逃去。金王超大骇,想操住缰绳,却抵不住马匹甩扭,奔冲三十丈已被甩落地面,跌得满身泥灰,马匹早达之夭夭。 金王玉大有报复快感,笑声不断,但见金王超爬起,怒斥:“还不快过来!”他笑容也僵了。 金王玉哭丧着脸道:“老大,怎么办?” “回去啊!反正我要经过洛阳城,再去找你。” “这样也好,我走啦!” 想及此地离金玉楼不及五百里,大不了一两天即可见面,金王玉这才心甘情愿地告别君小心,转行金王超,见他嘴脸,面容一拉,暗自骂了几句。 他还是跟金王超走了。 金王超临去的奸笑声,让君小心听来好生不舒服,人已走还,君小心想再教训,也奈何不了。重新背起天雷镜,漫步走在官道,心想反正还会再碰上,到时再教训也不迟。 官道中,他最威风,一片大铜桌模摆背面,谁走来都得让路。 笑声却不断。 金王超带着弟弟,却没回金玉楼,而是骑着马匹乱绕一阵,想确定君小心未蹑来,才往梅家溪小镇奔去。 及至小镇,他找来一处老旧四合院,里边庭院深深,古树参天。 金王玉不解:“来这里做啥?爹在里边?” 金王超露笑:“进去就知道了,难道你还怕哥吃了你不成?” 他细眼短眉不停跳动,金王玉心知必有事情,但是自己的哥,怎么说也该不会有重大事,遂跟他入内。 金王超方进门,已带起木门,将马匹藏在园中暗处,这才带领弟弟走入大厅,里头空无一物,甚至墙角挂了不少蛛网,显然早已无人居住。 此种阵仗。金王玉也不是不曾碰过,又是大白天,他有何好怕,只是搞不懂哥哥为何带他来此? 不只是大厅,金王起带他几乎走完每一个角落,仍是空无一人。 金王玉讪弄一笑:“哥你是带我来此逛街是不是?” “不错,你喜欢,还有一间柴房。” “既然来了,就逛遍它,免得遗憾!” 金王玉大步走向柴房,反而有戏弄哥哥意味。 金王超冷笑,跟在后头,待弟弟进入空房时.一指已点中他背面“灵台”穴金王玉应指倒地。 “哥你想干什么?”金王玉惊叫着。 金王超奸黠一笑:“没干什么,别怕嘛!” 他将弟弟扶坐于柴堆中,笑声不断。 “还不放开我!” “只要你听话,我就放开你。” “我哪时不听话?否则又怎会跟你来?”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要你告诉我,有关君小心的一切。” 金王玉终于明白哥哥目的:“原来爹根本没召我回去,是你自己编的?” “爹是想要你回去,不过他没要我抓你回家。” “你说,想知道君小心何事?” “他的超脑力如何练成?” “我不清楚。” “这比较难,饶你不答,我只想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也就是他爷爷的窝?” “你有何目的?” “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不相信。” “你说是不说!” 金王超一手捏向弟弟脖子,捏得他满脸胀红。 金王玉怒目瞪来,想骂人也开不了口。 金王超忽觉得自己过于激动.立即放开右手,装出笑脸:“弟你就说吧!哥想请教神医一些秘方而且。” “我可以把神医请出来。” “那不一样,我还得请他替我看看脑子……” “呵呵!你是该找人看看,有点神经绣斗。” “你答应了?” “不、答、应!” “当真不说?” 金王玉瞪眼道:“不管你用何方法,我根本不相信,也一定不说!”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用刑?我告诉爹!” “他不在,谁也救不了你,嘿嘿!上次喝你鲜血不着。这次看谁来救你?” “你敢!” “只要你说出地方,我就烧你。” “不说!” “可恶!” 金王超当真抓起弟弟右臂,张口即咬,金王玉痛得哎哎叫,金王超竟然如恶魔般,猛吸弟弟鲜血。 如此兄啃弟肉、吮弟血之事.实令人发怵。 “你这恶人,我要告诉爹!快放嘴啊!” 金王超足足吸春一大口鲜血,入腹清凉,心知得到好处,这才松掉他,鲜血宝贵,还点穴替他止血。 他黠笑:“看你说是不说。” “不说!不说?我要跟爹说……” 金王玉痛极,泪水已流出来。 金王超甚怒:“妈的!君小心那小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连亲哥哥你都不理?” “亲哥哥敢如此狠心吸弟弟的鲜血?” “那是你逼我的。” “你不是人,像恶魔!” “你敢骂我?不想活!” 金王超手掌打来,掴得金王玉两颊肿红,他仍不说,哭骂着,泪水更流。 捆久了,金王超似也手软,他虽丧心病狂,却还没大胆到杀死亲兄弟的地步。眼看无法以迈出弟弟口风,恨得他直跳脚。 “你别以为不说,我就无法叫你开口,告诉你,必要时,我会把你送给万杀他师父鬼菩萨,要他用超脑力摄得你心中所想之事。” 金王玉哭斥道:“你敢!爹一定不会饶你。” “别说爹啦!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时下武林已是极乐宫天下,他们要天下武林在一个月之内归降,否则毁帮杀人,爹虽厉害,却不是白衣妖人对手,迟早要投降,我只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你想归顺极乐宫?” “否则我抓你干什么?” 金王玉实在弄不清哥哥行径为何会如此可怕?竟然连自家门派都想背叛? “你连爹也要出卖?” “爹以后也会归顺极乐宫的。” “你胡说,那妖人有多厉害,他是淘汰郎,早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你还执迷不悟!” “嘿嘿!等我制往君小心那小贼,看你还敢大呼小叫?” “放我走,你这恶徒!” “放你走?让你去告密是不是?你省省吧!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哥不会亏待你纵使你现在想不开,将来你还是会感激我的,现在只有委屈你了。” 不等金王玉反应,金王超一指将他点晕,找来绳索及床袋,将地捆套妥当,背向肩头,找回马匹,将弟弟负于马背,小心翼翼地已离开庄院,一路打听鬼菩萨的消息,当真要把弟弟送入虎口。 过了一日。 金王超探出阴不绝在杏林村附近曾出现,那里靠近龙门山,只有百里路程,赶得快,不消半日可抵达,他自是高兴万分,策马奔去。 阴不绝被天雷镜灼伤,一张脸焦红,有若关公,幸好他医术也不差,两天治疗,伤痛已减了大半。倒是妖人被君小心整过此次,信心似已全失,非得找回断手,才肯再出来,他即躲在龙门山区,一味地避不见面,这可让阴不绝伤透了脑筋。 银杏初开,满山若银,晶亮闪闪,别有一番景致。 阴不绝却无暇欣赏,只顾着想尽办法要找出妖人。 午时过后,他寻累了,即坐在银杏树下,拿出在村庄买来的酪饼,一口口啃食。 忽而他觉得有人接近,大喝一声准,右掌抓起毒针就想打出。 原是金王超寻来,他立即应声:“在下想求见神医。” 阴不绝并未认得他,只见他年纪轻轻,衣衫不俗,又牵着白马,显然是有心寻来。 “你是谁?” “在下金王超,是金玉楼少主人。” 阴不绝这才想起有这么一点印象,闻言已冷笑:“你想前来送死是不是?” 一把毒针抓得紧,随时准备射出,他以为对方为寻仇而来。 金王超立即拱手含笑:”在下是来投靠神医的。” “投靠我?” “不错,神医不是限令天下武林归降极乐宫?在下才敢前来投靠,还请神医收容。” 阴不绝看他一脸真诚,实也弄不清他有何居心?冷笑道:“老夫是这么说过,你想投靠,是谁的意思?你自己一人,还是代表金玉搂?” “现在是在下一人,将来则是金玉楼全部,这是大势所趋。” 阴不绝哈哈大笑:“不错,将来武林全归极乐宫所有,可惜老夫不相信你的诚心。” “在下有礼物送给神医。” “什么礼物?” “我弟弟。” “你弟弟?他有何用?” “他是君小心那小贼的心腹。” 金王超从马匹扶下麻袋,解去绳索,露出金王玉沉睡香甜的脸容。 阴不绝瞧的大为惊诧:“是他?” 金王玉衣衫仍是绍黄,他早认出是跟君小心在龙虎峡共同击退妖人的小鬼,脸容已露狡黠。 金王超道;“他跟君小心在一起甚久,应该知道他们藏身处。” 阴不绝两眼目光跳动,暗道:“是了,若能探出那小贼的窝,找机会把他杀了,夺回天雷镜,目无后顾之忧。” 他冷道:“你甘心将弟弟送给我?” “这是替他选择明路,免得受那小贼迷惑。” 阴不绝哈哈狂笑:“你果然是真心,老夫相信你.以后更会重用你,将来极乐宫统一江湖,你的功劳不可没,快快把你弟弟送来,我有话问他。” 金王超见他已收容自己,大是高兴,连连道谢,已把金王玉送向阴不绝。 阴不绝接过手,捏着他骨头,惊笑道:“好一个练武的材料,可惜老夫专长并非武功……” 他大有改造金王玉脑子构想。 金王超亦有所觉,拱手道:“不瞒神医,在下前来,有一愿望……” “什么愿望?你说吧!老夫能办就替你办。” “即是那所谓超脑力一事,在下也希望能如此……” 阴不绝大为高兴,这正是他最想表现的功夫,虽然万杀成就不及君小心完美,却是他得意之作,如今却有人如此崇拜,想求自己,简直是破天荒的大有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必定把你弄得万无一失,让你成为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年轻人,你投对了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是否可以拜您为师父?” “好,太好了,你这徒弟我收定啦!” 金王超大为欣喜,立即双膝落地,膜拜不已。 阴不绝嘴巴快笑裂,不时称赞他有眼光。 拜礼过后,阴不绝很快又把问题转回金王玉身上,问道:“他知道消息,你没问他?” “有,但逼不出来。” “骨头这么硬?老夫倒想试试,看看九针索命的滋味如何?” 阴不绝立即想用刑。 金王超却怕弟弟吃苦头,笑道;“弟弟脾气拗得很,逼他不易,何况我又在他身边,怎忍看他受苦?” “可是不逼他,如何叫他开口?” “若有超脑力,不必开口也知他脑中事。” “可是万杀不在。” “还有白衣前辈啊!” 阴不绝顿有所悟:“不错,他是跟君小心一伙,必定知道不少秘密,尤其他和这小贼曾共同作战击退妖人,现在引出妖人摄他脑中事,说不定妖人心头那惧意会因此而消失,自能帮自己不少忙。” 金王超道:“所以弟子才把他带来,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才对。至少必能逮住君小心这小贼,白衣前辈自无后顾之忧。”“好,就照你意见进行。” 阴不绝已将金王玉弄醒,含笑道:“小徒弟,你还好吗?” 金王玉昏沉中见及阴不绝焦红睑容,及那凸大双眼,立即认出他是谁,昏沉脑袋登时惊醒:“你想干什么?” “好好照顾你这小徒弟啊!” “小徒弟是谁?” “你哥哥已拜老夫为师,你当然是我小徒弟了。”金王玉不敢相信:“哥你太荒唐了。” 金王超轻笑:“人各有志,何况神医医术超众,拜他为师,有何不可?” “你简直无可救药!” 阴不绝轻笑道:“该救的是你,哪天我把你脑袋修理修理,你就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师父。 “你休想!” “这由不得你。现在不谈这些,你肯说出君小心那小贼的窝吗?” “休想!” “不说没关系,老夫请人帮你说,你只要拼命骂,拼命叫即可。” “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叫。” 金王玉硬咬紧嘴巴,不肯吭声,两眼如火,直瞪金王超。 金王超道:“你合作些,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金王玉仍不吭声,满脸怒容。 阴不绝笑道:“骨头果然硬,现在不叫没关系,待老夫叫不出妖人时,再请你代劳。” 将他交还金王超,要他背着弟弟。 阴不绝须在前头已行向山区,不停叫喊;“老前辈,我们找来君小心的同伴,他知道如何破天雷镜,你可以杀了君小心……” “老前辈,你可以用他引出君小心,他可能知道断手下落……” 两人渐渐走入森林区,金王玉始终不肯开口。 再走数里,阴不绝认为已差不多,遂要金王超把弟弟靠向树干,伸手往他脑袋敲去,冷笑着:“识相点,快叫,否则老夫照样会让你叫。” 金王玉怒斥:“要我咒你死,是不是?” “你敢嘴硬?” 阴不绝一巴掌打击,金王玉痛得直落泪,嘴巴也闭得更紧。 金王超不忍:“弟弟你就叫几声,自不必受皮肉之苦。” 金王玉突然心一横,大叫:“救命啊!这里有极乐宫妖孽,有鬼菩萨、有金玉楼叛徒,所有人都来杀死他们啊!” 金王超闻言大惊,随又嗔怒:“你敢乱叫?” 换他想教训弟弟。 阴不绝却阻拦他:“不必急,他叫了即可,我倒想看看现在有谁敢跟极乐宫作对?” 金王超只好罢手,又骂几句弟弟不知好歹。金王玉却不理他,拼命喊叫,希望君小心能听得见而赶来救人。 然而空山隆隆回音,哪有任何人踪迹? 阴不绝世吊高嗓子:“老前辈你听见了?这小孩是君小心的同党,有了他,你可以知道君小心许多秘密,到时就容易对付君小心了。” 叫声过后不久,忽而有了反应。 只见得金王玉表情渐渐迟缓,叫声渐渐转弱,终于若沉睡船靠向树干,嘴巴喃喃梦语。 阴不绝大喜,终于找回妖人。 金王超却有些胆颤心惊往四处瞧去,毕竟他能杀人于无形,那威力实是匪夷所思。然而四处只见林叶随风耸动,哪见得这神秘怪物? 妖怪摄人速度甚快,只一眨眼,他突然化成青光射来,阴不绝已替他换过白布袋,瞧不着他身上是否有伤,他在空中不停激动蠕动着。 “断手……” 阴不绝大惊:“断手在他们手中?” “他们躲在何处?” “清泉谷。” “清泉谷?很多地方都叫这名称,我如何寻得?” 这名字过于简单,阴不绝反而不知道,又追问:“可有较大地区名称?” 妖人再摄金王玉,说道:“新羊……” “新羊会是哪里?”阴不绝从未听过。 金王超说道:“该是泌阳,它和新羊差不多同音。” 阴不绝已然明白,又问:“除了君小心,那里还有谁?” “万杀……” “他也在那里?如此看来,阴不救也在了,我得好好计划。” 妖人不断闻动:“要断手……” “在下自会替前辈取得。” 妖人闻言,又想掠躲山区。 阴不绝急忙叫住它:“前辈不去?”“君小心厉害……”“可是没前辈帮忙,我们恐怕破不了清泉谷。” 妖人不理。 金王超道:“君小心还在路上闲逛,咱们先赶去,定可避开他。” 阴不绝急道:“不如前辈也跟着去,若见着君小心,你就别露面,由我们去对付他,如何?” “好……” 妖人终于答应,阴不绝露出笑容,妖人一闪身又已消失。 金王超甚是不解:“它怎么如此害怕君小心?” 阴不绝自不能说出原因,道:“它被困理地底,功力耗去不少,需要断手恢复,咱们还是先把断手我来,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金王超点头:“那我们快去清泉谷。” “你弟弟呢?” “一起带去,若找不到位置,还得他带路。” 阴不绝但觉有理,遂又点住金王玉穴道,文予金王超。事不宜迟,两人很快取道往泌阳奔去。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三章 决战霸王鼎 君小心哪知金王玉会被哥哥如此整法? 他一路晃至金玉接,暗中找人探问情况,自己扛背大铜牌,目无法钻进狗洞,他准备登门拜访。哪知探问之下,竟然间不出所以然。不但金王玉不在,连金王超也无形无踪。 他觉得不妥,遂找向金王天,两人会面观鱼亭。 君小心将事情说了一退。 金王天甚是惊讶:“我并没叫王超去找弟弟,他怎会去找人?” 君小心一脸苦相:“如果不是你叫他去找人,恐怕出事了,最少小金蛋会被他抓去挤血。” “他敢?” “这还是小事,血挤完了,人还在,迟早会回来,如果另有原因,恐怕麻烦大了。” “这小畜牲,尽是不学好,回来非好好的教训他不可。依少侠所见,王超又会做出何事?” “他做的事,不是任何人想得出来,你还是派人四处打听,如果三五天还没回音,我看金玉楼人马都得全部出动了。” 金王天也不敢疏忽,立即把人传令下去,尽速找寻儿子下落。 君小心为了金王玉,只好用心等待。 幸好到了傍晚,有消息传来,说是金王超和一名老人雇马车,往泌阳方向行去。 想及泌阳,君小心不由得凛心:“他为何要到泌阳?小金蛋呢?” 金王天却说仍无王玉消息。 “那老人?楼主可曾有过这么一位朋友?” “未见着,不敢确定,不过消息传来是黑红脸,我大概没这朋友。” “黑红脸?那不就是阴不绝?” 君小心想及阴不绝被天雷镜照焦了脸,那人极可能就是他,若真如此,那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他直道着非赶回去,遂向金王天要来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追去。 金王天想问原因都没机会,由于妖人风声日紧,他得坐镇金玉接,脱身不得,是以并未跟着追去。 妖人暗中限在阴不绝后方,及至泌阳时,他突然甚为激动,早感应出短手即在附近,也确定方向,反而领在前头.一路赶往清泉谷方向。 及近枫叶林,妖人咻地一声已飞过去。阴不绝和金王超却绕了老半天方自通过阵势,马车已行不通,只好连同金王玉他在林中,两人快速奔前。在清泉谷中。 第一当经过几月调养,伤势好了泰半,他遂开始传授儿子武功。君小差悟性甚高,一点即通,学得甚是快速。第一当自是高兴万分,相信不久他即可接传自己衣钵。 阴不救则在替万杀治伤,在服下不死丹之后,万杀已觉得好了许多,脑中青晶粘波也被不死丹晶红液体渐渐包围,大有被吞噬之势。 谁知就在妖人逼近中,万杀又已神智失常,吼着要断手。阴不救见状,立即将他弄晕,再加绳索捆绑。 他又闻及冰库秘室吱吱声音大作,心知有异,立即奔向冰库,打开一瞧,那青黑断手早已破去冰块,猛往冰壁冲钻,举动甚是激烈。 阴不救见状,惊心不已,幸好他早有准备,立即抓来在旁一角两口装冰钱箱,拿出一把利刀,将青黑怪物留在外头部分给砍下来,装入箱中,立即锁好。又截出利刀往冰壁挖去,将另一半挖出;封至第二口箱中,一口留在原地,一口则撒向更深内洞,再以层层的冰块封住。 方办妥此事,洞外已传来打斗,阴不救立即往外冲。 外边花园房屋全被扫得乱七八糟,旋风啸不停,那妖人测知君小心不在此,又被断手吸引,已顾不得危险,蹿射而来。 此时第一当和君小差则举剑阻拦,和他大打出手。要是在以往,两人自接不下妖人几招,然而妖人被雷电击中,耗去不少功力,威力自是大不如以往,而被第一当父子给拦住,气得他咆哮不已。 第一当曾经和妖人交手,发现他威力弱得多,登时屏气凝神,专注妖人动向,不再只以守势对敌,一有机会,亦刺出利剑,以退敌。 父子同是顶尖高手,妖人身形更是快速,三人三道青光不停蹄掠说缠。再加剑光闪动,有若黑暗中乱飞乱蹿的萤火虫,只见光带,不见身形。那啸风卷若狂涛骇浪,冲撞百丈谷中,有若因龙蚊天,旋得花木齐折,叶片乱飞,直若腊月暴雪, 阴不救硬是无法出手,只得在一旁观战,劲风扫得他肌肤生疼。眼皮都快睁不开。 双方交手不到二十回合,阴不绝和金王超已赶来此,忽见妖人被缠,甚是惊讶谁有这份功力,再瞧清楚,原是君小差和第一当。 阴不绝冷笑:“都在此。正好一网打尽!” 他不敢靠近,只能在旁边放冷箭。毒针过于细小,距离又远。无法发挥,只好掏出铁莲子,猛打出去。 如此一来,第一当和君小差负担加重,险象已露。 阴不救往外瞧,发现是阴不绝,怒斥:“鬼菩萨你未免太狂,闹到这里来,你居心何在?” 阴不绝哈哈大笑:“你不容阴派,我又何必尊重你,不过你现在变卦还来得及,快把短手交出,我收拾那两人,即放你走!” “这里没什么短手,你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阴不绝知道劝阻无效,抓来长剑,冒着劲风,绕过妖人战区,已攻向阴不绝。 阴不绝本身武功并不高,自不敌师兄,幸好金王超抽剑相助,得以抢得上风。双方周旋增斗,难分难解。 第一当心想就此打斗下去,时间拖欠,对自己不利,遂决定担而走险,忽而长剑刺向妖人左肩,迫他退后三尺,一个滚地,想从下往上攻。妖人怪叫,身形暴高效尺,君小差却挥剑封去上空,妖人身形煞住.倒冲下来,那手突然变长,若墨鱼怪手卷向第一当,他来势凶急,又拐弯抹角避开利剑,势在必得。 第一当冷笑,长剑凌空剑射出去,剑光疾闪,他已滚落左侧水池中。那妖人自是不饶他,身躯闪过利剑,逼得更低,一手就想擒杀第一当。 其速甚快,君小差无法赶救人,急得大叫,长剑也打出,直取妖人心脉位置。 那妖人狂吼,不避利剑,让它刺中体内,长手已卷向第一当,沾及胸肩肉片,他大为喜色,第一当却不顾疼痛,猛然双手抓扭他长手。妖人被拖,甚是愤怒,正更加劲勒人。方才第一当打出长剑已碰向石避.反弹回来,并非直射,而是回旋如车轮,快捷无比砍扫妖人腰际。 那妖人已有所觉,想闪躲,却被第一当给拖住,甩脱不场。只一刹那,长剑猛然将他切成两半,上半部冲向空中,咆哮狂厉尖吼,下半身却行动较迟缓,抓住第了当长手也为之松脱。 “快砍那半边!” 第一当接回长剑,立即腾身上空,又自破劈上半身。 君小差拾起方才击中妖人胸口,现已掉落地面长剑,他方明白妖人不怕刺,只怕被切开,登时欢向活动迟缓的下半身,利锋砍处,有若切豆腐,一片片给切得一团碎。 那妖人忽而尖声咆哮,身躯青光暴涨,不再蛮力猛干,使出超脑力摄向四面八方,地面碎肉被吸,复又全往上飞,想粘回原体。 君小差被摄脑,一阵晕眩,无法阻止那些碎肉上飞。第一当见状,急喝: “快攻,不要想太多!” 他也运出功力抵挡超脑力,利剑尽往青光砍去,剑锋扫过,青芒更炽,阻去不少剑锋。第一当见状,心知他已逼出护体神功,刀剑恐怕无效,遂运出独门绝功斩天劫。左掌凝力一翻,一道或流冲化罡气,排山倒海压撞妖人,擅得他摔向岩壁,青芒顿挫。 妖人大骇,咆哮尖吼,超脑力还得极限,想摄住第一当,然而他身被截,功力大打折扣,摄力不足,又被第一当缠上,情况并不乐观。 他忽而咆哮:“断手!” 声震四处,震耳欲聋。 此声未必制得了第一当,却将绑在病床上的万杀给吼醒,他早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又感应出妖人脑波不停摄向他。厉叫一声,挣断绳索,抢入冰室,夺得断手已往外冲出。 妖人骤见万杀,更感应出断手,咆哮声更吼,身形又在打转,旋动四面八方气流不停冲向他,无尽吸力吸得散落四处残肢断全撞回他身躯。 忽而万杀手中钱箱压裂,那断手已冲飞长久,虽只是半截,却是大部分,以手掌来分,此半截是手腕到手掌之间,只差了几根手指头。那联手方粘回妖人身躯,他身形突然猛胀数倍,方才被吸气流,现在全被用冲反弹,那劲道之强,连第一当也阻止不了,被弹憧数丈远,摔落地面。 妖人夺回断手,功力岂只增强数倍,身形更是快速无比,他咆哮着想反扑抓扣人脑增强功力,目标即是第一当和君小差。 两人拼命抵抗,虽勉强挡住妖人攻势,和险象环生。 妖人又授来万杀冲入阵仗,他若疯子回劈猛打,第一当无以抵闪,被他击中一掌,口吐闷血。摔得好远。 阴不救见状,实不相信万杀还是受制于妖,登时厉吼:“万杀你疯了?还不阻挡你仇家!” 万杀脑神一愣,他现在脑波正处于妖人和阴不救两者震荡之中,忽沉忽醒,他闻得声音,较为清醒,一掌反攻妖人,功力强劲,也将他给逼退。 妖人顿有所党,岂容自己超脑力权威受到侵犯,猛地啸吼,两眼射出青芒,全冲向万杀,终以无以伦比功力再将他制住,反攻第一当和君小差,两人优势尽失,受掌连连,危险之极。 阴不救在分秒之际,也被阴不绝打了一掌,受伤不轻,金王超趁势一剑划中他大腿,他便栽倒地面。 阴不救为之厉吼:“小差你们快逃!” 从怀中拿出两颗牛眼大火红圆珠,就往阴不绝逼去。 阴不绝见此红珠。脸色大变:“霹雳火龙珠?” 此珠乃是幽冥教特制炸药,小小一颗已能炸去一座山,何况两场同时引爆?这秘方阴不绝一直找不着,以为绝传了,没想到又出现于师兄之手,惊骇中,他想逃开。 眼看第一当和君小差已无法逃逸,阴不救当机立断,想抛出一颗在上空引爆,以吓退妖人,救回两人性命。 “不怕死,就同归于尽!” 他正想往上空扔去。 忽而强光从天际射来,有若闪电劈得山峰轰然暴响,岩石大块滚落,牵动无数小岩石,崩山般想冲下来。 妖人大骇,他知道那即是君小心手中的天雷镜所射出的强光而引发山崩,自己虽找得断手,却因受伤在身,方才又被切得肢离肉碎,一时无法完全恢复功力,在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心里之下,哪敢再战,啸声暴起,连冲数百丈,蹿向高峰,想逃之夭夭。 在空中可见天雷镜光束不断轰出,逼得妖人东躲西藏,不得已躲向山背,始避开天雷光束纠缠。 阴不绝眼看妖人达了,哪还敢再停留,急吼退去,他又不甘一无收获,大喝:“万杀,快将那两人给擒来!” 万杀茫然中依旧扣起第一当和君小差冲向阴不绝,和金王超逃向秘洞出口。 阴不救腿伤追之不能,火龙珠又不敢表出,否则将危及第一当、君小差性命,眼看人都快逃脱了,他只好狂吼:“君儿快拦人,你爹被抓走啦!” 可惜声音破房坠落石轰隆隆掩去不少,传得不远,他则勉强爬撞壁洞中,以免被乱石压死。 然而君小心怎能不知谷中情况危急,只是距离又远,铜镜又重,奔来甚是不易。他闻得父亲被捉,顾不得身在远方,天雷镜光束乱轰出口,然而一片大枫林档着,连人影都瞧不着,他又轰又追,赶至地头,已是乱石一片,哪还见得了半个人影。 他还抱着一份希望,秘密水泉入口已塌,只好爬过乱石往里瞧,亦是滚石四处,尘灰飞扬,又怎能瞧得生人?再往后瞧,林木澎湃,人影全无,又如何追起? 他只有苦笑了,这筋斗栽得不轻。 尘灰落定之后,他才往内行来,昔日百花迎风,春泉荡漾,现在全变成乱石堆,他不禁怀疑那一轰引起山崩,不知是对还是错? 阴不救此时也爬出来,见着爱孙,困苦中传来无尽希望,苦笑道:“君儿,你回来慢了。 君小心叹笑:“谁知道那怪物会找得那么快,实在栽得冤枉,我爹他们如何?” “被鬼菩萨抓去,两人受伤不轻。” “他会把人杀了?” “他可能不会,因为你爹和小差功力甚高,他会留下供他驱使,大不了把两人摄心。”“我爹他不会被换脑吧?” “以万杀看来,他技术还不够,可能不会,不过那妖人……他似乎很容易即可控制人脑。” “我得赶快救出爹和哥哥才好。” “唉!那妖人得了断手,功力大增,你恐怕应付不了了。” “我还有天雷镜。” “那又如何?他速度快,身形变幻莫测,你照样轰他不着。” “这倒是事实,我得找时间练。反正妖人也受伤,他若不吃人脑,功力复原不易,若传出吃人脑之事,我可以立即找到他,不信制不了他。” “也只有如此了,唉!他又怎知这地方呢?” 君小心这才想起枫林中还有金王玉躺在那里,说道:“这得问小金蛋才知道,这地方已待不得,爷爷还有东西要收拾吗?” 阴不救叹息:“经此一斗许多珍物恐怕已走失。”忽有灵光:“万杀只提一口铁箱,该另有一半……” 顾不得解释,他一拐拐地往秘空洞中行去,不久又抓出一口钱箱,欣喜万分:“总算还留了这么点妖物,可用它来换回你爹和小差。” “要是让妖人得了完整全身,岂非更难对付?” “不管如何,还是救人要紧。” 君小心自不忍父亲、哥哥受到伤害,这也答应。想及妖人,心头一把火无处发泄,打开钱箱,抓出短刀猛砍猛切,那青黑妖物顿成碎片,不停渗出青晶粘液,像在吐血,方自泄去君小心不少怨气。 “我就不相信设办法制住你?哪天用天雷镜把你轰干,看你还嚣张到何时?” 君小心不敢多耽时间,锁回铁箱,背起天雷镜,想扶向阴不救,却因东西太重,十分不便。 “爷爷还走得动。” 阴不救找来树枝,切成短杖,行动已较为方便。君小心这才引他走向枫林。 马车仍在,金王玉也还在熟睡。君小心把阴不救扶上车,找回马匹套上结辔,方自策动马匹,拖出林区。 离开险地之后,抵往一竹林,君小心始勒马停车,把金王玉给弄醒。 悠忽中张开眼睛,金王玉突见君小心,征愕愣了一下,随即泪水渗出,便咽道:“老大,我被人修理了,我哥哥他骗了我,太可恶了!” 他只记得波哥哥及阴不绝逼迫之事,眼睛一开,一切都改变,目是认为君小心救了他,满腹委屈不甘也就随眼泪渗流出来。 君小心轻笑:“我跟你差不多,也被人修理了,你先静静,再告诉我发生何事?” 金王玉嚼着泪水,然后将经过说了一遍。 阴不救轻叹:“这小子已达丧心病狂,无所不为地步,实让人惋惜。” 见及自己左腿一剑也是他所伤,对他行为更是寒心。 金王玉道:“我一定告诉我爹,要他修理哥哥。” 君小心道:“以前要是好好修理,也不会搞出今天这种事了。” 金王玉道:“这次不一样,一定找爹把他抓回来,然后重重处罚,他当真喝了我的血。” 抓出手臂血痕,更是痛心。 阴不救道:“此时人手不足,似乎可求助金楼主,或许能对付极乐宫。” 君小心沉思半晌,有了计划:“我看不如约斗极乐宫。” 阴不救大惊:“以你一己之力?” “当然不行,极乐宫下令天下武林在一月内全部归顾他们,我们就把各派高手集合起来围剿,我就不相信极乐宫有多厉害。” “厉害的不是极乐宫,而是那妖人。恐怕有许多帮派惧于妖人,可能不敢参加围剿。” “能来几人算几人,至少可以把他们引出来,也好救我爹和哥哥。” 阴不救也同意,这是无法中的方法。 君小心道:“咱们先到金玉楼,请出金王天,先商量后,再决定如何下战书。” 阴不救没意见,君小心遂策动马匹,一路赶往金玉接。 两日后。人车已抵达。 观色亭中,金王天已闻及君小心前来,赶忙相迎,并待阴不救为上宾,想设筵款待,阴不数以有事婉拒,金王天只好以香茗应客。 金王玉忍不住心头悲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事情告知父亲,气得金王天青筋暴胀,额头生汗,直骂畜牲,非把他抓回给宰了。 嗔怒一阵,金王天恢复冷寂,向阴不救和君小心道歉,随又问道:“少侠可有良策。如何对付那妖人?” 君小心道:“这得请楼主帮忙。” “你助我甚多,我自该帮忙,何况此事还是孽子所造成。” “我准备约斗极乐宫。” 金王天脸色为之动容:“你有办法对付妖人?” “有天雷镜,足可对付他。” “其他人呢?如极乐妖女,还有那万杀。” “我们可发武林帖,邀集所有高手,对抗他们。” 金王天颔首:“这倒是可行方法,却不知日期、地点定在何时何处?” “这再商量,主要是那天雷镜,我功力不够,无法运用灵活,如果楼主来使用,足可打败妖人。” 金王天往观鱼亭外那片靠向栏柱的八卦铜镜,不禁动容:“这天下至宝,威力如何?” 金王玉想到得意事,破涕为笑:“它厉害得很,第一次被去雾阵,第二次打败妖人,前天又把妖人给吓走,那妖人只怕这东西呢!” 君小心遂把它扛来,击向阴阳眼,一道光束冲向天际,轰得四处楼阁震晃,湖中鱼群乱蹿。 金王天终大开眼界,频频笑着:“好宝贝,果然是对付妖人利器。” 他遂答应以此物攻击妖人,君小心也将使用方法告诉他,天雷镜在他手中,已较若鸿毛,可任意轻松变换角度,让君小心、阴不救增强不少信心。 有了天雷镜,金王天惧意去了不少,随即洽商如何约战极乐宫。 三人商量结果,决定在霸王鼎会战,日期则是十日后,九九重阳日。 当下金王天遂发出武林帖通知天下各大门派,准时赴会,也下战书于极乐宫,表明立场,不受威胁。 极乐宫虽曾被妖人毁去,但旧宫仍在,稍加整理,自能再用。 阴不绝已将第一当和君小差掳回宫中。 那大宫殿上层已被摧毁,残墙断柱一团乱,地下层却完好如初。 极乐妖女见着君小差英俊非凡,淫心早又大起,不停绕着他不成。 “君小心果然没说谎,哥哥比他更俊美,真叫人情不自禁。” 她勾着君小差下巴,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君小差和第一当受伤未复原,又受制穴道,只有任由摆布,金王超见着妖女竟然如此年轻,而且美艳动人,两眼直冒火花,血脉资张,心头怦乱不已。 妖女也发现他,咯咯笑着,对于男人见着自己,有如此反应,正是她最感得意之处,笑声中,胸脯抖颤,更是扣人心魂,金王超不敢再看,移开目光,免得克制不了自己。 妖女浪笑:“你是谁?年纪轻轻,该是身强体壮吧?” 金王超急忙推手:“在下金王超,是师父新收徒弟。” “金王超?金王天是你何人?” “家父。” 妖女笑得更没:“好啊!父亲、儿子都来了,将来你要如何称我?是娘? 还是爱人?” 金王超红着脸,不敢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阴不绝瞄眼道:“情况不同,宫主还是收敛些。中原武林已下战书,你有何安排?” “当然应战啊!要他们一月降服的命令不是你下的吗?” “所以你还是收敛些。” 妖女瞪眼:“你何时敢管起我来?自从那妖怪来了之后,你场曾把我这宫主放在眼里?别忘了他只是变态妖怪,跟人怎么比?” 阴不绝斥道:“说话小心些,要是被他听去,如何是好?” “反正他对女人没兴趣,我也懒得理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要你准备届时赴约。” “谁说不去了?征服天下,报百年大仇,是我的心愿。你还是去劝劝那妖人,他不去,我们才真的要从长计议呢!” 阴不绝也明白这道理,遂又步出宫殿,寻往妖人。 妖女则勾起金王超脖子,身躯往他贴去,隔着一层薄薄黑纱,那软绵绵的胸脯可贴得金王超欲火大炽。 “小冤家,还等什么?你不是很想占有我吗?” 她抱得更紧,张嘴即亲,金王超哪能禁得起诱惑,猛然也抱紧她,奔往暗处苟合去了,那淫叫声听来让人恶心而脸红。 第一当和君小差干脆闭起双眼,心头较叹之余,也想凝聚功力,以能冲穴脱困,然而阴不绝似加了药物,两人始终提不起劲,实是泄气。 妖人自得了断手之后,急于恢复功力,方回至极乐宫,已躲在旧宫山洞中日夜练功,万杀则被他摄于身旁,他并非要守卫,只是失去了君小心这“同行”,他对万杀则另有一股亲近之欲念,如此而且。 阴不绝心知妖人要的是什么,又把极乐宫弟子砍杀百人,割下人头让妖人取脑恢复功力。奇怪那妖人不喜食那女性脑袋,只好分给万杀,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可怜万杀又受制于妖人,否则他早该杀了阴不绝替父母报仇。 妖人吃下脑浆之后功力暴增,很快恢复创伤,虽然右手还缺少手指,却已碍不了什么,他不断欣喜咆哮,似想大大发泄一番。 这正是阴不绝求之不得,只说声要领他去报仇,他一口即答应。 阴不绝好笑着,他已预见各大门派被毁的惨状。 九月九日见重阳。 霸王鼎位于王屋山脉之一处险地之中,那地方造形奇特,四边高峰耸立有注四支点脚,林伍却是相连,而且平坦,约有百丈见方,上边平,下边空,四角支撑,就和一大鼎镇在云层中,霸气十足,因而得名。 欲上霸王鼎,得从四座高峰攀爬,动力稍低者,自是难以登险峰。 清晨时分。 武林群雄已先抵达,个个劲装打扮,武器在手,一副决战表情。 除了金王天,尚有少林掌门海印。领着几位堂主及十八罗汉赴会。武当新任掌门春霞真人,也领着七星剑手,及教十名弟子,为了报师兄春阳真人之仇,武当派可谓倾巢而出。另有华山掌门、终南派、五台据、恒山派、丐帮则因较远,冷秋魂一时赶不来,也从北方调来十数高手助阵。 另有七巧轩七位美女,她们自从得知师父收认君小心为义子之后,已松了心头一口大气,如今见他有难,自是不能不管。 除了这些帮派。其他人皆不敢抵挡妖人而借故不到。但光是这些人,也占尽武林精英,威势不小。 君小心一一致谢后,将天雷镜镇在最前方,以增加气势。经过十余天疗伤,十指伤痕已愈合,对今日战斗又增加信心不少。他目光有意无无意向四周瞧去,除了想看看情况,也想着母亲是否也会到来? 时间分秒过去,众人心神沉重,终于,一阵笑声传来。 阴不绝掠向鼎峰另一头,见及众人,哈哈狂笑:“来得好,要死要活,今日一并解决!” 他虽目空一切,却无人敢出言斥骂,毕竟他身后那厉害妖人,让人感到压力沉重。 随后万杀领着几位极乐宫高手,抬着金轿椅,把极乐妖女给抬上峰顶。而金王超则押着第一当和君小差,紧跟其后上峰顶。 金王天见着儿子敢当场恶面,甚是喷怒:“畜牧,还不快过来!” 在旁金玉人、金鹰和金不二瞧得更是心如刀割,实不相信他会做出此事。 金王超面有难色,却早有准备:“爹,这是时势所趋,您何必强出头?” “住口!你再不过来,我再也没你这儿子!” 金王超闭口不再回答,却也不愿移位半步。 极乐妖女浪笑:“王天你就过来吧!有我侍候,你还有什么不满?今日若夺下天下武林,你还可当盟主呢!我对这头衔没什么兴趣,心甘情愿地让给你呀!” 金王天怒斥:“无耻妖女,不得好下场!” “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就是好下场吗?” 金王天怒而不答,若再骂下去,有失身份。 君小心见得父亲、哥哥虽受制,却无性命危险,心头也放心。阴不救却要他测测万杀心性,君小心超脑波一扫,低声说道:“他正受制妖人,不过脑袋仍很清楚。” “那表示脑袋没被换去,你能弄醒他?” “得想办法,不过得先救出我爹和哥哥再说。” 阴不救遂不再多说。 君小心瞄向对面,点名道:“妖女到了,鬼菩萨到了,万杀到了,金王超也到了,怎么少了一个华秋风?他不是早投靠极乐宫了?” 话声甫落,一道人影掠来,正是阴阳脸的毕秋风,几月治疗,他伤势早已复原,他仍是一身雪白,王苗也换新,一副风度翩翩,他含笑道:“在下及时赶来,免得诸位失望。” 说着又向妖女和阴不绝拜礼,阴不绝则瞪他一眼,未多说一句。 华秋风拜礼过后,走向一旁,他有自知之明,此地没有让他说话的余地。 君小心笑道:“都来了,也差不多啦!不知你们太上帮主,何时到来?” 阴不绝冷笑:“你少得意,他就在你四周,等着取你性命,老夫网开一面,只要你束手就缚,投靠本官,我饶你不死,还把你爹爹、哥哥给放了。” “我投靠你,你放心吗?” “不放心,不过我会把你改造得跟万杀一样听话。”阴不绝瞄向阴不救,笑的甚是奸黠。 阴不救冷斥:“你会自食恶果!” “这种事,等发生时再说也不迟,师兄你又何必助外人而找自己兄弟呢?” “万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你若杀害我这亲师弟,不也是万恶之徒?” 群雄闻言,个个动容,没想到死命活医和鬼菩萨是同门亲兄弟。 春霞真人惊道:“真有此事?” 阴不绝哈哈大笑:“不但如此,他和我及极乐仙子,都是百年前幽冥教门徒,不信你可以问他。” 群雄更是耸动,齐往阴不救瞧来,他显得有些紧张。 阴不绝笑声更黠弄:“师兄何必再假装?今日过后,天下即是咱们所拥有,你该为幽冥弟子感到光荣才对。” 阴不救斥道:“幽冥教岂有你这种败类,今日此地即是你葬身之所!” 群雄耸动不安,阴不救既然是幽冥教徒,和对方是同门关系,那此局对阵,说不定是他们暗中串通,这将十分不利,众人感到忧心忡忡。 君小心见状,向群雄说道:“不错,我爷爷以前是幽冥教徒,但幽冥教却分两派,阳派是好人,就是我爷爷,阴派就是对面那两位,专门练邪功,幽冥教所以会灭亡,就是阳派看不惯阴派为非作歹,才暗中围剿,始落得两败俱伤。现在也是这种局面,我是代表阳派要宰阴派妖人,至于鬼菩萨是阳派叛徒,更该杀掉,所以诸位不必受他挑拨而乱了阵脚。” 群雄闻言,心情较为安定,大有恍然之态。 阴不救没想到孙子早知此事,如此一说开,他也坦然多了,向君小心投以感激眼神。 阴不绝眼看挑拨不成,怒道:“小妖怪你连祖宗都不认,你不想要你爹的命了?” 君小心道:”想啊!你放我爹过来,我会把他养得好好的。” “哈哈……要我放人?你提头来换吧!” 君小心邪笑道:“我倒觉得奇怪,妖人没来,你为何敢如此嚣张?” “他早来了,只让你多喘口气而已。” “来了又如何?能把你烧焦的险给变好?” 阴不绝想起肌肤被照得焦红,久久未好,更是怒不可遏,有心报复,厉声道:“把第一当拖过来,看我如何教训他。” 金王超已迈向第一当。 君小心冷笑:“凭你也想要害我爹,妖人没来,你也敢嚣张?” 他早想抢在妖人来此之前收拾阴不绝,话声方落,狱向天雷镜,猛劈阴阳眼,一道光束轰出,直冲阴不绝。 那光束来得好快,阴不绝惊叫扑往地面,光束蹿过他头顶,往后冲去,直切极乐妖女半边金轿,她脸色大变,飞身蹿高,那光束轰得金轿碎烂一半,有若刀切,身后几名手下被轰退,掉落深崖。 君小心岂能让他有喘息机会,天雷镜再照,急吼:“快救我爹!” 光束轰得阴不绝连滚带爬,满身尘土,也把极乐妖女逼得四处逃掠,十分狼狈。 七巧轩七名女子已冲向对方,七道长鞭分别卷往华秋风和金王超,华秋风玉笛架来,被巧玲珑用长鞭卷住,两人拖摄,巧凤凰一鞭抽得他肩背,痛得他撤招逃避。 金王超眼看七人扑来,岂是她们的对手,利剑急横第一当脖颈,想喝:“别过来,否则就杀了他!” 话未完,巧千手长鞭早卷拍他手中剑,往后一扭,利剑已脱手飞出。 巧精灵和巧多情临空三筋斗,就要扑向第一当和君小差。极乐妖女一掌打来,将两人封住。巧轻烟和巧金银左右卷入,扣住第一当和君小差,急速掠退。 眼着即将把人救回,天空突然闪出青芒,快捷蹿向七女子。 君小心惊叫不好,心知妖人到来,天雷镜遂往青芒照去。那妖人功力已复,神通广大,在空中有若写字般跳掠,始终闪掠于光束空隙之中,摔而打出一道劲风反冲天雷镜,轰然一响,君小心把持不住,连人带镜被轰退数丈,天雷镜飞得老远。 妖人得意咆哮,对女人没兴趣,旋风扫退七巧轩女子,哈哈怪笑,在掠空中不停东闪西掠,一副示威模样。 金王天立即打向天雷镇,还差几尺远,他以吸字诀将铜金吸在手中,想以此轰人,却不知是过于紧张,亦或是方法不对,竟然轰不出光束。急得他满头大汗。 春霞真人见着仇家,分外眼红,一声喝令,武当数十名弟子全扑向妖人,剑阵齐发,威势不小,那妖人却如幽魂,不当一回事地在剑光中游走,武当弟子连人家一片衣衫也沾不着。 少林掌门见状喝令攻击,全派弟子和各派助阵者一涌而上,想以多制胜。 阴不绝好不容易走过神来,见着打斗情景,急吼道:“前辈给他们来点下马威?” 那妖人突然旋飞高空,再往下扑,身形突然胀大,相准春霞真人撞过去,有其布卷石头.将人裹得紧,春霞一声哎叫,随即断声,妖人把他吐出来,竟然变成一具血骷髅,还是抖颤着。 妖人未停手,连扑十数人,就这么连续叭叭叭十数响,又吐出十数具血骷髅,那骷髅只为白骨挂红筋,肌肉、五脏全无,还站立抖着抽着,两眼窟窿深陷,含血挂泪地转瞧众人,似在求救,似哀曙,更似地狱爬出来的幽魂厉鬼,吓得众人尖呼大叫,呕吐连连,滚滚跌跌撞爬退去。 那妖人仰天啸,张口往地上呕去,一口口肛肠脑自吹得地面堆若小山,有的眼珠还清跳跳地打转,简直如屠宰碎肉场。 妖人咆哮露天,若乱蜂撞蹿空中然后顿任,嘴巴不停蠕动,发出呕呕之声,让人魂胆尽丧。 少林海印掌门见状,忽而滚落两行泪水,直宣佛号:“实是天劫,避不得……老纳归降即是。” 为了保有弟子性命,他不得不如此。 罗汉堂堂主海天,般若堂堂主海空、戒律堂堂主海深、执法海悲、以及海弃亦知堂门心理,皆引退少林弟子,臣眼于妖人淫威之下。 阴不绝见状哈哈大笑:“算你们和尚修为够,有明智之举,其他人呢?不臣服,只有死!” 华山、终南两派见着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已臣眼,自己人单力薄又如何对抗,皆低头退去。剩下几派,皆因掌门被吃,没人敢发言,也都退至一旁,心头那份恐惧,自不在话下。 君小心和阴不救任愕不已,事情竟然会转变如此出乎意料,现在只剩金王天了。 数百道眼光全往他瞧去。 阴不绝讪笑道:“金王天你还想如何?别忘了你以前也是极乐宫的一份子,现在归宗还来得及。” 没人会再对他以前是极乐宫一份子感兴趣,因为他们都已经归降,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他人闲事? 极乐妖女媚笑道:“王天你就认了吧!将来你还是它主接班人,又何必为此而丧命呢?” 金王玉急道:“爹,不能答应,否则我就不理你,他们是恶魔,要除掉的!” 阴不绝怒道:“大人事,你还管什么?万杀把他给宰了!” 万杀喝吼,就想打向金王玉。 金王天突然喝道:“住手!”欺身拦向万杀,一掌将他退退,已冷声道: “我归降。” 一声睛天霹雳,打得金王玉和金玉人面无血色,根本不敢相信这会是出自父亲口中? 金王天安慰儿女;“原谅爹,这是唯一能救你们的方法。” 金王玉斥道:“谁说的,那天雷镜能打败妖人,一定是你不会用,我自己用!” 他不顾一切,扑向天雷镜,就想轰人,却又被金王天拦下,并制住穴道。 金王天长叹:“没有用的,要是能用,方才就不会出现那幕惨剧,玉儿你要忍忍。” 金王玉急得直掉泪,却一点也吼不出声音。 金王超已得意说道:“对嘛!早就该如此想,孩儿有先见之明,现在爹该明白了吧?” 金王天又能说什么,只是低头惋叹。 金玉人也不说话了.她似乎已想好该如何安排自己,脸露刚毅神色。 如此一来,只剩君小心、阴不救和围在两旁的七巧圩七美女,势力甚弱。 君小心苦笑:“如果我归顺,你会放了我爹和哥哥?” 阴不绝哈哈谑笑:“你不必归顺了,白衣前辈要杀的就是你一人,你归顺,我照样把你脑袋送给他。” 君小心往妖人脑去,脑彼一阵互冲,已然较量。妖人蠕动全身,似有猫捉老鼠之势,非得玩上瘾,才会把人给咬死。 君小心苦笑:“老兄,你当真那么喜欢要我死?” 妖人道:“坏同行,骗我,要死……” “我不但骗你,还埋了你,轰了你,这罪行够不够严重?” “死…” “你要我死?是不是功力练成,不再怕天雷镜了?” “是……” “可是你还少了几根手指头吧?” “还来……”妖人身形耸动,作势欲扑。 君小心道:“你现在杀了我,恐怕永远也找不回那几根手指,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把手指给你,你还我父亲和哥哥。” 话太长,妖人有些不明。 君小心又比手划脚,指向父亲:“用手指交换。” 妖人懂了:“好……” 阴不绝大谅:“不行,放走他们,后患无穷。” 君小心斥道:“是你大,还是他大?教训他?” 用手指往阴不绝指去,超脑力通向妖人,那妖人当真扑扫阴不绝,把他逼退数步,吓得阴不绝不敢再开口。 “手指还来……” “我还你,你会饶了我?” “不会……” “这不公平,我想再跟你决斗。” 妖人谑啸,并未回答。 “你怕了?怕天雷镜?” “不怕……” “那你为何不答应?” “好……” 妖人谑啸,乃认为天雷镜再也伤不了他,君小心毫无胜算,自然敢答应。 君小心频频笑道:“好气魄,连败三次,现在还敢打斗,我佩服万分……” 有了妖人答应,他才敢大摇大摆走向高自己数丈远的天雷镜,纵使阴不绝瞧得两眼凸大,也莫可奈何,君小心扛着铜镜又走回来。 手挥向众人:“让开让开!决斗是需要大场地,不怕死,就让开。” 一时众人也挪身四角落,金王天和少林众派虽投降,却也不愿靠往极乐宫,又不敢靠近君小心,自成一角落,如此,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君小心又向阴不绝招摇手:“把我爹和哥哥放过来!” 阴不绝怒斥:“你未交出东西,我为何要放人?” 君小心斥道:“这是我用妖人交易,于你何事?还不放人?” 阴不绝眼向妖人,怕他又听信君小心所言而胡来,说道:“那手指对前辈甚重要,见不着,千万别上他的当。” 妖人道:“要手指……” “你神经病,我怎会带在身边,早放在山下的马车上,不相信,自己不会去拿?” 妖人当真想去拿。 阴不绝急道:“前辈不用操心,在下去拿即可。” 妖人哪听得他的话,化成一道青芒,急射山下。 君小心哈哈大笑道:“这是你自找的,也不想想那妖怪是笨蛋一个,只喜欢自己的东西。” 不给阴不绝喘息机会,天雷镜又自轰来,阴不绝想要以第一当挡去都来不及,被迫得掠蹿四处。 君小心志在救人,逼退阴不绝.扛起铜镜追前,复往极乐妖女轰去,还有金王超,追得他们东躲西藏。 “快救人!” 君小心喝叫,七巧轩美女又冲向第一当和君小差,把两人劫回。 阴不绝大叫:“万杀快拦人!”万杀想动手。 君小心超脑力摄来:“你不能去,你娘香月华就是阴不绝所杀,他才是你仇人!” 硬把他娘被切应杀害的情景映像逼给万杀。终见他愣在那里,目光惊愕地转向阴不绝,从娘胎出世,他一直都有这幕被切腹取出的感觉,直到现在才有明确映像。 阴不绝急道:“他胡说,根本没那回事,快制住她们。” 万杀一时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征愣着,只这一愣,七巧轩美女已接走第一当和君小差。 阴不绝不得已喝向金王天一群:“你们归降了,还不快抓人?” 他们自是不愿,面面相闻,倒希望七位女子能带人逃掉。 来不及让他们反应。妖人青芒又快捷射回,冲向君小心,还不知已被骗。 “没有手指……” “手指在我手上响!” 君小心一镜轰得他往天空躲去。怒意不由升起,又想立即杀了这可恶的小同行。 君小心可不敢耽搁,抢时间掠向鼎面斜角,天雷镜不再轰人,而是轰向四支峰柱的其中一支,亦即是阴不绝落脚处。强光轰去,那峰柱炸开,鼎面支力虚空,已缺崩一角,吓得极乐宫上下急往左侧鼎面进去,三两人逃之不及惨叫落入深渊,久久未能传出回音。 妖人自不甘心,倒掠回来,速度更快数倍,君小心反举往他轰去,几次全被闪过,眼看妖人就要射来,君小心心一横,吼道:“快走啦!” 天雷镜不打高空,及打地面,这地面有若高架桥,中间乃是中空,哪容得天雷镜猛轰?一时碎石乱飞.断成两截,两边连峰处又吃力不住,有若断桥,整片垮了下来,直往深渊落去,君小心身躯悬空,自也无处可逃,坠往深渊。 群众一阵惊叫,尤其是第一当和君小差,亲情骨肉,恨不得冲下去救人,然而却因受制未解,无法动身,叫声已见哀康。 妖人亦未料着君小心会断崖自杀,事出突然,他先是一愣,复往下追去,然而落石万千,速度又急,他追穿小落石,又见大落石,体积愈大.落得愈快。总是见不着君小心身形,只有再追猛追,他心思单纯,根本不会因可能追不着而放弃不追,他反而因为见不着君小心而惊慌了。 在峰顶众人,因为鼎面被轰断,阴不绝和妖女等人聚在左边较前山峰。七巧轩美女则在右边靠前山峰,群雄则在靠后山峰,各自分隔百丈,谁也制不了谁。 巧凤凰见状,已知君小心目的,乃在截断三方纠缠,立即下令撤退,扶着第一当、君小差和阴不救,急忙逃去。 阴不绝站在另一座山峰干瞪眼,咆哮吼叫,却哪能留住人?眼睁睁地看人逃走,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突然想到还有对峰金王天,怒喝:“人逃了,还不快追,追不着,全部处死!” 金王天长叹,终于还是领着手下追落山峰。 海印掌门虽不愿意,却也不敢当面抗命,心想追去之后,能放人则放人,否则也只好把人抓着,若是阴不绝唤来妖人.恐怕又是一阵杀戮了,群雄在他领导之下,也只好再次追人。 那极乐妖女自放不过君小差,看他逃走,还未等阴不绝吼叫时,已追赶下去,她的速度可不比金王天差,心想着又能蹑爱人并肩作战,媚笑声更是淫荡。 万乐则愣在那里,脑中不停传来君小心所说之事,他媲似乎是被人切腹杀害。然而他却未映出阴不绝杀人一幕,自是未怀疑凶手是自己师父。 阴不绝喝着他,领着金王超和华秋风快马加鞭,不甘落后,追得更急。 在数路人马追捕之下。 七巧轩众美女功夫虽不差,却多了三位受伤之人。巧凤凰虽想解开第一当和君小差禁制,却发现他们所受乃是药物控制,一时无法解开,阴不救虽想救人,却没时间诊伤把脉,身上又无灵药,只好作罢,得先脱困再说了。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四章 死里逃生 六人飞奔数里,来到一处茶花林。 茶花盛开,有若红海,风吹浪摇,美景自成,可惜却长得不高,大老远即可见着。 一道黑影从旁掠来,挡在七巧美女前面,正是放浪的极乐妖女,他含情媚笑:“要走人可以,把那年轻的小伙子留下,他是我的。” 阴不救斥道:“梅小情你玩得还不够?幽冥教的脸全给你丢光了!” 极乐妖女浪笑道:“师弟还记得我名字,实在太让我感动了,我怎会玩够呢?我才二十出头而已呀!什么人都玩,就是没玩过师弟,你若原意,让你代替君小差也行啊!” 阴不教所说“玩”乃是指现在之紧追不舍,官兵授强盗之意,没想到她会想及那种秽事,立即斥道:“无耻,还不让开!” “我无耻,你呢?被几位美女抱扶着,你不觉得在吃人豆腐吗?” 扶着阴不救的巧金银不禁脸红,她斥道:“我才投保你那般淫荡,不知羞耻。” “别假正经了,脱光衣服,还不都一样上凸下凹,还以为自己多神圣。” 妖女愈说愈鄙租,巧凤凰不想多费时间,喝道:“你们先走!” 长鞭一挥.抽向妖女,剩下六人已抢步左侧远去。 妖女伸手多出劲道,心想该可逼退长鞭,身形已往左斜掠,想截住六人。哪知巧凤凰武功不弱,长鞭带劲,有若毒蛇,闪避那道劲风,滑向下面又倒卷上来,竟然扣住妖女右手,拖得她无法冲前,一气之下,猛运真劲,把长鞭给震断,反手一掌“幻象无千怫”,递劈出来,那手顿时幻化千百只,只只活跳跳,劲运猛,本无声音,逼近三尺,猝然劲风大作,顿将巧凤凰锁在掌影中。 巧凤凰大惊,猛踩莲花步,操着掌影缝隙间掠出去。 妖女猛一往出,却只削及巧凤凰衣角,大是惊愕:“李孟仙是你何人?” 巧凤凰自不知李孟仙即是师父孟瑶的父亲,那莲花仙步自是他所创出,她冷笑:“你管他是谁?反正不会是你朋友。” 长鞭挥出,见及六人已走远,不敢恋战,立即抽身退去。 妖女勇退长鞭,看她逃了,冷冷一笑,并未及时追赶:“看你也认不得李孟仙,他早作古了。想逃,没那么容易!” 轻掠茶花上空,若一朵飞云直吹过去。 巧凤凰快凉山茶花林,已法发现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而来,暗自叫苦,啸声一吹,要六位妹妹再退回茶花林,先匿得藏身处,再逃脱。 六人隐向茶花林,兵分三路,以引开注意力。 金王天等人并不想追人,也在打迷糊仗,东搜西蹿,一点收获也没有。 忽而娇笑声传来,那妖女已迎向他,含笑道:“王天,你在赶鸭子是不是? 一流高手,也有这种搜法?” 金王天冷道:“我跟她们无冤无仇,何必那么认真?” “七巧杆和金玉楼不是一向不合吗?” “那是以前。” “唉呀!现在合好了?那我可要担心你救她们抢走了。” “我在搜人,请你退开!” 妖女侨笑道:“你搜我如何?我浑身不舒服,需要你搜一搜。” 娇媚地靠了过去。 金王天不理她,闪身斜掠,径自逃开,搜向远处,他现在不是搜,而是有意躲藏以避开妖女纠缠。 妖女呵呵浪笑:“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搜出来。” 她已变态,愈是刺激,她愈来劲,搜得更小心。 在进中的巧精灵和巧千手是护着君小差,被围之下,已是难以突围。巧精灵只好用计:“四姐你背他走,我去前头引火让他们过不了。” 巧千手只能答应,自行背人,小心翼翼摸前。 不久,巧精灵已引燃火花烧向山茶,茶树本是青湿,不易引燃,但被引燃之后,茶果有油被蒸出来,有助火势,叭啦啦已烧得一大片,那群被挡及者,纷纷走避。巧精灵却把姐姐找回来,两人猛在火墙冲去,火墙宽而不厚,两人迅速冲过,只被沾上些许火花。 还好,围捕之人全都散去,一时不会有人再来,两人赶着逃开,方潜行百丈,金玉人迎面赶来,细声急道:“快跟我来!” 情势紧张,金玉人虽和两人小有过节,但她似乎并未支持她爹投降极乐宫,遂也跟她奔去,总比茫无目标乱钻得好。 再谱百丈,金王玉已探头探脑,急道:“快来啊!没人。” 他本是被父亲封去穴道,但在搜索时,交由金玉人看管,金玉人早有救人之意,遂把弟弟解开禁制,两人合作数人,金王玉遂把拖车马匹弄来,准备载人。 巧精灵见着金王玉,一颗心始放下,她知他是君小心死党,自不会出卖小差,遂道:“你们快奔走人,我还得赶回去救人。” 金王玉道:“有替身,抓去用用。” 巧精灵轻笑,他竟然想的周到,立即把君小差遂交两人手中,金王玉也扛来一名三十上下汉子,似乎是终南弟子,勉强可代用。 金王玉和金玉人已把君小差接走,弄上马匹,金王玉心想三人跑不快,遂要姐姐一人送行,自己又潜回茶花林。 金玉人含情抚向君小差脸容,轻笑:“君公子,就快脱险,你跟我来。” 不怕蹄声震天,她已策马狂奔。 有人喝叫着人逃了,巧精灵却放露行综,引诱那群人追向自己。 茶花林中又是一阵瞎摸,那火势却越来越炽。 阴不绝终于赶来,见状大发雷霆:“这么多人竟然追不着?万杀给我用超脑力将人找出来!” 万杀立即运功,直往北边追去,阴不绝急跟后面。 群雄心知已无法敷衍,只好跟去。 万杀拦截者乃是巧玲珑、巧多情、巧轻烟护送的第一当。三人被拦,只好反击,长鞭直抽。万杀却用超脑力摄住三人,两掌猛推,打得三人人仰马翻,受伤不轻。 阴不绝赶来,哈哈大笑:“想逃,岂是那么容易?再找其他人!” 万杀又冲向西南方。 那阴不救闻及打斗声,心知有人落网,自己哪有心再逃,立即要巧凤凰和巧金银放手,让自己前去瞧瞧,两人硬是不肯。 万杀已赶来,想出手,突见阴不救,相处多夕,他自是认得,一时也愣在那里。 巧凤凰见机不可失,喝叫一声,欺扑猛印掌,打向万杀胸口,逼得他连退四五步。巧凤凰大惊,自己全力发掌,竟然伤不了他,她任愣了。 万杀被击,大为震怒想后扑。 阴不救立即喝叫:“不可伤人,你清醒没有?” 万杀被喝,浑浑噩噩中也唤醒一丝知觉,终于未再出手。 阴不救暗自欣喜,总算他还有效。 这一停顿阴不绝已逼着巧玲用等人背负第一当前来,见着阴不救又被逮着,哈哈大笑:“师兄你这何苦,好好的人不当,要当过街老鼠,这就是阳派的作风?” 阴不救冷斥:“作恶多端,迟早会有报应。” “我做什么恶?难道只有你能杀人,我就不能?何况我只要他们臣眼,是有人反对,那是他们自食恶果!” 阴不救冷哼,不想多言。 阴不绝哈哈狂笑,又要万杀去找君小差,不久将巧千手和巧精灵押回,却不见君小差,阴不救和第一当暗自庆幸。 阴不绝却大发脾气:“你们竟敢把人追丢了?简直混蛋!万杀把她们给杀了!” 万杀犹豫,已逼向七位美女。 阴不救突然大喝:“住手!阴不绝你再逼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他又拿出两颗霹雷火龙珠,作势欲丢。 阴不绝触目惊心,立即喝住万杀,冷笑道:“我不相信你敢丢,你们也得牺牲一大堆人。” “你试试看,杀了她们,我何须挂心。” 这也是道理,阴不绝一愣,随即里笑道:“我不杀她们可以,你得乖乖投降,并交出火龙珠。” “让她们走,我就答应。” 阴不绝面有难色:“极乐宫统一天下,怎能放人?” “你难道也对女孩人家出手?控制金玉楼、少林、武当。还不够威风吗?” 阴不绝而带得意:“她们日后可能搞鬼。” “你怕?” 此时极乐妖女盈盈踱来,含笑道:“师弟也是幽冥教的一份子,自是有权力做主了,二师弟你就放人吧!要是留下她们,跟我抢男人,我天天都难安心。” 阴不绝也未把七人放在眼里,瞄向七人,冷道:“滚吧!以后再跟极乐宫作对,自有你们好受!” 七位美女愤愤难忍。 阴不救叹息:“走吧!你们前来相助,君儿已是感激万分,他虽生死未卜,也不愿你们命丧于此,回去后也不必日夜思仇,是非善恶,自在天理,上苍会有安排的。” 巧凤凰道:“可是前辈此去……” “别为我操心,好歹我也是幽冥教一份子,他敢对我不利,我会跟他们拼了。” 巧凤凰无奈,这才领着六位妹妹,闪过众人,沉痛离去,一切只有多下次有利时机再说了。 阴不绝黠笑:“人都走了,火龙珠可以给我了吧?” 阴不救突然把两颗红珠丢给他,阴不绝和妖女知道它成力,惊惶地往后闪逃“师兄你疯了?“ 阴不绝猝然想及若火龙珠掉落地面,那真的要粉身碎骨,登时再扑前,以背贴地,两手上翻,一手一个,轻轻托住,已吓得满脸汗水.嘘口大气,方自翻起。 阴不救冷笑:“怕什么?我放在身上,被你们如此追杀都不碍事,有什么好怕?” 阴不绝却不敢大意:“师兄懂得多,想必口袋装了特别东西,能否借来一用?” 阴不救心想要是它突然炸了,伤亡可能惨重,遂从怀中抽拿一口青色袋子,丢给了阴不绝。 阴不绝接过手,发现此袋质料柔软,具伸缩必性,分好几层编织,越里边越柔,将火龙珠放进去,恰巧不松不紧,两珠之间还有隔布,自不会碰撞,实是收放火龙珠最好袋子。 “这是何质料所编?” 阴不救冷道:“小东西,还有什么法宝?黄山麻加上青蚕丝,泡几天药水就成了。” “什么药水?” “人尿。” 阴不绝一愣,心知他不愧说,也不急于一时想知道,哈哈一笑:“多谢师兄赏赐,真是受用不尽。看在同门分上,你永远都是我师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得制住你,希望你见谅。” 阴不救冷眼旺视,一语不发。阴不绝巴伸手点他穴道,然后哈哈大笑。 “今天实是大丰收,天下武林一同打尽。” 极乐妖女瞄眼:“打个屁!把我的君小差给弄丢了。看你如何赔我?” 阴不绝带笑道:“现在天下都是我们的,他岂能逃得了多远,你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把他抓来,哈哈哈……我们现在是武林盟主了,幽冥教终于扬眉吐气了。” “我可对盟主没什么兴趣,我只要人。我累了,你想如何安排落脚处?总不能当盟主,还住在边疆地区吧?” 一直沉默一旁的金王超,此时已拱手邪眼道:“宫主何不将金五楼当行官,那里不比极乐宫差。” 妖女忽而浪笑:“我怎么把这地方给忘了,你爹是我前夫。我当然也算是金玉楼一份子,住在那里,最好不过了,对不对,王天?” 媚眼一抛,风情万种。 金王天冷漠道:“宫主要住,在下无话可说。” “那最好了,咱们是旧情复燃,又有日夜厮守了。 躲在暗处的金王玉根得牙痒痒,直骂哥哥实在坏透了。 阴不绝哈哈大笑:“为了庆祝极乐宫重视江湖,并统一武林,你们就跟我回金玉楼畅饮三天,若是不去,即是藐视极乐宫,休怪我毁帮灭门!” 众人俱于妖人淫威,哪敢不遵,个个应诺。 阴不绝这才押着第一当和阴不救,扬长而去。群雄垂头丧气跟在后头。此情景恐怕是武林有史以来第一道,汇集全武林帮派高手围剿,反被制服,牵着鼻子走,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在群队中,显威风的莫过于金王超,他自认为智慧超人一等,及时投在阴不绝门下,短短一月不到,即已武林变色。主客易位,他是阴不绝徒弟,又和极乐妖女有段情,可说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比当金玉楼少楼主风光多了,而且也在父亲面前出了一口气,终非吴下阿蒙,而是父亲疏忽的奇才。 金王玉看在眼里,甚是生气,远远地骂得直跳脚。终于人走远去,他也骂累了,才想起无所不能的老大还摔在万丈深渊中,他自不肯相信老大已死去,决定摸下深渊以探个究竟。 他找来些山藤当绳索,又摸回霸王鼎,寻路往深渊落去。 茶花林中,火势滔天,叶毁、花枯、茎断,却烧不去那蔓延蟋坚的根。 君小心坠崖之际,速度自是快速,他却一点也不敢疏忽,抓着铜镜压在下边,却因阻风过大,左右摇晃不定,速度却越晃越快,他咬牙猛撑,背后追来无数岩块石屑,打得他唉唉闷痛,却不敢叫。 眼看崖底将至,是一青色河流,然而如此高崖坠下,就算再深数倍,也得掉得肚破肠流,撞底身亡。他却满目精心,瞪着下边不放,忽而那大片岩块已先落水,轰然一响,地动山摇,水柱冲出数十丈高。君小心喝出真力,抓住铜镜往那水柱移撞过去,那岩块巨如小山,又从万丈高空坠下,反冲水柱劲道威力何等威猛?冲得铜镜倒飞数丈高。本来一上一下,两道冲力过猛,相击处,更能粉身碎骨,君小心却早有准备,不敢将钢镜正面相迎,而以侧面撞击,消去不少力道,虽被反弹数丈高,随即斜往下冲。有了水柱借力,那钢镜有若滑板往下滑冲,这让君小心想起在八仙鬼岛的冲浪破涛,迅快地已冲入水中。 一次水柱互撞,再次水面冲撞,君小心已头晕脑涨,沉入河底,他却不敢吭声,倚向落岩底部,躲似老鼠。 河面仍不停落来岩石,打得水花四溅。 那妖人也冲来,想用超脑力找人,然而君小心也是行家,让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目无脑波。妖人无从摄起,哇哇咆哮,四处乱蹿。 猝而他有感应,心头大喜,往河中蹿落,那位置差君小心百余丈,自不怕身形暴露。妖人一入水,立即又蹿高,竟然抓出铁箱,两扯去,铁箱断裂,那寻求已久的断指竟然在此。 他疯狂怪笑,四处乱掠。撞得水花叭叭流起,断指即得,兴奋之下,早忘了欲寻杀君小心。转掠一阵.即又往高空冲去,想觅得地点,恢复完整之身。 直到岩石完全落光,一切平静之后.君小心始敢轻微试探地使出超脑力感应,确定妖人走远后,才慢慢爬出水面,躺在岩边。 他先前受了妖人一击,伤得不轻,现在又百般折腾,已然虚脱,只好四平八稳地摆在那里,再也寸步不能移,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 不知不觉,他已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声尖叫传来。 君小心登时被惊醒,忽见一团人影往下掉,他甚是掠诧:“是小金蛋?” 看他落势甚急,就算入水中,伤势恐怕也不轻,情急生智,不知哪来力量又冲入水中,找得天雷境,勉强击出光束,轰向上边,带动深水往上冲,终也形成十余丈高水柱,托去金王玉不少冲力,他也落入水中。 君小心劈完天雷镜,双手已发软,无力再支持自己,已被水流冲浮水面,渐渐冲移,幸好水流不急.流过十数丈,已搁在岸边,一沉一浮,甚是狼狈。 金王玉摔得哎哎痛叫,喝了不少河水,才挣扎爬上岸边。猛咳不停,方好转后,才想及君小心,登时紧张:“老大你在哪里?还有活命吗?” 四下找寻,忽见君小心搁在岸边,心下大喜,直叫老大,赶忙冲去,将他抱上岸,猛摇猛晃。 “老大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君小心幽幽张开眼睛,有气无力说道:“差点被你害死。” 他说话了,金王玉一颗急乱之心始松去,笑道:“老大你竟然没摔死,真是奇迹。” “我没摔死,却差点被你累死。” 金王玉已然明白那水柱是怎么回事,干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攀着山藤下来,换了好几次都没问题,岂知最后一次却被落石给打断,只好跟你一样往下掉,呵呵!还好你替我制造了奇迹。” 抓向腰间山藤,双手不停抓藤收拉,终于拉向断处,果真被落石给砸断。 君小心瞄眼想笑:“你的奇迹就这么准?一石命中?” 金王玉干笑:“这是霉运当头.不是奇迹。只是上天喜欢我,保住了我的小命。” “也可以说上天不喜欢你,把你踹下来。” 金王玉瘪奖:“怎么说的那么叫人伤心?也罢,就算托你的福好了。” “我却托你的福,差点瘪了命!” “你怎会瘪命呢?再跳几次,奇迹照样全出现。” “跳一次可以算奇迹,跳两次还不死,就不能算奇迹。” “那算什么?” “是幸运。” “呵呵!这还不是一样,若跳三次呢?” “是福星高照。” “要是第四次呢?” “那就不再是奇迹、幸运或福星高照,而是训练有素了。” 金王玉呵呵笑着:“果然是训练有素,比什么奇迹都有效。” “所以你就多跳几次吧!” “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奇迹出现。” 金王玉笑的困窘。 “你等待奇迹,我还等待你替我杀鸡,我骨头肌肉累坏了,还有时间等你奇迹出现?” 金王玉立即往他肩臂按摩,希望他能舒服些,干笑道:“别说马杀鸡了,我是男的,这不好。” “那叫什么?鸡杀鸡?” “这更不好听……算了,反正怎么说都不怎么爽耳,我认啦!” 君小心瞄他一眼,也笑起来:“你胆子也不小,竟敢跳下这深渊,为了只是替我马杀鸡!” 金王玉瘪笑:“你胆子更大,跳下来这里,为了就是要让我马?” 君小心呸了一声,两人笑成一团。 笑意方歇,金王玉始问:“你没死,是奇迹,可是那妖人不也往下冲,他怎么,没收拾你性命?” “他找到断指就走了。” “你已把断指交还给他?” “否则我哪有命在。” “可是他得了断指,功力不就更高了,以后你怎么对付?” “现在就对付不了,哪还有以后?”金王玉不解。 君小心道;“妖人功力已通宝,除了天雷镜,恐怕没法子再伤他,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说。他虽得了所指,功力大增,一头猛虎可以吃人,两头猛虎虽更能吃人,但是若能找出一次杀死两条老虎的方法,管他多厉害,照样可以把他给宰了。” “可是还没找到方法以前,两头老虎为害更甚。” “这倒不一定,一头疯虎伤人,必定比两头正常老虎为觅食而伤人来得多。 我知道那妖人除了跟我有仇,他最大原因在于觅食,所以他能躲在七音域十几年不出来,只求得安身处及食物。他后来之所以会大开杀戒,除了被天雷镜逼迫,最大原因还在找回断手,因而才被阴不绝利用。我想了想,还是还他断指,让他安然隐回山中,只要我不出现,阴不绝将不易请动他,为害也会减少。” 金王玉听的亦觉得有理:“这么说,你早计划好要引他坠入深渊找断指了?” “若能打死测算了,若不能打赢,只有出比下策。” “难怪你摔不死,原来早发现这下边是河流。” “否则我怎会选择霸王鼎?虽没打倒他们,幸好把我爹和哥哥给救走了。” 金王玉瘪叹:“你别高兴太早,你爹他们又被阴不绝给抓去了,只有你哥哥被姐姐救走,输得很惨。” 他将经过说了一遍。 君小心听得直摇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天下武林群雄会投降,唉……” “我爹也投降了,你会怪我吗?”金王玉转感伤。 “怎会怪你,甚至连你爹也不怪,当时情况,任何人随时都会丧命,你爹如此做也是为了保有金玉楼上下所有人性命,不但是他,连少林掌门也如此决定,这是有必要的,留得青山在,又岂会没柴烧?” “可是我爹从此将听命极乐宫了……” “所以咱们得赶快想办法,把妖人除去,极乐宫就无法嚣张了。” “你想到法子没有?” 君小心瘪笑:“还在想,我看只有把用铜镜招式耍得灵活,才有办法制住妖人。” “爹也真是,那么重要的情况下,偏偏出差错,害得他得投降极乐宫。” “这都是命啦!此事以后再说,咱们还得把天雷镜捞出水面,扛向高崖,累人啊!” 金王玉想及毒龙山一事,不禁瘪苦笑起:“谁把天雷镜弄得这么一大块,一辈子就得为它抬架子。”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潜入水中,费了大劲道,方将铜镜给拖出水面,待君小心元气恢复不少,伤势只有了控制之后,两人才合力扛起天雷镜,不再便爬高岸,顺流而下,行约十余里,找到了处较平山坡,这才爬出险处,寻向山径,离开了霸王鼎山区。 如今君小心可求救的只有母亲李孟瑶了,逐连夜租来马车,直奔江南七巧轩。金王玉不肯回金玉楼,也跟着同行。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五章 美人撑伞 数日后,两人已抵七巧轩。 找至情湖,已有巧精灵前来迎接,她仍是红衣劲装,双辫挂肩,只是脾气已不再那般火辣,似也懂得含情。此时见及君小心,兴奋中带着紧张。“你娘也来了。” 君小心甚是欣喜:“她在哪里?”“在四姐的月下听涛,她要见你。” “我也要见她。”巧精灵立即引两人登上情山,在半山明中,已现无尽玉松林,那玉松长得特别怪,枝干自如玉,细又长,却盘根错节,老气横秋,针叶翠如碧玉,清亮晶莹,浓如青云地铺在半空中。此处落于风口,时有凉风徐来,吹动松涛.一波波摆浪嗦嗦,看在宁静无人的寒月里听这松音,看这松涛,别有一番情境。 金王玉赞不绝口,直道金玉楼为何没此佳景,将来若有机会,也得弄来此景,过过雅俗之危。 君小心可没心情欣赏,快步跟去。石梯尽处,断-旁已出现一半倚崖面小轩,玉松为柱,碧针为顶,年日已久,已现斑剥,却显得思古悠情。里头白玉铺地,白纱为窗,绘有彩松图,可收可挂,收于偏旁,则若帘,里头更见清晰,若摊挂,则若蒙雾轻掩,风吹纱动,更如梦中美景。 李孟瑶坐于轩中柔蒲团,见着儿子,淡愁中已现喜气,已起身相迎。 “君儿,你终于无事了……”“娘……” 君小心欣喜激情,扑向母亲,母子亲情流露,拥得更紧。 金王玉却愣在那里,这仙子竟会是他娘?他想都没想过。 巧精灵却拉着他避至一旁,别碍了事,金王玉终也体会,露出笑意躲开。 君小心欣喜而激动说道:“娘你骗我,你是我亲娘。阴爷爷都告诉找了。” “好孩子,原谅娘好吗?” 李孟瑶的两眼挂泪,抱得更紧,亲骨肉终能相认,这比任何东西都让她心动。似乎二十年所受折磨,此时都有了回报,而且儿子是那么聪明可爱,实让她爱得化不开。 “娘放心。我是不会说的,除了爹……爹也了解了,他要我转告您,他对不起您。” 李孟瑶喜泪更流:“都好,都好,一切都好了,娘已很满足……” 激情一阵,母子俩终于较为平静,各自抹去泪痕,亲情激荡中,也想起第一当的安危。 君小心问:“娘已知爹的事?” “嗯!他们赶来告诉娘了。娘还以为你已失去了性命,还好又见着你。” 李孟瑶忍不住又往儿子脑袋摸去。 君小心呵呵笑道:“没那么简单啦!我的命长得很,娘以后可以大大放心。” 李孟瑶含笑:“娘怎能看你做此种事,还能安心?以后不能再冒险,知道吗?” “知道了。”“你说说着,你爹现在如何?” “这得叫小金蛋来说……”君小心转身,却发现金王玉已不见,遂往外寻来,边角处,发现他和巧借灵站在那里,呵呵笑道:“你们在干什么?私订终身呐?” 巧精灵瞄眼斥道:“你胡说什么?” 金王玉笑道:“我是给你有哭的机会,所以才避开。” 君小心瞪眼:“有什么好躲,你在你娘面前哭,我可曾躲过?” “那不一样,你是老大……”“老大就见不得人?” “这……这……” “以后我哭时,你最好站着别走,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这……这是什么世界?” 金王玉愣在都里瘪笑,明知君小心强词夺理,却找不出理由来抵挡,表情甚是怪异想笑。 巧精灵讪笑道:“以后他哭,你就在旁边递毛巾,帮他擦眼泪,那样才不会出事。” 君小心大言说道:“对嘛!有难同当。看我伤心,还敢跑到别地方偷笑?” 金王玉瘪着笑意:“以后知道啦!没想到你哭时.还得这么麻烦。” “否则怎么当老大?皇帝一哭,大臣会吓死的呐!进来吧!我娘有事问你。” “她……何时变成你娘?” “我娘就是我娘,怎么变?你去问你娘,看你是如何变成地儿子?”“这个还用问吗?” “那你为何还问我?” 金王玉瘪笑着,不敢再问,默默跟在君小心后头,前去拜见他娘。巧精灵也窃笑地跟着前去。 “娘,爹的事,他知道比我情楚,您问他好了。” 金王玉窘困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在长辈身前,他总是不敢造次,那是从小被家规教导的结果。 李孟瑶慈祥道:“没关系,慢慢说。” 金玉玉困笑道:“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他被带回金玉楼,可能被囚禁。” 他将可能发生的情况说一遍。“小差呢?” “他被姐姐救走,可能藏得很好。” 李孟瑶轻叹:“我们得赶去救人……” 君小心急道:“娘,下能去,那妖怪太厉害了,设人能抵挡。” “可是,总不脱让他们受苦。”“可是也不能冒险啊!” 巧精灵道:“师父别担心,只要除去那妖怪,就能赢回那些人。” 她还弄不惜第一当和师父的关系,以为他又是君小心的爹,而师父是义母,是以不敢将两人并在一块说。 李孟瑶轻叹:“那妖人长得何模样?又如何可怕?” 君小心道:“一身青黑,能蠕动,任意变化身形,行动如电,快得能在空中写字,最喜欢吃人脑,没有任何东西能关住他……” 李孟瑶心神一凛:“他喜欢吃人脑?” “不错,愈吃,功力愈强。” 李孟瑶立即从身上拿出一本掌大腊黄记事本,翻着,神情十分认真。 君小心不解:“娘,那是什么?” “你外公的记事本,他常记下奇怪事,娘听精灵说你们遭了怪物追击,所以把它给带来了。” “那……有此记载吗?”“不知,娘在找……” 确寻一阵,李孟瑶忽有发现.念着细字:“甲寅年九月月圆,冰寒天龙山中,发现食脑鲁……似上古妖物,只惊鸿一瞥,久日寻之不得……” “外公也没找着?” 李孟瑶又发现角落几行小字,写着:参乙年,她又往后翻,又有字迹,念道:“食脑兽又现七仙山,和神琴独孤野力战,以醉仙琴制住,并火焚,不久,神琴亦死,甚疑,找不出原因,恐妖物不只一只,特寻天雷镜,并留地图,待有缘人解秘。” 君小心恍然:“原来外公早知妖人,还踉他打了一架,原来那天雷镜宝图还是外公留的,难怪真有其事。” 金王玉则猛伸舌头:“如果妖怪不只一只,那还有啥好搞?太可怕了。” 君小心道:“我却认为只有一只,若另有妖怪,为何前几次把白衣妖人杀得片甲不留,还埋起他,也没其他妖怪来救他?”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不,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君小心也露了苦脸,和金王玉对眼苦笑,十分无奈。 李孟瑶含笑说道:“只要有天雷镜和醉仙琴,即能制住妖人,他想来并不那么可怕。” “娘您就不清楚了,那妖怪杀人就像在吃稀饭,咻地一吸,除了骷髅,全身什么也没了,他胃口还不小,一分钟可吃下十几人,您说吓不吓人?” 李孟瑶听得已笑不出来。 君小心呵呵笑道:“光说几声就吓着您,您说他厉不厉害?” 李孟瑶勉强一笑:“厉害,天雷镜呢?让娘瞧瞧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需要跟小金蛋解决。”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笑得甚促狭。 金王玉苦笑:“你不能弄一个让我赢的方法吗?” “可以呀!你想要如何赢?”“我出石头,你出剪刀。” “好。”君小心答应干脆,全天王实是难以相信:“当真?绝不耍赖?是输的去扛?” “当然,我何时赖过。”“那就请吧!” 两人出手,君小心果然出剪刀,全王玉结于以石头战胜,哈哈笑起:“我赢啦!你去扛吧!”“是,我这就去。” 君小心当真告礼母亲,落落大方往山下行去。 此举例把金王玉和巧精灵惊住,何时君小心变得如此好心肠,甘愿认输?但人已走远,金王玉也乐得问呵直笑,猛夸老大守信用。 李孟瑶却不知天雷镜乃庞然大物,对两人如此争执,反而觉得想笑。 谁知一转眼,小心已经轻松松慢跑上来,他后边跟着两名劲装少女,举着天雷镜,也快步奔来。巧精灵已呵呵笑起。 金王玉却愣了眼,难得赢一次,竟会是如此下场? 君小心故意摆手深呼吸:“输得好爽,很久没这么轻松的跑步了。” 金王玉终于瘪笑出来:“我是愈赢愈瘪,你是愈输愈爽。” 笑声中,也不得不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李孟瑶却被那天雷镜给震住,竟然会那么一大片,难怪儿子会跟人争。 君小心呵呵笑着,领来两女子,放下铜镜,她们始拜退离去,笑声却不断,似知君小心用意,拉得金王玉一副呆愣无奈,亦感受一丝捉狭乐事。 君小心含笑道:“娘,这面镜子,您还满意吧?” 李孟瑶轻笑:“娘没想到那么大,为难你了。” “不会啦!反正跑的很舒眼,只是以后就不晓得了,您想不想试试?威力可不小。” 君小心把镜面转向,露出阴阳太极图,正想解释如何启用,李孟瑶却有所记,拿出记事本,比照一瞧,正面有八卦图,反面则有太极图,自己原以为只是普通表皮,现在可不这么认为了。 君小心亦有所悟:“难道天雷镜还有秘密?” “也许,否则你外公不必留此两页封皮。” 李孟瑶往封皮负页瞧去,发现八卦刻划有渗透过来,有深有浅,似是自然,却有条不紊,封底渗图也差不多。 她瞧不懂,君小心却清楚得很:“那深浅不一卦纹,一定是天雷镜中的刻划指示,我弄弄看。” 李孟瑶遂把册子给他,君小心认真按向八卦,虽然未见多大起伏,终究有迹象。 他仔细按完后,并无反应,他并不死心,又翻往卦底,那太极阴阳渗图,出现河不少圆弧线,他沉思一阵,终有所悟,立即使转太极刻划,左旋右转一阵,忽然向阴阳眼按去,那双眼竟然浮了出来。 “有啦有啦!” 君小心大喜,见着两浮眼洞中各藏一卷东西,立即取出,浮眼已再次陷回,恢复原状。两卷东西一大一小,半指长,大者脚拇趾粗,小者只有食指粗。 金王玉和巧精灵不自觉欺身过来,想瞧个究竟。 君小心把一卷交于母亲,自己留了大卷的,已摊开。似绢布软柔冰凉,封藏多日,仍是白如新,还有一股谈香味,里头写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一些人图,似是秘籍。 他对功夫似不大就兴趣,遂又探头瞧向母亲手中绢布,终有了消息。 绢布写着不少字: “能开启天雷眼者,必为大福大智之人,老夫在此祝福。此天雷镜乃上古神物,功能吸天地灵气,瞬间化为雷电般威力,因而得名,使用者切记小心。 “另有一事,即为老夫昔日曾和神琴老人共同战斗一妖人于七仙山,此食脑兽功夫怪异,能化人形,能说人语,却无正邪之分,有若恶兽,腹俄则寻食,气怒则毁山灭城,实是人间大祸害。而其喜欢独居,具摄脑之力,可自行寻食,亦可引人代为所用,一但被摄,则昏昏痴痴,不知所为,杀人放火,亦无自知。是以老夫和神琴才决定除此物。在大战三天三夜之后,妖人被截杀数百刀。仍能顽抗,忽而扑向神琴,把他开得一身青枯水液。神琴始用醉他琴杀音。将他震住,老夫再用真火将他烧去,将他化为青色液体,渗入地中,化为乌有,此事遂了。 没想到半年后神琴突然腹肿如孕妇,而暴裂身亡。流出大量青枯液,老夫亲手将他埋去,葬于第四峰中。冥冥中似觉得那妖人未死,却又想不出,他已被烈火烧尽,为何能不落?经过数月续脑细想,觉得那青液粘入地中,是唯一逃走机会,而普通烈火亦对他无效,乃想以远古兵刃制远古怪兽,找来天雷镜,若以此镜光束威力,该可将其除去。 “得此镜者,即该算是老夫传人,留有通天劫秘籍一卷,勤加练习,必有收益……” 君小心大惊,往手中秘籍瞧去:“这会是四大宝物之一的通天劫?” 金王玉也好奇想瞧着,却是一片黑字,不仔细瞧,看不出什么,李孟瑶含笑:“不错,你外公练的即是通天幼,功夫甚厉害。” 君小心欣喜:“练了它,能制住妖人?快看下去,外公还交代什么?” 绢布又摊: “然而欲练得通天劫至高无上武功,并非人人能练得,其有若达摩易筋经,功能参天造化,而难在最高境界,须得将体内分出阴阳两道劲流,有若天地阴阳变数,生生不息,方能达到最高境界。此功据传为达摩祖师和当时五大高手研拟而成,重于参功完美,却非凡人难以完全练得。老夫虽具超人脑力,被武林誉为仙人,亦只是练得八成,始终无法突破阴阳劲流,此乃练武者一大遗憾,途经年累月想寻得灵药,终在苗疆毒龙山找及冰魄化龙胆奇果,若服下它,必能练成。 然而老夫实又觉得人已老迈,且已天下无敌,若就此眼下灵果,实是暴殓天物,几番挣扎,遂决定将天雷镜藏于毒龙山,并留一宝图,暗示地头,如此宝镜和灵果,在明在暗皆相互牵连,若有福者,自能得之,眼下化龙胆,再练通天劫,将可达到无上境界。 “若得此镜而未得化龙胆,亦无关系,练得数成,亦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为了追求武学完美境界,还请得此秘籍者,传延后世,寻得另一灵果妙物,再造阴阳内流,以使此武学发展极致。 “不幸.老夫未练全此功,是以得此秘籍者,得全靠悟性,自加研揣,若有所成,在此祝福,若无法悟通,请送回益瑶仙岛,交吾后代,免得秘功失传。 “再则,回说及食脑兽一事,凡吾传人,必有责任除去此物,今生未见,则传来生之人,除此物,得先以琴笛或某种可摄脑之东西。将其摄住,再以天雷镜轰照,且特别注意别让其沾地,否则又将脱逃,后患无穷。至于此天雷镜,威力过强,用者小心,而此镜光束并非只能直射,若使用热巧,功力又足,则能如闪电穿折,自能扣住妖人电闪身形,将其毁之,在此顺祝神功大成。 “有缘者得吾秘籍及宝物,且能解开阴阳眼之秘密,若非吾后代相助,即是大智大慧之人,想必早有一番作为,善恶已分得清,阁下该以此多造福武林。则苍生将广受其惠,若阁下心术不正,为害武林,则天理昭彰,自有报应,切记,切记! 孟瑶仙人留字” 一口气瞧完,君小心已呵呵笑起:“原是自家人嘛!外公也真是,写了那么长,要是我,只标明‘叫外孙来拿’即可以了。” 李孟瑶轻笑:“你说的好,你外公哪会知晓有你这么一位怪孙子?否则他直接交娘传给你,还不更简单?” “说的也是,我也不用那么累啦!” 金王玉笑道:“你外公说天雷镜光束能转弯,怎么转?”他跃跃欲试。 君小心讪笑道:“你没瞧清我外公交代要练得一手好功夫,才能转,你若有兴趣,就转吧!” 金王玉干笑,抓过铜镜耍了儿园,已感吃力,瘪笑道:“算了,我看还是等二十年后再说吧!” 巧精灵道:“你们不是吞了冰魄化龙胆,体内有两道劲流,正可练这通天劫的功夫啊!” 君小心一凛,笑起:“说的也是,不知效果如何,呵呵!我是不会喜欢苦练二十年的。” 金王玉干笑:“我现在也不喜欢了。” 李孟瑶含笑:“那你们得好好练此功,娘先祝你们神功大成。” 君小心拱手作样:“多谢,多谢,我现在就开始练,也好宰那妖人。” 他和金王玉推开小秘卷,一副认真想练功。 李孟瑶祝福一阵之后,已转感伤,自己父亲练了一辈子,还不是妖人对手,他们要练多久才能大功告成?那时恐怕远水已救不了近火。 君小心顿有感觉,瞧她愁容,也不敢作样练武,安慰道:“娘别担心,天雷镜在这里,我虽未必练得大神功,却该练会如何灵活运用,到时再请七音域的醉仙琴相助,想必能克住妖人,最迟三月,一定能救出他们。” 金王玉细声道:“独孤夫人那疯女人,她会借吗?” 君小心一掌打向他脑袋,金王玉立即闭嘴,不敢多说。 李盂瑶不忍儿子担心,淡然一笑:“你练即是,娘等你,这段时间也好收集资料,研拟出对付妖人的方法,娘不急。” 她说不急,君小心却知道她心急,也不敢再耍帅,和金王玉两人扛起天雷镜,告别母亲找向练功坪,认真练功去了。 一连三日.两人练得头晕眼花,不知如何开练。 李孟瑶自是不放心两人练功,也前来观看。 此练功坪位于半山腰,十数丈方场练来自是舒服,另有白石梯从中穿过。可跳上排下,活动空间更是加大,然而两人却盘坐地面,一脸无奈相。 李孟瑶从石梯行来,见拉两人,已问:“练得如何?可有心得?” 君小心瘪笑:“很难啊!体内两股劲流就像两条纹龙,自来跳去,好像在跟我玩捉迷勤,逼急了又乱撞,实在头痛。” 金王玉苦笑:“他是头痛而且,我已经撞痛头顶了。” 李孟瑶不解:“会有这么难练吗?把秘卷给娘瞧瞧。” 从君小心手中接过秘卷,仔细瞧往内动心法,果然是阴阳劲流皆用上,她也发现爹教她的是居于阴柔心法,遂含笑道:“两种不易练,不如先选择一种内功,等熟悉了,再练另一种,该能成功才是。” “可是分开练,会有副作用吗?” “该不会,娘练的即是阴字诀,功夫也不差。” 君小心终有了笑容:“好吧!先撤开一道内流不管,练了再说。”转向金王玉:“你要练哪种功夫?” “我是男的.当然是练阳功啦!” “好,就让你练此功。” 君小心已认真运气练功。 金王玉感到不解,他为何如此甘心练明功,有些逗惹:“你甘心练阴功?” 君小心呵呵讪笑:“难道你认为我会比你笨吗?呆子都知道练阳功,我会去练阴功?” 金王玉有若被捆了一巴掌,怔憎中已解嘲一笑:“老大总是比较聪明的嘛! 我吃点亏,无所谓。” “你又猜错了。”“你难道真要练阴功?” “不错,被你一说,我终于认为傻人有傻福,我还是练阴功来得好。” “为什么?” “因为有我娘在,我当然要练阴功,有她指点,你想我会比你差吗?” 金王玉本想笑他选女人功夫,但听及此,他是比自己聪明多了,一时也笑不出来,自己又先开口要练阳功,现在自不便再反悔。 “恭喜你啦!”金王玉说的有些困窘而无奈。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有问题,再找个男的帮你好了。” “这里有男的吗?”“有啊!呵呵……”“在哪里?” 金王玉以为也有像仙子般高人,遂东张西望.哪见得有人影,复见君小心笑的如此促狭,已然明白那人即是他,瞄了几眼,终也笑出来。 两人遂又开始练功。 君小心有了母亲指点,阴功诀很快已能因会贯通,虽然体内只有一道劲流,却也功力增强不少。只见另一道劲流时常不守规矩乱卸,以前煞功不住的老毛病仍在,但有了收获,他已笑不合口。 反观金王玉,一无所知下,强练阳功,而此功又走刚劲路线,时常使得血气翻腾,头晕脑涨,再也不敢硬拼苦练,点到为止已让他心满意足,他甚至偷偷练起阴功,反而顺利不少呢! 几日后,两人动力都有显著进步,内流也颀畅许多,除了练功,君小心还念念不忘练那天雷镜。 为了公平起见,君小心特别要巧凤凰订制一模一样铜镜给金王玉使用。 新铜镜搬来,金王玉已开始发愁:“这么大一片,可累死我了。” 君小心讪笑:“别作怪,我还不是跟你一样,练吧!不练如何制得了妖人?” “怎么练?总要有些招式,呵呵!扛着铜镜练招式,可真是天下头一回。” “否则怎叫绝招?” 金王玉无奈,也扛起铜镜东照西照,一点效果也显不出来。 君小心比划一阵,若有所悟:“无招则自己创,那才叫真的绝招,第一招即叫‘美人翻脸’。”“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当然很喜欢照镜子,现在镜子乱动,她照不着,自然会翻脸了,我示范一遍。” 君小心双手抓起铜镜,喝喝有声,脚蹲弓步,跳两步、往前推,斜一步,往左推,又喝两声.跳往后推,简直和舞狮并无两样,由于铜镜过重,看来实是好笑。 金王玉瘪笑:“这好像猴子翻大桌嘛!” 君小心瞄眼:“想那么多,你就不必练?换你来。” 金王玉瘪笑中,也举起铜牌往前封,往后照,动作更是滑稽。 君小心见不着自己表演时糗态,现在见着了,也呵呵笑起;“你这叫什么? 小孩偷大饼?呵呵!还是美人盖大印?一盖一盖的。” 金王玉苦笑;“否则我还能盖出什么名堂?” “不管啦!先盖了再说.我看就改成‘美人盖大印”好了。” 两人造如斗狮般舞起来,铜镜乱盖,很是滑稽,但练久了,终也悟出技巧,搬动铜镜不易,动作不须舞得过大,如此看来,已是顺畅多了。 君小心眼看差不多了,遂放了铜镜,擦擦汗水,又想另外招式: “下一招该叫‘美人洗锅’如何?” 他再拿起铜镜,不再猛直推,改定温和移位方式,如打太极拳,晃来晃去。 金王玉笑道:“不会太慢吗?” “这只是承范,待会儿快了,谁让你受不了,注意啦!洗锅子要干净,要顺手,左晃晃,右晃晃,摇摇锅,倒换底,拥向天,抖抖抖,再入地,刷刷刷……” 金王玉看他”锅子”愈洗愈来劲,也跟着晃起铜镜,耍得甚是开心。 “左晃晃,右晃晃,再换手,飞向天。” 君小心耍得开心、把铜镜抛高想甩向左手,哪知力这不足,甩偏数尺,接之不及,锵啷一声已掉落地面,他瘪笑:“哇!锅子破了。” 金王玉笑道:“锅底也将就用吧!” 君小心干笑几声,还是将铜镜抓起,心想也够累了,就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及一些事:“这两招都这么费力气,要是和敌人对阵,太累了,岂不遭殃?得发明一些轻松的招式才行。 金王玉道:“什么招?切大饼,把铜镜给切成两半,重量马上减轻一半。” “你切啊!”“当真可以切?”金王玉半信半疑。 君小心捉狭笑起:“切剩下的一半,就把它当大饼吃了,保证你三年饿不死。” 金王玉伸伸舌头,干笑道:“说着玩的,要是吃过去,一辈子也减轻不了重量啦!” “真是大嘴巴,什么都想变大饼吃。” “不敢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何方法可减轻重量?” “你不觉得现在很轻松吗?” “话是不错,可是现在铜镜是放在地面。” “难道这就不能变招式?看着点!”金王玉怔愕瞧着。 君小心已把八卦角立于地面,一只手置于顶端一角,然后身形东晃西晃,带动铜镜转东转西,有若钱板而在地面打转,既省力,变换方向又容易之极,他轻喝一声,头下脚上翻向另一面,立即蹲下,铜镜猛然往下扳,斜压在自己头身,使它斜照上空。以此方法,翻东则照西,翻北则照南,始终以铜角为轴,省去不少力气,又能达到效果。 “这招叫‘美人掀裙’,怎么样?省力吧?” 金王玉欣喜笑道:“我最喜欢这招了,练会它,还怕妖人多会逃。” 他立即耍起来,但却玩笑意味居多。 君小心该笑一声,往他行去,见他斜倚铜镜于顶,立即伸脚踏去,把他压在地上,唉唉痛叫:“放脚啊!我快被压扁了。” “你也敢乱掀美人裙?呵呵!这招就叫乌龟压顶,可憋死你了。” “不敢啦!以后我一定认真掀美人裙。” 君小心这才放脚,讪笑道;“认真给我掀吧!保证你有所收获。” 金王玉苦瘪地爬出铜镜,苦笑道:“女人掀裙很认真地掀吗?” “别掀错人就好了。” 金王玉无奈,也勤练此招,反正不费力,多练何妨? 君小心耍着怪招,却不敢丝毫乱来,那可要人命,心想这几招总还差那么一点快速,感觉上终不能制住妖人身法,自己功力不够,自不可能要出外公所说会转弯的光束,只好经尽脑汁,再创新招。 终于被他想出妙招,欣喜道:“有啦!咱们把铜镜如木支顶盘一般转着,和耍盘特技一般,自能运用自如。” 他将铜镜以单手顶起,觉得甚重,却还是撑下,然后想转换方向,却因铜镜过重而砸往地面。 金王玉瞧得直皱眉,要是撑不了,岂不把头给砸了?他开始祈祷君小心别练成功。 然而君小心确实认为这方法有效,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弄得满头大汗,终也将铜镜撑起打转,只要左手在旁护盘,已不易掉落。 他呵呵笑起:“这招叫‘美人撑伞’,用处可大了。” 金王玉满脸苦容:“我可能撑不了多久。” 他还是试着做,却因身形较小,双手不长,时而被压得唉唉痛叫,十分狼狈。 君小心无奈:“你先两手转,等抓了重心。再换单手.否则撑伞不成,变得戴大斗笠。” 金王玉这才解脱压脑之苦,然而双手撑久了,也够他受了。 此后几天,他想到练此招,即已心头害怕,满脸苦容。 君小心一方面得力于功力增高不少,一方面确实认真苦练,此时已能将“美人撑伞”灵活运用,那铜镜如粘在手上般,转东见西,始终不脱落,抓着巧动,不但重量减轻许多,更如蝴蝶展翅般轻盈拒掠,无向不达,无角不至。 他还想及特技团用脚转盘,现在也用上了。他突然发现两脚力道要比双手大得多,耍起来更轻松,只是灵活度有待加强,然而手脚并用,也该耍得畅若流水。 他终于有信心开始引击光束。 瞧向愁眉苦脸的金王玉,邪邪一笑:“你觉得撑伞辛苦吗?” 金王玉苦笑:“我人小,手短,练来很辛苦,我看练三招也够了,第四招等我功力加高时再练如何?” “当然可以。” “太好了。” 金王玉丢下铜镜,坐往地上猛擦汗,一切似乎都已解脱。 君小心却笑得更邪,让人听起来,甚是不舒服。 金王玉见状,心头又发毛,惊惧道:“老大,你该不会又出什么鬼点子吧?” “不是鬼点子,而是不能废了功夫,为了除去妖人,你得多下一点功夫。” “你到底要我做何事?练何功?”“躲功。” “躲功?这也要练?”“待会儿你就知道该不该练了。” “怎么练?”“你只要在四处乱跑,别超出五十丈方圆即可。” 金王玉往四周瞧去.除了一大片秋菊之外,还有古岩、小山、玉松……等可拽住,立即欣笑:“这简单,保证你找不着。” 跃跃欲试地跳往菊园,似已解脱,然而一翻身,又见君小心邪笑仍不断,心想不对,他岂会平白无故要自己练躲功? 他忧心问道:“老大你要我练躲功,那你练什么?” “轰动!”“这又是什么功?” 突见君小心拨动天雷镜八刻划,吓得面无血色:“老大你要轰我?” 君小心呵呵笑道:“放心,照我外公指示,天雷镜威力,乃以劈撞阴阳眼的轻重,分别产生强弱不一光束,我会小力轻拍,纵使轰着你,也只是稍稍阵痛而已。” “这不行,肉身岂能挡得了?” “阴不绝不是受了一击,还活得很开心?” “他却脸黑黑。” “放心,我不会出手那么重。” “我不要。” “你还是躲吧!” 君小心突然击向天雷镜,往他轰去,光束过处,亲得花圃一片烂碎。 金王玉吓得脸色铁青,没命往外逃:“救命啊!杀人啦!” 君小心看他想逃走。更大光来轰击,砰然一响,前头一棵腰粗玉松被轰得稀烂,山峰为之抖动,威力加强不少。 “你敢逃?我轰断你狗腿!” 金王玉没命又奔回来,吓得失魂:“老大绕命啊!我不敢了。” 他有若受惊小孩,四处乱蹿,似已失心。 君小心呵呵笑起:“对嘛!逃得快即没事,有何好怕?” 一招“美人盖大印”,轰得金王玉如被俄虎追赶,死命乱逃,吃奶力气都用出来。 轰了几镜.君小心担觉“美人盖大印”、“美人洗锅”,较为简单,并无技术可言,而“美人掀裙”又是易攻为守的招式,还是练那把“美人掀裙“。 一手转铜镜,另一手又要撞阴阻眼,委时不顺,显得蹩手,攻击速度也放慢下来。 金王玉得以喘息,早吓得满身大汗,直呼要命,眼看君小心耍得不灵活,想照到自己并不容易,一时报复之心已起,喝吨道:“只要你耍此招,我才不怕你!就是站着,你也轰不着!” 瞧得君小心无法捏准头,兢兢战战之中也想摆威风,立于上边石梯口,不过还是做着准备躲避之动作。 君小心也是不认输:“好,轰不到你,换你当老大!” 转着铜镜,不停轰去,却因铜镜移得过快,方向一闪即变,很难抓得准头,几镜轰来,全偏得远。金王玉已呵呵笑起,大有戏弄之态。 “你笑吧!非轰着你不可!” 君小心临时生智,不再转如陀螺,面改成一转一顿停,如时钟摆动,机械式地猛转猛停,如此一来,有了顿住方向,轰来较为准确,招式也能连贯,就只试了两次,一轰左,一轰右,第三次光束终于轰中金王玉,他唉呀一声,被撞起身躯,跳摔四五阶石梯,头发已焦得发直。 “我的妈呀!救命呐……” 金王玉哪敢再耍帅,和先前一样,落荒直逃。 君小心有意试技巧,轰得甚是专心,铜镜不停逼着金王玉转,他往东,即轰东,他往西,即轰西,该是五轰中一次,但轰击速度甚快,叭叭叭就已十数轰,金王玉感觉上好似击中连连,吓得直叫不玩了,却没人理会他。 再轰几次,更是顺手,君小心喝声又起,现在不只轰人,还想赶人、挡人,轰向金王玉脚后跟,脑前头,吓得他更加惊弓之鸟,东躲西藏,一时梯毁、树倒、花丛散,惨不忍睹。 七巧轩七位美女和孟瑶仙子以为出事,急忙赶来,见着此景,实是哭笑不得。 金王玉直叫救命,李孟瑶不忍,说道:“君儿,你就拿娘来试试,放了他吧!” 君小心威风凛凛道:“不行,我怎能向您下手,要是您的脸变黑了,那如何是好?” “你要手下留情啊!玉儿已受不了了。” 金王玉猛点头,直叫仙子救人。 巧精灵说道:“光轰四边也不是办法,把花园都弄坏了,那妖人钻在上空的,那你怎么轰?” 君小心想了想,但觉有理,金王玉逃都没命了,暗还有功力往上跳,就算飞上天,动作也不快,自无法跟妖人相比,娘的轻功不弱,用她来练,自该有效,只要自已把准头置于她背后半尺,如此该不伤她才是。 君小心遂道:“好吧!娘您既然很有兴趣,我就陪您玩几招。” 李盂瑶含笑点头,立即掠向空中,身如轻雪飘飞,煞是好看。 君小心宁神吸气,放了金王玉,开始轰向她,那铜镜灵活转动,光束如珠玉落满盘叭叭打出,一闪闪,映得天空一阵白一阵青。众人感觉君小心技术竟然如此进步,光束急如骤雨,不禁替仙子捏了一把冷汗。 仙子轻功果然天下无双,明明就要被照及,她猝然间一闪即避过,直如仙人幻影,不可捉摸。君小心终于觉得他娘不好惹,也不必再抓半尺距离,现在只要能沾上衣角已经不错了。 一连半个时辰已过,君小心熟悉不少,不再停顿轰镜,而是连串轰来,有若一条光带紧紧跟追仙子,气势逼人,仙子不由惊心,更加小心应付。又过了半时辰,她已喘声,虽未被击着,却显得疲累。君小心不忍,始要她休息,她落地检视,裙角多多少少也被轰焦,惊心中也为儿子功力进步而感到高兴。 她不行了,君小心兴头仍在,遂转向七位美女,要七人一起接受考验。七人心想师父都不行了,她们哪敢当试验品,两相争执结果,决定以七人抛石块,君小心则轰之,如此方免去七人被轰噩运。 就此,君小心每天不断苦练。 金王玉则在旁陪练,他整日心神不宁,因为每想到有时会被临时叫去充当靶子,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六章 多情恨 金玉人救走君小差之后,不敢回金玉楼,更不敢露脸江湖,她带着君小差驭马狂奔,一山奔走一山,来到一河边方弃马就行,背着君小差逆流而上,历尽辛苦,方寻至一源头飞瀑。她似乎曾来过,在飞瀑旁找到一石壁,里头有一被人工穿凿之石洞,日久无人,挂满蛛网,方行人,还有好妈吓飞,外头更是长草茂密,自是藏身佳地。 她放下君小差,整理一番,也割来软草当床,让君小差舒服躲下,然后又开始替他诊伤。 君小差不停道谢,金玉人含羞直道没关系。 治疗三日,金玉人不值高深医术,对输功打穴也不陌生。三日下来,也替君小差打通受制穴道,恢复不少功力,然而对于药物制功,她则束手无策。 君小差能起身行走,略运功力,已是感激不尽。金玉人见着有了效果,自是欢欣,不知怎么,她倒觉得不希望君小差如此快复原,能终日厮守,不是更好吗? 君小差并未发觉金玉人异样感情,他心中早有佳人,又怎敢逾礼再忘她人。 金玉人只喜欢跟他在一起,几日来无风波,她已邀君小差游飞瀑,君小差自是答应。 两人并肩行向飞瀑,见及此瀑高百丈,瀑面甚广,水量却不大,涌出顶端则已直直垂下,那线已断,形成颗颗圆大水珠,又长又直排列而下,似如珍珠挂帘般,若有阳光投来,则水珠幻出七彩光芒,闪闪跳动,有若万斗金星倾泻,煞是好看,落水处又如寒露敲空竹,略略作响,自然天籁,更扣人心弦。 君小差瞧得甚是人神。 金玉人含笑:“此瀑名为玉露听香,水珠结如玉露,颗颗晶莹,落水音如天音,愈听愈痴,不自觉就沉入梦影中,如沐香浴,因而得名,公子认为呢?” 君小差含笑:“好一个不俗名字,不知是谁所取?” “不瞒公子,此瀑乃是我娘和我爹相遇地方,名字亦是我娘所取,小时我曾随娘来了两三次,长大后就没来了,在情急之下突又想起此地.才将公子带来此。” “多谢姑娘相救。” “不必客气,你认为这名字取得如何?” “使人动听,令堂该是风雅之人。 “我娘年轻时,也有才女之称,来,我带你走向瀑布下方。” 金玉人含羞拉着君小差右手,往水潭左边岩石擦去,换脚几次。已转入飞瀑里层,君小差始发现里边岩石内凹,正可容人避身,此处常年水花溅湿,青苔不少,最出色却是流落四处兰花开得朵朵争艳,谈香四溢,更让人心旷神怡。 君小差更能体会出那“玉露听香”四字含意。 再往下望,那水珍珠更形亮丽,颗颗规则下滑,映着阳光。映着碧青潭水,上边若水晶,落往下边则变成碧玉般清亮,原色变幻自然而新奇,让人不由更为动心。 君小差喃喃念来:“恐怕只有此景能比得上李白的水晶帘了……” 金玉人含笑:“你不妨也作首诗,留此佳景如何?” “我怎能跟李仙人比?”君小差稍窘。 “没关系,是怡情,又非弄文,你就作吧!” “我试试看。” 君小差四处凝去,想求得灵感,不久已念道: “帘帘珍珠玉露长,灵泉清音吐幽芳,珠帘半卷凝睁处,犹见佳人静听春。” 金玉人闻言已含情一笑:“公子果然才智无双,妾身佩服之极。” 君小差窘笑:“如姑娘说,只是怡情,谈不上佳作,见笑了。” “不会的,我很喜欢它。” 金玉人喃喃念着,尤其是后半句“珠市半卷凝阵处.犹见佳人流听香”,更让她心动,要是他能如此传神瞧着自己,那将让人更心动了。 两人逛完里边,已退回水潭旁。 此时天空现乌云,似将下雨,君小差不禁有所感言:“不知弟弟生死如何… …” 他怀念着弟弟落入深渊,虽知他未必死去,却怕凶多吉少。 金玉人见他感伤,一时也不敢再说些风花雪月之事,安慰道:“你弟弟一身邪怪,运气也不差,该不会有何性命危险才是。” 君小差默然不语,她的话并未起多大作用。 金玉人心头也沉下来,说道:“你的伤势未复,并不适合救人,再等几天如何?” “要等多久呢?” 金玉人道:“不如我下山一趟,打听消息,顺便求得解药。” “多谢姑娘……这毒并不严重,该可解去……” 君小差自幼跟在阴不救身边,对药物亦有所涉猎,他觉得武功既然能恢复些许,药效可能已退去不少,相信不久即可解去。 金玉人问道:“你知道解此药的方法?” “不清楚,不过照此看来,药效已退,只要再找些解毒草,相信可以解去才对。” 金玉人欣喜:“咱们现在就去找如何?” “恐怕会下雨,姑娘……” “别管我,治你伤要紧。” 君小差感激一笑,终也同意。 金玉人含笑领在前头,两人已在山林寻去,希望能寻回解毒良药。 天空乌云涌出,终于同出雷电,轰隆隆阵响不停,细雨淋洒山林,打得林叶嗦嗦作响,衷鸟为之轻鸣,语调甚是幽怨。 金玉人、君小差已被淋湿,金玉人却满心欢喜,毕竟有情人在身旁,任何大风大雨,似乎都不能浇熄心头那温馨火花。 君小差不忍,采来大竿叶遮向她身躯,免得她被淋湿衣服贴向身躯而显得窘态毕已。 金玉人也采一片更大竿叶让他遮雨,两人含笑并肩而行,有若小情人。 寻了一座山头,也找来几样药材,有鲜草、嫩藤、山果,金玉人瞧不懂,不时询问,君小差也一一详尽说明,那份亲,切感,更让她深深痴醉。 寻得差不多,天色放暗,雨势似不停,君小差正想准备返回之际,忽而有女人惊叫声传来。 君小差一凛:“有人受难?姑娘你先在此等我如何?我过去看看。” “你的伤……” “不碍事。” 君小差立即掠往发声处,他虽恢复些许功力,但掠出轻功,速度并不会太慢,眨眼逝于丛林中。 金玉人犹豫一下,还是放心不了.也举步追去。 君小差掠过一片槐木林,见着山腰有人晃动,叫声姑娘,已掠过去。 那姑娘一身白农已溅满污呢,她正和一头山狼打斗,山狼已被杀了数刀,还在做困兽之斗。 君小差见状,拾起石块猛往山狼脑袋砸去,叭然一响,山狼本已受伤,禁不起重击,已倒地残喘。 那姑娘掠吓中终得解脱险境,想道谢援手之人,习惯掠动披肩秀发,回阵往君小差瞧去,这一瞧,两人都愣住了。 君小差掠过:“会是你?小萍?” 那女子正是独孤萍,却不知她为何会落于此处。 独孤萍突见心上人,先是任愣失神,突然叫声小差,跌撞奔去,扑向君小差怀中,泣不成声。 多少日子,多少折磨,从失望中又建立希望,从等待中又落于失望,她心头早已柔肠寸断,痛不欲生,那悲切、那折磨,此时全由泪水中演泻出来。 君小差何尝不是痛苦万分,本已快将她娶过门,谁知却好事多磨,把两人拆得各分东西,无法以长相厮守,他心甚悲,也把独孤萍搂得更紧。 然而金玉人呢? 她做梦都没想到那人会是独孤萍,更未想到君小差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两相见面,即以泪洗面,深深拥抱,自己又算什么呢?每以为他对自己亦有深情,暗自己逛佳景,说旧事,那治水之神殓妃事,更让她一辈子难以忘怀。自己千辛万苦将他救来这里,他却会不得拥搂一下,舍不得拥肩而行,却如此大方地抱向别的女人? 她受不了,两手抓得紧紧,唱唇发低牙关直打冷颤,两眼却瞪得更直,即是如何不敢相信的目光? 终于,她滚下泪水,抛下满怀药草,转身飞奔把去,投奔几步。泣声也传出。 任由无情冷雨淋扫,又怎能扫去她那悲怅心灵呢? 君小差哪有所觉,他早沉入深情交融中,双唇深深吻得痴迷,蛇也似地拥缠一起,久久不能罢手,任由感情奔掠天地间。 终于一枯枝禁不了雨水打击而断落叭啦声,才把两人掠醒。 两人还舍不得分开,雨中恋人,特别感人。 “小萍,你怎么会在此?” “我爹又被抓走了。” “是谁抓的?” “那妖人。” “妖人?他怎么会再找上你爹?” “不清楚……” “多久以前被抓?” “昨夜知更。” “当时情况如何?” “他一冲进来,就找到爹的房间,我们来不及拦人,他就走了,还怪叫着。” “看来他是专为你爹而去……” “我和娘跟哥哥急忙追出,他已夺得不见人影,只剩叫声,我们只好一直追至此。” “你爹醒了?” “不算醒,有知觉但却俊愣愣地。” “那怪物为何要捉他呢?” “我不知道……你弟弟呢?他可能知道怪物躲往何处。” 君小差较叹:“他跌落万丈深渊,生死不明。” “怎会如此?到底发生何事?” “就在三天前,他和妖人约战霸王鼎,为了救我和父亲,自毁岩面而坠入深渊。” 君小差大略把事情说了一遍。 独孤萍怔仲不安:“他该会没事,他一身本领……” “希望如此……别说他,你爹也急着要人帮忙。” “可是你有伤……” “我能放着你不管吗?” 独孤萍心头涌来无限甜蜜,久久不能自制,双臂拔得更紧了。 君小差爱意有加抚着她秀发,深情再次流露。 忽而一阵急冲划过草木之咻咻声传来。 “萍儿你在哪里?” 独孤夫人已赶来,她身形甚快,话声方落,人已冲来。 “不好,是我娘,你快躲……” 独孤萍沉醉中惊醒,惊惶失措地想推开君小差,要他躲入林中。 然而靠得如此之近,哪能躲得过夫人目光,她冲掠更急.忽见女儿跟君小差相拥一起,无名火冒然冲起。 “好一对狗男女!” 厉喝一声,人已扑来。 君小差呆愣那里,不知所措,独孤萍已围住他,急道:“娘你不能……” “让开,让娘杀了他!” “不!” 独孤夫人可不管她,照样冲来,左手一扫,把她扫落地面,怒骂该死,双掌印向君小差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倒撞数丈远,跌了一身泥,“你还敢勾引我女儿?纳命来!” 独孤夫人又自扑前,打得君小差滚滚撞撞,伤势颇重,他地从未还手,甚至连吭一声也没有。 独孤萍见状,急出泪水:“不能打,不要打,娘,你会杀了他,不要,不行杀他……” 她已失神,为救君小差,竟然急冲向前,手中抓起方才杀死山狼利刀,往她娘左斜方面来。 夫人乍见闪光,惊心之下已避开,猝又见及是女儿出手,怒极反笑:“你好大胆子,为了狗男人,连娘你也敢杀?来啊!胸口在此,你杀啊!” 胸口猛送前,抵向女儿手中尖刀,厉笑不已。 独孤萍全身发抖,泪水涌流:“娘,女儿不敢……” “不敢?还敢拿刀抵我胸口?” “娘,请您不要再伤害他,他会死的。” “我就是要他死,要他为第一当付出代价,要他为勾引我女儿付出代价,哈哈哈……” 一巴掌打得独孤萍落地打滚,她再欺前。 独孤萍哪能再让君小差受伤害,没命扑前,猛抱母亲右腿,悲切叫着:“娘!你不能……” “放手,不然连你也杀了。” “不能,不放……”独孤萍哭得更悲。 “不放,连你也杀了!” 独孤夫人扭甩不断,举掌封下就往女儿身上落去,一落再落,她就是不放手。 君小差见状,不知那来力气,又自跌撞奔来:“夫人……别伤她。” “老娘要杀谁,你管不着……” 独孤夫人疯狂嘶吼,似哭又叫,双掌乱打,就快失心。 乱扫中又把君小差给扫倒地面,独孤萍惊叫扑向他,紧紧抱佐他,悲心如续:“娘,你要杀,就把我们两人一起杀死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畜牲……” 独孤夫人没想到女儿竟会为了别人而背叛自己,已然怒火攻心,悲愤撞脑,身躯发颤,眼现泪光,双掌高举如俄虎扑学,厉吼中扑来,蓦地踩滑泥地,扑扫地面,呃地一声呕出鲜血,想爬起挣扎,却似悲愤过度又晕倒过去。 厉叫声突然中断,只剩雨丝嗦嗦淋来,气氛格外显得沉空寂。 君小差和独孤萍本是闭眼准备等死,实文闻及一片寂静,张眼一瞧,始知独孤玉香已倒地。 独孤萍急叫一声娘,又往母亲扑去.将她扶在怀中,不停摇动,想唤醒她。 独孤玉香却口吐白沫和着污血,弄得蒙脸白纱全是污血脏泥,独孤萍不忍,将纱巾解下,露出满脸殷红疤痕,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一块死肉,甚是可惊,独孤萍小心翼翼替她擦去红沫污物,泪水直流。 君小差见她脸容,长叹不已,伤得如此,难怪她心性变得如此戾张。 独孤玉香被唤醒后,两眼张开,空空洞洞,未见的厉,出奇的平卧,反应似乎反常。 独孤萍见她醒来,悲切中也因出一丝欣慰:“娘,你好些了没有?” 身躯遮去她眼光,左手暗摆,要君小差快躲开,小差会意,移向林树后方,暂时隐去。 独孤玉香瞧向女儿,竟然一脸茫然:“你……是谁?” “娘,你怎么了?” “谁是你娘?你是谁?” 独孤玉香挣脱女儿胸怀坐起,怀着敌意不安地反瞧女儿。 如此反应可吓坏了独孤萍,难道母亲当真得了失心症,忘去一切事情? “娘,我是你女儿小萍啊!” “小萍?小萍是谁?我是谁?怎会在这里?” 独孤萍闻言,泪水又流,她终于认定母亲失去记忆,忘掉了一切,悲心又起,想扑拥她。 “你是我娘,我是你女儿啊!” “别过来,我不认得你!”独孤玉香突然一掌将她逼开,恐惧地退开:“再迈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架势一摆,已想迎敌。 “娘,你怎可如此?天啊……还我娘来……” 独孤萍失魂悲切地又想追近,独孤玉香喝叫,封出一掌,立即惊仅转身逃逸,独孤萍大惊:“快拦住我娘,别让她逃了。” 君小差受伤场重,哪能追得夫人.只能拿起石块当暗器打出,却因力道不足,击中她,却制不了,她只微微颤晃,又自奔逃。 独孤萍见状,顾不了自己伤势,也跃身追去,切声急叫,然而却愈追愈选,更哭得厉害。 忽而独孤星已闻声赶来,惊问何事,独孤萍如见救星,急道:“娘得了失心症,记忆全失,快制使她……” 独孤星惊惶失色,来不及问是何原因,已飞追母亲。 独孤萍转向君小差,泪雨交流:“小差,我们可能不能在一起了。” 想及母亲为自己得了失心症,她哪敢再给母亲刺激?然而要她就此割舍心爱的人,她怎舍得,却又不得不如何,痛心绞碎,泣不成声,双手遮脸,伤心逃去。 君小差默然愣在那里,他更想得此失心症,把这一切痛苦给忘去,然而事实却如此紧紧咬人不放,独孤萍终于走了。将来又如此呢?他心如万蚁啃食,仰脸向天,让千针万线冷雨浇淋,多么希望它能浇去沉幻,亦或是化成利针,把自己刺得百孔千疮,毙命当场,那什么也不用想了。 他内心沉吼,独孤家的悲事,似乎全是君家所造成。 不行,他得为独孤家付出一点代价,他必须寻回独抓放,替君家偿债。 而愈下愈大,他忍不了,也啸吼山林,想啸出心中悲愤。 他终于清醒过来,四处已无人声,只流雨声不断,还有那沉沉的哀鸟鸣。 他想了金玉人。 “奇怪,她怎会没来?” 勉强地爬起身躯,往回路寻去,人未找着。却发现她丢下的药草,心中又如刀割,金玉人恐怕已瞧及自己和独孤萍之事,她含恨走了,自己虽对她一向相敬如宾,难道她也如此痴情? 他不敢再想,拾起药草,不必捣碎,就此送入口中咬嚼,酸苦涩辣通通都来,他全部往肚子里吞,就像人世间感情,全部给吞去吧! 金玉人走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他想到还有独孤放欲寻,遂在雨中茫无目标走着,说是寻人,不如说是为逃避一切面躲藏吧! 从天明走至天黑,再从天黑走至天明,雨停了,阳光透来,雨后山林显得特别苍翠,君小差却更樵悻了。 他不知走过多少山林,不知走向何方,只知往更深更远山区行去。 为了只想找寻独孤放。 忽而,一条人影掠来,长须稍斑,飘逸如书生侠客。更让人料想不到,他竟会是被妖人掳去的独孤放。 他发现有人受伤乱行,已赶过来。 君小差见着他,似曾相识,却不敢认人,呆立当场。 独孤放一如常人,含笑道:“少侠你受伤不轻,让老夫替你瞧瞧如何?” “多谢前辈。” 君小差也未拒绝,独孤放频频点头:“少侠豪气隐生,自居江湖豪士,不知如何尊称?” “在下君小差,默默无闻。” “无闻并非表示泛泛之辈,你该是前途无量之人,老夫自认不会看走眼。” 满是信心笑容,他已替君小差治伤,并要其坐下。 君小差感激道:“多谢前辈相助,不知您又如何称呼?” “老夫独孤放,乃是七音城主人。” 这“独孤放”三字有若晴天霹雷,打得君小差蹦跳起来,失魂落魄地往他瞧去。 “前辈当真是独孤放?” “是明!少侠识得老夫。” “你……呵呵……太不可能了……“ 君小差惊极反笑,被妖人所擒,让人遍导不着的他,如今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那么完好无却?根本不像是受困之人。 独抓放不解:“少侠有何奇怪之处?为何如此惊奇?” “不瞒前辈,若是你真的是城主,我就是找你而来。” “找我?你为何找我?” “为你家人。” “他们也在找我?” 君小差疑惑:“前辈难道不知自己已被妖人所擒?” 独孤放在考虑是否要告诉这位年轻人,但想及他已问此问题,该知七音域之事,遂点头:“老夫确实曾被妖人捉去。” “这就是了,你家人当然要找你。” “事隔那么久,她们还如此关心?” “哪有多久,只隔一天而已。” “一天?” 现在换独孤放吃惊了。 君小差点头:“不错,昨天在下才跟令媛分手……”忽而想及他在今日之前,完全昏迷不适,自不知此事了,遂又道;“前辈可能不知,你有一段时间是被妖人用冰棺封住,而且已被救回放置在七音城,然后才又被妖人所夺走。” 独孤放惊诧:“真有此事?” “这只是昨日之事。” 独孤放不得不信了:“若真如此,那妖人岂会放我走?” “这正是在下所想问的,前辈不妨说说醒来时候的情形?” “老夫以前被他囚困,后来即失去记忆,想是你所说的被冰封,但是昨日醒来,仍发现自己在冰棺里,那妖人在旁边不断呜呜叫着。我自不敢抗命,默然起身,立于一旁,以为他有任务要自己去办。他则问我如何,我说很好,妖人忽而大笑,说我已经再生了。我惊心不已,以为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结果却完好如初,放心不少。妖人则说,我已再生,他也可以再生。我再询问,方知他拿我做再生实验,我既然未被冰冻身亡,表示他方法已成功,后来他就放我走了,只叫着再生再生,想是实验成功,大为高兴所致。” 君小差道:“这么说,妖人也有死亡的天年?否则他为何要做此实验?” “不清楚,老夫对他仍是谜,能逃出他魔掌,已是万幸。”独孤放轻叹,甩甩手:“不谈他了,我替你治伤,你已是新伤加旧伤,不治不行。” 说着很很快又曾君小差把脉,君小差却内心怦怦乱队,他会是独孤萍父亲,自和家父有仇,若被他知道,不知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由不得他多想,独孤放道:“六脉全伤,重得很,跟老夫回七音城治疗如何?” “不了……” “客气什么,你能为独孤家人寻得老夫,老夫怎能不治好作的伤?走吧!” 独孤放甚是坚持,君小差推托不易,半被要胁地抱着走了。心下暗道,既然推不了,就走一趟七音城,也好瞧瞧独孤萍和姑娘,以后事就定一步其一步吧! 独孤放对地形知之甚详,转转掠掠,不到傍晚七音城已在望,他甚是欣喜,仰天长啸,音律浑厚,震得四面山体抖动,回音不绝。 他终于登入七青城.除了大门已毁,里头景物依旧,久别重逢,格外开心。 他唤了几声,并未有人回答,送又奔入后院,方知儿子妻女尚未回来,君小差暗暗嘘了口气。 人既未回,独孤放只好先替君小差疗伤,运功替他扶脉,又发现他中有轻微毒药,找来七青城灵丹,要他服下,催化一阵,君小差终觉胸口那切闷气已除,舒泰不少,功力也渐渐恢复。 治伤完毕,独孤放久未抚琴,见着醉仙琴晶红带情,一时手痒。立即连琴架搬至前院广场,大摆架势弹起音调。 那音奔腾冲掠,雄雄逼来,如万马驰骋一望无限草原,追掠高吭,气势万千,足以舒展他十数年来郁闷之气。气势越来越雄浑,奔腾如浪,一波波冲向四面八方,似见得群群奔马蹄浪而来,冲向四处山峰,泄往八方天地间,让人血气为之奔腾。 君小差不禁暗自叫好,如此气势,恐怕天下只有他才能弹得出来。 独孤放正弹得起兴。 蓦然,独孤星和独孤萍,扶着失神的母亲已慌张赶回。 他俩为顾及母亲,不敢走得太快,然而在半途中,忽闻如此澎湃琴音,实是绝世高手所弹,除了父亲之外,他们不知天下还有谁俱此能耐。但两人怎敢想及会是被捉父亲又回来了?还以为另有高手,而且声音又是发自七音城,惊心之下,方昏快速赶回。 独孤萍一眼瞧及君小差,已是惊讶,又见弹琴者竟然是自己父亲,更是惊诧,和哥哥惊叫着,愣在那里。 独孤放久未见儿女,并未认得两人,怔愕瞧着两人。 君小差道:“前辈,他们即是你儿子和女儿,蒙脸巾的是夫人。” 独孤放两眼含泪,已起身招手:“过来,让爹瞧瞧。” 兄妹俩还是愣在那里,不敢相信三日前一分手,父亲竟然好好的回来了。 独孤萍怔然问道:“君少侠,是你找我爹回来的?” 君小差额首:“他真是你爹,别犹豫了。” 独孤萍泪水渗流,无数凄惨中,终有一事让人欣慰。 “星儿,萍儿,过来吧!让爹瞧瞧。” 声音亲切,听得两兄妹激情万分,二十年分别,此时终于相聚了,不是像前几天毫无知觉的相认,而是亲亲切切,能互相关怀地相认。 “爹,您终于醒来了……” 独孤萍扑向父亲,泣声不止,二十年未享受父亲,如今全得到了。 独孤星亦走前含泪叫爹,他较年长,不敢扑身,一时童年回忆全涌向心头,那是如此快乐的啊! 独孤放深情地拍拍他肩头:“苦了你,爹亏待你们太多了。” “爹,您也受了不少辛苦。”涌现无限亲情,从凝目、拍肩、抚头中交融着,又岂是言语所能诉尽? 随后,独孤放方注意到妻子,她蒙巾半脸,只露怔呆眼神,分别已久,独孤放滚而有些情倍。 “玉香……” 夫人露出惧意:“你是谁?” “夫人……你不认得我了?” 独孤萍道:“爹,娘已失去已往记忆。” “当真?” “嗯……” “有多久了?” “就在您第二次被抓去时……” 独孤萍瞧往君小差,欲言又止,她岂能现在说出此事呢?君小差稍低头,显得愧疚不安。 独孤星虽未间及妹妹此事如何发生,但见及妹妹被母亲打得一身是伤,他也猜出大概。然而他和君小差相处半年之久,对他文思武功素来敬仰,两人亦相处融洽,又怎好再责怪于他,尤其他现在又把父亲给找回来。 他也没说出是何原因。 独孤放叹息:“我独孤放何德何能,竟然要你为我受此折磨?” 想伸手去扶夫人脸容,却被夫人给斥开:“你是谁?敢对我动手动脚!” 独孤放轻叹:“夫人不认得我了?” “谁是你夫人?走开!” 独孤放看她失心颇重,遂点她睡穴,让她晕倒,说道:“把她扶进去吧!爹会设法将她弄醒。” 独孤星遂把母亲扶向后院,独孤放叹声中也跟着进去。 场中只剩君小差和独孤萍,经过母亲失心一事,独孤萍心灵又回然多了。 她切声道:”多谢你把我爹寻回……” 君小差想笑,却有点僵:“是他找到我的。”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你。”君小差默然不语。“你……里边坐吧!” “不了,我还是走的好……” 独孤萍不敢再留人,心痛如刀割。或许这一别今后恐怕永远也无法再互诉衷情了。 “对不起,对你娘之事……我会请爷爷替她医治……” 君小差终于黯然神伤走了,他脚步艰辛沉重,每踏一步,即若心口被激一刀,多么希望独孤萍能开口留人,却又不敢接受。 独孤萍愣然果立,连头都不敢转回,她心已碎,肝肠寸断,心爱之人就此离去,她却不敢留人,甚至连送别都不敢,那脚步声每踩一步,就似控刀踩在她心坎上,踩得她千刀剐,血淋淋,碎烂烂。 她滴的是血,已无泪。 那脚步声已走远,已消失…… 她已咬破嘴唇,飞奔地冲向大门,远远瞧着君小差背影,她十指深陷门柱,抓出血痕,嘴巴咬得门柱紧紧。 孤雁哀鸣,似在悲泣,老天为何无情?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七章 神秘计划 勤练一月,君小心武功已然甚有进步,尤其是铜镜招式,更耍得他出神入化,一月下来,可轰得七巧轩七位美女花容失色,寝食难安。金王玉更不必说,除了脸手瞧得见的地方以外,其它部分可说体无完肤,尤其后来,君小心特别偏爱臀部,轰得他如猴儿红屁股,连坐椅子都得叫痛,不过他却因而躲功大进,普通暗器可伤不了他。 练功场方圆五十丈所有花草树木,土堆石梯,全被摧毁,泥土巴波翻松三尺深,君小心得意洋洋,说此土地将来种地瓜,保证甜又大。七巧美女青言堂堂七巧轩还种地瓜?君小心却说他将来著竞选争得掌门人,就该她们下田种地瓜,那七位美女听得心发毛,便是任何情况下也不肯投他一票。君小心却信心十足,却不知他欲如何战胜?打听之下,方知他打算广收门徒,增加票源,如此又让七位美女担心了,处心积虑想制止这件事。 然而现在他却对此事没兴趣,他只想趁早宰了白衣妖人。 今日一早,他觉得功夫已练得差不多,遂找向月下听涛,想下山收拾妖人。 李孟瑶也把七位美女找来,同聚一堂,共同商量。 君小心却道:“不必商量,把妖人引出来杀了,不就成了?” 巧精灵道:“师父不是要商量此事,乃是如何救出被囚在金玉楼的第一当和你爷爷。” “这更不必商量。” 众美女和李孟瑶一愣,他又有何鬼主意? 君小心笑的甚是促狭:“金玉楼是小金蛋的,叫他回家叫两声,他们不就把人放出来了?” 众美女一怔之后,已然笑起,斥责君小心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李孟瑶对这儿子实在爱之入骨,然而不责备又交代不了,可惜她的责备最严重也只是瞄眼冷声说道:“下次不行如此。”这哪能对君小心产生效果?他自是放口大张,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混得自在逍遥。 金王玉急急说道:“我不行,我叫不动他们。” 君小心明眼:“你是哈巴狗?还是无牙狗?叫不动他们?” “我什么狗也不是,我是人!” “是人怎会叫不动?” “他们全都是恶人,我这好人当然叫不动了,呵呵……”想到了好理由,金王玉不由呵呵笑起。 君小心笑的更谑:“还说不是狗,你没听过狗怕恶人?难怪你叫不动,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叫一声。” 金王玉言词忽而被套住,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于窘笑着:“就算是狗,我也是好狗,最忠实的狗,永远跟在你身边。呵呵……” 他又想到这马屁拍得不错,该能化庆气为祥和。 君小心果然笑的开心:“其实你若真如此,更该叫了,因为狗仗人势,我这么威风,你岂能不叫?不过着在你马屁狗的分上,叫得好听也就算啦!” 金王玉欣笑:“等你回去,有人可仗,我再叫也不迟。” “呵呵!说你马屁狗,你还真会拍。” 金王玉也笑得开心;“我以拍马屁为光荣。” “呵呵!实是稀有动物,不简单。” 巧多情眯起眯眯眼,笑道:“小心呀!你笑的好迷人,真叫人心动啊!你才是稀有动物哩!” 君小心道:“你也不差,一对眯眯眼,更迷死人了!” “那你该带我们一起走啊!还有你哥哥要救呢!” “对不起,我哥哥已被人救走了,你只好去救我爷爷。” “他呀!也不错啊!一代神医,听起来就让人够陶醉的呢!” 君小心拿她没办法:“我看全天下只有那妖怪才不致使你入迷吧?” “那妖怪也不错啊!千变万化,武功高强,实在让人心动。” 君小心苦笑:“我完了,碰上了笑查某(疯女人),还是交给小金蛋好了。” 金王玉急道:“我怎么成,准被笑(疯)死。” 巧多情眯眼;“笑死总比哭死好,你就开心笑吧!” “我笑不出来,那是你的专利。” 巧多情呵呵笑着。 君小心瞄笑金王玉,讪笑道:“果然在笑(疯)了。”两人不愿笑出声音,和暗自笑抽了肠。 巧凤凰道:“多情啊!在师父面前.还是少笑(疯)为妙,要是师父把掌门交给小心,咱们就都得种地瓜去了。” 巧多情这才想到还有师父在场,方才是有些得意忘形,干笑几声,瞧向李孟瑶:“师父见笑了,都是小心实在太迷人,使得我不能自制。” 李孟瑶不懂得那些话,慈祥道:“在家可以说,外头就不行了,要是被人听去你喜欢妖人,那是不好的。” 原来师父是挂心此事,巧多情窘笑两声:“师父教训得是,徒儿不敢了。” 对师父慈祥和蔼,巧多情只有尊敬,不敢乱开玩笑。 君小心也不忍,凛起心里,说道:“娘,这件事还得先去探个明白,您不懂江湖胡乱事,所以还是留守这里,一切交给我办却可。” “可是你人单势孤,娘不放心。” “唉呀!又不是去攻击,只是探听消息,何况我混了十几年,哪次不是独来独往,照样安全得很。” 金王玉道;“现在再加上我鼎力相助,如虎添翼,更是万无一失,何况是回我家,还有什么好怕?” 君小心神秘一笑:“何况我早有神秘计划了。” 李孟瑶惊道:“你已有计划?” “嗯!您问凤凰大姐就能明白。” 巧凤凰洪手含笑道:“师父,小心他是有计划,要徒儿七人当后盾,随时出击,始能出奇制胜,此情形较为复杂,待徒儿慢慢再告诉您。” 巧金银笑道:“这是大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将来一定让师父参加。” 此事只有两人知晓恨得五位妹妹眼睛直瞄,说是君小心太偏心。 君小心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巧千手瞄眼:“你敢说我们是小孩?” “不,我是说自己是小孩,所以自认不能知道。” “你却知道了。” “你怎知道我知道了?” “你明明说神秘计划是你计划的。” “计划跟知道有关系吗?” 巧千手被他耍着玩,甚是有气,斥道:“你敢耍我?” “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 巧千手还想发作。 巧凤凰已说道:“四妹算啦!待会儿告诉你们便是,跟他争,准会气死,他是吃饱没事做的那种人。” 巧千手再瞪几眼也笑起来,笑君小心所做所为全是出乎常理而让人想笑,笑自己竟也如此傻,找无赖斗嘴。 她一笑,几位姐妹也跟着苦笑。 君小心更是笑得促狭,一脸的陶醉样:“还是凤凰姐最了解我,我太感动了,真是我的知心。” 巧凤凰轻笑:“你还是去跟你的小金蛋说吧!大姐不适合再当你的知心了。” “没关系,我大小通吃。” “我可吃大不吃小。” “哇!那我只好死心啦!”君小心无奈,瞄向金王玉:“只好吃小的了。” 金王玉打趣道:“我是来者不拒,谁爱吃就让他吃。” “去你的!”君小心猛敲他脑袋:“你是卖肉的是不是?逢人就送吃。” 金王玉被打得头是脑涨,却笑声不断。 七位美女和李孟瑶也被这对宝逗得笑不合口。 君小心笑了几声,把话题转回说道:“娘您就配合神秘计划,我和小金蛋先去探听消息如何?” 李孟瑶想及爱子欲走,心情为之沉重,轻叹:“好吧!你要小心照顾自己。” “娘,我不小心,谁才叫小心?所以您大可放心,我走啦!再见!” 李孟瑶想及儿子取名“小心”,竟也有所含意,又自出笑意。 随后君小心背起天雷镜,和金王玉已告别人人。李孟瑶和七位美女直送出情湖,方自返回,共同商讨神秘大计划。 却不知这神秘计划又如何? 当阴不绝在金王天领路之下,威风抵达金玉楼。 阴不绝立即设宴数百席,名为宴请归降弟子,却另有目的。 在厅堂宴席当中,极乐妖女并未参加,自己又逍遥去了。阴不绝自然坐上首席,他左边则为金王超,右边乃是万杀,其旁则为华秋风。极乐宫就属他们四位是元老,此时也最风光。 阴不绝狂态直笑,不停敬酒,那些人哪敢不敬,只好一杯杯不停喝下去,平日不喝者此时都快醉倒了,不得不运功将酒气给退着,免得当众出丑。 喝得正起兴,阴不绝忽然哈哈大笑:“各位今日降眼极乐宫,老夫当然很高兴,所以大肆酒宴招待,但是诸位为何降服,老夫也很清楚,乃是伯极乐宫太上上门,对老夫,只不过奉承罢了。这种事,老夫当然不能忍受,所以总得想个法子来让诸位知道我的厉害,哈哈哈……” 此言一出群雄睑色骤变,却不敢动声色,猜不出阴不绝将使出何种手段? 阴不绝大笑中又说道:“很简单,我已在诸位杯中下毒,只要你们敢反抗,保证不出三个月即七孔流血,毙命当场。你们该知道我外号鬼菩萨,乃天下毒中至尊,我的毒药,除了我师兄之外,天下无人能解,而师兄又在我手中,所以你们还是听话来得好些。” 众人握杯之手皆颤抖着,没想到阴不绝会用这招,毒已入腔,又怎能再吐出来?就算吐得出水酒,恐怕毒性早流入血液之中。惊诧、惊惧、无奈之下,他们皆做了最坏打算,如此总比死在妖人手中来得好些。 阴不绝笑得更狂道:“相信了是不是?那是你们聪明,否则我当场就叫你们毙命,为了杀鸡橄猴,我今天就拿在桌前的一名叛徒开刀,让他们瞧瞧戒毒药的厉害。” 这话说出,众人更是惊骇,你望我,我望你,不如何人会是叛徒。 阴不绝狂渡中,慢慢地瞧寻每个人,被瞧者心神登时被阻,目光扫过,却又直呼侥幸。寻机一圈,竟然都没有中奖,他们不禁又开始担心,阴不绝方才这扫眼,似乎只是作样,叛徒还在人群之中。 阴不绝愈笑愈迫,手指突然指向华秋风:“你就是叛徒!”群雄为之嘘气。 华秋风做梦都没想到,已被这老贼当成叛徒,骇声道:“神医您误会了吧? 在下早投靠极乐宫,怎会是叛徒?” “你不是,谁才是?竟然趁我不注意时,骗万杀出去报私仇,差点把万杀毁了!” 华秋风脸色更变,这件事,他竟然知道了?骇极发抖道:“神医误会了,那是万杀想找断手,所以……” “住口!我是要你看好他,谁叫你带他走?” “我……我……在下虽做错了一些事,可是神医看得出在下一片忠诚……” “我看不出,我只知道,不听话,擅自主张,以逞私利,就是叛徒,现在是小错,以后就大错,所以你只有死!” “神医饶命……” 阴不绝手指猛力戳出,华秋风登时叫饶命,想起身下跪,岂知身躯方起,霎时全身抽搐,体内如万蚁啃食爬搔,又痛又痒,那痛痒似乎一直在增强,没有极限。华秋风奈不住,叫嚷嘶吼,十指不断往身上揪撕。那一条条血痕,一片片皮肤全被撕起来:那抽筋剥皮之痛,却不及体内万蚁啃食之痛。眨眼间,头皮撕得精光,衣碎肉裂,浑似血人,骷髅白惨惨还挂血地暴露群雄眼前,这比妖人生吞活咽还吓人。有人已作呕,华秋风还在跳动,乱抓、乱撕。 阴不绝哈哈大笑:“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你们已见着了,以后要生要死,自行决定,三个月来此一次,老夫会将解药奉上,逾期自己负责。为了不扫诸位酒兴,万杀,宰了他!” 万杀闻言,登时伸手将旁边抖颤倒地华秋风脑骨结抓破,内功一吸,将白沉沉挂血斑斑脑浆给吸出,猛往口中嚼去,又是一副骇人景象。 可怜华秋风一世风流,此时也落个剥皮撕肉,碎脑裂骨而亡,实是罪有应得。 几名手下把他抬走,然而众人瞧及此幕惨剧,再也没胃d,可是又不得不喝,陪着阴不绝灌酒,心头说不出恶心,然而又能如何? 好不容易酒席方散,群雄在允许下,已纷纷转道回家,只剩金王天走不得,因为他家即在此。此种情景,他也十分无奈,还好金玉楼还算不小,阴不绝人手不多,总也落个清静,否则这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而那金王超则更肆狂妄,现在除了他爹,连金不二和金鹰也要管,弄得金玉楼上下莫不恨他入骨,他却更独断独行。 匆匆月余已过。 金玉楼除了多住进百余极乐宫高手,外表看来似乎很安静,一往如昔。 君小心和金王玉雇了马车,将天雷镜藏于车中,花了几天时间,也摸回金玉楼。 在郊区山林中,他已将马车放行,留下天雷镜藏于山中。正想要探探金玉楼虚实,忽而觉得有脑波传来。他心头一凛! “会是哥哥?” 君小心立即运功搜去,果然发现哥哥也藏在暗处,心下大喜,立即和金王玉奔向右侧竹林,方转行百丈,已发现半山腰山藏林中,藏着一名衣衫破旧的年轻人。 君小心叫着哥哥已冲过去。 那人正是君小差,他发现弟弟,难得露出了笑容:“哥就知道你会安然无恙,近来好吗?” “好,我见了娘,练来绝艺,准备找妖人报仇,倒是哥哥,一脸胡碴子,怎么回事,落魄到这种地步?” 金王玉道:“你不是被姐姐救走?她呢?” “她走了……”君小差低声轻叹。 君小心问:“怎么回事?出了问题?” “没有……” “还说没有?”君小心以用脑力摄去,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已认笑起:“为情所困,当然痛苦,不过也不是没法子可解,咱们再上七音域求婚便是。” “不可能了,她娘为我而得了失心症,忘掉了开始。” “那更好啊!她再也阻止不了你和她女儿的婚事,这岂不是天意?” “可是小萍她心灵受了重创……” “唉呀!开导开导准没事,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不但是她,她爹也回来了。” “七音城主醒了?” “嗯!他是被妖人再次抓去,封入冰棺中,不久就醒来,妖人并没伤他,又把他放回来。也因为他被捉,才引得独孤家人四处追查,我才会跟水萍再见面发生她娘失心一事。” 君小心但觉有趣:“那妖人何来同情心,也会放人生路?” “他似乎把城主拿来作实验,冰入棺中,再让他复活,说什么城主已获得再生,他也可以再生。然后就把城主放回来。” “奇怪,他又如何能再生?” “这个方法也只有妖人自己知道。” 君小心想不出,妖人再生秘密如何,只好打趣说道:“他想再生,想必已知道自己活不久,看来我们这一局是赢定了。” 君小差长叹,满脸胡渣,看来更形落魄,忧愁。 君小心拍拍他地肩头,笑道:“哥,别泄气嘛!我想那独孤城主以前能和爹一起并肩作战,想必已解去双方仇隙,纵使仍有嫌隙,也没达到那种水火不容地步,只要走一趟七音城,想必会有结果,何况我还要请城主帮忙,以琴音制住妖人,才好收拾。” 君小差心情较好些:“哥哥会安排自己,你别为我担心,现在还是先救出爷爷和爹为重要。” “来都来了,当然要救,倒是那玉人美姑娘,现在如何了?” 金王玉摊摊手:“我看是失恋啦!失恋的人,总是很难找的。” 君小差轻叹:“我对不起她,她可能发现我和小萍之事,所以就走了。” 君小心叹息一笑:“女人真难对付。哥你也真是,不会一次娶两个吗?” “这……这……”君小差为之困窘。 金王玉呵呵笑起:“这是好方法,不过另有一个更好方法,那就是老大换你娶我姐姐,岂不两全其美。” 君小心斥笑:“去你的!你姐姐大我五、六岁,娶她来当什么?当娘啊?真是!” 响头猛打,逼得金王玉顿时逃开,遂笑个不停:“感情事很难说,说不定奇迹出现,一切又都圆满解决啦!” 君小心脑眼,斥笑道:“奇迹出现再说,你现在乱说,逼得你姐姐无脸见人,她会去出家,到时你再怎么粉和尚,恐怕也求她不回了。” 金王玉登时觉得事态不轻,再也不敢乱说,干笑着直说奇迹会来临,却不知何时才会来临。 君小心无暇回他抬杠,瞧着金玉楼,问道:“哥哥,你来多久了?” “一天不到。” “看出什么?” “没有,似乎很平静。” 君小心沉吟半晌,说道:“我和小金蛋先进去探探虚实,如果有妖人,我会放绿烟火,你到左侧百丈林中有两颗大松中抬出天雷镜,先放几轰,吓吓妖人,再追过来。若是我救出爹和爷爷。你只要在外头接应即可。” 君小差点头:“你去吧!小心些。” 君小心这才和金王玉渐渐摸向金玉楼。他们发现卫兵仍是金玉楼的人,甚是不解,难道极乐宫就没派高手来此?两人仍不敢走正门,还是钻小洞。 方进入金玉楼,大白天,传出的竟是饮酒作乐声。三殿七宫、十二楼全都闹哄哄,若赶集市场。 金王玉直皱眉瘪笑:“为何会变得如此?跟洛阳的天香院差不多。” 君小心笑道:“要是传出去,金玉楼变成全国最大妓院,不笑掉江湖大牙才怪!” 金王玉苦笑:“实在没办法,还请无所不报多写些好话,免得金玉楼从此变成妓院的代名词。” “好吧!看在你是本报的一员分上,就把此事暂且封住。” “多谢老大手下留情,只不知那些极乐宫人,怎么如此乱来?” “既是极乐,自是随时享乐,他们在极乐官也是如此,到这里,又怎能改呢?” 原来极乐妖女调来所有手下到此,有了金玉楼负责警戒安全,除了几处较重要地区外,他们无事可做。又得到允许,或找来妓女,或临时起意掳来女子,开始行乐,弄得洛阳城及附近居民个个心惊胆眺,而极乐宫弟子武功不弱,掳人又有技巧,丝毫不露痕迹,弄得居民以为妖怪出现,专找女人下手,家中有女者,早就要她逃走,以避灾难。 金王玉道:“他们不管事,咱们也不必躲躲藏藏,先找我爹如何?” “不行,他受制于极乐宫,你若找他,会让他为难,要是被极乐宫人发现,更不好。” “那先找谁?” “找我爹,有机会立即救人。” “他们可能被关,一定在地牢,咱们过去找找着。” 两人遂往地牢方向行去,金王玉本想大大方方行走,但见君小心仍是躲藏,自己一时也不敢嚣张,还是躲躲藏藏地摸路。转过玉露宫,地牢已近。 两人却发现甚是沉静,更奇怪,竟然一个守卫也没有。 金王玉征然:“会没人?” 君小心道:“该不会,也许此地不寻常,他们躲了起来,我搜搜看。 他以超脑力搜向四周,当真一个人也没有,不禁也起了疑惑。 “不可能啊!怎会把如此重要地方弃之不顾?” “也许他们把人关在另一个地方,咱们去是不去?” “来都来了,瞧瞧也好。” 两人再次潜向地牢。 方靠近十丈,君小心已有了感应。“有人……” “是谁?”金王玉立即伏往地面。 “是女的……唉呀!是你姐姐。” “姐姐?她怎会被关在此?” “也许她助我哥哥之事被发现,所以被关,咱们快去救人。” 两人立即潜往地牢,牢门已上锁,君小心只好拿出匕首猛拔、乱撬.仍是弄不开,四处瞧瞧,仍未有人近来。他干脆在附近找来弃置的铁栅门,抽出铁条,猛扳锁链,始将它板断,牢门终于打开。 金王玉一时高兴,急往下冲,方至转角处,忽有一白影冲出,短剑一闪光就耍刺向金王玉。 金王玉吓得尖叫一声。 那人竟也吃惊叫出声音:“小弟?是你?” 金王玉更是高兴,原来是姐姐金玉人,本以为找不到她,现在却相逢了。 “姐你怎会在此?” “说来话长,快下来!” 金玉人把弟弟拉向牢房,里头放置简单盟洗用具及衣衫,显然她已住了不少日子。 “姐你怎么了?” 金王玉看她如此憔悴,亦是十分不忍,好好闺房不住,要住在地牢? 金玉人轻叹:“这里变了,只有地牢最安全。” “你怕那些色鬼骚扰?” “他们骚扰过了,我还杀了两人。” “爹难道管不了?还有哥哥?” “能顾得了多久?总不能寸步不离,那些色鬼简直不要命,我还是躲在此地牢安全。” 金玉人轻叹,似乎感触良多。 金王玉不忍:“你怎么不出去?” “去哪里?天下之大,何处有我容身?” “姐姐你怎么这么消沉?”金王玉若有所悟:“你是不是为了君小心他哥哥?” “我没有……唉!” “别否认啦!我早就碰上他,知道你的事了。” 金玉人激动:“他如何了?他怎么说?” 金王玉瞄眼:“看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一提到他,你就那么激动。” 金玉人撤脸微红:“我只想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金王玉笑道:“好啦!我们也商量了你的事,是我跟君老大在君小差面前商量的。结果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君小差和音水萍感情不错,可是他也不愿伤害你,所以有可能连你也一起娶了,另一种……呵呵……要等有缘份才能告诉你。” “什么缘分?你快说。” 金王玉偷偷瞄向石梯上头,未见君小心,始细声说道:“偷偷告诉你是老大对你……” 话未说完,君小心超脑力摄来,害得他不能自制,自打嘴巴。 金玉人见状,已知君小心早已来到,只是躲在外面,不知好么,每想到他,心头总是怦然心动,一股窘羞常常会缠据心头,甚有一脸希冀与等待想跟他见面,她一直不愿花心情去解释此事,心想着能摆君小差在一起,不就可以拥有他可爱的弟弟了吗? 君小心来了,她泛起窘羞,月余情愁之苦,竟然不自觉地去了大半,她斥责弟弟胡言乱语,以掩窘态。 君小心已知她心情,本是想让金王玉解决此事,方藏身不出,现在是藏不了了,只好装笑走下石梯,瞧着金玉人,笑的更迷人:“大美人啊!别难过了,有我在,你还伤心什么?” “谁伤心了?”金玉人羞斥。 “唉呀!你不伤心,我才伤心,那是着破红尘,峨嵋派又多了一个尼姑,我可心不忍呐!” “谁又说要出家?” “没有最好,对于我哥哥之事,你别紧张,一切还要有缘分,如果加上我,缘份更大了,你同意他同时娶你跟音水萍吗?” 金玉人更是羞窘,斥道:“胡说什么?我跟你哥哥还谈不上这些。” “谈不上也要未雨绸缎,我只是如此反应哥哥心情,一切还是由你决定,不过此事也得等个一年半载,所以你不必现在决定,也不必现在悲伤,知道吗?” 金玉人瞪瞄君小心,双目中,含带几许甜美和无奈,自己痛不欲生之情感之苦,被他三言两语即说得心情好转,更有甜蜜涌上心头,对他,自己实在无办法,窘羞中更见窘羞。猛一叹气,平息一番起伏心情,把窘羞给掩去,冷冷道:“以后事,以后再说,你们来此作啥?” 君小心笑眯眯道:“看你呀!” 金玉人又泛起红晕:“看够了没有?” “一辈子也看不够。” 金玉人又羞窘了,但她很快掩去,冷道:“看够了还不快走!” “我们怎忍心让你住牢房?要走一起走。” 君小心这番话,又打动了她心情,久无人关心,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任何东西时,适时付出。轻轻一叹,金玉人道:“我只是暂时住在此,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人,所以在此等候,可是凭你们两人,恐怕无法扳倒阴不绝。” 君小心道;“明的不能,只好来阴的啦!你知道他们被困在哪里?” “好像是在王超的惊天楼,否则就在炼丹房。” “在你弟弟住处干嘛?” “唉!你有所不知,王超投靠阴不绝门下,为的就是想得到你的超脑力,他甘心当替身,要让阴不绝当试验品,实在让人无法料想。” 金王玉急道:“要是实验失败了,他岂不是和万杀一样,要死不活.疼痛不堪,还得吃人脑?” “可是他却宁可冒险。” 君小心叹笑:“金王超这种人倒是天下极品,我真服了他,为了自的,不择手段,牺牲别人倒也罢了,他连自己都出卖,这已经不是狠毒了,而是锈斗(疯子)混蛋了。” 金王玉恨道:“锈斗别人倒也罢了,连我的血,他都敢喝,实在诱得离谱。” 君小心道:“要是他弄成了,说不定还会吃你的脑呢!” 金王玉叹道:“到时候,我也顾不得兄弟之情,把他给废了,免得我坐立不安。” 君小心瞄眼一笑:“到时候,你是他对手吗?” 金王玉干笑:“我只要下令给老大你去办即可了。” 君小心正经八百:“得令!俺现在就去收拾他。” 快步一跨,就想冲出地牢。 金王玉急道:“老大手下留情些,他虽坏,终是我哥哥,我可不愿他死在我面前。” 君小心笑道:“放心!我先去修理他,给他几个巴掌,把他给打醒。大美人你先忍耐些时候,等我收拾极乐宫门徒,再风风光光欢迎你出狱。” 金玉人淡然一笑:“你去吧!不必欢迎了,我自会照顾自己。” “那以后见啦!” 招招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离去,出了地牢,四处探寻,并未见着人影,两人始放心游向惊天楼。 经过矮松林、相映潭、千里长桥,惊天楼已在望。 对此楼,君小心并不陌生,上次为教金王玉,就曾恋过此搂,三层楼塔,气势不错,可惜住了个小瘪三。 此楼三面面水,潜进不易,君小心见着并无极乐宫守卫,遂要金王玉领前,大步往惊天楼行去。 守卫已见着少楼主,甚至君小心,他们为之犹豫,金王超近日为讨好阴不绝,对金玉楼上下,大肆凶威,弄得众人忿怒在心头,可是若放两人过去要是出事,难免要掉头。 幸好君小心给他们台阶,方行前,就点了四人穴道,让他们一睡无大事,睡醒时大不了被关半个月,总比掉头好。 方进入楼厅,一阵药味传来,显然金王超已开始接受手术,里边再无他人看守,君小心和金王玉直奔三楼。已见着寝室置有一张石床,还有许多药瓶、器具,金王超躺在那里,下身罩白布,光着上身,连头毛也被剃光,他沉沉昏睡,似不醒人事。 金王玉细声道:“他被宰了脑袋没有?” 君小心超脑力摄去,发现他正在做梦,成为武林第一高手,接受天下人欢呼。 “呵呵!连做梦都忘不了要嚣张,实是锈斗!” “这么说,他还没动手术?” “若动了,咱们来了他会不知道?” 金王玉稍安:“还好,要是他被换了脑袋,金玉楼将永无宁日。” 君小心笑道:“现在就能安宁?” 金王玉干笑:“总比将来那种情况还好吧?” “那可不见得,说不定他跟万杀一样,痴痴呆呆,你们不就落个清静?” “可是要是出了差错,岂不更糟,我还是别冒险来得好些。” “那我就把他打醒啦!” 君小心两巴掌括向金王超,打得他两颊现指痕。 “起来啦!朝代变了,你还有心情做白日梦?” 金王超从梦中醒来,仍是昏昏沉沉的:“谁敢对本盟主如此无礼……” 小心笑道:“是盟主的仇人,所以也不必客气啦!” 看他不醒,君小心从窗边茶几提起那壶冰凉乌龙茶,往他脸上倒去,冰凉透心,金王超猝然惊醒,却发现眼前多了一张最熟悉而最不想见到的脸。 他征诧:“你是谁?” “仇家。” 金王超终于认出君小心:“是你?你没死?”他想挣起,却发现已被绑在石床上了,更是紧张。 君小心装鬼脸:“我死啦……是来索命的……” 金王超斥叫:“你胡说,你明明活着!” “那你还鬼话连篇,欠揍是不是?”君小心一掌打得他哎哎大叫。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的手就是喜欢打人,脑袋都敢让人切开,还怕人打?” 叭叭又是两巴掌,君小心打的甚是过瘾。 金王玉也出手捆向哥哥,恨道:“这是打你啃我肉,喝我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金王超疯狂厉吼:“我杀了你们!” 他想挣扎,却被绑在石床,挣不起来。 君小心怕他吼得太大声,抓来床上枕头,压住他嘴巴,轻轻笑道:“你不是要开脑吗?我帮你开!” 拿起石床边锋利小刀,往金王超脑袋划去,刀落见血痕,吓得金王超蹦蹦乱抖,金王玉不敢再瞧,赶忙别过头。 “看你威风到何时?再叫就切断你的咽喉。” 拿开枕头,金王超果然不敢再乱叫,两眼快毗裂,恨不得将君小心给生吞活咽。 君小心冷喝:“说!你师父在哪里?” 金王超闭口不答。 “妈的!不用刑,你是不肯说!” 君小心利刀猛往他眉心直直射来,那速度又急又快,若被射中,准会穿脑而亡。 金王超呢然尖叫,吓得魂消魄散:“在石室……”想喊救命都来不及,已尿湿床,幸好盖着白布,一时不会被发现。 金王玉听哥哥急叫,遂转身,乍见利刀往哥眉心射去,那还得了?急切想栏人:“老大不可……” 为时已过慢了,利刀已射入金王超眉心,两兄弟同时尖叫。 奇迹却发生了,那刀尖利被皮面,就此顿住,只渗出些好血迹,原是君小心早将刀柄颤绑钢绳,临时又把利刀给拉住,演了一幕吓破胆。 金王玉方嘘一口气,呵呵笑道;“老大功力真是炉火纯青,连我都受不了你的诱惑而吓出冷汗。” 君小心自得一笑:“吓出汗还是小事,有的人已经……” 他往床下瞄,已发出嘟嘟落水声。 金王玉已明白是怎么回事。金王超却恼羞成怒,厉声:“有朝一日,我会叫你加倍奉还。” “那好啊!你要我的尿,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金王玉窃笑,金王超恨得咬牙切齿。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好的人不当,就要搞些鬼花样,你也不想想.万杀再厉害,还不是受着阴不绝的控制,你执迷不悟,终究会害了你自己,我没时间跟你鬼扯,还是去做你的盟主大梦吧!” 他再次把金王超点倒,已和小金蛋往楼下走去。 金王玉啼啼笑道:“老大,你以前有没有被吓得拉尿?” “有啊!” “是谁?” “我爷爷。” “那……你这个记录很不好哩,我就没有。” “这有何不好,我觉得是件光荣的事。” “吓得拉尿,还有光荣可言?” “你不信?” “非常不信。” “好,咱们来吓吓,看谁光荣。” 君小心把他拉往楼梯下,自己则站在上面,呵呵笑着:“你可以吓了。”边扯脱着裤带。 金王玉惊诧:“你扯裤带作啥?” “准备让你吓出水来啊!” “你在我上面,若流水,岂不淋到我头上?” 君小心呵呵笑起:“如果你觉得那样子比我光荣,我也认输啦!” 金王玉瘪笑着:“原来如此,老大真是有一套,连渗尿都威风凛凛。” “所以你以后千万别乱吓,免得我又得享受光荣。” “我自会小心,你是老大,所以应该走在前头,请。” 金王玉经过此事,总觉得他在自己头顶,有些怪怪地,还是躬身将他送在前头好。君小心也大摇大摆晃过他,两眼一瞄,好不神气。 在此楼喊喊叫叫,竟也没人前来?原是极乐宫弟子急于行乐,理不着金王超,金玉楼弟子又不愿理他,干脆装作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八章 火龙珠 在无人拦阻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潜向金王超所说的石室炼丹房。 方靠近,已发现几名极乐宫守卫,君小心动想这下摸对路了。 那秘室正是以前金王天闭关练功之处,位于假山腹中,只有一道门可行。 守卫不少,想穿过他们,并不容易。 两人躲在对面转角竹丛中,观察结果,有八名守卫看守。 金王玉细声道;“怎么办?极乐宫的人,我可没办法对付。” 君小心也无其他办法,轻轻一笑:“很久没用超脑力援人,现在用用看效果如何,不知有无进步?” 他逐半蹲马步,运起神功逼出超脑力,往八名守卫摄去。他自练得通天劫阴功口诀,又得母亲指点,化去体内不少劲流,虽然未必神功大成,却也进步不少,这一逼出超脑力,有若魔鬼施咒般,立即将八人摄得呆愣愣。 君小心弄笑:“你想要如何处置?” 金王玉瞧得好玩:“让他们自相残杀。” “好,杀!一刀毙命!” 君小心冷喝,只见那八人突然面对面,利剑举起,双双对准对方咽喉,再喝一声,那八支利剑竟然同时刺往对方咽喉,连叫都未叫一声,长划已穿出后颈,八人呈“人”字形架着,并未倒塌地上。 金王玉瞧得头皮发麻:“好厉害的超脑力,千军万马也阻挡不了。”随又笑起:“这样显好了,待会儿叫他们全部出来,你再振住他们自相残杀,不就一次通通解决?” 君小心笑道:“好啊!你去叫,剩下的事,留给我办。” 全王玉登时僵了笑容,然后呼呼发笑:“我要是叫得动,就不必用到你啦!这计划行不通,还是救人吧!” 两人快步奔向八人,将他们藏于花丛中,方自潜向秘室中。 方进门,忽见万杀挡在内面石室门前,他冷目注视君小心,大有反扑之意。 君小心暗自叫苦,忽觉万杀超脑力摄来,他立即运功抵抗,甚至反击,尖声喝着:“阴不绝是你仇人。”万杀开始抽搐,却不相信,怒斥;“乱说…… 没有此事……师父说没有此事!” “他是你仇人,当然不会承认,你快醒来……” “不,你说谎!” 万杀极力反击,想以超脑力压制君小心,两目瞪得发直,他自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超脑力自然更显出力。” 君小心也非省油之灯,他是先天具有此脑力,其威力早胜过万杀,虽然万杀功力增强,他也未见落后。眼看已无法善罢,只好速战速决。将超脑力逼至极限,两人已发抖。 “万杀,想想你娘,想想你爹惨死情状,再想想你师父那张刽子手的嘴脸,你是九阴之体,就是香月华的儿子,他就是凶手!” “不!不可能!” “不可能,我为何要让你服下不死丹?那是你娘拥有的,自该还你。”“我不信,不信!” “你要相信,不要欺瞒自己!” “不!不……” 君小心不断压迫他母亲惨死情况,身为人子,孰能无情。万杀整个人已抽搐,青筋暴胀,双手猛往脑袋抓去,状极痛苦。 “万杀你要信,不要认贼作父,除掉他!” “不,不要逼我,我头好痛……” “不要逃避,这是事实!” 小心逼得更有力,万杀反抗更强烈。君小心咬牙猛撑,甚至用上第二道内流。金王玉更插上一手,将内力输向君小心,猝然超脑力更强劲授去,送的又全是万杀母亲被杀一幕惨剧。万杀脑壳已渗血,他直叫痛,又按不住君小心逼此惨事,他终于按撩不住,厉吼:“不要逼我……” 双手抓头,猛往外冲,撞得金王玉和君小心东倒西歪,他已逃向远方。 君小心嘘口大气:“好险!要是制他不了,恐怕难救人。”金王玉道:“他现在会在哪里?”“去忏悔吧!别说他,里头救人要紧。”君小心已感应出石壁里头有人逼近,似乎是阴不绝。立即欺身往石壁靠去,能瞒则瞒,不能瞒,连他也宰了。 阴不绝乃是闻得叫声才赶来,隔着几道石门,他听得声音也不会太大,而且自己正在逼问师兄秘方,最是讨厌受人干扰,来到石门前,伸脚踢几下,冷道:“何事,叫的如此大声?” 君小心闻言已知他并未发现外头状况,听其活,似乎还有些责罪。当机立断,他立即学着万杀声音。 “痛……我头痛……” “痛什么?” “头很痛……”君小心故意以头撞墙。 阴不绝含有怒意:“头痛不会忍忍?还在鬼叫,有什么好痛?再忍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不管万杀,又自走回秘室。 君小心暗自嘘气,没想到事情进行这么顺利,立即和金王玉拨开秘门,潜入秘室。 连过三道秘门,里头夜明珠光透来.也传出阴不绝哈喝声,两人小心翼翼往里边瞧去,发现第一当和阴不救被铁钉脚铸手铐于壁上,行动十分便。阴不绝正向师兄逼供。 阴不绝本是高兴自己当上武林盟主架势,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但玩了几天,发现自己对这盟主玩意儿的兴起并未大过于医术,尤其是超脑力一事,他仍耿耿于怀,而师兄又不说,他只好不念同门之情,开始逼供。 阴不救自是不肯说出此事,只好念些连自己都未曾想过的怪理,若要识破,恐怕也得等数月之久了。 而这些将可能用在金王超身上,可怜他仍不知,还在痴痴地等。 阴不绝抄得高兴,就快大功告成,欣喜之余,忽又起疑:“师兄你何来这么好心?如此爽快即把秘密告诉我,该不会是假的吧?” 阴不救冷道:“既然假的,你就当它废纸烧了,岂不省事。” “烧了它?唉呀!可借啊!我抄得老半天,若这么烧去,实在于心不忍,何况若是真的,又要麻烦师兄再说一遍,心头更是不忍,还是留着好。” 阴不救冷哼一声,未再说话,心头却暗喜,以此欲揭放纵之计,终叫他信以为真。 可是阴不绝总是疑神疑鬼:“说真的,师兄,你我也算是亲兄弟,但自我懂事以来,你从没有这么爽快过,若我也有超脑力……”想及此,他忽然想通:“唉呀!我怎么忘了还有万杀?叫他来摄你脑子,不就什么秘密都出事了吗?不只是你。连第一当的武功也逃不了,太好了!” 他立即往外走,准备去找万杀。 阴不救和第一当暗自叫苦,两人最怕即是发生此事,万杀一来,恐怕将出事了。 阴不绝得意非常:“有了师兄秘密,一切都可以解决,极乐宫就是我的了,师兄也可以退隐了。” 石门方推开,他正想跨出一步,君小心一巴掌打向他脸面,喝笑道:“你也可以退隐啦!” 阴不绝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本已较为褪白的脸面,又印出五条红痕,鼻孔已渗出血丝,理退数步方稳住身躯。 君小心和金王玉呵呵笑着,大步行来。 阴不绝骤见君小心,又惊又怒:“你没死?妖人没杀了你?” “他杀了我,又把我脑袋换掉,让我复活,叫我来找你报仇。” 阴不绝半信半疑:“可是你怎么打我?” “那是见面礼。” 阴不绝怒斥:“你胡说,妖人怎可能要你如此?” “那是我自己为极乐宫新发明的礼节。” 阴不绝更惊怒:“你根本没被换脑,你在骗我。” 君小心一副苦脸:“你拆穿我的谎言,对你有何好处呢?” 阴不绝得意冷笑:“任何人想骗我,那是自寻倒霉。” 君小心无奈:“我也跟你一样,任何人想拆穿我的谎言,都会倒大霉。” 话来说完,右腿踢去,阴不绝急忙闪退一步,以为退出飓尺距离即没事,哪知君小心平底鞋却飞出叭地一闪,又打得他鼻头发疼,哎哎痛叫。 君小心瘪笑着:“不好意思,一时失脚,谓多乡包涵。” 阴不绝这才发观自己身处险境,方才那话说的未免自找麻烦,他怒斥:“你们如何须过万杀防线?” 君小心往前逼,笑道:“很简单,则他去吃一碗八宝粥,他等不及就走了。” “你胡说。” “你却爱听,还问个没完。” “不准过来,再过来,我炸死你!” 阴不绝已拿出护身法宝霹雷火龙珠,想逼退君小心。 阴不救见状,亦是惊惶:“君儿,那是真的火龙珠,威力甚大。” 君小心为之投鼠忌器,只好另寻方法,笑道:“算你厉害,我不敢再前进了。”脚步为之顿任。 阴不绝见到吓阻生效,冷谑厉笑:“不但不能进,还要退,退出这秘室。”“不退又如何?” “炸死你。” “你也想牺牲?你有那胆子吗?” 阴不绝一愣,随即厉道:“一条命赔四条,有何不可?” “你现在是大盟主,命可值钱得很,换我们这些乞丐命换。划得来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快退!” “不退!” “你敢?” 阴不绝炸药一扬,就想要抛出,金王玉赶忙躲藏,君小心却不甩他,突然用超脑力将他摄去。 阴不绝但觉脑袋昏沉,已知何事,怒斥:“你敢……”想运功抵抗已是不及,人已昏沉,手中火龙珠为之滑落往下掉。 第一当见状,喝命尖叫:“快躲!”急冲前,扯得铁练铁链猎猎作响,却扯之不断。 阴不绝亦是大喝快逃。 君小心没感到阴不绝这么没用,竟然会让火龙珠滑出手掌,眼看就要掉下,哪能逃命?情急之下,忽又踢甩左脚,那布鞋飞出,直取火龙珠,只差地面三寸,方将此珠套于鞋中,其势未欧,仍往墙面滑撞,君小心立即扑前用滑梯般滑冲过去,幸好此处以前为金王天练功处所,地铺水晶琥珀,磨得滑亮,方能顺利滑前,把布鞋抓住,人则撞向墙壁,痛得他唉唉苦叫。 阴不绝趁此机会想开溜。 君小心怒喝:“你敢这,用火龙珠轰死你!” 立即丢出左鞋,炸向阴不绝脑袋,鞋尖撞头,阴不绝以为是火龙珠,惨叫一声,没命扑往墙角,那布鞋弹跳壁墙,落向地面,正巧落在他前面,阴不绝已知被耍,忿恨之下,仍想脱逃。 金王玉已赶来,抽出匕首抵住他背脊,斥叫:“你再逃,我就杀了你!” 阴不绝想道:“你敢杀我,妖人会把金玉楼给毁掉。” 他已无计可施,只好再抬出妖人。 金王玉得意直笑:“叫妖人来呀!我们正想宰他呢!” 君小心已走前,把阴不绝抓起,瞄眼一笑:“老兄。别执迷不悟啦!快拿出钥匙,放了我爹和爷爷,我自然会放你一马。” 阴不绝冷道:“那链条是新钉上去,没有钥匙可开。” 君小心问问金王玉:“可有此事?” 金王玉点头:“这是爹练功房,不会装那玩意。” 君小心想及以前数次前来会见金王天,也没见着此物,这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了我爹和爷爷了?” 阴不绝冷哼:“即使逃走,老夫照样能再把他们捉回来。” 君小心抓起布鞋,猛砸他脑袋:“现在还敢说风凉话,哪天换找把你钉起来。让你尝尝滋味。” 抢过金王玉手中匕首,又把阴不绝头发给削去不少。 阴不绝敢怒不敢言,目光瞪得可怕。 君小心讪笑:“剃你头,是想证明你的秃头水当真那么有效,可以让-痢头重生草皮?” “老夫会剥你头皮来补。” “剥了再说吧!”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刀柄猛敲他脑袋,让他晕倒始转向阴不救和父亲,含笑道:“辛苦您俩人啦!现在可以自由了。” 阴不救苦笑;“还钉在墙上,何来自由?” 君小心笑道:“马上就替您解开啦!用火龙珠炸开如何?” “那你得带肉屑回去了。” “把它拆开来烧呢?” 阴不救已然有所悟,含笑:“这倒是好方法,只可借就此坏了一颗火龙珠。” “你不是有两颗吗?” “全被阴不绝给拿去。” 君小心立即搜向阴不绝,却一无所获。“他可能藏在别处,反正脱险要紧,爷爷就拆了它吧!” “你得拿水和针来。” 君小心立即要金王玉去取水,想及针,他突然想起阴不绝时常打出毒针,身上可能藏有此暗器。摸寻结果,在腰带找出一包东西,藏的正是青芒毒针,连同火龙珠交予阴不救。 金王玉也将冷水取来。 阴不救将火龙珠置于水中,然后以针小心翼翼挑去外表朱砂,露出沉黑里层,黑层中,有不少细如沙粒谈白斑点,那细针挑往该处,沙粒挑起后,再把细针插入里头,可见及另一端退出如针黑棒,紧圆形形状一连退出二十支细黑棒,那鸡眼大小圆处方被拨开。 阴不救往下一例,一颗颗沙粒般细亮圆珠滚落水中,有白有黑有黄,在水中浮滚,煞是好看,他说道:“这些小颗粒最怕碰撞,就算用手握,说不定都会引燃,不得已只好以水来缓和它落下速度。” 君小心叹为观止:“这么精密的火药,装的人不吓死才怪。” 阴不救道:“所以爷爷一辈子才装两颗,就吓得不敢再装了。” 说着他将火药分成两半,一半还于自己身前成一直线,约两尺长,还是湿漉漉,他将脚引燃其它火药,发出古色光彩,并无臭味,却感觉得出炽热火势。 幸好非一堆齐燃,否则恐怕会轰得整座秘室塌陷。 那铁链很快被烧红,阴不救一扯即断,立即侵入水中,发出防嘛声音,白烟立即冒起,阴不救很快又把手铐给烧开,终于解脱。 他也利用同样方法解去第一当链铐,得以重生,祖、父、孙三人同感高兴。 君小心问:“爹,您的武功能恢复吗?” 阴不救道:“鬼菩萨此次用毒较厉害,又无药物,恐怕一时解不了,得先离开再说。” 君小心点头:“先走也好,免得留在此出了问题。” 他遂穿回鞋子,和金王玉领在前头,轻步走去,阴不救和第一当立即跟上,两人脚上还挂着一截链条,走起路,拖得咋咋响,不得已,两人只好弯身抓链,走起来,宛若驼背老公公,幸好没人瞧见,否则必会引起一阵笑声。 四人走出秘室,并无人影,君小心大嘘一口气,领着三人往回路潜去。 本是觉得事情进行顺利,哪知绕过太虚楼那片大庭园方场时,那极乐妖女领着数十名高手已立在前头,她和金王天并肩而立,她抓着金王天左手状甚亲呢,金王天则面无表情,默立于该处。 见着君小心等人出现,妖女呵呵媚笑声起:“我道是谁,原来是打不死的小冤家,你来得正好,你把哥哥弄丢了,你要赔我。” 君小心见着如此多人,心头亦是啥咕不停,想是方才叫的太大声而把人给引来。 他轻笑:“怎么赔?” “当然是陪我上床啦!我好想跟你缠绵一番,呵呵!吃了那么多老烧鸡,也该换童子鸡啦!” 君小心轻笑,指向金王玉:“这里有一只更嫩的,相信一定更合你胃口。” 金王玉急忙惊叫:“不行,我是和尚,不来这一套。” 极乐妖女呵呵浪笑:“总会轮到他的,可惜我和他爹有夫妻之实,又怎能在他面前做出那种事?总得负点母亲的责任,对不对,王天?” 她更亲见靠贴金王天,两颗奶子不停抚向金王天左手,淫态更让人脸红。 金王天一无表情。 金王玉却忍不了了:“爹,你怎么可以如此,将来如何向娘交代?” 金王天仍无表情,甚至目光都冷冷淡淡。 极乐妖女媚笑:“你娘回来,那就一起上床,有何不可呢?同样是娘。” “残女人,不知羞耻,看我如何杀了你!” 忿怒之余,金王玉已把手中匕首射了过去。 极乐妖女轻轻挥拍,已将匕首卷入袖中,然后再小心翼翼拿出匕首,含笑道:“好锋利的一把匕首,实在叫人害怕……”变得惊心;“王天,你儿子竟然想杀我,你看该怎么办?” 金王天嘴角抽了抽,并未回答。 妖女轻轻一叹:“他既然要杀我,我也不能老是惊心动魄,长痛不如短痛,王天,你就杀了他,我再替你生一个,甚至一百个都没关系。” 匕首交予金王天,他右手已开始抽动。 金王玉开骂:“你这贼婆娘,真是狠心狗肺,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胆放马过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妖女轻叹:“他真的无可救药了,王天,杀了他,你不是归顺极乐宫了吗?我一直无机会试你的诚心,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她带着威胁口吻,金王天不禁更为难。 君小心见状,叱骂:“妈的,在我面前也敢色张,不想混了是不是?小金蛋你先带人走,我替你宰人。” 说着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喝声扑前,一副拼命姿态,罩向极乐妖女。 金王玉登时激情叫好:“宰了她,这淫婆。” 眼看批大人马追来,他也不敢停留,领着阴不救和第一当挤命逃去。 君小心自是不能让那些人追上金王玉,本是扑前身形不得不顿下,喝声尖叫,那尖音震得极乐宫弟子耳根生疼,一时无法追敌,全然举手掩耳,甚是难受。 极乐妖女见状,淫笑道:“小冤家,把戏真不少,老娘疼死你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轻飘射来,罩着君小心就是一记流云袖,劲风扫得他连连后退,她再次扫来,君小心便扑向她,超脑力摄去,妖女一时不察,唉呀一声,脑袋一阵昏沉,她方想起君小心也有超脑力,赶忙运功抵抗,但只这一昏沉,君小心一把泥土已撒得她灰头土脸。 她怒火不禁炽烈:“小王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王天,你还不来帮忙,站在那里干什么?” 金王天无奈,冷冷说声得罪了,飞身掠来,趁君小心得意之际,一掌已打得他倒掉四五丈,把花圃犁出一条泥沟。这下换他自己灰头土脸了。 妖女见状,笑的更淫:“王天,你真行,再努他几掌,然后抓来让我挖他心肝瞧瞧,看他爱不爱我。” 君小心奋厉尖叫,震住金王天,斜飞而起,掠过金王天,直扑妖女,如俄虎扑羊,气势不凡。 妖女冷笑:“这是你自找的!” 两掌左右开弓,猛劈空中,劈得君小心如蹦跳皮珠,上下弹跳,哎唉痛叫。 妖女正得意之际,忽然天空下起雨水,淋得她一身满头,妖女奇道:“大好天气,怎会下雨?” 她正感疑惑,那雨水流向鼻唇,一阵尿骚味传来,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更形嗔怒:“小鬼你敢撒尿?” 君小心谑笑不已:“没办法,是被你吓出来的。” “你找死!” 妖女怒不可遏,双掌全力劈出,力道何多万钧,打得君小心闷哼,倒飞十数丈,撞毁太虚楼前石栏,撞得他腰酸背痛。 眼看大军又压来,强忍疼痛,急忙奔回秘室,再次出现,已抓出阴不绝当人质,厉吗:“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极乐宫弟子投鼠忌群,未随乱动。 极乐妖女却咽不下骚尿淋头之事,忿恨冲来:“杀了他,还管什么人质!” 她一马当先冲来,众弟子也就管不了许多,又再攻前。 君小心苦笑:“罩不住了……” 他猛从阴不绝腰中抓出毒针,打向妖女,扛起阴不绝即逃,妖女扫袖挥去毒针,背后传来唉叫,想是彼落空毒针所伤,妖女想喝,追得更急。 君小心逃得甚快,掠过两重阁楼。发现金王天也被困在极乐弟子阵中,若非有几名金玉楼弟子借故参战而略中相助,他早已躺下。 君小心眼看情势危急,突然拍醒阴不绝,叱叫:“快叫你手下住手,否则宰了你。” 阴不绝已明白情况,立即叫住手,极乐宫弟子方停手,金王玉喘口大气,又领着阴不救和第一当猛往书香楼逃去。 极乐妖女追来,怒喝:“快拦人。一个也不能走脱!” 她不顾阴不绝,又扑向君小心,速度之快,已达拼命状态。 阴不绝见状,急道:“师姊,你不能不管我啊!” 妖女仍不理。 君小心见状,阴不绝也挡不了,斥笑:“真是妖女,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猛将阴不绝往妖女砸去,自己已没命逃去。 阴不绝惊惶切叫,妖女毫不客气一掌把他打偏,抛若追风,急迫过去。 君小心武功虽有进步,却未及得妖女高强,只掠达百丈。妖女就快追及,心中暗自叫苦,不由得已想放火花引来哥哥相助,然而掏了口袋老半天,那火筒竟然掉了,瘪苦之下,只好尖啸,希望能传向郊区哥哥耳中。 啸音暴起,冲向四面八方,刺耳生疼,惊鸟更是乱窜。 忽而一阵马声传来。一匹白马凌空而降,君小心一眼认出那是天霸王,它正朝自己掠来,君小心大呼过瘾,立即跨拣上马,夹腿狂奔,前有池水挡路,马匹猛地数丈纵掠过去,步落对峰,追向金王玉,也把妖女甩开十数丈。 君小心急忙喝道:“爹、爷爷,快上马!” 双手猛提两人,架跨马背,自己则落往地面,猛拍马腿,白马会意,高嘶一声,飞快进去,他和金王玉则躲向假山后。 眼看妖女喝声追来,君小心苦笑:“火筒没了,只有硬拼几分再说。” 金王玉笑道:“火简在我身上,你怎会有?” 君小心登时瘪笑,自己一时情急.倒把此事给忘了,急道:“快拿出对准妖女射去。” 他则跳起身躯,耍弄着:“喂!老淫婆,幼齿的在这里,怎么样?算你便宜些。” 妖女想及一身尿味?心火就无法控制,厉叱:“拿命来抵!” 她迅捷扑前,两掌逼出寒阴冷光,直劈假山,存心人、石一起毁去。 君小心急躲身,金王玉立即跳起.火简引爆,青芒如流星,直冲妖女。 妖女对见青芒四敞开来,晶亮如磷火,一爆二、二爆四、四爆八地炸开,顿时冲裹自己,她击掌打去,那青芒竟然不怕掌劲,穿冲过来、唉呀一声,她心知要糟,赶忙进躲,然而任她身形再快,怎能躲过炸药冲势?躲得了大半,躲不了小部分,被射烧不少青芒。 妖女大骇,她最是心疼肌肤,哪能让火芒烧伤,没命打转,想甩去火芒,效果是出来了,却也把黑纱罗衫烧得百孔千疮,肌肤黯红。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逃向狗洞,远远地还传来戏谑声。 “不知烧光了没有?”金王玉问。 “没烧光恐怕也变得洞洞装,呵呵!最好是变成-痢头。” 笑声传来,甚是刺耳。 妖女往头上抓去,已被烧得东长西短,怒极而狂:“小恶魔,我要杀了你!” 忿厉冲前,找不着狗洞,一击掌,将两尺厚围墙给震出大洞,猛追出来。 忽见得郊区山腰强光射出,轰然数响,君小差早已发现情势不佳,抓出天雷镜严以待阵,见着妖女奔出,立即喂以天雷镜,轰得四处泥石乱飞,阻住她追人,气得她大发雷霆,把周遭墙木劈得粉碎。 君小心和金王玉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金王天已领着手下追来,见着儿子逃走,心头也放下一块重铅。 极乐妖女见他到来.怒叱:“你根本在敷衍,根本没有诚心归顺极乐宫!” 金王天叹道:“他终究是我儿子。” “君小心呢?” 金王天嘿声道:“你都对付不了,我又有何能耐?” 妖女厉道:“你询私,我要你死,痛苦的死!” 金王天道:“生与死,对我来说已差不多,你若要再逮人,就得请回妖人和各派掌门,由他们出手,总比你自己出手来得好,也可试出他们的诚心。” 极乐妖女闻言,又已娇笑起来:“王天,你还真关心我,我错怪你了,就照你的方法,下次一定要除去君小心那小恶贼。” “我只想替小儿请命。” “他也算我儿子,我怎忍心杀他?再说,杀了君小心,他也无法作怪,就能乖乖地当我们乖儿子了。” “多谢仙子手下留情。” 金王天拱手,极乐妖女又呢向他,百般撒娇,传来了阵阵尿骚味,金王天不禁皱眉。 不久,极乐宫已下令召回天下各归降门派,准备一决高下,收拾君小心。 阴不绝也想再次请出妖人,否则他这个盟主待得不怎么安稳。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四九章 种族歧视 尿骚味传来。 君小心急于找一处清泉以洗去此味道。 众人已逃至山中一小山谷清泉旁。 君小心举止,已引来众人注意,尤其是金王玉,惹笑道。“老大你当真被吓出尿来?” 这话引来不明究理的第一当,君小差和临时策马赶来救人的公孙地露着莫名笑意,目光往君小心裤裆瞧去,果然一片湿迹。 君小心讪笑:“逃命的时候,只好用上了。” 君小差甚惊:“妖女是用何可怖手段,吓得你如此?” 他实在想不出,无底之下还有任何手段能使弟弟吓得小便失禁? 君小心叹笑:“没办法,她把我像皮球一样打得高高乱跳,就被吓出来了。” 公孙炮伍愣:“就这么简单?我不信。” 金王玉弄笑:“还有更简单的,只要他在你头上就行了。” 公孙炮又是一愣,有些懂了:“小心眼,你是存心浇花的?” 君小心越笑:“当然。” 公子小炮憋笑:“浇也不必连裤子一起尿啊!太不卫生了。” 君小心瞄眼:“那时候还由得你脱裤子?真是。” 众人为之轻笑。 公孙地讪笑道:“以后还是穿开裆裤好,免得节节失利。” 君小心讪笑:“尿在裤子有什么不好,回来洗洗,还可以让你们分一杯汤!” 说着立即跳入山泉中,水花四溅,众人哇哇怪叫,捏着鼻子,落荒而逃。随后已传来笑意,对君小心实是莫可奈何,又爱不释手。 金王玉苦笑道:“你洗了泉水,我们只有喝喝汤啦……” 众人不敢再饮用山泉,只能从山壁捧聚小水泉以洗脸、饮用。 君小心洗得舒服方起身,逗惹地嘲谑几句,方自说及正事。 “爷爷您想好法子替我爹恢复功力没有?” 阴不救道:“只要找到几味药,即能恢复。那并不太难。” “这样甚好,然后您再找些可以除疤去痕的药,咱们去医独孤夫人。” 阴不救摇头:“不是我不治她,而是她个性刚烈,不肯让我治,爷爷没办法。” “现在有了。” “哦?” “她得了失心症,忘掉过去事情啦!” “当真?” “不仅如此,独孤城主也已醒来,一切都和过去一样,还是那妖人救醒他,将他放回来的呢!” 现在不只是阴不救吃惊,连第一当也掠诧万分:“妖人当其放了城主?” “嗯!这事是城主亲口说的,是大哥告诉我的。” 君小差立即将经过说了一遍,弄得第一当满头露水。 “他又如何要重生?” 君小心道:“可能他也会治,所以找到不老的方法,那只有他自己明白,咱们只要宰了他,管他什么再生、重生,照样要他一辈子不能超生。” 阴不救问:“你想好杀他的方法了?” 君小心得意:“当然好了,我练了绝世大盘功夫,再加上独孤城主的醉仙琴音,还有爹相助,自能制使他。所以说,咱们还是要上七音城一趟。” 第一当轻叹:“爹欠你们甚多,现在去了,恐怕不妥。” “不会那么严重吧?爹和城主不是曾经并肩作战?” “他是原谅爹的过失,但夫人和她子女……” 君小心笑道:“唉呀!爹多心了,你的债也还得差不多,现在夫人又失去记忆,记不得仇恨,她女儿喜欢哥哥,自不反对.她儿子忠厚老实,也是明理人,很好说话。爹又何必太担心?” “可是夫人要是突然醒来?” “到那时再作打算,咱们总得先除去妖人,其他一切好商量。” 第一当也默然不语了,毕竟除妖人还是最重要事情。 一切说妥,阴不救要君小心和金王玉四处寻找灵草圣药,他们先敲开手镣脚铐,再四处寻找。三日下来,也配出解药,替第一当恢复功力,也把自己治好,然后他又寻些生肌活肉药材,准备替夫人治伤。 一切就绪,他们始往七音城行去。 此时君小差反而比父亲紧张,心头忐忑不安地想着若再见着音水萍,将又是何种的局面? 他不乐观,小心却满口包票,他只有勉强相信他了。七音城已在望。 公孙炮显得兴奋,他自得知第一当受困于金玉楼时,就已潜伏洛阳城中,准备找机会救人,此次纵白马救出第一当,他自是高兴万分,又弄清君小心和第一当关系,原是一家人,他更满心欢喜,大有放马一奔之意,然而马匹已奔向第一当,他只好望马兴叹。 君小心则背扛天雷镜,想奔驰都难,众人只好步行走向险峰山径,直抵七音城门口。 见着门框那斑剥痕迹,第一当不禁感触良深,那幕飞马纵门墙之事,一一浮现,那时觉得威风,此时却让人感伤。 君小心已叫门:“有人在家吗?在下君小心,领着君家帮求见。” 声音轻轻议还,却传得老远。 里头一阵动作声,只见独孤放和独孤萍、独孤星已匆匆赶来,见着众人,惊诧中,各有表情。 独孤放瞧及第一当,登时拱手含笑:“无极表弟别来无恙?今日能再相逢、实是人生一大喜率,请进,还有阴神医,及诸位英雄。” 他表现出侠士风范,根本不记前仇,实让人大为吃惊,尤其是君小差,见着此幕,似乎又燃起了无尽希望。 第一当面有愧色:“城主大可不必对在下如此……” 独孤放爽朗笑道:“身为江湖人,何拘小节.何况小女也将令公子鼎力相助之事说得清清楚楚,若有恩怨,也该一笔勾销,无极老弟,你无需再自责,如此反而让我难以处境。” 君小心突然哈哈大笑:“我说的没错嘛!城主不是那种人,光看他的气度也知道,是大侠风范……” 说到后来,十数只眼睛全往他瞧,他也发现自己笑的太大声,在长辈面前,似乎有点交代不过去,转为干笑:“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为何不笑呢?”众人想笑,却憋着笑意。 君小心只好指向金王玉:“给我笑。” 金王玉登时哈哈笑起,他憋着笑意,等的就是这一刻。 君小心也再次传出笑声:“咱们小孩的事,不关大人,他们岂能了解我们心境呢?” 不管大人,和金王玉喝叫天霸王,马匹纵来,两人掠向马背,君小心大喝,骏马扬蹄就奔,它奔得好快,一目步,冲入广场。君小心正想成风叫笑,岂知背着大片天雷镜,阻风力道太强,一时被提往后倾,唉呀一声,倒栽地面,又是唉呀一声,君小心跌得四平八稳,头晕脑涨,当场出糗。 公孙炮奔来,轻轻讪笑,“这就是小孩心声吗?” 此话引来众人会心一笑。 君小心瘪笑爬起:“什么心声也禁不了这马后炮,实在没面子,我得教训那马匹才行,炮放的不是时候!” 解下天雷镇,不甘认输,冲在马匹,再次驾驭,奔驰于广场中。 有了他的缓和,双方已释怀多了,独孤放方自引进大厅,招待如佳宾。 君小差和独孤萍心头涌现出无限希望,这无异是最大的好消息明! 然而,要是夫人醒来又如何? 厅中已走出独孤夫人,在子女引导下,她已知道自己身份,也知道谁是丈夫和子女,一切如常,只是对已往之事一无印象,更不识得眼前众人。她一身白衫裙,仍蒙着白巾,神情洋和,态度和蔼。 独孤放立即替她引见,她也一一告礼,瞧得第一当和君小差心惊胆跳,深怕要是突然她醒了,一切又将变得如何? 君小心和金王玉策奔过瘾也摸过来,见着此事,笑的甚邪,直道是奇迹出现,老天助人有术。 君小心笑道:“夫人您还认得我吗?” 夫人含笑摇头:“不记得,我们曾在何时见面?他们说我得了失心症.我恐怕记不得那么多了。” 君小心甚满意:“没有啊!夫人记忆还不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您当然记不得了。” 夫人含笑:“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记不得自己以前种种……” “夫人别急,您只是暂时受了伤,我们替您请来神医,让他瞧瞧,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阴不救拱手:“夫人大可放心,在下必会找出原因。” 夫人谈笑:“多谢神医,有劳您了。”转向女儿:“小萍,今儿客人多,咱们去料理酒茶,也好招待佳宾。”说着和女儿含笑离去。 这哪是以前的疯婆子? 君小心、君小差、金王玉和公孙地不禁傻了眼,夫人竟然变得如此温柔?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阴不救道:“大凡一个人失去记忆,即会表现出他善良的一面,夫人正是如此。” 君小心欣言道:“我赞成她保持现在这模样,善良即是好,城主呢?” 独孤放有些犹豫,毕竟对夫人如此,是一项残忍的事情。 阴不救道:“其实丧失记忆者,最想知道的即是过去的事情,不替她恢复,这对她并不公平。” 君小心道:“要她恢复像疯子,这就公平?” 独孤放和阴不救为之轻叹,很难做定夺。 君小心道:“其实也非不让她知道往事,可以慢慢告诉她啊!只要把让她痛苦的事情瞒着,岂不也很好?至少不必一次就把她弄醒啊!” 阴不救道:“不错,恢复记忆,除了用治疗之外,还可以用语言告知她的过去,一样能慢慢治好她。” 独孤放终于点头:“如此也好,否则事情转变太快,我怕她受不了。” 君小心拍手叫好:“对,这是最好方法,至少也该先替她恢复花容月貌再说。” 独孤放道:“有劳神医了,到现在,我们还不敢让她照镜子,实是无奈。” 阴不救含笑:“这事不难,老朽早有准备,相信不需几日,即可替夫人治好伤痕。” 独孤放已拱手道谢。 君小心满意一笑道:“如此看来,哥哥大有希望了。” 瞄向君小差,他亦是满是希望脸容,君小心也放心不少,随后他才说及正题。 “除了夫人之事外,我们前来,另有他事。” 独孤放道:“但说无妨,老夫能帮忙,一定帮。” “杀了妖人!” “杀妖人?”独孤放睑色顿变,受制二十年,妖人淫威可让他心惊胆颤。 君小心信心点头;“不错,若城主的醉仙琴相助,必能大功告成。” “我的幸恐怕制不住他。” “可以,只是你心寒而已。” 独孤放不知如何是好。 君小心问道:“敢问城主,神琴前辈是您何人?” “家师!” “他可说过和李孟仙共同杀死妖人之事?” “没有。” “李孟仙即我外公;他留有遗言,说是和神琴共同歼战妖人,就两次将他打败过,靠的即是那醉他琴和我外公的神功。” “可是,妖人并未除……” “他们却制住妖人。”独孤放犹豫了。 君小心又道:“你知他们为何除不了妖人?那是因为少了天雷镜。” “天雷镜?即是你破去雾阵和遏走妖人的宝物?” “不错,你现在该有信心了吧?” 独孤放虽放心不少,仍有顾虑:“若要制他,非得周详计划,否则再让他走脱,恐怕将危及天下所有人。” “当然是计划好了,才敢来收拾他,现在只要等城主点头即成了。” 独孤放不禁也想放手一搏:“二十年恩怨,现在也该有所了结,老夫答应你即是。” 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那妖怪死定了!” “却不知少快如何计划?” “是找外公传下来的方法,以城主琴音制使妖人脑波,然后再以天雷镜轰他,为了预防妖人过于厉害,还得借用我爹的厉害功夫,把妖人给切割开来,切得愈多块.他功力愈弱,自能收拾。” 独孤放已能会意。 君小心提议先练习一番,独孤放和第一当也都想舒展筋骨而同意。 君小心又瞄向金王玉,邪笑起来。 金王玉登时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得猛摇手:“我不干,当妖人替身,准死无疑。” 君小心邪笑:“你不是练了一身躲功夫?” “再怎么躲,还是被你轰得东倒西歪,我看还是丢石块,让你轰好了。” “这样多不真实?” 第一当道:“君儿就饶他吧!他似乎并不怎么好过。” 瞧向金王玉焦卷的头发,他似能体会他的惨状。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我爹求情,算你走运,不过我还是劝你多练几下再休息,因为上了战场,那妖人可不长眼睛。” 金王玉想想.亦觉有理,遂点头:“我练,但是我叫不行时,你得收手。” “有我爹在,我能乱轰吗?” 金王玉这才欣然答应。 众人遂走出方场,金王玉和公孙炮捡来不少石头,准备丢甩。 君小心则一手顶起天雷镜,威风八面道:“开始啦!城主你假想妖人在场乱弹即是,我不等你了!” 话方说完,“美人撑伞”已展开,霎时白光万斗,轰得金王玉四处乱窜,十分狼狈。 众人见及君小心手中铜镜有若鸿毛,要得灵巧之极,光束则如密雨般射出,实让人透不过气。终于感觉出,若能以此克拒妖人,将有所对峙,比起以前自是强多了。 君小心光轰金王玉,总是不过瘾,想想又轰向公孙炮,害得他跳上马匹,四处乱逃。 “干脆你们都来啦!不练功会退化的。” 那光束一转,连连轰向君小差、独孤星,甚至阴不救和父亲第一当,霎时人影满天飞,东掠西窜,穿梭于天地四面八方,宛若狂而乱蜂群.斗得让人瞧不清谁是谁。 盏茶工夫下来,众人已大喊吃不消,君小心方自饶了他们,改为击石,而击石本领,独孤放反而快过君小心,每当石块飞出,他只要一拨琴音,即能准确地将石击成两半,露了一手厉害功夫。 一连三天,他们都勤练功夫。 而君小差和独孤萍得已冤家重聚,两人更加珍惜,然而这只在眉目传情之中,他俩不敢再缠绵,深怕又有另一波涛,将两人击碎,那时恐怕更难忍受了。 那波涛正是夫人的记忆,若恢复,又将如何是好? 不管夫人能不能恢复记忆,阴不救已开始替她除去疤痕推备恢复地美丽容貌。 三日下来,甚有收获、已然除去疤痕,现在只要敷上灵药,等它脱落,即可生肌造肤、恢复嫩美脸容。 时间并不多。君小心已准备动手。 去者只有城主、第一当、金王玉和君小心,其他人全留下。君小差和独孤星得保护夫人和独孤萍,阴不救还得为夫人治伤,公孙炮去也无用,只好留下。 为了防止万一妖人走脱,前来报复,留下之人得弃守七音城,另觅流身处,这难不倒独孤星,回家不少日子,他自能对附近地形了若指掌。 独孤放始放心,须在前头,走往那神秘山区亦即是他被冰封之雪地。 掠过七峰十三岭,不到一天,四人已导向雪峰。 皑皑白雪满天地,佳景天成,百到屏千百支利剑般尖峰仍屹立不摇,似如利鬼勾牙,随时皆能吞噬任何侵犯者。 独孤放重临旧地,离妖人又近了,心种甚为紧张:“那妖人可能藏在万针台,咱们是否过去?” 君小心道:“不行,那里陷讲多,我得吃大亏,还是你们把他引来如何?” 独孤放想征得第一当同意。 第一当点头:“不错,万针台和千险崖都不宜作战,引来此,该是上策。” 独孤放也不多言,他虽紧张,却也有大侠风范,并不胆怯.立即同第一当掠向千险崖,直奔万针台。 君小心和金王玉刚躲在一冰峰后面。君小心道:“若那妖人追来,他必定从我爹或是独孤城主脑中摄得有人埋伏在此,所以你得先冲出去放他几炮,中不中没关系,只要引开他注意力即可。我得相准准给他第一轰,让他功力大打折扣。” 金王玉抓着腰中一包牛皮带,里头放了百来颗霹雷弹,这是阴不救特别为对付妖人而配的,威力自是不小。 他胸有成竹点头:“没问题,必定轰得他笑哈哈,惨兮兮。” “如此甚好,你先躲,我再选位置。” 金王玉遂选了一座较高山峰,在那里,可以居高临下,占不少便宜。 君小心本也想找山峰,但角度都不好,只好以雪堆成小山峰,里边为中空,可以躲入,再钻几个小孔,可见着四处。心想已无问题,立即默热等待,连超脑力也不敢用,以免被妖人摄去, 时向渐渐流失,幸好知下淡淡雪花,将君小心冰峰给加厚,否则以他体温热气,差不多就快溶掉冰峰。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金王玉等得不耐烦,已探出脑袋乱瞧。忽而听及琴音,他心头大喜:“来了!”立即缩头,两手各抓三颗霹雷弹,准备突袭。 一霎时,独孤放和第一当电射回来。 那妖人咆哮追叫,似在示感,化成青光穿冲两人上空,射向百剑屏,那猎猎破空速度,似能追回远古流光,快得匪夷所思。 他功力又加强不少,简直登峰造极。 一到地头,他也懂得笑声,温暖有若缺嘴青蛙,笑得实在刺耳。 金王玉遵照指示,顿见他来到,喝然跳起,霹雷弹凌空打去,射向妖人,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弹化红焰四射,妖人以出青光,轻松边开。 “咻你妈的头!再看弹!” 金王玉连连投出六六颗,炸得二十丈空间全是烈焰罩射,那妖人青光若写字股转折于任何一角度、空间,丝毫无损地避去威胁。 金王玉叱骂:“别得意,今天要剥了你的皮!” “有胆……再来……” 妖人也懂得得示威挑衅。 “再来就再来,非炸得你人仰马翻不可!” 金王玉再抓出十余颗,猛然一次射出,四面八方射向妖人。 那妖人托大得很,飘浮空中非得等炸药炸开,否则不闪身,还在空中蠕动。 霹雷弹突然卷冲而来,轰然炸开,烈焰如千百余喷火巨龙冲吐于天地间。妖人托大方自闪晃,不费吹灰力气,已逃过巨火,顿向空中之际…… 君小心等的这一刻已到来,冰层也不打破,猛击天雷镜,轰出巨光,若发亮浓缩千百道之闪电光束,直冲妖人背面,那轰声更如千百道闪电同时劈出,莫说那座假空山.连数十丈冰峰都被震塌无数座。 妖人哪知有埋伏,那速度又来得过快,他想逃闪已是不及,被光束冲轰,体外罩着白布全被烧焦,人已被喷得救十丈远,一刹那似缩小了许多。 第一当和独孤放已掠来,第一当抽出三尺青峰,严以待阵,独孤放则猛弹摄心琴调,一时琴音震天地,煞是扣人心弦。 妖人被照轰后,嘴中已渗出青晶粘液,再次掠回时,白布罩已焦散,露出原形,登时叫人作呕。 这哪是人?简直是青墨色肿大的-蛤蟆,挂上麻疯病的丑陋脑袋,他的脸长满了青墨色肉瘤,大大小小,极粗细细沾满脸。两眼凸如牛眼,又缩小变成蛤蟆眼,青色眼珠蠕动如虫,随孔青弦,不管是胀如牛限或缩如蛤蟆眼,瞳孔始终小如豆,不断射出青光,恐怖不在活下。鼻孔只一洞,呈三角形,不时有青液流出,却又被吸入嘴中,那嘴巴则如牛颈部的皱肉堆成扁状厚唇,没有牙齿,厚唇却可抽扁成利刃,猛一张,足可吞下一颗脑袋。身躯背面如长瘤蛤螟,前腹则如蛇腹,长有大鳞片,居中划有分线,如蜈蚣嘴,可张可缩,那正是扑吃人身最佳利器,手脚则如鸡爪,可伸缩,长则伸及五尺长,短则缩如圆球。 整个人有若会蠕动的变形虫,那凸瘤一伸一缩,不时有青枯液涌流全身,更让人触目惊心。 君小心整个人惊呆了:“这是什么怪物?” 妖人被轰,鼻孔已渗出青晶粘液,显然受伤,他忽见得君小心,更是火冒三丈,张口狂啸,那口一张,可见得里头大大小小如蛇如蚯蚓般东西蠕动,甚是骇人。 他电射扑来。 第一当见状大喝:“君儿快躲!”利剑如电,刺向妖人左肋。 那妖人竟然不躲,让利剑刺中,攻势不变,直冲而来,君小心被喝,受时定神,忽见妖人冲来,想举镜轰去已来不及,但所练招式却产生效果。 “看美人掀裙!” 君小心立即躲向天雷镜后边,把铜镜往下压,护住自己不说,猛击天雷镜,一道光束再冲出。第一当早有练习,赶忙抽剑退去,妖人不察,又被轰个正着,再摔出去。 一连两轰,他已是不敢托大,开始注意君小心手中天雷镜,东飘西闪,不愿再让君小心轰着。 君小心爬身起来,见状,轰轰笑道:“你躲?我就轰你不着?看‘美人撑伞’!” 那铜镜在他手中,就如通灵指南针,那妖人就是磁石,他飞往哪里,光束即轰向哪里,惹得妖人哇哇大叫,再次扑来! 他学乖了,末及君小心十丈远,即发掌劈来,扫得君小心东倒西歪。 君小心喝叫:“城主快用劲啊!” 独孤放眼看蓝弦无效,只好弹向紫弦,一时音如利外,刺得妖人心寸大乱,哇哇怪叫,顾不得伤及君小心,赶忙调头扑向独孤放。 金王玉趁此机会轰他一颗霹雳弹,终于炸中他,使他疼痛唉叫,立即闪避,待火焰消去,他又不叫了,扑势未停。 眼看他就要欺来,独孤放仍镇定如初,猛弹紫弦,正想往黑弦拨去。 君小心又轰出强光,蹿射而来,逼走妖人。 “快靠近,让他无机可趁。” 第一当和独孤放逐往他移去。 金王玉虽也想移动,但他武功最弱,移动最慢,而那妖人伤不及君小心,已想各个击破,立即斯往金王玉,速度如光,一闪却至,张着血盆大口想吃人。金王玉尖叫,想躲已是不能、抓起一大把霹雷弹砸去,却不见效果。 千钧一发之际,君小心轰出光束,被妖人躲掉,眼看金王玉即要丧命,君小心又自轰出光束,这次不是打向妖人,而是金王玉。果然这一轰,将他推开数尺,得以躲过妖火扑杀。 妖火扑空,大是愤怒,凌空掠起,又想招来狂风暴雪,以制住四人。君小心哪能让他得逞,天雷镜不断轰出,击人不易,却弄得他手忙脚乱,穷于应付,无暇再呼风唤雨。 猝然听得销当一声,妖人沉吼痛叫,身形顿慢,君小心岂能让这机会平白失去,光束再轰,打得他弹射如皮球,摔得老远,身上毒液流的更多。 独孤放置时欣喜,他终于知道对付妖人方法,不必一味猛弹,在他最松懈时,震出琴音,则能奏效。 妖人落处,忽然掀向地面,雪花排山倒海滚来。君小心大惊,天雷镜不断猛轰,那雪花散了又聚,轰不胜轰,妖人躲在雪花中,根本瞧不清人在哪里。 君小心突然尖叫,超脑力猛摄向妖人,全身不停抖动,存心和妖人抗斗超脑力。 果然妖人也咆哮起来全身胀如圆球;两道目光直射君小心,他身上肉瘤卜卜不停张绍蠕动,看来更形恐怖。 他无暇再掀动雪花,全力应战,雪花沉落,两入相差二十余女,面对面,眼对眼拼杀。周边三人感受不了超脑压力,纷纷走避,尤其君小心尖音,更让三人刺耳。 那妖人眼看不能制住君小心,双手又扣向脑袋猛拉双耳,那脑袋胀得不少,力量更形加强。 君小心拼命尖吼,一道劲流不够.再用另一道劲流,弄得尖音时强时弱,使得妖人甚不好对付,他全身血脉全浮起,青筋更肿如蚯蚓,若拿外轻轻一刺,必会喷出所有血液。 此景瞧得三人触目惊心,只因距离过远,爱莫能助。 君小心再用劲,忽见妖人左肩一肉瘤爆裂,流出青粘液体。 妖人更是震怒,身躯猛缩再冲胀,气势骤强,逼得君小心眼角渗出血丝,瞬间流向左脸,看来更吓人。 金王王见状急叫:“老大快撤,不要拼了!” 然而势成骑虎,现在谁要先撤,必定被对方超脑力劲道摄得脑破血喷而亡。 金王玉更惊,抓出一颗霹雷弹射去,不够远即已爆炸。第一当立即要来一粒,猛打妖人,那炸弹射近十丈,不知怎么,竟被弹回来。落于他处炸开。原是妖人不仅运出超脑力,连同吃奶功力也退出,方圆十丈,皆被护体罡气罩着。 妖人腮颊肉瘤又爆一个,他呜呜怒叫,又逼强功力而震摄,君小心十指指尖全渗出血滴,落往白茫茫雪中,特别醒目。三人更是心惊肉跳。 独孤放不得已拨向黑弦,琴弦一动,骼如利刀,直戳妖人。那妖人张口咆哮,露出痛苦状态,却仍不肯放弃。 眼看君小心整个血管就要炸开,十指更渗血如流水,金王玉已按撩不住:“君老爹,拼啦!” 顾不得超脑力,猛冲君小心,想抓那天雷镜,第一当见状,更不肯落后,直冲妖人,利剑抓得紧紧,准备砍人,独孤放更是猛拨黑弦,地裂山倒之势急冲过去。 妖人只怕那天雷镜,见着金王玉冲前,不得不拨出力道往他摄去,君小心得以喘息,-口气摄破他三个肉瘤,金王玉被摄,脑袋疼痛就快炸裂,但他只想轰死妖人,奋出拼命力道,扑向君小心前面,抓起天雷镜,练得最好的“美人掀裙”猛一抬掀,右掌击阴阳眼,那光束轰向妖人,妖人想撤功力以躲闪已是不及,刺穿妖人胸背,钉在雪地,妖人冲势未停。一拖带。下体已被切成两半。第一当哪容他逃窜,手中无刺刀,抓来地面雪花,凝功束成尖刀数把,猛然射去,分成一字形再打妖人上半身。 妖人眼看大势已去,竟然自形分裂为二,渗往雪地,想逃跑。 君小心见状急进:“快追,他能遁地!” 金王玉第一个轰出天雷镜,果然表得他嘶嘶怪叫,却也替他轰出泥地。他在冰层,钻的速度较慢,现在落向泥地,果真如流水落沙面,不是从一钻洞,而是整片往下分钻。当第一当掠到此地,他已钻得无形无踪。 独孤放惊急追去,见着此景,已是忧心怔忡:“他逃走了,恐怕将大肆报仇。” 金王玉咋舌瞄向君小心:“我轰错了?” 君小心笑道:“看在你还有头脑分上,怎能说你错了?” 金王玉受宠若惊:“我也有超脑力了,当时我一直觉得你叫我轰他,所以就用上啦!” 君小心弄笑:“有了就要好好发威啊!下次要多多表现。” “一定,一定!” 金王玉受用无穷,和老大混了那么久,唯独这次最光彩,被夸得飘飘欲仙。 君小心已走向父亲和独孤放。 第一当道;“没想到他能钻地.而且如此快速,我们失策了。” 君小心道:“也未必全失,只是让他逃走,却证明我们的方法有效。” 独孤放道:“这方法却无法制止他逃走。” 君小心道:“下次就会有方法了。” “可是,他必定会大肆报复。” “那也得等他伤好了以后,可惜没时间让他等到那时了。” “少侠知道他会躲在哪里?” “当然是去找阴不绝啦!因为他受了伤,最需要吃人脑,所以必定会去找帮手。” 独孤放欣喜:“既然有目标.咱们快去,乘胜追击,必能奏效。” “正如我想法。” 君小心已准备再追向金玉楼。 第一当关心儿子:“你的伤……” “不碍事,那是被逼急了,只要肌肤稍脆弱,即会渗出血来,现在皮球消失,那小洞就难见着啦!” 第一当挽袖拭去爱儿脸中污血,瞧瞧他眼角,果真只落细针般小洞,再看看十指,只是从指缝中渗出血液,并无过大伤痕,心头始放心。 他轻叹:“你如此拼命对敌,似在玩命,以后要少用。” “是,爹,等我收拾了妖人,就不用了。” 说了不就等于没说,天下除了妖人的超脑力赢过他,始能叫他如此狼狈,若是万杀,他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妖人除去,他已然天下无敌手,哪还用得著如此拼命? 第一当虽然听得懂儿子话中含意,却不忍硬规定他不能如此,因为身在江湖,许多事是不能为了保命而弃之不做。轻轻一叹,他也不多说。 独孤放惦记家人安危,遂道:“咱们回去吧!准备妥当,即往金玉楼出发。” 四人不再停留,即往回路行去。 行路中,君小心忽而问道:“城主觉得我大哥如何?” 独孤放轻笑道:“天下第一当生的孩子还错得了吗?像你,即是天下第一品种,实让老夫羡煞,生不出这种儿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别说我,我问的是哥哥。” “他当然好,不论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 “如此您是很满意了?” “不错。” “那好……”君小心张了张嘴,笑得逗人:“其实城主是否看得出来,我哥哥很喜欢您女儿?” “看得出来。” “您早知道了?” “我是从女儿身上知道的。” 君小心干笑:“那还不是一样,不知城主意思……” “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君小心两根拇指互相折弯。 独孤放不解:“那个什么?死翘翘?” 君小心闷笑:“不是啦!死翘翘是食指,拇指意思就是互相磕头。” “他们没事,为何磕头?” “就是拜堂啦!城主对这婚姻,觉得如何?” 独孤放忽而放声纵笑,笑声震山峰,回音不绝:“真是冤家变亲家,真是不打不相识。” 君小心欣喜:“城主是答应了?” 独孤放反问:“听说你替哥哥求了两次婚?” “连这次,该是三次。” “你差点成功,只是后来发现你爹是第一当,因而困难重重?” “正是如此,不知城主会不会给我困难?” “我不会给你困难。” “太好啦!”君小心甚激动。 金王玉亦是开心:“我这媒人也有奖金可领喽!” 两人正高兴之余,独孤放淡然说道:“我不给你困难,也不会答应你。” 这话又浇熄两人无限欣喜。 君小心苦着脸:“为什么?您明明知道他们很相爱……” “他仍相爱,又非你在恋爱。” “可是……我是代表啊!” “你代表他们谈情说爱?” “这……没有啦!我只是代表哥哥求婚……” “他为何不亲自来?” “他……他较害羞。而且要是您不答应……” “连这个脸都丢不起,还想娶我女儿?” 君小心终于明白独孤放意思,又自叫跳起来:“太棒啦!城主这么一说,我叫哥哥丢光君家的脸,也要缠得城主答应.呵呵!真是冤家变亲家。” 金王玉笑道:“我这媒人还算不算?” 独孤放瞪眼:“婚姻岂是儿戏,找你这小鬼来说媒?你以为是扮家家酒啊?” 金王玉一脸窘相:“可是我的确很认真……” “认真在玩家家酒?” “不,是真的做媒……” 独孤放瞄眼想笑:“你等着做我孙子的媒人还差不多,真是玩晕了头!” 不理金王玉,他转向第一当,含笑道:“君老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第一当只能哑然较笑应付。 他和独孤放已走在前头,不理两位小毛头。 金王玉有气无力:“完了,努力大半辈子,到头来,一切都成泡影。” 君小心瘪苦笑道:“我更惨,被踢出局,从此天下第一当威名已受损,实在心有不甘呢!” 金王玉无奈:“没想到小孩在大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的,真叫人伤心。” 君小心道:“其实,很多事,都是我们小孩来办最为顺利,他们偏不肯接受。” “那又如何?我吃瘪还有话说,老大你吃瘪,什么话都说不过去。” 君小心狠下心肠:“好吧!他们不吃这一套,要是逼急了,我就……” “就怎么样?” “在拜堂当天,通通把反对的人绑在屋梁上。” “这不是霸王硬上梁吗?” “老大就是霸王,谁敢说个不字,谁叫他上梁去!” 金王玉这才鼓掌叫好:“我这媒人也奋战到底,至死不退!” 他和君小心满怀高昂斗志,恐怕那些反对者要吃苦头了。 两人不愿再和大人行在一处,自行乐陶陶地晃回去。 独孤星本是领着众人躲在七音城附近的山洞中,他则潜在高处守候、见老父亲和第一当回来,也把家人再带回城中,双方谈起和妖人打斗事,惊惧中仍带着高兴,终将妖人给打败了。 最让众人高兴的是,阴不救已将夫人伤痕治好,现在虽仍敷着药。但每换药时,都可见及夫人肌肤嫩红如婴儿被冰雪冻过的肌肤,嫩白中透着晶红,煞是好看。 夫人自己都看呆了,心情自是欣喜不已。 终于,有人谈及了君小心和金王玉为何未归? 独孤放只是笑笑未答。 阴不数却笑的甚暖昧,他知道又出事了,倒楣却总不会轮到君小心身上。 果然,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大步回来,他俩身上和天雷镜都贴了字条: “抗议种族歧视。” “抗议歧视小孩。” 两人还拿着竹筒猛敲,同声喝叫: “抗议,抗议,抗议抗议抗议,种族歧视,歧视小孩,无小孩,何来大人?不平则鸣,一鸣惊人!” 金王玉将屏雷弹往空中一炸,登时引来大厅内众人惊心,纷纷走出来,瞧及此景,顿觉想笑。 唯独阴不救笑不出来,赶忙闲向一边,表示自己不是同路人。 君小心又喝叫:“大人能,小孩为何不能?大人会,小孩为何不能会?自为老大,独断孤行,不平则鸣,一鸣惊人,鸣鸣鸣!” 金王玉又连放三炮,炸得众人往后逃去。 “无心孩,何来大人?歧视小孩,罪大恶极!” “论功劳,一大把,论奖赏,难上难,老天不平,老地不许,替天行道,为地踩平!” 那竹筒敲得甚有节奏,咔咔作响,气势不凡,两人一搭一唱,咄咄逼人。 独孤放没想到他们会来这招,一时也摆在那里,随又冷道:“你们玩完了没有?七音域可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 君小心喝道:“一意孤行,种族歧视,抗战到底。” 独孤萍轻笑:“何来种族不同?” “是大品种跟小品种的不同。” “哦!原来如此,我爹不重视你们?” “对!他拒绝我们办大人的事,所以我们要抗议,抗斗!抗战到底!” 独孤放似也卯起劲要唱这出戏,冷道:“萍儿,没你的事,快退去。” 独孤萍欲言又止,还是退去。 君小心,金王玉又叫嚣:“独断孤行,不重人权,歧视小孩,歧视女性,天理实在?不平则鸣,鸣鸣鸣!” 金王玉连放三炮,竹筒敲得更大声。 独孤放冷道:“光鸣炮有何用,还是没人理你。” “鸣炮不响,鸣电则响!” 君小心一不作,二不休,抓来天雷镜就往独孤放轰去,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阴不救赶忙跳向君小心,含笑道:“爷爷支持你,老人也不受尊重,不得歧视!” 君小心呵呵笑起:“还是爷爷有眼光。咱们奋战到底吧!替天行道,天雷响不停!” 天雷镇轰得独孤放东躲西藏,十分狼狈。 第一当想制止,仍然被轰,看来儿子是玩真的,他也不敢再多言,毕竟独孤放那番话,是有忽略小孩之意。 独孤夫人见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她是女人,慈母天性,自是较疼小孩。 她问道:“君少侠,城主如何歧视你们?害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君小心道:“他说我们都是在玩家家酒,像现在抗议行动,他也如此认为,他哪知我们是玩真的。” “玩真的,会如何?” “争不到威严,不惜武力解决。” 独孤夫人见事态不轻,急问道:“他为何事,弄得你们如此?” “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他阻止你们婚姻?” “不,他阻止我们当媒人。” 这一说,达独孤放自己也想笑,他没想到自己以一般大人观念来阻止小孩胡闹,谁知道君小心却是玩真的。这不是大胡闹,而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君小差和独孤萍互望一眼,心灵欣喜中,又带着激动和不安,他俩知道这次抗议,又是两人所引起的,成与败,关键自是重要。 独孤夫人想笑:“他为何阻止你们做媒?你们又为谁做媒?” “是他女儿,也是你女儿,我是代表男方媒人。” 独孤放瞧向夫人,谈笑:“你看这不是胡闹吗?” 独孤夫人冷道:“婚姻大事,岂能胡闹?” 一句话弄得独孤放僵笑着,好不尴尬。 君小心见状立即拍手叫好:“夫人说的是,婚姻岂能胡闹,岂是儿戏;我们认真做媒,经历三次劫难,这还算是儿戏?我倒想知道大人的戏是怎么玩?” 金王玉道:“这年头,能力大于年龄,我们有能力完成,为何还被歧视,实在让人不平!” 独孤放冷道:“我以女方家长身分宣布,不答应这门婚事。” 君小心叫道:“你这又是独断孤行,在历史来说就是大暴君,我要推翻暴君,重建民主朝代。” “你推吧!我就是不答应,女儿是我的,你能亲我何?” “你是为反对而反对!不讲理,老顽固,我轰,我轰!” 君小心再轰天雷镜,独孤放闪向夫人背后,冷道:“轰也没用,女儿永远是我的……” “谁说的?”夫人突然瞄向他,冷道:“女儿是我生的,谁说是你的?” 独孤放为之一愣,夫人竟然发成了,干笑道:“是我们两人的,你该不会帮着外人吧?” “不帮外人,却要帮女儿,帮助受你歧视的小孩!”夫人转向君小心,含笑道:“抗议有理,我答应把女儿配给君小差。媒人就由你们两人包办。” “哇!太棒啦!夫人才是明君,苍生有福了。” 没想到以前极力反对的她,现在却会帮着君家一回答应此婚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跳起来,为这次抗议成功而欢呼。 独孤萍和君小差更是喜上眉梢,含情目光为之交缠难分难解。 独孤放窘困装笑:“夫人……” 独孤夫人瞄他一眼,冷道:“你没见着女儿和君公子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你为何反对?只因媒人是小孩?还是为了自己威严?我倒想知道现在是你威严,还是我威严?” 独孤放不敢多说了,夫人难得跟他争,但每一争执,自己总是理亏,只好认了。 君小心见状更是欢呼:“有理走遍天下,暴政必亡,城主你原来是纸老虎,早知道放把火,把你给烧了不就成了?” 独孤放苦笑:“我哪敢拆散两人,只是觉得你们只是玩玩,也陪你们玩水知道你们竟然玩真的。” 君小心呵呵笑道:“现代小孩不同啦!一向只玩真的,不玩假的,还好你醒得快,否则……” “否则又如何?” 君小心邪笑不已。阴不救已代替他回答:“城主有所不知,小孩玩假的,一向比玩真的还要让你来得过瘾。” 独孤放暗呼好险:“传说天下第一当甚难缠,老夫现在终于领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第一当是我爹,我不能再用啦!免得替他背黑锅,我现在已改成‘当过头’,诸多多指教。” “好一个‘当过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独孤放这番话,引来众人会心一笑。 任谁都看得出,君小心将会比父亲更耀眼,更放光彩,甚至现在在江湖,他都比父亲更出风头。 笑声中,君小心突然指向哥哥,冷道:“别人可以笑,哥哥你就不能笑。” 君小差笑容一敛,急问:“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个难缠的老丈人,你要娶他女儿,却得向他求婚。” 此话一出,又让众人一阵骚动。 夫人急道:“城主,真有此事?” 独孤放急摇头:“没有,我是说要他向我提亲……” “求婚”和“提亲”,相差何等千里?他被君小心给套上了,恐怕要大出演。 果然君小心抓柄不饶人:“没有啊!我当时是想替哥哥求婚,城主偏偏要哥哥来求,我觉得奇怪,难道城主也想嫁了不成?” 第一当已斥道:“君儿不得无礼!”心头却憋着笑意。 君小心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说清楚,会形成误会,那岂不更糟?哥,还不快过来求……求什么,自己决定啦!” 独孤家人目光都瞪向独孤放,迫得他困窘无地自容:“这事就交给媒人办好了,老夫不再过问此事。” 他干脆推得一千二净,免得又遭殃。 君小心这才呵呵笑起:“对嘛!舒服事不做,硬要人家向您求婚,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第一当冷道:“君儿快退下,小差要提亲,也得找个黄道吉日前来,如此仓促决定成何体统?” “爹,哥已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 君小心无奈:“哥,你只好慢慢等了,我这小孩总是没什么分量,再说也没有用,此事我已帮不上忙,你自己多努力。” 君小差感激道:“我自会处理。”说完亦觉得脸部热热地。 君小心一脸未得志:“有大人在场,小孩总是吃不开,我决定离家出走,等长大了再回来,再见!” 说着和金王玉当真往外头行去。 独孤夫人见状不忍:“小心你别走,夫人帮你……” 阴不救道:“让他去吧!他最会作怪,若非有事,他哪会如此不得志下离去?” 夫人问:“他到底有何事?” “该是去找能让他威风的玩伴。” 夫人这才放心,露出慈祥笑容。 独孤放和第一当却猜得出君小心必定又去追踪妖人,也不敢多耽搁,料理一番家事,只留下夫人和女儿以及公孙地,连君小差和独孤星、阴不救也并同赶往金玉楼。 独孤萍若饮甘霖,心头希望无穷,几经波折,竟然是如此料想不到结局,这全是母亲所赐,不禁凝目移往母亲。 她仍笑的满意。 要是将来她莫然清醒,并发现这婚姻是她一口答应所造成。她将会是如何反应? 独孤萍不敢想,只希望此事永远别发生。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五十章 淘汰郎 阴不绝终究还是找来各大门派高手。此次围剿的不是邪派,而是以正剿正,实是一大讽刺。但在阴不绝毒药控制下,他们又能如何?只有任其摆布了。 当然,阴不绝并不以此而满足,他仍等着妖人到来,必要时,他得亲自走一趟,可恶那万杀自从被君小心危言耸听后,便躲在房中不肯见人,想叫他去找人都行不通。 幸好那妖人果然再寻向阴不绝。 时已三更。 冷月高悬,青光资吐。 阴不绝在迎松台眺望四周夜景,他无暇欣赏,只想等待妖人来到。 忽而冷风扫至,一道青光急冲而来。 阴不绝大喜:“前辈您终于来了?” 妖人已将身躯合为一体,仍是光身,青黑如疯蛤模形状,瞧得阴不绝直冒冷汗,他没想到妖人会长得如此丑陋。 妖人忙得看他反应,说道:“要脑……” “前辈要吃人脑?” “是……” “要多少,在下这就会取。” “多……” “当然是愈多愈好了,没问题!金玉楼多的是人,你稍等,在下就替你找人来!” 阴不绝感到能为妖人服务,是何等光荣?而把人命当成猪狗般,予取予求,任他宰割。 他并未亲自动手提人头,而且百颗人头欲提来,亦是大麻烦。他干脆下令要下边集会百名守卫在此迎松台山脚下,不到一刻钟,人员已到齐。 不必阴不绝叫人,妖人已飘向人群,口露贪婪,啧嘟喳嘟咬着。 阴不绝拱手含笑:“人已带到,前辈请慢用。” 那妖人仰天咆哮,突然扑向人群,不但只有嘴巴能啃人,连腹部鳞片也张开啃食,身形过处,如疯牛犁田,犁出一条血沟,头盖一颗颗被抽碎,脑浆被吸食,血柱则从脑门冲出,如百道喷泉,冲得啼啼乱响。 守卫呼曾见过如此修率?没个尖叫,四处逃命。然而任他们进得再快,哪会是妖人对手。未达过二十丈方圆,一百人无一幸免,全被妖人给抽吸脑浆而亡。 尸体交缠错叠一堆,还在抽搐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妖人食遍人脑,已掠向暗处,独自练功。 阴不绝眉头也不皱一下,立即又找来百人,每人扛一具尸体,把人给埋了。 那些弟子见着方才还在一起喝酒谈笑伙伴,现在却如此不可思议地一命呜呼,实让人惊骇,再瞧及阴不绝邪恶狂谑脸容:“我跟你拼了!” 两三人忍不住举剑攻前,哪知阴不绝手一扬,打出毒针,三人连唉叫都来不及,即以毙命倒地。也不必收尸,尸体己开始溶化,眨眼化为血水。 众人见状,哪还敢再扑前,惊骇中,只能敢怒不敢言离开,直叹这是浩劫,还是自顾保身为上策。 阴不绝见状更是哈哈托笑,那股唯我独尊气势,让人瞧得恼目。 想及妖人,他笑声方敛,免得吵及妖人。静静地坐回迎松台,等待妖人神功再成。 而那妖人邪功练至一半。忽面觉得有胞波传来,惊声尖叫,立即隐入暗处,逃得不知去向。 阴不绝自不能猜出妖人叫声是惊是喜,见他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是发生何事?也不敢再落单,赶忙奔回极乐妖女附近,免得受灾殃。 对于上次妖女为追杀君小心,不顾他生死,他虽有微言,却不敢报惩,毕竟除了妖人。自己还得靠她保护,而当时她也是为了追杀君小心,难免会激动些,值得原谅。 找到为自己下台理由,他也就不再那么怀恨在心了。 妖人之所以会躲藏,乃是他测得君小心脑波,似乎就在附近。对于君小心,他现在是由害怕了。尤其是天雷镜,更屡让他吃瘪,他不得不特别小心。 甚至他也想偷那要命的天雷镜。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潜回洛阳,心想月色已深,两人也够累了,遂决定先休息,待体力恢复之后,再找阴不绝算帐也不迟。 两人不敢太靠近金玉楼,在郊区找了破庙,暂时栖身,只因过于劳累。未多久已呼呼大睡。君小心不停做着如何宰杀妖人美梦,碰着过瘾处,还会厮杀叫喝,胞波因而传得老远,被妖人给接收去了。 四更方过。 妖人终于克制不了偷得天雷镜的念头。他实在伯了君小心,而且本身功力未复,连杀念都不敢想,只想偷走天雷镜。 沦落如此地步,那妖人也够惨的了。 他没有人类荣辱,只有弱肉强食心念,只要偷去天雷镜,他将所向无敌,所以他非偷到手不可。 他慢慢贴地滑近君小心,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无所觉。夫雷镜就当床,被两人压在身下,想盗取,并不容易。 他的手渐渐拖长,扣向天雷镜,想扳动,却得连同两人移位。要是以前,他哪来这么多顾忌,早就把两人宰了,可惜他已被君小心吓破胆,丝毫不敢惊动他。就连超脑力也不敢使用。 一切等天雷镜到手再谈吧。 拖扯无效,他只好放手,露出一酸苦脸,堂堂大妖怪,沦落成小贼偷东西,还束手无策,要是让君小心知道,不被笑死才怪。 他正发愁之际,忽见君小心翻动身躯,呀呀叫杀地压向金王玉身上。 妖人感应出君小心杀的竟是自己,以为有状况,顿时又溜出破庙,胆颤心惊不敢乱动。 君小心只是做梦,呀呀喊杀,把金王玉压得喘不过气,呜呜闷叫:“杀准? 快让开……我快被你杀死了……” 金王玉迷糊中,已推开君小心,自行又倒下,沉沉再睡。 妖人等了许多,未再有反应,这才敢再动,慢慢港回,见得君小心已滚给地面,只剩左肩身靠在天雷镜上边。弄不清为何如此,偷偷用超脑力感应过去,方明白是金王玉所推,他立即如法炮制,超脑力较轻摄向金王玉,要他伸手推开君小心。 金王玉不知被摄,迷糊中果然伸手推向君小心,身躯已渐渐滚落地面,他还是梦语杀个没完。 妖人见他不再压着天雷镜,大为激动,小心翼翼港近,抓起天雷镜一头,慢慢加高,金王玉已被滚落地面,他欣喜若狂,猛吸铜镜,电射出庙门,禁不了已鸣鸣尖叫。 这声音吵得君小心沉迷醒来,斥责道:“何来大野狼,哪天把它给宰了!” 妖人闻及声音,哪敢再叫,嘴巴一敛,化成青光,逃之夭夭。 宝镜已失,君小心仍未查觉,一味做他春秋大梦。若无天雷镜,恐怕一切将改观。 却不知君小心醒来,将又如何处理? 难道真会是大意失荆州? 然而谁又料想得到那妖人突然变聪明,会当起小偷? 君小心果然做梦都未想着。 妖人偷得天雷镜,半途上开始咆哮乱舞,青光如烟火乱窜,映得十里开外皆可瞧见,金玉楼上下更瞧得清楚。群雄心知是妖人归来,心头不禁更加沉重,人人开始自危,不敢再探头,要是触及妖人目光,他猛地冲来想找人发泄,岂不枉死赔老命? 那妖人眺掠一阵,化成青虹般射向金玉楼,落于迎松台,怪叫不已,似要找人前来。 不必他多说,阴不绝为想知道是何事,妖人何以如此高兴,已快步赶来。 突见妖人晃着铜镜,他一眼认出,甚是惊喜:“天雷镜?前辈拿到它了?” “是……” “从君小心身上得来的?” “是……” “太好了,有了它,前辈将无敌天下!” “是……” “前辈会用它?” 妖人耍了一阵,根本不懂得用法。 “在下瞧瞧可好?” “好……” 妖人答应,阴不绝方敢迎前,摸向天雷镜,发现许多八卦刻划及阴阳太极图,显然藏有玄机,他乱投一阵,仍然寻不得房门,不禁干笑:“这并不容易,让在下慢慢研究如何?说不定三两天即有结果。” “不行……”妖人回答甚是肯定。 阴不绝冷声一敛:“难道前辈另有方法?” “没有……” “那前辈要他何用?” “不要它……毁了……” “这多可惜?” 妖人却不管,抢过天雷镜,即往口中送去。那钢片何其硬,在他嘴中却如片片糖饼,一块块给咬下来。 阴不绝看的直叫心疼,但想及从此以后将无人能制使妖人,何尝不是好事,遂也露出笑脸,甘心地看他啃碎天雷镜。 妖人啃咬碎片,还往腹中吞去,但觉不好消化,才又吐出,咬得更碎,想挤回去都不可得。全部咬碎后,他还将碎片四处乱丢,免得再落入他人之手而拼回。 武林至宝就此毁在妖人手中。 他疯狂叫嚣,再也无所牵虑地东窜西掠。似乎从此解脱,再无束缚。 阴不绝也陪着他哈哈大笑。 眼看天色即将破晓。 阴不绝大声喝道:“前辈,咱们反攻如何?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好!” 妖人似也不等功力恢复。想立即发泄情绪,飞掠更急。 阴不绝正想放声长笑之际。 忽闻前门传来打杀之声,局势似乎不小。 “难道他们先找上门来了?哼哼,果真替我省下不少工夫!前辈,咱们过去吧!” 不等妖人反应,目己已先行追向前门。 妖人也耐不住,飞掠空中.四处打滚,招来片片乌云,壮其声势,方向移向前门。 来者正是第一当和独孤放家人,除了阴不救武功较弱之外,君小差和独孤星亦是身手不凡,合着第一当神功,但一接近金玉楼,已发现妖光现天,吼声不断,以为是君小心和妖人干起来,也顾不得再躲藏,立即发难,以求得里应外合。 阻拦者乃是金王天和少林掌门海印及几位堂主,另有华山,终南两派掌门掠阵。 他们未必真想栏人,只是作态,以让阴不绝认为他们并无怠忽之罪。 而金王天并不一样,难得见及天下第一高手,他有意试试自己天王七式威力。遂拦向第一当,拱手为礼:“君大侠可愿赏赐几招?” 第一当沉静道:“你甘为妖人赎命?” “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金王天也不多说,登时运出罢气,双掌泛金红雾气,施成光带.化成利剑般射往第一当周身百骸。 他一动手就是煞招。 第一当亦不落后,掠身而起,身如幽灵,穿梭于金红光带之中,待光带转利而下,左手反掌切去,身形暴退数丈,引得金王天急冲追来,第一当猝然反扑,掌化青光,印向金红光,霎时如放烟火般爪光四射。叭叭之声不绝耳,有若战鼓掀天。两人四手则如爬楼梯,愈击愈高,愈击愈快。及至十数丈高.双方互印一掌,各化彩虹倒掠地面。 “好功夫!”金王天赞道。 “你也不差。”第一当回答。 金王天并未停留,双掌凝胸,金红亮光四射,平常不用的天王七式,此时也展开,亮光如蒸气般熏升着,似暗含无比暴发力。 第一当亦不敢大意,“斩天劫”运出双掌,化成青掌刀,就在金王天蹿射过来之际,他也迎面冲击。 那金红光影化成蛟龙盘天,五爪如勾似要撕开天地,龙身如洪流无坚不摧涌来。那青光则如天上无数流星追蹿,绞着红光东喷西撞,任是红光如何拖带绞动,他始终从容扑挡迎击,丝毫不落下风。 红光猝然嘶吼,化成游涡,带动气流,加利刀般扫得周遭众人纷纷走避。游涡再游窜成千万条金蛇,蠕动奔掠于天地间,在这数丈方圆肆无忌惮衔噬扫缠,全然锁住第一当身躯,再缩,猛缩,就要将人给缩得脱皮落肉。 第一当突然暴喝,身向外翻,那青光如斩,奇快无比斩向金光,愈斩愈急,愈斩愈快,如炸弹开花冲爆开来,人已冲向空中,连翻十数个厅斗,方自落于地面,已是满身大汗,血气浮动。 金王天亦是倒翻斤斗落地,脚步微微浮动。 两人相斗,似乎旗鼓相当,高下难分。 金王天正想拱手赞言对方。 岂知阴不绝越笑声已传来:“谁敢来犯,一律不准让他们走脱……” 第一当骤见天空乌云飘来,心头一凛,问道:“君小心可曾来过此地?” 金王天摇头:“没有。” “那妖人……” “我听过叫声,也见过青光,却未见君小心眼他打斗。” 第一当但觉不好:“不好!咱们快走!” 一声令下,和独孤放、君小差、独孤星、明不救已夺攻,操身准备逃去。 阴不绝赶来见状,怒喝:“快擒住他们!” 没人在动。 那天空突然射来青光,第一个即是撞向第一当。青光撞处,第一当避无可避,叭然一响,他闷吐鲜血倒撞墙头,受伤颇重。 妖人咆啸怪笑,又扑向四人,有若老虎拨老鼠,青光掠动,叭啦啦,全把他们击倒落地。 妖人怪笑,暴射空中,猝然反冲下来,如饿龙张口,就想吞噬众人脑袋。 在千钧一发之际。 君小心已撞门进来,喝声斥叫:“臭妖怪,敢偷我天雷镜?” 妖人被喝,立即转向君小心,哇哇得意乱叫。 君小心从他脑中感应出他自认已是不再怕任何东西。君小心骂道:“有何了不起,还不快把天雷镜还来?” 阴不绝斥道:“你有何证据说是他偷的?” 君小心丢出一干竹片,上边还留有青晶粘液,哧哧谑笑起来:“这就是笨贼的证明,呵呵偷吃还忘了擦嘴。” 他转向妖人,笑的更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笨’?我实在有向你解释清楚的必要。否则你听不懂我在骂你,我实在很难过。‘笨’在你这妖怪类来说,就是没头脑,只有吃笨脑,懂了没?” 妖人一知半解,仍是狐疑相。 君小心又骂道:“真笨呐,连被人骂都不清楚?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意思。”他抓着自己鼻子,忽又觉得不要,逐要金王玉过来,牵着他鼻子绕了一圈,呵呵坡笑,指着金王玉:“他就是你,我就是他!”又指向阴不绝。 妖人终于懂了,咆哮厉叫:“我不是……” “不是笨?为何要我教那么久才懂?实在够笨了!” 妖人咆哮,不堪受辱,登时冲来,一掌扫得君小心东倒西歪。 君小心大骇:“糟了,没天雷镜,这该如何是好?” 他想着要夺回天雷镜。 妖人已摄得,鸣鸣怪笑:“我吃了它……” “什么?你把天雷镜吃了?” “是……” “我的妈呀!这还打个屁!快逃啊!我也顾不了你们啦!” 君小心哪还敢再嚣张?拔腿没命即逃。 妖人哇哇怪笑,他现在不但想杀死君小心,而且还想把他如猫捉老鼠般,玩够了才斗了他,以泄几次被整之恨。 他欺前一掌打得君小心滚撞地面,然后再看他狼狈爬起而逃。 金王玉见状,狠厉直叫猛追前,然而妖人武功何等高强,霹雷弹根本炸不到他,甚至想追都跟不上。 第一当见状,想冲去救人。 阴不绝却喝道:“不准让人走脱,否则一律处死!” 喝令之下,金王天和少林弟子也不敢再放水,立即将五人给困住。他们全受了妖人击伤,已无力再战,眨眼全被拘捕,任由挣扎,也难逃重重敌网,只有苦叹,希望君小心能平安脱困。 阴不绝则是狂笑不断:“一网打尽,真是天助我也。给他们上锁,等要了君小心的命,再把他们一起处死。” 狂这笑声中,他们认为君小心必死无疑。 众人无奈,只好捆绑第一当等人。金王天还抱起那把醉仙琴,轻叹地押着众人往里头行去。 正不胜邪,实叫人欲哭无泪。 而君小心呢? 正如过街老鼠,被打着玩的,他边逃边挨打,已是伤痕累累,让人触目惊心。 妖人哇哇谑笑,似在他身上已讨回所有怨气,打得更狠,更凶。 君小心实在逃不下去了,突然尖叫,以超脑力冲向妖人,存心一决死战。 妖人受袭,也咬紧牙关,身形涨如气球,准备再斗法,他身躯无伤,君小心却满身是伤口,目是处于极劣势,拼斗中,他还不断嚣喉谑嚎。眼看两人就要缠拼你死我活。 猝有一道劲风射来,正是奔逃数日来归的万杀。他一直徘徊附近,忽见君小心尖吼声,听来如此痛苦,他感受君小心让他服下不死丹,得以解去妖人控制。 现在听他受苦,想也不想,即已冲射过来,见着妖人更是火冒三丈。 “还我命……” 他愤恨妖人改造他脑袋,不顾生死,猛冲妖人。 那妖人正和君小心拼斗,哪知半路杀出万杀,来势竟然如此之快,一时不察,被撞劈摔远,青枯晶液又从鼻孔渗出。 他咆哮:“该杀……”猛然扑来,和万杀续斗一处,他本已受天雷镜之伤,虽食人脑,却未催化,功力大打折扣。而万杀自服不死丹后,功力则大增,两人虽然仍有差距,已然不会太大,一时妖人也奈何不了万杀,甩他不脱。 君小心临危脱险,显得有些痴呆,傻笑着,竟然忘了脱逃。 幸好此时一匹快马纵来,原是金玉人闻知他受制妖人,奋不顾身夺马冲来,扬蹄跨向君小心,喝道:“快上马!” 君小心哪有能力再攀马,愣在那里不动。 金玉人只好欺身下弯,右臂揽抱于他,抓向前头,有若慈母抱小孩般倚向马背,她立即纵马狂奔离去。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将君小心抱倚自己怀中,君小心顿觉幽香传来,十分舒畅,更觉得她酥胸贴向自己。软软柔柔,那种感觉实在奇妙而让人痴醉,他轻轻瞧向金玉人,英气中含带柔美,谁说她不是大美人? 金玉人似觉有人在礁自己,往下低头,君小心脸容就高自己不及三寸,她心头蹦蹦乱跳,呼吸急促。他长大不少,甚至比哥哥还俊,更有那股任何人所没有的吸引力,她正是被那吸引力所吸,日夜不能忘怀。 终于,她忍不住,凑向君小心,亲向他嘴唇。管不得君小心比她小,管不得在狂奔中,她就是要亲出这一吻。 君小心愣住了,却不自禁地接受着,那幽香,那感觉,让他觉得很特殊,也很美,他似乎贪婪地承受着,不敢舍弃,不肯让时间流逝。 直到马匹掠跳一小溪,方将两人震开。 金玉人为之脸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君小心则是贪得无厌:“好香的吻啊,我还要!” 顾不得金玉人窘困,又倾身抓扣她粉颈,吻得甚是深情,金玉人终于痴醉了。 又再一颠簸,马匹掠过矮岩石,已把两人掉落地面。 金玉人羞红着脸,斥笑道:“讨厌,小色鬼!” 君小心呵呵笑起:“是你先亲我的,你是小色女!” “你怎么可以如此说人家?” “不说不说,我看你是嫁不成我哥哥,待我长大些再想办法娶你如何?” “等到那时,我都老了。” “我最喜欢嫩牛吃老草。” “你敢说我老?” 金玉人斥叫,已追向他。 君小心勉强逃开了,呵呵笑道:“说着玩的啦,要有缘分,躲都躲不掉,你选择我,算你有眼光,不过也得看缘分啦!” 金玉人咳笑:“嫁给你的人,准倒了八辈子楣,我方才是情不自禁,现在我清醒了,眼光会放亮些,免得上了你的当。” “呵呵.有缘,什么当也得上,因为我就是开当铺的嘛!没时间,以后再说,被你一搅,方向都搞迷糊了,快告诉我,这里是何处?” “我也不清楚。” “快看快猜,快想啊!” “这么急?” “逃命当然急。” 金玉人也不敢耽搁,四下瞧瞧,发现一座山峰有半边青黑断崖,立即说道: “那是黑险崖,再过去该是雷音谷。” “就是那里,快走啦!大美人!” 君小心不敢停留,踉跄抢来马匹,又策马奔去。 金玉人急道:“喂,我呢?” “留在这里安全。” “可是你伤得不轻。” “总比没命好,我得赶逃进雷音谷才行……” 他纵得更快,话未落,人马已失。 金玉人无奈一笑,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及方才竟然情不自禁而大胆地亲向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哪来的勇气?但亲都亲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何况她似乎并未后悔,更感觉甜蜜在心头。这么多日子,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更喜欢弟弟,而非哥哥君小差。 然而她俩相差六岁,会能结合吗? 金玉人已不在乎这些了,她只在乎感觉和缘分。 “若有缘,自会在一起。” 这是君小心说的,似诺言又非诺言。她却把它当成诺言,心怀甜蜜,一切就等待缘分吧! 满心欣喜,她也追向雷音谷,还可援手心上人。 那妖人和万杀约斗中,妖人忽见君小心被人以快马救走,甚是嗔怒,哇哇大叫,连连数掌劈走万杀,却被他厚皮挡去不少功力,根本无法伤他。 妖人猝然用起超脑力摄向万杀,吼着要他屈服。万杀硬是抗拒,但觉脑袋痛得快裂开,又无法制使妖人,厉嗥中,已张口咬向妖人肩肉。一啃落下,妖人痛得咆哮,他也不客气张嘴即咬,咋然一响,咬去万杀一条左臂。齐肘而断,万杀唉叫,功力大泄,已被妖人劈出老远。 妖人不肯体肉离身,又扑向前要取回肉片,万杀咬得甚紧,不放即是不放。 妖人怒吼,猛砸猛打,砸落他牙齿,撬开嘴巴,抓出肉片,粘回肩头。方自追向君小心。 万杀已被打得伤重,鲜血狂吐,即快奄奄一息,他却耐命得很,凭一口狠劲支撑着,他还想报此血海深仇,怎能就此丧命? 他渐渐移步,前往金玉楼。 他还得找阴不绝算帐,血淋淋的帐。 雷音谷已在望。 此谷真是怪异,曲面高山,居中另有一座尖峰,峰顶如火山口,直通地底,峰底则如蜂巢般百孔千穿,无数天然通道四处乱窜,条条交叉相连。若在一头喊叫,其声细小,穿入洞中,经过回音折撞。几秒钟后则如奔雷般轰来,因而得名雷音谷, 如此多秘道,难怪君小心想以此为脱逃地。 君小心方策马狂奔谷口,那妖人已追掠而至,化为青光快快如雷闪暴冲而来,直罩人马。君小心想喝,想纵火山洞。妖人一掌打得马头稀烂,马势一顿,君小心已被甩撞山壁,撞得他头晕眼花。 妖人哇哇大笑,身形在空中蠕动,似想欣赏君小心糗态。 君小心怒斥:“臭妖怪,笨妖怪,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顾不得头晕,顿时蹿往洞中,想逃之夭夭。 妖人岂能让他脱逃,立即追人,一掌劲打得君小心往前摔扑。 君小心唉呀呀尖叫,以为非摔得鼻青脸肿,岂知竟然摔向一块硬板,还似装了轮子整个人已往洞内滑冲。 妖人见状.莫名不解,眼看君小心就要进了,自是极速追去。化为青光,猛追其后,转个弯,君小心就在前面不及三尺,他边吼怪叫,又是掌劲劈出,想砸伤君小心,岂知掌劲劈来,人虽打中,却又加强推力,那滑板溜得更快,唰的一声,不见人影。 君小心唉唉痛叫,声音透过回音,如奔雷隆隆轰来,气势万千。 妖人怎首心让人逃去,哇哇咆哮,猛冲直追。 君小心滑久了,竟也滑出心得,知道何以重心控制转弯,甚至加速,他也不再扑在板面,而改为蹲姿,借以变换身形。移动重心,在转弯处,那移板往斜壁扫去,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眨眼间,他若驾着红孩儿风火轮,飞天入地的纵飞于千百余秘道中。那速度,竟然让妖人尾随其后,惹得妖人哇哇大叫,穷追不舍。 君小心喝笑:“笨妖怪,没有天雷镜,我照样把你累死!有胆量追来啊!” 话方说完,前面五条通道,他啪地一声,滑板撞向正前方石柱,整个人倒滑顶面,咻地一声已然调头往左边第二通道冲去。 妖人立即待冲追去。 妖人此通道。君小心突然叫苦,此道再无分路,笔直过向深处,少说也有五百丈长。居中有光圈投来,总是山峰顶头回目引光结果。 这已是山间最深处。 通道笔直,妖人亦是欣喜大叫,加劲猛追。 君小心哪能让他追着,没命加速,靠向岩壁,双手不停猛抓。眼看妖人速度更狂。他连脚也用上,每踹岩壁一次,自己总得打转两三次,还好速度因而加快。两人猛竞速,那速度简直比流星逐月还快上三倍的三倍,咻地一声,早在百丈开外。 眼看妖人意追愈近。 君小心不禁破口大骂:“臭妖怪,笨妖怪!我抽你筋,利你皮,把你轰死在这里!让你变成确确实实的淘汰郎!” 妖人猛吼,手臂突然伸长,就快抓着君小心背脊。 “君小心没命尖吼:“轰啊……轰死他啊……” 眼看快到峰顶光圈,君小心突然没命乱打,后得四壁抖动崩塌,他伏身冲过光圈,射得更快。 妖人怒追,咆哮大吼,不畏巨岩四落,全以身躯撞开,甚至还撞向君小心,砸得他东倒西歪,他就是不肯脱离滑板。 那妖人猝然通往光圈,一道强白光束从顶头轰来,轰得他全身渗青液,唉然痛叫。 那似乎是天雷镜强光。 他怒吼,想冲向前,君小心已不知去向,大堆石块堆在前头,他冲撞过来,石散灰飞,竟然还有厚铁墙,他惊急了,又往四处乱撞,全被厚铁墙给挡着。这似乎是诡计。 唯一通道是那火山口.他只往上冲去。天雷镜被毁,他自是不肯相信还有天雷镜,猛冲高空,并未再受轰。待撞出山峰回,竟有铁笼等在那里,妖人一冲出,跌落笼中。铁笼被拔高,活门立即卡上,将妖人关在笼中。 那铁笼呈圆形,铁柱钮扣手腕,间隙比例有若西瓜纹,横条直条皆有,照此空隙,根本不可能困住能渗铁的妖怪才对,设计者是何原因? 君小心此时也冲出地道,滑出十数丈,没命往一处凹地扑去。急吼:“炸啊!” 话声方落,左山峰突然射出强光,打向山峰,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又连轰数响,简直匪夷所思,那千洞山峰竟然炸开,轰得天崩地裂,山河变色,碎石四射,浓尘乱飞。那百丈高峰,霎时被轰碎,只剩地面一层十余文高土堆,着实骇人。 不知何时,此峰早已被埋下无数炸药,才使得那巨峰被炸得烟消云散。 不,还有一支二十余丈长腿粗铁按耸立土堆中,特别显眼。 君小心顾不得全身灰,猛钱铁柱奔去,见着柱旁一条指粗钢索,猛拉手中。 即住外出, 妖人惊吓初醒,正想钻洞脱逃,左边山峰强光又轰来,射得妖人哇哇痛叫,想更抖挣铁笼,不停再次挣脱笼外。 那强光更闪个不停,忽有女人声传出:“小怪物快来啊,我罩不住啦!” 发话者正是七巧轩的巧凤凰她和六位妹妹早就在此等候。 莫非这就是神秘大计划? 君小心想爬上去,又怕时间不够,遂喝叫:“把天雷镜丢下来……” 不管是否有天雷镜,他已对准笼中妖人摄出超脑力,并喊出叫声,此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给逃了。 他吼得青筋暴胀,有心拼命。那妖人恐慌之下,虽想逃逸,但对君小心超脑力,他也得分出功力以对抗,一时也挣不脱铁笼。 巧凤凰得以喘息,半空中已将天雷镜抛下。尚高君小心一段距离。赶来的金王玉乍见天雷镜,已知又是老大诡计成功,自己虽被蒙在鼓里,却仍高兴万分,赶忙奔前,扛起天雷钦就先轰向妖人。 他斥笑冷骂:“看你多会钻,吊在空中,任你多大能耐也钻不出我手掌心。” 轰了三炮,弄得妖人哇哇痛叫,更形挣扎。 金王玉这才将天雷镜交予君小心,在旁掠阵,还不停叫骂。 君小心重握天雷镜,军心大定,哈哈边笑:“他妈的,臭妖怪.刚才把我当老鼠耍,现在看我如何把你当奥虫修理,我轰你左眼!轰右眼,再轰屁股!” 他甚是捉谑地轰着,妖人痛苦咆哮,四处乱窜。突然他已不再躲闪.硬挨光束,却猛往铁栏杆挤去,想突破重围,那方向正好背对着君小心,轰之不易。 金王玉急道:“糟了,你还没练会转弯的本领,照他不着。” “谁说轰不着?自己转不了弯,请别人帮忙总可以吧?” 君小心猝然把天雷镜照向四面山峰,强光过处,那山峰竟然反身表来强光,照得妖人又自惨叫。 那不只一束光,而是七道强光,分别从七个方向照来,任由妖人多大本事,此时也无法遁形了。 君小心所以会设计此捕杀大计划,该是得自李孟仙遗言为多。他说妖人能钻地脱逃,自己也碰过几次,所以决定把妖人吊在空中,让他无地可钻。而李孟仙又说光束练得好,可以转弯,自己无法练成此功,却不得不除此妖,所以才想出反射转弯方法。 他要巧凤凰弄来六面如同天雷镜大小铜镜,得以借此反射光束,果然现在已收到效果,照得妖人唉唉惨叫,身上青粘液体猛渗流。 眼看神秘计划已快成功。 猝见那妖人又忍着强光,张嘴猛咬铁栏杆,咔哒咔哒,铁栏杆仍是无法牢固困住他。 君小心登时斥喝:“让你逃了,我还想混吗?” 天雷镜立即轰向空中,叭叭喇数响,已引来雷电霹向空中,乌云为之卷动,弥盖天际,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 金王玉终于明白君小心为何要弄这铁笼将妖人困住,即如上次在龙虎崖中,自己以旧剑围成圆圈而引来雷电,将妖人击退。 他现在亦想利用此法轰杀妖人。 那乌云泄来甚快.妖人为之咆哮惧吼,挣扎更是厉害。 君小心轰得更急,绝不让他有机可乘。 终于,乌云盖天,雷电交加打来轰隆隆,闪得天地一阵黑白。暴雨从夫刷冲下来,扫得四面明凄凄,惨沉沉。 猝有一道电光打向一座山峰顶头,叭喇一响,那峰顶早置有铜棒和引线,只见得那电光顺着引线叭喇喇冲向下方,直扑铁笼,电得妖人呢呢狂叫,整张嘴都被电裂,哪还顾得再啃铁拄? 不只一座山峰置有引线,五座山峰全部放置,几乎每分钟皆有电流导来,电得妖人元气大伤,唉叫声却转为巨烈。有时五道引线同时导电,有若放电光般争相追来,红花绿火四射,要比元宵烟火更好看数倍。而五道雷电同击,妖人已受不了,被轰得肉皮全裂,青粘浓液直流。 那妖人似知不能抵抗吼着;“再生……再生……” 那声音绝望中带着希望,远远传来,让人听得耳朵好似粘上胶液,很不舒服。 连喊数声,他突然自形分裂,想变成小块状逃逸。 君小心见状,独孤放不在,醉仙琴威力已不能用。立即叫来金王玉:“给我轰准了,你都着我轰过了?” 金王玉正回味以前在龙虎崖轰走妖人之光荣事,他有预感,老大必定会叫他轰,方才早注意方位,现在美梦成真,他文即大有信心接过天雷镜,喝笑:“放心,必不辱命!先轰天空左上四十度角,引雷电,再轰左山峰,引光束反刺,然后轮流!” 口中背着,天雷镇猛轰,果然能引雷电,亦能顾及七面铜镜反射。 君小心这才放心,专心逼起超脑力摄向妖人,目中尖喝:“不准分开,不准分开,给我粘回去,缩缩缩……” 他喝吼着,两眼瞪直,青筋再胀,势必不能让妖人分裂,否则那小块再潜入地底,将会跟上次少林和尚失脑一样,惨事重演。 他逼急,妖人脑波受制,无暇全心分裂,只得运功抵抗,甚至想先以超脑力杀了君小心。 两人再次斗上,斗得尖声直吼,青筋大胀。 那妖人已缩成一团,似乎手脚都被雷烫焦,分泌出青晶粘液将自己裹住,似已形成保护,雷电损伤效果已减少。 君小心这才发现悬高也非全是好处,现在就出现麻烦,此时若有人拿刀刮去他身上晶体,自能让他抵抗力减弱而更快速被毁,如今只有全靠超脑力将他摄破了。 “给我破,给我破,给我破……” 君小心逼得浑身发抖,两眼快喷出火来,青筋胀得更如蚯蚓,破皮处已开始渗血,看来十分吓人。 妖人不停怒嚎,劲道全瞄向君小心,也想将他摄炸。 双方意斗愈急,愈烈, 妖人不停蠕动,此时又如快跳心脏,伸缩更急,好似要炸开,他开始呻吟。 君小心更是难受,血痕如注,青筋肿如小蛇,脖子胀得比头还大,整个人似肿了一倍,他也痛苦呻吟,目中却咬牙切齿,直叫着:“给我炸?给我裂开。” 这情景瞧得一分金王玉触目惊心,不知如何是好,天雷镜再怎么轰,都轰不透他那层软绵绵的有晶护膜。 眼看双方就快同归于尽。 忽而飘来一白影,正是李孟瑶赶来,她本负责山峰引线工作,忽见儿子如此拼命,当母亲的她,怎能见着这幕惊心动魄之事? 她飞来心知要儿子撤去功力,自不可能,顿时举掌印向儿子背心命门穴,真力流了过去。 君小心早已练得母亲运动心法,此时她内力送来,自是立即可借用,即刻传于脑部,超脑力为之大增,猛然摄冲过去。 那妖人已呢呢尖叫。 君小心更形吼叫:“给我炸!” 那妖人呢声更急,有着警报声刺入耳根,他双手已抓向脑袋,想按得紧紧,免得炸开。 君小心更抖顾身形,尖产如利刀:“给我炸……炸,炸……” 妖人呢叫尖急,七孔渗粘液,愈渗愈快,恰恰得如涌泉喷出。 猝然他眼珠暴裂,粘液渗射,鼻孔崩裂,再揪急声,那肉团终于炸开,轰然一响,肠肉四射。 金王玉更是不肯怠慢,天雷镇光束猛射空中,引线,急冲铁笼,轰得铁笼发出青亮电光,那些碎肉射粘铁柱已滋滋冒青烟,霎时烟消雾散,君小心仍不放心:“小金蛋快去承肉屑。”金王玉不敢怠慢,抵住铁笼下方,承着笼中是落一些青晶粘液,以及一些焦屑。 君小心整个人已虚脱坐下,喃喃傻笑:“淘汰郎终于被淘汰了……” 李孟瑶不忍心,撕下衣衫替儿子拭去污血。并替他包扎。 君小心感恩:“多谢娘相助。” 李孟瑶爱得心疼,将他搂在怀中,分不清是而是泪,有些抽咽道:“妖人毁了,从此你可平安无事.娘也放心了。” “娘,君儿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方才……整个人好像要裂开,又冒着血,娘看得都心慌。” 君小心歉意非常;“以后不会啦!以后孩儿一定好好侍候您。” 李孟瑶这才安心拥着儿子,这已是她最满足的一刻了。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第五一章 绝配 不久。雷雨已停,乌云渐渐散去。 七巧轩七位美女扛着铜镜掠回,七人皆以铜镜当伞,举在头顶,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湿,个个面露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劳累。 巧凤凰含笑:“神秘计划已成功,师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扑杀妖人的计划,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疯了,也累坏啦,还好结果让人满意,否则小心跟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们闲着也没有事干,就让你们活动活动,你们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现在不也照得很过瘾?” 巧多情瞄眼:“我们照的是自己,哪是那丑陋的妖怪?真煞风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动他?” 巧多情面露厌容:“恶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么胃口也没了。” 巧凤凰笑道:“难得四妹也有不来电的时候。” “没办法啦,谁叫他长得那么丑!” 君小心轻笑:“不是不来电,而是电太多,才会把他电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说得也是,把我累坏了,再也没电了。” 巧千手道;“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为了造机关铁笼,可把我给累坏了,今后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们可休息,我还得拼命,大计划只成功一半,另一半还等我去完成啦!”巧精灵惊问:“另有大计划?什么计划?” “你要知道,跟在后头就明白?”君小心转向母亲:“我得去找爹,他还困在金玉楼。”李孟瑶惊心:“咱们快去……” 想背起儿子,即要奔向金玉楼。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么紧张,我都快比你高了,还让您背,说不过去啦!何况有失孩儿威风,所以我还是用脚走的好。” “可是你的伤……”“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还可以走。” 李孟瑶只好把儿子放下,关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们随后跟来,都是一家人,也该团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么?”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着也好,我爷爷对这玩意很罚兴趣。” 金王玉遂临时找来凹平石片,将青晶液泼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铁笼放下,仔细瞧瞧,确定再无妖人任何裂肉之后,才和金王玉挥别母亲及七位美女,趾高气扬地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李盂瑶稍运动,衣衫己冒蒸气,未久已被蒸干,她这才和七位徒弟报向君小心后头。 当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来,她临时找不到马匹,牵来一头驴,笑道:“小心,你受了伤,就骑它去吧!” 她早已来到,也见着君小心受伤,本想救人,却见白衣仙女赶来,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难行,一时想寻得代步工具,达在附近村家顺手牵来此驴,心想改天再送来银子便是,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贼。 君小心眉头直皱:“你叫我骑驴子?” “总比你脱力,行之不动来得好吧,” “可是看起来,驴驴的……” “你本来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无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则误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绑了不少日子,刚获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试着跨上驴背,手一拍,驴儿果真扬路轻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满意,招着手:“大美人,金玉楼见,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涌向心头。 金王玉则惨了,扛着天雷镜,还得追驴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骑驴乱跑,我在后面追,这算什么?”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叫驴上加驴,你好自为之啦!” 驴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叹笑:“我才不驴呢!叫我追驴?还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驴,放缓脚步,仍跟在后头,心想不要差太远,该没什么关系才对。 阴不绝坐镇大厅,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报,乃是万杀断手伤重。 阴不绝恨恨骂了几句,仍是抛不下自己所创出的超脑人,仍替他止血治伤。 万杀则已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昏昏沉沉,想报仇,都无能为力,但那股信念却未消失。感觉到阴不绝靠近时,脑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杀字。 阴不绝只要看他不死,也懒得理他,他还有更重要消息等待君小心死讯,或者是妖人风光回来。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来了” 探寻着飞奔回来,急切叫吼。 这实在不可能,难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却早无天雷镜可用。 阴不绝脸色数变,此事让他吃惊和不解。 厅中第一当等人和金王天则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让他们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错了!” 阴不绝难安坐龙椅,已飞奔追向厅前,想下阶梯。 大门已撞进一人一驴。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轻笑,跳落驼背,缓缓行来:“鬼菩萨,咱们又见面了。” 阴不绝大骇:“你没死?”“不然你以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么不想想。他屡次被我打败,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为你有天雷镜。”“我还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镜偷回,还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翘了,你快为自己祈祷吧!” “我不信妖人可能被杀!”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为我手中这堆东西是什么。” 阴不绝见着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躯更是抖颤:“你当真杀了他?” “不错,杀得化成果冻,你要不要来一口?” 阴不绝浑身发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惊骇中,忽又想起还有众多受制于毒的各派掌门、高手,此时他得速战速决。 他突然大喝:“来人啊!快把君小心给杀了!” 一声令下,十数名极乐宫弟子已袭向君小心。少林掌门和其他几位高手也掠出厅外,但他们只是掠阵,犹豫地并未出来。 君小心处之泰然,突地喝吼:“来人啊,把老秃贼给撂了!” 一声令下,忽见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对阴不绝,似已准备叛变。 阴不绝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变,我立即叫你毙命当场。” 金王天谈笑:“敢问鬼医,你要如何叫我毙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没有我的解药,休想活命。” “可借你忘了还有一位神医,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药,甚至连中过都没有。” 此语一出,群雄震惊,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这么幸运? 阴不绝脸色更变:“你敢说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错!是喝了,可惜神医早弄上解药,化去毒性,我当然安然无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听令于我?”“装的。” “呸!我无杀了阴不救,看你哪里去找解药。” 阴不绝仍认为金王天还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想救出阴不救,而能从他手中得到解药,若自己现在杀阴不救,断绝金王天活路,他将乖乖归顺,听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厅内快步行去。 岂知阴不救和第一当、君小差、独孤放和独孤星,已然步出厅堂,挡在他身后。 阴不救冷道:“你还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条性命。” 阴不绝大骇:“你们……你们并未受制?” “不错,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骗局。” 阴不绝骇中含怒:“怎么骗?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疯狂。 阴不救冷道:“我们归降,全是假的,因为我们想对付的只是妖人,对你,根本不放在眼里。” 阴不绝身躯抖颤着,他虽不明这是何事?却感觉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声传来:“我呢?师弟,你有无把我放在眼里?” 平常只想淫诲享乐的妖女,此时也部落厅前,想扳回颓势。甚至煞住众人气焰。她仍是透明黑纱罩身,酥胸若隐若现,体态甚是撩人。 阴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妖女浪笑:“你总是那么无情,不过我对你始终有意,师弟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诡计是如何?可把小师弟吓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骗我们?” “不错。”“从何时开始?” “从妖人得到断手开始,他武功太厉害,我们自知不是敌手,所以订下此计划。” “愿闻其详,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着。 阴不救瞪她几眼,仍是觉得有必要说给众掌门知道。 原来,当妖人从清泉谷中夺回断手时,他武功本就高强,若再加上断手,必定匪夷所思。当时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对策。乃决定用计诈降阴不绝,以便能取得更多时间.练得天雷镜拍法。遂约战妖人于霸王鼎,在极危急时。君小心始轰断霸王鼎,坠落深渊,他早有计划,亦知深渊有河流,是以下坠时,方能保命。而妖人则穷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预留断指,将他引开,性命方自安全。 至于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临时发生,阴不救为了不让计划失败,不得不故意再被擒着(当时第一当并不知此事,只能轻叹,直到后来和阴不救关在一处。阴不救始将秘密计划告诉他)。 阴不救心知师弟不绝擅于用毒,早备好解药,要金王天随时备用,金王天为了更保秘,暗中将解药抹入酒杯,而并未告知众掌门,是以一直瞒到现在未能泄露。 当然,这计划最主要是对付妖人。那时归降极乐宫有阴不绝护着,目能减少牺牲人数;而一些小牺牲,也就得忍下来了。 君小心得以诈死,潜回七巧轩,本只是想苦练美人托镜招式,又从母亲身上得之天雷镜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凤凰、巧金银商量,弄来六面铜镜,一面假造天雷镜。并找好地点,选择雷音谷以巧千手灵巧双手装设机关,以等待收拾妖人。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君小心功成之后,赶回金玉楼,暗中救出阴不救和第一当,他本想闹大,以让阴不绝请来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没想到独孤放却从妖人处回来,虽知妖人下落,可惜离雷音谷太远,在一阵激斗中,君小心还是暗中松了手,让他逃回金玉楼找阴不绝要人脑。 君小心也快在赶来,在金玉楼附近郊区,以劳累为借口,找来破庙休息。其实两人也联系。金王玉不知不觉中睡着,巧凤凰和君小心早有约定,遂搬来假天雷镜以换走真天雷镜。一切都进行顺利,君小心遂装睡,不住传出脑波以引来妖人。那妖人果然上当,盗走假天雷镜,并啃个精光,从此以为天下无敌。 随后阴不救故意引来第一当等人,冲入金玉楼,名为救人,实为捣乱。那妖人果然出手伤人。君小心也算准时间赶来,引走妖人。没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万杀,还好并未影响计划,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进入雷音谷,终于细密计划之下,把妖人给轰碎。 至于铁笼设计,需要留有空隙,乃是为了瞧及妖人在里头一切活动,不得已才如此设计,果然也出现效果,否则妖人以青晶粘液装死,就此停止攻击,岂不前功尽弃。 阴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楼,本就想控制阴不绝,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们立即对防不绝动手,若杀不了妖人,则这一切计划将成泡影。 还好,君小心安然回来。金王天目能心无挂虑地反剿极乐宫。 极乐妖女听完之后,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多么想和你生个娃娃,跟你一样聪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把我手中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个比我强数倍的小妖怪。”指着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狭。 极乐妖女露惧意:“我要生你儿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么,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经地义,有何好怕?” 妖女惧笑几声:“不说这些了,现在妖人已死,你们要怎么对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没权力决定,还是问我爷爷吧!” “没关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小心捉谑直笑:“我会把你卖到妓女户,封你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尽职,我可省去麻烦,最好不过了。” 此话引来不少笑声。 妖女却翻白眼:“死没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高级妓女喽!” “不跟你说了,以后你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时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几眼,妖女始转向阴不救:“师弟你呢?将要如何处置我?” 阴不救冷道:“自废武功,永不出极乐宫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废去,我就变得又老又丑,你怎么如此狠心?” “总比死去好。” “我却认为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断吧!” 妖女一脸愁容:“你们都这么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该替我争点儿生路吧?” 金王无道:“你不该出来,还是回去吧!” “难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乱语。” 妖女悲极而笑:“好,你们都这么无情,休怪我无义,要我命,也得问问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张,指甲血红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飞快纵射金王天,掌爪过处,拖带红光,带着腥臭,让人欲呕。 金王天惊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难缠。不敢硬敌,闪向左侧,利爪断下裤管,他暗呼侥幸。 妖女抓人不着,眼前笨驴挡前,尾指一扣驴鼻,未见血痕,驴子尖叫出声,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剧毒,众人见得心慌发毛。 阴不救征诧:“太阴绝毒!” 妖女邪笑:“不错,师弟解得了吗?” 阴不救急向众人道:“别让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阴其气熬炼人十一种剧毒而成,中毒者无药可救。” 众人脸色微变,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边笑:“不想死的就走开,以后永远归顺极乐宫。” 君小心听来甚不顺耳,斥笑:“我来对付.只要撤泡尿,什么毒都解决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浇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电也似地扑来。 君小心猝然摄出超脑力扫向她,尖声叫出。方将妖女震住。那尖声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难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伤在身,怎能躲闪,被射个正着,左肩已肿红,摔往地面。 第一当见状,怒喝:“敢伤我儿!” 斩天劫凌空连劈七道,斩得妖女连连后退。 第一当想扑向儿子,那妖女又自缠上,太阴幻手要得掌影千万,腥风阵阵。第一当惧于毒手,不得不躲闪,翻掠之间,那毒爪实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任由进掠,都离不了三寸远。 阴不救急很快惊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长红指甲,幸好君小心体内早有冰魄化龙胆灵药;得以抵抗毒性,免于毙命,虽是如此,却痛得他哇哇叫,红肿一片,阴不救将污血挤出,直到血色转清为止。 君小心终觉得好过些,又骂道:“这贼妖女,非轰死她不可!” 顾不得伤势,决心找来天雷镜,把她轰得七零八落。往门外瞧去,金王玉仍未来,抱怨几句,就奔出外头,叫喊着那驴怎还不来? 阴不救得掠阵,随时准备救人,无法跟去。 第一当本是受伤在身,又对毒爪十分忌讳,参战之下,显得十分狼狈。 君小差见状,也抓来旁边守卫长剑,一把丢向父亲,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战圈,父子连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仅如此,独孤放也弹起七杀音,想制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阴幻手中的满天星火已使出,只见那指甲有若千万颗星星闪动跳跃.在丈余空间闪掠,猝而化成流星泄带,牵任两人攻势。猛一大喝,千万星星炸开,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当和君小差,登时择剑成光轮,左右挡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乱响。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时来,其势如电,剑光迎去,锵地一响,竟然断裂。第一当、君小差大骇,一翻空,一落地,断剑齐往妖女时去。两人同时该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却听哧哧数响,两人已被划破不少肌肤。 幸好这非太阴绝毒,是妖女所射星状暗器。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伤口烂肉。 妖女哪能让两人安身,猝又欺来,五指红爪猛扣两人头、肩。阴不救见状大喝:“休要伤人!”急冲过去。 金王天和独孤星亦欺身冲来,天王七式扫偏妖女,独孤星手中长剑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将长剑给抓断,反射独孤星,逼得他举剑挡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独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铛铛一响,妖女唉呀一声,鼻孔已渗出血丝,已然受内伤。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强翻落地面。 她厉吼:“不要命就来!” 双掌再扬,气旋大作,扫得数丈方圆啸风阴寒,即如鬼绞股罩来。待众人围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红光一闪,金王天大叫不好。众人翻身倒退,勉强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独孤星左臂已被划中,赶忙挥刀切肉,免得一死。那外围几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连叹叫都没有,已毙命倒地,阴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际,射出从君小心身上挖出来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无法见着,但觉劲风射来,以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觉触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划破自己手掌,疼痛传来。她虽自行练此功,可也没法保证不惧此毒,虽不至于毙命,却也是麻烦事。她赶忙凑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减少。 此时少林掌门和几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围过来。 “老娘跟你们拼了!” 她突然反身冲扑,指甲虽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间仍足以让人毙命,群雄畏惧犹在,改来守势。 妖女岂能容得他们逃去,身躯一转,罩身轻纱已褪下,全身为之赤裸,那轻纱却大有用处,一撤一罩,有若天罗地网,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犹豫,立即被毒杀身亡。只三招,已毒毙十余人,还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独孤放见状,不得不又弹出七杀者,锵然一响,自己也呕出鲜血。此音全是靠着自家内力所发,内力高,则杀伤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为了伤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来,妖女闷呕血丝,知道受伤不轻,不敢恋战,厉吼:“不怕死的过来……” 轻纱化为蛟龙金天,目惊人群,扫例几位高手,剩余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红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夺命符,直取众人,那速度来得电光万火,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闪都人挤人,无从躲开。 闷哼数响,海印大师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气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鲜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时中眉心,当时毙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举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呜呼。 第一当和君小差,因为受伤较重,缠斗之下,只能被推在外围,此时竟也躲过一劫。 妖女击退众人,冷笑道;“这笔帐,以后再算!” 倒掠飞起,直冲墙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剑齐射出去,却未及妖女快速、打至墙头,纷纷落地。 眼看妖女即将掠简逃去,众人齐追,喝声不断,却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头,忽闻声音,立即转身,突见妖女掠空面过,金王玉又在大老远跃跃撞撞赶不回来,情急之下,再次用尖声喝出,超脑力摄向妖女,身躯又抖。 妖女被摄,身形一顿,差点儿掉落墙头,她猛提真气,再次腾起,纵远十数丈,逃出超脑力范围,乃笑着招手:“小冤家,以后再跟你缠绵,再见啦!” 话声未落,已掠飞百丈开外。 君小心气得七窍生烟,怒骂:“臭婆娘有种别逃!”看人已走远,不得不往远处吼去:“小金蛋,还不快轰”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镜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个疑点儿实在是不易轰着,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败荣辱全在这一轰了。” 逼急了,他喝声壮势,天雷镜老远轰出,那光束猛冲过来,活该是妖女命中注定难逃,竟然被轰个正着。唉呀一声,已如断线风筝掉落地面。 她肌肤本是雪白滑撤,此时却起了裂痕,甚至还渗出血丝,这可比要她的命更难过。 “我的肌肤,我的手,我的脸”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还搓向脸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皱,皮肤有若脱水般开始脱皮,皱缩,昔日光泽早已消失,她骇得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千万别编皱,我不想老,我不想变丑” 然而她本该是百岁之人,全靠邪术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从她人身上换来,此时被天雷镜照中,已破坏其组织。征她功力高强,此时也挽不回肌肤老化。又如番茄在强光下烤烘,皱缩得十分厉害。 金王玉一轰中奖,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轰,妖女已落地,只好扛镜飞奔过来,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现在可以百丈轰苍蝇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苍蝇理头发呢!”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抓来天雷镜,又往妖女轰去,一次不够,连轰三镜。 妖女呢呢尖叫,整个肌肤已缩水,头发变白,先前美丽丰盈同体,此时全缩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对酥胸早脱水成扁橘皮子,头发已变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说话间,牙齿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发,身躯更抖:“不要白发……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发已被扯落,露出秃皱脑袋,整个人就快化为包皮骷髅,她话声渐弱,抽搐渐缓,渐渐跪往地上,还不停捡拾牙齿、头发,不停呻吟,低喘…… 终于她张了张皱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动弹。 赶来众人见着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惊胆寒,这幕从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钟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实是让人触目惊心,永生难忘。 阴不救走前,为她把脉,确定她已死亡,感伤道:“她本该老去,却用邪术维持青春,此时被天雷镜照及,破坏体内生理,使其肌肤死去,又因她耗损真力过巨,连最起码的性命元气都无法维持,只好咽下最后一口气,老死去了。” 众人不胜啼嘘,如此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价,值得吗? 君小心想想,也觉得女人大都会如此,然而她们总得用正当方法啊!如此杀人换肤,他自是难以接受。 妖女已除,众人总算嘘了口气。 君小心也想喘口气,猝又感应明不绝有所行动。 他急问:“爷爷你还没收拾阴不绝?” 阴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拦住他,他要逃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惶鱼贯入内,若让阴不绝逃了,那还得了。 方钻进门,突见阴不绝正扛着万杀往屋顶冲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给我回来!” 身形射急如电,天马行空截向阴不绝前头,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阴不绝大骇:“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右手抓向腰际,扣出大把毒针,猛往众人射去。众人为之进闪,但立即又围上来,一连三次,毒针用尽,阴不绝更形惊慌。 阴不救冷道:“你现在束手还来得及。” “休想!别过来,否则我炸死你们!” 阴不绝手一翻,那威猛无比的霹雷火龙珠;腥红红地已映在众人眼前,逼得众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阴不救更是脸色吃重:“别靠近,那火龙珠威力不小。” 阴不绝哈哈厉笑:“多谢师兄赏赐,让我得以保命,还不让开!” 火龙珠往前逼迫,众人两旁散去。 君小心见状,立即想以超脑力摄去,想把他给制住。 岂知阴不绝但觉脑袋有异,登时怒斥:“君小心你敢摄脑,我就当场引爆,大家同归于尽。” 阴不救立刻制止:“君儿不要冒险。” 君小心摊摊手.无奈道:“你走吧!反正我还会遇着你,冒这险,没有必要。” 阴不绝哈哈后笑:“算你聪明,快让开!” 众人俱火龙珠.只好让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伤他,却被阴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龙珠要是撞地,难免会引爆,还是别冒险。 就这样,当真 银城书廊——天下第一当 有了你的支持,我们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当 第五一章绝配 不久。雷雨已停,乌云渐渐散去。 七巧轩七位美女扛着铜镜掠回,七人皆以铜镜当伞,举在头顶,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湿,个个面露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劳累。 巧凤凰含笑:“神秘计划已成功,师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扑杀妖人的计划,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疯了,也累坏啦,还好结果让人满意,否则小心跟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们闲着也没有事干,就让你们活动活动,你们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现在不也照得很过瘾?” 巧多情瞄眼:“我们照的是自己,哪是那丑陋的妖怪?真煞风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动他?” 巧多情面露厌容:“恶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么胃口也没了。” 巧凤凰笑道:“难得四妹也有不来电的时候。” “没办法啦,谁叫他长得那么丑!” 君小心轻笑:“不是不来电,而是电太多,才会把他电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说得也是,把我累坏了,再也没电了。” 巧千手道;“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为了造机关铁笼,可把我给累坏了,今后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们可休息,我还得拼命,大计划只成功一半,另一半还等我去完成啦!”巧精灵惊问:“另有大计划?什么计划?” “你要知道,跟在后头就明白?”君小心转向母亲:“我得去找爹,他还困在金玉楼。”李孟瑶惊心:“咱们快去……” 想背起儿子,即要奔向金玉楼。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么紧张,我都快比你高了,还让您背,说不过去啦!何况有失孩儿威风,所以我还是用脚走的好。” “可是你的伤……”“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还可以走。” 李孟瑶只好把儿子放下,关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们随后跟来,都是一家人,也该团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么?”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着也好,我爷爷对这玩意很罚兴趣。” 金王玉遂临时找来凹平石片,将青晶液泼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铁笼放下,仔细瞧瞧,确定再无妖人任何裂肉之后,才和金王玉挥别母亲及七位美女,趾高气扬地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李盂瑶稍运动,衣衫己冒蒸气,未久已被蒸干,她这才和七位徒弟报向君小心后头。 当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来,她临时找不到马匹,牵来一头驴,笑道:“小心,你受了伤,就骑它去吧!” 她早已来到,也见着君小心受伤,本想救人,却见白衣仙女赶来,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难行,一时想寻得代步工具,达在附近村家顺手牵来此驴,心想改天再送来银子便是,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贼。 君小心眉头直皱:“你叫我骑驴子?” “总比你脱力,行之不动来得好吧,” “可是看起来,驴驴的……” “你本来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无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则误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绑了不少日子,刚获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试着跨上驴背,手一拍,驴儿果真扬路轻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满意,招着手:“大美人,金玉楼见,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涌向心头。 金王玉则惨了,扛着天雷镜,还得追驴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骑驴乱跑,我在后面追,这算什么?”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叫驴上加驴,你好自为之啦!” 驴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叹笑:“我才不驴呢!叫我追驴?还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驴,放缓脚步,仍跟在后头,心想不要差太远,该没什么关系才对。 阴不绝坐镇大厅,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报,乃是万杀断手伤重。 阴不绝恨恨骂了几句,仍是抛不下自己所创出的超脑人,仍替他止血治伤。 万杀则已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昏昏沉沉,想报仇,都无能为力,但那股信念却未消失。感觉到阴不绝靠近时,脑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杀字。 阴不绝只要看他不死,也懒得理他,他还有更重要消息等待君小心死讯,或者是妖人风光回来。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来了” 探寻着飞奔回来,急切叫吼。 这实在不可能,难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却早无天雷镜可用。 阴不绝脸色数变,此事让他吃惊和不解。 厅中第一当等人和金王天则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让他们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错了!” 阴不绝难安坐龙椅,已飞奔追向厅前,想下阶梯。 大门已撞进一人一驴。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轻笑,跳落驼背,缓缓行来:“鬼菩萨,咱们又见面了。” 阴不绝大骇:“你没死?”“不然你以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么不想想。他屡次被我打败,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为你有天雷镜。”“我还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镜偷回,还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翘了,你快为自己祈祷吧!” “我不信妖人可能被杀!”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为我手中这堆东西是什么。” 阴不绝见着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躯更是抖颤:“你当真杀了他?” “不错,杀得化成果冻,你要不要来一口?” 阴不绝浑身发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惊骇中,忽又想起还有众多受制于毒的各派掌门、高手,此时他得速战速决。 他突然大喝:“来人啊!快把君小心给杀了!” 一声令下,十数名极乐宫弟子已袭向君小心。少林掌门和其他几位高手也掠出厅外,但他们只是掠阵,犹豫地并未出来。 君小心处之泰然,突地喝吼:“来人啊,把老秃贼给撂了!” 一声令下,忽见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对阴不绝,似已准备叛变。 阴不绝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变,我立即叫你毙命当场。” 金王天谈笑:“敢问鬼医,你要如何叫我毙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没有我的解药,休想活命。” “可借你忘了还有一位神医,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药,甚至连中过都没有。” 此语一出,群雄震惊,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这么幸运? 阴不绝脸色更变:“你敢说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错!是喝了,可惜神医早弄上解药,化去毒性,我当然安然无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听令于我?”“装的。” “呸!我无杀了阴不救,看你哪里去找解药。” 阴不绝仍认为金王天还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想救出阴不救,而能从他手中得到解药,若自己现在杀阴不救,断绝金王天活路,他将乖乖归顺,听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厅内快步行去。 岂知阴不救和第一当、君小差、独孤放和独孤星,已然步出厅堂,挡在他身后。 阴不救冷道:“你还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条性命。” 阴不绝大骇:“你们……你们并未受制?” “不错,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骗局。” 阴不绝骇中含怒:“怎么骗?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疯狂。 阴不救冷道:“我们归降,全是假的,因为我们想对付的只是妖人,对你,根本不放在眼里。” 阴不绝身躯抖颤着,他虽不明这是何事?却感觉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声传来:“我呢?师弟,你有无把我放在眼里?” 平常只想淫诲享乐的妖女,此时也部落厅前,想扳回颓势。甚至煞住众人气焰。她仍是透明黑纱罩身,酥胸若隐若现,体态甚是撩人。 阴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妖女浪笑:“你总是那么无情,不过我对你始终有意,师弟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诡计是如何?可把小师弟吓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骗我们?” “不错。”“从何时开始?” “从妖人得到断手开始,他武功太厉害,我们自知不是敌手,所以订下此计划。” “愿闻其详,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着。 阴不救瞪她几眼,仍是觉得有必要说给众掌门知道。 原来,当妖人从清泉谷中夺回断手时,他武功本就高强,若再加上断手,必定匪夷所思。当时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对策。乃决定用计诈降阴不绝,以便能取得更多时间.练得天雷镜拍法。遂约战妖人于霸王鼎,在极危急时。君小心始轰断霸王鼎,坠落深渊,他早有计划,亦知深渊有河流,是以下坠时,方能保命。而妖人则穷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预留断指,将他引开,性命方自安全。 至于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临时发生,阴不救为了不让计划失败,不得不故意再被擒着(当时第一当并不知此事,只能轻叹,直到后来和阴不救关在一处。阴不救始将秘密计划告诉他)。 阴不救心知师弟不绝擅于用毒,早备好解药,要金王天随时备用,金王天为了更保秘,暗中将解药抹入酒杯,而并未告知众掌门,是以一直瞒到现在未能泄露。 当然,这计划最主要是对付妖人。那时归降极乐宫有阴不绝护着,目能减少牺牲人数;而一些小牺牲,也就得忍下来了。 君小心得以诈死,潜回七巧轩,本只是想苦练美人托镜招式,又从母亲身上得之天雷镜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凤凰、巧金银商量,弄来六面铜镜,一面假造天雷镜。并找好地点,选择雷音谷以巧千手灵巧双手装设机关,以等待收拾妖人。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君小心功成之后,赶回金玉楼,暗中救出阴不救和第一当,他本想闹大,以让阴不绝请来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没想到独孤放却从妖人处回来,虽知妖人下落,可惜离雷音谷太远,在一阵激斗中,君小心还是暗中松了手,让他逃回金玉楼找阴不绝要人脑。 君小心也快在赶来,在金玉楼附近郊区,以劳累为借口,找来破庙休息。其实两人也联系。金王玉不知不觉中睡着,巧凤凰和君小心早有约定,遂搬来假天雷镜以换走真天雷镜。一切都进行顺利,君小心遂装睡,不住传出脑波以引来妖人。那妖人果然上当,盗走假天雷镜,并啃个精光,从此以为天下无敌。 随后阴不救故意引来第一当等人,冲入金玉楼,名为救人,实为捣乱。那妖人果然出手伤人。君小心也算准时间赶来,引走妖人。没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万杀,还好并未影响计划,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进入雷音谷,终于细密计划之下,把妖人给轰碎。 至于铁笼设计,需要留有空隙,乃是为了瞧及妖人在里头一切活动,不得已才如此设计,果然也出现效果,否则妖人以青晶粘液装死,就此停止攻击,岂不前功尽弃。 阴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楼,本就想控制阴不绝,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们立即对防不绝动手,若杀不了妖人,则这一切计划将成泡影。 还好,君小心安然回来。金王天目能心无挂虑地反剿极乐宫。 极乐妖女听完之后,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多么想和你生个娃娃,跟你一样聪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把我手中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个比我强数倍的小妖怪。”指着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狭。 极乐妖女露惧意:“我要生你儿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么,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经地义,有何好怕?” 妖女惧笑几声:“不说这些了,现在妖人已死,你们要怎么对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没权力决定,还是问我爷爷吧!” “没关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小心捉谑直笑:“我会把你卖到妓女户,封你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尽职,我可省去麻烦,最好不过了。” 此话引来不少笑声。 妖女却翻白眼:“死没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高级妓女喽!” “不跟你说了,以后你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时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几眼,妖女始转向阴不救:“师弟你呢?将要如何处置我?” 阴不救冷道:“自废武功,永不出极乐宫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废去,我就变得又老又丑,你怎么如此狠心?” “总比死去好。” “我却认为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断吧!” 妖女一脸愁容:“你们都这么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该替我争点儿生路吧?” 金王无道:“你不该出来,还是回去吧!” “难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乱语。” 妖女悲极而笑:“好,你们都这么无情,休怪我无义,要我命,也得问问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张,指甲血红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飞快纵射金王天,掌爪过处,拖带红光,带着腥臭,让人欲呕。 金王天惊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难缠。不敢硬敌,闪向左侧,利爪断下裤管,他暗呼侥幸。 妖女抓人不着,眼前笨驴挡前,尾指一扣驴鼻,未见血痕,驴子尖叫出声,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剧毒,众人见得心慌发毛。 阴不救征诧:“太阴绝毒!” 妖女邪笑:“不错,师弟解得了吗?” 阴不救急向众人道:“别让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阴其气熬炼人十一种剧毒而成,中毒者无药可救。” 众人脸色微变,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边笑:“不想死的就走开,以后永远归顺极乐宫。” 君小心听来甚不顺耳,斥笑:“我来对付.只要撤泡尿,什么毒都解决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浇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电也似地扑来。 君小心猝然摄出超脑力扫向她,尖声叫出。方将妖女震住。那尖声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难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伤在身,怎能躲闪,被射个正着,左肩已肿红,摔往地面。 第一当见状,怒喝:“敢伤我儿!” 斩天劫凌空连劈七道,斩得妖女连连后退。 第一当想扑向儿子,那妖女又自缠上,太阴幻手要得掌影千万,腥风阵阵。第一当惧于毒手,不得不躲闪,翻掠之间,那毒爪实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任由进掠,都离不了三寸远。 阴不救急很快惊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长红指甲,幸好君小心体内早有冰魄化龙胆灵药;得以抵抗毒性,免于毙命,虽是如此,却痛得他哇哇叫,红肿一片,阴不救将污血挤出,直到血色转清为止。 君小心终觉得好过些,又骂道:“这贼妖女,非轰死她不可!” 顾不得伤势,决心找来天雷镜,把她轰得七零八落。往门外瞧去,金王玉仍未来,抱怨几句,就奔出外头,叫喊着那驴怎还不来? 阴不救得掠阵,随时准备救人,无法跟去。 第一当本是受伤在身,又对毒爪十分忌讳,参战之下,显得十分狼狈。 君小差见状,也抓来旁边守卫长剑,一把丢向父亲,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战圈,父子连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仅如此,独孤放也弹起七杀音,想制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阴幻手中的满天星火已使出,只见那指甲有若千万颗星星闪动跳跃.在丈余空间闪掠,猝而化成流星泄带,牵任两人攻势。猛一大喝,千万星星炸开,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当和君小差,登时择剑成光轮,左右挡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乱响。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时来,其势如电,剑光迎去,锵地一响,竟然断裂。第一当、君小差大骇,一翻空,一落地,断剑齐往妖女时去。两人同时该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却听哧哧数响,两人已被划破不少肌肤。 幸好这非太阴绝毒,是妖女所射星状暗器。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伤口烂肉。 妖女哪能让两人安身,猝又欺来,五指红爪猛扣两人头、肩。阴不救见状大喝:“休要伤人!”急冲过去。 金王天和独孤星亦欺身冲来,天王七式扫偏妖女,独孤星手中长剑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将长剑给抓断,反射独孤星,逼得他举剑挡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独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铛铛一响,妖女唉呀一声,鼻孔已渗出血丝,已然受内伤。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强翻落地面。 她厉吼:“不要命就来!” 双掌再扬,气旋大作,扫得数丈方圆啸风阴寒,即如鬼绞股罩来。待众人围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红光一闪,金王天大叫不好。众人翻身倒退,勉强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独孤星左臂已被划中,赶忙挥刀切肉,免得一死。那外围几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连叹叫都没有,已毙命倒地,阴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际,射出从君小心身上挖出来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无法见着,但觉劲风射来,以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觉触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划破自己手掌,疼痛传来。她虽自行练此功,可也没法保证不惧此毒,虽不至于毙命,却也是麻烦事。她赶忙凑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减少。 此时少林掌门和几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围过来。 “老娘跟你们拼了!” 她突然反身冲扑,指甲虽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间仍足以让人毙命,群雄畏惧犹在,改来守势。 妖女岂能容得他们逃去,身躯一转,罩身轻纱已褪下,全身为之赤裸,那轻纱却大有用处,一撤一罩,有若天罗地网,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犹豫,立即被毒杀身亡。只三招,已毒毙十余人,还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独孤放见状,不得不又弹出七杀者,锵然一响,自己也呕出鲜血。此音全是靠着自家内力所发,内力高,则杀伤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为了伤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来,妖女闷呕血丝,知道受伤不轻,不敢恋战,厉吼:“不怕死的过来……” 轻纱化为蛟龙金天,目惊人群,扫例几位高手,剩余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红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夺命符,直取众人,那速度来得电光万火,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闪都人挤人,无从躲开。 闷哼数响,海印大师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气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鲜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时中眉心,当时毙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举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呜呼。 第一当和君小差,因为受伤较重,缠斗之下,只能被推在外围,此时竟也躲过一劫。 妖女击退众人,冷笑道;“这笔帐,以后再算!” 倒掠飞起,直冲墙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剑齐射出去,却未及妖女快速、打至墙头,纷纷落地。 眼看妖女即将掠简逃去,众人齐追,喝声不断,却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头,忽闻声音,立即转身,突见妖女掠空面过,金王玉又在大老远跃跃撞撞赶不回来,情急之下,再次用尖声喝出,超脑力摄向妖女,身躯又抖。 妖女被摄,身形一顿,差点儿掉落墙头,她猛提真气,再次腾起,纵远十数丈,逃出超脑力范围,乃笑着招手:“小冤家,以后再跟你缠绵,再见啦!” 话声未落,已掠飞百丈开外。 君小心气得七窍生烟,怒骂:“臭婆娘有种别逃!”看人已走远,不得不往远处吼去:“小金蛋,还不快轰”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镜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个疑点儿实在是不易轰着,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败荣辱全在这一轰了。” 逼急了,他喝声壮势,天雷镜老远轰出,那光束猛冲过来,活该是妖女命中注定难逃,竟然被轰个正着。唉呀一声,已如断线风筝掉落地面。 她肌肤本是雪白滑撤,此时却起了裂痕,甚至还渗出血丝,这可比要她的命更难过。 “我的肌肤,我的手,我的脸”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还搓向脸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皱,皮肤有若脱水般开始脱皮,皱缩,昔日光泽早已消失,她骇得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千万别编皱,我不想老,我不想变丑” 然而她本该是百岁之人,全靠邪术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从她人身上换来,此时被天雷镜照中,已破坏其组织。征她功力高强,此时也挽不回肌肤老化。又如番茄在强光下烤烘,皱缩得十分厉害。 金王玉一轰中奖,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轰,妖女已落地,只好扛镜飞奔过来,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现在可以百丈轰苍蝇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苍蝇理头发呢!”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抓来天雷镜,又往妖女轰去,一次不够,连轰三镜。 妖女呢呢尖叫,整个肌肤已缩水,头发变白,先前美丽丰盈同体,此时全缩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对酥胸早脱水成扁橘皮子,头发已变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说话间,牙齿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发,身躯更抖:“不要白发……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发已被扯落,露出秃皱脑袋,整个人就快化为包皮骷髅,她话声渐弱,抽搐渐缓,渐渐跪往地上,还不停捡拾牙齿、头发,不停呻吟,低喘…… 终于她张了张皱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动弹。 赶来众人见着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惊胆寒,这幕从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钟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实是让人触目惊心,永生难忘。 阴不救走前,为她把脉,确定她已死亡,感伤道:“她本该老去,却用邪术维持青春,此时被天雷镜照及,破坏体内生理,使其肌肤死去,又因她耗损真力过巨,连最起码的性命元气都无法维持,只好咽下最后一口气,老死去了。” 众人不胜啼嘘,如此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价,值得吗? 君小心想想,也觉得女人大都会如此,然而她们总得用正当方法啊!如此杀人换肤,他自是难以接受。 妖女已除,众人总算嘘了口气。 君小心也想喘口气,猝又感应明不绝有所行动。 他急问:“爷爷你还没收拾阴不绝?” 阴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拦住他,他要逃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惶鱼贯入内,若让阴不绝逃了,那还得了。 方钻进门,突见阴不绝正扛着万杀往屋顶冲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给我回来!” 身形射急如电,天马行空截向阴不绝前头,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阴不绝大骇:“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右手抓向腰际,扣出大把毒针,猛往众人射去。众人为之进闪,但立即又围上来,一连三次,毒针用尽,阴不绝更形惊慌。 阴不救冷道:“你现在束手还来得及。” “休想!别过来,否则我炸死你们!” 阴不绝手一翻,那威猛无比的霹雷火龙珠;腥红红地已映在众人眼前,逼得众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阴不救更是脸色吃重:“别靠近,那火龙珠威力不小。” 阴不绝哈哈厉笑:“多谢师兄赏赐,让我得以保命,还不让开!” 火龙珠往前逼迫,众人两旁散去。 君小心见状,立即想以超脑力摄去,想把他给制住。 岂知阴不绝但觉脑袋有异,登时怒斥:“君小心你敢摄脑,我就当场引爆,大家同归于尽。” 阴不救立刻制止:“君儿不要冒险。” 君小心摊摊手.无奈道:“你走吧!反正我还会遇着你,冒这险,没有必要。” 阴不绝哈哈后笑:“算你聪明,快让开!” 众人俱火龙珠.只好让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伤他,却被阴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龙珠要是撞地,难免会引爆,还是别冒险。 就这样,当真让阴不绝嚣张地走了。 脱离众人包围。阴不绝阴心大起,谑厉叫道:“这笔帐,老夫会算得你们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声听得众人十分刺耳。 那笑声也把万杀给惊醒。沉痛中,他发现似被人扛着,喃喃直语:“杀死你……” 阴不绝见他醒来,笑边更狂:“对,要把他们全部杀光,今后得多靠你了。” 万杀睁眼瞧去,竟是阴不绝,竟是自己杀亲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师父,心中挣扎不断,终于问出:“师父……你杀了我父母?” 阴不绝一愣:“谁说的?” “君小心。” “他的话,你也能听。” “他说我是九阴之躯,我娘也是,你不要骗我……” “谁骗你,你敢对师父乱吼?小心我不治你的伤。” “我想知道……” 阴不绝不想再谈此事,斥道:“你懂什么?除了我的话,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来的,也想对我兴顾问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万杀身躯不断抖动,他也是人,也该有自己的思想,阴不约又喝斥:“抖什么!不服气是不是?现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们手中,也不知感恩!” 万杀突然厉吼:“我要凶手……” 阴不绝不肯说,他逼得走失无路,脑袋一阵拽痛让他无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脑力摄向阴不绝,猛吼着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虽受重伤,但脑力仍强,猛摄之下,阴不绝无以抵抗,沉入那幕惨剧之中。万杀脑中传来竟是他拿刮刀,如恶魔般冲入父母家,把父亲乱刀砍杀,还有母亲,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开凸腹,那小孩黑压过,两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亲没命想夺回,却被阴不绝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万杀摄及此,泪水涌流,全身抽搐:“你当真是我杀父母仇人……我要杀了你……” 不知哪来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阴不绝左胸,直穿里头。阴不绝本是晕沉,被刺中,疼痛难耐,已醒来,猝见胸口穿着一只黑手,他吓得魂散魄飞。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红……” 万杀右手猛拖出血红心脏,还在砰砰跳动。阴不绝骇然往胸口瞧着:“我的心.我的心……” 万杀疯狂吼厉吼,据将心脏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还我……” 又有何事比亲眼见着自己心脏被人啃且还来得可怖?阴不绝没命抢夺,又怎能抢得回来。 万杀更疯狂:“你杀我父母,把我变成怪物,要我吃人脑,你这恶人,我就吃你的脑……” 右手一抓,戳破阴不约脑骨,猛凑嘴啃食,不但脑浆,连脑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脑兽……我要吃饭……你这恶人,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杀人,不要……” 万杀咆哮之下,泪水不断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随时杀人取脑,他就无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见火龙珠,已抓在手上,狂厉吼着:“让我死… …来生再当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万杀却已引爆火龙珠,轰然一响,地动山摇,他和阴不绝已被炸得稀烂,该处也出现偌大深坑,尘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轻叹。 君小心含泪:“救了他,不知是对是错,否则他不会自杀的。” 阴不救轻叹:“他认为对即是对,他的情况,实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愿,来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叹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儿却不择手段欲求得,实是让人可悲,我得废了他,免得他步万杀后尘。” 金王玉不敢多说话,与其如此,不如废了哥哥武功来得好些,黄土轻掩。 此处多了一座新坟。无名,无姓,但众人皆知,里头葬的是谁? 孟瑶仙子也赶来,第一当愧疚相迎,两人尽在不言中。过去即让它过去,将来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两个宝贝儿子,那将是幸福的泉源。 冷风荡荡,归雁南飞。 群雄己然离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楼,气势更盛往昔。 独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着另一件喜事光临。 金玉人和巧精灵呢? 当君小心的当铺再次开张时,她俩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书完)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本书由,如要转载请保留。如果喜欢我们所ocr的作品请随手点一下广告,谢谢! 银城书廊——天下第一当 有了你的支持,我们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当 第五一章绝配 不久。雷雨已停,乌云渐渐散去。 七巧轩七位美女扛着铜镜掠回,七人皆以铜镜当伞,举在头顶,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湿,个个面露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劳累。 巧凤凰含笑:“神秘计划已成功,师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扑杀妖人的计划,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疯了,也累坏啦,还好结果让人满意,否则小心跟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们闲着也没有事干,就让你们活动活动,你们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现在不也照得很过瘾?” 巧多情瞄眼:“我们照的是自己,哪是那丑陋的妖怪?真煞风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动他?” 巧多情面露厌容:“恶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么胃口也没了。” 巧凤凰笑道:“难得四妹也有不来电的时候。” “没办法啦,谁叫他长得那么丑!” 君小心轻笑:“不是不来电,而是电太多,才会把他电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说得也是,把我累坏了,再也没电了。” 巧千手道;“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为了造机关铁笼,可把我给累坏了,今后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们可休息,我还得拼命,大计划只成功一半,另一半还等我去完成啦!”巧精灵惊问:“另有大计划?什么计划?” “你要知道,跟在后头就明白?”君小心转向母亲:“我得去找爹,他还困在金玉楼。”李孟瑶惊心:“咱们快去……” 想背起儿子,即要奔向金玉楼。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么紧张,我都快比你高了,还让您背,说不过去啦!何况有失孩儿威风,所以我还是用脚走的好。” “可是你的伤……”“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还可以走。” 李孟瑶只好把儿子放下,关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们随后跟来,都是一家人,也该团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么?”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着也好,我爷爷对这玩意很罚兴趣。” 金王玉遂临时找来凹平石片,将青晶液泼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铁笼放下,仔细瞧瞧,确定再无妖人任何裂肉之后,才和金王玉挥别母亲及七位美女,趾高气扬地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李盂瑶稍运动,衣衫己冒蒸气,未久已被蒸干,她这才和七位徒弟报向君小心后头。 当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来,她临时找不到马匹,牵来一头驴,笑道:“小心,你受了伤,就骑它去吧!” 她早已来到,也见着君小心受伤,本想救人,却见白衣仙女赶来,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难行,一时想寻得代步工具,达在附近村家顺手牵来此驴,心想改天再送来银子便是,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贼。 君小心眉头直皱:“你叫我骑驴子?” “总比你脱力,行之不动来得好吧,” “可是看起来,驴驴的……” “你本来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无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则误了银城书廊——天下第一当 有了你的支持,我们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当 第五一章绝配 不久。雷雨已停,乌云渐渐散去。 七巧轩七位美女扛着铜镜掠回,七人皆以铜镜当伞,举在头顶,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湿,个个面露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劳累。 巧凤凰含笑:“神秘计划已成功,师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扑杀妖人的计划,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疯了,也累坏啦,还好结果让人满意,否则小心跟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们闲着也没有事干,就让你们活动活动,你们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现在不也照得很过瘾?” 巧多情瞄眼:“我们照的是自己,哪是那丑陋的妖怪?真煞风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动他?” 巧多情面露厌容:“恶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么胃口也没了。” 巧凤凰笑道:“难得四妹也有不来电的时候。” “没办法啦,谁叫他长得那么丑!” 君小心轻笑:“不是不来电,而是电太多,才会把他电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说得也是,把我累坏了,再也没电了。” 巧千手道;“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为了造机关铁笼,可把我给累坏了,今后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们可休息,我还得拼命,大计划只成功一半,另一半还等我去完成啦!”巧精灵惊问:“另有大计划?什么计划?” “你要知道,跟在后头就明白?”君小心转向母亲:“我得去找爹,他还困在金玉楼。”李孟瑶惊心:“咱们快去……” 想背起儿子,即要奔向金玉楼。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么紧张,我都快比你高了,还让您背,说不过去啦!何况有失孩儿威风,所以我还是用脚走的好。” “可是你的伤……”“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还可以走。” 李孟瑶只好把儿子放下,关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们随后跟来,都是一家人,也该团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么?”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着也好,我爷爷对这玩意很罚兴趣。” 金王玉遂临时找来凹平石片,将青晶液泼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铁笼放下,仔细瞧瞧,确定再无妖人任何裂肉之后,才和金王玉挥别母亲及七位美女,趾高气扬地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李盂瑶稍运动,衣衫己冒蒸气,未久已被蒸干,她这才和七位徒弟报向君小心后头。 当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来,她临时找不到马匹,牵来一头驴,笑道:“小心,你受了伤,就骑它去吧!” 她早已来到,也见着君小心受伤,本想救人,却见白衣仙女赶来,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难行,一时想寻得代步工具,达在附近村家顺手牵来此驴,心想改天再送来银子便是,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贼。 君小心眉头直皱:“你叫我骑驴子?” “总比你脱力,行之不动来得好吧,” “可是看起来,驴驴的……” “你本来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无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则误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绑了不少日子,刚获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试着跨上驴背,手一拍,驴儿果真扬路轻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满意,招着手:“大美人,金玉楼见,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涌向心头。 金王玉则惨了,扛着天雷镜,还得追驴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骑驴乱跑,我在后面追,这算什么?”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叫驴上加驴,你好自为之啦!” 驴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叹笑:“我才不驴呢!叫我追驴?还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驴,放缓脚步,仍跟在后头,心想不要差太远,该没什么关系才对。 阴不绝坐镇大厅,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报,乃是万杀断手伤重。 阴不绝恨恨骂了几句,仍是抛不下自己所创出的超脑人,仍替他止血治伤。 万杀则已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昏昏沉沉,想报仇,都无能为力,但那股信念却未消失。感觉到阴不绝靠近时,脑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杀字。 阴不绝只要看他不死,也懒得理他,他还有更重要消息等待君小心死讯,或者是妖人风光回来。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来了” 探寻着飞奔回来,急切叫吼。 这实在不可能,难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却早无天雷镜可用。 阴不绝脸色数变,此事让他吃惊和不解。 厅中第一当等人和金王天则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让他们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错了!” 阴不绝难安坐龙椅,已飞奔追向厅前,想下阶梯。 大门已撞进一人一驴。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轻笑,跳落驼背,缓缓行来:“鬼菩萨,咱们又见面了。” 阴不绝大骇:“你没死?”“不然你以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么不想想。他屡次被我打败,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为你有天雷镜。”“我还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镜偷回,还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翘了,你快为自己祈祷吧!” “我不信妖人可能被杀!”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为我手中这堆东西是什么。” 阴不绝见着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躯更是抖颤:“你当真杀了他?” “不错,杀得化成果冻,你要不要来一口?” 阴不绝浑身发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惊骇中,忽又想起还有众多受制于毒的各派掌门、高手,此时他得速战速决。 他突然大喝:“来人啊!快把君小心给杀了!” 一声令下,十数名极乐宫弟子已袭向君小心。少林掌门和其他几位高手也掠出厅外,但他们只是掠阵,犹豫地并未出来。 君小心处之泰然,突地喝吼:“来人啊,把老秃贼给撂了!” 一声令下,忽见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对阴不绝,似已准备叛变。 阴不绝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变,我立即叫你毙命当场。” 金王天谈笑:“敢问鬼医,你要如何叫我毙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没有我的解药,休想活命。” “可借你忘了还有一位神医,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药,甚至连中过都没有。” 此语一出,群雄震惊,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这么幸运? 阴不绝脸色更变:“你敢说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错!是喝了,可惜神医早弄上解药,化去毒性,我当然安然无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听令于我?”“装的。” “呸!我无杀了阴不救,看你哪里去找解药。” 阴不绝仍认为金王天还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想救出阴不救,而能从他手中得到解药,若自己现在杀阴不救,断绝金王天活路,他将乖乖归顺,听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厅内快步行去。 岂知阴不救和第一当、君小差、独孤放和独孤星,已然步出厅堂,挡在他身后。 阴不救冷道:“你还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条性命。” 阴不绝大骇:“你们……你们并未受制?” “不错,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骗局。” 阴不绝骇中含怒:“怎么骗?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疯狂。 阴不救冷道:“我们归降,全是假的,因为我们想对付的只是妖人,对你,根本不放在眼里。” 阴不绝身躯抖颤着,他虽不明这是何事?却感觉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声传来:“我呢?师弟,你有无把我放在眼里?” 平常只想淫诲享乐的妖女,此时也部落厅前,想扳回颓势。甚至煞住众人气焰。她仍是透明黑纱罩身,酥胸若隐若现,体态甚是撩人。 阴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妖女浪笑:“你总是那么无情,不过我对你始终有意,师弟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诡计是如何?可把小师弟吓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骗我们?” “不错。”“从何时开始?” “从妖人得到断手开始,他武功太厉害,我们自知不是敌手,所以订下此计划。” “愿闻其详,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着。 阴不救瞪她几眼,仍是觉得有必要说给众掌门知道。 原来,当妖人从清泉谷中夺回断手时,他武功本就高强,若再加上断手,必定匪夷所思。当时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对策。乃决定用计诈降阴不绝,以便能取得更多时间.练得天雷镜拍法。遂约战妖人于霸王鼎,在极危急时。君小心始轰断霸王鼎,坠落深渊,他早有计划,亦知深渊有河流,是以下坠时,方能保命。而妖人则穷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预留断指,将他引开,性命方自安全。 至于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临时发生,阴不救为了不让计划失败,不得不故意再被擒着(当时第一当并不知此事,只能轻叹,直到后来和阴不救关在一处。阴不救始将秘密计划告诉他)。 阴不救心知师弟不绝擅于用毒,早备好解药,要金王天随时备用,金王天为了更保秘,暗中将解药抹入酒杯,而并未告知众掌门,是以一直瞒到现在未能泄露。 当然,这计划最主要是对付妖人。那时归降极乐宫有阴不绝护着,目能减少牺牲人数;而一些小牺牲,也就得忍下来了。 君小心得以诈死,潜回七巧轩,本只是想苦练美人托镜招式,又从母亲身上得之天雷镜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凤凰、巧金银商量,弄来六面铜镜,一面假造天雷镜。并找好地点,选择雷音谷以巧千手灵巧双手装设机关,以等待收拾妖人。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君小心功成之后,赶回金玉楼,暗中救出阴不救和第一当,他本想闹大,以让阴不绝请来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没想到独孤放却从妖人处回来,虽知妖人下落,可惜离雷音谷太远,在一阵激斗中,君小心还是暗中松了手,让他逃回金玉楼找阴不绝要人脑。 君小心也快在赶来,在金玉楼附近郊区,以劳累为借口,找来破庙休息。其实两人也联系。金王玉不知不觉中睡着,巧凤凰和君小心早有约定,遂搬来假天雷镜以换走真天雷镜。一切都进行顺利,君小心遂装睡,不住传出脑波以引来妖人。那妖人果然上当,盗走假天雷镜,并啃个精光,从此以为天下无敌。 随后阴不救故意引来第一当等人,冲入金玉楼,名为救人,实为捣乱。那妖人果然出手伤人。君小心也算准时间赶来,引走妖人。没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万杀,还好并未影响计划,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进入雷音谷,终于细密计划之下,把妖人给轰碎。 至于铁笼设计,需要留有空隙,乃是为了瞧及妖人在里头一切活动,不得已才如此设计,果然也出现效果,否则妖人以青晶粘液装死,就此停止攻击,岂不前功尽弃。 阴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楼,本就想控制阴不绝,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们立即对防不绝动手,若杀不了妖人,则这一切计划将成泡影。 还好,君小心安然回来。金王天目能心无挂虑地反剿极乐宫。 极乐妖女听完之后,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多么想和你生个娃娃,跟你一样聪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把我手中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个比我强数倍的小妖怪。”指着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狭。 极乐妖女露惧意:“我要生你儿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么,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经地义,有何好怕?” 妖女惧笑几声:“不说这些了,现在妖人已死,你们要怎么对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没权力决定,还是问我爷爷吧!” “没关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小心捉谑直笑:“我会把你卖到妓女户,封你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尽职,我可省去麻烦,最好不过了。” 此话引来不少笑声。 妖女却翻白眼:“死没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高级妓女喽!” “不跟你说了,以后你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时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几眼,妖女始转向阴不救:“师弟你呢?将要如何处置我?” 阴不救冷道:“自废武功,永不出极乐宫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废去,我就变得又老又丑,你怎么如此狠心?” “总比死去好。” “我却认为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断吧!” 妖女一脸愁容:“你们都这么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该替我争点儿生路吧?” 金王无道:“你不该出来,还是回去吧!” “难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乱语。” 妖女悲极而笑:“好,你们都这么无情,休怪我无义,要我命,也得问问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张,指甲血红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飞快纵射金王天,掌爪过处,拖带红光,带着腥臭,让人欲呕。 金王天惊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难缠。不敢硬敌,闪向左侧,利爪断下裤管,他暗呼侥幸。 妖女抓人不着,眼前笨驴挡前,尾指一扣驴鼻,未见血痕,驴子尖叫出声,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剧毒,众人见得心慌发毛。 阴不救征诧:“太阴绝毒!” 妖女邪笑:“不错,师弟解得了吗?” 阴不救急向众人道:“别让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阴其气熬炼人十一种剧毒而成,中毒者无药可救。” 众人脸色微变,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边笑:“不想死的就走开,以后永远归顺极乐宫。” 君小心听来甚不顺耳,斥笑:“我来对付.只要撤泡尿,什么毒都解决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浇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电也似地扑来。 君小心猝然摄出超脑力扫向她,尖声叫出。方将妖女震住。那尖声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难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伤在身,怎能躲闪,被射个正着,左肩已肿红,摔往地面。 第一当见状,怒喝:“敢伤我儿!” 斩天劫凌空连劈七道,斩得妖女连连后退。 第一当想扑向儿子,那妖女又自缠上,太阴幻手要得掌影千万,腥风阵阵。第一当惧于毒手,不得不躲闪,翻掠之间,那毒爪实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任由进掠,都离不了三寸远。 阴不救急很快惊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长红指甲,幸好君小心体内早有冰魄化龙胆灵药;得以抵抗毒性,免于毙命,虽是如此,却痛得他哇哇叫,红肿一片,阴不救将污血挤出,直到血色转清为止。 君小心终觉得好过些,又骂道:“这贼妖女,非轰死她不可!” 顾不得伤势,决心找来天雷镜,把她轰得七零八落。往门外瞧去,金王玉仍未来,抱怨几句,就奔出外头,叫喊着那驴怎还不来? 阴不救得掠阵,随时准备救人,无法跟去。 第一当本是受伤在身,又对毒爪十分忌讳,参战之下,显得十分狼狈。 君小差见状,也抓来旁边守卫长剑,一把丢向父亲,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战圈,父子连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仅如此,独孤放也弹起七杀音,想制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阴幻手中的满天星火已使出,只见那指甲有若千万颗星星闪动跳跃.在丈余空间闪掠,猝而化成流星泄带,牵任两人攻势。猛一大喝,千万星星炸开,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当和君小差,登时择剑成光轮,左右挡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乱响。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时来,其势如电,剑光迎去,锵地一响,竟然断裂。第一当、君小差大骇,一翻空,一落地,断剑齐往妖女时去。两人同时该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却听哧哧数响,两人已被划破不少肌肤。 幸好这非太阴绝毒,是妖女所射星状暗器。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伤口烂肉。 妖女哪能让两人安身,猝又欺来,五指红爪猛扣两人头、肩。阴不救见状大喝:“休要伤人!”急冲过去。 金王天和独孤星亦欺身冲来,天王七式扫偏妖女,独孤星手中长剑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将长剑给抓断,反射独孤星,逼得他举剑挡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独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铛铛一响,妖女唉呀一声,鼻孔已渗出血丝,已然受内伤。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强翻落地面。 她厉吼:“不要命就来!” 双掌再扬,气旋大作,扫得数丈方圆啸风阴寒,即如鬼绞股罩来。待众人围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红光一闪,金王天大叫不好。众人翻身倒退,勉强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独孤星左臂已被划中,赶忙挥刀切肉,免得一死。那外围几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连叹叫都没有,已毙命倒地,阴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际,射出从君小心身上挖出来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无法见着,但觉劲风射来,以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觉触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划破自己手掌,疼痛传来。她虽自行练此功,可也没法保证不惧此毒,虽不至于毙命,却也是麻烦事。她赶忙凑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减少。 此时少林掌门和几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围过来。 “老娘跟你们拼了!” 她突然反身冲扑,指甲虽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间仍足以让人毙命,群雄畏惧犹在,改来守势。 妖女岂能容得他们逃去,身躯一转,罩身轻纱已褪下,全身为之赤裸,那轻纱却大有用处,一撤一罩,有若天罗地网,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犹豫,立即被毒杀身亡。只三招,已毒毙十余人,还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独孤放见状,不得不又弹出七杀者,锵然一响,自己也呕出鲜血。此音全是靠着自家内力所发,内力高,则杀伤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为了伤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来,妖女闷呕血丝,知道受伤不轻,不敢恋战,厉吼:“不怕死的过来……” 轻纱化为蛟龙金天,目惊人群,扫例几位高手,剩余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红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夺命符,直取众人,那速度来得电光万火,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闪都人挤人,无从躲开。 闷哼数响,海印大师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气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鲜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时中眉心,当时毙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举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呜呼。 第一当和君小差,因为受伤较重,缠斗之下,只能被推在外围,此时竟也躲过一劫。 妖女击退众人,冷笑道;“这笔帐,以后再算!” 倒掠飞起,直冲墙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剑齐射出去,却未及妖女快速、打至墙头,纷纷落地。 眼看妖女即将掠简逃去,众人齐追,喝声不断,却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头,忽闻声音,立即转身,突见妖女掠空面过,金王玉又在大老远跃跃撞撞赶不回来,情急之下,再次用尖声喝出,超脑力摄向妖女,身躯又抖。 妖女被摄,身形一顿,差点儿掉落墙头,她猛提真气,再次腾起,纵远十数丈,逃出超脑力范围,乃笑着招手:“小冤家,以后再跟你缠绵,再见啦!” 话声未落,已掠飞百丈开外。 君小心气得七窍生烟,怒骂:“臭婆娘有种别逃!”看人已走远,不得不往远处吼去:“小金蛋,还不快轰”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镜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个疑点儿实在是不易轰着,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败荣辱全在这一轰了。” 逼急了,他喝声壮势,天雷镜老远轰出,那光束猛冲过来,活该是妖女命中注定难逃,竟然被轰个正着。唉呀一声,已如断线风筝掉落地面。 她肌肤本是雪白滑撤,此时却起了裂痕,甚至还渗出血丝,这可比要她的命更难过。 “我的肌肤,我的手,我的脸”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还搓向脸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皱,皮肤有若脱水般开始脱皮,皱缩,昔日光泽早已消失,她骇得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千万别编皱,我不想老,我不想变丑” 然而她本该是百岁之人,全靠邪术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从她人身上换来,此时被天雷镜照中,已破坏其组织。征她功力高强,此时也挽不回肌肤老化。又如番茄在强光下烤烘,皱缩得十分厉害。 金王玉一轰中奖,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轰,妖女已落地,只好扛镜飞奔过来,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现在可以百丈轰苍蝇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苍蝇理头发呢!”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抓来天雷镜,又往妖女轰去,一次不够,连轰三镜。 妖女呢呢尖叫,整个肌肤已缩水,头发变白,先前美丽丰盈同体,此时全缩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对酥胸早脱水成扁橘皮子,头发已变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说话间,牙齿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发,身躯更抖:“不要白发……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发已被扯落,露出秃皱脑袋,整个人就快化为包皮骷髅,她话声渐弱,抽搐渐缓,渐渐跪往地上,还不停捡拾牙齿、头发,不停呻吟,低喘…… 终于她张了张皱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动弹。 赶来众人见着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惊胆寒,这幕从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钟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实是让人触目惊心,永生难忘。 阴不救走前,为她把脉,确定她已死亡,感伤道:“她本该老去,却用邪术维持青春,此时被天雷镜照及,破坏体内生理,使其肌肤死去,又因她耗损真力过巨,连最起码的性命元气都无法维持,只好咽下最后一口气,老死去了。” 众人不胜啼嘘,如此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价,值得吗? 君小心想想,也觉得女人大都会如此,然而她们总得用正当方法啊!如此杀人换肤,他自是难以接受。 妖女已除,众人总算嘘了口气。 君小心也想喘口气,猝又感应明不绝有所行动。 他急问:“爷爷你还没收拾阴不绝?” 阴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拦住他,他要逃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惶鱼贯入内,若让阴不绝逃了,那还得了。 方钻进门,突见阴不绝正扛着万杀往屋顶冲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给我回来!” 身形射急如电,天马行空截向阴不绝前头,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阴不绝大骇:“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右手抓向腰际,扣出大把毒针,猛往众人射去。众人为之进闪,但立即又围上来,一连三次,毒针用尽,阴不绝更形惊慌。 阴不救冷道:“你现在束手还来得及。” “休想!别过来,否则我炸死你们!” 阴不绝手一翻,那威猛无比的霹雷火龙珠;腥红红地已映在众人眼前,逼得众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阴不救更是脸色吃重:“别靠近,那火龙珠威力不小。” 阴不绝哈哈厉笑:“多谢师兄赏赐,让我得以保命,还不让开!” 火龙珠往前逼迫,众人两旁散去。 君小心见状,立即想以超脑力摄去,想把他给制住。 岂知阴不绝但觉脑袋有异,登时怒斥:“君小心你敢摄脑,我就当场引爆,大家同归于尽。” 阴不救立刻制止:“君儿不要冒险。” 君小心摊摊手.无奈道:“你走吧!反正我还会遇着你,冒这险,没有必要。” 阴不绝哈哈后笑:“算你聪明,快让开!” 众人俱火龙珠.只好让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伤他,却被阴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龙珠要是撞地,难免会引爆,还是别冒险。 就这样,当真让阴不绝嚣张地走了。 脱离众人包围。阴不绝阴心大起,谑厉叫道:“这笔帐,老夫会算得你们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声听得众人十分刺耳。 那笑声也把万杀给惊醒。沉痛中,他发现似被人扛着,喃喃直语:“杀死你……” 阴不绝见他醒来,笑边更狂:“对,要把他们全部杀光,今后得多靠你了。” 万杀睁眼瞧去,竟是阴不绝,竟是自己杀亲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师父,心中挣扎不断,终于问出:“师父……你杀了我父母?” 阴不绝一愣:“谁说的?” “君小心。” “他的话,你也能听。” “他说我是九阴之躯,我娘也是,你不要骗我……” “谁骗你,你敢对师父乱吼?小心我不治你的伤。” “我想知道……” 阴不绝不想再谈此事,斥道:“你懂什么?除了我的话,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来的,也想对我兴顾问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万杀身躯不断抖动,他也是人,也该有自己的思想,阴不约又喝斥:“抖什么!不服气是不是?现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们手中,也不知感恩!” 万杀突然厉吼:“我要凶手……” 阴不绝不肯说,他逼得走失无路,脑袋一阵拽痛让他无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脑力摄向阴不绝,猛吼着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虽受重伤,但脑力仍强,猛摄之下,阴不绝无以抵抗,沉入那幕惨剧之中。万杀脑中传来竟是他拿刮刀,如恶魔般冲入父母家,把父亲乱刀砍杀,还有母亲,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开凸腹,那小孩黑压过,两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亲没命想夺回,却被阴不绝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万杀摄及此,泪水涌流,全身抽搐:“你当真是我杀父母仇人……我要杀了你……” 不知哪来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阴不绝左胸,直穿里头。阴不绝本是晕沉,被刺中,疼痛难耐,已醒来,猝见胸口穿着一只黑手,他吓得魂散魄飞。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红……” 万杀右手猛拖出血红心脏,还在砰砰跳动。阴不绝骇然往胸口瞧着:“我的心.我的心……” 万杀疯狂吼厉吼,据将心脏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还我……” 又有何事比亲眼见着自己心脏被人啃且还来得可怖?阴不绝没命抢夺,又怎能抢得回来。 万杀更疯狂:“你杀我父母,把我变成怪物,要我吃人脑,你这恶人,我就吃你的脑……” 右手一抓,戳破阴不约脑骨,猛凑嘴啃食,不但脑浆,连脑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脑兽……我要吃饭……你这恶人,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杀人,不要……” 万杀咆哮之下,泪水不断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随时杀人取脑,他就无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见火龙珠,已抓在手上,狂厉吼着:“让我死… …来生再当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万杀却已引爆火龙珠,轰然一响,地动山摇,他和阴不绝已被炸得稀烂,该处也出现偌大深坑,尘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轻叹。 君小心含泪:“救了他,不知是对是错,否则他不会自杀的。” 阴不救轻叹:“他认为对即是对,他的情况,实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愿,来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叹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儿却不择手段欲求得,实是让人可悲,我得废了他,免得他步万杀后尘。” 金王玉不敢多说话,与其如此,不如废了哥哥武功来得好些,黄土轻掩。 此处多了一座新坟。无名,无姓,但众人皆知,里头葬的是谁? 孟瑶仙子也赶来,第一当愧疚相迎,两人尽在不言中。过去即让它过去,将来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两个宝贝儿子,那将是幸福的泉源。 冷风荡荡,归雁南飞。 群雄己然离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楼,气势更盛往昔。 独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着另一件喜事光临。 金玉人和巧精灵呢? 当君小心的当铺再次开张时,她俩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