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粉黛仙路》 今天更不了了。 坐在电脑前三个小时( ̄□ ̄),发现才码了一千字,很显然本书(>﹏<)终于第一次 (︶︿︶)=凸陷入瓶颈状况,结果就是没存稿的俺,今天趴下了. 一、螳螂黄雀 符惕派坐落在以符惕山为主峰的十八座群峰中,虽在以修仙为主的三青界算不了什么大派名门,但因为千年前该派曾有一位长老江疑修炼飞升成为神仙,并在符惕山上留下镇山的仙器,所以符惕派在整个三青界还是小有名气,加之山中出产中等的矿物和玉石,给符惕派提供了相当不错的资源,故门派历经千年发展,到如今也足有杂役上万,以及数以千计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狼风才停下不过一个时辰,狼风期一直躲在窝里的飞禽走兽便纷纷走出洞穴,山间立刻便热闹了起来。 狼风是以符惕山为主峰的十八个山群范围内所特有的一种季风,它每隔五十天便会吹起一次,而一吹便是足足的十天,因其吹风声发出“呜呜”的声音如狼嚎,故被符惕派称为狼风。而狼风风力极大,轻者能吹起地面的小石子,重者能将山中树木连根拔起,加之风向不定,时而北风,时而南风,甚至有时还是旋风,故在吹风期间,整个符惕群山里异常安静,少有人或兽出没在外。也是因为此风的原因,整个符惕群山中少有高大树木,多为岩石及矮小灌木丛,甚至还有一处因狼风原因而在外的灵石矿地,此处灵石矿甚至在被发现的那年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而此刻符惕派杂役白霜儿小心翼翼地躲在灌木丛中,身上虽涂有隐身粉,但她依然不敢丝毫的轻举妄动,就怕前方不远处厮杀巨蟒正酣的二位外门弟子行风、座钟发现自己,要知道白霜儿目前的修行比起他们差了许多,一不注意被这二位外门弟子发现,之前的布置必前功尽弃。 白霜儿是符惕派一名毫无起眼的杂役,修仙质资很差的她,修炼了足四十三年才终于在半年前达到了炼气顶峰第九层。而在符惕派有一条门规,杂役在六十六岁前,只要筑基成功,便可摆月兑杂役的身份,成为符惕派的一名外门弟子,真正跨入符惕派的修真圣殿之中,得到门派在修仙过程中法财术的支持。但如果到了六十六岁未能筑基成功,符惕派会发下少量的金银钱财,解除他们的杂役身份,不允许他们生活在符惕派中,当然这些被解除杂役身份的人很多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故乡,而是定居在符惕派周围的山村中,这样日复一日,这些村庄也就成为了修仙门派筛选弟子的首选地之一。 而眼下白霜儿能筑基成功的保障之一,就在不远处一个时辰前还被巨蟒守护着的泉眼中三品绿石仙莲。 三品绿石仙莲十八年开一次花,结一颗莲子,绿石仙莲莲子是炼丹的材料,莲叶既可用做炼丹的材料,又可用做由炼气层突破到筑基时的坐垫,静心安神效果极佳。当然筑基的坐垫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但对于白霜儿一名杂役来讲,野生三品绿石仙莲叶,是她的最佳选择。 当初发现此物时,白霜儿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要知道同是三品仙莲,门派中人工培养不仅远远比不上野生生长,而且价格也不便宜。可惜白霜儿很快发现这也许并不算甚好运,因为仙莲旁还有一只相当厉害的巨蟒守护着,而且很快这处地方也被门派中的弟子行风座钟发现,并准备占为已有。 以卵击石,实为愚者。虽行风不过筑基初期,座钟也才炼气九层,但也不是白霜儿能应付的,所以她只得将这地方让与行风座钟二人,准备等到莲花开后,再徐徐图之。 “希望这隐身粉真如那位散修说的那般好,暂时隐身又能隐去身上的灵气。”看着那二人同巨蟒拼杀间离自己的目标又远了些,白霜儿咬了咬牙,冷静地又向前爬了半步,离泉眼又进了几分。 看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压在黄泥土中没有一丝的美感,白霜儿不免想起早晨从铜镜中见到自己已显老态的模样,对比起前一月前惊鸿一见的碧云道师,对方还依然如十八岁少女般美丽白女敕,仙姿飘逸。有时白霜儿甚至怀疑自己脑海中模模糊糊关于碧云道师是和自己一起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个道师带入符惕派的印象,是否不过是自己荒谬的幻想而已。 云泥之别,便是形容你我。 一位是仙质差得只能为杂役,另一位虽仙质稍差但仙缘深厚,所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最后的结果却是前一位四十几年未能筑基,后位被符惕派的元婴长老归风真人收为亲传弟子并被赐名为碧云,在各种充分的资源支持这下,不到十二年便筑基成功。 “修仙之道的残酷就在于,就算你有再多的勤奋也是无用,天赋和运气决定了你的命运。”三十年前有位道师对白霜儿修仙执迷不悟的劝告,但当年的白霜儿却固执的认为事在人为,勤能补拙,就算修炼再不易,她的信念也绝不会改变。但几十年来磕磕绊绊、无数次修炼上挫折的经历,让她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修仙来说天赋比后天再重要。 因为资质差,所以只能为杂役。 因为是杂役,所以缺乏修炼所需的各类物事,如丹药,修炼灵地、还有就是高深的法术。 因为缺乏修行的法财术,所以资质一直无法有改善。 这正是一个恶性的因果轮回。 但现在白霜儿终于有机会,能摆月兑这个尴尬狼狈的境地。只要就能成为外门弟子,就能得到比杂役多上几倍的门派支持,再不用卑微地生存在别人的轻视之中。白霜儿想起被新来的那些年少杂役暗中取笑做大娘时的不快,用特制的丝帕捂住鼻口,心中狠狠地暗念道:“这次一定要得手。” 她谨慎地等待着鱼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时。 行风和座钟看着眼前这只被二人合力攻击的巨蟒已渐没有气息,不免心有得意。十几日前,二人山中采药之时,却正发现半山腰这处有一个凹入的泉水中有快要开花结果的三品绿石浮莲,虽泉边有已成气候的巨蟒守着,但依二人之力完全可以力敌。所以,二人便商量待十天的狼风期过去,正好是绿石浮莲开花结出莲心时,杀蟒后取莲花和莲心。 “座钟,这畜生已是不行。待我取它的性命,你到泉边守着,好像花欲开了。”仙莲一旦开花后,必须立刻摘取莲心以及莲叶,因为仙莲孕育了整十八年的灵气就为了那一刻的绽放,一旦花开,整株仙莲很快便会灵气散去花叶凋谢,而莲心也会坠入水中,迅速生出根部,静待着十八年后另一次绽放,而这时的莲心便不能作为炼丹的材料了。 座钟听了行风吩咐,见巨蟒已不堪一击,便收了剑转身取莲。 见此情景,白霜儿立刻一跃而出,冲向泉口,待对方还未反应时,手中早已备好的迷药快速抛向对方眼部。座钟并没有因突然出现的人而弄得措手不及,快速反应的他,下意识闭眼,但手中的剑直刺向白霜儿。他却不料这迷药并非只是迷人眼睛,更有粘上便能暂时麻痹身体的作用,足足让白霜儿化费了二十块灵币。 一如白霜儿所料,座钟四肢不受控制,一下软在了地上。白霜儿抓紧机会,一掌把他打晕过去。 一切的发生不过眨眼的功夫,不远处的行风更是反应迅速,当白霜儿蒙着面跳出来时,他立刻警觉起来,取出冰咒符打向白霜儿。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未等他的咒符甩出去,一把短银剑如闪电般冲向他的背后,行风虽已感觉到危险,还未等他有所防范,剑已刺中他的颈部,立刻毙命。 而白霜儿见此情况脸色微沉,有些发怒道:“我们不是约定不伤他们性命吗?。”符惕派门派最严历的惩罚针对的便是欺师灭主,手足残害之弟子。所以,行风和座钟对于在师门之地居然有人偷袭害命,防备不佳,才被他人得手。 那杀死行风的人取下面纱,只见她双十年华,目若秋水,颜如桃花,美不可方物,人称怀柔。怀柔年龄比白霜儿小五六岁,以前与白霜儿同为杂役,彼此间师姐师妹的称呼,但一年前怀柔筑基成功后,便被收入门外弟子,白霜儿就不得不改口叫她做怀柔道师。 修仙一派对于彼此间的称谓并未有很多的规定,只是约定俗成,彼此之间同一境界的依进入门派的时间师兄弟、师姐妹相称。而不同境界的弟子,炼气是被称为道人,筑基之人称为道师,结丹之人被称真君,而只有到元婴后便有了性别不同的分称,女子为元君,男子为真人。 怀柔道师被白霜儿怪罪,眼一瞪,心痛地将行风身上的短银剑拔出,直接用面纱擦试干净,嗔道:“你还说,这剑可是三品的法器,若不是只能用上二次,我还不见得二百灵币能拿下。再说我不取他性命,一不留神,被他跑了。这同门相争的事若被他人知道,你我可就倒霉了,要知道行风还有个亲姐姐在门内,到时指不定我们二人性命不保。” 白霜儿也不多说,脚踢了踢地上的座钟道:“此人已晕,妨碍不了我们。还是趁他醒来之前,我取我的莲叶,你要你的莲子” 说话间,莲花渐渐绽开,白色的花瓣渐变绿色,犹如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碧玉一般,正是那绿石仙莲名字的由来。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轻脆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你们在干么?” 二、夺舍重生? 白霜儿心中暗叫道:“不好,地上还有尸体,忘记掩盖。” 而怀柔一听有人过来,脸色一变,目露凶光,将粘了血的面纱扔在地上,抽出配剑直接刺向白霜儿。 白霜儿只感觉喉咙一疼,来不及用手捂,鲜红的血喷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怀柔,只见她手拿长剑,表情胆怯好似因杀了人而惊恐害怕,但目光却是冰冷,嘴里叫道:“大胆小人,居然见宝杀人。” 白霜儿捂着被刺穿的喉咙,然而怀柔还不放心,又一剑正中白霜儿胸口。 白霜儿终没有再上前一步便倒在了地上,临死前只听着怀柔道师娇滴滴地道:“碧云道真君。我刚才见此人居然下毒杀人,我夺了她的剑还好这位师哥她还未来得及下手,只昏迷不醒” 白霜儿满心愤怒,却也不得不佩服地方反脸无情,下手如此狠毒快速。 与蛇为伍,终有被蛇咬,早有这样的觉悟的她只是遗憾,放弃一切,一心一意的修炼,但到现在却依然未跨入修仙的第一个台阶,临死时也不过是杂役而已,没人会为她的死报仇,也没人会为她的死哭。 ---- 白霜儿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模糊,只呆呆地望着一颗颗从屋顶浸出来的水珠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地上的黄土与水便混成了泥浆。 “这是哪里?符锡派可没有这么简陋的屋子。”白霜儿看着周围黄泥巴与篱笆做的墙,非常疑惑自己所处的地方。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着的床外,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张床,以及一张破烂的桌子和二个小木板凳。 回想起被剑刺入身体时那种剧痛,还有躺在地上无助地感觉四肢僵硬冰冷的经历,白霜儿不寒而悚,打了个冷颤后又庆幸自己居然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位二面三刀、心狠手辣的怀柔道师往自己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想到这里白霜儿心中全是愤怒和不甘,更多的还是害怕。因为之前就有某位同门因私恨害死同门师哥性命,最后害人者被挑了脉,破了丹田,丢回了世俗。虽保了性命,但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断了他们修真之路,比取性命还要惨。 想到这里白霜儿慌忙运功查看体内灵气,却惊恐发现自己无法运功。 “难道我落得跟那人一样的下场。”白霜儿当时几乎心疼得无法呼吸,咬牙切齿咒骂道:“怀柔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时间白霜儿神智混乱,情绪激动,直到听见外边有人叫了一声,“二妞,醒了。”这一叫让白霜儿清醒了,定了一下神,心里暗想若有人追问行风座钟之事,自己要如何辩解,才能摆月兑惩罚。 但进来的人却并非门派中修仙之人,不过是一位十一岁左右的陌生女孩,穿着件麻布破裙,枯黄的脸色,用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土碗进了屋。 “二妞,喝口姜水。”女孩先目光温柔地望着白霜儿道,又扭过头高声叫道:“娘,屋里漏水了。四子,不许在屋里跑,弄得全是泥。” 这时白霜儿才发现跟在女孩后边的还有个小男孩,二、三岁模样又矮又瘦,枯黄的小脸,长得小眼尖嘴,脚一拐一瘸地跑向床边,听了女孩的话,扮了个鬼脸,本来长得丑得脸更加难看了。 女孩将碗放下,道:“有些烫,我喂你喝。”边说边将白霜儿扶了起来靠着墙壁半躺着,然后端起碗用木匙喂白霜儿姜水。 这会时候,白霜儿才感觉头顶隐约作疼,虽心中疑惑着对方的身份,但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拒绝陌生人喂食。这一伸手,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眼睛发木地望着自己刚才伸出去的手。眼前的手又短又小,手指甲里居然还有黑黑的污垢。 白霜儿立刻意识到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一切都有些古怪,一把推开眼前的女孩,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虽发现自己居然变矮也顾不得多想,只冲到床边不远处的窗口,然后虚弱得喘粗气。 白霜儿疯狂的行为,显然吓住了房里的二个孩子,男孩瞪着黑眼珠叫了起来:“二姐,疯了。” “胡说,谁疯了。”女孩一巴掌打在男孩头上,然后一脸小心地对呆站在窗前的白霜儿道:“你别再乱跑,刚才你磕着石头,把脑袋给摔痛了。二妞,我可告诉你,不许装傻,快回床上躺着,你要吓死姐姐我。” 白霜儿无心理睬他们,一把将窗纸撕烂,然后趴在窗口向外看,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境色,没有她熟悉的蓝天白云、仙蝶翩翩的绚丽美丽,更没有一弯蓝水边红花绿叶白石玉桥的恍若仙镜,有的只是一大片黄褐色的破屋外远处被雨雾所笼罩的山峦,风吹起的细雨根本带不走空气中的闷热,反而雨水尝起来有种黄沙苦涩的味道,没有一丝自己习惯了的清新淡香充满灵气的空气。 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符惕派地界中,也许连三青界都不是。这种情况比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小孩,更让白霜儿感到一丝惶恐和不安。 “这个身体是谁?”白霜儿心中自言自语:“这又是哪里?” 女孩见白霜儿面无表情的瞪着外边,又见地上撕着的窗纸,又气又怒道:“二妞,你今天是发什么疯,快给我上床。” 白霜儿转过身望着眼前指手划脚,快恼羞成怒的女孩,脑海闪过一个名字,无意识地叫了出来:“大妞。” “你又叫我名字。”女孩瞪了一眼白霜儿,强拉着白霜儿把她推到床上躺下,责道:“你再不乖,小心我揍你了。还有你”扭过头,手指着地上蹲着的男孩,气冲冲道:“四子你再调皮玩泥巴,明天就不带你去抓叫蝈蝈。” 白霜儿看着眼前分明很陌生的大妞和四子,还有这间破烂的房子,身上盖着满是补丁的薄被,心中却隐约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然后她被一个念头所惊吓住:“难道,自己真的已死了,然后孤魂夺舍。而由于这具身体的记忆还在,所以才会对眼前的一切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 新文上传,若喜欢请推荐并收藏,谢谢。 三、重回幼年 “难道,自己真的已死了,然后孤魂夺舍。而由于这具身体的记忆还在,所以才会对眼前的一切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同时白霜儿又怀疑:“自己有这个夺舍的能力吗?自己几十年的修行真的化成了水?”越想越有满月复说不出的疑惑和遗憾。 大妞见白霜儿一副恍惚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忙大叫道:“娘,你来看看二妞,她一会傻,一会不傻。” 一位女子很快冲进了屋,一身青黑衫裙,头发有些蓬乱,鬓间只插了根木簪,容貌虽有几分秀美,却因色气的暗淡和眼神的疲惫,显得有些苍老,她抱着白霜儿,带着哭声道:“二妞,,娘也不愿意卖了你,可你父亲病得厉害,你姐姐如今是许了人家,卖不得,你妹妹虽和你一样大,但从小身子弱” 听着女人的哭述,白霜儿越发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自己很久以前曾经历过眼前的一幕。 直到看见门边正胆怯怯地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女孩发黄稀少的头发梳成辫子,一张枯黄瘦弱的脸显得眼睛又黑又大,一双黑眼珠可怜巴巴地望着白霜儿。 女孩的模样让白霜儿彻底吓了一跳,心中不可置信地狂叫:这张脸这么熟悉,明明就是曾经在铜镜中看了千百遍的自己的脸。 “你,你”用力推开女子的怀抱,白霜儿指着进来的女孩,脸上露出惊讶不解的表情,“你分明是” “我”这个字没有说出口,白霜儿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她生命中的人,那些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人们。 “姐姐大妞、自己二妞、同胞妹妹三妞、弟弟四子。”拍了拍头,白霜儿表情有些恍惚:“我居然忘记了,自己跨入修仙之前,就叫做二妞。白霜儿是我为自己取得名。” “哈,哈。”白霜儿忍不住失笑,怪不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这里分明是自己修仙之前,在世俗凡间的家。 只是没想到四十几年之后,自已又再次见到他们了。 白霜儿先大笑了起来,然后又莫名的哭泣:“没想到不是夺舍,却是这一剑把我杀回了童年。呜,呜怎么能这样。” 对于重生,白霜儿并没感觉值得庆幸。再见家人,也没有让她快乐高兴。她那古怪的想法只有一个,自己依然还是前生差劲的修真资质,又要努力四十几年才有可以筑基。 白霜儿又哭又闹的模样,将整个屋子的人都吓呆在那里,过了片刻白姚氏急道:“大妞快去找邻村的大夫来,二妞失心疯了。” 一番鸡飞狗跳,强被灌下些古怪的符水之后,白霜儿终于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思绪却是波淘汹涌,“如今又回到童年,这次我还是要修仙。只是当初我是什么时候进入三青界?又是在哪里遇见道师带我走的?” 回想起自己修仙之路的经历,白霜儿发觉记忆已模糊不清了,很多细节更是支离破碎。 安静的夜里,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在屋里,白霜儿隐隐间能看见不远处皱着眉头熟睡的大妞,为了不打扰白霜儿的休息,大妞带着三妞和四子挤睡着屋里另一张小床上。 曾经自己对他们有着怎样的感情?白霜儿有些困惑,因为她发现再见这些几十年未见的亲人,并没有那种许久未见再见时澎湃感动,相反对于她来说不过只是重新再认识一群陌生人的感觉。 也许遇见几十年未见的人,就是这种感觉。 白霜儿很快将这些疑惑抛在脑后,一如她那四十几年孤独的修仙之旅一般,放弃一切与修仙无关的物事,淡忘一切有碍修仙的情绪。比如自己六岁修仙前的一切记忆,再比如,就在不久前她对于怀柔的仇恨。 其实,对于怀柔无耻的诬陷比起怀柔取她的性命,仿佛前者更让白霜儿仇恨来得强烈。 几十年的修仙经历已将白霜儿正常的凡人感情抹杀并扭曲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真实忘记和失去的东西,其实远远大于自己所知道已忘记的东西。 睡不着觉的白霜儿决定不浪费一点时间在无用的休息或彷徨中,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几十年来从未间断过的静功吐纳。很快白霜儿就发现,因这具身体从未进行过这样的修炼,所以她必须从头到尾,不急不燥地慢慢地将身体调整到修炼的最佳状态。 深呼吸了几次后,白霜儿慢慢放松身体,直到感觉到自己的头脊直立却不僵硬,四肢放松并不无力后,眼帘自然下垂,双眼达到是闭非闭的状态。舌顶上腭,用鼻呼吸逐渐由深、长、匀、细,直至微。两手不由自主熟练地依女子抱诀要诀,右手抱左手,女子右手为阳左手为阴,阳手大拇指放在阴手的虎口里面,两手拇指交叉是为身内阴阳二气自然相通。 这些静功起式的姿态在白霜儿用心地调整下来几乎是水道渠成,但在当年,白霜儿光是让自己达到眼帘下垂,双眼达到是闭非闭的状态,就花费许多时间。 当年符惕派在传授静功吸纳时,只说过眼睛是睁三闭七,眼帘自然下垂。却从不告之为何这样做,又如何能准确做到,只说各人领悟感受最重要。而偏偏白霜儿悟性不足,所以修炼了二年也不得法,一直都未进入炼气的境界。直到一次偶尔的机会她帮了外门弟子的忙,对方感谢她便指点了一番。白霜儿这才明白如何准确达到睁三闭七,就是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为度。同时也明白为何这般做的因由,却是因为睁开眼睛容易滋生杂念,全部闭上又容易昏沉入睡,皆不利于修炼而已。(本段部分内容来自百度) 在一般的杂役都能在第一年达到炼气境界的状况下,白霜儿却终于在成为杂役的第二年艰难地达到炼气第一层。从那时起,本来对于仙派杂役身份有些得意的她,才终于体会到甚叫自卑和不满足,她开始渴望摆月兑杂役身份,成为门派弟子,以便得到更多修炼上的帮助,毕竟杂役们虽也能去听取修炼讲座,却不如门派弟子有更专门的师傅传授经验来得方便。 回忆过去苦苦挣扎的自己,再一想现在的自己,白霜儿这时才有种喜悦的心情,“其实这样也是不错的,至少我不会再在这些基础的修炼上困惑不解,也许能比前生的我更快达到炼气第一层。” 有了这样的心态,白霜儿对未来开始充满了希望。 四、追溯过去 白霜儿静功虽起式完美的达到了,但这时的她还不能够在体内经络运行大小周天修炼灵力,因为现在的她还需完成重要的另外二步,听息和观光。 听息不是用耳朵去听呼吸之声,而是用心感受自己的吐纳,达到心息相依,杂念全无,直到连呼吸也似乎不存在了,人如同溶入整个天地间,感受天地万物的生命,倾听万物的声音。 观光,也不是用眼睛去看光而是用双目之间的“祖窍”观查体内的灵光。 当听息和观光二方面达到之后,才算是触模到炼气的境界而已。当然到了筑基时,祖窍便可用来观体外的灵气或灵光。 而当初之所以白霜儿到第二年才达到炼气第一层,故然有其资质不足原因,更主要便是眼睛睁三闭七未到家,影响观光的成功。 夏日的早晨,天还是幽黑一片,白霜儿便睁开了眼,静功吐纳了半个晚上,听息已有成效,但观光尚需努力,好在这样的挫折,白霜儿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了,丝毫未曾影响她的心境。 虽修炼不成,但由于静功吐纳也算是一种修行,所以白霜儿的精神已比昨天好上了许多。可也是因为还未真正达到静功吐纳圆满,盘脚了一个晚上,使得这具未曾锻炼过的身体有些四肢发麻,见同屋的大妞三人还在熟睡,白霜儿缓慢地爬下床慢慢活动了一体,小声自语道:“毕竟是无灵气的世俗凡间,在这里修行无疑逆水行舟。看来,我还是要先锻炼一体。然后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遇见搬山道师的?千万不要错过与他的相见。” 她心里盘算:在离开世俗界回到修仙的三青界之前,最好想办法改变自己体弱的身体,毕竟这里不比在符惕派,不仅能吃饱吃好,而且杂役也有人传授强壮身体的武术。虽说修仙之人无须武功达到高强,但也要让身体强健能够支撑最初艰苦的炼气修行。而直到筑基之后,修仙者的身体才会第一次出现排出体毒、骨肉重塑的机会,那时起修仙者才有足够的灵气开始真正修炼各种法术、御剑攻守、操控阵法等,所以说筑基之后才是修仙的开始,而炼气阶段不过是在修仙之前打下基础而已。 想到这里,白霜儿便出房到了院里,这时天未亮,周围一片寂静,她深吸了一口气,排去杂念,起手抬脚,练起了修身拳。 这套修身拳是符惕派专门教授给尚未达到筑基期的杂役和弟子,用以修身养性,活血通脉,强健身体之用。练到精妙之处时,甚至能达到起风扫落叶,控水若细雨的效果。 如今白霜儿体弱力小,勉强打完了一圈,已有些气力不止,还好她的动静不大,所以屋里的人未被惊醒,不然免不了被家人怀疑她恶鬼附身,半夜作怪。 打完一套拳法后,白霜儿也有些饿意,找到厨房,用冷水加干饼勉强吃了一些,将肚子填饱,休息了一下,白霜儿准备继续锻炼身体,便听见房间里传来父母醒来小声商量声。 父亲白大郞边咳嗽边道:“孩她娘,我这病要不就不治了,二妞还是留在家里吧。” 过了一会,才听着白姚氏勉强道:“不行,你的身子拖不得了。要是你有个好歹,让我们娘儿四个怎么活得下去。再说我去问了牙婆,赵家可是镇上的大户,家里的下人都能吃上饱饭,穿上棉衣,二妞去了虽说会受点苦,但也比在家受罪强。” 好像上辈子自己也是听到这样说的。白霜儿简单地评论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自己就是听见父母讨论依然要卖了自己,就莫名其妙离家出走。 想到这里,白霜儿眼睛一亮,再仔细回想好像就是那次离开出走之后,在村边的某条河边遇见了搬山道师,被他带到了符惕派。 白霜儿心中有种真相大白的喜悦,难得喜露于色自言自语道:“竟然如此,但再来一次又何妨。” 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家。 这时天才微亮,村中一片宁静,只有二、三位早起的人背着锄头下地。 白霜儿记忆又遇见了一个小小的麻烦,她虽记起遇见搬山道师是在河边,但却不记得那条河在甚地方、如何去,只能勉强推断出依照当年自己的脚力,那条河离村子不会很远。 “我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待在河边,后来迷了路,就在河边过了夜,第二天,早上?还是中午?见到一个仙人从天而降。”白霜儿又掐又算的,这会才感觉到记忆不靠谱还是挺麻烦的,“也就是说遇见搬山道师不会是在今天。” 追上下地的大叔,白霜儿直接便询问,村附近的河在什么地方。虽然村大叔感觉白霜儿提出的问题太古怪,但看是村中的孩子,还是回答了她,随着沟渠走在村东面二、三里路外有一条河。 有了目标,白霜儿干劲实足,顺着沟渠走才出了村口,却又停下了脚步,望着村头的石碑。 村口立着的石碑一人高,不知甚时候便被立在这里,石碑上布满青苔,上边隐约可见写着奇形怪状的字。这些字是连村里最有学问的张秀才也认不出来的,只猜想是远古的文字。 但今天白霜儿却惊讶的发现,这石碑上神秘的字分明是自己学写了几十年的符字。在三青界中,记录事件或传授知识的字与写在咒符上的字是不一样的,前者书书写出来不存在法力,而后者在特殊的条件下写出来,却是拥有法力的。 “坠仙洞”当白霜儿仔细将石碑上的字辨认出来时,立刻便露出惊愕的表情,因为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开白霜儿尘封已久被忘记的一件事。 这件事与碧云有关。 当初白霜儿遇见搬山道师的时候,还有一位一直哭的女孩子出现在河边,那个女孩子便是后来的碧云。 而这位曾中白霜儿心中被定义为爱哭鬼的她,却是门派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 (= ̄w ̄=)求收藏、求推荐。╮( ̄▽ ̄)╭到现在青草才二张推荐票,悲催≧︿≦ 九、修仙资质 搬山道师用眼角瞄了一眼地面上的白霜儿,再看了一眼旁边用着渴望眼神望着自己的陈洛凤,心微一动,道:“看在你们的面上,我便送她一物。”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丢到白霜儿面前,便催动莲叶飘然地消失在夜空之中。 白霜儿失魂落魄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过了很久,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压在喉咙上,待吐出来,借着火把一看,却是一口血痰。 白霜儿捡起搬山道师丢在地上的玉瓶,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还能得到一瓶炼气丹。真是好运道。”气愤之下,白霜儿将玉瓶用力一扔,克制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她号啕大哭起来。 白霜儿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重生后的命运,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她哭了很久,一直哭到声音发不出来才作罢,也许是情绪得到发泄,白霜儿终于情绪平静了下来,恨恨道:“我居然给他跪下,真是丢脸,不过才离开三青界一天半而已,怎么忘记了那莲叶只有带走三人。哈哈,这果然是惩罚。由于自己妄想改变命运,夺取属于别人的仙缘,结果却是命运朝向自己不愿意的方向改变。上苍,真是不公平,我虽是贪婪之心,但也算是替人受难,救人一命。为何却让他人用我救来的命代替了我的修仙之道。” 虽是夏日,但河边的风却带着凉意,但此刻被实事严重打击的白霜儿却对外界的状况丝毫没有反应,她只沉浸被命运遗弃的哀伤中,这一坐便是一整夜。 --- 莲叶上的陈洛凤望着下边渐渐远去的白霜儿,心里有几分惆怅,但很快她和陈小木一样惊讶站在莲叶上如同站在平地般安稳,沉醉于居高仰望满天星空,低头俯视广袤山川间点点烛光。 过了许久,陈洛凤激动的心平静下来,犹豫地望了一眼搬山道师,小心地对陈小木道:“哥哥,我想去看一下母亲的墓。” 搬山道师此刻心情很好,听了陈洛凤的话,冷一笑道:“尘缘不断,凡心不了,没有大毅力者又何必修仙,不如就守在亲人身边了此一生。” 陈洛凤见搬山道师居然因此而生气,不敢多说,紧握的拳头,过了许久终放下,稚气的脸上渐露出严肃之色,道:“我明白仙人之意。”心里却暗想:“母亲,待我修仙有成时再来看你,那时我必报母仇,让你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道士对于陈洛凤的懂事的表现很满意,态度温和地说道:“你不必叫我仙人,我道名搬山,叫我搬山道师便可。” 陈洛凤乖乖叫道:“是。” 过了一会,陈洛凤忍不住问道:“搬山道师,是不是仙人一眼就能看穿凡人的一切。” 像是明白陈洛凤的意思,搬山道师一笑道:“仙人自然能看穿一切,可我还不是仙人,之所以能知道你的仙缘深厚,那是门派有人卜卦出来的。至于仙质是用了观气符,观气符的作用就是在使用后二个时辰内能观察到还未修仙的人天生灵根情况,木为青、火为红、土为黄、金为白、水为黑,身上围绕了多少颜色的气,就有多少种属性的灵根,围绕在身上的气有多浓,就代表灵根属性的强弱” 搬山道师边说着,目光却打量着陈洛凤,见她边听边了然的点头,看来倒是很有悟性。再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很沉默的少年,不免有些窃喜,师傅交给他的任务不但顺利完成,而且自己还为门派发现一个修仙好苗子,到时门中定有加赏。想到这里搬山道师免不了神清气爽,面带微笑。 要知道世俗中的“男尊女卑”观念在修仙界根本不存在,甚至还会因男女身体内部穴脉的区别,便得女子天生比男子更具备优越的修仙条件。因为女子体内的丹田在膻中之位,男子丹田在肚脐之下,而膻中又正是气穴,所以对于女子而言,可谓是丹田气穴合二为一。同时又因女子丹田之处比男子丹田之处离眉中的祖窍更近,使得静功时祖窍观光体内或丹田的灵气更加容易。所以,很多时候女子比男子在修炼初期时进步更快,也更容易获得门派在修炼时给予的财、法、术的支持。 而正是由于上述原因,以至于从古以来各修仙门派选取修仙苗子时候,会出现女童选入的机缘大于男童。结果千年下来,有些门派便会出现阴盛阳衰之势,甚至有些门派连一名男性也没有,随着时间推移,修仙界发现这样阴阳失调的状况对于整个修仙界有害。于是五百年前,各修仙派不但增加男童选入的人数,甚至降低男童入选的质资,这才渐使得修仙界中男女阴阳渐渐趋于平衡。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陈小木比起三青界中,六、七岁便参与修仙门派的筛选,并开始修仙的孩童年龄稍微有点偏大,但好在搬山道师观测出他是火土双灵根,又因火土是相生属性,这样的双灵根又被称为地灵根,也算得上极好的仙质,所以年龄这样的小瑕疵便被忽略了。 相比下来,陈洛凤的仙质就差了一点,水木土三灵根而已,至于白霜儿根本就是金木水火杂灵根,当然若是金木水火土皆具备的那就是伪灵根,基本修仙无望。至于无灵根,那就是普通人了。 待看见远方山间一处隐蔽的露台时,搬山道师笑对陈家兄妹道:“前方便是传送阵,阵中的灵气刚足够我们三人回到三青界。”、最后望一眼下面枯黄的土地,搬山道师晒然一笑,这样穷困之地,这一生自己也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天地间虽有三千界,但对于修仙者来说,在这样几乎无灵、无名的世俗界,因为没有外界灵气的补充,修仙者施展仙术会受到限制,修炼的境界也有可能会降低。所以,即便没有三千界保护法则,也不会有任何的修仙者愿意出现在这样的世俗界,更不要说在生活其中。 ============= 世有三千界,而在这三千界中,有主修仙的世界,有主修魔的世界,有仙魔皆修的世界人,更有修仙者飞升的仙界、魔界等世界,也有没有修仙修魔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被修炼者统称为世俗之地或世俗界,而主角白霜儿所存在的世俗界,因在修仙者眼中毫无价值,所以是连名字也没有。 三千界法则,由于每个世界有自我保护的界壁,所以,想要穿梭各个天地,只能依靠远古时期存在的秘境,或是说特殊传送阵,当然修仙者因为修炼成仙飞升仙界,修魔者修炼成魔飞升魔界除外。而且高灵界的人进入低灵界后,会出现修为降低的现象,而低灵界到高灵界无此限制,这样避免发生高灵气世界向比它低的灵气世界侵占的情况,被称为保护法则。 十、重新开始 白霜儿昏迷不醒地倒在河岸边,还好被人发现后好心送回白家。烧了二天之后,终于在第三天高烧渐退下去,人才清醒过来。 白家人见白霜儿高烧退下,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发现,白霜儿有些精神不正常,总是呆坐在门口,眼睛望着天空,神情恍惚不定。 白姚氏甚至怀疑女儿是不是被烧坏脑子,成了傻瓜。慌忙又请来大夫查看身体,可也未曾发现甚不对的地方,只说是有可能受惊,得了失魂症。抓了几服药给白霜儿灌下之后,虽未见好转,但白家也再无钱买药,白姚氏只得私下拜神仙庙求保佑而已。 白霜儿根本不会理会外界的反应,清醒之后的她已钻入了牛角尖,整天因为未能被带到三青界修仙而痛心,更茫然失措于自己未来应该怎办。 终于在一个清晨,白霜儿停止了那些对于自己灰暗未来的想象,因为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自己为甚要修仙?” 为了修仙而修仙。 为了长生而修仙。 为了不受欺负而修仙。 所有的答案都让白霜儿不满意。可就在那一刻,她却感觉到某种顿悟,“虽然自己修仙最初的目的已经忘记,我又何必非要回到最初。对于现在的自己,重要的不是无法返回三青界修仙,而是自己修仙的是否会因为处境的改变而退缩。” “既然修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又何必纠结于在哪里修仙?”白霜儿心中的郁闷终于减轻了,她暗暗下决心:“既然今生不能在三青界修炼,我就在这里修炼,我绝不妥协于’天赋和运气决定了你的命运’这话句,也不相信在这个世俗界我没有修仙的可能。” 倔强的白霜儿依然执意向着一条不归路走去。 见白二妞渐恢复正常,白家人自是欢喜。但家里最细心的白姚氏,却没有高兴几天,因为她发现自己女儿的性子好像彻底变了。由爱笑爱闹变得沉默寡言,由喜爱照顾弟妹变得对弟妹不问不闻,对待家人的态度非常冷漠,更重要的是古怪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多。 这天午后休息时,白家夫妇在房里小声谈话。 “二妞是不是中邪了?”白姚氏心里感到有些害怕,“三妞不在家已经二天,可她从来没有关心的问一下。原来最爱带着四子玩,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天我还看见她在院里乱窜乱跳,手舞足蹈的,这像甚话。” 白大郞安慰着妻子,道:“前几日,大夫不是说二妞有可能得了失魂症。你想,人生病要康复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不要说二妞是少了魂又找了回来,她要想完全康复需要的时间更多。再说,大夫也说过,二妞活动身体,也是对恢复健康有帮助的。哎,只怪我身体不好,不然,带着二妞进城中找个好大夫看一下。” 白姚氏小声道:“我也是担心二妞。还有三妞,她在赵家也不知过得如何?” 白大郎咳嗽了一声后,道:“如今家里有了点钱,我的病就不用花费太多了,平日红薯饭里米多煮点,孩子都在长身子。” 白霜儿身体稍好之后,每天晚上和中午的修炼便没有断过,虽还未达到观光成功,但听力和眼力却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就算隔壁房间里白大郞和妻子谈话小声,可依然也有只字片语飘入正在静功吐纳的白霜儿耳朵里。 白霜儿慢慢睁开了眼,双眼正对上蹲在床边的四子,对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四子见着姐姐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忍不住眼泪就包在眼中,扁起嘴一脸委屈。只可惜,四子瘦脸小眼,这般可怜的表情反而让他显得尖嘴猴腮,让白霜儿第一感觉就是碍眼,加之她修炼依然未见进展的情况下,免不了口气有些不善:“你进来干甚?”心思却放在另一边,想着自己那天夜里怎么会一时冲动,将炼气丹的玉瓶给扔了。虽说一瓶炼气丹对于修炼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之效,但有总比没有强。再说炼气丹最大作用是在于炼气层修炼所用,但也有舒经活血、改善身体的功效。在这种恶劣、缺乏灵丹妙药的世俗界,若以后自己生病也是可做治病疗伤之用。 四子听见姐姐嫌弃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干嚎道:“姐姐不要四子了,他们欺负我,姐姐也欺负我。” 由于四子从小脚有残疾,分明已四岁半却还没有村里三岁的孩童长得强壮,加之长相偏难看,村里很少有人愿意与他玩,甚至有时顽劣的孩童还要欺负他。而白家因家境贫困,父母忙于田里的活,自是无暇顾及四子。大姐白大妞承担起家里的杂事和照顾弟妹,天天做着女红,只为多挣点钱,直从白大郞病了之后,白大妞也不得放下针线,跟着白姚氏一起下地做农活。至于白二妞的同胞妹妹白三妞从小身子偏弱,性格内向文静,不喜到处玩。 所以平日都是活泼好动的二妞带着四子瞎闹,甚至二妞为了保护四子不受欺负,还曾和村中顽童打上一二场架。可见在家里二人的感情最好,如今二妞不理睬四子,怎能不让敏感的四子感觉委屈气愤。 见四子哭得声音越来越大,白霜儿惟恐惹来麻烦,只得慌忙捂住四子的嘴,严厉说道:“休要哭了。”刚才父母私下的谈话让她意识到自己面对家人的态度必须要改变一下,不然被家人当成了异类,到时就麻烦了。她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小小年龄的她,无需父母养活,就能独自生活修炼。 想到要强迫自己改变和家人相处之道,白霜儿免不了有些不知从何下手。说来也是,白霜儿前生几十年痴迷于枯燥单一的修炼,而除修炼以外的事就只有门派安排下来的杂役工作,平日里打交道的也只是少数的杂役以及主管的门外弟子。所以,最多也只学到一些基本的为人处事、察颜观色能力,而某些更重要方面却被白霜儿忽视,不然最后也不会因识人不清而死。 如今重生回到六岁,白霜儿习惯性地依照自己前生的习性和性格为人处事。可偏她习惯了几十年的生存活则,如独善其身、我行为素、不择手段、自私自利、没有利益的人际关系不必太过在意,只专注于修炼等等在修仙中习以为常的常识或习惯,在凡人眼中却显得太过功利和冷血使人害怕并疏远,更不要说对于白家人而言,女儿前几天还是活泼可爱,今天却变得阴沉冷漠。 多番考虑,白霜儿只能勉强地让自己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这种笑容在别人眼里非常不自然,压低声音,轻言细语道:“我放手可以,但你不许哭,不然我不带你玩了。” 四子点了点头,白霜儿这才松一开手。 四子抽着气,扯着袖子擦眼泪,嘴里嘟囔道:“我不哭,姐姐要和我玩。” 白霜儿越看四子,越像只小老鼠的感觉,忍住不耐的心情,问道:“四子,三妞到哪里去了?” 四子咬着手指,小眼睛盯着白霜儿,女乃声女乃气道:“孙婆婆带着三姐出去玩,说是去别人家吃好的,穿好的。结果三姐就不回来住在别人家了。” 白霜儿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三妞代替自己被卖了。 “看样子,现在家里真的是很缺钱。” 想到钱,白霜儿更加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炼气瓶扔得不见影。心里开始斟酌着自己还是先找回那个玉瓶。如今自己的状况可是任何东西也不能浪费。 想到做到,白霜儿下床穿起鞋子就往外走,四子见姐姐不吭声地往外走,慌忙跟在后边,嘴里道:“姐姐要去哪里?” 白姚氏一直听见旁边房里的动静,这会走了出来,见女儿直往外冲,慌忙拦住,有些着急道:“二妞,你身子还未全好,体要乱跑,让人担心。” 白霜儿本想直接从白姚氏的身边绕过便是,但想到刚才下决心要改变对人的态度,只得停住步脚,心里想着说辞,微扭头正好看见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四子,眼珠一转,便道:“今天天气好,我带四子出去玩,一会就回来。” 听了白霜儿的话,四子傻笑着,忙牵起姐姐的手,叫道:“姐姐带我去抓叫蝈蝈。” 白霜儿的话,让白姚氏愣了一下,再一见儿子的高兴劲,二姐弟相亲相爱的手牵手站在一起,免不了脸上绽开笑容,慌忙道:“二妞是带四子去玩,好好。不过只许在家周围,不许跑远了,还有小心” 唠叨了一大串,听得白霜儿心烦,拉着四子便冲出家。 ---- 吐血中寻找推荐票,各位书友投推荐票呀,青草推荐票数可是惨不忍睹。 十一、找回玉瓶 “姐姐,你骗娘。”四子跟在白霜儿身后一拐一瘸地走着,眼见出了村口,姐姐越走越快,自己快要跟不上了,哭着指责姐姐:“你根本不想跟我玩。” 白霜儿回头一望,只见四子像木棍般站在不远处,小脸皱起一团,脸上泪水和泥巴花成一团,脚下的一只鞋早就掉落在了身后三丈远。 白霜儿只得皱起了眉头,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本想把四子就留在村里,自己独自一人到河边,如今看来却是不行,只得沉脸退回去道:“你若再哭就回家。男孩哭甚?”口气虽凶,但还是捡起四子落下的鞋,半蹲着帮他穿上了鞋,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方帕,将四子又脏又黑的小脸擦干净。 四子见姐姐又像往常一般对待自己,生怕她又变成坏姐姐,忙抱住姐姐的胳膊,撒娇般讨好道:“四子乖乖的,不再哭。姐姐不要丢下四子。”小眼睛带着水气,直盯着白霜儿。 “姐姐不丢下你。”白霜儿这会不得不轻言细语地安慰四子,待站起来后,见对方还死搂着自己的手臂,只得轻轻挣月兑开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主动牵起对方的手,脚下的步子也变缓慢了。 二姐弟貌似亲亲热热地牵手走,四子嘴里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说着村里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河边。 到了河边,望着长长河岸边上乱草丛生,白霜儿却有些愁,她记不起来自己把玉瓶扔向甚方向,更重要的是那只玉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走了。 “希望没有捡到它,希望我不是扔到河里。”白霜儿心里嘀咕着,找了个树阴下凉快地方,指挥着四子道:“你坐在这里不许动。”说罢,也不理睬四子,朝着当初自己昏迷的地方,开始扒开地上的石头、草丛四处寻找玉瓶。 四子最初还乖乖地坐在树阴下,眼睛盯着白霜儿,但等了一会,见白霜儿在远处边走边盯着地上看,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跑到白霜儿面前,嚷道:“姐姐,是在给四子找叫蝈蝈吗?四子不要坐着,要一起找叫蝈蝈。” 白霜儿望了一眼像浆糊一样粘人的四子,感觉有些头痛,站直了身用方帕擦着头上的汗,今天天气炎热,虽才寻找了一小会,她已是满身的汗水,望着一望无际的河岸线,心情也开始有微微的烦躁。再低头看着身边的四子,眼珠一转,便道:“今天,我们不捉叫蝈蝈,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听说玩游戏,四子眼睛顿时发亮,小脑袋鸡啄米般不停点头。 “我们玩找宝贝的游戏。”白霜儿半蹲子,望着四子,小声道:“在河边有一个宝贝,我们要把它找去来。” “甚样宝贝?”四子小手捂着嘴,小声地问道。 “一个白色的瓶子,是仙人偷偷放到河边的,除了我谁也不知道。”白霜儿道:“我们看谁能先找到,谁就赢。” 这个游戏很显然让四子非常兴奋,晃头眨眼地就四处张望起来,然后指着左边地下,道:“姐姐,我开始找了。”说罢便一脸高兴地跪在地上拔开草丛寻找宝贝。 “姐姐,你看这个石头,是不是仙人的玉瓶?” “不是。” “姐姐,这个葫芦也许就是仙人用的玉瓶?” “不是。” “姐姐” 不过半个时辰,白霜儿光回答四子找到的各种物事也七八次。而她自己趴在地上找玉瓶有些疲惫,猛地站直身子,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还好旁边有块大石头,能搭一下手,这才避免摔一跤。 看着太阳快要落山,白霜儿对于今天能找到玉瓶已不报太大的希望。 “姐姐,这是不是宝瓶?”四子这会一瘸一拐向着白霜儿冲了过来。 “四子,说过你不许跑,慢慢走过来。你又不听话了。”白霜儿见此情况已是淡然处之。 “啊。”拿着四子递过来的物事,白霜儿惊喜地发现,装炼气丹的玉瓶居然被四子找到了。 白霜儿手拿失而复得的玉瓶,不免有些激动,沾沾自喜道:“看来我还是有点运气的。”重生后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的白霜儿,对于好事的标准已是很低了。 四子好奇地道:“姐姐,仙人的瓶子里装了甚物事?”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道:“里边是不是有好吃的?” “里边的东西可不是好吃的。”白霜儿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四子找到了宝贝,是个好孩子。” 四子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白霜儿将玉瓶放入怀里,思量了一下,然后半蹲,望着四子道:“四子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四子继续点头。 “找到这个宝贝的事是我们二人的秘密,谁也不告诉好吗?。” “嗯,娘也不说吗?。” “不说,不告诉父亲,不告诉母亲,不告诉大姐,连邻居家的大黑狗都不告诉哦。四子男子汉能做到守口如瓶吗?不懂守口如瓶甚意思,就是说找宝贝这件事四子一个字都不说给别人听,就是我的乖弟弟。” 四子挺起了胸,很骄傲地点头。 “拉勾。”白霜儿难得幼稚一把。显然这样的举动,让四子很快乐,二人打完勾后,他便捂着嘴,不停笑了起来。 既然找到了玉瓶,白霜儿自是带着四子回到家,正赶着晚饭时间大妞站在门口等他们,见二人悠哉哉归来,愤愤道:“你这死丫头,身体才好,就带着弟弟乱跑,我整个村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们,说到哪里去了?” 四子咯咯地笑了几声,道:“不说,这是秘密。” “小没良心的。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准又是跑到甚地方野去了。”大妞素来是个麻利的姑娘,见白霜儿和四子都是一手的泥巴,忙取了湿布,叫二人擦干净,嘴里唠叨道:“你才乖了几天,我还当你变文静了,没想到才几天旧态复萌。”曾学过几天书的大妞也懂些成语典故,霹雳啪啦一番说理,一直唠叨得白霜儿不得不败北投降,丢下战友四子,匆匆逃走。 午饭依然是红薯饭加几片咸菜,而白霜儿早已强迫自己习惯这般简陋难下咽的食物。 没有修炼到辟谷境界,也没有辟谷丹的情况下,在不用工作就能有吃的状态下,白霜儿很知足常乐。 --- 收藏、推荐、留言,我希望一个都不要少,t_t,但是现在发现每一个都很少。 十二、父母的怀疑 夜深人静时,白霜儿躺在床上,见同屋另一张床的大妞和四子已沉睡,这才悄悄坐了起来。拿出怀中的炼气丹玉瓶,犹豫是否现在就开始吃炼气丹,使自己尽快地达到炼气境界。现在的白霜儿迫切希望自己能快些达到炼气三层,因为到了炼气三层,静功修炼时就不用拘泥于现在必须盘脚五心朝天的姿势,毕竟若是被家人地发现自己睡觉时是这种古怪姿势,免不了大惊小怪造成恐慌。 这里说到通过服用丹药来提升修炼境界和体内灵气,就不得不又一次提到仙质。 仙资不只含天生灵根这一个方面,它包括二个方面的综合衡量,一是修仙的经络,包括体内修仙经络的粗细、以及经络的完整性。这里需说明的是,修仙者的经络和通常医学所说的经脉并不是一样的,经脉是人都具有的,如同血管、内脏诸如此类。而修仙的经络却非人人皆有。仙质的另一方面就是灵根情况,包括灵根(同时也指天生的灵气)的属性多少、以及属性的相生相克情况。 所以说,灵根和经络同时具备的人才有修仙的资格,而是否能修仙成功却要看综合情况。 就如同桶一般,灵根表明桶里所装的物事,注定桶的用途以及贵重程度不同。经络就等于桶,而桶的好坏直接影响桶里所装物事的多少。 而依白霜儿前生的情况来看,她不仅灵根杂,经络情况也不佳。所以,注定她吸收丹药药效的程度很低,在前世炼气最初时,所食用丹药的药性发挥吸收了不过三成而已,直到炼气三层时,因经络的修复,这才使吸收的药性勉强提高到五成,而在她的记忆中像怀柔这样一般质资的修仙者,药性吸收至少也能达到六成,资质更高的甚至可到八成。至于十成全部吸收的人,白霜儿还未听说过。 回想到前生自己修炼时的种种窘迫状况,白霜儿苦一笑,心中一叹道:“这也是先天不足,连累后天都补不上去。” 最后,白霜儿还是将炼气丹收了起来,毕竟如今这一瓶炼气丹弥足珍贵,可以说吃完了就再也没有。还是等到成功观光之后,在查看完体内天生灵气状况以及经络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不要最后丹药药性的浪费大于吸收。 早上卯兔时,白霜儿便睁开了眼,下了床。她已决定除了晚上静功修炼以外,早上起早以捡柴火的名义,在家人还没有醒来以前,跑到山上练习一个时辰的修身拳,然后静功修炼直到午时,再捡些柴火下山交差。 白霜儿出了房门便直奔厨房,她记得厨房里还有几块红暑。因怕人起疑心不敢拿太多,便打算吃一块,带半块走。毕竟虽说目前的静功修炼暂时不耗费体力和精力,但上山后练习修身拳却是大量消耗体力的,练习后饭量会大增,半个红暑只够自己肚子垫个底。白霜儿都有些担心,因为饭量的增加而家里又没甚可供自己吃的,自己锻炼身体的计划难免会半路夭折。 白霜儿还未进厨房,就闻着厨房里传出的草药味,见白姚氏正蹲在厨房门口欲熬药。本欲趁着白姚氏未看见自己快点溜走,却见对方正将草药通通丢到放在火炉上的药罐里。 做了几年门派里药房杂役的白霜儿见状,习惯性地叫道:“别这样熬药,草药要浸泡后再煎,而且不同的草药,浸水、火煎的时间都不同。” 白霜儿突然的叫声,把白姚氏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自家女儿说出口的话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怀疑问道:“二妞,你怎不睡觉,这么早便起来。还有,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 “前几天,睡多了。所以今天醒得早。”白霜儿只得胡说。 显然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白姚氏信服,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又将视线转移到火炉上的药罐,迟疑了小会,便将药罐从火炉上端下来,问道:“平日大家都是这样煎药的,还未听过草药要浸水再煎。二妞你说要把草药泡一下水,怎么做?” 白霜儿走近些,将草药翻了一下,然后流利地解释道:“这五种药草都清水泡一刻钟以后,再先将这二种草药提前水煎一刻钟后,再将入这三种药草,一起水煎半刻钟,最后把这些干花瓣放入,一起煎制半刻钟就行了。” 白姚氏在旁边已听得张口结舌,过了小会才反应过来,结巴道:“二妞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像是想到甚,她后退了半步,脸上渐露出害怕之色,望着白霜儿的眼神中带着畏缩和警觉,手不自觉地握紧门边的扫帚。 白霜儿自知自己反常的表现把对方吓了一跳,不自然地叫了一声对方:“娘。”然后勉强解释道:“这些是我遇见仙人后,仙人传授我的。”说罢便进了厨房拿走一块红薯,道上山捡柴便离开了家门。 白姚氏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古怪的行径,待对方离开了家后,便慌忙冲进屋里,叫道:“大郞,不好了。二妞绝对被甚脏东西附身了。”说到后边,白姚氏已吓得全身颤抖起来。 白大郞这会被吵醒,听着妻子慌慌张张地把事情来胧去脉说了一遍后,本来还有些睡意此刻已完全清醒,想了小会,才勉强道:“你且担心过了,若真是有甚脏东西附身,那脏东西会好心地告诉你怎样熬药。也许真像女儿说的,是仙人教她的。” 白姚氏这会提心吊胆,嗔道:“这种胡话,你也信。要不然,我把邻村的黄婆子找来驱驱邪。” “胡闹。”白大郞一把拉住白姚氏的手,道:“你宁愿相信孩身上有脏东西,也不相信她遇见神仙。休要胡思乱想,害了孩。别忘记村口大牛家好好一个女乃娃,被黄婆子驱鬼给弄得疯颠颠的。” 白姚氏听了丈夫的话,只得勉强作罢。但已心生怀疑的她又怎会轻易忘记此事,自是暗地里嘱咐大妞注意二妞平日动向,并要求大妞以后不管去那里也把四子带上,不让二妞单独和四子在一起。 当天夜里,因为锻炼身体,口胃大开的白霜儿,更让白姚氏坐实了二女儿如今附有甚脏东西的念头。 见着白姚氏一直心神不宁地偷看自己,白霜儿知道必须得给家人一个解释,不然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自己又要凭添不少的麻烦。 ---- ╮(╯▽╰)╭推荐有木有? ╮( ̄▽ ̄)╭收藏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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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木有,翻桌(╯‵□′)╯︵┴─┴ 十七、没钱愁人 白霜儿对这位偏心的女乃女乃没甚印象,而四子听说女乃女乃在家里,站在门外就不愿意进门,最后,还是被大妞强拉进了院子。 大妞带着白霜儿将柴火放好,便听着主屋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媳妇,不要以为分了家,我们做父母就不管儿子。你也不看你做的甚事,你那弟弟赌得把家里的地和屋都卖了,你居然还敢把他家的人领到屋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卖三妞的钱都贴了娘家。” “婆婆,你这话可太不讲道理了” 白霜儿对于这些鸡皮蒜毛之事没甚兴趣,而大妞已听不下去,吩咐道:“二妞带着四子回房去,我去看一下。” 白霜儿拉着四子回了自己住的屋。却见房间里坐着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姑娘,圆脸细眉,气质敦厚。 见着二妞和四子进屋,对方立刻迎上来,道:“二妞、四子回来了。” “大表姐好。”四子这一叫,白霜儿就意识到这位姑娘很可能就是母亲弟弟的家人。 白霜儿因对对方实在没甚印象,只嗯了一声也不多理睬,径直去取搭在架子上的脸巾,擦干净脸和手,四子看着姐姐这样做,自是有样学样,张着五个黑小指头,让姐姐帮着洗。 姚桃有些尴尬,她没想到一向热情的二妞,今天却这样冷淡地对待自己。想来是一向性格干脆的二妞并不欢迎自己住进她的家,想到这种可能,因家庭变故有些敏感的姚桃,小小年龄也有些黯然神伤。 这会时候隔壁房里的对话内容越来越激烈,使得被牵涉在话题之中的姚桃更加尴尬,想着一家人走投无路的现状,她勉强笑着同白二妞道:“去年,你说想要根红头绳,正巧一个月前我跟母亲去了一趟琼城,带回了一根红头绳。”说罢,便忙从怀里掏出一根三尺长的红头绳。 听到琼城二字,白霜儿有了兴趣,顺手接过红头绳,问道:“琼城离这里有多远?”白霜儿之前曾打听过距离村子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小镇。由别人的口中描述,小镇面积不大,镇里也没甚卖朱砂的地方。而翻过大山更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琼城,听说那里非常繁华。本想询问得更清楚,却发现整个村里二三百号人,居然没有一人去过县城。而如今听说姚桃去过,怎不让白霜儿意外,忙细追问详情。 姚桃见二妞接话,忙道:“离这里挺远的,而且路不好走,坐马车用了足足三、四天才到。不过,城真得很大,墙也很高。” 在姚桃的描述中,琼城还真是一个繁华热闹之地,让白霜儿听了也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飞奔了去,寻找上等朱砂和宣纸。 当然白霜儿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还有二个问题摆在她面前,如何去琼城以及买材料的钱从哪里来? 想到钱这个问题,白霜儿难得有种愁死人的感受。 在回到过去快二个月的时间,白霜儿渐知道村中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以物换物方式解决日常所需,若是无法在村里以物易物解决日常所需,村里人便会背上农物、拿着女红到镇里卖了几文钱,再买日常用品。在这种情况之下,村中留有钱的家庭是很少的,甚至有些人家还从未用过铜钱。而白家的家底,白霜儿早在夜里白姚氏数铜钱算账时弄得一清二楚。 卖三妞得一千文,还之前欠的债一百三十四文,大郞生病花费了三百文,白霜儿生病化了四十文,买香烛化五文,买粮食三斗花一百七十三文。到现在还余下三百四十八文,以白氏的说法最多还能买上五斗米,做红薯饭吃,也不过勉强坚持二个月,当然如果拴紧裤腰带,全家还能多吃个十天,勉强熬到秋收以后,才会有粮食,但日子还是不能轻松,因今年天气干燥,田里的收成不好。 听到这里时,白霜儿无言以对,因为白姚氏的言下之意,便是白二妞不能再畅开肚子吃饭了,因为她一个人的饭量等于一个半成年人的饭量,不可小看。说实在,若不是因为缺乏灵气的吸收,暂时只有通过食物来保持、增强体力,白霜儿还真不想吃得太多世俗的食物,毕竟这些食物对她的修行没甚益处反而有害,因为它们留在身体里会产生大量的俗毒,每天必须通过静功吐纳将俗毒排出。 当然,白霜儿也曾幻想过自己挣点钱,可惜她不比在三青界还有些挣小钱的机会,如今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看着山间的飞禽走兽,更没有法力去捉住。虽懂些草药知识,但主要是与修仙有关的方面。即便是之前解蛇毒的药草,也是取植物中的新鲜汁液并保存才有用,缺少工具的白霜儿连这种最初级的药材也不能泡制出来。所以,最后她不得不得出一个结果,目前的她属于废物类。 白霜儿和姚桃聊了小半会,待听到旁边屋没有声音,便准备去找父母询问如何能去琼城,正见着白朱氏从旁边屋出来,她发现白霜儿站在角落边,便停住脚步,挑眉望了一眼内屋,是笑非笑道:“怪不得不用我操心,反正还有女儿可卖”停顿了一下,白朱氏提高嗓子道:“对了,反正如今你家也来弟妹,她也可以帮忙。以后就别叫你妹夫帮忙田里的事,他可不只你们一个舅子家。” 白霜儿看着这位女乃女乃出了院门,扭过头望着屋里的姚桃,问道:“女乃女乃都这样说话刻薄吗?。” 姚桃表情很无奈,勉强道:“也许,有些女乃女乃就这样。” 白霜儿进了主屋,见着里屋关着,里边隐约传来父母激烈的说话声,知此时不便开口问事,只得暂时撤退,待以后再做打算。 夜里餐时,白霜儿才知道住进她家的不只是姚桃,还有白姚氏的弟妹姚李氏,以及她的七岁小儿子姚麦。 白家的房子并不宽敞,就是一个大院、三间并排的房间,中间最大的房间作为主屋,主屋的中间用木板隔开,前面可作客厅,后边作为白大郞和妻子卧房,儿女四人住在主屋右边的房间,而厨房兼杂物房在主屋的左边。白家父母之前曾想再建一间房,让四子单独住,却不想白大郞这一生病,家里无财力和精力进行建房,只得暂时让儿女混住一起,待明年开春时,请木匠做些木板直接隔开,儿女各住一边。 只是,眼下家里一下多了三口人,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显得更挤了。 最后不得以之下只得将儿女房间中间用麻布搭成帘子,姚麦和四子睡一床,大妞、二妞、姚桃勉强挤在另一边的床上,至于姚李氏只能在主屋前厅用二张桌子临时搭一张床。 白姚氏的娘家是邻村的齐村,姚李氏母子三人之所以会匆匆投靠白家,却是白姚氏的弟弟赌博欠债,上个月被债主逼上门,万不得已之下姚李氏带着女儿急急忙忙回琼城的娘家借钱以还丈夫赌债,却不料娘家人虽热情招待她这位回娘家的女儿,但说到借钱却多有敷衍,最后姚李氏只得两手空空地回到齐村,却发现家里的房产田产已被卖得一干二净,丈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余下小儿子独自在家,好在邻居善心照顾了几日,他才未受太多苦。 一时间他们母子三人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加之因丈夫赌博,自家与同村其他族人的关系日渐冷淡,想来想去,李姚氏只能暂时麻烦姐姐白姚氏,同时求人带口信去琼城的娘家,只希望娘家有人能接回自己和儿女。 -------- 请喜欢本书的书友们支持青草,收藏、推荐、留言,谢谢。 十八 那些往事 姚家人住在白家,最高兴的就是四子,因为他难得遇见愿意与他一同玩耍的同龄男孩,不过半天的功夫,二人就乐呵呵地在一起淘气了,四子自是没有如往日般缠着同姐姐一起上山。 姚桃却没有弟弟无忧无愁的心情,她如今担心母亲的娘家会不会派人来接她们?如果他们狠心不理睬母亲的求助,自家三人又何去何从? 姚桃的落落寡欢自然被大妞看在眼里,不免想到自己随着年龄的增加,因为再过三五年就是要出嫁的,到时去了婆家会是怎样一个情况。一阵胡思乱想,大妞的心思也开始渐深沉起来, 白霜儿在山上修炼完后回到屋里,看见的便是二人呆坐在床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白霜儿对此倒是没甚好奇之心,只是因这几日姚家的入住,使自己在家不能如往常一般修炼,心里有些不乐。 “大表姐,你去过琼城,知道路是怎么走得吗?。”白霜儿有意问清路线,昨天白家父母已拒绝她欲去琼城的愿望,一是往返花费,对于如今的白家来说太过昂贵,据说若是走路往返至少十多天,而租用马车往返的话虽节约时间,但租用马车的费用就要上百文钱;二是秋收快到了,在家里人手都不足的情况之下,更没有人会陪她去。 当然对于白霜儿来说,不管父母是否同意她去琼城,决定的事不会半途而废,她早心里暗自决定如果一个月内姚李氏的家人来接人,便偷跟着走。若是没人来接,她就打算自己试着走一次。要知道,前生符惕派十八座峰她虽未曾全部翻越过,但其中三四座高峰也是曾走遍山中每个角落,更别说一些危险之地。而如今翻越凡间的一、二座小山,走上几段土路,期间还没有狼风、强大兽类的威胁,可谓说琼城之行毫无压力。 白霜儿关于琼城的问题正好打断了姚桃的焦虑心情,对方回忆起一月前所走之路,便将路线清楚地表达出来,甚至沿路遇见了甚人、过了甚村,进山需注意的地方也仔细的说了一遍。 白大妞却对妹妹的提问之由很警觉,立刻问道:“二妞,你问这些干甚?昨天父亲可是说过家里没钱去城里。” 白霜儿挥了挥手,敷衍道:“没甚原因。现在没钱去不等于以后也没钱去。问清楚了,有备无患。” 白大妞可是不信自家妹妹的说辞,表情变得严厉,警告道:“你休要私下溜走,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 说罢,她就唠叨起白霜儿三岁时发生的一件事情。那一天,白姚氏正好回娘家有事,谁料白二妞和白三妞醒来时发现娘不在家便哭闹起来,那时大妞为了哄住二位妹妹,就说娘去了娘家,中午便回来。谁料到中午时,白姚氏没回来,二妞也不见了,全家将村里找了个遍也未发现她的踪影,当时白大妞是被吓得小脸苍白。 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却是白姚氏在回家的途中遇见正迷路的白二妞,二妞居然为了找娘,沿着大妞指的路一直走,小小年龄的她还很用心地带上小颗小红薯外加她平日用惯的小木碗。当时便让很快明白一切的白姚氏先是惊出一身冷汗,后啼笑皆非。 经白大妞这一说,白霜儿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是有前科之人,还未来得及对三岁时就很执着的自己表示出自傲,就在姐姐越说越激动的讨伐声中,又一次仓皇而逃。要知道当初白大妞因未看管好妹妹被白大郞责了几句,此事虽小但也让白大妞记在心里,如今翻出旧账,就怕二妹会又添新账。 显然白霜儿最后郁闷逃走的表情,逗乐了姚桃,一时间房里那股愁气散开了许多。 见着姚桃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白大妞这才拉着她的手,恳切道:“大表姐不要太担心了。我还记得七岁的时候,我来你家,你就教我写字,还背诗词给我听,其中有二句我一直记得,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大表姐如今就要像这二句说的一般才是。” 姚桃一听,眼睛微红,道:“没想到这么久的事,妹妹你也记得。”回想前自己七八岁时,父亲耕田,母亲织布,闲时便手把把教自己写字的幸福时光,姚桃多希望一辈子都生活在那一刻。 姚李氏的娘家并非普通的庄户人家,她的父亲早年也曾做过小官,因宫中几位权贵相争而牵连到李父的顶头上司,使得李父也受到波及被罢官,回到老家琼城之后又搬到齐村居住。后来李父因感激姚家在李家最潦倒时及于的热心帮助,便让幼女同姚家小儿定下了亲家。 谁料几年之后,当初之事被拨乱反正,李父的上司也被复职,而李家因此渐发达起来。自然而然李母就不想将自家的娇娇女嫁到农户人家,但李氏父亲却要信守承诺,在姚家大女儿出嫁之后,就将才十六岁的她嫁给了姚家的小儿,半年后举家搬回琼城。 姚李氏虽独自被留在齐村做人媳妇,但她却是心甘情愿。在婆家的前八年时间里,公婆爱护,夫妻恩爱,儿女乖巧,可谓是幸福美满,对比起被婆婆嫌弃、儿子身有残疾的白姚氏,姚李氏的生活怎么会不让白姚氏羡慕。 只是美好的时光却流失得很快,四年前公婆相继去世之后,姚李氏的丈夫突然性情大变,原来勤快纯朴的人变得脾气暴躁、好逸恶劳,还染上了赌瘾,平日根本不管妻儿,经常留宿于小镇赌场。 这样下来,三、四年的功夫,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败完了。这期间姚李氏也曾苦心劝过丈夫,却无济于事。也曾私下追求娘家钱财上的帮助,只是随着借钱的金额越来越大,虽李家的父母没甚多说,但姚李氏的二位嫂嫂私下却多有埋怨,终于在这次姚李氏求助时,二位嫂嫂借着公婆外出探亲之际,背着丈夫直接拒绝了小姑子的要求。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姚李氏对于娘家人能否接纳自己和一双儿女,不敢有过多的希望。特别是她到白家已快十天,却依然没有李家的回信,更不要说有人来接她们。李姚氏渐有些耐不住性子,决定不再麻烦白家还是回到齐村,那里至少还有姚家族长,恳请他们帮衬一下,自己再辛苦一些,独自将儿女养大也是有可能的。 听了姚李氏的打算,白姚氏安慰她了一番,私下和丈夫商量,咬牙拿出一百五十文,欲给姚李氏做回娘家盘缠之用,但却被对方拒绝了。姚李氏也知道白家如今生活困难,自己住在她家已是添麻烦,又如何能有脸拿她家的钱。见姚李氏执意拒绝,白姚氏也不强迫,便准备去小镇上请酒店老板帮忙向琼城送封家信,这次姚李氏没有拒绝姐姐的好意。 --- 请各位书友推荐、收藏、留言,谢谢。 十九、白三妞 这日一早,白姚氏就准备着带上家里做的绣品以及姚李氏写一封长长的家信去小镇。今天她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将在赵家为仆的白三妞接回家住一天。 早在前几日,白姚氏听说了关于白三妞所去的那个赵家情况,赵老爷曾在京中为官,五年前辞官回了老家,因书香门邸虽家规严格,却也对人仁善,他家中的奴仆只要离家近的,每一季都可有一天的时候回家探亲,而今天据说便是三妞回家之日,她自是早准备好去小镇赵家门口接女儿。 白霜儿一听娘亲要去小镇,便缠着要跟了去。 最后,白姚氏不得以便将她带了去。 小镇离村子足有二十几里,母女两人到镇上时,已快到午时,先马不停蹄去了布店,将家里之前积攒下来的绣品卖了十五文,用这钱扯上十尺陈旧的粗麻布。去年大妞的厚衣已破得无法再打补丁,今天只能重新做一件,而余下的布也要给四子做一件衣服,二妞因为可以穿三妞留下的衣服,便不再添置。至于三妞,早听牙婆说过赵家的奴仆不用担心冷暧饱饿,所以她的衣服自是不用家里愁了。 去过布店之后,白姚氏带着白霜儿又去了酒店,请店老板帮忙送信。那位店老板也是善心,只收下了白姚氏十文,说这二天正好有认识的商队要去琼城,这十文就算是给送信人的一盅酒钱罢了。 节省了铜板,白姚氏自是高兴,而白霜儿却是仔细打量着整个小镇的风貌。 对于白霜儿来说,进了镇的第一感觉便是,人穷;第二感觉是,屋破。 整个镇非常简陋,大多数是黄泥砌的房屋,偶尔几间木制建筑也显得老旧。被镇上人称为商街的路二旁,没有文房四室的店,也没有卖朱砂的店,只有几间关了门的店铺,以及一间卖干杂品的小店,一间卖米的店,一家布店,再有一间半死不活的酒楼。 而白霜儿对于小镇这种穷破的感觉,直到跟着白姚氏走到镇旁赵家的后门后,才稍减缓了一些。 赵府是被高高的青砖墙所环绕着的,看不见墙内是如何的风景,唯一能见到的只是从墙后探出的几枝桂花树枝,枝上白色桂花开得正灿烂,一阵风吹过浓浓的桂花香弥漫着空气中。 过了一会,一位提着小竹篮的妇人出现在赵家后门处,与白姚氏目光相对时,她微一笑,就径直地坐在后门旁边一株大榕树下,看来是同白姚氏一样来接亲人的。妇人像是习惯了这种等待,不紧不慢地从竹篮里拿出了针线和丝帕,开始穿针引线。 白姚氏微移动了步子,轻声问道:“这位大姐,你家也有亲人在赵家。” 那位妇人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望着白姚氏,声音柔柔道:“我家女儿在赵家当差。” 白姚氏听后面露微笑,道:“我女儿三个月前才到了赵家,说是今天可回家,也不知赵府何时放人出府?” 妇人斯斯文文道:“这位夫人放心,再过半刻钟便有人会出来。” 果然,过了半刻钟,就见着后门打开,先是一群男子出了后门迅速离开,待再过了一会就见一群衣着鲜艳的姑娘,嘻笑地走了出来,同样不在门前多有逗留,纷纷散去。 白姚氏发现她们之中没有白三妞。 那妇人等到女儿后,见白姚氏一脸焦急翘首望着后门,便好心道:“赵家放假是分为二天,你家女儿有可能是明天回家。”然后问道自家女儿:“可否还有人不曾出来?” 白姚氏忙将白霜儿拉了过来,道:“我家二妞和三妞是双胞,长相差不了多少。” 那位妇人的女儿不过十岁模样,肤白发黑,长相如同她的母亲一般,虽眼睛稍小,但笑容可掬,见之亲切,身着豆绿色绣团花棉裙,系一条牙色腰带,虽衣裙式样简单,但衣料却显然非穷人能用上的,让白姚氏不免心中叹了一声,大户人家的奴仆果然胜过穷人,看来自家的三妞也能穿到上好的衣服,想到这里免不了白姚氏心中一直以来对于三妞的担心减少了许多。 那女儿仔细瞧了一眼二妞,便道:“我见这位妹妹眼生,想来夫人的女儿是才到府上不久。因新来之人,管家娘子大多要嘱咐几句,想必再过一会便能出来。若不然,夫人也可请守门的婆子帮忙询问一下。”说罢便与母亲离开。 白姚氏听后,松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果然见白三妞从后门走了出来,穿了一身鸦青色、稍有些不合身的衣裙,系了一根同色系的腰带。 三妞发现白姚氏和姐姐居然站在后门等自己,惊喜之后,却又很快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躲避开母亲的视线,低头望着地面的鞋子。 虽三妞头低得很快,但白姚氏还是眼尖看出了蹊跷之处,嘴里道:“三妞,你把脸藏着干甚?”待把三妞的头抬起来,她吸了一口气后,心痛道:“这是造得甚孽哦?” 只见三妞小脸稍胖了些,皮肤也显得有些白净,但却使得她额头红肿的包块格外明显,白姚氏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三妞,却又发现对方的手心上全是红通通的条痕,分明是被打了。 白姚氏心痛女儿身上的伤,强忍住眼中的泪不流出,手轻轻地捧着女儿的小手,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伤口是我不小心摔一跤弄出的。”白三妞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后门,拉着母亲的衣袖,小声道:“不能在门前逗留太久,不然会被管事的大娘骂。”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白霜儿却将白三妞的表情看得透彻,更没有错过刚才一瞬间从妹妹眼中闪过的害怕、委屈之色,这样的目光,她在符惕派的那些被欺负的人身上看得太多了。 白姚氏虽有满月复的话要问女儿,但此处自然非谈话的好地方。于是带着女儿迅速离开后门处。 因三妞吃过午饭才出的府,白姚氏便和白霜儿将带在身上的饼分而食之。 白霜儿早就饿得心慌,几大口将干饼全填了肚子。白姚氏见状,也知二女儿今天跟着自己走了大半天的路必是很累,但她却一声苦也未曾叫过,更不要说像其他小孩般撒娇哭闹,真正是懂事许多。想到这里白姚心里更加酸楚,将为三妞准备的干饼拿了出来递给白霜儿。 白霜儿面无表情接过饼,几大口便吃得一干二净,肚子才感觉七分饱。 回家的路依然很漫长,一路上自是白姚氏问,而白三妞说。 从白三妞的口中,白姚氏证实了三妞在赵家的生活果然不错,虽每日要认真劳作,认真学习,但是却能够吃饱穿暧,而且虽卖身为奴,但他们每月按级都有月钱可拿,当然随着在赵家地位的改变,月钱自是翻倍的增长。白三妞不过是才进府打杂的小丫环,每月都有文一百个。更别说少爷、小姐的贴身管事丫环,听说能拿上一、两银子。 说到此处时,白三妞免不了羡慕地叹一声,道:“甚时候?我也能成为管事丫环就好了。”说到这里,白三妞忙取下背上的包裹里的一个小麻袋,小麻袋里全是铜钱。三妞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安道:“本来应该有三百文,但我一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小碟子,还好管家的大娘好心,本要罚我一百文,只罚了我五十文。娘,对不起了。我没有拿回三百文钱。” “这么多。”白姚氏拿着白三妞积攒下来的二百五十文,感觉手中沉甸甸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当街蹲下便抱着女儿,哭道:“你这傻丫头,心太实了,委屈的事从不说。” “是女儿太笨了。”白三妞被白姚氏这一说,嘴就扁起,眼中也泛出泪花。去赵家不过才三个月的功夫,原本天真不懂事的她已渐知人事,说话做事也有三分老成。 不一会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白霜儿在旁边看得滋滋有味,待见有路人一眼疑惑地看过来。这才拉了拉白姚氏的袖子,轻声道:“娘,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到了家里再细问妹妹。” 这时,白姚氏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大厅广众之下与女儿抱头痛哭,有失礼数。忙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一手将三妞的包裹和自己买的布料小心地抱在怀里,一手拉着三妞,而三妞自动另一只手伸向了姐姐。 看着与自己相似的脸却不相同性格的三妞,白霜儿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 请各位书友收藏、推荐、留言,谢谢^_^ 二十、秘密计划 待回到了家,白三妞见到大表姐和小表弟,便从自带的包裹里拿出了几块被压碎的点心。见着点心已变了样,白三妞红了脸,羞涩小声道:“其实这个点心本来很好看,也很好吃。”说罢便将点心分给了家里几位姐姐和弟弟。 吃过晚饭,白姚氏和姚李氏一起修改起白三妞身上穿的衣裙以及她带回家的另一套衣裙。 见着母亲忙修改衣服,白霜儿将三妞拉到了一边,私下直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赵家有人欺负你?” 白三妞眨了眨眼睛,二只小手扯着腰带,委屈地点了点头,道:“我做了笨事,结果房里的其他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人喜欢?” 白霜儿一针见血道:“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有时只是感觉。你可千万不要贬低自己,去讨好别人。” 白三妞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由于缺少外界灵气的吸收,白霜儿修行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她自是担心自己的修为如水中行舟不进则退。而想要修炼有所进展,就要先制出测灵符,用做寻找天地间灵气存在的位置。而制符的主要材料明目石已私下磨碎了一小半,份量刚好够制出十份测灵符,自然而然白霜儿现在迫切需要获得朱砂和上等的宣纸。 而在听说赵家为书香门邸之时,白霜儿心里便起了念头,不如将宣纸和朱砂落在赵家身上,毕竟去琼城找到这些物事,不如从善长书画的赵家“借”来得快和方便。 打定了主意,白霜儿自是仔细询问白三妞,关于她到了赵家后的一切详细情况,包括认识的人,发生的事等等诸如此类。 最初三妞还耐得下性子,将姐姐的问题一一回答,但当后边姐姐问的事越来越细,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但等听到姐姐解释原由,先是不解,后才明白了少许,立刻目瞪口呆,慌忙摇头摆手,道:“我平日不过是打扫外院,不敢到处乱跑。不然被捉住要受罚,而且我到了赵家这几个月,只在外院几个地方走动,其他地方从未曾去过,也不敢去。姐姐口里说的甚宣纸、朱砂,我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白霜儿见白三妞如此胆小畏缩,当时便有些失望,但再一看白三妞的脸,她心眼一动,眼珠发亮,笑了笑道:“妹妹害怕无所谓,不如姐姐我李代桃僵,替你回赵家住上个五六天。待我找到朱砂和宣纸后,我们再立刻换回来。” 当时白三妞就被白霜儿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吓呆了,过了小会,才结结巴巴道:“不行,要是被人发现,要要打板子。” “怕甚。”白霜儿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点了点三扭的鼻子,又指了指自己,无所谓道:“只要我们不说,赵府里的人谁会看出我们互换身份。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你有双胎姐姐,只要不是同时熟悉我们的人,谁又能准确认得出来我们。” 白三妞低着头望着鞋,就是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 白霜儿继续道:“再说我去赵府最多不过十天,我记得后门那颗榕树后边的角落不容易被人发现,到时你就在榕树那里躲着,而我找个理由出后门一小会,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来了。” 白三妞小小年龄没甚主张,见姐姐说得如此信心满满,心里不免有些动摇,小声道:“姐姐为什么要宣纸?” 白霜儿自是不能说为了修仙,心眼一动,便压低了声音,贴着白三妞的耳朵道:“我只告诉你一人,我要宣纸是为了治父亲的病。” 白三妞的小嘴变成圆形,望着白霜儿的脸,见对方的表情严肃根本不像是说笑,想了小会,小大人般点头道:“好,我们换。”显然她对于姐姐的话是深信不疑。 就这样,白霜儿将过程细细筹谋了一下,而白三妞却感觉自己要做一件大事,变得有些兴奋,拉着姐姐问东问西。让白霜儿担心白三妞这般异常举动会让父母知晓此事之后阻止二人的行动。所以,是千叮嘱万嘱咐,至少在自己进入赵家之前必须要瞒住他们。 白三妞自是点头发誓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为了掩盖住三妞额头上的伤口,当天晚上二人闹着都剪了一个齐眉的刘海,甚至白霜儿故意同三妞一起穿起赵家仆人的衣服,让大妞和姚桃评论猜谁是谁。 当然,大妞和四子是不会认错的,而姚桃和姚麦却猜错了二次,这样的情况让白霜儿和三妞对视了一眼,感觉成功的把握大了许多。而这时白霜儿才发现,若是不站在一起到罢了,站在一起一比,自己比三妞稍高一点,而三妞却比自己白一些。至于二人的长相,倒是六分相四分不相,但因年小五官都未张开,外人粗一看还不真能辩出谁是谁。 当天夜里,白家双胎胞难得任性地嚷闹要睡在一张床不让别人打搅。不得以之下,只得让四子和姚麦跟着白家父母睡。而大妞带着哀怨的表情,骂了妹妹们几句死没良心的小东西,便和姚桃睡在另一张床上。 那天夜里,白三妞自是将自己能记得的事,一一讲述了一遍。二人约定,不管事成与否,十天后必须互换回来身份。 第二天一早,白姚氏便准备出一桌丰盛的早餐,虽心有不舍女儿,但也知道吃了早餐之后,女儿就要上路回赵家了。 全家刚吃完早餐,白姚氏的婆婆大刹风景地跑来,好似忘记前几日的口舌之争,毫不客气地要求大儿借她五百个文,却是小儿家欲买条小牛,尚缺些钱。 白大郞听后为难道:“娘也知,儿子家不宽裕,五百个文太多了,我且没。” 白李氏大咧咧道:“大郞手里还有多少,暂借来一用,待以后还便是了。” 白姚氏在旁边听得婆婆的来意,自是怒意高涨,她知道必是婆婆听说赵家会给下人发月钱,就将主意打到三妞月钱上来,听着婆婆越发贪心的口气,她抢在丈夫开口之前,道:“婆婆也知道,大郞如今身子不好,家里的钱也只够给他买几服药的。当然弟弟家买牛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做哥嫂就算再困难且也要支持一把。不如这样,家里下月买粮食的五十个文都借给弟弟。” 说借出五十个文,白姚氏心都在痛,其实她是一个文也不想借,但毕竟长辈亲自上门借钱,若一口拒绝了,指不定婆婆又要编排些甚难听的话让大郞难做。 听白姚氏说’借五十文’,白李氏脸上的肉都在颤,尖着声音道:“才五十个銅钱,还是借。你这做嫂子的也太不会做人了吧。” 打脸都打在脸上,白姚氏心火烧旺了,冷一笑道:“也不知谁说过一辈子不进我这家的门,也不知谁说过就是花钱养只老母鸡,也胜过。” 见着院里越吵越烈,白霜儿拉了拉白三妞的袖子使了个眼神,然后对大妞道:“姐,妹妹可是要赶着回赵府,这下可怎办?” 白大妞见这个状况,也知一时半会娘是月兑不了身,咬了一下牙,便道:“你且等一下,小陈哥家里人今天要到镇上去,我让他送三妞。”白大妞口里的小陈哥叫陈大福,他同大妞在二年前许下亲事,比大妞大二岁,今年刚十四岁,一家都是为人憨厚老实之人。 白霜儿一听,心里暗喜,嘴里道:“那好吧,三妞准备好就在门外等小陈哥。” --- 请各位书友^_^收藏、推荐、留言,以支持青草这本新书,谢谢。 二五、打晕恶少 也许是昨天晚上白霜儿凶狠的表现让又红几人产生了畏惧,第二天醒来之时,三人不再提及要白霜儿去提热水的要求,只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物事。 白霜儿将就着壶里昨天剩下的冷水洗漱了一番,决定先赶到餐房取了早餐放好之后,再到肖大娘那里接受十板子的处罚。 见着白霜儿离开房间,三人这才敢轻声讨论她。 又兰怯生生道:“我感觉又白像是变了一个人。” 又红对于昨天之事还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对又绿道:“昨天我想要救你时,她的眼神吓死我了,分明是将你压时在水里活活溺死的表情。” 又绿还强持着装出无所畏惧的模样,挥手道:“我才不怕她,等今天晚上我非给她好看。” “又绿姐真厉害。”又兰先赞,后猜测道:“又白她不会是被甚怪物附身了吧,她昨天的力气好大。” 又红从来敬鬼神而远之,摇头道:“这种神神鬼鬼之事不可信。我倒是认为她回到家有人教了她,” 又兰想了小会,摇头道:“谁教她能在一天的时间就变得有那么大的力气。”小心模着昨天被打耳光的脸,她依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又绿见又兰脸上还有浅浅的巴掌印,咬牙切齿道:“我管她变得多有力。又红姐,又兰妹妹,你们想当初若不是她犯错,害得我们一屋的人受罚,凭又红姐你的相貌和能耐,怎么中能根轮到又青被派到内院少爷院里做事,而你被留在外院扫地,我也不会留在厨房里。我非找个机会” 又兰捂了又绿的嘴道:“不要说话。”眼睛却扫过门外,只见门口又白阴沉沉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望着她们的目光让人有种冰冷发寒的感觉。 见着屋里三人屏息不语,白霜儿扬了扬嘴角,扭头就走,心里暗道:“你们若聪明就不要再招惹我,让我不快。不然小心我管你们年龄是大是小,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再也醒不来。” 又红当时心中就生出一种预感,又白很危险,不要招惹她。见又绿一副欲冲出去的模样,又红拦住她警告道:“你且少去惹她,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又兰显然被刚才白霜儿站在门口那股阴冷的感觉给吓住了,这会听了又红的话,忙点头不敢多说。 又绿见姐妹都在劝自己,只得偃旗息鼓,勉强道:“我就暂饶她。” 肖大娘算是法外开恩,惩罚她们的十个板子只是打手心。 白霜儿受罚后感觉双手火辣辣,手心青红相间,还好这点伤并不会太影响工作,小心地握着扫帚,慢慢地打扫院落和走廊。 待到晚上就餐时,又是白霜儿最后一个放下筷子。 这时一位丫环来取晚餐,那收拾碗筷的婆子也不打理白霜儿,立刻殷勤地上前和她打招呼。 “珍儿姑娘,怎么这个时辰来取食。” “陈大娘,且要麻烦你了。今天有事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来迟了。” “姑娘放心,餐食我帮你备好了,放在火上小火温着,我怎能让二少爷院里的姑娘们吃冷食。” 猛然听到二少爷三字,白霜儿扭头去看那位丫环,没想着对方是昨天取水时好心和她说话的人,只见她虽面相不过十岁左右,身材却已玲珑高挑,面若桃花,身着淡蓝色长裙,裙边用青线透了一圈水波纹,完全不同外院小丫环的打扮。 此时,陈大娘从厨房双手各提一篮食盒出来,见珍儿一人前来,便掂了掂手里的重量,表情为难道:“这二个篮子有些重,只珍儿姑娘你一人拿着,且是有困难。也不凑巧我手里还有事需做,不便帮。” 白霜儿一看机会来了,忙上前自荐帮忙。 珍儿见有人帮忙自是高兴,取了一篮稍轻些的食盒交给白霜儿。另一篮子,她且小心翼翼双手提着。 白霜儿一路跟着珍儿走,谈话间才知道,原来珍儿就是当初同白三妞一齐进入赵府的那四名家生子之一,因其母是赵家在外田庄上管事的婆子之一,偶得主人的赏识才有了体面将女儿送进了二少爷院里当上三等丫环。 白霜儿有意奉承了几句珍儿,对方自是有些小得意,二人说话也越发亲热了。自然而然白霜儿装作无意地询问赵府的房屋格局,很快从珍儿口中套出内院中各主人的住所位置,以及内院书房地理位置,就在二少爷和三少爷所住院子之间的一幢二层高的小楼,又叫书楼,一楼作书房使用,二楼做藏书使用。 待到了二少爷院门外,珍儿停下步子将院门推开后,对白霜儿道:“谢谢妹妹你的帮忙,这会到了院外,我不便让你进去。” 话未说完,就见院里传来声音:“珍儿,你在门外拖拉干甚,还不快些把晚餐提进来,一会你还要去取热水。” 白霜儿听见不免心里一笑,“看来任何地方都有被排挤的人。” “来了,来了。”珍儿吐了吐舌头,笑容如花,接过白霜儿手里的物事,双手提着篮子艰难地进了院里。 见珍儿提着食盒进了院,这会有人出来帮她把院门关上。白霜儿却看得清楚,那关院门之人居然是上次在后门所遇的那对母女中的女儿。 显然对方也看见了白霜儿,表情微有一愣,对着白霜儿点头一笑后便关上院门。 白霜儿才回头走了几步后,注意到天渐黑,路上人少,心里起了念头,“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到那楼书去看一下,听说赵家老爷喜欢画画,说不定那里便有上等的朱砂,这物事可是画画所用的色料。” 白霜儿一路走去无人阻止,很快就见前方二层高、红木修建的木楼,楼外还种了几株翠竹,翠竹旁放着石桌石凳,颇有些附庸风雅的味道。 白霜儿走进书楼,见门半掩而门口无人看守,再见四周无人注意这边,便加快步子跑进书楼窗下,再一细听房里无声,看来里边也无人。白霜儿不免心喜,立刻冲进书楼后反手就将门关上。 “如今可要小心为上,现在天色尚未全黑,此处难免还有往来之人,要是自己翻东西的声音把人引过来那就麻烦了,所以关上门,好办事。”白霜儿小声地自言自语。她却没有料到才关上门一转身,就正撞上一位少年。对方刚从门边二楼的楼梯走下,因为边走边看手里的书卷,结果一不留神,才下完楼梯,就和白霜儿迎面相对。 少爷看见白霜儿冒失地差点撞到他身上,立刻脸色一沉,骂道:“不守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吗?居然敢冲撞本少爷,你是哪个院里的” 白霜儿抬头一看,却见对方不过十三、四岁,虽言语粗俗,气色不佳,但长相却不俗,面如玉盘,剑眉星眸,可谓翩翩美少年。 白霜儿没有理会对方口吐秽语,因为她第一眼便发现少年眉头正中间正渗出一团乌得透黑的气体。当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一步然后向前冲,脑袋直接重重地顶在少年的月复部。 少年还未来得及因白霜儿的举动而大惊失色,月复部被重重一顶,踉跄向后,手欲去扶楼梯木栏。白霜儿见势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其扑倒在楼梯口,膝盖跪在他的身上,重重二拳头直打他的眉心处。 少年本来读老半天的书已是头晕眼花,如今再被重打二下,顿时天旋地转,张嘴还未呼救出声,便晕了过去,临晕前他还不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位小丫头攻击倒地,最重要从头到尾也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 二六、一狼难辩 白霜儿气喘嘘嘘地见着少年不省人事晕倒在地,不免摇头一笑,对付三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不过是勉强一战,反而是眼前这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自己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打晕成功,对方也太弱不禁风了。 其实白霜儿完全没有意识到,修身拳带给她的巨大影响,毕竟前生她学此拳法时,周围全是体质和资质比她强的修仙者,自是完全无法体会和衡量此拳法对人造成的改变。 如果说静功吐纳对白霜儿的内在体质带来改变。那修身拳是对白霜儿外在体格的增强。 白霜儿见着少年眉间黑色还未散去,马上握紧拳,由上向下对着少年的眉间又是重击一下,嘴里还道:“大胆妖怪还不出来,小心我收了你。” 只见白霜儿这一拳下去,少爷眉间的黑气化成烟,乎上乎下,左倒右拐地向着门口撞去。 白霜儿反应迅速化拳为刀,打在黑烟之上。当时那股烟像是有生命般,发出细小而痛苦的“呜”声,一灰溜地窜到靠墙的矮桌下,然后书桌开始轻微地颤动。 白霜儿见少年本来苍白的脸如今渐露红光,知黑气已全散尽。这才起身没有后顾之忧地将背对着少年,站在桌子面前,居高临下慢条斯理道:“妖怪再不出来,我可要用法力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显然白霜儿是在诈对方,不然她的手不会紧握住旁边的椅子背,整个人处于紧张地戒备之中。 白霜儿没有想到的是那股黑烟轻易地被自己威胁住了,因为很快一个影子从矮桌下钻了出来,然后迅速地藏到桌子旁边的花瓶后面。 “你还敢藏。”白霜儿将椅子抬起后重重放在地上,话里全是不耐。 “大仙不要呜”只见从花瓶后边胆怯怯伸出一个小脑袋,细一看是一只小狼崽,只见这只狼崽整个身子都缩在花瓶后边,只露出不到成人巴掌大的小脑袋,脑袋上只除了额头正中位置长有一小撮椭圆形的黑毛外几乎都是白绒绒的毛,一双粉色、尖尖的耳朵警觉地耸立着,大大的黑眼珠带着敬畏的目光望着白霜儿。 白霜儿虽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惊讶万分,她完全没想到黑烟不是妖魔,居然是一只开了灵窍的小白狼,只是这只小狼是妖兽还是灵兽? 妖兽是拥有身体、修炼有成的兽类,一般此类兽大多是以力量、迅速、法力等攻击类的能力。 灵兽并非是有灵气的兽类。它不是自然出生的兽类,而是由兽类死去的魂魄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了意识,从而修炼出灵体,在一些地方灵兽也被叫做怪兽。而这类兽大多是以幻术、媚术等辅助类能力见强。比如,白霜儿知道的有一种灵兽叫灵狐,灵狐是由死去的狐狸魂魄形成的,具有制造幻境、迷惑人类的法力,而它的法力强弱以尾巴数量来衡量强弱,尾数越多,法力越强。 当然相对于妖兽庞大的种群数量而言,灵兽被人所知的却非常少。 为了一探小狼崽的真实身份,白霜儿走上前,在对方还未来得及躲藏之际,非常粗鲁地抓住对方的颈部皮,将它从瓶后提了出来。 小狼崽因被悬在半空,吓得全身颤抖,四肢乱舞。 然后白霜儿愣住了,她没想到小狼崽居然是这幅模样,只见从头到屋长不过二个巴掌大的小狼崽,除了头上长着白绒绒的毛外,从颈部以下的身体,只见粉红色的皮,不见一根毛。 “难怪刚才你躲在瓶子后边不愿意出来。”说实在白霜儿当时看见小狼崽如此怪异的身体,就感觉有点恶心,因为粗一看它就像自己手里提着一块连皮带骨的肉。克制住心中的不舒服,白霜儿仔细观察对方的身体,惊讶地发现小狼崽并非灵体,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动物。 一时间让略知兽类皮毛的白霜儿完全糊涂了,要知附身术一般是灵兽据有的能力,而眼前这只小狼崽明明是有身体的妖兽。 “你是哪里来的?”白霜儿质问道,脑海中也在反复回忆前生了解到的关于兽类的情况,但是对于具有灵兽的能力、妖兽的身体、修行不深却懂人语能交流这种怪异的兽类,白霜儿可以肯定自己几乎没有听说过。 显然白霜儿如针般尖锐的目光让小狼崽感觉不舒服,它正努力地想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以避开对方的视线。而对于白霜儿来说,这样的动作只能让她联想到手里提着一团蠕动的鲜肉。一时她的心情不乐,手指的劲用得更大,言语威胁道:“你若再动,我掐死你了。” 小狼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睛呆呆地望着白霜儿,没有毛的弱小身体,能清楚地看清粉粉的皮肤下一根根骨头,煞是瘦得可怜。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哪里来的?”白霜儿想要尽快弄清心里的疑问,毕竟旁边还躺着一名伤员,而且对方完全有可能是赵家的少爷,若自己不快行动然后离开这里,小心一会有人过来寻少爷时发现自己,到时不知要受多大的惩罚。 小狼崽一双狼眼水汪汪地望着白霜儿,没毛的小尾巴不停地摆动,分明是想讨好白霜儿。见白霜儿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小狼崽还没有长出指甲的小爪子,就拼命地向前抓。 白霜儿这时反应过来,自己提着对方颈部的皮,有可能导致小狼崽无法发出声音。只得放弃颈部,改用双手卡住小狼崽的身子,难得见到如此古怪的动物,白霜儿可不想它跑掉了。 小狼崽终于感觉好多了,吐了吐舌头,声音带着软软的女乃味,细声道:“大仙,能听见我说话?” 白霜儿点了点头。 “有人能听见我说话了。“小狼崽顿时兴奋起来,望着白霜儿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白霜儿这时才明了,原来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听见小狼崽的说话声,不过现在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 一阵困难的交谈,在小白狼结结巴巴,外带不知所云的幼稚描述中,白霜儿非常艰难地明白,这只小狼崽开灵窍不过三个月,完全不通世事,不知道如何来到这个世上,更不知道如何跑到赵府中来,只知道等它有了意识的时候,已在赵府内院中。 而因它的牙齿和爪子一直没有长出来,根本无法自行觅食。想要人喂养,却因丑陋古怪的外表,不但无人喂食反被驱逐虐打。弄到最后它只得灰溜溜地躲起来,待黑深人静时到厨房偷些食物吃,可却因为没有牙齿,即便偷到了食物,也无法正常的进食。这样二个月下来,小狼崽差点活活饿死,但一件奇怪的事却在它身上发生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居然莫名其妙地附身于人类的身上,然后自动吸食人身体中的精气为食。 从此以后小狼崽找到新的求食办法。 只不过,它虽然可以依靠附人身吸取精气为生,但由于力量太弱,大多数附身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也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就会被弹出人的身体,而一旦被弹出人身体之后,至少一天之内是无法再次附身。 而最多半个时辰的附身时间,很难让小狼崽吸收到足够的精气,所以它依然生存在饥饿之中。还好,终于小狼崽在一次勉强附身在赵家三少爷身上后,发现自己居然不会被弹出身体,之后小狼崽就专附三少爷之身。 小狼崽的辛酸史并没有让白霜儿可怜它,反到撇嘴,道:“你的运气可真是好,找到一个体弱精神不足之人附身,而且还一直未被人发现。” 要知道若是在三青界,以人的精气为食的兽类,属于害人性命的恶兽,毕竟人被吸走了精气,轻则重病,重则丧命,所以一般修炼者见了都会主动铲除这种兽类。当然如果该恶兽能力特殊,少数修炼者不会杀掉这类兽,而是奴役它们,做兽奴之用。 二七、主宠二傻 “一个没毛的尾巴能遮掩些甚?”白霜儿对于手中小狼崽千方百计用小爪子和尾巴遮住的举动很无言。 小狼崽扭过头,害羞道:“非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显然跟着这位三少爷,它还是长了点学问。 白霜儿把脸凑近小狼崽警告,道:“我放了你,你不许跑,不然待我捉住你,你头上的几根毛也会彻底没有。”对于一个灵气贫乏之地居然有这种狼类的出现,白霜儿实在感觉惊奇,她怀疑此地必有孕育它的有灵气之地,说不定正好可以借助它更快地找到修炼的地方。 小狼崽伸出粉女敕小舌头一脸殷勤地舌忝着白霜儿的脸,显然它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白霜儿顿时感觉脸颊湿漉漉,太阳穴上青筋暴跳,忙将小狼崽放下。 小狼崽被放下之后,果然未跑,反而紧贴着白霜儿的脚,身子来回地蹭来蹭去,偶尔还抬头叫上一声。显然对于眼前这位没有嫌弃它长得丑,又能对话的人,小狼崽很想亲近对方。 “你是猫吗?。”白霜儿对于小狼崽分别是跟猫学动作,感觉很无言。 小狼崽伸出舌头,猛摇它光秃秃的小尾巴,以示回答。 “你不是狗。”白霜儿表情难得露出无奈。 小狼崽却眯着狼眼,很享受地伸伸腰,小爪子抓抓地,对着白霜儿呜呜了几下,“大仙身上真好闻。” 白霜儿明白小狼崽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了。这时她心思一动,前生自己未曾收过灵宠,如今这只小狼崽虽说不过是女乃狼,甚都不懂,但也算是半妖半怪,算得上有修炼潜质的兽类,未来的能力暂且不说,至少现阶段还是挺有用的。 既然主意已定,白霜儿决定勾搭它一下,但看小狼望着自己的那股傻样,她倒有些犹豫,“人都说甚样的人收甚样的宠,自己收了它,以后带出去,会不会显得太丢脸了。但是在这样的凡间,能遇见开灵窍的兽类,几乎是万里无一。” 多想无益,最后白霜儿还是开口道:“你想不想跟我走,做我的宠物?” 小狼崽乖乖蹲坐在白霜儿面前,抬起头,双眼渴望地望着白霜儿,女乃声道:“跟你走有肉吃吗?。” “你这是跟谁学的?”白霜儿感觉想要狂暴一把。 小狼崽小爪子挠地,一脸委屈胆怯怯道:“猫猫姐告诉我的。要是没肉吃,那我吃甚?” 白霜儿毫不犹豫地指着地上被打得半死、依然昏迷的少爷,“你继续附身在他身上。” “呜。”小狼崽叫得很勉强,耷拉着秃尾表示自己的心情。 “既然收你做宠物,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进行甚契约约定才行?”前生还未来得及筑基成功的白霜儿,发现自己对于和宠物如何签订契约甚的,完全没有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常识。 小白狼崽吐着舌头,一个劲地向上蹦:“签甚契约?我要签,要签。” 一人一狼,二对黑眼珠互瞪着 最后,白霜儿摊着手,无奈地叹道:“就这样吧,我们口头约定。以后你叫我主人至于你的名字,我姓白你就跟我姓白,叫你白毛。” “呜”小狼崽表示这个名字很合它的心意。 如果有修炼者在场,想必下巴都要笑掉了,没见过收宠物口头约定这种不靠谱的事,说别人小狼崽傻,其实白霜儿你曾活了几十岁的人,也不差傻劲。 这会白霜儿想起来书楼的目的,连忙四处翻找了一番,结果却一无所获,见着天色暗了,担心有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便想离开。 见着白霜儿抬脚向外走,刚才一直默默看着白霜儿东翻西找的小狼崽,连忙用它没牙的嘴去咬白霜儿的裙角。 “你想干甚?”白霜儿疑惑地看着白毛。 “不呜要离开我呜。”显然笨笨的白毛完全没有领会到之前主人的吩咐,以为白霜儿不要它了。 白霜儿原谅白毛作为婴儿狼的智力,耐下性子,解释道:“你附在他身上,想办法让他刚才的记忆混乱,不然被人发现少爷被人打晕在书楼里,整个赵府还不闹反天。等到过了几天事情平息以后,你就来找我。” 白毛小爪子在少爷身上踩了踩,为难地望着白霜儿,道:“怎样做才能扰乱他的记忆?” 白霜儿笑得露出白牙齿:“我怎知道,反正你想办法做到。不然” 小狼崽垂头道:“呜没责任呜感。” “以后不许跟甚乱七八糟的人或动物学乱七八糟的话。” 这次去书楼的结果,让白霜儿并不满意,虽然收了一只宠物,又顺走书桌上的一只毛笔,但上等的朱砂却没有找到。 当天夜里,内院忙得一团乱,赵家三少爷莫名其妙晕到在书楼中,待他第二天醒后,神智依然有些迷糊,一会说自己不小心从二楼滚到一楼晕了过去,一会说是一位小丫头冲进书房把他打晕,至于对方相貌,却始终记不清。 当然,这样的说法,少有人相信。而赵夫人只当庶子学习太过辛苦而产生了幻觉,于是规定三少爷到书房时必须要人有跟随,且每日读书时间不得太过,以免再出现晕倒之事。 过了一日,赵家三少爷终于能下床活动,这会他突然想要画画,便叫人卖了上等的染料,而其中便有朱砂。 在白霜儿来到赵府的第四天,她顺利地取得到所需之物,还外搭得到小狼崽一只。自从小狼崽白毛光荣地完成白霜儿交给的任务之后,它就死赖在白霜儿身边,强烈要求奖励它。害得白霜儿每天得省下自己的少许口粮,嚼碎了喂小狼,因为它还没长出尖齿,如今牙埂上只冒出三颗小米颗大小的大牙。 而更让白霜儿郁闷的却是到了晚上,一直躲在床底下的白毛就会趁着夜深人静时,用尽吃女乃的劲钻到白霜儿的被窝里,然后舒服地躺在白霜儿的怀里睡觉,即便被白霜儿多次赶下床,却执着不改,还用着水汪汪地狼眼望着白霜儿,委屈道:“天冷,没毛毛,更冷。” 白霜儿只能屈服,默默地看着光溜溜、粉女敕女敕的白毛溜进被窝里,然后靠着自己的肚子缩成一团。 所以,现在的白毛感觉生活真幸福,饿了找主人,冷了找主人,困了找主人,想谈心也找主人。 “呜呜有主人呜的宠物是个呜宝。”白毛在白霜儿的怀里翻了个身。 “白毛,你睡觉时能不能不说梦话。”白霜儿咬牙切齿。为了防止躺在同一张床的又绿发现白毛的痕迹,又怕自己一不小心翻身把白毛压成肉饼,她只能一晚上保持同一个姿势,很是辛苦。 现在的白霜儿只希望十天快些结束,然后离开赵家,回到家恢复自己正常的修炼生活。毕竟在赵家实在是很难顺利地进行静功修炼,更不要说打修身拳,几天未修炼手已生的白霜儿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 最近更新太艰难了,作者区表太小受了,半天都没法攻进去。t_t 二八、鬼故事 白霜儿来到赵府的第六个晚上,大家洗漱完毕之后,又绿突然对白霜儿发难道:“你今天不能再上床睡觉了。” 显然这几日白霜儿貌似恢复正常的沉默表现,让又绿掉了伤疤忘了疼,恢复了本性,故技重施。 白霜儿忍住了笑,她发现前世加今生,还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再一看屋里其他人,皆沉默不语。 白霜儿想还有四天就要跟三妞互换回身份,正好趁着这最后时刻给她们一点小小心理上的教训。这也算感谢因为白三妞而使自己找到制符的材料。反正闲着给自己找点幼稚、无聊的事也无所谓。 于是白霜儿难得不反抗,乖乖地将被子铺睡在地上,然后躺了下去。 又绿见状满意地笑了。 待房里人沉醒以后,白霜儿便起来,让白毛挨个附身,要知道又绿三人都是小女孩,属于体弱阴气重之类,是容易被附身的,果然白毛全部附身成功。 “她们不够吃,味道也不好。”显然白毛吸过三少爷的精气后有些挑食了。 “挑食长不大。”白霜儿将被附身的又绿她们一个一个全部扔到地上,然后自己舒服地躺在床上抱着白毛沉沉睡去。 又绿是半夜被冷醒的,当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一时间她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发现情况不对,便借着月光点亮了蜡烛。发现又红、又兰和自己都睡在地上,而只又白一人舒服地睡在床上,气得她当时火冒三丈,忙将又红和又兰叫醒。 三人自是将白霜儿摇醒,然后齐声谴责白霜儿,并威胁要请来肖大娘惩罚她。 白霜儿却冷笑道:“你看我能不声不响一个人把你们三人都抬下床,而且这么大的动作还不会惊醒你们。” 三人被问住了,面面相觑,疑惑的表情表露无异。 白霜儿这时露出诡秘的笑容,轻声问道:“说来这种事情我也曾听说过。” “甚事情?”又红警觉地问道。 “你们是不是感觉头有些晕,四肢无力,全身虚弱。”白霜儿问道。 又兰慌忙点头,嘴里追问道:“这是怎回事?” 白霜儿坐正了身子,看着围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轻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件听来的故事,你们就明白原因了。” 又绿露出不耐的表情,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又红拉了拉袖子,这才闭上嘴。 “传说某个村里有一家人,家里有位美貌的小姐,小姐身边有一位贴身丫环。平日睡觉时小姐睡在床上,丫环睡在地上。有一天夜里有采花大盗溜进房里欲污辱小姐,小姐自是奋力反抗”白霜儿把这个故事讲得很有气氛,不知不觉中又绿三人已坐上了另外那张床上,表情紧张地望着白霜儿。 “后边又怎样?”又兰见白霜儿停下不讲,自是催问道。 白霜儿继续道:“因小姐一直反抗,那采花贼见得不了好,便拔刀一刀下去小姐的头就滚到床下去了。” “啊。”又兰吓得尖叫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恐怖,又红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又兰的嘴,道:“休要惊扰了别人。” 显然,旁边隔壁屋里有人已被惊醒,免不了过来敲门一问究竟,又红只得敷衍了事道:“又兰做了噩梦,被惊醒了。”来人知无大事,埋怨了几句,这才回旁边的屋。 黑暗的夜里,一盏烛灯闪着微弱的光,在这样的气氛下,听着可怕的故事,一时间又绿三人在床上抱成了一团。 “你且说这些故事干甚?”又红深吸了一口气,有种不妙的感觉。 白霜儿自是不慌不忙道:“听我说完,你们就知道为何会莫名其妙地睡在地上了。话说,小姐死后的第二天,睡在地上的丫环才醒来,睁开眼正看见床下,小姐血淋淋的脑袋,双眼瞪得老大望着自己,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啊。”又兰将嘴捂住了,这次的叫声显然小了许多。 “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甚?”白霜儿笑眯眯地问着三人。 又兰打了个冷颤,眼中全是害怕,捂着嘴,小声道:“把那凶手捉住了。” 白霜儿摇头道:“凶手没捉到。只是后来,那个村子就开始闹鬼,只要是同一间房里床上和地上都睡着人的话,第二天醒来时,床上的人和地上的人都莫名其妙给换了个位置,而且他们也都全身发软,有些还冒冷汗。” “你你胡说。”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又绿心惊肉跳。 白霜儿没理睬又绿,继续道:“后来大家就传说,这一切是死去的小姐所为。因为死前她的头身分离,所以魂魄一直不能安息,四处寻找脑袋,一旦模到床上和地上都有人睡的话,小姐的魂魄就会联想到被杀那夜发生的事,下意识地附身在这些人身上,然后将床上睡的人和床下睡的人互换,因为她认为如果这样的话,死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见又兰是全身打颤,又绿是半信半疑,又红却紧抓住二人的手,安慰道:“这种神鬼之事不要相信。” 白霜儿笑道:“不相信的话,你们就低下头看床底。” 又兰无意识地将目光对准白霜儿那张床的底下,却见床底二道红光闪过,顿时头皮发麻。又跳又叫,指着床低,带哭腔道:“下边有甚东西,我好像看见小姐的眼睛了。” 又绿咽了一口口水,强撑道:“又兰姐,一定是你眼花了。”说罢,猛地弯腰向床底瞄了一眼,也不知看清没有看清,就快速地伸直了身体,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其实颤抖得厉害。 这时连不信鬼神的又红,也因这种气氛而感觉有些心里渗得慌,床上月光下的白霜儿刘海下那双眼睛,仿佛深处有种黑暗不见底的神秘。又红想说话却发现喉咙有些干,干巴巴问道:“真的不是你抬我们下来的吗?。” 白霜儿扬扬嘴角,将身体坐正,面对着又红三人,表情是笑非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认为是我抬你们下床这种事有可能发生,还是没头的鬼抬你们下去这种事有可能发生。或再换一个说话,你认为哪一个答案,你更能安心。” 又红觉默了,她发现任何一个答案都让自己心生恐惧,而任何一个答案,若说给别人听,也都不会有人相信。显然又兰和又绿也想到了,又兰甚至月兑口而出:“你是不是就是那位。”小姐二字咽回了喉咙,越想越害怕的又兰紧紧靠着又绿,心里充满了畏惧感。 白霜儿这时却打了个哈欠,道:“再不睡,明天可就起不来了。你们动静小一些,不然把旁边屋里的人闹醒,只有你们讲故事给她们听了。” 又绿发现自己不敢到白霜儿那张床去了,而又兰更不敢把脚放在地上,“我怕有鬼真的在床下,我的脚一下去,就有一只手抓过来。” “不许说了。”又绿的脸铁青。 “从此以后,我们敬而远之她。”又红最后一次警告又绿,这时的她总觉周围阴森森地让自己的后背冰凉,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再一联想到白霜儿讲的故事,又红发现自己也开始疑神疑鬼的。 屋外秋风大作,屋里气氛诡秘,望着睡下的白霜儿,三人都默不说话,然后齐齐地睡下,将被子扯开,盖住头,闭上眼,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过。 小狼崽白毛也被白霜儿的故事吓住,从床底溜上床的它躲在被窝里全身发抖,还口齿不清地控诉道:“主人坏。以后,我不待在床下了。万一小姐的头跑来怎办?” 白霜儿对于白毛缺乏常识和知识的问题的很无奈,“放心,只有你吓别人,别人很难吓到你。” 也许是因为夜里听到的故事太过吓人,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睡到地上的经历太过诡秘,又绿三人自是闭口不再谈起那天夜里的事,对于白霜儿更是带着恐惧之心渐渐疏远了。 比起现实的存在,年小的她们更畏惧未知的一切,特别是那样的存在有可能同血腥而恐怖的有关。 对于这样的情况,白霜儿却乐观其成。 白霜儿来到赵府的第八天,又一次遇见珍儿,又一次帮她提物事。而白霜儿的热心,幸运地被三小姐看在眼中,当时三小姐就顺口将又白调到自己院里当一名粗使丫环,虽比不上院里的三等丫环,却比在外院当打杂的小丫头待遇好多了,月钱也涨到了二百文。 见着房里第一个进到内院的人居然是又白,又绿三人说不出心里是甚滋味,但她们都不会承认,当听说又白不和她们同一屋时,她们的心情突然变轻松了。 而那天夜里她们终于再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白霜儿来赵府的第九天,白霜儿白天打扫三小姐院子的清洁,晚里则调制符墨,却因缺少无根之雨,只得暂停。 白霜儿来赵府的第十天中午,白家中有急事相找,塞了钱托后门看守的婆子后,白霜儿很顺利见到了母亲、姐姐。三人在后门的大树旁边聊了半个时辰后,她才返回府里内院,依然做她的扫地丫头。 赵府上下无人知道这次进入赵府的人已是货真价实的白三妞。 当天夜里,三少爷再一次晕倒,大夫诊脉得出三少爷乃阳气不足,精气大伤之症,需要细心调养,药补食补,才能渐恢复行走,而由于身体伤了根本已无法彻底好转。 ------- 推荐,收藏、留言啊!!!!! 三三、四子有难 田里劳累了一天,不比修行轻松,才炼气初层的白霜儿,未曾月兑胎换骨,自是感觉腰都立不直,但看着眼前田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修仙路上充满荆棘危险,但凡间的路上何尝不一样充满着艰辛困苦。修仙者追求着突破天地轮回的命运,而凡人却在天地轮回的命运中寻求生存,前者锐意直行,后者曲折前行。 白霜儿的前面,白姚氏扛着锄头疲惫地向前走,但当她看见儿子四子眼下已困得睁不开眼,只得把儿子背在背上步履蹒跚向前行,旁边大妞接过母亲的锄头,一手拖着锄头,一手托着四子的,想让娘走得省力一些。 白姚氏母子三人瘦弱的背影被西落的阳光拉得长长的,那一刻白霜儿突然感觉到凡人其实也有着他们的强大。 修仙者的锐意直行,永远都是孤独而寂寞的。而凡人的曲折前行,却总是带着牵挂和寄托。 如果说修仙者是天上翱翔长空、逍遥自由的巨鹰,凡人就是地下埋头苦干,团结一心的蝼蚁。鹰是威武凶残的狩猎者,天上唯一无二的霸者。蝼蚁是渺小忙碌的分享者,地下成千上万的弱者。 但在上苍的眼中,鹰和蝼蚁没有区别,他们都拥有同样的生命,享受天地给予的一切。 那一刻,白霜儿从来高仰望天的目光,偶然地垂了下来,突然发现身边也有被自己一直无视的景色,恍然间感觉无限的风光不只在前方那缥缈如梦的天际,还有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朴实无华的地面。 白霜儿感得自己朦胧中触模到某种和前生截然不同的道,只是这条道前仿佛有一层厚厚的雾笼罩着,看不清也说不明。 猛然,她感觉到境界有种欲突破的冲动。 这突如其来的征兆让白霜儿惊讶之外,却是惊喜,来不及通知家人,便赶往山洞中。 到了山洞,一如以前修炼一般,先吸收灵气,然后将体内的灵气运行了三十六次小周天后,白霜儿掏出一直放在身边的炼气瓶,瓶里还余下六颗炼气丹,是她一直未舍得用的。 白霜儿小心取出一颗炼气丹吞下,感觉到药开始起效,自是趁热打铁开始新一轮小周天运行。 等她第二次睁开眼时,修炼的境界已稳稳地跨入炼气第二层。 出了洞,白霜儿才发现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的疲惫和饥饿并没有影响到她难得的好心情。一路下山,她感觉自己就像踏在云端般飘飘然,前生用了二年多的时间才达到的境界,今生居然只用了半年而已。 对于白霜儿而言这件事不只代表修行时间的缩短,更重要的是给白霜儿难得的自信,修仙在凡间,她能做到并做好。 同时,白霜儿也告诫自己,真正困难的事情在后边,毕竟炼气初期对于外界灵气的需求并不是很大,洞里的所能获得的灵气还能勉强支撑初期的修炼,但是随着境界的提升,灵气的需求会极速夸大,洞中灵气远远不能满足修行需要。 白霜儿清楚地记得前生自己在第二年观光成功后,然后化了四个月时间达到一层,用七个月的时间一层达到二层,用二年的时间由二层达到三层,可以说每一次进步,白霜儿都铭记在心,一刻不忘。 就在白霜儿带着轻松的步伐向山下走,却见前方有人上山来,隔了几十米,对方叫道:“娘,姐姐在那里。” 原来是四子领着白姚氏和大妞,到山上找白二妞。 见着女儿平安无事,白姚氏自是喜极而涕,白大妞却连声斥责妹妹任性胡为,昨日不告而离后又不按时回家,害得全家晚上将村子翻遍了找她,还好有人看见她往山上方向走,这才让家人稍放下了心,待第二天一早便让知道山洞位置的四子领路上山寻她。 白霜儿知理亏,低头听着姐姐的责骂也不反驳。 回了村,自是各忙各得去,白姚氏取了锄头准备下地前,模了模白霜儿的脸,道:“锅里还温着饭菜,你且吃了,今天好生休息一下,看你小脸冻得冰凉。” 这会大郞沙哑着声音道:“是二妞回来了吧。” 白霜儿进了屋,小声道:“我回来了。” 白大郞见着女儿回来,苍白的脸上泛出点红丝,第一次责骂女儿:“二妞,你昨天一天未回,你娘整夜也没睡着,大家都在担心你的安全。下次休要这样只顾自己。” 白霜儿开口欲说话,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有人大声嚷道:“白家的人快去塘边看,你家四子出事了,掉到水里淹了。” 只听着哐铛一声,屋外的白大妞丢下手里的东西,慌忙向外跑去。 房里白大郞想要坐起来,却全身无力,忙叫着白霜儿道:“快,快扶我起来。” 白霜儿见父亲身体虚弱,便道:“我先去看看就究,父亲你且不要着急。”说罢扭头便冲出家门,她还记得今天早上一家人从山上下来之后,四子没有跟着一起回家,而是在村头站着瞧村中孩童玩闹。 待白霜儿到了水塘边,只见前面围满了人,用力挤进开人群,只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四子,你怎了?你睁开眼呀。” “让我进去。”白霜儿挤进人群里,看见的便是白姚氏摊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脸色苍白,怀里紧抱着四子,表情扭曲嘴里念道:“儿呀,娘不应该把你一个丢在外边,儿呀,你快睁开眼。” 旁边白大妞跪在四子当前,已痛苦流涕,死握着弟弟冰冷的手,不死心地向旁边人哀求:“各位叔嫂,我弟弟还有救,快去请一下大夫。”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弯腰模了一下四子的身体,发现孩子身体已冰冷,血脉不动,叹了一口气劝道:“白家嫂子,节哀。” “已没呼吸了,多半没救了。” “也是孩子倒霉,天旱水塘里根本没多少的水,可他的鞋偏掉到水最深的地方,孩不懂事,自己跑下去捡,结果就溺在里边,待人救起来,已没气了。” 白霜儿冲到姐姐的身边,大妞看见她,眼睛一亮,慌忙抓住她大声叫道:“二妞你跑得快,去叫大夫。” 白霜儿看了一眼四子,只见他脸色白中透青,再一模身体,却比常人体温低许多。 “这是谁家的女乃狗,还穿着衣服。”旁观眼尖的村民发现一只小小狗穿件小衣服挤到白霜儿身边。 “呜,丑小子胸口还吊着一口气”白毛很有经验地说道。 白霜儿望了一眼白毛,立刻站了起来,回忆在三青界对于溺水之人的救助,对着痛极万分的白姚氏,急忙说道:“弟弟嘴里还有水,快把他头朝下,按背部把脏水排出来。” 白姚氏这会因打击太大,已有些神智混乱,对外界没甚反应。倒是白大妞听见白霜儿的话,立刻欲从白姚氏怀里接过四子,却不料白姚氏将儿子抱得紧紧的。 “娘,你再这样,就救不了弟弟了。”大妞泣不成声地大叫嚷着。 白姚氏像被女儿叫醒一般,慌张四望,叫道:“救四子。” 白大妞趁机将弟弟接了过来,依着白霜儿的指点,先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四子月复部横置于屈膝的大腿上,头部向下,用力拍打四子的后背。 不一会,就见四子嘴里和鼻子流出黄水和少量淤泥,但人依然未醒,也没呼吸。 白姚氏跪走到四子身边,叫起来:“我儿没死,他一定没死”见着白霜儿,死死抓住她的肩,哀道:“二妞,你见过仙人,一定有办法救四子的。” --- 喜欢此文,就请收藏、推荐、留言。 三四、救人一命 旁人听了白姚氏的话,自是当白姚氏气得糊涂了,白大妞却已联想到之前说过妹妹遇仙人之事,自是满怀希望地望着妹妹。 白霜儿知道现在她的修炼境界远远达不到能救活濒临死亡之人,本想冷静地告诉家人,但当看着地上的四子时,她却欲言又止,脑海中快速闪过重生后和四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埋怨姐姐却又依恋姐姐的四子,会为着小事而哭的四子,抱着白毛傻笑的四子,长着一张老鼠脸有些自卑胆小的四子,一拐一瘸举着宝物跑向自己的四子。 “姐姐,你骗娘。你根本不想跟我玩。”记忆中四子可怜兮兮地哭,一如昨天才发生的故事,画面是如此明媚轻快。 可怎就一眨眼间,他就消失了,再也看不见这样鲜活的四子。留在面前的只是一具不能说不能动的尸体。 白霜儿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伤感。也许是这种难受心情影响了白霜儿的判断,她转过身对着白姚氏,声音沙哑道:“快点抱四子回家。” 白姚氏愣了一下,然后忙抱起四子向家冲去,身边大妞自紧紧跟随着。 旁边村民见此状,自是低声窃窃私言。 白霜儿看着一圈周围旁观的村民,或有真心惋惜的,或有兴灾乐祸的,但那些善的恶的通通于她无关,她只是平静淡然道:“我白霜儿从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四子向来胆小,绝不敢一人下水。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害我弟弟,我白霜儿必不罢休。”她站在那里,身高不过三尺,面容稚气,但态度祥和,语速平缓,话里却是藏不住的剑光刀影,杀气腾腾。 白霜儿可是以“打狗看主人,四子可是我未来的杂役”作为自己为四子出头的理由。 白霜儿的话,让周围的村民有些惊讶,人群中传来小声的抱怨声:“白二妞小小年龄,这是说得甚话?谁会害四子。” 白霜儿没有再多说,转身便向家里跑去。 回到家一进门,白大妞就抓住白霜儿的手,紧紧道:“快,快去救四子。” 回到家冷静下来,白家人也已知道,以四子现在危险的情况,住邻村的大夫是鞭长莫及。 “能不能救活,我只能试一试。”白霜儿一脸平静地对家人说。 白姚氏这会冷静了许多,擦着不停向下流的泪,哽咽道:“总要一试,四子能救回来是他命,救不回来也是他命,做娘的我认命了。” 既然答应救人,白霜儿便将其他人都赶出了门,屋里只留下自己和白毛。 “四子,真吊着一口气吗?。”白霜儿仔细检查着四子的身体,并月兑去他的衣物。心里却为自己难得一次的冲动行事而感觉惊讶,甚至有些惊愕的情绪。回想前世,自己不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一时冲动,产生不理智的冒险行为。 “难道说重生后,自己的命运改变,让性格和为人处事也产生了变化。”白霜儿心里自嘲。 “呜,我刚才附了一下他的身,感觉魂魄还未散去。”白毛难得聪明了一把。 白霜儿放下一切的胡思乱想,毫不迟疑从怀中拿出炼气丹,心痛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三颗炼气丹以后,再喂进四子嘴里一颗炼气丹。待感觉到自己身内的药效起作用后,立刻屏息闭眼,一只手掌用力压在四子的胸口处,另一只手掌放在四子的喉咙处。 白霜儿计划先强迫自己的神识向外扩展,准备探入四子的身体里,观察他的肌肉、骨头、血管、内脏,寻找救命的关键,探出灵气游动的路线。然后努力调动体内的灵气,双管齐下顺着手掌的位置,将灵气分别灌入胸口和喉咙处,以帮助四子心跳和呼吸的恢复。 当白霜儿执行第一步神识向外扩展时,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头欲裂开一样,神识艰难地进入四子身体,然后在全身内向前游走,每前进一寸就会有一缕神识断裂,而这种同身体受伤带来的痛苦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白霜儿咬紧牙齿,感觉到神识探寻出四子心脏处的血管后,然后开始第二步,将灵气慢慢注入四子的心脏的血管里,之后就是由灵气带动血管里的血向大脑流去。另一方面,控制着喉咙处的灵气将四子口里的炼气丹慢慢推入身内,顺着喉咙向下,直达肺部。 这样以已之灵气渡他人之命的办法是白霜儿从一本古书中偶然看见的,书里道用此法救人之人至少要达到筑基境界才会有成功的把握。自然,白霜儿从未施展过此术。当然她也未见其他人施展过此法,毕竟在三青界只需一颗上好的丹药就能轻易将濒临死亡的人救回性命。如今事到临头,白霜儿自是想尝试用此法救人,可她并不清楚其中险恶。 旁边白毛见自己的主人闭着眼,脸色时而泛红,时而苍白,过了一会后全身大汗淋漓,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由急得在床上打转,却不敢出声打扰主人救人。 白霜儿控制着自己的灵气在四子的血管中向前游动,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就这样灵气推着血流一步步向着脑海涌去,随着四子服下的炼气丹以及白霜儿灵气产生了效果,四子的肺部渐有些微颤动。 只是,白霜儿的灵气每前进一寸就会消失一些,然后她只能再灌入灵气。就这样不停地前进,不停地灌入,待血流终于由四子的胸到脑,再由脑回到胸,这样循环一次以后,白霜儿的丹田已空荡荡了。 丹田无灵气可用,这已不是白霜儿最大的苦恼,让她更难受的却是来自于自己大脑深处那种让人无法忍耐的疼感,那种感觉犹如脑袋被放在冰块里,然后被利器剐皮挑骨再砸碎。 就在白霜儿想要尖叫,释放这种痛苦时,她的神识突然间全部断裂,自然之前通过神识所能看见的四子身体内部,这时自不能再观察到。 这样紧要的关头之下,四子依然全身冷冰,没有呼吸也不见心跳。 “不行,我要坚持住,不能前功尽弃。“白霜儿咬牙切齿,忍受一切来自身体和精神的痛苦,此刻她已跟老天爷耗上了,不只为救四子的命,而是为争那一口气。一边拼命压榨自己经脉中的少许灵气输入四子的体内,一边强迫自己再分出一条新的神识探入四子体内。 终于,在白霜儿千辛万苦之后,她感觉到手掌下四子的胸口微有震动。而就在这时,一股奇特的力量由四子胸口经白霜儿的手掌直接灌入她的身体内,当时她就感觉到经络像被甚物事重撞一下,瞬间身体犹如被外力向四面拉扯,体内瞬间经络断裂,神识也全部消失。 白毛眼见着主人白霜儿的口鼻耳开始渗出血,脸色也同死人一样发青,然后主人身上本来柔和的灵气,突然间变得狂暴。这样的危险情况,自是吓得它呜呜大叫。 门外一直焦急万分等待的白家父母和大妞,先是因里面长时间的寂静而忧心重重,这时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动物凄凉的叫声,当时白姚氏便六神无主,已顾不得甚,忙用力撞门,声音凄历地叫道:“二妞、四子。” 她怕自己的儿子没救回来,女儿又遭不测。 终于门被撞开了,屋里的情景让人心惊肉跳,白霜儿闭着眼站在床头,七孔慢慢渗出血来。 待她睁开眼,见着母亲、姐姐向自己冲来,忍不住得意地笑道:“我赢了。四子,让我从老天爷手里拉回来了。” 然后白霜儿就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_____ 光棍节快乐,提前更文,本想赶在11点11分,弄八个1,可惜,网速不给力。 三五 修为提升 白霜儿足足沉睡了一个月才清醒过来。 待她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过了半会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居然并非躺在家里的床上,而是睡在山洞之中。 见着白霜儿清醒过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白毛兴奋地跳到白霜儿身上:“呜主人醒来了呀要谢我,要谢我。”白毛像个蚂蚱蹦呀嘣,小秃尾巴摇得欢快:“是我让丑娃告诉他们,要把你放在洞里才能好。是我,每天守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你说四子听得懂你的话。”白霜儿半起了身靠在旁边的石壁上,手模了模还有些昏昏欲沉的脑袋。 “呜。”白毛得意洋洋道:“只用动作,他就应该明白。” “四子如今如何了?”白霜儿很关心自己努力的成果,要知前生的她看惯了太多死亡,也早已淡忘生死差别,而这次却是自己首次竭尽全力救人性命,当想着自己将四子从地狱又拉回了人间,有种成就感,更有一种操控他人命运的兴奋感。 见主人一点没有表扬它的意思,炫耀和邀功失败的白毛趴在白霜儿的身边,懒洋洋道:“他早就能到处乱走了。” 从白毛的口中白霜儿才知道,自己居然在这个山洞里里住了快一个月,而四子早在那天自己昏倒后,就清醒过来,而且在床上只休息了二天,就可以下床走动,当然要想恢复平日的活蹦乱跳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至于将白霜儿被送到山洞里养伤,却是因为白家为她找来大夫看病,但大夫也不知白霜儿为何会突然间七孔流血后昏迷不醒,只得谨言白霜儿得了疑难杂症。 白毛自觉地认为自己主人的病是凡人冶不好的,只有回到有灵气的山洞里才有治愈的可能。 当然白毛的话,在人的耳中不过是一阵的狼叫,只有四子居然猜出白毛想要表达的意思,并告诉了父母。 白家父母最初对于四子荒谬的话自是一笑而过,但当见着女儿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微弱,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将洞里稍加整理后,偷偷将女儿运到山洞中,每日由白姚氏和大妞轮流照顾她。 知道自己昏迷以后发生的事,白霜儿也就不无再多问,因为让她更紧张的却是自己现在的修为情况。 待查看了自己的身体和修为时,白霜儿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昏迷之时由炼气二层直接进入炼气三层,不仅丹田之中有灵气存在,就连之前断裂的经络莫名其妙已被修复完整,唯一和之前记忆相符合的就是神识果然受到了损伤,需要慢慢修复。 “到底我昏迷时发生了甚事?”白霜儿对于自己境界的提升,感觉完全不可琢磨。 而白毛对于主人身上发生的事自是一无所识,“呜主人除了天天睡就没做甚事了。” 白霜儿自是不会期待从白毛那里找到答案,但思前想后也未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时回想起一月前的那一幕,她这才感觉荒唐,自己居然因为一时冲动而差点修为被毁。 “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甚,明知道这样冒险的行为非常危险,自己居然还要执意一试。完全违背了自己一向来的原则,要知道自己可非甚舍已救人的圣人,就算会助人一臂之力,那也是有利益交易,而且绝对是量力而行。难道是回到了凡间,沉湎于平淡的生活,失去了对一切危险的高度警觉和理智判断,就如同温火煮青蛙,临死而不知。”白霜儿开始自我反省。 当然白霜儿反省之后的结果就是,世上就没有甚可后悔的事,既然做了,还做得不错,那就不必在去想已过去的事,现在首要条件便是提高自己的修为。 于是,才清醒过来的她,身体虽然还虚弱,但精神已开始亢奋,勉强地站了起来,爬上石台,静功修炼。 “咦。”白霜儿才进入静功修炼状况,却因发现一件诡秘的事而被震惊得无法修炼,她的丹田中居然出现了土灵气。 “这是甚状况?”白霜儿被惊得差点需要手来接住下巴。 白毛见主人张着嘴,自作聪明道:“主人是饿了,想吃食了吧。” 白霜儿没理白毛,再一次静功观光,果然刚才观察的一切并非幻觉,在丹田中手指盖大小的灵气团中居然夹杂了几点的土灵光,再仔细将经络检查一遍,果然本来只有四个属性的天生灵气,现在变成了全属性,当然天生土灵气的数量非常少,若非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不但如此,白霜儿还敏感的觉察到其他属性的天生灵气好像感觉比以前之了少许。 “一觉醒来,自己的灵根由四属生的杂灵根,变成全属性的伪灵根。”白霜儿也不知此刻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郁闷,在她关于前生的记忆中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匪夷所思之事。 这时的她才想起当初由四子身内涌入自己身内的那股力量,难道说那股力量和自己现在古怪的情况有关? 这时白霜儿开始大胆猜测,那股力量其实是四子身体和意识对于入侵者的攻击,毕竟对于四子而言,自己虽是为了救他命,但其本质却是用灵气和神识入侵他的身体,最初由于四子等于活死人,自是不可能有所反应,待他的心跳一旦恢复,身体和意识立刻对入侵者产生排斥,之后转而反击。而自己身内多出的灵气,应该就是四子体内天生灵气的反噬,结果却因自己的力量大于对方,而反被自己的灵气驯服。 而神识自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受损。 “这种猜测完全有可能,四子未满六岁,地户未闭,虽这天地间缺少灵气,但他曾多次跟我进入过山洞,很有可能便是那个时候吸收了洞中的灵气,转化为天生灵气。至于自己昏睡中会境界提升,会不会就是和这次事件有关。” 白霜儿貌似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之后,就不再纠结于此事,转而高兴自己居然因祸得福,使得境界提升。 “吸收和占有别人的天生灵气,这好像是个提高仙资的好办法。可惜,凡间的人由于没有修仙经络,少有天生灵气。就算有也多半是像四子一般天门地户尚未关闭的孩童身上,难道我一个一个的尝试。”这件事让白霜儿有些尝到了甜头,但立刻她就警觉到这种想法的可怕:“这次分明是偶尔所获,而且就连四子这般弱小之人无意识的反击,都能让我受伤严重。再有下次,我不见得会得到相同的结果,说不定境界不会提升反而下降。再说掠夺别人的灵气,这无异于魔修,白霜儿你可千万别为了修炼,而走上歧途,留下可怕的心魔。” 将不劳而获、贪图别人灵气的想法抛到一边之后。白霜儿决定要花比以前更多时间用于修炼,一是为了恢复心境的平静,二是为了确保炼气三层的境界稳定下来。 “你醒了,太好了。”白大妞每日准时上山给昏迷不醒的妹妹喂食,这时见妹妹居然情醒过来,自是喜出望外。 既然妹妹已清醒过来,白大妞自是不愿妹妹再继续住在这个冰冷的山洞里,立刻下山告诉母亲,准备收拾洞里的物事,让妹妹搬回家修养身体。 待白姚氏来到时,白霜儿已将被子垫子收拾打捆,于是大妞抱着一大堆东西,白姚氏背着尚有些虚弱的白霜儿,一家三口向着山下走去。而在他们后边,白毛是屁颠颠地跟着,当初白毛因此事已在白家面前暴露身份,而白家人虽疑惑于它这只突然出现的古怪小狗,但考虑它是二妞的宠物,四子又非常喜欢它,自然很快便接受它作为家中一员。 只怜白毛狂叫了半天:“我是大白狼,不是小土狗。”却因无人懂它的心,而被白家人当成女乃狗饿了,强灌它喝了一肚子米汤。 ------- 明天有事无法更文,青草先提前请假^^. 三六、流言四起 回家路上,白霜儿从姐姐口里还听说了一些事情。 由于这一月以来,白家连续发生四子的死而复生以及二妞七窍流血等离奇之事,让全村人先是震惊而后恐慌,因为村里不知甚时有风言风语的传出,说白家是受诅咒,全家人都冲撞邪气,儿子被妖魔附身,而女儿被妖魔吸血。 最初大多数村民半信半疑,但随着有人发现白家人偷偷将重病的二妞运到山洞之后,再联想起前几月白家二女儿天天上山的古怪行径,更是落实了其女为妖的传闻。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白姚氏几次解释,但由于这股谣言愈演愈烈,村民对他家的怀疑越盛了。 到后来,甚至有些村民因为恐惧,由排斥白大郞家的人,转而变成逼迫他们搬家。 “二妞呀,你若听到甚难听的话,就当没听见。” 白毛洋洋得意道:“主人呜别害怕,那些污蔑你,说你坏话的人,我都惩罚了他们,有些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白霜儿无言地看着脚下的白毛,原来我被诋毁,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走进村口,果然如白姚氏所说,村里的人见着他们都目露畏惧之色,因不敢上前招惹白家人,只是远而避之。毕竟之前有人才说了几句闲话当天夜里就莫名其妙病在床上,因找不到证据证明是白家人所为,只得打断牙齿肚里咽。 待她们离开之后,这些村民才出现在路上,彼此相望的眼神中全是慌乱和害怕,甚还有憎恶。 回到家,白霜儿自是被送到床上躺下。谁料她还未休息,就见外边有人吵闹,却是邻居几户人家聚起来,要求白家马上搬离村子。 “那天,大家都看见了,绝不像他们说的四子不过是一时昏迷假死状,分明是四子已死。谁料床上放了二天,居然就活过来了。世上怎会真有死而复生之人,他必是被甚邪物附身。还有白家女儿,生病不躺在家里,居然偷偷模模的送到山里。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粗壮的男声亢奋地叫嚷着。 有尖锐女声地说道:“庄大叔说得对,病人不在家休息,反而送到山上受罪,还美其名曰山上养伤,说给谁听也没人信。我断定,白二妞她现在绝对不是人,而是山鬼。白姚氏你快带你的儿子女儿,给我们滚去村子。” “对,不然,我们放火烧了你家,驱邪杀魔。”有人附和道。 白大妞气得脸通红,顾不得喂妹妹粥,放下碗就冲出了屋。 “你们胡说甚” 就在白姚氏和白大妞不敌众人之话,白大郞迫不得已让大妞扶着,强撑着身体出现在门口时,一直吵闹的村民这才稍为放软了口气。 而这时,终有人出来为白家打报不平了。 “放屁。赵翠儿,你个母大虫休要张嘴乱说。你说他们是鬼、是妖魔,你是哪一只眼睛看出来的。青天白日,你妖言惑众,我看你才是鬼,分明是前几年山上被打死的那个母大虫附身在你身上,不要然,你家媳妇怎突然间,一个失踪,一个跟人私奔了走。” 白霜儿听得分明,这为白家打报不平的居然是白朱氏,一直以来从不正眼看自己的女乃女乃。 “休胡说八道,不是我说得有鼻子有眼,是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这个说话的却是赵翠儿。 “我的老天啊。”白朱氏这会又哭又骂道:“你睁眼看一看” 旁边有村民见此情景,讽刺道:“白大娘,谁不知道你正眼都不瞧大郞几个孩,你还说大媳妇坏了你家风水,怎今天想起为他们出头。“ “我呸,我当长辈的,说说晚辈,有甚不可以。可你们呢,我大郞一家与你们无冤无愁,你不怜惜他们一家病人,反威胁要烧人住家,他们是挖了你的祖坟,还是杀了你家祖宗。你要做这种断子绝孙之事,你也不积点阴” 就在白朱氏和村民一声声对骂之中,白霜儿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天醒来,一家好像是恢复了正常。白霜儿一问白大妞才知昨天幸得村长最后出面劝走了围在家门口的村民,才免了许多事。 “没想到,平日女乃女乃从不答理我们,结果家里出事,她却第一个站出来,虽然事后,她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的。可也说明,一家人终就是一家人。”白大妞撇了撇嘴,转身对着白霜儿道:“二妞,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听了白大妞的话,白霜儿笑了笑,虽才回来半天,她却已嗅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某种古怪的味道。 白霜儿在家整整休息了半个月后,身体才彻底恢复健康,这时的她才敢再次使用神识,却遗憾地发现神识只不过恢复原来六成的能力。 由于救治四子使自己的境界意外得到了提升,白霜儿担心境界不稳,退回炼气二层,想要回到山洞修炼,却被大妞拦下,担心她一人外出,若遇见仇视她的村民,恐受到伤害。 由于白大妞和四子轮流贴身看着白霜儿,使得白霜儿也不得不暂时退让一步,只得每天窝在家里不曾跨出家里一步。 这日税官终于上门催缴田赋,白姚氏苦苦哀求许久,对方这才同意暂缓半个月。 待税务出了门,白姚氏满屋寻找能变卖的物事,白大郞在床上自是听见外边发生的一切,本来已病如膏肓的身体,如今是雪上加霜,几乎处在苟延残喘的地步了。 见着田赋要钱,丈夫生病要钱,白姚氏一狠心,决定将田抵出去借高利贷,暂解决家中的困境,白大郞听了,自是不愿,见白姚氏一意孤行,便气得叫嚷:“我的病反正治不好,也没有几个月可活的,还是现在就死了,免得连累家人受罪。” 白姚氏抱着丈夫号啕大哭,儿女们看状自也是哭得哭,闹得闹,一时间家里顿时愁云密布。 白霜儿看家里如此情况,终于还是决定出手一救,毕竟自己还需暂住此家。取出炼气瓶里的最后一颗丹药后,将空玉瓶放到白姚氏的手里,“此物是仙人当初送我的,娘你把它卖了,暂缓家里的窘境。” 虽只不过是三青界里非常一般的玉瓶,但玉质也是极好,加上长期受丹药灵气的温润,更显晶莹不凡。曾对女儿还有一丝怀疑的白姚氏,见着玉瓶,彻底相信女儿以前的话。 为将玉瓶卖个好价,白姚氏将家暂时托付给白二郞照看,自己带着四子和二百文钱去琼城找弟妹姚李氏,说不定她的娘家能帮上些忙。临走前,她自是细细叮嘱大妞照看好家里,若有人上门闹事,便去找二叔,再不行就将村长叫来,当年白大郞也曾帮助过他争得村长之位,有这份恩情在,想来他也会照顾家中一二。 这时的白霜儿看了一看屋里重病在床的父亲,便暗下了一个决定,反正救一人也是救,救二人也是救,正好借机会检验一下自己境界提升的原因,说不定再救一次人,自己又会提升一层。 有了这个主意,白霜儿也不迟疑,直接进屋,将想法告之了白大郞。 听到女儿说想要试一试解缓自己的病痛,白大郞先是一惊,想到一个多月前女儿救儿子时七窍流血的模样,自是心痛女儿,摇头拒绝。 可是他说不过白霜儿,反被白霜儿用救人能提升修行的理由给打动了,于是乖乖听从女儿的摆布。 -- 收藏、推荐、留言,护书三步曲。 四一、神幻之珠 烦恼之下,白霜儿伸出双手去触模前方,没有任何的感觉,脚向下用力踩,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这些动作并非她的身体在动,而是神识在石珠中虚构出一个自己。 这时,白霜儿突然回记阵法的细节,那就是阵法上除了五属性符字之外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符--阴阳符相生符。 “阴阳生五行,五行生万物。重阴为水,重阳为火,阴消阳长为木,阴长阳消为金,阴阳平衡为土。”白霜儿脑海中闪过前世很久以前偶然看过的一本杂书,书里对万物、五行、阴阳之间的关系有着另一种解释。 “结合石珠上的阵法,分明有含着阴阳生五行的表述,难道说”白霜儿不停地将记忆里关于对于五行、阴阳的了解一一翻了出来,瞬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白霜儿感觉到自己仿佛琢磨出来一点石珠阵法上的含义时,眼前的白茫茫一片,开始产生了变化。只见白茫茫的前方像有雾气在其中不停地翻滚着,很快一个黑底白字的古式玉竹书卷出现在白霜儿正前方。 玉竹书卷的首页,只有四个不停扭动的白色大字:“神幻之珠。” “神幻之珠,看名字好像很厉害。”白霜儿有种在做梦的轻飘飘感觉。 紧接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书卷慢慢展开,一行白色小字出现在黑色的方框中:“无中生有:以神识创造万物。” “啊!”白霜儿显然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金元宝给砸傻了,然后,心神荡漾的她直接由石珠里荡了出来。要知道,白霜儿从前生修炼到了今生,从来都处于赤贫阶级,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一件好像不得了的法器,怎能不会让以前拥有的最好法器不过是一把旧的三品飞剑的她有些情绪失控。 能造创万物的神珠好吧,白霜儿直接将中间二个字省略掉了,这个不仅是名字还是用途看来起都好像传说中的东西,如今出现在她的面前,让白霜儿有种一夜爆富的感觉,躺在床上,她脑海里全被神幻之珠四字塞满了。还好很快她还是恢复平日的镇定,因为想到一件事,既然是法器,总得要自己使用后,才知其究意如何。如果真是高品法器的话,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应该根本无法正常使用。毕竟,器的品阶越高,熟练操作它就需越高的修为,否则器的全部威力和用途根本无法展现出来,甚至有时九品飞剑还不如用惯了的三品飞剑。 “再一次都未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兴奋过头了”白霜儿等心神平静之后,再次进入到神幻之珠。 神幻之珠一如之前退出时所见,黑底白字的书卷坦然地展现在白霜儿眼前,“无中生有:以神识创造万物。” 白霜儿试着用手去触模书卷,却发现书卷像是雾一般,很快消散在手指尖之间,一如它的出现一样,来去无痕。 “神识创万物,难道我用想就能创造出万物来。”白霜儿嘴里说着,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既然如此,我就想一只毛笔。” 一只毛笔掉在了白霜儿的面前。 “哈,居然真成功了。”白霜儿现在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心情,只是四处张望,笑道:“脚下是地,天上是云,前方是山洞,后边的家。” 白茫茫的一片如海潮一般快速地退去,白霜儿眼见着地面拱起山峦,头顶变成蔚蓝天空,槐树和山洞瞬间出现在蓝天绿山之间。再低头时,脚下踩着的是黄土地,还有就是身后熟悉的庭院。 那一瞬间,白霜儿感觉眼眶有些润,内心充满创造天地的激昂和喜悦之感。 享受完创造万物的乐趣之后,白霜儿下意识地弯下了腰,捡起最初创造出的毛笔,却见一个黑色白底的小框出现在笔的上方,里边写着:“失败的毛笔。” “啊?”白霜儿这才发现自己创造的毛笔,笔筒不直,毛须不密,显然和记忆里毛笔还是有些出入的。再一看四周,全都有似是而非的感觉,恍一眼像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再一细看却是面目全非,地是黄色的土,却没长一株草,没有一颗石头,天蓝得很假,云也白得不真,而山洞前的槐树并非槐树,分明是前生在三青界中所见的耳树。 白霜儿下意识想要上前用手触模一下槐树,却发现自己眨眼已在槐树前,手放在槐树上,黑色白底的小框里出现:“失败的槐树。” 一番折腾,白霜儿发现自己创造出来的所有物品,全是失败的。 “既然失败,就再来一次。”白霜儿想着让手里失败的笔消失,果然,毛笔消失了。 再一次创造毛笔,自是不会像上次一样随心所欲、没有章法的创造,白霜儿一丝不苟地回放记忆中毛笔的模样,由笔筒的颜色到笔尖的稀疏,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随着白霜儿的回想,一个笔筒出现在她的眼前,再然后是笔须,几乎是随着她脑海里毛笔形象渐渐的完整,眼前的毛笔也同步成形了。 待毛笔完全成形之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白霜儿正想弯下腰捡起,却突然停住了,站直身自语道:“为何创造出来的毛笔要掉在地上,显然是我刚才一瞬间认为毛笔应该掉在地上,才符合常识。但是,这里并非是外界,而是我决定这个世界。既然如此,我不必弯腰捡笔,笔可以主动飞向我。” 果然如同白霜儿所想一般,毛笔摇摇晃晃地从白霜儿脚下飞了起来,然后乖乖地飘到她的手里。这时,毛笔旁边又出现了那个黑框,只是这一次里边的字有了变化:“徒有其表的毛笔。” 白霜儿愣了一下,以她的认知,既然之前叫做“失败的毛笔”。而这次自己创造着如此细致,怎也应该是“成功的毛笔”,却不想出现的是“徒有其表的毛笔”。 这时,白霜儿突然意识到书卷上的那一段字“无中生有:以神识创造万物”,但显然,自己二次制毛笔,其实都只是用想,而根本没有使用到神识。 “用神识又如何创造万物呢?”白霜儿在苦苦模索中。 见在神幻之珠里,想了许久也未找到甚答案,白霜儿便决定退出神幻之珠,退出前黑框又一次出现了,只是这次上边写着“创造失败之物,再次进入将不存在。” 白霜儿退出后,拿起桌上的毛笔,死死地盯着,左看右看同自己第二次创造的毛笔一模一样,“为何是徒有其表。”白霜儿自言自语,过了一会,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甚。 四二、逆天之物 白霜儿将毛笔放在手心中,然后闭上了眼,尝试着用神识将毛笔从外到内的每一个细节全部观察入微,刻在脑海中。 用神识观察了毛笔后,才发现与用眼睛观察到的是截然不同,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笔筒是用三年竹龄的湘妃竹制作的,表面磨光滑之后,在筒上刻上一行草书之后再次打磨,最后连涂了二层朱红漆后印上了制笔者印章。 笔须是用鼠须制作的,虽毛非常的软,但笔尖却特别锋利,尤其合适用作写小楷。 就这样,毛笔在白霜儿的神识中被一层层拨开,直到最后毛笔被剖成最初的属性构成,木、金、水。白霜儿知道如果自己能观光外界的灵气,此刻在自己眼前指不定还应该有因为写符字而残留在上边的灵气。 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用神识看物,白霜儿看完以后虽人有些不适,却还是马不停蹄地回到神幻之珠内,将刚才通过神识对毛笔的了解,反向在脑海中绘制出来, 就这样,以神识作笔,以白茫茫的一片作画布,先是出现木块的线条,然后由木头变成了竹子,再是上色直到最后成形。 这种用神识创造物体的感觉很玄妙,让白霜儿忍不住陶醉其中,就算笔已成形,她还忍不住细细打磨笔上的每一处细节,甚至到后来,白霜儿觉得自己的神识更像是一双手,不停地摆弄着毛笔追求精益求精。 待白霜儿心满意足停止了创造之后,兴奋感一过,她明显觉到有种疲惫劳累之感,这是神识使用过度而产生的无力感。顾不得甚疲惫,白霜儿现在首要的是检验成果,用手抓住悬浮在半空的毛笔,黑框里的文字又一次产生了变化:“形神兼备的毛笔”。 “成功了。”白霜儿双手紧握住毛笔,心喜雀跃。 白霜儿已想明白了,虽然现在自己对于此珠的更多用途尚未探寻出来。但至少目前来看,用神识观察物体和创造物体,却可以极大的锻炼和提高神识,甚至通过对万物如此细微的认识,指不定薄积厚发,以后对自己的法力提高、法术控制也有相当大的作用。 就在白霜儿准备将毛笔放下之时,突然发现在“形神兼备的毛笔”之下还有一段极小的字,细一看,白霜儿愣了,只见上边写着六个字“是否用于外界”。 “难道,在神幻之珠里创造的物事,能够拿到外界。”白霜儿双眼直钩钩地瞪着下边六个字,有些难以置信。 白霜儿深呼吸了一下,微点头自语道:“那就取一下试试是否真实?”她怀着期待的心情,叫出了声“是。” 一瞬间,白霜儿的神识退出了石珠。 敞未睁开眼的她,感觉手里仿佛握着甚东西,迫不急待地睁开眼,虽然有心里准备,但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只见她的手心处,一只毛笔由透明突然显形。 而就在白霜儿的前方不远处,木桌上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笔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一刻,白霜儿脑海的只有一个词:“逆天之物”。 望着手里的毛笔,她突然心中突然间充满了患得患失,惶恐不安的情绪。 白霜儿很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心情,今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也发现了前生心气高的自己,原来曾犯下了无数无知的错误,而那些无识也间接导致前生修仙的各种挫折,甚至连累到今世扭曲了原本的命运。而正是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以当白霜儿面对着匪夷所思的奇迹时,这种恍如做梦的现实,怎不让她产生莫名的不自信。 还好,白霜儿不是笨人,很快她就接受了现实,自己真的拥有一件可无中生有的宝物,而且这件仙物藏在自己的体内,若不出意外,想必无人会知道。 恢复正常思维的白霜儿,这时难免不会想另一个问题:神幻之珠能创造出凡物毛笔,不知道能不能创造出其他非凡之物,比如说炼气丹。 怀着雀跃的心情,白霜儿拿出自己身上唯一的一颗炼气丹,想再一次用神识扫识丹药,却发现精神疲惫,而无法集中注意,不得已只能遗憾地暂停尝试,待第二天再继续。 -- 第二天,白霜儿天未亮就出门,早早地到了山洞中,先是修炼到足够的灵气,待精气神都处于极佳的情况之下,开始了她造丹之行。 但很快白霜儿发现自己的创丹之行并不轻松,因为炼气丹并不像毛笔这等凡物结构简单,它的内部是各种带灵气的草药经过烘烤之后,被揉合粘连在一起。可以说白霜儿才用神识一点一滴由外而内前进少许,就因丹药构成太过细碎和复杂,不仅看得头痛,记住更是费神,片刻的功夫,她就有些头痛欲裂。 担心神识受损,白霜儿只得暂时停止神识扫看炼气丹,静功修炼以稳定心神。 待感觉自己好了些后,白霜儿这才继续使用神识。 就这样断断续续用了三天的功夫,白霜儿才将炼气丹由内到外,立体地在神识中呈现了出来。 而这时白霜儿已预感到创造炼气丹更是一项艰苦的修行,神识进入到神幻之珠之后,她克制住内心深处的忐忑不安,开始用神识将炼气丹创造出来。 比起外界疲惫时,通过修炼来恢复神识。很快白霜儿就发现在神幻之珠里,如果使用的神识过度是无法就地得到恢复,反而有可能增加神识的损伤,很容易造成昏迷状态。还好神幻之珠好像被人设制了限定,一旦神识虚弱到一定程度,就会将神识弹出神幻之珠,以防神识受损永远被困于神幻之珠之内。 而白霜儿每次都要熬到被弹出神幻之珠的程度才会暂停,还好在神幻之珠中未完成的炼气丹不算是失败之品,而是被标记为“半成品的炼气丹”,也就让白霜儿不会担心自己一旦退出神幻之珠,创造了一半的丹药会消失。 显然,一切如所预料,待白霜儿磕磕绊绊地创造出神幻之珠中第一颗炼气丹时,已又过了四天。 白霜儿是带着虔诚和庄严的神色,去触模这颗让自己几次榨干神识才得来的炼气丹,但结果却让她非常失望,因为这是一颗“失败的炼气丹”,连“徒有其表”都没有达到。 这样的失败,让白霜儿更让疯狂地再次尝试,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二次不行再来第三次。 随着一次一次的重来,到后来白霜儿神识观察炼气丹只需用上一天半的时间,创造丹药的时间更是缩短了,最短一次只花费了六个时辰,可以说是虽未见成功,但进步已明显。 终于,在五月的一天中午,白霜儿看见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结果“形神兼备的炼气丹”。 但很快她却产生了疑惑,因为,“是否用于外界”这六个关键字并没有在炼气丹旁边出现。 四三、低调生活 “难道是神幻之珠里的创造物是有选择性的能被拿到外界?”白霜儿沉默地看着身边飘在半空中淡金色的小书卷“创物录”。 创物录是白霜儿第一次成功创造出“形神兼备的毛笔”时出现的,与那本玉竹书卷不同,这本书卷却是白霜儿能触模并打开的,只是在当时书页里一片空白,让白霜儿完全不知此书之用。 后来白霜儿在连续创造炼气丹饱受挫折的情况之下,为了缓解饱受打击的心气,她再一次制造出形神兼备的毛笔。当时她本想用尝试创造的毛笔能否在这本创物录上进行书写。却不想毛笔接触到书页那一瞬间,再一次出现了黑底白字,写着“是否存入”。 很快她就确定了创物录的用处,可以将创造出来的成功品存入其中,需要取出毛笔时,只需打开书卷,就能将该物取出,而且可以取出的数量是存入数量的数倍。 比如,将“形神兼备的毛笔”的毛笔存入创物录后,会在第一页的目录上,显示出“形神兼备的毛笔”,触模此处之后,书卷便会翻至“形神兼备的毛笔”这一页书。这时便能看见书页之上,半漂浮书页之上的毛笔,以及毛笔之下一行清晰可见的文字“壹佰-壹佰”,而当白霜儿决定取出一只毛笔之后,就会发现那一行字变成了“壹佰-玖拾玖”。 也就是说当白霜儿创造了一只毛笔并将它存在书卷后,就能得到相同的另外九十九只笔,一算这个经济账,平日不财迷的白霜儿也忍不住心里窃喜。 这会白霜儿一手拿着炼气丹,一手拿着从书里便取出毛笔,很明显地看见,毛笔的旁边有黑框出现,里边自是写着“形神兼备的毛笔,是否用于外界”之几个字,而炼气丹这边的黑框却无后六个字出现。 “区别对待的原因,难道真是炼气丹并非凡间之物,所以不能出现在外界。”白霜儿失望地将毛笔和炼气丹一起放入书中。 书的目录出现“形神兼备的炼气丹”,打开炼气丹的页面,一颗药丹带着柔和的光悬浮于书页上,下边出现了叁拾陆-叁拾陆。 “果然,随着物品的珍贵,可以复制创造物的数量也在减少。”白霜儿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可就算复制的再多,无法带到外界去,就完全体现不了它的用处。” 白霜儿最后无计可施,只得情绪低落地退出了神幻之珠,心里不停琢磨着将不同的创造物拿出神幻之珠,是否有甚隐藏的条件还不被自己所知。 之后几天,白霜儿又重复试验了其他的物事,比如说是碗、筷子、米饭粒甚至是铜钱等物事。发现一般凡间之物,创造并取出来的确都要容易一些,只不过如果物品的构成越复杂,材料所包含的种类越多,创造起来就越困难,成功的机会也相对少很多。 比如说,白霜儿发现创造一枚铜钱的困难度比起创造一只毛笔还要稍简单,后来细一想明白过来,毛笔的笔筒的五行属木,毛须的五行是金加少量的水,结构也是难度稍大的长圆筒加细线形,反而铜钱只需金加土,结构也只是简单的圆形中间加方形而已。 当然有生命之物,白霜儿也曾尝试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得不停止了,因为她发现有生命之物,就算是一根活着的草,自己的神识也只能分次地观察局部,但将这些分次观察到的局部组合成整体,在神识中形成一株有生命的草,却因修为太差和神识不够强大,而暂时无法到达。 而且,白霜儿还莽撞地创造了一只蚯蚓,却发现创造出来的蚯蚓只是死物,没有魂魄的它只可能僵在原地,不用看,白霜儿也知道这一定是失败品。 由此,白霜儿明白,不管以后神幻之珠会再出现甚用途,但至少在现在,万物也只限于没有生命和魂魄的死物。 至于探寻过程中,那些创造出来的物事除了炼气丹外,其他的物品皆能轻松地取出神幻之珠,煞是让白霜儿有些一筹莫展。 这日,白霜儿在房里绞尽脑汁的思考炼气丹之所以无法被取出的原因,四子冲进屋,手舞足蹈非常激动地叫道:“姐姐,睡了一个多月懒觉的白毛,今天终于醒了。”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白霜儿就因四子一直追问白毛的下落而有些不耐,直接将他带到了白毛沉醒的山洞石缝里。 见着白毛一动不动整天都未睁眼进食,天真的四子自是担心它饿死,便从家里拿了干饼,放在白毛面前,“这样的话,白毛饿了一张嘴就能吃到。” 四子话语还未落下,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毛居然在沉睡不醒的情况下一口咬住干饼的边,在没有尖牙只靠着几颗乳牙的情况下,白毛那张小尖嘴硬生生地把整个干饼咬碎成屑慢慢地吞下,而这期间白毛一次也没有睁开过眼。 “姐姐,白毛是不是假装睡觉?”四子顽皮地想把白毛嘴里啃了一半的饼拽下来,却发现饼被白毛死咬着,根本取不下来。 白霜儿无言以望着自家的宠物,只道:“纯粹是本能。” 之后,白毛就成了四子随时观察的对象,特别是在他二姐“创造”财力大增的情况下,四子向白毛投食的种类也日渐繁多。 终于,白霜儿在看见四子企图用不知甚地方找来的死老鼠喂食时,坚决地阻止了他的行为,开始强迫着四子继续练修身拳。 待四子将拳法打得有模有样之后,小样子别提有多得意,嚷着自己出师,可以授业了。见此情况,白霜儿立刻警告他不许外传,四子倒不气馁,决定全身心投入对家人的教授中。 白家一家人倒是陪着四子玩了一二天,尽了四子的兴也就作罢,而唯有白大郞从那天起开始坚持在身体能动弹的情况下,每天打拳法养身。 白霜儿到是乐见其成,虽然她知道修身拳只对从小便开始练的人效果最佳,不过考虑到白大郞现在的身体,能循序见进地每天练一下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毕竟,现在白家的景况已不像前二个月般万分窘迫,除了卖玉瓶余下钱以外,偶尔间白霜儿也会拿回几枚铜钱,当然一家人都知她的忌讳,从不敢多问。 就这样全家人闷声过小日子,偶尔间也敢开一次油荤。 四四、白毛醒了 其实当知道白毛醒来时,白霜儿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还没有开口问到对方醒来后感觉有甚改变和提高,就见白毛直冲到面前,尖着声音女乃声女乃气地直嚷着:“乖乖宠物要吃肉,吃肉,吃肉。” 白毛一边嚷,一边还又蹦又跳,看来沉睡并未让它体力有甚消耗。 见着都快要蹦到自己鼻子上的白毛,白霜儿已有一点可以肯定,白毛的弹跳能力已提高到堪比某种让人恶心讨厌的虫子。她一把抓住跳跃在半空中正企图伸出小舌头舌忝自己脸的白毛,很是心平气和道:“你睡觉期间可是一直在吃。” 白毛伸着舌头舌忝了自己嘴一圈,像是回味之前所吃的食物。然后,尖尖耳朵无力地耸拉下来,黑眼睛像是带着一层水气,委屈地道:“木有肉。” 白霜儿看着白毛这副小贱的表情,不由联想到白毛沉睡时四子欲喂它的那只死老鼠。一时间有些默然无语,深切地决定不必理会宠物的需求,只将对方小小的身子来回翻开了一遍,到没看来它有甚变化。 “说实在,看惯白毛没毛的样子,有时看见村里的狗,还有些不适应咦,我怎想到这上边去了,难不成笨会传染人。”白霜儿发现自己除了对美丑的认识被严重扭曲外,居然还出现走神想无聊事的情况,一时间有些迁怒,摇了摇手里的白毛,用着嫌弃的语气道:“你睡了一个多月,连一点进步也没有啊,好像你的毛长出了一点。” 只见白毛身后不停摇摆的小尾巴,就像是粉红的细线,线头上长了一小丛白色的毛,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一时间,白霜儿差点就因这滑稽的尾巴而笑出声来。 四子此刻冲进了屋,跑到白霜儿面前,愉悦地笑道:“原来白毛在这里。白毛好乖,一醒来就要找姐姐。咦咦咦。”四子突然发现了甚,指着白毛一脸兴奋叫道:“白毛你也学写字了。” 四子也不管白毛开始睛转多云的眼神,转身对白霜儿撒娇道:“姐姐,白毛居然也有毛笔了,我也要有毛笔,也要学写字。” “你的尾巴才像毛笔。”白毛刚才还为自己终于又长毛而兴奋,这会却因四子孩子气的话而炸毛,挣月兑白霜儿的双手就向四子飞扑过去。 一时间,屋里是鸡飞狗跳,狼叫人吼热闹非凡。 白霜儿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显然醒来之后的白毛力量变大了。 当天晚上,无良的主人完全忘记了宠物的愿望,反而是四子提醒娘亲,能不能做到肉汤,白毛瘦得像排骨了。当然说话间四子是吞了一下口水,被白毛严重鄙视。 白毛的回来,并没有改变白霜儿每天的安排。当然神幻之珠之事,白霜儿只随口跟白毛提及了一下,对一切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白毛只问了一句:“神幻之珠能出肉吗?。” 当然白霜儿绝不会回答它这个问题。白毛见着主人冷着一张脸离开,趴在门口,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无奈道:“呜连肉都不能生出来的珠子,还能叫神幻之珠?这世道” 这天,白霜儿静功修炼之后,再一次进入石珠里,继续她一直以来的练习,而这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期待以久的“是否用于外界”终于出现在炼气丹旁边。 还好白霜儿的情绪很快就由惊讶变得异常平静,镇定地确认将炼气丹用外界之后,便退出神幻之珠,然后毫不犹豫地吞下了炼气丹。 在她看来,虽暂时不知道为何又能取出炼气丹,但自己至少现在要确认这颗炼气丹是否可用。 静功观光中,白霜儿发现从神幻之珠带出的炼气丹所产生的效果和之前自己服用的那些炼气丹没甚二样。 得到这个结果之后,白霜儿脸上才终于露出喜悦的表情。 之后十天,她继续探寻着神幻之珠的秘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白霜儿很快发现能否将神幻之珠里的创造物拿到外界的条件,就是取决于珠子储存的灵气多少。 原来将创造物拿到外界是需要消耗神幻之珠内储存的灵气,之前一些凡间之物能被取出去,只是由于它们取出所需的灵气量极少,所以未被白霜儿察觉而已。当然灵气的需要量不是根本物品的现实价值而来,而是根据物品其本身的五性构成,以及体积大小来决定。 比如说,将创造出来的铜钱由神幻之珠拿到外界,需消耗神幻之珠储存的金灵气和土灵气,一百个铜钱需要量是白霜儿目前丹田所含总灵气量里的金灵气二成和土灵气一成。而一只毛笔拿到外界,需要消耗神幻之珠储存的金、木、水三种灵气,百只笔所需要量是白霜儿目前丹田所含总灵气量里的金、木各二成、水一成。如果仅从灵气需要量来看,一只笔比一文钱只多需要少许的灵气,但实际上白霜儿所创造的这种笔在外界至少也要值上百文钱,所以说以价值来判断灵气的需求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至于炼气丹,光从神幻之珠中取出一颗就需要丹田灵气全满情况下的三成灵气,而且五属性的灵气必须是匀等才行。以白霜儿现在的修为,在丹田全满的情况下,最多能取出三颗炼气丹。而现在白霜儿的修炼速度,一个月的修炼所得灵气才能填满丹田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个月白霜儿最多能取出一颗炼气丹。而之前炼气丹未能被取出的原因,正是由于神幻之珠所吸收的灵气之中,土灵气太过少,未能满足条件。 知道创造之物拿到外界的条件之后,白霜儿修炼自是有了另一个目标,让神幻之珠吸收足够的五性灵气。还好,神幻之珠只在最初阵法启动时主动吸收白霜儿身内的灵气,之后除非是白霜儿主动将灵气送到神幻之珠面前,不然神幻之珠绝不会主动行动。所以,白霜儿日后修炼来的灵气就可计划分别利用,或用来自我提高修为,或是用于神幻之珠的吸取。 当然,计划是以后慢慢进行的,现在白霜儿急切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服用创造的炼气丹和为取出炼气丹所耗费的灵气孰高孰低,也就是是否有利问题。 而这个答案,在过了半个多月后白霜儿才能取出第二颗炼气丹得出了结论,因为她发现除去创造炼气丹所花费的神识以外,将一颗炼气丹拿出神幻之珠所耗费掉的灵气,是服用一颗炼气丹所提供的灵气的双倍。 显然这个结果对白霜儿极为不利,因为消耗的灵气是吸收的灵气的二倍,而白霜儿目前现状就在于严重缺泛修炼所需的灵气,急于寻找新的可提供灵气的地方或方式,所以,她将创造来的炼气丹服用,就是以大换小,非常不花算。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神幻之珠的作用依然是非常逆天的,毕竟炼气丹的主要功效不是在于提供灵气,而是提高天生灵气驯服力,变相提高修炼的速度,现在创造出来的炼气丹这个作用被完全的保留下来,代价也不过花费神识和灵气而已。 四九、琼城生活 转眼间,白霜儿离开家乡来到琼城已过了三年多。 今天,她早早从井中起身,与白姚氏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这才进入了神幻之珠之中,自是继续昨天夜里还未完成的事情,将神幻之珠里三块田地已成熟的稻子收割干净。 如今白霜儿控制神识已达到极细微的境界,可以用两夜的时间,将十二亩田里的每一株稻子从地里收割出来的同时将稻谷和稻草很熟练地剥离开,分别放入创物录中。 现在创物录里的物品可算得上琳琅满目,凡物多达上百种,小到针线、大到家具,更有甚黄金、玉器之类的物事,当然除了少数的银两之外,这些东西白霜儿从未拿到外界使用,在她看来创造是一种乐趣,不必通过外界俗物来体现价值。 进入神幻之珠中在白霜儿的眼前的是方方正正的田地,田的中间被水渠分割成四块田,每块田大约有四亩左右。其中三块稻田已收割了一半,另一块地被种上了各种蔬菜。而在田地上方是高达二丈充满着水和木灵气的空气,田的四角的高处各立有红绿二色的大灯笼,这是去年元宵夜上,白霜儿偶然在灯会上所看大灯笼,然后产生的念头。 而在这些灯笼、田地之外,就是永远不变的白茫茫一片。偶尔间白霜儿也会望着这一片白茫茫猜测着,若是神幻之珠里没有这一片无法透视的白茫茫,它周围又是如何的境色,它究竟有多大?有多远? 也许待自己真有一天能创造出沧海桑田,就能知道神幻之珠到底能容纳怎样的海阔天空。想到这里白霜儿总有一份期盼和憧憬。 待将田里剩下的稻子全部收割完后,创物录里“稻谷”已由最初的零石变成了十石。由于这些稻子等于是在神幻之珠中生长而得,而非白霜儿直接神识创造,自然而然存入创物录中的数量就是它本身的数量,而不会有任何的翻倍增加。同样,也不会有“徒有其表”“形神兼备”之类的形容。 白霜儿算过,待明日将这些稻谷留下一部分做种子之外全部去谷碾米,大约能碾出七石的米,算来足够一家三口一年所吃的主粮绰绰有余。 再翻出“大米”那一页,上边已存有二十石的大米,以家里每天不足一升的食量来看,这二十石的米也足够一家三口吃上四、五年。 “米够吃了,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品种种植了,不如改种成水果。”白霜儿很怀念在三青界吃的那些朱果、仙杏,既饱口福又能增加灵气。 第二日一早,白霜儿就起身准备收拾一番就上街买果子,却发现白姚氏早起有事出门。 初到琼城时,白霜儿曾建议白姚氏不必外出寻挣钱的工作,但白姚氏却不想依靠女儿为生,再说,她一个农妇有甚可忌讳的。而且,若不找工作,整日闭门在家,岂不是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从到了琼城那一刻声,她就在时时刻刻的关注前方战事,担心着夫君的安危。 就在前年,由于打短工的原故,正好认识了一府人家的管家婆子,而那位婆子有位亲戚就在前线军中当了一名官吏,白姚氏便私下送了礼,请对方帮着打听一下丈夫的下落。 白姚氏本不对这件事报太大的希望,却不想今年年初,那位婆子交给白姚氏一封信,居然是白大郞请兵营里的大夫代写的。 通过信才知道,本来白大郞和陈大福都是被分为向前线阵地送粮草的民夫,结果连续二月、没日没夜的劳累,让本来身体不好的他熬到兵营以后就病倒了。还好家里人为他备有药丸和人参勉强能缓解病痛。偶然间军营里的大夫发现白大郞手里有他急需的人参,对方也厚道,并不强取豪夺,作为交换条件,将白大郞留在军营中医帐里,平日做些白大郞的身体还能勉强应付和打杂之事。由这件事,让一向憨厚的白大郞脑袋开了窍,私下贿赂了派活的官兵,把自己的大女婿陈大福派成留在营地喂军马的民夫。 知道了丈夫平安的消息,白姚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更加有意地加深和那位管事婆子的联系,以期待以后还有更多自己丈夫的信能传过来。今天便是应那位管家婆子私下请求帮她做些事。 如今说,从小村落来到大城市,得益处最多是白霜儿的话,变化最大的就算四子了。 四子由于这三年一直不断的练习修身拳,加之生活比以前改善很多,已不是当年在村里那样瘦小的模样,长得墩实多了。性格比以前开朗大胆许多,交了一条街上住又不嫌弃他脚瘸的几个顽皮男孩。偶尔间还做主邀请他们到家里玩,夜里一同观赏后花园鬼井。当然白毛绝对是每次扮鬼的绝对主力,躲在暗外发出怪叫之声,时而婉转,时而奔放,吓得几个小孩惊叫连天。待四子揭密以后,自是被狠狠地模黑乱打一通。 同样,白毛这三年的变化也是挺大了,也许是此处灵气充足,加之琼城居住人口众多,更有利于它吸收人类的精气,而不被人发现古怪。短短三年,它已久睡了五次,每次都要睡上一月,虽身体不见长大,力气却越来越大,还终于长出一条毛绒绒的长尾巴,配上白姚氏为它精心制作的小衣服遮住无毛的身体,真正是小巧得招人爱。偶尔被白姚氏抱着出门,还会惹来小姑娘喜爱的眼神,和抚模的双手。 当然,白毛对于自己受到欢迎,表现的却很低调,偶尔边会舌忝着自己的尾巴,对着某猫炫耀:“呜本狼霸气十足。”当然舌忝尾巴的动作是跟着屋顶那只某猫学的。 当然它口里的霸气,绝不只是小姑娘看了它就想抱的人气,而是它靠着自己的力量,在无尖爪无尖牙的情况之下,将比它大十倍的狗压在身下,毫无压力,这才有些睥睨他狗,狼霸天下。 当初,白霜儿听了之后,自是哑然,看着被白毛压在地上,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黄色土狗,扶额无言道:“白毛你就不要在这只骨瘦如材的流浪狗身上找霸气好吗?邻居家那条黑狗,你去压一下试试。” 白毛早非以前那只天真无邪的小狼,自是听出主人话中讽意,扭头起身不再理主人,哀怨道:“邻居家的那只是黑狗吗?分明是疯狗。” 也不知是不是被白毛的“霸气”所屈服,那只流狼狗居然赖在白家门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进出白家的每一个人,也不叫更不吼,夜里就安静地趴在门口。第二天一早,白姚氏见之可怜,便让它进了院,从此以后,白家也有了一条看门狗,叫阿黄。 当然除了门口守门的阿黄外,在白家屋顶上,一只半大的花猫正巡视着它的地盘,它是另一只不请自来的白家“猫”阿花,曾被厚颜无齿的白毛封为霸狼手下猫兵。谁料,前话未完,就在阿花睥睨的目光之下,被狠狠的划了三道猫爪血迹在身上。 然后,白毛兵败墙下后跑到自家主人面前哭述。 白霜儿根本无视白毛小可怜样,在她看来,世上就没比自己更掉价的主人了,居然被宠物哭求着收拾一只猫。 而且,它还是一只狼!一只狼!狼! 武力夺取领地不成,最后白毛只能依靠“鱼”弹攻势,终于收复疆土。和叼着肥鱼的阿花签下互不干涉和平相处的白家条约,白家的房间内和后花园属于公用地区,而屋顶以及屋顶以上的领空由阿花掌管,阿毛掌管屋顶以下的领地,以及百姓一名阿黄。 当然,这一切内容白毛都向白霜儿一一阐明,并要求主人文字书写下来,然后自己和阿花爪印为证。 这个要求,理所当然被白霜儿无视了。 当天夜里,等白霜儿离开井后,关于夜间井下归属权战争在猫狼之间激烈上演了。 五十、灵谷初现 吃了早饭以后,见姐姐要上街买好吃的,四子自是紧跟了去。 如今是初春,因天旱鲜果子虽不多,但还是有几种,青枣、果桑、杨桃都买了些,又到店里将所有的干果都要了半斤,姐弟二人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回到家,自是白霜儿取了果核,四子和白毛吃果肉。当然,吃不完的果子白霜儿也不会要,而四子是笑眯了眼,前些日子伙伴们凑过年钱,买“谷香居”的糕点吃时毫不嫌弃四子当时身无一文,也分了四子一份,如今他正好把这些果子用来回请几位好伙伴。 自然,四子带上的鲜果、干果受到了热烈欢迎,如今粮食紧缺、物价上涨,家境每况愈下,虽说住在这一条街上的人家并非都是贫穷的下户人家,但现在每家每户都为平日的柴米油盐而捉襟见肘,更不要说给儿女买甚零食,过年掏十文钱给儿女压枕头都算不错的了。 进了神幻之珠,白霜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果核全埋入地下。因种果子只不过用上了一块田,余下已收割完稻谷的二块田地,白霜儿一时也找不到其他想种之物,便打算继续种稻谷,反正粮食放在创物录里也不会变坏。 却不料,当白霜儿从创物录中将种子取出后,却突然出现黑框白字,里边写着:“此物是神幻之珠第九代稻谷,可进化,是否进化?” 白霜儿一愣,还未清楚理解黑框里的意思,却下意识点头:“要进化。”然后,她的眼睛很快瞪成了圆形。因为,她眼睁睁地看见稻谷旁边那个黑框里的白字由“稻谷”变成了“初品灵谷”。 “初品灵谷。”白霜儿免不了下意识揉一揉眼睛,当反应过来自己是神识在神幻之珠里是不会有甚幻觉或误看,兴奋得手舞足蹈:“灵谷,是修炼者食用的有灵气的谷物吗?。”细一回想,第九代稻谷追根溯源就是最初的那半亩地长出的稻谷之后继续栽种在田里,一次复一次,直到第九次,才成功进化为灵谷。 “凡物能进化成有灵之物天啊,这太强大了。”白霜儿对于神幻之珠中新的发现,先是惊喜之后是惊愕。 白霜儿没有立刻退出神幻之珠去验证灵谷的真伪,而是快速从创物录中取出一石稻谷装入竹桶里,然后将桶里的稻谷一粒粒地取出,确认是否有更多类似的情况出现。最后的结果却不见得太喜人,因为整整一石稻谷,最后只有三百粒稻谷进化成“初品灵谷”。 白霜儿紧握着十粒灵谷退出了神幻之珠,然后慎重地将九粒灵谷放入嘴里,那一瞬间一股清香带甜的熟悉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竟让她忍不住热泪盈框。 “是灵谷,没想到我居然创造出灵谷了。”白霜儿激动地话里都带着颤音,恨不得立刻将灵谷通通取出来,满足口月复之欲。还好白霜儿从不是那种被这些所操纵的人,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她已想到了另一方面,既然凡间的稻谷在神幻之珠中经过几代之后进化成灵谷,那就是说种在神幻之珠里的其他物事也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灵菜、甚至是灵药。 种子,药草,丹药。 一系列的联想,让白霜儿起身便想出门赶快去买药草种子,但一看天色,现在却是半夜,只得遗憾地回屋待明日再去购买所需要物品。 当然,白霜儿不会白白浪费后半夜,她将余下的那一粒灵谷,用神识很勉强地观察清楚之后重新进入神幻之珠,进行初品灵谷的创造。 显然,灵谷岂是稻谷可比的,白霜儿足足折腾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将“形神兼备的初品灵谷”给创造出来。 将“形神兼备的初品灵谷”放入创物录下,下边显示出“壹佰—壹佰”。 这三年,经过白霜儿长期反复练习,她发现创造同样的物品放入创物录中翻倍的数量,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随着自己当时神识状况以及创造时顺利程度而起伏不定,最初创造一个铜钱存入创物录可得到一百二十个铜钱,而现在在白霜儿状态很好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翻倍到三百个铜钱。 白霜儿对于神幻之珠里的任何事情都是非常慎重,所以,很快她将通过二种方式得来的灵谷分别做了些观察,清楚地了解到同样都是从神幻之珠中取出灵谷,在消耗的灵气方面,神幻之珠中进化而来的灵谷比用神识创造的灵谷,要少用一半的木灵气。而从食用后提供灵气方面来看,前后二者提供的灵气都一样。这样看来很明显前者有利。因为前者所提供的灵气比消耗的灵气稍多一点,而后者是消耗的灵气比食用得来的灵气多一点。当然不管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其实都是很微量的,若非白霜儿用观光极细心的对比,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虽说创造的灵谷由于取出会消耗灵气,使得灵气提供的情况来看是不如外界自然生长得来的灵谷,但架不住前者在神幻之珠里无限创造、无限生长。要知道灵谷的生长条件是很严格了,除了只生长在灵田以外,还需要种植师的精心呵护才行,所以,灵谷的出产量并不是太大,就算是无品灵谷也不是修炼者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在三青界,为了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有些修炼者会服用辟谷丹,或炼气六层以上的修炼者便可学习辟谷之术。当然随着修为越高,不用辟谷术,身体都会对食物的需求会越来越少。但无论如何所有一切都不等于滴水不粘,反而修炼者每隔一段时间是必须服用食物,以调理内脏。当然修炼者所食用之物不会是凡间之物,而是含有灵气、专供修仙者食物才行。 而正是由于灵谷此类食物含有微少的灵气,食用之后会很容易被身体吸收,自是对身体有益的,所以,有些实力雄厚的修炼者干脆不辟谷,既满足食欲又增加灵气的吸收。 所以说,灵谷这类基本粮物,在修仙界长期是属于需大于供的状况。 最后,白霜儿决定再开辟出二块灵地,一块田地种植神幻之珠中进化而来的灵谷,另一块田地种植自己创造的灵谷,看二者以后会有甚变化。因为,白霜儿还眼巴巴地望着灵谷前边“初品”二字,心里念着:“既然有初品,说不定以后还会出现二品、三品说不定还有九品,我可从没有吃过二品的灵谷。” 遥想以后自己天天吃灵谷的日子,白霜儿感觉像是在做梦。然后在高昂的情绪之下,她居然将昨日才收割下来的其他九石稻谷全部查看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灵谷也只够种上二亩田地,而且是在每一颗种子的间距特别宽的情况之下。 而用神识创造出的灵谷,白霜儿足创造出能种植整整四亩的种子才罢休。 由于白霜儿手里没有灵田之类的土壤,所以最后这些灵谷种子也只能种在普通的土地之中,只是白霜儿尽量让土里充满灵气而已,希望能够顺利结出灵谷。 见着眼前又扩大了一半的田地,白霜儿满足地坐在创造的躺椅上,幸福地笑了起来。在她的眼前,一块半地种了灵谷、一块地种了水果,还有一块地种满了各样蔬菜,还有二块田地将种上普通的稻谷,未来还需要一块药田。 田里有些蔬菜已成熟,白霜儿只恨时间不够采摘了,因为,她已听到门外的响声,不知不觉自己的神识居然在神幻之珠里又待了一天一夜,而现在耽误之急就是出去买药种子。 白姚氏见着关在屋里傻坐了二天的女儿一开门,嚷着有急事就往外冲,不免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待过几日空闲时,必要好生教育一下女儿,休要像现在这般风风火火,一点也不稳重斯文,毕竟如今也是十一岁的姑娘了。 这几年下来,由于白霜儿勤于修炼,身体渐显得修长,气质也越发清雅出尘,看起来就已像十三、四岁的豆蔻小佳人。让旁边邻居家中有儿子的人家有些心动,在邻居眼中,虽然白姚氏除每天织布绣花为生以外,也会偶尔打些短工,但却从未让人感觉她家属于贫民,甚至家里有些同白家儿子关系好的孩子,偶尔还会埋怨家里的伙食不如白家吃得好。特别是看到李家那位守寡的女儿李姚氏时常带着儿女到白家玩耍几天,才知这位独居的夫人是李姚氏夫家的亲戚,免不了让某些有心人对白家的家况产生了误会,生起了攀附之心。 当然,试探结亲之话,都被白姚氏婉转地表达出女儿太小,暂不考虑她的亲事此类的话所拒绝。至于对白家家境的误会,白姚氏自是笑着解释自己不过是一介村妇,根本不是甚有钱人的夫人。却没几人相信,只道她谦虚,连家里不请下人,也是甘于节简持家的表现。 当然直到后来知道,白家的女儿是别人家的女婢时,才让这些人明白,原来白家并非甚富贵之家,这才渐熄灭了结亲的念头。 ---- 今天三千字,干饭类的哦。 五一、好消息 白霜儿将琼城北门、东门所有的药店里的各种种子买了一堆,又将之前未曾买过的草药让店家选了些品质好的买下。又到书店里寻了几本介绍草药之类的书籍,见天色渐黑,这才熄了到南面、西面买种子的想法,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家。 白霜儿豪爽买种子和书的情况,自是喜煞了药店和书店之人,但同时也被有心人留意到,二个街上闲逛的白身彼此对望了一眼,便悄声跟在白霜儿身后。 如今琼城街上的情况早非白霜儿三年前来时所见那般热闹、繁华。这时的街上大多数商店渐都未开门做生意,街道二边时有二三位衣衫褴褛、骨瘦如材的流民乞丐沿街乞讨,整个街面萧条而破烂。 当然,白霜儿知道因为琼城北门和东门几乎是平民和贫民所住之地,自然比不了南边富人贵人所住之地,听说那时的商业街坊依然不改往日的歌舞声平,车水马龙的热闹之景,就连乞丐都比这里多出许多。 走到一处路口,白霜儿毫无犹豫地左拐进入死胡同时,其实她早觉察身后有人尾随其后。 过了半会,就见白霜儿从胡同里走了出来,表情自是很满足,她可是难得有机会在他人身上畅快淋漓地施展自己的修身拳。 那二位无赖自是躺在胡同里,怎也没想明白,一眨眼功夫就被人打倒在地,还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被对方搜光他们身上带着的刀、棒、甚至是钱两之后扬长而去。 白霜儿回到家里,第一件事便是将买回来的各式种子摆放在桌上,准备将书研究一番后再做打算。这会却见白姚氏一脸喜色进了屋。原来,她才收到一个好消息,一月前东边边界上军队才打赢了一场决定胜负的关键之战,并将大部分敌人赶出了国土,想来打了几年的战争应该快要结束了。而大捷之后,白大郞所在的那个军队必会搬师回府,到时候当初征用的民夫便都可以解散回家,白大郞和陈大福也可能回家了。 因为这个好消息,白姚氏还特意打了三斤肉,家里庆祝一下。心里已准备明天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回村里,让大妞也跟着高兴。 其实早在一年前,白姚氏就庆幸自己离开村子这一步走对了,因为,天连旱了三年后,家乡旁边的河虽快要断流了,但至少还算有少许的水源,不会让田里彻底没收成,可就算这种情况下,村里也有过半人家皆背井离乡,四处逃难。更不要说大燕国西边大多数地方听说已是饿浮遍野,易子而食,方圆百里十室八空,逃难的阵伍绵延百里都朝着大燕国南方而去,现在唯有南方那一片平原水雨还算充沛,粮食充分,民间安稳。 还好朝庭很快做出了反应,就地安置灾民,严禁流民乱窜,拨下赈灾粮草,这才将逃难的大队伍留在当地,避免造成整个国家的动荡,但虽说如此,也无法阻止少数流民奔向南方。 而在北方的边偏小城琼城,也因灾情日渐显重,逃难之人涌进城中,造成严重的混乱。琼城官府不得不在一年前限制逃难的灾民入城,结果城墙外的荒坡上全是一堆堆拖家带口的流民住在那里,让人见之心悸。还好城中有几位大户人家在城外设下粥帐,每日施舍少许米粮,这才将流民稍安稳住,待冬日天寒时,官府加派人手在城外搭起了简陋的草棚供人避寒,却也依然挡不住每天从草棚中抬出尸体。 待城内城外的人终于熬到了开春,却见天气一日比一日热,天却依然不下雨,不免心里着急发慌,皆忧心丛丛,心里暗念着:“老大爷快下雨吧,不然要天下大乱了。” 白姚氏见此情况,自是担心还依然留在家乡的大妞,便去求助于女儿白霜儿,时至今日,她早已不将二妞当成普通的小孩来看待,更渐明白女儿是有大神通的人,不然怎时不时就会拿出些粮食、衣物甚至是钱财,来缓解家里这几年的窘境。 还好当年四子救活之后发生的事,已让白姚氏明白人心难测。财不可外露、事不可多说,恐招来杀身之祸,从那以后绝不提仙人这个字眼,对所见之事更是守口如瓶,就连四子也瞒了下来。 白霜儿也知白姚氏爱女心切,斟酌一番后,便道:“过二日,待我手里的事完后,我偷偷回村一次。”心里算了一下,正好借此机会,好生观察一下外边的情况,好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再说以自己现在的脚力加上可以不休息连夜赶路,来回最多也不过六天左右。 得了女儿的同意,白姚氏笑着忙进厨房做饭煮肉。 而这时,有人敲门,却是白三妞难得借办事之际偷溜回家。如今这一对小姐妹因为生活轨迹的不同,不单单外貌和身材有了差别,就连气质已是完全不同,已不会有人将她们再认成同一人了。 跟白霜儿打了个招呼,白三妞就钻进厨房对白姚氏道:“娘,我有个好信息要告诉你们。” 白姚氏也笑道:“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父亲要” “你父亲要” 母女两异口同声,还未说完,便齐笑了起来。 “三妞,一会就在家里吃过饭,再回曾府。”曾家是赵二小姐的夫家,祖上也是为官。 “娘,不了。这几日夫人身边事多。”白霜儿凭着她的老实勤快,终于在前年提为赵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环,虽是二等丫环中年龄和资历最小的,却也让白三妞找到了些自信,如今她且不只想当着丫环,更羡慕那些管事的小娘子,心里已开始打着小九九。 这会白三妞又说起另一件事,因赵二小姐的夫君刚考过秀才,加之王家老祖母再过六天就是八十八大寿,双喜临门之下,曾府欲在十天后宴请宾客,并同时大街上摆六天、每天九十九桌的流水席,以谢各位父老乡亲,甚至城中乞丐也可前去乞喜饭。 而这些的大宴宾客,府上人手不足,便想提前聘用些外边手脚干净的人临时做一个月杂事。 白三妞道:“我问了,家中下人是在府里接招宾客,请来的短工是专门接待外客、打扫街面清洁、上菜上饭之事,工钱给得还挺高,一日一结。如果娘愿意的话,我就问管事的婆子要一个活干,反正现在正在准备宴席的各种物事,还缺人手。” 白姚氏一听,便表示愿意去,反正一举二得,挣了钱还能多看女儿几日。 白霜儿不愿在厨房旁边听二母女的闲聊,直奔了后花园井而去,发现已有猫狗捷足先登,望着井下阿花猫和白毛狼又打得不亦乐乎,再瞄了一眼井旁貌似在看热闹的阿黄狗,以及不知从甚地方钻进来的黑狗和母鸡,整个小花园显得倒很热闹。 白霜儿默默地走开了,她可受不了修炼完毕后,发现自己身上全是狼猫狗的味道。反正今天,自己还可以做另一件事,那就是看药书,顺便研究一下凡间的药草跟三青界的药草除了灵气之外,还有甚更大的区别? 等到白霜儿研究完药草,感觉胸有成竹之后,她才开始在神幻之珠里种药草,当然根据药性的不同,白霜儿细心地将不同药草分别创造不同的环境种植,甚喜阴的,就创造个山洞种在里边,喜水的,就创造个水坑丢进去,于是本来预备种植一块田的药草,如今已经变成四块田,药地里更是杂乱无章,当然白霜儿自称为:“杂而有序。” 五二、村里现状 这边白霜儿废寝忘食地种植药草,那边一早起床的白姚氏看着女儿依然我行我素,整日不是坐在井下,就是关在屋里,只得一声叹息,因到曾家做工的事定了下来,今天便要上工,她且没时间同女儿多说,只得吩咐四子,厨房里做有饭菜,到时间就去叫二姐给你热菜,这几天娘才到别人家做工,不好带上你,如今外边不太平,你且乖乖在家,休要到处玩耍。 四子是乖乖地听着,待母亲出门,转身就溜出门找小伙伴玩耍了。 “吃饭甚的,叫姐姐做饭,还不如直接到那位小伙伴家里去蹭来得容易些。”四子心里是这样想的。 待白霜儿将药草全部种在田里,又将之前买回的药草一一创造出来放入创物录之后,已过了二天,白姚氏已同曾家的管事婆子聊了几句,彼此熟悉了,对方也就同意白姚氏在不耽搁手里活的情况之下,将儿子带在身边。而这时,白霜儿就起身准备回村庄。 知女儿要起身一人离开,白姚氏这时却开始有些担心女儿安危。白霜儿倒也不多说,直接捡起旁边一块破砖一掌劈成二半,然后慢条斯理道:“除非对方的骨头比砖硬,或比我跑得快。” 白姚氏默然,她可是见过女儿跑步的速度,非一般人能追上。 女儿离家之后,白姚氏自是提心掉胆了几天,直到女儿过了六天就回来,这才安下心,忙追问女儿村里情况。 白霜儿这一路上可谓是非常顺利,虽说有些不开眼的人见她一个女童独自上路,便起了坏心,可惜还没等这些人采取甚动作,就早被白霜儿一路绝尘抛在身后很远,让这些人只得望影叹息:“这是谁家的女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自然这些人是不被白霜儿放在眼中,因为她眼里只有沿路所见的情景,随着离琼城越远,地面渐出现片的沙化,土地的颜色黄里泛红,各种植物严重枯萎,动物也几乎绝迹,曾经充满生机的山林,这时却像被蒙上一层灰色的死亡浓雾。 唯一能看见的生命就是从各村各镇中陆续走出的人群,他们拖家带口皆直奔琼城方向。在这些人脸上看到的全是饥饿、惶恐、疲惫,唯有望着琼城方向时,麻木的眼神中才会露出一丝希望的目光。这一丝希望会让他们忘记悲哀,忘记路边枯草丛中倒下就再未起身的同伴。 这是比白霜儿预料还要更严峻的现实。 等到白霜儿到了村口,不免吸了一口冷气,村旁的坟包一个连着一个,坟包上招魂的幡纸随风无力地飘着,让人见着刺眼而压抑。进了村子,更是一片寂静萧瑟之景,偶尔有人开窗偷见了一眼白霜儿后,便会悄无声息地关上窗。 到了大妞家,大妞和陈喜儿正在照顾生病的长辈,见是妹妹来,大妞慌忙把白霜儿赶出门口,四处张望着,问道:“妹妹你怎么来了?娘呢?” “我一人来的。” 白大妞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推着白霜儿,焦急道:“快离开这里。” 白霜儿自是询问原因,才知道当年他们离开村子一个月后,村里陆续有三人突然生了怪病,皆全身无力,时常困乏,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到后来这几个生病之人便莫名其妙死在床上,最初这些人的死亡还引起了恐慌,后来见没人再生出同样的病,这事就渐平息了。谁料过了二年后,今年开春,突然村中大量的人开始生病,而且邻村也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这才引起村民重视,担心是瘟疫,健康之人纷纷逃离,只余下些老弱病残之人,本来全家决定就在这几天也暂离村子,却不料大妞的公婆突然生了病,临时离开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二老最初知自己也得怪病后,便劝媳妇投奔琼城的娘家,大妞却很倔强,执意留在村里照顾二位长辈。如今看着妹妹独身回村,自是担心她也被染上怪病,这才强迫她快离开村子。 “那些病人的尸体有甚蹊跷之处?”白霜儿直接问道。 白大妞表情很茫然,摇头道:“没甚蹊跷的地方。” “没有黑骨头?” “啊!”白大妞由白霜儿提醒这才想起几年前挖出的黑骨,细想了一下,皱眉苦笑道:“人死留全尸,没有人会想到将尸体去肉检查骨头的,所以人死后就都埋了。” “没人管这事?”白霜儿随口问道。 “谁来管?”白大妞苦笑,轻声道:“年初村长就派人去请官府之人,却不想官府早因灾情焦头烂额,顾不得这边,说要派人来查看情况,却一直没人来。”说到这里白大妞朝着村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变得更加暗淡,催促道:“二妞你且快些走,若是官府真派人来,说不的村里就要封锁,小心你就走不了了。” 白霜儿却无所谓,见姐姐一脸担心,安慰道:“我且是甚人?别人不知道,姐姐还不明白,待我看一下亲家是如何的症状,指不定我还能有甚救命的好办法。”说是救人,更重要的是白霜儿必须知道戾气在人身的情况。 白大妞犹豫了半天,见白霜儿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才同意妹妹进了门。 通过陈家院子和屋里各种摆设,看得出来陈家也属于家境不错的农户。 虽家里有二个病人,但房间依然被大妞和陈大福的妹妹陈喜儿收拾得干干净净,陈喜儿见嫂子和白霜儿进屋,忙起身同白霜儿打了个招呼。 白大妞找了个借口同小姑子一起出了房间,好方便妹妹治病。 白霜儿见陈大福父母同睡在一张木床上,皆处于昏迷之际,便用神识探入其中一人的身体,又将很少量灵气随着神识送入对方体内。 结果灵气一进入他们的身体,还未等白霜儿控制它们游走病人身内时,这些灵气居然很快就消失不见。再一查看,发现病人的手指甲有细微的黑点,牙齿上也存在着黑点,当然白霜儿暂时也辩不清,牙齿上的黑点是本身就有,还是受戾气入侵的迹象。 不过凭着灵气进入对方体内的反应,白霜儿这时已有几分肯定大妞公婆生病,十有八九便是因为戾气。因为造成灵气消失的原因之一就有戾气和灵气不相容、相互排斥吞噬的特性,当灵戾势匀力敌,彼此间就是排斥关系,而当一方稍强另一方就会出现吞噬关系。 “没想到才离村三年,戾气就这般厉害,完全在意料之外。”白霜儿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之前她以为戾气只会使得地里绝产,植物死亡,却不知道就这样少量得连自己都根本觉察不出来的戾气,居然会影响正常人的身体健康。 见妹妹皱着眉头从屋里出来,白大妞忙问道:“怎样?” 白霜儿摇头道:“不好办” 白大妞毕竟才十六岁,才听了白霜儿第一句,就忍不住哭出声来,旁边十三岁的陈喜儿,见嫂嫂哭了起来,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拉着嫂嫂的手道:“嫂嫂,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们。” “只要留在村里,这病是永远无法好的。”待白霜儿慢悠悠把后半句说完以后,白大妞这才扁着嘴,擦干脸上的泪,嗔道:“二妞,你说话怎一半一半的吐。听妹妹之意,其实这个病是可以治的。”转身对着喜儿道:“喜妹你放心,嫂嫂我不会丢下家人的。” 白霜儿道:“这个病是由于地里有某种对人体有害的气息被人体吸收所造成的,只要在这种气息尚未伤及到内脏和骨头里面之时,就将这个气息驱逐出体外,病就渐好,命也能保住。” 白大妞这会却有些犹豫不绝,既担心公婆的身体,也害怕若开口请妹妹救公婆,会不会对妹妹身体有甚影响,那年二妞救四子后七窍流血的惨相,她还记忆犹心,一想起就心惊肉跳。 五六、末日初现 白姚氏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向外窥视着,发现街面上依然有吃人尸在徘徊着,心里叹了一口气,担心发出声响被外边的吃人尸觉察,又像上次一样,引来吃人尸围攻大门,白姚氏只能踮着脚轻轻向后退。 吃人尸是女儿二妞给街面上那些已死去,尸体腐烂却依然还在行走的人所取的名字,因为这些丧失魂魄,受甚戾气控制的尸体专吃人肉。 白姚氏掰着手指,算着日子,今天是失去正常生活的第七个中午,她只希望今天中午的太阳能够大,地面温度更热,这样指不定有机会能到街面上去看一下如今的情况。从女儿口里,白姚氏已知道这些尸体虽耳朵灵敏,却有些怕光,所以只要到了中午阳光最盛的时候,这些丧尸就会躲在荫暗处,减少了活动。 像老鼠一样小心地躲在暗处生活,并没让白姚氏有太多不满,她只是心里牵挂的人太多,战场中的丈夫,曾家的三女儿,还有走在投奔路上的大女儿。 “真想去看一下三妞是否平安,还有大妞是否已安全?”白姚氏心里并不希望大女儿已到了琼城,陷入这样一个可怕的地狱。 依稀间,白姚氏又回到了那天的早上,那个让自己一家幸福团圆美梦完全破碎的早晨。 那时的她毫无准备莽撞地打开了门,而展现在她面边的不是熟悉的街道、亲切的邻居,是让人惊愕的惨况,还有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满地的鲜血夹杂着黑水黄土,分外地让人恶心,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甚至还有些内脏血块,让人怀疑是否已到了十八层地狱,街道中二、三人正僵硬地走着,想来是被眼前的景色惊吓得有些失常。 白姚氏脚软手麻,一时间惊吓过度,无法言语。这时,街对面的大门打开了,做了三年邻居的丁家小娘子才跨出门口半步,就被眼前的景色给吓得尖叫一声,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待对方发现白姚氏后,二人呆滞的目光对视,僵硬的表情皆是惶恐。 就在这个时候,在街道上行走的二人转身走向丁家小娘子。 白姚氏只见丁家小娘子一动不动地望着走近的二人,表情因惊愕而变得扭曲。然后,待坐在地上的她被对方抓住扶起来时,她居然拼命挣扎,发出一声声凄历的惨叫。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姚氏甚至没有意识到对面到底发生了甚事,等扶住小娘子的其中一人转过头,露出他那脸青白的面容,如血的目光,还有就是嘴里含着一块鲜血淋淋的肉睦时,白姚氏僵硬转开视线,看见小娘子死人的脸以及她已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颈部。 “啊!”白姚氏忍不住尖了起来,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在她眼前一件可怕恶心的事正在发生着。 而这时,腿脚发软的白姚氏,惊恐地发现刚才还从家门口经过的路人突然停止了脚步,猛地回过头,露出了跟街对面怪物同样青白的脸和如血的双眼。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皮肤随着一步步走近自己而慢慢地腐烂滑落,锐利手指甲和嘴里的尖牙都挂着的几缕血红的肉丝。 “嘭。”最后紧要关头,是白霜儿冲了去来,一把将白姚氏拉进门,然后快速关上大门。 听着大门外边重重撞击门板的声音,想到门的另一边是吃人的怪物,白姚氏自是心惊肉跳,跪在地上就无法起身了。 再后来,白姚氏就见着二女儿不知从甚地方模出一把砍刀别在腰间,然后敏捷地爬上大树,纵身跳上墙,犹如在平地般行走一样很快就消失在屋顶上。 过了一会,外边撞门的声音就消失了。 待白姚氏再见女儿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那时的女儿一身恶臭,麻布衣服上染满黑色的血。 白姚氏慌忙上前,欲帮女儿月兑下衣服,却被女儿阻止:“娘,不要走近,小心染上我身上的血。” 等到女儿清洗干净后,白姚氏才知道,周围几条街几乎到处都是自己刚才所见的那些怪物,而且一旦被这些怪物咬到,不是被它们吃得一干二净,就是变成跟它们一样的吃人怪物。 白霜儿很遗憾道:“我也只沿着屋顶走了附近的二个街道就没了路,只能调头走。本还想走远些看情况,但实在是这些吃人尸实在太多,根本不敢跳到地上去。” 白姚氏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么可怕” 白霜儿换了一件衣裙后,将染了血的衣服烧掉,然后道:“我看了一下,就我们这条街上的吃人尸还少些,旁边街上更多,不过有我在就放心吧。只要不发出声音把其他街上的吃人尸引到这条街上来,我迟早会把这条街上清理干净。” 看着身高才到自己胸口位置的女儿说话间神采飞扬,白姚氏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心,紧紧抓住女儿递给自己做防身用的砍刀,问道:“这些怪物从哪里来的?” 白霜儿冷一笑道:“这些吃人尸全是死人变得,我怀疑是昨天地震将地深处的戾气全部放了出来,加上昨晚的黑雨,造成现在的状况。”她心里有着深深的困惑,吃人尸的出现是这样突然而密集,有种人为而非自然的感觉。 “这街上还有没有活人?”白姚氏虽不懂女儿口中里说的甚戾气之类的事,但一想到满城的怪物到处吃人,就头皮发麻。 “我翻了二户人家看了一下,屋里都没人,想来昨天夜里在外躲地震,结局不是喂了吃人尸,就是变成吃人尸。而且就算昨天夜里没出家门,但地震也是把有些人家的墙给震塌了,一旦发出甚声音,吃人尸完全能进屋找到他们。” 白姚氏捂住了嘴,忍不惊叹声,小声道:“难不成这条街上就我们三个活人。” 白霜儿没有再说甚,她得赶快回到井下,查看身体的情况,就在刚才被二只吃人尸围攻,一不留神差点被对方划破皮肤。 待回到井下查看,白霜儿发现身体虽没有被吃人尸所伤,但已有淡淡的戾气附在皮肤毛孔之中,当然用不着她调动体内的灵气消失戾气,周围空气中的灵气就将这些入侵者吞噬掉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白姚氏从最初紧张地盯着大门,担心有吃人尸冲进来,到后边渐放松紧绷的神经,恢复正常的生活,每天除了为儿女准备三餐,就是修补衣服。让自己随时处于忙碌有事的状态之下。 只是白姚氏心里明白,这只是一种假装,假装生活还在继续,假装一切正常。 而每到夜里,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更加浓烈,外边吃人尸发出的声吼叫夹杂着人类的尖叫声,让白姚氏清醒地明白,自己一家三口是是孤零零地生活在恐怖的吃人地狱之中,身边没有其他的同类。 现在的白姚氏每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昐望着太阳阳光火辣,好有机会能出门寻找其他亲人。 五七、幸存者 这天,白姚氏会用布捂着口鼻,趴在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 “咚。”隔壁突然响起一声撞击声,惊得白姚氏全身一颤,“难道一直平静无声的邻居家,如今有甚东西在里边。是人?还是吃人尸?”望着相对于街面墙矮一点的隔墙,白姚氏生怕有吃人尸翻低墙过来,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入内院,紧关上内院门后,才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四子正坐在井旁边的床上举着毛球同阿花玩耍,阿黄趴在床下的遮阳地方闭眼打着瞌睡,不知甚地方来得那只母鸡,因产了一个双簧蛋如今已被四子取名为双簧,正在草丛里抱窝。 不远处被白毛取名为小青的蛇,正堂而皇之地缠在支撑草棚顶的木架上,虎视眈眈地望着母鸡双簧下的二个蛋。 “这蛋是巧偷?还是豪夺?”小青蛇眼里全是蛋,全然忘记一早某位小白狼警告它,不许打蛋的主意,因为蛋要收归狼有。 这样安详而灿烂的画面,让白姚氏感觉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脸上一直僵硬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向上扬起,但一想起刚才的事,白姚氏又恢复了紧张。 探到井口,白姚氏对着下边道:“二妞,隔壁突然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我担心有甚问题?” 白霜儿这几日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吸收灵气,因为随着日子的推移,白毛已明显感觉灵气所含的范围在逐渐缩小。还好空气中戾气并没有变浓的痕迹,甚至有时白毛还感觉戾气越来越淡。 “总有一天,这根灵脉也会消失。”这样的结论让白霜儿忧心忡忡,她如今尽量减少在神幻之珠里的时间,一门心思修炼静功吸收灵气,不知不觉间,丹田和经脉中已充满了灵气,而神幻之珠上的字符已点亮了六分之一。 那天外出,虽只是在附近的几条街上查看,但白霜儿对于琼城的现状已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如今正是琼城凡人遇难,妖魔鬼怪横行之时。 白霜儿没有告诉白姚氏,就在昨天自己外出寻物时,突然发现这条街上的吃人尸虽被消灭了大部分,但一种新的怪物却出现在街上了,那种怪物白霜儿称名为干尸。 比起吃人尸迟缓的动作,干尸的速度更为敏捷。当然,干尸并不像吃人尸吃人,它是吸人精血,一旦人被它接触到身体,精血就会被它吸走,如果不能迅速摆月兑它的话,很可能会被吸干精血,直到身体化为干尸,甚至直接成为灰烬。所以,其危险性比吃人尸大多了。 昨天,白霜儿就是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能力,一不小心被干尸抓了一下手指,结果,当时白霜儿就感觉全身一麻,身体起寒意。还好反应迅速,一刀把抓住自己手的干爪给砍断,正欲全力对付干尸,却发现有三只吃人尸觉察这边的动静,正慢慢围了过来,白霜儿不敢恋战,只得匆匆离开。 回家之后,花了一个时辰白霜儿才恢复精神、并将因抓伤而浸入体内的戾气所消灭。 而白霜儿也终于第一次体会到甚叫戾气。比起灵气的温和光明而言,戾气就像阴险的剌客,见不能力敌,便躲在身体暗处,不让白霜儿轻易发现。待时机正好时,戾气就如刺客拔剑直刺向丹田位置。 还好天生灵气立刻有所觉察,将其包围,一番撕杀以后,这才消灭了它。 担心余戾未清,白霜儿还特意将身体每个部分都观光了一遍,待确定全部清除完毕,这才放心。 借着修炼的间隙,白霜儿进入了神幻之珠里,见神幻之珠里一如往日,灵谷地、药田、果田都尚未发芽,只菜田里的白菜已成熟。 白霜儿很快将白菜收获了大半,放入创目录中,另小半依然留在地里等开花结籽。 前几日,白霜儿还在考虑,就一直待在这里等到灵脉枯竭再离开,反正自己有神幻之珠,可以取出一切自己创造出来的物品,如水、粮物、衣服,甚至是武器。根本不用担心生存问题,而且就算让戾气入体,只要及时发现,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但干尸的出现,让白霜儿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给打破了。抬头望着天空,天蓝得如水晶,也平静地如水晶。白霜儿心里明白:既然人都会变成各种各样的怪物,那这琼城中的动物也不例外。到时,这一堵墙又怎能阻止它们的进入,没有阵法做掩护和守护,井下自不再是安全的藏身处。 想到未来不得不放弃这里,白霜儿有些心疼,毕竟要找到新的、安全的可供修炼之处,谈何容易。 “世道变幻莫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随便从神幻之珠里取物消耗灵气。”白霜儿翻看着创物录,心里默默想着另一件事,“砍刀虽好,就是短了些,一寸短一寸险,还是在周围住家找些长剑或刀,一来防身,二来也好增加创物录里的种类说到创物录里的物品,在这样乱世末日情况下,可就完全不够,还得增加些日常用品才行。” 正当白霜儿思考着这几日到其他人家屋里再翻找些有用之物,就听见上方井口处传来了白姚氏的声音“二妞,隔壁突然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我担心有甚问题?” 如今,白霜儿早学会了在神幻之珠中也能留意外边的情况,不然哪天发生甚天塌地陷的大事,而自己在神幻之珠里甚都不知道就直接丢了性命。 旁边一直半睡半醒的白毛,兴奋的跳了起来,“呜我去,我去。” 白霜儿看着它那副殷勤的小样,怎会不知它心里在想,办事之后可以得炼气丹吃。 不过,见它白毛尾巴上的毛已恢复了白色,想来这几日关在井里,体内的戾气已自然被消灭了,就让它上去透透风也好。 早在前几天,白霜儿就找到了白毛尾巴变色的原因,是因为身体吸收戾气造成的。当白毛吸入的戾气达到一定量时,它身上的毛发就会变色,体内戾气越多,颜色越深。而且毛色由白变成黑毛时间很短,但要把黑色变回白色,却要花费比前者多二倍的时间。 而白毛毛色的变化,让白霜儿忍不住将视线对准白毛额头中间那唯一的一团黑毛。心里对白毛的来历产生了更多的疑惑。难道说,白毛头部存在半灵半戾的情况。 白毛见主人默不做声,只当主人同意它的毛遂自荐,便沿着井壁的绳梯快速地向上爬。 见着白毛小狼没牙没爪却能利落地爬上了井,说实在白霜儿还真佩服它总是有那股精神劲。 在内院的一堵墙下边有个比老鼠洞稍大一点的洞口,白毛自是由这个洞口从白家钻到了隔壁家里。 过了一会,白毛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侦察的结果是,它在隔壁前院的墙壁下,发现一个昏倒的男孩子,有些眼熟,像是四子认识的人。 白霜儿直接将白毛看见的情况告诉了白姚氏。 白姚氏自是大惊,自言自语道:“我记得隔壁邻居家早在几个月前就搬走了,也无人住进去,更别说甚男孩还是四子认识的人?” 见白霜儿没甚反应,白姚氏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二妞,要不你去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在那里?” 白霜儿点了点头,她其实很明白末日开始后白姚氏心里的焦躁和不安,也知道除了外边威胁性命的吃人尸以外,白姚氏在害怕甚? 她在害怕孤独,害怕活在一个没有同类的世界。 待白霜儿轻松地翻过墙一看,那个倒在墙角边上的男孩,居然是曾见过一面的那位被四子叫做小柳的人,此刻他额头鲜血淋淋,想来撞得不轻。 白霜儿自是将小柳身体检查了一下,发现从外表来看没有被戾气污染的痕迹后,才把小柳摇醒。 五八、小柳故事 小柳将碗里的粥饭舌忝得一干二净,感觉到肚子终于不再空荡荡,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吃下的糖水蛋。 “谢谢,白大娘,我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糖水蛋。”小柳诚心诚意地向白姚氏表达出自己的感谢之情。 小柳没想到自己居然真得活下来,不由自主想起很久前,母亲曾说过的一句话:“人只要咬咬牙熬过去,生活总会有希望在前方。” “娘,我以前不懂你说的这句话是甚意,现在我懂了,我会咬牙熬过来的。只是如今你生在何处?”小柳眼神变得悲伤了。 “小柳怎了?” 小柳抬起了头,望着眼前关切望着自己的白大娘,露出笑容道:“大娘真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想到这十天自己独自一人渡过的煎熬,小柳忍不住眼泪直流,袖子一直擦也擦不干。 “乖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白姚氏心痛地搂着已饿得面黄肌肉的孩子,眼神扫过小柳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口,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受了同样的苦,不知自己要心痛成甚样。不过,另一方面小柳这样小的孩子都能活下来,也让白姚氏心里也有了信心,指不定甚时候就能见到亲人。 白姚氏下意识眼角扫过四子,见儿子紧贴在女儿的怀里,心里顿时安稳许多。 过了一会,小柳停住了哭泣,便口齿清晰地讲述了地震之后,他这十天的经历。 原来,自那天被白霜儿送回了家后,小柳就在家里等着母亲回来,却不想他的母亲再没有回来过。第二天一早,小柳发现外边的情况很异常,灵机的他立刻把门关紧不再冒险外出。于是,靠着家里一点余粮和缸里底的水,小柳忍受着害怕和孤独,渡过了末日最初的六天。 六天后,家里粮食被吃完了,小柳只得靠每天渴少量的水来维持生存,到后来水也喝完了,实在饿得受不了的他,想起自家后院墙壁下的狗洞,那狗洞正好通向斜背面邻居家,于是小柳钻狗洞到了隔壁,本想在那里找些吃的和喝的,却不想这家人很早前就搬走,家里空荡荡的,完全没任何吃的东西。 最后,小柳饿得根本没有力气爬回了家,就一头栽在地下,正好被墙另一边的白姚氏听见。 白姚氏见小柳今年才九岁,只比儿子大三四个月,比女儿小一岁多,却懂事聪明,性格坚毅,自是很喜欢,温柔地说道:“既然你家没人,就在大娘这里住着,正好跟四子做伴。” 小柳看了看白姚氏,又看了看旁边的四子和白霜儿,他还记得那天被摇醒时,眼神朦胧间还以为自己死了,天上的天仙姐姐下凡接自己上天。却不想天仙是四子的二姐姐,而且四子的姐姐真得很厉害,背着自己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墙。 想到这里,小柳小脸一红,最后还是摇头,小声道:“我要回家等娘回来。” “真是娘的乖儿。”小柳的话打动了白姚氏的心,模着小柳软软的头发,道:“如今你头撞伤,流了许多血,身体根本走不动路,还需要休息二三天,不如暂时在这里住着,待伤口好些才有力气回家,不然你娘看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必会心痛的。” 小柳犹豫了小会,最后还是红着脸,小声道:“那就要打扰大娘几天了。”然后,又一脸严肃道:“谢谢大娘救命之恩,小柳绝不会忘记你家的恩情。” 白姚氏笑着起身,摇头道:“也不知你娘怎教的你,真是有礼貌又懂事的好孩子。小柳,你放心,若是你家有甚动响,我家的白毛会告诉我们的。”说完模了模怀里一直垂涎欲滴地望着桌上最后一个糖水蛋的白毛。 “呜呜呜”(包在我身上没问题的。不过,我那么乖又听话,是不是该赏个蛋给我吃。) 没有人听懂白毛的表述,当然它那位不良主人是装着没听见,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坏主人,炼气丹不给我吃,蛋也不给我吃。我让双簧不再给你们下蛋。”白毛的表情很哀怨,因为它发现主人的娘把蛋放回了锅里,显然是留做晚餐了。 当然,白毛没吃到蛋不算甚悲剧,悲剧的是蛇弟弟小青,它正被双簧追得仓皇四逃。 “咯咯咯”(该死的小偷,快还我的蛋,不然我就啄死你。) “兹兹兹”(这是栽赃,人家连蛋皮都没有碰过死鸡婆,你再追我,小心我吃了你。) 大床上阿花伸了伸懒腰,斜眼向下望了一眼正在花园里上演龙凤大战的二位,舌忝了舌忝爪子,叫了几声:“喵喵”(讨厌,大白天玩甚凤求龙,真是下流。人家正在梦吃鱼肉,扰猫美梦的混蛋,都木有鱼吃。) “汪汪”(大家都住在一个院,乡里乡亲不要闹了,小心把那些一身臭味的人给招来了。) 很遗憾的是,蛇不懂鸡语,鸡不懂蛇话,至于围观群众猫和狗,连打酱油的都不算。 待白霜儿到了后花园,看见的便是这般热闹“欢快”的场景,顿时感觉额头上的青筋向外暴,咬牙切齿道:“白毛,还不快来收拾你的手下,都快要闹翻天了。” 身后白毛也是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撇嘴道:“呜呜语言不通,真是麻烦,它们就不能多学一门语言吗?学语言又不难。”内心深处,白毛深深为自己是语言天才而低调的自傲着。 ---- 四子知小柳同意住在家里,当时就欢快地跳了起来,笑眯眯忙从自己的小香袋里取出二颗糖果子请小柳吃。而白姚氏见小柳衣服破烂,染满了泥巴和血,便找了一件四子的半新衣服,让小柳换上了。 白姚氏私下有些不安地对白霜儿,道:“娘留下小柳,会不会对你造成不方便。” 白霜儿道:“反正就多一张口,吃不了多少,再说如今乱世末日,就算他说去出,也得有人听才是。” 女儿虽嘴里说着无所谓,但白姚氏还是婉转地提醒小柳,在这里看到古怪之事,不必太放在心上,只当没看见罢了,不多问,也不多说。 小柳最初不解白姚氏话里的意思,但当他发现白家居然不睡在屋里,而是直接把床安在花园井旁边,而且这床还是二张床拼成的,床四周全部用木板围起,床顶还搭了一层结实的草棚。 见小柳一般困惑,四子拉着小柳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睡觉的地方。白天天气炎热,就会将床四边的木板取下,到了晚里降温,将床边木板全部安上以后,再多盖一层被子,也不会感觉太冷。 当然小柳发现其实这床这还不算怪的,更怪的而二妞姐姐不睡床上,就住在井下。 小柳以为自己懂了白大娘话里的古怪之事的意思。但当第二天清晨,小柳醒来时,才感觉得其实这些都不算古怪。因为,在他面眼摆入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粥。 小柳咽了一下口气,发现身边四子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吃肉是件稀疏平常之事。 “你经常吃肉吗?。”小柳终于还是开口小声地问四子,他清楚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吃肉,还是在过年的时候,离现在已有二个多月了。 四子用舌头舌忝了一下小木勺里的肉沫,想了想道:“以前很少吃,后来”看了看旁边无人,四子贴着小柳的耳朵道:“二姐变得厉害,家里肉就多了。” 小柳瞪大了眼,“真的吗?。” 四子挺起了胸膛,很骄傲道:“当然是真的。” 五九、厉害姐姐 最初小柳对于四子说得因为姐姐变厉害而有肉吃的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当他看见比自己高一点的二妞姐姐,轻易地背着大包东西从屋顶上顺着树干敏捷轻盈地滑下地后,自是目瞪口呆,面带崇拜之色,道:“姐姐很厉害。”而这时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早上所吃的肉粥应该就是白霜儿扫荡其他地方找回来的。 旁边四子得意洋洋道:“是吧,我以后也会和姐姐一样历害的。”过了一会,小柳就知道四子要如何变得像姐姐一样厉害,因为四子每天都会花上二个时辰,认真地练习一套拳法,听说这套拳法就是二妞姐姐教给四子的。 小柳羡慕地看着四子将拳法打得虎虎生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纤细的手腕,心里有种自卑,差点忍不住开口请二妞姐姐教他拳法,但转眼想到自己住在这里,本来就麻烦了白家,现在又想得寸进尺想学白家绝学,不免有些过分。 “自己还是主动回避一下才是,免得不由自主去偷师。”小柳慢慢滑下了床,在床上躺二天,感觉头不太晕,便以为自己身体休息好了,但当脚踏在地上时,才发现四肢无力,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 克服身体的不适,四子慢慢地扶着墙壁出了后花园,见后院厨房里,见白大娘正忙碌着,忙慢步进屋,想要帮着一些做事。 白大娘见小柳懂事地要求帮忙,也不拒绝,将洗干净的筷子放到小柳手里,带着微笑,道:“把它放到桌上的竹娄里,然后就坐在那里不许乱走,你的身体可还没有康复好。” “嗯。”小柳很高兴地照着做了,然后坐在厨房门口的板凳上,望着白姚氏的身影,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做饭,自己在旁边看着的快乐时光。 看着小柳文文静静地坐在厨房门口,让白姚氏忍不住想起了身在外边的二个女儿,眼眶瞬间红润了,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端出才熬好的红糖水,放到小柳的手里:“快趁热喝了,你的身体才好得快。” 下午时,白姚氏见着女儿回了家,手里拿着不知从甚地方翻回来的棉布,免不了问一句:“二妞,你今天遇见活人了吗?。” 白霜儿不说话,只是摇头。见到女儿的答案,白姚氏微有些失望,她多希望像小柳这样的努力活下来的人能更多一些。 白霜儿无暇顾及白姚氏想法,她此刻正想着今日被发现的一个更严峻的现实,那就是外界的食物、布料甚至是日常用品正以极快的速度在霉烂变质中,而且今天她就亲眼看见一位因吃了腐烂粮食由活人变成吃人尸的痛苦过程,让白霜儿忍不住叹息对方虽逃过当初那场地震后的变化,却没有逃过由于服用沾有戾气的食品而开始变成吃人尸的命运。 当然,最后白霜儿是毫不留情将对方消灭掉了。 此事的发生对白霜儿是一个提醒。 回到家的她很快就将家里日常用品均检查了一遍,发现地震之前的食物只要暴露在空气中的几乎全部染上戾气,现在正开始变质,而地震后由自己从神幻之珠里拿出来的食物,暂无任何戾气污染。至于日常用的生活用品,由于时常清洗的原因,到没甚大问题,当然,这其中不管是用的、还是喝的水都是白霜儿从神幻之珠里取出来的。 “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震前的食物已渐渐开始不能食用,地震前的物品也尽量不要使用。”白霜儿露出一丝苦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地震之后,田还能生产出粮食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白霜儿并不乐观。当然让她感觉如今还有一个麻烦的事,就是干净的水源。被暴露在戾气中的水,是不敢轻易食用了,虽说在神幻之珠中能创造出清水,将水从神幻之珠中取出所耗用的灵气也不多,但毕竟水是每日所用必须品,从神幻之珠中取水使用,一天可以,一月也可以,那一年呢?要知道这些水都是用神幻之珠储存的灵气去换的,并非无限制随用随取。 白霜儿感觉到了不得不开始限制用水的时候了。 在白霜儿思考这些事关未来生存之事的同时,四子也和小柳嘀咕着甚时候能出去见见几位好伙伴。由于怕四子知道外界的现状而受惊,所以,对于外边发生的那些恐怖之事,白姚氏说得遮遮掩掩,还好四子素来胆子不大,暂时在家里也能坐得住,但今天小柳的到来,却让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小柳却是亲眼看见过街上的惨状,忙摇头打消四子的想法,“四子,你千万不要出去。外边吓死人了。” 四子从小柳嘴里听说外边的情况,自是脸色发白,这才明白之前姐姐溜出去,从不带自己的原故,原来她并不是出去逛街游玩,而是出去冒险。而自己居然有时还恼姐姐去出玩,从不带上自己。 知道真相的四子这时才感觉在家里虽然闷得慌,但幸运地却是身边一直有亲人相随并照顾着自己,不曾饿过,也没有渴过。 在白家待了四天后,小柳感觉身体恢复许多,便想着回家,红着脸害羞地向白姚氏告别。 白姚氏见小柳主意已决,也不多说,发现女儿不在家,只得回房里找来二架简陋的木梯,墙这边搭一个,墙那边再放下一个,之后,让小柳翻过墙,自己爬狗洞回去。 临走前,白姚氏包了六个干饼,以及一个装有清水的水囊给小柳。 “小柳,若出甚事?别怕,大娘在这里。” 小柳紧紧抱住白姚氏做的干饼,红着眼,嘴里全是稚气的感激话。 四子站在木梯下,依依不弃地望着小柳,对着白姚氏撒娇道:“娘,让我跟着小柳到他家玩吧。我发誓,绝不会到处乱跑。” 白姚氏不敢顺儿子的意,自是冷着脸,道:“胡闹,若非小柳要等他娘回来,我且也不同意他回自己的家。” 四子又纠缠了半会,见娘铁了心不让自己跟着小柳去,只得委屈地望着小柳消失在墙背后。 之后,四子的眼角就一直扫着墙边的木梯。 没有比娘更清楚儿子的人,白姚氏见状,很快就把木梯收了起来。 四子嘟嘴道:“将木梯收起来,小柳再来我家,不就下不来了吗?。” 白姚氏道:“待他来时,再搬出来也不迟。”其实比起四子偷爬木梯溜到隔壁此类的事而言,她更怕吃人尸会爬梯子翻到家里来,所以不敢将梯子留在墙壁处。 见四子眼珠乱转,白姚氏虎着脸道:“你休要胡闹,若是真闲得无事,就将姐姐教你的拳法,好生练习一下。待你武艺过关以后,不用我说,我也要让你看一下门外是甚样?” 四子听后,只得不情愿地回了后院,有气无力地继续练习拳法。 六四、世外桃源 “你们闹完没有?”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小陶见白霜儿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望着屋里,他先是一惊,后露出狰狞的表情,得意又凶恶地说道:“我还正在找你,你且是自投落网。”边说边将赵娇丢下,然后握刀扑向白霜儿。 “最讨厌废话多耽误事的人。”白霜儿皱起了眉头,左手一扬,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只飞刀从小陶眉头正中剌入,然后穿过后骨,钉在墙上。而这时,小陶还保持着他凶恶的表情,但身体已嘭然倒地,而飞刀穿起头骨留下的伤痕处已有火苗冒了出来。 “啊!”珍儿眼睁睁地看着小陶头部的血喷在自己脸上,眼珠翻白,便晕了过去,而她手里的孩子自是掉在地上,发出虚弱的哭声。 “该死。”白霜儿皱起了眉头,她没有关注珍儿那边动静,而是注意到小陶已凝固的五官,那个张大的嘴巴里长着一口发黑的牙齿,很有可能对方已是被戾气污染了身体,只是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恶事是出于本性,还是因为魂魄被吞噬或污染所造成。 眨眼间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在白霜儿弹指一挥间,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大家沉默而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稚气的女孩,见她轻松而迅速地杀死了小陶,又轻松地拖着对她而言显得沉重的正在燃烧的小陶尸体往外走,嘴里还唠叨道:“好不容易做出来杀干尸的火符飞刀,居然用着这小子身上,真是浪费。” 等到白霜儿拖着尸体出了房间以后,一只小女乃狗冲了进来,像玩杂耍一般,跳起来将墙上的飞刀给叼了下来,然后一灰溜地冲出了屋。 而屋里被绑的人,见白霜儿未再出现,只得自力更生,赵娇将地上掉着的小刀捡起,割断了绳子。解开绳子后第一次事便是抱起已没哭声的儿子,见他已脸色发白,呼吸微弱,免不了痛哭流涕,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让她受了极大的打击,精神几乎要崩溃。 白姚氏母女互相割开绳子,一时间还无法从此事的阴影中走出来,白姚氏看见地上的一滩血,想起小陶的死相,忍不住心里有些恶心,趴在墙边干呕了几下。 三妞却望着地上还未醒来的珍儿,恶狠狠地将对方用绳子捆实了。 这时,屋里的人闻到从外边传进来的一股异味,担心家里出事,白姚氏手扶着墙,等手脚的麻痹消失以后,顺着异味走到前院,才发现小陶的尸体正被白霜儿堆在柴火中烧得正旺。 白霜儿这时扭过头道:“那个房间不能住人,你们也千万不要接触地上的血。” 白姚氏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无法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怎会这样,我们救了他,他为甚做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 白霜儿扫过随后而来的三妞,又看了一眼白姚氏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样单纯的是非观,已很难存在这个乱世末日之中。” 白姚氏回想小陶那张丑恶的嘴脸,不由打了个冷颤,软而无力道:“这世道是怎回事?难道所有人都要活得不像人吗?。”从来都抱着以善待人想法的白姚氏,现在很茫然,也很无助,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甚地方出了错,更不知道以后要用如何的态度和心情面对未知的每一天。 白霜儿难得态度温和,说道:“乱世之下,天灾人祸、怪物横行,处处是地狱,时时受煎熬。所以,对于许多人来说活着已成为唯一的目标,而生存的绝望会让良知消失、道德堕落。就如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能逃出地狱回到人间,我们就是人。若逃不出这个地狱,我们就是鬼,根本就不需良知人性。” 白三妞在旁边听着姐姐的话,这时睁大了眼睛,声音沙哑,惊愕道:“不需良知人性!” 白霜儿挥手,冷笑道:“有些人在绝境面前,还充满人性之美,但有些人却以绝境为借口,抛弃人性。在他们面前,没有礼义廉耻,更没有恩情谢意,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活着,不能像人一样活着,也要像怪物一样活着。在这个使人绝望的世界里,你想要守住良知和人性没人会阻止你,但不要去期待和苛求他人会和你一样,也不必去唾弃他人自私无情的选择。” 其实对于白霜儿来说,这样混乱的世界比起之前平淡的生活更让她如鱼得水,偶然间会让她想起自己曾在三青界的岁月。 见着二人一副回味自己话里意思的表情,白霜儿继续道:“乱世就是一个熔炉,炼得出铜铁,也炼出了杂质和废物” 白霜儿静静地离开了,只留下母女二人思考着末来的路。 其实,白霜儿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将其阻止下来。但是她没有,在她看来解决一个小陶容易,要解决千万个小陶,解决掉白姚氏对于现实的过于美好的期待却很难。 从白霜儿看见白姚氏轻易打开大门,将赵娇一群人放进内院以后,她就发现白姚氏犯了一个错误,而自己犯了一个更严重的错误。 白姚氏的错误并不在于救人,她的错误在救人时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忘记了防备之心,忘记了这是一个稍有差错,就会丧命的世界。 而白霜儿自己的错误却在于,她在不知不觉间,为白姚氏创造出一个世外桃源,在这个世外桃源里白姚氏守护着她美好而纯真的道德良知,她善待他人,她救死扶伤,她渴望着回到以前的岁月。 但这一切在琼城里是回不去的,在这个里美好纯真已消失,脆弱的世外桃源之外,是一个充满虚假和绝望的天地。 总有一天世外桃源会消失,白姚氏将直接面对一个丑恶堕落的琼城,没有是非,无须善恶,一切的认知底线被不断打掉。 这是人间和地狱的区别。 而当从人间直落地狱时,没有一点警觉和准备的白姚氏很有可能在她第一天完全置身于地狱时,因疏忽丧失生命。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有可能带来的悲剧,白霜儿需做的事便是扯开那一层伪善的面纱,让白姚氏清清楚楚地看明白,她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现实之中。 很显然,白霜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为白姚氏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问了女儿:“珍儿怎么解决掉?”显然白姚氏已不再逃避出现的困难。 白霜儿微微一笑道:“她不由我们来解决。” 抱着弱儿痛哭失声的赵娇,最后还是振作起来,坚强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见儿子身体越发虚弱,痛下决心决定第二天中午就离开白家,朝向西门而去。 这时的赵娇已换了一件衣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现三妞和白姚氏关心的目光,她微一笑道:“你们放心,我所遭遇的耻辱,不会让我产生何任轻生的想法。”嘴里说得很平淡,但紧握的手暴起的青筋,却暴露她心内那股怨恨和某种害怕。 见女儿三妞还想开口,白姚氏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摇头,三妞见状只得闭上了嘴,静静地站在旁边。 赵娇望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儿子,淡淡的伤感染在眉眼之间,“我不会去寻死,更不会等死。为了儿子,我要活下去,活着走出琼城,活着让他见到自己的父亲。”苦苦一笑,赵娇顺了一下额头上的发丝,小声道:“那怕我求活之路,是一条不归路,我也要死这条路上。” 赵娇坚强行为,感染了白三妞,她感动地望着赵娇,承诺道:“夫人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左右,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人前行。” 白姚氏一听急了,也顾不得甚,忙将女儿拉出了房间。 六五、珍惜美好 将女儿拉到院子的角落里,白姚氏声音颤抖地说道:“三妞,你说的甚话?”她一直认为女儿回家,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三妞垂下了眼帘,低头道:“娘,经过这件事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真得很笨,也很蠢。由于我的蠢笨,差点害得家人丢掉性命,已是不孝。如果,再因乱世保命而抛弃主人,就是不忠。又笨又蠢、不孝不忠的我又何脸面生存在世。” 白姚氏哑然,过了小会,才急忙道:“我我花钱,把你赎身。” 三妞摇头,小声道:“娘,如今有姐姐在身边,我很放心你们。但是我不放心夫人和小少爷,我要帮助他们,就在夫人曾经器重帮助了我一样。姐姐曾说过乱世末日想要保护好美好的东西太难了,但我还是愿意一试” 白三扭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娘亲,眼中虽泪水斑斑,却明亮而有神,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纯洁而真挚:“娘,就让我在这个乱世,保持住我内心那一点美好的追求好吗?。” 那一刻在母亲的眼里,女儿耀眼得让自己骄傲。但很快白姚氏就将这个念头抛向天边,她死死握住女儿的手,不停摇头,叫道:“我不管甚美不美好,我只要你跟娘在一起,我能看着你平安,看着你长大。” “娘,请让我任性一次吧。我要对得起我的心。” 见着女儿依然固执地坚持已见,白姚氏抹着泪道:“儿大不由娘的,我去叫你姐劝你。”说完便忙去了后花园找白霜儿。 但找来白霜儿的结果,却让白姚氏并没有达到目的。 白霜儿直接对着三妞道:“虽然你的执着和所求,在我看来完全无用,但我不会因此阻你,只是在你选择忠仆这条路时提醒你一点,忠并不等于愚。你已将主人所经受的那些不堪入目被污辱的遭遇看得一清二楚。也许危机当头,她不会计较这件事,但当一切过去时,而知道她生命中不能被人知晓的污点的你,难保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你还认为你所坚持的美好,不会成为别人心中的恶梦吗?你还认为做为忠仆的你,会得到主人的信任和重用,而不是抛弃甚至是抹杀吗?。” 话里句句诛心,却字字都是白霜儿前生所感,同患难不能同富贵,撕破脸的朋友、亲人、主仆,比起从一开始彼此就是敌人关系,前者彼此间的伤害杀戮更为无情无意。 白霜儿这一大段话,让白三妞大受震惊,更让白姚氏有了劝说的话:“你姐姐说得对,你可千万不要任性。” 白三妞并没有犹豫多久,她的表情很快变得坚定,双手紧紧握拳,斩钉截铁道:“我相信夫人,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相信我的眼光,夫人是值得我追随的人。” 白霜儿对于永于追求自己理想的人从来很欣赏,更不会去批评对方的追求是多么的卑微或可笑,她只是挑眉淡然一笑,“人各有志,不必强求。那就祝你成功。” 白姚氏见状,一脸焦急拉着三妞,望着白霜儿道:“二妞,你怎么不劝三妞昏头的行为,反还鼓励她这样做。” 三妞突然想到一个点子,兴奋道:“娘,你既然担心我,不如大家一起离开琼城。” 白姚氏因三妞突然提出的建议,顿时愣住了。 三妞越想越可行,合拳击手,神色激动道:“对呀,为什么你们不可以跟着一起走?难道要困死在琼城里吗?娘,如今琼城已快成为死城,只有出了琼城,我们才有活的机会,才有可能找到大姐和父亲,全家团聚。” 白姚氏听后,眼睛一亮,心里考虑着可能性,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询问白霜儿道:“二妞你说呢?” “我没任何的意见。毕竟谁也不知道琼城外是怎样的情况,也许好,也许坏。”白霜儿冷静地说道,对于她来说,为了修炼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离开这处灵脉的,要知道能寻找到一处灵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她也不会因为要守着灵脉,而让家人非要跟着自己一起生活。白霜儿心里非常明白,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琼城只会越来越危险,也许让家人离开,也是一个选择。而且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她们远离危险,而自己更能专注修炼。 这时,赵娇也出了屋,三妞见着她,自是忙道:“夫人,请你也帮着劝一下我娘吧。我们一起离开,人多力量大。” 这几日所经历的一切,对赵娇面对白家人时的感情变得很微妙而复杂,有感激,有信任,更有担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时都让赵娇理不清自己应该用何种的态度面对又白以及她的家人。这时听了又白的话后,她愣了一下,然后表情诚恳道:“大娘,一起走吧。其实除了我家以外,我听说还有几户人家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想来这几天,前往西门的路上人必然很多,就如又白说得好,人多力量大,指不定大家齐心合力,就能突出吃人尸的包围,逃出琼城。” “其实可以一试。”白霜点了点头,道:“娘,不如你带着四子先离开琼城吧,我会送你们到西门处。”白霜儿只能猜测比起琼城的情况来看,外边广袤的天地,人烟稀少,就算有吃人尸,也不会像城里这样密集成群,说不定危险性小得多。 “二妞,你不跟着走吗?。”白姚氏期望地望着女儿,时到今日,女儿已成了她的主心骨。 白霜儿摇头道:“娘,你是知道的,比起求生而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听了女儿的话,白姚氏有些犹豫不绝,低声道:“让我再想想。” 就在这时,一直很平静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还未等大家吓得躲回屋里,整个天地在雷声之中剧烈晃动着。 “这是怎回事?”一阵地动山摇让众人根本站不住脚,惊魂未定地看着足下的地面如同河里的水面一般,泛起了波浪,人随着地波左右摆动,幸运地能抓着院里的树,不幸地就只能被颠簸得摔在地上。 在这样的震动中,内院里的二间房子瞬间垮塌,变成瓦砾,激起巨大的灰尘。 待地震平息下来,内院的五间房子,除二间倒塌外,其余三间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时,大家才庆幸着刚才没有待在房间里,虽受了些惊吓,但至少身体无甚大碍,只三妞一时未站稳,坐在地上,有些扭了脚而已。 白姚氏这时忙向着后花园冲去,儿子四子还待在里边,不知情况如何了。很快,等到她将受惊吓的四子安慰平静以后,立刻同意跟着赵娇一起离开琼城。 三妞听后,自是满脸欢喜,而赵娇却发现当自己听到对方的答案时,却突然心里轻松了许多。显然一直以来,从赵娇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不安,但其实内心对以后的路程却充满害怕和恐慌,现在看着同行的人数有所增加,这才稍有了些安全感,心也稍安定了一点。 看着白姚氏开始整理行李之时,白霜儿将白三妞拉出了房间,将一把一尺长的细刀放在对方的手心里,轻声道:“既然你要追求忠,就要有为它奉献的觉悟,现在我把刀给你,背叛的人是杀是放,因你决定。” 经姐姐提醒,白三妞才想起被关在屋里的珍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刀,顿时感觉重若千金,心里全是害怕不安,发现姐姐的表情认真,她顿时小脸惨白,不由声音变调道:“我放了” 话没说完就见姐姐微扬的嘴角,白三妞眼睛渐瞪大,战战兢兢道:“姐姐是说要我杀了珍儿?” ----- 请各位书友收藏、推荐、留言支持青草这本书,谢谢。 六六、杀或是放 白三妞这一路逃命,不是没有看过死人的场景,但自己却从未杀过人,也从未想过杀人。现在,想到自己要刀刺进活人的身体里,才十一岁的她顿时感觉手脚发软,心里泛起恶心,结结巴巴解释道:“其实放她和杀她,最后的结果都一样。人在外边都是活不了的。” 白霜儿露出不屑地表情,直言道:“你以为一个忠字,是那么好达成的吗?你以为以后的路,是那么好走的吗?在外边没人会因你才十一岁而优待你,没有杀人的觉悟,你就等着被人杀。什么放她和杀她结果一样,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只对你,也对她而言。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你怎知她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隐患,或是你在同情原谅她?还是你害怕杀人?” 姐姐的话,显然刺激到白三妞,顿时她眼睛一红,将刀柄紧握住,义无返顾地走向关着珍儿的房间里。 走到门口声,白三妞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上小淘留下的那一滩血迹,鲜红得刺眼。 此刻房间里因地震变得一片狼藉,珍儿幸运的未受太大的伤,反而因地震被震醒过来,看见白三妞站在门口,慌忙叫道:“又白,我是无辜的。是小陶威胁我” 白三妞身体一颤,感觉到门口这短短的几步路,几乎耗竭了她的勇气,扭过头望着白霜儿,眼神中全是救助之色。 白霜儿冷冷地望着这一切,然后开口道:“三妞,你可以问问她,她把又红推下车又是受到谁的威胁?” 白三妞瞪大了眼望着珍儿,不可置信道:“你和又红是最好的姐妹。” “我没有,我。”珍儿慌乱的表情和游走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虚。 白三妞咬着牙,想朝房间里走,但脚怎么也抬不起来,一时间她急得泪水向下掉,委屈又懊恼的泣道:“我下不了手,呜呜。” 珍儿听到白三妞的话,自是吓得语无伦次,道:“是他们逼我的。又白,我是无辜的。你饶了我,放我走吧,我以后报答你,原谅我我不是有心的” 白三妞眼里泪不停流下,紧咬住牙齿,她手里的刀越拿越稳。终于,她迈出了第一步,也清楚地看见珍儿眼里的惊恐和害怕。 “因为软弱受威胁,就同流合污。因为贪婪,就能伤害他人的命。”三妞忍住哭,一字一句慢慢道:“你让我原谅你违背良心害人性命。抱歉,我要你接受你选择的结局” 三妞几乎是半闭着眼,向珍儿方向冲出,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刀。 三妞一惊,回头一看却是赵娇。 赵娇此刻表情很严肃,顺手取下三妞手里的刀,然后对着三妞道:“又白,谢谢你。但这一刀不应由你来。” 看着赵娇握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珍儿哭得梨花带泪,“夫人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会害你了。”被绳子绑得牢牢的她身体不停扭动,但很快她的眼瞳放大,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赵娇,在她的胸口处一把刀又快又狠又稳的插在上边, 赵娇松开了刀柄,目光冷冰地看着珍儿,见对方胸口渗出血,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自言自语般说道:“做为主人的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叛,但是作为母亲的我却不敢原谅你的恶行,我不会允许任何可能伤害我儿子的人存在。” 赵娇转过身看了一眼傻站在自己背后,现在全身僵硬、表情夸张的白三妞,四目一对,白三妞脸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赵娇的眼神却扫过门口一直默默观察着一切的白霜儿时,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因为对方的眼神是如此的平静又诡秘,仿佛能洞察你内心所有的秘密。 这样老成的眼神同她的稚气的外表几乎有种天壤之别的反差,让赵娇终于忍不住走到白霜儿面前,表情凝重,声音突然间有些嘶哑道:“你是谁?”这个问题从她来到到白家,看见白霜儿种种异于常人的神秘举动时,就放在了心里,现在终于问出口了。 白霜儿只是嘴角微扬,同样的表情在三妞脸上是天真浪漫的可爱,在她脸上却是带着嘲讽之味,“我是三妞的孪生姐姐。” “哈。”这样的回答让赵娇有种仰天大笑的感觉,上下打量着对方,只觉得又白的五官长在白二妞的脸上,实在有种别样感觉,像是看见又白再过几年的模样,却又无法联想甜美单纯的又白会长成这种带着无法琢磨神秘气质的小娘子,“那我问这位孪生姐姐,如今最后我没有出手,结局会是怎样?” 白霜儿的笑容看似明媚,“我并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 赵娇额头冷汗冒出,望着白霜儿,表情有些无奈,难得失礼地将心里的话月兑口而出:“白姑娘真和又白一样大吗?煞是妖孽一只。”后边一句说得极低声,几乎只是在喉咙里转了一圈罢了,赵娇扭头对着身后人吩咐道:“又白,明天就要出发,你且快些收拾一下行李,记得多带些武器走。” 白三妞一直傻傻着看着赵娇和姐姐的互动,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忙点头道:“好好,我就去收拾。” 过了一会,白三妞找到白霜儿,吞吞吐吐的私下小声问姐姐道:“刚才姐姐和夫人在说甚?我怎听不懂。” 白霜儿毫无表情的脸蛋,看起来很纯真,“没说甚,就是说如果你不下手,夫人也下不手,那我就下手。” “哦。”白三妞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姐姐的手,笑眯眯道:“你真是好姐姐。” 窗外夕阳西下的阳光,如果没有院里一片狼藉破烂和外界的死亡威胁,沐浴在这样的夕阳*光是多么让人幸福。 白霜儿没有解释妹妹的误解,扭头望着院子里抱着儿子享受着难得平静的时光的赵娇,淡淡一笑,回过头看着忙碌着的妹妹,心念着:我绝非你口里的好姐姐,只是不想将妹妹托付给一个软弱无能的主人,害你早死。所以说,我不会介意再多杀一个不配做你主人的主人—— 知道明天就要离开住了三年的家,白姚氏心中有几分惆怅,更有几分舍不得。 “二妞,你说我们这一分手,甚时侯会再见?” 白霜儿细细剪下白姚氏、三妞和四子的头发放在荷包里,笑道“外边也不知是兵荒马乱还是平静安全?不过,就算你们找不到我,等我修炼到一定境界时,凭着这几根头发,找你们是轻而易举。” 四子没有大人的离别之愁,这时正兴奋着要出远门,将后花园里的动物一一抱在怀里亲热了许久,然后突然问道:“我们都走了,小柳怎办?” 白姚氏一听,忙让女儿去看一下小柳,若对方愿意怕话,也让他跟着一起走。 白霜儿很快便去了小柳家。当小柳知道白家除白霜儿之外都要离开琼城,自是祝他们一路顺风,至于他自己却依然要守在家里,等着娘的回来。 从白霜儿口里知道小柳的想法以后,白姚氏只叹了一声,“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以后你若有能力多照顾一下他吧。”经历了小陶之事后,白姚氏的对人的热情仿佛也减少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远行的人收拾好一切物事,吃的干粮、喝的水、换的衣、握的刀还有双簧的蛋。为了方便走路,无论老幼全部换上了短衫长裤,甚至白霜儿不知从甚地方还找来了几副皮甲和靴子,虽有些不合身,但为了提高一点生存的可能性,大家也是都穿在身上了。 高昂的士气加上利落的打扮,让女人们显得精神抖擞,至于二位小男生,一位已被白霜儿笨拙着弄了半天才点了睡穴,正甜甜地睡在母亲的背上,而另一位也是穿得严严实实,被三姐死死拉着手。 “给阿黄它们留的吃食准备足了没有?小柳那边的口粮给够没有二妞,你说现在走能赶上西门开吗?。”白姚氏的唠叨,让白三妞也忍不住翻了白眼。 白霜儿自当耳边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我先出去,你们心里数上一百下后,只要外边没动静,就跟着出来,向左拐后沿着街的中间脚步放轻走。吃人尸行动缓慢,一般只能看见几丈以内的物体,但他们的听力和嗅觉很好,所以,注意不要受伤流血,不要大声叫谈,更不要说是尖叫。” 说完,白霜儿轻盈地爬树上了墙壁,然后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后花园里,阿花已愤慨到极点,早上下的蛋又没有,“咯咯”(该死的偷蛋蛇,你以为你藏起来,就能掩盖你的邪恶罪行,你给我爬出来,我要代表蛋消灭你。) 阿黄忧郁地望着后花园的大门,“汪汪汪”(小狼不在院里,他们打起来怎办。) 内院昨天因地震垮掉的墙下,一蛇和一猫正彼此虎视眈眈对视着,在它们的正中间一只小老鼠无助地躺在地上。 蛇头高高昂起,蛇舌不断吐着:“兹兹”(这只老鼠是我从鼠洞里发现的,自是我的,滚远点丑猫,你上次打不过我,这次也不是我的对手。) 阿花弓起身子,竖起尾巴,全身炸毛:“喵喵喵”(该死的臭蛇又来横刀夺爱,明明是我抓到老鼠,正玩得起劲,它就钻出来了。看来我不给你亮亮尖爪子,你以为我是招财猫。) 虽然猫蛇语言不通,但并不妨碍它们动手也动口。 ____ 上架更新第一天,^^就有书友投了粉红票,谢谢倾尘乐舞,同时谢谢文涵0429和凡人蠢米的礼物。 六七、逃生第一天 白霜儿手里紧握着飞刀,耳听四方、眼观八路,这条街上大多数的吃人尸早已被引开,就算少量的吃人尸,也在前几白霜儿练习飞刀技术时被消耗掉了,如今她且只担心在周围的房屋里有落网的吃人尸或干尸突然钻出来,制造麻烦。 白霜儿手里的飞刀是很不容易在一家镖行里寻找到的唯一远程武器。得到之后,白霜儿又在神幻之珠里创造了十几把,用来远距离攻击怪物,以防止对方近身后伤害到自己。 说实在以现在白霜儿的身手,比起同龄其他人是远远超过,但是比起成人来说,还未达到月兑胎换骨境界的她,力量和爆发力还差许多,当然白霜儿口里的成人,是以有武功的成年男子做为标准。 所以,以前白霜儿在没有练出飞刀时,近身单打独斗吃人尸,对方如果一只的话,还能凭着身体反应,抗衡一二,甚至有时还能攻击到对方的弱点,将对方打倒在地。就算打不过对方,还可以用比吃人尸快得多的速度逃命。但当对方的人数大于一时,白霜儿就要小心了,毕竟吃人尸虽动作缓慢,但力量却比正常人大许多,一不小心被围攻很容易受伤。如果这里边还有干尸的话,那就更麻烦了,一不小心小命都有可能丢下。 而现在有了飞刀,近战自是减少许多,更能发挥白霜儿的身体优势。拼命练习了十天后,凭着异于常人的眼力和反应,白霜儿飞刀的准确度在五丈以内能保持八成,而五丈以外暂时准确性差许多。 在练习飞刀时,白霜和发现了对付吃人尸的最快方式,只要飞刀能攻击中它脑袋额头眉心正中位置,对方的头骨就会眨眼完全碎掉,再没有行动力和威胁力了。 干尸却不一样,就算身体上插满了飞刀,只要脑袋或四肢不出问题,就能吸人精气。而且就算对方的脑袋和四肢都被砍下来后,无法吸人精气,却不代表它没有危险性了,因为白霜儿曾看见一具干尸将断掉的手臂又接回了身体。 最后,白霜儿不得已之下只能尝试将灵气注入飞刀之中,再射杀干尸,而注入火灵气的飞刀,只要插中了干尸的胸口位置,就会造成干尸燃烧,幸运的话那具干尸甚至会被烧化成灰烬。 虽说注入火灵气的飞刀效果虽好,但是白霜儿身体的灵气有限,只够发出三把这样的火飞刀。 知道有这样一个巨大的缺陷以后,白霜儿前天连夜试着在飞刀上刻火符字,一直浪费了十六把刀,终于在第十七把刀上成功将火符刻上。而这种刻有火符的飞刀,白霜儿只需注入原来灵气的二分之一,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当然,由于时间紧迫,白霜儿也没法再做甚改善,只期望将亲人送出西门以后,就着手练习前生炼气五层以后才开始学的流火诀。因为使用流火诀能让飞刀的威力增加许多,只是不知以现在炼气四层的修为,施展流火诀的效果会是怎样而已。 出家门后的最初二条街在白霜儿的提醒指挥之下,大家走得非常顺利,四周损毁严重的建筑和道路,一地的血水、尸体、内脏,最初看得有些胆颤心惊,但当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境色之后,大家也就渐显得有些麻木了。 期间唯一一次突发事件,就是路边一辆损坏的马车下突然钻出来的吃人尸,正一把抓向与它擦肩而过的白姚氏时,白姚氏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刚闻到一股腥臭味的同时,就发现从旁边突然钻出来吃人尸,还未来得及将差点月兑口而出的尖叫咽回喉咙里。这一切被走在最前方墙上的白霜儿敏锐觉察出来,转身一记飞刀丢了过去。 白姚氏近距离目睹了吃人尸的脑袋就被飞刀击中,由于骨头脆弱,顿时脑袋开花,灰色夹杂着黑色的脑浆四处溅开,当时恶心得呕吐了一下,还好出门前大家都用布条将口鼻捂得严实,这才避免溅了一脸恶心脑汁,也避免被戾气直接污染。 见着主人旗开得胜,一直跟在白霜儿身后的白毛,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叼起粘满黑血脑浆的小刀,就朝白霜儿跑去,如今武器紧张,能回收再使用,就不要浪费。 赵娇见着一场危机有惊无险地被解除,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免不将好奇而猜测的目光对准了前方高处的白霜儿,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昨天夜里她曾试探过又白,想询问关于白霜儿的事情,毕竟在正常十一岁女孩的又白的衬托下,孪生姐姐白霜儿的表现是如此与众不同。可惜又白由于从小便离开了家到了赵府,对于姐姐的了解并不深,她只知道姐姐很厉害,有着神奇的力量。 而现在,赵娇又一次见证了她的神奇力量,轻盈如燕的身手,快如闪电的攻击,还有就是敏锐地几乎让人害怕的想法。 “难道白二妞就是传说中那种绝世高手培养的弟子。”这是赵娇勉强想到的一个答案,但很快她就将种种的想法抛在脑后,“算了,别人如何是别人之事,我的事却是要逃出琼城。” 白霜儿并不知道自己带给同行人的种种遗憾和猜测,将第三条街全部探完以后,对着身后十丈距离的众人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这段路安全可以前行后,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心里算着从阳光最盛的午时出发,到现在已是末时,太阳光也渐弱下来,而丧尸的活动会更加频繁起来,正是到人休息躲起来的时候了。 从出门到现在不过四里路,就足足走了二个时辰,在白霜儿看来几乎是龟行。但也没办法,有活人在街上,白霜儿不敢像以往一样毫无顾及地发出声音引走街上的吃人尸或干尸,自是怕造成骚乱,一时不慎反让同行人落入吃人尸的包围。所以,就算看见几具吃人尸聚在一起,也要避开它们,有时就不得不从旁边的小道里绕行,甚至有一次绕行途中居然遇见二具干尸在旁边房屋里游荡。当它们走过来时,大家只得神经绷紧躺在地上装尸体,还好那二具干尸很快被白霜儿小心翼翼地引走,这才避免人和干尸的直接面对面。 等众人有气无力地走到白霜儿身边时,她完全看得出顶着大太阳、穿得严严实实的众人几乎已全部体力不支,身上的衣裙都被汗水打湿。 看来今天的路程到此为止,白霜儿算了算从这里到西门大约的距离,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依今天行程情况,要准时赶到西门,恐怕明天就要加速前行了。 白霜儿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前方十字路口处有座三层高的茶楼,便派出白毛上前探路。 很快白毛探出茶楼里有三具吃人尸在里边。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三妞鼓起勇气,向白霜儿挥了挥手里自己的武器一把砍刀。经过了二个时辰的紧张行动之后,她的心情已比最初出门时放松一点,现在很想加入到消灭怪物的队伍中,表示出自己并非无用之辈。 白霜儿打量了她一下,“你的脚不碍事吧?。” 白三妞抿嘴,点头道:“我没事,能撑得住。”昨天,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她的脚有些扭到了,还好夜里白姚氏用药酒帮她舒筋活血,今天才能行走正常,但二个时辰下来,她的脚明显开始有点瘸。 既然白三妞说无碍,白霜儿自是同意她加入消灭吃人尸的队伍,能有勇气面对吃人尸而不是躲在自己身后逃避危险,这样的白三妞,白霜儿很乐意见到并帮助她早日成长。 白霜儿向白姚氏和赵娇表示原地等待以后,白毛就带着白家二姐妹轻手轻脚地走向茶楼。 根据白毛的描述,茶楼的门口有具女性的吃人尸在来回游荡,而距离他身后一丈远还有二具男性的吃人尸站在茶楼里。 “时间紧迫,我们速战速决。一会我先解决到门口的吃人尸,里边二个吃人尸听到动响必会冲出来,所以你要赶在它们冲出来以前,冲到茶楼大门左边躲着,待它们出来时,到时我会对付右边的吃人尸,你就想法缠住左边的吃人尸,等我收拾完完第二只吃人尸,就来支援你。” 听姐姐的计划里充满对自己的信任,三妞认真又用力地点头。 走到离茶楼五丈远的距离躲起来,果然见茶楼门口有一具吃人尸,只是这具吃人尸所站的位置刚好是个死角,门板挡住了它胸口以上的部位,无法达到一刀毙命的效果。 白霜儿的计划不得不改变,“我必须再上前,将那个吃人尸引出来,由于它身后的吃人尸离它很近,所以很有可能它们会被一起引出来,所以你必须现在就要悄悄藏到茶楼的左边墙处,待我把门口的吃人尸引出来后,立刻跑到门口,到时直接把最后一只跑出来的吃人尸脚砍断,阻止他们一起靠近我。让我有充分的时间消灭二具吃人尸,然后再对付最后一具吃人尸。” 白霜儿嘴里说得利索,心里却希望做这一切时,动静不要太大,招来太多吃人尸。 待白三妞悄悄地爬到到茶楼墙边离门三丈距离的地方躲起来之后,白霜儿就上前了几步,立刻就被门口的吃人尸发现了她的身影,就冲出了茶楼,紧跟着它的便是身后一丈距离的另外二只吃人尸。 白二妞全神关注地观注着事态的发展,因为从她的角度无法观察到门口吃人尸的动静,所以当她看见姐姐手里的飞刀扬起的瞬间,便从暗处冲了出去。出于对姐姐刀法的完全信任,她几乎不去考虑如果姐姐没有消灭掉这只吃人尸,自己这样贸然上前,很有可能将对方的注意力立刻引到离它最近的自己的身上,而招来杀身之祸。 待白二妞快速冲到了门口贴在墙边,白霜儿不辜负妹妹的信任,在吃人尸的目光刚发现二妞停住脚步的同时,飞刀正好穿过它的额头,脑袋便开了花。 门口的吃人尸才被消灭,楼里的一只吃人尸也冲出了门,它身后另一只吃人尸才一只腿才跨出门坎。 七二、自私和无私 谢谢jiag赠送的小礼物,谢谢丹丹135和倾尘乐舞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订阅此书的书友们—— 白霜儿说得简明列要:“先通知楼里的人做好准备,等我们把这边的吃人尸和干尸消灭或是引开以后,他们派人去打开红砖楼门,通过红砖楼旁边一个缺口,将巷里的吃人尸和干尸大量引到红砖楼里,同时其他人就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到外边,然后再派一人到楼门前锁上门。” 武长春目瞪口呆,自语道:“说得简单,谁有本事消灭掉下边的几只怪物。谁还能说动他们为了逃生而冒险。要知道去开门将吃人尸放进楼里的人必死,至于最后去关门的人,若不小心也容易送命。” 白霜儿慢条斯理道:“我负责消灭下边那几只,至于说动楼里的人,就是你的责任了。你干,还是不干?” “口气还挺”武长春本想讽白霜儿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却见对方看着自己,嘴角的微笑颇有几分挑衅之味,后边的话就咽入了喉咙,牙一咬,点头极干脆道:“我干。” 二人又商量细节以后,武长春便写了个纸条栓在箭上,射向对面的窗户,自是告之对面楼里的人注意这边的动响。 等到对面楼里的人将窗户打开,表情激动的摇手后,武长春嘴里咬着弓,爬上旁边一棵比脚下建筑还高的大树,将一根细绳一边连在箭上,绳的另一边连在粗绳上边。 武长春失败了二次以后,终于在第三次,将拴了线的箭只射到对方的窗户里,很快在红砖楼和大树间搭起了一条笔直的绳子。 武长春用力把粗绳的一头绑在大树上,然后很郁闷的望着前方地上的吃人尸,对着屋顶的白霜儿道:“其实我完全可以等到下边的怪物都消灭掉以后,直接爬上红砖楼。像这样抓着绳子滑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白霜儿眨了眨眼,道:“危险是有的,但总比我消灭了下边的东西,对方直接跳窗逃命来得好吧。” “小姑娘,心眼真多。”武长春砸嘴道。 白霜儿一笑,心念道:说我心眼多,我还嫌弃自己的心眼太少了,不然前生怎会死得不清不楚。到后来,武长春才佩服白霜儿的先见之明,原来在武长春劝说楼里人冒险之时,还真有厚颜无耻之徒要求武长春先把楼下的怪物消灭以后,再说后继之事。 且不细说武长春在绳子上搭了一块布,然后手握着布摇摇晃晃的随着绳子向下滑,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钻入对面窗户,以及费尽口舌取得同楼中人的信任。就说当白霜儿在屋顶见着对面窗户口武长春用手势表示出成功之意后,白霜儿抱着白毛跳下了屋顶。 其实,就在今天宅院的乱窜过程中,白霜儿才发现,当吃人尸面对白毛时,只要白毛未做出甚古怪举动,很多时候吃人尸对白毛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仿佛白毛就如它身边的同类一般。 当白霜儿发现白毛有如此的特质,免不了头脑中闪过以后若干同白毛配合消灭怪物的方案。比如说当下想要将吃人尸一个个安静地引开,不惊动干尸等等,而这时就是考验白霜儿这个设想是否成功的时候了。她将一把粘了自己血的飞刀让白毛咬在嘴里,便吩咐对方上前勾引吃人尸。 吃人尸对于鲜血的味道很敏感,很快楼下的二只吃人尸一前一后张牙舞爪追向白毛,而白毛自是引着它们走向埋伏在前方的白霜儿处。 楼上的众人密切关注着窗外地下的一举一动,见着小狼狗将楼下的其中二只吃人尸引开后,竟然齐齐松了一口气,这时大家又发现有人影出现在吃人尸前方不远处,不由整颗心又七上八下。 十七岁的王凤在上边看了着急,瞪大眼睛捂着嘴,小声道:“那人怎还不跑?小心被怪物抓住。” 旁边她的父亲王郞却表情严肃,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武长春,追问道:“下边的人真能把楼下的怪物全部引走,不要忘记还有另一种吸人精血的怪物。” 武长春露出信心满满的模样,豪情万分道:“不只是引走,可能的话还能消灭掉几只。” 武长春的话才说完,就听旁边的王凤发出一声惊叹“走到最前边的怪物倒地了。”由于正对阳光,她不得不用手搭在额前,眯着眼睛看前方,可就是这样也无法看清前方到底发生了甚事情,忍不住嘟囔道:“看不清他是怎办到的,难道也是箭法厉害的人?” 王郞见些情况,果断地吩咐下去:“将楼上的家具全部推到楼梯口,只留一个人进出的通道”边说着王郞将目光在楼中身心疲惫的众人身上掠过,心中一片凄凉。 王琅今年五十四岁,当了三十年的武官,最后却因受人排挤,不得不病老归家,谁料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却因地震家中父母二老同时被倒塌的横梁压死,还未来得及设置灵堂,举行丧事,又因城中怪物横行一家几十口人被困在家中,后听得可靠消息之后,他果断的做出决定,准备好武器和行李之后,带上妻儿老小、亲信私兵,赶住西门。 王琅本以为这次逃命之路至少能活下一半的人,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怪物的可怕,一路上跟着自己大半辈子的亲信,还有自己的二儿子,为了保护大家,倒在同怪物搏斗的战场中。等到用血的代价了解到怪物的弱点之时,整个逃生的队伍也就不足二十人了,除开老幼妇女,也就只有六人还有同怪物搏斗的能力,而其中就有自己的三儿子王括,还有侄儿王扬。 王琅的眼睛落在了躲在角落处的弟弟王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若非是刚才他胆小自私,情绪失控,怎么会让亲信李大的女儿丧身怪物之口。而这一路来弟弟让他失望的地方太多了。还好他有个好儿子,看着侄儿王扬,王琅心里隐约还有点安慰。 “大伯,我下楼开门。”王扬紧握着长枪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才十八岁的他长得剑眉朗目,英姿飒飒。他的母亲听儿子这一说,脸色顿时苍白,一把抓住他,嚷道:“儿,你说甚胡话?这里有这么多人,甚时候轮到你出头。” 王珏这时也虎着脸,骂道:“长辈商量事情,你一个晚辈插嘴做甚?” 王琅的女儿王凤早有些不耐烦叔叔为人的自私,从小舞刀弄捧性格直爽的她,不满道:“照叔叔和叔母这样说,我二哥昨就不该去堵巷口。”说到此处她泪流满面。 王珏和他的夫人顿时脸色大变,怒气冲冲道:“侄女,有这样同长辈说话的吗?。” 王凤最后忍住心里的悲痛,指着旁边的人,道:“叔叔和叔母的意思,是不是叫李夫人去开门迎敌,要知她的丈夫为了救我们死在途中,她的女儿却因你惨死在楼下。或者让大傻去,他的父母可都为了拖住楼下那只吸人精气的怪物,活生生被吸**在楼下的大门前” 随着王凤一句句的血泪哭述,楼中里众人想到了死去的亲人,一时间哭成一团。 谁人没有亲人,可眼前谁家的亲人都健在? 见楼里的情况,王珏和其妻子敢放肆,态度有些退缩,望着大哥的表情,终胆怯怯道:“我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大家都不用争了,我去开门迎敌,你们先走”王琅的三儿子王括这时站了起来,他长了一张女圭女圭脸,面如玉盘,唇红齿白。虽不过十九岁,但武艺已深得父亲的真传。 王琅的夫人冲上前,一把将儿子抱住,摇头道:“儿你二哥已去了,你再去,我怎办?” 王括反手也抱住母亲,声音温柔道:“家里还有大哥在,妹妹在,弟弟也在。”旁边王琅的小妾轻声抽泣,在她怀里是才满十岁的儿子王拈。 “我不要哥哥去。”已懂事的王拈从生母的怀里用力挣月兑了出来,一把抓住哥哥的手哀求道:“哥哥的箭法历害,但用剑却不行,打不过怪物的。“虽然王括王拈二兄弟有嫡庶之别,但王括从来待王拈如一母兄弟,王拈又如何舍得自己的哥哥。 “你们不要争了,再吵,谁也跑不掉。”武长春见着楼里一团乱,皱起了眉头,要知楼下白霜儿已将吃人尸全部消灭,正将干尸一只只向远处引。 “我去开门。”王括露出苦笑道:“娘,反正我是必死的命,还不如死得其所。” “你说甚胡话?”他的母亲气得脸通红。 王括解开了衣服,露出胸口处一道伤口:“这是刚才那只吃人怪抓出的痕迹。我本不敢说出口,只是现在不是我逃避之时了。” “天啊,老天对我太不公了。”母亲见着儿子身上的伤口,终痛哭失声,父亲王琅也忍不住老泪横流,没有甚比看着亲人去送死还来得撕心裂肺了。 王扬看着三堂哥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站出来,咬牙切齿道,“等三哥将吃人尸引上楼后,我绕到楼里关门,反正我们兄弟二人同心同力,保大家离开。” 王括和王扬堂兄弟含泪而笑,击掌发誓。 王扬母亲自是气得脸色乎白乎红,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孩子,你这样做是要你父母都不话了。” “糟糕。”武长春发现白霜儿一时不慎,二只干尸都被引了过去正快速地冲向白霜儿,不免心中焦急,扭过头望了一眼王扬,道:“他不行,手上有伤口,血味重,容易引起吃人尸的注意,到时不要门没关上,却被吃人尸给围住,前功尽弃。” 这下大家都面面相觑,逃命到这地步,被怪物抓伤的人或变异,或死亡,就算没被怪物抓住,也都身上伤痕累累,无人幸免—— 上架上周,感触颇多,这是青草第二本上架的书,由于仙侠类的书比起古言类,本身要小众些,所以收藏不多,订阅更是很低的数字,囧rz。 还请各位书友多多留言,多多推荐票,当然,有粉红票,青草直接笑纳了。 七三、谁去牺牲 谢谢秋季、风的礼物,谢谢凡人蠢米的粉红fen,谢谢各位订阅本书的书友们—— 大傻长得虎头虎脑,挺身而出道:“俺去吧。俺虽然也受了伤,但是俺力气大,俺去锁门,谁也别想从俺身后的门过。” “不行,你不能去。你父母临死把你交给我,不能才过一天,我就让他们的儿子去送命。”王琅斩钉截铁地拒绝傻儿的话。 王凤抹着泪水,突然抬头急促地说道:“不必去关门,我们只要能下楼逃命就行了,反正周围的建筑多,总能找到一处没有怪物的地方先躲走来。” 武长春在旁边听着,冷笑道:“对不起,以我们的约定,你们必须做到将怪物都关到楼里。可笑,怪物还没有消灭完,你们就言而无信,就别怪我们翻脸了。” 王凤听武长春这一指责,自是脸红,嘟喃道:“我一时紧张忘记了。” 王珏却经王凤这一说,眼睛一亮,挺胸昂头,表情傲气道:“干嘛我们非要听你们的话,让我们去关门,我们就去关呀。既然你们的人也要从这里经过,就应一边出一个人,我们做危险最大的任务把怪物引进红砖楼,你们的人就做危险性小的任务关楼门,这样才公平。”平日养尊处优的他虽已快四十岁,但面容白净,加之读了几十年书的熏陶,站在那里不说话倒有几分君子的清俊儒雅,但一说话,就露出点跋扈味道。 “看来,你们是不值得相信了。”武长春站在窗下,看着白霜儿依然将干尸绕着圈子,不由想到刚才白霜儿最后说的话:“任何时候,伪君子和真小人都是可怕的。我是不会消灭干尸的,一旦这些人失信,我不介意冒险将干尸给他们引去。” 旁边王琅却胀红了脸,终忍不住一巴掌轻打到了弟弟的脸上,骂道:“你学了几十年的书,是学得甚狗屁学问,不仁不义小人做派。”转而对武长春,一字一句道:“你且放心,我们的约定,就算让我去关门也要完成。” “你为甚打我丈夫,他也是为了我们大家考虑。”王珏夫人见丈夫被打,气恼得顾不得对兄长用敬语。 被哥哥当众打了耳朵,自是让王珏心里怨恨,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低着头,黑着脸拉着他的夫人后退了几步。 武长春看着一切的发生,露出嘲讽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我看楼梯里的障碍已准备好了,你们也快些行动,不然等太阳落下之后,就无能为力了。” 王凤不停摇头道:“难道真要让哥哥为了我们活命而牺牲,我不要这样” 眼泪流干的李大妻子从女儿落下红砖楼后,就一直呆滞地望着那扇带走女儿生命的窗户,听到牺牲这二个敏感的字后,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王珏,表情有些疯狂,道:“这里没有受伤的就只有他了。” 王珏脸色惨白,气虚着急,道:“你胡说甚?我脚上不是伤吗?你看血都渗出来了。” “哼。”李大妻子怨恨地望着王珏,声音尖锐道:“你膝盖上的血,根本就不是你的血,是大汪家儿子临死前,求你拉他一把上马车,却被你一脚踢到怪物怀里而留下的血印。” 众人哗然,望着王珏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味。 王珏还想狡辩,却现自己哥哥肃杀的表情,结巴了几句又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缩在了角落中,只是看着李大妻子的目光充满狠毒之色。 王琅一脸疲惫皱着眉头,叹了一声,弟弟的人品不值得信任,自然这种关系到大家性命的重大事情也不敢交给他。 武长春对于这些人的内哄没甚兴趣,只时刻关注着红砖楼外的事件发展,只见白毛这时冲到了红砖楼下,然后转了二圈,这是告诉武长春赶快准备开门行动。 “事不迟疑,快下去开门。你们也做好下楼的准备。”武长春当际立断通知红砖楼里的众人。 这时,大家透过窗户向外一看,才发现楼下已无怪物。而远处依稀能看见人影晃动着,想来干尸已被引了过去。 王琅将手里跟随了他一辈子的剑慎重地交到了儿子手里,在他眼中昨天还乳臭未干的儿子,今天却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做为父亲的他欣慰同时,更有深深的不舍和愧疚,忍住夺眶的泪水,欲言又止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沙哑地吐出五个字:“我以你为荣。” 王括双手捧着父亲的剑,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亲人们,一笑道:“你们要保重。”然后步伐坚定地向着楼下去出,王凤泪眼汪汪地看着一向大度体贴的哥哥王括消失在了楼下,泣不成声和母亲抱成一团。 王括在楼下的声音响起:“我数到一百时就开门。” 武长春的情绪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在青楼被困十几天的他,看见过太多发生在大街上的生离死别,虽未铁石心肠,也被淬砺得有几分淡然。抹了一下发红的眼睛,他冷静地将绳子从窗户垂了下去,叫道:“一个一个慢慢下去。下去后待到原地,不要乱动,不准说话,小心引来怪物。那个去关门之人,看我的手势,做好向楼门冲去的准备。” “一、二、三”王括在站在一楼门前大声数着数,而楼外一直撞墙的吃人尸难得聪明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出,不一会红砖楼门外就聚集了大量的吃人尸。 武长春站在窗户观察着楼下吃人尸的动向,见着大部分吃人尸开始陆续地离开小巷,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从他进到红砖楼里之后,虽外表看来很镇定,但心中的压力却是很大的。 “九十,九十一” 武长春扭头准备离开红砖楼,却发现王凤呆站在窗口,地下王夫人不停比着手势让女儿下来。 “我不想留哥哥一人在这里。”王凤用手捂着脸,后退了一步,发疯道:“二哥为救我死了,三哥也是为救我而死,我要留在这里,不能被他们抛弃。” 武长春一把将王凤抱住,一手握着绳子,在对方来不及挣扎时,纵身跳下窗户:“活可比死难得多了。” “一百。”王括最后一声洪亮清楚,他快速将最后堵着门的木桌推开,然后用力把门向外推,大叫了一声之后扭头冲向楼道,他要尽量将吃人尸引到楼上,为亲人留出更多逃命的机会。 “呜”那只进阶的吃人尸拉开了门,第一个走了进出。 红砖楼外,武长春落在地上站稳以后,将哭成泪人的王凤还给她的母亲。然后静静等待着一直观察着楼门前情况的白毛发出信号。 只见不过片刻时间,白毛跑了过来,原地打了二个圈。 见状武长春叫道:“去关门。” 王扬早已做好准备,用布条将手上的伤口缠上尽量不让血渗出来。在母亲没有来得及偷偷阻止他的行为时,他已提枪纵身一越,如之前所商量的一样,跟着那只长相古怪的小狼狗而去,而在他身后还有一道人影快速跟了上去。 “大傻”王琅没有来得及将大傻抓住。 “儿”不敢哭出声招惹来怪物,王珏的夫人跪在地上,望着儿子消失在墙拐角之处,哭痛流涕。 王珏站在夫人旁边,脸色发青,全身发颤,就在刚才他还想拦住儿子,让自己代替儿子牺牲,但就当他的手伸出去后,却又立刻软弱的垂了下去,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苦涩和歉意。 白毛见着王扬顺利冲入了红砖楼门前,正欲关门,却发现有二只吃人尸正朝着这边而来。 “交给俺。”随后而来的大傻握着武器,冲向了吃人尸。 王扬忍住往楼里瞧的冲动,一把拉过木门,赶在楼中的吃人尸反应过来之前,将门牢牢关住后,利落地缠上铁锁。 不知不觉间,王扬已泪流满面,昨天二堂哥英勇地死去了,今天又轮到三堂哥舍身救人,昔日手足间张扬肆意的美好,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扬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傻和吃人尸的搏斗让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危险还没有渡过,轮到自己守卫亲人的性命了。 白毛见自己的任务完成,自是扭头通知自己的主人,今天的忙碌让它深有种“主人木它可是不行”的骄傲感。 白霜儿站在树上,一边注意着树下的干尸,另一边也要关注那边的举动,当见有人从楼上开始向下跳时,就做好了二手准备。 “呜白毛出马,手到擒来。”若非前有干尸,白毛已冲到主人面前邀功请赏了,“二颗炼气丹木有,一颗总要给吧。” 见到白毛尾巴忙摇的小样,白霜儿手里的火符飞刀就直接朝向干尸的胸**去,“我可是憋了很久。还好你们还不会爬树。”—— 等到白姚氏等众人接到口信起身向前赶时,红砖楼的残局已收拾完毕,小巷里已无吃人尸或干尸,众人看见的便是武长春站在巷口,他的身后有一群陌生人拖着沉重的步覆蹒跚离开这里。 赵娇眼尖地从那些陌生人里发现了熟人,忙上前恭身问候道:“王伯伯,王伯母,王二伯,王二伯母。” 可惜当下不是聊天好时间,武长春自是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红砖楼,为恐事情拖久生变。 白霜儿没有跟着阵伍离开,站小巷中抬头望着在扇曾经有女子落下的窗户。 “二妞,你怎不走。”白姚氏见女儿没跟在后边,自是急忙催促女儿,并不知曾发生的险恶情况的她,胆怯地听见楼门内传出剧烈的撞击声,心里充满了害怕。 “你们先走,我很快就会赶上来。”白霜儿一手握大刀,一手拿着飞刀,她在等着对手的出现。 人群渐渐消失在小巷之中,只白毛围着白霜儿打转,但最后还是被白霜儿指挥着让它跟上队伍,若有甚事发生,就快速前来回报。 接受新任务的白毛气势昂扬地向前冲。 最后,白霜儿一人站在红砖楼下。 七四、不对比不知自己有多幸运 一只吃人尸的脑袋从二楼窗口探出头,与其他的吃人尸都只站在破烂的窗口前左右游荡不同,它见着楼下有人,竟然直接从窗户纵身向下一跃,落地后踉跄坐在地上。 对方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特征,让白霜儿辨认出这只吃人尸的身份,毫不迟疑将手里握着的飞刀朝向对方的眉中射去。 飞刀射中对方眉中只发出“铛”的一声响,飞刀不但没有剌穿对方的额头,反如打在了坚硬的铁片上,留下一丝伤痕而已。 那只吃人尸被攻击自是大怒,单手撑地站起来后,血红的双眼像是发光一般,朝着白霜儿横冲直撞过来。 “就等着你过来。”白霜儿见飞刀无用,自是手举大刀迎面对上吃人尸。 双方一时间你来我往交手数局,暂时打了个平手。 白霜儿越打眉头皱得越深,这番近战且是她有意识使用铁刀在对方的身体上寻找弱点,唯一的麻烦是由于她的身高不过到吃人尸的胸口处,对于对方头部的攻击力度要小些。一番交量以后,对手的弱点没发现,“优”点却发现几处,进阶后的吃人尸不仅身体速度和敏捷提高到和常人无异,而且皮肤更变得如铁片一般,很难划破,更不要说用一般的武器剌进去,也不知当初那群人是用甚宝剑利器割断它一只手的。 这时白霜儿已看出这种吃人尸的战斗力程度,普通人几乎是很难对付它,只有像武长春这样有功夫之人,也许能勉强纠缠应对一下,但若缺少好的武器,还是早逃早活命,因为这种吃人尸看起来像是耐力很强,普通人很难使用消耗战的方式消灭掉对手。 得出久战无用的结论后,白霜儿纵身向后一跃,此时她手里的刀刃早钝如破铁,没有杀伤力了。 吃人尸不知疲惫,见白霜儿后退,被激怒的它快速冲向了对方,伸出自己的武器-尖锐如铁的指甲。 “我可不是凡人,所以你必败。”白霜儿扬起手里的刀,将金灵气注入刀中,只见一瞬间粘满脏物的刀身,发出淡淡的白光。 注入金灵气的刀瞬间坚韧锐利,白霜儿全尽全力,只见刀如切豆腐一样剌入吃人尸的身体。 那吃人尸望了一眼月复部的刀,表情露出愤怒惊讶之色,本来狰狞的面目,更添几分可怕。 白霜儿不会给对方反抗的机会,抽出的刀后,身子向后微仰躲过对方铁爪,然后膝盖微曲,刀如闪电直接砍断吃人尸的一只小脚。 待吃人尸重心不稳倒地之时,白霜儿快步上前,却不想那吃人尸不甘被杀,一把抓住白霜儿的小腿处。 白霜儿这时已顾不得其他,高举刀柄,一刀砍断吃人尸的脖子。 只见吃人尸身全痉挛一下,本来抓住白霜儿小腿的手也松了下来。 杀死了吃人尸后,白霜儿终于松一口气。虽然,最后这一击看似简单,轻易将对方解决,但实际上白霜儿付出的代价也是挺大的,她体内的金灵气几乎用掉一半,腿在对方垂死挣扎之时划出一条血迹。 见着腿上三寸长的伤口皮破肉翻,白霜儿牙一咬,模出身上的飞刀,毫不留情将伤口处的一层薄肉削去,快速敷上炼气丹,再用白布一层层将伤口缠上。这个时辰、这个地点,可完全不合适慢慢疗伤,现在暂时将伤口处理一下,将戾气的伤害降低,待安全的地方之后再说疗伤。 等到这一切做完以后,白霜儿已脸色苍白,满头汗珠,手上的刀也因痛楚而握不住掉落地上。没有时间休息缓口气,白霜儿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朝着阵伍离开的方向走去,头上冷汗不断冒,心里还不断自嘲着:“遇到对手太兴奋,居然忘记自己还是凡人孩童的身体,太脆弱了。” 还好之后一路上因前方早有人开路,可谓安全无比,等白霜儿赶上伍阵时,大家已找到夜里休息之处,正在清理睡觉的房间。 白家和王家的队伍商量为了彼此间能照顾互助,选同一院子住下。院子是位于小巷中离东西大道只有五里路的地方,只因房门能关闭严实、房里无吃人尸存在,非常合适临时休息之处。 虽是同住同走,但相互间的戒备之心还是有的,可惜这户人家的卧房几乎都因地震受损严重无法住人,最后二边人马默契地在院里各选了一间屋,彼此不打搅各自的休息。 就在那天夜里,红砖楼传出来一阵痛哭之声,过了许久声音消失了,而一个人影站在二楼窗口处,从吃人尸曾跳下去的位置,也纵身一跳。 那人影站在巷子中迟疑了许久,终朝着白天人群离开的方向走去—— 没有白天夏日的炎热,一阵冷风吹入房间中,让人有种身处冬日的寒冷。穿着单衣的众人瑟瑟发抖,不得不躲在月光照不见的地方,彼此间紧紧地挤坐在一起,不敢使用柴火惟恐招来怪物,只得彼此间用着体温取暧。 就在他们的背后墙外,怪物们正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吼叫声、脚步声清晰可听。 “我有些冷。”躺在木板上的楚儿全身发颤,脸色发红,嘴唇已裂开了缝。 武长春静静地坐在楚儿的身边,将对方抱入怀里,轻声在楚儿耳边道:“楚儿,你坚持住,再有二天,我们就能安全离开这个地狱。” 楚儿艰难地睁开眼睛,对着武长春努力地露出笑容,“下辈子,我要做良家妇女,嫁给你当妻子。” 武长春听了楚儿的话,心里难受,哽咽道:“不用下辈子,那天你不是说等逃出去后,你从良我还俗,这辈子凑合着过。当时我没说话,你很失望。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要娶你,这辈子娶定了。” 楚儿笑得很羞涩,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如一抹胭脂,衬得她美不可方物。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直舍不得吃的半块面饼,对武长春道:“我吃不下,留给你吃。” 武长春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努力隐藏住自己脸上的悲伤。 白霜儿脚上有伤的事,并没有被王家人所觉查,至于自家阵伍里的人,白霜儿也不屑多解释,只道不小心受了点伤,然后关门重新换上药再包扎起来,赵娇对于白霜儿的一切异常的表现已麻木,而武长春无所谓,他一颗心都在楚儿身上。 因炼气三层以后,静功修炼可不拘泥于必须盘脚五心朝天,所以这时她看似安静的坐在白姚氏的身边,其实整个人已进入到静功修炼的状态,正引导木灵气由内而外覆盖在伤口处,以方便伤口愈合加快。 她的旁边四子斜斜地睡在姐姐的脚上,身上盖着一层被子。在四子怀里白毛睡得很幸福,梦中还期望着:“今天主人奖励一颗炼气丹,明天说不定还能再有一颗炼气丹。” 三妞紧靠在母亲的另一边,怀里抱着小少爷,眼神茫然地望着窗外,自语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在这间房间的隔壁,赵娇正小声地安慰着伤心欲绝的王夫人,身边倔强的王凤正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王琅的亲信赵二抱着儿子,警觉着留意门外的动静,怀里的儿子抽泣道:“我想哥哥和姐姐我好饿” 虽找到一处可供休息之处,王琅表情却依然凝重,要知道逃出那幢楼并没有使他们的处境有所改善,前方的路依然艰辛,而现在首先面对的难题却是最初准备的干粮大部分已在逃命时遗失,现在剩下的干粮和水也只不过能勉强维持他们这一群人一天半而已,但西门打开却是三天后的事了。 再看身边的人,几乎都处于憔悴疲惫、饥渴交加、害怕恐慌之中,在这样的状况下,不要说坚持到西门打开,能不能顺利渡过明天都很难说。 “难道是天要人亡?”王琅捂着脸,不愿让人看见他脸上的泪水。 做为一家之主的王琅最后还是收拾好心情,他抬起了头吩咐道:“把粮物拿出四分之一,先分了吃。” “这一点食物,怎”王珏看着手里半块馒头,免不了嘟喃一声,却在哥哥锐利带着谴责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 王珏的夫人没说话,在她的袖子里还私下藏了几块点心,看了看旁边从红砖楼战争结束以后一直就处于有气无力、精神委靡的儿子,做娘的自是担心万发,这会偷偷拿出一块点心塞到了儿子手里。 王扬看着手里的点心,不由露出惊讶表情,在母亲恳请的目光中,他默默地将点心收了起来,然后将头扭向墙壁,闭上了眼。外表平静的王扬其实心中正处在脆弱和害怕之中,因为从他和大傻将吃人尸消灭以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直有些痛楚,有种受伤的症状。但他却不敢掀开袖子去查看就究,只是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白天在关门以后所有事情的细节,“也许我感觉痛,是因为扭到了手,或是打斗中拉伤了手,并不是被怪物抓伤的,不然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我也没任何的变化。” 王扬整个人受着痛苦的煎熬,不一会他就感觉头痛欲裂。与他相反的,却是他的身边大傻,此刻对方正没心没肺的打着呼睡正香,被王凤摇醒后,拿着分给他的馒头,一口吐了下去,却哽在喉咙里,瞪眼捶胸,难受得厉害。 还有人反应及时,将水袋递了过去。 “好险,差点被半块馒头给噎死。”大傻傻呼呼地笑了起来。 旁边递水的钱二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水袋少了四分之一的水,心痛道:“你一口水已干掉我一天的喝水量,居然还能被半个馒头给噎着,谁信呀?” 大傻打了个哈欠,道:“钱二哥,俺赔你。” “用甚来赔,你的水袋可早干了。”钱二小心翼翼地把水袋放在身边,这可是自己最后一袋水了。 “俺下半夜代你值夜。” “这还差不多。”钱二起身,决定将已守在门口二个时辰的哥哥钱一换回来,反正下半夜大傻守夜,自己现在就可以代哥哥守一个时辰,让哥哥提前休息了。 赵娇见着王家人分食物,自是不好再待下去,起身便要离开。 “娇儿,你去哪里?”王琅夫人问道。 赵娇低声道:“云儿在隔壁,我且要回去顾照他了,伯母你且好生休息。” 王琅夫人看了看手里的馒头,有些愧疚道:“要不这一块。” 赵娇自阻止对方的话,道:“伯母,我那里还有一些口粮,勉强还能坚持住。”说实话,听了王家人这几日的遭遇以后,赵娇不由庆幸,同行的人是单纯善良的白家人,无需自己时刻小心提防背后捅刀的小人行径,更不要说白霜儿和武长春的实力超群,一路上几乎有惊无险,所以二天行程下来队伍里的人秋毫未损。不然,以王家这二天的遭遇落在自己身上,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李大的妻子这时突然阴阳怪气道:“是呀,可要看紧自己的孩子,小心被人弄掉了。” 房间里人瞬间皆沉默了下来。见着有人躲避着自己的眼神,李大妻子冷一笑道:“心虚了,愧疚了。你们放心,怨有头,债有主,天地自有报应在。” 李大妻子指桑骂槐的话,让王珏气得脸通红,手紧握成拳,努力将想要骂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恨恨道:“该死的贱婢,老爷我总有一天让你去跟李大见面。” 王珏的夫人却有些惶恐,因为她发现由于在红砖楼中发生的事,队伍其他的人对他们一家已有敌意。末日之下,外有怪物,内有敌人,怎不让她深感如覆薄冰,身体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嫂子靠了过去。 这一夜,许多人注定是在恐慌不安中渡过的—— ^^祝大家冬至过得好,以字送书友。 七五、奇怪的黑雾 谢谢懒人小七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温度快速地升温后,新一天的路程又开始了。 这一天,离西门开的日子还有三天半。 王家人一夜过后,几乎都是鼻浓口水,脸色发青,有些身子弱的甚至是头晕目眩,就其原因自是夜里气温反常,明明是夏夜却天寒地冻犹如冬天,而铺在身下的也不过是几纵草席,能盖在身上的也不过是在周围找到的四床能用的薄被而已,因为不够给所有人保暧之用,最后只留给儿童和女子使用,其他寻了些衣服盖在身上了事。 即便如此,这时也没有一人敢说自己不舒服,皆强撑着身子,做临走之前的准备,惟恐被队伍丢在这里,到时才是真正走投无路,一死了之。 白霜儿这边,虽几乎都是妇女儿童,却因白霜儿不知从甚地方弄来了二床厚被子,大家挤成一团睡在一起,勉强遮挡寒冷。 武长春没有同大家挤成一屋里休息,他整夜一直守着门口,恐有怪物发现这里有活人而冲进来。 天微亮,白霜儿就起身了,整个夜里她都在静功修炼,腿上伤口上的血已凝固,隐约还有些痛感,站起来走几步,虽还有些瘸,但显然比昨天轻松多了。 见武长春一脸的疲惫,白霜儿是叫他回屋休息二、三个时辰,反正离出发还要些时间。 武长春打着哈欠,同旁边一同守夜的大傻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回屋。他进屋先去看了一下楚儿,发现对方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不由忧心忡忡。 这时白姚氏也已醒来,从被窝里钻出来后,感觉有些受凉。又见武长春憔悴的模样,就从包裹里拿出面饼,撕了一半的面饼递给对方,昨天武长春的行为已赢得大家的信任。所以,白姚氏这时是一点都不心痛地将自己的口粮拿了出来。 赵娇跟着醒来,见武长春在房里,忙起身了。如今情况之下,也顾不得甚男女授受不亲,避而不见、七岁分席而坐之类的世俗要求。 赵娇见着白姚氏分饼的行为,犹豫了半会,竟然将自己的水囊递了出来,昨天她看着王家人的水袋,比起自己的水囊小了一半。这样看来,只要省着喝,还是能坚持几天的。 武长春却没伸手拿她们的东西,苦笑道:“你们吃的干粮也只能支持一天,给了我,你们明天就没吃的。” 白姚氏对厚道之人素来是喜欢的,放松道:“你且放心,俺家女儿找东西的本事,那是顶呱呱的。” “这到也是。”武长春不由想起昨天一路上,白霜儿不声不响捡了一大团东西,夜里瘸着脚的她还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厚被子,的确很有这方面的能力。 见着白姚氏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让武长春也免不了有更多信心,“也许我们真不用太为粮食而担心,再说离西门开还有三天半,我们能坚持得住。” 武长春吃完面饼,请求屋里人照顾一下楚儿后,倒地便呼呼大睡。 今天的天气异常炎热,还未到午时,巷子里便不见吃人尸的踪影,让大家决定提前上路, 由于楚儿重病之中,武长春只能背着她前行。 赵娇也不知同王夫人说了甚话,王夫人便私下同丈夫商量,让大傻帮背起行动不便的白三妞。互帮互助,二个队伍的关系一下融洽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之上。 东西大道的情形,让所有人有些意外,因为这里的地面比起一路经过的地方太干净了。宽敞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大街上,除地震带来的损坏随处可见以外,地面上很少见到尸体、血液这类触目惊心之物,让经历了无数次死里逃生,快要习惯血腥生存的众人,一时间竟然有种前一刻还在地狱中,后一刻却回到了人间的感叹。 阳光下,大道上,从琼城四面八方逃生而来的人群正源源不断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的场景,看起来是如此的平常,却更显反常,让白霜儿莫名其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众人站在巷口一时间有些失神,最后阵伍里终有些流泪哭道:“我们终于活着走出来了。”如捅了马蜂窝一般,前一刻还沉默的人群,这一刻变得嘈杂无比,催促声、感叹声、疑怀声不断涌出。 赵娇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没想到琼城中还有如此多从灾难中逃生之人。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知道消息。”希望就在远方,她却开始担心这一切都如泡沫,只是一场空。 旁边王夫人苦笑道:“必是一传十,十传百。所以,满城活下的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没想到大道上反而安全得多。”王珏埋怨说道:“早知如此,我们就该直接走大道,走甚小巷。谁说的大道上的吃人尸必很多,真是胡说八道。” 王琅没有理弟弟的话,望着大街很久,没有回头路的他,终还是下定决心:“我们走。” 很块队伍就汇入赶往西门的人群中了。 也许是人多壮胆,只要有吃人尸从街边的房屋探出来,那些对付吃人尸经验丰富的人便会手持武器冒险冲上前,一阵乱砍乱打,将吃人尸打得稀烂,解恨报仇。 就这样一路走下去,越走越快,但就在大家有些放松警觉之时,白霜儿身边的白毛突然小声吼道:“主人,我觉得前边有东西。” 白霜儿停住了脚步,望了一眼旁边一幢二层楼的建筑,踢了踢受伤的腿,感觉自己的腿没大问题后,居然助跑之后,利索地攀着梁柱跃上屋顶。 见着女儿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白姚氏牵着四子下意识停下了步子。 忙于逃命的众人自是不会关注白霜儿的行为,只赵娇发现白霜儿举动之后,将王夫人拉住,道:“且停一下。” “她是谁?”对于站在屋顶的白霜儿,王夫人很好奇。 赵娇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白霜儿那里。 白霜儿上屋顶向着四面看去,立刻发现北边一里路以外一股黑色的雾气正快速飘向这边。预感提醒着她黑雾很危险,忙低头提醒地面的人群,警告道:“快找地方躲起来。” 白霜儿一个队伍的人自是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她这样一喊,武长春不用多想背着楚儿率先冲向旁边大打开的商铺。白姚氏咬牙一把将儿子抱起来跟着武长春而去,赵娇见状更是连扯带拉地抓着王夫人冲进离自己最近的房屋里,一直守在母亲身上的王凤见状忙道:“赵娇姐,你这是干甚?” “别站在那里,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赵娇焦急地催促道。 白三妞反应慢一些,听见后边的声音,再一回头只见家人都朝旁边的铺子里躲藏,忙拍着大傻肩道:“大傻哥快进屋。” 那股黑雾顺着道路快速向前,而受到惊吓一时来不及躲避的人群几乎是眨眼功夫就被笼罩在黑雾中,同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雾中的还有嘈杂的闹声,而幸运躲过一劫的人只能惊愕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样的情景让白霜儿见了有些心惊,但冷静的她很快发现这团雾气只随着道路不停分流移动,并未曾见其涌入房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地从屋顶通过二楼窗口跃进房屋。 被白霜儿提醒的众人自是躲到了房屋里,但更多的人还匆忙的行走在大道上,等发现黑雾时,就如同白霜儿在屋顶所见一般,叫得叫、跑得跑,待黑雾将他们笼罩以后,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安静,让人看了心寒。 过了一刻钟以后,黑雾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也渐露出被黑雾笼罩的人群,这些人依然保持着刚进入黑雾中的动作,像是被人下了僵硬咒般,过了一会他们才恢复正常的行动。 那些躲在建筑中的人们,看见被黑雾吞噬的亲人最后安然无恙,自是喜出忘外,忙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但之后突来的变故将所有人惊呆了。 只见第一个从房屋里出来的人,很快被街上的人群围住。 “啊,红眼啊”那个人的话还未说完,就随着一声凄历的叫声,就被几个人拉扯着身体,活活分尸了。 所有正常的人看见眼前发生的这场血腥残忍的屠杀,只觉背部发凉,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声。反应快的人更是踉跄地退回房屋里,将自己耳朵捂住,身体藏得更深。一二个胆大的人透过缝隙观察着街面上的动静,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些站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外表并未甚异常的人,他们的眼睛却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很快这些红眼的人群见街面上再无目标后,没有进入街边的房屋,而是直接朝着黑雾而来的方向走去,最后所有的红眼人消失在东西大道上。 等了很久,未见那群红眼人再返回,大家才提心吊胆从建筑中走了出来,却发现黑雾经过的地方,活下来的正常人不过是刚才的三分之一而已。 幸存下来的众人彼此互望后,皆心有余悸,“刚才那些人到底被黑雾怎么了?” 只有白霜儿隐约明白最初的吃人尸是如何形成的,显然有可能会是正常人受黑雾的污染之后变在成了红眼人,等过几个时辰以后这些红眼人身上的肌肤骨肉就会腐烂,彻底成为吃人尸。 没有时间庆幸或庆祝又一次活了下来,也没有时间为亲人成为怪物而悲伤,大家纷纷寻找着生存下来的亲人朋友,捡起地上落下的行李,继续下边的行程。 八十、男女瘦瘦不亲 再次关上房门,白霜儿和四子坐在床上,享受难得的水果大餐。 姐姐在身边,四子的惶恐不安早就散去,这会自是津津有味地吃着新鲜水果,嘴里嘟囔道:“姐姐,甚时候我们回家?外边一点都不好。” “等你长得比姐姐高,就可能回家了。”白霜儿月兑下弟弟的鞋子,给他抹上草药,换上干净的布袜。 “姐姐比我大二岁,等我比姐姐高,就要再过二年了,时间好长啊二姐最好了”四子扑到白霜儿的怀里,撒娇道:“二姐,带我回家吧。” 白毛看不下去了,纵身跳上床,用力挤到四子和白霜儿的中间,嘴里道:“男女瘦瘦不亲。主人,白毛长胖了,可以亲了。” “”主人提着宠物的尾巴,望着倒吊半空的厚脸皮宠物默然了。 “啊白毛,你成杂毛了。”四子眼尖地发现白毛尾巴上几根灰毛。 “呜你才成杂毛了。”白毛炸毛:“你有看过像我这样洁白如雪、蓬松暧和的尾巴吗?。” 白霜儿冷静地将“战场”让给了四子和白毛,自己从神幻之珠里取出坐垫。 静功吐纳之后,白霜儿吩咐白毛留意四周情况,而自己准备进入到神幻之珠里。 出门短短四天,神幻之珠储存的灵气就被消耗了四分之一,眼见着本来六分之一亮的字符重新回到了七分之一,白霜儿很心痛,要知道从地震之后,自己没夜没休存入神幻之珠的灵气都没有这么多。 再一看神幻之珠上黑色的符字,笔划没有任何发亮的迹象,白霜儿甚至能想到就算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除非有些异常情况出现,不然这些字符永远不可能点亮。因为自己修仙,注定无法像控制灵气一样将戾气送到昆仑顶神幻之珠处。 伸吸了一口气,白霜儿镇定地进入到神幻之珠,然后她被眼前陌生的境色惊呆了。 已经看习惯了三年多的白茫茫一片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白霜儿面前的是一片空无透明的世界,天空如同是用无色水晶作的穹窿,地面如无色水晶做的镜面,竭尽全力向远方望去,能看见的便是镜面般的地平面和水晶的壁面。 这时白霜儿才有自己是置身在神幻之珠内部的感觉。 在这样水晶般的世界里,白霜儿之前种下的几块田地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寒酸。 白霜儿无意识低下头,然后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站在无色水晶做的镜面上,在她脚之下的镜中能隐约看见自己创造的田地、植物等等东西的影子,唯一例外的便是站在这些东西旁边的她在镜面里没有自己的影子而已。 “神识有多远,天地就有多宽。”白霜儿深深惊叹,用脚感受脚下的镜面,用眼睛观察着镜中的影子。 “真美。”白霜儿为着这个瑰丽的世界而陶醉着。很快她发现说地面是一块水晶做的镜子并不准确,因为,镜子里的倒影世界景背是一片透明的黑色,而非眼前透明的水晶色。联想到神宦之珠阵法上一对对倒立相同的字符,白霜儿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我的脚下并不是镜子里的影子,而是另一个倒立的世界,而倒立世界的一切同我所处的正立世界一模一样。” 这个想法让白霜儿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蹲子,用手触模着倒影中的丝瓜藤,却被地透明的地面所阻“不知道在倒立的世界是甚感觉?”话一出口,白霜儿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整个天地就暗了下来。 过了小会,白霜儿才适应突然变暗的视线,站立了身子,她才发现抬头是黑色透明的天际,低下头是黑色透明的水晶镜面,透过镜面隐约能看见下边倒立的白色世界。 神幻之珠发生的种种神奇之事,已让白霜儿有些麻木了,站在黑色的世界中,周围的风影是如何的熟悉,无意识的去触模田里已经已看过无数遍的植物,发现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除了提示框是白底黑字以外,所叙述的内容同白色世界中出现的提示内容没有任何的不同。 再一看种植灵谷的田里,已开出了芽,白霜儿蹲下用手触模女敕芽,让她惊奇的事情出现了,白框黑字中写着:“正在发芽的戾谷。” “他女乃乃的,这倒底是什么神通大的珠子?”白霜儿暴粗口了。 没有犹豫,白霜儿人随意动,返回白色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同样的田地,同样的位置,也有一片女敕芽探出土头,用手小心触模它,出现黑框白字:“正在发芽的灵谷。” 白霜儿毫不迟疑将好不容易才发芽的灵谷给掐死后,重新去了黑色的世界,然后,戾谷的那只女敕芽同样没有了。 于是整个夜里,白霜儿为了神幻之珠里的新变化而忙碌不休。 终于在白霜儿弄得自己精疲力惫后对神珠内的二个世界得出一个粗略的了解。 在神幻之珠内,一个世界为灵气主导的,白霜儿取名为灵界,另一个世界为戾气主导,取名为戾界,二个世界同为彼此的倒影,相互间影响改变,在灵界创造出的物品,同样出现在戾气,反之亦然。但是一件物品,若是在灵界中取出去或直接销毁,在戾界那件物品也会消失。也就是说虽然创造出的物品同样出现在灵戾二界,但实质上它依然只是一件物品,只是取决于白霜儿在灵界取出,还是戾界取出。 对于凡间的物品,通过灵戾二界取出从实质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消耗的戾气和灵气有所差而已,但是一旦取出的物品不属于凡物,就会发生本质上的差别,比如已在创物录中存入的灵谷,是无法在戾界中取出来。至于田里还未收成的灵谷,刚才白霜儿已试验出效果了。 “新的变化,现在对我看来没甚用处,我既不需要带戾气的物品,而且又无法给珠子储存戾气,自也无法将带戾气的物品取出来不过,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带戾气的修炼物若被种在地里,从灵界里取出是甚样子?甚至学会制造法器后,我完全可以在灵界中创造一个,在戾界中再创造一个。” 白霜儿之后又实验在戾界中能否创造出灵气,却发现创造来是戾气。 第一次直接观察五属性的戾气,白霜儿有了直观的感觉。木火土金水,灵气的是青红黄白黑颜色,戾气是红绿紫黑白。 如果说灵火为阳,戾火就是为阴,前者暧热,后者阴冷。灵水是滋润流动,戾水就是干涩不动,前者可谓活水,后者如同死水。 至于金木土三种戾气同灵气的区别,除了颜色以外,白霜儿还没有特别的感触。 等到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四子见姐姐一直盘脚坐在地上,未曾有起身的念头,只得主动催促姐姐。 听到外界的声音,白霜儿才不情不愿地从神幻之珠中退了出来。 见这时已过了午时,白霜儿慌忙带着四子和白毛出门,心里还轻松的想道:从这里到地缝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而已,完全来得及同白姚氏汇合,要知道浮桥还未来得及修建成可供人过桥的状态。 只是白霜儿没有料到的是,她带着四子才出门走了几步路,就被四位手拿武器、面容枯槁的萎靡男人围在了中间。 见着白霜儿和四子长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其中身体魁梧却乌面鹄形的男子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发着绿光,将握着一根铁捧的双手高举起,然后用力将铁棍挥向白霜儿,表情扭曲,兴奋地叫道:“兄弟们,找到粮食了。” 男人的话才说完,嘴就张大了,因为他只见到原本双手皆空的女孩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大刀,刀面明晃崭新在阳光下有些剌眼。 铁棍同大刀直接撞击在一起,发出难听的噪声。 男人一击不成,自是挥棍再击。 见对方意图不良,白霜儿护着弟弟向后退,再一次躲过攻击。男子恼羞成怒,招呼着同伴齐围向白霜儿姐弟:“小娘子身手不错,大家快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见着白霜儿手里有锋利的武器,另一位黑脸黄牙,手握铁锄的男子贪婪地打量了白霜儿一番,有气无力道:“正好我缺一把刀归我了。” 白霜儿警觉地观察着对方几人的举动,转身就将四子推进门里,叫了一声,“弟,把门拴死。不许开门。”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见状狞笑道:“别挣扎,没用的。” 白霜儿死守在门口,紧握刀柄,刀刃正对外边,不让对方有冲进上前的可能。 她这副凝重认真的模样,让那四位男子耻笑不止,“小丫头,你以为一把破刀,就能虚张生势,把我们吓走。”四人慢慢向前进地将白霜儿围在中间。 “那你们就上前试一下。”白霜儿面无表情地说道,直到听见后边关门的声音之后,她立刻挥刀砍向四人身体最矮、身体看来最干瘦的一位男子,完全不顾其他人手里的武器的威胁。 对方几人没想到一位弱女子,居然如此果敢凶残、行动敏捷,完全不像之前二天遇见的那些小娘子只会哭闹,不敢反抗,所以一时间被白霜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但很快双方陷入混战之中,白霜儿双拳难敌四手,加之她远距离攻击能力强,但是近距离的攻击较弱,在砍伤其中一位男子的肩膀以后,四位男子以身体优势而控制了局势,就算旁边白毛助威呐喊,她也难以月兑身,也无从谈起使用飞刀。 白霜儿见情况不利于自己,立刻改变计划,在领头男子一棍将自己击中时,顺势假装受伤倒地不起。 起点有新活动,所以青草请各位书友,如果可能新年前七天,投本书粉红票上。 2011.12.290:00——2012.1.0724:00 起点女生网用户所投出的粉红月票均将翻倍计算,投出1票即翻倍为2票,以此类推。活动期间内,用户投月票所获粉丝值双倍。即投一张月票所得到的粉丝值是原来的两倍。pk投粉红票分值不计算在内 八一、希望就在眼前 谢谢祈丘gm、五行迷阵二位书友的礼物,谢谢刀1977、yulica、cx若水三位书友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书友订阅支持本书—— 几个男人见扎手人物已失去反抗力量,离手到擒来不过二步路的时间,自是心情放松,领头那个男人这边上前欲将白霜儿彻底打死,后一边忙指挥二位同伴上去破门而进,抓屋里的男孩。 白霜儿虽趴在地上,却用眼角观察着周围,见对方放松对自己的戒备,知时机成熟,从腰间模出了二把飞刀,然后迅速的一跃而起,眼尖手巧丢出二把飞刀,直奔领头的男人和他旁边肩膀受伤的尖嘴猴腮长相男人。 只听着二声惨叫,领头的男子因反应迅速,只被飞刀射瞎了一只眼睛,而另一位尖嘴猴腮长相的男人却很倒霉,还未有任何反应,飞刀就射中他的眉心,当场丢了命。 见同伴死在白霜儿手里,闯门的二位男人顿时警觉起来,而领头的男人因眼受伤顿时暴怒,表情狰狞,吼叫道:“敢杀老爷我,大家上把她剁成肉浆。” 白霜儿却不会再给他们围攻自己的机会,看准时机,蹭蹭几步就跃到了墙上站起。这下居高临下,白霜儿优势全现,正准备用飞刀好好招待这一群客人之时,却突然发现巷子里一只干尸冲了过来。 “啊,怪物。”黑脸黄牙的男人首先反应过来,见对方正冲着他而来,脸色更黑,大叫了一声后,转身就逃。 却不料这只干尸非同寻常,众人只见着眼前干尸快如闪电,黑脸黄牙男人就已倒在地上,被吸成了人干。 见着干尸转向要冲着自己而来,活下来的一只眼男子和另一位男子被吓得屁滚尿流,刚才嚣张模样全然不见,勉强挣扎逃生,但最后却还是被*尸双双拿下,一只手掐着一只脖子。 瞎了一只眼的男子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危机,竟然狠心将射瞎他眼睛的飞刀从眼眶里拨了下来,然后用力剌向干尸。干尸没有躲开攻击,只是见着自己的胸口斜插了一把刀,木然的表情突然扭曲,发出一声怒吼,瞬间手里的二个人变成了干尸。 吸得三个男人的精血以后,干尸舒服的吐了一口气,将目光对准了屋顶上的白霜儿。 白霜儿已意识到这具干尸与以前所见的不同,不只它拟人化的表情,更因为对方有一双充满肌肉的手,长在干如枯木的身体上,非常异样。 “难道,这只干尸进阶了。”白霜儿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手里的火符飞刀已冲向干尸。干尸像是感觉到火符飞刀的厉害,快速晃动了一体,飞刀自是射偏,没有射中胸口,只在胳膊上留下刀迹。 干尸发现自己的胳膊冒出火苗,不由表情困惑地望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飞刀,等到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烧出一个黑洞后,它开始发怒,呲牙裂嘴的抓起手边尸体用力拍打火苗,随着胳膊上火苗熄灭,它手里的尸体已如朽木般断成几片,撒落一地。 白霜儿见状又射出火符飞刀,这时吃了亏的干尸居然用手里另一只尸体用来挡刀,只听着轰的一声,尸体如干柴遇烈火,开始燃烧起来。 而白霜儿已借此时机,朝着地缝反方向飞跃而下,毕竟一时半会消灭不了干尸,而屋里还有弟弟四子,所以她决定引走干尸,另选战场。 那只干尸见白霜儿居然敢逃跑,自是快速地追赶而去。 虽然这具干尸的速度比白霜儿快上少稍,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而已,它就追上了白霜儿。 白霜儿见着干尸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而旁边的建筑物早已倒塌,唯一高一点的地方就是一棵枯黄的大树。顾不得其他,她快迅爬上了树,然后站在枝头,手里火符飞刀准备待出。 干尸见白霜儿居然又站在高处,怒意高涨之下,居然双手抓住大树的枝干用力晃动,试图将白霜儿摇下来。 白霜儿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她发现就算自己不被摇下来,但本来已枯萎的大树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生命,枝杆变成异常脆弱,树皮纷纷掉落,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跟这些枯老的树皮一样掉在地上。 “看来进阶后的干尸,动作更加丰富和迅速,吸收的精气已不限于人类。”边总结着这只干尸的特点,白霜儿心情却越来越紧张,手里的火符飞刀自是闪电般出手,但这一次的攻击明显落空了,因为干尸像是明白过来,自己的弱点就是胸部,只要见着白霜儿出刀,它就开始躲避。 攻击落空,让白霜儿咬紧了牙齿,她已明白这只干尸有点难对付,显然只凭火符飞刀的威力并不能一刀致命干尸,而只要不能一刀致命干尸,那它就能很快恢复身体,重新威胁自己的安全。 树下干尸不断摇动大树,白毛见主人危险,自是冲上去,狼嘴咬住干尸的腿。但很快白毛就败下阵来,灰溜溜地逃到一边,因为它发现自己从咬住干尸那一刻起,没牙的嘴不但没有威慑到对方,反让对方吸走自己的精气。 白霜儿见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只得冒险近身战争,毕竟干尸虽行动敏捷,但身体不如吃人尸强悍。她重新取出一把大刀,孤掷一注地将身上所有的火灵气和金灵气注入大刀之中,然后一跃而下,挥刀直面干尸。 一番恶斗后,白霜儿终于在手臂受伤的情况下,将这只进阶后的干尸打倒在地,当刀用力插入对方的胸口,听着干尸痛苦的尖叫,然后烈火从对方胸口处快速蔓延到全身。 一阵风吹来,化成灰烬的干尸就顺风散开了。 消灭了敌人,并不代表可以休息,空气中血腥味、恶臭味、焦味夹杂在一起,白霜儿还得强撑着身体捂着鼻子,将门前所有尸体全部烧成灰,等到所有的事情已做完,她全身湿透,疲惫不堪。 敲开门进屋以后,白霜儿就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四子,今天姐姐不能出发,只有等明天了。” 四子见姐姐这般模样,忙点头,乖乖地倒了一碗清水给姐姐,“姐姐喝了水,好好休息。四子能照顾自己。” 白霜儿大口将水喝完,吩咐四子今天不要打搅到自己疗伤。 顾不得精神上的疲惫,白霜儿强撑着自己静功之下观察身体,显然这次侵入身内的戾气并没有引起神幻之珠的异常。由于同干尸的战斗,体内的灵气几乎没剩下多少,使得少量的戾气在体内肆无忌惮,最后白霜儿连吃了三颗中阶炼气丹,然后耗费大量灵气,将戾气赶出体内。 今天她可没有闲心去尝试将戾气驱赶到昆仑顶后神幻之珠的反应,说实在,对于白霜儿而言,神幻之珠中的戾界完全是个无用的摆设罢了。 之后,白霜儿咬着牙将手臂上成焦状、三根手指形状的皮肤和下边的肉几乎全部挖掉,虽痛得眼前发黑,但还是强撑住直到敷上炼气丹和止血草药之后,才晕倒在床上。比起干尸带来的伤口,它吸走的精血更是需要时间才能恢复的。 见着姐姐受的伤,四子将白毛抱在怀里,泪水大颗颗的涌出来,心中有种朦胧的念头:自已要快快长大,像武哥哥一样有用,才能保护姐姐不再受伤。 第二天,离午时太阳阳光最盛时还有一个时辰,白霜儿忍受住失血而带来的全身疲惫无力,冒险带着四子离开此处,因为就在今天午时,西门的城门会打开。 白霜儿本来以为一路上会遇见许多危险,甚至想了许多关于自己在面对吃人尸或干尸后应最快采取的手段。但路上的经历却完全出乎白霜儿的意外,因为牵着四子一路走下去,不要说是进阶后的干尸或吃人尸,就连普通的干尸或吃人尸都没见到几只,很快姐弟二人就溶入到其他逃往西门的稀疏人群之中,平平安安地走过了地缝上搭起的浮桥。 没有意料之内的状况出现,让白霜儿内心庆幸之后,又有一丝小遗憾,今天临出行前,她还是强撑住身体,勉强做了一把火符加金符的特殊飞刀,就想在进阶干尸上试验一下新武器的威力。对白霜儿来说,她从来不怕出现更强的对手,因为更强的对手就意谓着自己的实力必须要更强,这是一种更加残酷更加有效的进步动力,也是修仙者必须有的遇难而上、遇强而战的积极心态。 “下一次遇见你们时,我绝对不会再如昨天般弱小。”白霜儿舌忝了一下嘴唇,心中有种亢奋,手臂上三个洞和腿上快要逾合的伤口提醒着白霜儿,敌人还很强大,而自己依然很脆弱,唯有不停前行,才能改变这一切。 路越走越接近西门,眺望前方甚至能看见高高的西城墙,逃命阵伍中其他的人早已燥动不安,只听着人群中传来一声吼叫:“快冲呀,门就要开了,迟了就出不去了。”街上的所有人开始疯狂地朝着西门方向冲去。 只有白霜儿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行走速度,牵着弟弟一步步走向不远方的彼岸。 狂奔的人群衬托着一步步慢慢向前行的姐弟是如此与众不同,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关注他们,更不会有人停下步子,问一声“是否需要帮助?”所以的人疯狂而激动的只朝着一个目标狂奔着。 八二、一条不归路 白霜儿警觉地停下了步子,眯眼向前方看去,只见这时的西城门缓缓打开,随着大门打开,前方的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叫嚷之声,犹如庆典之时。 但变故却突然在此刻,城门处传出一声“嘭”的巨响将所有声音全部掩盖住,刹那间整个琼城天地变色,地动山摇。 白霜儿暂时稳住自己的身体,见周围没有可支撑之物,最后只得蹲在地上,将幼小的弟弟抱在怀中,身体随着地面波动而摇摆,但随着地面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白霜儿只能趴在地上,白毛也顺势滚到了主人的怀中。 白霜儿微抬头望天,只见西门方向一道冲天的血光将天地染成红色,一时间感觉口干舌燥,镇定的心情开始有些惊惶,一股寒意从头冲到脚底,嘴里自言自语着:“娘和三妞还在那里。” 就在白霜儿担心着亲人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浪从西门扩散而来。那股气浪就如惊涛巨*,瞬间将离西门最近的房屋全部冲毁,等到接近白霜儿时,气浪的威力已减少了许多,但也将白霜儿、白毛、四子同时震晕了过去。 等到白霜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夜空中一轮明月,望着身边陷入昏迷中的四子和白毛,白霜儿有些恍惚了,“倒底发生了甚事?” 回想着白天所见的冲天血光,还有惊人的气浪,白霜儿心中莫名心跳慌张,不再去猜想发生了甚事,她摇醒了白毛,让白毛在旁边看着四子,然后径直走向曾发生一切古怪之事的地方。 白霜儿足踏在瓦砾发出的清脆声音在空旷无人、黝黑的大道上回响着,有种阴森肃杀味道。她没有想到一朝醒来,这里突然变得像一座死城,看不见活着的人类,也不曾发现游荡的怪物。天地如此寂静,月光洒在倒塌毁坏的建筑房屋,朦胧地勾画出它们曾经遭受过的蹂躏,几具尸体仰面倒在碎墙下,脸上的表情凝固于害怕之中。 见着越来越接近的西门,白霜儿抽出刀握在手里,呼吸变得缓慢平静。 最后,白霜儿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色让她心发冷。 高高的城门在黑暗中紧紧关闭着,这里没有白姚氏,没有三妞,甚都没有。只有月亮的影子倒影在城门前的池水中,池中的水不是清水,也不是黑水,而是那黏稠得几乎凝固的鲜血。 白霜儿感觉自己仿佛是被血腥包围着,刮在身上的风都像带着让人厌恶的血雾。 “到底这里发生了甚事?”白霜儿焦急得想要走近一看究竟,却发现眼前仿佛有层无形的阻碍让她看得见前方,却根本无法接近前方。 这样的异常让本来就处于紧张之的中白霜儿更加警觉,左顾右昐仔细观察以后,用手小心衡量这种无形的阻碍,却发现沿着城墙前几十丈的距离,都会有它的存在。就像是有人在琼城城墙内又树起一堵无形的高墙, 白霜儿一直走下去,直到感觉疲惫之后,才停止了探索的步伐,抽出飞刀注入火灵气后向前投了出去,却发现飞刀穿过那面无形的高墙后便消失了踪影。 “我难道被关在了结界之内,或者说这里有阵法。”白霜儿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充满了强烈的不安:“难道在一切,果然我当初的猜想一样,并非自然出现,而是人为操纵的” 白霜儿爬上一处空旷无人的废墟,环绕四周看见的不过是断墙残壁,没看见甚黑暗中的敌人,更感觉不到隐藏在暗处的黑手。 被困在这样一座死亡之城中,她第一次感觉到孤独而无助。望着握着大刀的小手,她的心情是无奈而怒愤的。 白霜儿最后还是回到西门前,眺望着咫尺距离的西城门,她感觉到牵挂的酸痛,“这一池血是谁的?娘和三妞逃出这道门,还是说” 不远处传来申吟之声打断了白霜儿的思路。 转过身顺着声音找去,最后在一间倒塌的房屋前发现有人活着。 白霜儿将那人从废墟里拉了出来后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位幸运的存活者居然是那位姓吴的书生。 书生的脸上还带着初醒时的茫然无措,过了一会以后,记起最初发生的事后,沾满尘土和血的脸上露出害怕惊慌的表情,脸色刹间青白。 “白天发生了甚事?”白霜儿直问书生道。 黑夜时,白霜儿背对着月光,让书生看不见她的面容, 吴书生听声音知道对方是位小娘子,忐忑不安的心稍安定了下来,紧张地张望四周,发现没有吃人尸后,扶着旁边的破墙慢慢站了起来,情绪愤怒又害怕,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辩出说的是什么,“阴谋一切都是阴谋。” “甚阴谋?”白霜儿竖起了耳朵,一字一句问道:“不要说废话,到底发生了甚事?” “太可怕了阴谋,可怕的阴谋。”吴书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听见白霜儿的质问。 白霜儿见对方心神混乱,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书生捂着脸,惊愕地望着白霜儿,但很快被打清醒的他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不要哭,到底发生了甚事?”白霜儿有些不耐烦了。 书生终于止住了哭,用袖子抹着脸上的脏物,他咬牙切齿道:“这根本不是一条逃命的路,分明是故意给我们设下的一条死亡之路。今天午时前,我和几个朋友赶到了西门,当时我明明感觉到前边人群里有怪物,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就连我的几个朋友都认为我太过激动而失常。后来我顺着感觉找过去,结果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让我感觉到怪物的居然是一个人类,而且这个人还是城中官员,而且我很快就打听到西门开的消息也是他好心透露给身边的朋友的。” “你是说你感觉有个官员是怪物,外表却看不出来。”白霜儿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问道。 书生打了个冷颤,自语道:“他让我感觉很害怕,我简直不敢多走近一步。所以,就一直向后退。然后,我看见西门开了,所有人朝着门外涌去我说不下去了,太可怕了。”书生想起自己最后看见的一幕就忍不住内心的煎熬,跪在地上用力呼吸着。 “继续说。”白霜儿像没有看见书生的痛苦模样,逼迫着对方道:“你看看你的周围,除了我就再没有另一个人了。你不说,也许就没有人知道发生的一切了。” 书生哽咽道:“我看见,西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瞬间全部像被烈火烧去皮肤和骨头,我甚至看见他们变成了血人后来我就吓晕过去了。” 白霜儿脑中不停回想着前来西门的那些日子所见到和经历的一切,求生的人们是用着怎样的热情和决心,千辛万苦走到这里,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抛弃一切而追求的逃生之路,不过是一场让人愤恨的阴谋,满怀希望的他们最后面对的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脑海中的娘和双胞妹妹的音容相貌还如分别时那样鲜活温暧,白霜儿理解她们,也深深的爱着她们。 也直到这一刻,白霜儿才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份从未说出口,也从不曾去意识到的爱,因为它的归来是如此悄然无声,又是这样自然而然。前生抛弃的亲情,此生重新找了回来,但这些的美好却结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一想到善良朴实渴望全家团圆的娘,想到单纯美丽,同自己一样执着的妹妹,她们脆弱的生命在刹那间被残酷抹杀了。白霜儿有种不能呼吸的痛苦,她怨恨着自己的渺小无助,因为她改变不了曾发生的命运,她又责问自己的愚蠢无知,因为一切的发生就在她的眼前,而她却丝毫没有一丝觉察。 吴书生碟碟不休的说道,话里全是后悔:“我当时应该告诉他们的,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亡怪物太可怕了,居然使了这样一个毒招,让活着的人自动送到它们的面前。” 白霜儿心中全是愤怒,内心第一次充满了后悔,她自责自己的疏忽失误,如果当初知道西门开的消息之后,立刻前往西门查看情况,说不定会发现甚蛛丝马迹,说不定最后亲人也不会走下这样一道死亡之门。 仰望着黑暗的天空,白霜儿脑海勾勒出凶手的轮廓,他站在黑暗中用着嗤之以鼻的表情,带着嘲讽而藐视的目光注视着琼城那些对他而言如蝼蚁的凡人,看着他们拼命,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堕落,更看着他们空欢喜。 然后,他笑了,轻轻推开死亡之门。 一瞬间,千万条生命灰飞烟灭。那里有爱着别人的生命,也有被别人爱着的生命,那里有生养自己的母亲,也有血脉相连的妹妹。 白霜儿知道依正常人的反应,此刻的自己应该是大哭或是发狂,但她哭不出泪也吼不出声。她只是强力克制住全身的颤抖,微微抖动的手指轻轻抚模挂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装着亲人们头发的香袋,那一刻白霜儿仿佛还能感觉到亲人的发丝的香味。而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在体内游走着,让她撕心裂肺。 但白霜儿也深深明白,前世曾体会过失去的自己,总能咬牙承受住这种痛楚,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天她会忘记掉这样的痛楚,但她不会忘记这种耻辱和仇恨。 七岁那年春天,她曾发誓,“今生我将走一条与前世完全不同的路,我要改变我的命运,也要改变你们的命运。” 但十一岁的这个夏天,誓言却彻底成为一个讽剌,自己居然积极的将亲人送上了黄泉之路,这让她悲愤而羞耻。 但活着的人总会为已失去的人做些什么? 白霜儿抬起头,望着夜空那一轮弯弯的月亮仿佛是一只嘲笑自己的眼睛,手紧握成拳:“娘、妹妹,如果你们没有死,我终有一天会找到我们的。如果你们已死,我终有一天会寻找到真相为你们报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白霜儿一直没有哭,代她哭的是四子。 白霜儿从不会过多的欺骗隐瞒,对她而言,欺骗隐瞒有时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一种虚假的保护,它不能代替真相,更不可能让死者复活失踪者出现,所以白霜儿一字不落将自己所知道和看见的一切告诉给了四子。 然后,四子伤心的大哭,哭着要自己的娘,要自己的三姐。 可他再怎哭,娘和三妞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面无表情的二姐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从那一天起,琼城的上空很久都没有升起过太阳。 从那一天起,琼城很久也无人能进,更无人能出—— (另由于青草最初更新本章时,对上一章未尾做了更改,请订阅了上章的书友重新阅读上章末尾。)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就要来到,青草在这里恭祝大有元旦快乐。 因为元旦期间,青草有事( ̄︶ ̄),文章更新因为有少量存稿不会断更,但书友的留言,就不能准时回复了,请见谅╮( ̄▽ ̄)╭。 另女频在2012年1月1日至7日期间粉红票双倍,如果书友愿意请投票支持青草(# ̄▽ ̄#)谢谢了。 八三、胆小的吴书生 走不出去,自然就是走回去。 失去亲人最困难的第一天是在回家的行程和四子轻声抽泣中渡过的。 白霜儿带着弟弟走在前方,身后吴书生惶恐地紧紧跟随着,偶尔会紧张地说道:“前边有怪物,向左拐” 最前方的白毛依着吴书生的话,快速朝左边冲去,过了小会它夹着尾巴退了回来,嘴里呜呜埋怨道:“这边也不行,前边有进阶后的干尸。” 白霜儿停下了脚步,借着一丝月光打量自己一行人,身边的四子早因劳累说不出话,而身后的吴书生也是憔悴不堪,由于一路上不停指路,他的声音已嘶哑,嘴唇因干燥裂出血痕。 白霜儿姐弟是为了回家离开东西大道,而吴书生却是为寻找藏身之处不得不离开琼城西方,因为西门这一片的房屋损毁严重,几乎无法藏人,更不要说安全生活其中。 “我们走了多久?”一直行走在黑夜之中的白霜儿无法确定现在的时刻。 吴书生喘着气走到了白霜儿身边,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无奈道:“以我的估计,已走了足一个时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一直高悬的月亮,他不由苦笑道:“我甚时候才能再见天日。” 白霜儿却没有说话了,从遇见吴书生到现在回途之路,已过大约十二个时辰,但月亮依然高挂在天上,不见太阳的影子。 不远处杂乱的声音提醒着白霜儿,寂静的东西大道早在二个时辰以前变成怪物们的天地,沐浴在黑夜之中的它们比以前更为活跃。 “主人,乌云又出现了。”白毛提醒着白霜儿。 见着乌云慢慢遮住月亮,地面也渐沉入彻底的黑暗之中,白霜儿知道休息的时间又要到了,借着最后的一丝月光,她随便寻了一处落脚的破屋,牵着四子走了过去,身后吴书生前后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跟着这一对姐弟进了那间破房子。 房子的确很破,门窗早已毁坏,屋里的家具也是七零八乱,掀开一半的屋顶,抬头就能见着夜空的变化,随着最后一点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以后,整个世界一片黑暗,人已成为睁眼瞎,看不见任何东西。 见着四周一片黑暗,四子已躲入了姐姐的怀里。 吴书生喘着粗气,紧张地坐在靠着墙壁的角落,见着破损的大门慢慢模糊在视线之中,直到眼前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他下意识扭过头朝向白霜儿姐弟所坐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幽黑之处有一双红眼睛闪闪发光,忍不住吓了一跳,但立刻反映过来这应该是这对姐弟身边的那只小狼狗的双眼。 吴书生结结巴巴道:“我感觉周围的吃人尸越来越多了,还有几只更强大的,只是我没法准确感觉到它们的位置。” “嘘,深吸气,不要太紧张。”白霜儿安慰了一下吴书生,她整个注意力已集中在窗外,正常人此时此刻无法看见的境色,白霜儿却能隐约看得见,特别是四处游荡的吃人尸,以及它们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红眼睛。 白霜儿低下头贴着四子的耳朵,小声道:“弟弟,你抱着白毛睡觉好吗?。” 虽然四子此时根本睡不着觉,但他还是乖乖点头,感觉到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四子蜷缩在姐姐的脚下,抱着白毛,心里数着一个个鸡蛋,闭上了眼睛。 有姐姐在身边,纵然外边有再大的怪物叫声,四子也不会害怕。 吴书生却很紧张,因为他越来越感觉到周围的怪物在增加,忍不住烦燥的心情,他小心地挪动了身体,正好看见不远处一只发红的眼睛看向自己,当时吓得他身体向后一靠,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显然那双红眼睛所在的位置是在房门的不远处,而那只吃人尸并没有发现房里有人,正慢条斯理地在街上游荡着。 白霜儿见吃人尸并没有进门,立刻将飞刀又收回了袖中,说实话她现在真想冲出去痛痛快快地大杀四方,而不是这样憋气静悄悄地躲起来。只是碍于并非独自一人,顾及到弱弟,她只得放弃这种爽利的念头,心里盘算着像这样走走停停,不知道甚时候才能回到家。 在白天黑夜循环而往的正常日子里,虽怪物猖獗,但毕竟每天有二个时辰是属于天气炎热太阳光强,怪物极少出现的时间,所以,总给了人行走的时机。但现在琼城就像落入了地狱之中,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根本无法估计行程和时间。 白霜儿严肃地思考着,不绕道、不躲怪物,直接一路杀回去的可能性。 周围的黑暗和寂静,衬托着外边的喧闹是如此的乱人心,吴书生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张嘴小声问道:“你们还在吗?。” 白霜儿并没有回应吴书生的话,只朝着他那边看了一眼,依稀间能看见不远处吴书生那张因恐惧而显紧张扭曲的脸。 听不见屋里的回声,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吴书生开始胡思乱想,受不了这种黑暗压抑气氛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申吟。 这申吟声在黑暗的夜色之中显得特别响亮。 “你疯了,那么大声音。”白霜儿低声责道,她发现有吃人尸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摇摆着走过来。 吴书生听到有人的回应,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白霜儿发现吴书生茫然的表情,道:“这是一把刀,你拿好了。” 吴书生下意识将刀握紧,就看见二双红眼睛出现在前方十步内。 白霜儿指挥着吴书生道:“你砍左边,我杀右边。动手。” 吴书生最初还有些迟疑,从未同怪物短兵相交的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但当他发现黑暗中红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随之而来就是扑面的恶臭,让他不由回忆起那些惨死在怪物手里的人类,顿时吴书生一股血气冲脑,咬牙挥着刀就冲向了黑暗中的红眼睛。 白霜儿见状没有上前,而是远离吴书生,太过靠近猪一样的同伴,指不定你死得比对手还快。 由于无法看见吃人尸的位置,吴书生是喘着粗气,发狂般冲着红眼睛所在位置一阵乱砍。 白霜儿看着吴书生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可砍了半天,只伤到吃人尸的皮毛,反而使得更多的吃人尸听见这边的响动,纷纷走了过来。 白霜儿不得不提早出手,在房间里腾挪半天,一边要避开吴书生乱刀,一边又要正对吃人尸的脸部,还好那二只吃人尸只盯着吴书生,未曾关注比起书生瘦小得多的白霜儿,终于让她找到机会,将二只吃人尸一一解决。 吃人尸倒地而亡,而吴书生的精神已有些崩溃,他像是没有发现吃人尸已被消灭,依然神色紧张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刀左砍右打。 见此情况,白霜儿皱起了眉头,其实最开始由于吴书生能感应到吃人尸的存在,在白霜儿看来彼此间还能相互帮助和利用,共同前进。但现在看来,吴书生对于怪物位置的感应是一种很玄妙的能力,他也说不清为何能感应到怪物,只是头脑中像有某种东西在提醒着自己,那里有怪物的存在。 而吴书生的这种感应能力,准确最高是限于普通的吃人尸和干尸,进阶后的吃人尸和干尸准确性开始降底,有时甚至因对方移动太快而无法感应。再加上他一路上表现出来的身体脆弱,精神委靡,使得白霜儿怀疑再继续同他一道走,会不会是一个不理智的决定。 “这样意志薄弱的人,居然会从黑雾中逃生。”白霜儿免不了怀疑当初对方能逃月兑噩运,是因为运气而非实力。 见着外边有更多的吃人尸正聚集过来,白霜儿轻轻摇醒四子,贴着他耳朵道:“不要出声,站起来,把手张开,姐姐背着你走。”四子揉了揉眼睛,虽然黑暗之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对姐姐的完全信任,使他乖乖照做。 白霜儿背起四子,决定最后拉吴书生一把,叫了一声:“不要砍了,更多的吃人尸被你引来了。” 白霜儿的话如冷水淋头将吴书生泼醒,发泄出一直以来的恐惧情感以后,他整个人开始冷静下来,呼吸急促道:“现在怎办?” 白霜儿感到弟弟将自己抱紧以后,就抽出布绳麻利地将自己和弟弟绑在一起,然后道:“怎办?跑。” 话一落下,白霜儿已一脚将墙壁一处本来就裂缝的地方踢出一个小洞来,就在同一时刻无数双红眼睛出现在门窗处。 “弟弟,低头,抱紧我。”白霜儿朝地上扔出火苗之后,几乎用最快的速度从墙洞爬了出去,吴书生也借着这一团火苗,看清周围,不用多想跟随着白霜儿爬出屋。 房间里的火显然吸引了大部分吃人尸的注意,很快房间里就围满了吃人尸,至于最先进入房间的吃人尸正顺着白霜儿刚才逃路的地方,想钻过墙洞。 白霜儿并没有慌着离开,她静静地站在墙洞处,看着有吃人尸探出了头,一刀下去,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首身分离。 另一只吃人尸趴在前一只吃人尸身上想要钻出来,同样被白霜儿一刀解决。 由于二只吃人尸的尸体堵在了洞口,后边的吃人尸只能不停地在墙洞处打转,却不知道从门口绕到后院。 解决少量后患之后,白霜扭头离开,这时的她已顾不了吴书生,只能将对方生死抛在脑后。 白毛前边开路,白霜儿右手大刀左手飞刀,见怪杀怪,遇见硬骨头打不过就赶快跑,毫不恋战。在白霜儿看来,只要不是遇见进阶后的干尸,一切都好说—— 青草继续呼唤粉红票,新年开门红\(◎o◎)/ 八八、回到家 谢谢书友啊哟咿呀的礼物,谢谢yulica书友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订阅支持本书的书友们—— 其实,在发现他们受伤的最初,白霜儿也曾考虑等到合适之时,帮助他们除去身内的戾气污染,毕竟生存被笼罩在某种阴谋之中,就算不寻找共进退同患难的伙伴,也要留下这些同仇敌忾的熟人。但是之后怪狗不知疲倦的骚扰,让白霜儿意识到,就算自己帮他们渡过这一次难关,但却帮不了他们下一次,而只有这次能成功逃月兑受戾气污染却不会变成魔物命运的人才能真正继续活下去。 这就是琼城内的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足够残忍,也的确真实。无论老少男女,没有人能例外,也没有人能摆月兑这个被优劣的命运。 白霜儿看了一边的四子,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自语道:“我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能保护到你,所以,你也不例外。” 旁人并不知白霜儿复杂多变的想法。此刻,王括以自己活下来为例子安慰着众人,使得吴书生和武长春稍有了少许的信心,只王凤越听越丧气,相貌极好的她可不想如哥哥一样容貌被毁。 路过白霜儿所说的鞋袜店时,大家虽心情沉重,但还是进了店中,在消灭屋里的吃人尸后,众人慌忙寻找合适的鞋子,衣服可以穿不合身的,但鞋却不能将就着穿,因为会影响到行走。 白霜儿却不无必找鞋,她站在店中窗口前,警惕地观察屋外情况的变化,提防有魔物钻出来。宠物白毛在众人进鞋袜店的同时,它且继续向前走,前探明前方的情况。 这时,四子不知从甚地方找来合适的旧衣服换上,手里还抱着一堆衣服,“姐姐,我把这些衣服拿回去行吗?。” 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白霜儿指挥着四子将衣服叠好,这时却听见王凤惊叫一声:“四哥。” 只见鞋袜店的街对面,此刻正有一位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左手提着一盏五角绿灯,右手拿着一把长枪,在绿光照亮了少年的脸庞,正是王扬。此刻他英气逼人的五官在绿光之下显得异常僵硬和木然,目光也是晦暗而呆滞,毫无光彩。 白霜儿见王凤正站门口处,神色激动欲冲出店门,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警告道:“休要激动,你看他后边跟着甚?” 王扬的身边四、五条怪狗蹲在那里,甚至有一只怪狗还撒娇般在他的脚边蹭着。 人与狗二者如此看似和谐的场景,却让街对面的白霜儿皱起了眉头。 王凤这时也闭上了嘴,若非对方熟悉的面容和长枪,她几乎无法相信站在街对面的人是自己熟悉的四哥王扬。 王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街对面,黑色的睛瞳一直注视着鞋店里的人一眨也不眨,稳丝不动,犹如一尊石像。就连有吃人尸和干尸游荡过来的,他也是毫无反应。 而白霜儿也发现,那些吃人尸和干尸对王扬完全一副当其不存在的反应,甚至有一只吃人尸被他手里的绿灯所吸引,一直徘徊在周围却不曾上前一步,更不曾有攻击王扬的举动。 站了一刻钟,王扬突然提着绿灯缓慢离开,一举一动显得异常手脚僵硬不自然,而他身边怪狗们对着店方向一阵狂哮后,就随着他离开。 白霜儿见着王扬快要消失在街道远处,顿时反应过来,慌忙冲出店铺,遥望王扬消失的地方,思量再三,她最终还是决定不跟随上去一探就究。 将被招惹过来的一只吃人尸消灭以后,白霜儿回到了店里。 就在白霜儿刚才冲出店铺的同时,店里的气氛凝重无比。 “四哥到底是怎回事?”王凤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哥哥王括身上。 显然王括也是看见了街面的王扬,他皱起了眉头,回想刚才王扬古怪表现,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我跟去看一下。” “哥哥,我也要去。”王凤不想再同哥哥失散。 等到白霜儿进店的同时,王家兄妹连道别的话也未多说,已冲出店铺直奔王扬消失的方向。 见此情况,白霜儿也知算是大家分道扬镳了。要知王扬消失的方向同白霜儿的家位置刚好相反。 武长春和吴书生没有轻举妄动,见着王家兄妹离开,对白霜儿道:“还有我们二人送你们回家。” 其实不用武长春和吴书生二人帮助,白霜儿带着四子也能顺利的回到家,只不过需要的时间多一点而已。 之后的行程没有太多的波折,甚至还在一家酒店里找到了完好的一坛酒和一袋粗面粉,乐得武长春这个曾经的酒肉和尚,大赞:“终于可解谗了。” 将家门口这条街面上的几只吃人尸解决掉之后,白霜儿和弟弟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家门前。 白霜儿也不讲究甚礼仪,直接谢过武长春和吴书生,根本不提邀请他们做客之事。 相处了几天,武长春也大约了解白霜儿的性子,所以并不介意她直率冷淡的表现,模着怀里的木盒,里边装着火化楚儿后留下的最后一些尸骨,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道:“等我将楚儿安顿好后,就在这条街找个地方住下,当你们的邻居。四子,你欢不欢迎武哥哥?” 四子一直眼盯着家门的方向,听到武长春叫到他,他害羞的扭过头,看着武长春点头,之后拉了拉姐姐的袖子,指着家门。 吴书生这时看了看寂静的四周,神色紧张道:“武兄弟,我陪你一起去,还可以多找些食物。以后大家住在一个院里有个照应。”武长春所去的南面是富人居住之地,比起大家一路走过的地方,想来那里的粮食会多很多,而且被路人搜走的可能性也少些。 见着二人消失在街口,白霜儿转身便要开门,这时却突然从暗处闪电般钻出一只黑猫,挥着猫爪挠向四子。 还好白霜儿反应迅速,一把将四子抱了起来,躲过其猫爪。 这只从暗处冲出来的黑猫,同怪狗一样全身脏恶,长得狰狞可怕,双眼也是白色一片。它的行动比起狗来更加迅速难测,让白霜儿几乎防不甚防,只得把四子推给发现异常从家门钻出来的白毛,然后第一次取出了削铁宝剑。 就算危机时刻,见取出剑耗费神幻之珠达一个丹田的金灵气存量时,白霜儿也免不了一阵心痛,看着神出鬼末的黑猫更恨得牙咬紧了。 不过,此剑也对得起所消耗掉的金灵气,剑锋锐利无比。再加上白霜儿的眼明手快。所以,怪猫还没有嚣张多久,就被白霜儿一剑削掉一只爪子,痛得它嗷嗷大叫,更显凶残。 只可惜,利器在手的白霜儿已无视它的威胁趁胜追击,在怪猫见势准备撤退之时,就被白霜儿二剑解决掉了。 见着地上的怪猫尸体,白霜儿思考着这种魔物的尸体当作材料是否有用。 就在白霜儿准备废物利用之时,却听见身后四子尖叫一声,白霜儿立刻回头,发现一条黑色怪狗正扑向四子。 白霜儿眼见着来不及救下四子,下意识丢剑攻击黑狗。 那黑狗感觉到白霜儿的威胁,转身跃向四子另一个边,而宝剑只擦伤狗的一点皮毛而已。 黑狗扭过头白眼珠子正对白霜儿望了一眼后,又快速回头冲向四子,而这时四子旁边的白毛大吼一声,冲到怪狗面前,摆出一副进攻势式。 怪狗对于白毛太过巨大,白毛几乎将脑袋仰上了天,也不曾有对方一半高。身虽小,气却足的白毛亮出它的女乃爪,吼叫道:“不要招惹本大爷不然,有你好看的” 怪狗对于眼前这只有自己四分之一大小的小狼崽毫无关注,直接从它身上跃过,二只白眼珠丝毫没有离开过四子的身上,嘴里口水不停向下流。 “居然敢无视我。”白毛大怒,“嗷” 发出一声怒叫声,白毛整个身体开始瞬间变高变大。直到白毛变得比黑狗还大一圈时,它的眼睛已变成绿光,衣服破开,露出衣服下的皮肤青得发亮。 白霜儿还未来得及对白毛身上的变化有何反应之时,白毛就已冲到黑狗面前,一狼一狗很快撕打在一起。 借着白毛缠住怪狗,白霜儿本想将四子拉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却被白毛发现,它居然丢下怪狗直接冲了过来,朝着白霜儿发出充满怒意和威胁的吼叫。 白霜儿见白毛已失去理智,只得退后一步。 白毛见白霜儿离开四子,喷鼻之后才转身冲向正欲偷袭的怪狗。 一阵血腥撕打之后,怪狗被白毛活活的咬死在地上。 白毛趴在敌人的身上,喘着粗气,一双绿眼警觉地望着旁边的白霜儿,本欲站起来,但脚一拐跌在地上,之后身体慢慢了缩小,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细的叫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四子努力瞪大他的小眼睛,惊魂未定的他羡慕说道:“大白毛真厉害。” 白霜儿见白毛变回原样,这才上前一步,将白毛抱在怀里,只见它全身上下虽伤痕累累,却无致命的伤口,这才稍放下心来。对于白毛刚才的变化,白霜儿倒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前生三青界,她也曾见过这种平日看来可爱,但战争起来却很彪悍的灵兽,想来刚才白毛的变化,是它成长的征兆。 进了家门,家里依然保持着离开的模样,四子泪珠挂在脸上,形色匆匆跑向后院。 等到白霜儿走到后院时,正见着四子呆站在后花园门口向里看,一副张目结舌的惊愕模样—— 今天的更新迟了许久,主要原因是在于青草的情绪受了一点小影响,不想将心思藏起来,就发一点牢骚: 青草知道自己的写文能力有限,也一直在尽量努力将更精彩的故事呈现在书友的面前。在起点女频,比起历史类和都市类的文来说仙侠是小众类的文,所以从上架开始,青草就不会太期盼订阅量有多高,果然上架后的首订数,让我确定此文注定不会是热文,为了避免自我打击,青草基本上尽量不去看订阅数,避免会因此影响到码文的心情。但是尽量不去看,并不代表要去回避这个东西,所以在今天码完字后,青草点开了订阅查询,可以说结果出乎意料的可怜,从很低的首订数字,订阅数一路下滑,到昨天八七章后,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青草,不足八十的订阅数,也就是说到现在愿意花钱看青草此文的读者不到80位。说实在这个数字让我简直怀疑这篇文章是不是烂得不能再烂了,所以才不会大多数书友所喜欢,所以,如果对本书有什么意见或建议,请大家畅所欲言。 写得不好是订阅低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大家就众所周知了,盗贴。青草本以为如此低的订阅数,应该网上的盗文很少,但一搜索,结果却是雪上加霜,盗贴图、打字版满天飞,对于这些盗贴者、打字者,青草无话可说,因为就算青草说:“不要再把盗贴放在网上,不要再打文放在网上,不要明目张胆把青草才传上网的文,下一刻就盗取贴在网上。”最后这些话所能取得的效果,大家心知肚明。 在这里,青草只希望喜欢本文的书友,能正版订阅此书,用一天几分钱的书费,支持本书。要知道青草每写三千字的一章花费的时间是整整一晚的休息时间。而现在的订阅数只会让我认为一夜的劳累不过是无用无价值之物。 最后,希望各位书友和青草能一直陪伴在女主白霜儿身边,看她走过风风雨雨,最后到达成功和幸福的彼岸。 八九,各有各的精彩 谢谢jiag书友的礼物,谢谢老鼠夫人书友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书友订阅支持本书—— 白霜儿上前向里一看,脑海中只闪过一个词:士别三人,刮目相看。 此时,后花园乱成一团,母鸡双簧正追杀蛇小青,显然异常狂暴。 小青也是怒气冲天,见对方紧追不放,掉头盘起身子,蛇眼盯着双簧,见双簧快要靠近,张开蛇口一口蛇液就喷出,正中双簧的左睛。 显然小青的蛇液毒并不强,双簧毫无反应,只是因受到攻击顿时炸毛,全身鸡毛立了起来,本来就油亮的毛发,一瞬间闪过一道红光,鸡嘴一张,一团大指拇大小的火从嘴里喷出射向小青位置。 小猫阿花见战争又起,得意的蹲在屋顶,时不时喵喵几声说,好像在说风凉话。 旁边对于蛇鸡争斗戏码已看得深有体会的阿黄,自知无法劝退二位好战分子,所以从一开始狗爪就不停在地下挖着坑,眼见着快要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它且直接跳到坑里,爪子如飞不停将外边的土向里刨,不一会土流到坑里,坑被填平了。 它居然自埋。 白霜儿眼珠瞪大了。 “这是发生了甚事?怎不过离开十天,家兽都变成了灵兽。还直接有法术。”虽小青和双簧的表现在白霜儿眼里完全就属于才跨入最低阶灵兽的水准,但动物由凡类到灵类这种快速进化变化却是她前所未见的。 在白霜儿怀里的白毛这时渐渐苏醒过来,最初还茫然表情,但很快回想起刚才发疯的模样,自己当时还敢威胁主人,不由眼睛一转,一脸天真道:“呀,我甚时候进来的,主人刚才发生了甚事”暗低里神色却显得有些怯怯的,心里哀怨道:威武的长相没了。 见白毛已醒来,一副装傻的样子。白霜儿也不揭穿它,直接将它放在了地上。 白毛这时发现院里异常情况,狼脸皱成一团,耷着尾巴,显然一副遭受重大打击而郁闷的模样。白毛通过这一次的外出,才发现之前对于自己的实力自视太高,太沾沾自喜,现实却是自己的力量非常薄弱,除了发现敌情以外,便没有更多的用途,连保护主人这一最基本的宠物责任都无法做到,颇让白毛有种生而无用的自卑,好不容易突然强变强大,却眨眼间又恢复平常,让白毛悲而喜,喜而怒。 “为甚狼的一生总会一波三折。”白毛望天长叹,“那种变大变小的能力完全不靠谱。还比不上可以点点柴火的双簧,耕耕地的阿黄、洒洒水的小青。”其实,白毛在某种方面还是挺有谱的,其他能力说不上,至少眼睛扫过花园这瞬间的功夫,它就根据能力分配工作,迅速为“手下”重新进行家庭定位。 它只是完全没想过,“手下”比老大厉害,老大该怎混? 比起白毛太多乱七八糟的情绪来说,白霜儿的郁闷更直接,今生修炼了几年,到目前最简单的法术还施展不出来,可家里的动物倒是来得快,居然无师自通,自己还真是“禽兽不如”。 四子站在门口,眉毛耸拉成八字形,表情也很郁闷,不只白毛变厉害了,家里的动物好像也变强了,而男子汉的他甚时候才能长大变强,可以保护姐姐不再让姐姐为自己操心。 后园里的动物们可不会管门口的郁闷三人组,双簧又是一团火从口里喷了出来,可这团火此时已非常微弱,在空中有气无力的飘着,一阵风吹来,火团居然改变了方向。 可惜小青长着蛇脸,做不出甚嘲讽的表情,只能通过扭头的动作,判断出它此时的鄙视之意。 阿花态度端正地坐在树上,见着战争有结束之意,免不了猫爪挠树,做伸懒腰状。 “喵喵”前一声叫有气无力,后一声却尖锐起来,因为它最为爱惜的猫胡子被转向的火团正好烧着了。 “滋”阿青顿时兴灾乐祸的仰起头观望。 再后来又是混战,眼不见心不耐的白霜儿丢下四子,就下到井底,现在她急需要灵气的调养。 白毛自是跟着主人身后,现在的它也是非常需灵气的,当然更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回想着当初是怎样变大的。至于手下间的战争,太毛毛雨了,根本不能跟干尸打斗相比。“个个都坐井观天,看来我要找一天,带它们去见见世面了。体会一下真正的敌人是甚样?” 第二天从井下上来的白霜儿,正见着黑夜之中月光洒在孤单坐在床上的四子身上,他怀里抱着阿花,不停抹着眼泪,见姐姐出现,先是扁扁嘴,抽抽泣泣道:“姐姐,我要练拳。” 白霜儿没有拒绝四子,随手点燃井边的油灯,将周围照得更亮。 四子跳下了床,揉了揉手脚,然后一板一眼地将修身拳一招招使出来,他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使得丑陋的五官显得不再那么难看,一出拳一抬脚,几乎让白霜儿遗忘掉四子是身有残疾的人。 白霜儿能明显感觉一夜之间,四子像是长大了许多。若是往常,他一定会哭着讲述自己在黑夜里的独自一人是如何的害怕,埋怨姐姐丢下自己,但现在的四子见到姐姐时,想到的却是变强。 当天做了一顿丰富的第三餐,吃饱喝足之后,白霜儿就去了小柳家。 在白霜儿看来,自己一旦沉迷于修炼就会完全忘记一切。若是以前白天黑夜的正常生活倒也罢了,而现在随时随刻都处在危险黑夜之中,若让四子留在井下,会影响自己的修炼。可将四子一个人丢在外边,又显得不安全,而且对于九岁的男孩能否长时间一人生活在黑暗之中,白霜儿并不保太大的希望。 所以,白霜儿想如果有朋友在四子身边一起生活,想来他就不会太孤单害怕,而自己也会放心多了。至于四子的朋友,白霜儿想到的只有小柳。 但说实在白霜儿对于小柳能否依然健在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之前白霜儿临走曾去去小柳家,对他家的情况粗有了解,一句话:家徒四壁,毫无存粮。而且当初留下的粮食和水也不过六天的量而已,从那次来到现在至少也应该过了十一二天,以小柳这样小的孩子要靠着那一点食物支撑到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到了小柳家之后,白霜儿惊奇的发现,小柳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此时的他正上跳下窜用弹弓驱赶走院子上空的怪鸟。 弱小的生命却有顽强的生命力,让白霜儿对他完全另眼相看了。 天寒地冻下,小柳几乎瘦得皮包骨,身上裹着大人的厚衣服,显得狼狈可怜。见着有人突然出现在家中,他先是大惊,后借破窗户处那一缕月光,发现对方是白霜儿,他的小脸瞬间露出笑容。 “二妞姐姐,你回来了?大娘和四子安全离开琼城了吧。”他第一时间是关心白大娘的情况。 从白霜儿口里听到的不幸消息,让小柳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露出伤心的表情。 白霜儿打量了一下四周,小柳家的其他房间因地震几乎垮塌完了,只余下这一间半新不旧的土坯加少许砖瓦的卧房,但由于地震有一处墙面还是裂开一条缝,阵阵的寒风就从那个缝隙吹进屋里,让整个房间就像冰窖一般寒冷。 没有多说甚,白霜儿直接了当说明前来的意图。 从地震之后到现在已过了三十几天,而小柳心里已明白,自己的娘亲不可能回到家。所以,白霜儿提意要他来白家陪着四子后,他稍犹豫一下后,就非常老成的点头同意了,然后快速收捡自己的行李。 白霜儿见小柳捡了一堆杂物,微皱眉头道:“家里甚都有,你只带上些重要之物就行了。” 小柳低下了头,紧紧抓住手里的破被子,小声道:“这些都是母亲留下的东西,对我都是珍贵的。” 白霜儿没再说话,耐心的看着小柳边抹着泪,边将东西收拾打捆,而这时的他才终于有些像十岁的小男童了。 见着姐姐将小柳带来回家,四子显然十分高兴,却不再像以前一般又闹又叫的。 白霜儿没给他们谈话的时间,直接吩咐下任务,“四子把刚才余下的饭菜端出来,我去烧锅热火,小柳你吃完以后,就洗个澡,换上四子的衣服。然后,四子等明天将姐姐教的拳法教给小柳。” 白霜儿让小柳住在一起,不只是简单为四子找玩伴,而是为四子找同伴,一位能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共同生活的伙伴。因为,白霜儿明白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照顾四子。所以,独立生存能力很强的小柳出现,能让四子学习到对方的其些优点,也让自己能更轻松的照顾四子。当然对于小柳的意志和为人,白霜儿是十分欣赏的,但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全然相信他。在她看来为人一时不代表为人一世,没有任何人是永远不变的,现在的纯朴老实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自私卑鄙,而对于一个人的了解需要非常漫长的过程去观察和发现。 不过,白霜儿有这个耐心,看着他们几年后又会长成甚样。 听姐姐发话允许将拳法交给小柳,四子表情欢快起来,激动的点头,然后冲出后花园,将厨房里一大碗饭加菜端了过来。 小柳虽饿得难受,但吃相却很斯文。 一阵交谈之后,小柳为着四子在外边的冒险而心惊,而四子也为着小柳在家的艰难生存而感叹,原来白霜儿留下来的口粮被小柳十分俭省着吃,居然让他多支持了三天,而之后的日子,他幸运找到家里一处老鼠洞,挖出里边的少许粮食,甚至最后为了活下去,小小年纪的他因为找不到火石无法烧火,居然心一横闭上眼睛生吃老鼠。 再后来二个小家伙便哭成一团,他们都想念着不在身边的亲人。 白霜儿没有阻止他们对于情绪的发泄,甚至她内心深处对于四子和小柳能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然而然打开心扉释放情怀的天性,深有一丝羡慕,回想起自己的前生,莫名有些怅惘的问着自己:我甚时候丧失直率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能力。 白霜儿很快苦笑了,她发现自己真的遗忘这一切变化的开始,只记得从前生很早以前,就已成为一位合格的修仙者,冷漠克制的外表之下只有对天道的熊熊野心,抛弃了所以自认为“无用”的情感。 九十、苦中做乐的生活 等到白霜儿从对往事的回忆中走出来时,小柳早已洗好澡换上衣服,现在正和四子迫不急待展开他们的教学课程。 见眼着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认真的学。白霜儿默默站了起来,再一次回到井下,她没有急于重新开始自己的修炼,而是准备先将身体调养好以后再继续修炼。 当然,调养身体就会用到神幻之珠中的药材。 白霜儿进入到神幻之珠之后,习惯性的低头望了一眼脚下的戾界,眉头不由自主的微皱起了。戾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鸡肋而已。根本不能吸收戾气更不会去招惹戾气的她,很快就不在戾界中做任何的试验。现在她将精力都用在灵界中的灵田里,因为灵田之中终于大规模长出女敕芽。 见着女敕绿喜人的灵芽,白霜儿感觉到成功跨出第一步的雀跃。 而同一时,灵田旁边的药田和果田也有发芽的植物。 “这些可是末来的灵药,灵果。”白霜儿决定等到身体和精神调养好后,一定要认真服侍田里的植物。 以白霜儿的估计下一次进入神幻之珠至少也要半个月以后,因为进入到神幻之珠是需要神识的支持,而在神幻之珠中无论是创造新物,或是种田耕地,更要依靠并消耗大量的神识。所,对于当下精气神完全处于底谷的自己,在神幻之珠中许多事情都无法做。 临出神幻之珠时,白霜儿将创物录中之前存下的一部分的粮食,和全部的蔬菜、水果、药草,还有最后一只十年生的人参取出来,这些都是调养身体和生存的必须之物。 “养好身体,提高修为,琼城终有一天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件脆弱的鸟笼,它关不住想飞的鹰。”白霜儿默默激励着自己。 白霜儿才将珠里取出的东西放了一地,白毛就迫不急待地用着它的小肉爪,将所有东西一一翻遍,然后非常沮丧地看着主人,嘤嘤装嗲,“呜,主人,甚时候珠子能出肉,乖乖白毛想吃肉了。” 看着地上打滚装可爱的白毛,白霜儿脸色比井外的天空还黑,“想吃肉,你就学小青它们,吃老鼠肉。”因于戾气的存在,外界已很难找到正常的动物,自然很早以前就断了白家肉食来源,之后白霜儿不是没有尝试过在神幻之珠中创造肉类,但不知为甚总是失败,唯一能跟肉扯上点关系的就是死蚯蚓了。 白毛哀怨地望着主人,嘟囔道:“坏主人,人家不是猫蛇,才不吃老鼠。我要吃猪肉、羊肉”抬头望了一下井口,鸡肉二字,它没敢说出来,双簧现在可是温柔与火暴并存的大姐大,自己的尖牙还没长全,就不要想吃它这种不可实现的理想。 白霜儿决定还是不要跟宠物多废话浪费自己的时间,起身准备通过井口处的吊篮将食物送上井,但当白霜儿爬上井时,却发现四子和小柳都不在后花园里。 天空中一只红得发黑的鸟不停盘旋着,它外形长得如雁子,但爪子却和鹰爪一样强壮有力,眼瞳是红色,在夜空几乎无法察觉,只有那双眼睛犹如飞在空中的小红光。 见有人出现在下边的院里,它发现嘎嘎的怪叫声音,瞬间俯冲而下。 等到白霜儿意识到从天空而来的威胁时,鸟已来到白霜儿头顶,黑得泛着闪光的鸟爪正抓向她的头发。 身怀利剑之下,白霜儿对于跑到自己头上撒野的动物可没甚好客气,蹲子在地上打滚躲过对方第一次攻击之后,举剑砍在鸟爪上。 “铛”剑同鸟爪相撞的声音就如同金属和金属的撞击声。 鸟爪居然不比铁器差,让白霜儿免不了有些意外,望着鸟爪的眼睛已有些发亮了,这可做法器的好东西。但很快她眼中的光又暗下了,材料再好也要自己有炼制的能力和炼器才行,再说这些都是染了戾气的东西,不合适用。 这时,小柳和四子二人都头顶着草帽从外边冲进了后花园,还未站稳步子,小柳就将弹弓向天射,试图攻击天上的鸟。虽天黑小柳无法看清鸟的位置,但对方那双发红的眼睛在黑夜中却十分明显。 “姐姐,怪鸟的弱点在脑袋上。”四子在旁边提着一袋的石头,不停将袋里的石子递给小柳,二人分工合作很是默契,几个回合下来,红眼鸟又被逼到天上。 有了小柳的指点,白霜儿找到对付鸟的办法,拿出飞刀,对准目标射去。 天空中飞翔的鸟比陆地上行走的吃人尸更不好击中,白霜儿连续失手四次,而红眼鸟见势不好,也不纠缠下去欲飞走之时,白霜儿射出了第五只飞刀。 天上传来一声鸟叫,之后便听见有东西向下坠落的声音。 “打中了。”小柳和四子高兴的跳了起来。 白霜儿见鸟落在家的外边,也就灭了去找尸体的念头。反正自己有剑在手,鸟爪的用处不大,又何必冒险出去翻找。 有鸟来袭之事,让白霜儿决定将后花园重新修整一下,毕竟天空不设防,若是那一天来上一大群这样的鸟联合做战,到时自己就麻烦了。再进一步,若有人以鸟巡视,就会很快发现这里活人的踪迹,想到整日都被无影的敌人监视着,白霜儿就全身不自在,而且她总怀疑在琼城之中隐藏着修魔人。 心里思量了一下后园整修的计划,白霜儿将目光落在一直躲在床底的阿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阿黄,乖,跟我下到井里去。” 白霜儿打算将井底扩建成一丈高,二丈长,二丈宽的二个房间,灵气最浓的房间是留给自己和白毛,另一个房间是属于四子和小柳的。 至于原来井边木床就直接拆除,后花园整理成四子他们练功之地。 新的厨房就后花园墙壁另一边的一处空房子,此处房子在地震中倒没受到太大的损毁,完全可以继续使用。白霜儿只需要将原来的房门锁紧,将新房门开在后花园那处墙壁上,以方便大家以后进去。由于房间还挺大,她干脆将整个房子隔成大厨房和小仓库,厨房除了重新搭建的简陋灶台以外,就是一张吃饭的桌子和摆放碗筷的橱柜,而小仓库是用堆放粮食、以及放置杂物之用。至于进入井底的通道就开在厨房的一角,为了保证地下室的通风,白霜儿还煞费精力开凿了几处不起眼的通风小孔。 至于井口自然是被白霜儿做了一个能锁死和打开的井盖。 期间,四子和小柳也出了力,而挖坑能手阿黄更是大力协助。白毛倒是有心帮助,可自从回到家的第三天,它很快又一次陷入沉睡之中。当然在沉醒之前,白霜儿曾询问过它,除阿花以外其他动物变异的原因。最初白霜儿只当蛇和鸡转化为灵兽,后来发现阿黄也有向灵兽转化的征兆。 白毛回答的很爽快,“它们都说是老鼠吃多了的原因。” 望着白毛一双渴望肉的狼眼,白霜儿很无言,她觉得将问题的答案放在动物和白毛身上的她真是笨到极点。 为了新家,大家是干得热火朝天,当然旁观者小青、双簧、阿花除外,它们且是不帮忙到罢反添乱。而乱战总是由不自量力或说是大无畏的阿花挑衅小青,然后阿花迅速落败,不甘心的它总是狡猾的将战争引向双簧,最后弄得三方混战,当然做为夜行动物的猫和蛇虽表面上看行动很占便宜,但它们最后还是不敌发狂后爆发的双簧。 见着阿黄像老黄牛一样卖力劳作,而双簧它们因闲生事,闹得没个安静。白霜儿直接下狠手,青蛇打结挂在梁上,小猫丢在水缸盖上,母鸡铁笼关上。 当然,众动物是不畏强权,喷的喷口水,尖叫的尖叫,喷火的喷火。 “咦,姐姐,不要吃它们嘛。我再不叫想吃肉了。”四子见姐姐一脸肃杀之色,还是鼓起勇气为他的宠物们求情。 四子这话一出,动物彻底安静下来,阿黄更加卖力了。 等到地下房间彻底完工,已是小柳在墙上划过第五十个竖杠。他如今已不见最初的骨瘦如材的模样,之前手脚上长满的冻疮也已在愈合消失中。 地面的小仓库里堆放着粮食、蔬菜、水果、木材,还有一缸缸的清水。而地下的房间满满的放着床、桌子、木柜等家具,这让四子和小柳幸福的躺在软软的床上,手轻轻模着身下干净温和的花被子,笑得眯弯了眼。对比起上边越来越寒冷的天气,这里的温度让他们感觉恰好的舒服。 望着桌上摆放做照明之用的琉璃灯,四子和小柳兴奋讨论着明天吃甚。就在刚才,白霜儿把日常的饮食、生活安排全部交给了他们管理。 这也算白霜儿培养杂役们迈出的第一步。 考虑到在全黑世界里无法确定时刻,为了避免大家生活的胡里糊涂,白霜儿不知从甚地方找来一件计时的水漏,做为日常确认时辰之用,并为四子和小柳制定了一系列的练武和学字的时刻表,这算是培养杂役们的第二步了。 地下之家修好之后,比人还兴奋的就是动物了,阿黄首先占据白霜儿房间床脚的最佳位置,但很快老实的它就被双簧给挤到一边,被强迫挪到桌子下。 至于小青和阿花二位,被阿黄和双簧连手赶到四子那间房,要知道它们二位从来别人睡觉时,它们就不睡觉,全用在吵架、打架、抓老鼠,太影响人和动物的休息了。 四子不得不笑纳二只被赶出“天字号”房的委屈小动物,只不过他转身还是取出二对特制的纯绵耳塞,小柳和他一人一对。 但显然纯绵耳塞也无法阻挡猫蛇因活跃好动而发出的若干声音。于是,四子和小柳睡在床上,耳边听到的不是猫叫,就是蛇嘶,中间还夹杂着不知从甚地方钻进来的老鼠发出的叫声。 最后,还是隔壁想要安静修炼的白霜儿出手了。 小青和阿花被挂在后花园的树梢,等四子醒来将它们解救下来时,它们几乎快被冻成了冰块。 此后,地下之家才真正平静下来。 九一、炼气五层 谢谢魑魅生和秋拉拉二位书友赠送了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为了保持住这种安静,更为避免房间里到处都是动物的毛发,在四子诚恳的请求之下,白霜儿不得不为厚脸皮的动物们开辟新的休息之处,原来的床不仅又安回了井边,还重新加固加厚床边的木板。 争夺休息最佳位置的战争很快打响了。 等到战争临近尾声,看着四败俱伤的战况,白霜儿很无言,显然平常大家都隐藏了实力。 最后,白霜儿独断专行,二张床,四只动物,一人占一半。 “喵喵” “汪汪。” “咯咯咯咯。” “丝丝” “我可听不懂你们的话,就当你们都同意了。”由于是黑夜,所以白霜儿就算黑着脸,动物也看不见。 回到井下,白霜儿直接通知四子道:“以后,这一院的动物除了白毛都是你的事了。” 四子眉头耷拉的表情,同招惹动物“爱”的老鼠模样相差无几。 调养好身体,将家事、人事安排给弟弟和小柳的白霜儿很快又进入到平常的修炼之中。 而地震之后的种种经历,在她重新回味时,多少对心境造成负面或正面的影响,那些平常生活所无法强烈感受到的悲愤、怒意、惊喜、烦恼的心情,在短短的十天内被感受到,也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世事的无常,勿忘珍惜眼前。 白霜儿那根对情感麻木的神经慢慢被触动了,如冰封般的心灵开始被松动了。懂得要去品尝不能被自己所控制的人生酸甜苦辣的她,越发体会到得失二字。 于是,在某一天修炼之中,她波澜不惊跨入炼气第五层。 修炼五年达到炼气五层,虽比不上有充足丹药供的修仙者及或仙资卓越的修仙者,但这样的速度也算是中等资质修仙者的普通速度。 如果说白霜儿前一世是对修仙者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那这一世就是对凡人世界的体会和经历的积累,二世的积累使白霜儿在今生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潜力,终于让她以最差的资质达到了中等资质的修炼速度。 然而只有她知道,这一条路是走得如何的艰辛曲折,没人能帮助她,她也找不到可以帮助她的人。苍茫无边的求仙路上,只有她一人蹒跚而行,不求得失,只为虔诚。 当白霜儿睁开眼的那一刻,从不多愁善感的她眼角流下一粒眼泪。 那粒眼泪,也许是白霜儿为自己而流下的,这是前生她欠自己的泪水,今生还给自己。也许是为亲人所流下的,前生今生她欠父母的、欠姐妹的,现在还给他们。 达到炼气第五层,白霜儿做的第一次事就是练习今生第一个法术“荧光术”,这是火系法术最低阶的法术之一,将体内灵气注入其中一只手指,然后在手指尖处产生光亮,而这种亮光可做照明,若是热度足够的话,还可直接点燃烛火。 前生使用了千百遍的荧光术,今生当然也是非常顺利的施展出来,等到白霜儿感觉自己掌握的荧光术已恢复到前生相同的熟练程度以后,她立刻开始练习第二个法术,也是火系最低阶的攻击类法术之一“流火诀”,流火诀是在荧光术的基础上,将应在手指上产生的光亮转移到手掌处,并持续在手掌处注入灵气,使得手掌上的火团热度增高、范围扩大,从而使照明之用的法术,变成具有攻击性的法术。 同荧光术一样,白霜儿静下心回忆前生施展该法术的要领之后,很快就成功施展出来了,但遗憾的就是身内灵气不足,只够施展三次的流火诀。而四次的施展次数比起前生同一阶段时足足少了三次,只达到前生五成效果。 法术的熟练可以通过练习来提高,但法术的威力却是需要灵气做支持,既然灵气不足,白霜儿只能在对法诀的控制上下功夫,而这种方式在她前生灵气缺乏时已开始模索,并在某些法术之上已有了极大的收获。在做为厨房杂役的那段时间里,白霜儿对流火诀的使用就由最初的陌生,到最后的驾轻就熟。 而就在那段期间里,白霜儿是针对自己的情况将流火诀做了细微的改变,将流火诀不通过掌心发出火团,直接使十根手指同时产生火团,因为不涉及到法术的基础和核心改变,只是改变施展的形式。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模索以后,白霜儿的设想成功了。将每次施展法术时每根手指所需的灵气控制在最合适的量上,达到少一点不够多一点浪费的精确程度。 二种方式之下,为达到同样的法术威力和持续时间,白霜儿改良后的法术明显能节约少量的灵气。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为了节约微量的灵气,将法术变得更复杂更难控制是件完全不可取的事,但对于灵气稀少的白霜儿来说却是非常重要。 很快白霜儿就分析自己现在不如以前的原因,发现之所以比前生少施展出来三次,除了现在的身体对于该法术还很陌生,对灵气的敏感度未达到前生那种高度外。就是当年炼气五层时,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了,身体的控制力比现在强多了。当然,后者这个缺陷现在还无法弥补,但前者却可以通过不停的练习,消除这样的差距。 终于在白霜儿苦练之下,身内灵气能支撑流火诀的次数提高到四次。 而除了流火诀外,还有四个低阶的法术。 木系的木本诀、水系的水源诀,这二种法术大多数用在植物的培育和灌溉之上。金系的固金诀,属于攻击辅助类法术,以上三个法术,前生白霜儿都曾学过,而土系类法术,因为前生她体内并无土灵气,自是从未多加关注,只稍微了解而已,根本不曾学过,自然前生也暂无法进行练习。 考虑到随时处于危险环境之中,时间紧迫,白霜儿很快暂时放弃对土木二系法术的练习,将精力集中在流火诀和固金诀这二种攻击类和攻击辅助类法术,因为只有这二种法术对现在的她有帮助。 就这样,白霜儿每天的修炼所吸收的灵气,除练习流火诀和固金诀之外,就是不停往神幻之珠中储存灵气。因为一旦此处灵脉枯竭,白霜儿就只能暂时依靠神幻之珠创造的炼气丹来补充灵气,而想要取出炼气丹就要耗费神幻之珠存储的灵气,这种情况就跟秋天藏粮一个道理。 神幻之珠里的稻子又一次成熟了,果树也长得有半丈高,而旁边灵田中的灵谷现终于长出几片绿叶,显然离灵谷的成熟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看来神幻之珠中的灵谷是一年一熟。 当然,通过稻谷的成熟情况,白霜儿判断从西门回到家又过了三个月。 “也许,我应该了去查看一下外界的情况,为以后的安排做好准备。”白霜儿在思考着下一步应该走的路。但不管是走,还是留,都让她难得有些纠结。 走,舍不得这处灵脉。 留,有可能是坐以待毙。 白霜儿在井下为着末来而思考着,而井上小柳和四子为着末来而奋斗着。他们一遍遍练习着修身拳,只为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家人。 旁边一向精神充沛的几只动物,现在萎靡不振的趴在地上,因为,之前白霜儿就曾口头警告它们,内部争斗一律停止,将有限的精力放在无限的对付入侵者身上。对于白霜儿的话,它们只能严格执行。 但昨天消灭并阻止几只老鼠入侵家园的它们却发现敌人越来越难应付了,鼠肉也越来越难吃。 “是换个主食,还是适应这种口味,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小青、阿花、阿黄难得思想同步。 只有双簧精神抖擞的坐在它的床上草窝里,眯着鸡眼,貌似打磕睡。但只有吃过它亏的人和动物才知道,一旦靠近它的鸡窝一尺距离,就别怪它没有提醒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见着双簧死守鸡蛋,誓要抱窝的行为,让小柳有些小小的烦恼,小脸一脸严肃,嘴里嘟喃道:“没有公鸡,双簧孵不出来小鸡的,鸡蛋孵久会臭的。” “” “而且为了抱窝,双簧几天没吃东西了,我担心它支持不住”四子在旁边接话道。 “这件事,你们同双簧说,不要跟我说。”白霜儿终于睁开了眼,无奈地说道。 “双簧听得懂我们的话吗?。”四子和小柳二对黑眼珠盯着盘脚坐在床上的姐姐,齐声道。 “”白霜儿嘴角微抽,二位弟弟,你家姐姐不是万能。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黑暗的世界总会让人们忘记时间的流逝,只是后花园墙上人为划过一道痕迹,提醒着他们又过了一天。 当然,白霜儿也曾消灭几只翻墙进门的吃人尸和不请自来的变异动物们,还好难对付的进阶干尸对她家不敢兴趣,所以还不曾前来光顾。至于街上游荡的几只吃人尸,在回家时清理过一次之后,时不时白霜儿还会出去清扫一次,而等到四子和小柳弹弓越发熟练以后,街上的吃人尸就被他们当做靶子练习,也算是提前适应敌人。 等到白霜儿将流火诀的威力恢复到前生八成时,她终于有闲时,可以偶尔到琼城各处进行探寻。但探寻的结果,依然让她很失望,那个阻止人离开的无形透明的罩子依然存在。 白霜儿曾想过尝试用流火诀暴力破坏掉阵法,却差点受到阵法的反噬,只得放弃这样冒险的行为。 为了避开干扰,白霜儿总是来去如风,而这种走马观花的行程,很难让她发现活人的踪迹,反而是三番四次看见同当初在鞋店所见的王扬感觉相同的少年或少女,他们总是提着五角绿灯,表情呆板、行动僵硬的行走在街道中,身后总会有几只种类不一的变异动物或进阶后的吃人尸或干尸跟随。 虽然好奇,白霜儿却也不敢轻易靠近这些人,唯恐他们同修魔者有甚关系,自己冒失的行为引来那些幕手黑手,毕竟实力完全不强时,一名小小的低阶修仙者遇见稍强一点的修魔者,完全有可能骨头都被啃得一干二净。 知道明靠近不行,白霜儿只能暗中跟踪,但天空中飞翔的鸟总会发出怪叫,警告地上的人和动物。所以,时常到了最后白霜儿由跟踪者变成被追者。连续几次失败险些受伤以后,白霜儿只得放弃跟踪这些人的举动。 这日,白霜儿又一次无果而返,但就在她快要回到家之时,却突然听见远方传来的嘈杂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白霜儿感觉整个地面都在强烈的震动着,当时她立刻冲到家门,也不及开门,直接翻墙而上。 等到白霜儿在屋顶站稳以后,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隐约见到的就是无数如花生粒大小的红光在周围大大小小的街道中快速流动着。 粉红票^^有么,最后一天双倍了。 九六、古怪的王扬 “是不是你把距离量错了。”其中有位男子怀疑的问道。 “我哥才不会出这种错。”王凤不喜欢有人质疑哥哥的话。 王括也点头道:“我是数着步子走的,而且每一步的长度都差不多,误差再大,也不会错太多,你们看,依着图纸走,一直要到这里才会有一个分岔口,而并非三个路口。” “既然这样,我们就兵分三路,总有一路走对地方,若有不对的地方,就赶快退回此处。”常三建议道。 “不行,本来人就少,这样兵分几路,很容易出事。” 眼见着他们争论不休,白霜儿却与众不同,直接找了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仔细下倾听周围的声音。结果让她失望了,水道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同伴的争论声外,没有虫叫,没有鼠闹。 白霜儿终于开口,冷冷道:“你们安静下来,难道没有发现这里十分不正常吗?。” “有甚不正常?”其实王括一早也隐约感觉水道里有甚不对头,但他却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对头。 白霜儿起身,用足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土,露出沙土下一团早已干枯的动物皮肉,轻声道:“死老鼠我见着了,可活老鼠哪里去了?” 白霜儿的话一落下,众人被提醒过来,回想进水道以后的种种情况,很快同样意识到异常,神色更加紧张,不停四处张望。 之前监视水道入口的那位男子,恍然大悟道:“小娘子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一路上总觉得有甚不对头。我记得,那三个提灯的人进水道时,身后是跟着变异的动物和怪物的,可你们看我们一路走到这里,没有看见提灯人,没有看见怪物,更不要说那些动物了。真是活不见人,死未见尸,他们又去哪里了?” “这还不简单,一定在其中一条道中间,你别走着走着,就忘记我们是因为它们进了水道,才会想到这里寻找出路的。”常三翻白眼毫无客气的说道。 “不一定在前方,说不定钻到之前路过的那些小水道中了。”王凤道。 “不可能,那些水道又矮又窄,人基本很难前行,更不要说行动不便的吃人尸了。” 白霜儿见大家七嘴八舌说的事情,没条理没重点,不由皱起了眉头,而这时阵伍里却有人露出退缩的态度,道:“我们还是退回到入口安全些。” 王括不同意,直言道:“不能退回去,现在退回去,很有可能正面遭遇下一位进入水道的提灯人和怪物,到时更非常危险。不如我们再向前行,我看在地图上的水道前边有个水井的标志,说不定就那口水井能通向地面的,到时不愿意继续向前走的人,可以直接从那里离开水道,这比返回原路要来得快些。” “那走哪一条路?”旁边常三凑近地图看了一下,只感觉满目的墨线,完全理不清头在哪里,尾在哪里,最后只得抬头问道。 王括苦笑道:“这就是现在的麻烦,我看了一下地图上的通道走向,根本分不清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 “走中间这条吧。”旁边男子也拿过地图一阵研究后,指着中间那条道,肯定道:“我看图上的画法,像是中间这个道,我们走这条道吧。” “我认为是左边。”常三抓耳挠腮,最后指着地图发表意见道。 王凤看着哥哥问道:“哥哥你说选哪一条路走?” “如果水道里真有甚可怕之物,你们认为我们跑得了吗?。”白霜儿心里念着,开口就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小心篮子落地全碎了。” “说得对,大家就应该分散走。”常三力拍了一下白霜儿的肩,喜道:“英雄所见略同。”等到反过来白霜儿是位女子后,忙道歉,道:“哎呀,我一高兴,就忘了分寸,还请小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最后七个人还是兵分三路,其他人每二人选了一条路,白霜儿自是跟着王家兄妹,走了右边那条道。 因为从地图上看那口水井位置离这里只有不到三里路,所以只需要一刻钟就能打个来回,他们约定如果前方没发现井口,就立刻退回到这里,到时直接往没有人返回的那条道走。 水道里霉臭味和昏暗的气氛让王凤有些不舒服,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王括停下了步子,“妹妹,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紧张。”王凤想微笑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整张脸因紧张都僵硬得无法做出表情,手用力拉了拉脸,她嘀咕道:“也不知道常大哥那边情况怎样了?” “应该没事的。”王括安慰着妹妹道。 走了一段路,王括停下了步子,左右打探一番之后,叹气道:“看来我们运气不好,这里没有水井。” “那我们就返回吧。”王凤看着前边黝黑深长的道路,催促着哥哥离开。 “别说话,后边有东西在靠近。”这时白霜儿突然开口说话。 白霜儿毫无表情的脸在烛光中显得半明半暗,在这样黑暗压抑的气氛之下,颇有几分诡秘感觉,再配上她冷冰的语调,不由让王凤有些寒毛悚立。但出于对白霜儿的信任,她下意识左右一看,却发现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意识到处境不妙,众人不由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周围风吹草动,顿时水道中一片静寂,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依然没听见任何的声音,王凤只当白霜儿吓唬自己,脸上露出恼意,却不想就在这时听见身后黑幽幽的水道远处,隐约传来细微声音。 白霜儿上前一步,一口气将王括手里的火折吹灭。周围顿时黑暗得深手不见五指,克制住对于来者的害怕情绪,王括将箭上到弓,弓弦拉成满月,旁边王凤也将剑横在胸前。 所有人瞬间全神贯注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渐渐水道里回声在变大,王家兄妹能明显分辩出来,除了人走路的声音,还有就是动物的叫声。 视线中一道绿光渐渐由暗到明,一个人影出现在道路中另一头。 随着人影的出现,王括闪过脑海的就是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身后的二个人逃月兑。当他能清楚看见五角绿灯那一瞬间时,拉弦之手松开了,离弦之箭如闪电般射向对方脑袋。 这时,白霜儿却已看清对方的面容,不由心念一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提灯的人正是王括一直寻找的王扬。一如之前白霜儿曾见过他一样,一手长枪,一手五角灯,身后动物沸腾嚎叫着。 王括的箭并没有射中目标,被王扬的长枪挡了下来。 同一时刻,王括和王凤也认出前者身份,不由月兑口而出:“老四(四哥)。” 在王家兄妹还没有来得及为寻找到王扬而欢喜之时,王扬身后变异的动物却咆哮着,冲向敌人。 白霜儿首先一刀砍向朝自己扑的怪猫,那只怪猫反应迅速,直接跃上墙壁躲过攻击。这时白霜儿才发现在这样并不宽敞的地方用大刀迎战行动敏捷的动物,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正当几人被动物给围住时,王扬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哈喇。” 声音一出,那些变异的动物立刻停住了攻击,呲牙裂嘴冲着三人怒吼了几声后,身体慢慢向后退,又回到王扬的身后。 王扬此刻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如带着面具般僵硬,但白霜儿却眼尖地发现他那双一直晦暗而呆滞的双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挣扎的光芒,然后他第一次对着他们道:“你们嚅到七处,海不力克。”王扬说话的声音像是舌头被咬过后,一字一句含糊不清。 终于听见王扬说话的声音,妹妹王凤惊道:“四哥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王扬的脸皮突然抖动了起来,一边脸露出哭容,另一半脸却依然无任何表情,再配上绿莹莹的灯光加在脸上,整个人显得古怪而诡异。 “快离开这里。”王扬的这句话终于让大家听清楚了。 随着王扬的话落下,白霜儿却听见不远处有另外的声音响起,不由沉脸问道:“你身后还跟了甚东西?” 王扬眼中充满了焦急,一字一句努力的说道:“你们向前走,一个半开的石室,躲进去,不要出声,不” 话还没有说完,王扬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努力挣月兑某种控制一般,他非常艰难的转过了身,全身僵硬的向着来路走去,身后动物们充满敌意的望着白霜儿众人,最后还是跟着王扬离开。 王家兄妹目目相觑,王凤神色惶恐,王括目光游离,最后大家还是依王扬的话继续向前行,这时的白霜儿就算有心想要离开,却已无能为力,只得跟随而去。 才快步向前跑了一段路,三人就隐约间听到身后水道人类凄历的叫声传过来,声音不停在水道中回响,让人产生某种不安而惊惧的心理,不由自主手里的武器握得更紧。 他们已猜测到惨叫声的主人,完全有可能是同他们一起进入洞中的同伴们。 向来性格和胆子同男子没甚太大区别的王凤,这时也免不了眼中含泪,全身不停哆嗦。越往前走,一股剌鼻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走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步子,手扶墙壁,捂着鼻子,道:“哥哥,我怕。” 王括看了一眼前方,又望了一眼身后,此刻他明显有些左右为难。 白霜儿却抬步继续向前走,已走到这个地步,只有硬着头皮朝前走。 见白霜儿不加思索向前行,王括咬牙扶着妹妹,鼓励她道:“妹妹事到如此,我们无路可退,只有朝前走,老四他不会害我们的,所以生路一定在前方。” 走了没多久,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处明显被人开凿出来的圆形石穴,整整石穴四周的石壁上插着绿灯笼,灯光之下石穴里的东西被照得若隐若显。 白霜儿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投向了地面,地上除了发黑的血水以外,就是一堆堆杂乱堆起的小骨山,偶尔石壁上还会挂着一根白骨和带血的肉块,加上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这一切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九七、修仙也是修心 王凤和王扬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过了半会,王扬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气。 王凤突然跳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踩着一只被啃得只剩下半边肉的人类手掌。 白霜儿一拉抓住王凤,压低声音警告道:“不许发出声音。”就在刚才,她就发现左边石壁上开了三道门,想来三道石门后边就是所谓的石室,最左边那一道门是半隙开着,再仔细一听,发现也只有这道门里没任何东西存在,而其他二道门后,隐约能听见里边有声音传来。 在右边石壁有一处狭小的通道,显然此路可以继续向下去。 白霜儿还未来得及决定是听王扬的意见躲入石室,还是直接走右边壁的通道,就发现四周不知甚至时间钻出来三条怪狗,想来刚才白霜儿太过于关注石室里的声响,而忽视周围暗处的环境。 还好三人一段时间的相处已有默契,很快将这三只怪狗消灭掉,听见后边的声响越来越近,白霜儿指了指最左边的石室,带着王家兄妹绕过骨堆逃进去。 石室里非常干净,除了有点怪味外,二张床各自放靠墙壁边,没有血迹,也没有骨头的情况,使得众人松了一口气。 白霜儿听见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准备关上门时,却她看见门边一个石制把手时,不由愣了一下,这分明是在三青界里最简单的开关门机关,只需要一点技巧便能打开。 白霜儿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里和三青界的修仙者有关,来不及多想甚,手指果断用力的在石制把手上的一处凸前后分别压下,石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之后她直接从怀里拿出隐符贴在身上,这是来之前考虑到下水道有可能存在的情况,而临时制作的半挂子隐符,由于制作材料和手艺的关系,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看不见外边的情况,屋里的三人只能根据声音判断着发生的事,显然有人来到这里,打开了旁边的那道石室的门。一声低鸣之后,就能听见重重的脚步声由石室跑到了石室外,再后来就是撕杀的声音,还有身体撞击石壁的声音。随着一阵嚼咬吞食的声音,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更浓了。 显然那个从石室中被放出来的人或者动物正在进食。 白霜儿不由联想到提灯之人,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变异动物以及进阶后的吃人尸和干尸,突然意识到也许提灯之人正用进阶后的怪物喂养甚人或怪物。 要用进阶后的吃人尸和干尸喂养的人或怪物,不知有多强?这个问题的出现,让白霜儿打了个冷颤,这时的她肯定鼠潮的出现,必是外边的怪物月兑不了关系。 王凤也猜到一个结果,联想到看见的那只人的手掌,她的脸顿时惨白。 等到有脚步声回到了石室里,外边渐安静了下来。 众人贴着墙壁,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不知多少时侯,感觉无论是旁边石室还是外边都已悄无声息,三人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番以后,王括就欲想开门。可是他学着白霜儿去按机关上的凸点,石门却怎也打不开。 就在这时,白霜儿猛然感觉到心惊,一把拉住了王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外边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道:“今天找的食物如何了?” “魔尸在减少,收集的戾气在减少。”一个说话含糊不清的声音响声,大家听出对方就是王扬。 陌生女子轻声哼了一下,道:“看来这座城已没谁在那里边?”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把飞剑直接穿过石门,正好剌中王括的胳膊,见未正中目标,飞剑一个回旋以后再一次冲向王括。 危难之中,王括不由多想直接将妹妹朝床下推,然后抽出短刀专心对付这只飞剑。 旁边白霜儿也随势滚到了床上,就在她刚才听见魔尸的那一瞬间,她已明白室外陌生男子的身份,对方并非甚修仙者,而是修魔者。 “显然这种初级的石门开关还属于通用性,自己是孤陋寡闻。”白霜儿脑海中闪过这句自嘲之后,突然想到一段描述:“魔尸大多是修魔者将尸体进行特殊培养而炼制成的傀儡,它们以人类血肉为食,魔尸最初三阶通过大量吞噬低阶和同阶的同类而进阶,之后进阶方式因属于各派秘法无法得知。在凡人界,魔尸的出现就意识着灾难,而初阶魔尸毁村,二阶魔尸毁城,三阶魔尸可毁国。”当然关于毁村毁城毁国之说稍有些夸张,但也说明了魔尸对凡间的危害之大。 这时的白霜儿才恍然大悟,自己长期以来相搏斗的吃人尸,只不过是成为魔尸的最初材料,而在她认为进阶的吃人尸才是初阶魔尸。 这样看来,关在石室的很有可能是二阶魔尸,而导致鼠潮的发生,便是因初阶魔尸成功进阶为二阶魔尸时,周围环境在当时产生异常反应,而使得地下最敏感的动物之一老鼠感觉到危险,从而发疯发狂向外奔跑,等到它们不到感受到来自这里的威胁之后,才很快散开消失在琼城之中。 显然,这位修魔者跟琼城发生的一切事情月兑不了关系,白霜儿猜测着,手紧紧握成团,此在的她非常冷静,完全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血的热血冲动,她只想着一件事,终于让我找到凶手了。她很清醒的明白,一个可以御剑的修炼者,至少已达到筑基修为,而自己不过炼气五层,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只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仇要报,命要活。”白霜儿趴在床下,忍住手刃敌人的迫切。 王括没有如白霜儿一样躲藏起来,为了保护好床下的人,他一直同飞剑抗争,只是很快就渐落下风,不一会已遍身鳞伤。 见着哥哥此刻舍生忘死,王凤怎会苟且偷生,自是欲起身,助亲人一臂之力。 白霜儿却死死的抓住她,用口形道:“不要以卵击石。” 就在王括快要落败之时,飞剑却突然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摇摇欲坠的飞起来,那里而来就那里而去,最后消失在石室里。飞剑所展现的威力让白霜儿已肯定对方绝对是刚进入筑基期的修炼者,而且只是境界达到筑基期,修为和法术却还没有达到筑基期,不然怎么同王括纠缠这么久,也未成功干掉他。 这时,石门从外边被打开,二位提灯之人冲入了石室,其中一位就是王扬。 这时的王扬已失去了理智,视王括为敌人,手舞长枪直逼王括,招招致命。 白霜儿和王凤躲在床上,不敢轻易探出头,也就无法看清外边情形,只是听着王括一声痛苦的叫声之后,整个身体飞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王凤看着哥哥满头鲜血,立刻用力捂住嘴,忍住哭出声。 一只金丝冰蚕绣云团的靴子出现在床头位置,然后修魔者冷冰冰的声音传到白霜儿的耳里,“没想到为主人养些新品种的低阶魔宠和魔尸,还能遇见有修魔资质之人,又可以收一只魔仆了。” “你放屁。”王括一口血痰吐了出来。 男子没有动怒,依然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嘴太脏,要受罚。”说罢只见他手在王括身上点了几下,王括便发一声凄历的惨叫,身体不断抽搐起来。 王凤死死咬住嘴巴,额上青筋暴起,几乎就要奋不顾身冲出去,却被地上哥哥王括望着自己的痛苦而恳求眼神所阻止。 最后,王括是痛晕了过去。 见着王括满身的血,男子皱眉,吩咐着王扬道:“把他拖出去。” 王扬非常听话的弯腰,一手将王括的衣领抓住,然后,真得拖着王括向外走,干净的地面很快被划出一道血迹。 修魔者和另一位提灯少女,也很快出了石室。 还未等白霜儿松一口气,认为自己月兑离危险之时,就听见修魔者在外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人我带走,其他的喂小黑。” “大事不妙。”白霜儿几乎不加思索的从床下快速爬了出来,可已来不及,只听见旁边石室打开,等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怪物堵在石室的门口。 这只怪物人脸兽身,青面撩牙的男子脸长在犬类的身体,身高未到半丈,全身黑毛,四肢立地,身后还长着一根尾巴。 见着有人从床下钻出来,这只被叫做小黑的人面狗身怪物,张起它的血盆大口,红眼珠绿眼球直盯着白霜儿,当时就将跟随白霜儿爬出床下的王凤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叫道:“这是甚东西?” “新品种的低阶魔尸。”白霜儿咬住唇,已顾不得王凤会惊愕,从神幻之珠取出了削铁宝剑。想着它是用一城的人试验出来的甚新品种,白霜儿就不寒而悚。而被那位修魔者称为主人的人,在她心中已化身为邪恶的修炼者。 随着怪物冲进石室,石室门被再一次关上了。 “该死。”白霜儿一边应对怪物,一边还有分神去聆听外边的声音,发现外边已无人守卫,显然他们对于这只怪物的实力毫不怀疑。 一番打斗,白霜儿可以确定,这只怪物至少是二阶以上的实力,皮如铁厚,牙如刀利,四肢强壮,行动敏揵。就算白霜儿手有利剑,并注入金灵气,却无法伤及对方皮毛,加之白霜儿还要分神保护王凤,结果手被对方尖爪所伤,留下三道深深的伤口。 白霜儿甚至能感觉得出来,这只怪物因为已吃饱,所以现在未发挥全力,只是将她和王凤当玩具戏耍罢了。 见武器不利,白霜儿干脆施展法术,二个流火团打在对方身上,被火烫到的它终于发怒冲向白霜儿,却又因白霜儿手里的火团,让它有些忌讳,不敢轻易上前,只在离白霜儿半丈的距离做出猛扑的动作。 白霜儿眼睛却一直盯着怪物,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左手却在石门旁边的机关上跳动着,石门再一次被打开,她眼睛扫了一眼王凤后,道:“你还不快出去。” 说实话,若是在前生或是半年前,白霜儿不见得会救王凤,更有可能是将王凤当做诱饵,以便自己月兑身,对于这样的行为会被人赞为机智或者责为自私,在她看来,完全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但西门的那场惊天变故,总在之后的岁月,在她脑海中回放着,然后画面凝固在那些被她称为不低贱也不高贵的性命被抹灭的那一刻。 最初,她只为娘亲和妹妹的命运而心痛,可就在她跨入炼气五层的那一夜里,白霜儿心里却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悲悯感,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凡人的命不高贵也不低贱,但并不代表不珍贵。修炼者只要实力够强,只要魂魄不灭,就有可能夺舍重生。但是凡人没有这个机会,他们的命永远就只有一条,是不可复制、脆弱而唯一的。 我永远不会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人,但是,当某人面临险境时,举手之劳便可救人一命时,在不考虑对方价值之,我能否会伸出那一只手来? 那一天,白霜儿进阶到炼气五层时,并没有为这个自问的问题而给出答案,但今天,她自然而然的行为却证实了她内心的答案。 我纵然是无情的修仙者,也有一颗向善的心—— 最近年底,更新有些不定,请各位书友见谅。 九八、伟大的爱恨 谢谢魑魅生书友的评论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谢谢east19us的长评,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长评,但是悲剧的点开贴子,网页一直提示我“您访问的页面发生错误”,让我看不见吐血中。 王凤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又见白霜儿像是找到克制怪物的办法,稍有迟疑之后,就忙冲向外边。 小黑见到嘴的食物要跑掉一只,自是不乐意,怒吼一声就要扑向王凤。 白霜儿见势冲到王凤身前,手里的流火弹了出去。可这时发怒的小黑已丝毫不再意火苗那一点热度,继续向前冲。 见势不妙,白霜儿举剑挡住对方的冲撞,却因力量悬殊太大,身体被撞飞,直接撞在石壁上,然后落地。 这时王凤已经跑出石室,小黑紧跟而去,而白霜儿离石门开关却有二步路的距离,眼见着小黑就要冲出石室,危机之时,白霜儿想到了很久以前在三青界种植灵谷时的经历,那时她最头痛的便是门内弟子养的灵兽经常会偷偷闯入灵田,偷吃谷苗。 神幻之谷里的灵苗好像长得有二三寸高了。 神随心动,白霜儿眨眼功夫,就从戾界中拨了一把戾谷秧苗。 一把戾谷秧苗出现在白霜儿的手里。 “小黑,来吃好东西。”白霜儿抱着侥幸的心理叫出了声。 小黑最初还不在意,前足已跨出石室,但当它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之后,终于扭过了头,警觉的盯着白霜儿,鼻子在空气中不停闻着,最后目光停在白霜儿手掌中的一把绿苗。 “山猪没见过细糠。姐姐今天让你开个鲜。”白霜儿边骂着,边小心地将秧苗放在地上,后退了半步。 小黑哼了二声之后,终于回扑到石室里,舌头一添就将整把戾谷秧苗吞了下去。 显然这东西还合小黑的意,它血红带钩的舌头舌忝了舌忝嘴唇,表情在白霜儿眼中显得曲扭中带着舒服的感觉,等到小黑回味够了以后,它猛的瞪大眼,对白霜儿做出一副攻击的模样。 “我呸,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家伙居然吃干净就不认人了。”白霜儿全身戒备长剑直指小黑。 “还要不然吃人。”小黑突然冒出的话,让白霜儿吓了一跳,立刻她意识到对方可是由人变成的魔尸,会说话是正常。 见白霜儿没有任何举动,小黑大怒,张大了嘴巴欲咬向白霜儿。 白霜儿见状,只得心痛的又掐了一把戾谷秧苗,要知道在戾界中每抓一把戾谷秧苗,就等于灵界里的灵谷秧苗少了一把,等于未来能收获的灵谷少了。 而这次白霜儿不会傻得把所有戾谷秧苗丢在一起,而是随手散得到处都是。 小黑显然对白霜儿这种举动很不满意,威胁地吼了一声后,还是乖乖低头去吃草。 看着对方用舌头添着绿芽,白霜儿真想一剑砍在它脖子上,痛快的解决掉它。可惜,实力相差太大,手里又没有称手的武器,所以这暂时只是一个希望罢了,克制住这种无用的冲动,白霜儿一步步挪向石室门。 小黑感觉到白霜儿的异动,猛回头然后欲扑向白霜儿,但很快它又被白霜儿从神幻之珠中拿出的戾谷芽诱惑住了。 见小黑一跃而起衔住自己抛向空中的戾谷芽,白霜儿以闪电的速度冲出石室,然后按下石室外边的开关。 这时的小黑才发现情况不对,被戏耍的它愤怒的冲向白霜儿,只是它已来不及。 关上的石门,掩住小黑发狂的表情,白霜捂着手上不停向流的血,听着石室内小黑不停撞击石门的声音。 白霜儿回头便见王凤站在对面那处狭小的水道口,不停向白霜儿挥手道:“白妹妹,快走这边。” 白霜儿死里逃生之后,却不急于逃命,看着一地的骸骨,她将目光对准了那一扇还未被打开的石门,然后走了过去。 新品种的魔尸,我见了。那修魔者说的新品种的魔宠,又是甚? 王凤被白霜儿的举动,吓了一跳,顾不得满地的骸骨,她冲上去,一把抓住白霜儿的手臂,紧张地说道:“你想干甚?” 白霜儿脸上的笑很古怪,“我想看一下用一城人性命换来的到是甚东西?” “你疯了。要是里面还是怪物怎办?”王凤将白霜儿的手从石门开关拉走,却不想用力过猛手腕顶在石门上。 石门就这样隙开一条缝。 “石门并没有锁上。”王凤吓了一跳,而白霜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嘀咕着:关门不用机关关上,这是粗心大意,还是无所谓这道门是开或关。 很快她们就闻到从石室里飘出来非常浓郁的恶臭味道。 王凤发白的脸色顿时发青,捂住嘴,弯下腰干呕起来,“这味道太恶心了。” 见里边一片漆黑,白霜儿随手将挂在石壁上的绿灯笼取了下来,今天她接触到的戾气比前生加今生还要多,破罐子破摔,等逃命回家后再说疗伤之事。 在绿光下,可见眼前的石室显然异常空旷,空无一物。 显然房里所见,与白霜儿之前所听并不一致,她尖起耳朵再一细听,才发现是石室的地下传出的声音。 白霜儿上前一步,将整个石室照亮。跟着她身后的王凤却吸了一口冷气,剑一下竖在胸前,全身鸡皮疙瘩立起。 只见她们二人正站在一处深坑的边缘。而整个石室下是一个深坑,坑至少深有三丈,长宽五丈。微弱的灯下,可见坑中累累白骨和密密麻麻不停爬动的虫子。 这些虫子长得怪模怪样,让王凤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不由转过头,不敢再看,嘴里道:“妹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小心他们返回,把我们再抓住。”此刻王凤只想先逃出这里,再想办法找到哥哥,救出他的性命,一想到哥哥如今生死未知,她就心如刀绞,怨恨自己实力不强,没有同哥哥并肩作战的能力,才导致哥哥的被俘。 白霜儿却比王凤看得更清楚,她看见土坑里的各种各类奇形怪状的魔虫,这些魔虫正不停啃食着人类和它同类的尸体。 很快坑里一个细微的蠕动吸引了白霜儿的目光。一张皮包骨的脸从坑中抬了起来,这是一张充满绝望和痛苦的脸,无肉的脸上那双大眼幽黑无光却带着憎恶望着白霜儿,微张开的嘴里是黑黑的牙齿。 虽对方几乎不成人形,白霜儿还是通过五官和骨骼轮廓勉强认出了她的身份,趴在坑边,有些不自信的问道:“你是赵娇吗?。” 白霜儿轻脆的声音让坑中的人起了强烈的反应,脖子努力向上伸,眼睛死盯着上方被灯光所照耀的白霜儿。然后她眼中的憎恶消失,露出了欢喜的目光,发出干如铁皮的声音:“白家的二妞,是你吗?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是我。”白霜儿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时的她更加确定戾气将赵娇全部污染,已无康复的可能。 得到肯定答复的赵娇脸上的皮狂疯抽动着,嘎嘎怪笑道:“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 “你怎么在这里?我娘、妹妹呢?”白霜儿模了模胸前挂着的香袋问道。 赵娇裂嘴微笑的表情其实很可怕,很快她又咬牙切齿,怀腔恨意,双眼发红,话像从齿缝间逼出:“那天快到西门时,我和干娘妹妹就被人群冲散。可恨当时我听了贼人的诳骗,被人打晕囚在这里,后来还被挑断手筋脚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跟我一样的活人变成干尸,无数的怪物从他们身体中破体而出,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天啊。”王凤捂住了嘴,她本以为自己是最惨的,却不料世上还有更惨的经历。 听到有他人的声音,赵娇侧眼一看,目光却最后落在正爬行到她颈边的小虫,然后她突然间张嘴舌头如卷尺一般,卷住那只小虫,然后送入嘴里,用力咬动,发出咯吱声。 王凤也是认得赵娇的,见着曾经风华美丽的对方,现在却被折磨不成人形,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强烈反胃的感觉让她再一次趴在边上呕吐起来。 赵娇怪笑道:“是王家妹子。看吧,我也要变成怪物了。二妞,干娘和妹妹如何了?他们逃出去了吧。”只有说到白姚氏和白三妞时,赵娇脸上才露出一丝温柔的表情,但立刻她的表情变得狰狞,仰天对着白霜儿道:“现在,你来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去死了。” “我去找绳子,把赵姐姐你拉起来。”王凤忍住恶心忙道。 “不用了。”赵娇厉声道:“我的乖儿死了,做娘要去黄泉陪他。之前我不求死,是想看我身体里养着甚怪物,让那些虫子不敢动我一下,说不定孵出来后,可以将这里所有的怪物都吃了。可现在等到白二妹到来,真是太好了。妹妹帮姐姐一个忙,放火烧死它们。我要让这里所有的怪物都跟我陪葬。哈哈” 赵娇那一刻已陷入疯狂之中,满月复的仇恨和怨念让坑上的王凤听得一惊一跳,手紧捂着胸口,感觉那里隐约做痛,脑海中闪过那个只听其声未见其脸的男人,暗中咬牙切齿: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罪。 “你真想求死。”白霜儿取出了飞刀:“让我送你一程吧,很快的,不会痛。” “不。”赵娇的眼珠都发红,尖叫道:“我情愿活活烧死,也要亲眼看着这些吃我儿血肉的怪物被挫骨扬灰。” 白霜儿站了起来,居高而望,表情变得凝重认真,粉唇微抿,轻声道:“我,如你所愿。” “谢谢。” 那一刻,白霜儿毫无顾及的将大把炼气丹像吃豆子一样食用,流火诀不停施展出来,一团团火苗如流星雨般准确落向土坑中的魔虫身上。 魔虫们已意识到危险,尖叫着向上冲,可惜设在这里本来用做培育它们的阵法,却限制了它们的逃离。 见着万恶的虫子在火中苦苦挣扎,赵娇心里感觉痛快极了,发出得意的笑声,“妹妹,姐姐谢谢你了,下辈子我结草衔环报你的恩。” 一只只的魔虫被流火点燃,它们挣扎着,尖叫着,火渐渐蔓延到其他虫子身上,很快赵娇的身体也开始燃烧起来。像是感觉不到身体被燃烧的痛苦,赵娇脸上露出了微笑,透过火光,她仿佛看见儿子的笑容。 王凤早已无法看下去,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白霜儿站在那里,挺直的背和微昂的脖子显得非常修长优雅,她的表情冷静而严肃,目光深邃而平静,施展法术的双手没有一丝抖动,在她的脚下是黑暗中不断爆发的火光,那一刻静默中的她是如此庄严而虔诚。 在她的足下,那些杂乱的叫嚷声恰是一首送别赵娇的挽歌,而火焰中赵娇张大的嘴里有某东西想冲了出来,却因被火烧着而发出尖锐哀嚎,为这首歌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白霜儿慢慢垂下了心,眼睛微闭上,感觉着空气中恶臭的味道,心情沉重却又哀伤。 凡人呀,在你这样强大的爱和恨面前,有些人或事突然显得如此的渺小。 比起凡间的烈火来说,白霜儿带着火灵气的流火诀对于这些幼小的魔虫更为致命,也能轻易将它们烧成灰烬。很快坑下一片焦土,只余下不能被流火彻底烧成灰的人骨。 赵娇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髅骷,但也是可以看临时前的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仰面朝天,被挑断筋骨的胳膊却高高举起,就像是回到某个平常的早上,躺在床上的她轻轻高举起儿子柔软的身体。在那一刻,想必在纯真的孩童眼中,母亲容颜是慈祥而美丽的,母亲的手是柔软而温暧的。 儿子,你在黄泉冷吗?别害怕,娘来接你回家了。 九九、杀你只是立场不同 谢谢瀞溪书友的粉红票,谢谢秋拉拉书友的礼物,谢谢wanpidamao的礼物和更新票,b( ̄▽ ̄)d温柔的催更字数,让俺终于能吃下这一票(‵▽′)/—— 王凤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轻声哭泣,对她而言,亲哥被掳走,堂哥成了傀儡,亲眼见着无数相知相识的人悲惨死去,才十八岁的她本以为经历这么多苦难,自己已长大坚强了。结果,还是发现自己未曾长大,还不曾真正明白生存需要付出的更大的代价。 表面上,白霜儿丝毫未受赵娇的事情所影响,见王凤不停哭泣,她平静地说道:“我们赶快离开。”但在她的内心却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起来,被藏在深处很久的杀戮怪兽在嚎叫着,想要冲出体内,吞噬毁灭掉一切让她无法忍受的邪恶黑暗。 白霜儿和王凤没有再找新路,直接返回来之路,回程显得有惊无险,未遇见提灯之人,却遇见一只变异的动物,当时王凤与白霜儿合作,将愤怒悲伤种种情绪放泄在动物身上,二三下就消灭了对方。 之后到了那个分岔口前时,他们也看见了残缺不全的二位同伴尸体,等王凤辨认完尸体之后,心里却微松了一口气,常三哥不在其中。 说实在白霜儿和王凤能逃生实属偶然,那位修魔者怎会料到一位修仙者从他上眼皮底子溜走,更不知道这位修仙者身怀宝物,居然有含戾气的绿芽,要知道魔尸再喜欢吃肉,但偶尔吃一下含戾气的青菜,也是很开胃的。 且不说等到修魔者发现二个小虫居然毁了自己苦心养育的魔虫时,怒不可言,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对方。但当等到勘测完所有石室以后,找到一株残缺不全的戾谷芽,不由面露紧张,当初他们几位手下按照主人的吩咐有意寻找到这种资源匮乏不被修炼者注意的凡间,而之后的计划实现都十分顺利,可现在却突然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的修魔者存在的话,事情麻烦起来。 “就不知道这个人身份是甚了?仇人,或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若有修魔者在,事情就说得通了。二个凡人怎可能烧死魔虫,必是有法术的人才做的到,说不定那二个凡人也被烧死在坑里了。” 当初修魔者以为有强大的魔尸和几只魔狗存在,这里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凡人的破坏,所以就一时失策,未派专人守卫这里,甚至还期待那些傻瓜一样的凡人自投落网成为食物。却不想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若是凡人所为这就是奇耻大辱,但如果是不怀好意的修炼者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和一样高和她一个长相手里拿着这个”小黑指了指自己表示和自己一样高,指了指旁边提灯少女表示长相差不多,指了指地上的剑,表示对方拿着剑。 而小黑吐词不清加言语障碍的话,已被修魔者无视,他正想着如何向主人交代此事,想到主人手段,他打了个冷颤,一时有些左右为难,不知是应该决定暂时隐瞒下来另选其他地方重新培养魔物,还是干脆先躲起来探明敌人身份再说—— 等白霜儿和王凤重新回到南门临时聚集地时,王凤已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白霜儿这时对王凤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回家,免得被水道里的人顺藤模瓜找到你。” 王凤想了一下,心里下定决心,却低头轻声道:“我去找常三哥,我要告诉他。”后边的话没说出口,脸却红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白霜儿,直率说道:“你知道吗?我哥哥很喜欢你。” 白霜儿一愣,微一笑没有回答,只道:“我先走了。” “我说的是真的,哥哥真得喜欢你。”王凤见白霜儿没任何反应,焦急的说道。 白霜儿没有回头,挥挥手道:“我知道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自嘲,在她看来除去亲人之间血缘相连而产生的爱,其他的爱或喜欢更多来说不过是奢侈华而不实之物,可有更可无。 “你去哪里?”王凤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我要去杀人除魔。” 黑市今天很安静,守门的男人还是乔六见白霜儿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名居然独身来到庵前,不由咂舌对旁边同伴道:“如今女子也厉害了。” 小姚坐在庵门里,见白霜儿独身前来,不由眼睛一亮,下意识模了一下腰带上别的剔骨刀,目送着白霜儿进入了厢院门,心里念道:“那天你逃了,这次可跑不掉了。”想到大半个月未开荤的肚子,小姚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同旁兜售物货的老赵见着小姚的表情,便知道对方的想法,同情的望了一眼白霜儿的背影,不由叹气摇头。瞄见又有人进庵内交易东西,立刻面露微笑冲上前去。这个世道,自己能活下去都便是幸运的,那里能顾得了别人。 白霜儿径直的走到当初问水道之事的那个厢房,点亮烛灯,轻轻敲了三下门。 厢主隙开了一条门缝,借着门缝一只眼珠窥探着外边。 几乎就在同时,白霜儿抽出袖里飞刀直接捅向那只眼睛。 “啊”惨叫一声,男人捂住了眼睛。 白霜儿手握利剑干净利索砍断门里的铁链,侧身进门。 男人手捂被剌瞎的眼睛,厉声道:“你想干甚?” 白霜儿却冷笑:“不必装了。这满屋的尸臭味道已暴露你的身份,死人还会受伤吗?。” “嘿嘿。”听了白霜儿的话,男人放下了手,只见被剌暴的眼睛没有流出一滴血,脸上的表情也从慌乱变得平静,甚至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被你揭穿了。”话再出口,男人的表情猛然凶恨起来,耸肩似鹰,目凶如豺,扑向白霜儿。 白霜儿自是不敢被他靠近,流火诀使出来直奔男子的脸上。 男子不知火的深浅,前一句还嘲笑道:“这点火算甚?”后一步却被火烧到,全身一颤,后退半步,目光中第一次出现戒备之色。 “看来小娘子还有些能耐。”男子声色厉荏道:“看来我要拿出真本事了。” 白霜儿却冷笑道:“废话少说,该干甚就干甚。”将火灵气全部注入到削铁宝剑上,那一刻白霜儿犹如手握火剑,劈向男子。 就在同一时刻男人伸出双手,然后手上的皮纷纷裂开,露出里边乌黑的手。 而这时男人彻底暴露真面目,他不是人,是一只开窍有了思想的魔尸。手上之所以会戴着人皮手套,只为了掩盖他魔尸的身份,同时也避免不慎触模人类时,吸取对方精血,从而暴露身份。 你来我往三个回合,白霜儿没有伤到对方,对方却接近到白霜儿,只不过手指划过白霜儿的手背,就让她感觉全身全身发冷,便知对方的历害的。 白霜儿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一,不愿惊动外边的人,给自己惹来麻烦;二,却不想打持久战,因为自己实力不如对方,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看来只能另辟捷径了,想到这里白霜儿牙一咬,以身投敌,嘴里却清清楚楚道:“你的主人可是一直在找你。” 男子的手离白霜儿只有半寸距离时,却因听见白霜儿的话,受到一惊,不由愣了一下,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胸口已被火剑深深的剌入,火苗从胸口开始燃烧。 男子这时已顾不得吸白霜儿的精血,竭力想要阻止胸口开始蔓延的火势,却发现无可奈何,一脸憎恨的瞪着白霜儿,话从牙缝中逼出:“为什么?我躲起来了?你们也要赶近杀绝。” 白霜儿冷漠地望着男子,“因为我是人。” “我也想当人,我不想当怪物。可没人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藏在这里,尽量不去伤害人,可为什么你不放过我。”男子露出疯狂之色,用力喘息着,手还试图去抓白霜儿,却被对方一剑砍断。 白霜儿没有露出一丝怜悯的表情,冷冰冰道:“因我从不认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信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哈哈,天大的笑话,我吃人,就跟人吃动物是一样的道理,难道我就是邪恶的,你就是光明的。”男人面部表情扭曲,话里全是控诉之意。 白霜儿后退半步,藐视的望着对方,道:“你以为我杀你是因为除恶为善吗?错。我杀你,只不过是你不死,就是我死而已,无关正邪或对错,只是生死而已。当然,站在各人的立场来看,我杀你是正常,就如你要吃人一样正常。” 男人最后还是被烧死在火中,一如赵娇被烧死在火中。 由于白霜儿使用的是流火诀并非凡间的火,所以只要目标不乱移动,流火诀自是不会四处蔓延,更无凡火的烟雾味道,所以男子很快静静的化成灰烬。 白霜儿安静的走出门,顺手将门掩上。 门外,在最初听见男人叫声的旁边二个厢房的厢主前来观望,见白霜儿一派淡然的模样,下意识探出门向里望,嘴里道:“刚才发生甚事?我刚才好像眼花,看见里边有火光起来。” 白霜儿道:“因为我把他烧死了。” “哈哈。这位小娘子真会开玩笑。”旁人怎会信白霜儿的话,里边真要有火,像这种木制建筑早就烧起来了。 见房间里并无甚大动静,大家就自各散去了,毕竟这房里的厢主素来不喜交际,性格更是阴阳不定,经常半月不出门,一出门就几天,很难接近。 白霜儿走出了庵门,才感觉自己的背部汗湿衣服。 一零四、破阵之伤 谢谢书友090826222528265的粉红票,谢谢柳之飞絮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一路走去,白毛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嘴里道:“好浓的戾气,恶,血味臭味这么重,什么人能受得下这种味道住下来” 白霜儿发现白毛一觉醒来,除了四个小爪子长出短黑毛外,就是嘴巴越发唠叨得向大妈级别靠拢了。有时看着白毛小小身子,她都怀疑它那么多口水嘴巴怎么装得下。 “你还是安静下来。”白霜儿没那个心情听白毛的抱怨,待到了石室那里,发现这里已是一片废墟,原本只有血和尸骨的地面上堆满了顶上掉下来的石块。 还好石室对面那条小道并没有被石块堵上,白霜儿走近以后,对白毛道:“你现在感觉到甚没有?” 白毛狼脸变得有些严肃,过了一会茫然的抬头道:“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白霜儿抽出改造好的宝剑,贴着墙壁进入小道里。 小道并不是很长,不一会功夫,就见着一道石门。 石门旁边依然可见初级开关门的机关,白霜儿仔细聆听里边声响,却发现石室里悄无声息,也不知里边是真没人,还是设下禁制无法探听。 顾不得太多,白霜儿屏住呼吸冒险将机关打开,然后握剑冲了进去。 石室不是很大左右不过三丈长三丈宽,里边空无一人,这样的情况让白霜儿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又紧张起来,因为在好怕眼前地面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六角绿火琉璃灯,整个房间被绿光照耀得特别诡秘阴森。 而在这些绿灯之间,石室的正中却空出一个圆形地面,这个圆形的地面没有摆放一盏绿火灯,只石地板上刻出无数的古怪图纹。 显然这里有可能就是修魔者平日休息之处。 白毛走近绿灯道:“这些灯里应该全是戾气吧。” 白霜儿没有说话,她正在房间里仔细寻找些可能的线索。石室正中这些图纹,白霜儿怀疑有可能是符字,至于这些符字做何用处,却因修为太过浅薄认不出来。而除了这里,石室里其他地方,如地面、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花纹文字,根本找不到任何设置过阵法的痕迹,更没看见任何的法器。 最后,白霜儿只能将目光落在满地的绿灯上,猜想也许它们的摆放有甚规律。只可惜前生缺少这方面的学习,根本看不出任何蹊跷之处。 白毛见主人露出失望之色,忙问道:“主人,你在找甚东西?” 白霜儿摊手苦笑:“我也不知道应该找甚东西?”心里冷静分析道:“一路上毫无任何异常,更没有见到任何敌人,难道是魔尸的出现并非地震造成的,而是修魔者已放弃这里,所以故意将魔尸放出去。” 见主人表情严肃,白毛难得自动像狗一样,不停用鼻子在房间里东闻西嗅。等到白霜儿注意到白毛的动静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宠物不知甚时候脸上的毛变成半边白毛,半边黑毛,长成阴阳脸了,显然这是因为它戾气吸入过多引起的。 白霜儿还来不及警告白毛,却听它突然吼叫一声,尾巴白毛全部立起来,狼头抬起,叫道:“我感觉有甚东西在看我?呜顶上是什么东西?” 白霜儿顺着白毛的视线抬起头,却见反射着绿光的石室屋顶正中,一只极大的红色眼睛冷漠正望着她,当时她就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还好白霜儿很快冷静下来,发现这并非什么活生生的人眼,而是用鲜血画在屋顶的一只红色的眼睛,眼睛画得栩栩如生,特别是眼瞳处是用人头骨涂上鲜血以及反光的涂料,所以在绿光之下,像是活物一般凝视着屋下的人。 白毛贴在白霜儿的脚上,对着屋顶红眼长嗷一声,显然它也是被吓了一跳。 白霜儿发现每当她凝视着头顶那只眼睛时,总感觉对方也在望着自己,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恐怖之感,咽下一口口水,克制住不寒而悚的感觉,她慢慢走到红眼底下。 瞳孔正对着地面,便是刻有图纹的地方,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石室顶。那一刻白霜儿感觉红色眼瞳仿佛在迅速靠近自己,然后自己能清楚看见红色的眼瞳有无数的头骨堆积在里边,随着眼瞳在自己眼中放大靠近,那些头骨开始长出头发和肌肉,还原成一个个表情扭曲,张嘴呐喊的人头。 刹那间,白霜儿认出了他们,那些见过、认识、死去的陌生人们。 “呜”白毛的吼叫,打断了白霜儿一时间的失神,这时她发现自己已是一头冷汗,身体僵硬的站着,而头顶那双红眼依然高悬着。 “这只红眼有古怪。”白霜儿不由想到地震时圆月变成红眼那一瞬间。几乎不用细想,她抽出之前刻制有火符和金符的宝剑,将火灵气和金灵气注入其中,然后用力掷向头顶的眼睛中的瞳孔位置。 剑插在瞳孔处,只见着用人骨做的眼瞳瞬间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随着头骨的落下,发黑的血水从破损的石室顶缝隙,慢慢而蜿蜒的流了出来。 绿色的光,血色的水,那一刻屋顶的红眼,就像有人在流着血泪一般。只可惜这种血泪并非一般血泪,它所经过的地方,伴随着焦臭味将石壁表面腐蚀出洞,而所有血水流向都是朝着白霜儿而去。 白霜儿一把将白毛抱了起来,然后一招流火诀打在地面的血上,可是流火没有阻止并破坏掉血水的前行,反而只听着滋的一声,不敌血水的流火熄灭了。 白霜儿几乎不假思索,捡起随着人骨跌落在地上的金火符宝剑,然后用力挥动砍向地面,试图破坏掉刻在地上的图纹,随着宝剑沾上血水,剑快速的被血水腐蚀,很快就只余下剑柄而已,但室顶的石块却越落越多,血水沿着石壁不停流下,几乎要将整个石室的所有石壁、地面填满。 见此情况,白霜儿不由背脊发凉,立刻停止破坏行动,将目光投向石室的门。 打不过,就跑。这可是生存的真知灼见。 “主人,以后会有机会的。”白毛是知白霜儿的心思。 眼见脚下快无落脚之处,白霜儿只得咬牙,用力将白毛抛出石室,本想拿走几只绿火灯笼,现在看也是来不及了,只得踏在血水上快速冲向石门。 短短几步路,白霜儿却感觉自己像走在千年寒冰之上,脚像被粘在地面上,每一次用力强抬脚向前跨,都会深刻体会到犹如皮肉分离的钻心之痛。 虽痛彻入骨但白霜儿不敢停下步子,不能回头更不可能低头,咬牙冲出石室。然后快速转身按动机关关上石门,眼角扫过石室里,白霜儿看见的是地面上她走过之处被腐烂的鞋子,还有自己踏出的血脚印。 在石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白霜儿看见石室里地面血水突然窜了起来,血水构成一张人脸,人脸上的眼睛正冷冷的望着自己直到石门全部关上为止。 白霜儿逃离危险,还未为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眼前发黑,为了避免晕过去,她只能用力咬自己的舌头,然后从神幻之珠中取出炼气丹、人参塞入口里,然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心有余悸,自语道:“这个邪阵不知道我摧毁了多少?” 白毛却心痛围着白霜儿不停哀嚎着,因为此刻它的主人已脸无血色,双足被血水腐蚀得脚板只余下少量肌肉。 白霜儿并不知道石室中她那一剑掷出后,琼城天空那一轮圆月如同活物一样流出鲜血,然后整个天空一会红一会黑,让人看胆颤心惊。 而那位正引导着魔尸小黑捕食进阶吃人尸的修魔者望着天空的变化,气得咬牙切齿,吩咐手下守住小黑,然后自己御剑奔回水道。 就在修魔者闪电般回到水道口,即将进入其中时,天空中一只黑鸟飞扑了下来,修魔者一把抓住对方,只见那只鸟张开嘴,一个呆板的女子声音响道:“主人,发现一只快要进阶的初阶魔尸。” 修魔者听后先是一喜,为难的望了一眼水道,嘴里骂了一句,“该死。”吩咐附近的魔仆带着动物回到水道查看情况,而自己转身跟着黑鸟而去,要知道最初他培育了四只魔尸,现在却只有小黑还在控制之下,其余几只全部因培育经验不足,不是被小黑吃掉,就是意外弄丢,一直没能找回来。如今能发现有快要进阶到二阶的魔尸,对于他来说是解决了大问题,至少能勉强完成主人交代的差使,不然又要被其他同伴耻笑自己笨拙没脑了。 白霜儿那里知道外边一波三折的故事,现在的她刚趴在武长春的背上。 “还好四子闹着非要来找你。不然,你怎离开这里。”武长春责道:“二妞,你就是太自满了,对自己也太狠了,依靠一下我们有何不可?” 四子抹着眼泪花,抽泣道:“姐姐,不会有事吧。” 小柳牵着四子,心痛地望了一眼沾满鲜血,足已不成形的白霜儿,不自信的安慰四子道:“姐姐会好的。” 武长春背着白霜儿很快就回到了正路上,不一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分岔口。 “走哪条路?”武长春看了一眼分岔口,欲寻找王凤他们留下的路标指示,却见白霜儿已指着左边那条路道:“是这条路。” “你怎么知道?”果然,武长春在左边路旁发现王凤用石头垒出的三角形。 “我曾看见水道地图。”白霜儿说道。 既然找到前行的路,武长春自是毫不犹豫继续向前行。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前方传来脚步时。 还未等武长春和四子他们拿起武器进行防卫,白霜儿就点明来者是吴书生。 果然等来者走近,对方就是吴书生。 之前吴书生在跟着王凤他们走了一段路后,见后边的岔路彼多,担心武长春不能准确明白路标,便死记住王凤手里的地图之后,原路返回寻找同伴们。 吴书生眼见白霜儿的惨状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白霜儿道:“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有甚话,等逃出去再说。” 一零五、重回人间 谢谢cx若水和第几次?n小时!二位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你们默默的支持是青草将此文快乐的写下去唯一的动力—— 等到白霜儿五人追上王凤和常三众人时,看见的却是被围在中央凌大爷的尸体,旁边孙女凌波正面无表情的抱着爷爷尸体一言不发。 原来就在刚才王凤众人终于找到了那处传说中可能通向城外的地道,却不想地道中生长得有毒蜘蛛,还好凌大爷及时发现情况不对,立刻通知众人退出地道。 却不料等大家退出地道后发现凌大爷为了保护孙女,不幸被毒蜘蛛给咬伤,这时已全身发青,不过眨眼功夫,他便咽气了,而孙女凌波因伤心过度,已有些傻了。 众人见武长春他们安全追来,稍有些高兴,等目光落在武长春背上的白霜儿那双血淋淋的脚,表情不由凝固了。大家自是猜出她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些险恶,只是如今危机时刻,大家已顾不得询问她事情由来。 “怎办?”王凤叹了气,虽已习惯生死,但看着认识的人前一刻还生龙活虎,后一刻便僵硬的躺在地上,心情总会变得难受,看着跪在爷爷身边的女童,不由触景生情,心里更添几分酸楚。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地道中的毒蜘蛛,不由齐齐将目光落在石壁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地道中,地道里一片黑暗,就算有火折的光照路,但是毒蜘蛛防不甚防数量众多,大家几乎猜测到再一次莽撞的闯进去,结果会是什么样。 眼见着逃生希望就前方,自己却被地道中小小的蜘蛛所阻挡下,常三心有不甘,瞪了一眼地道入口,握拳月兑口而出:“我就不相信大活人被小蜘蛛给难住了,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拿命搏一回” 白毛这时对白霜儿道:“叫双簧小青他们走前边,反正它们喜欢吃肉。” 白霜儿不用多想,立刻对四子道:“让小青它们在前边走。我们跟在它们后边。” “以毒攻毒。”常三眼睛一亮,但当他看了一眼小柳脖子的小青后,不由露出一丝怀疑:“这小蛇比筷子粗不了多少,能行吗?。” 对于常三的藐视,白毛只用斜眼回应了一下,然后吼了几声后,只见小青和双簧急冲冲的冲向地道,甚至还因谁先进谁后进,在地道口短兵相接打了三回合,折腾了个不输不赢。 四子怀里的阿花见着小青和双簧打个热闹,立刻不安分起来,喵叫了二声,就要挣出四子怀里,四子是拦也拦不住,眼见着阿花跟随小青双簧身后,也消失在地道中,担心道:“阿花不会有事吧。” 白毛歪嘴,望了一眼站在四子身边,唯一一只安分守已的手下阿黄,嘀咕道:“那一点肉渣,它们也看得上。” 之后大家只听着水道里一阵鸡叫猫叫的喧嚣声渐远,显然动物们已顺利向着地道深处而去了。 白霜儿倾耳聍听了一会后,就指挥着武长春进入地道中。 地道只有一人高半人宽,刚刚合适一人通行,武长春背着白霜儿勉强可以行走。等到众人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后,发现周围果然不见毒蜘蛛的踪影,前方隐约可听得见母鸡得意的叫声。 白毛毛耳朵无力垂下,嘟喃道:“都这时候了,为了点吃的,又打起来了。” 石室里,看着被破坏掉的阵法,修魔者脸色发青,下令身边的魔仆找到那些搞破烂的老鼠,而他且要赶在有人发现可以逃出琼城之前,先将阵法勉强修复,因为阵法必须维持一段时间,以方便新捉到的魔尸能吃到足够进阶的食物才行。 “小老鼠的运气可真好,这次又有机会溜走。”修魔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另一边白霜儿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被人赞扬运气好。要知道一直以来,白霜儿都认为自己走的都是霉运—— 拼命推着大石头将地道口堵住后,听着下边怪狗的咆哮声和撞击石头的声音,众人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渐渐落下了。 “这些怪物,撞不开这个大石头的。”常三喘着粗气,左右环望见周围依然是石壁,想来是在某个山洞中,就催促道:“我们快逃出这里。” 等到大家跌跌撞撞向前跑终于发现前方明亮的洞口,不由都加快了步子,将所有的精力放在最后的冲刺上。 当从黑暗的山洞跨入璀璨阳光中的那一瞬间,没有人能说得重新沐浴在光明时内心深处的那种激动和感叹,大家只是不由自主抬头将脸颊迎向太阳,贪婪的去感受那种独一无二的温暧。 只有曾经失去过这种光明和温暖的他们才能深刻的体会到千百年高挂在天空,无法触模的红日,是如此的美妙。 但阳光的刺眼,却使得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众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又恐闭眼之后这难得的光明会消失,所以皆半眯着眼睛,透过一丝眼缝去注视着蓝天白云中火红太阳。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明,大家依然抬头,痴痴的望着天空,吴书生幽幽道:“我们终于见到太阳了。” 不知是因为历经磨难再世为人的感伤,还是由于阳光的刺眼,众人皆泪流满面,无法言语。这时,刘小弟突然跪在地上失声大哭,因为逃出地狱所带来的极度喜悦过去后,却是回想到刚才一路的遭遇,不由涕不成声。因为就在最后逃出地道的关键时刻,突然从后方跑来一群怪狗和一名提灯少年,为了救垫后的马二,马二的相好居然以身堵住水道,要给爱人逃命的机会,马二也是有情有意的人,见心爱的人舍身救他,他居然放弃难得逃命的机会,拼命缠住那名提灯的少年,也给了大家爬上地道,并用石头堵住地道口的时间。 “我们活着出来了。”王凤一时激动转身就抱住身边的常三,待她反应过来后,顿时脸通红,羞涩的向后退。见王凤举动,常三却一把将她抓住,裂嘴笑道:“你都要成我媳妇了,有甚害羞的。” “可惜,他们没能出来。”这一刻的幸福并没有让王凤感觉到快乐,她口中的他们包含了太多的人。 见着眼前常三和王凤郞有情妹有意,武长春心里全是感叹和酸楚,喘着粗气,将白霜儿放在地上,他转过身,想最后望一眼这座埋藏心爱之人的死亡城市,但他却被眼前的情况惊愕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武长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因为在他的身后,没有高大的城墙,没有那个通向死亡的山洞,有的只是宽阔无边的枯草大地,阳光下远方起伏不平的山丘隐约可见,没有一丝琼城存在的影子。 “琼城没了。”常三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天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人齐回头,见着的都是同样的风景,黄沙,太阳,和远方伏卧的山峦。 大家目目相觑,皆一脸惊愕害怕。只坐在地上的白霜儿隐约有些明白,他们逃出了地狱,但琼城却依然在地狱的笼罩之中。 几乎是不用多说,众人跌跌撞撞向前狂奔着,不敢回头。 白霜儿又趴回武长春背上,见武长春一路狂奔,欲言又止,终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小柳一把拉着四子的手向前跑着,这一路上他和四子互帮互助,才顺利逃出地道中。 但很快小柳又回过头,因为凌波还呆站在原位,望着身后无边无际、长满枯草的大地。 四子见小柳停下步子,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也露出焦急的表情,催促着凌波:“快跑呀。” 凌波蓬头垢面,眼神中全是茫然和焦急,呆呆望着后方,嘴里低声道:“爷爷在哪里?” 小柳跺了一下脚,牵着四子冲回去,另一只手将凌波抓住,拉着她向前跑,嘴里道:“你爷爷为了你而死,你要好生活着,才对得起他用命换回你的命。” 一手抓着魂不守舍的凌波,一只手抓着脚有残疾的四子,小柳卖力的向前跑着。 等到大家爬上前方的山丘,回头望着他们一路狂奔所路过的风景,所有人吸了一口冷气。 王凤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起来,道:“我们是不是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这里根本就不是琼城外边。” 山丘下,阳光中,一座座的坟包静静的躺在枯草丛中。 白霜儿紧咬着嘴唇,她的前方有看不见的黑暗地狱,也有阳光照耀之下的死亡坟场。 这时武长春眼尖的发现坟包间有人影出现,不由放声大叫:“喂,那边的人。” 听见有人呼喊,对方抬起了头望过来,当看见山丘上的白霜儿众人之后,他像是受到惊吓,立刻转身向着旁边枯草堆中窜去。 王凤和常三对望一眼,二人默契的冲下山丘,很快将对方抓住。 一问才知,对方是附近偷偷前来上坟的村民,刚才把他们当成了鬼,才会吓得逃跑。 一番交谈之后,大家才知道这里的确曾是琼城城外。 当年那一场地震,不仅使城内的居民伤亡惨重,城外的流民也是死伤无数,迫不得已之下琼城官府当天临时打开城门二个时辰,允许流民入城避难并请来城中大夫义诊。 但由于当时流民伤亡过多,官府人手严重不足,所以除部分轻伤者能自行入城外,少量重伤者无能轻易移动,只得暂时躺在城外。 而这个人、由于几位家人都受伤不便移动,为了照顾伤员,当天便没有跟随大阵伍进入琼城,谁料等到第二天他醒来时,发现琼城一夜间消失不见了。 当时城外所有活着的人自是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其他,纷纷逃离此处,片刻间留在那里的便只有一片狼藉,放眼望去遍地的尸体和无数位重伤无法逃跑的活人。 琼城消失这件事虽有蹊跷,但夏日尸体腐烂得快,为避免温疫,官府也不得不强迫附近的村落中人陆续赶过来,将能救冶的病人抬走,尸骨收敛在一起,就地挖坑埋尸,让死人入土为安。 等到一排排的坟包立在山丘之下时,大家才发现这一场地震之后,光城外就死了足有三千人之多。之后大家便纷纷迅速离开这个不祥的阴森之地,甚至最初守在这里的官兵也很快撤离,至于前来调查琼城消失之谜的官员也只站在远处匆匆望了一眼,就驱车离开。 再后来琼城为何消失的各类猜想也在市井中流传出来,而且很快就有其他城市消失的消息传了过来—— <( ̄︶ ̄)>亲爱的书友们,订阅有吗?推荐票有吗?留言有吗?粉红票有吗? 让我们( ̄︶ ̄)↗一起做四“有”新人吧 一零六、重回家乡 “我刚才看着你们这一身打扮,还以为你们是坟里的僵尸爬出来。要知道这几天清明时节,除了正午阳光正盛时,偶尔有上坟的人来之外,便没有一人敢来这里了。”上坟的男人心有余悸道。 听了对方的话,大家不由相互一望,露出苦笑表情,彼此都是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外加沾满污渍和血痕的破旧衣衫,粗一看还真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怪物一样。 吴书生无奈道:“我们可是从比坟更可怕的地方爬出来的。” 白霜儿却注意到男人嘴里的僵尸,不由问道:“难道这里有尸体会从坟地里爬出来?” 上坟的男人打了个冷颤,望了一下四周,苦笑道:“据说有人曾看见过有尸体从这一片坟地里爬出来。” 见常三众人还想提问,上坟男子却慌忙摆手道:“现在正午快过了,我要快些回家。”见常三他们没甚反应,还好心道:“你们也要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如今世道不正常,太阳稍落下一些,听说那些地里爬出来的僵尸就会出现。” “多谢这位大哥了。”吴书生恭手谢过对方。 通过男子的言语和表现,大家清楚的了解到琼城外的情况也并非安稳,不由露出不安之色。 左右环望周围环境之后,常三开口道:“既然逃离琼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吧。” 王凤已是孤家寡人,虽有心想要找到并救出二位哥哥,可前途一片渺茫不知路在何方,更无从下手,呆望着琼城的方向,不由大颗泪水涌了出来,常三见状忙粗手粗脚安慰着王凤,并许诺王凤的事便是他的事。 吴书生却在旁边摇头晃脑,一脸不解中:“我记得地震时才是开春没有多久,好像是二月间,怎么现在就到清明节了,难道,我们在城里过了一年多,不对呀,怎算也就半年多而已。” 武长春听了吴书生的话,大咧咧道:“在琼城里天都是黑漆漆,鬼知道是甚至时辰,时间算不准是正常的。”舒了一口气,苦笑道:“以前的事不必多想了,我们总算是逃出那个地狱了。” 回想在琼城的日子,大家皆脊梁发寒,心有余悸,嘴里感叹不止,只有白霜儿目光深邃,沉默地望着远方琼城的位置,心中为着神奇高深的法术而感叹,又为着变化莫测的人生而茫然,轻声低语的告诉自己:“谁可知在那片绵绵无边的枯草中有一座庞大的城市,它屹立在这里,却无人能看见,无人能触模到。这就是大道的神奇,它拥有能让世间的时间和空间变得扭曲混乱的法术。天上一天,世上一年,不知何时我才能拥有这样的仙力。” 就在白霜儿怅惘之际,王凤、常三和刘小弟很快便决定上京,寻求出路。 而白霜儿很早就决定带着四子和小柳回老家,这里的她只希望大姐在地震的那个时刻未曾到达城外,地震之后也未曾进城,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存之机。 四子知道要回家乡,却已不像以前一般欢喜快乐,因生未见人,死未见尸的现实,他自是情愿相信家人们在那场浩劫中侥幸逃月兑厄运,所以此刻心里全是患得患失的幻想:“母亲、姐姐们,她们会不会在老家等着我和二姐?要是她们不在老家岂不是” 武长春和吴书生是要回各自的老家,但见白霜儿如今行动不便,武长春决定送佛送上天,先送他们回老家,再回自己的家。 “姐姐,她怎办?”小柳指着身边有些呆傻的凌波,对方的手一直拉着小柳的衣角不放。 吴书生见状,低头询问凌波有无其他家人,但对方只摇头不说话,吴书生不得不放弃和她的对话,苦笑道:“看样子,她也是没家人的了。” 王凤怜惜和一样失去亲人的凌波,便蹲,望着对方的眼睛,柔声道:“***,你若是没有亲人了,不如跟姐姐一起走。” 凌波像是没有听到王凤的话,依然拉着小柳的衣角,一声不吭,一双黑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指。 见凌波没任何表示,王凤起身用手来拉她的手时,凌波却突然激动的挣扎起来,发出尖叫声音。 见此状况王凤只能住手,一脸无奈对小柳道:“看来,只有弟弟你带着她了。” 小柳一脸犹豫,抬头望着武长春背着的白霜儿,见白霜儿没发表任何态度,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倒是四子小大人般道:“大姐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她的。” 同白霜儿告别时,王凤只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含泪扭头而去。 见多了太多死别的他们,这样的生离已不足以让他们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伤感和不舍之中。 儿女情长已不合适他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了。 手断了没关系,只要能活着。 脚伤了没关系,只要能活着。 我们将要分别,没关系,只要活下去,总有再聚的未来。 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他们,只弄明白了一件事,老天不相信眼泪,只要活着,一切皆可能。 山丘上,这一群人很快如鸟兽散去。 而就在王凤等人顺利逃生的三个月后,那座消失了一年多的琼城重新回到世人的视线之中,就像它从未消失过一样,只是琼城外再无车水马龙,琼城内再无人潮涌动,它已彻底是死城一座。 盘旋在城门前,透过半天的城门,能看见的便是一片废墟,抬头可见的尸体、鲜血,浮荡在废墟中的怪物,最后就是充满着血腥味的空气顺风飘出来。 这座被修魔人抛弃的琼城,虽大量的吃人尸和干尸体已被魔尸吞噬,但还是有少量吃人尸、干尸以及变异的动物存活下来,它们游荡在琼城内,荒野上,让琼城就成为了真正的地狱之地,而周围之前还居住有人的村落很快就空无一人,再后来方圆数百里皆无人烟,田地变得荒地。 而那些曾和琼城一样消失的城市在之后的一、二年内陆续出现的世人眼前,城中情景的惨烈和异常不亚于琼城—— 武长春背着白霜儿,带着四子、小柳和甩不掉的凌波,一路上除最初在路上杀掉几只有可能就是从坟场里爬出来的吃人尸和干尸外,就是翻山的沿路杀掉三只找他们麻烦的变异动物,就再无其他的波折和危险。 虽这一路比起琼城的经历,可谓是风平浪静。但每当他们看着路边腐烂的尸骨,和随着越向西走越荒芜的田地和村落,特别放眼望去一片片干枯裂缝的土地后,大家都顿时忧心忡忡。 显然一年多过去了,外界的旱灾并没有减轻反而加剧,可以说比起琼城来说,外界的现状同样十分严峻,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上空。 十天后,白霜儿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家乡的小山村,首先看见的依然是村前一排排的坟包,而村里留下的只是一间间破烂空房。 站在静寂的村落前,四子的眼睛通红,就在刚才他推开了自己的家门,看见的不过是荒凉的庭院和布满灰尘的家。家里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更没有二位姐姐,他脆弱的幻想就这样破碎了。 小柳见四子伤心欲掉眼泪的表情,不由被对方的悲伤所感染,想到自己的亲人,一向坚强的小柳低下了头,用手掩饰住眼中的泪花,轻声道:“你还有姐姐在,而我。” 四子见小柳不开心,忙揉掉眼中的泪水,嚷道:“小柳你别难过,谁说你没有亲人,我就是你的弟弟,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以后我不叫你小柳,我叫你哥哥,你就叫我弟弟。” 小柳破涕而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凌波见着小柳露出微笑,她也不由嘴角微弯,正巧被四子看见,惊喜的叫道:“淩妹妹笑了。” 三个小朋友在那里交流着他们的友情和亲情。白霜儿却皱起眉头,观察着村中现状,让武长春将自己放下来后仔细查看地面的沙土,见土里依稀有些泛红,立刻几乎不加思考对武长春道:“我不能住在村子里,我们上山。” 就在白霜儿指挥着武长春朝向山洞所在的那座山而行时,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带来扑天盖地的沙粒,倾刻间大家眼前只看见弥漫在天空中的一片黄色的混浊遮盖了天空的颜色,天地间变得昏暗而污浊。 这时,风中挣扎着几只黑乌鸦发出的刺耳声音划破际,让人心悸。 娇小的凌波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还好四子和小柳同时出手抓住她,不至于让她被吹倒,四子甚至皱起他的八字眉,老成的点评了一句:“真是一股妖风。” 白霜儿抬起了头,感觉干枯的嘴唇品味着涩涩的沙子味道,等到风渐静息下来,望着天空中飘下来的几根乌鸦的黑羽毛,轻声道:“这里有食腐肉的鸟,看来还真不敢在这里多待,鬼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产生变异。”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无论是在琼城内或琼城外,白霜儿他们所遇见的那些怪狗怪猫之类的变异动物,虽因戾气而死,死后又产生异常,但它们却并非妖兽或怪兽,它们如吃人尸或干尸这类的死人一样,只不过是些受戾气污染而变异常的怪物而已。就算是同吃人尸和干尸一样进阶,也是属于魔尸一类的。 而戾妖兽或戾怪兽是同灵妖兽或灵怪兽相对应的兽类。就像双簧、小青、阿黄通过吸收灵气,而产生不同于普通动物的攻击力或保护能力,可算成灵妖兽而言,那么戾妖兽就是通过吸收戾气,而产生异常的能力。 比如说眼前这只正攻击双簧的红眼巨形狐狸,它正用爪子抓住双簧。 这也是白霜儿生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戾妖兽。 一零七、红眼狐狸 谢谢书友yulica的粉红票,谢谢coenzyme的礼物,谢谢书友秋拉拉的长评,谢谢各位书友订阅支持^^—— 这只红眼巨形狐狸是白霜儿众人上山途中出现,并攻击双簧的。 当时大家因爬山有几分疲惫,所以便准备休息片刻,谁料小柳刚将装着部分灵矿石和双簧的背筐放下来,就见三只干瘦如柴、长满癣皮的狐狸突然从暗处冲出来,趁着众人措手不及,一只狐狸扑倒背筐,旁边一只狐狸冲向筐中的双簧,而最后一只狐狸扑向离背筐最近的小柳,欲想将对方逼退几步,以方便同伴叼走母鸡。 可这三只贪嘴的狐狸怎知道它们遇见的母鸡,那可是鸡中的战斗鸡,实力不一般。又正赶上待在小背筐里的双簧好不容易在灵矿石中找到一块火属性的矿石,正欲享用,却不料有不开眼的狐狸闯上门,打扰它进餐,自是鸡眼一竖,张嘴一团小火就喷向狐狸的脸,当时就将对方吓得后退一步。 最初,白霜儿几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瞧着双簧发威,要知道一只曾打败过蛇和山猫的母鸡,它其实已不是鸡了。 果然,较量了几个来回,三只狐狸很不适应一只爪子锐利、嘴壳硬,又能肉搏又能喷火的彪悍小母鸡,加上旁边貌似悠闲的围观“群众”,让狡猾的它们不由有些畏惧后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石坡上冲出一只红眼黄毛,身形比普通狐狸大一倍的巨形狐狸。 只见这只巨形狐狸无视白霜儿众人,如闪电般冲向双簧,然后三只狐狸慌忙跳到一边,只余下孤零零的双簧正面迎敌。 可让大家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双簧本欲扇着翅膀冲向巨形狐狸,却突然站在那里不一动不动,直到对方将它扑到,都未曾有一丝的挣扎。 旁人没有看清狐狸的动作,白霜儿却清楚看见狐狸在伸出爪子抓向双簧的时候,指尖有一道光闪过,然后光正击中双簧的脖子。 显然那道闪电能短时间麻痹双簧的身体,所以巨形狐狸顺利将双簧扑到地上,然后张嘴欲咬断双簧的脖子。而这时,麻痹效果过去,双簧扭头,正对狐狸的大喉咙,一团火从嘴里喷出直接冲向对方的舌头。 就在狐狸抓住双簧低头张嘴的同时,刚才还报着看戏态度的阿花,见着双簧被欺负,顿时炸毛第一个冲了过去,身体掠过阿黄身边时,猫眼一斜,眼神分明就在叫道:“给我上。” 再后来,就是动物混战,阿黄对付三只狐狸,阿花和双簧对付红眼巨形狐狸,众兽先是分而合之,然再合而分之,不敌便跑,跑到一半又杀回马枪,可谓精彩有余,危险不足。 武长春站在不远处不停挠头发,一脸苦恼模样,显然一时间不清楚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是插一手,还是袖手旁观,但见着双簧的主人白霜儿依然一副悠闲模样,他这才咧嘴一笑,坐到白霜儿身边,粗声道:“这几只狐狸不要鸡毛没吃到一口,反惹一身骚。” 白霜儿对于武长春不知所谓的形容很是无言,红眼狐狸刚才的行动,已让她清楚明白为何这几只狐狸见着有人类在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冒险冲出来,欲行虎口夺食之事,显然是仗着这只巨形狐狸是戾妖兽才有持无恐。当然也不排除它们饿花眼,顾不得危险了。 四子和小柳见着巨形狐狸实力有些强大,这会有些慌神,嘴里嘀咕着:“怎办?它们跑得真快,都不好插手了。” 小柳犹豫道:“我用弹弓射一下试试?”边说边掏身上的弹弓,瞄准越来越远的战场,可惜由于动物混战成一片,射出了几个石头,不是没打中敌人,就是打中了同伴。 不过,就算在小柳帮倒忙的情况之下,那三只普通的瘦狐狸,由于饥了许久,行动有气无力自然根本不是阿黄的对手,很快它们就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只留下红眼巨形狐狸最后以一敌三。 见着敌人只余下一位,一直躲在暗处的小青终于出手了,阴险的溜近那只巨形狐狸旁边,然后一个弹身张大蛇嘴欲咬向狐狸的脖子,也不知是这只狐狸感觉到危险,还是怎么原因,紧要关头,它居然正巧转了个身,小青的蛇牙便稳稳的咬在狐狸的左上。 只听着巨形狐狸发出一声吼叫之后,就连放了三个屁。 一阵风吹来,站在远处的众人当时就被红眼狐狸屁味,臭得翻白眼,四子更是捂嘴直嚷:“太臭了。” 等到味道消失以后,那只狐狸已借机逃之夭夭。只余下小青如木棍般僵倒在地上,旁边阿花和阿黄也是仰面朝天,显然离它最近的几只动物已被臭晕过去,唯有双簧坚持下来,这时踱着鸡步,摇摇欲倒中。 一直旁观“手下”战斗力的白毛这会慢悠悠的走上前,小肥爪拨弄了一下地上的小青,见对方未醒,鄙视道:“狐狸的毒气,比你的毒水强,你难道是肉蛇吗?。”再一看旁边哼哈二将,怒其不争道:“一个屁就能把你们放倒,太丢老大我的面子了。” 直到半个时辰以后,动物们才陆续醒过来。 阿花是咬牙切齿,声音犀利的叫着:“喵喵”(那只臭狐狸,你等着,我跟你没完。死蛇,你的嘴巴也太小了,居然没把它的给咬下来。) 小青恹在背筐里,它此刻的心理创伤可不是吞几只鸡蛋可以抚平的。 阿黄倒是很淡然,这时正跟在白毛身后,满山欢快的奔跑着,“汪汪”(刚才小睡了一会,现在真是神清气爽。)—— 再回到那座山洞,白霜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扶着石壁慢慢向里行走着,心里幽幽道:“当年离开这里时,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就这样潦倒的回来了。” 武长春望着山洞里的环境,犹豫道:“二妞,这里看来并不安全,而且生活在这里也不方便。不如我在这山上另给你们找一个地方住。” 白霜儿自是拒绝了武长春的好意,但因自己脚不方便,只得请武长春代为查看山洞四周的环境。她要等到确认环境相对安全之后,才考虑进洞仔细寻找当初灵气存在的原因。 之后的二天,武长春背着白霜儿,尽心尽力的在山洞周围的山林走动探寻。 显然干旱的现状也是严重影响到山中树木的存活,灌木的枯死使得大多数的山石都在外表,只有些年生长的乔木因根系发达能吸收到地下水才勉强不死,所以,就算现在是春天万物生长的季节,整座山也见不到太多绿色。 而这样的情况却让白霜儿比较满意,因为山林中树木的减少,就意谓着能隐藏危险的地方减少。 最后,二人查看四周环境得出的结论就是:山里没有吃人尸和干尸之类的怪物,甚至变异的动物也很少,唯一麻烦也许就那只红眼狐狸和它的手下而已。 在武长春离开告别之时,白霜儿默默的将一些水和粮食送到他的手里。而他沉默的收下这份白霜儿所说的谢礼。 对于白霜儿身上存在的许多神奇之处,武长春一直以来都未多问,而现在依然如此,因为在他看来,有些人的秘密不能知道,不然惹来杀生之祸,这是他年幼时得来的前车之鉴。 太多困苦的共同经历,使他们淡忘性别、年龄、见识的差别,唯有生死之交的友情长存,特别的默契让彼此间许多的心情已不必用言语表达出来,唯有微笑着祝福对方,然后一个毫不回头快步离去,一个转身扶壁入洞。 如今少了一个劳力,白霜儿只能安排四子和小柳带着凌波回到村中寻找一些生活所需的日常用品,而她静静躺在自己熟悉的山洞里,将从地震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再一次从脑海中重现,然后将它们同出城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串在一根线上,寻找更多的蛛丝马迹。 这种思考的方式是白霜儿前生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到一定时候就将之前不解的事情重新回忆一次,因为每一次的回忆,她都能发现不同于以前的感受和体会。 而这一次白霜儿对于现状有了更准确的感受。 显然,琼城就是被某种扭曲空间和时间的阵法所笼罩,才使它同外界几乎完全隔离,而同时这个阵法可以产生并聚集大量的戾气。至于这种戾气是否是修魔者修炼所需的戾气,白霜儿并不清楚,她只是能确定这种戾气一旦超过某种量就会使被它污染的普通人类和动物产生异变。因为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明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大多是因为被怪物所伤才会导致变成怪物,而不像地震最初时,那些怪物是人类一夜间突然变异而来。因为到了后期阵法中的戾气量减少到不足以导致人类直接变成怪物,只能导致部分动物变成怪物。 而从琼城逃出来以后所看所闻,也让白霜儿有了新的发现。 随着离琼城越远戾气的影响也越小,只是一旦翻过山脉开始靠近曾发现黑骨的村落时,戾气的污染就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些戾气量少,只能导致人生病然后慢慢死去,却达不到使人变异成为怪物的程度,所以,一路上未见到吃人尸和干尸,只有几只变异的动物,和一只戾妖兽而已。 虽周围有戾妖兽存在,但在白霜儿看来,完全不会对她产生甚威胁。因为,现在的她可以肯定目前她所见的戾气都是无根之物,人为制造出来的罢了。而这些人为制造的戾气虽然会污染植物、土壤、动物,然后通过这些被污染之物再产生戾气,而这种戾气的扩散,毕竟是一个长期过程,非十年不能成小气候。所以在这十年间,那些靠戾气才能进阶的戾妖兽对她毫无威胁,因为这些妖兽会无法吸收到足够的戾气,其实力自是大减。 就如那只红眼巨形狐狸一样,在她和武长春查看四周的这二天时间里,是又遇见了它一次。只是这一次,红眼狐狸却不像第一次那般嚣张的藐视人类,见着阿花和阿黄对它呲牙裂嘴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它犹如没有看见敌人的挑衅,扭头闪电般跑掉,显然狡猾的它知道实力不强,就只能低头走人。 阿花见着狐狸灰溜溜逃走的背影,自是趾高气昂,喵喵叫的向白毛宣扬自己不战而曲人兵的实力。 白霜儿却知道,这只狐狸之所以不敢迎战,是因为它的体内戾气在第一场战争时就有可能耗竭完了,而想要将体内的戾气再次充满,在这样稀薄的戾气现状之下,显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聪明的它在没有强有力武器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不自量力的以寡敌众。 所以,一番对过去的回忆和总结之后,白霜儿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暂时很安全。根据这个结论很快她就决定,就算之后没有在这个山洞里找到任何同修炼有关的东西,她也暂时不准备离开这里。 一一二、升米恩斗米仇 语落书友的催更票青草表示木压力,同时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大人畏惧狐仙却并不代表孩子会畏惧狐仙,当四子和小柳站在小溪边再一次撤网继续几天前未完成的捕鱼计划时,却发现在不远处的山石边,不知甚时候挤着三位面黄肌瘦、态度畏缩的孩子。 发现四子和小柳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其中一位男孩战战兢兢的上前几步,然后猛的跪下,小猫般声音叫道:“俺叫魏苗,请大仙救我们一命。” 四子一愣,忙上前想要扶起男孩,却被小柳拉住,小柳递给四子一个眼神以后就端起架子,叫道:“大胆凡人,擅闯仙人清修之地,你可知罪?” 山石旁边的另二位孩子,是一男一女,这会一起冲上前,跟魏苗跪成一排,然后拼命磕头,大哭道:“请仙人救我们一命。” 这下小柳也绷不住了,只得轻声细雨让他们起来,将事情说清楚。 一番询问才知,原来村下的流民饿得熬不住,便有人生出歹意,打算将这三个小孩做口粮当米肉食用,甚至已得到部分人的认同。自然流民中也有心善之人,就将这话私下偷偷传到几位孩子的亲人耳里,这三个小孩的家长们当时被吓得面无血色,夜里辗转反侧,等第二天一大早,便偷偷将几个孩子送到了北山山脚,让他们藏在北山里,反正其他人不敢上北山。至于孩子们能否活命,这个时候已是听天由命了。 他们三人躲在这里已有二天,这二天是渴了喝溪水,饿了就啃树皮或运气好能抓住一二只小鱼生吃,然后今天见到四子和小柳。 听到吃人之事,四子露出不忍之色,小柳也皱起了眉头,吩咐三个小孩子不许乱走动以后,他和四子便朝山洞而回。 “小柳哥哥,我们是不是回山洞给他们粮食?”四子迟疑的问道。 小柳憋了半天,吐出前天才学的一个词:“我们那点粮食不过是解燃眉之急。” 四子叹了一口气,道:“能解一时之急,也算是尽力了。” 小柳回想起自己吃老鼠的生活,不由沉默了。 回到洞中,四子急急将那三位孩子的话告诉了白霜儿。 白霜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问了一句:“你们是怎想的?” 四子惴惴不安道:“我想救他们。”小柳在旁边点头同意。 “怎么救?”白霜儿指着堆放粮食之地,道:“你们现在只有这些粮食,如果给了他们,你们就没有粮食。而且这点粮食能救多少人,又能救他们多久?” 四子茫然而不知如何回答姐姐的问题,他很想说:“姐姐,你有如神仙一般的能力,为何不救他们。”但白霜儿姐姐的严肃表情,却让四子说不出这句话来。 小柳这时突然跪下,脸胀得通红,对白霜儿道:“姐姐,看见他们,我就想到一年前的自己,也是走投无路,饿得受不了,只能靠着老鼠为生,但是遇见姐姐后,从此不同了。我我” 白霜儿表情很平静,接话道:“所以,你对他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小柳露出愧疚的表情,鼓起勇气,用力点头道:“当年我还有老鼠可吃,但他们没有,所以,说过来我比他们幸运很多。而且在走投无路时遇见了姐姐。我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年孤独躺在地上害怕饿死的心情,还有当我看见姐姐那一刻时又激动又轻松的心情,那种在绝望中却意料之外被拯救的心情是我无法用言语形容一辈子难忘记的回忆。”说到后边小柳不停的抹泪水,哽咽地继续说道:“我想帮他们,就如当年姐姐帮我一样。那怕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一点帮助也是我责无旁贷的事情,不然我的良心会不安。” 白霜儿扶起小柳,四目对视,她能看清对方眼中那种热诚无暇的光,不由自语道:“小柳,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岁,快十二岁了。”小柳挺了挺胸道:“我已快是大人了。” 白霜儿幽幽回想着前生十二岁的自己是怎样,却发现记忆中前生的自己形象开始模糊了,“那时的自己是像小柳一样吗?。” “姐姐。” 小柳关切的叫声,打断了白霜儿的回忆,然后她不紧不慢道:“我还是一个问题,你如何帮?记住是你们帮他们,而非我帮他们,我不会提供食物的。” 小柳看了一眼洞中的粮食,下定决心道:“我少吃些,其余都给他们。” 四子也忙点头道:“我也一样。” 白霜儿垂下头,掩饰住嘴角间的讽笑,直言道:“你们是料定我不会让你们饥肚子,所以才敢说这样的大话吗?。” 小柳红脸顿时变成白脸,忙摇头,:“不是。” 四子瞪大了眼睛道:“绝不会这样想的,姐姐。” 白霜儿站了起来,轻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依照自己的心意而为吧。但你们要记得一句话,任何的索取都不是无限制的,任何的贪念都是纵容带来的。” 四子担心的望着姐姐,然后道:“姐姐生气了,如果姐姐不愿意我们给他们粮食,我就不给好吗?。” 白霜儿微一笑道:“姐姐不是生气,姐姐心里高兴,因为弟弟们能自己下决定了,只是姐姐在担心你们决定一件事之前,没有想清楚做这件事以后会产生的后果有哪些比如,要是他们一直找你们要粮食,要是他们找更多的人找你们要粮食,你们到时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答应了又怎么办?” 白霜儿心里默默道:就连我现在神幻之珠里的存粮,如果算起来也只能暂时养活他们半年而已。 四子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他的目光清澈,郞声道:“救人,不用想那么清楚。如果,我没有多的粮食给他们,我会直接给他们说不要找我了。” 如果说小柳的回答带给白霜儿回忆,那四子的答案带给白霜儿就是触动。将四子仔细打量一番,白霜儿感觉重新认识一次自己的弟弟。经历如此多的苦难,他虽然依然胆小,但纯真、善良的天性却从不曾改变,就像他的母亲,他的大姐,他的三姐,唯独不像自私的自己。 没想到冷酷自私的自己,在这几年并没有潜移默化掉四子,反而试出他如真金般不变的心。那一刻,白霜儿明白其实弟弟已长大了,已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 白霜儿不由自问自己:我是不是舍本逐末了?为了培养四子的独立生存能力,却忘记自己的本心,还企图改变别人的本心。 曾经那个扪心自问的问题:“我永远不会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人,但是,当某人面临险境时,举手之劳便可救人一命时,在不考虑对方价值之,我能否会伸出那一只手来?”白霜儿原以为,在地道中的经历让她找到了答案,但现在看来,这个答案却依然是摇摆不定的。 “我纵然是无情的修仙者,也有一颗向善的心。”白霜儿自语着内心深处曾有的那个答案,然后微笑着对四子道:“姐姐我现在支持你们的决定。” “太好了。”四子和小柳高兴的跳了起来,没有什么比白霜儿的态度,更让他们兴奋,二人忙从旁边放粮食的石坑里,费力的提出一袋米。 四子问小柳:“我们给他们多少呢?” 小柳想了一下道:“我们不能给多了,娘曾说过升米恩,斗米仇。我们并不想要他们以后报恩,但也不能让他们仇恨我们,就给三升米。” “好,就三升米。”四子话说得截钉结铁:“如果给多了,说不定这些米还会被别人抢走的。” 之后四子和小柳很快将三升米给三个小孩,在对方痛哭留涕跪地感谢之时,四子甚至心软说了一句,若是不够,还可以给点。 但之后事情的一系列发展却出乎四子和小柳意料之外。 三个小孩子看着手里的米袋时,犹豫了片刻,就带着米下山偷偷溜回各自暂住的房间。 当三个孩子将一升米交到自己的亲人手里后,三家人却采取了不同的应动方式。 其中一个男孩是来自于从北边来的队伍中的陶姓家庭,当天一家人偷偷将米藏起来,准备等到大家睡觉后,再煮成饭吃。 三个孩子中的女孩,来自于魏家村的魏七家,当天夜里母亲带着女儿全家二口自是偷偷离开村子,进入了北山。 唯有当初第一位向四子求救的魏苗,他的父亲魏五,将一升米交给了领头的魏大叔,并道:“这是我家孩子求仙人,仙人赐给我家孩子的,还请魏大叔将这此米分给众乡亲,大家有福同享。” 得知仙人居然会怜惜眼前这位瘦弱的男孩,众人的领头魏大叔自是有些惊讶,但饥饿之下,也没太推委,接过一升米后,便让大家拿来大锅,做了一锅树皮米饭。 虽只是一碗树皮米汤,但暧暧的米香味,也让许久没有粘过米的大家露出一丝笑意。 而这时,他们也发现魏七家的孤儿寡母居然不见了,考虑到魏五家和魏七家的孩子从来是玩在一起,一问魏苗,果然魏七家也是得了一升米,可没想到她们居然为了一升米离开。 “呸,我就说那婆娘,心术不正。”旁边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才一升米,就把她的心蒙了,也不怕被野兽吃了。” 自然魏七家偷跑的行为更是衬托出魏五一家的大公无私,让最初提意将他家孩子当口粮的人也只得暂且打消这个念头。 只其中一位村民心有邪念,前一刻才吃了别人的米,后一刻便阴险挑拔道:“怎仙人如此吝啬,只给你家一升米,不会是你们还偷藏了一些吧。” 魏五是个憨厚人,这会却急了,忙道:“俺家孩子从来就不说谎,一升米就是一升米。” 有人在旁边受了挑拔,窃窃私言道:“说不定仙人给了他们一石米,结果就拿一升米出来” 魏五娘子见气氛不对,脸色苍白一把抱住儿子。 魏苗瞪大了眼睛却不明白,自己好心向仙人求来米,为何大家却会怀疑他,难道做好事是件不对的事。 虽有狼心狗肺之辈,却也有仗义直言之人,二狗子这会看不过去,咧嘴道:“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可我看你们这样人吃了人家的米,嘴还那么长,你们以为仙人的米是好求来的,要知道上次,我和大牛不过是想抱走一只小兔子,都被仙童放出仙狗仙猫,又是咬,又是抓,差点死在路中。一石仙米,哼你们也不怕受不了这个福。” 最后还是魏大叔一锤定语道:“这事就这样结了。大家再不许胡乱猜疑。魏五家的,我在这里代表所有人,谢谢你一家人了。”—— 粉红票、推荐票、收藏、留言,订阅,有的都丢来吧,青草等着。 一一三、我喜欢武力解决 语落书友的催更票,青草我是看得着,吃不着的。在这里青草要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随便呼唤一下粉红票—— 魏五一家回到屋里,魏五娘子抹着眼泪后悔道:“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干脆就把这一升米吃了,也省得费力不讨好,喂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你小声点。”魏五脸气得通红,半蹲在地上气喘粗气。 魏五娘子怒其不急,怨道:“你又是这个样,你还是不是他爹。难道真看着他们杀了我们的孩子,天啊,这是什么世道。我的命真苦,三个孩子到现在只活下来一个。难怪魏五嫂会带着珠儿逃走,她们也必是想到这一升米,拿出来别人要说,不拿出来也危险,直接跑了,到时听天由运,比这样不上不下担心别人冒坏水,好得多。” 魏五闷声不吭,过了一会才道:“也就只一二位烂了心的人胡说,如果再打小苗的主意”转过身望着儿子,道:“儿,你上山求仙人收留,不要再回来了。” 魏苗哭得脸皱成一团,抽泣道:“俺把仙人的米拿出来了,他们都不放过俺。俺不要上山,俺不要离开你们,俺俺再向仙人求米。” 魏五舍不得儿子,这会听儿子的话,眼睛一亮,忙抱着儿子道:“这是个办法,我们全家就跪在北山前求仙人赐米,既然仙人能赐儿子一升米,就会有第二次赐米。” 不说魏家村上下因仙人的这一升米,生出许多的想法,且说从北边而来的这一群人,很快便知道有仙人赐给小孩子一升米的事,联想到他们这边的唯一一一位小孩陶庶,好像早晨到中午也是不见踪影,再一看他的父母,时有躲闪,表情不自然,十分让人怀疑,便有火暴者直接冲到他家所住的那个房子,一阵翻看后,终在炉灰里发现一升米,之此惹出掀然大*。 一升米几乎让同生同死的众同伴反目成仇,更人有扬言将他们一家三位叛徒全部解决掉。 若非陶庶哭着求大家放过父母,并慌不遮口道:“我再去求仙人赐米。”也许陶庶的父母会被愤怒的同伴打死也为尝不可。 北方来的领头是位叫曾符的三十岁书生,看着被大家绑在一起的陶家三口,痛心疾首道:“若是以前在老家时,大家各凭各的本事生存,你能得到仙人的赐米,我们无话可说。但现在却不同往日,大灾面前,大家福祸共享,却不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事的时候。这一路上我们挖来的红薯放一个锅,找来的水盛一个碗。若不是这样,陶庶他爸,我们出来时一行二十七人,到现在就不会还能有十九人活着,早都死干净了。你想想,当初你老娘生病,虽大家无药救她,却也没有放弃带着她走,都是你背累了,他帮着背。虽最后她老人家死了,但我们的心意却是到了的。可没想到,你居然这般自私自利,这事做的太让人心寒了” 曾符越说越激动,到后边拂袖而去,陶庶的父母自是号啕大哭,抓住曾符的腿,求众人原谅他们自私行为。 曾符摇头轻声道:“我也不过是大家看得起,称一声叔,平日听我几句说罢了。这事现看是小,不过就一升米而已,但往大了说,却是你们同大家背心背德,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家如今众怒难消,却不是我能解决的,你们还是想办法自已解决吧。” 夫妻二人看着别人望着自己的鄙视眼神和愤怒表情,再见彼此狼狈的模样,不由悲从心起,将儿子抱在怀里许久,痛哭流涕道:“儿呀,如今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靠你了,你再去北山求仙人吧。” 四子和小柳很郁闷,他们没想到办好事,却给自己惹来麻烦,因为他们看见小溪口处跪着的一排人。 其中有昨天见到的三个小孩,另外还有五、六位大人。显然,之前费心费力演的那场夜戏的效果和目的,快要付之东流了。 四子回到山洞中很郁闷,对着姐姐道:“这是不是就叫得寸进尺的意思。我想帮那三个小孩子,可没想到他们不留在山中保命,居然就跑下山招来大人了。难道之前狐仙警告这样人的话都不听吗?。” “比起饿肚子绝对会死,求仙人说不定能侥幸能下活下,这样比较下来,大家自是选择后者。”白霜儿早从听墙角的白毛嘴里清楚知道昨天那三升米所产生的影响。 过了一会,只见白毛冲了进来,兴奋道:“小溪边又来了四个人。这样的话,那里就有足十三个人,其中一对母女希望仙人收留,为奴为仆。其他人都是希望仙人大发慈悲,能赐米救命。” 白霜儿笑盈盈的望着四子,道:“现在该怎办呢?” 四子撅嘴开始耍无赖,“姐姐好坏,看着我伤脑筋,也不帮弟弟一下。”看着姐姐无动于衷,四子摇着她的手道:“姐姐,这回我知道我错了,做事之前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发展。” 小柳也眼巴巴的望着白霜儿,毕竟他和四子再怎老练,也不过是不满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白霜儿终于开口道:“那好,我就帮你们一把。” “姐姐真好。”四子和小柳跳了起来,旁边凌波依然安静的望着大家,眼中却带着笑意。 白霜儿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森:“我先说我最喜欢采用那一种方法来帮你们。”边说她边抽出放在床头的宝剑,只见剑身锋利,不见一丝血,却有种杀气凛然之感。 四子和小柳被白霜儿抽出的宝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先是有些不解,但很快领悟过来,瞪大眼睛,一脸紧张忙摇头,齐齐道:“不要用到这个,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霜儿放下手中的宝剑,遗憾道:“其实武力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只要斩草除根,就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见着白霜儿将剑插回剑鞘,四子和小柳松了一口气。四子有些结巴道:“姐姐,我们希望有一个能帮助我们摆月兑麻烦,又能帮助到那些人的方法。” 白霜儿扬了扬眉头,明知故问道:“不是只要我帮你们就行了吗?。” “当然不是。”四子和小柳齐齐说道:“我们不想看见更多的人死。”旁边的凌波跟着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们同意我这个办法了。不过,你们真不想用这种方法吗?。” 摇头的四子和小柳都要哭了。 白霜儿慢慢说道:“那就只能用勉强用你们的办法了。当你决定要帮人前,先要考虑帮助他们到怎样的度。” 白霜儿突然转变话的内容,让四子和小柳一脸茫然。 白霜儿细心的说道:“这样吧,我问你们,你们打算最多拿出多少粮食帮他们。”边说边带着四子小柳走到了放米的地方。 四子和小柳嘀咕道:“一升,二升一斗”说到后边几乎无声,想来他们也不确定。 白霜儿也知弟弟们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说实在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细想了一下,她开口道:“救助别人要把握一条,量力而行。舍身救人固然崇高,但我们不是圣人,不必用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我们能做到的只是问心无愧,能帮助得了别人固然好,但也要对得起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 小柳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白霜儿继续道:“考虑到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不易找到食物,所以,你们先要留够冬天自己需要食用的粮食。而到了春天,万物复苏,可食用的食物会增加,但是因为以前年一直干旱,所以明年开春后情况并不会太妙,所以你们还要留下部分的粮食。” 经姐姐这一说,三个小孩子比着手指算了半天,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发现情况严峻。洞里的粮食光他们自己用到明年收获粮食的时候都不够,如何还能送人。就这点粮,大家还未来得及来年的秋收都会饿死的。 小柳怯怯道:“有没有什么粮食是能让他们在冬天种下去,春天就能收获的。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拿出大量的粮食,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的。” 白霜儿拍拍小柳的头笑道:“你这个想法是好的,这叫授人鱼不如授人渔。” 四子见姐姐这样的表情,立刻小眼珠一亮,跳到姐姐身边坐下,“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 白霜儿指了指旁边粮袋道:“你们仔细去看一下,看多出什么东西没有?” 四子和小柳冲上去一看,果然在米布袋里多出一袋谷子。 白霜儿道:“这里边是可以冬天种植的小麦种子,都是当年我在琼城收集的好东西。不过虽说是冬小麦,但收获的时候也要到夏季未尾了。” “这样的话,只要给他们希望,熬过冬天,一切就都会好的。”小柳轻轻模着种子,脸上充满了喜悦:“就连我们也可以在冬天里种小麦。” 四子裂嘴一笑,摇头道:“姐姐是神仙。” 将存储的粮食、蔬菜一阵盘点以后,小柳干脆在地上用树枝比划着:“如今,可食用的大米有二石,加上五百斤的红薯,还有三百斤的白菜、青菜。” 四子道:“现在十月份,到明年五月份,还有七个月,每一天我们只吃一升米,七个月就要二石多米。啊,依然没有省下的。”动物们的口粮和姐姐的口粮早在很久前就不在四子的考虑中了。 小柳在旁边提议道:“我们可以做红薯饭,还有青菜饭,五百斤红薯,我们每人一天吃一斤,也要能吃上三个多月的时间。” 就这样一阵盘算以后,三位小孩决定最多能拿出五斗米,三百斤的红薯、一百斤菜给下边的流民。 当然如何给他们也是商量了许久,决定分成三个月给,有一成粮食做紧急情况使用,所以每月给一次,一次给总量的三成,并且只交到小孩的手里。因为四子依然担心,这些粮食一次放下去,到吃完以后还未到开春之时,他们会将小孩当做粮食食用。 倒是小柳笑他,就算救了小孩,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吃其他的人。 四子眨眼,一脸深沉道:“只有小孩求我,我自然是救他们,其他人都比我大,干嘛我来救?”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担心,冬小麦的种子会不会还被下边的人当成粮食吃掉。 一一四、告诉这些人,要有敬畏之心 谢谢柳之飞絮书友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见四子和小柳说得热闹,白霜儿提了个意见:“你们不说粮食是送给他们的,而要说是仙人借给他们的,到时要还粮食。至于怎样还之前借的粮食,就以仙人教给他们种出的冬小麦来偿还。如果他们还不上粮食,仙人不会饶恕他们,所有吃过仙人粮食的人皆受连株之罪,直接全部送入狐口中。” 四子一听摆手道。“我只是想帮他们,不要他们还?” 白霜儿难得今天有耐心教弟弟她对人情世故的解释,道:“你要不要是一回事,但他们必须知道这不是仙人的施舍,不是无偿得到,而是一场交易,他们要为粮食付出代价。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只会珍惜辛苦得到的。” 小柳也点头道:“就像我嫂嫂家一样,每次都要找娘要钱,但是一旦娘说这些钱是借给她的,需要打借条,以后要还后,她家就不再找娘要钱了。” 一番嘀咕以后,四子和小柳商量着,请白霜儿帮写下契约一份,以做正式文书。契约中注明仙人借他们粮食,等到来年粮食收成时便要借多少还多少。 看着白霜儿写的契约,四子念了一遍:“今次,米一石,红薯一百斤咦,姐姐你写错了,我们总共才提供五斗米,还要分成三次。” 白霜儿微一笑道:“既然是仙米,总得让他们看一下仙米是如何模样?而且,你们想过没有只有这一点粮食,连十天都熬不过,给了他们说不定会弄得他们自相残杀,还不如不给,直接杀了他们了事。既然我说要帮你们,这次缺少的米,就由姐姐提供。这样下来一石米,一百斤红薯,不说一个月,至少半个月能勉强熬下来,其余半个月啃树皮,还是能活些人的。” 四子和小柳细一想后,依然还不是太明白,齐声道:“这个要想想才能想得通。” 等到白霜儿掩人耳目的从粮食堆里提出装有半石的神幻之珠的米后,四子咽了一下口水,自从他们栽种的粮食收获以后,四子三人便没再吃过姐姐变出来的米了。要知道,二种米的口感几乎是天嚷之别,更不要说姐姐有时给他吃一种很特别的米,那味道简直是美妙到无比。 想到这里四子咽了一下口水,旁边小柳笑嘻嘻道:“有姐姐帮助真是好。不过,姐姐,好久没吃你的米了,不如这种米只送一点点,其余让我们三人解解谗吧。” 显然二只小谗猫都想到一起了。 小溪前,魏七娘子带着女儿诚惶诚恐的跪在石头上,当昨天她看见女儿带回来米后,当时就决定要拜在仙人门下,那怕是为奴为仆,不然的话孤儿寡母的她们很难活在这个世上,一想起那些男人看自己充满色欲的目光,和看女儿充满食欲的目光,她且不寒而悚。 旁边魏七娘子的女儿跪在地上,已全身冰冷,膝盖发痛,不由轻声抽泣说:“娘,我难受。” 魏七娘子虽心痛女儿,现在却也硬下心肠,道:“不许哭,我们两母女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求得仙人收留。” 这时,小溪边跪成一排的人群发出喧闹之声,因为他们看见一只黄色大狗不知甚时候出现在面前。 只见那只狗目光漠然的望了一下众人,然后吐出口里的一个竹筒,便闪电般消失在远方。 有大胆者捡起黄狗丢下的竹筒,打开一看里边二封信,因这一群人没有一个识字者,不得已之下,便有人拿起信快速回村。 很快村里的人便知道其中一封信是仙人留下的一份借粮契书,书里注明,村里的人全部都盖上血印后,该契约便立刻生效。 二位领头的人,自是慌忙叫人将小溪边人叫回来,因为另一封信注明,若是半个时辰以后,还有人在小溪逗留,狐仙会生气,到时小溪处的人性命不保。 很快听此信息的村民纷纷离开,有三位村民直接拉扯起挣扎不愿起身的母女二人,将她们强行带了北山,因为狐仙在契约中声明血印要全部的人盖下才有效,他们怕挪下这二人后,得不到粮食。 跑在前边的人,很快便发现有三只狐狸站在路边巨石上虎视耽耽的望着他们,不由心生畏惧,大声提醒后边的人:“大家快跑,狐仙在看着大家。” 所有人立刻加快向山外跑的速度,就连魏七娘子这时也无需别人拉着,一把抓住自己的女儿,向前奔跑。却不想一位村民跑到半路扭住脚,跌在地上,起不了身,旁边的人苦于逃命,根本来不及扶着他一起跑。 狂奔的人很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历的叫声,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村民们冲回村子时,魏大叔和曾符早就准好一切东西,点完人数,便知道有人已丧生在狐狸口中后,只有无奈摇了一下头。 三十八人站在香炉前,曾符高声道:“多谢仙人大慈大悲。我们全部三十八口人就在这里发誓不得违背契约,否则不得好死”说罢,三十八无论男女全部割手,血手指在契约中留印。 等到他们将信摆放在神龛上后,就听见村口传来一声吼叫。 众人听出是狐狸的声音,忙跑到村口一看,没见狐仙,只有狐仙留下的粮食。 见着其中单放了一斗米,这斗米同其他的米截然不同,米粒晶莹剔透,米香浓郁无比,当场便有人泪流满面,叫道:“这就是仙米,若吃上一口,我此生无遗憾。” 除食用的粮食外,还有二袋是下种的冬小麦种子。 由于不知如何种植冬小麦,大家不敢轻易浪费,等过了二天后,就见有位带着面具的仙童出现在村口,没说一句废话,粗略传给他们冬小麦耕种的一些情况和条件,并为他们选定了合适种植的地方以后,只留下一句话:“之后的耕种,就要靠你们研究。”后就离开了。 由于仙童都这样说了,虽对于冬小麦种植还有许多的问题,流民们也不敢多问。 之所以不多说,只是因为白霜儿只在神幻之珠中种过冬小麦,所以对于现实中如何耕种只有模糊的看法而已,虽农书中写得有,但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她唯一能为这些流民做到的就是,选择一处戾气不曾污染或污染少的的地方做农田。 所以,种子送到门,栽种在个人。 当然,还有一件事白霜儿并没有意识到,她本来以为每个月按一石米,一百斤红薯量送过去只够他们半个月的口粮,其余时候只能啃树皮,甚至是吃土,却不想这一石米,不是神幻之珠的米,就是用的神幻之珠的种子种出来的米,总体效果怎是外界普通的米可比的,所以,流民靠着这点米和红薯,居然勉强熬过足有二十天。 魏七母女虽最后还是留在村中,毕竟以后还需要他家的女儿同另二家的孩子到山脚下接收仙粮。但因为一升米的事情,让大多数人都不待见她们二人,母女二人很快就搬到离大家居住的地方最最远的房屋。 没多久,陶庶一家三口也搬到她们附近来住—— 山谷上四子不忍心看着那位跌到不起的村民被饥饿的三只狐狸分食的惨状,将头扭到一边,含泪道:“姐姐,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事了?” 白霜儿叹了一口气道:“弟弟,做错事没关系,我们接受教训下次改更就是了。” 四子抹掉泪,问道:“姐姐,为什么我们不救他?” 山谷下,那名村民残骸已被狐狸们拖入树林中。 白霜儿轻轻将四子的肩搂住,道:“生命其实是很残忍的东西,有些时候它是依靠剥夺别人的生命而生。我们吃掉别人的生命活下来,却无法阻止某一天,别人吃掉我们来维生,这就是天地间最自然的生存法则。” 四子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姐姐是想说,我救了人,其实等于剥夺狐狸求生的权利。” 白霜儿摇头道:“不是,你可以去救人,因为你是人,你不必站在狐狸的立场。不去救他,只是源于姐姐自私的想法,因为我们要还红眼狐狸的情。” 四子抱住白霜儿的腰,哭道:“姐姐,不许你自责,都是为了我们,姐姐才会这样辛苦的。” 白霜儿不由失笑,将四子脸上的泪擦干道:“姐姐我可不会自责。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其实,狐狸吃人这也是一个警告,告诉这些人,要有敬畏之心。我们可是提醒过他们不要进山冲撞狐狸。你可要知道,若不是我们和红眼狐狸达到一致,这些进山的人是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狐狸们可是饿了很久的。再说你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当成自己的错误,更不要因为未曾纠正别人犯的错误而自责,你没有义务保护他人的性命。” 听姐姐这样一说,四子的心情好多了,裂嘴道:“这样的话,那些人就不会轻易上山了,也不会有更多的人死在狐狸口中了。” 白霜儿点了点四子的额头,“要做到这点,你们可得让双簧继续孵小鸡,不然鸡蛋不够狐狸们偷的。” “不是还有樱桃和梨子”发现说漏嘴的四子猛用手将嘴捂上,然后不语。 白霜儿了然道:“我说,放在筐里的水果怎么眨眼功夫就少了许多,原来是有内贼。” 四子拼命摇头道:“不是我,是白毛。凌波说,它很喜欢红眼狐狸的小孩,所以经常送它水果。” 白霜儿默然,对于宠物的品性,没有比做主人的心里更明白了。白毛可不是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它是贼心不死,坚持不懈着继续它招兵卖马的“洪图伟业”。 还在村口埋伏的白毛,并不知道它的“恶”行被人无情揭穿,这会正喜滋滋的幻想着解决这个大事以后,自己会得到多少仙豆豆—— 每章的标题,青草是越写越长 一一五、人狐之生死魂相依 谢谢书友秋拉拉的礼物,也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顺便热情的呼唤一下粉红票—— 今年的寒冬来得有些迟,等到下小雪之时,小青已冬眠在白霜儿床下,山猫阿花又一次回归家猫生活,因于平日打闹的对象小青冬眠,它只得天天懒散的守在火炉旁边。双簧倒是不怕冷,带着它的第二期儿女就在山洞前的田里巡逻。只有阿黄任劳任怨,陪着四子和小柳到小溪旁捉鱼。 这时小溪已结冰,敲破水面上的冰后,小柳仔细寻找着水下的鱼,最后一无所获。 四子站在旁边呵着气,又是踱脚又是搓手,见着小柳失望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今年过年,没有鱼了。” 小柳笑道:“明天杀掉一只兔子,我们就有肉吃了,不过你可要守好,不要又让白毛偷走。” 正在四子和小柳收拾渔网离开时,突然间远方传来尖叫声,顿时让二人紧张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下边的村落位置。 二人互望一眼后,丢下渔网快速跑到南方山崖处,踮脚望过去,二人齐齐吃了一口冷气。 苍白的天空,太阳正冉冉落下,它那红色温暧的光,在阴暗的天色下也透出冰冷之味,荒野之中孤零零的村落这时隐约有夕烟冒出,这本是平常的黄昏景色,却因半空中随风起浮的人影而显得特别特别。 四子抓着小柳的手,叫道:“你看见了吗?不是我的幻觉吧。” 小柳眯着眼睛,点头道:“我看见了,好像是二个人飞在空中一样。” 见着半空中一个人抓着另一个人欲向这边飞来,小柳下意识将四子扑到在地上,然后屏息不说话。 等到天上的人消失在天际以后,小柳拉着四子起身,但很快他又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发现天上还有一个飘浮的人,这时对方正俯冲向村落,然后村中传来尖叫的声音,等到那人再一次腾空飞起时,能明显看见一个人在上,手里提着一根长绳,而绳子绑着另一个人。 “他们在捉人。”小柳紧张起来。 四子左右张望,小声道:“我们快藏起来。” 二人找了一处树丛钻了进去,直到天空中不再有人出现后,二人提心吊胆的朝山洞狂奔,等到他们跑回山洞时,全天待在村中听墙角的白毛也跑回来报信。 “我看清楚了,修魔者跑到村里抓小孩和少年。”白毛的消息让白霜儿神色紧张起来,忙道:“你看他们是怎么样?修为如何?” 白毛想了半天,道:“没打过架,看来好像和主人你差不了多少。” 白霜儿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对方是筑基的修魔者,毕竟,听四子、白毛所说出现在村里抢人的修魔者可以御剑飞行,而一般能御剑飞行的至少是筑基的修为才行,当然不排除对方是用了飞行法器的关系。 而就在这个时间,一只毛绒绒、肥嘟嘟的小狐狸冲了起来,黑黑的圆眼湿露露的望着白毛,嘴里吱吱的叫起来。 当时白毛大惊叫道:“糟糕,修魔者发现红眼狐狸了,而且凌波也在那里,情况非常危险。” 见白霜儿没甚大反应,白毛一下眼泪汪汪,小毛爪搭在白霜儿膝盖上,道:“主人,救救他们呀。” 白霜儿见状,只得勉强起身,说实在她并不想这个时候拨刀相助,要知道对方是修魔者,正是自己避而远之的对象。但自己的宠物的哀求又不能不听。 “我的心还真是越来越软了。”叹了一口气,白霜儿吩咐四子和小柳不许出洞以后,便带着白毛,由小狐狸在前边带路奔向目的的。 一路上,通过小狐狸的描述,加上白霜儿的猜测,事情的来胧去脉倒有几分明白,原来红眼狐狸在猎食变异的动物时被天上的修魔者发现,对方见有初阶的戾妖兽自是喜出望外。因为这种低戾的地方能发现自然进化的的戾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对方贪念起没有通知同伴,就冲向红眼狐狸。 红眼狐狸自不愿束手就擒,被人捉住,于是满山林一个追一个跑,就在红眼狐狸被修魔者捉住时,正好被抱着小狐狸找妈**凌波看见,几乎不由分说她就冲上前想要阻止对方的行动,而小狐狸就是这个时候溜走,聪明的它想起向白毛求救。 等到白霜儿快速赶到战斗现场时,却发现有红眼狐狸的手下,二只普通狐狸死在地上,一只狐狸腿断,正呜咽叫着。而红眼狐狸和凌波皆重伤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位看来不到二十岁,一手握血剑,一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昏头的修魔者。 显然,修魔者刚才杀性大发,杀死几只狐狸后,又中伤红眼狐狸和凌波,这时因一时大意,被红眼狐狸的臭屁给正中,会还未摆月兑臭气的影响。 当白霜儿第一眼看见他时,立刻拨剑,如闪电般一跃而前,注入金灵气的剑果断直接滑过修魔者的脖子,一股鲜血从对方的脖部喷出。 这位倒霉的修魔者,本自信的以为这里无人能伤他,却不想还未看清来者是谁,就被人割破喉咙,想来实战很少,缺乏危机应对能力,他居然丢下手里剑,慌张用双手捂住伤口。 可惜白霜儿这一剑又快又恨,血不停从他的手缝中流出。修魔者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望着白霜儿,最后还是倒在地上,不一会血流一地。 白霜儿见对方居然还未断气,脸上杀气闪过,提剑弯腰一剑正剌中他的心脏,根本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看着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以后,白霜儿蹲下来,翻看对方身上携带之物,但正在这样时候,白霜儿突然感觉胸口发烫,一模发现发烫之物居然就是那件古怪的微型书卷。 顾不得细查看书卷情况,白霜儿将对方身上之物搜刮干净之后,就将尸体找了一处隐蔽之地藏了起来,然后催促大家快些离开,因为听白毛说过今天天空上至少出现了二位修魔者,她且担心另一位修魔者发现大家的痕迹。 “呜”小狐狸的叫声让白霜儿扭过了头,而这时红眼狐狸倒在鲜血中已是奄奄一息。 凌波这时强撑着身体爬到红眼狐狸的身边,第一次哭出声来:“小红不要死,不要死。我把我的命给你,你不要死。” 红眼狐狸勉强瞪开了眼睛,爪子无力的刨了刨身边的小狐狸。 凌波一把抱起小狐狸,塞到红眼狐狸怀里,涕道:“小狐狸不能没有妈妈,你要活下去。” 只可惜,凌波只是月复部受伤,红眼狐狸却是胸口重伤。白霜儿虽有炼气丹,但这种对于她或是凡人可做冶病药之用的东西,对于戾兽来说却毫无益处,甚至算得上初级毒药了。 红眼狐狸最后还是咽了气,而凌波紧紧抱住小狐狸,号啕大哭。 这里唯一冷静的只有白霜儿,一手扛起红眼狐狸的尸体,另一只手扛起断脚的狐狸,她道:“如果不想小狐狸也死的话,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等到白霜儿他们离开没多久后,一位修魔者出现在山林的天上,对方盘旋了一会,没有发现同伴的他,只看见山中有打斗的混迹,以及狐狸的尸体,来不及分析情况,他见天色渐暗,猜想同伴早已离开,而自己回门派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只得很快使用飞行法器就离开了,而他的手上抓着一根一丈的绳子,绳子下方绑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正随风微荡。 白霜儿回到山洞,就将红眼狐狸的尸体轻轻放下,又将断腿狐狸丢给弟弟们包扎伤口。 四子和小柳见状自是大惊,慌忙抽出绵布和止血药,为狐狸治伤。 那只断腿的狐狸虽只是凡品,却也有些通人性,躺在地上,只嗯嗯的叫唤,任由四子和小柳在它身上折腾。 等到将狐狸勉强包扎好以后,四子抬头正好看见凌波的脸后,然后惊叫起来:“凌妹妹,你的眼睛怎回事?” 白霜儿扭头一看,发现凌波的一只眼睛由黑色变成红色。 凌波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吻了一下小狐狸的额头,就轻轻将它放下,然后模着胸口道:“我觉得小红没有死,它就在我的身体里。” “有这种事吗?。”白毛不由抬头问主人。 白霜儿抿嘴道:“我的确听说过,有些人死后机缘巧合魂魄会附身在离他最近的人身上。但是躯壳中三魂六魄皆是定数,人的身上若多出魂魄是会出事的。”白霜儿仔细观察了一下凌波的红眼睛,还有她的表情,不得不怀疑红眼狐狸的部分魂魄附在她的身上了。 “我不怕。”凌波第一次表达出强烈的感情色彩:“若不是小红刚才替我挡了一剑,死的人应该是我。”蹲体轻轻模着小狐狸,她温声道:“我是它的妈妈了。” 四子和小柳还愣在那里,而白毛已接受了这种奇异的事情,呜叫道:“可怜你没什么法术,身体也不是修魔者的体质,不过也许臭屁这个能力还能再次发挥出来。 “我们还是让狐狸入土为安吧。”最后小柳开口劝着凌波,眼睛却歪向白霜儿,他可真怕二妞姐姐突然冒出一句:不能浪费肉,我们吃了。 看来白霜儿上次提议用剑解决问题时,其形象已开始在小柳心里黑化掉了。 当然,主要是虽然小柳跟在白霜儿身边一年多,却并不清楚她的为人做事,只见过白霜儿杀怪物,从未见过白霜儿杀活人。所以,在这种白霜儿姐姐是天仙的第一印象,到后来白霜儿姐姐是有神奇力量的天仙的概念之下,白霜儿的形象在小柳心中被美化了许多。 而现在白霜儿渐展现出来的天性和为人处事,让小柳的错觉终于被真实打破的。 错幻的破碎,并没有让白霜儿走下小柳心中的仙位,反而让他的敬慕之情添加一分敬畏之意。 白霜儿并不知道,在小柳心中自己曾有的天仙形象,如今已变成一颗头二张脸,前边白天仙,后边黑天仙—— 五行迷阵书友扮演的红眼凌波正式登场,至于你要的三无,感觉我写得有点四不象了。 一二零、神月派的出现 温柔呼唤粉红票—— 白霜儿本以为终于可以过一个平稳的冬天了,但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如人意料之中。 村里还是有人出现被戾气污染生病的迹象,还好生病不起的人也只有三名,未曾有大范围病倒的情况出来。 众然村民们天天向着狐仙祈求解救这三名病人,但狐仙却不曾再如以前一般送上草药,只是一纸仙谒,警告他们不要住在土泛红的地方,最好远离这里。 这时的人们才想起村口那一排排的坟包,最初他们以为是因灾年被饿死的人,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就在众人不知何去何从时,又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 这是一群住在北方更远处的邻国赵国人,他们一行四人衣衫破烂,精神委靡,翻山越岭来到大燕国,等终于这里有村庄以后,他们只说是逃难来到这里,便请求村民施舍一点吃的。 由于赵国和大燕国这二个邻国二百年曾属一国,只是后来分裂成二个国家,无论朝廷还是民间关系还算是比较融洽,特别是在大燕国北方与赵国交界之地,多有通婚结亲的家庭,可以说除说话的口音稍有差别以外,无论习俗、文化,几乎相差不大。所以村里人也并不排斥他们,勉强拿出了一些红薯粥饭款待远方来客。 而这些赵国人听村里人道这里有狐仙保佑之后,其中一人夜里偷偷溜到神龛旁边,向狐仙祈祷救福。自然,这些话都落在了白毛耳里。 白霜儿才知道,原来不只是大燕国,就连赵国也有出现像琼城这样突然消失不见的城市。只不过与大燕国不一样的是,赵国消失的城镇很小,据说人口也不过二万而已,由于是属于重要的沿海城镇,所以在城市消失不过二个月后,赵国皇帝就不知从甚地方请来某位神仙,祭祀祈福,驱邪避灾。 那位神仙也厉害,经他连继设坛作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消失的城市终于出现在世人面前,但这时的城中已空无一人,就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人安静离去一般,没有尸体、也没有打斗之类迹象。 没有人能猜到这座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神仙只说是此处妖气冲天,一定有得道的妖怪存在,必须封锁四周,设坛镇压,并派下他的座下弟子在此坐阵镇妖。见着神仙欲功成身退,赵国皇帝自是挽留再三,可神仙怎会留恋凡尘,自是驾云西去。 赵国皇帝见神仙已走,就将目光投向他座下的弟子,不出二个月后,赵国便有神月派出现,据说便是神仙的弟子在凡间创立的教派,只在渡化有缘成神仙之人。皇旁甚至在得到自己的三女儿也属于有缘人后,立刻让她拜在神月派之下。 而在被划为神月派入驻的地方就在那座海边城市几百里以外的一片山林,其中有几座山头设为禁山,正是如今逃难到大燕国的这几人之前世代所居住的地方,当时他们被强行搬出山中落脚在山外。 而就在几个月前,有一名长年在禁山上采药的村民为了胡口,在躲过神月派的巡山人员以后通过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进入了山中采药,发现山里树木枯萎偏多,草药也多被摘采,正失望离山时,却发现几株开得正艳丽的野牡丹,心想牡丹花卖出去也能挣钱,而且如果是什么名贵的种类,还能挣大钱。 谁料,将其中一株花连根挖出来后,却发现花下埋着腐烂变黑的尸体。 吓得六神无主的采药者顾不得把花带走,逃出禁山。 回到村里后还惊魂未定的他将事情告诉给亲戚。 亲戚并不相信他的话,只在听说山中有牡丹花时,便心动央采药者带他去采花。 采药人最初不愿意,但后来还是同亲威又一次进入禁山,找到那几株牡丹花,谁料又在另一株牡丹花下发现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显然并没有死多久,虽尸体已有些变形,却还能辨认出来五官。这时二人才发现死者居然是他们邻居家的孩子。而这位小孩子在一年多以前,因神月派的长老偶然来到时,发现他资质不错,便让小孩拜入神月派中并带走。 当时,得知有人被神仙青睐,幸运拜在神仙门下,还惹得村中人羡慕不已。 谁料一年多以后,却在山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二人这时才真正感觉有些恐慌,跌跌撞撞逃出禁山,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次他们偷跑入山里的行径,被神月派弟子发现。很快神月派便派出人来,以村民恶意闯入禁山,冒犯神教,决定连株血洗村落。 由于村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以打猎、采药为生的村民,对山中地形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那天夜里居然有几人逃过那些在天上飞的黑衣人之眼,躲过血洗之灾,其中就包括那名采药者。 虽逃过大屠杀,他们也不敢生活在赵国,也不敢同他人谈论此事,唯恐会被神月派的人发现杀掉,便各自逃生,其中四人结伴一路逃跑,翻越国界到达邻国大燕国,不敢在边境逗留,也不敢进入大燕国的村落,只能一直向前跑。直到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偏僻村落,这一群人才稍安下心,然后偷偷将此事说给狐仙听。 只是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为何神教会派人血洗村落。难道真是因为村民私闯禁山的原因? 而现在,白霜儿才知道为何修魔者只这附近只出现过一次,因为他们是早有去处的。显然逃难者口里的神月派,很有可能就是修魔者掩人耳目创造的门派。 这时,白霜儿也有些心动了。说在实如果以前让她面对修魔者,她的态度一定是避而不见,远远离开,毕竟修为太低,和筑基修魔者比试,纯粹就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但是冬天的经历,让她知道修魔者中也有炼气层的,加上神幻之珠中判魂的用途存在,利益驱动之下,让她有虎口探险,一占便宜的冲动。 白霜儿有这样冒险的想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神幻之珠中的灵气全部消耗光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但她已深深明白神幻之珠在她日常生活和修炼中的重要性。没有神幻之珠的日子,让白霜儿吃不好,用不好,就连称手的武器都匮乏了。前段时间由于练习飞刀,结果报废了五把,弄得现在白霜儿手里只有区区一把可用飞刀,还有就是一把普通宝剑,一把寒石铁剑而已。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白霜儿叹息。 但最后让白霜儿彻底下定决心去一探魔窝,却是一只出现在村口的吃人尸。 吃人尸是从琼城方向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村口的,白毛在发现了对方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山上的白霜儿。 由于上一次修魔者突然的出现导致有人死亡和被掳走的悲剧,使得村民越发谨慎,每日派专人关注村周围的情况放哨报警。 而放哨之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吃人尸体,但遗憾的是今天这位放哨的年青人不是来自于曾出现过吃人尸的魏家村,而是来自于北面的流民,他还不曾见过吃人尸,当初去琼城途中也只是听同伴说过厉害可怕,然后大家便掉头离开那里,所以,使得这位年青人并未有足够的警觉性,结果不言而语,等到白霜儿赶过去时,他已被咬死在地上,吃人尸正津津有味的啃食着对方。 还好现在村里的人都在田里劳作,只有几名妇女和赵国来的人,其中有一名妇女当年从琼城方向逃命的魏家村人,自是将这种可怕的怪物牢靠在心,发现有怪物出现并伤人后,第一时间警告身边的同伴,然后各自躲了起来。 那把寒石铁剑的确比普通的宝剑锐利得多,再加上白霜儿现在修为增加,就算不用灵气,杀它也是杀鸡用牛刀的效果,白霜儿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将这只张牙舞爪的吃人尸杀掉了。 杀死吃人尸后,白霜儿也不想浪费火灵气,直接踢开旁边有人居住的房间大门,在手拿木棍的女子惊恐表情下,她一脸平静的走进厨房,见灶炉中有火,直接用柴取了把火。 等到其他村民发现情况异常冲回村子后,看见的就是地上一团燃烧的火焰。 村民们对于吃人尸莫名其妙的死掉,自是欢天喜地,连连询问旁边被踢开门的那户人家。 女子已是第十次讲述他的遭遇却依然是精神抖擞:“当时你没有看见那位小娘子,貌如天仙,身轻如燕我怀疑她就是狐仙” 村民高兴,可白霜儿很不高兴,因为她发现杀吃人尸居然不涨功德值,反而因杀吃人尸让身上皮肤沾了一丝戾气,还要浪费灵气把它消除。 看着丹田里如今仅有的灵气,白霜儿明白像这样消极的藏起来,不一定会让自己安全的熬到碧云回来的那一天。毕竟离碧云回到这里还需要四年的时间,而且白霜儿也不敢肯定,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是否会在今生上演,说不定碧云今生不会回来这个世界。 “不能被动等待,我要主动出击才行。什么都是虚的,力量才是实的。”白霜儿肉痛灵气后,化悲痛为力量,决定冒一次险,去打探一下赵国神月派的底细,如果顺便能增加神幻之珠中的灵气那就更好了。 白霜儿决定来得很果断,她离开的也很利落,没有过多的向四子和小柳唠叨太多,只告诉他们,自己要出趟远门办件重要的事,多者三个月,少者二个月就回来。相信四子和小柳能短时间独自生存。 如一阵风般,等到四子和小柳反应过来,白霜儿带着白毛,背着行李已消失在山间。 望着姐姐消失的方向,四子和小柳发现姐姐连句嘱咐的话都没多说。 “看来姐姐真的很放心我们了。”四子手里提着姐姐交给他防身的宝剑,心里有点高兴,又有些哀怨。 小柳望着山洞里,只有一个担心:“既然附近出现了第一只吃人尸,那第二只吃人尸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们并没有发现凌波背着一个小包包,带着小狐狸和断腿沿着白霜儿消失的方向偷偷离开了。 小柳担心的内容也同样是山下村民的担心内容,很快这些村民搬到了离村落不远、北山旁边的另一座山山脚下居住,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土不显红色,并齐心皆力修建起几间简陋的房屋,并将生病卧床的人专门安置在一处远离大家的房间里。 至于从赵国见村民搬上山,便暂时住进被村民遗弃的村子里,他们对于会得病死掉之类的事情,现在已是顾不得了,因为冬日就要来临了。 一二一、地上睡的,天上飞的 谢谢文文安书友在119章指出的bug,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向着北走,翻过山峦,沿路几乎是了无人烟的荒山野林。平常人要用上十多天的行程,白霜儿和白毛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已快跑到大燕国和赵国交界的边境,那是一片群山中的丘陵地带。凭借着以前翻开的山河志之类杂书的记忆,白霜儿依稀记得只要翻过山后继续向北走二三百里路就有条小河,河的另一边就是赵国,而过河以后沿东北方向翻过山脉,就应该是赵国逃命的那一群人所说的神月派驻地。 比起七天在荒山野林穿梭,根本看不见人烟,,这一片丘陵地带总算让白霜儿看见人类活动的痕迹,沿路上虽有二三座破败的小村庄,村庄周围荒芜空旷的田地,表明着天灾过去了,但它带来的影响尚未消除。还好偶尔几间房屋顶上烟囱里排出的夕烟,为这片开始起寒风的天地带来了一丝暧意。 见着天色渐暗,白霜儿知道就算自己和白毛跑得再快,也无法在天黑前过河,这时见破土路旁边有间没有店名、破烂不堪的客栈,白霜儿带着白毛便径直走了去。 在山中露宿了这么多天,白霜儿很想找一个地方洗个热水澡,躺在软软的被子里好好休息一番。 客栈里比客栈外还要破烂,灰扑扑的地面和墙壁,几张木桌子和几根破椅子随意摆放在不大的厅里,站在客栈中能明显感觉从四处漏风的墙壁和破窗户口不停灌入的冷风。 “有人吗?。”白霜儿叫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听见柜台后的门里隐约传来声音:“来了,来了。” 出来的是位一位三十岁左右,身形如干柴的男子,见投店的人,不过是位十五六岁的小娘子,一身风尘仆仆,身边还跟了一只打扮古怪的小狗,客栈的老板兼伙计的他露出惊讶之声,小声道:“小娘子胆子真大,敢独自一人远行到这偏远之地。” 见白霜儿没任何反应,男子干笑一声道:“小娘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白霜儿丢出一块碎银后便道:“都要,房间要干净暖和的。”临走前若不是小柳提醒,白霜儿都差点忘记由于神幻之珠无法使用,自己如今出外必须要带盘缠,结果将洞里翻找了一遍,就只找到从琼城的家离开后随手放在包裹里的二两碎银。最后白霜儿拿了一两碎银走,另一两留给弟弟他们以防意外之事发生。白霜儿都想好了,如果这一两钱不够用,就只有再次动用白毛了。 男子已是许久没有开张做生意,见到银两立刻笑了起来,扯起声音叫道:“孩子他娘,快把面下了,再打一个鸡蛋。” 男子麻利将桌上的碎银放入怀里,然后取出装钱箱,嘴里道:“请客官见谅,店里只有面条,但不是我吹,我那媳妇做面的手艺,那是方圆百里第一份。”男子话说得滔滔不绝,但手里的活却没停,不一会功夫就数出一堆铜板道:“这是找客官的钱,鸡蛋面三文,住店十文,客官给了我一钱银子,找客官八十七文钱。” 白霜儿将八十文放入钱袋,道:“余下的钱就是明天的面钱和打赏钱。” 男子拿着打赏钱笑眯了眼,抽下墙上挂的铁钥匙,比了个请的手势,将白霜儿带到了休息的房间。 房间的破烂不比前边客栈大厅好多少,四处漏风,甚至有一扇窗户还是破的,一阵风吹过窗户被吹得咯吱做响,而睡觉用的土炕也是冷冰冰的,手一模还有一层厚厚的灰。 白霜儿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十文钱住宿费的房间,也就这样了。 见白霜儿用手模炕的举动,男子表情有些尴尬,连忙上前用袖子擦了一下炕上的灰,然后用木棍抵住窗户让它不发出声响,嘴里道:“客官不好意思,这是店里最好的一间房间,你放心,一会我就让我媳妇把这个房间好好打整一翻,再给你送上一床厚被子,然后把炕弄热,保证暧和干净,让客官你住得舒服。” 白霜儿挥了挥手,只道:“那就麻烦店家,顺便再烧一桶热水吧。” 过了一会,店家媳妇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和一壶热水,见白霜儿因赶路显得有些蓬头乱发,衣着不整,但举止和气度倒不像农家出生的女孩,便笑道:“哎呀,刚才我那当家的还说投店的是位贵家小娘子,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小娘子气度不凡,真是金凤凰落在我们这穷疙瘩,真真是蓬什么生灰呀” 店家媳妇的嘴比他丈夫还利落,但长的却是腰圆背厚,脸圆眼小,同她的丈夫一比,正是一根柴木一块圆墩。 白霜儿微扬了扬嘴角,也没答理对方,随手将手帕打湿,将一脸的灰擦去。 店家媳妇像是没看见白霜儿的表情和反应,嘴里继续道:“小娘子一人外出可要当心。这附近时不时有像你这样年轻美貌女子失踪之事。”这时她压低声音道:“传说是有什么妖怪在找童男童女吃。” 白霜儿微扬眉头,“哦,真有这种事吗?。” 店家媳妇道:“当然是真的,若不是我那儿子长得丑,头脑又笨,我都会担心他被娇怪看上掳走。” 见白霜儿举起筷子欲挑面吃后,那店家媳妇也知趣不再多话转身离开,准备去厨房拿柴烧炕了,只不过她同丈夫在厨房里的谈话的声音却传到了白霜儿的耳边。 “当家的,我看今天来投店的这位小娘子让我心跳的慌。” “你又多疑了。” “难道你不怀疑,这样的风雪天,她一个娇滴滴的陌生小娘子带了一只丑狗,突然出现在我们店里,这还算不奇怪吗?我怀疑她会不是就是那个妖怪,吃了童男童女后,变成了人。还有她的那只狗还穿着件小褂背,你说稀奇不稀奇,说不定也是只妖怪,就等着吃童男童女变成人了。” 男人显然被媳妇的说话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战兢兢道:“没生意上门你要说,现在有生意上门,你还说。如果对方真是妖怪,让他知道我们发现他的真面目,岂不是一口吃了我们,还不闭嘴,好生伺候好她,说不定就放了我们。” 白霜儿没闲心听这些胡思乱想之话,把面吃了以后,面汤和蛋就留给不挑食的白毛。 等到店家媳妇用小扫帚打扫干净土炕,又抱来一床旧被子后,白霜儿终于感觉到房间里有热气透出来。 盘脚坐在炕上白霜儿观光之下,将听知扩展到更远的四周,在没有发现异常的声音后,她才躺在床上睡觉。 炼气六层以后,白霜儿明显感觉自己的眼力和听力强了许多,甚至不再像以前一般需要静功状态才能听见周围几丈距离细微动响—— 赵青飞在空中表情非常不乐,上次琼城的意外事件,导致自己手里的二只魔尸,只有一只成功进阶,另一只野生的魔尸进阶失败。虽主人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直接把他从培育魔尸的重要工作贬到给秋菊花当副手。 “该死的秋菊花。”如果说主人的其他手下谁最让赵青讨厌的话,就是这位名字土气,长相土气,却偏骚包无比的秋菊花。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她这样的人。赵青想到做为魔仆培养的王括,被她使心机弄走,也不知是她春心动了,还是什么原因,到后来居然让王括进入神月派。结果赵青的魔仆没了,还多了一位同自己有血海深仇关系的同门,这让他有些寝室难安,最初几次欲下手将王括这个隐患给杀掉,都被秋菊花这个疯子给破坏掉了。 在赵青看来,魔仆的话,由于大脑中傀儡母虫的存在,使魔仆的命就握在主人的手里,只要魔仆出现不忠或威胁到主人的举动,主人就只可直接掐死手里的傀儡子虫,让魔仆大脑里的傀儡母虫发疯吃掉大脑然后破体而出,那位魔仆的结局自不需要多说了。 但如果进入到神月派情况就有一点不同了。虽然赵国神月派的成立不过是赵青主人为了达到目的采用的一种掩人耳目的举动而已。但由于王括修魔资质的不错,进入神月派,在吃了增修丹进行修炼后,居然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由炼气初阶达到炼气四阶,可谓这个界面他们所能找到的修炼速度最快的修魔者,甚至大家猜测他进入到进阶筑基用不了八年。 这样下来,王括被神月派竖立成一个榜样,用来激励其他入派的弟子。弄得赵青这位神月派三大护法之一,现在也不能正大光明解决掉王括。 想到这里,赵青又诅咒了一声:“阴险的秋菊花。”想到主人让自已给她暂时做副手,结果她居然不要脸的把她做的那些琐事交给自己来办。然后她开始在那些凡人面前装神仙,整天盗貌岸然,还开门招徒,迷惑凡人。可私下却吩咐自己四处俘虏具有修魔资质的人。至于这些被俘虏的人是幸运的当成设阵的材料,还是做炼制魔尸的尸体,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也许该把他用上。”赵青这时想起了从琼城带出来的魔仆二号,王括的弟弟王扬。 赵青在这里咬牙切齿的赌咒秋菊花被雷劈死,他身后的神月派弟子陈刚、乔交、艾一却小心冀冀跟随其后,唯恐惹了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护法不高兴,而让自己受罚。 陈刚想起一年前俘虏凡人的任务,结果任务中同伴无缘无故失踪,到现在也是生死不明,而自己之后也受到严惩。他打了个冷顫,清楚记得被罚的原因,就是因为弟子失踪之事,使得赵护法和秋护法针锋相对,当秋护法对着赵护法,讽道:“人长得没头脑就罢了,结果做人还这样嚣张,小心活不过雷劈的。” 当时赵护法脸都青了,然后自己的皮也被抽青了。 再后来,俘虏凡人的方式就改变了,由最初的正大光明,变成夜里偷偷模模。 而陈刚也从别的弟子口里听说,赵护法最不喜欢这种偷偷模模见不得人的方式,但却因手下弟子失踪的事情,被秋护法抓住把柄,不得不照着秋护法要求去做。而导致的后果是,受罚半年的他现在出来后,只能晚上出动,寻找猎物。 赵青见着离神月派驻地不远,转身对着身后的的三位弟子,冷冰冰道:“我先回门派中,你们完不成任务就不用回来了。”说完驱动飞剑加速后,拐右飞速离开—— 秋拉拉书友扮演的秋菊花同志,快要登上舞台了。 一二二、既然遇见了,就不要放过 三人羡慕着赵护法达到筑基后御剑的飞行速度,一股强风带着雪花吹过,他们齐齐打了个颤,大冬天的三更半夜到处寻找猎物,可不是一个好活路。 陈刚左顾右盼后发现向南行是大燕国的方向,那里一年前就已搜查了一遍,还被弄丢了一个同伴。于是先下后为强,指着北方道:“我们分头行动,我去那边。” 这时旁边的乔交反应也快,指着西方道:“那我就去这边。” 艾一见同伴驱剑离开,脸色沉了下去,因为他们所去的方向,都是在赵国的境内。 快二年的任务让大家都有些清楚,比起在大燕国找到有资质的凡人来说,赵国能发现的人数要更多些,据说是因为千年前,赵国是神仙国界的原因。 最后,艾一只能朝着西南方向而去,那里是赵国和大燕国交界的地方,有几处村落以前只是空中掠过,却从未停下来细看过,说不定有漏网之鱼。 半夜风雪终于停了下来。 白霜儿突然睁开了眼,就在刚才她仿佛听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什么东西掠过,这种声音不像是鸟飞过的声音。联想到一年前杀掉的修魔者,白霜儿立刻起身,借着炕旁边的破窗户向外边的天空望去,眨眼的功夫,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诡秘的出现在半空中。 借着月光照在雪上的光,白霜儿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黑影,认出对方身穿黑衣,腰别铁剑,足下蹬着飞行竹剑。 显然黑影是修魔者。 白霜儿屏住呼吸,轻轻抽出放在行李里的寒石铁剑。 艾一将飞行竹剑降低了一丈以后,轻模了一下被冷风吹得隐约有点痛的脸颊,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为了讨好师妹而跟她交换任务。但一想到完成任务后回去,就能看到她那张娇艳勾魂的容貌,艾一心中的色火占胜了寒意。 艾一将观气符取出用戾气驱动后,贴在自己的双目间,等到符纸消失以后,符也起效了,漫不经心的扫看周围,他心里还想着:夜间守猎,唯一的优点就是观气符在夜里使用起来效果特别好,比起白天更容易发现猎物。然后,他突然愣住了,因为在他的身下一堆破房子里,有一道微弱的红绿色光隐约透出来。 有光透出来的地方,说明存在有修炼资质的人。 艾一得意轻笑:“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在同时,房间里的白毛跃到白霜儿肩上,贴着白霜儿的耳朵极小声问:“他在干什么?” 白霜儿是读懂了修魔者的举动,显然这位修魔者正通过观气符查看周围凡人有无天生的戾根。白霜儿丝豪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因为观气符只针对未修炼的凡人,一旦修炼以后,观气符便不会起作用,更不要说对方用得是观察戾气的符。 见修魔者快速向下降,不用看对方的表情,白霜儿脑海中就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一定有对方的目标了。” 白霜儿的左手不由将腿上绑的飞刀抽了出来,然后起身立在窗户口,见着修魔者背对着自己,飘向自己对面的那个房间。她转眼间不动声色就做出一个决定,“既然遇见了,就要不放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希望自己这只黄雀能抓住眼前的大螳螂,好从对方口中探出更多的神月派消息。依她如今几十年来培养出来的眼力,对方最多不过炼气五层的修为,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其实,修炼者的修为本应是个人的秘密,但由于修炼者达到筑基后能通过外界观光方式察看到对方的修为,所以大部分的修炼者无法掩盖修为,当然还有存在能隐藏修为的秘法,只不过这种秘法比较稀有罢了。而炼气层的修炼者,由于无法通过观光的方式查看对方修为,大部分时间是凭着眼力和经验判断,当然,当他们面对筑基以上的修炼者,无需用到眼力,筑基层等强大的神识给予的压制能让炼气层修炼者直接感受得出来。 只见那位修魔者站在窗户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珠直接捏破后,将它从窗户上的洞丢入房间里。 显然,那个圆珠里存有迷香,过了一会,修魔者感觉房里的人已全部昏迷后,就将手贴在门板上挪动了几下后,门隙开了一条缝。 “登堂入室的开门技术还不错,就不知道比得上他的拳脚功夫吗?。”白霜儿心里轻轻一笑。 随着门被推开发出的咯吱声响,就在修魔者准备跨门而入,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室内时,白霜儿手里的飞刀如闪电般直冲向修魔者颈部。 但显然这位修魔者的警惕性和反应敏捷度,要比被白霜儿杀死的第一位修魔者高得多。 当飞刀离艾一只有四尺距离时,他敏感听见身后有异常的声音,当时就头皮发麻,做的第一次事不是回头望,而是身体向旁边闪,然后才回过头,右手里的剑也摆出防守姿势。 飞刀划过艾一的耳朵,重重钉入斜开的门板上。 飞刀会落空,是白霜儿有所预料的。所以就在飞刀射出手,而对方迅速躲避,这不过是一呼一吸的短暂时间里,白霜儿已从破窗跃出,等双脚一落地,先大跨步后一个飞跃,身如飞燕向前飞,离对方不过一丈距离时,将金灵气注入手里寒石铁剑,直指艾一要害颈部。 早在前生,白霜儿就非常熟悉炼气层修炼者之间的打斗,几乎就是近距离肉搏,因为至少在炼气九阶之前,大部分修炼者都是法器太少、掌握的法术少、灵符也少,所以唯一凭借的就是父母天生赐给的身体。 肉搏的关键只有一条,要狠、要快、要打致命位置。前生白霜儿爱好就是对手的颈部,一来脖子前边是咽喉后边是颈椎,轻可致残失去战斗力,重者可要人命。而且一般来说修炼者对于心脏的保护要比咽喉关注得多。第二点来说,就算打不死或打不残对方,但只要打中对手的喉咙,也能达到让对方失声的目的,特别是偷袭时有用。 但今生,白霜儿却开始尝试着改变这种习惯,避免被敌人抓住套路。不过,现在看来,她几十年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艾一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了一跳,好在他反应迅速,当眼角瞄到不远处剑光时,没有手慌脚乱,而是冷静的挥剑企图挡住对方的攻击。 在剑和剑相撞那一瞬间,艾一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讽意,他对于手里这把由护法亲授予的削铁如泥宝剑可是很有信心。 但是马上,艾一脸上本来得意洋洋表情僵住了,因为亲眼看着对方的剑居然直接削断自己剑尖,紧接着脖子能感觉到凌厉的剑气,被惊出一身冷汗。 艾一虽受了点意料之外的惊吓,但他并没有束手待逼。火光石花之间,他看清了敌人的面目,居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丫头片子。这时的他不敢轻视对方,危机时刻,身体下意识微一侧身,避开剑伤到要害,也不管剑锋划破皮肤带来的冰冷,毫不犹豫将断剑换到左手握住,同时伸出右手用力去抓对方握剑的右手,以夺取对方武器。 这时,白霜儿才感觉到身体的不足,比起眼前的敌人来说,自己身高矮了些,手也短了些,力道也弱了一点,而且由于逃出琼城时脚受过重伤,即便白霜儿之后细心治愈伤口,但毕竟是受过伤,平时行走时没任何影响,但是一旦像这般需要全身心投入的紧急时刻,她就能明显感觉到脚部的不适,影响速度。所以剑不但没有剌中对方的颈子,反而男人一侧身右手伸直就可以抓住了自己握剑的手,然后他用力一抬一拧,另一只手里的断剑就对准白霜儿胸正中剌来。 白霜儿自知成年修炼男子的力道,非自己现在能抗衡的,也不纠缠于保住手里的武器,直接放开手里的剑。 艾一见对手松开武器,还未来得及欢喜,就见对手后退半步,闪电般抬腿用力踢掉自己左手的短剑,然后侧身一个踢腿,目标却是自己的,当时艾脸一青,不得不后退半步,躲过这一腿。 见对方后退,白霜儿一个侧身,左手握拳用力攻击对方的月复部, 艾一这时却不躲了,脸上露出冷笑,早在一年前,护法就给每一位外出的弟子配有皮甲,护胸,甚至铁膝、铁肋,可以说大多数攻击都不伤毫发。 但立刻艾一却感觉左侧腰上有痛楚,低头一看,只见这位被自己轻视的小丫头笑容阴森,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左手居然握着一把小刀。 艾一眼睛扫过地上的断剑,微抬头发现门板上的那把飞刀已不见,显然就在刚才搏斗时,第二个踢腿,自己后退时,对方就趁机取走木板上飞刀。 “厉害,居然还知道掩人耳目。”艾一脸上的表情狰狞,模了一下伤口,虽只是皮毛之伤,却也让他大怒,不再抱有戏耍心态,全力以赴举剑攻击白霜儿。 只见艾一的剑法虽破绽多,但他施的大开大合,再加上他不断注入剑中的土灵气,使得整套剑法虎虎生威,竟然挑起飞沙走石,随着剑势一起涌向白霜儿。 白霜儿只能后退半步,避开对方的势头,刚才那一剌,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效果,只伤到对方的毛皮而已,也让白霜儿猜出对手的戾根中一定含有土灵气,不然自已那一刀一定重伤对方。这时她凭借着身体灵巧同男子周旋,寻找对方弱点一击而中的机会。同时手里的飞刀也渐注满了金灵气,刚才就是有些轻敌,飞刀中注入的金灵气太少,但现在不会这样了。 二人就守攻之间二个来回后,艾一越发感觉眼前女子有些厉害难对付时,眼睛却突然瞄到手里的宝剑,然后他打了个冷颤,记起自己的剑分明早被对方削断了,为何现在依然完整。 “不对,这把寒铁宝剑不是我的,是眼前女子的。”艾一手里的攻势不减,但心却开始乱了。脑袋灵活的他立刻明白眼前的对手,如果她不是同门派中人,就是与当初弟子失踪案有关联之人。 “那人一定是被这个女子杀死了,不然,她的手怎么会有山内弟子才配佩带的寒石铁剑?”这个答案闪过艾一脑海的同时,白霜儿手里的小刀只好划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见着皮翻肉红的伤口处,艾一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看来像是有优势,但是战斗中却没占到任何的优势,反而到现在越来越劣势,很显然这个小女子普通人。 这时,艾一心里有了怯场,脑海中便想到几个字:“对手身份不详,不便纠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一二三、手感不好要出人命的 艾一也不知他为何改变想法,也许是对手越战越猛的气势,或是自己体内的戾气开始用尽,他只知道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而自己的预感从来都很灵验的。 艾一说走就走,提起气猛攻对方三剑,见对方因沙迷眼睛,不得不眯眼后退,他便闪电般收剑后退,驱动手里的飞行竹剑。飞剑瞬间便腾空而上,在越过屋顶那一瞬间,艾一一手抓住屋顶,一手抓住飞行竹剑,一个空中翻转,双足踏在了飞行竹剑上。 白霜儿怎么会让他逃走,就在艾一双足踏在飞行竹剑的同时,白霜儿的飞刀已出手,正中他的膝盖。 艾一几乎痛得要叫出声来,低头惊恐的发现穿着铁膝的膝盖居然被一把薄薄的飞刀所击穿。 这时的他完全相信眼前的女子的确是杀死同门的凶手。顾不得伤口,更没有取出膝盖上凶器的时间,艾一以剑为拐强撑住身体,焦急的强行驱使飞剑高升,这时他的脑海中只想飞到高处,自己便安全了,也有了反击的地理优势。 白霜儿见着修魔者慌张升空,立刻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剑,这时白毛已从房间里冲出来,它的嘴里钓着白霜儿创造的飞行竹剑。 白霜儿接过飞剑,顿时如虎添冀。瞬间飞行竹剑如箭一般射上空中,而白霜儿的身体也如鹅毛般飘然的站上剑,比起艾上上剑的姿势,熟练优美许多。 见着主人腾空而起,白毛歪嘴的望了一眼房间,外边打得这样热闹,他们一家三口还睡得真香。 艾一居高临下,还未感觉到死里逃生的快乐,就见白霜儿居然拿出一样的飞行竹剑朝他飞来,不由心惊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见白霜儿眨间功夫便可追上自己,艾一自是拼命向前逃,从怀里掏出平日舍不得用的补气丹直接塞到嘴里,以补充自己身体的戾气。 白霜儿心知自己体内灵气不足,不可久战,眼见着离对手不过三丈距离,却因对手突然加快了速度,距离开始拉远,不由心急,但见对方回头时手里拿着药瓶,立刻意识到修魔者的戾气也不足了。 不能给他药效发挥的时间,白霜儿瞬间将身内全部灵气注入飞行竹剑。 飞行竹剑瞬间如箭般加速微向上斜冲,等到感觉已无灵气驱动竹剑时,白霜儿直接单腿重蹬在飞行竹剑上,然后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飞跃。 因腿月兑离飞行竹剑,缺少浮力的白霜儿在快速坠下。 而在她的后下方,艾一还在快速逃跑着。 艾一此刻还疑惑着白霜儿刚才古怪的举动,但他突然意识到:“她跑到我上边了?” 艾一前一刻脑海中还想着这个问题,后一刻就感觉自己向下坠。然后,他的眼睛最后看见的是自己的身体还站在飞行竹剑上,头却没有了,而在他的身体后边,那个可怕的女子,脸上全是血点,嘴角的微笑如此诡异,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不断滴着浓血的短剑。 太可恶了,她居然趴在我的身上,用我的剑割掉了我的脑袋。 这是艾一临死前最后的怨恨。 失去戾气驱动的飞行竹剑很快向下坠落了。白霜儿也放开了手里的无头尸体,由于身体月兑离自己的飞行竹剑,再加上白霜儿还未达到隔空取物的本事,根本无法再次回到飞行竹剑之上。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极速下坠中,保持冷静的心态,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眼见着离地面越来越近,就在落地的前一刻钟,白霜儿一把抓住身边的树干,稍减轻落地的速度,等到树干断裂,她的身体重掉在地面后,性命无忧,只是感觉全身有种散架的痛楚。 在地上躺了一下,感觉身体无恙以后,白霜儿慢慢坐起身,看着手里沾满的鲜血,叹了一下气。显然刚才用力过猛,本不想杀人,结果杀了。“真是手感不好要出人命的。”眼睛扫过前方,不远处摔得像破西瓜的男子脑袋将白雪染成红色。 这时,一直在地面关注着空中战争的白毛,叼着白霜儿落在地上的飞行竹剑快步跑来,见主人狼狈模样手,显得有些沮丧:“主人,我怎么这么没用处。” 白霜儿接过飞行竹剑,开始四处查看自己的寒石铁剑,还有插在修魔者身上的飞刀,嘴里无意识回答着宠物:“也许,你本来就不是战争性宠物。” “那是什么宠物?”白毛摇着小尾巴,四处嗅。 白霜儿想了半天,逼出一句话:“也许你真是无用性宠物。” “”白毛很沉默。 白霜儿很快找到了男人的尸体,将对方身上的衣服和东西全部收刮走,得到黑色绣月印的衣服一套、内皮甲一套,还有护胸,门派铁牌一个,最后就是一个空瓶,显然里边的药丹已被对方吃完了,至于其他东西什么破铁膝、护肘之类的,白霜儿也都看不上,直接和尸体一样就地找个坑掩埋。 等回到客栈时,看着地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想着这不足一个时辰发生的事,让白霜儿感觉有些刺激,又有些累。 回到房间里,整理一下手里的物品后,白霜儿进入神幻之珠,看着判魂飘在眼前,心里却有些担心吊胆,生怕自己刚才那一杀太过冒失,受到判魂惩罚。 还好,白霜儿纯是杞人忧天,判魂中功德总值已由前段时间的零变成了十八点,其中一点是几天前那位被吃人尸咬死的村民提供的,而这位修魔者,由于他在判魂中被判定为恶二十七,为白霜儿提供了二十七点功德值。 白霜儿将其中二十点功德值转为灵气,再通过取出灵石,吸收灵石中的灵气,这般曲线救国的行为,最终让空空如野的丹田补充进入了极少量的灵气,然后再将同修魔者纠缠所染上的戾气除掉,丹田又再一次只余下几丝灵气。 白霜儿现在的心思有些阴暗:看来神月派有可能是我的功德值大仓库,得赶到他们发现我存在之前,再找些小鱼,然后就溜走。 白霜儿将身上的血衣销毁掉,换上新的衣服,倒床就睡,直到天微亮后醒来,收拾好行李,白霜儿带着白毛,本想悄然离去。 推门而出,便是一股寒风迎面而来,抬头只见屋檐下的冰棱在晨光之下晶莹透明,昨天的那场风雪让地面结起了冰,行走起来颇有些困难。 同一一刻,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位八九岁,长得猪头猪脑的小男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身后店家媳妇还在唠叨着:“小祖宗,这天冷,快把厚衣服穿上。” 当看见白霜儿大清早就起床,店家媳妇道:“客官,你起身了。稍等一下,我就去做煎蛋。” “不用了,我还要赶路。” 见白霜儿转身离开,店家媳妇嘴里客气了几句,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妖怪终于走了。” “哦,对了。”白霜儿临走前说了一句道:“这位大嫂,昨天夜里我看见有个黑影进了这个屋,不会是你家被妖怪盯上。” 店家媳妇脸有些发青,这时店老板从旁边的厨房冲了出来,表情有些不安,叫道:“鸡窝里少少了二只鸡。” 等到店家夫妻二人在儿子的房门口发现有血迹时,更是吓了一跳,当天便将客栈关门,另寻他处暂住。 过河的渡船上,白霜儿支付了船资八十文和活鸡一只。 白毛躺在船板上,拍拍圆鼓鼓的小肚皮,又用狼爪尖模了一下嘴里四颗小尖牙,满意的的了个哈欠,许久没能开荤,今天终于吃得很舒服了。 “累了我们一晚上,总得给点报酬吧。”白毛貌似正义的脸上还粘着一根鸡毛—— 白霜儿翻山越林连夜兼程赶到传闻中神月派驻地的桃夭镇之时,已是腊月初。 许是大半边被山峦包围,冷气吹不进来,桃夭镇上冬日不见太冷,明媚阳光之下,远方青山绿意昂然,再远方的山峰雪景缥缈,近处湖光山色别样味道。 若非偶然吹过的阵阵寒风,以及街上行人厚实的衣服,都会让人有种身在春天的错觉。这让十天前曾同吃人尸博杀的白霜儿深深有种同一天空下不同世界的感触,更不要说将桃夭镇同琼城相对比,那才真是人间和地狱强烈反差。 白霜儿走在镇上的小路,见小镇位置虽偏僻,但镇中气氛热闹非凡,一派繁华之景,来往间不是置办年礼的百姓,就是催马扬鞭赶着一车货物而来的商人,虽未到过年之时,却已有过年的气氛。 而在这些人群之中,亦然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人,他们成群结队,每到一处百姓便会很有礼貌的让出路来。 白霜儿细一看,发现这些人全是一些豆蔻年华的少年少女们,个个五官端正,容貌俊秀,一身银色绸缎衣裤,腰别银色佩剑,一举一动颇英姿飒飒与众不同,所以几人一队,就算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也十分打眼。 白霜儿有心一问街边路人,才知这些银衣人都是神月派弟子。本想进到湖边茶楼再细细打听,却不想茶楼伙计眼神不屑,拦住在她前方,道:“客官,我们这里不欢迎衣冠不整者。 白霜儿才想起自己日夜兼程的赶路,风里来沙里去的,仪容和穿着多半有些不堪,再一模身上,已身无分文。在敌人的地盘上,她也不想引人注意,故不和茶楼伙计多计较,便转身走到石桥上。 白霜儿站在桥上向下一看,只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清楚映出自己的倒影,可谓着蓬头垢面,犹如乞丐。她可以肯定的说从前世到今生的今天以前,都没有见过自己如此狼狈肮脏的形象。 “难怪店小二会这般狗眼看人低的表现不过,这也算难得的经历。”白霜儿坐在石桥边栏杆处,不由笑出声来,心里考虑着:“自己之前是计划到了桃夭镇,直接换装一探神月派。现在看来还是先找点钱,到客栈里梳清打理一番。”. 一二八、第一次感觉不舒服 柳刚当听说自己派出去的人将那小子跟丢以后,自是满心怒意。谁料回过头却在街上再次发现对方,不由心喜,和同行回门派的师哥暂时分别后,他便急跟而上。 柳刚此时早将自己吞并黄家赌场的失利全部归结为前方那位小子少年身上,一想起这事,他心里怒火在渐渐沸腾。 从一开始,柳刚便认为这次的计划能不费吹灰之力将黄家赌场拿下,却不想中途意外失手,连输二局。事后回想发生的一切,他才注意到当初黄老板上场时,他身边的那名不起眼的少年曾对他说了一句话,而之后黄老板的表现就有些反常了,特别是看见自己摇出六个六点时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惊讶之色。 一切的蛛丝马痕让柳刚怀疑,那名少年是不是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才导致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还有最后一场莫名其妙的猜米数赌局,柳刚不相信那个小个子少年真是撞运气猜出来的数,331粒米,他猜330粒。 “这其中必有古怪。”柳刚完全可以肯定对方暗中搞了鬼。抬头望了一眼前方正快步前行的少年,冷笑一声,“管你是哪路货色,今天小爷非要让你交代清楚。” 柳刚心中不愿意承认,他其实已有点后悔为了贪下一点银子,只给黄家报了一半的价,结果最后自己把师兄给的银两全部输掉,事情却没有办成。 而这一切他还不敢告诉大师兄。 一想到大师兄信任自己,将这样一个简单的事交给他,结果却被自己弄砸了。等到大师兄和师傅知道一切后,必将自己骂得头破血流,柳刚不由有些头痛。 虽说柳刚进入神月派才二年,但凭着他的机灵聪明,对于神月派一些外事还是有所了解。说是神仙不在俗世之内,而在三界之外,可神月派弟子大多却还是凡人,吃穿用度还得使金银去买。其他的事,柳刚不清楚,但对于神月派在桃夭镇所做的一切,他却略知一二,为了掌握整个桃夭镇,自己的师傅和师叔那是花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的,一边明面上使银子落个仁义正派的名声,但暗地里一些心机和手还是要用的。如今自己师傅和师叔为了争夺金门门主的位置有些反目成仇,昨天还听说师叔那边开始收购商街上最后几户商铺,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若是这次他们又先成了,而自己这边却失败了,可想而知师傅不知气成什么样子。而且,二师兄曾说过,若是这次任务能顺利成功,说不定会被师傅保举破格提拨为入门弟子。 想到这里,赵一、赌家管事、黄老板这些凡人在柳刚心里通通成了碍事之人。 “真应该听大师兄的话,做大事必须手狠,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柳刚想到因为此事,说不定这一季的增修丹会被扣减,成为入门弟子的机会也被错过,心中戾意渐浓。对于神月派的弟子来说,想要修为提升,个人的资质很重要,但增修丹也非常重要。神月派山内弟子谁不知道受秋护法青睐的王括师弟就是因增修丹的威力,一年半的时间直接由一介凡人冲到炼气四层,可谓速度惊人,而自己二年的时间才勉强突破炼气三层而已。 柳刚这时虽心中有些纷乱,但跟着白霜儿的步子却未乱,他是想瞧瞧对方是哪个来路,敢坏他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找到一个有份量的替罪羊。 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位羊,其实是头吃人的狼。 见着前方的少年走到死巷子尽头后,不得不掉头。二人相隔四丈狭路相逢迎面而走,柳刚抽出了佩剑,快步迎向对方。 白霜儿是看见对方抽出的剑,抱着以不动应万变,她慢步向前,且要看看对方有何意图。 见白霜儿一副有持无恐的态度,柳刚却对她有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所以,当他的剑尖离白霜儿口只有咫尺距离时,他停住了步子。 很快柳刚想起对方带给他的那种熟悉感觉是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师傅站在自己面前,无需说话不必动作,就能带来的一种莫名压力。 而除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以外,柳刚总觉得靠近对方,让自己全身不自在。 柳刚并不清楚,那莫名的压力是太过于靠近比自己修为高的修炼者所带来的某种压迫。至于他的全身不舒服只是戾弱灵强时的感受。 白霜儿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恶念,此时袖里的飞刀已握在手心中,正想先下手为强时,却发现前方巷口有二位神月派银衣弟子人影出现,此刻其中一人正朝这里张望。白霜儿手心的飞刀立刻收回了袖中。 柳刚将剑指着白霜儿,趾高气昂,厉声问道:“你是谁?”对于能成为神月派的弟子,柳刚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满,自然对于非神月派的人有些目无下尘的势态。 白霜儿注意到站在巷口的其中一名神月派的弟子已向这边走来,立刻从腰间抽出一物,在柳刚眼前晃过,恶声恶气道:“休要妨碍我做事。” 柳刚看着对方手里的铁牌愣了一下,然后惊讶道:“你是入门。”然后一脸惶恐,态度恭敬道:“金门第二代弟子柳刚见过艾师兄。”虽然只是一眼,柳刚却也眼尖的看清铁牌上刻的姓氏。 白霜儿却因听到对方叫出艾师兄时,突然愣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这铁牌上有身份的标识,回忆起当初拿到铁牌时曾发现铁牌上正反二面都有几个不认识的字,如今看来显然是修魔者所使用的文字。 那名神月派弟子这时认出柳刚,停住步伐,叫道:“柳师兄,终于找到你了,吴师兄到处在找你,到回山府的时间了。” 白霜儿收回铁牌,将头微低避开那名神月派弟子的视线,对柳刚小声道:“我在这里有机密之事要做,不可打扰我,不然要你好看。” 柳刚被白霜儿这一威胁,慌忙点头。但白霜儿却看出来,他此刻处在半信半疑之中。 当柳刚刚才月兑口叫出艾师兄时,白霜儿便知道这个谎言只能是一时片刻。只要对方回到神月派一询问,就会知道拿着这铁牌的艾姓师兄已消失多日。若再有人已发现艾某人的尸体,那么二件事联系到一起,绝对会让人联想到自己就是杀人凶手,而眼前这位柳刚却是见过自己真面目之人,想到这些,她心里杀意渐起,飞刀落在手心中,身内所有的金灵气注入其中。 柳刚转身对那位神月派银衣弟子,道:“你告诉吴师兄,我马上就过去。” 那名银衣弟子自是恭手离开。 “斩草要除根,不能留后患。”当巷口无人,而柳刚心中带着疑惑收回佩剑时,白霜儿出手了。 飞刀带着一丝金光从背后准而狠的剌穿对方的颈部。 柳刚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亡的前一刻,白霜儿半蹲体,见着对方年轻的脸渐渐苍白僵硬,注视着对方渐失去神采的双目,轻声叹息道:“对不起。” 这是白霜儿今生第一次在杀人以后感觉心里不舒服。 白霜儿将他的尸体拖到了小巷尽头,在那里有些被人丢弃的破竹筐,勉强能藏住尸体。 白霜儿将善后之事做完以后,已有些疲惫,这时她感觉身体好像有些不动劲,没有时间检查身体,不敢在些久留,白霜儿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杀人现场。 站在巷口左右环望,无任何可疑的人或事,白霜儿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沿路上,她不停回想着刚才那惊鸿一瞥看见大妞的场景。当她经过客栈时,正见前方一对父女迎面而来,欲进客栈,而二人谈话声传到白霜儿耳里。 父亲道:“女儿,这次你能幸运进入神月派,可要收起你的小性子” “知道了。”身边的小女儿不乐意的嘟起了嘴:“父亲,你明日不用送我,免得难受” 白霜儿抬头一看,对方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明眸顾盼,神采飞扬,正中的红月印特别醒目。 白霜儿心思一转,假装踩在石子上欲跌倒,手左右摇晃,手指正好拂过女孩额前。 当时,女孩被吓得花容失色,在见到白霜儿稳住身体没有跌倒,才松了一口气。 见着父女俩人消失在客栈后,白霜儿看了一下手指间的红fen,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白霜儿等了片刻走进那对父女所进了客栈,点了几个小菜之后,向伙计随口问了几句关于父女两人之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以后,便起身离开。 白霜儿并没有回小院,而是再一次走进了王家药店。 这时的药店里十分杂乱无章。 见是白霜儿又回来,王老板有些不解,却还是解释为何药店变成这样,“就在刚才,神月派的人又来了。我家决定将店卖了,现在正收拾行季,准备后天就离开这里。” 白霜儿直接开口向王老板要安神帮助睡眠的药丸。 王老板自是一脸疑惑。 白霜儿道:“王掌柜,你且放心,我不是做坏事,只是我家弟弟太固执,如今没被神月派门选中,还非要留在这里。我便想下药,让他直接睡上半天,想必等他醒来之时,我带着他已远离桃夭镇,到时他想回来,也回来不了。” 王老板的老父亲点头赞成道:“小娘子是个明白人,这种门派不入到也罢了。我这里还真有祖传安神助睡的药丸。” 得到药丸,白霜儿先是回到了院里,不想让张家母女发现自己现在的打扮,她直接翻墙溜回了房间。 白毛这会正趴在床上,见主人回来,先是一喜,后却呜呜叫道:“主人你是怎回事,一头汗水。” 白霜儿经白毛这一提醒,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冒了一身冷汗,再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唇色暗淡—— 当订阅未达40时,我开始猜测明天看这一章的订阅会不会连30的订阅都没有. 一二九、小不忍则乱大谋 谢谢100708162054702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身体真有些不对劲了。”白霜儿盘脚坐在床上,观光之下,见皮肤表面只污上少许的戾气,并不致于影响到自己的身体。转而进入到神幻之珠后,她才发现判魂里出现鲜艳的红色警告字,让人触目惊心。 “修魔者一名,恶二。因恶行直接扣除功德值八。” “总功德值为欠八。做为警告修为暂时封印,直到在功德值转正数封印开解。警告:当功德值转为欠十,书卷将自动将使用者的魂魄勾入神幻之珠中并进行判定,如果本人魂魄判定为善,可用其善值转为功德值弥补欠数,如果本人魂魄判为恶,所勾魂魄直接被摧毁。” 白霜儿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冲动了,失策了,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显然对方虽是修魔者,却并非大恶之人,所以杀他,受到惩罚。 但白霜儿又一想,杀不杀对方,自己都会深陷困境中,也就不再自责。如今更重要的事,修为被锁已成为普通人的自己,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功德值尽快转为正数,消除这种惩罚带来的不利。 “不入虎口焉得虎子。”修为被锁,深山之行,只得暂时终止。但是计划却不能取消,深山去不了,镇外的驻地却可以闯一闯,李代桃僵,冒名而入,为了自己更为了找到姐姐。反正现在修为被锁的自己更不容易让别人发现自己是修仙者。 说实话,这时的白霜儿已因为大妞有可能就在神月派,而有些魔怔了,她忘记人世间,想要得到功德值不见得只能通过杀修魔者而已。 当天夜里大量的神月派弟子出现在桃夭镇,就在半个时辰前,神月派发现柳刚的命灯已灭,如今正寻找他的尸体和凶手中。 于是之前一年内连续二名入门弟子失踪,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死,让神月派的几位护法大怒,为了保证这样的事情不在发生,就在三日前,神月派里修建了一间命楼,命楼里摆放着所有神月派入门弟子和山内弟子的命灯,人活灯亮,人死灯灭,可以通过对命灯施法找到人死亡之地。 而命灯才设立三天,就见成效,金门第二代弟子柳刚死在桃夭镇中。 神月派的人很快就在镇中找到了尸体,并送回了门派。 检查出尸体致命原因,让几位护法有些心惊,柳刚致命的伤口上有一丝金灵气痕迹,显然他是被修仙者所杀。 于是,连夜神月派调查柳刚今日的行踪,一番顺藤模瓜之下,终于在第二天找到张家母女的院子,但那个时候白霜儿和白毛早已不在那里。 “狡猾狠毒的凶手早在昨天夜里离开了桃夭镇。”这是神月派弟子在见着人去楼空的房间后,向派中几位护法汇报的结论。 而此时,白霜儿正穿着神月派的银色衣裙,低调而谦和的跟随在领路的神月派“师姐”身后,跨入神月派镇外驻地的大门。 就在昨天夜里,白霜儿收拾好行李以后,带着白毛悄然离开了张家,溜入客栈之中,找到白天在客栈门口遇见的那对父女所住的客房。女儿是独睡一间客房,白霜儿顺利下了药后,等到房中的她昏睡不醒后,便溜入客房中。 白天,白霜儿已打听到这位父亲是商人身份,此番带着女儿和一名仆人,赶着马车来到桃夭镇,一是为了贩卖货物,二是为了女儿参加神月派招徒大典。由于货物已售空,女儿也已顺利招入神月派,所以,商人定于明日便离开桃夭镇。 等到寅时客栈里守夜的伙计也有些疲惫打磕睡时,白霜儿直接将女孩连人带被子抗到后院停放马车的地方,直接将她塞到她家马车上的货箱里。 白霜儿估计着等到对方醒来之时已经是明天下午,到时想必他们赶着车马已离这里也要有百里路。就算父女再赶回来时,也是二天以后的事,白霜儿相信那个时候自己已找到大妞,并模清神月派在山中的位置,离开山外驻地了。 站在客房铜镜前,白霜儿从神幻之珠中取了少量的朱砂在额头处画上了红弯月印。昨天她故意跌倒,就是为了弄清对方额头上的红月印到底是什么。结果让白霜儿有些惊喜,居然不过是凡间上好的朱砂画成的弯月而已。 见着天渐发白,白霜儿换上女孩的衣裙,背上自己的行李,飘然离开了客栈。 等到那位父亲醒来来到女儿房间,见房间无人,再一问客栈伙计,听说一位额头有弯月的小娘子一早便离开,父亲只当女儿不想离别太过伤心才悄然离去。 父亲黯然神伤了一会后,让仆人收拾好行李,便结账赶着马车离开了桃夭镇,一路北行,等到下午时休息时,父亲听见马车后边有异样的声音传出来。打开空空的货箱一看顿时大惊,女儿居然就在货箱里。 而在女儿的身边,有人留有一张纸条,上边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威胁二人的字:“不可掉头,性命不保。” 父女二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在第二天一早,驱车返回桃夭镇,等找到神月派告之此事时已是第三天—— 白霜儿其实也没有料到进入神月派的驻地是如此的顺利。 没有筑基者再次检查入门的弟子资质,没有管事的人询问身份、名姓,或其他事情。只有几位银衣男女站在神月派门前,仔细检查完每一人的号牌以后,便分成四队带着他们进了神月派。 这次神月派招收的弟子足有百人,放眼望有七八岁的孩童,也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们,甚至还有几位二十来岁的男子,倒还真是不拘一格。 而白霜儿也在队伍中找到了大妞的身影,白霜儿自是装做若无其事靠近对方。但当她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见一丝惊喜,更多的是陌生和戒备。她停下了步子,也同时注意到对方五官也不过是有五分像大妞,可言行举止却无一丝相似之处。 白霜儿心中十分失望,望着不曾回头望径直向前行的少女,心里却有些了然的感叹:“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姐姐是三年前,而她长得也只是像三年前的姐姐而已。现在的姐姐,应该快满十九岁也不知她如今是什么模样?” 白霜儿在心中想念着大妞,而其他新招的神月派山外弟子却在惊叹着眼前所见的一切。 跨入神月派的大门,他们所见的便是二丈高的红墙内,繁花似锦,春意昂然,错落有致的建筑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正中一个高达十丈的白玉石塔。 当时便有细心的人叫道:“这么高的塔,我在外边怎么看不见。” 经他这一提醒,大家才发现当初在神月派门前时见到的墙壁不过才一丈高的,但如今从里边向外看,四周的墙壁足有二丈高,而且墙壁上红底绿纹,绘有各种美丽、神秘的花纹。就连墙内的建筑也大多是三层高的石楼,远远望去无一不精雕细作,美不胜收。 可以说从外边看神月派,不过就是富家宅院的规模,但是一旦跨入神月派的大门,才发现别有洞天,根本就是深院豪宅,整个驻地面积至少比外边看起来扩大四倍。 “真是神仙才能办成的事。”白霜儿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捂着嘴惊呼着。 “这里的空气真让人舒服,难道这就是天地间的元气。” 别人在惊喜连连,白霜儿却脸色却渐白了,因为她发现这里四处弥漫着戾气。 本来白霜儿体内灵气几乎就快没有了,如今又来到这样一处充满戾气的地方,怎么不让她有种羊入虎口,如坐针毡的不安感觉。白霜儿克制住想要冲出这里的冲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的花开得艳,叶长得绿,只是细看会发现花和叶上边隐约有一层雾气存在,显然这里的植物都是适应了戾气,甚至以戾气为生的。 再一看四周的红墙和正中的白玉石塔,白霜儿庆幸着当初没有想到冒失的偷溜进来,打草惊蛇。显然,墙内墙外所看见的是二种风景,表明这里也是有阵法护卫。 所有人很快来到建筑群中央的一处石台前,在石台上是一位炼气五层的男性修炼者,他衣着银衣,但是胸口正中却比其他弟子多了一个红色弯月,从外表来看男子岁数并不是很大,但粗壮布满斑纹的双手却真实反应了他实际的年龄并非外表所见。 这位男子是负责这处神月派驻地的长老,姓黄名萧。 黄长老站得笔直,表情严肃的向台下新收弟子训话。话的内容自是神月派的规矩和要求。大意便是新收弟子皆先是山外弟子,只要修炼初成,但可成为山内弟子,到时每月不只能得到月银,还有大量的增修丹服用,有助修炼时能提高速度。并且成为山内弟子后,还有机会升为入门弟子,到那时的风光便不用多说了。 一席激动人心的讲话,让大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旁边人亢奋无比,而白霜儿这时却万般冷静,正依靠体内微薄的灵气努力将浸入体内的戾气排除。只是如今修为被封印,她的努力更像是徒劳一场空,看着戾气在身内缓慢的蔓延着,白霜儿的心情有些沉重了。 当天上午长老训完话后,所有新弟子就分成五组,以方便以后安排修炼和任务. 一三零、遇见前生同门修仙者 分在什么组是依资质来决定的,而修炼的质资在招徒的当天已被黄长老写在入门木牌之上。 这次招入的一百三十四人,共分成甲乙丙丁戊五组,自然甲组资质最佳,戊组最差,而白霜儿被分在丙组,属于中等。她也关注到那个长相像大妞的女孩居然是在甲组,显然质资不错。 之所以这样分组,黄长老声称是因为资质不同,修炼的时间和速迅便不相同,所以分组才能更好的安排修炼和任务的时间。修炼的内容目前是一些基础的学习。而任务大多都是些简单的杂事,比如扫地、洗衣、做饭等等日常杂事。 当然,如果修炼初成,但可登山,成为山内弟子。同时,任务完成的好,山外弟子便有机会接到山府(山中的神月派驻地被叫做山府)中的各种任务。 而所有的山外弟子都知道山府里的空气中含有的天地元气比镇外驻地要浓很多,所以修炼的速度比山外更加迅速,所以山府安排下来的任务,都是让他们趋之若鹜。 白霜儿只听了几句,便明白其中的猫腻,显然招收这些山外弟子,真正被神月派视作弟子重点关照的只会是甲组和乙组,至于后边的三组,明面是弟子,其实是被直接当做杂役来对待的,当然,表面上还是要给他们希望,在修为无法达到进入山府的标准时,你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进入到山府,多么的面面俱到,人人有机会。 没有找到姐姐,但白霜儿却找到自己未来的目标,那就是赶快进入他们叫做山府的地方。因为那里肯定有真正的修魔者。至于,如何在那里寻找目标,如何能干掉目标,白霜儿没有考虑太多,只有到时见机行事。而对于山上的戾气更浓,对身体和修为的影响更大,这此不利的事情已经不在白霜儿的顾忌中。在她看来,富贵险中求,如果现在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那么前面的一切折腾和辛苦,岂不是一场笑话。 由于是新弟子入门的第一天,神月派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事情,训完话,分好组后,各组的师哥师姐们边向新来的师弟师妹介绍神月派的要求和忌讳,边将他们领到住宿区,每四人住一间房子,每人发放二套银色衣服、一把银剑,将入门木牌换成另一种牌子。 等一切安顿下来以后,丙组师姐慎重的拿出一堆绿色的玉筒,交到每一个人手里一件玉筒,然后道:“由于神仙写的字和字的读音和凡人不一样,所以这个玉简能快速教导大家如何认识一些最基础的神仙字,也为以后修炼神仙法术打下基础。” 拿着师姐给的玉简,大家面面相觑,除了白霜儿外,其余皆不知如何使用。 师姐耐心的教导着丙组新到的三十四位师弟师妹们:“你们将玉简贴在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用脑去感觉额头上的玉简然后如何使用这个玉简,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能不能用神识看到玉简中的内容,就要看你们每个人的悟性了。大家要好生学会这第一课,就会更加体会到神仙的神通广大,神力无边。” 等到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里,皆迫不急待的将玉简贴在额头上,只是欲速则不达,白霜儿所在那个房间的三位弟子折腾半天也未一人成功,烦燥自不必说,有位女弟子干脆倒床睡觉。 白霜儿熟练的将玉简贴在额头上,闭上眼睛用神识探查玉筒,很快大量的字符文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犹如眼睛看见一般,用了一个时辰,白霜儿将这些文字弄懂记熟后,便睁开眼,将玉筒从额头上拿开。 玉筒中的内容正如那位神月派的女弟子所说一样,只是教授大家认识修魔者使用的一些基础的文字和读音而已。在白霜和看来,这些基本的文字同修仙者所用的文字,几乎有六成都有笔划上的区别,可他们的读音却是一样的。显然,修仙界和修魔界语言是通用的,只是文字书写有差别。 “不知道修仙和修魔在符字上的差别大不大?”白霜儿想起之前自己创造的飞行竹剑和戾符,上边只有风符字自己认识而已。 既然,学会了修魔者的文字,白霜儿现学现用,将身上的木牌拿出来,见正反二面者写着“神月派山外丙组乔妙”。 “这也算进入神月派的收获之一吧。”白霜儿不由自嘲一把,抬头环望四周,发现房间里已是静悄悄的,同一屋的其他人这个时间都早已熟睡了。 白霜儿起身站在窗户前,只见窗外已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挂,不远处那个高高的石塔上,几盏绿灯笼闪着光芒。 这时白霜儿便欲出屋,夜探神月派,却发现自己斜对面的另一栋石楼二层的房门正被缓慢的打开,一个黑影从门后迅速闪出来,翻栏向下一跳,整个人犹如一片羽毛般朝着石塔方面飘然而去。 “咦,是她。”虽不过是眨眼功夫,那个黑影就消失在白霜儿眼前,却也让她认出对方的身份,居然就是那位长得像自己姐姐的少女。 白霜儿心生怀疑,立刻从窗户跃出房间,紧跟其后。 石塔离住宿之地并不是很远,白霜儿在躲过一阵巡逻阵伍后,很快便便来到石塔附近时,也看见塔旁边行动鬼崇的少女,只见她漂浮在离地面二丈高的空中,小心翼翼观察石塔上的窗户,显然是在寻找钻入塔里的机会。 白霜儿不敢太上前,找了一处墙壁拐角隐蔽之地,便藏身其后,可等她再朝着石塔方向望去时,少女已不见踪影。 “溜得可真快。”白霜儿现在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要知道刚才表现出来的身手,可不是普通凡人能达到的。 “难道说她进入神月派的目的和自己一样不单纯。”白霜儿离开前最后望了一眼石塔,依然没有看见少女的踪影。 白霜儿决定到神月派的大堂寻找一下线索,才走了几步路,突然感觉全身被某种重物所压制,然后脖子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架上一把蓝色的寒冰剑,一个陌生冷冰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的牢房在哪里?” 感受压制那一瞬间,白霜儿第一个念头便是,有筑基修炼者出现。 听见对方声音那一瞬间,白霜儿第一个念头便是,对方是符惕派的。因为,只有符惕派的人说话才会有这种特殊的声调。 追根述源,成立符惕派的元老们就是从现在这个界面逃难到三青界的,所以,当这些元老来到三青界时,同样也带去了这里的语言。在经过几百年来的传承,符惕派的弟子们除了会说通用的修炼界语言外,还会说符惕派特有的古语,大家戏称为符惕派方言,其实也就是白霜儿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大部分国家也包括燕国和赵国,这千年来一直传承和使用的语言。只不过,经过时光流逝,这同一起源却在不同世界发展的语言,到现在已有许多的差别,比如文字,再比如声调和用词,但万变不离其中,基本的东西还是没有变的。所以,白霜儿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话,猛然一听好像是这里人所说的语言,但是仔细听话里分明是带着符惕派的方言。 听见前生的乡音,怎不让白霜儿顿时激动,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见白霜儿不说话,对方以为她被吓傻了,冷冷哼了一声,然后白霜儿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飘了起来,再被一股力量重重的贴在墙壁上,而那把蓝色寒冰剑此刻静静的飘在空中,剑尖离她的喉咙不过半寸的距离。 这时的白霜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举一动。 这种束手待毙、无可奈何的感觉,白霜儿已经很久没有体会,手抓着墙上凸出来的画纹,目光落在眼前这位筑基层修仙女道师。 这位筑基道师外表看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白底桃花绣裙,玉般洁白的脸颊,桃花般美艳的外貌,只是冷若冰霜的气质,以及手握的利剑,却让这份美艳有些难以亲近的严肃和不可冒犯的味道。 “我再问一遍牢房在哪里?”女子的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这次她说的是修炼界通用的语言。 白霜儿虽被对方威胁,但脸上却开始露出了笑容,不是很肯定的问道:“这位道师是来自于三青界符惕派的吗?”。 碧凤道师见着前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凡人,居然将自己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不由有些惊讶,立刻设下音障后,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的表现,让还有一点半信半疑的白霜儿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她的脑袋却开始有些混乱了,因为在白霜儿的记忆中,符惕派第一个到达这里的是碧云道师。而在她之前,从未听说过还有其他符惕派的筑基道师来过这个曾被叫做近神之地的界面。 白霜儿脸上尚未退去的微笑,有些刺激到碧凤,她且御剑直接划破白霜儿脖子的皮肤。 白霜儿感到一股冰冷之色从脖子处伤口向身体内部扩张,不由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刚才激动之情顿时冷静下来,心知现在不是放轻松的时候,对方可是筑基层的修炼者,可以毫不犹豫简单迅速的杀掉自己,就如杀一只蚂蚁一般。 白霜儿提高了警觉性,暗中鉴定着女子身上的法器,一身冰蚕丝加火凤凰羽毛绣制的裙衣,头上带着的是惊雷珠花,虽不过是二品消耗性法器,但若数量达到四只,也算是颇有威力,手里拿着一把至少四品的寒冰剑。 “从表面上来看,这位筑基道师的法器还算是不错,想来在符惕派的待遇不错,可为什么我对她没有印象。”白霜儿最后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突然发现对方的五官有三分眼熟,只是记忆中却丝毫没有她一点存在。 显然这位筑基道师虽看来冷冰,但因年龄不大,性子还有些急燥,见白霜儿一直未开口回答问题,直接威胁道:“你若不说,便没有说的机会了。”. 一三一、满口胡话难分真假 白霜儿这才开口道:“我是听师傅说的。”他乡遇老乡,白霜儿却不会热泪迎眶,这会的她脑袋里在不停思索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能否被自己利用。 “师傅?”碧凤听后,立刻将手搭在白霜儿腕上,用神识和灵气探究了一番白霜儿的身体后,了然道:“修仙的资质,原来你不是修魔的。难道说,你师傅也是三青界的人我不记得有认识的人来到这个界面,我问你,你师傅现在在哪里?” 白霜儿面不改色,胡编着:“师傅他老人家让我暂时混入神月派,监视这些人的行动,至于她老人家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能认出道师你是三青界符惕派来的,是因为前二天,师傅曾随口说了一句,好像看见一位三青界符惕派的道师也到了这个界面。当时,我就问师傅为何不同熟人打招呼,说不定还能合作。师傅却道,对方并不认识她。” “你师傅的名号?” 白霜儿眼珠一转,随口便道:“师尊道名判幻。” “判幻,这个道名古怪。”这时的碧凤,看起来开始相信白霜儿的话,回想了一下并无这个名字的印象后,她然随口一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霜儿,不知道师您尊姓大名?” 碧凤一直冷眼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对方话中的破绽。便很快她发现眼前这位连炼气初层都还未突破的女孩,在面对自己故意释放出来的筑基层灵力威慑时,居然能应答自若,毫无害怕畏惧之色,分明是一副已经习惯这种压迫的表现。碧凤这时才真有几分相信,她的确有一位至少是筑基层修为的师傅。只是碧凤绞尽脑汁,也不记得在三青界中,除了符惕派有传送到这里的阵法外,其他地方还有同样的传送阵法。 “你师尊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号吗?”。碧凤是讽非讽地反回道,目光一直关注着白霜儿的脸上表情。 白霜儿微有羞意,轻声道:“霜儿才拜师不久,不敢多问。” “听口音,你不像是三青界的人。”碧凤不会相信眼前这位还算是凡人身体的女孩能通过传送阵从三青界顺利达到这里。要知道通过传送阵从无灵之界到达有灵之界比起从有灵之界达到无灵之界,其中阵中的灵气压力要大上数倍,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抵挡得住的。 白霜儿老实道:“我是这个里土生土长的人。当初师傅筑基后游历到此,正巧在山中遇见了我,见我有修仙的质资,见材心喜的师傅就收我做了徒弟。” 还好刚才碧凤探查白霜儿质资时,没有机会仔细辨认她的灵根情况,不然她这时必然会对白霜儿的话产生怀疑,年龄十四五岁的五灵根,这样的废物还算是有修仙质资,真是无稽之谈。 见白霜儿的话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碧凤将浮在半空的剑收回剑鞘,灵力消去。而白霜儿终于可以双脚落地,恢复了行动能力。 碧凤依然表情冷若冰霜,但声音却柔和了二分,问道:“你师傅真没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 白霜儿眼珠一转,装得有些为难,吞吞吐吐说道:“师傅说她要到神月派在山中的驻地看一下。” “山中的驻地?” 白霜儿点头道:“神月派的人叫那里为山府,据说修炼有成的弟子全部都住在那里。” 碧凤了然的点了点头,依然不死心的问道:“那你知道哪里有牢房,或是被他们抓来的人会关在哪里?” 白霜儿问道:“道师是想找谁?” 碧凤微一笑,难得有有耐心解释道:“其实,我在这里也是收了一个徒弟,却不料到桃夭镇的途中,一时走散了,我便再没有找到她,自然怀疑她是不是被带到这里了,结果在这些人中并没有找到我的徒弟,才怀疑她是不是被关起来了。”碧凤她现在只想快些将徒弟找到,然后一同离开这个对她修行毫无益处的界面,返回门派。 白霜儿这时才理解,为何自己的一口谎言,眼前这位道师却没有过多的怀疑。最初是以为对方年幼无知,头脑简单,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在这里同样收了徒弟,才会认同这个说法。 白霜儿不安道:“我今天才进到这里,还不知道哪里有牢房。只不过若说是有人无辜消失的话,那么失踪的人还真不会在这里,必是被人带到深山里去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碧凤警觉的问道。 白霜儿这时转移话题道:“说了那么久,我还不曾知道道师你的名讳,难道叫道师你无名道师吗?”。 “碧凤。”碧凤这次很干脆的回答了。 “原来是碧凤道师,在下有礼了。”白霜儿依着三青界修炼者见面礼仪,摊手后合掌微鞠躬。而她做这一切,只为了掩饰住心里的震惊,因为这个名字,她仿佛曾经听谁说过。 “碧凤,碧云。”白霜儿开始怀疑二人的关系,但白霜儿可以肯定这个名字不是从碧云口里听说过的。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白霜儿的脑海中:“霜儿,再过几天我便要离开,去寻找我的大姐碧凤,听说她筑基时便去那里游历,从此再无音讯。” 声音响起的同时,白霜儿感觉自己的头部剧烈疼痛,无数的噪声充斥在耳边,她不由双手紧按住耳朵。 碧凤看着眼前白霜儿古怪的举动,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了?”性子颇急的她这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进入深山寻找什么山府,只是现在自己对于周围的环境还处于无知状态,所以只得忍住性子,等着白霜儿恢复正常,告诉自己更多的情况。 碧凤的声音打破了白霜儿的思绪,这时的她才发现刚才那一阵脑袋的疼痛并非现实发生的,而只是一种幻觉的痛感。白霜儿放下手,勉强一笑道:“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 见碧已露出不耐之色,白霜儿也不敢恼了她,快速编了一段半真半假的故事:“前几天,我和师傅便亲眼见到一个穿黑衣的修魔者将一名孩子捉走了。后来便听说这些黑衣人应该是神月派的入门弟子,而这些弟子都不会住在这里,而是住在深山中的山府。所以我猜想,你的徒弟有可能便是被他们掳走的,直接带到山府去了。” 显然虽白霜儿的解释合情合理,碧凤彻底相信她说的事情,左右一看后,一把抓住白霜儿的手,轻声道:“你和我一起去山府,到时说不定还能遇见你师傅。” 白霜儿却不相信对方是一片好意。一番交谈后,她明显感到眼前的碧凤虽筑基,但年龄还真的并不大,说不定就如她的外表一样也就二十多岁而已。所以看起来像是老成,但其实并非如此。 “不管她带我去山府是好意或另有企图,但还正我的心意。”白霜儿心里这样想,但表面却装害怕道:“我怕。我师傅听说在那里坐阵的有三四位筑基层的修魔者,说不定还有金丹期的修炼者。”这番说法自是欲摛故纵。 碧凤有些惊讶:“这里会有金丹修魔者?你们见过吗?”。 白霜儿摇头道:“都没有见过。只不过,师傅发现神月派的护法都是筑基层的修魔者,而依神月派的职位来说,掌门比护法应该修为更高才对。碧凤道师,你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轻易闯进去。” 碧凤想了一下后,自傲一笑道:“怕他们我就不是碧凤了。你放心,有我保护你。你还担心什么。”碧凤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眼前的姑娘不愿意走,也得跟着她走。至于,她的师傅是否会因此而恼怒自己,那也得看这位姑娘能否幸运活到告诉她师傅的那个时候。 白霜见一副因对方执意如此,不得不勉强同意的模样,委屈说道:“碧凤道师,你这副模样进去,说不定还没找到你的徒弟,就打草惊蛇,弄得神月派上下戒备起来。不如我们换装以后偷偷进去。” 碧凤一想,同意白霜儿主意,道“这也可以。只是那里去找换的衣服?我看了这里除了银衣外,就未曾见过穿其他衣服的人,你不是说过的嘛,黑衣修魔者掳人。” 白霜儿惶恐道:“只要碧凤道师相信我,我马上为你取衣服。” 碧凤微一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手指轻轻扣在白霜儿的手腕上,看似亲密,实则为了控制白霜儿而已。对于她来说白霜儿一介凡人,没有任何的威胁,但她却也不喜欢别人报侥幸心理,欺骗或背叛自己。 白霜儿笑得很可爱,轻声道:“碧凤道师,往那边走。东西都放在我的住宿里。”白霜儿表面一派天真无知的模样,但心中却对对方戒备无比,因为修为被锁的她,只需要对方一个手指,便可送她上黄泉。 白霜儿溜回房间,取出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衣服。先换上当初艾一所穿的内皮甲和护胸,虽不合身,但也能勉强抵挡些刀剑,最后穿上了神月派弟子的衣服。至于当初艾一留下的衣服、铁牌以及铁剑,全部交给了碧凤。 碧凤将衣服换上后,依白霜儿所说将铁牌同铁剑一起挂在腰间,一笑道:“那你就是我的猎物了。”说罢捉起白霜儿腾空而起。 “外边有阵法,休要惊动他人。”白霜儿小心警告着。 碧凤冷一笑道:“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阵法,雕虫小计何足挂齿。”说罢取下鬓上的二只惊雷珠花,用力丢向石塔位置,“我早看这塔不顺眼了。” “轰。”惊雷珠花同石塔上的阵法相撞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和闪光,虽有阵法保护但由脆弱的凡物制成的白玉石塔,如何能抵达二品惊雷珠花连续雷击的威力。瞬间石塔成为废墟,而石塔周围有几幢建筑也受到雷震的牵累被毁坏。 如此大的动静,让一直寂静的神月派立刻沸腾起来,无数人群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而碧凤趁着下边慌乱之时,抓着白霜儿,将对方纳入自己的保护罩中,此罩能临时防风防戾气入浸。 碧凤驱剑快速突破神月派上方,朝着白霜儿指向的相反方向飞去。 看着碧凤将价值并不便宜的惊雷珠花就这样轻易浪费掉二颗的嚣张做派,让白霜儿不由联想起前生所见的修仙者中天之骄子的行径,可谓一脉相承。 那时的自己,面对他们,内心是何等的羡慕又焦躁。想到这里白霜儿脸上露出淡淡嘲讽之味,但这样的表情在见着碧凤朝着相反方向飞去之时便消失了。 白霜儿意识到,对方这般大张旗鼓,好像是想调虎离山?. 一三六、这是收获的一天 白霜儿捂着胸口的伤,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身体实在无力支撑下去后,模了一下伤口,见伤口已开始愈合,不由赞了一声回春疗伤丹果然不愧是二品疗伤丹,虽达不到枯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效果,却也是妙手回春,冶疗外伤、补允灵气的好药。 回味着刚才吞正回春疗伤丹那淡淡的药香味,白霜儿昐望着自己能在神幻之珠中创造出此药,想来以后再不担心一些皮外伤。 “其实遇见碧凤也算有一点好处。”白霜儿总结道。 这时,天空开始下起雨加雪,见此情况白霜儿找了一处可避雨的岩洞,休息等待雨停。 坐在洞里,回想起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白霜儿感觉自己又冒失的独闯一次鬼门关,当初之所以会想借助碧凤带她去山府,白霜儿心里打的主意便是等到了山府就冒充新提拨上来做杂事的山外弟子,而这样的身份和修为是绝不会引起山府那些目无下尘的修魔者怀疑,到时自己便可借着随意在山府行走之际,寻找增加功德值的机会。 只是白霜儿没有想到计划跟不上变化,她是知道碧凤带自己进入山府没安好心,只是没想到对方翻脸无情来得这样快。而当关在地牢时,还好王括出现的及时,让她能将计就计,让赵青死磕碧凤。 对于杀死赵青的经过,白霜儿只能叫一声侥幸,若非碧凤和王括的前人“种树”,怎轮到“自己”后人乘凉。当然,白霜儿放过了碧凤,并非因为对方成全了自己的复仇,更不是因为目前这个界面是自己和她是唯二修仙者。而是内心深处,有某种奇怪的念头一直在她心里响起,在告诉她这个人不能杀。 “也许是她那张有些熟悉的脸,还有那个叫出云的弟弟。”白霜儿自嘲道:“鬼知道关于前生的记忆有多少是我忘记想不起的。” 没有再纠结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天寒地冻之下,白霜儿静功养身,等到她神识进入到神幻之珠中后,才知道真正的大惊喜在后边等着她。 只见判魂上出现一行熟悉的字:“书卷上的魂魄是否判?” 显然魂魄应该是赵青的。 白霜儿知成败在此一举,沉着决定道:“要判。” 帛丝帖子上的字迅速变成了“修魔者一名,恶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一,摧毁魂魄增加功德值二万六千九百零二。” 看着赵青的恶值,当时白霜儿第一感觉便是赵青的死是罪有应得,自己终于报了母亲和妹妹的血海深仇。可恨的是,整个琼城因他而被毁,他的恶值却只有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一,至少要上十万才对得起惨死的十万无辜善良民众。 几次判魂的经历,已让白霜儿对其于功德值的取得有了大体的认识,显然同阶恶者被杀后,白霜儿得到的功德值就是对方的恶值,如果是越阶杀修炼者,功德值就是恶值的翻倍。如果杀了不该杀的人,功德值首先会被扣去十,然后再依据对方的善恶值进行增减,比如说杀死兔子,兔子无善恶值,所以没有增减数,最后的功德值就是扣除十。而杀柳刚,因对方只是恶二,所以扣除十点功德值,再加上二点功德值,最后欠下八点的功德值。 当然,白霜儿目前还不知道如果自己杀了善者以后,功德值会不会也是同样的计算方式。 就在白霜儿一阵算计之后,将目光最后落在了判魂最下方,只见那里写着:“总功德值:二万六千八百九十四,是否转为戾气或灵气?注:功德值转正,封印修为被解。” “哈哈,我发了。”这时的白霜儿才彻底反应过来,功德值对她意谓着什么,情绪激动的她当时便被神幻之珠给踢了出来,然后捂着胸口小声哎哟,太过得意忘形,居然忘记自己身上有伤。 等到白霜儿情绪平静下来,再将进入神幻之珠后,看着判魂上高达万位的数字,不由叹了一声:“之前的一切辛苦和危险,都是值得的。” 白霜儿毫不犹豫直接将二万的功德值转化成灵气。 瞬间,现神幻之珠上的五行灵符字全部亮了三分之一。 白霜儿目瞪口呆了,不由自言自语,大惊小怪道:“天啊,天啊。杀赵青,比我修炼这几年所吸取的灵气还要多。”白霜儿在这个无灵之界修炼,从来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所以,她曾仔细计算过依自己目前炼气六层的丹田来说,要将神幻之珠上的五行灵符字全部点亮,至少要达到二百个丹田的灵气。至于戾符字,白霜儿还没有考虑去点亮它们。 而上述的数据说明着她如果将杀赵青所得到的功德值全部转化为灵气,几乎能点亮一半的字符,也就是一百个丹田的灵气量,而且这还是五行灵气平均取得。 等到白霜儿终于恢复冷静之后,换个角度再一细算,又感觉这点灵气也算不了多少,因为创造飞行竹剑所需要的灵气量大约就要炼气六层十七八个丹田灵气,也就是说得到的灵气也只能创造五只飞行竹剑。 “不要太不满足了。回想,当年为了从神幻之珠取一颗炼气丹,我都要计算了又计算。”白霜儿抚模着刚从神幻之珠中取出的十颗上品炼气丹幽幽的说道。 如今灵气充沛,白霜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浸入身体的戾气驱除掉,然后使用灵气将回春疗伤丸的药效彻底发挥出来—— 白霜儿将戾气全部驱除后,又从神幻之珠中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重新装备起刻有金火符字的飞刀,最后看一眼填满灵气的丹田和经脉,只觉得她自己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唯一的遗憾就是飞行竹剑当初没有携带,被放在神月派住的房间里,想必自己失踪后,他们搜查房间时便会发现此物,自然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是暴露,不能再回神月派。 感觉胸口的伤口愈合到勉强应付后边的路程后,白霜儿走出了岩洞,这时雪雨天气已转为阴天,因此处离神月派距离并非很远,她不敢在此久留,毕竟修为已经恢复,无法冒充普通民众,很容易被神月派弟子发现修仙者身份。 走出山洞,发现太阳西下,霞光满天,白霜儿依着阳光照射方向,决定行走方向,身姿矫健的在山间中不停穿梭,白霜儿感觉自己离桃夭镇应该越来越近。 其实,白霜儿并不想回到桃夭镇,毕竟那里也算是神月派势力范围,如今又出了这一档事情,想必那里也会戒备森严,只是为了找到白毛只有期望它依然还在神月派外边守着。 就在白霜儿奔波返回桃夭镇的途中之时,她突然听见天空上方传来打斗的声音,抬头透过树枝间的缝隙,依稀见着天空中四名神月派入门弟子正围攻一名神月派山外弟子。 “狗打狗,窝里斗?”白霜儿前一刻才这样想,后一刻她却发现那名被围攻的神月派山外弟子的修为犹如坐飞剑一般直冲云霄,从炼气初层变成炼气九层,然后瞬间成为筑基中阶修魔者。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白霜儿将身体藏在暗处,隐约能感觉到筑基者释放全部灵力带给自己的那种压制,显然天空上那四名炼气层修魔者感觉更深,知炼气四层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们也是干脆,互使了一个眼神,毫不纠缠顿时分成四个方向飞速逃窜。 “哼,想追就追,想逃就逃,你们做梦。”只见这位筑基中阶修魔者从怀中抽出九环铜圈向天空一甩,九只铜环瞬间兵分四路,冲向四个方向的神月派山外弟子。 眨眼功夫,这四人便被铜环绑了个结实,然后被那位筑基中阶修魔者直接从高处带到地面上。 看着那位筑基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四人擒获,白霜儿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对方再次从树林飞回了天空,然后消失不见,她才缓慢从暗处走了出来,只是整个人却处于失神的状态,因为那位筑基者重新飞回天空后,曾向白霜儿藏身之地瞄了一眼。让白霜儿清楚的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居然就是那位长得像大妞的神月派新山外弟子。 当初见她偷溜到白塔时,便知道对方身份古怪,现在看来还真是一个让人疑惑神的神秘身份。 等来白霜儿走那些神月派弟子被甩落的地方,看见的便是四具穿着黑衣的尸体躺在树丛间,每人都是一剑封喉。 他们四人悄无声息的被杀,让白霜儿再一次深刻感觉到筑基层和炼气层的区别。不由想起当初自己在准备混入神月派之前,曾提前设想遇见不同情况应该采取何种应对手段,兴奋的设计若干方案和计划。所以,才会产生当初在神月派遇见碧凤后,感觉到对方言语强势逼迫后,立刻顺势屈就。但现在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计划和手段,都不过是幼稚可笑之事。 白霜儿对于自己和王括当初能如此大胆无知的对二名筑基者设下那种处处是破绽和变数的计划而反省着。 “白霜儿,前生的你是平庸的笨人,所以最后的命运便是被人陷害致命的杂役。而今生从头开始,如今珍贵的机会,你不吸取前生的经验,洗心革面,就算天赋和性格无法让你成为聪慧能干之人,却也不要越发愚蠢自大。刚才的你居然会为那种侥幸的成功,而沾沾自喜。白霜儿你的修仙之途,便是卖弄这些小聪明吗?”。谨慎的白霜儿自责着。 “小聪明又怎么了?修仙之途本来就是一条崎岖狭窄的冒险路,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我知其险,勇闯之。闯过了,我便是仙,闯不过,我便是鬼。谨慎永远不是像我这样质资破劣的人修仙路上主旋律。我无法改变上天赐于我的天份,我却必须去抗争我的命运之路。我愿意不择手段获得胜利,那怕那只是卖弄些不入流的小聪明,也许这些小聪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但至少,我面对危险时没有胆怯退缩。当实力不行时,态度有时能决定命运。”内心中另一个激进的白霜儿却在反驳着。 “态度决定你死得更快。”谨慎的白霜儿讽道。 “你的态度决定你只是庸人,而修仙的大道上最不需要庸人。”激进的白霜儿回道。 “看来,我说服不了你。” “看来,我也说服不了你。” 那天,白霜儿整个人便显然这种思想分裂的困惑中. 一三七、正派的筑基修魔者 让白霜儿将这些烦恼忘记的却是空中隐约的说话声,她警觉的抬头只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衣裙在不远处天际一闪而过,紧跟其身后三位穿黑衣的修魔者。而他们飞去的方向,便是刚才那位神秘筑基者消失的方向。 “前边好像是神月派那位秋护法,又是一位筑基者。现在天空都成了群魔乱舞之地。”白霜儿能猜出这位美丽的秋护法绝对是找那位像大妞的筑基者麻烦去的。 再走了许久,见着天空终于彻底黑暗了,白霜儿寻找一处泉水边休息,见泉水清澈未被戾气污染,白霜儿从神幻之珠取出些吃食,并着泉水勉强填饱肚子。 这时的她决定不许再想那些让自己困惑的思绪。 旁边草丛中传来细碎的声音,让白霜儿警觉起来,将寒铁剑握在手里,走前声音响起的树丛,嘴里道:“谁在哪里?快出来。” 一个人影猛的从树丛中窜出来,冲向白霜儿前方,然后用力抱住她的腰。 白霜儿将寒铁剑收了起来,模着对方的头,惊讶道:“凌波,你怎么在这里?” “嗯。”此刻抱着白霜儿腰的正是凌波,只见她衣服破烂,蓬头垢面,一眼便看出是经历了一些磨难的。 过了许久,等到凌波情绪稍平静一点后,白霜儿将她带到泉边,洗干净她的脸后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大姐姐。” “大姐姐是谁?”白霜儿不解的问道。 凌波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白霜儿知道她的性子,为了解情况,她只有耐住自己的性子问道:“你是偷溜出来的?” 凌波点了点头。 “你傻了。这种天气,这种世道,你一个女孩到处乱跑干什么?” “我老家在杏花村。” “你是赵国人?”杏花村这个地方,白霜儿是听说过的,就在桃夭镇不远之处的一个小山村。 凌波点了点头。 白霜儿继续问道:“你想回老家?” 凌波终于抽泣出声,大粒泪珠滚了下来道:“我父亲是大燕国人,我母亲是赵国人。从小,我跟父母就在杏花村生活,后来父亲说要回大燕国,结果全家只我一人活了下来。” “你怎不早跟我说?”白霜儿问道。 “我怕我说出来后,你们就不要我了。”凌波细心细气的说道。 白霜儿只得叹气,“傻丫头,你想多了。” 一番询问后,凌波才终于说道,自那日白霜儿离开山洞后,她便偷偷跟在白霜儿的身后,谁料白霜儿和白毛的行走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无法找到他们的踪影。 还好断腿在前边带路,才没有让凌波迷路。 可是到后来凌波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无力继续向前行,虽断腿和小狐狸以身暧身,但大冬天,她一个小女孩倒在荒山中,自是凶多吉少。 还好这时出现了一位飞在天上的女子,把她救活了。 白霜儿对于仙这个字很敏感,立刻问道:“你遇见了仙女,什么样子?” 凌波想了一下道:“美丽。” 白霜儿不由抽了抽嘴角,无奈道:“你继续说。” 凌波道:“然后,仙女让我拜她为师。” “啥的?”白霜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心中有种特荒谬的预感,啼笑皆非道:“不要告诉我说,这位仙女叫碧凤,你手里还有她的储物袋。” 凌波惊道:“姐姐你果然也是神仙,全猜中了。” 白霜儿嘴都要歪到一边去了,这是什么事,打来打去都是熟人的熟人。 因凌波是问一句,回答一句,白霜儿继续问道:“那位仙女为何要收你为徒?” “师傅说我天赋异禀能能感觉兽心,还是火单灵根。”凌波显然不太懂其意,只能照搬当初碧凤说的话,自是说得结结巴巴。 白霜儿却越听越张大了嘴,“我没听错吧。你是天灵根。”对于凌波能感觉兽心,白霜儿倒是不感觉意外,毕竟凌波体内有戾狐的魂魄。她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小姑娘居然是万里无一的单火属性天灵根,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来当初自己还真是误会碧凤了,显然对方真的很看重凌波,毕竟天灵根的人极稀少。 再一问才知道,凌波最初并不愿意当仙人的徒弟,但当仙人许诺会带她回家乡杏花村,还会教她法术,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将四子和小柳一起带到仙界后,她便同意拜仙人为师,然后当场仙人便送了她一个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是她送你的?”白霜儿疑惑一问。 凌波点头道:“是呀,师傅说她有二个储物袋,所以送我一个。”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暗黑香袋递给白霜儿看。 白霜儿没有接过香袋,“你且放好这东西。既然仙人带你回家乡,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时凌波露出畏惧之色,小声道:“我和仙人回到杏花村后,我也不知道怎回事,一下昏了过去。等到醒来之时,被关在一个黑房间里,后来又被人丢到一个黑黑的土坑里。”说到这里时,她眼中恐惧之色更重了。紧紧抓住白霜儿的袖子,全身微颤。 等到凌波情绪再一次平静下来以后,白霜儿才知道凌波居然被神月派掳走,就如当年的赵娇一般被当成培育魔虫的饲料丢在一个全是虫子的深坑中。 “后来,就是被一位大姐姐给救了出来。她把我放在这里,让我躲”话没有说完,便见白霜儿站起来,抬头对着大树上方叫道:“谁偷偷模模趴在上边?” “哈哈。”随着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来,有黑影从树梢上飘然而下。 “又是你。”白霜儿一见着对方的脸,不由愣了一下。这见来者正那位杀死四位炼气层神月派弟子,长相酷似大妞,最初是普通人,现在是筑基者的女子。 “大姐姐。”凌波对着她小声叫了一下。 “是你救了凌波。”白霜儿感觉很意外。 对方模了模鼻子,道:“这也要感谢你们带来的混乱,让我能混水模鱼,顺便救出了这个小姑娘。不过,在神月派看见你时,你分明是普通人。怎么现在是炼气六层的修仙者,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有掩气术之类的秘法掩盖修为”说到这时,她眼睛发亮追问道:“喂,你的师承是哪里的?” 白霜儿感觉对方还真有点人来熟的味道,后退半步保持距离之后,道:“再下白霜儿,不知这位”白霜儿知道修仙的筑基者尊称为道师,却不知道修魔者应该怎样尊称。 对方见白霜儿的举动,却无所谓道:“你叫我乐荔就行了,不用叫我乐荔道师。” 看来修仙和修魔的称谓并无二样。 这时的乐荔不像第一次同白霜儿相见时一副戒备很深的模样。反而表现的很是亲切热情,解释道:“上次见你接近我,会给你冷脸,我是担心被人发现我的目的。现在,知道你和那些人没有关系,而且有仇。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所以我们也算是朋友。” 虽说是筑基层的修炼者,乐荔却没有一丝筑基层面对炼气层的高傲和目无下尘的态度,这让白霜儿难得对初见的修炼者产生好感,所以面对对方的亲切热情,她也不由以微笑面对,一时间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只需要带着耳朵,听着乐荔喋喋不休的说,白霜儿很快便知道乐荔的来历,她是来自一个叫火云界的地方,那个地界有凡人也有修炼者,而修炼者大多为修魔,而修魔也分为正修和邪修,乐荔便是出生于一个世代以狩猎为生的赏金猎人正修世家。 四十年前,她父亲接过一个赏金任务,猎杀一位制造了灭门惨案的筑基修魔者,却不料那位人后来失踪,而她的父亲便寻找其踪迹,之后便再无音讯。 而父亲的失踪,让从来以混吃等死为目标的乐荔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在父亲失踪后的二十五年内,由炼气九层达以筑基中阶,并且通过家族的出关比试,成为一名准赏金师。 走上准赏金师的乐荔,终于有资格取出当年父亲失踪前的档案,并沿着父亲失踪前所走的路线而行。 这时她才发现父亲在三十几年前,跟随一名邪修到了另一个界面。 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乐荔终于也到达父亲当初所去的那个界面。 但在那里的所见让乐荔愕然,这是一个低戾面积很小的界面,早在十年前已变成一片荒芜人烟、无法生存的不毛之地。经那里极少数还活着的幸存者所说,在这个界面十几年前曾出现了一些魔尸和魔物,几年时间祸害那里许多地方,导致家破人亡,国家毁灭。 后来,为了消灭这些魔尸和魔物,几个国家连手出兵,爆发一场大战。 最后的结果虽魔尸和魔物被消灭光,但却是用无数的人命拼出来的结果,而这个界面从此以后元气大伤,再过几年后,水源枯竭,土地沙化,植物和动物纷纷产生异常。 再后来,人死得差不多了。 这个界面算是被毁了。 行走在这样一个荒凉悲切的世界中,白霜儿苦苦寻找着父亲的踪影,却一无所获。最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发现了一处传送阵,然后顺藤模瓜便被传送到这里。 乐荔很快在这里发现同样发生在上个界面的古怪之事,让她怀疑当初毁掉上个界面的凶手也来到这里故计重施,重演上个界面发生的一切。 而说不定自己的父亲也到了这里来,在这种想法之下,乐荔当即混入神月派中,后来发现桃夭镇驻地中根本就没几名修魔者。于是在发现筑基修仙人出现附近后,便躲了起来,等到白塔倒塌,笼罩驻地的阵法被摧毁后,她便借着混乱之时,偷入山中寻找线索,结果父亲和邪修的线索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凌波。 乐荔将一本画像册翻给白霜儿看,“这个画册前边是我父亲的画像,后边是当初在那个界面时,听人描述画出的几位邪修长相,你看里边有你见过的人吗?”。 “你有几个父亲?”白霜儿看着乐荔翻出若干张形象迥异的父亲画像,不由发出疑问。 乐荔道:“我当然只有一个父亲。只不过做为赏金猎人,自是需要无数的身份,这些画像都是我父亲使用换容术的效果。”—— 乐荔书友扮演的乐荔隆重登场,希望你喜欢这个人物. 一三八、这次进阶来得有点陡 谢谢芳er书友的粉红票,谢谢hallliana的粉红票,你这月已是第二次投票给青草,^^今青草高兴呀。同时,也感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听后心一动,立刻问道:“你说你父亲会换容术的。你现在是否便是使用了这种法术?” 乐荔道:“这是必须的。” “可真是巧。”白霜儿关注着乐荔的表情,道:“你这张脸真像我的姐姐。” “啊。你是她的妹妹呀。”乐荔笑盈盈道,表情自然丝毫让人看不出这并非她的真面目。 “你见过我姐姐。”白霜儿惊喜的问道。 乐荔点头道:“当初我来这个界面时,正好遇见这里有城市白平无故消失之事,于是跑遍所有消失的城市,寻找原由,正好走到大燕国的苍河边一个消失的小镇附近,为了躲避筑基者,所以装成普通人,从而遇见你姐姐,多谢她的收留,我是在你姐姐家住了几天。之后,便借用了你姐姐的容貌。” 乐荔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她的换容术还属于初阶水平,所以无法随心创造面容,只能依靠观察他人的五官以及脸部表情,慢慢模仿最后成功造就出和对方相似的容貌。而这种换容术在初级水平,一般要比施法者修为高一层的修炼者才能看穿,一旦此术修炼到高阶之时,便不只是简直的换容,甚至可达到形态的改化,再配上乐家世代密不轻传隐藏修为的幻术,完全可达到以假乱真,而那时如果乐荔还是筑基中阶,至少对方要达到金丹中阶以上才有可能看穿换容术。所以说换容术并非易容术或是化妆之类浅显简单的法术。 “大燕国中部消失的小镇附近。”白霜儿将乐荔说出的位置牢记在心中,追问道:“我姐姐过得怎样?身边还有谁?” “当时,你姐姐好像带着一位妹妹只是暂时落脚在那里。听她说要去什么地方寻找父亲和她的丈夫。” “只要活着便是好的。”白霜儿无法掩盖心中的激动之情,眼睛也微红起来。 而这时乐荔正巧又翻到一页男性的画像,白霜儿诧道:“咦,我见过和画像长得一样的人。” “真的。”乐荔一把抓住白霜儿连声问道:“你在哪里见过的,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白霜儿想了一会,苦笑道:“说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我叫他吴书生,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应该同你的父亲没有什么关系吧。” 乐荔道:“只有见过对方,我才知道他是否同我父亲有关系。你知道位吴书生住在哪里吗?”。 白霜儿想了一下,不肯定道:“我记得当初他说要回老家,好像是在南方官道旁边的一个水乡。抱歉,我并不是太关注他的行踪。” 乐荔笑眯眼道:“没事,只要有线索,我总能找到他。哎呀,也是巧,你从我口里听到亲人的消息,我从你口里听到父亲的线索,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不过人总有分别之时,我在神月派制造的麻烦绝对会让神月派的人喷血,所以他们正发疯的处找我。跟我在一起会连累你们,我们还是分道各走各的路。” “也好,我带着凌波赶夜路,先要回桃夭镇。”见着乐荔露出同姐姐一样的微笑,让白霜儿不由思念起大妞,还有她那时常唠叨的神色。 临走前,乐荔丢给白霜儿一件东西,嘴里道:“这是我偶得之物,里边我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剩下的应该是你能用的东西。所以,就算是临别赠礼。” 白霜儿低头看见一眼这临别的赠礼,是一个绣着碧绿羽毛彩凤的香囊,再一细看她发现这是一件储物袋。 凌波发现白霜儿手里之物,却惊道:“这不是师傅的储物袋吗?怎么到大姐姐手里了。” 白霜儿突然很同情碧凤了,大体修炼者失去储物袋,一般只会有二个可能,被人抢走或被人偷走。如今看来,以乐荔的筑基中阶的实力虽高于筑基初阶的碧凤,但若说顺利抢走储物袋并全身而退,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唯一的可能便是趁碧凤不备,顺手牵羊,特别是乐荔有掩盖修为的法术,加之赏金猎人想必其身手有独特之地,能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也不知当初的碧凤发现发现有人居然成功偷走她的储物袋,心里有多憋屈,只是现在便宜了自己。 白霜儿可没有归还失主的觉悟。 “现在,我也是有储物袋的人了。”白霜儿笑着对凌波道:“你这位大姐姐是借花献佛。” 凌波一丝没有犹豫点头道:“我不会告诉师傅。” 因之前乐荔已取出过储物袋中的物品,所以白霜儿自不会担心储物袋被碧凤设有禁制,很快将储物袋里的东西看了一遍。 然后,白霜儿傻眼了,因为里边的东西是出乎意料的丰富。 袋里没有法器,有的是二张土甲符,一张烈火符,一张急风符,一瓶筑基层用的聚灵丹,等于升级的炼气丹,一瓶回春疗伤丹,再有就是一堆灵石。 白霜儿数袋中的灵石,惊叹道:“好家伙,九十八个普通灵石,三十三个一品灵石,还有五个二品灵石。这些灵石,在前生足够杂役的我不吃不喝攒上几十年,看来碧凤真得门派宠爱。”白霜儿承认自己心里有些酸溜溜,再细看这些灵石的属性,由于大多为水灵石和金灵石,判断碧凤应该是水金双灵根的。 “金生水,这样的话碧凤是地灵根,也算是符惕派排得上名的质资优秀之人,难怪灵石这么丰富。”白霜儿微一笑转身又问道凌波:“你的师傅送了你些什么?” 凌波小声道:“现在,我的能力还不能打开储物袋。” 白霜儿也不客气拿过凌波的储物袋打开一看,呵,东西也不错。 二十个普通灵石,十个一品灵石。一瓶炼气丹,二张土甲符,二只惊雷珠花,一把二品奔月小刀,三颗回春疗伤丹。 “你师傅对你是真心好。”白霜儿虽然不喜欢碧凤,却也不得不承认碧凤对新收的弟子凌波虽说不上很大方,却也绝不吝啬。 见着白霜儿欲将储物袋交还给自己,凌波道:“姐姐你拿去,我现在用不上。” “姐姐我已有了。这些东西是你师傅送你的,既然你已拜了师,师恩便不可忘。”白霜儿微微一笑,心里却不由有些酸楚,前生的自己曾多么希望能有一位师傅亲手指导教诲自己,但直到死,也不曾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白霜儿带着凌波偷偷模模溜回桃夭镇附近,很快发现桃夭镇虽表面一如往昔,但暗地里神月派的弟子异常多显得戒备森严。 寻了一圈未找到白毛,白霜儿不能再此多待,只得带着凌波返回大燕国。 这次由于有凌波在,拖慢速度,加之天空时不时出现的神月派弟子,等到白霜儿回到山洞前时,却已开春之时。 这时,她们二人才发现白毛、断腿和小狐狸已回到山洞。 原来凌波被仙女带走以后,找不到凌波的断腿只能带着小狐狸找回了山洞。 白毛却因当初在神月派外追错了方向,等回到神月派驻地时,却发现这里到处都有神月派弟子,特别是增加了许多黑衣修炼者,甚至其中二人还发现白毛,然后欲抓它当魔宠,吓得白毛不敢在桃夭镇逗留,逃回深山躲起来,后来灰溜溜回到山洞。 看着白毛在前方狂奔,而后边四子和小柳依一脸喜悦迈步向自己跑来,那一刻白霜儿仿佛明白什么叫心花开了。 就是在这暧暧的春日微风拂过,草绿花红间,看着依恋自己的亲人向自己狂奔而来,有股热浪涌出心口,冲破眼睛,然后心懂得什么叫笑。 于是,白霜儿在这样微熏欲醉的幸福之中,突然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进阶了。 这一次的进阶是临到头才让白霜儿感觉到,所以一时间她且有些手忙脚乱,想到好在出行收获颇丰,应该不会灵气不足导致炼气六层进阶炼气七层而失败,才松了一口气。最后,白霜儿抱歉的看了一眼四子他们,也不跟他们多说,只快步回到早先山中其他地方专门开辟出来做闭关的小石室。 四子和小柳见姐姐这般动向,只有强抑制心里的激动,回到山洞,不敢轻易打搅姐姐的修炼。 进阶来得突然,声势也有点凶猛,白霜儿却不能分心去顾及会不会被修魔者发现这里的动静,现在的她必须全身心投入到进阶之中。 而就在山洞百里外的山林中,有人发现异常的灵气动荡,最后缓慢朝着白霜儿所在的方向而来。 这时的白霜儿并不知道,将会有不速之客到来。 当修为顺利跨入炼气七层,白霜儿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发现修为并未稳定到炼气七层,而是在快速向着炼气八层突破。 当时白霜儿强稳住心神,顾不得使用神幻之珠取得灵气,忙将储物袋里所有普通灵石和一品灵石取出来,以做进阶之用。 等到修为稳定在炼气八层后,白霜儿终于睁开了眼,望着黑幽幽的石室,舒了一口气。这次由炼气六层进阶到炼气八层,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当初碧凤储物袋里的灵石,除五个二品灵石白霜儿没舍得用外,其余的灵石全部用完,甚至连神幻之珠里的灵气也用掉三分之一。 说实在,这次来势汹汹又连跳一级的进阶之旅,最初完全让白霜儿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原由。毕竟进阶到炼气六层不过是四五个月前的事,现在居然还没过半年便连续进阶,这样的修炼速度几乎可用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来形容,至少白霜儿在三青界时从未听人说过有一次性进二层的事情发生。 但当白霜儿全身心投入到进阶之中,才明白为何自己这次的进阶来得那么突然和迅速,只是因为自己心境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懂得欣赏世间美好的东西,而非一味排斥它们。 老实承认自己也是有七情六欲,而非全部抹杀。 之前那段谨慎白霜儿和激进白霜儿的对话,便是一个醒悟的开始,让她发现了,前世隐藏在她内心从未曾被正面认识的矛盾和困惑,明白前世的自己其实擅长便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终于在重生后的第十个年头,白霜儿开始审识自我。 回想前生的自己,在修炼大道上一步步剥离掉属于人的情感,努力月兑离所有世俗七情六欲的影响,渴望着毫不牵挂,赤条条走在大道之上。 可今生自己的修炼,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前世都抛弃的某些东西再一一的捡了回来。 而这样的修行,在别人眼中也许是带着层层枷锁和重重的包袱,蹒跚在大道之上,根本不可能成仙。但只有她心里明白,前世被她视为累赘而丢弃掉的东西,却是修炼大道上最磨炼毅力之物,也是求仙途中最拷问本心的关键。 想要修炼之中不被它们影响,不是抛弃它,隔离它。而是贴紧它,触模它,然后战胜它,征服它。 我是修炼者,想要修成仙,首先要会当人。因为仙人,他终是人的一种而已。 我是修炼者,我能成为仙人,不是弱软的抛弃了七情六欲,而是强大的控制了它们。 这些感悟却只是白霜儿这种有着二次生命经历的人,才能够体味着其中的奥妙。 这也成就了她突破炼气七层、直达八层的契机。 其实白霜儿借着这次的感悟,已使她的心境达到筑基层的水平,若非其身内经脉的水平勉强只能达到炼气八层的标准,否则她很可能借这次对大道的感悟和对自己的认识由炼气六层直接冲击炼气七层、八层、九层,然后突破到筑基层。 当然,能否筑基成功,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三九、凌波的离别 等到白霜儿彻底将修为稳定在炼气八层,走出闭关之处,看见一脸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齐口同声,而白霜儿第一件事便抽出随身佩带的剑。 见着白霜儿拿出武器,一直待在石室门外的碧凤,冷笑道:“你还真胆小,现在的我还能威胁到你吗?”。 白霜儿细打量才发现碧凤的气色十分不好,显然之前受了重伤,却因在这种无灵之界加上她的储物袋丢失,根本无法补充身内缺失的灵气,才导致她现在的模样和那日离开时相差不大,甚至多出几分潦倒的味道。 而碧凤却对于在这种形势下再见白霜儿,却不由露出一分骇然之色。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白霜儿居然由一介凡人摇身变成修仙者,还是炼气八层。碧凤能肯定七天前那股强烈的灵气波动,以及三天前又一股灵气波动,都就是白霜儿进阶时产生的动静。 只是怎么会有二次的灵气波动,碧凤回忆自己炼气层的进阶之路时,却发现自己进阶封关最多不过二天,而且也只是在冲破阶层时,会有一次灵气波动最大。 “难道说她进阶冲刺了二次,说不通呀,一般炼气层进阶失败,虽不会导致修为退步,经脉受损,也事后也需要一个月重新准备的时间?”碧凤满心遗憾,直接将怀疑说出口:“你这几日是在进阶,那么说你之前你之前果然说的都是谎话。” 白霜儿不屑理睬咄咄逼人的碧凤,抬脚便欲走。 碧凤追在白霜儿身后,质问道:“你到底谁?” 碧凤的态度让白霜儿微皱眉头,转身讽道:“到现在这种状况,真假有何重要?” 碧凤脸色更加沉重,勉强承认道:“你说的对,我已是这样,你之前说的真假有何重要。”想起这一个月来,丢失了储物袋,徒弟也弄丢了,自己最后还受重伤,在这种无灵之地,身体缺乏灵气的滋养,根本无法彻底治疗伤病,还要强撑着身体寻找回到三青界的方法。碧凤一想到这些,心中不由有些悲观,害怕自己会被困死在这个界面,害怕身体被戾气污染而死,害怕那些修魔者找到自己。 这是碧凤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觉什么叫做绝望。 “我不能绝望,我是碧凤,符惕派最出色的弟子之一。”碧凤自己为自己打气,勉强振作精神,盯着眼前丝毫没有掩饰对自己讨厌的白霜儿,执着的问道:“其实你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来自三青界吧。” 白霜儿未出声回答,因为她不想告诉对方真相,也不想用费心想谎言敷衍对方。 见白霜儿不回答,碧凤自嘲道:“我也不想打听你的事情,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当然等我回到三青界后,我会报答你的。” 这时,白霜儿想起了自己能顺利进入炼气八层,也要多谢对方提供的灵石,不由勉强问道:“想我帮你什么忙。”手里的剑已插回剑鞘中,袖里的飞刀却握在了手心里,看在凌波的面子上,白霜儿并不想跟她有甚纠缠,但也不介意当发现对方有甚不良企图时,来一招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 碧凤显然从未求过人,这时表情狼狈,口气生硬道:“你有灵石吗?”。 原来碧凤就算能走到传送阵,却也已无法使用传送阵回到三青界。因为,启动从三青界到这里的传送阵需要耗费五颗二品灵石,而每一次启动之后,可使用二次,也就是可做往返。但是第一次使用后,除非是在当月使用第二次,否则每超过一个月时间,就要在下次使用时,向阵法中补充灵石,以弥补在阵法启动到现在这个期间,因维持阵法运作所耗费掉的二品灵石的灵气,而这些灵气量基本上是每月五颗一品灵石。 如今碧凤通过阵法到这里已二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要返回三青界,必须一次性向阵法补充十个一品灵石,若是储物袋未掉时,这十个一品灵气不值一提,可现在的她却是身无分文,一贫如洗,自是一筹莫展。 见着白霜儿听了自己的解释后无动于衷,碧凤不由有些气恼,柳眉横立,嗔道:“我现在懂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白霜儿见碧凤困境之下,依旧放不下她的面子,不由讽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 碧凤苍白的脸有些泛青,眼中有火苗微闪。 白霜儿没有再跟她多说的意思,只留了一句话,便离开:“你等一下,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等到白霜儿将凌波带到闭关之所时,碧凤脸上的表情自是不用多说。 凌波的来到,也缓和了白霜儿和碧凤之间的气氛。 而当凌波将当初送她的储物袋还回给碧凤时,她还有些忐忑不安,要知道刚才见凌波第一眼时,碧凤先是高兴,后却有些担心,要知道凌波无法打开储物袋,但白霜儿却可以打开,特别是想到对方刚进入炼气八层,难免会猜想凌波储物袋里的东西是不是白霜儿已用了。而自己最后回到三青界的希望看来已经没有了。 但碧凤打开储物袋,看着袋中原封不动的灵石、灵药,那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的羞涩,以及从绝望重回希望的激动,让她失声而哭。 白霜儿却在旁边皱起了眉头,心想着:“这是谁教的弟子,已是筑基层的修炼者,还这般脆弱。”转眼却又明白过来,只有像碧凤这样质资的人,从小被人宠爱着,未曾经历过太多磨难,不必掩盖性情,才会表现得如此随心所欲,一切依着本心。 “这就叫因果。”白霜儿看着碧凤擦干泪将炼气丹和回春疗伤丹塞入口后,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将地方让给二位重逢的师徒。 师徒间重逢后的谈话并不顺利,因为碧凤欲带凌波一起离开这个界面,但凌波不愿意离开四子他们,要师傅带他们一起走。 碧凤很为难,告诉凌波:“若是以前修为全盛时,还可以一试,但现在师傅我的修为还未恢复三成,不敢尝试带无灵根的普通人,唯恐害人性命。” 凌波见师傅失言,只蹦出三个字道“我不走。” 碧凤轻声劝说几句,见凌波依然固执其见,不由气对方不知好歹,“你休要起性子,留在这里只会浪费你的天赋,如今你十三四岁,修炼起步已是迟了。如果还留在这种无灵有戾气之地,很快你体内的天生灵气会彻底散去。” 凌波只是扭着头,不看碧凤。 等到白霜儿再回来时,看见就是师徒二人不合,各自生闷气的情景。 而出乎碧凤意外的却是,白霜儿居然劝说凌波跟着自己走。让碧凤终于承认之前凌波曾说过自己有一位非常好的姐姐之话,倒有几分确实。 “四子和小柳的根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而我和你的根却不在这里。现在是四子和小柳保护着你,有朝一日,却要轮到你保护四子和小柳,不要浪费掉上天赋予你的天赋,这是许多人想得到却永远无法得到的。” 凌波终还是勉强同意。 见凌波同意,碧凤松了一口气,现在符惕派有些青黄不接,门派里天资属上佳的不过也只逸剑一人,仙质异禀,是万里无一的木性天灵根,但一枝独秀虽美,却太单薄。而这次偶然来到这一处没有名字的界面,虽经历有些危险,但能遇见凌波,却让碧凤认为值的了。 木属性主治疗法术,火属性却主攻击法术,碧凤能想到百年后当逸剑和凌波先后跨入元婴后,符惕派那里会出现的风光。 “一起走吧。”碧凤这时对白霜儿道:“如今这里是修魔者的天下了,暂不属于我们修仙者。这次我回门派,如果有幸,会带其他人前来调查这里发生的事情,但很大可能便不会再来。如果你真是和师傅走散了,还不如跟我一起先离开,毕竟三青界的传送阵一次可供三人离开。”其实碧凤心里还打着另一个主意,看白霜儿年龄不大,却是炼气八层的修为,显然不是她的质资上佳就是师傅有能耐,之前的恩怨现在暂不提,目前却需要交好,以便渡过现在的难关。 白霜儿其实已心动,但当她眼角扫过旁边探头探尾的四子和小柳时,却摇头拒绝:“现在的我还有牵挂。” 碧凤不多说了。 欲走前,凌波却舍不得小狐狸和断腿,最后碧凤终于开口同意凌波将小狐狸带走。至于断腿仿佛通人性,知道同伙伴的别离,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凌波和小狐狸,仰天长嚎一声后,转身消失在森林之中。 从此他们再未见过它了。 凌波呆望着断腿消失之处,脸上露出的哭容,让人心痛。 “这便是我们和他们的命运,相交却无法永远并行。”碧凤紧紧抓住自己徒弟的肩,开导更是点醒她,道:“修仙路上孤独是永生伴随的朋友。” “我会回来看四子、小柳、断腿的,我会保护他们的。”凌波抬起了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师傅,再望了一眼白霜儿,眼中含着渴望,道:“姐姐,你会到三青界来找我吗?”。 白霜儿点了点头。 碧凤见凌波没节外生枝,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睛正好瞄见白霜儿脚下的白毛,问道:“这是你的宠物,看样子你没用主宠契约。” 白霜儿自揭其短,表明自己不懂如何施展主宠契约这种法术。 碧凤听后,也不问为何不去问其师傅,而是将熟知的一种人和动物设立主宠契约的法术告知白霜儿,也算还她的情。 只是白霜儿听说这种契约一旦签定以后,主人可随意驱使宠物,宠物不得反抗。而且主人可借用宠物的寿命,一旦主死灵宠也会亡后,顿时犹豫起来,特别是当她看见白毛趴在自己腿上,望着自己的那双单纯信赖的双眼,立刻下定决心,不会在白毛身上使用种契约。 在她看来,虽白毛叫自己主人,而自己认它做宠物,但实际上许多的经历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产生了质变,白毛不只是宠物,而是肝胆与共的同伴。 白霜儿不想,也不愿意,用这种剥削奴役的自私方式,让白毛为自己所用。 碧凤虽对于白霜儿这种独立特行的想法感觉有些不解,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于是告之她另一种法术,这是一种共享的契约,以血脉相系,使人和灵兽心灵相通,二人共享性命,同生共死。 “使有这种共享契约,你一定要想清楚,一般来说除非对方非常强大又长寿,不然修仙者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法术的。”碧凤轻声道:“而且这是需要双方全心愿意,才会成功。” 当然,使用这种法术的念头就不曾在白霜儿脑海中有点燃过。 白霜儿看了看,自己腿上白毛正学着阿花,努力的直起后腿,用舌头梳理它小爪子上的黑毛后,无言的抽嘴,“它就勉强当个不靠谱的同伴还行,当生命共享者,想都不要想。” 白霜儿将二种法术牢记后,谢过了碧凤。 看着碧凤和凌波消失在山间,白霜儿回到了山洞,一路上白毛不解道:“主人,为何不一起去,你不是很想回到三青界吗?”。 “想回去,也不会同碧凤一道回。谁也不能保证回到三青界后她不会翻脸动手。”—— 二月过去,三月将要来到^^. 一四四、那一天我们欢离悲合 谢谢懒人小七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秋拉拉书友你的催更票,看起来很美,t_t就是青草吃不到~~~—— 那一天白霜儿到苍河旁边时已是半夜,整个人看来颇有几分狼狈,只因虽出了洛城,她也不敢轻易恢复修为,担心金丹修魔者会发现自己。所以前一半的路程是以凡人身份前行的,自然走得非常辛苦,直到快到苍河边时,乐荔送她的玉坠颜色由红色,变成粉色,最后恢复成玉坠本来的白色后,白霜儿才将功德值转正,恢复原本的修为,之后自是顺利来到了约定地方。 而等到凌晨时,四子他们三人也终赶来了。二狗子匆匆赶到私船老板约定的接头地方。 又等了半个时辰,就见河面上二狗子坐在一叶小船悄然而来。 船家催促着众快些木船时,远方洛城上空突然雷闪交织。 当时,白霜儿心一紧,知道乐荔凶多吉少了。 因白毛他们还未赶来,二狗子自是对船家好话一箩筐,希望对方能延迟开船。 船家终还是看在钱和粮食的份上,同意迟开半个时辰,但半个时辰之后必须开船,不然便取消今日过河之行。 还好白毛和灵兽们终还是赶上了开船时间。 在船上经白毛一说才知道它们就要溜着出城门,却发现城门处有修魔者,而且城门不知为何已关闭,动物们一时间被困在城中。结果就在不久前,乐荔同神月派一位筑基者拼法不敌,直接用上同归于尽的招术,造成大动静,才让白毛它们找到机会,趁这些修魔者不备终溜出了城。 听到外表看来油猾狡诈的乐荔却采用这样刚烈的手段时,白霜儿不由有些伤感,下意识模了一下对方送她的玉坠。 黎明之前最黑暗时,船家七拐八转将船摇进一片芦苇丛中,等到河上巡逻的军船离开之后,小船才迅速横穿苍河,进入洞对岸的芦苇坐,将白霜儿他们放下后,船家收下报酬后便匆匆离开,他必须赶到另一阵巡逻的军船驶来之前,回以原来的芦苇丛中。 之后,白霜儿众人依着船家吩咐趟着齐腰的河水从芦苇丛一直向着前行,齐间时不时会隐约看见岸上灯火通明,时有巡逻士兵来往。 众人一直走到一处缓坡处,才安全上岸,然后等到城门开混入了民众中,在塞给守城门士兵一些银两后,他们顺利进入了城里。 南岸不比北岸那边兵荒马乱,整个社会显得井然有序,所以当白霜儿在去京城这一路上连杀四名恶人后,民间称快,但官府大怒,派出大量人手,四处排查凶手,特别是曾从北边来的百姓,在此情况下,白霜儿只得暂时收手,免得连累弟弟们。 等到白霜儿一行人顺利来到京城,已是二个月后的事情了。 白霜儿五人便暂时住在京城的郊外。 白霜儿终于在神幻之珠顺利创造出出第一颗回春疗伤丹,第一张烈火符和急风符。至于灵石之类的,其实白霜儿早在进阶到炼气八层那时就能顺利创造出来,可由于取出它们所耗费的灵气,几乎等于自己从灵石上所得到的灵气,所以对于白霜儿来说,无利可图,也就不再关注在上边了。 因寻找家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白霜儿便提前告之弟弟,无论能否找到姐姐和父亲,当他十六岁时,便是自己离开之时。 这时的四子虽面相依旧青稚,但多年的艰辛风霜,使他的内心已俨然长熟,虽心中不舍二姐,却也知二姐胸怀大志,又岂能用儿女情长和家庭琐事,牵绊住她,只能微笑祝福她,顺利大成,早日归家。 之后,四子便将当初在盗匪窝里得的银两全部用在寻找亲人身上,很快便有好消息传来了。 在次年的春天,白家人重聚在异乡,离上一次全家团圆已是十年之久。 那一年,白大郞已四十五岁,白大妞快要满二十三岁、白霜儿刚十七岁,四子十五岁。 白霜儿看着烛光下亲人脸上重聚后的喜悦笑容,听着他们一起回忆白姚氏和白二妞时的伤心哭声,这一世十年来的酸甜苦辣让白霜儿感慨万分。 而这时,她终于感觉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白霜儿感谢苍天给她的这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让自己改变曾有的遗憾。 那一刻,白霜儿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掩盖住目光中的沧桑和无奈。 当天夜里,大妞和二妞睡在一张床上,互述着当初分别之后的点点滴滴。 而从大妞口中,白霜儿才知道,那位带大妞过河的大贵人,曾说当初被盗匪劫持,幸得大妞救助才顺利逃月兑,所以这次轮到他帮大妞了。 这话让大妞一头雾水,因为她根本不曾有过那些的行为。 而白霜儿一听心中却有数了,真正救贵人的人便是当初换容成大妞模样的乐荔。 白霜儿第一次希望世间事真如一句话:善恶皆有报,乐荔能在那样危难之中九死却有一生。 第二天一早,白霜儿悄然离开,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只欠了四子十一年的珠链子。这珠链子是白霜儿连夜所制,外边是玉石做的珠子,里边藏着回春丹。 拿着手里的玉石链子,四子默然泪下,他没有想到很久前随口的约定,自己已忘记,而姐姐还依然记得。 站在院里绽开的桃花下,恍惚中四子回忆起童年时无忧无虑的岁月,在那个岁月里姐姐拿着自己捡的圆珠,笑容灿烂明媚,就像这一树桃花。 “四子真厉害,你想要珠链子,姐姐一定送你一串。” 四子记得在赞美和许诺之前,姐姐还异常热情的亲了一口自己的脸颊。回想起十年前的这一幕,依然让现在的四子有些差涩,下意识模了一下幼年脸颊被亲的位置,体会着姐姐对弟弟那从不说出口的亲情,刚才还流着泪的一双小眼,这会却不由笑眯成了一条线。 “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 没多久,白大郞带着儿女、女婿、和干儿子小柳,全家去了益城。 再后来四子和小柳长大了,带着随从二狗子和大牛踏上寻找各自母亲的路途—— 花开似锦,这是白霜儿看见耸立在纵横交错中水田中的岳连山,那开满山的白梨花时第一个念头。 走在上山的路上,白霜儿无法克制加快的心跳,只因高高的山顶上有通向三青界的传送阵,那是白霜儿渴望十几年,终于快要实现的美梦的入口处。 想到马上就要重回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世界,白霜儿加快了步子。 走上半山腰便可以明显感觉山间雾气异常的浓郁,白霜儿知道这是因为许多年前有人设下了迷阵,防止有人闯入山顶破坏掉阵法之用。只是几百年过去了,这个迷阵虽还存在,却早无当年的威力,很快白霜儿便模索出上山路的位置。 等白霜儿站在山顶处,周围苍茫的云海浩瀚无边,可她却无心欣赏景色,只是四处寻找传送阵的位置。 白霜儿依稀记得传送阵是在山顶的某处露台,只是现在左看右望都不曾见到任何露台的存在,到最后她甚至准备取出飞行竹剑,然后绕山一周寻找那个有着传送阵的露台。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霜儿却突然发现自己手链上的玉坠突然一眨眼变成了粉红色。 “有修炼者出现。”几乎没有想没有多看,白霜儿纵身一越跳下山顶,借着脚踏山崖的岩山减缓落速,最后跌落在半山腰的梨花林里,然后藏身于迷阵之中,借着迷阵中的雾气观察山顶的动响。 白霜儿在从山顶向下坠的过程中,已是感觉到山顶上有灵力突然爆发,等她落在地上时,一切又回归宁静。没多久,她透过梨枝眺望山顶处时,就看见三位修仙者从山顶御剑飘在半空中,静止不动,俯视下界。 显然她们是通过传送阵刚来到这里的。 “碧云。”白霜儿几乎不用仔细辨认,就认出来其中一位女修者,然后她心乱如麻,依照前生的记忆,对方应该是明年才会筑基成功回到这里。而现在,碧云却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提前整一年。 “难道,有甚变故出现了?”白霜儿心里猜测着,将视线移向碧凤身边另二位修仙者时,她愣住了。 二位皆是白霜儿认识之人。 碧云左边的女子,便是和白霜儿有半恩半怨关系的碧凤,显然二年前的她是顺利回到了三青界,当今修为恢复的她重回旧地,是想一雪前耻,还是其他原因? 碧凤左边的男子,浓眉大脸,神采飞扬,乍一看有些眼熟,很快便让白霜儿回忆起对方的身份,他便是今生代替自己进入三青界的陈小木。 “他居然也成功筑基?”白霜儿回想起十一年前,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凡人,但现在却已筑基成功,显然其修仙资质绝非一般。 “也许,碧云今生提前一年出现,便是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存在。”白霜儿将目光落在陈小木身后,因为,又有二位修仙者出现在天空中。 显然他们一群五人是分二次传送过来,只见后一次传送来的一男一女修仙道师御剑冲到了碧凤前方,三人嘴里不知嘀咕着甚。 只见这位新的女性修仙道师,一身大红衣裙将身材表现异常凹凸有致,再配上柳叶眉桃花眼,红唇乌发,在周围碧云的清纯、碧凤的冷艳衬托下,显得格外风情万种,野性又性感的。白霜儿隐约记得她是碧云的师姐姓越,道名环融,当年便是她陪着碧云重回到这个界面来。 而另一位男性道师,当白霜儿从低处望向对方时,突然心如绞痛,眼眶瞬间红了。 白霜儿慌忙低下头,她甚至不用再看他,也知道男子长得和碧凤有三分象。特别是长了一双和碧凤相似的凤丹眼,只是碧凤是凤眼上挑,显得几分凛然傲气之色,而他的凤眼却因目光平和如水,显得温和谦逊,凝视他人总给人一种含情的温柔,顾盼间尽显豪迈的风采。 白霜儿低下了头,嘴里轻声叫出对方的名字:“出云。” 那些曾被白霜儿强行封印在记忆深处的过去,终在见到出云那一瞬间时,被打破、解封了。然后汹涌而来的前生记忆,让她几乎无法克制住因前生记忆中那些强烈的悔恨之情所带来的感绪波动。 一时间,白霜儿闭上了眼睛,大粒泪珠从眼角处纷纷掉落。 今生,白霜儿从未如此弱软过。 再回忆前生那此不堪回首的往事,白霜儿知道这是一种惩罚,更是一种奖赏。 回忆中前生自己暗恋的人,却被自己害死。 而今生,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他依然还活着。 一四五、前生,她曾那么爱他 云端上,碧凤斜眼望了一下山间朦胧的迷雾,扬眉道:“我仿佛感觉到这附近有修仙者,也不知道是谁藏在山中。” 碧云脸上带笑,声音清脆道:“果然到了这里,人变得特别灵敏,如果在三青界也能这样感觉到附近的修仙者就好了。”三青界四处有灵气,所以并不像在这样无灵的地方,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附近存在的修仙者。 陈小木见大家一副悠闲自在模样,不由催促道:“我们还是不要结外生枝。大家快些离开这里,小心惹来碧凤师姐说得修魔者,发现传送阵的位置就麻烦了。” 碧凤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弟弟出云道:“你才筑基成功,且要小心。姐姐我就是在这样无灵之地,差点阴沟翻船。”心里却不由想到山下那名修仙者,不会就是白霜儿? “应该不会这样巧吧。”一想到同白霜儿之间的矛盾关系,碧凤心情就有些不舒服,心念道:“最好不要再见面。” 旁边环融道师轻声一笑,声音清亮犹如孩童,简直同她的外貌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碧凤姐姐,这话你已念了无数次,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小看任何一位弱者的。” 天空中修仙者飘然而去,而山下白霜儿却陷入了陈旧的回忆中。 这就是一个很老套的暗恋故事。 弱小笨拙的女孩来到远离家乡的三青界,每当她想念自己的亲人时,就会偷偷躲在山中哭。而有一次,她遇上了少年,少年安慰想家的她,并且在知道女孩一直未曾顺利观光时,还热心的指点她观光要诀,使女孩终于成功观光,跨出修炼的第一步。 而那一场初遇,女孩不满八岁,是入派二年的杂役,而少年十三岁,是入门七年的炼气五层外门弟子。 第二次见面时,女孩已十岁,纯朴的她因别人背上了黑锅,弄破器皿欲要被惩罚,是少年经过此地时,看见此情以后,为随口女孩求请,这才免了女孩受体罚。 第三次见面时,小女孩已是十三岁的豆蔻之年,犹如正欲绽放的桃花,美丽清纯。但她却因此原因,被同龄人比她高修为的男女欺负,少年再一次帮助了她。 这一次,他们终于交换了姓名。 少年的道名叫出云。 而已认出对方的白霜儿对于白二妞这样土气的名字产生了自卑,吞吞吐吐撒了一个小谎,道:“我姓白,家人叫我二双儿。” 少年便问:“是’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中的霜吗?”。 农家女出生的白二妞虽在惕符派学会了认字写字,对于这些文雅诗词却是一窍不通,碍于女孩的脸薄,她只得羞涩不语。 那一年,白二妞成为白霜儿,只是为他。 瞧,就这样少年就在不知不觉间,已慢慢渗入女孩的修炼和生活之中,最后藏进女孩的心中。而那时的女孩,还不曾经历过太多磨难和艰辛,内心依然充满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和渴望。 女孩小心翼翼的打听着少年的情况。很快知道少年有一位姐姐叫碧凤,是碧云的师姐,也是元婴长老的亲传弟子,才筑基不久,如今正准备外边历练。风传少年虽现在不过是外门弟子,但他却可能在二十五岁前筑基成功,从而由门外弟子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甚至有可能被某位长老看上,收为亲传弟子也是可能的。 再后来白霜儿还苦苦扎挣在炼气四层时,对方已是炼气九层。 见白霜儿拼命修炼,不忍心见她未来还会不停失望的少年告诉她:“修仙之道的残酷就在于,就算你有再多的勤奋也是无用,天赋和运气决定了你的命运。” 白霜儿不想向命运低头,因为只有迎上命运,她才有可能得到看一眼仙镜窥见亲人的机会,她才有获得可能追上少年的步伐,有勇气将自己的心声吐露给少年的时候。 那时的她,美丽、纯洁、温柔、痴情、善良,几乎有着世俗间女子最美好的品质,但这些对于修炼者却是并不重要。 再后来,少年在白霜儿十七岁顺利筑基成功,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少年外出游历那年,十七岁的白霜儿躲在房里哭了很久,她一想象许多年后,自己白发鬓鬓步入死亡尽头时,对方却依然还是神采飞扬的少年,不会老去更不会死去,才终明白命运真的很残酷。 她在害怕也许一生,自己心中的那份情不会有机会说出来,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白霜儿十八岁那年,少年游历回来。碧云筑基成功,外处游历。 次年,碧云也回来,她带回来关于无灵之界的修魔者横行的消息。 而当少年知道自己失踪多年的姐姐,最后去的地方便是碧云所去的界面时,他便欲同碧云、一同再次返回那个魔窝,查清情况。 很快筑基初期的他同碧云、环融三人准备一起去那个无灵的界面。 知道消息的白霜儿厚着脸皮来到少年的门前,装着向对方请教法术。 那时,对方的态度依然是温柔而有耐心,细细教导霜儿一番后,将一本书和一瓶炼气丹送到了白霜儿手里,“再过几天我便要离开,去寻找我的大姐碧凤,听说她筑基时便去那里游历,从此再无音讯。我不在的时候,希望这本书能帮到你,虽里边的内容有些潦草,却是是我在炼气层前期修炼的心得,应该对你有用。” 那一天,白霜儿终不曾开口说其他,只默然离开。 再后来,他们三人从无灵界回到了符惕派时,期间掌门已解开仙谒,知道这个无灵界便是近神之域,那里可能有可比神器的法器。于是,符惕门决定由金丹修为的管事带上一批筑基弟子进入到近神之界,铲除危害人类的魔物,并且暗中派人寻找法器。 而这次出云再一次向门派申请,愿意首批去近神之域,剿灭修魔者为姐姐报仇。 门派允了。 出云临走那一天,白霜儿是躲在暗处,看着出云出门,看着他同碧云亲密离开。 白霜儿只能自欺安慰自己,出云和碧云之间的亲密,只是因为曾经的患难与共,而非男女私情。 之后的四年,白霜儿在默默等着出云回来。而这时在她的心中,只要出云安全回来,其他已是不重要的事情。 四年后第一批幸运存活的筑基弟子回来后,其中便有出云。 可那时的出云对白霜儿的态度却视如陌生人,甚至有一次当着外人的面斥责白霜儿无故闯入内门弟子的院落。 加上直率无心的赵环融当时便揭穿白霜儿的心思,讽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 这样的羞辱,让白霜儿几乎羞愧难当,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就这样白霜儿和出云渐行渐近。 没多久,白霜儿在很早以前申请的调换工作的要求,终于通过了。 她成了内门大院里大厨房的一名杂役。 然后,白霜儿很快发现内门大院里的出云行动异常,时不时见他和赵环融、碧凤三人神秘的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 那一段时间的白霜儿心中充满了嫉妒哀怨情绪,而这种黑**绪一直压抑在心中,终有一天她无心的将三人神神秘秘,关系暧昧的话说出口,当时掌管厨房的内门弟子正好经过房间。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白霜儿来说犹如是一场恶梦,她没有料到自己的那一段话会如此重要。 当出云准备再次离开门派,外出游历之时,他被惩戒长老抓了起来,罪名是坠魔。原来在近神之域的四年内,出云不知什么原因被戾气污染,之后将此事隐瞒师门,现在戾气入骨,师门自是怀疑他已坠落魔道,此次冒险回到惕符派,只是为了打探法器的消息。 知道真像的那一刻,白霜儿悔恨无比,她几乎能明白当初的出云为何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也许拒绝她接近,只是为了不将戾气传染给她。 再后来出云在符惕派消失了。 在出云消失那一天,白霜儿曾偷偷溜到地牢门前想要看一眼云山,却正遇见着有人押着云山去了后山深处。 然后白霜儿亲眼看见所爱之人被太阳之火活活烧死,唯一留下的只是一只黑色的手指骨而已。 太阳之火下魂飞魄散,再无往生机会。 那一刻,白霜儿彻底崩溃,然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白霜儿已睡在自己的床上。 过了三天后,长老亲自招见她。 这时的她才知道,是当初她说出三人行为神秘之话后,才导致有人针对出云的调查,从而发现他隐藏坠魔的真相。 而现在,师门要对发现叛徒的杂役白霜儿进行奖赏,奖品就是三品法器一件、三瓶炼气丹,百块灵石。其中三品法器,是连一般内门弟子都难以获得的。 白霜儿麻木的听着长老说的一字一句,目光丝毫不曾落在摆放在她面前封厚的奖赏。 对白霜儿而言,那不是奖赏,而惩罚。 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能把它们换成看一眼仙镜吗?”。 那时的仙镜中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心中另一个希望也没有了,那一刻,她眼中流泪,心如死灰。 后来的那二年,对白霜儿可谓度日如年,无边的寂寞孤独和悔恨自责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终于在某一日,白霜儿惊骇的发现镜中自己的模样是那样可怕,苍老憔悴,呆滞无神,真是可悲又可恨。 而那一天,白霜儿终于还是狠下心、流着泪将记忆中亲情、爱情全却封印在心的最深处,彻底将他们遗忘。 白霜儿终于成为一名成功的准修仙者,冷漠自私,毫无感情。 而封印许多记忆的她,立刻忘记了最初执着修仙是为了什么。忘记二十三岁前的她曾如夏花般灿烂开放。 就这样,白霜儿那些关于美丽幸福的梦想和憧憬都掩埋在二十三岁的废墟之下。 只是偶尔会在梦中听见有人温柔的说着一句:“是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中的霜吗?”。 醒来时,泪已打湿枕巾。 到白霜儿三十三岁,她终于没在梦里听见那些温柔的声音了。 在那一年,她炼气七层,手里第一次沾上了人血。 在那一年的年底,因知情不报受惩罚封关十年的赵融环和碧云被放了出来,而那时的融环和碧云已从筑基初阶顺利达到筑基中阶。 闭关而出的赵环融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报复白霜儿,为出云复仇,可当她站在高处,俯视地上如蝼蚁般身份地位的白霜儿,看见对方已是老态一副时,不由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在她看来,根本不必对付白霜儿,没有什么比对方老死也无法成为筑基者,这样的惩罚更大,更让她痛苦。 赵环融对了。 白霜儿人生只是一场平庸的独角剧,剧里边没有生旦净末,只有滑稽调笑的丑角。 只是戏中主角却并不知道,她还是苦苦挣扎在劣境,一心一意想要摆月兑平凡的命运。 而那时不会有一位温柔的观众提醒关心她,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台下的观众们早已离去。 然后,丑角死了,戏谢幕了。 只留默然无声,没人为她鼓掌,也没人为她掉泪。 一四六、今生,做个陌生人 谢谢瀞溪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前生记忆中最后一个拼图终于回归了原位。 那些属于前生二十三岁白霜儿的强烈感情,在这一刻穿越时空折磨着现在的白霜儿,使得她久久不敢睁开眼睛,用尽心力去控制内心深处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感海涛,抑制住欲追向空中之人的冲动。 还好现在的白霜儿不是前生二十三岁的她,也不是前生五十岁的她,而是重生十七岁的她。二世为人,心已被锻炼的刚强坚毅。 白霜儿终于睁开了眼,凝望上方山顶的目光坚定执着,双手紧握成拳,她笑了:“前生的我拼命折腾到最后,却是悲剧收场。可重生的我却依然死不悔改,我还要用我的命继续赌下去,看我这样一个平庸小人物真不能成功吗?老天爷,你可要瞪大眼仔细看着。” 白霜儿义无返顾重踏上山顶之路。 出云,谢谢,前生的你让我体会何为刻骨铭心的爱。 出云,对不起,前生的我虽无心却导致你死亡的。 还好我重生,而一切悲剧尚未开始。 今生,我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像前生一般想你,念你,追随你。 世间的佛说:五百年的回眸一笑才换来今世的擦肩。 今生,就让我和你当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山顶上一如刚才白霜儿所见的模样,但这时的她却不像刚才无从下手,思考小会以后,她胸有成竹将流火诀朝着山顶周围丢去,然后火光在撞击到空气某处时,突然产生一阵波动。 以灵气做为解开传送阵上的禁制,一个简陋的石制露台很快出现在悬崖边。 白霜儿纵身跳到露台上,将五个二品的灵石分别镶在露台四个角和中心位置,然后灵石迅速的消失,原来无任何图纹的露台开始从灵石消失的位置出现被银墨画染的复杂线条,这些线条渐渐交织在一起,最后形成传送阵法。 现在白霜儿只等白毛赶回来了。在上山之时,白霜儿已吩咐对方,将一直跟在身后怎么也没法赶走的白家小动物们想办法带到其他地方,不能让它们上传送阵,因为它们太脆弱,很难完整无恙通过传送阵。 谁料白霜儿站到阵法边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回头一望,她默然无语。 动物一个不少的排阵站在她身后。 白霜儿瞪了一眼站在最前边装可怜装委屈的白毛。 白毛虽知自己办事不利,却也要为自己辩护一二:“呜,它们就像狗皮膏药,我都把它们关在别人家屋时,可阿黄闻着味又找回来了。” 事到如今白霜儿只能叹一口气,严厉警告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我无法保证你们能顺利传送到三青界,说不定你们会在这个传送途中被碾成碎片,还有你阿花,你可不是灵兽,说不定传送一开始就把你压成肉沫。” “喵喵喵”(太侮辱山猫了,我有那么脆弱吗?放心,我要是死在上边,一定会抓一个垫背的。)猫眼横扫旁边从灵兽,最后落在了小青身上,貌似只它看来像软柿子,可以捏捏。 小青蛇眼鄙视了一下山猫阿花,狡猾的抢先一步先溜到白霜儿足下,然后温驯的卷成一圈:“兹兹”(我可是有理想的灵蛇,迟早有一天荣回故里。才不像双簧,它过去就是想下出一只灵蛋,也不像阿黄是被双簧强迫抓来的。) “汪汪”(我很想念四子,我不想去。)阿黄狗腿向后挪,但一口“鸡”火让它慌忙向前挪了一步。 双簧很愤怒:“咯咯”(有点志气和勇气,行不行?女主人一走,你就别想吃灵石了。待在这种没灵气的地方,迟早退化成土狗一条。要向我学习,死都要死在理想的道路上。) 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猫叫蛇闹的,白霜儿只得捂着额头,大吼了一句道:“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传送有危险,入阵需谨慎,你们要考虑清楚,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 “喵喵喵”(我是敢死队的九条命猫,谁死也死不到我身上。) “兹兹”(放心,我可是软体,怎么折腾都可以。) “汪汪”(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早死早投生。) “咯咯”(不生出一只小灵鸡传宗接代,我死不瞑目。) 白毛呜了一声,转身将它的光溜溜的小狼背对着主人,愤愤不平道:“我只想长出毛。” 虽白霜儿听不懂脚下这些动物的话,却也从它们亢奋的表现看出来,它们不会听自己的。 白霜儿屈服了,从怀里取出当初从碧凤储物袋中得到的二张土甲符,道:“第一次传送,就阿黄,双簧、阿花你们三位,我到时会把土甲符驱动,希望能帮你们抵挡一部分传送过程中的危险。” 这时,三只动物倒是很乖的站到了阵法最中间。 站在阵法外,看着阵法地面的纹路发出淡淡的光,白霜儿知道传送开始了,下一刻,三只动物消失在眼前。 “轮到我们了。”白霜儿带着白毛、小青站入阵法正中,将另一和土甲符驱动,只见土甲符很快以白霜儿为中心,然后二尺距离内都有一层淡淡的黄光,黄光将白霜儿和她足下的二只动物都包围在其中。 白霜儿知道这道黄光,这是土甲符的保护罩开始发挥作用的表现,希望这种二品的符纸能发挥超常的实力,白霜儿前生不曾用过这种二品的符纸,只记得一品的土衣符最多能抵挡初级的法术攻击,而二品符纸据说能抵挡住筑基层法术的一击。 当白霜儿看见周围风景开始扭曲变形时,她最后临望遥远的云海,在那片云的下边,有着她的亲人。 “再见了,人间炼狱。再见了,我爱的亲人们。终有一天我会再回来。” 在这一刻,前生加今世的白霜儿终于一直藏在心中还不曾说过口的“爱”说出口了。 然后,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力向传送阵中心的人和动物袭来,还好土甲符阻挡住了这股力量。 只是这样的冲力是一股一股的涌来,很快土甲符创造出来的保护罩便破裂了,而那时白霜儿已蹲在地上,努力将身体缩成一团,减少身体承爱的力量。 周围的境色渐变成暗黑,不停有如流星般的亮光划过周围。 等到冲力消失以后,白霜儿却又感觉身体被某种强大力量扭曲拉扯,让人万分难受。 还好这种煎熬并不太久,就在白霜儿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压碎扭断时,周围突然明亮起来,那些古怪的力量瞬间消失了。 这时白霜儿已全身无力,骨肉酸痛,手指抠着阵法上的纹路,隐约间能闻到那种包含灵气的花香。 白霜儿知道,自己已置身在三青界的土地上了。还好记忆中此处传送阵是一处野传送阵,若非一二年后才开始频繁使用此处阵法,可以说门派大多数人都不曾想起这里有一个荒废的定向传送阵法。所以,直到近神之域事件被知晓以后,门派是不会派专人来看守,白霜儿几乎不担心自己这副样子会被人发现。 传送带来的身体不适后遗症,过了一刻钟才渐消失,白霜儿才感叹到当初前生能够顺利没有任何反应来到三青界,其实也要感谢当初带她来的搬山道师。也就难怪符惕派要求非筑基者不使用这个传送阵。像她这样的炼气层如果传送一次便是这种模样,敌人完全可以守在传送阵旁边,来一个消灭一个。 等到白霜儿站起来后,感觉身无恙时,才发现传送阵上的动物情况更糟糕。遍体鳞伤都是轻的,大多都是骨折脚断。 白毛是五体投地趴在传送阵上,四肢骨头粉碎,旁边小青的身体已断成二半,正苟延残喘。 而最初传送过来的三只小动物,双簧和阿黄也是全身骨头断裂,若非它们是灵兽,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五只动物里,居然只有阿花,因爪子抓地面太紧,导致猫爪指甲断裂外,可谓毫发无伤,果然是众家兽中体能第一。它这样异样的表现,甚至让白霜儿有种用神识观察阿花身体的冲动。 当然,当前情况之下,首要不是解惑,而是治伤。 还好白霜儿创造出来的回春疗伤丹在创物录中还余有七颗,一位一颗,还有多余的。 等到回春疗伤丹已发挥药性,动物们勉强把命吊着,白霜儿就小心将它们的身体挪动到传送阵不远的一片半人高草丛中,当时途中免不了动物们哎哟声。毕竟回春疗伤丹虽对内外伤愈合很有效,但对骨折这类的病症的效果却不佳,所以,它们的痛苦是无法避免的。 等到将动物藏入草丛后,白霜儿独自一人打探离开的路线。山中灵兽多,动物们在这里并不打眼,可自己一个非惕符派的修仙者出现在符惕派的外部人事禁行范围内,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事,必会惹人怀疑,甚至引来误会。 还好前生,白霜儿为了等出云回来,少不了每隔几日便会溜到这处传送阵前张望几眼,所以对于这里的地形自是非常了解,就是现在过了很多年,却依然有印象,记得传送阵旁边有条羊肠小路可以通向前山。 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向前行,终天了一处悬崖边的石路转弯处,白霜儿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远方。 只见这时已是黄昏之时,太阳缓缓落山,霞光普照万里。 云山之间一根从山脚下拨地而起高达百丈的巨大石柱赫然立于群山之中,石柱上时有御剑飞行的惕符派弟子降落起飞。 石柱便是符惕派镇山的仙器,叫观云台,对于它的作用,白霜儿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江疑神仙留下保护整个符惕派的仙器。 而这时,远处山脉间,有一股灰色的风在打着旋越升越高,越转越快,直到将远方整个山头全部掩盖住,然后巨大的旋风在瞬间分成四股卷风,在空中横冲直撞之后,朝着四方涌去,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响彻整个符惕山群中。 那是符惕山特有的季风,狼风就要开始了。 恍惚间,白霜儿回忆起前生临死前,是狼风才结束的时候,而今生重返这里,却是狼风开始之时。 冥冥中,也许这便是一个轮回。 面对着爆起的狼风,感受着它的威力,白霜儿不由对着风叫了一句:“我回来了。” 轰隆作响的狼风是对她唯一的回应 一四七、做为大夫压力很大 符惕派最近上上下下都很忙,几百年前元婴长老留下的仙谒快要解开,三年一度招收新弟子的普选再过二月就要正式开始,而和弟子普选同时开始的还有三年一次招收新杂役,以弥补六十岁还未达到筑基层修为的杂役离开而留下的空缺。而就在这些招募招收结束之后,又正恰赶上每五年举行一次的门派内晋升赛,这也是杂役晋升成门外弟子,门外弟子晋升成门内弟子的重要机会之一。等到晋升赛比完了,事情还没有完,因为,明年开春后便是每十年面向修炼界散仙招募符惕派客徒的比选。 所有的安排在今明二年很凑巧的挤在一起,最后导致整个符惕派,掌门很忙、长老很忙、众弟子们很忙,杂役很忙,就连符惕派周围的各镇城凡人、散仙也很忙。 但这样的忙碌却并没有感染到近在百里之外、住在玉贝镇中的白霜儿,此刻的她还潜心于自己的修炼,和重度残疾动物的治疗中。 玉贝镇是坐落于符惕派方圆百里的一处中型城镇,它的兴起经历和其他周围因符惕派存在而兴起的城镇或村落不同,玉贝镇的兴起是因为横穿整个城镇的一条河流,河名为玉贝河,取名自是因为此河底深处生长有一种如玉般美丽的贝壳,被人称为玉贝,最初只是当作一种女子的头饰品,后来有修炼者偶然在炼制回春疗伤丸时误放入玉贝,结果炼制回春丹失败,却创造了一种新的丹药,人称玉贝疗伤丹,虽达不到回春丹的治疗效果,但是医治骨折却有奇效,甚至有些极品的玉贝疗伤丹能有重塑骨骼的神奇作用。 当然,这种功效在神通广大的修炼者眼中,自是不如回春丹的用处大,只当是一种鸡肋之物罢了。只是,二百年前凡间某位权贵在服用玉贝疗伤丹后,居然让他只余有三根手指的残疾手掌,一夜间重新长出二指。于是,在修炼界并未掀起太多风浪的玉贝疗伤丹却让凡人趋之若鹜。 一时间洛阳纸贵,没多久,本是一个不起眼小城的玉贝镇出名的,很快人们就玉贝疗伤丹自所以能有断骨重生之效,就是因为玉贝本身就有护骨接骨的药性。只是经修炼者挑选优质材料,炼制成丹药以后,其药效能成几十倍发挥。 经过二百年的发展,玉贝镇因玉贝的出产而渐形成了一个凡人和修炼者杂居的商业性城镇,再后来玉贝河里的玉贝渐渐稀少,乃至绝迹。但玉贝镇作为附近比较繁华的商业城镇地位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五月太阳正毒之时,白霜儿盘坐在床上,静功修炼中。 一年前的她带着白家一群残疾灵兽,来到玉贝镇,只是为了这里曾经出产治骨折的玉贝疗伤药,但是由于玉贝河中的玉贝几乎绝迹,自然让以玉贝为主材的玉贝疗伤药根本在市场上不见踪影。 后来,白霜儿在一家首饰铺里用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只银钗,而银钗的钗头便是由一块下品的玉贝壳所做的。 下品玉贝壳因药性不稳定,加之药效极差,是不会被炼丹师或大夫当成药材使用。所以,下品玉贝唯一的用处便是,选其中形态、颜色好看的,制成饰品贩买而已,这要比当成药材卖掉,赚取的钱财更多。 白霜儿也知下品的玉贝药性有限,但自己有逆天之物,所以,药效不足,就用数量来补。 好在玉贝虽算是灵药材,但所含的灵气极少,自然取出一只玉贝所耗费的灵气也是极少。白霜儿也就舍得用神幻之珠制造创造出成千上百的玉贝,供家里几只动物食用。唯的一麻烦却是因为这一只下品玉贝已是残缺不全,所以以它为标准所创造出来的玉贝皆是“神形兼备的残缺玉贝”。将其放入创目录,数量居然不会产生变化,显然,这样的瑕疵品,创目录是不会认可为成品。 在这种情况之下,白霜儿细一算,家里白毛、小青、双簧、阿黄都是重度残疾兽,一只动物一天至少也要用上十个玉贝,也就是说一天至少自己要在神幻之珠中创造四十次玉贝。 想到自己一日复一日便是创造着眼前这一小块玉贝,白霜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但当她看见床上可怜的动物们,不由叹了一口气,反正创造一个玉贝也就片刻功夫,就当成是对神识的锻炼。 虽心里已下决心,白霜儿嘴里却还要责骂不听话的动物们一番,只最后落音道:“这次我看在四子的面上,便不再多说。你们以后只要记得休要再麻烦我就好了。” “咯”(主人,不会让你白忙活的,等我下了第一个灵蛋就送你。)双簧身残志不残,还惦记着它家“传宗接代”的蛋。 “汪”(主人,我其实并不想麻烦你的,只是身上的骨头不太听话。) “兹兹”(主人,你是不是应该单独给我找个大夫看一下,我应该不是骨折,而是急性全身扭伤、外加内出血、胃酸回流。)作为一个有理想的蛇就算瘫痪,它也不忘记趴在白霜儿的药书勤奋学习。 白毛小毛爪放在脸上,很拟人的一副忧郁模样,然后说了三句:“白还没长出来,骨头先断了,悲剧。” 当天,白霜儿便将四十只玉贝碾碎倒在水里,一只一只动物给它们灌了一肚子玉贝药水。 阿花望着一屋倒下、倍受摧残的“战”友,喵喵叫了二声便不知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唯有白毛听清楚阿花的话,当时更加郁闷。 阿花只说了六个字:“我打牙祭去了。” 就这样喂了一个月的玉贝之后,一直瘫在床上的动物们体内断骨有恢复的迹象。 见喂食玉贝有效果,白霜儿心里不由欢喜。 于是,白霜儿一边创造着玉贝,一边在市场上寻找着玉贝疗伤丹的踪影,但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就这样,白霜儿每天的事情安排满满的,静功修炼半天以后,另外半天就是制造玉贝、练习符字,然后到市场去走一走,当然除了寻找玉贝之外,便是收集各类的植物种子,便宜的法器或法器材料,然后将它们在神幻之珠中创造出来,种在田里,存在创物录中。 日子就这样转眼过了大半年,可随着白霜儿收集的种子越来越多,其品质和品阶也越来越高时,白霜儿开始入不敷出,因为,灵药种子、各类材料,甚至是二品的法器,用凡人的金银珠宝是无用的,唯有灵币和灵石交易才行。 而白霜儿虽能创造出普通灵石、一品灵石、甚至是极少见的二品灵石,但这些灵石皆需要等价的灵气才能从神幻之珠中取出,这让修炼吸收灵气速度天生存在短板的白霜儿肉痛加心痛。 之后白霜儿又想出一个主意,将自己创造出来的炼气丹、回春丹、急风符等物品售买给玉贝镇上的商铺,以换取灵石。 但当售卖自己创造的物品一个月后,白霜儿发现,这些东西带着自己的收益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大,很多时间自己卖出所得的灵石,跟自己消耗的灵气,也不过就二成的收益而已。 细一总结分析,白霜儿才明白,因为自己能创造的法器、灵符、丹药,大多是一品,只有回春疗伤丹和急风符是二品之物,而这些物品在玉贝镇市场上本来供应就充足,毕竟周围有符惕派这样一个门派,门派中众多的低阶炼丹师和造器师,同附近的商人皆有联系,大多时候他们会在完成门派任务以后,将多余的物品出售给这些商人,以换出更多的额外材料,帮助自己提高炼制水平。 所以,长期下来,只要符惕派没大的变动,方圆几百里的市场中的普通一品,甚至是二品之物,皆是不缺。在此情况之下,这些物品的价格也不会高,加之商铺也要赚些钱,到后来白霜儿辛苦创造出来的东西,唯有薄利多销而已,但偏她又不能大量卖出惹来麻烦,要知道玉贝镇中除了凡人,更多的是老练眼毒的散仙们。而她不是乐荔,没有换容术和掩气术这样特殊的法术可以迷惑修炼者。不然就算装扮成任何模样,除非她毁容,在达到筑基修为的修炼者眼中都是毫无伪装可言。 无大利可图,白霜儿自是停止这些浪费时间的行为,毕竟创造物品是要花费时间的,虽说白霜儿现在虽神识的操控日渐娴熟,一品之物手到擒来,但二品之物,回春丹和急风符时间花费多,创造成功率却只达到四成。 当然,商铺老板在知道白霜儿不再提供商品以后,还曾挽留再三,还将收购价小额度提高,毕竟白霜儿提供的物品虽大多是一品,但胜在质量上成,物品的效果稳定。 白霜儿婉言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将心意重新回到了修炼的正途上,多化时间静功修炼,多吸收些灵气,用在神幻之珠上。毕竟玉贝镇此处的灵气并不足沛,便比起当年在凡界,那可是天壤之别。 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终于在白霜儿创造出惊雷珠花时有了一定的改善。 几年前在家乡时,白霜儿也曾想要借用碧凤送凌波的惊雷珠花,只可惜那时修为尚浅,别说是创造出来一只惊雷珠花,连刚开始用神识将惊雷珠花从内到外查看完整都无法一气呵成,直到半年前才成功将惊雷珠花用神识完整扫看,而在神幻之珠中失败无数次后,才终于成功制出第一只惊雷珠花。 惊雷珠花之所以比其他二品的灵符或灵丹难创造,并不在于它含的灵气多寡,也不在于它的内部结构复杂或组成的机关精致巧妙,而是在惊雷珠花上的九个花蕊,表面上看起来是精美的装饰,但实际每个花蕊内却封印着一粒细微的雷鸣火种,一旦禁制解开,九粒雷鸣火种互此撞击,就会产生强大的连锁的反应。 就是由于惊雷珠花花蕊中的雷鸣火种,是属于特殊属性的二品火种,非一般造器师能够轻易控制,所以,在符惕派也只有少数的造器师能制造出来,因数量不多,所以只够门派中使用,极少流到门派外,使得市面上惊雷珠花并不多见。但偏就这种外表精美漂亮,携带使用方便,威力还不错的一次性法器,很受女性修炼者的喜爱,有价无市所以价格一直比其他一次性二品法器昂贵一些。 白霜儿一直以来的创造失败就是出在花蕊内封印中的雷鸣火种身上。直到一个月前,她下血本在一位散仙手上,购得市场上很难出现原始形态的二品雷鸣火种,虽然火种很细弱,但也用掉白霜儿四颗一品灵石。 之后用了十多天时间,白霜儿终于将这一束二品雷鸣火种在神幻之珠中种了出来,看着沙化的地面上,一团微弱的雷鸣之火摇摆不定,白霜儿知道只要细心照顾这一束火种,很快眼前这一片不到半亩的沙地便会化为一片火海。 一大片雷鸣火种,白霜儿想一想都感觉有些疯狂—— 很不满意这一章,又不愿意让文章开天窗,所以先放上来~~~,做为码字员青草压力很大呀。 一五二,钻个小空子,以假换新 谢谢秋拉拉的好人卡,t-t,书友090121144247052的更新票,我现在才发现,正好吃不到了,遗憾。 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请继续吧—— 在百里外的凌波第二天一早就拿到了尽职尽责的阿花送来的二只玉牌,当时,她就按照白霜儿的吩咐将其中仿制的玉牌强力弄碎,然后将碎物用布包好,拿上刚从师傅屋里翻出来的蜂王蜜酒,前去拜访制器师彩红真君。 此刻凌波的脑海中回忆起那天在小溪边和白霜儿的交谈的话。 “符惕派的玉牌虽是由掌管杂门的桃李真君保管并分放给每个人,但玉牌的制作却是另有他人。” “我知道,是火云真君。” “你说对了一部分,以前所有的玉牌是由器门的门主火云真君亲手制作的,而从去年起,火云真君将外门弟子和杂役之类低阶的玉牌,全部交给器门中的一位制器师彩红真君制作。” “彩红真君?”凌波隐约听过这个名字。 “彩红真君,她算是符惕派,甚至是整个修仙界的异类,三十五岁前还是一名普通的农妇,谁料三十五岁时她的独子重病难救,为了救治儿子的病,她便独往深山采药。结果她在山中得到某种奇遇,居然一朝由普通农妇变成有修仙资质之人。之后她就背着儿子找上符惕派。也不知同掌门有何交易,三十五岁高龄的她居然被符惕派破格收为门外弟子,而她的儿子也被掌门抢救活了下来,因她儿子只是凡人,所以最后被留在符惕派山下的城镇里。再后来,她五十五岁筑基成功,去年刚进阶到金丹期。” “姐姐,你到三青界才一年时间,怎么知道这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当白霜儿将符惕派中一些私密之事一一道来之时,凌波心中充满了惊叹和困惑。 当时,白霜儿没有回答凌波这个问题,她继续道:“彩红真君当年筑基时的年龄太大,即便曾月兑胎换骨,可面容依然显得有些苍老,所以,她非常喜欢具有美容功效的蜂王蜜酒,你若带上一瓶前去拜访她,求玉牌之事有六成把握。” “为什么不直接找桃李真君索要?” “你若找掌管玉牌的桃李真君索取新玉牌,他会问你原由,难道你说你因毁他人玉牌才会求新玉牌,到时必落下同门斗殴、毁坏法器的骂名,要知桃李真君为人方正最恨不守门规的弟子,到时你免不了受到严罚。所以,你只能私下去求制器师彩红真君,央她送你一个外门空白玉牌。一般来说,她手里必还有尚未交给桃李真君登记入册的新制玉牌。” “若是被她发现坏了的不过是一个假玉牌怎办?若是她不给我玉牌怎办?” “她不会注意到你毁坏的玉牌是假的,因为这个玉牌不是她制作的。只要你态度稍谦和一些,以彩红真君的性格多半会给你玉牌。因为,她唯一的孙子就住在内门院里,他的师哥是出云道师,出云道师是你师傅的弟弟。” “啊我居然从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你现在听说了吧。可要为彩红真君保密。”白霜儿淡淡一笑,其实之所以她对于彩红真君情况了解如此清楚,却也是因为当初服侍的那位炼制师对彩红真君颇有几分嫉妒,言语中偶尔便会提及对方,然后偷偷嘲讽一番,这才让白霜儿记忆深刻。而且关于她有孙子这件事也就是在这几年算是一个秘密,之所以秘而不宣,那是因为彩红真君不想让人太过于关注自己的孙子。在白霜儿前生,依稀记得直到彩红的孙子筑基成功,勇夺当年新登筑基者比试的头名,他们二人的关系才说出来,让符惕派上上下下小小轰动了一场。后来便有人打听到彩红真君的儿子,当年并未娶妻,最后是死在一家ji院之中,留下一个遗月复子,孩子的母亲不过是一名服侍红牌的丫头。而那时,对于彩红真君的孙子,一个筑基者来说,自己父母不堪往事和自己有污点的出身,已是无所谓,未来的实力可以替他说话。 而现在,凌波依白霜儿的安排,拿着碎假玉牌,提着一瓶蜂王蜜酒站在真君府邸门前,心中有着淡淡的忐忑,但回想起霜儿姐对彩红真君的爱好如数家珍时的自信模样,她的心又安定下来,然后轻声叫了一下:“晚辈凌波求见彩红真君。” 过了一会,真君院落的大门开了,一位外门弟子站在门后询问凌波来意。 “凌波是想请真君鉴赏一下弟子昨日新得的一瓶蜂王蜜酒。”凌波将手里的酒交给对方。 外门弟子接过蜂王蜜酒,将凌波留在门外,关上大门。 没多久大门便开了,一直待在门外的凌波被请进了府邸大门。 凌波跟着那名弟子一直走到了后院,只见院里的水亭中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身素色银蚕丝衣裙,细眉小眼,皮肤微黑,若非门外弟子叫了一声:“彩红真君。”凌波简直无法相信坐在水亭中的这位气质犹如农妇的女人,居然是金丹初期的修仙者。 “果然如姐姐所说。”凌波越发佩服起神秘莫测的白霜儿了。 彩红真君此刻手里拿着送来的蜂王蜜酒,眼睛扫过凌波,微微一笑露出脸颊上的酒窝,看来平易近人。她轻声细气道:“我记得这蜂王蜜酒是去年归月元君座下的亲传弟子剑逸偶然酿得的一坛四品蜂王蜜酒,只送了几位长老和掌门,你手里怎会一瓶。还有我看你送酒,也绝非只是让我鉴赏一番吧。” “彩红真君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所以你进去开门见山将我教你的话直说便罢了。”凌波脑海中闪过白霜儿教授她的话,然后恭手,态度稍柔和,道:“彩红真君,剑逸道师同我师伯碧雷真君因是世交,所以私下便送了一瓶给我师伯,因师伯老人家不喜此酒,便转送给我师傅碧凤,如今我师傅不在门派中,被我拿来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弟子这次来且是请真君帮弟子一把。” 凌波说完望了一眼旁边外门弟子。 彩红真君见此情况,将外门弟子打发离开,“你说吧。” 凌波将包着破玉牌的丝布放在了真君面前:“弟子前来求玉牌。” 彩红真君用了一个归原法术,就见一堆碎玉拼凑成一块外门玉牌形状,便直截了当问道:“你怎知我这里会有玉牌?” “是有人指点弟子,真君请放心,弟子凌波对天发警,此事我绝不外传,也绝不会连累到真君你”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凌波直接发了一个毒誓。 见凌波表情诚恳,态度坦荡荡,彩红真君微微一笑。 等到凌波走出真君院门时,那只碎玉牌已换成新制的外门玉牌。也幸得白霜儿因为慎重将自己创造的玉牌换取真玉牌,因为,符惕派的玉牌虽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每一个玉牌中都会有一个用特别规律刻制的文点排列,绝无重复,这也是为了杜绝仿造的另一个方法。故就算得到符惕派特殊的玉石,并且将它成功伪造出玉牌,但如果伪造玉牌文点排列稍有差错,或未按照规律进行文点排列,也同样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所以说,如果白霜儿在符惕派使用自己创造的玉牌,不论成功与否,她都会被人发现,因为,一旦有同样的玉牌或文点排列有问题的玉牌出现中符惕派观云台保护范围内,都会很快被掌管这些阵法和禁制的长老知晓。 当天夜里,陷入桃花阵法二天多的门外弟子晨露终于被救了出来,关了二天的她迫不急待向救她出来的搬山道师控告门内弟子凌波的跋扈嚣张,却见凌波就站在搬山道师的身后,不由稍加迟疑,而这时凌波已先下手为强,坦然道:“晨露师妹,我不应该恶作剧把你的玉牌给偷走,请见谅。” 说罢凌波上前一步,直接将晨露的玉牌塞回对方手里,然后轻声道:“你若不想要脸面,就大可将这件事到处传。” 晨露因怒意,脸色通红,心想到自己炼气五层,谁怕谁。但当她正欲反击之时,却见凌波脸上的微笑阴森冰凉,而旁边搬山道师已转身离开,一副根本不想过问此事的模样,不由心中一颤,突然想到凌波的师傅是亲传弟子,而她的师祖却是元婴长老,于是,脑海中闪过鸡蛋碰石头的悲壮情景,只得不甘心的打消反击念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晨露输人不输势,对着凌波恶狠狠盯了一眼,握着自己的玉牌扭头便走。 见着晨露不过是色厉内荏之人,凌波冷冷一笑,身后搬山道师扭过头咳嗽了一声,表情显然有些不赞同凌波刚才的言行。 见搬山道师的表情,凌波难得废了点口舌解释,道:“晨露上次差点把我家小狐狸给杀死,我也只稍作弄她一下,让她接受教训而已。” 搬山道师沉脸道:“还好这次没人出事,也就罢了。也幸好我师傅今日有事外出,由我暂时处理外门一些小的杂事,若让他知道你这样的恶作剧,你就等着去面壁半月。” 凌波吐了吐舌头,合掌道:“搬山道师,你可得帮我把这事瞒住,我还不想被人唠叨死。” 当天夜里,阿花借着夜色,叼着新制的外门玉牌匆匆奔向玉贝镇—— 随着蜿蜒平缓的峡谷向山中而去,二边的悬崖峭壁之上唯见坚硬的岩石,或一丛丛矮小的灌木,若非远方青绿的山头,让人恍惚走在荒凉的岩山之中。 然行走到半路,突见前方高高的一座石门屹立在峡谷间,门高有五丈,宽有三丈,整道石门有一块巨石雕刻而成,厚有三寸,蓝天白云下,整座石门同峡谷二边的高山混然一体,尽显修仙门派巍峨气势。, 这便是符惕派入山的正门。 如今深冬大雪时节,符惕群山地界是狼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天地间除了风雪外,便再无他物。 符惕派守门的二位杂役端坐在大门边,眼看着大门石阶之外是一片飞沙走石的灾难景色,耳听着从上方传来越来越响的狂风呜咽之声,不由有种处于惊涛骇浪边缘的紧张感。 而就在这渐掀起的狂风之中,有人迎风而上,艰难的朝着符惕山门走来。 一五三、前生的故事太有用了 谢谢雨灵北都和乐荔二位书友的粉红票,谢谢yulica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赵笑在符惕派当杂役已有六年,十四岁的他去年达到炼气四层,而今年是他作为守门杂役的第一年。按理他早应习惯这一年六次狼风横行的景象,但每次面对狼风出没之时,就显得尤其紧张不安,特别是到了冬季的最后一场狼风,更是战战兢兢。 此刻赵笑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虽心里明白观云台的存在将狼风挡在了这片建筑群之外,而自己是不会被狼风卷走,但这种置身在大自然风暴之下的危机感,让他不由抓紧双手,对着旁边的虞海嘟囔道:“虞师哥,这个时辰了,想必不会有人上门,我们还是把门关上吧。” 虞海见外边天色渐暗淡,思量了一下便道:“那你去把侧门关上,大门还不能关,现在狼风才开始第二天,等到明日就可正式关上大门,提前关门会被管事道师怪罪。” 符惕派规矩众多,许多地方皆是禁止飞行,所以出入必须经过正门或侧门,正门专供各位弟子长老出入,而侧门是从正门前方峡谷旁边开凿的一条人工的小巷进入,专供杂役们使用。 赵笑匆匆将侧门上锁以后,便回到正门,只见一位修炼者身穿披风,御着飞行竹剑,跌跌撞撞的从肆虐的狼风中冲了出来,艰难的落在大门前的石阶之上。 赵笑心里不由佩服万分,“这个时候还有人敢硬闯狼风,真是强悍。”再一细看,他不由愣了一下,只见来者解开披风,露出容貌,居然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黑白相间的外门弟子统一着装,面如粉玉,眉黛唇红,乌黑的云鬓上只插了一只普通的玉簪子,腰间配着一把寒铁剑,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筐。 赵笑还第一次看见外门女弟子不施粉黛,不配首饰法器,而这样寒酸的打扮,却并未让让人有种寒酸的印象,反而更显出一种简约而月兑俗的气质。 虞海见对方衣着,知是符惕派外门弟子,态度恭敬道:“在下虞海,责守正门,见这位道人有些眼生,能否示牌?” 女道人站在门外,随手将玉牌握在手上,然后跨入大门。 见对方进入大门没有任何的异常反映,知是玉牌起了作用。虞海忙笑脸相迎,恭手道:“刚才稍有冒犯,还请道人见谅。”炼气八层的外门弟子不是他一个炼气六层的杂役可以得罪的。 这时女道人将背上的竹筐卸放在地上,淡然一笑:“虞师哥职责所在,我怎会怪罪。只是我要麻烦师哥师弟,帮我一个忙了。” 听着女道人叫自己一声师弟,年纪稍小的赵笑乐开了花,忙上前,殷勤道:“师姐,有甚事?”从他进入符惕派成为杂役后,还未曾见过有那位符惕派弟子会屈尊纡贵叫他一声师弟。所以,怎不让赵笑有些受宠若惊。 就连虞海,当听着女道人第一声师弟叫出口之时,也不由有些动容,再细打量眼前这位陌生的道人,只见对方一口一声的师哥师弟的叫出声,神态上毫无半点犹豫或勉强,仿佛虞赵二人就是她的师哥师弟。 而就是女道人这种自然而然的淡然,让虞海突然生出一种亲切之感,恍惚间有种本应如此的心态,“都是符惕派的人,我入符惕派也快有二十年,怎做不得他们这些弟子的师哥。” 这时女道人指着竹筐道:“我抓了些灵兽,想要带到住所,慢慢调养。” 赵笑和虞海凑上前一看,眼珠睁大了。 妈呀,这一竹筐里装的全猫呀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灵兽,而是家养动物。 虞海免不了心里嘀咕着:“师妹把它们当成灵宠培养,完全是浪费时间。” “虽不过是普通低阶的灵兽,可养了这么多年有感情,所以,也舍不得和它们分开,才会将它们带回符惕派。”女道人解释道。 听了女道人之说,虞海尴尬一笑,知道对方是看出自己心里想法。 而旁边的赵笑,数了数筐里的动物,态度积极的说道:“这事很简单,我去帮师姐跑一趟,请师姐稍等一下。”说罢便匆匆离去。 虞海见赵笑抢先一步开,只得站在原处,嘴里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没多久就弄明白了这位师妹的身份。 师妹的名字十分亲切,俗名叫二妞,还不曾取道名。是十三年前入门的外门弟子,在她炼气三层时,因兽门门主入画真君欲外出寻找各类灵兽幼种,就被抓壮丁式的带离符惕派,从此以后,二妞师妹就作为真君身边的打杂帮工之一,踏上一边寻找灵兽,一边修炼的艰苦道路。 结果,这一干就是九年,因她欲达到炼气九层,才终被入画真君允许回到符惕派。 听着师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事情,虞海唏嘘道:“难怪我守此门十年,却未曾见过师妹。没想到师妹你也是被入画真君给抓走的,据说当年邀星道师也曾被入画真君抓去做了五年的苦力,直到后来他要筑基,才被入画真君给放了回来。” 对于入画真君的癖好,虞海也是知道几分的。入画真君是兽门的门主,生平最爱收集不同的灵兽,所以经常神龙见头不见尾,处于失踪的状况,还连累他身边才炼气层的弟子和杂役一起失踪。因炼气层修为不能外出,曾有长老告诫过入画真君,对方却道:“你们若是能帮我找筑基修为的弟子为我打杂,尽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我还嫌弃炼气层的弟子手脚太慢。”弄算长老哑然了。 师妹这会笑了笑,道:“邀星道师可是入画真君的徒弟,不是我们一起打杂的弟子们能比的。” 虞海听出师妹口中一丝哀怨之味,不由有种同病相怜的触动,感觉眼前这位师妹越发有种亲切感。但转眼一想,对方再打杂也是正儿八经的符惕派弟子,那像他们这些杂役,质资差,地位卑贱,已过二十五岁,却还是炼气六层,看来想在三十五岁前筑基已是不可能,只希望能在六十岁前筑基成功。 这位名二妞的女道人,自然便是我们的女主角,缓缓来迟的她且是故意选在狼风时期进入符惕派,只为冬季这十天的狼风期是整个符惕派静休之时,加之新入门的杂役和弟子们也就安排在这段时间里,由领队道人带领熟悉并适应符惕派方方面而,所以,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符惕派之内是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没多久,赵笑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五根红线,道:“这是五根引路线,暂时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效果,可绑在动物的脚上,但它们的活动范围只能是外门的住宿区里。想要让它们更自由一些,师姐可向暂管兽门的绿莹道师索要灵兽专用的配环。” 白霜儿接过红线,笑着谢过赵笑后,又道:“我离符惕派已九年,不知二位师兄弟,谁能为我带一下路。” “师姐是在外门哪一个院里住的?”赵笑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白霜儿不假思索便道:“秋风院。” “啊,就是那个最破的院子,荒废有十几年了吧,人根本不能住。”赵笑口无掩拦,大声道。 “废话怎那么多。赵师弟你在这里守着。”虞海瞪了一眼赵笑,对着白霜儿道:“师妹,请跟我来。”边说边帮白霜儿背起了巨大的竹筐。 虞海边带着白霜儿向着外门大院的方向而去,边走边道:“师妹离派快有十年,你且最好向外门主管扬风真君报个道,也好领取这十年来门派放给你却尚未领取的例银。还有秋风院里边没有生活之用的物事,师妹可找移海道人领取一些用品,或干脆向移海道人申报换一个院居住。” “多谢师哥关心。”白霜儿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果然因狼风时节,平日人来人往的修筑之地如今是门可罗雀,天上更无御剑之人,偶然三三二二的外门弟子经过时,发现虞海身边的陌生人,不由露出一丝好奇和困惑,但当听到虞海叫着陌生人师妹时,便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在他们看来,这位被杂役叫师妹的外门弟子,想必之前也是杂役出身,也不知在什么方面得到主管或门主的青睐才破格提升为外门弟子,也许是看在她修为达到炼气八层的份上。只是这般年纪才被提升为外门弟子,看来本人质资也并不怎样。 很快那些外门弟子就将目光移开,这种杂役破格成为外门弟子的事情在符惕派虽非平常,但毕竟不是杂役成为内门弟子或亲传弟子这种惊悚之事,实不值得关注,更不必交往。 而这也是白霜儿想要达到目的之一。 等走离秋风院还有一段距离时,虞海停下了步子,将竹筐放下,道:“前方一片院落皆是外门弟子休息之处,我是不能进入的。师妹,你沿着此路向下走,在路的尽头是一堵黄墙,然后左转进入一片梧桐树林,秋风院就是树林之中。” 白霜儿谢过虞海后,便拜托了他一件事:“师哥,我说实话,这里回来且是未通过入画真君准许,擅自溜回来,还望师哥为我保密。” 虞海露出诧异之色—— 今天的字数有点少,我的文档是彻底无法抢救回来了。心痛的是我本文情节线索以及后续情节,全部都要重新回忆,甚至回忆不起来,就得重新想新的情节,所以这几天会更新内容有些少 一五四、在这偏僻的小院中 白霜儿继续道:“入画真君想要我筑基前夕回来,但我却发现自己炼气八层的境界出现不稳情况,心中担心以后突破炼气九层之时,留下隐患,可又不敢将此事同其他人说。就壮起胆子先斩后奏,偷偷留封信后就离开了队伍,还望师弟为我保密。” 虞海自是拍胸口应了下来,“放心,师哥我绝对会为你保密,只是师妹这般偷跑回来,若入画真君回来必会怪罪你。” 白霜儿露出无奈之色,道:“等入画真君回来之时,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说不定早就忘记了我。”在她前生的记忆中,好像这位入画真君曾为一枚凤凰蛋被困在某个古阵法中许多年。 见虞海离开后,白霜儿将众动物们从竹筐里放了出来,一一绑上红线,如今已到了外门的住宿区,它们便可以自由活动。 只见动物们如离弦之箭朝着虞海指向的秋风院方向飞奔而去。 走在雕刻着各式图纹的玉石路上,在路的二边便是掩映在树丛间,繁花中的精致院落或阁楼,白霜儿知道这些院落阁楼便是外门弟子群居之地,也许是狼风日习惯窝在住所,所以白霜儿一路走过,时不时听见从院落里传出的笑声谈话声,偶尔间一群少男少女打闹着从阁楼里冲了下来。 高悬半空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让周围的风景仿佛披上一层温暧的光。 轻松惬意的天地,同天空中观云台保护罩之外乌云狂风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白霜儿快要走出外门弟子居住地,突然从旁边窜出一群人,领头的炼气九层道人穿着外门弟子的衣服,对身后一串半大的孩童们,介绍道:“这一片是也是弟子休息或静功修炼之所,也是不要乱闯进去的。” 显然,这位道人正带着新入门的杂役们了解符惕派建筑位置和作用。 等到和白霜儿擦肩而过时,对方突然停住了步子,望了白霜儿一眼。 白霜儿非常坦荡的和对方目光相交,然后面带微笑稍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行。 “这位师妹,请等一下,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位道人当时将白霜儿叫住。 白霜儿转过身,一脸平静,依着三青界修炼者见面礼仪,摊手后合掌微鞠躬,道:“为方师哥,我是今年才入门的外门弟子。”在此人面前,白霜儿可不敢将在虞海面前说的谎话说给他听,毕竟对方身为外门弟子,并非容易蒙骗的。 白霜儿对于这位为方道人印象深刻,记得当年自己新入门时,便是由炼气六层的他第一次带着新杂役介绍符惕派情况,甚至也是他带当时主管杂役的致远道师将被阵法困住的白霜儿救了出来。 在之后的岁月,为方道人长期管理炼气三层以下的低阶杂役们,直到他筑基之前,才将工作移交给另外的道人。 为方道人扬了扬眉头,一脸困惑的问道:“你认识我?既然是今年才入门的外门弟子,怎么月兑离队伍独自在此?” 白霜儿笑道:“为方师哥管理众杂役有条不紊,我是一进符惕派就听其他师哥师姐们说起,所以今日一见便知道你就是大家口里称道的为方师哥。之所以我独自在此是因为刚才欣赏四处的美景一时走神,结果掉了队,胡乱走居然走回了住所。”嘴里说得很甜,但白霜儿心里却是冷的,前生的自己曾因被对方救出阵法所感激,但后来才发现这位为方道人是面善心狠,好大喜功,最喜欢拍他马屁送他财物的杂役,自然当年口舌笨拙又年小不懂事的白霜儿是不得他的喜欢,还吃了些暗亏。 听了白霜儿的赞扬,为方虽面不改色,但眉目间的冷漠之色却淡了少许,特别是看见身后跟着的一群小杂役,更是努力端着架子,咳嗽了一声,指着左方的路道:“搬山道师带着新入弟子去了修炼大殿,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便能找到他们。” 白霜儿微低头,掩盖住不屑之色,道:“多谢为方师兄指点方向。” 见为方带着杂役离开,白霜儿继续向着秋风院而去。 回想前生的她,曾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一想到为方道人就暗中咬牙切齿,还曾发誓以后有机会必会报复回来。怎知人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是如此不可琢磨,今生再次见到为方时,白霜儿却发现除了鄙视对方的人品,便无太多的情绪波动。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一串违心的赞美之声都能流利的说出来。 静静的走在石玉路上,白霜儿凝视着前方,心中为前生就将真正从自己生命中轻轻褪色,而突感淡淡的忧伤,但同时她又为自己脚下崭新的今生之路而雀跃:“前世如风,烟消云散。我不再爱前生爱过的人,不必恨前生恨过的人,不为今生尚未发生的事情去爱恨憎恶,终有一天彻底摆月兑前生带给今生的束缚和影响,天地宽阔任我翱翔。” 被梧桐树围绕的秋风院长满了藤蔓,配着屋外黄灿灿的落叶,显得安静又萧瑟。 轻轻推开院门,白霜儿第一眼见到的依然是满院落叶,院子正中的梧桐树已是一树的枯枝,树下的石桌上,早到的动物们蹲坐在上边,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白霜儿将院门关上栓好,然后将自己的灵气注入木门旁边挂着的石盘。 石盘是一个小小的禁制阵法,用来防止别人撞入或提醒屋主有人前来拜访。 见着秋风院中的四间住房,皆空无一人,白霜儿望着如今暂时属于她的独立小院,无法克制的兴奋,让她难得做出一个充满童趣的行为,一把抱起脚边的白毛,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啃了一口。 “我终于成功进来了。” 白毛对于主人的“赐”吻没有一点受宠若惊,反而一脸嫌弃挣扎着想要放摆月兑主人的怀抱,小毛爪在一阵折腾后,终于成功落地。对于前段时间主人嫌它无用的话,使白毛深到受打击,早寻思着报复回来,如今得了机会,碎碎念道:“太失态了。这算什么成功,你一会给这个人说是十三年前入派,一会给另一人说是才入派。你也不怕别人一核对你的说话,你的谎话就都露馅了。” 白霜儿轻声一笑道:“符惕派外门弟子足有千人,谁会记得我。再说符惕派的人都太信赖玉牌了,不会有人想到居然有非符惕派的人能混入门派内部。” “只是混入外门之中,要混就要混成内门弟子或亲传弟子。”白毛学阿花努力翘起尾巴,一副不屑的小样。 阿花端坐在石桌上,舌忝着爪子,难得为白霜儿声辩了几句:“外门弟子千人,内门弟子不足二百人,而亲传弟子只有几十位,要主人伪装成内门弟子或亲传弟子,那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白霜儿将小院里所有的房间全部打开,四个房间里的摆设都一样,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个木柜外,便再无任何的家具或装饰。 白霜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只认真说了一句话:“我伪装成外门弟子,只为了秋风院而来。” “为了秋风院?这句话有些蹊跷。”白毛狼耳竖了起来。其实它从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的主人心里仿佛有许多的秘密,而自从来到三青界后,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主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敞开心扉,让心胸更辽阔些。”白毛冲到白霜儿脚下,利索的跳上白霜儿的肩膀,然后斜着狼眼,一副知心小狼的模样在白霜儿耳边说道。 白霜儿坐到木床上,轻轻抚模床柱上那熟悉的纹路,嘴里低声道:“和我前生睡的床一模一样。” 那一天,白霜儿终于将独埋在心里十几年,从未对别人提前的故事,告诉了白毛。 而白毛听了白霜儿死过又重生的经历后,那一脸纠结、惊愕、不解甚至是“主人这个白日梦做得有点大”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取悦了白霜儿。 那一刻,白霜儿感到身边有一个能倾述心情的对象,依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而这种美妙仿佛从前生二十岁后便不曾再享受过。 白霜儿之所以会说为了秋风院,其实很简单,因为在秋风院的某处地下藏着一条不大的灵脉。 在前生,秋风院藏有灵脉被发现已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当时只因外门大修,而秋风院太过偏僻和破烂,所以被选入拆除的范围,谁料拆除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这处灵脉,虽灵脉不是很大,但灵气的纯度却不亚于某些金丹真君修炼的洞邸中灵脉产生的灵气浓度。之后符惕派就在秋风院原址之上修建了静修室,定期将静修室奖赏给对门派有贡献的弟子们做修炼之所。 如今白霜儿鸠占鹊巢先下手为强,在灵脉被发现以前,先借用一段时间。这也是白霜儿预谋的修炼法财地中的“地”。 由于前生这条灵脉是地上建筑拆除以后才暴露出来的,所以白霜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的动物们寻找灵脉的位置。 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在阿黄和小青配合之下,把秋风院的灵脉位置给探了出来。 灵脉就在正南的墙壁之下。 找到了灵脉,白霜儿用金符字小心将整堵墙挖空大半,然后,由阿黄顺着墙根向下挖土,直到挖到一块极硬的石头后,阿黄再无法继续向下挖。 而灵脉就在这块硬石头下边。 由于硬石的块头很大,白霜儿根本无法将其全部挖出来,只能用凿子一点点的在硬石上凿出一道向下的小石洞。 就这样白霜儿用了一天时间不眠不休的将石头凿穿。 一股灵气就从石孔处冲了出来。 白霜儿虽有心理准备却依然为着这股纯净的灵气而惊叹,这股灵气的品质,比她想象的情况还要好。 当天,白霜儿服用炼气丹后,就直接盘坐在灵脉上边的石头之上,开始静功吐纳。 只见从灵脉冒出来的灵气疯狂涌入白霜儿体内,而这时白霜儿只恨自己资质太差,体内的天生灵气总量太少,品种又太杂,即使服用了上品炼气丹,也来不及将这些灵气一一吸收,就眼睁睁看着一半的灵气不过“身内一游”,就溢出身体。 没有能力将所有的灵气吸收,这让白霜儿很肉痛。特别是看见吃灵气的大户神幻之珠稳坐在昆仑顶中一丝不动,白霜儿狠不得幻化出一只鞭子,狠狠抽对方几下。 有这么矫情的法器吗?上好的补品就摆在面前,还非要我喂到嘴里,难道不知道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白霜儿多希望神幻之珠像当年第一次被启动时,能自动疯狂的吸收灵气,也就不浪费这样纯净的灵气了。 不得已之下,白霜儿顾不得炼气丹的药效不能累加,只将炼气丹当豆子又往嘴里塞了几颗。 一五五、在符惕派的最初日子 谢谢文文安书友的粉红票,也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沉醉于修炼之中时,动物们也忙碌着占屋为王。 白毛必是跟着白霜儿住一间屋。余下三个房间,却有四只动物,所以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下,斗志不强的阿黄很快被阿花淘汰出局,胜利最后属于阿花、小青、双簧。 当然,成功占取领地之后,就是打扫战场,消灭异已。 一窝老鼠被阿花赶出它们的安乐窝,阿花蹲在地上,一脸嫌弃的看着老鼠乱窜,不屑于出手,喵喵道:“修仙门派,居然还养不出有灵气的老鼠,真是浪费上方宝地。” 小青是将将自己屋里的老鼠一一亲口填了肚子,打着嗝慢条斯理道:“记得那年被困在琼城,别说是普通老鼠,你可是连死老鼠也不放过的。朋友呀,你要记得那些苦难的过去。” “这话酸得太掉牙了。”另一个房间里孵蛋的双簧打了个冷颤,然后对着屋外叫道:“不准在我家小孩面前说这些穷酸话,我可不想养出傻后代。” 来到三青界一年时间,动物们的能力在提升,智力也在提高,连带着他们之间的交流也渐变得畅通许多。有了沟通,在几只重度残废兽的伤好了以后,打架斗殴的频率终于有所下降,但于此同时,讽嘲技能日渐纯熟。 白霜儿再次睁开眼后,已过了四天,体内灵气充足,神幻之珠上的灵符字也重新点亮到五分之一。 而在她的身边动物们安静的趴在地上,正依着本能吸收灵气。 不打扰动物们的修炼,白霜儿悄悄起身,感觉虽神清气爽,但是月复中空空,饥饿难耐。从神幻之珠中取出几只果子服下,思考着以后还,要不是在院里私搭个厨房,就要从食堂中多取些食物,因为不只自己要吃饭,这一屋的动物也是需要喂养。 站在房门前,白霜儿能清楚听见外边的吵闹声,这也是她停止修炼的一个原因。 “秋风院的门怎打不开了?”院门外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响声,声音中夹杂着三分焦燥不安。 “叶哥哥,不用到院子里去说,我就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再待在符惕派了。”一个清脆的女性声音响起。 “青妹,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我们二人足足努力了五年,三年前好不容易才进到符惕派,你现在突然任性的说走就走。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叶哥哥,离开这里,我以后不会后悔,留在这里,我从现在就开始后悔。”被叫做青妹的女子声音突然拔高了。 白霜儿很快就从二人的争吵声中听出一点端头来。此刻在院门的争吵的男女,看来是青梅竹马关系。从小到大一起修炼,由于二人修仙质资一般,直到三年前,他们终于成功进入符惕派,而那时他们已十四岁,同是炼气三层。 在这里要提到一点,其实对于许多修炼者来说,超过十二岁后再参加到修仙门派的招徒队伍中,劣势比优势更大,甚至有时入选还要凭借些运气或缘分。 但是,他们虽都是进入符惕派,结局却并不相同。少年幸运的成为外门弟子,而少女却在筛选中落榜,最后成为一名清晨采露水、傍晚打井水的供水杂役。 经过三年的生活和修炼,少年已是炼气五层,而少女才进阶到炼气四层。差距就这样一点点拉开了。 现在,少女想要离开符惕派,少年却阻拦对方的行为,“青妹,你不要走。我们不是说好一起修炼一起筑基一起成仙吗?你如果嫌弃门派给你的灵币太少,那以后,我会反我的份例留一半给你用。” 少女看来有些小倔强,直言道:“留一半份例给我用,你能坚持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一辈子。”少年坚持说道。 “叶哥哥,我不想耽搁你一辈子。”少女拒绝道:“叶哥哥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我不想留在符惕派,不是因为杂役的待遇比弟子差,只是因为,我发现现在走的这条路,不是我的修仙之路。如果要我这样修仙。我相信,我修的不是仙,修的只是忍辱负重的乌龟,是卑微软骨的奴婢。我不想丢掉我的尊严和骄傲吗?”。 “青妹,这只是暂时的事。” “如果,我像你这样想。那只是自欺欺人。你听说过杂役修成正果的现实吗?我不想用自己的一生来冒险。” “谁说没有杂役修成正果的,彩红真君的故事你没有听说过吗?她虽不是杂役,但在三十五岁前是连杂役都不如的农妇。所以,青示你没有冒险。” “怎不是冒险。如果就这样憋气的修炼,我怕修到后边,我面目全非,我已不是我,而是一具为了修仙而抛弃一切的傀儡。” “你又钻牛角尖了。”少年想要抓住少女的手,却被对方挣月兑掉。 少女有些怒意:“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做你的符惕派弟子,我当我的散修去。” “你别走,该死的,这门怎么打不开了。”少年又急又怒,想用脚踹门,却突然感觉被雷击了一下,脚有些发麻,顿时叫道:“有人在院”话还没有说完,秋风院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位外门的师姐跨出门来。 白霜儿其实并不想开门,但是一想到自己会有一段时间都要住在秋风院里,这样的躲避其实没有任何的益处,才会果断的打开院门。见着眼前的二人,明显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有些困惑,便微笑道:“这位师妹话说的好,一具为修仙而抛弃一切的傀儡,而控制傀儡的便是那根看不见的之绳。” 女子长得浓眉大眼,一身杂役衣裙,发现有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脸先是一白后又通红,直接冲出梧桐林。 少年神色不安的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然后一脸歉意道:“我不知道秋风院里已有人,打搅师姐修行了。” “无妨,我才住进来。” 少年苦笑道:“刚才我和青妹在院外说的话,师姐都听到了吧。” 白霜儿点了点头。 少年望着白霜儿的眼神带着点肯求:“请师姐千万不要将我和青妹二人胡说之话告诉别人。” 白霜儿了然道:“你放心,与我无关之事,我一向不说不问不传。” 白霜儿知道少年为何求她不说。因为,作为符惕派的杂役都会在入派前签订一份卖身契,虽然此合约没有任何法术上约束性,但却表明如果杂役私离门派驻地,就等于背叛符惕派,必会受到众人追缉。当然也不是说你签了卖身契,就必须是六十岁无法筑基后才有资格离开,想要提前离开必须求得杂役的主管致远道师同意后,并汇报给掌门人,然后用灵石自赎其身便可以了。 当然赎身的灵石不会很多,但对于杂役来说却也不少。所以,很多时间杂役们在没有确切把握致远道师会马上同意自赎其身,或出不起自赎其身的灵石时,便会选择偷跑,因为虽说会追缉逃奴,但实际上符惕派很少将精力用在这上边。 显然,这位女杂役打的主意应该不会是中规中矩的。 这件事对于白霜儿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她很就将这些事抛之脑后,投身于属于自己的修炼中。 等到狼风期结束以后,春天也快要到来了,符惕派中明显人变多了许多,生机昂然的景象在符惕派四处可见。 而这时白霜儿已成功混入弟子的队伍之中,可以说,除了外门弟子上的名单上无她的名字外,其他任何方面已和外门弟子没有达大的差别。 早上白霜儿偶尔会到外门弟子的食堂中用餐,偶然会为动物们带些肉食打牙祭。当然这些餐食都是白霜儿私下购买的,前生几十年杂役生活,对于外门食堂中的门道早就一清二楚,说不上对于食堂主管或是杂役一清二楚,却也知道他们中有一二位是贪财之人。 吃完饭后,如果当天有讲座,白霜儿便会去听讲座。如果当天没有进座,她就会回到秋风院继续修炼。 虽白霜儿刻意让人不知道她住在秋风院里,便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有些外门弟子便知道秋风院里有人住了,甚至一、二位好奇之人来找上门拜访。 当然白霜儿会不热不冷的招待对方,谈到她的身份,她不是经常转移话题,含糊其词,就是笑而不答,蒙混过关。 经这些拜访之人的口,那些外门弟子能听到的消息,不过就是秋风院住的是一位炼气八层的女子,性格有些孤僻内向,不善言谈,喜欢独来独往。由于对于符惕派的情况很清楚,大家猜测她有可能是被其他门的外门弟子排挤才会住在秋风院中。 这里要说明一下,整个符惕派的驻地极其广阔,主建筑群成回形,回形最里边的口是属于内门弟子生活、居住之地,也是符惕派各大修炼建筑集中地方,而回字二口之间的地方便是门外弟子和杂役居住的地方。 由于外门弟子足有上千人,人数众多,便分成了东西南北四门分散居住,现在秋风院所在的位置属于西方位置,又叫西外门。所以,作为一个外门弟子不花上二三年,是不可能将所有外门弟子认全,大多时间也就混个眼熟罢了。 这样美丽的误会,白霜儿乐见其成。 在这种形式下,白霜儿并不担心外门弟子会在短时间内发现自己滥竽充数的身份,她现在只需要避免同符惕派外门的主管真君打照面,要知道真君可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记得住所有外门弟子的长相。当然真君的几位弟子和手下也是要回避的目标。 还好白霜儿平日的路线也只是秋风院到食堂、到讲授台这二条路,除了第一天遇见为方道人外,到现在还不曾遇见一位属于管理层的修炼者,甚至连前生认识杂役到今生也就见到过几位而已,而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位前生杀死自己的怀柔道师,现在的她还是一名俗名丁香花的杂役—— 更新的很迟,星期天和星期一有可能要停更,一来是工作有些忙,周末要加班,无法码字。二是青草有瓶颈的感觉了,要好好顺一下思路,请各位书友见谅。 一六零、梧桐树在悄悄私语 谢谢hallliana书友的粉红票,双倍惊喜^^.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从修炼大殿回到秋风院的第二天一早,白霜儿发现院门外的石阶上放着一个食盒。 食盒里边放着干净新鲜的饭菜。 白霜儿早已不吃外边的普通大米,只食用神幻之珠中的灵谷,所以这一盒的饭菜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最后都喂进吃货白毛和阿花的肚子里,它们几乎是来者不拒。 谁料第三天,门外的石阶上又被人偷偷放上了饭盒。 这时的白霜儿才感觉到一丝惊诧,于是等到第四天一早,她便留意外边的动响。 听见有人在走前,白霜儿便打开院门,正见看一个眼熟的人手里提着饭盒,快步走向秋风院。 来人是曾小青。 见着白霜儿已站在秋风院门口等着自己,曾小青落落大方的将饭盒弟给白霜儿,嘴道:“这些饭菜都是借花献佛而已,你可千万不要推辞。还有前几日的饭盒和碗筷且记得还给我。” 白霜儿几乎不用问也知道,那天自己易容帮她的事情,应该是被她发现了。 三天前,就是白霜儿易容成巧帛的模样出现在三位外门弟子的面前,至于为什么会帮助曾小青,不过是对方被围攻的场景触动到白霜儿前生的某些记忆,然后联想到千变万化的乐荔后,便生出这样的心思。 而在使用容符字法术时,白霜儿还暗自庆幸在修炼大殿练习该法术时,曾经尝试过易容成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便有巧帛,甚至白霜儿还颇费了一些时间在这张脸上,谁让巧帛的五官长得绝对标致出色,身为女性霜儿不免有些动心,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只是练习毕竟只是练习,要将练习的法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施展出来,再加上她只能对脸部进行易容,无法改变身材和身高,白霜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自信。甚至为了怕被人看出破绽,她专门找了一棵枝叶茂盛的梧桐树,只半遮半显露出脸来。 但那三位弟子之后的行为举动,让白霜儿松了一口气,显然这匆忙中易容的脸勉强糊弄过他们。 特别是当那位林师姐迟疑了一下,口气不确定的叫出巧帛名字的时候,白霜儿知道对方一定不是巧帛的熟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了信心以后,白霜儿超水平发挥,模仿当初在书馆时巧帛的言谈举止,最后终于解了曾小青的困境,也顺便为巧帛树立一位敌人,也算小小报复一下她对自己的出言不逊。 说实话,白霜儿来到三青界一年多,几乎都是处在养精蓄锐、风平浪静的生活中,让在近神之域习惯打斗动荡生活的白霜儿很有些不适应,所以当她以巧帛身份出现在那三位外门弟子面前时,还真很想激怒对方,然后痛快的打一架,甚至可以借机将符字法术用在实战中。 只是现状却不能允许自己随心所欲。 白霜儿明白用脸勉强可以糊弄一下对方,可一旦自己出手,对方发现自己假冒身份可就是铁板上钉钉子—实打实。 “你怎么认出我的?”白霜儿有些好奇的问道。要知道自己穿着外门弟子的衣服,脸也易容成巧帛的模样,就连炼气七层的修炼者都未曾觉查出来,曾小青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曾小青道:“很简单,我偷偷去看了一眼方师姐,发现对方不是救我的人,因为救我的人头上戴的簪子,我只在你头上看见过。”曾小青对自己的短时记忆力从来都很自信。 白霜儿了然的点了点头,从屋里取出前二天的饭盒和碗筷递到曾小青的手里,道:“送饭之事就到此为止。” 白霜儿说得很干脆,曾小青应答得也很爽快,“行。反正过几天,我这一季守夜的任务就结束了。” 没有问对方是否还报有离开符惕派的念头,白霜儿关上了院门,如今她在秋风院捣腾符字法术的事情已忙得前脚贴后脚。 当然这三天在秋风院里白霜儿的各种尝试颇有些小收获。 之前在修炼大殿的石室中,她曾考虑过生水符字转化成的药水能否用在人类或动物身上?若是生水符对人有用,能否找到将这种水保存下来的方式? 而这二个问题,前者在三天内已有了一个答案,而后者目前还是无解。 首先是各种组合水符字所展现出来的法术皆可用在人或动物身上,甚至生水符开成的水既可外用又可内服,虽形成的水生符字由于白霜儿自身灵气不足,从而产生的治疗效果比不上回春丹,但用途可比回春丹大,外可治外伤,内可冶内伤,还能治骨伤。 比如病治某一位因太过嚣张差点被外门弟子抓住,狼狈逃回秋风院,却不幸伤及内脏和骨头的山猫阿花。 对于阿花的骨头居然也会断裂,白霜儿很惊讶,但当她知道原因后,顿时淡定了。 阿花是因为接二连三偷溜入兽门圈养灵鼠的园子,偷猎灵鼠,终于激怒众兽门中的弟子,誓要抓住偷鼠贼。之后,山猫悲剧了,当它再一次模进它的“肉院子”时,被埋伏在灵鼠窝旁边的三位外门弟子围住,然后它很荣幸的身中三剑不死,反在对方放松警觉后,让它九死一生逃出追杀,溜回到秋风院。 那时山猫已命在旦夕。 之后,山猫就被白霜儿当成了试验体,各种治疗法术轮番上场,期间还有白毛充当翻译,帮助兽医白大夫同病兽阿花的沟通,为大夫记录病人在接受各类治疗法术时的感觉和康复情况,提供最详细资料。 而在这个过程中,白毛从头到尾都称得上尽职尽责。 当然之所以它这样尽心尽力,绝对是因为担心阿花,而非想看热闹。这是阴阳脸小狼的原话。 至于其他动物,各位请放心,它们围观的势头不比关心法术效果的白霜儿弱。 而病人阿花,更请放心,它从不会因为挫折而萎靡不振,现在正喵喵叫着提醒某位主人关于病人顺利康复需要的福利和待遇。 比如,骨折小猫要晒太阳,失血过多的小猫要吃鱼肉灵谷饭。 最后,白霜儿开恩将阿花移到院里的梧桐大树下,至于鱼肉灵谷饭,抱歉今天提供的病号饭只有大白饭一碗。 “喵喵”病号猫对于自己的待遇很不满。 “它闻到曾小青带的饭盒里有鱼肉的味道?”白霜儿怜惜的望了一眼阿花,然后温柔的对着“翻译家”白毛道:“难道你没有告诉阿花,我还没来得及把清蒸鱼从饭盒里端出来,它就进了你的肚子哦,你的原话是,一不小心鱼就游进了你的肚子。” “喵”阿花炸毛了。 之后就是阿花和白毛之间猫狼辩论赛,其主题就只有一个,鱼是猫还是狼的专属食品。对于这种没营养的争吵,围观的各位动物早就不屑观望,自是各看各的书,各挖各的坑,各孵各的蛋。 随便说一下,双簧的那颗灵蛋孵到现在一个多月都未曾有一点动响,博学的小青曾仔细观察鸡蛋的外观,再综合双簧的爱好,提出这样一个可能:那颗蛋完全有可能是跨种族的结晶,所以没来得孵出来就夭折。然后,小青被追杀了整一天,直到它逃上屋顶,才勉强保住它的蛇身。 这时的白霜儿正盘坐在梧铜树下,继续想办法解决各种符字水如何保存的问题。 陶瓷、木盒、玉瓶、铁碗甚至纸盒,白霜儿一一尝试过,发现唯有容水符字所形成的符水能勉强放在玉瓶中保存一个时辰,之后这些符字的法术效果会迅速散去,玉瓶中的符水也会很快挥发消失。 至于丽水、生水所形成的符水,几乎不能放入盛器之中。 而今天,白霜儿又开始新的尝试,在神幻之珠中创造出符惕派的玉牌,然后再在现实中将其改造刻制成盛放符水的微型容器。 显然这种用灵石矿出产的伴生玉石制作的盛器效果更好,将各种符水装入玉牌容器后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符水的效果开始减弱,直到半个时辰以后,容器中的符水才彻底挥发消失掉。 “总算有少许进度。”白霜儿再一次振奋起来 而这时白毛从有灵脉的房间里冲了出来,蹲坐在白霜儿身边,竖起了耳朵,呜呜道:“梧桐说话了。” “什么?”白霜儿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白毛的话是何意后,不由蹭的站了起来,望向身后这棵高大的梧桐树,只见梧桐树干粗壮笔直,树皮翠绿,树冠繁叶如伞,煞是古书上所说“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 白霜儿问道:“你现在真能听见梧桐在说话?” 白毛没有说话,只将小毛耳朵左动右动,过了一会竟然高兴的蹦起来道:“当然是真的,梧桐爷爷就在我的耳边说话。梧桐爷爷很高兴,他很谢谢主人向他提供的水灵气和木灵气才让它从长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听着白毛说的煞有其事,白霜儿用手小心模了模梧桐树翠绿的树干,轻声道:“白毛,梧桐树还说了些什么?”见怪不怪,三青界也是流传有植物修炼成精之事,想来这颗梧桐经过千年来灵气的滋润,已开了心窍,有了思想。 白毛蹦到梧桐树下的石桌上,然后呜呜几声后,对白霜儿道:“主人,梧桐爷爷请你再多给它一点木灵气和水灵气”显然白霜儿今天在梧桐树下做的符水实验,虽符水都挥发消失,但实质上这些挥发的灵气都被梧桐树吸收了。 白霜儿虽有满月复的困惑,但还是将木符字、水符字符字施展在梧桐树上。 过了一会,白毛摇着小脑袋,道:“梧桐爷爷说不是这样的做的,而应该这样”之后它结结巴巴说了一大段绕口的口诀。 白霜儿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一边将白毛所说的口诀口头复述一遍,一边将这些口诀内容进行理解,然后她惊讶的发现口诀内容分明是修炼中运行灵气的心法,而且这个心法中关于灵气运行的方式和路线十分生僻古怪,对于不同属生的灵气有不同的运行路线。不由对白毛问道:“难道要在这种运行灵气的心法配合下,施展符字法术吗?”。 白毛老练的点头道:“梧桐爷爷说了,静功下运行这种心法能使你刚才施展的法术发挥更大的效果。”怕自己的主人不相信,它还强调道:“梧桐爷爷说了,这是它还是小梧桐时,年复一年看着自己的主人就是这样做的。”显然白毛很喜欢这棵梧桐树,一口一个爷爷,煞是叫得亲热。 “它的主人?” “梧桐爷爷说了,那时这里还是一片充满灵气的无人山林,符惕派还不曾存在,然后他就被主人栽种在这里,过了许多年它的主人离开,又过了许多年符惕派的小青年来了。” “那这棵梧桐至少也有千岁了。”白霜儿望着梧桐如花般的绿叶,不由唏嘘道。 一六一,掠夺还是共享 谢谢ncl_jesmond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并没有花费时间思考是否相信白毛口中的梧桐爷爷,只是依直觉信赖一棵沉默屹立在这里千年的老树。 白霜儿盘坐在梧桐树下,将体内的灵气按照口诀内容开始运行。只是她前生今生修炼几十年只能接触到符惕派最基本的心法口诀,如今首次接触其他更加复杂艰涩的心法,又在没有他人帮助下,所以一开头就举步维艰,颇有些手忙脚乱,头绪不清。 对于这种情况,韧性十足的白霜儿已习以为常。很快恢复平常心的她,开始不急不燥的慢慢模索着。 由于这个心法前半段是将灵气依五行分成不同的路线,互不干扰各自运行。所以白霜儿想要将灵气成功运行一周天,最基础就要达到一心五用。最初她勉强可以一心二用,先将身内的金木二种灵气依着口诀运行一圈,当二种灵气的运行路线熟悉以后,便增加一种灵气的运行,就这样慢慢将身内所有的灵气汇入各自的运行路线中,一切渐水道渠成。 也幸得白霜儿长期在神幻之珠中创造物品,使得她对神识的控制掌握能力早就超过炼气层的水平,勉强达到筑基层的高度。所以,白霜儿到后来直接将神识分别控制五条灵气运行路线,在神识的微控制之下所有的灵气杂而不乱,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就在白霜儿终于成功将五股灵气同时做了一个运行周天之后,她突然感觉额头有些发烫,然后视野中的一切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犹如漂浮在黑暗之中,而头顶脚下四周闪耀着各种灵光。这样的场景,让白霜儿有种置身在浩瀚夜空中,灿烂星光里。 白霜儿当时就屏住呼吸,因为这样的境色美丽得让她窒息,从而敬仰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白霜儿发现她原来一直置身在如此精彩的天地间。 当白霜儿终于憋不住气,开始吸呼空气时,她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啊” 然后,美丽的夜空消失了,白霜儿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夜深人静的秋风院,那一刻,她心生惆怅和失落。 “我我居然能观光到外界的灵气。”白霜儿无法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我不会是眼花了吧。观光外界的灵气,这必须是筑基层的修炼者才能达到的。” 嘴里虽这样说着,但白霜儿知道自己没有眼花,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观光到无法用肉眼所见的世界。那是一个只有灵气的世界,只属于筑基修为以上的修炼者才能观察到的神秘天地,而现在却毫无遮掩展现在白霜儿的心眼中。 这时的白霜儿并不知道,她所见的这个灵气世界,同所有筑基修炼者所能看见的外界灵气的景色截然不同,更加深入,更为宏大。 此刻的白霜儿只心知肚明梧桐树所说的这个心法绝对非普通心法。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稳下来,用了三个时辰,终于初步掌握了口诀前半段的内容,也让灵气在体内的运行越发熟练和准确,随着灵气做周天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白霜儿的身体犹如一个风口,外界的灵气顿时像发疯一般,快速灌入白霜儿的身体内。 这股自动灌入的灵气由于数量众多,是白霜儿身内的天生灵气根本无法短时间全部驯服的,而这些尚未驯服的外界灵气还没来得及渗出身体,就被吸入经脉中,被运行中的灵气夹带着顺势而行自动依属性分成五股灵气,然后溶入各自的运行队伍中。 当这些灵气被“挟持”做着周天运行时,天生灵气也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将它们转化成白霜儿自身的灵气。 随着运行中被吸入的灵气越来越多,白霜儿经脉的每一处都填满了灵气,这时她观光内部时,看见的便是五彩斑斓的经脉,内脏,穴位,还有吃得快要“打嗝”的神幻之珠,不过只几个时辰的时间,神幻之珠上的符字居然亮回了二成,这几乎是坐在秋风院灵脉上修炼的三倍速度。 见时机成熟,白霜儿轻轻抬起右手,朝着梧桐树所在的方向,瞬间将生水符写了出来。 当水符字最后一笔成形后,白霜儿就见自己身内无论驯服或未被驯服的水木二种灵气,瞬间奔向她的手指处,而这次几乎一半的木水灵气从手指尖涌出身体,然后快速形成生水符字。 只见“生水”二字犹如书卷中的墨字美丽清秀,在白霜儿的神识控制下,它们仿佛被赋予生命,每一个笔划都慵懒展开,慢慢缠绕在梧桐树上,直到溶入它的树干中。 这时,白霜儿勉强能观光到梧桐树干里稀少的木灵气,正有气无力游走在茎叶中。但当它们同生水符形成的墨色水体接触那一瞬间就像是被施展了回春术,开始变得活泼好动起来,然后灵气同灵水迅速溶合在一起。神奇的事情产生了,梧桐树内的木灵气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直到树干被填满木灵气和水灵气,树干内部的颜色也由最初的苍白色变成了绿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出乎白霜儿的想象,却在她的意料之内。但很快后边的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感觉到震撼。 梧桐树居然将自己体内一半的灵气全部排出树干,然后这些灵气快速扩散到空气中,由于白霜儿一直处于静功运行之中,所以,这些灵气很大一部分又进入到她的体内。 等到体内的灵气再一次充盈以后,白霜儿下意识又写出了水生符字。 顺理成章水生符字又一次进入到梧桐树体内,梧桐树的树干枝叶再一次被木灵气所填满。 然后,梧桐树又将一半的灵气排出身体。 就这样在梧桐树和白霜儿之间周而复始上演着,你给我要,我还你收,这种不必言语的默契故事。 到了第三天黎明之时,白霜儿终于停下这种让人身心愉悦的修炼方式。而这时,不只她的体内灵气充沛,梧桐树经过一天二夜的灵气吐纳,更显枝强叶翠,生机勃勃。 白霜儿甚至感觉周围的灵气却比前天有所增加。 睁开眼站了起来,慢慢起身,白霜儿面对梧桐树,深深鞠躬,态度认真而诚恳道:“谢谢梧桐爷爷,你教授我,修炼不只是索取,还有赠予。” 一阵风吹过,白霜儿仿佛能感觉到梧桐树在笑。 回到有灵脉的房间里,白霜儿向白毛询问梧桐的事情。 白毛告诉白霜儿它知道的事情,梧桐长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终于在某一天长出了梧桐树心,拥有了意识。但随着后面来的这些人不停掠夺周围万物的灵气,却不将这些灵气回赠给自然万物。于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少,直到无法维持梧桐心的生长,于是梧桐的树心就陷入沉睡之中。但是三天前,白霜儿在施展法符字时,法符字灵气的波动却让梧桐树的心被惊醒了,之后才发生它同白毛神识沟通的事情。 白霜儿听了之后,一时间想要感慨万分,却又只能沉默。 过了一会,白霜儿才开口问道:“既然你能同梧桐沟通,说不定到三青界这段时间,你的实力终于有了少许的进步,除了梧桐外,你还能跟其他的植物沟通吗?”。 白毛失望道:“目前也只能和梧桐爷爷说话。” 白霜儿环望了一眼屋里的动物,除了第一天她享受独居之乐外,其余的日子,这个有灵脉的房子早被动物们当成共享之处。 “各位动物们,修炼还需努力。” “兹”(主人帮个忙,昨天我看的白蛇传只有上册,记得给我找下册。)现在的小青兴趣更广泛了,开始探索隐藏在小说话本中的真实。 “咯咯”(修炼什么的无所谓,我只希望我家小鸡快点破壳。) “喵”(我饿了,想吃灵鼠。)别人是好了伤疤忘掉痛,白霜儿家的阿花是伤疤还留在身上,就已忘记了受伤的事情了。 一屋的动物,好像只有阿黄专注吸收灵气,只是从它嘴里传出的轻微呼噜声,暴露真相。 阿黄睡并修炼着。这话谁也不信。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时,白霜儿开门见是曾小青。 曾小青小心观察了一下周围后,对白霜儿说道:“我长话短说,师姐你最近要小心。” 白霜儿顿时警觉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我遇见从修炼大殿回来的叶哥哥,告诉我一件事,移海道人向接待台的人询问一位女外门弟子的情况,听移海道人的描述,好像问的就是师姐你。” “果然来了。”白霜儿已有心里准备,不敢报侥幸的心态,忙问道:“那他打听到什么没有?” 曾小青摇头道:“叶哥哥本来要说出你的情况,但看着移海道人的言辞有些古怪,他就没敢多说。再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你可要小心,我记得移海道人是方师姐的好友,不会是你假扮方师姐被他知道了,要来找你麻烦吧。” 白霜儿淡一笑道:“也许吧。谢谢你的提醒。” 等到曾小青离开后,白霜儿看着自己住了还不到三个月的院子,神色有些黯然,她明白虽然一时半会,移海是不会找到自己落脚的地方,但迟早他会打听到自己住在秋风院,也会察觉出来符惕派出现了一位不存在的弟子。 “看来我们又要离开这里了。”白霜儿提前告知屋里的动物们。 动物们听到这个消息,自是反应不一,议论纷纷。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白毛显然不喜欢符惕派这种步步惊心的生活。 “咯咯”(换个地方孵蛋,说不定能成功。)双簧很淡然。 “喵”(又可以吃到新奇的食物了。)阿花猫眼亮了。 小青听了这个消息情绪很低落,身体缠成一圈,把脑袋藏了起来。 至于阿黄,睡眠质量动物中属第二,现在依然在睡。 当然睡得沉吃得香的第一名,是我们永远毛长不齐的白毛。 白霜儿心里思量着:“在走之前,我至少要努力争取得到筑基丹。” 白霜儿决定先去找凌波,再请她帮些小忙。 一六二、彩红真君的讲堂 谢谢mingmo73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考虑到唯一能作为信使的阿花处于半残废情况,白霜儿最后只能亲自出马,记得今天是讲述修炼基础知识的时候,作为炼气四层的凌波有可能会在授业石台下听课。考虑到授业石台那里的人多眼杂,而移海有可能在四处寻找自己,白霜儿最后决定还是易容前去安全的多。 易成什么模样也是一个问题?容水符字法术是白霜儿脑海中出现的面容,就能在现实在变形为那张脸,当然想要易容成和真人一模一样,不只白霜儿要将对方的五官记得丝毫不差,还要容水符字法术控制精准,这是也是白霜儿一直在追救的目标。 是自己凭空想象出一张脸,还是直接将熟悉的外门弟子的脸来易容,白霜儿对于这个选择没有犹豫多久,她很快选择了后者,直接将自己的脸易容成前几日才见到的林师姐。 她的记忆中除了方巧帛外,便是这位林师姐的容貌还勉强记忆犹心。而方巧帛那张脸在公共场合出现太过引人注目,根本不是易容的合适目标。另一个选择,林师姐,作为炼气七层的她基本不会去听这种基础的授课,所以避免真假二人的撞面,加之对方长相平凡,在这样人多的地方,根本不会引起人关注。而唯一的破绽就是林师姐炼气七层,白霜儿炼气八层,还好这种修为上的细微差别,是尚听基础修炼知识的这类修炼者,还无法准确判断的。 白霜儿慌忙之下所易容而成的脸,晃眼一看有些像那位林师姐,但若再多看二眼,便能发现和本人五官相差很大。不过她也顾不得许多,易容成功以后,就马不停蹄离开院子直奔向授业石台。如今的容水符水放在符惕山伴生玉石制的微型器物中勉强能保存一个半时辰,但符水用在脸上造成的易容效果只有半个时辰,所以白霜儿打算最好将需要做的事情在半个时辰内解决掉。 在授业石台下,只见授业石台高半丈,石台上彩红真君正微笑着讲授制器知识,虽然彩红真君由于修炼时岁数太大或农妇的出身,所以就算她已是金丹初期的真君,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相貌或是气度都比不上符惕派其他的金丹真君,甚至有些弟子认为她缺少修炼者那种凛冽之感,显得有些懦弱。 但是这些缺点,却掩盖不住彩红真君对人亲切细心,由于她是授讲真君之中难得的会在基础讲堂之上耐心回答弟子提出的幼稚问题的人,使得她的讲座深受低阶弟子的欢迎。所以,现在石台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高过地面一尺的圆形小石凳上早已坐满了炼气层的弟子或杂役,甚至有些晚来的弟子干脆就盘脚坐在地上,他们皆十分专注听着彩红真君的讲授。 白霜儿很快发现在这群这中间发现了凌波。 正欲上前接近凌波时,一个意外产生了。 “林师姐,你不是说今天要在修炼大殿中练习法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位盘坐石凳的外门弟子发现从她身边经过的白霜儿,伸手去抓白霜儿的衣衫。 白霜儿微停下步子一看,低下头一看,对方居然是前几日为难曾小青的外门小师妹,而在她身边一同坐着的还有三位外门弟子,其中便有当日的那位小师弟。显然白霜儿疏忽了那位林师姐虽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认识她的那些低阶弟子会出现在这里。 白霜儿心中猛一跳,但很快灵机一动,若无其事的上下打量了他们之后,装出一脸困惑道:“这位小师姐,我的确是姓林,但却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经白霜儿这样一说,这几位外门弟子才注意到眼前这位也叫林师姐的人和他们认识的林师姐在五官上只是有些挂相。 小师妹发现自己认错人,不由汕汕道:“这位林师姐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林师姐,抱歉认错人了。” 白霜儿微一笑,随口说了一句:“没事,我经常会被错认。” 白霜儿见他们并未怀疑,便迅速离开他们,继续走向凌波。 在她身边,这几位外门弟子小声议论道:“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林师姐?” “你才来这里几年,能认得完这么多人吗?”。 白霜儿走到凌波身边,轻声道:“凌波,我找你有事。” 凌波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扭过头,看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不由一脸疑问望着对方。 白霜儿看了一下四周,说得很简短:“到旁边再解释。” 这下凌波听得更清楚,认出这个声音是属于白霜儿的,不由瞪大了眼睛,稍有迟疑之后,还是跟在白霜儿身后离开授业石台。 将凌波带到授业石台旁边的小树林深处,白霜儿脸上的易容符水开始失效。 见着白霜儿渐恢复原貌,凌波一双黑红眼瞪得更大,叹道:“太神奇了。” 担心会有人听见二人的谈话,白霜儿取出笔墨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请求,请凌波帮忙收集一下修炼大殿里筑基者会涉及的法术、阵法等等方面的玉筒复制后交给她。 看着白霜儿递到自己手里的一袋普通灵气,凌波没有矫情,很干脆收下,提笔便在纸上写道:“请放心。” 之后,凌波没有多问白霜儿的事情,只是走近直接抱住白霜儿,声音有些郁闷道:“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白霜儿点了点头,感觉趴在自己肩上的凌波身子在微微抽动着,不由有些伤感低声道:“我记得你师傅曾说过一句话,修仙路上孤独是永生伴随的朋友。总有一天我们会习惯并享受这种孤独的。” 凌波抬起了头,专注的望着白霜儿,摇头道:“我心里有你们,所以不会孤独。”难得吐露心中的情感,凌波白玉般的脸泛出了红丝,在纸上写道:“等到姐姐筑基以后,还是以客徒身份再回来吧,到时你就不必像现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你想做的事情。” 白霜儿点了点头。 凌波擦了擦眼中的泪花,勉强开朗道:“阿花这几日为何不来我院里呢?我家小狐狸很想它,都有些茶饭不思了。” 白霜儿抽动着嘴角,小狐狸的茶饭不思,只让她想到一个答案,由简入俭易,由俭入简难,不由玩笑般说了一句:“你喂小狐狸灵鼠,它一定会吃。” “啊”凌波的嘴成圆形,一脸茫然。 见白霜儿欲走,凌波忙拉住她,草草写了一段文字:“前几日我才知道师伯碧雷真君同丹门门主关系极好,如果姐姐你需要筑基丹,我完全可以去求师伯让他给我一颗,姐姐也不必冒险。” 白霜儿摇头,提笔拒绝道:“筑基丹炼制不易,门派大多都是有定数的,你如今才炼气四层,岂会是一求便能得到的。如果,你师伯同丹门门主关系好,不如帮我打听一下,今年的筑基丹会有哪些炼丹师在炼制,一般来说筑基丹都是开春后便着手开始炼制的,现在应该正是时候。” 凌波这会才想起,今年开春除了招收客徒外,还要放发筑基丹,丹门的任务繁重。 白霜儿同凌波再细说了一些事情后,凌波便回到授业台继续听课。 待白霜儿落后她几步走出小树中,隐约能听见授业台上的彩红真君正在讲授炼制器物的材料,正巧说到了伴生玉石:“伴生玉石存在于灵石矿中,由于无法吸收灵气,凭借着千百年来灵气的滋润变成了透明灰色的石头,对于修炼者看来是毫无用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是否可能用它无法吸收灵气这种绝灵体的特性,将它制成容器,盛装那些灵气易容散去挥发的法器、丹药之类,因为灵气既然不会被它吸收,那么处在玉石之中的灵气也不容易渗出玉石。” 随着彩红真君说的话,下边传来了唧唧杂杂的交谈声,而白霜儿也对彩红真君讲课的内容产生了兴趣,停足倾听。在前生的这段时间里,白霜儿的心思不曾放在制器上,所以也就从未听过彩红真君的课,如今初听却是感受颇多。 有弟子小声问道:“既然这种伴生玉石这样有用,为何大多数的修炼者都没有使用它制成容器?” 彩红真君显然听到了对方提出的问题,耐心解释道:“我刚才所说将它制成容器,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下才能实现的事情。但现实中,我们针对不同属性的法器或丹药是用不同材质的容器进行盛放,因为这些容器除了放置修炼之物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滋养并保护盛放在其中的物品,可是伴生玉石却无法达到这一点,而且由于不同的灵石矿中出产的伴生玉石特性不一,品质不均,甚至有些太多脆弱,根本无法炼制成容器。加之其他可制成容器的材料取材比起这些伴生玉石更容易到,所以少有修炼者会将目光和注意力落在伴生玉石上” 等到授课结束,见着听课的弟子和杂役们围在彩红真君身边,七嘴八舌提问题,白霜儿虽有些点小问题向真君请教,却也不便这时上去,只继续藏身在小树林中,并在脸上重新用容水易容。 谁料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直到弟子杂役散去,而彩红真君欲离开,白霜儿已顾不得刚才易好的容已再一次失效,冲上前问道:“真君,我且问一个问题。用哪一种伴生玉石,如何制作出来的器物最能减少灵气的流失?”如果真能找到杜绝灵气流失的器物,说不定自己符水甚至是符字都能长期保存下来,成为类似灵符的法物。 彩红真君望了一眼白霜儿,道:“若要灵气无一丝的留失,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将整个伴生玉石从中间掏空,然后外刻禁阵,内将灵物封入其中。至于何种伴生玉石具有制成器物的条件,其实每一种灵石矿中出产的伴生玉石都可以,因为从本质来说它绝灵之物,是一种中立之物,对于修炼者来说毫无属性可言。当然若是从坚硬和安全程度来说,灵矿品质越高的伴生玉石,制成容器越好。” 听着彩红真君耐心解释,白霜儿从心里感谢对方,自是态度十分谦和。 彩红真君却对白霜儿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兴趣,打量她上上下下后:“我难得见有炼气八层的弟子还会听基础修炼课,你且是去年才入符惕派的散仙吧。只有在外的散仙,实战经验足,但这些基础的修炼知识却很匮乏。如果你真对炼物之术有兴趣的话,我建议你到修炼大殿中的中级书馆,那里可有特别的惊喜。” 彩红真君果然如白霜儿前生听说过那样亲切待人。当然真君认真严肃的一面据说只会给她最亲近的人看见。 “多谢真君。”白霜儿谢过真君后,便匆匆离开。她刚才便发现彩红真君打量自己的目光锐利中透出猜疑,不由有些心惊,然后庆幸刚才自己第二次易容早已失效,不然的话自己那些粗糙的易容术难保不会被对方发现。 后来,白霜儿知道彩红真君所说的惊喜,就是她亲手所著的一本炼物笔记。 一六三、里边是无奈,外边是精彩 谢谢书友090427030258973的粉红票,谢谢秋拉拉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默默订阅支持—— 白霜儿从来都并束手待毙之人,所以当她知道移海已在打探息信之后,便着手准备离开秋风院。 虽舍不得秋风院中的灵脉,但有舍才有得,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回到秋风院,白霜儿做的第一件事,将动物们事先送出符惕派,免得它们的存在让自己分心。 动物们对于这种丢下主人,自己仓促离开的举动,自是众多抗议。 白霜儿只当没听见。一只挨一只塞入竹筐里,就连病号猫也例外。 “其实不用把我们送到门派外边,我们可以藏在后山之中。”白毛提议道。 “不行。”上次初到三青界,白霜儿曾将它们暂时藏在草丛中,若非她回来得快,这几只动物早成了二只符惕山野生小灵蟒的糕点。家里的动物对付一二只吃人尸或普通人倒也罢了,要对付那些天生的灵兽,还需要长时间提高修为和身手了。 等到天色渐暗,白霜儿背着竹筐御剑直奔大门处,却不料行至山门不远处,却在路上有人正躲躲藏藏朝着大门而去。 “曾小青。”白霜儿认出那人,便落到地上。 曾小青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惊魂未定,等到发现来者是白霜儿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容有些苦涩道:“没想到我临走之前,还能遇见师姐。” “你被人打了,要离开符惕派?”白霜儿这才发现曾小青的嘴角有些淤青,不由微皱眉道。 “那怕今生我做一辈子飘零无根的散仙,也不当低人一等的大派杂役。”曾小青倒没有隐藏她的心思,握紧拳头,目光坚定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技不如人,只能受欺负。但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总有一天,别人给我的,我原样奉还。” “若无今牌,你是出不了门的,再说这个时辰,侧门早关了。”白霜儿提醒道。在符惕派筑基层以上的弟子出入符惕派没有太多的限制,但是炼气层的弟子要离开符惕派除有师门任务外,就只能在每月的前三日,至于杂役只是凭着令牌加玉牌出入符惕派。 曾小青摊手道:“总想试一下才死心,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样憋屈的地方待着了。” 白霜儿斟酌一下道:“既然你要离开,我便帮你这个忙。” 曾小青大喜:“道师,你且有法。” “办法倒是没有,只是认得守门的杂役。”白霜儿淡淡一笑,除了当初进入山门时同杂役赵笑和虞海有所交谈之外,后来也曾在授业石台下见过他们二三面,也算是点头之交。 等到白霜儿到了大门前,依然是虞海和赵笑看守大门。 发现白霜儿出现,赵笑很是欢喜的迎过来。 曾小青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白霜儿同二名守门杂役一阵交谈以后,便一脸轻松挥手叫自己过去。 曾小青走过以后,才知白霜儿姐谎称,要让身为杂役的她将白霜儿养的几只动物送回老家。 赵笑对曾小青道:“现在天晚已是门禁时,我们不敢失职随意放人出门,只能等明日卯时才能打开侧门。如果这位小姐姐没有令牌的话,只有到时混入采办的阵伍中出去。”对于杂役没有令牌却需要临时离开符惕派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甚至有些还是主管们默许的,所以只要不告不说,也不会有人去追究违规放人之事。 曾小青想到四个时辰以后自己便可以离开符惕派,从此可以天高任我游,不由舒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白霜儿露出笑容,感谢对方插手相助。 白霜儿看出曾小青的喜悦之色,转身对赵虞二人道:“那我先在这里谢过师哥师弟了。” 虞海笑眯眯道:“师妹也知道不是所有的灵兽都有成为灵宠的潜力的吧。”前几日虞海就发现兽门弟子这几日四处寻找的一只偷鼠猫就是白师妹养的花猫。 白霜儿自嘲道:“没办法,我眼光不太好。养的动物不是好吃就是好睡,再来就是爱好奇特,而且个个胆大妄为,竟然敢去偷灵鼠,早些把它们送出去,我也好安心。” 见着白霜儿和二名杂役聊得愉快,毫无其他弟子面对杂役时的目无下尘或傲气不屑的姿态,曾小青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外门师姐。 在她的心中,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却颇有些神秘味道的白姓道人,为人的确有些冷漠,但她的这种冷漠却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会因对方修为的强弱或地位高低而区别对待。这种在符惕派弟子身上少有的特质让曾小青对白霜儿产生一种亲近之感。 而之后二人的几次接触,更让她从白霜儿身上看到修炼者少有一种气质,那就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侠义之味。 白霜儿并不知道曾小青此刻心里对她的评价,安排好曾小青,并告诉白毛带着动物们回玉贝镇,她便准备立刻回秋风院,因为还有另一事情等她去准备。 见着白霜儿欲走,曾小青最后拜托对方一件事:“白师姐,请你帮我向叶哥哥说一声,我走了,请他不要来找我,如今有缘,终有一天我们会笑着相”说到后边时,曾小青已泪水盈盈,语不成声。 白霜儿明白此刻曾小青在仙路和恋人之间做出选择后的痛苦和不舍,而这种痛苦却是别人的言语无法安慰舒解开的。 分别前,所有的话语只汇成二个字:“珍重。”—— 回到秋风院后,白霜儿先将灵脉上的那个硬石上凿开的孔用伴生玉石严严实实的堵上,暂时杜绝灵气渗到空气中,保证在最近二三年不会有人发现此处的灵脉,也算是求个心里舒坦。 之后白霜儿就开始策划取得筑基丹的步骤,在她看来自己要得到炼制好的筑基丹太困难,因为几乎所有的筑基丹炼制好以后,都是由炼丹师直接交给丹门门主,不会经过他人之手。所以,白霜儿的目标不是炼制成功的筑基丹,而是炼制失败后的废渣。 别人无法通过废渣判断出药材,但是有着神幻之珠的白霜儿却可以依靠创造出废渣,通过神幻之珠给出的名称,从而倒推出残渣的来源。 一想到成功取得废渣之后,还要成功模索出筑基丹各种成分比例,之后再说能否在神幻之珠中模索出筑基丹的炼制过程,诸如此类种种纷繁复杂的计划完成程度如稍有不甚,自己得到筑基丹可能就会化为泡影,白霜儿有些忧郁了。 “这些修仙门派,为什么把筑基丹的方子都秘而不宣,藏得严实。”白霜儿嘴里叫得凶,但她心里明白,这些修仙门派之所以十分默契的从不将筑基丹的炼制方子公示外界,只不过是为了牢牢控制住整个三青界从准修仙者跨入修仙者这个最关键的命脉,不然的话为何从筑基层到金丹的结丹露,从金丹到元婴的元婴丹,只要花大价钱都能买到方子,甚至若鸿运当头时还能碰上有人偷偷出售成品,但唯独这最低阶的筑基丹,需要之人最多,但不论成品或炼制方子少有会出现在外界。当然也不排除炼气层的修炼者力量太过微弱,不像筑基层之后的修炼者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抗争修仙门派这种看不见的要挟。 一阵胡思乱想后,白霜儿就将这些破绽百出的计划抛弃。 白霜儿知道自己因为移海道人的怀疑,而焦虑失了平常心态。于是,静坐在梧桐树下,静功吐纳投入于梧桐树灵气的交溶之中。 等到院外敲门声响起时,白霜儿才睁开了眼,这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门外是凌波,她的身后跟着已长大的小狐狸,一身红色毛发的它看来威风凛冽,见着白霜儿打开院门,它立刻窜入院里四处乱窜一阵,显然没有找到好朋友阿花的踪影,最后郁郁寡欢回到凌波的身边蹲坐着。 凌波抱歉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小狐狸,然后将满满一袋玉筒交给白霜儿,并告诉对方她已打听清楚,门派今年炼制筑基丹最后二种材料已备齐,用不了几日,炼丹师就要开始炼制筑基丹。 “这是姐姐你要的修炼大殿的初级制丹室,我租用了一个月,还有我打听到符惕派能炼制筑基丹的炼丹师名单。”凌波将门牌和名单交到了白霜儿手里。 白霜儿接过名单打开后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五个人名,掌门玉峥真君、丹门门主当归真君、长老遥祝真君、丹门缙云真君,丹门环琳道师。 环琳,这个名字怎有些熟悉。 见白霜儿将目光落在其中唯一一位道师环琳上,凌波简短说明道:“环琳道师筑基中期,去年才达到炼丹师中阶水平,虽只是内门弟子,却因是掌门玉峥真君从小带大的徒弟,所以今年她会代替掌门炼制筑基丹。” “你还知道她一些什么情况?”白霜儿用流火术将名单烧成灰。 凌波坐在院中石桌上,细想一会道:“我和她不太熟悉,只知道她很擅长炼丹。” “她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 “她住在亦云阁,记得身边有一名杂役和外门弟子,其他就不清楚了。” 白霜儿见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就多问。 “姐姐,你若还需要我做什么,便直接到内院找我便是,我住在飞天楼里。”凌波性子虽沉默,却从不是怕麻烦的人。 白霜儿笑着谢过凌波,将凌波送出院门。 当天傍晚,白霜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秋风院,直接去了亦云阁。 在亦云阁附近,白霜儿没有徘徊多久,就看见了环琳道师御剑回阁,她身边跟着杂役和外门弟子。 几乎是看见环琳真君身后的外门弟子第一眼,白霜儿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有门了。 拙玉,二十一岁,现在炼气八层,门外弟子,身材和身高同白霜儿相似。 这是前生白霜儿非常熟悉的外门弟子之一,甚至对她的熟悉,仅次于出云。 原因只有一个,在前生,她们爱上了同样一个人。 一六八、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白霜儿见对方来势汹汹,知道自己今天的好运到此结束,反正她也习惯临到头霉运找上门之事,再说自己装内门弟子本来就比装外门弟子被揭穿的可能性大。 在对方的剑快要剌中自己的同时,白霜儿已御飞行剑腾空而起。 白霜儿敏捷的反应,让这位内门弟子颇有些意外,立刻驱使宝剑紧跟对方,心里暗道:“果然有些门道。”瞬间剑光一分为四,左右分行,欲将白霜儿围住。师门下令活捉混在符惕派中的外人,这位内门弟子也不敢下狠手取她性命。 白霜儿知道一旦被剑光包围,自己处境便危险许多,当即掏出一直未使用的急风符贴在脚上,瞬间她的速度便提高了一倍,勉强达到筑基者的速度。 见白霜儿使用急风符,内门弟子害怕对方逃月兑,立刻将宝剑速度加快,心念着:只要留你一口气,管你重伤还是轻伤。 谁料白霜儿却视而不见威胁她生命的飞剑,麻利的从神幻之珠掏出二只惊雷珠花用力掷向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当时便认出白霜儿手里之物,脸色一变,故不得捉拿对方,驱动随身配带的护身镜保护自己的安全。 白霜儿和内门弟子的较量,其实就发生在眨眼的时间内,在当时周围无论天上或地上的其他弟子皆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听着空中发出二声剧烈响动后,一股热浪和尘土就向他们袭来。 然后他们都被白霜儿特意加上胡椒的尘灰所影响,一时间喷嚏声不断。 而这时的白霜儿已仗着急风灵符的效果,加快速度向着山门而去。 但白霜儿很快发现远方山门前的空中亦然立着三位筑基弟子,几乎在白霜儿发现他们的同时,这三人的目光也齐齐落在了半空中的白霜儿身上。 白霜儿不假思索立刻掉转方向,而她眼睛已扫到左边远处又出现了一队巡逻者。 “我成了瓮中捉鳖的鳖。”白霜儿见着周围危机四伏,下意识抬起头,只见将狼风挡在外边的保护罩隐约有紫光游走,显然她是不可能直接从天空突破出去。 纵观上下东西南北,白霜儿最后选定南方,竭尽全力驱动飞行竹剑如闪电般朝向远方冲去。 那管他身人追兵无数,白霜儿唯一做的就是自我鼓励,“束手待毙不是我的性格,如果逃不掉,我就乱它个天翻地覆。”等到她注意到脚下熟悉的景色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已来到秋风院上空。 电光火石之际,白霜儿落到地上,冲回秋风院中,然后用力关上院门,她知道院里的石盘禁制阵法只能为她拖延很少的时间。 白霜儿喘着粗气,抬头望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眯眼笑道:“梧桐树,你赠我心经之事,我一直记在心中。离别之际,我前来还你谢礼送你一地灵脉,也算完璧归赵。” 从梧桐树爷爷告诉白毛的故事中,白霜儿才知道秋风院的灵脉是很早以前梧桐树的主人发现的。当这位主人发现这个灵脉时并没有据为已有,而是将山中二颗小梧桐树移栽在灵脉的二边,用灵脉来滋养梧桐树生长。 就这样梧桐树和它的伙伴渐渐长大长高,充裕的灵气以及主人的细心照料,让二颗梧桐树渐渐修出树心,甚至产生意识。 那时的梧桐树爷爷快乐的以为他能和另一颗梧桐树,就这样根茎相缠,枝叶相织,亲亲密密天长地久到永远。 但一切的变化却在几百年后的某个早晨。 一只凤凰落在另一颗梧桐树上。 凤凰在梧桐树上,清鸣飞舞七七四十九天,华丽而高贵的羽毛比朝霞还要迷人,让追随凰凤而来的百鸟为之陶醉,它们伴奏,它们飞舞,恍如飞禽界中一场巨大的庆祝会。 梧桐爷爷却并不知道,这样一场美不胜收的歌舞是凤凰涅磐前,对今生生命的哀鸣和未来重生的欢唱。 终于歌舞累了的凤凰安静下来,在它悠长的清鸣声中,百鸟纷纷散去。而它站在梧桐最顶端的树枝上,一团烈火突然出现很快将它和梧桐树包围住。 凤凰在经历四十九天烈火的煎熬考验下终成功涅磐重生,新生的凤凰更加美丽强壮,扇动着它华丽的翅膀,在清鸣声中悠然飞入天空,消失在天际间。 随着凤凰的离开,梧桐树的主人也飘然而远去,因为他耐心等待几百年的涅磐前后凤凰的羽毛和涅磐的火种终于得到了。 喧闹的山林顿时寂静一来,唯有梧桐树还声声呼唤着自己的伙伴,它努力伸直被涅磐烈火烧焦的枝叶和根茎,想要去触模伙伴,它不明白为何它感受不到伙伴的存在。 那时它年轻的树心还无法看见外边的世界,也不曾见到三丈之外,它的同伴已在涅磐烈火中化成一截毫无生机的焦木。 直到某一天,梧桐树明白它失去相伴几百年的朋友,但它却依然用根轻轻碰触着同伴的根,一如百年来它们一直玩的游戏。 再后来,梧桐树失去了灵脉。因为一位修仙者来到此地,为了将灵脉占为已有,就直接将梧桐树缠绕在灵脉上的根系彻底拨掉砍断。 那时的梧桐树心哭了,它不为失去灵脉而哭,它只为再也无法触模到同伴而哭泣。 那一天,梧桐树根系被毁元气大伤,再加之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直接导致已修炼出心的梧桐沉睡不醒,直到几百年后的某一天它终于苏醒过来—— “轰。”一阵地摇,白霜儿丢在地上的惊雷珠花将灵脉上的土层全部被炸开,露出下方依然完整的巨大硬石,只见石块上隐约可以看见阵法的图纹,显然也就是这个石块以及上边的阵法阻止了梧桐树的根系接近灵脉。 若是其他时候,白霜儿还有兴致研究一番石块上的阵法,但如今时不待人,她只能赶快暴力将其破坏掉。 既然普通的惊雷珠花威力不足,白霜儿直接拿出她的珍藏上品惊雷珠花。 只听着轰天一声巨响,整个秋风院方圆五丈以内地动山摇,所有的房间瞬间垮塌,眨眼功夫秋风院已毁成一片瓦砾。 白霜儿也没有料到上品惊雷珠花的威力有这么大,虽已逃出灵脉所在的房间,但她还是被气浪直接掀翻在地,埋在炸飞的石块下边。 灵脉所在的位置这时已被炸成一个巨大的焦黑土坑,而灵脉上的硬石被炸裂成几段,灵气顿时涌出地面。 这股灵气澎湃而纯净,当即白霜儿掀开身上的石头,直接盘腿坐在瓦砾上吐纳灵气,今天跟筑基者的短时间交锋以及后来的逃跑,几乎让她耗尽灵气,现在是抓紧一切时间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 而这时梧桐树等待千年的根系蜿蜒穿过碎石,将灵脉整个覆盖。 然后,白霜儿听见一个苍老却干净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谢谢你,可爱的孩子。” 这是梧桐树沉默千年的声音。 有了灵气的滋养,梧桐树的变化几乎是肉眼就能看清的,树干长直长高长粗,枝叶不断向着四周生长,直到形成高达十丈的巨大伞形树冠,抬头一望树顶有种快触到符惕派保护罩的感觉。 梧桐树的生长似乎激励周围的其他植物,梧桐树林中所有的梧桐飞速的变高变大,而缠绕梧桐的藤蔓如果蛇一般灵活的在树间环绕,片刻功夫整个梧桐树被围了个严实,外人根本找不到进去的路。 而那些跟着白霜儿追来的筑基者才听见轰天雷鸣,又看见地面梧桐树林的变化,不由心生顾忌,盘旋在梧桐树的上空,不敢轻举妄动。 而其他的符惕派的弟子更是亲眼看见符惕派驻地中一场奇迹在上演。植物变得更加翠绿,鲜花突然盛开,已枯萎的植被又重新开始发芽。无数的蝴蝶、小鸟纷纷涌向梧桐树林。 仿佛一眨眼,符惕派最美丽的季节夏天到了。 而这时的白霜儿虽闭眼静功吐纳,却能清楚感觉到从梧桐树上传来的灵气波动,温暧充满生机,就像梧桐树给她的感觉一样,她不由在为自己担心之余也为梧桐树高兴,“这叫做好树也应有好报。” “喵。”一声猫叫打断了白霜儿的静功,她睁开眼,顺着叫声看过去,然后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蹲坐在梧桐树树岔上的山猫阿花。 这时的阿花好像才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半睁着猫眼,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舌忝着猫爪子,表情很陶醉。 “你怎么在这里?”白霜儿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气得七窍冒烟,这些动物太不让自己省心了。 阿花睁开眼发现白霜儿在树上,猫眼顿时变圆,撒娇的叫了一声后,就炫耀的伸出猫爪子。 阳光下,猫爪勾着的玉牌无比醒目。 白霜儿惊道:“你哪里来的杂役玉牌?” “小姑娘,我马上送你离开这里,旁边山头有厉害的人过来了。”梧桐树的声音有些急促,然后梧桐树下的地面迅速塌陷,一个土洞很快出现在白霜儿面前。 留在这里只是等死,白霜儿选择相信梧桐树。毫不迟疑跳入梧桐树下的土洞,山猫阿花自是跟随而下。 等到白霜儿和阿花跃入土洞中,梧桐树的根就将入口掩盖住。 土洞上空,在元婴修炼者越来越近的灵力压迫之下,梧桐树却依然傲然挺立。 一六九、青桐树君和他的朋友 谢谢平底锅书友的礼物,谢谢云去123书友的粉红票,谢谢chljyaa的评论票,至于chljyaa更新票,青草完全没有压力^^,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看着几乎夷为平地的秋风院,驾云而来的归月元君将目光投向秋风院幸存无恙的梧桐树,然后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树心居然醒了。” 归月远君、忘山元君、归风真人是符惕派三大元婴长老。 其中忘山元君是符惕派唯一飞仙成功的江疑的女徒弟,已是元婴后期,如今因寻求飞仙机遇在外游历已几十年,收有亲传弟子三名,其中二徒弟玉峥真君,目前是符惕派掌门人。 归风真人是符惕派创立人之一的红瑶元君的徒孙,目前正为元婴突破中期而闭关数年。收有四名亲传弟子,碧雷真君、碧月真君、碧凤道师、碧云道师。 而现在站在高空中的归月元君,元婴初期,收有亲传徒弟三名,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便是二十岁就筑基成功的逸剑道师。 由符惕派尚健在的元婴修炼者可见,三青界由于女子天生比男子更具备优越的修仙条件而形成的阴盛阳衰,甚至有些“重女轻男”的观念影响深远,女性元婴者数量远远多于男性元婴者,还好五百年前整个修仙界降低对男弟子选入的条件,才便得现在符惕派金丹期的修炼者中男女人数差距终有所缩小。 这时其他真君已匆匆聚到归月元君四周,见着这般情景,因不知这件事是福是祸,不由窃窃私言交流看法。只有植门的门主碧雷真君喜笑颜开,恭敬的向梧桐树鞠躬道:“符惕派碧雷真君恭喜树君修出树心。” 也不知梧桐树对碧雷说了些什么,碧雷脸上的笑意更深,忙吩咐站在远处因归月元君存在而无法靠近的植门弟子,“你还有你,快组织人手,准备把植门驻地移到梧桐树林周围。还有快些通知致远道师,让他派一些杂役将月亮潭的潭水引到这里来,务必要让梧桐树君感觉舒服。” 等到吩咐完所有的事后,碧雷这才想起不远处的归月元君,慌忙整理衣冠向归月元君请安。 归月元君知道碧雷是个痴迷植物之人,自不会怪罪。其实在四百年前初入符惕派时,她的师傅就曾告诉过她秋风院中里的有棵千年梧桐树早已修炼出树心,只是不知为何树心一直沉睡不见苏醒,树身也一天一天的萎缩下去,直到和其他梧桐树没有什么二样。而此番她突然感觉符惕派中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出现,然后神识中出现一棵参天大树,这才匆匆赶来,惊讶发现这棵梧桐树树心苏醒,而树身比师傅生前曾说过的模样还要高壮。 在修炼界有这样一个说话,一颗拥有树心的树可以造福方圆百里植物,也可以为害方圆里的植物,端看这颗树心物的善恶。所以,当归月元君来到这里,见梧桐并无恶意,这才打消除去对方的念头。 她是元婴初期,杀死一棵修出树心,却尚未修出树灵的梧桐树可谓是易如反掌。但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一旦下了手,死的就不只是这一颗树,可以说方圆百里的植物都会因此树心的死亡而死亡。 但反过来说,只要这颗树心活着,符惕派周围的植物皆受益非浅,并会随着树的修为增加,其影响的范围也能扩大,说不定有一日符惕派那些因狼风影响只有岩石及矮小灌木丛的山头能长出茂盛的植物。 想到这里,归月元君将自己的灵力收敛起来,目光落在自己的徒弟逸剑身上,如今才二十五岁的他已到了筑基初期向中期突破的时刻,可称得上符惕派弟子中天资第一人。 “你一会来我洞邸一趟,我那里有一粒琼瑶露水,对植物最有益。” 逸剑立刻上前一步,态度谦和道:“谢谢师傅。”他是单木灵根,如果有梧桐树君的帮助,他天生的亲木性更有极大的提高。 见徒弟能机灵的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归月元君露出笑意转身回洞邸。如今梧桐树树心已醒,其根系深扎在符惕派驻地之下,可谓牵一发动全局,必会影响到符惕派保护阵法运作,而且在梧桐树的旁边还有一处新灵脉,这样看来以后同树君如何相处,如何协调使用灵脉,诸如此类烦琐之事,想来会让掌门或众门主、长老的伤透脑筋。至于,那位挑起这件事情的人,归月元君已知道她被梧桐树君藏了起来,还是留给掌门处理为好。 随着归月元君消失在天空,符惕派中众弟子显得轻松了许多,而许多刚才被归月元君惊吓住的小鸟,这会疯狂的涌进梧桐树林中,寻找着落巢之地。 这件事很快就在三青界中传遍了,要知道大多数修出树心的树都是生长在野外,能被人发现几乎都是凤毛麟角之事,更不要说在修仙门派的驻地内生长的树修出树心,可谓闻所未闻。自然各门派对于符惕派的羡慕之意不用多说,甚至有些门派为了拜访树君,有意亲近符惕派。 当然,想要同树君交流,还要看树君是否愿意。甚至到后来梧桐林成为禁区,非梧桐树同意,不得入内。渐渐的在符惕派众人心里,梧桐树已成为符惕派编外的长老,大家习惯叫它为青桐树君。 而这时藏在树洞下的白霜儿并不知道有元婴修炼者出现,她正忙着修理自己家的山猫。 由于阿花跃跳到土洞时,正好落在白霜儿的身上,猫爪勾到白霜儿尚未愈合的皮肤上。当时就让她痛得裂嘴,一把抓下阿花,用力揉动猫脸,看着阿花的脸在自己手里变形,猫眼越发显得有些小贱,白霜儿恶恨恨道:“小猫,看来你的骨折好得很快嘛。” “喵,喵。”某人的暴行让某猫很不满。 这时,白霜儿发现阿花颈上系有东西,将其取下来一看发现里边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几碗大的字鬼画桃符:“主人快回来。” 很显然该墨宝由小青指点,白毛狼爪亲笔书写。 白霜儿立刻猜到杂役玉牌原本的主人是谁,显然这块玉牌是自家的某位动物贼性不改,顺手牵羊从曾小青身上给模走的,想到这里白霜儿不由捉起阿花肉嘟嘟的猫爪。 “喵”(喂喂,我不是狗,用不着学人类握手。)阿花将猫爪从主人手里夺了回来,不满抗议道。 白霜儿没理自家动物强大身躯下那颗偶尔会变“脆弱”的心,将怀里的玉牌掏出来,不由一笑:“杂役玉牌,外门玉牌,内门玉牌,就差长老玉牌,就可以弄得玉牌大聚会了。” 很快白霜儿脸上的笑容变成呲牙裂嘴,刚才一心逃身,她已忘记身上的伤,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马上感觉到未愈合的伤口裂开那种钻心的痛。 现在没有时间让白霜儿疗伤,梧桐树告诉她跟着树根走。 白霜儿带着阿花,顺着梧桐树根的指引慢慢向前爬行,而在前方有梧桐树根在土里快速向前钻出一道小道。 顺着小道向前爬行,白霜儿很快就路过灵脉所在的地方,只见那里的梧桐树根尤其粗壮,整个地下浓浓的灵气让白霜儿精神为之一振, 这时梧桐在白霜儿耳边私语道:“小姑娘,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白霜儿心里问道。 “希望你能将他带走。” “他?” 随着白霜儿的疑问说出口,就见她左手的泥土不停翻滚着,很快一条狭窄矮小的通道出现在白霜儿的面前。 “他就在里边。” 白霜儿微皱起眉头,问道:“我能不能看了他是谁,再决定带不带他走?” “不行。”梧桐树一口否决。 梧桐树这种故弄玄虚的作法,让白霜儿很为难,直截了当道:“我是不是必须现在就答应你这个请求?” 梧桐树沉默了一会后,声音低沉道:“小姑娘,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会用你需要的东西报答你。” 显然梧桐树这样坚决的态度,让白霜儿有些不乐,举棋不定之后终咬牙头道:“希望你的谢礼真让我很满意。”白霜儿想到最坏的结果,若不答应下来,下一刻梧桐树就把她在这里解决掉。 既然决定下来,白霜儿毫无犹豫,顺着洞道向前爬行,很快就走到了洞道的尽头,见着前方除了黄土壁,就再无其物,不由疑惑问道:“梧桐树,你说的他在哪里?” “就在你前方。”梧桐树说道:“请你用手轻轻把土刨开。” 事到如今,白霜儿只得依着梧桐的话用手将土刨开。 随着黄土被刨开,露出土里埋着一根半尺高类似人形的树根。 白霜儿问道:“梧桐树,这不会是你生的树娃吧?” 梧桐树的声音明显有些哀伤:“他就是我的梧桐树同伴,因涅磐之火树身被烧毁,我本来以为他的树心是跟着树身一起消亡,谁料你一举破坏掉灵脉周围的阻拦,我这才发现他的树心居然不曾烧毁,隐约还能感觉到树心里的一丝生机,但这里的环境已不合适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将他带离这个地方,寻找到让树心苏醒的办法。” 白霜儿发现自己居然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苦笑道:“梧桐树,你对我还真有信心。等等你刚才明明说让我把它带出去,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让我帮你养它。” 梧桐树难得幽默一句道:“因为,你办事我放心。” “任务提升,也不提前通知。”白霜儿心中有怒,却也只能无奈唠叨一句,转过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站在洞口探头探脑的阿花,道:“阿花,你有新弟弟了梧桐树,它是男还是女?” “可男可女。” “切,就是无性嘛。”白霜儿对于梧桐树分明威逼要挟的不厚道请求,心里已有些窝火,自然口气不太和善。 梧桐树听出白霜儿心中的怨念,依然很温和道:“既然你帮我养孩子,我就送一个你法符文古牌作为礼物。” “法符文古牌?”白霜儿又听见一个新名称,不由一愣。 “你继续向下挖就能看见了。”梧桐树道。 白霜儿小心翼翼将树心放在旁边,然后继续向下挖,很快从土里挖出一块灰色不起眼的牌子。 初看这个牌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拿在手里温热,大小二寸高、一寸宽,三分之一寸厚,牌子正中深深刻画出一个白霜儿熟悉的符字“火”。 一七一,狼风送我上青天 谢谢会飞de猪怒书友的粉红票,谢谢龙巫书友的粉红票和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另外秋拉拉书友你的贴子我本来是加精,结果眼神不好,点成了旁边的删除键,t_t真是抱歉呀~~~~~—— 白霜儿还想多几问句,却见梧桐伸出一条细小的树根点在她的双眉正中位置,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的文字和画面出现在白霜儿的脑海之中。 法符文古牌,又称法牌,是几千年前将法符字同某种特殊的古牌相结合而生成的法物,不同的法符文古牌组合使用可达到如攻击、治疗、防御,甚至设制出阵法等不同的效果。而这种法牌的出现就是弥补修仙者施展威力强大的法符文法术时,由于灵气不足导致施展的法符文法术失败这种致命的缺点。 当然这种法牌被使用的前提条件是吸引足够的灵气。由于可以提前注灵气,使得法牌的施展简单方便,所以几千年前的修仙者总是竭尽全力寻找不同的法符文古牌,甚至有些修炼者会自己制造合适自己的法符文古牌。比如之所以梧桐树和他的同伴能顺利修出树心,一是因为周围有灵脉提供更浓密的灵气,二就是因为当年梧桐树主人将二棵梧桐栽种之前提前在土里放置了某种神秘的法牌,据说这种法牌有让植物修出树心的法力。还有就是白霜儿眼前的这个火符字古牌,就是当年梧桐树的主人用凤凰涅磐的火种制出的法牌之一,因为当是一件失败的法文符古牌,所以被遗弃在这里。 白霜儿现在对于这些杂乱无章的知识也只是囫囵吞枣,先大致了解一下,等她睁开眼,不由手指轻轻划过火符古牌上深深的火符字印,叹道:“没想到上边的法符字居然是用凤凰涅磐的火种写出来的,真是鬼斧神工。” 梧桐树道:“只可惜你现在修为浅薄,根本还无法使用它。你只有制作自己的法符字古牌。” 白霜儿表情有些无奈,道:“刚才你告诉我的制作方法,什么采地火溶千年寒冰,取万年古树炼制木系法牌,甚至引导涅磐火种在千年铁木上刻出符字。别说是其中炼制所需要达到的修为和能力,就说制作的材料在几千年前是常见,但现在却是罕见之物,根本无从得到。梧桐树你说你沉醒有千年,但我看不只是一千年,指不定是几千年。”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只是一觉醒来发现天地已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只周围的同类少了许多,甚至还出现这样古怪的风。修仙的各种知识细化完善许多,但修仙的环境却恶劣许多,甚至连法符字古牌都已失传,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仙丹、法器之类的东西。”刚才梧桐树将法牌知识告诉白霜儿的同时,白霜儿脑海中一些修仙的片断也被它所看见。 “那个让你们长出树心的法牌还存在吗?”。白霜儿知道自己有些贪心。 “这个法牌早和我们的身体溶为一体,消失不见了。”梧桐树叹道:“如果它现在还存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白霜儿素来崇尚生命平等、交易等价,恩怨分明。所以,她一直将梧桐送她修炼心经的恩情记在心中,这才导致她被追捕的危机时刻,见到秋风院竟然第一时间想到先还梧桐树的大礼,而这种行为基本来说就是一个人内心最本质的体现,也是白霜儿所要坚持的仙路。但同时,虽梧桐树将她藏了起来,她心中万分感激却并不认为自己被救助就必须答应对方提出的古怪要求。只是迫于现实,最后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下来。而但现在,抛开梧桐树提出要求时的态度,她觉得自己仿佛占了梧桐树一个大便宜。 抱着梧桐树心,白霜儿慎重的承诺:“我有生之年,必会竭尽全力帮助他。” 梧桐树声音轻快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 这样质朴的赞美,让白霜儿这位活了足有六十年的老太婆,居然脸红了。 爬出地洞口,重见天日的白霜儿发现不自不觉间自己居然来到秋风院二里外的驻地边缘地带,再向前行一里路,就到了符惕派的后山位置。 这时,天空掠过的一队巡逻者,还好白霜儿迅速躲回地洞里,不曾被他们所发现。 白霜儿发现外界的戒备并未松懈下来,只能先用从神幻之珠制造出杂役的衣服换上,并用容水符文法术制成的符水将自己易容。等到外表和衣着足可以依假乱真后,白霜儿一咬牙再次进入神幻之珠中,一如当年在近神之域之时,为混入神月派所使用的伎俩,将自己的功德值再一次变成负数。 等到白霜儿重新站立在符惕派的地面时,她已是一名初入符惕派,修炼修为为零的取水杂役。 将梧桐树心放在准备好的木桶中,白霜儿提着水桶朝向后山方向而去。 狼风期从第三天起,进入符惕山的山门就会关闭,加之如今山门有筑基弟子守卫,所以白霜儿心知肚明自己通过正门离开符惕派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而除了正门外,其实还有某些特殊的地方通过特殊的方式,在极短的时间里摆月兑保护罩阵法的控制并离开符惕派。上次白霜儿和动物通过传送阵来到符惕派后山,就是通过这个方式迅速逃离符惕派。 而那个特殊的地方就在符惕派杂草丛生的后山之中。 快要进入后山前这一段路几乎没有人影,石路周围密密麻麻栽种着各类植物,而梧桐树心的苏醒,让这些植物长得更加茂盛。 白霜儿顺着石路前行很快就走到进入后山的石门附近,这时天空中又有一队巡逻者飞过,自然白霜儿已不需要躲藏,见着这队巡逻者经过自己上空时,根本不曾停留,她知道自己的伪装又顺利将对方骗过了。 见白霜儿出现在小路上,看守入后山石门的一名炼气层男杂役叫住白霜儿,问道:“你是什么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白霜儿掏出杂役玉牌,态度恭敬的说道:“师哥好,俺被吩咐去后山打泉水。” 这位男子接过玉牌放在验证玉牌真伪的阵盘中,听了白霜儿的话不由笑出声,忙叫来另一位一同看守此处的杂役,“师姐,现在居然会有人上后山。” 一位女杂役走过来,看了一眼白霜儿,小声对对方道:“现在要找的是炼气八层的人,她一名还未进入炼气层的杂役无关紧要。想必又是有人欺负新人。” 男杂役私下为白霜儿打不平道:“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谁不知道后山现在有些地方就连巡逻的弟子都很少接近那里,惟恐一不小心就会被趁弱而入的狼风卷走。让她一名未入门的杂役狼风期去后山,摆明是让她去送死。” 女杂役没有理会男杂役的话,和善的打量了一下白霜儿,嘴里道:“后山中野生灵兽众多,你要小心安全。” “谢谢道人的提点。”白霜儿一脸惶恐谢过女杂役,眼角正好瞄着二人背后山猫阿花贼头贼脑悄无声息溜过山门 将玉牌递回给白霜儿时,男杂役又好心提醒了白霜儿几句:“去跃泉的路上,你最好不要走靠近崖顶的路,那里很危险。“ 见能顺利通过,白霜儿忙点着头,接过小师弟递回来的玉牌,出了石门就快步向着山中走去,很快消失在后山的树林之中。 而这时看守后山山门的二位杂役却感觉此事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过了一会,女杂役惊道:“糟糕,这个人有问题。” 男杂役接话道:“我也感觉她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可是说不出来。” 女杂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身问道对方:“刚才你接过玉牌时,检查玉牌真伪了吗?”。 男杂役点头道:“玉牌是真的。但是我忘记问她的姓名,核对是否和玉牌的主人一致。” 女杂役苦笑道:“是否一致已不重要,难道你没有发现她的年龄和修为显然不正常。” 经女杂役这样一提醒,男杂役恍然大悟道:“师姐这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头,符惕派绝不可能招收她那样的年龄但修为却没有达到炼气层的杂役。” 二人面面相觑,顿时心里有种不祥的猜测,刚才从他们眼前溜走的这名女杂役不会跟大家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有关吧? 女杂役一咬牙,对着男杂役道:“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谁问也只当没有进入到后山。” “我明白,我对此事绝对守口如瓶。”男杂役脸色发白发誓道。 就在二位看守后山石门的杂役商量着隐瞒住此事时,白霜儿藏在后山林中迅速恢复了修为,然后马不停蹄来到当初传送阵不远处的那个悬崖处。 白霜儿还未爬上悬崖,一直跟在白霜儿身后的阿花就慌忙后退几步,发出一声惨叫,显然它是回想,起当初来到三青界为了离开符惕派,白霜儿所采取的应对之法,就是借狼风之力送自己离开符惕派。而那一次的经历之所以让素来胆大的阿花也心有余悸,避之不及。就是因为经过阵传送的摧残之后,众动物又经过狼风的洗礼,所以等到白霜儿带着几只动物安全抵达符惕派之外后,可怜的动物们是半残变全残,全残只留一口气,唯一不残的阿花就已五体投地彻底晕在地上,显然它晕飞剑。 白霜儿一把将阿花抓住,表情有些凶恶道:“现在,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有你好看。” “喵”(主人,你勇敢飞吧,阿花我要走陆地,绝不坐你不靠谱的飞剑。)阿花猫腿蹬得欢快,可惜白霜儿听不懂它的哭述,更无视它激烈的反应,将木桶中的树心放入怀里,将阿花塞到木桶里,然后桶口结结实实绑着几根绳子,防止因颠簸厉害让阿花从桶里荡了出去,想必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半从此再也见不到阿花了。 一七一(正)、乱他个翻天覆地 谢谢*蝶舞飞仙*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上一章的序号应该是一七零,结果写成一七一,这一章依然是一七一,不过后边多了一个正—— 等到一切准备妥善,白霜儿提着木桶,蹬蹬几步爬上崖顶。 还未等白霜儿在崖边站稳,就见保护罩外一股狼风正气势汹汹猛烈撞击保护罩,而罩上游动的紫色随着狼风的强势它的色彩越变越淡,直到有一瞬间消失不见。 白霜儿知道瞬间的时机到了,手里迅速将飞行竹剑握住,然后无意识低下头,望着山脚不远处符惕派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 狼风突然在保护罩破开一条狭小的裂缝,风从这个裂缝吹入,正好吹向白霜儿所站的崖顶,如刀般的风刃剌痛白霜儿的皮肤,也让她很快清醒过来,见裂缝越来越大,她纵身一跃飞入声势越来越浩荡的狼风中,因为已是第二次使用这种方法,白霜儿可谓胸有成竹,一只手牢牢抓住飞行竹剑,另一只手抓着木桶,整个身体随着狼风而转动,突然一股向上吸力将白霜儿吸住向上快速拉扯,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白霜儿已被吸到了保护罩之外,而刚才罩上的裂缝已悄然合拢。 置身在狂飚混乱的狼风之中,白霜儿艰难的蹬上飞行竹剑,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从眼前这股撞击保护罩的狼风中摆月兑出来,避免一不小心碰触到保护罩外壁受到紫光攻击。 然后,白霜儿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狼风的威力,最开始她被风吹得昏天黑地,加上风中参杂的各种乱石甚至是巨石,差点就把她弄得头破血流。还好她很快沉住气,回忆起第一次通过狼风离开符惕派时所掌握的技巧,渐渐就在风中掌握住自己的身体,主动调整自己随风吹的方向。 符惕派外,五十位过兵斩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散修们站在山洞中,谨慎的望着外界凶猛的狼风,而符惕派筑基后期的内门弟子非常平静道:“各位道师,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符惕群山中最著名的景观,一年六次,每次十天的狼风,所以想要进入符惕派,必须适应狼风,甚至能从狼风中摆月兑出来。现在我手里有三十颗彩石,经历前边二次考验的你们只需要在狼风停止前,找到被风卷走的彩石,那么恭喜道师,你顺利成为符惕派的客徒。随便提醒各位道师一句,不要碰触到保护罩壁。” 只见这位筑基弟子话语一落,三十颗小彩石就被他用力抛出洞外,然后快速消失在风中。 而这时散修中只有一个反应迅速,飞速冲出山洞,伸手去抓彩石,只是可惜他对于狼风的威力太过低估,手还未来得及触模到彩石,他整个人便被狼风吹成头朝下脚朝上。 见到有人抢先一步,洞中的其他散修迅速行动起来。 眨眼功夫,这里除了符惕派三位弟子和负责安排客徒的金丹期长老,便没有其他人了。 见所有散修皆已离开,某位弟子小声同身边的另一位内门弟子说道:“今年招收客徒的名额好像比十年前数量多出许多。” 这位内门弟子也小声道:“不只客徒的名额增加,听说临时增加发放筑基丹的数量,看来今年师门有大动作。” 金丹长老咳嗽了一声道:“休要在外边讨论师门的事情。” 一位内门弟子嘻皮笑脸道:“师傅,你一定知道些事情,不要隐瞒徒弟了。”—— 周牛的名字很乡土,他修仙的经历也很乡土,十四岁地里捡麦穗时,捡到一位潦倒的散修,对方见周牛是木金双灵根,立刻就要招周牛为徒。得知自己的儿子有成仙的资质,周家人是杀牛宰猪举家欢腾,最后连人带物打包送给这位散修。 周牛就跟着师傅离开了家乡,来到一处散修聚集的城镇住了下来。而这一住就是十年,到他二十四岁时,师傅遇见昔日血海仇敌,结果拼了个同归于尽,临死前送给周牛的唯一的一件礼物,是一颗千金难买的筑基丹。连续二次筑基失败的师傅将第三次机会留给了徒弟,希望徒弟筑基后能够进入到修仙门派安稳的修炼,不要像他一样,一生颠沛流留寻找修炼的法财宝,时刻担心被人暗算性命不保。 于是,周牛报着实现师傅的愿望而独自修炼,其实在他的心里,能不能进入修炼门派并不重要。也许就是周牛这样轻松的心态,才使他在这次符惕派招收客徒的比试中月兑颖而出,顺利闯过前二关,来到这最后一关。 就在周牛再一次失手眼见着彩石又要被风卷走之时,却正好发现前方上空有御剑而来的女子,看对方身上的衣服,显然是符惕派一名杂役。 由于周牛周围突然出现一股旋转向天上的狼风,让他的身体也不由随着风向转动快速向上飘,而他不仅要努力控制住身体,还要时刻关注周围飞沙走石的动响,以免被打伤。 在旋转之中,周牛发现那名杂役表面为看和自己一样受到狼风影响,但仔细看却能注意到对方会根据风向变动提前改变行走轨迹,使得她整个人在肆虐的狼风有种身轻如燕的飘逸灵动。 等到二人越来越近之时,周牛瞪大了眼睛,他发现对方居然巧妙借助另一股狼风的力量,横穿拦在她面前的这股风向向上的狼风,然后二人在风中心迎面擦肩而过。 当这名杂役非常轻松离开在这股狼风时,周牛还像傻瓜一样呆呆望着对方离去的位置,一脸不可置信,因为就在刚才接近时,他发现这位比筑基初期的自己在风中更显得行动自如的杂役不过是炼气八层的修为,而且对方手里居然还提着一个木桶。 周牛不由惊叹一声:“符惕派的人果然了的咦,我好像在桶里发现了什么”他想起刚才擦肩而过时,那位杂役手里的木桶突然钻出来一只猫脑袋和它二个猫爪子,对着发傻的自己一副张牙舞爪、呲牙裂嘴的威胁模样。 “靠,符惕派的猫都这么强悍,毫无畏惧狼风。”周牛彻底倾倒在符惕派的实力上,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只有点嚣张的猫当时探出头并不是威胁他,而是对方有些晕飞剑,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 当后来周牛进入到符惕派成为客徒,寻找这位在狼风中惊鸿一见的杂役时,他才知道自己遇见了在当时唯一一位身穿符惕派衣服却不是符惕派的人。 许多年过去,周牛已遗忘这位杂役的模样,却依然记得二人擦肩而去时,对方那飘逸轻盈的身姿,以及淡然坚定的目光,这让周牛只想到一句话:“任他风吹不定,我心却如磐石。” 这是周牛一直想要追求的境界。 同一时刻,观云台上,符惕派的掌门以及各位门主,通过观境法术投射出来的幻影,密切关注着保护罩之外各位散修们的表现。 这时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幻影之中,对方穿着一身符惕派杂役的衣服,浓眉大眼,而让所有人惊讶的却不是此人的身份,而是对方在风中的身手,总是在最危险之时以让人惊叹的方式摆月兑困境,比起同时出现在其他幻影中的筑基修仙,这位炼气层的杂役身手毫不逊色,甚至比个别的筑基散修还要敏捷许多,特别是当二股狼风同时出现之时,她会瞬间选择最有助她行动的那股狼风。 “谁知道这名杂役叫什么?”见着杂役有如此出色的身手,掌门人玉峥真君心中却有些不安的预感,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对方,在镜中看不出她准确的修为,但却也从身手看出她至少炼气七层以上,未达到筑基层。 “是否叫致远道师前来辨认一番?”有人提议道。 致远很快带着自己几名手下来到了观云台,几乎第一时间,就听着为方道人指着空中那位杂役的幻影叫道:“曾小青。” “你认识她?”玉峥真君追问道。 为方忙道:“曾小青入符惕派已几年,二个月前她突然失踪,我一直不曾找到她,昨天才报告致远道师,准备发放通缉逃奴的公告。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你确认是曾小青本人?”玉峥真君使出法术,将幻境中人影拉近扩大。 为方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时才有些迟疑道:“粗一看起来的确是曾小青,但再一细看又不太像。” “还有谁认识曾小青?”致远道师询问为方道人。 为方道:“外门弟子叶扬和曾小青曾为好友,他应该能辨认出来真假?”这时的他隐约意识到什么。 叶扬很快被带到了观云台上,看着狼风中熟悉的人影,他愣在了那里,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终于失声痛苦叫道:“她不是曾小青。青妹,难怪我一直没找到你,原来你已被人谋害。” 叶扬这话一出口,玉峥不由主抽动了脸皮,叫道:“请掌管符惕派阵法的长老,施展定位法术寻找杂役曾小青的玉牌位置。” 定位法术是根据玉牌和符惕派保护阵存在的联系寻找玉牌详细位置的一种法术,当然这种法术的有效范围只在符惕派群山范围以内,一旦玉牌月兑离这片区域,定位法术便失效。当然到那时,符惕派会有其他法术代替这种法术,寻找玉牌的位置,只是比起定位方术而言,这种寻找玉牌的法术所得到的结果,只是一个模糊方向。 很快便有弟子前来回报道:“曾小青的玉牌还在符惕群山之中的西南方位置,但移动的速度很快,就要离开法术定位的范围了。” “立刻派人一定要在她月兑离狼风前抓住她。” 听了掌门的吩咐,符惕派的弟子迅速行动过来,而这时玉峥望着天空中的人影叹道:“一个外人冒充符惕派弟子足足几个月都未有人发现异常,看来这件事暴露我们内部许多问题,过于相信玉牌,放松了警惕。各位门主,我们必须细细商量,寻找加强符惕派内部安全更有效的办法。” 在这之后,符惕派门派里的一些要求规定进行了修正,并新增许多规定,而白霜儿曾说过“乱他个翻天覆地”,终于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一七六、这个对手,规格有点高 谢谢何思瑶和chljyaa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这时的白霜儿将最后一组生水符字写完已有些灵竭,心里尚不知这样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却见朱血儿已气势汹汹向自己进攻,立刻御剑迎上。 当朱血儿一脸狰狞的望着白霜儿,其实她整个人已被笼罩在黑绿色的水气中,只不过无法观光外界灵气的她浑然不知在她身边发生的一切。 白霜儿一边御剑反击敌人,一边分神控制着生水符字,很快这些黑绿色的水雾在她的控制之下,犹如油墨般粘浮在朱血儿的皮肤上,然后消失不见。 白霜儿之所以会尝试着使用生水符字法术来对付朱血儿,其灵感便是来自于一颗死蛋,简单来说双簧曾下过一颗蛋,一直未能孵化出小鸡,后来白毛提醒她这颗蛋其实是一颗死蛋,之后双簧厚脸皮求到了白霜儿面前,请她用符字法术救回自己的小鸡,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在白霜儿使用生水符法之后,这颗死蛋不但没有变活,反而加快变烂的速度,很快变成了一颗臭蛋。 那时,白霜儿意识到生水符法对于万物的生长修复并非万能的,至少在已死亡的生命上,只能起到反作用。所以,当白霜儿看见朱血儿脸上的血纹像活物一样变化着时,反而提醒了她这些被人面幡所控制的血魂,其实已算是死亡的生命,这才灵机一动,想要实验一下在对方身上使用生水符法的念头。 说来话长,但整个事情的发生只是一眨眼功夫,此刻朱血儿飞跃在半空中,实力爆发的她刚避开白霜儿的金剑,然后化为血剑的右手已高举起,心里默念师傅传授给她如何使用人面幡的法力提高攻击力要点之时,突然感觉皮肤像被温度极高的水气烫到,一瞬间整个身体没了知觉,但很快一股剧痛向她袭来,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就重重跌落在地上。 这时,朱血儿才惊恐的发现皮肤上的血纹渐渐变成黑纹,而就是这些黑色的图纹让皮肤如高温水烫过一般,开始成片冒出密密麻麻的血泡,这样恐怖的变化让她惊魂失色。 恐慌之际,还留有一丝冷静的朱血儿企图用神识命令人面幡,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人面幡,甚至她眼前出现置身在肉池血林的幻境,耳中全是人类尖锐的悲鸣声。 这样诡秘的情况出现,让朱血儿打个一个冷颤,突然想到一个词,法器反噬。显然,人面幡中的血魂正通过人幡合一的这种紧密联系攻击自己的神识。 “啊你刚才做了什么?”朱血儿望着白霜儿,眼中充满了愤恨,但现在她必须要做的是咬着牙忍住剧痛,将正反噬主人的人血幡强力剥离自己的皮肤,不能让人面幡中的血魂有可乘之机。 见朱血儿这般情况,白霜儿顿时大喜,报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念头,破甲金剑剑光暴长半丈,直逼朱血儿的眉心。 朱血儿也知道大事不妙,内贼外敌一起发作,可苦于在将人血幡剥离皮肤的紧要时刻,她根本无法迅速移动身体,将灵气注入右掌心,忍住手掌血泡爆裂的痛楚,以掌为盾,直接去挡白霜儿的剑,而左手已取出御飞行器做好逃走的准备。 白霜儿的金剑剑光轻而易举穿透朱血儿的手掌,只听着“嘭”一声轻响,朱血儿整只右手竟然当场炸开,露出里面白生生的手指骨,然后一股恶臭的黑水从断掌处喷洒出来。 “啊”朱血儿痛得尖叫起来,五官几乎扭曲得变形。 白霜儿见剑光沾了黑水后,由白变灰,便知这股黑水有问题,立刻避开黑水,正欲干净利落将朱血儿解决掉时,一直安静藏在旁边的白毛突然警告道:“有非常厉害的人正飞速朝这边来了。” 白霜儿瞬间反应过来,刚才朱血儿不逃的原因,显然她在等着师傅。 虽现在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白霜儿不想冒险留在这里,毕竟噬血道师筑基后期的修为,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应付的。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白霜儿纵身跳上飞剑,临走前眼睛扫过旁边已有些不成人形的朱血儿,最后落在地上如破布一般的人面幡,就在刚才朱血儿终于将人面幡从皮肤上强行剥离开。 “就是这个东西,让我连一名炼气层的修炼者都不能快速解决掉。”白霜儿快速做了一个决定,弃朱血儿而取人面幡,于是她闪电般抓起人面幡,然后转身御剑而离。 朱血儿见着白霜儿明明处于胜势之下却突然掉头离开,立刻意识到情况产生了变化,心里为自己逃过一劫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她却一脸惊恐望着从天而降对着自己射过来的二只惊雷珠花。 显然白霜儿并不准备放过朱血儿,临走也要送她一份大礼。 就在这个时间远方的天空传来一声大叫:“大胆贼人,敢害我的徒弟。”而这股声音在空气中震出一道气浪直冲向白霜儿御剑消失的方向,紧接着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朱血儿面前,对方衣袖一拂,眨眼功夫二只惊雷珠花就改变飞行的轨迹,转而朝向白霜儿离去的方向冲去。 “师傅。”见着来人,朱血儿抱着断手,眼泪汪汪委屈的扁嘴道:“那个坏人杀了师弟,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让人面幡反噬我,现在还抢走了幡。” 噬血道师看来年约三十,白面书生模样,一络胡须,身着青衣,相貌气质看似文雅,但如细看他的一双眼睛,就能发现眼底泛着红丝,目光显得阴毒,此刻他扫过自己徒弟被废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那贼人。” 话还未说完,噬血道师人已在十丈之外,然后瞬间消失在朱血儿的视线中。 这时的白霜儿双足之下各贴一张急风符,快速向着远方逃去,随着身后一股气浪冲来,然后如爆竹般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心里明白来者果然是噬血道师。 白毛紧紧趴在白霜儿的肩上,密切的关注着身后的情况,突然发现主人丢出去的二只惊雷珠花正快速朝着自己涌来,差点因紧张结巴起来,“呜,惊惊雷珠花被送回来了。” 白霜儿面对意外情况的出现,并不惊慌,眼角快速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斜前方的一座石山上,然后快速冲到山崖边,在离山岩不过三寸距离快要撞上去时,身体急拐向下俯冲,而一直死咬在白霜儿身后的二只惊雷珠花径直撞在山崖上。 只听着二声巨响,无数山石纷纷炸飞,石山崖壁被炸出二个洞。 而这时的白霜儿早已飞在十丈之外,听着身后雷鸣般的响动,心里遗憾今天三只惊雷珠花都不曾发作挥作用,但她心里也明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毕竟大多时候自己是把惊雷珠花当作一件投掷的武器,而非法器使用。武器和法器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你是否用神识控制它,一旦法器不用神识控制,它就只相当于武器,很容易被敌人反控制。 这时白毛眼见着远处的天空有一个黑点越来越近这边,不由咆哮着:“主人,再快点,那妖道就要追上了。” 白霜儿左右环望,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沙丘之上,从高处向下看,一片黄沙山坡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任何可藏身之处。 “白毛,你小心一点,我要把你丢下去。”白霜儿深知自己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筑基后期修炼者,现在只能逃走一个算一个。 “不行。”白毛态度强硬道:“主人,我要和你同生死。” “傻瓜。”危机之时,再多的话,也只浓缩成这一声感叹罢了。 扭头眼见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白霜儿塞二颗聚灵丹到嘴里,以补充体内的灵气,然后快速落到地面。 站在地上,白霜儿深吸一口冷气,将破甲金剑祭在半空之中,左手稳稳握住火法牌还有二只惊雷珠花,当初散修送的八角护心镜也已驱动将全身包裹,整个一副攻守兼备,蓄势待发的架势。 白霜儿望了一眼身边的白毛,笑道:“白毛,如果这次我们幸运活下来,聚灵丹让你吃得管饱?”之前白毛早对聚灵丹垂涎三尺,但白霜儿心痛取丹所耗费的神幻之珠灵气,所以一直未曾答应白毛更换零食的建议。 白毛斜着脑袋看着主人,然后仰天长吼道:“我们人狼并肩作战,战无不克。” 白霜儿笑道:“用筑基后期的修炼者做为筑基后初次比试的对手,这样的试练标准还真是华丽。” “看来你已做好等死的准备了。”随着冷冰的声音响起,在半里外天空中噬血道师俯视着白霜儿,一脸肃杀之色。 几乎在清楚看见对方那一瞬间,白霜儿二只惊雷珠花已出手。 这次白霜儿是用神识分别控制着二只惊雷珠,而在同时,她御起破甲金剑紧跟在惊雷珠花之后。 “哼。雕虫小计。”噬血道师虽表面不屑的看着白霜儿,但心里却渐收起轻视之心,能在筑基初期就达到同时控制三件法器的能力,这样的女子也并非弱辈。 噬血道师祭出一件三角绫镜,只见这三角绫镜浮在半空中迅速化成三把透明的小刀,各自涌向惊雷珠花和金剑—— 终于从“深山老林”出差回来鸟,现在努力码字,恢复更新中。 一七七、借身体一用 谢谢ncl_jesmond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筑基后期和筑基初期的实力差距很快便体现出来了,噬血道师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操控二把小刀熟练的将惊雷珠花击落在地面,二声爆炸声之后,整个地面掀起一层黄沙。 黄沙中二把小刀乘胜追击,悄无声息冲向白霜儿。 白霜儿用惊雷珠花对付噬血道师,只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让自己的破甲金剑有伤敌的机会,很快破甲金剑已飞到噬血道师周围,却被第三把小刀纠缠住了。 白霜儿这时已发现黄沙中二把小刀正以光的速度射向自己的双眼,于是加强八角护心镜对自己的保护,不得不收回金剑,以防止自己被小刀缠住后的麻烦。 可惜,情况却不如白霜儿所想那般简单,这时的破甲金剑正陷入和小刀的激烈交锋之中,根本无法放摆月兑对方,不得已之下她只能用护心镜撑出的保护罩被动抵挡小刀的攻击。很快八角护心镜剧烈颤抖起来,然后二把小刀就停留离白霜儿眼睛不过半尺距离的空中,显然护心镜暂时抵挡住小刀第一波的进攻。 噬血道师见白霜儿撑住第一波的攻击,脸上的表情依然保持不屑,但手上对三把刀的控制却越发有力,让第三把小刀快速摆月兑和金剑的纠缠,转身加入到攻击白霜儿的队伍中去,虽只交战一二个来回,却也让老练毒辣的噬血道师看出来白霜儿的特点,神识控制很强,但是攻击力和灵气却不足,显然这又是一名被丹药养成的筑基者,本身的资质并不出色,比起当年自己大徒弟筑基初期时的实力那是差得太远了。 随着三把小刀将白霜儿团团围住,白霜儿终于收回金剑,一剑敌三刀,顿时手忙脚乱,很快陷入对方连绵不绝的攻击中,根本无法抽身,更没有时间冷静思考如何应敌。 白霜儿身边的白毛这时也加入战争中,用尽办法帮主人抵挡小刀的攻击,现在的它异常怀念当年在琼城时,自己曾突然变身为巨形兽时的威风,而不像现在如马戏团动物一般,就会点花拳秀脚扑飞刀的能力。 在连续二把刀重撞护心镜后,护心镜的防御终被破了,然后一把刀直冲冲剌入白霜儿的月复部,这时的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见刀在剌中白霜儿月复部以后,瞬间开始软化,虽白霜儿反应及时快速抽出插入月复部的小刀,却还有小半截的刀已化成一股透明的银水渗入白霜儿体内,迅速渗入血脉,开始破坏白霜儿的心脏和经脉。 白霜儿整张脸一会青一会白,身体被这股古怪的银水弄得翻江倒海,难受无比。可惜大敌当前,她根本没有机会静功疗伤逼出这股古怪的水,只能决定使出最后一招,火法牌。 就在白霜儿决定将火法牌掷向噬血道师那一刻时,她身边白毛却突然叫道:“主人把幡丢出来。” 白霜儿虽不解白毛之意,却还是将人面幡丢在地上,缺少操控人面幡的法诀,此物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鸡肋而已。 见着白霜儿将人面幡丢了出来,噬血道师冷一笑道:“你以为你将人面幡原物返还,我就会放过你吗?杀了你,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嘴里藐视白霜儿,但其实他心里早因疑惑产生忌讳,到底是什么法术竟然让自己亲自炼制的人面幡突然噬主,他决定抓住白霜儿后,使用搜魂术查看真相。 这时的白霜儿并不知道噬血道师的想法,她正竭力驱动着破甲金剑应对另外二只小刀,保护自己的安全,同时寻找着逃命的契机。这时的她突然瞄到身边的白毛,只见对方整个小狼身已钻到人面幡下,只留了一撮尾巴毛在幡外,但很快它的小尾巴变得透明,幡下的狼身也渐渐消失。 这样的情况让白霜儿顿时想起白毛很久没用的另一个本事,附身术。 “难道,白毛想要附身在人面幡上?” 白霜儿心中大惊,却不敢出声,惟恐被高空的噬血道师发现异常。 “噬血道师,你像耗子一样躲在暗处十几年,怎如今想到出来见一下天日,难不成终于让你长出猫胆了吗?”。白霜儿为了转移对方的主意,便口语不逊,意图激怒对方。 噬血道师依然带着不屑的表情望着下方跳梁小丑般的筑基初期修炼者,想着自己的小徒弟居然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他突然有些兴味索然,改变活捉对方的念头,直接祭出方寸天印。 方寸天印只有手掌大小,就像是鸡血石所雕制而成的方砖,漂浮在空中闪着血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渐渐淡去,方寸天印开始向下坠落,并且形状越变越大,直到变成三丈长二丈宽一丈厚的巨形方印,紧跟在白霜儿头顶,欲把对方压在印下。 白霜儿见形势不妙,顾不得等待白毛重新显身,抓起地上的人面幡,忍住身体内的剧痛,欲避开头顶的天印。 只是方寸天印像是认准了白霜儿,凭她如何跑,方印却一直挂在白霜儿头顶上,并且越落越低,目的就是要将白霜儿整个人压死在印下,而在白霜儿周围,另外二把小刀不停骚扰着她。 白霜儿四面楚歌,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有被压成肉渣的危机,不由看了一眼天空的噬血道师,咬牙道:“就算我死,也不让你好过。”手里的法牌终于出手了。 就在同一时刻,刚才消失的白毛突然传出急促的声音:“主人,我说通人面幡中的血魂,他们可以帮你一直对付噬血道师。只要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同意战斗结束后立刻帮他们从人面幡解月兑出来。” “我同意。”白霜儿焦头烂额之际,那顾得其他,慌忙叫道。 这时天空中的噬血道师已发现冲向自己的法牌,只见此牌子像是用铁木制成,表面刻有古怪的符字,像是灵符,又像是法器。 噬血道师脸上难得露出慎重的表情,要知道他这几十年来未曾被人抓住,只因胜在谨慎小心。故见此古怪的法器,他也不敢冒失,忙抽回一只小刀,想远远将其打掉。然而让他不解的事情发生了,小刀在接触到这件法器之时,瞬间化成无数粒透明的珠子,四处溅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噬血道师不由惊讶。当年他共炼制四透明的小刀,皆是用千年毒蛇王居住的蛇穴中,被上千条毒蛇的毒涎浸泡百年而成的毒石为材料精心炼制而成,刀身经秘法炼制后如同铁器一样坚硬有韧性,而当它们吸到足够的血液后,刀就会熔化变成毒水,可置敌人死地。只是他没有想到,白霜儿居然这样顽强,身染剧毒,还能有精神反抗。而且对方这件不起眼的法器,居然瞬间将小刀碎成珠子。 等到噬血道师取来一颗小刀化成的珠子观察时,才发现整粒珠子并不像是被法器击碎的,倒像是被火高温烧过,十分烫手。 “看来这名筑基初期的女子,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小门道。”噬血道师终于认真起来,祭出化血宝剑,将急速飞来的法牌拦下来。而正在这时,他目光正巧瞄到地面,却发现本应该被压在方寸天印下的那名女子,居然又一次侥幸的从方印和地面之间的缝隙中逃了出来,然后向自己冲来,旁边二把刀不停攻击着她,却不曾让她减缓迅速。 这时,噬血道师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慌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人面幡居然就穿在敌人的身上。 “不可能没有我的印记,人面幡是不可能认她为主的。” 噬血道师一时的失神,造成的结果就是火符牌越过化血宝剑,冲向噬血道师。 噬血道师毕竟是杀场中熬出来的,当他发现一时疏忽,要被这件古怪的法器近身之时,瞬间冷静下来,祭出金钟大鼎,欲将火法牌压在鼎下,而与此同时,他又驱动化血宝剑冲向白霜儿,至于那只方印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寻找消灭敌人的时机。 神识一分为三,分别操控不同法器,噬血道师游刃有余。 同时,白霜儿也是神识分成三部分,四成神识同人面幡中的无数血魂进行意识上的沟通,甚至要从那些纷繁复杂的声音中寻找有用的信息,而且还要控制人面幡中的血魄帮忙化解掉化血宝剑的攻击。三成神识控制着火符牌攻击噬血道师,最后三成神识用在破甲金剑上,金剑已取代破损无用的护心镜,正在抵御方寸天印的压制,并慢慢将方印抬高。 也许白霜儿修为和实力不足,但她在神识方面的掌握可说不输其他任何层次的筑基者。 而这时,白霜儿终于体会到有一件好法器的重要性,比如这件人面幡,穿在身上使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防御效果极佳,加之血纹能迅速形成各种符字,起到如加速、提高攻击力的法力效果,甚至当身体受到伤害时,可以将伤害转移到血魂身上,当然每一次伤害的转移都会减少幡中血魂的数量。 于是,白霜儿在人面幡中成千上百的血魄源源不断的帮助下,同噬血道师打得混天黑地,短时间谁也压制不到谁,二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就在白霜儿激烈战争的关头,人面幡中杂乱的血魄响动中,有一个平静的声音响道:“请将神识和身体借给我,我能抵挡住敌人。” “不行。”白霜儿几乎一口拒绝掉这只血魄的提议。什么都可以借用,唯有神识和身体,借给他人,无疑魂魄夺舍,怎可信。 就在战斗日渐升温之时,白霜儿突然感觉血气翻涌,竟然吐出一口乌红的鲜血,然后她顿时身体软而无力,这样的情况造成的结果就是,金剑瞬间落在地上,方寸天印向下落的速度又加快了。与此同时,噬血道师控制的化血宝剑剑光暴张,血红色的光芒几乎将白霜儿整个人罩在其中,显然,他发现形势正在产生变化,毒水终于彻底在白霜儿体内发作了。 危机之时,白霜儿一咬牙,终于同意之前某只血魂的建议,将她的神识和身体借给他。 然后,白霜儿只听着神识中传来一个凌厉肃杀的声音:“启剑。” 一七八、来去无踪的血魂 谢谢苏三酱书友的礼物,也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 这个声音如同丢入湖面的碎石一般,在白霜儿神识之海中泛起阵阵的波澜,然后这些波澜越来越密,越来越广,直到涌出身体。 白霜儿发现自己像是落入一团透明的粘连之物中,无法移动身体,甚至连眨眼都困难。 “难道这就是魂魄附身的效果。”白霜儿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迅速化成一把巨形的血纹长剑,然后剑上血纹很快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整把剑颜色变成黑墨色。 但就是这把看是普通的黑剑,却让白霜儿感觉到从剑身传出的滔天怒意、以及凛冽的杀气,那是成千上百的冤屈魂魄所形成的一把仇恨之剑。 那一刻白霜儿突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张巨大的神识之网,整张网仿佛将天地万物笼罩其中,而网的中心就是这把黑剑。 就在这把黑剑被高高扬起之时,被神识网罗的天地万物,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静止。 那一刻,白霜儿第一次体会到时间的停顿,以及因时间停顿所带来的万物寂静。 在这样的静止中,半空中噬血道师像是被凝固住一般,白霜儿能清楚看见对方瞪大的眼瞳中闪过的杀意,以及脸上还未消失的一丝恐慌。 显然,这把剑让他想到某些憎恶和畏惧之事。 白霜儿的黑剑终向前挥出去了,带起一缕的剑风。 静止的天地被这一缕剑风吹伏而过,瞬间恢复时光的流逝。 当噬血道师看着冲天而来的黑色剑光将自己笼罩在其中时,不由回想到死在他手里的师弟,当年师弟天资聪惠,以剑入道,他的剑意如剑黑不见光,但却是真正的重剑无锋,大工不巧。 “没想到眼前这位不起眼的筑基弟子,居然也有这样强的剑意。”噬血道师目光落在白霜儿身上,然后当他看见白霜儿脸上的血纹时,却突然打了个冷颤。这时的他被剑意压制无法动弹,见剑光仿佛由天际而来,瞬间逼近自己,已到来不及躲避,只能御剑硬抗。 “咚。”剑光削入人身的声音低沉无比。 这一剑的威力惊人,噬血道师甚至没有来得及御化血宝剑防身,整个人就受到剑气的冲击,一口鲜血喷出后,整个左臂已被剑光削断,只有一层皮肤连着手臂和肩。 同一时刻,白霜儿虚月兑倒地,虽只是将剑一扬一挥,可就这二个动作却几乎就要掏空她体内所有的灵气。望着地面上悄然无息出现的一道被剑光划出的巨大裂口,终于见识到何为浩大无敌之剑,这样平淡的过程和惊人的结果所带来的反差,让白霜儿对那只借用自己身体和神识的血魄生出几分敬佩之心,剑修果然是瞬间攻击力最强的人。 见噬血道师受伤后对于法器的操控减弱,白霜儿强撑住身体,拼了最后一丝力量乘胜追击,迅速让火法牌摆月兑金钟大鼎的压制,飞速射向受伤的噬血道师。 显然,白霜儿低估筑基后期修炼者应对危机的能力,这时的噬血道师虽有些乱了方寸,但当他看见法牌出现在面前时,表情立刻变得凝重,单掌向前,用灵气暂时竖起一道灵盾,阻挡法牌的攻击,而与此同时,他的全身上下开始冒出鲜红的血丝。 眨眼功夫,噬血道师整个人就被血丝包裹其中,犹如一个血茧,而且这个血茧越变越大,直到火符牌碰触到血茧,只见一道火光亮起,符牌瞬间消失在血茧中,而紫红色的雷光在血茧上不停游动。 白霜儿心中猛一跳,突然有种不祥之感,而同一时刻人面幡中传来急促的声音:“逃。” 白霜儿没有多想,连火符牌也没收回,御剑转身飞速而逃。 只就白霜儿几个呼吸便已逃到三里之外,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轰天的巨响紧跟而来的是几股气浪,让她几乎无法在剑上站稳,非常狼狈在天空中打了几个圈以后,才勉强稳住身体,发现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染成血红色。 这时,白霜儿神识中传来人面幡上血魂凄历的叫声,再回头望去,她打了个冷颤,只见远处那个血茧已化成千上万的血丝,向着四面八方急速的扩展,而周围被血丝所缠住的生灵瞬间就被抽走魂魄变成尸体。若非人面幡中血魄代白霜儿被血丝抽走,白霜儿也难保不会步入其他生物的后尘。 见此情况,白霜儿那敢多逗留,扭头就向远方逃窜。逃跑之际,不停往自己口里塞着回春丹、聚灵丹,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多撑些时间,逃远一些—— 这时的朱血儿正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声,不由心脏一紧。 过了一会她就见着师傅一身血痕,抱着断臂而归,不由立刻起身,忙上前扶住虚弱无力的师傅,抽泣道:“师傅,你的手怎么了?” 噬血道师拍了拍徒弟的脑袋,没有多说,只冷静的说道:“徒弟放心,我们去屠他一个村子,师傅的手臂就能接回来了。” 朱血儿破涕而笑,笑容甜美:“师傅,我还想炼制弯刀。” 噬血道师淡然道:“那我们就屠二个村好了。” “师傅真好。”朱血儿看了一眼被自己包裹得严实的右手,又看了一眼师傅断掉的左臂,身体不自主的更加靠近自己的师傅。 噬血道师遥望了一眼白霜儿消失的方向,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杀意,从他从师门的几波追杀中逃出来的那一年起,就未曾再受过这样的重伤。 “若非人面幡莫名其妙易主,她一名小小筑基初期的女子怎可能伤到我,没想到她居然逃过专克人面幡的血茧猎魂术,今朝在她手里吃的暗亏,有朝一日必会收回来。”想到这里,噬血道师将右手摊开,目光阴暗不定的望着右手中已无灵气的法牌,刚才就是这一件小小的法器,让他吃了大亏,若非反应及时,提前破茧而出,利用血丝吸收大量的魂魄,修补身上的伤口,自己就差点阴沟翻船被炸死在血茧之中。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有余悸。 “等到我的身体修复好,就用追魂法术追查人面幡的行踪,除非她将人面幡丢弃,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她。”—— 白霜儿醒来之时,已是一天以后,躺在一片河边的芦苇丛中,身边白毛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远处人面幡因白霜儿体内灵竭自动月兑落身体,落在河岸边。 白霜儿勉强将手抬起,从怀中储物袋中翻出回春丹、聚灵丹服下几粒后,又艰难的爬到白毛身边,往它的口中塞了二颗。 做完这二件事后,白霜儿已大汗淋淋,喘着粗气。等到药丹开始发挥功效之后,白霜儿这才有力气坐起身,静功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时的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毒水已弄得千疮百孔,内脏和经脉损伤过半。 “当初的自己居然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逃出筑基后期修炼者的毒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白霜儿也不得不认为自己真是侥幸大难不死。 过了一会,白毛终于醒过来了,从它的口里,白霜儿才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其实另有原因。早在她逃到这里,因灵竭从天空坠下来时,那时已毒性蔓延全身,还好当时那只血魄尚未离开神识和身体,于是在白霜儿昏迷之后,接管她的身体,并帮她将体内大部分的毒水逼出身体,至于体内少量残余的毒素,皆被逼到大腿处。 白霜儿听白毛这一说,划开裙裤一看,果然在右大腿后有一片黑色的乌迹。 当即白霜儿几抽出破甲金剑直接划破腿上皮肤,用力挤压余下的毒水。 只见一股带着腥味的黑液从身内流出,滴在腿下的芦苇根上,不一会这一丛芦苇就全部枯萎坏死掉了。 “还好我已筑基,经过第一次月兑胎换骨,不然的话早中毒身亡。”白霜儿惊出一身冷汗,身边白毛有气无力趴在地上,回味着刚才聚灵丹的味道,咂嘴道:“多亏是那只血魂借用你的神识和身体,如果是人面幡里的其他血魄,说不定主人你的身体早就易主了。” 经白毛这一说,白霜儿也不由有些后怕,当初之所以到最后关头才会同意将身体借给血魄,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担虑,还好对方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没有趁人之危让魂魄夺舍。 “没想到我遇见修炼者中难得正真的人。”白霜儿唏嘘一声,然后盘腿运行灵气,如今虽不能让身体痊愈,但至少要勉强恢复到行动自若的水平。 静功观光之下,白霜儿又一次为体内糟糕的情况,轻皱眉头,这时她的昆仑顶藏神识之地,那只血魄早已离去,只留下一片空无。 这时的白霜儿不由回味起当初那张浩瀚而庞大的神识之网,以及那惊艳的一剑。 不对白霜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按照事情经过而言,显然是自己灵竭昏迷时人面幡月兑离身体在前,而血魄帮自己驱毒在后。如果这样的话,那只借用自己神识的血魄根本无法回到人面幡中,那他现到到哪里去了? 白霜儿立刻询问白毛:“白毛,当初我昏迷之后,人面幡褪去在前,还是那只血魄为我疗伤在前?” 白毛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呜,我脑袋很乱,记不太清楚了。让我想想,最开始我也想附身到主人身上,帮助主人,但主人元气很足,我当时就被弹出来昏迷了一段时间,等我醒过来时那只血魄已成功帮主人逼出毒液,至于人面幡,呜呜已从主人身上月兑离下来了。” 白毛断断续续的叙述,听在白霜儿之耳,顿时心里有些慌乱,立刻将身体内有可能躲藏魂魄的角落仔细查看一遍,却一无所获,最后将目光落在昆仑顶中一直很安静的神幻之珠上。 “难道说”白霜儿脑海闪过一个猜测,立刻进入到神幻之珠。 只见神幻之珠依然如上次离开时的模样,并没有多出什么古怪的东西,白霜儿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有任何不速之客来到这里,发现自己最大的秘密。 一七九、洗白人面幡 谢谢chljyaa书友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虽对于那只血魄的去向,白霜儿心中充满困惑,但既然找不到答案,她也不想再多想。说不定是自己庸人自扰,也许人面幡中的血魄能自动回到幡中。从神幻之珠中各取一颗五行的一品灵石,她准备用以弥补体内灵气。 白霜儿离开神幻之珠睁开眼,正好看见白毛二只小狼爪子趴在自己的腿上,狼眼瞪得圆又亮,斜着脑袋,故做可爱样,然后拉长声音,提醒主人道:“呜管饱。” 某位小主人嘴角不由连续抽动三下,心念道:这只吃货,这件事倒记得很清楚。 见主人毫无表情的脸,白毛狼眼瞪得更大,呜呜道:“失言要长肥” 白霜儿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聚灵丹,道:“白毛,以后那种冒险的事不准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行动。”虽然白毛不曾将它在幡中的经历吐露一字,但她也能想象得到,白毛以灵体的形式进入到人面幡中,置身在那些成百上千充满怨恨和暴躁情绪的血魄之中,对它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且不说它一只幼小的灵体说服那些血魄同意帮助自己有多难,就说它在人面幡中的每时每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永生被困在里边,无法月兑身出来。 听了主人的警告,白毛毫无诚意的点头摇尾,眼巴巴看着白霜儿将玉瓶掏出来后,十分性急的跳到主人腿上,然后一口叼住聚灵丹瓶子,飞速跑到旁边,刨出几颗聚灵丹,先解解嘴谗,然后提醒主人道:“主人,记得快点帮这面幡里的血魄解月兑出来,它们在幡里的怨念越来越深了。据说有一只血魂快要转变成厉魂,若不是这面幡里有三只比较强大的血魄联手镇压住它的话,其他弱小一点的血魄早就被它吞噬掉用以增强实力。也就是因为这只血魄非常危险,其他的血魄才会马上同意我的提议” 白毛这时非常委屈道:“有些坏魂还说我是上好的补品,正好给他们补魂。” 白霜儿有些头痛道:“答应容易,完成难,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才能帮他们摆月兑人面幡的禁锢和控制。” 白毛先仰头望了一下天空,然后扭头深深凝视白霜儿,用着悠长的口气道:“可以试试生水符字。” 白霜儿手掌用力压了压狼头,道:“不许装深沉,是不是那些血魄说了什么?” 白毛努力摆月兑欺负自己的五指山,解释道:“那些血魄只说过,曾有一瞬间他们感觉有股奇怪的力量渗入幡中,那股力量让他们感觉有种被烈火燃烧沸腾的难受感觉。可就是这种难受,让他们居然短时间挣月兑开刻入它们魂里的血咒,可以反向接触到法器主人,而在之前都是主人单方面控制并联系他们。” 白霜儿皱起了眉头,回忆当初朱血儿受到生水符法术后的可怕变化,再联系白毛的叙述,不由产生一种猜想:“难道,生水符术对血魄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力量?或是另一种可能,生水符术能削弱幡对血魄的控制?” 因没有前例可遵循,更没有他人教授相关的知识,现在的白霜儿只能赶鸭子上架,现学现用。取出储物袋中收集的玉筒,她寻找所有关于如何驱散法器上邪气,如何让魂魄往生,什么叫回魂之类的记载。 很快白霜儿将目光锁定在驱魂保命阵法之上,这种阵法据说是用于驱散附身在人身上的邪魂。到和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 依着玉筒中关于这种阵法的描述,白霜儿很快设置出驱魂保命阵,并将人面幡放入在阵法之中。之后又在四周设置了一个简单的禁行阵法,防止有人闯入其中,破坏行动。 至于白毛,自是被白霜儿吩咐巡视四周,承担起哨兵的任务。 白毛态度非常积极,将聚灵瓶从头到尾舌忝了一遍后,它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步伐轻盈地冲入密密的芦苇丛中,说要为主人解决掉潜在的危险。 没多久,一群受惊的野鸭和飞鸟四处乱窜,让白霜儿看在眼里,无奈在心。 “反正,你们也是死了的人,就算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好过被困在这面幡中不能自由。”白霜儿对着人面幡自言自语道。她心里有些担心,自己冒失的行动,没有解救出血魄,反而毁了人面幡,害了人面幡中的血魄。另一方面,她还真舍不得将这件人面幡中的血魄放出来,导致幡变成垃圾,毕竟这件人面幡实在太好用了,可谓一幡在手能和筑基后期的修炼者相抗衡,依着这样的法器效果,这件幡至少算得四品以上的法器。 虽心中再有担心,或不舍,白霜儿心里却很清楚,答应下来的事情,就要努力尝试去完成,不然一直拖着不采用行动,等到人面幡中的血魄对自己产生怨恨之心,指不定哪一天一不留神,自己还会着了它们的道,就像当初的朱血儿一样。 在白霜儿开始行动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静功吐纳,尽量让自己处在最佳的状态之下,提高行动的成功率。 一阵轻风吹过,密密的芦苇随风摇动着,无数的灵气漂浮在空中不停在芦苇和人类身内流转循环,很快在这一片的芦苇丛中几只白鸟落了下来,快乐的在芦苇枝上跳动着。 若芦苇有知,必会惊讶,居然会遇见一位将灵气回赠自然的修炼者。 用了半天的时候,白霜儿将身上的小伤冶好,至于毒水造成的内脏和经脉上的损伤,却是她短时间无法治疗妥善,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用灵气慢慢修复伤口。 这时,已是黄昏彩霞满天之时。 白霜儿一只手里握着水木属性的二颗二品灵石,另一只用手指一遍遍划出生水符字。 只见如黑绿色的生水符水如绵绵细雨一般坠落到漂浮在驱魂保命阵法之中的人面幡上。符水将整面幡浸湿,随着幡布上的符水越来越多,幡的颜色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色彩先是由血红色变成乌红色,直到越来越深,彻底变成黑色。随着整块幡布变成黑色后,突然间幡上的色彩开始快速的变幻起来,一会是黑色,一会成红色,再一会又变成黑红纠缠不清的杂色,整只幡开始沸腾起来。 在白霜儿眼中,黑红二色就如同争战的双方,幡面就是战场,这种沉默而急速的变化,就是战争中惊心动魄的生与死。 很快战争缓和许多,幡面的色彩变幻渐缓慢许多,幡面的一角已稳定成黑色。 白霜儿并不知道如何判定在什么情况下算是血魄们成功摆月兑人面幡的控制,所以,她不敢停下来使得前功尽弃,她只能孜孜不倦的一遍遍将生水符字写出来,然后用神识控制着生水符字不断渗入依然保持红色的幡面。 而在同时,白霜儿还必须分出一部分神识和灵气将人面幡漂浮在阵法上的空中,由于在没有血魂的帮助之下,白霜儿无法控制人面幡,现在的她只能勉强使用神识和大量的灵气将人面幡漂浮在半空中。因为按照杂书上所述,驱走魂魄时,人体不能接触地面,以免魂魄借用大地的力量,和法力阵法相抗衡。 就这样周而复始,白霜儿坐在阵法之中,书写着生水符字从黄昏来到了万物寂静的深夜。 浩瀚天空中繁星点点,预示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然后,天空初白。 再然后,又是黄昏到。 直到第三天的午时,白霜儿终于停止了书写,连续不眠不休二十个时辰的书写,让她此时的面容憔悴,精神已疲惫到极点。 望着落了一地的灵石石壳,细一数,才发现二品木性灵石用掉四颗,二品水灵石用掉了五颗,着实让白霜儿心痛不止。 当然,这样巨大的灵石消耗也算是没有浪费掉,漂浮在半空之中人面幡已由全黑,变成纯淡黄色,没有血纹没有画纹,而就在幡上最后一个黑点消失的那一瞬间,一股浓浓的灵气带着黑绿二光直冲天际。 当时,白霜儿就被这二束突然爆发出来的灵光吓了一跳。还好灵光消失的很快,一切恢复了平静,而人面幡已静静的飘落到地上,淡黄色的丝面有种雅致飘逸的味道。 而这个色彩,就是人面幡最初的颜色。 看着用着奢侈方式洗“干净”的人面幡,白霜儿舒了一口气,然后撤去禁行的阵法,有气无力的呼唤着自己的宠物。 白毛早在阵法外等着不耐烦,听见主人的召唤,立刻窜到白霜儿身边,竖起耳朵,专注的聆听主人的吩咐。 “白毛,你去看一下,上边是否已干净?注意安全,小心一点。” 白毛走到人面幡前,鼻子嗅了嗅,便身体渐消失掉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白毛显身,白霜儿不由心中忐忑不安,紧张的叫道:“白毛,你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白毛终于显身,打着哈欠道:“主人,人面幡很舒服。” “很舒服?”白霜儿不解其意,只追问道:“那些血魂如何呢?” 白毛趴在幡上,道:“我附在幡上,却无法再进入那个地方,想必那个幡里的世界已销毁,那些血魂已离开。主人,你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天啊”白霜儿对于自己死马当活马医的尝试居然能成功,几乎有种疑为梦的错觉,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拎起白毛的小耳朵道:“明明你不能进入幡中,为何一直不显身,你想吓死主人吗?”。 白毛辩解道:“那是因为我的灵体附在这面幡上面时,感觉非常的舒服,所以一时有些舍不得离开。不过,主人你仔细看一下幡,我感觉这面幡上有什么东西?” 白霜儿被白毛一提醒,立刻将幡捡了起来,慢慢露出惊喜的表情。 一八四、湖心小镇的血劫 谢谢秋拉拉的礼物,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第一次白毛长时间不在身边,白霜儿心中不由明显感觉到孤独寂寞,甚至在回湖心小镇的路途中偶尔她会忘记白毛已离开,下意识用目光寻找的白毛,然后才想起自己家那只话多八卦的阴阳狼已毅然踏上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途。 这天,白霜儿飞到离湖中的小镇十里位置,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不远处的湖心小镇飘出,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将风行狼牙棒取出,握在手中,白霜儿御着飞行风羽飞速来到小镇上空,当她朝下一望,时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心念一声:“大事不妙。”只见小镇中一片狼藉,凡人尸体横卧。 白霜儿周围环望,见并无任何陷阱的痕迹,但立刻落到镇中,仔细查看尸体,见血液尚未凝固,猜想事情发生不久,便立刻飞向酒肆。 白霜儿还未回到酒肆,就听到酒肆内传来打闹声。因担心动物的安全,她毫不迟疑飞到后院上空,居高而望,正好将院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院里罗小蝶红着眼发疯般冲向院正中一名陌生的男性初期筑基修炼者,在墙角的一处方无痕月复部一个大血洞,已奄奄一息。 只见男子面对罗小蝶的攻击,轻飘飘一掌挥出,而掌心正迎向冲来的罗小蝶,瞬间数十只冰锥便出现在半空中,纷纷争速冲向地面的罗小蝶。于此同时,男子感觉到白霜儿的到来,一边对付着地面的敌人,他一边抬头望天,左手快速拿出一只玲珑剔透,犹如冰块雕刻而成的九角铃,待他见白霜儿不过是同他一样筑基初期的修炼者时,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少许。 先下手为强,白霜儿不言不语,犹如流星一般向下坠落,双手紧握风行狼牙捧直奔向这名初期筑基者的脑袋而去。 男子见到白霜儿使用这样一件寒酸加笨拙的法器,又用着如此原始的进攻手段,脸上一闪而过不屑的表情,轻轻摇动了一下的寒冰九角铃,立刻一股凛冽的寒气随着铃声响起突然出现在寒铃四周,并随着声音的传播快速向四周扩散。只见铃声响动得越快,寒气越重,直到后来整个空气中仿佛有一层的冰雾出现,然后冰雾越来越厚,直到凝结成冰。而这些冰雾接触到急速冲向男子的风行狼牙棒时,狼牙棒前进的速度瞬间变得缓慢起来,直到停止住,随着铃声的响动,狼牙棒上结出厚厚一层冰,而这一层冰正随着狼牙棒蔓延到白霜儿身上,便得白霜儿行动变迟缓,直到被困在冰中。 见白霜儿连人带法器渐要被寒冰包围住,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笑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的罗小蝶身上。 见罗小蝶正激烈摆月兑冰锥的攻击,男子立刻加速冰锥攻击的速度,很快罗小蝶便不敌对手,双足被二只冰锥牢牢钉在地上,胸口也因冰锥穿心绽开无数朵如梅花般的血渍。 就在罗小蝶快要丧身于敌人之手时,白霜儿正在快速摆月兑寒冰的禁锢。 就在男子摇动寒冰九角铃,寒气扩散之时,白霜儿就感觉到从棒身传到手心的寒意,立刻她握着法器的右手就失去知觉,之后清楚看见右手的皮肤表面正在迅速结出冰珠,并且向着全身蔓延开,整个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无法动弹。 白霜儿对敌已有了些经验,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抬起尚未被冻结住的左手,迅速写出火符字。然后控制着火符字迅速落在结冰的右手上,只听见“兹”的一声,右手上的冰珠有溶化成水的迹象。 见自己的火符字法术对寒气好像有效,白霜儿自是趁热打铁,眨间功夫又写出一个火符字继续落在右手上,这次冰珠瞬间融化成水。 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恢复知觉,白霜儿立刻控制体内的火灵气涌向右手处,将入侵体内的寒气逼出,然后连续三个火符字,一个火符字涌向狼牙棒,二个火符字贴在身上,马上狼牙棒上的结冰开始融化,而正朝着全身蔓延的寒冰速度也被阻止住。 说是多那是快,白霜儿见身体依然感觉到寒意,但行动已无大碍,立刻左手操控着火符字破开周围冰雾的攻击,右手努力挥动着狼牙捧抵御铃声所带来的寒气,她不是没想过丢出火法牌,但是看着离男子不远的罗小蝶和方无痕,又不得不让她谨慎而行,因为法牌一旦丢出来,依此法器的威力,罗方二人是实打实会被波及,甚至尸体无存。 这时,敌人见罗小蝶虽还活着,但已丧失攻击能力,便立刻控制余下的冰锥准备攻击白霜儿,然后他听见耳边突然响起破冰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等他扭过头朝着白霜儿方向看去时,瞳孔不由放大,因为狼牙棒头正朝着他脸上快速而来。 男子虽为白霜儿出乎意料之外的行为所惊,但她的反应却不慢,手里的冰铃又用力摇动三下的同时身体快速后退,欲躲过狼牙棒的攻击。 白霜儿见对方向后退有一丈的距离,手中的攻击虽越来越用力,但眼角却有意扫过旁边不远处的罗小蝶,心里计算着男子离罗方二人的距离,衡量祭出火法牌的时机。 男子见白霜儿来势汹汹,右狼牙棒被舞得滴水不漏,而她左手划出的奇怪符纹总能克制住自己冰铃的法力,不由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因白霜儿战意正盛,他自是要避其锋芒,寻找反击的机会。 白霜儿随着狼牙棒越舞越快,她终于感觉到狼牙棒的一个优势,那就是越到后边,随着狼牙棒所带着的风越来越大,狼牙棒上的风符字开始发挥起作用,狼牙棒攻击的迅速在渐渐变强变快,而与此相反的却是舞动狼牙棒的力量可以越来越小。这样的情况,便得白霜儿可能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写火符字除冰之上。 终于,男子因躲避不及出现小小的失误,而白霜儿更是抓住对方这次的失误,手里的狼牙棒就落在了对方的脑袋。 狼牙棒上锐利使人害怕的铁剌,让男子一直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恐之色。还好他身上还另有保护之物,只见一道黄光闪过,狼牙捧看似还差一丝就要击中他的脑袋时,就被这道黄光弹开。 白霜儿也狠,克制住右手因黄光弹起狼牙棒所造成的疼痛和木麻感,控制着手里的狼牙棒,一击不成,就二击,二击不成就三击,皆是朝着男子脑袋而去。 男子是对于眼前小女子脸上的那股狠劲看得一清二楚,更清楚听见耳边不停响着狼牙棒攻击的声音,还有就是保护罩反弹所产生的声音:“咚,咚”在这样让人有些胆颤心惊的攻击之下,男子见一时半会解决不掉对方,便欲呼喊同在镇上清理镇民的同谋。 眼见着男子开口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白霜儿心知肚明对方在招朋唤友,手中狼牙棒挥舞得更快。 到最后,男子没有迎来同伴,反而迎来迎头一棒,在一声脆响声中男子身上的保护罩终被打破,然后他的头径直被突破保护罩的狼牙棒击中。 只见那一棒下来,一道血从男子的脑袋处喷了出来,他的脑袋也被狼牙棒打出无数个小血洞。 寒冰九角铃的铃声嘎然而止,而弥漫在周围一直未能顺利凝结成冰块的冰雾在火符字的威力下正慢慢消融消失。 修炼者毕竟不同于普通人,虽被狼牙棒这一击打得脑袋有些开花,男子却未倒上,反而因此激发潜力,在躲过白霜儿的第二击后,他就立刻反击。 男子很快发现她自己居然敌不过身为女性的白霜儿,又见同伴还未能及时赶来,便立刻改变主意,毫不恋战,立刻御器而逃。 白霜儿从来信服一句话,如果有实力,敌人就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所以,见男子御器欲逃,她立刻收回狼牙棒,御起飞行风羽紧跟其后,在同时,快速祭出火符牌,并将其御出,如闪电般直奔男子而去。 显然男子也发现紧跟身后的火符牌,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欲加快迅速。 白霜儿见男子的迅速加快,立刻提前将火法牌驱动。于是,离男子不过半丈距离的火法牌突然爆发出强光,然后便是一声轰隆的雷响声,而夹杂在雷声中的就是男子一声急促的惨叫声。 等到强光和雷声散去以后,白霜儿就看见一具被雷击成黑焦尸体从高空坠下,这时的她没有时间为新制的火法牌威力而惊喜,而是快速收回灵气用尽的火法牌后,就转身飞回酒肆后院,手中写出二个火法符小心贴在罗小蝶的腿上,见冰溶化以后,立刻一手搂着罗小蝶,一手搂起地上的方无痕,御起飞行风羽匆匆而离。 “鬼知道这周围有多少那名男子的同伙,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这时的白霜儿不由庆幸自己买了这件飞行风羽,不仅飞行速度变快,稳定性也强许多,就算载着三个人也没有丝毫的颠簸出现。 就在白霜儿如闪电划过天际,朝向远方而去的同时,从镇上的另一处窜出一名筑基者,四处张望以后,便发现男子焦黑的尸体,用手闭上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后,他便迫不急待从尸体身上搜出那件寒冰九角铃以及储物袋,嘴里道:“义弟对不起呀,为兄来迟一步。”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虚伪道:义弟,对不起,镇上的残余看来消灭干净了。我要赶着下湖同他们汇合。至于逃走的人,能杀死你的,想必我也应付不了,等到有朝一日我实力大增以后,若有机会,我再为你报仇。 一八五、鸳鸯和仙的选择 谢谢hallliana和hawwa二位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飞离湖心小镇百里以后,见无人追来,本想找到一处隐蔽安全之地,却感觉方无痕的气息渐消失,只得立刻找了一处绿草高密能藏身之地落下。 将罗方二人放下到草丛中,白霜儿仔细检查一番,见方无痕果然气息微弱得快要停止,忙拿出一颗回春丹塞入对方口中。做到这一步,她已算仁至义尽,最后他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再一看罗小蝶,情况也极差,因寒气入心,她脸色发青,全身冰凉,见白霜儿欲取回春丹给她,她勉强一笑,吐词困难道:“姐姐不用浪费丹药了,我的命救不回来了。” 白霜儿却不听她所说,一脸不耐烦地将回春丹塞到她的嘴里,冷笑道:“不试怎知行不行,我受过比你还重的伤,最后还是活下来了,你若不活下去,怎替方无痕报仇” 罗小蝶眼一红,用力将药丸咽了下去,然后捂着胸口的洞,慢慢爬到方无痕的身边。这时的她也不说一句话,只呆呆的望着方无痕,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然后艰难的露出微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握你的手。” 方无痕依然在昏迷之中,毕竟他只是凡人,伤势过重,受伤后拖延的时间太长,又没有修炼者强大的恢复能力,回春丹显然对他也是回天无术。 白霜儿见此情况,先问道:“我家动物你知道它们在哪里吗?”。刚才在院中打个热火朝天,如果动物们在那里的话,早就钻出来了。 罗小蝶道:“它们几只这几天不知怎回事,天天都待在岛南岸的一处洞穴中,想必是逃过这次劫难。” 白霜儿知动物无事,松一口气,小心在三人周围布下禁行阵法后,便祭出水生符幡,将三人都笼罩在幡的范围之下。虽刚才战胜了那名男子,但白霜儿体内的寒气并没有来及时全部驱除,尚存在少许的余寒伤到内脏,还需治疗一番。 三人周围很快便有一层薄薄的墨绿色雾气出现,当然炼气层的罗小蝶因无法观光外界,是看不见这些雾气的。 白霜儿静功吐纳,在水生符水的帮助下,很快将体内寒气全部驱散,而战斗中所受到的伤也慢慢在愈合。等到丹田重新吸纳二成的灵气后,她才睁开眼,这时天色已黑,身边罗小蝶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握着方无痕的手,眼中没有一点求生的。 白霜儿见此情况,不由微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二人,发现方无痕身上的伤虽因生水符幡的法术开始有些愈合,但呼吸依然非常虚弱,显然他的性命已不是生水符幡能挽救得了的。至于罗小蝶的情况那就好多了,虽胸口那个伤口还未彻底愈合,但她的呼吸平稳许多,甚至脸色比起刚才青白色,已显得正常许多。 凡人和修炼者的差别由此可见。 白霜儿这时才有心问道:“究意发生了什么事情,镇中其他修炼者去哪里了?”她早已发现镇中死的人大多是凡人和炼气层修炼者,筑基修炼者也只有几名而已。 罗小蝶将目光从方无痕身上挪开,望着白霜儿,咬牙切齿道:“都是元婴藏宝地惹的麻烦。” 白霜儿心中一惊,不由想到前段时间离开湖心小镇从肖小翠那里所偷听到谈话。 罗小蝶喘了几口粗气,缓缓道来。 白霜儿才知道在她离开湖心小镇的第五天,肖小翠、赵永二人离开了镇上,后来就有人传说肖赵二人是找到湖底的元婴藏宝地,才消失不见的,而传出这些话的人便是他们的好友卓越。于是湖心小镇的长老会中二名筑基者带着卓越和镇上其他筑基者,共十二名一起下湖一探究竟,谁料这些人也是一去不复返。弄得镇上散修们人心惶惶,不得已之下,又组织了一批人手下湖寻找失踪的人,之后这些人陆续开始失踪,没用多久时间,整个小镇也竟然只剩下凡人,无法长时间留在水下又无辟水法物的炼气层低阶修炼者,以及十几位未被宝藏所诱惑的筑基者。 而就在今天黎明天亮前,湖心小镇突然来了十名修炼者,其中有二名是金丹期修炼者,其他八位修炼者全是筑基修为。这些修炼者心狠手辣,趁大家不备之时便开始杀人,要知如今镇中只有几名筑基者,力量薄弱,没多久这些筑基者就逃的逃死的死,之后金丹期修炼者一行八人便离开小镇,只余下二名筑基者解决幸存者,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白霜儿所看见的情况。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罗小蝶已有些气虚。 白霜儿轻声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罗小蝶扭过头,望了一眼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方无痕,轻声道:“当初对方那一掌是打向我的,可他真傻,竟然以凡人之躯来保护我。”说到这里,罗小蝶突然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而眼中却已饱含泪光:“现在我也明白他的心意了,这一生我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你好自为之吧。”白霜儿见回春丹瓶中只余下四颗药丸,犹豫一下后,将其中二个药丸塞到罗小蝶的手中,道:“我能帮你的只是这此了。”说罢收回水生符幡,便欲离开。 既然罗小蝶不珍惜生命,她也不必浪费自己的法器灵气了。但同时,这样的罗小蝶又让她想起前生的自己。更加明白,不管前方的路走向地狱或是走回人间,只能由罗小蝶自己决定,而作为旁观者的她只能是旁观而已。 见白霜儿将要离开,罗小蝶开口道:“姐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今生无法报答,来生我必会结草衔环。” “不需要。”白霜儿声音有些沉重,御在飞行风羽之上,是后回头望一下,只见夜风轻拂草丛,星光下紧紧相依彼此的男女,他们的表情恬静自然。 白霜儿离开罗小蝶和方无痕后,并没有急于回到湖心小镇找动物,而是寻了一处隐蔽之地,静心吐纳,将体内丹田重新填满灵气,又将火法牌所需的火灵气重新注满,而这一切花费白霜儿整整三天时间。 将实力恢复平常以后,白霜儿终有时间回忆当初和那名筑基初阶的修炼者打斗的细节,她突然发现从自己插手救助罗小蝶开始,自己好像就一直处于上风,几乎没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这样的情况和当初同噬血道师的战斗来看,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二种表现。 “是这名筑基初期的男子太弱,还是筑基后期的修炼者太过于强大,所以反差才如此的大。”白霜儿在心中对自己二次同筑基者的交锋提出了一个疑问。她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并非那名筑基初期的男子太弱,而是她比起同阶段的其他筑基者要强得多。如果在不考虑修为、灵气、法器等基本条件的情况下,白霜儿本身的战斗能力和意志比起其他筑基初期修炼者高出太多,且不说她前生四十几年的经历,就说今生在近神之域的求生之旅,以及回到三青界一系列的经历,期间无数次死里逃生,所遇所见比起大多数才跨入筑基层的修炼者丰富太多。 这时的白霜儿并没有真正评估出自己的实力,她正一脸纠结望着手中的火法牌,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枚重做的火法牌威力这么强大,唯一的缺点就是灵气的耗费太大了。几乎整个丹田的火灵气全部用完,才能将火法牌成功激发,以便随时使用一次。” 白霜儿扳着手指细算了一下,在现阶段要用上半天的时间静功吐纳,才能吸收到足够使用一次火法牌所消耗的火灵气,而且就算自己有足够的功德值转化成灵气,但毕竟转化的灵气是五行同量,这样的话就使得自己的火灵气随时都处在匮乏状况之下。一起到未来无时无刻面临到的窘境,她且是心痛加肉痛,长叹一声:“天落个火坑也不够我用的。”—— 白霜儿小心翼翼回到湖心小镇,见镇上已无活人,昔日宁静安详的小镇如今却已变成一座死镇,不由怒气上头。 四年小镇的生活,已让白霜儿将它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却不想不过一天的时间,自己温暧的家便被人毁掉,也不知是那一群人敢冒同湖心小镇所有散修为敌的危险做出这样天怒人怨的恶事。 要知道湖心小镇虽现在的镇民不过是不到一百位散修加上一百多位凡人,但实际上湖心小镇成立的百年历史中,有无数的散修在这里居住过又从这里离开,更有十几位散修当初他们来到湖心小镇时不过默默无闻、修为低下的炼气层修炼者,而当他们离开小镇时已是在修炼者中已闯出些名气的金丹期修炼者,当然他们离开小镇只是因为湖心小镇周围的环境和灵气已不合适更高一级的修炼而已。而这些离开的金丹真君当年修炼时所建的木屋,湖心小镇的镇民们却一直为他们保留着。 所以,无论从湖心小镇离开,或到现在还居住在湖心小镇的修炼者对于这里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无根的散修心中,也许小镇便是他们的根基,他们的第二故乡。 如今对有些散修有着特殊意义的小镇遭受血劫,虽死亡的大多是凡人,但这件事若在三青界传开后想必依然会引起轩然大*,为它雪耻之人想来不会有少。 一想到这里,白霜儿也不得不叹一声,“财宝迷人眼,乱人心。” 一八六、光门的另一边 谢谢chljyaa书友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白霜儿朝着罗小蝶所说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岛南方找到一个小山坡,山坡面向湖面的方向有一个山洞,洞口不过半丈高,还未等她弯下腰查看洞里情况,便听见洞深处传来一阵鸡鸣狗叫声。 不一会,从洞中窜出二条黑影就欲往白霜儿身上挂。 白霜儿低头一看,裙摆左边阿黄的狗爪子直接搭在自己那条聚宝楼赐送的防御腰带上,然后一道银光闪过,阿黄就被弹飞挂在山坡上的树枝中。而裙摆右边阿花猫掌正努力吊在白霜儿的裙边向上爬,见到阿黄被弹飞,它发出愉快的猫叫声,然后续阿黄之后被弹飞,直接掉入不远处的泥潭中。 白霜儿已不知应该说什么了,第一次感受到银丝腰带的防御威力,她对于聚宝楼赠品的品质自是有了一番深刻了解,显然这件法器只针对力量性“攻击”,对于法术性的攻击,比如冰雾之类的法术,就防御无效了。 这时,在白霜儿的正前方还有一只青蛇已做弹跳,而显然它的目的地是白霜儿的脖子处。 白霜儿一把把跃在半空中的青蛇抓住,将对方挂在旁边的树枝上,她可不想再看见有东西不停在她眼前弹来弹去。可下一刻,让白霜儿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被弹飞的阿花和阿黄居然齐齐冲向她,然后一起被弹飞。 白霜儿哑然无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没有白毛在身边,和动物的交流成了一个大问题。 双簧缓慢的从小山洞走出来,瞧了一眼飞在半空中的阿黄和阿花,鄙视道:“咯,咯”(太幼稚了,我都替你们害臊,不比谁的实力强,居然比谁弹得远。) 可惜白霜儿不懂兽语,也无从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动物们,已将被弹飞当成一种兴趣。想必在未来的日子,白霜儿会经常发现有家里几只动物前赴后继朝自己冲来,然后愉悦的飞在半空中。 见四只动物都安全无恙,白霜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时突然想起自己把梧桐树心木头给忘记了,忙问道:“木头,被你们放在哪里了?” “喵喵。”由于没有白毛做翻译,阿花有机会向大家展现它几乎被埋没的夸张肢体语言,以及比普通家猫更为丰富的面部表情。 小青半吊在山洞旁的树枝上,观阿花的表演,不由唰一声昂着蛇头,用着佩服口气道:“兹”(花猫应该去唱戏了,简直就是红牌的水准),向来“文雅”的它偶尔也会羡慕活跃粗鲁的阿花。 “咯”(小蛇,你读书读傻了,红牌那是形容青楼女子的,头牌才是说戏子。)非常有生活经历的双簧站在树枝下为小青解惑道。 “喵”(靠,你们是真心想赞美我的吗?还有你,大狗,你那是什么表情?)阿花不乐了,呲牙裂嘴翘起尾巴。 旁边,阿黄正害羞的低下了头,心中念道:“汪”(怎么我现在才发现阿花的身材真好,毛发也很美丽,尾巴翘起来很可爱) 看着动物们正在转移主题,白霜儿感觉有些头痛,忙叫道:“阿花,继续下去,你刚才正表演到木头前几日被坏人给抢走,那现在那个坏人在哪里?” 猫爪、狗足、鸡翅膀,还有一只蛇尾巴,齐齐指向湖面。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们居然都能做得出来?”白霜儿无法控制自己抽动的嘴角,家里动物越来越拟人化的动作,配上它们兽类的身形,让人有种非常诡秘的感觉。 “兹”(一切皆有可能。)小青很低调的表示,现在的它能熟练的将自己身体打成蝴蝶结。 “喵”(这也算高难度,主人的话,要笑掉猫牙了。)阿花难得有机会鄙视自己的主人。 “咯”(不过就是抬起一只翅膀。如果我二只翅膀扬起能飞上天,那才是高难度的事情。)双簧第一次暴露出除孵蛋以外内心所渴望的事情。 “汪”(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我每天都会做几次。)刚才抬起后腿的阿黄表示做这种动作毫无压力。 “咯”(白毛怎没看见?)终于有动物发现某狼不在白霜儿身边。 “兹”(难道又睡了?)小青提问。 阿花负责模仿出白毛平日的傻样。 等白霜儿从阿花的动作中了解其意后,简单解释道:“白毛去了符惕派,欲向山中的灵兽学习修炼之术。” “汪”(白大哥,又先行一步。)阿黄一直很敬佩白毛,是这一群动物中唯一一只直到现在还会偶尔视白毛为老大的动物。 “喵”(我祈祷它没有被当成点心吃掉。)阿花的表情很认真。 “兹”(猫,你有点小瞧白毛了。)小青严肃的点评道。 “喵”(我没有小瞧它。难道,你认为它的体形能达到主食的标准吗?)阿花猫眼圆又圆,目光很纯洁。 “”阿黄迟一下,点头同意阿花的话。 “咯”(我觉得它也不是点心,最多就是点心里边的肉馅。)双簧最后淡然表达意见。 还是双簧形容的恰当。众动物一致同意。远方的白毛走在深山老林中,突然感觉身子发寒,竖起耳朵警觉的环望四周,下结论道:“有妖风。” 白霜儿这时犹如没有听见动物们吵闹的声音,面无表情吩咐道:“你们继续躲在这里,我先下去找到木头,再来找你们。” 小青摇动着蛇头,像是表达什么想法。 白霜儿难得同小青心有灵犀一点通,直接将小青抓在她的手上,小青立刻将身体缠在白霜儿的左手臂上。 在白霜儿看来,如今她要下水寻找木头,至少要有一只动物跟随而来,以便指认出抢走木头之人。而动物中唯有小青勉强合适,它虽不是水蛇,但因它是水属性,所以短时间在水中生存也是能做到的。 白霜儿深吸一口气后,直接跳入湖水之中。 一般来说,筑基者修炼者在没有避水之用的法器或灵符支持下,依修为高低可以在水中暂时停留一刻钟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而白霜儿便要借着这段时间寻找到那名抢走木头的散修,或是找到那道传说中的石门。 显然,这二个任务都不轻松,连续二天时间,无数次潜入湖底,将整个湖底找遍,白霜儿不但没有找到赵永曾说过的那道被埋在湖心底的一个方形石门,甚至连当初潜入湖中的那些修炼者也未曾看见一位。显然,要找到石门是需要某种技巧的,白霜儿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向罗小蝶详细问明湖底的石门在哪里?如何能够找到? 这日见天色渐暗,白霜儿决定今日最后一次潜入湖底,毕竟湖底到夜晚能见度太低,就算白霜儿身为筑基者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在湖中寻找东西也是极困难的。 潜入水中二刻钟以后,白霜儿见今日依然毫无收获,不免有些失望,但就在这时,一道月光投射入湖水之中,然后白霜儿惊讶发现就在自己的身旁不远处,被月光所照的湖底渐渐出现一层淡淡的荧光,而这些荧光在地面上仿佛构成一组图案。 等到白霜儿游近一看,只见荧光构成的图案看起来像一个古怪纹路、长二丈、宽一丈的方框。 “难道,这就是我要找的石门?”白霜儿围着地上的图案游了一圈后,就游到光门上方,低头一看,果然图案粗一看就像是地面上的一道方形石门,心中不由猜测道:“显然当初赵永就是将这个图案误认为石门。而且这道门要在有月亮的夜里才会出现。” 白霜儿再一次落到湖底,双手小心触模荧光构成的门,寻找着机关。 正在白霜儿面对这道光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整个湖底剧烈晃动,然后她看见头上方的湖水快速向左右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路,显然有人在湖上使用避水的法术或法器,欲进入湖底。 白霜儿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又见这四周并无遮掩之物,便起身欲离开,双足正好蹬在地面的光门中。 那一瞬间,白霜儿感觉双脚像是蹬空一样,然后身边水的浮力瞬间消失,整个人猛向下坠,而坠下的速度甚至让她来不及反应过来。 白霜儿只见前一刻眼前还是月光上的湖底,下一刻看到的便是蔚蓝的天空之下远方高耸的独峰,而自己正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中。 由于前后光线的反差太大,让白霜儿有一瞬间视线模糊。等到眼睛适应环境,恢复正常后,白霜儿发现刚才所见的一切的确并非是幻觉,她在不知不觉间就被门吸到另一处陌生的地方。那道光门果然是通向另一个地方的门。 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翠绿的青草,巍峨的高山,还有就是弥漫在空气中非常浓郁的灵气,粗一看仿佛是一处宁静美好的修炼福地,但白霜儿却有些心绪不宁,原因除去看不见回到湖底的光门以外,还有便是周围太寂静,除了风吹过绿草发现的沙沙声响外,便再无任何的声音出现。 白霜儿并没有停留在那里思考太久,她很快就决定向着南方那座孤峰而去,在茫茫无边的草原上,也许唯有朝着那座山而去,才不会迷路。 望山跑死马,白霜儿御风行飞羽一路南上,用了整整二天,才隐约看见独峰下成片的树林,而一路上,除了植物外,她便没看见任何的人,甚至连只动物也未曾出现过。 这日天色渐暗,因体内灵气已不足,白霜儿就找一处小树林落下,准备休息一夜后再出发。 白霜儿从神幻之珠中取出食物以及聚灵丹服用,当然顺便也丢给小青一颗水果。而小青自是蛇眼嫌弃的望着白霜儿手中那颗含有少量灵气的新鲜水果,最后勉为其难赏嘴一口。 “兹”(太苦命了,天下有像我一样吃素的蛇么?绝对没有。)小青哀怨的自问自答着,然后爬上树,消化食物去了。 白霜儿啃完水果补充水分后,便服下一颗聚灵丹准备修炼,补充体内的灵气。她来到这个陌生未知的世界已二日,却尚未发现水源和可食用的动植物。还好神幻之珠的存在,加之这里胜过外界的灵气,所以白霜儿也不担心自己和小青的口粮和饮水。只是这样的世界,总让她会联想到自己神幻之珠中的世界,一样有着各种植物,也一样没有任何动物。 而一旦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时,总让白霜儿有些心悸,她害怕现实真如她猜想一样那样这里并非实际存在的世界,只是元婴为了修炼而特意创造出来的空间。 不过,白霜儿很快就认为自己杞人忧天,就算这里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只要有进入的门,那绝对会有出去的门。 天无绝人之路,这是白霜儿的自信。 一八七、死人财产人人有份 谢谢hallliana书友粉红票的支持,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就在白霜儿坐在小树林中静功修炼之时,突然感觉到天空有人在快速向这边飞来,等到她抬头之时,就见夜空中升起的圆月下,一叶扁舟飞翔在天空,朝着孤峰的位置而去。 显然飞舟上的人也发现小树林中的白霜儿,想来觉得她没有什么威胁性,所以只望了白霜儿一眼,就毫不停留向着远处而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白霜儿也大约看清飞舟之上共有五名修炼者,其中一名金丹修炼者,四名筑基修炼者,皆非湖心小镇上的散修。对于这些人的身份,白霜儿只能猜测,有可能是当初屠镇的那群人,还有一种可能就自己被吸到这里之前,辟水道进入湖底之人。 见对方消失在天际,白霜儿又安心的闭眼修炼起来。到第二天中午时,她内的灵气已充,不得不承认此处是一个对修炼大有益处之地,平日在外界要花费二天才能做到的事情,在这里只需要用上不到一天便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既然灵气和体力皆充沛,白霜儿带着小青立刻起身,纵然这里是处好地方,但也不如在三青界让人心里踏实。 又飞行大半天后,白霜儿终于从千篇一律的草原风景中摆月兑出来,因为下方的陆地上草地边缘地带渐渐出现成排的树木,甚至有一条清澈蜿蜒的溪水出现在草原和树林的交汇处。 只是动物依然不曾出现。 白霜儿见有水源出现,便立刻落了下来,飞了整整三天,就算有防风符阻挡风沙,但她还是感觉脸上非常干燥。 就在白霜儿将脸洗干净后,却看见从小溪对面的树丛中有一名男子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只见此人是三十岁左右、方脸圆眼,筑基中期修为,竟然不曾注意到小溪对岸的白霜儿,直接扑到溪水边,捧起水大口喝了起来。 白霜儿见有人出现,先是一惊,取出破甲金剑防备,等看清来者长相后,不由露一丝喜色。因为,这位筑基中期的男子是在湖心小镇居住有七八年的一位散修,姓乔,大家都叫他乔道师。 而与此同时,好不容易找到水源解渴后的男子终于发现白霜儿的存在,同样先是一惊,待看清白霜儿面容以后,几乎和白霜儿异口同声的问道:“白(乔)道师,怎么会在这里?” “你到这里多久了?有什么情况出现过?”白霜儿继续问道。 乔道师心中正对自己疏忽大意没在第一时间发现白霜儿的存在而自省,听到白霜儿的问题后,愣了一下后,摇头道:“我来这里也并不久,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边说他边整理了一下他有些破烂的衣服。 “我就是通过湖中的光门来到这里的,难道还有其他方式可以” 白霜儿同这位乔道师交谈几句后,就知乔道师是半个月前独自一人在湖中修炼之时,不慎掉入湖底的光门来到这里。在此之后他就一直四处寻找离开这里的道路,却几经失败,若非今日寻找到水源,他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到几天。 这样看是正常的经历,却让白霜儿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显然从对方的话中明显透露出这位乔道师并不知道湖心小镇中许多散修都进入湖底而失踪,也就是说他来到这里的时间,至少是在长老会组织人手寻找肖赵二人之前,而且从对方破烂的衣服和疲惫的表情推测,他有可能之前同他人打斗过。 白霜儿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就在她欲从耳环中取出法器之时,小溪对面的乔道师却突然变脸,一把柳叶式的三尺长剑已借着他整理衣服之际握在手中。只见一道剑光暴起,长剑直奔向白霜儿的颈部。 白霜儿应敌迅速,对方剑光离脖子只有一寸之时,破甲金剑正好挡住剑光,她可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考验那条不靠谱的银丝腰带防御性。 显然,破甲金剑比起乔道师手中的柳叶式长剑有些不堪一击,剑身在挡住柳叶剑的同时,也被弄出一个小缺口,而同时,白霜儿狼牙棒出手,正冲向小溪对面的乔道师。 显然白霜儿警觉的反应,让乔道师自以为稳妥的计划落空,一时间面对狼牙棒的攻击,他有些反应不及。 才一交锋,白霜儿貌似取得一定的优势,但很快这样的优势就因乔道师祭出六只黑色圆环而消失。 只见这六只黑色的圆环,其中四只圆环从四个方向不停撞击着狼牙棒,法器相揞自是暴出无数的火花。而另二只黑色圆环却欲将狼牙棒套入环中,一时间棒和环,剑和剑混战在一起,打得混天黑地,难分上下。 战场也由小溪两岸渐移入旁边的树林的上空。 白霜儿筑基初期,却精神饱满,体内灵气充沛。而乔道师虽是筑基中期,却精神疲惫,体内灵气稍有不足。所以,一逸一劳,一增一减,二人一时还真算得上势匀力敌。 见战斗陷入僵局之中,白霜儿便决定祭出火法牌,来个速战速决,免得引来当初屠镇的那一群修炼者出现。乔道师的出现已让她意识到离那座孤峰越近,也许出现的修炼者会越多。 谁料白霜儿才祭出火法牌,就听到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然后就见不远处的天边出现一团不停翻滚着的乌云。 乌云快速向着白霜儿方向而来。等到乌云稍近了一些后,白霜儿才看清楚这一团乌云其实是由大拇指大小、密密麻麻、万千上万的黑色飞蚁所构成,当时,白霜儿就有些头皮发麻。 而旁边和白霜儿法斗的乔道师也在同一时间看到飞蚁的出现,他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青,最初还强撑不肯离开,当他看见这群来势汹汹的黑色飞蚁,在半路直接拐了个弯后,根本不理睬白霜儿,只向他扑去时,立刻显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收回六只黑环,掉头便欲逃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霜儿却见状心中一喜,趁火打劫,紧跟其后,手中的火法牌便欲出手。 “白道师,不要误伤我的飞天黑蚁。”这时有人出声阻止白霜儿的举动,白霜儿扭头一看,却见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名筑基者,皆是湖心小镇中居住的散修,而其中出声的便是湖心小镇长老会最初成立时的三位发起人之一,筑基后期的颜道师。 “原来敌人的敌人是熟人。”白霜儿见状收回火法牌。 就这一会功夫,飞天黑蚁就将乔道师整个人覆盖住,只听着一声惨叫后,乔道师从飞天黑蚁的包围逃了出来,而他脸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细小血孔,身上的衣服更是只剩几片布了。 乔道师慌不择路一番乱窜,很快就落入另二位散修的包围之下。 过程不必多说,乔道师很快重伤落败,从天空坠落在树林之中。 见无法逃月兑,乔道师见风使舵,立刻开口叫道:“误会,都是误会,有话好好说,不必动武。” 见此情况,抓住他的二位散修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便松开了手。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树林中冲出一名炼气九层的男性修炼者,手握着一把青铜巨剑直奔乔道师而去。 等到剑招发出以后,这位炼气九层的散修便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明显月兑力虚弱了。 而同时,乔道师见此男子时,脸色大变,可重伤之下的他一时应对不及时,只听着一声惨叫,乔道师便被炼气层的散修屠杀掉了,而地上留下被剑气所划出来的三丈长半寸深的裂缝。 而这时乔道师周围的那二名散修,却像料到有此事的发生,面不改色望着乔道师死不瞑目的脸,将他身上携带之物通通搜了出来。 白霜儿发现不知不觉间,周围又多出几人,细一数,共八名散修,全是在湖心小镇中见到过的。 这八位散修,除筑基后期的颜道师外,还有三名筑基中期,二名筑基初期,二名炼气层九层。而且这二名炼气层散修,白霜儿还都认识,擅长阵法的赵永和剑修卓越,而正是卓越一招杀死乔道师。 见白霜儿出现在此地,赵永的表情有种微妙的尴尬色。 这时飞天黑蚁已飞入颜道师身后背着巨大养虫灵葫芦之内,见自家的灵虫损失不大,颜道师满意一笑后,对白霜儿道:“我之所以阻止你使用法器,除了担心伤到飞天黑蚁外,还有一个原因,此处树林好像有一个迷阵,如果使用法术或法器造成空气的剧烈波动,就会启动迷阵,到时被困在里边就糟糕了,蓝天道师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我们一直未找到他。” 颜道师口中的蓝天道师是他的好友,也是长老会最早的三名成员之一。 白霜儿一头,不由心中大呼庆幸,幸好他们阻止的及时,不然自己的火法牌一出手,没有解决掉乔道师也就罢了,让自己被困在迷阵中那就糟糕了。 乔道师死了,他的财产自是人人有份。虽只是散修,但储物袋中的物品不少,当然物品的等级都不高,除了几十颗普通灵石、十颗一品灵石,再有就是种类属性皆杂乱无章的法器,灵符,显然这里边有许多都非乔道师所使用之物。而在这些法器中,白霜儿看见了一只青铜雕毕方的药鼎十分眼熟,一回想白霜儿发现这只药鼎曾在肖小翠那里见过,据肖小翠所说,这件药鼎是她最珍爱的法器,从来都是随身携带。 将目光从青铜小鼎移到气色虚弱的卓越和一脸悲伤的赵永身上,白霜儿隐约猜测到某件事,肖小翠想必遭遇不幸。 这样的猜测,让白霜儿心中非常难受。所以,就算她拿到分配给她的乔道师的柳叶式长剑时,却并不欢喜,只是面无表情将功成身退破了一个裂口的破甲金剑丢入储物袋,待以后将其熔化留做他用。 一九二、终于看见熟人了 法器炼制好以后,还有最后一步,就是将金灵气注入玉石剑,一是驱动法器初动,二是用灵气滋养法器,避免战争中被人夺去便能立即使用的尴尬,当然这种方式比起认主或在法器上设制禁止来制止外人使用自己的法器,那是初级多了。 一般来说一个修炼者只有一个认主的法器,一般这个法器被叫做本命法器,只能本人使用,外人根本无法驱使,所以最为珍贵,也少有人能得到。 而在法器上设制禁制,也是防止法器被他人夺去后使用的一种方式,一般来说这种法器必须是本人炼制并在炼制过程中将神识溶入其中,而神识入法器这个过程所含的凶险,让修炼者不敢轻易尝试,也只有噬血道师这种邪修,依仗他人血魂可修复自身,才会在每一件法器之上设下禁制。当然既然是禁制之法,自有解开禁制之术,其解开的难易程度便是根据炼制人的修为和神识的强弱来决定。 由于上述二种方式所得的法器皆极难,所以对于修炼者来说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用灵气滋养法器,而这种方式讲究循序渐近,缓慢而行。当一件法器被主人的灵气长期滋养后,会渐渐生出灵性,达到和主人心意相通,通常大家又把这件方式叫做养器,甚至有些法器被主人养育数百年后,待主人元寿死亡之后,甚至会自行毁灭。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少有,毕竟修炼者随着修为的增加,他所使用的法器会随之更换阶品,除了元婴修炼者极少会有修炼者几百年来都会使用这件法器,而不会使用的法器,修炼者也不会消耗灵气去滋养。 等到白霜儿消耗掉二颗一品火灵石后,整个玉石金符剑变得通体浅灰,几乎已是透明色,而在剑身内部时有时无闪烁着白光,等到剑身快速暴出五道细小的白光后就迅速缩小,变成巴掌大小。 白霜儿的另类金法牌——玉石金符剑终于大功告成。由于这里无法使用法物,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件玉石金符剑的威力如何,只能收入怀中,等以后再查看。 埋头苦干无数天后,终于成功炼制出一件法器。白霜儿心中非常舒坦,而这时的她才发现自己一身污垢,臭不可闻。 连续使用七八个水符字法术,白霜儿才将身上污垢洗净,换上干净衣裙以后,她一身清爽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决定继续寻找走出迷阵的路线。 一成不变、寂静的环境,已让这时的白霜儿警觉性几乎降到最低点。但当她发现外界的光线仿佛有些异常时,却心中猛一惊,立刻抬头去看那永远未曾落下的太阳,却发现许多日未见的太阳,它的位置早已发生改变,从洞穴入口的偏左方向移位到偏左方向,就如像进洞前还不到正午时分,出洞后却已傍晚之时。 白霜儿这时细回想自己当初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太阳的位置,终于发现其实在这里太阳并不是不会西落,而是太阳移动的速度太慢,明明自己感觉过了至少二个月,而天空的太阳却只不过是巳时到戌时四个时辰而已。 “如果这里的时间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比我感觉的时间慢上数十倍,那迟早太阳会落山,到那时黑夜的时间至少同样会是几个月。”白霜儿想到这里时,心中有些不安了。 心中的不安,导致白霜儿决定立刻出发,将物品收拾好,她带着小青决定朝着西南方而去。 这一次,白霜儿观察周围的情况更加细致,沿途所做的标记也密集多了,甚至已顾不得有可能招来敌人,冒险向四面呼叫。 但最后的结果让她又一次泄气。 失望之余,白霜儿攀越附近所能见到的最高的巨石之上,环望四周的石林,企图寻找中阵眼或是解开阵法的关键。只可惜石林依然是石林,天空却已是黄昏时,对阵法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白霜儿一筹莫展,前路渺茫。 而正在这时,白霜儿发现遥远的天际尽头出现一股黑色的气体。 白霜儿闭上眼隐约仿佛感觉到有一丝风在吹动着,再次睁开眼牢牢盯着远处的黑色气体,很快她便发现那股黑色气体像是沙尘暴。 天要黑了,而狂风也起了。这样的情况,让白霜儿紧张起来,从巨石落到地下后,她思量着自己和小青是迎着风而去,还是远远避开这股沙尘暴。 这时,白霜儿心中突然一动,想到一个主意。如果自己远离沙尘暴的方向走,风会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如果一旦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前方位置时,自己岂不是找到方向扭曲的关键位置。 这个念头顿时让白霜儿有些兴奋,立刻扛起武器带上小青向着阳光落山的西方而去,而身后的东方正是风暴吹来的方向。 “只希望风的速度跟太阳落山的速度是同一水平。”白霜儿心中暗自祈祷着。 这一次白霜儿一改过去沿路停下做标记的习惯,而是毫不停留在巨石中穿窜跳跃,向着太阳狂奔而去,至于她肩上趴着的小青一直注意着身后风暴情况,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就通知白霜儿。 顺着时间的推移,白霜儿发现除光线越来越暗外,地面也开始微颤起来,一些巨石上的小石子随着地的震动而纷纷落下,甚至有几颗石头打在白霜儿脸上,让她又一次感觉缺乏法力保护的其实很脆弱。 “兹”小青突然发出的警告声让白霜儿精神为之一震。抬头望向天空,她停住了步子,因为一直追随太阳而来的她此刻却丢失了太阳的踪影,在她前方百里之外是一片扑天盖地的飞沙走石。 白霜儿不由扭过头,只见在她的身后的远方天际间,橙黄的太阳只留一半在地平线上。深吸一口气,她缓慢向后退一大步,然后亲眼见着前方地平线正缓慢推行的狂风瞬间变成了半边太阳。 白霜儿克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转而前一步,太阳消失,风沙出现。 “这里就是方向或空间扭曲的关键位置,也许也是阵法的尽头。”白霜儿先是为自己终于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而高兴,但下一刻她又骂道:“白霜儿你可真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之前完全可以用空中的太阳作为参照物来寻找这个节点,何必弄到现在就要天黑起风之时。” 找到这个关键地点以后,白霜儿又前走后走尝试了二遍,发现果然方向在这里反转,可让她不理解的却是从节点前后的风景并没出现反转的情况。 “啊不知道就不要多想。”白霜儿将脑海中众多的疑惑通通抛开,然后细细探寻四周是否存在蛛丝马迹。终于在用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白霜儿便发现了蹊跷之处,在一片交错杂乱的石海中,只有当你趴在地上,眼睛贴着地面向前方望去,就会发现有一条非常狭小的地带延伸到远方,在这个地带上没有任何的石头立在那里,就算白霜儿将石子放在上边,石子总会莫名其妙滚到一边,而方向的反转情况都会出现在一条不到七寸宽的神秘地带上。 白霜儿将这个通向远方不到七寸的神秘地带叫七寸小路。显然这条七寸小路就是阵法外围之地。 白霜儿沿着七寸小路而行,发现路并非直线,而是成弧形。这让白霜儿不由猜测这条七寸小路也也许就是一个圆形的路。 没走多久,白霜儿就在七寸小路的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肢离破碎的尸体,被半埋在一堆碎石中,当白霜儿将碎石搬开以后,仔细查看尸体残缺不全的面容,以及身边破损的法器后,她不由怀疑这具尸体的身份,有可能是被颜道师说过困在迷阵中的蓝天道师。 等到白霜儿从对方衣服里模出储物袋,还好这个迷阵虽限制取用储物袋中的物品,却并不限制查看储物袋中的物品。所以当她将储物袋中寥寥无几的物品大约粗扫了一下,没有灵石、没有丹药品,甚至没有法器,只有一个指南盘、阵盘和几个玉筒,但就凭着眼熟的阵盘,白霜儿肯定这具尸体就是蓝天道师。 “没想到筑基后期的修炼者会惨死在这里。”白霜儿能联想到对方弹尽粮绝后死亡之境,但细看了尸体身上的伤口,不由打了个冷颤。蓝天道师尸体上早已凝固的血液和干枯的,说明对方至少在阳光下暴晒了几个月,死因不是饿死渴死的,也不是受到人类攻击而死,而是被某种巨大的猛兽咬死的。 这样的死法虽并不算可怕,却非常的诡秘,在没有生物的石海中被猛兽咬死,这会是一种什么情况?白霜儿眯着眼睛打量着头顶那块酷似狐狸的巨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白霜儿在蓝天道师尸体四周寻找的线索,很快她便发现尸体周围散落着几块奇怪的石头,石头都是圆形,表面非常光滑,分成红黄绿三色,最大的一颗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最小的不过扭扣大小,再仔细检查,发现这些石头表面含有少量的灵气,并且石头越大灵气越多,但它们并非灵石,也不像某种灵物。 白霜儿将这些不知名的石头放入怀中,将蓝天道师的尸体就地掩埋在乱石之下,又继续向前行。 在离尸体不远处的七寸小路旁边,白霜儿发现有人做下的标记,她怀疑这是蓝天道师所刻下的,说不定和解开迷阵有关。 于是之后的时间,白霜儿便是一刻不停寻找七寸小路边上所有刻有标志的地方。 果然,又行了二个时辰以后,白霜儿在七寸小路的旁边又发现另一个标记。而这时她的探险被迫停止下来,因为太阳要彻底下山了。 只见天际这一边最后的余辉渐就要消失,而天际另一边狂风暴起。 一九三、群怪乱舞的世界 石海中飞沙走石之际地表震动越来越强,白霜儿甚至要扶着旁边的石头才能保持身体的直立。 就在天空彻底变成黑色的那一瞬间,白霜儿看见一个恐怖的画面,狂风吹过之处,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好像动起来了。 天终于黑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修炼者身份的白霜儿也只能隐约看见周围一二丈距离的情况。 小青趴在白霜儿肩上,像是感觉到什么的它开始燥动不安起来。 “吼”一个巨大的野兽叫声突然从远方传过来,随后无数杂乱的叫声便响起了,然后随着一声声脚步声响起,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古怪的叫声和脚步声,让置身在一片黑暗中的白霜儿难得产生心惊肉跳的反应,紧接着狂风大作,她感觉一股强风吹过,隐约看见前方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吹向自己。 “不会是风卷起的大石头吧?”当际,白霜儿就半跪在地上,用手撑在岩石上,一方面避开飞石,另一方面是地面的震动让她无法保持站立。 而这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正在向上升起。 “不是我在向上升。而是地面在向上升。”白霜儿恨不得一招荧光术使出来看看周围的情况,只可惜此处禁用法术,害得她只能瞎灯熄火之中脑补周围发生的一切。 前一刻白霜儿还想着荧光术,下一刻她就看见不远处,有小黄灯笼飘了起来。 “兹”小青突然变得很紧张,整个尾巴缠在白霜儿脖子上,差点让她窒息,还好小青很快松开了尾巴,整个蛇身直接缠在白霜儿胳膊上。 白霜儿知道这是小青在提醒她:敌人将至,战争就要开始。 从背后抽出狼牙棒,白霜儿半跪在地上,随着足下的地面越抬越高,白霜儿才发现周围有无数的黄灯笼出现,甚至有一对黄灯笼正快速向自己靠近。 然后,白霜儿差点愣住了,因为她终于看清眼前飘着的并非二只灯笼,而是一只巨大脑袋上的二颗黄色眼珠,而在二颗黄眼珠下边是一张裂开的大嘴欲咬向自己。 几乎是同一时刻,白霜儿向后仰躲开对方的攻击,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正站在某只巨大的石兽背脊处,而这只石兽体形以白霜儿的眼力来看至少有一丈长。 石兽一口没有咬到白霜儿,让它很是恼怒,于是扬起石爪子抓下背上的白霜儿。 白霜儿见着对方至少面盆大小的爪子上被磨得锋利的指甲,衡量一下双方实力和优劣势后,果断向着斜坡滚动,避开对方的攻击。 然后巨爪从她头顶飞快掠过。 白霜儿背上背着的众多法器,让她意图直接从石兽身体上滚到地面的计划失败了。 石兽对于自己身上的小跳蚤很不满意,吼叫着竟然欲趴在地上打滚。 见自己快要被石兽压在身体之下,白霜儿不由冷汗直冒,慌忙欲御风行飞羽,下一刻才想起此处禁用法器,再说自己的飞行法器还背在背后的包裹里。 “飞不成,我就跳。”白霜儿这时已顾不得自己这一跳会落在哪里,纵身向着前方黑夜之处一个大飞跃。 这个时候,一轮圆月露出天际。借着微弱的月光,白霜儿终于看清周围的情况,虽这一切在她的猜测中,但情况的严重也出乎她意料之外。 广袤的天际间,那些巨石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只巨大的石兽,之前白霜儿所见的黄灯笼其实就是它们的眼睛。 月光下,这些石兽们吼叫,狂奔,甚至是厮打在一起,几乎每一刻都会有一块巨石突然动起来,渐渐变成石兽。 白霜儿甚至辨别出来刚才自己就在一只石虎的身上。 兽在吼,地在震,风在吹,石在落,而白霜儿在呲牙裂嘴:“这一对比起来,白天简直就是天上仙境。”此刻她的下方地面上,有一只足有三丈长,车轮般大脑袋的巨蛇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蛇口已撑开,虽是石头形成的,但蛇的一举一动却并不是如石头一样笨拙,它活灵活现扭动盘身,看来十分灵敏。 感觉到身上的跳蚤已落地,石虎兴高采烈冲向远处目标。 石蛇的嘴犹如浴盆般大小,加之位置正好,所以白霜儿是很利索掉落入蛇口,还好她及时将狼牙棒卡住蛇的口腔中,减缓自己坠落之势,并抽出腰间镜刀猛剌向对方的口腔内壁。 显然石蛇皮糙肉厚,这样的攻击对它来说几乎毫发无损。只不过白霜儿挑衅的行为,让它狂暴起来,用力想要甩掉嘴里的狼牙棒。 在此情况之下,白霜儿快速攀爬到蛇口边上还未及时月兑身,就被对方猛一摇头给甩到地上。 见白霜儿落地,石蛇不用身体将其缠住,反而扬起尾巴欲将她拍死。 白霜儿躲藏不及,抽出怀中新炼制的玉石金符剑,下意识用灵气驱动剑,而在同一时刻已远在半里之外的石虎突然停下步子,掉头往回走。 “糟糕,我又忘记不能用法物。”白霜儿前一刻心里这样想着,但下一刻她惊呆了,只见她手时的玉石金符剑闪过一道白光后,半尺的玉剑竟然裂成五根半尺的金针。 白霜儿嘴角不由抽动起来:“这个玉石金符剑还真有迷惑性。外形是剑,其实是针。” 五针齐发瞬间剌穿巨蛇的尾巴。 “轰隆。”只见一声巨响,被金针齐齐剌穿石尾从石蛇的蛇身上月兑落下来,变成一堆碎石。 石蛇见自己受伤,顿时大怒,吐出狼牙棒后,直接咬向白霜儿。 电石火花之际,白霜儿收回半空的狼牙棒和金针,手握狼牙棒和石蛇硬碰硬,一时间一人一兽打嘭嘭作响,煞是越打越激烈。 白霜儿很快发现法器虽然能使用,但发挥的效果却只能达到外界的五成威力而已。 见一直无法将巨蛇解决掉,白霜儿心道:“就目前来看,这些石兽体形庞大,攻击力强,防御也不差,但总归不过是石头构成的动物,缺少足够的灵性,只有些蛮力而已,并非难对付。只怨此地条件限制修炼者太多,也就难怪蓝天道师会在弹尽粮绝之后被咬死。” 就在白霜儿撑着应付石蛇的同时,石蛇也感觉到她是个难啃的骨头,竟然顾不得对方是弄断它尾巴之人,便欲转身离开。 见石蛇开始退缩,白霜儿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着天空传来一声鸟鸣,一只巨大的火爪出现在她的眼前。 白霜儿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俯冲下来的是一只全身闪着火光、翅膀展开足有二丈长的巨鹰,只见这只火鹰的火爪紧紧抓住地面不停挣扎的巨蛇,然后一个展翅竟然带着巨大的石蛇飞到空中,直冲黑空之上。 过了一会以后,白霜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急促的怪声,反应灵敏的她抬脚就向远处狂飙。 “轰”白霜儿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从高坠落地面,在地面一波震动过后,白霜儿扭过头看见的便是月光下,石蛇被火鹰从高空中摔到地上,蛇身瞬间化成一堆碎石。 白霜儿不由庆幸自己反应得当,不然这一堆石头砸在脑袋上,不死也要伤筋骨。至于小青早已被吓得缩到白霜儿的衣袖里藏起来。 这时的白霜儿稳住心神发现在碎石之中有一个黄色石头在闪动着,她怀疑这个黄色石头就是石蛇的其中一只眼珠。还未等她欲采取下一步行动,就见地面隐约出现一个影子,抬头就见那只火鹰又一次俯冲下来。 那只火鹰最后落在地面之上,一双血红的鹰眼盯着白霜儿,目光饱含警告之意,见白霜儿老实的后退一步后,这才一口叼起黄色石珠吞下去,然后它身上火光突然爆起,一瞬间仿佛长大一圈。 将黄色石头消耗完皆后,火鹰鸟眼斜盯了一下白霜儿,扇起翅膀转身飞上天。 而在同一时刻,刚赶到的石虎如猛虎下山般扑向火鹰,结果火鹰正好腾空飞起,它就只抓下几根火羽,眨眼功夫那几根火羽也化成一缕青烟。 石虎非常不满仰天长吼后,无视旁边如蚂蚁般的白霜儿扬长而去。 这时的白霜儿环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场混战中。 月光下,巨大的石兽正同天空出现的火鸟厮杀起来,战况的惨烈从不停爆成碎石的兽类,或是化成烟火散去的鸟类可见一斑。 身处其中的白霜儿第一次感觉自己弱小得几乎稍不留意就会被踩死或烧死,只好打起精神查看四周以后,选定几里外一个明显并非兽形状的洞穴,然后跌跌撞撞在巨兽身下躲避奔跑,赶向她选定的暂时避开怪物们厮杀的藏身处。 谁料还未等白霜儿逃入洞中藏身,她前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巨缝,借着月光,白霜儿见到一个黑影从地缝中钻了出来,然后快速向天上伸展开。 黑影长着纤细的身体,树上上长满无数条树藤,甚至这些树藤还模仿人类的四肢,而在树顶长着的一双绿色眼珠,这一切让白霜儿几乎肯定它是一棵树人。 只见这只树人静如处,动如兔,一只火雁从它上空掠过,树藤犹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将火雁的腿缠住,然后将对方从天空拖到地面上。 火雁见自己被树缠住,顿时暴躁起来,拼命扇动翅膀欲摆月兑树藤,却不料这些强烈的反应引来更多的树藤,这些树藤被树人控制着将火雁越缠越紧。 见此情况,火雁张嘴从口中爆出一团火光喷在树藤上,木遇火自是燃烧起来,只是这样的燃烧只持续短暂的时间,等到火熄灭以后,树藤只是被烧枯了一二根而已,反而火雁在痛苦的发出一声凄历叫声后就化成无数团火花四处溅射。 显然,鸟和树的战争,笑到最后的是树。 “咚。”一粒红色发光的石头落在白霜儿的面前,当时她便认出这不过手指大小的圆珠和自己怀中从蓝天道师身边发现的那些古怪石头非常相似。 一九四、无处安身 谢谢隐沙沙书友的礼物,也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支持—— 还未等白霜儿再仔细辨认,杀死鸟的树藤已飞速窜到她跟前。 见着半浮在空中的藤尖正对着白霜儿的眼睛,她还能闻到树藤上一股残余的焦味,一想到刚才树缠死鸟的场景,就让她不由远离那颗红石珠。 见白霜儿没有抢走自己战利品的意图,树藤卷起红色圆石快速退回到地缝之中。 谁料还未等那棵树人整个缩回地缝时,一只火鹏鸟找准机会俯冲下去,一团烈火从它的嘴里喷出直接落在树顶上,而在旁边的白霜儿当时便感觉到这团烈火的威力,虽只是几点火星溅到她的脸上,但这些火星带给她的难受不亚于之前被火法牌击中时的那种痛苦。 之后的时间,白霜儿站在原地看着火鸟和树相互拼杀,她根本不敢轻易动弹,唯恐误伤。 而树和鸟的战争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树就被烧成的灰烬,而这只火鸟因消耗过大,体形也比最初缩水三成。 但就算此鸟体形缩小三成,白霜儿也不敢轻易妄动,刚才树鸟战争之际,几次误伤已让她对这些怪物的实力有所体会。她猜测眼前这只火鸟身上的火种至少达到三品以上,比雷鸣火种还要强,只是可惜此处不是研究这些的好地方,而且这种火种月兑离火鸟身上后只保留很短的时间,所以,白霜儿也打消偷偷窃取一些的想法。 火鸟叼起一绿一红石珠飞入天空之后,白霜儿继续向着避难处而去,可是地面刚才出现的裂缝拦住了路,低头向着裂缝望去,只见裂缝虽宽不过三丈,但借着月光向下看去,整个地缝深不见低,一片黑暗。 想到树人就是由这个黑暗地缝突然钻出来的,白霜儿顿时谨慎起来,忙后退一步。她可不想被从地缝底钻出来的树藤给扯到地缝里去。 见绕道到地缝对面彼要花费时间,白霜儿决定御风行飞羽,飞过此处地缝。但当她将风行飞羽祭出来,准备驱动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前方半里远的二只一丈高的石狗突然扭过身,朝着她狂奔而来。而天空刚才那只杀死树的火鸟本来已要飞远,却突然掉头冲下来,而就在前一刻它们根本不曾理睬过白霜儿。 白霜儿发现周围情况的变化后,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眼前漂浮的风行飞羽,意识到怪物们前后态度的改变,也许就是因为风行飞羽的出现,于是瞬间就将风行飞羽收回耳环之中。 下一刻,石狗们和火鸟停下步子,转过身二只狗就欲合围火鸟。 见怪物们转移目标,白霜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用法器的她只能绕道而去。 由于地缝裂开足有几里路,白霜儿只得东躲西藏缓慢前行,沿途不由习惯性的做一些不伤性命的尝试。 而这些尝试让白霜儿发现,除非是自己离那些怪物很近的话,几乎这些怪物是不会主动攻击她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出外,那就是自己使用法器时,方圆数丈内、没有处在战争中的怪物们都会将她当作为第一攻击对象,而想要让对方不再攻击她,就必须赶在它们近身之时,停止使用法器,并将其藏好。 显然,怪物对于白霜儿本人而言没有任何的敌意,但是一旦她取出法器,就被认定为敌人。 浪费了一二个时辰,白霜儿终于抵达之前计划的藏身洞穴。 洞穴不大也不深,刚够白霜儿盘脚藏在里边,但这时的她还不敢稍松一口气,因为地面的震动在不停加大,透过洞穴朝外看,只见太阳落山的方向越来越多的火鸟出现在夜空之中,众多的火鸟加上月光,使得此刻的天地间突然明亮许多,只不过这些乱窜的橙光将整个世界渲染得更加诡异神秘。 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思考上,白霜儿险境之下,不忘记静功吐纳,一来定心宁神,二来她想用观光的方式观察这个世界。 如果白霜儿肉眼所见的世界是诡秘惨烈的话,那观光的世界便是壮观美丽的,在空无一色的世界中,白霜儿整个人像是半浮在空中,在她的头顶渐渐出现一片灿烂的红色光团,在她的四周是越来越明亮的黄光、红光、白光,它们杂错闪烁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在白霜儿的下方,一些美丽的绿色光芒正安静地闪烁着,甚至白霜儿隐约能看见再更下边处有淡淡一闪而亮起的黑点。 这些五彩的光,或远离战争与世无争,或燥动着冲向更多的光点之中,然后它或是将另一个光团吞噬后变得更亮,或被别人吞噬。 将观光世界和肉眼所见世界重合起来,白霜儿立刻明白过来,之所以这些石头或火会变成活动的怪物,皆是因为它们那双凝固灵气的眼珠原故,而这也是它们厮杀抢夺眼珠的原因。 “眼珠越大,实力越强,可为什么最后只有一只眼珠存在,不是一对眼珠。”白霜儿心中嘀咕着,就见一团白光将一团绿光吞噬掉后变大一小圈,不由困惑的皱起眉头:“这种情况出现是完全违背属性的相生相克。要知道金克木,为什么金属性的光吞噬木属性的光后居然没被削弱,反而更强。难道说这些灵光只是表面所见,在石珠之中还有另一种物质,这种物质能极大增强怪物们的实力。” 天马行空的想法让白霜儿有些兴奋起来,睁开眼后,她迫不急待将最小的石珠模出来,就在刚才观光的时候,白霜儿已发现自己怀中的石珠也是带着灵光,虽光芒暗淡微弱但在其他方面和洞外的那些光相比起来,可说得上如出同辙,显然怀中的石珠也是怪物的眼珠。白霜儿并不知道,这些石珠因时间原因灵气快要散尽,所以怀揣它们的她并没有惹来怪物的猎杀。 白霜儿用神识欲查看石珠的内部,却发现神识只能勉强渗入到石珠的表皮,根本无法观察到内部。显然依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具有看透石珠的能力。 尝试几次,对于石珠的探究始终没有进展,白霜儿只得放弃现在的打算,转而闹中求静,震中求安,开始静功修炼,拓宽经脉,修固丹田,吸纳更多的灵气,以提高自身实力,确保在这种乱局中存活下来。 就这样枯坐在洞穴中,白霜儿将体内的灵气在经脉中连续运行一百零八小周天,感觉经脉又进一步扩充,体内灵气足够充裕以后,便进入到神幻之珠中。 神幻之珠中的境色早在白霜儿日复一日的创造中不断变化着。 早先的果园如今已成果林,几十亩的果林虽说不得连绵不断,却也硕果累累,或有各色瓜果竟挂枝头丰收在望,或是果花绽放枝头灿烂美丽。 白霜儿这时才恍然醒过来,又是一季收获时到了。 飞入果林上空,白霜儿十指飞舞已成残影,而数缕神识就附于指尖,随着纷繁舞动的手指落在枝头成熟的瓜果。 “收。”白霜儿一声轻叱,只是瞬间枝头无数瓜果便纷纷飞离树枝向着她飘来,然后轻轻落在地上,不过一个时辰,白霜儿下山地面已堆满了各种瓜果。 将这些瓜果放入创物录,白霜儿见其中至少三成是属于灵果类,不由露出喜色,前段时间她也曾收获到灵果,只是灵果的出现在那时不过是凡品果树上所长瓜果的偶尔现象而已。直到上一次收获之时,神幻之珠终于提示有数十株果树进化成灵果树,而这次收获的灵果绝大部分便是出自这些灵果树上,甚至还出异变的果树,一棵去年种下的灵樱桃种子竟然长出一株小龙果树苗。 小龙果属灵果,特别是十年生的果子,具有美容、抗老之效,更是炼制醉红灵酒的主要材料之一,但由于小龙果个体小巧、果实皮薄,少有碰撞就会毁坏表皮,丧失灵气,除非是被人细心照顾,不然极少会存在十年生的果子,属于世面上少数几种一品灵果却有二品灵果价格之物。 有了好收获,白霜儿自是心情愉快。将新一批灵果种子种入土中,又操纵着神识进行花粉授粉,松土下雨。 等果林中一切做完以后,白霜儿飞到药田里,比起果林繁荣之势,药田中的药草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于药草不如果林快速发展,白霜儿早有心理准备,自是坦然面对。 唯一让白霜儿惊喜是终于有一株人参吸收足够的灵气进化为灵参,正好用它的参种培育最好的灵参。 松土洒水,修整花木,大半天时间白霜儿都忙碌在药田里。 弄完了药田、菜田,终于轮到谷田,望着二百亩谷田这时已橙黄一色,白霜儿发出一声痛苦的申吟,此刻的她恨不得拥有分身之术。 “这般枯燥无味的工作何时是尽头?”虽神幻之珠中收获谷物最能锻炼神识,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样进行下去,就算再刻苦于修炼的白霜儿也不免有时会为之烦躁。 将谷米全部收获后,白霜儿几乎是处在精疲神尽的状态下,痛并快乐看着创物录中累计存下来的谷米四百石,初品灵谷百石,二品灵谷五十石,有些小财迷的白霜儿也不由将这些灵谷换算成灵石,扳着手指一算,普通谷米倒算不得几个钱,但初品灵谷和二品灵谷品相好、灵气足,至少也卖得出几颗二品灵石的价格。 只是看着光秃秃的谷田,白霜儿感觉力不从心,准备下次再种植谷物。将创物录翻一遍,选了些适合日前使用的日用品和粮食,她便离开神幻之珠。 之后几日,白霜儿便是忙着修炼,忙着种田。 这日,白霜儿从神幻之珠出来,明显感觉周围杂乱的声响小了许多,将头探出洞穴,却见外边战争依然激烈,但明显参与战斗的怪物数量却在减少。 见此情况,白霜儿望脚边的狼牙棒,表情难得露出犹豫:“是藏在这里一直等到天亮,还是现在就冲出去继续寻找离开的线索?” 这个答案,白霜儿最后勉强选择的是静观其变。显然外边虽表面看起来不像开始那么激烈,但依然危险重重,甚至更加险恶。毕竟优胜劣汰下,实力差的怪物早已被消失掉,留在后边的怪物是一个比一个强大。 白霜儿不想自己跑出去送死,便开始回忆发现蓝天道师尸体后的所有细节,企图找出些之前没有想到的细节。 vip卷 一九五 收费章节(12点) “七寸小路、标记、尸体、石珠。”白霜儿脑海中不停的闪过这些名词,扳着手指自语道:“蓝天道师虽是筑基后期,但以这里这些怪物实力变强的条件只是通过吃敌人的眼珠就能达到,所以说就算蓝天道师实力不比怪物弱。可黑夜持续几个月,在这种实力缩水五成的迷阵中,弄得弹尽粮绝缺乏丹药支持,而怪物实力却越来越强,想必识实务之人都会首先找藏身处躲起来。毕竟只要不使用灵气,怪物们是不会找他麻烦的。” 白霜儿百思不能其解的就在于此,蓝天道师作为一名老练的修炼者,在能藏身的情况下,怎么最后会死在怪物之口,而且是死在那样敏感的位置上。难道说他找到离去的路,而且必须赶到黎明来临前离开,离开的条件会跟怪物有关? 白霜儿这时想起蓝天道师留下储物袋中有玉筒,忙取出来查看是否对方在上边留下什么线索,却一无所获。 “不行,我必须去查看标记周围的情况。”白霜儿意识到白天做事太急,说不定疏忽了什么关键点。 还未等白霜儿走出山洞,就听见头顶上的石壁发出声响,而石壁周围渐出现裂缝,显然这个洞穴支撑不了多久。 白霜儿见此情况一把抓起小青,飞奔出洞穴。见到洞外情况,她不由瞪大眼睛,只见此时天空中月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升到夜空上,而月光所落之地,碎石堆开始快速组合成新的石兽,随着新一批的石兽出现,天际边又有一群火鸟扑天盖地的冲向地面。 白霜儿再回头看见洞穴时,洞穴已坍塌,只能另寻安身之处。 白霜儿小心翼翼向着安全之地挪动,唯恐惊扰周围那些扭打在一起的怪物。这时天空中传来嗡嗡之声,抬头一看,她的脸色不由发青,只见月光下天空中悬浮着幽幽大片暗红色云朵,再一细看这些云朵分明是由无数虫子所组成。虫子皆有巴掌大小,全身闪着铁红色光泽,犹如金属制成的铁虫。这些铁虫们或有巨大上颚的飞蚁,或一尺长虫喙的蚁子,再或长着尖牙的甲壳虫,诸如此类奇形怪状,。 铁虫们浩浩荡荡齐齐俯冲向离它们最近、身形最小的一只石兽。只见不过一瞬,巨大的石兽便被它们密密麻麻包围个严实。等到铁虫散开后,那只石兽已已碎如粉沫,而从石兽身上而来的黄色石珠便被虫群中体形最大的三只铁虫分而食之。 之后这些虫子又将目标落在了另一只石兽身上,就这样群起而攻之,等到石兽被毁以后,继续由那三只铁虫分食黄色石珠。等到这群铁虫消灭了三只石兽之后,吞食黄色石珠的那三只铁虫,它们的体形开始变大,身上的铁红色甲壳渐变得更深,显然实力又提升了。 而成功进阶的三只怪虫各领了一队虫子,分别各朝一个方向飞去寻找新的猎物。 白霜儿眼见着其中一组虫子正朝着自己方向越来越近,顾不得惊扰其他怪兽,慌忙朝向远方奔去,比起单打独斗的巨形怪物,齐心协力数量巨大的铁虫们更让她畏惧。 就在白霜儿躲避无孔不入的铁虫之时,地面那些纵横巨大的裂缝,不断有树人爬了上来,甚至夹杂在树人之中有些水形成的巨形蟹虾。 “五行都具齐了。”白霜儿脑海闪过这个词。 当小青看见水怪出现时,蛇脑袋一伸,蛇眼蹭的就亮了,可当它衡量完自己的小身板和对方最少一丈高身形的差距后,目光黯然,脑袋有气无力又搭回到主人的肩上了,“兹”(差距太大,有点伤自尊不过,我是文蛇,不能跟这些武货们比。) 月光随着战场的升温,仿佛越来越明亮,也让白霜儿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天地间战况激烈,而铁虫、树人、火鸟甚至是水怪,它们彼此间互不侵犯,只围攻数量最多、体形最大的石兽。 怪物亢奋的行为仿佛感染了小青,当它发现一尾鱼头人足、不足三尺高的水怪从地里爬出来后,竟然抛下白霜儿,直冲向鱼头怪。 白霜儿一把将行为失常的小青抓住,却不想小青却激烈反抗,直接挣月兑白霜儿的手,继续向鱼头怪冲去。 白霜儿见状只能抽出狼牙棒跟上。多次尝试以后,她早已发现单纯取出法器并不会引来怪物,只有在将驱动法器注入灵气之时,才会引来怪物的攻击。 小青急速冲上去,然后一口咬在鱼头怪的腿上。 被咬的鱼头怪低下头,一双黑眼珠藐视的望了一眼小青,轻轻一抬腿,小青就被甩出一丈远。 白霜儿当时就一头黑线,宠物实力差得太让自己失脸了,连这么弱小的怪物都打不过。 但很快白霜儿就发现这一个只达到白霜儿腰际的人鱼怪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弱,在她大力迎面当头三棒之下,鱼头怪的身体犹如冰一般被打裂,却又迅速恢复原状,甚至对方还蹦起半丈高向白霜儿脸上吐口水。 鱼头怪的口水具有腐蚀性,白霜儿当时就感觉脸上隐约有些痛楚,手握着狼牙棒攻击速度加快,旁边小青又一次爬回来,学乖的它直接一蹦一口咬住人鱼怪的,然后牢牢挂在对方身上。 见着小青犹如人鱼怪身上的尾巴,白霜儿也不知道是该赞小青牙好,还是赞它找准了攻击点。 而这时发现势单力薄的人鱼怪发出一声尖叫,便欲呼叫同类。 见情况不妙,白霜儿冲上前扯下小青向后退,果断取出惊雷珠花丢向人鱼怪。 只听着轰声一响,人鱼怪一半的身体被惊雷珠花轰成碎渣,但很快这些碎渣溶化成水,又流回人鱼怪身体上,见着鱼怪重伤而未死正在愈合之中,白霜儿当即立断,直接冲上前很粗鲁将人鱼怪压在地上,扬起狼牙棒对着人鱼怪还保持完好的另外半边身体一阵猛锤。 对于白霜儿而言,灵气匮乏的她使用这种最原始的攻击方式更有效果,而且防止灵气驱使狼牙棒引来怪物之事。 狼牙棒每一次落下,都会使人鱼怪身上的水珠四溅,而白霜儿的手上皮肤也因这些水迹而出现红肿腐烂的痕迹,而人鱼怪的身体虽一次次被狼牙棒击伤甚至打碎,却又一次次快速恢复正常。 “咚。”一棒落下。 旁边的小青盘身仰头,不眨眼的望着不远处的白霜儿,蛇舌伸吐着:“兹”(太粗鲁了,主人就好这一口。) “咚。”又一棒落下。 “兹”(简直野兽派作风。) “咚。” “兹”(真狂野。) 眼见着人鱼怪恢复的速度正渐变得缓慢,白霜儿却没办法松一口气,因为她发现身旁有其他水怪正冲了过来,前方地缝新的水怪也正爬出来。 危机之时,白霜儿最后一次高举狼牙棒,而这次她的手指间已带着一缕从神幻之珠中取出的雷鸣火种。 显然,人鱼怪也看见白霜儿手指尖的火种,黑色的眼珠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恐惧,不由更加剧烈挣扎欲摆月兑白霜儿。 战争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霜儿一掌将雷鸣火种打入人鱼怪的身体,然后快速向后退。 “轰。”一声闷闷的响动,只见雷光在人鱼怪的水体中游动,紧接着哗啦一声,它彻底碎成一地水,水正中一颗圆石发着幽幽的黑光。 小青见缝插针快速溜过去,一口吞下黑石珠。 白霜儿第一次亲手干掉一只怪物,虽算得上她所见的怪物中最弱的一只,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只是见着周围无数怪物向自己这边涌来,她捞起正在吞食石珠的小青,骂道:“你为吃的不要命了。”能让一向理智的小青发狂,白霜儿相信这些被怪物们抢的石珠绝对是好东西,可惜自己实力有限不敢有过多贪念。 刚才的一声惊雷,早引起其他怪物的关注,所以当白霜儿欲逃时,却发现周围几乎要被围得密不透风,还好被引来的怪物们中有几只石兽,倒也帮白霜儿分散其他种类怪物的仇恨值,没一会的功夫,几只石兽便被其他怪们围攻起来,场面一度混乱之极。而白霜儿就借着混乱局面,仗着体形娇小的优势,在怪物们之间灵巧穿梭逃窜。 不知不觉白霜儿从围攻中侥幸月兑围,因为不敢飞到空中从而引来铁虫和火鸟围攻,所以只得徒步狂奔,而在她身后还有几只水怪紧紧跟随其后,前方也有新的水怪出现,见此情况她只有再一次连丢二个惊雷,暂时扫清前方道路。 刚才和那只小人鱼怪的厮杀,已让白霜儿明白水怪的身体易被砍断打碎但愈合能力极强,就算用雷鸣火种,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消失掉它们,除非它们受到的伤害程度迅速快过愈合能力,不然的话依它们的特质几乎都处于不死的地位。 却不想白霜儿才出水怪包围圈,天空中的火鸟和铁虫终还是被吸引过来了。 知自己已处在险境,白霜儿也就顾不得使用法器会引来怪物,祭出玉石金符针,十手指舞如残影,五只金针悬在白霜儿四周和头顶,加之配合火符字,短时间倒让怪物们停住了步子。 这时白霜儿感觉自己就像在神幻之珠中摘果子,眼睛落上下左右各种果子上,有五只铁虫果、一只火鸟果、还有三只水怪果,而神识控制着金针或防御或进攻,到后来几乎神动针到,可谓畅快无比。唯一的瑕疵便是体内灵气不足支持法器的威力,所以攻击力强不是很强,她只能暗恨好不容易炼制成的金剑却化成金针,虽金针运用起来灵巧诡秘,但却少了长剑的杀伤力—— 前段时间工作太多,所以停更二月,本想休息半月恢复元气,却不料前日收到小编泡泡的夺命手机,-_-在泡泡温柔的催更声中,青草泪流满面忏悔停更之罪,并承诺一定会恢复更新,所以╮( ̄▽ ̄)╭今日文章恢复更新,由于几月未码字,目前还在恢复状态之中,请大家见谅。 青草同时要(# ̄▽ ̄#)谢谢各位书友在断更期间依然支持本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