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欲望》 01 失眠 周则枫掉入了一个陷阱。 如果时光倒流到半小时前,周则枫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才不至于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挣扎着,嘴上被贴了胶带,只能呜呜地喊,眼底猩红一片,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 男人慢条斯理地戴好乳胶手套,拍拍周则枫的脸,金丝眼镜反射出窗外的乌云,眼看大雨将至。 他面容肃穆到残忍,说出口的话却温柔至极:“乖,哥哥喜欢听话的小狗。” / 周则枫无法抑制地勃起,射精的冲动喧嚣着快要冲出身体,可所有的怒吼和喘息都被静电胶带拦截,他的身体想被种了蛊毒,而罪魁祸首就是那只在周则枫身上四处点火的手。 他见过这个男人的手,白皙修长,现在却被罩在乳胶手套里, 变得更加禁欲且色情。 周则枫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听到那双手套弄自己鸡巴的声音,咕叽咕叽的水声天生就让人浮想联翩,周则枫试图催眠自己,现在正在给予自己快感的是女人,可是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进这栋房子时,看到的那张脸。 冷冷淡淡的长相,高挺的鼻梁,眼角还有颗泪痣,甚至是在给男人撸鸡巴的时候,也还是穿着那件一丝不苟的白衬衫。 周则枫把头往后仰,快感到达了顶点,男人的手上有茧,毫不留情地从马眼上掠过,用指甲在铃口戳刺,还有一只手捧着他的囊袋亵玩,明明只是被玩弄肉棒,周则枫却感觉全身心都被掌控在男人的手心里。 “啊……唔!要射了……”周则枫终于可以说话了,可男人却坏心眼地把手抽离。 周则枫已经到了极点,或许一粒尘埃落在他鸡巴上,都可以让他射出来。 可事实上是,他的高潮被硬生生掐断,欲射不能,男人把快感夺走后一声不吭,让周则枫陷入到无边的空虚中。 欲望能使人化作任何形状,甚至会变成匍匐在地的奴隶。要不然周则枫一个极度恐同的直男,怎么会料到有一天,他会对另一个男人说: “求求你,让我射。” / 周则枫从没想过段凯会骗自己。 时间倒回到前几天,事情要从周则枫日渐减少的袜子和内裤说起。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那个以卖原味赚外快的室友段凯,会因为供不应求而去偷自己的内裤和袜子,卖给群里重金求购的男人。 甚至还偷拍了一段周则枫在游泳馆浴室洗澡的视频发在推上,被周则枫的同学发现,转发给周则枫,视频里的正主才知道自己的裸体被万转,才看到视频下方无数求草的留言。 周则枫像吞了虫子一样恶心,身边的人都知道,周则枫恐同,段凯这是踩着他雷区了,还在上面疯狂蹦迪。 周则枫也没想太多,一拳挥向段凯的脸,两人扭打在一起,最后辅导员办公室见。 段凯认错态度良好,跟周则枫诚恳道歉了,周则枫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求把视频删掉就成。 当晚周则枫约段凯出去吃饭,俩人都喝醉了,周则枫拍着段凯的肩膀口无遮拦:“你不是当初和女朋友分手要死要活的么?怎么突然转性了?” 周则枫记得段凯的脸都涨红了,只憋出一句:“我不是。” 回到宿舍,周则枫躺在床上,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异常活跃,他凝神盯着黑暗中的一点,听着耳边室友的呼噜磨牙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一不小心动了动小拇指,发现还清醒着。 从休学回来之后,周则枫就开始一直失眠。 今天他打架,也并不是因为愤怒至极,而是包藏了私心——他因为受伤而休学之后所经历的痛苦、迷惘、焦虑、失眠,所有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平时在游泳馆训练还远远不够,他以为今天发泄完就能安心睡去,没想到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段凯洗漱时看到满眼红血丝挂着熊猫眼的周则枫,吓得以为见了鬼。 “又失眠了?”段凯含着牙刷口齿不清。“今天能训练吗还?” 周则枫点头,吐掉泡沫挂好毛巾准备换衣服。 段凯破天荒和他一同出门,路上突然说:“我高中的时候也老失眠,我妈带我去看过当地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治疗失眠很有一套,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你感兴趣的话我把联系方式和地址给你。” 周则枫脑瓜子嗡嗡的,随口答应了。过了几天,段凯说帮他约了时间,就在明天,刚好老中医有空。 周则枫没想到段凯这么热心肠,自以为是段凯在补偿过错,所以不疑有他。 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周则枫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手机上的地址陷入沉思。 段凯说的老中医……就住在这里吗?这地儿也太高级了吧,这老中医可能真有两把刷子,要么也买不起这个地段这么好的房子。 顺着地址找到门口,周则枫按了按门铃,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个高瘦的年轻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八九的模样。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清俊,宽肩窄腰,却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样子,周则枫抬手和他打招呼,他只上下打量了周则枫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示意周则枫跟在自己后面进屋去。 周则枫皱眉——什么司马态度?! 这时,一团雪白的大毛球风一般的窜出来,待它欢快地绕在陆昭脚边打转,周则枫才看清那是一只萨摩耶。 陆昭蹲下身,冷若冰霜的脸上绽出笑容,他撸了撸在他怀里撒欢的狗,一人一勾把客人周则枫晾在一旁。 狗狗发现了周则枫,从主人怀里钻出来好奇地和他对视,周则枫也俯下身摸摸它的头,萨摩耶仰着头蹭着周则枫的手,一脸惬意的模样。 “上楼吧。雪饼你待在这儿,不许上去。”陆昭终于开口,声如其人。 周则枫心想,可能老人家不喜欢狗狗,所以才不让它上去。 上楼的时候周则枫环顾四周的环境,这是一栋复式公寓,装潢偏冷调,干净得不沾一丝烟火气,黑白灰三色占据了周则枫的视觉空间。 这就有点出乎周则枫的意料了,他以为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家应该是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没想到审美这么硬核——不过,他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往二楼引的男人,心想,这可能是老中医的儿子,这房子也自然是买给自己老爸的。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男人引着周则枫进了其中一间,周则枫还没仔细环顾四周,身后的男人突然把门给关上了。 奇怪,老中医呢? 见周则枫四下张望的样子,男人皱眉,问:“你找谁?这儿就我们两个人。”??? “啊?”周则枫掏出手机反复确认,惊讶地问,“难得你就是我同学说的那个老中医?” “嗯对,你怎么知道我姓‘老’?”男人掩嘴咳嗽一声。 好家伙,老中医老中医,原来是姓老的中医? 周则枫感觉自己被段凯坑了,还害自己出洋相,他也尴尬地咳嗽一声,不自在地开口:“那老……先生,要怎么开始呢?” 算了算了,只要能治好失眠就好,说不定人家资历浅道行深呢? “你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然后把衣服脱了。” 周则枫:????????? 02 结仇 【控射,意为控制射精,或者边缘控制,撸射的一种,但是常常在快到高潮的时候停手,让即将达到射精临界点的兴奋感冷却下来。如此不断往复多回,再最后射精。即在高潮的境临界点边缘疯狂试探,控制他人射精。 本来是医学上治疗早泄的一种方法,但更多是特殊性癖好群体的一种爱好。】 以上是周则枫之后上网查到的内容,也是陆昭私底下的爱好之一。 作为一个给人控射的“农”,陆昭不经常约人,只因为符合他要求的“牛”并不多——身高体重身材大小长度,甚至脸蛋,缺一不可,但是因为他出色的技术和性冷淡的视频风格,虽然只控过个位数的牛,在推上粉丝数也十分可观,一度成为圈里炙手可热的控射师。 后来因为忙于工作,他很久没有精力去忙活这些,某天得空上推,看到关注的人转发一个视频到自己首页来,他打开一看,是普通的男人洗澡,但是说普通又不普通。 偷拍角度让整个视频充满了禁欲意味,满足了人的窥探欲,画面中的男人看上去有一米八五打上,举手投足间肌肉群有力健康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强壮,窗外的光线打在他的肩膀上,和浴室氤氲的雾气一起,让男人的身体有如古希腊的神祗,暧昧中平添了些不可冒犯。 然而接下来镜头往下,又铺上了一层旖旎的底色——微微隆起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倒三角的黄金身材比例,还有脐下三尺的阴处,看得陆昭一挑眉——沉睡着的状态都这么大,要是勃起还不了得? 视频中的人没有露脸,只有线条流畅完美的下颌线,陆昭眼看着男人开始往身上打泡沫抹沐浴露,他一只手叼烟点火,另一只手在一片烟雾缭绕间往身下活动。 等这么视频循环了不知多少次,陆昭终于结束,拿起纸巾面无表情地清理。 他进入贤者时间,打开发布视频的人的主页,这个账号他之前瞄到过,那时粉丝还没破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视频,他涨了不少粉,跻身两万粉网黄行列。 他简介贴着onlyfans链接,还标注卖原味,加微信有门槛,陆昭眉头一皱,继续往下翻。 除了那条视频,往下的都是一些图片和自慰视频,配文不堪入目,打破了视频中朦胧美好的氛围,让陆昭有点下头。 不过紧接着他就从一张腹肌照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视频陆昭毕竟看过那么多次,不可能没发现视频中的男人的下腹处有一颗淡淡的小痣,可是照片中的男人却没有,并且除了那个视频,之前发布的照片视频中也都没有。 陆昭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视频是偷拍的。 没有什么犹豫,陆昭给这人发了一条私信。 他深谙男通讯录的尿性,知道以这个视频的热度,这个男人的私信肯定塞满了百鸟朝凤图,亦或是通幽洞微图,然即使九成没有下文,他也想试一试。 陆昭忍不住想,这样的天菜在自己的控制下求射不能,痉挛着大腿根,肌肉都涨起,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 段凯当着辅导员的面删了那段视频,感觉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要是传出去,他偷拍周则枫洗澡的事情被他前女友吴薇知道,那他真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偏偏这个周则枫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起他前女友,段凯心想,吴薇为周则枫找自己那么多次,哭过闹过那么多回,周则枫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段凯躺在宿舍床上,想起吴薇和自己恋爱的时候,就百般求着段凯把她介绍给他的室友认识,见了还不够,还说要加他们为好友,美其名曰让室友们监督段凯,才好和吴薇随时沟通——可惜那场聚餐周则枫要打比赛没去,不然段凯只会更丢脸。 现在想想,吴薇估计从那时就已经移情别恋了吧——或者她从来没喜欢过段凯,和段凯在一起只是为了接近周则枫,不然也不会在和自己分手后一个星期,就马不停蹄跟周则枫表白。 令段凯更生气的是,周则枫拒绝了。 段凯给周则枫看过吴薇的照片,可吴薇问他记不记得她是谁的时候,他毫无印象。 在段凯眼中,吴薇是自己追了一个学期才追到的艺术学院系花,为了满足她买这买那的愿望,他还利用体育生的身份当网黄卖原味,他最宝贵的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周则枫眼里却是路人。 后来周则枫打比赛受伤,去了国外休养,段凯心中生出隐秘的快感和幸灾乐祸。 周则枫休学的这一年,吴薇还和段凯断断续续联系着,他承认自己还对吴薇余情未了,两人暧昧了一年,周则枫的回校又将一切打回原形。 当吴薇旁敲侧击向自己打听周则枫时,段凯心中的愤懑和不满拉到满值,可是他人怂,也没有对周则枫做什么,只是他知道周则枫恐同,就故意偷他的内裤袜子卖给男人,后来买家加钱要求要视频,他本想自己随便录一个交差,直到周则枫训练后和他一起进了游泳馆的公共浴室。 不知是不是鬼迷了心窍,段凯躲在暗处,偷偷录下了视频,发给买家,同时发到了推特。 那个视频让他涨了不少粉,看着底下人的评论,他嫉妒,也体会到周则枫被人亵渎的神奇爽感。 本想找机会再偷拍一次,没想到那么快就东窗事发,还闹到了辅导员那儿去。 周则枫事后还假惺惺约他喝酒,段凯神志清醒,看着周则枫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心中妒恨更深,而周则枫的无心之语更刺痛了段凯,撕开了他欲盖弥彰的伪装——他不是同性恋,却在推特装同性恋。 回宿舍后,段凯收到了吴薇的微信,她显然是得知了这件事。 【段凯,你居然是……?我还以为你们体院gay多是刻板印象,那之后我们可以做姐妹啦[偷笑]】 这是压倒段凯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凯关掉微信打开推特,第一个看到的私信来自于他关注的一个控射师。 【视频里的人不是你吧?】 段凯被戳中,在对话栏写写删删,最后发了个【?】。 陆昭没回答,只问:【视频怎么删了?】 【想删就删咯。你说视频的人不是我,那见一面不就知道了。】 陆昭有些惊讶。 【可以,你也在g市?】 【对。】 【那先说好,我会录像。】 【我知道,我还喜欢露脸,你发上去的时候别打码,】段凯内心毫无波动地打字发过去,【另外,我有点小癖好,喜欢装纯装不懂,算是cosy吧。】 陆昭腹诽,心想这癖好够奇葩的。 【ok,我这几天没空,过几天我把地址给你。】 段凯下了推,心想,不是恐同么?我让你社死。 / 陆昭见到周则枫的时候,确定这就是视频里的人。 眼前的男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副大学生模样,气质干净阳光,长相英俊,看上去嫩得能掐出水来。 虽然穿着卫衣和宽松的五分短裤,但不难看出他衣服下蛰伏着的肌肉。 陆昭把周则枫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想象他被扒掉衣服的样子。 把人引到二楼,这人还傻不愣登地到处看,他以前约过的哪个不是从善如流,陆昭正要不耐烦,又想到前几天这人说过的——“我喜欢装纯”。 好,那就陪你装纯。 没想到周则枫说陆昭是治疗失眠的老中医,陆昭差点没缓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后便随便信口胡诌了。 陆昭让他脱了衣服去坐着,周则枫也愣愣的,只蹦出一句:“治失眠不是拔罐啊针灸啊推拿什么的吗?为什么要脱衣服?” “隔着衣服拔罐针灸推拿吗?” “……” 周则枫被说服了,他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薄肌,然后向陆昭投来问询的目光。 陆昭看向他的下半身,抬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最后,周则枫自己脱剩一条内裤,坐到窗边的沙发上。 陆昭在自己身后忙活着什么,不多时飘过来缕缕柑橘的香味,回头一看原来是陆昭点了香薰蜡烛。 周则枫心里哼哼一声,心想这老中医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现下还真有点安神了,难道是脱了衣服返璞归真的缘故?还是这个沙发有神奇功效?回头得跟这老中医要链接才行。 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够,想着想着周则枫居然真的打了个小盹,不过因为手腕太疼没过一会儿就醒了,他愣着神动了一下,没挣脱。 他惊恐地发现,陆昭居然把他绑了起来?! 03 敏感 “你干嘛?!治疗失眠用得着把我绑起来?吓唬谁呢!” 周则枫可以确定自己是进了龙潭虎穴了,眼前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见周则枫醒了,二郎腿放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搁到床上,又解了领带松了领口的扣子,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乳胶手套不紧不慢地戴。 周则枫一边挣扎一边瞄到茶几上的几样东西——润滑剂、震动棒、飞机杯、跳蛋…… “他妈的你个死变态!你想干嘛?!我告诉你,现在马上放了我,不然等我解开这绳子肯定揍死你个狗东西,赶紧给我解开!!!你……唔……” 陆昭听烦了,撕出静电胶带往周则枫嘴上一贴,微凉的手指隔着静电胶带碰上周则枫的嘴唇。 “嘘,差不多得了,还要演到什么时候?”陆昭优雅地戴好手套,一只手隔着内裤摸上周则枫还沉睡着的性器,甫一触到周则枫就跟摸了电门似的弹了起来,又被手上的束缚拉回沙发。 陆昭拍拍他的脸,面上还是高冷禁欲,嘴角噙着的笑容让周则枫觉得不寒而栗:“乖,哥哥喜欢听话的小狗。” 他妈的,你才是狗!周则枫赤红着眼,手上紧握着拳,肌肉梆硬,血管暴起,显然是愤怒到极点,看上去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陆昭第一次见这么特殊的,骨子里的凌虐欲和征服欲被点满,血液里的兴奋开始沸腾。 这时,陆昭瞥见周则枫头发上有一朵小桂花,强迫症不能忍,于是起身去想把花拿下来。 周则枫没想到陆昭会突然靠近,紧急往后仰,却不可避免和他接触到。男人身上有冷冽的香水味,从温热的颈肩飘进周则枫鼻子里,他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突然瞄到陆昭毫无设防的领口处。 陆昭的锁骨形状很色情,被衬衫掩住的皮肤是嫩豆腐一样的白皙——如果用唇舌在上面啃咬的话,会留下很深的吻痕吧?周则枫又不受控制地往下看,这不守男德的狗男人,白衬衫里面居然没穿背心,两颗粉红色的乳尖缀在白皙的胸膛上,晃得周则枫眼睛疼。 周则枫下意识感到厌恶,下一刻却又被他起身时衬衫下朦胧的粉色吸引视线。 正胡思乱想时,陆昭已经把金桂放到桌上,对着周则枫的耳边低笑一声:“你硬了。” 周则枫不可置信地往下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家伙几乎硬了个十成十,正激动地勃动着,龟头快要顶住内裤边,上面的布料被马眼冒出的前列腺液弄湿,肉棒好像要顶破内裤冲出来。 这让周则枫感受到莫大的耻辱,今天的一切都是——明明是个恐同直男,却在男人的手底下勃起,周则枫感觉到羞耻和绝望,其中更多的是恶心和无地自容。 陆昭不知道他内心的百转千回,看到周则枫状态到了,把他的内裤扒下来,满意地弹了弹他的龟头,周则枫看着这双被乳胶手套包裹着的骨节分明的手,和自己涨红的性器形成鲜明对比——这双手可能应握手术刀,或者拿钢笔,此时却——周则枫思及此,马眼激动得流水。 周则枫尴尬得无地自容,心想,是因为自己一星期没手冲了,才会这样的,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这份羞愤,在陆昭转身拿润滑剂的时候,周则枫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虽然碍于距离问题威力不大,但周则枫踢完才注意到陆昭挺翘的、被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屁股,开始鬼使神差地回想起方才脚底软乎乎的触感。 “敢踢我?” 陆昭冷下脸来,拿起刚才解开的领带,转过身来蒙住了周则枫的双眼,这下周则枫的世界只剩下黑暗,瞬间安全感被剥夺,周则枫呜呜叫着,双腿扑腾,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不过也好——周则枫自我安慰——事已成定局,不管等会发生什么,蒙着眼看不到男人,就能自我脑补眼前是女人,不至于那么恶心。 他只能靠听觉分辨陆昭的方位,听到他走远又回来,紧接着双腿被按住,陆昭凉凉地撇下一句:“再动把你腿也绑起来。” 周则枫不动了,却不是因为陆昭的威胁,而是他感受到陆昭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腹肌,在上面打圈抚摸着,周则枫下意识吸肚子,体内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躁动。 “你还挺敏感。”陆昭的气息离他的下腹很近,周则枫喘着气,心里在期待着什么,说不清也道不明。 下一刻,陆昭满足了他的期许。 陆昭在周则枫的腹肌印上了自己温热的吻,亲了几下之后,又用舌头像猫似的舔,柔软的舌头沿着他腹肌的纹理细细密密地舔舐,还带有吸吮的意味。 “嗯!……”周则枫开始喘气,鬼使神差回想起被蒙眼睛之前见到的陆昭的嘴唇——红的,薄的,有唇珠,看上去很软,很适合接吻。 陆昭吻着吻着,把湿漉漉的唇贴上周则枫下腹的痣,在上面轻轻吮吸啃咬。没想到周则枫反应很大,一下子挺胯,怒涨的阴茎在空中弹动,一不小心打到了陆昭的嘴。 陆昭这辈子没给男人口过,这样一下弄得他黑了脸,索性不做前戏,直接进入正题。 一下子被冷落的周则枫有些不习惯,突然鸡巴上一阵凉意,周则枫打了个寒颤,想问这是什么,出口却只是呜呜呜。 陆昭好像洞察了他的心,随口道:“润滑液。”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手覆上滚烫的性器,一只手的虎口包裹住龟头,另一只手圈住柱身,周则枫被刺激得一挺腰,还没缓过这阵,陆昭的手便开始动作。 手心裹着肉棒,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撸动,周则枫心想,和自己平时打手冲也没什么两样,逐渐适应渐入佳境之后,陆昭突然又转换方式。 他的手直直地捋过敏感的龟头又往下,大拇指关节的茧挠过冠状沟,循环往复数十次之后,周则枫被玩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大汗淋漓,陆昭放开手等周则枫缓了一阵,又重新上手,这次专门逮着他的龟头搓,柔软温暖的手心隔着乳胶手套顶着红彤彤的龟头,高频率的揉动,让周则枫不可抑止地叫出声,被快感淹没,马眼上流不停的水淌了陆昭一手。 陆昭瞄了周则枫一眼,男人性感的腹肌和胸肌就在眼前,汗水顺着狗公腰流下来,大腿根不断颤抖着,显然已经是爽到不行了。 “这样就不行了?还早着呢。”陆昭笑笑,抬手把静电胶带撕下来,周则枫的喘气声瞬间找了出口。 “还骂人吗?” 周则枫喘着粗气,闷声不吭。 陆昭摇摇头,把手套摘下来,重新握上湿漉漉的鸡巴,被手心的温度烫到了。 “刚才只是开胃小菜,你准备好了吗?” 04 控射 “啊……啊……呼……” 周则枫什么也看不见,身处在一片黑暗中,眼睛前的领带被汗水湿透,因为太过强烈的快感而呼吸困难。 陆昭好像脱了手套,一想到他那柔软修长的手正覆在自己的鸡巴上,周则枫就兴奋得可以狂跑五千米。陆昭一开始把他的龟头抵在自己合并的手指上,接着用指关节一根根捋过,饶是周则枫这样的猛男壮汉,也难以抵御这样的快感,直接吼出声来,马眼处水漫金山。 陆昭的花招很多,捋了一会儿又换了方法。他一只手挠着会阴处,周则枫能感受到他的指尖刮过阴囊下面的那条隐秘的缝,每刮过一处,周则枫便随之颤抖,他的另一只手上有茧子,搔刮龟头下缘的冠状沟,柔软的指腹揉搓马眼,有茧子的地方扫过去又痛又爽,指甲间或刮过铃口,带起阵阵电流。 “太……太爽了,快!……” 周则枫爽得一双肌肉勃发的腿疯狂颤抖,胸肌腹肌上覆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渴求得到更多,可陆昭却慢条斯理地,用虎口夹着他涨成李子一样的龟头,像挤奶似的,从铃口榨出更多透明黏稠的前列腺液。 “看你哭得,多伤心啊。”陆昭的指尖揉揉不断哭泣的马眼,对着直喘气的周则枫说,周则枫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挺着胯想要获得更多快感,陆昭放开手,好以整暇地抚摸他的大腿根和小腹,刹那间把所有快感都剥夺,就仿佛他给自己带来快感一样轻而易举。 周则枫感觉自己的全身心都被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所操控,被寸止的感受无比煎熬又无比过瘾,周则枫难耐地握紧双拳,小腹和手臂的青筋暴起,整根肉棒像烧红的铁杵,在空气中欲求不满地晃动。 终于,当男人两只手再次上下圈住他的鸡巴撸动时,周则枫回归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挺腰操着陆昭柔软的手掌,陆昭的手收得越紧,周则枫的挺动越艰难,爽感就越层层递进。 这一刻周则枫无比希望自己看得见,光是想想就要射了的场景,如果真实见到—— 正要到达时,陆昭又撒开了手,周则枫情不自禁地委屈着哼哼,下身不甘寂寞地做操弄的动作,被润滑剂和前列腺液打湿的阴茎好像有生命力似的抖动,柱身的青筋条条绽起,喧嚣着不满。 “让,让我射……!”周则枫恨不得现在就挣脱了绳子,具体要干嘛,他也没概念,只知道自己现在恨这个把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男人恨得牙痒痒! 陆昭轻笑一声,并不理会他,只摩挲着他的痣。 周则枫靠在沙发上,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被情欲操控的一天,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简单到乏善可陈,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考进体院之后,身边的同学恋爱的恋爱,约炮的约炮,搞基的搞基,他却一心只想训练比赛,直到受伤去了国外,也依然没有一天停止过复健。 周则枫不是没有欲望,只是两次不美好的亲眼所见让他对性——特别是同性恋产生了厌恶感,对于欲望纾解只是一种固定程序,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和感情,只是每次解放时他看的都是av,中学时也只对女孩有感觉,所以他笃定自己是个钢铁直男。 可如果是钢铁直男,为什么他现在会爽到大腿根都在痉挛呢? 周则枫没胡思乱想完,陆昭那双要命的手又箍上来,这次他的手法十分狠厉且利落,好像是终于大发慈悲想要他射了,果不其然陆昭下一刻就开口了,语气有些烦躁:“都一个小时了,我手好酸。” 周则枫从他的语气里莫名品出一丝责怪的意味,他狠狠地骂:“操,明明是你不让我射,你还敢说?” 陆昭这次倒没说什么,认命地给他搓鸡巴,也不是没想要使上道具,只是周则枫的阴茎形状大小都正合他意,纯用手更有挑战性。 终于,陆昭感觉到手中的柱身开始微微颤抖,周则枫仰着头,一声声低沉嘶哑的闷哼喘出口,喘得陆昭更硬了。 其实继续控也可以,陆昭喜欢控制别人,自然乐此不疲,只是周则枫的肉体太过诱人,他总是要控制自己不要心猿意马,不要摸到下面的后穴去。 他想,等会周则枫射了,可以顺便问下他有没有兴趣留下来过夜,反正这种事在圈里不算稀奇事。 眼看着周则枫要射了,一双有力的腿又开始扑腾,突然一抬,踩到了一处硬邦邦的东西。 陆昭一愣,手上动作停了,低头看着周则枫放在自己裤裆上的脚,喜怒看不出。 周则枫也愣了下,傻傻地问:“这是什么?你怎么停了?” 陆昭气得把周则枫的脚撇下去,虚虚握住周则枫蓄势待发的性器,说:“你猜是什么?” 周则枫心中隐约有猜测,眼下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陆昭又开始吊着他,情急之下,他一直在挣扎着的手腕终于挣脱了本来就绑得不紧的绳子,把自己眼睛上的领带一把扯掉了! “你坐好……你干嘛?!” 周则枫非但没坐好,还迅速站了起来,双手往陆昭坐着的沙发上一撑,把陆昭整个人圈在沙发里动弹不得,压在他身上,急躁地把硬得爆炸的性器往陆昭腿间戳刺,湿漉漉的龟头顶在西装裤上印出肮脏的痕迹。 陆昭被顶得神志不清,双手被周则枫一只手抓住按在陆昭头顶,使他动弹不得。周则枫像条发情的公狗按着陆昭操,陆昭气得脸都涨红了,眼镜都起了雾,扭头往周则枫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周则枫才堪堪停下来。 “你发情了?想射就给我滚回去坐好,从我身上滚开!” 陆昭轻喘着狠狠瞪周则枫,周则枫却被瞪得更硬了。 他贴近陆昭,看到陆昭鼓鼓囊囊的裤裆,嗤笑一声说:“你也硬了。” “你有病?想干嘛!”陆昭被周则枫箍在怀中,周则枫的手摸到他下身,抽开皮带拉开裤链,把陆昭的阴茎也解放出来,报复性弹了弹他的龟头。 陆昭被弹得龟头流水,把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啧,你他妈欺负我,我说过,等我解开绳子,揍死你。”周则枫趴在陆昭肩头,一只手握着自己和陆昭的鸡巴上下撸动,平时体能训练磨出来的茧子粗粝地抵在最敏感的冠状沟,陆昭爽得一阵吸气,手上不甘示弱得用手心顶着两个马眼摩挲。 “那你倒……那你倒是揍啊?压着我算什么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等着瞧,你能挣开我再说。” 两人嘴上放着狠话,下身却湿湿黏黏地贴在一起摩擦,周则枫手下动作不停,鬼使神差地抬头和陆昭对视,打量着对方俊朗的脸和此刻正为了刻意压抑呻吟而咬得发白的嘴唇。 现在的陆昭终于脱下了冷静自持的外壳,眼镜下的双眼布满了迷茫,同他一样被情欲染成瑰丽的颜色。 陆昭在对视中首先败下阵来,把目光移向窗外,露出脆弱的脖颈。 周则枫看了一会儿,艰难地挪开视线,开始沉默,脸又埋回陆昭颈间,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打在脖子上,快要把白皙的皮肤熏红烫坏。 午后的阳光恬静祥和地洒在两人身上,热火朝天的暧昧气氛在房间里胶着,周则枫一只手动作,另一只手一直掐着陆昭的腰,捏他腰间的软肉,摸了一会儿又往下去揉那个挺翘的手感极好的屁股。 “你身上怎么哪儿都软啊?”周则枫喘息着,用气声在陆昭耳边问。 陆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气急败坏地想要阻止,却拗不过周则枫一身蛮力。此时,周则枫在屁股上肆虐的手骤然摸到了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后穴,又沿着穴口捋过会阴,陆昭惊得一弹,到达高潮,颤抖着身子射到了周则枫手上。 与此同时,周则枫也快到了,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周则枫狠狠地按住陆昭,全身的肌肉勃发着,把陆昭的锁骨想象成嘴唇,用尽全力地吻了上去,还用犬牙在上面咬了个牙印。 两人相互依偎着喘息,享受浪潮过后的片刻安宁,身下的浊白一片狼狈,阳光下的尘埃还在飞舞,时间却仿似凝固,陆昭闭着眼久久不吭声,怕一吭声就被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嘲笑自己射得快。 没想到周则枫比他还能憋屁,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沉默了许久,陆昭被压得胳膊酸,推了推周则枫,说:“从我身上滚下去,死沉。” 毫无动静。 陆昭把周则枫扶起来一看,眼前这张俊脸正闭着眼,呼吸平缓,睡得一脸安详。 05 乌龙 周则枫一觉睡到了天擦黑才起,是被雪饼舔醒的。 他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左右摸索了几下开了灯,雪饼那张脸正对着他,笑得人畜无害。 周则枫在口袋里摸到自己的手机,眼睛适应光亮后,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连串优美中国话,但是方才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陆昭的枕头挺软的,手下雪饼的狗毛也很蓬松,周则枫心情突然没那么差了,把话删掉换了一句: 【段凯,你给我等着。】 段凯没回,周则枫能猜到段凯这么做的目的,他扯掉领带看到一旁的三脚架和相机时,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知道段凯把事做这么绝的原因,也亏得他和陆昭都阴差阳错没解释清楚,段凯的计划完全漏洞百出,居然还被他得逞了。 不过,还是挺舒服的,比自己弄爽多了。 除了对象是个男的,淦,一想到这个就下头了。 一抬眼,周则枫看到了下午他坐的那张沙发,他不久前就坐在上面,被握着肉棒在欲海里沉浮,他还失控得把陆昭压在身下…… 想到陆昭,周则枫又紧急刹住,想要把那些画面从自己脑海中删除。 他穿好衣服,鬼使神差地走到沙发前,看到茶几上安静躺着的一朵小金桂,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嗅了嗅,是秋天的味道。 周则枫不知道在想什么,把桂花放进了口袋里。 咕咕叫的肚子把周则枫从迷茫混沌中扯回现实,他穿好鞋,一出门就看到陆昭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换成了一副黑框眼镜,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对周则枫这个大活人视若无睹,好像在开视频会议,嘴上说着“回国”之类的字眼。 周则枫身上汗津津的很难受,问:“我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陆昭终于抬眼,说:“可以。” 周则枫在陌生的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发现陆昭一个大男人,沐浴露洗发水居然通通都是橙子味,周则枫洗着洗着有种自己也变成了一颗大橙子的错觉。 不过周则枫洗完才察觉到尴尬的地方——他忘记跟陆昭借衣服了,眼下他看着脏衣篓里散发着汗臭味的衣服,和置物架上的大浴巾,果断选择后者,把浴巾围在了腰上。 周则枫一出浴室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雪饼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围着他的腿转,周则枫蹲下来猛撸狗头,然后跟在雪饼后面,循着香味下楼梯进厨房,看到了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的陆昭。 陆昭没发现周则枫,周则枫便光明正大站在他身后观察他的背影。 不得不承认,脱下西装穿上家居服,把金丝眼镜换成黑框的陆昭,褪去了高不可攀的凌厉,裹上了一身温暖可亲的皮毛,整个人看上去也年轻不少,像个邻家大哥哥。 周则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突然想到下午陆昭那些腹黑的玩弄,顿时不寒而栗。 “你衣服呢?”陆昭大概是从油烟机的镜面反射看到了周则枫白花花的肉体,头也不回地问,同时把剁好的排骨放进炖锅里。 “衣服脏了,能借我身衣服穿吗?”周则枫迟来地感受到尴尬,转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在寝室里篮球场里,男人的肉体随处可见,这有啥的。 “在这儿帮我看着点火。”陆昭解开围裙,路过周则枫时瞥了他一眼。 陆昭一开口,周则枫立刻找回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什么温和可亲,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陆昭去而复返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周则枫超额完成任务,不仅火看得好好的,还自己做上了红烧肉。 他站在周则枫身后,上下端详周则枫的身体。 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白浴巾,腰间系着围裙,背肌一绝,细腰翘臀,有力又长的腿,堪称完美。 陆昭靠在门口没看多久,就被周则枫发现了,他手上忙活着,自顾自说:“反正没几个菜,不换手了,你去坐着等吃吧。” “你不穿衣服了?” “都是男人有什么。” 周则枫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眼中只有他的红烧肉。 陆昭到餐桌前坐下,像盯红烧肉似的盯着周则枫的背影,越看越满意。 十分钟后,饭菜上桌,周则枫饿得怒干三碗饭,狼吞虎咽的,看得陆昭哭笑不得。 “你饿了半辈子吗?别噎死了。”陆昭指了指旁边的汤,话锋一转,“不过想不到,你还会做饭。” 周则枫灌了一口汤,说:“以前在国外学的,不然得饿死。” 两人沉默着共进晚餐,气氛一度十分诡异,周则枫憋了半天,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尴尬地说:“今天约你的人其实不是我,我以为你真的是老中医,抱歉。” 陆昭隐约猜到,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问:“所以你不是那个id叫‘臭脚体育生’的网黄吗?” 周则枫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恶寒,不自在地说:“那是我室友。” 周则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没提和段凯结仇的事,只说是同学间的恶作剧。 他抬头看陆昭,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气氛陷入僵局,他俩心中各怀鬼胎,一个喝汤一个吃肉,一时间餐厅里都是碗筷碰撞和雪饼在客厅玩玩具的声音。 周则枫想,眼前这个男人估计也是网黄,此番约错了人,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恐怕只觉得晦气,虽然都是受害者,但待会儿还是再给人家道个歉,然后赶紧回学校吧,不然快门禁了,今天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 “既然觉得抱歉,那你想过要如何补偿吗?” 周则枫一脸懵逼。 “我看过你洗澡的视频。” “啊……啊???”周则枫错愕抬头,对上陆昭深邃的瞳孔。 陆昭微笑:“你身材很好。” 周则枫:……虽然我自己知道,但我该说些什么??谢谢吗??? “谢……” 周则枫的话又被打断,陆昭又扔下一颗平地惊雷:“今晚有兴趣在我家住吗?” 周则枫舒了口气,吓死了,原来是礼貌邀请客人留宿,他决定礼貌婉拒:“不麻烦了,这里离我学校不远,门禁也还有一段时间,我待会……” 这次,周则枫又双叒叕被打断了,却不是因为陆昭截了话头,而是陆昭带有丝丝凉意的脚搭上了周则枫的小腿,用脚趾在上面打圈,还有越来越往上的趋势。 周则枫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下周则枫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陆昭的意思,他看着陆昭,餐桌上云淡风轻吃着饭,餐桌下那只脚却踩在男人小腿上,他心中愤懑不已:男同竟在我身边!!! 周则枫一把抓住陆昭的脚,却没有放开。他义愤填膺地大声说:“你他妈……我不是同性恋!我是直男!” 陆昭似笑非笑,那只脚想往裤裆踩,被周则枫及时拦截。 “真的吗?” “我不仅不是,我还恐同!我觉得恶心!你懂吗?我他妈真的不是!……” 周则枫情急之下的话掷地有声,陆昭讪讪的,把脚收回去,面不改色继续吃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不能接受,我喜欢的是女生。今天只是个误会,你,”周则枫手中空落落的,心中徒升烦躁,“那视频可以删了吗?……” “嗯,我等会儿删了,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下午那样儿,我还以为你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呢,”陆昭把咬了一半的红烧肉放回碗里,抽纸巾擦了擦嘴,直视周则枫的脸,“吃完就赶紧回去吧,衣服穿好,慢走不送。” 周则枫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站在小区门口吹风冷静了一会儿,下身的兴奋才被抑制下来,周则枫从不抽烟,现在却理解他人想要抽烟的心情。 这一天天他妈的都是些什么几把事! 回到宿舍时已经熄灯,室友全都睡着了,周则枫心累身也累,忍住把段凯从被窝里拎起来揍一顿的冲动,把自己塞进了床里。 他身上还穿着陆昭的衣服,除了内裤有点紧,衬衫和短裤都柔软亲肤,上面弥留着淡淡的橙香,应该是某种洗衣粉的味道,他闻着莫名觉得安心。 周则枫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今天在陆昭那儿睡那么久,眼下困意居然涌了上来,枕着橙香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块只被陆昭咬了半边的红烧肉,哭唧唧地来找他控诉说,周则枫炒糖色炒了那么久,陆昭非但没夸,还只咬了一半,剩下的全进了垃圾桶,他的兄弟姐妹们太惨了! 周则枫在梦里气不打一处来,惊醒之后心想,早知道应该把红烧肉全都吃光再走! 第二天,周则枫洗衣服的时候,从卫衣口袋里抖出一小朵桂花。 在垃圾桶旁犹豫了片刻,他把桂花安置在书桌上,决定找个时间把它连同陆昭的衣服一并还给他。 这件事就应该这么翻篇才对。 / 陆昭把下午拍的视频看了一遍,相机界面上的删除键近在咫尺,他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望向茶几上还没使用过的道具,把它们收回箱子里。 老实说,他控过的人虽然少,但个个不差,也都符合自己的审美,可陆昭从未产生过和他们睡觉的想法,甚至给他们控射的时候也不发一言直到结束。 周则枫不一样,他不但在其中是拔尖儿的,而且还燃起了陆昭久违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他回想起周则枫被欲望操控时的模样,一般人早就脏字频出了,可他却异常沉默,只呻吟,不骂人,最后还敢压在他身上。 陆昭对其他人都是冷漠疏离的,但对周则枫,他破天荒暴露了自己真实的臭脾气,拿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 陆昭从不主动出手,倒贴的倒是不少,要不是周则枫那模样,他也不至于丢脸到会错意。 果然直男心,海底针。 无所谓,天菜还会有,不缺周则枫一个。 06 重遇 “段凯。” 段凯抬起头,一脸惊恐地望着跟他主动搭话的周则枫,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段凯做出防御姿势,生怕周则枫突然出手。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一个月,段凯其实在那天周则枫出门的时候就后悔了,他这么做完全是一时冲动,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收到周则枫短信的时候,他还在想要不要出去住避避风头。 他睁着眼到凌晨,听到周则枫进宿舍的声音,屏息凝神地听动静,战战兢兢到周则枫上床,居然没等到重拳出击。 此后周则枫也跟没事人一样,只是不再和段凯说话了,那个控射师也没有再更新,段凯心里的大石头却始终没放下,老觉得周则枫憋着坏要给他使绊子。 结果,周则枫说:“……你把那个上学期的笔记借我,我要补课。” 段凯神游般把笔记递给周则枫,没回过神来。 周则枫回到教室,烦躁得直挠脑壳。 还是没能问出口。 自从那天睡了个安稳觉之后,周则枫又回归了失眠的状态,他真服了陆昭,敢情他没有撒谎,还真的是老中医能治失眠,只是治疗手段比较稀奇罢了。 周则枫一开始没想太多,他思考过那天在陆昭家睡着的诱因,可能就是太持久导致很累,累了就睡着了,然而这一个月来他也模仿陆昭的手法自慰,可能是阈值提高了,他怎么弄都不得劲,快把鸡巴搓出火了,结束后除了累以外没有困,还在过程中附加了一些其他情绪。 这其中屈指可数的几次,他是想到陆昭射出来的。 没办法,手一放在性器上,脑海中就不自觉闪过一些片段和感觉,一会儿是陆昭的手,一会儿是这只手放在他性器上的触感,一会儿是陆昭把西装穿得严严实实,一会儿是自己踩过的柔软的屁股,一会儿又是陆昭衣衫不整被自己压在身下蹂躏。 射完进入贤者时间的周则枫开始疯狂恶心自己,心想着陆昭不仅给人撸鸟本事大,给人下蛊也是一把好手。 周则枫联系过陆昭,提过找时间把衣服还给他的事。 陆昭的回复是:【这身衣服对我来说太大了,不用归还,送你了。】 嘁,谁稀罕要,而且那内裤明明小了好吗。 周则枫无比后悔把衣服给洗了,自从洗了之后,衬衫上的橙味便几乎消失不见,他本想跟陆昭询问洗衣粉的链接,但又想到他们俩之前两人几乎是不欢而散,还是不要再有瓜葛。 然而有次他去医院复查,路过那个高档小区门口。 周则枫只停留了几秒,就继续往前走。 他只是有点想念那只叫雪饼的萨摩耶而已。 后来周则枫想找片子,顺便学了下怎么翻墙,顺便上推,顺便关注了几个控射博主。 这些博主里,背景不对,手匹配不上,反正都不是陆昭。 周则枫怀疑陆昭只是个小透明,或者说,可能只控过周则枫一个。 想到这个周则枫就浑身舒坦,可是转念一想他手法娴熟,这是不可能的事。 一想到陆昭控过的每个人都去过那间屋子,都尝过他亲手做的饭菜,都被他用脚勾引过,周则枫就越发的讨厌陆昭,讨厌他刚认识自己就动手动脚,讨厌他给自己平静生活带来的变化。 果然,gay都是狡猾而诡计多端的,陆昭更甚,他还不守男德,喜欢撸男人鸡巴。 可是周则枫心里又有块地方,时不时地痒,想要人挠一下。 说不定,被陆昭挠一挠,他的失眠能缓解一下呢? 周则枫被失眠困扰的第三十三天,想佯装云淡风轻,跟段凯要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的推特id,以失败告终。 周则枫自己也不晓得,就算知道了要怎样,难道要去看他主页的视频,看他如何控别人吗? 看了又能怎样?陆昭搓的是别人的鸡巴,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周则枫掏出手机,看着那串躺在通讯录里的号码,换了另一个手机号,狠狠打字发短信过去: 【你就那么喜欢玩男人鸡巴?】 周则枫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不再想了,开始认真听课,可惜听了一会儿就上下眼皮打架,从新学期开始,因为晚上睡不够,他白天总要在理论课上打盹,连训练都不在状态。 老师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敲敲周则枫的课桌,正好下课铃声响,她示意周则枫出教室,有话说。 本以为要挨批,没成想老师拍拍周则枫的肩膀,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休学一年训练要跟上,确实很难,你压力很大吧?晚上睡不着?” 周则枫被戳中心事,点点头,没说话。 “短期失眠其实问题不大,主要是心理问题,老师教运动医学,还是知道的,”老师推了推眼镜,“我有个朋友,他的学生在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很厉害的,你可以去给他看看,这么拖着不得神经衰弱了。” 周则枫心想,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道路,从小他就怕进医院,但是到这一步了,如果看医生还不好的话,那可能要搬出去住了,虽然他实在是不想回家。 他乖巧地拿出手机说:“老师,我现在就挂号,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啊?” “陆昭,陆医生。” / 陆昭过了一个月清心寡欲的生活。 他的推特很久没更新,有人私信催他,他却提不起什么兴趣。转到神经内科后,虽不及以前要成天站在手术台前那样忙得像陀螺,但也过得十分充实,每天朝七晚五,也顾不上发展兴趣爱好了。 上次约了周则枫也是一时兴起,陆昭以后估计不会再那样莽撞了,直男玩不起,风险太大。 “下一位。” 陆昭转头看电脑里的挂号信息,余光扫到病人进了诊室,问:“周则枫是吗?” 病人坐在他面前,一声不吭。 陆昭觉得奇怪,扭头一瞧,与一脸复杂的周则枫对视。 陆昭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惊讶过后就把他当做平常病人对待了,推了推眼镜,说:“诊疗卡和病历给我一下。” 陆昭接过周则枫的病历本时,感受到一股阻力,他疑惑地望着不知道在较什么劲的周则枫,两人对视了几秒,周则枫几乎是咬着牙把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你不认识我了?” “算不上认识吧,我现在才知道你名字,周则枫,”陆昭把卡放到机器上滴了一下,进入主题,“你有什么问题呢?” 周则枫没搭理,端详着身着白大褂人模狗样的陆昭,回想起那天他餐桌下的脚,那天胆大包天勾引他,现在却一脸疏远坐在他面前,好像他俩不认识似的。 周则枫把不好的想法丢掉然后坐好,垂着头,心里默念我是来看病的:“我这阵子老是失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国外回来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周则枫怕陆昭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上次在你家睡着,是个意外。” 陆昭点点头,问他是不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有没有烦心事,如果排除心理原因的话要去做个检查,看是不是因为脑血管疾病引起的。 周则枫抬头,穿着白大褂的陆昭专业且可信,他面带微笑询问自己的样子,让周则枫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他在厨房做饭的模样,周则枫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破天荒产生了倾诉欲。 “我一年前肩膀受伤,退赛了,后来休学在国外休养了一年,上个月刚回来。”周则枫知道陆昭在看自己,但他只漫不经心地凝视着陆昭桌子上的加菲猫摆件,好像说的是对他来讲无足轻重的事,“开学后训练跟不上,虽然之前我复健效果很好,但可能是有点焦虑吧,回学校之后总是不在状态,晚上就睡不着了,老是想东想西,也和我室友有点关系,晚上打呼的打呼磨牙的磨牙,作息时间也不一样,就更睡不着了。” 陆昭一直温和得像一抔水,安静地聆听,听到表述不清的地方也并不打断他,时不时给予他正在认真听的信号,周则枫感觉心里很踏实,他说完后,陆昭沉吟片刻,问:“那场比赛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周则枫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眼眶红红地点头,看上去像倔强而故作坚强的小狗。 一年前,周则枫意气风发,是游泳队里最有可能夺冠的人选,他为世青赛准备了很久,可能是因为越在乎越用力过猛,他训练强度过大,在比赛三天前肩膀受伤了,不得不退赛。 游泳肩部受伤是常事,他在国外做完手术后努力复健,回学校之后想要重振旗鼓,却因为落下了一年的功课,教练也换了一个,他感到无所适从,百般焦虑。 “我给你开几样助眠的药物,你按说明服用,记得饮食规律,保持心情舒畅,体育锻炼你平时应该都有,但注意不要过量。” 陆昭突然回归公式化的口吻让周则枫突然有些不适应,他看着陆昭的手在键盘上打出药物的名字,憋了半天突然抛出一句:“你不安慰安慰我?我好像还挺惨的。” 陆昭愣了下,看周则枫眼眶红红,有种揉揉他狗头的冲动,但他并没有多余动作,只把取药的单子递给他,说:“吃了药没好转的话可以再去挂一下精神科——去楼下窗口缴费吧。” 周则枫没来由地恼火,要不是陆昭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差点以为陆昭是在骂他。 他本想质问陆昭的态度,但一想医生又没义务非要安慰人,只是因为这个冷漠的医生是陆昭,让他格外憋屈。 按理说周则枫现在就可以去缴费取药了,可他老觉得有点不甘心,心里也憋着气,站起来之后杵在原地没动,指着加菲猫摆件问:“陆医生,这个摆件在哪买的?” 陆昭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患者送的。” “哦,没想到你是内科医生,你手上茧子还挺多的。” “你还有什么事吗?后面还有人在排队。”陆昭皱眉。 “等下!最后一件事——”周则枫走到门口,问:“你喜欢红烧肉不?” 陆昭微怔,随后说:“喜欢啊。” 周则枫心想,骗人,红烧肉都托梦给我了。 他恶狠狠地说:“喜欢以后就不要浪费粮食!” 走出诊室,周则枫的脚步都轻快许多,他突然觉得,医院真是个风水宝地! 陆昭目送周则枫的背影,伸出双手端详上面的茧,陷入了沉思。 周则枫没说错,身为医生,刚才确实应该安抚患者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慰的话卡在嘴边,他咽了回去。 医者无法自医,他陷在泥潭里,更没资格跟周则枫谈要如何走出意难平。 07 大雨 【你穿白大褂好看。】 陆昭瞥了一眼短信,把手机按灭。 这是他这个星期第二次收到骚扰短信,上次是在前几天下午,这次是在大晚上。 陆昭把手机号给过不少人,其中不乏网上约榨的那些人,但是知道他本职工作的不多,陆昭第一反应是昨天来医院看病的周则枫,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则枫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直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陆昭反手拉黑,但晚上洗完澡又觉得无聊,把对方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礼貌回复了一个【谢谢】。 / 周则枫傍晚打完球回宿舍的时候,路过运动医学实验室,偶然从窗户看见一群穿白大褂的同学,令他想到早上刚刚见过的陆昭。 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晚上他躺在床上,想着白天陆昭穿白大褂的样子,莫名心旌摇曳,身下隐约有起来的趋势,吓得周则枫立马打开推特,首页给他推了个黑丝美女,他立马激动起来了,激动的同时还舒了一口气——幸好,我还是正常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周则枫脑海中浮现出那天陆昭穿着黑色西装裤的双腿,他虽然比自己矮点,但身材比例很好,腿也长而纤细,要是穿上黑丝…… 周则枫更激动了,一发不可收拾。 结束后他狠狠地唾弃自己,狠狠地灌水吃药,狠狠地进被窝睡觉,刚要睡着,又被手机短信震醒。 周则枫艰难睁眼看信息,对着那句【谢谢】陷入了无语凝噎。 噎着噎着他就睡着了,这药效太厉害,他睡得很沉,只是睡得很不舒服,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醒来头疼得快要裂开。 第二天早上训练的时候,周则枫小组练习没进前三,结束后被教练猛批了一顿。 “是不是休学一年安逸太久就飘了周则枫?练体育的谁没受过伤,我警告你,赶紧把状态给我调回来!”教练气得眉毛倒竖,说完不等周则枫回应就走了。 周则枫也想快点恢复,可是越心急,情况越糟糕。 他乖乖吃了一周的药,晚上是能睡着了,可白天也没醒,状态比之前更差了,全靠周则枫往日的惯性撑着。 药吃完的那天晚上,周则枫听着室友们的呼噜磨牙协奏曲,心想要不搬出去住算了,说不定换个环境自己能有好转呢。 或许再忙一点的话就会因为疲惫而睡眠质量变好呢? 周则枫想起开学初的时候,去年健身俱乐部的老板来邀请他回去教游泳,他还给拒绝了,现在想想就后悔。 他找到老板的微信,问他那儿还缺人开班不。 老板估计是睡着了,周则枫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药吃完了,明天终于有了正儿八经去医院的理由。 可没成想,周则枫硬是拖了好几天还去不成。 于是在某个雨天,陆昭又见到了周则枫,他没带伞,被淋得湿漉漉,额发耷拉在眉间,站在医院门口,像只邋遢小狗。 陆昭正要往停车场走,看到周则枫,又从电梯往门口走来。 “你下班了?” 陆昭:“来复诊?干嘛不进来?” “裤子在滴水,”周则枫指指大厅里正埋头拖地的保洁阿姨说,“而且开着空调,有点冷。” “挂号了吗?” “不是,我就是兼职下班路过这里,你的号太难抢了,我抢不到。” 不知为何,陆昭从他无所谓的语气中听出了委屈的成分。 “干嘛非要挂我的号?”陆昭奇怪地看着他,“不要盲目迷信专家号。” 周则枫无言以对,望着瓢泼大雨,说话横冲直撞:“想挂就挂,不行啊?” “哦,那你明天再试试。”陆昭无心和他斗嘴,本来看他淋成落水狗还想借他把伞,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恐同,八成看自己不顺眼还得硬着头皮来挂号,心里莫名有点爽。 眼看陆昭就要往电梯走,周则枫急急伸手拉住他,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手还湿着,连忙缩回来在裤子上抹了抹,这个动作被陆昭看在眼里,误解成大相径庭的他意。 陆昭冷着脸:“我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有伞吗?借我一把。”周则枫别扭地开口,语气僵硬。 “在车里。”陆昭没说借不借,转身就按了电梯,周则枫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了停车场,陆昭打开后备箱拿出里面唯一一把伞递给周则枫。 陆昭自顾自绕到前面,坐上车开始发动车子,看后视镜发现周则枫的身影消失了,陆昭心道这人跑这么快,右手边的车门突然开了,扭头一看,周则枫高大的身影钻进来,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上来干嘛?给我滚下去。”陆昭冷声道。 “伞破了,你能不能捎我一段?雨越下越大了。”说完又补充,“我身上衣服快干了,不会弄脏你的车。” “伞破了?”陆昭作势去拿周则枫手中的伞,周则枫躲开了,攥着伞不放,反而钳住了陆昭的手腕,挣都挣不开。 陆昭满脸无语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周则枫松开他的手,悻悻的样子:“想你载我回学校。外面雨那么大,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大不了我下回来医院送个东西补偿你。” 陆昭看看外面的倾盆大雨,确实不适合步行。他妥协了,发动车子,一边拧方向盘一边说:“补偿就不用了,你不觉得恶心就行,我无所谓。” “我怎么……”说到一半周则枫想起自己那天说的话,现在他的行为和那天的话联系起来,显得有些又当又立,他解释道:“我觉得同性恋恶心,但是你不恶心。” 陆昭瞥了瞥周则枫:“我就是同性恋。” 周则枫:“你这人会不会聊天?” 顿了一会儿又很真诚地说:“那天其实还是很舒服的,谢谢你。” 陆昭没见过哪个人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在这种事上说谢谢,也没见过哪个直男像周则枫这么别扭,一会儿暴躁一会儿乖巧,但还挺有趣的。 他打开车载音响放歌,是一首轻缓的爵士乐,周则枫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橙花香气,他把座椅放低,神情疲惫,陆昭余光看他那样,随口问道:“药吃完了?” 周则枫点头:“睡得着了,但白天也昏昏沉沉,训练状态不好,老是被教练骂。昨晚停药,又失眠了。” 说完偏头看了陆昭一眼,陆昭虽然正视着前方路况,但隐约感受到一丝怨气。 “可能那个药不适合你。你明天再来一趟医院,不过我认为主要还是心理问题没解决,治标不治本。”陆昭转入下一个路口,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影响到正常生活,可以考虑一下心理咨询。” 陆昭说完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以为周则枫在思考心理咨询的可行性,结果扭头一看,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副驾驶睡着了。 陆昭:…… 说你失眠,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08 游泳 周则枫悠悠转醒,看到车窗外是学校门口,从地面的干湿程度来看,雨已经停了有段时间。 车里只有他一个人,音响里还播着不知道名字的爵士乐,周则枫注意到橙花味的车载香水,把牌子和陆昭的歌单名字默默记下来,然后看向外面——陆昭站在不远处,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 陆昭讲电话的神情十分认真,兴许是在说工作上的事。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将要燃尽的烟蒂,云雾在他的薄唇间吞吐进出,已是初秋天气,傍晚来得快,陆昭就站在天边的晚霞下,穿着白衬衫,领带被扯乱,清隽的身影像一副遥不可及的画。 再往下,腰带紧紧掐着细瘦的腰,西装裤包裹紧翘的臀,看得周则枫喉头发紧。 突然,陆昭好像感应到有人在窥视,转头看向来不及装睡的周则枫。他挂断电话,把烟踩在鞋底熄灭,拉开车门坐进来。 “睡得挺香的,你真的失眠?” 明明是揶揄冷硬的话语,可是周则枫却浑身打了个寒颤,眼前的男人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和烟草气息,让周则枫无端感受到安宁的同时,卷着如雷贯耳的心跳声侵袭而来。 明明是他自己的车,却跑到外面去抽烟,明明可以叫醒自己,这辆车却在校门口不知停了多久。 周则枫蓦然窥见,这个男人如冰山的冷硬外表下,好像藏着温柔的绒毛,这并不陌生,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在雪饼面前展露过同样的破绽。 不,还有一些端倪——受到陌生男人的冒犯还为他洗手做晚餐,耐心倾听这个男人的受挫经历,叫他滚下去最后还是平安把他送到学校门口——这个幸运的男人,会是陆昭这样对待的第一个吗? 陆昭这个人很神奇,明明像冰块,可是靠近他却总能汲取到温暖——虽然他们才只见过几面。 窗外又下起小雨,噼里啪啦打在车玻璃上,轻易掩盖了周则枫的心跳声。 “我走了,伞借我,明天还你——如果我抢得到你的话。” 周则愈兮枫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像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利落地撑伞,奔跑进校园里。 陆昭无暇品味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他看着周则枫头顶那把完美如新的伞,上面没有任何瑕疵,无奈地抵着额头笑了。 / “陆医生你最近气色不错呀。” 护士站新来的小姑娘此话一出,陆昭觉得错愕——自己状态不佳,居然还能有好气色么? 她咯咯笑着说:“刚刚护士长给我看你之前的照片,感觉太瘦了,还是现在好看。”旁边的护士长瞧见陆昭不明喜怒的神色,连忙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我胖了吗?”陆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小姑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忙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气色好了很多!” 陆昭颇有风度地笑笑,说:“你别紧张,我最近半年确实少锻炼了。”说完,他进了办公室,手机在这时收到一条短信。 还是那个匿名号码发来的。 【你的腰好细】 陆昭放下手机低头看自己线条淡淡的腹肌,心想这人恐怕活在幻想里,怒而随手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这半年他事情太多,丢掉了去健身房和夜跑的习惯,唯一的运动是遛雪饼,小护士的话这条短信倒是唤醒了陆昭的危机感。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张躺了有些月份的健身卡,一看半年后才过期,心想得把过去的好身材给捡回来,不然等他再提起兴致约人的时候,这身材岂不是让人笑话。 下了班,陆昭顺路去健身房,前台的小朱居然还记得他,偷偷地说:“陆先生,最近健身房和游泳馆来了几个很帅的教练,还有几个顾客也好帅。” 陆昭朝她微笑:“谢谢你。” 陆昭想起半年前他来这儿办卡买课,是因为自己正好想健身,给他推销课程那个教练知情识趣,脸不太行但身材不错,对陆昭也有点意思,时常说一些暧昧的话来撩骚,陆昭觉得无所谓,反正对他也不咋上心,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结果办了卡之后,陆昭才发现那教练其实是有女朋友的。 正巧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陆昭没空来健身房了,事情结束后他也觉得无趣,就再也没去了——从那之后陆昭就对直男敬而远之。 更何况,自从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约过男人上床,而是发展了新的爱好。 陆昭换好衣服后上器材,前台小姑娘提醒是好意,但他并没有猎艳的心,只是如果有合心意的,也不是不可以,他正好有点手痒痒。 陆昭一边练一边环顾四周,不少人脱了上衣,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老是把他们跟周则枫放在一起比较。 结束后陆昭出了一身汗,他习惯健身完去泳池游个几圈,换好泳裤后进了游泳馆,儿童游泳班正好下课,泳池里空空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他进了泳池,如鱼入海,刚才锻炼后发热的肌肉被水柔和地裹住,疲惫的身心在水里得到放松。只不过游了几圈就有点累了,他站在池里休息,心想自己这体质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天色渐晚,偌大的泳池里不知不觉空无一人,陆昭正打算上岸,突然脚腕一紧,被人握住往下一拉,陆昭毫无防备,一下子没站稳,猛地被拉到水里。 陆昭的泳镜还在额头上没戴好,在水里啥也看不见,扑腾呛了好几口水,他一条腿被人抓着站也站不稳,使劲挣扎着挣脱不开,还突然抽筋了。 此时,陆昭感觉到一条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把他往上带,他的腿疼得快失去知觉,一出水面咳嗽个不停,边咳嗽边骂:“妈的谁……” “嘘,是我是我。”一只湿漉漉的手捂住陆昭的嘴,声音熟悉得很,他手一抹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周、则、枫!你有病是不是?!”陆昭怒目相对,腿筋一抽一抽地疼。 周则枫忍不住弯着眼笑,自控射那天,他又再次见到破口大骂的炸毛陆昭,而不是那个公事公办的陆医生,心情顿时美丽起来,破天荒的没还嘴。 他的手还放在陆昭的腰上,手感还是像那天在沙发上一样软绵绵,一时间竟忘了拿开,没忍住抓了一把,被陆昭冷眼一瞪,吼道:“笑屁啊,把你的狗爪拿开!” “抽筋了吗?”周则枫发现陆昭的腿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曲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陆昭还没来得及拒绝,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就包裹住他的小腿,在水下为他按摩。 周则枫的掌心炽热,泳池的水却是冷的,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陆昭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更何况从水面上望下去只能看到周则枫的头顶,这角度看上去不禁叫人浮想联翩。 水下的周则枫望着陆昭的长腿,想着这就是那天踩着他脚踝勾引他的那条腿,手下的动作越来越重。 约莫过了一分钟,周则枫上来,手却还抓着陆昭的腿没放:“好些了没?” 陆昭见周则枫神情认真地望着自己,两人中间隔着有段距离,水上看着十分正常,水下周则枫还在给他揉腿,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可以了,你放开我。”陆昭把自己的腿抽出来,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 周则枫:“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是这里的教练,来兼职的。” 前台小姑娘没说错,确实是新来的帅哥。陆昭有些累了,也不想追究刚才周则枫的恶作剧,作势要上去,又被周则枫拉住了。 “陆昭,我们来比赛吧。”周则枫跃跃欲试。 “没空。”陆昭转身。 周则枫游过去拦住他,说:“你是不是不会?要不然刚刚怎么还抽筋了。” 陆昭深吸一口气:“是你偷袭吧?——而且你是专业的,不公平。” “那你擅长什么?”“自由泳。” “好,我最不擅长蝶泳,等会儿我用蝶泳,你用自由泳,怎么样,我够仗义吧?” “……”陆昭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话说到这份上,他再也忍不了了,咬着牙说:“不用,咱俩都自由泳,比就比。”他好歹之前读大学的时候也是学校游泳队的。 周则枫立即眉开眼笑。 靠到墙上准备开始的时候,陆昭就后悔了,他的小腿还隐隐作痛,而且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周则枫顶多二十岁,体力悬殊,他怎么那么冲动就答应了这种奇葩比赛。 陆昭感觉自己和周则枫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其妙变得容易意气用事了。 09 抽筋 周则枫一直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不远不近地跟在陆昭后面。 陆昭刚进游泳馆,周则枫就看到他了,身上覆着一层薄肌,肤色很白,一看就是不怎么在户外活动的人。他入水后很自如,游得十分畅快,让周则枫有些惊喜。 关于陆昭这个人,还有太多的未知之谜,自从昨天在校门口分开,周则枫总是会想起他靠在车边抽烟的模样,神秘得就像一个梦,潜入周则枫的枕头和深夜。 周则枫自我开解——他觉得陆昭很优秀,想和他亲近,与自己讨厌同性恋,一点冲突都没有。 忽然,一直游在自己前面的陆昭浑身一颤,停了下来,整个人失去控制没入水中,周则枫心头一紧,钻入水中把陆昭捞起来,牢牢抱着他浮出水面,着急忙慌地问:“怎么了?” 陆昭刚刚游着游着又抽筋了,梅开二度,他觉得很尴尬,在这个小屁孩面前丢人现眼,答应比赛的是他,现在出意外的也是他,陆昭埋着头咳嗽,一言不发。 “怎么了?呛着了?叫你逞能吧。”周则枫嘴上这么说着,手捏着陆昭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把他的头发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没戴眼镜的陆昭看上去年轻了不少,说是在读大学生都有人信。他闭着眼,还在咳嗽,鼻子眼睛都呛红了一片,难得透出一丝脆弱感,看上去柔弱可欺。 两人抱在一起,贴得极近,陆昭也没来得及挣开,突然眼皮一热,是周则枫的拇指在陆昭紧闭的眼睛上揩了一下,好像要拭去眼泪似的。 突然,陆昭猛地睁开眼,冷冰冰地盯着周则枫。 周则枫的下身,正硬邦邦地顶在陆昭的腰间,存在感极强。 周则枫压下尴尬,咬牙切齿地说:“大家都是男人,不小心碰到都会起来,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是吗?”陆昭意味深长的眼神睨着周则枫,心中的恶作剧之火熊熊燃烧。 陆昭伸出手抚上周则枫的腹肌,一块一块往下摸,周则枫呼吸不稳,开始大喘气,快要摸到关键部位时,陆昭突然停下来,问:“我是同性恋,我在摸你,为什么它还一直跳?” 周则枫自暴自弃地抓着陆昭的手往自己的鸡巴上按,他脑中乱得像一桶浆糊,周则枫想不通,为什么陆昭一摸他,他就激动得像嗑了春药。 陆昭收回手,周则枫硬得快要爆炸,眼看陆昭要从自己的怀里溜走,他一把抱住他,下身顶着他的腿磨蹭,头埋在他湿漉漉的颈间,恶狠狠地说:“都怪你,你那天摸我太舒服了,我老是想。” 陆昭又听出委屈巴巴的意味,他最近老感觉周则枫在某些时候特别像雪饼,但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听他这么说,陆昭想,自己果然没猜错,以往他控射的人里也有直男,有的还有女朋友,只是追求不同的刺激而已,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控射比做爱更爽,看个人喜好罢了,周则枫这两天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原来是上瘾了想被摸。 一时之间,陆昭对自己的技术产生了极大的自豪感。 “多大点事,找时间自己来找我,周三周四没空,正好我最近手痒了,记得一星期不许撸。” 周则枫看着往岸边游的陆昭,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合着他辗转反侧这么些天,在陆昭眼中就是“多大点事”? 陆昭说的他都明白,可是他不喜欢陆昭只是把他当成平常的控射对象。 周则枫在水里冷静了会儿,也上了岸,陆昭正在岸边披浴巾,他看周则枫失魂落魄的,破天荒好心安慰道:“不是只有gay喜欢被控射,这种事你情我愿,你要是有心理负担就算了,我虽然是个gay,但也不是谁都可以,你不用再担心我对你有意思,简单的互惠互利而已。” 陆昭说这番话是想让周则枫放宽心,殊不知周则枫听完心情更差了。 两人沉默着在浴室冲完澡往外走,迎头撞见一个熟面孔,陆昭看着眼熟却忘了是谁,反而是周则枫先开口打招呼:“陈哥,刚下班?” 陆昭想起来了,这人是之前那个装gay撩骚的陈教练。 陈彬看着陆昭,又看看他身旁的周则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陆先生,又有新猎物?眼光不错,小周是新来的,干净。” 陆昭对他的说法感到不适,可能是因为陆昭早就从良了,不搞直男不约炮,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陆昭眉头皱得很深,正打算无视他绕过去,身后的周则枫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陈彬心中万般不爽——半年前他看陆昭是条大鱼,同他虚与委蛇,想着拿到那笔私教费就凑够钱交首付了,结果不知道怎的被陆昭发现他有女朋友,私教费飞了不说,本来快要结婚的女朋友也因为发现他为了私教费几次和客人发生关系而和他分手,他求了老板很久才让老板同意他留下来继续当教练,但是被扣了年终奖……桩桩件件加起来,全都是因为这个陆昭! 而陆昭半年没出现,一出现身边又跟着个小白脸,他倒是逍遥快活了,自己去沦落到这步田地! “小周你还不知道吧,陆医生当初是为了谁办的卡。可惜你是儿童班,陆先生无能为力。”陈彬拍拍周则枫的肩膀,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他想,他奈何不了陆昭,但是恶心他俩的功夫倒还是有的。 周则枫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原来你就是小朱姐说的那个,陈彬的金主。” 陆昭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自己明明是正经健身,后面也及时止损了,结果却在健身房里被歪曲成这样! 但是陆昭也没什么跟周则枫解释的必要:“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想到周则枫面色凝重,表情凶狠,握住陆昭的手腕,好像这是件天大的事:“你不是说,你也不是谁都可以吗?我这样的可以,他那样的也可以?” 陆昭:…… “你想干嘛?有完没完?”陆昭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无果,他满脑子都是“可以”“不可以”,快被周则枫绕晕了。 周则枫把陆昭逼到墙角,掐住他的下巴,眼里冒火:“所以你今天来健身房,是来猎艳的?” 陆昭不爽到极致,从来没人敢把他压制到这个地步,他不服输地仰起头,轻声说:“就算是又怎样?你寂寞了找女人,我寂寞了找男人,关你什么事?” “我、我!”周则枫气得眼睛都红了,“我他妈是处男!况且我要是喜欢谁一定会认真对待,谁像你似的不知检点,到处乱撩!” “哦,要立座牌坊给你吗?我挺荣幸的,第一次摸处男的鸡巴。”陆昭表情阴冷,狠狠地摸了一把周则枫的裤裆,像是故意侮辱他,没想到周则枫一摸就硬,倒把陆昭给整无语了。 周则枫抓着陆昭的双手按到他头顶,双目赤红,语气却是怨怼中带着委屈:“你连他都看得上,那我他妈算什么?!” 陆昭怔了怔,突然笑了——这直男的好胜心,可真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 “他没法和你比,”陆昭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美中不足,是个直男,所以我说了我不是谁都可以,你放心。” 周则枫像是被一棒子打回现实——是啊,他是直男,那他现在是在干嘛?把一个男的按在墙上,这像什么话? 周则枫像被烫到似的放开了陆昭,他怔怔的,却无端想笑起来,陆昭说,陈彬没法和他比,那就是自己更好的意思了? “你别分不清我的手艺和我本人,如果你喜欢被控射,也有女控射师,看在你刚才在泳池里帮我揉腿的份儿上,我可以把联系方式推给你。”陆昭看周则枫这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云淡风轻地说,“另外,守身如玉也好不知检点也罢,都是我的私生活,你应该管不着。” “没有,我只是觉得……”周则枫想解释却无从开口,想了一下,只说:“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你到处约,小心染病。” “谢谢提醒。”陆昭走到门口,靠近周则枫,平静地警告:“周则枫,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是个gay,你要是再来撩我,后果自负。以后不准挂我的号,也别见面了,路上碰见就当不认识。” 说完陆昭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 晚上周则枫洗漱完,手机的闹钟正好响了,是提醒他去挂号网抢号。 他按掉闹钟,面无表情地玩了会儿手机,然后倒头就睡。 还没息屏的手机里,显示着“预约成功”。 后果自负?周则枫倒是挺好奇这后果到底是什么。 10 操场 周则枫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用手撑着下颌打盹。 今天是周则枫来医院复诊的日子,他本想用最佳的精神面貌见陆昭,却不想比狗还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周则枫的室友。 除了段凯之外,他还有两个室友,一个本地人,是个学霸,另一个则是个花花公子,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几乎没有空窗期。 周则枫离开了一年又回来,发现这个室友居然改了性向,和人文学院的小学弟你来我往的,每天蜜里调油。由于是同性,平日里还经常在宿舍卿卿我我,周则枫训练得勤,又有兼职,所以没有在宿舍见到过,没想到昨天踩了个正着。 周则枫一回宿舍就遭受暴击,他瞥开视线,觉得学弟窝在室友怀中的画面有些辣眼睛。 周则枫决定无视。他放下背包,随手把卫衣一脱,准备拿衣服洗澡,一抬眼却发现学弟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瞅得他心里发毛。 “骚货,看什么呢?这位学长是直男,别想了。”室友握着学弟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回原位,周则枫移开视线,自顾自洗澡去了。 洗完澡,那两人已经转移阵地,跑到床上去了,还拉起了床帘。 周则枫无视里头的调情声,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宿舍?到点睡觉了。” “学长,我今晚和李智一起睡……”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呜呜声,周则枫啪一声把灯关了,警告道:“别吵到我睡觉。” 今天已经放中秋假期,段凯和学霸室友一早就回家了,现在宿舍就剩他们仨,李智床帘一拉,周则枫眼不见心为净,洗完澡就上了床。 他那天把记下来的橙花香水的名字在淘宝上搜索,找到一家小众的香薰店,发现里面还有陆昭家里的那款柑橘味香薰蜡烛,于是周则枫马上激情下单,今天快递刚到,本想美美度过香香的夜晚,不想被李智给破坏了氛围。 周则枫点了蜡烛,戴上耳机播放陆昭的歌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睡大觉。 不幸的是,白天蓝牙耳机忘记充电,眼下听了一会儿就歇菜了,周则枫为耳机充上电,却被他们吵得睡不着。 “学长你买了吗?润滑液。” “当然了宝贝儿,我可以不戴套吗?” “混蛋,你……” 说完便是一阵亲嘴声,周则枫翻了个身把耳朵堵住,还是有污言秽语闯进来,他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感到恶心反胃。 周则枫没挂床帘,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李智的床帘挂了约等于没挂,他里面还开着灯,美其名曰“情趣”,却被外头的周则枫把剪影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好好的女人不喜欢,要喜欢和自己拥有同一套器官的男人?男的和男的要怎么做?难道不痛吗? 胡思乱想到这,小学弟应景地突然叫了一声痛,声音百转千回,周则枫皱紧眉头,又听到他说:“太凉了……” 嗯,润滑液是是凉的没错,这个周则枫知道。 气味可以承载记忆,这确实有迹可循,周则枫一想到润滑液在自己肉棒上的触感,鼻间还萦绕着陆昭房间里的同款柑橘香,闭上眼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尘埃飞舞的宁静午后。 那个溢满了情欲和痛苦的,让他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的,令他身陷囹圄无法自控的午后,周则枫拼命想要忘怀,却一再想起的那天。他自从失眠后,记忆力下降得厉害,可却依然对那天陆昭的穿着如数家珍——连白衬衫的袖扣,在阳光下反射出的贝壳的光泽,还在他的脑海中熠熠生辉。 不管是听觉、嗅觉、触觉、还是视觉,他被一个叫陆昭的男人牢牢掌握在手心里,陆昭控制了他所有的感官,就连最后是周则枫挣脱束缚,把陆昭制于身下,他依然还是被掌握着的。 周则枫失去控制,落入一个不为他而设的陷阱。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陆昭捏在手心,还是被那天的感受所囚禁,自愿画地为牢。 周则枫本该紧紧闭着眼的,可是他却紧盯着对面床,不知在想些什么。李智的床摇得快要散架,床帘上的人影变换了体位,隐约能看出是个后背位。 “啊……好深……啊!!”两人正沉浸着,突然一个东西抛过来砸在床帘上,吓了他们一大跳。 “操,别吸那么紧!”“什么东西啊刚刚,吓死我了!”学弟掀开床帘一看,地上躺着个大枕头,就是罪魁祸首,而周则枫正在穿鞋,看到学弟勾出头来,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周则枫像阵风似的刮出去,紧接着是宿舍门狠狠砸上的声音,砰地一声把两人又吓了一跳。 “学长……他怎么了?他眼神好可怕。” 李智把床帘放下,搂着学弟继续行事,随意解释道:“他恐同。” 恐同?我才不信呢。学弟默默想着,接着努力塌腰。 / 晚上23:55,周则枫沿着操场跑到第八圈的时候,终于倒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月明星稀的夜空在汗水的浸润下变得如镜花水月般朦胧。 周则枫的胸口起伏不断,身上的t恤被汗浸湿,秋风一吹凉薄地贴在皮肉上,让周则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刚才周则枫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把枕头扔向对面床帘,破坏了热火朝天的性事,也打碎了自己亲手编织的荒唐梦境。 他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看着自己方才在宿舍时发出的信息,又是石沉大海。 周则枫根本没想过得到回复,用匿名号码发短信给陆昭,本就像是给树洞投稿一样,除了发泄别无他意,每次发完都会如梦初醒,想撤回又无法。 周则枫有一些无法消解的情绪,他抬手遮住双眼,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 躺在毛剌剌的草地上,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不知道名字的昆虫在鸣叫,和徐徐晚风拂过耳廓的声音,可周则枫的耳朵里只有占据了他所有听觉的、震耳欲聋的—— 嘟——嘟——嘟——嘟—— “喂?” 周则枫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 “陆昭,我是周则枫。” 11 七号 “我知道。”电话那头,陆昭磁性的嗓音从听筒传过来,好像近在咫尺。 陆昭没问周则枫为什么大晚上打电话过来,两人也一直这么沉默着,周围静悄悄的,如果不是陆昭的呼吸声,周则枫还以为对方挂了电话。 “我睡不着。”周则枫闷闷地说。 “嗯。”陆昭猜到了。 “你为什么还没睡?” “被你吵醒了。”陆昭打了个哈欠,“睡不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 周则枫脸热热的,说:“不是,我就是想问你的香薰叫什么名字?我想买。” 陆昭说了一串英文,然后道:“你现在买也不可能马上到啊,非得大半夜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想打电话给你。” 陆昭一怔。 “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陆昭:…… 陆昭:“挂了。” “诶!等……”周则枫一看屏幕,陆昭已经挂了,果真是毫不留情,不假思索。 他再打过去,陆昭却不肯接了,他怕陆昭把他拉黑,眼见秒针走过12点,周则枫发了条短信过去。 【中秋月儿圆,愿你梦香甜!中秋月饼甜,健康又团圆!中秋快乐![月亮][月饼][玉兔捣药]】 陆昭秒回:【傻逼吧你,看看今天几号。】 周则枫看着日历上的农历八月十四,瞬间无语凝噎,想把今天发这段祝福给他的那个同学给拉黑。他硬着头皮回复:【提前祝福,你快接电话。】 陆昭终于接了电话,语气懒懒的有些倦怠:“你不睡觉的吗?” “我不在宿舍,”周则枫还略微喘息着,他望着差一点便圆满的月,说,“刚跑完步。” “睡前剧烈运动,多巴胺分泌过剩,大脑和身体处于兴奋状态,晚上更睡不着。”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不等陆昭主动询问,周则枫自觉地解释,“你让我一星期不能那啥,所以——” 陆昭眉头一皱:“你不是……”陆昭本来想说不是撕破脸了吗,转瞬间又福至心灵,一下子get了周则枫的潜台词。 “我懂你的暗示了。” 这么快就懂了?他表现得很明显吗?陆昭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周则枫心脏狂跳,紧接着听见短信提示音,是陆昭给他发了一串英文,cumcontrol啥啥啥的。 “你会上推吧?去搜这个id,我看过她的视频,质量很高,也长得很漂亮。” 周则枫一听这话察觉到不对劲,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那个女控射师的联系方式吗?我可没有电话号码,你自个儿私信吧。” 陆昭觉得自己头顶简直有佛光普照,除了病人以外,他从未对谁这么有耐心过——其实周则枫也算是自己的病人,这么一想,陆昭心中的纠结减少了一些,却还是暗暗决定从今天起,还是不要再和周则枫有牵扯了。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陆昭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周则枫已经变成了茫茫操场上的一块石头。 认识陆昭以来,短短的几十天,周则枫无数次体会被噎到的滋味。 周则枫:“你和她,熟吗?” “不熟,虽然互关,但根本没聊过天,所以看你自己造化了。”陆昭打了个哈欠,“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了,中秋短信也别群发给我。” 周则枫把话筒凑近唇边,说:“你想得美。” 陆昭被骤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同时也感觉周则枫这低沉的话语就呢喃在自己耳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陆昭这边还愣神着,周则枫又说:“晚安陆医生,明天见。” 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昭手一挥,把周则枫的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直男撩gay,一生阳痿。 / 【请 30号 周则枫,到 2号诊室就诊。】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陆昭打开门抬起头,和诊室门口的周则枫面面相觑。 没想到真的见了。陆昭捏捏眉心,拿出了专业素养,抛开私人情绪,接过周则枫的病历和诊疗卡,说:“服药期间有没有不适反应?停药之后失眠情况比吃药之前有缓和吗?” 周则枫沉默,眼睛盯着陆昭忙碌的手。 陆昭的手指夹着诊疗卡在机器上滴了一下,随后翻开病历,另一只手握着鼠标移动,白得有点晃眼睛。 周则枫总是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看的那些视频。 他复制了女控射师的id搜索,并未关注,而是翻起了她的关注列表——好家伙,关注了两三百人,翻得周则枫眼睛快瞎了,终于让他找到了陆昭的账号。 他的id很简单,叫“控制欲”,主页也只有寥寥几条动态,全是视频,视频的文案也很简单,一水儿的数字,没有发过自己的生活照和文字动态。 周则枫彻夜未眠,把那6个视频看了无数遍。 那只手,放在过自己性器上的手,也曾抚摸过其他形状长度各异的鸡巴,视频中的背景周则枫去过,被控的男人坐着的沙发周则枫也坐过,他们的反应却不尽相同,有的出口成脏,有的哭了,还有一个扬言要操了陆昭。 陆昭的视频从半年前开始更新,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第一个视频的手法非常青涩,却表现出十足的掌控欲,周则枫甚至从视频中看出一丝类似于发泄的情绪。 第一个视频里被控的男人一直在笑,射了好几次,最后瘫倒在沙发上,说了句话没被剪掉。 “你开心了吗?” 视频戛然而止。 周则枫看完所有的视频,发现自己的没有发在推上,陆昭确实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如果他的视频被发出来,应该会被标号为7,汇入这各式各样的视频中,成为其中与之无异的一个。 饶是早就知道如此,甚至对陆昭的第二面感到反感,但亲眼见到这些视频,周则枫除了胸口像堵了快大石头,更有其他更加复杂的情绪盘踞于心间。 周则枫躺在草地上,第一次体会到欲望与苦涩交杂的感觉,因为陆昭的手,身下硬得要爆炸,看着陆昭撸别的男人心里又萎了。 不过周则枫总觉得那些视频哪里不对,想着想着最后在操场的露台睡着了,睡着之前早上起来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周则枫光荣得把自己作感冒了。 早晨的薄雾未散尽,周则枫浑身都是湿气,决定回宿舍洗个澡再去医院。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浴室的灯亮着,里面传出水声,周则枫以为是打完比赛回宿舍的段凯,对着浴室喊了一声:“洗完没?” 水声突然停了,浴室门被人打开,雾气一下子涌出来,有个人围着浴巾从里头走出来,周则枫辨认出这是昨晚留宿的那个学弟,只是不知道李智去了哪里。 周则枫站在原地,想等他收拾好里面的衣服再进去,不想这学弟向周则枫走过来。 周则枫只觉得学弟又白又瘦,跟白斩鸡似的,走这两步他都怕风一来把他吹倒了,拿着衣服准备与他擦肩而过。 “学长,”学弟站在周则枫面前,笑吟吟地说,“我叫林维柯,方便加个微信吗?” 周则枫长这么大,拒绝过很多人的加微信请求,驾轻就熟地说:“不方便,不好意思。” “学长别误会,我和李智只是——”林维柯神秘地笑,“你懂的,所以不用介意。” “?我不懂。”周则枫急着出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绕过他走向浴室。 林维柯有些不甘心:“你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周则枫转过头,认真道:“我不喜欢男的。” 周则枫进了浴室,越想越觉得膈应,他飞快洗完,走出来看见林维柯还没走,站在桌子边看手机,周则枫一瞧,林维柯手里的手机居然是自己的,刚刚放在书桌上没带进浴室。 周则枫过去一把把手机抢了回来,发现手机并未解锁,他正想怒斥,林维柯比他先开了口:“没想到学长喜欢这种,你早说嘛,这个我也会哦。”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 林维柯耸耸肩:“你自己看看你的消息通知。我可没故意偷看,是屏幕亮了,不小心就看到了。” 周则枫一瞧,尴尬得脚趾抓地。 锁屏界面的第一条消息通知,是昨晚关注的女控射师发的动态,赫然显示着: 【@cumcontroml10086: 整点儿新口味778,体育生大屌狗公腰,前列腺&控射,听说还是体育生,指路1:26喷射 完整版:onlyfans/cumcontrol10086 中秋节有空,a市可约哦~ #edging #cumcontrol #控射 #强取 #体育生 】 12 诊室 周则枫把手机放进裤兜,自顾自擦头发,佯装什么也没看见。 “学长,你怎么不理我?”林维柯似笑非笑地靠近,把手放到周则枫的裤裆上抓了一把,“李智说你是直男,我才不信,你要是喜欢这个,我还会龟头责哦。” 周则枫顿时觉得恶心至极,一把把林维柯甩开,抓着他的手,眉头攒起,嫌恶的目光直直砸在他身上:“再说一次,我不喜欢男的,你这样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敢再碰我把你手剁了!” “痛……”林维柯使劲挣开周则枫的束缚,手腕上围了一圈红痕。他翻了个白眼,说:“学长也太开不起玩笑惹,不是就不是咯,又不会强迫你,扯什么性骚扰。” 林维柯上下打量周则枫,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不是gay你昨晚激动个什么劲儿?”眼看周则枫又是一记眼刀飞过来,仿佛下一秒拳头就要砸在自己脸上,林维柯瘪瘪嘴,一溜烟跑了。 周则枫去阳台洗手,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昨晚有激动吗?那明明是愤怒吧??? 周则枫全身上下跟掉进蛇坑一样难受,他后知后觉地想,为什么同样是男人,陆昭碰他他就硬,可是林维柯的触摸却让他恶心到几乎想剁屌。 不过,周则枫想,陆昭这人狗是狗了点,林维柯却远远够不上资格和他比。 思及此,周则枫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昨晚看的视频哪儿不对劲了。 其他视频中,陆昭都戴着清一色的医用手套,当时他给周则枫弄的时候,周则枫也看他戴上过。 可是后来周则枫眼睛被蒙了起来,他却能感觉到温热的掌心,后面他挣开绳子,也发现陆昭把手套脱了,那双清清冷冷的手上全是白沫,沾满了周则枫的前精和润滑液。 光是这么想着,周则枫就硬了,而眼下这双手就在自己面前,周则枫还沉浸在刚意识到这件事时的情绪中。 如果周则枫是那个毫不起眼的“7”,那也是被陆昭特殊对待的7,是只存在于相机存储卡里的7,是唯一接触过生活中真实的陆昭,而不是“控制欲”这个id的视频编号7。 “周则枫?”陆昭的指节敲了敲桌面,把周则枫的神唤了回来,“我问你停药后平时怎么样,你老盯着我的手干嘛?” “平时很白,不对,我是说你的手很困……”周则枫舌头打结。 “我懂了。”陆昭又问了几个问题,周则枫都如实作答,陆昭又给开了两种药,让周则枫先再吃一周看看效果,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就要去做个脑部ct了。 打印机运作的声音响起,诊室里十分安静,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并未提起昨晚通电话的事。 陆昭把单子递给周则枫,周则枫接过来,把一个手提纸袋放到陆昭手里。 “中秋节快乐。” 陆昭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橙子慕斯蛋糕。 “谢谢你,不过我们是不收礼的。” “上次你送我回学校,我说要给你带东西的,这不是病人的礼物,你就当做是周则枫送你的,”周则枫的手捏着取药单,上面慢慢洇开汗渍,“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 陆昭笑着点点头,收下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橙子蛋糕?” 周则枫骄傲地昂起头,邀功似的嘚瑟:“看你用的东西要么柑橘要么橙子的,我猜得没错吧。” “你猜得没错。” 一听这话,周则枫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说:“他们家还有提拉米苏,我下次……” “你也中秋快乐,去取药吧。” 周则枫被打断,话卡了壳,他蔫了吧唧地点头,只是屁股像黏在椅子上似的不挪动半分,陆昭觉得奇怪,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周则枫一脸的难以启齿,“我硬了,让我缓一会儿。” “……看个病都能硬。”陆昭双手环抱在胸前,无奈地叹气,心中隐隐可惜,这么年轻气盛鸡巴比钻石硬的体育生,这么好的控射对象,可惜对他那么抗拒,“我还有最后一位患者,你去后面缓一下再走吧。” 周则枫站起来,遮掩之下也不难看出腿间的一大包,陆昭瞄了一眼,权当视而不见。 周则枫这个不知死活的,每次陆昭下定决心和他不再联系,他就冒出来撩一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在诊室里就把他办了吗? 下一位患者进了诊室,周则枫在后面拉上了帘子,陆昭咳一声,迅速恢复正色。 周则枫坐在硬邦邦的病床上,在心中默念大悲咒,企图消除欲念。然而他已经快十天没撸了,刚才又见了陆昭的手,现在耳边还有陆昭清冽的嗓音,他只觉得分外煎熬,终于理解了西游记里被老鼠精引诱的和尚是怎样两难。 周则枫情急之下,用手狠狠抓了一把,想用痛觉抵消欲望,结果下面没下去,倒是痛得喊了一声。 “大夫,怎么……”外面的患者疑惑发问,周则枫低着头,明明他在这里面啥也没干,却莫名其妙萌生出一点刺激的禁忌感。 陆昭三两句就给解释了过去,周则枫放下心来,一抬头看到衣架上挂着陆昭的衣服,还有一件白大褂。 周则枫站起来,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离衣架越近,那股属于陆昭身上独特的气味就越来越清晰,周则枫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味道,像是白桦树上结了个大橘子,灰扑扑又黄澄澄的,清冷又热烈,正如陆昭其人。 隔着帘子,他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陆昭坐在桌前的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宽肩细腰。 周则枫离衣服越来越近,最后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仿佛扑进白桦林中,满目一片炙热的橙。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变态,埋在陆昭的衣服里急剧呼吸着,陆昭柔软的衣物摩擦着周则枫的鼻尖,他就像扑进了陆昭的怀里一般,这种暖烘烘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柑橘香也好像怎么都闻不够。 突然,陆昭的声音闯进来,打断了周则枫诡异的行径。 “你他妈在干什么?!” 听到陆昭的怒斥,周则枫猛地抬起头,转过身,双眼红红的,身下支着帐篷,陆昭甚至能看到性器隔着两层布料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周则枫定定地立在原地盯着陆昭的脸,陆昭皱着眉正想说什么,周则枫突然一个箭步扑上来抱住了陆昭,那颗毛茸茸的头埋在陆昭脖子上,狠狠地啃了上去,叼着细腻的皮肉在齿间轻轻地磨,把陆昭啃得痛呼一声。 周则枫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压低的嗓子一出声,热气就喷在陆昭颈间。 “我受不了了。” 13 雪饼 陆昭觉得周则枫大概是魔怔了,或者禁欲太多天精虫上脑。 周则枫抱着陆昭的脖子啃,陆昭挣脱无果,倍感无语地捶他的后背:“你给我撒手!” “我不。”周则枫下身硬邦邦地杵着陆昭,好像是感冒了,鼻音明显,吐字黏糊糊的,却无比坚定。 “你要是忘了,我再提醒一下你,我是男的,还是同性恋。” “我知道。” “你知道?”陆昭挑眉,决定故技重施。他右手抚上周则枫的腰,顺着脊梁一节节往下摸,最后把手按在他屁股上捏了捏,手法十分色情,把周则枫捏得浑身一抖。 “你摸那儿干什么?”周则枫捉住陆昭的手往前带,按在自己的腿间,七分蛮狠三分委屈地说:“给我摸摸这里,难受死了。” 陆昭手上随意地抚弄着,把周则枫摸得倒吸一口凉气。 “昨晚不是给你推荐了吗?” 周则枫顿了一下,信口胡诌道:“她没空。” “也对,我忘了她比较喜欢白瘦点的。”陆昭漫不经心地隔着裤子揉鸡巴,周则枫在他耳旁哼哼,一只手圈着陆昭的腰,另一只手想伸进陆昭的白大褂里。 这边手上正在跃跃欲试,陆昭突然冷着声音说:“把你的狗爪拿出来。” 周则枫就快要摸到柔软的屁股蛋了,闻言转战陆昭的胸口,抚上他挺翘的乳尖前,陆昭又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吗?” 周则枫的手停在陆昭胸口,沉默了半晌。 他要是知道,现在也不至于被这么一问就石化在原地,脑子乱得像一锅浆糊。 陆昭的手停了下来,周则枫难耐地撞了他一下,被陆昭狠狠用力推开了。 陆昭拿起病床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说:“不知道就算了,回去吧,别再招惹我。” 陆昭觉得自己几乎快成了柳下惠转世,肉送到嘴边了都能狠心拒绝。他不是不想下口,再给他控一次也可以,控射上瘾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之前周则枫说恐同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看上去像是个玩不起拎不清的,陆昭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到最后给自己惹麻烦。 而且对于周则枫,陆昭一直在破例,他心想,即使真的要发展什么,即使单纯控射没有肉体关系,陆昭也想明明白白地开始。 其他人无所谓,都是玩玩而已,但是周则枫是个直男,还是前途光明的大学生,看上去感情经历为0,陆昭不想周则枫因为搞不清楚而让自己走进死胡同。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几分私心,但陆昭把它隐藏得很好。 周则枫被扔在原地,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亦步亦趋跟在陆昭身后,抓住他的手,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陆昭回头,说:“单纯想被控的话,可以,想进一步,也可以,但你自己得先想清楚,我不想惹麻烦。” 这话一出,陆昭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渣攻了。 “想通了再找我。” 周则枫想着这句话,看着手机上陆昭的电话号码,过了会儿又把手机息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球场。 今天周则枫不用兼职,下午他出去打完球就回了宿舍,宿舍里只有李智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玩游戏。 经过昨晚一事,周则枫没想和他搭话,没想到李智主动开口了。 “林维柯昨天早上骚扰你了?” 周则枫没说话,表示默认。 “那骚逼,真是欠操!” 周则枫没头没脑地纠正道:“那不是女生才有的吗?” 李智无言以对,心道这小子那么较真干嘛,莫名起了调侃的心思。他结束游戏,扭过头用揶揄的眼神睨着他,问:“你中秋没安排?” “没。” “该交个女朋友了。” 周则枫知道李智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感情状况,只是调侃他昨晚的举动而已,但他还是认真地思考起这句话。 周则枫只在高中时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当时他还是体育生,每天都被训练排满,那个追他的女生是个音乐生,写了一首歌送给周则枫,周则枫谈不上多么喜欢她,但还是在她表白的时候答应了。 后来,女生基础比较薄弱,去外地集训,周则枫每天都有训不完的练,两人聚少离多,自然而然就分手了,牵手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甚至都没接过吻。 周则枫后来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喜欢,他那样轻率地答应告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听了李智的话,周则枫想起这个自己还没有付出过真心的前女友,心想,在还没有明确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前,还是不祸害女孩子了。 周则枫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李智听完也正经起来,收起了轻佻的神色,提出真诚的建议:“也不非得是女朋友。” 周则枫瞥他一眼,李智笑嘻嘻地拍拍周则枫的肩说:“你想哪儿去了,我知道你是直男。我的意思是,不用非得要确定关系。” 周则枫回想起李智那些光辉经历,露出不赞成的表情:“两个不相爱的人要怎么做爱?也太奇怪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样更刺激,而且还不用负责。” 周则枫不予置评,他们俩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多说。但是李智今天的表达欲异常旺盛,话题转到了林维柯身上,简单来说还是吹牛逼。 周则枫打断了他:“你不是喜欢女的吗?” “不都差不多,男的还更耐操呢,女的动不动就晕,反正又不和他谈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则枫不想再听他胡咧咧,李智看他要走,突然问:“不过,听林维柯说你喜欢控射?那你不喜欢也能理解。” 周则枫看向李智,李智连忙说:“你别紧张啊,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学院不少人喜欢呢,有的有女朋友还出去找人弄,这玩意儿会上瘾的。” “上瘾?” “是啊,不是很舒服吗?我听一哥们说,简直爽上天了。” 周则枫愣住了,好像所有横亘在心头的问题和多日的纠结都找到了答案——控射会上瘾,而且直男也会喜欢,那么他这些天如此抓心挠肝,也实属正常。 那么他这样牵挂着陆昭,也是因为牵挂着那种快感吗?原来在游泳馆那天,陆昭说不要分不清人和技术,是这个意思。 周则枫想,他大概只是单纯依赖怀念那种快感而已,并不是别的令他难以入眠的原因。 更何况,如果控射之后真的能够睡着,爽的同时还可以不失眠,被拍几个视频又怎样,何乐而不为呢? “喂,听说比操逼还爽,我也想试试,你给我引荐引荐呗,哥们儿身材长度都可以。” 李智的话瞬间引得周则枫不爽起来,不仅是因为他侮辱性的话语。他上下打量李智,抛出一句:“你也配?” 这种烂黄瓜,不配被陆昭的手碰。 李智的脸都黑了,他和周则枫平时不怎么接触,没想到他这么狂,火气上来了说什么都要打一架,没想到周则枫说完这句话就走了,飞快得像一阵风。 周则枫跑出宿舍,掏出手机给陆昭拨通了电话。 “陆昭,我想通了,你在哪?” 周则枫终于说服自己,终于有了光明正大见陆昭的理由。 / 周则枫再次站在陆昭家门口,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 上次来,他抱着失眠可能被治愈的希望,想要一开门就见到天降老中医,而这次却像怀里揣着只兔子,紧张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周则枫按了门铃之后,就听到门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开门,是穿着白衬衫、浑身湿透的陆昭。 陆昭的脸颊和眼镜上还挂着泡沫,双手举着无处安放,整个人衣着凌乱满头大汗,看上去既滑稽又狼狈。 “你来得正好,我在给狗洗澡,进来帮忙。” 周则枫头一回见这样的陆昭,嘴角不自觉扬起来,下意识伸出手,触到了温润细腻的皮肤,把陆昭脸颊上的泡沫擦了擦。 迎着陆昭奇怪的眼神,周则枫摊开手,神情自若道:“有泡沫。” 周则枫跟在陆昭身后,进了一楼的浴室,一进去就看到把陆昭搞成这样的始作俑者雪饼,正扬着人畜无害的脸怼着周则枫笑,还站了起来,看上去是打算扑到周则枫的怀里。 “你给我老实坐好!”陆昭呵道,雪饼一看主人生气就怂了,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它还挺乖的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周则枫蹲在雪饼面前,自然而然地拿起地上的沐浴露给他搓澡。 陆昭在一旁的洗手台洗手,边洗边无奈地说:“刚刚听到门铃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站起来要跑出去,被我抱住了,花洒没关喷了我一身。” 周则枫笑着和雪饼握了握手,问:“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谁想你了?自恋。”陆昭以为周则枫在和自己说话,说完一扭头看到周则枫正握着狗爪,脸顿时黑了下来,尴尬之情油然而生。 周则枫抬头看着陆昭,目光沉沉:“你不想我吗?我倒是很想你。” 陆昭算不上情场高手,但也自诩经验丰富,却对眼下的场景束手无策,他浑身狼狈,周则枫的目光就钉着自己,好像要把陆昭给看穿。 不过只怔愣了一瞬,陆昭又重新握回主动权。他俯下身抚摸周则枫的脸,感受到周则枫浑身一僵。 “真的想吗?”陆昭的手指越收越紧,把周则枫的下巴捏在虎口,“裤子脱了证明给我看。” 周则枫甩开陆昭的桎梏,羞愤到无言以对,把头忿忿地转回去,手上继续动作,心无旁骛地给狗洗澡。 陆昭看到周则枫通红的耳朵根,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周则枫的耳垂,走出浴室换衣服去了。 周则枫回头恨恨地看着陆昭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下身,对自己感到分外的恨铁不成钢。 14 超市 陆昭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周则枫已经给雪饼冲掉泡沫了,一人一狗看到陆昭出现在门口,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默契度100%。 “我不知道吹风筒在哪。” 陆昭从储物柜拿出吹风筒,举着出风口给雪饼吹毛,周则枫则在一旁负责给它翻翻毛。 “来,跟我说说你想通了什么?” 电话里还没来得及问,周则枫就挂断电话跑到陆昭家门口了,现在两人分工给狗吹毛,陆昭才想起来问。 “我想,我可能喜欢被你控射,”周则枫看着陆昭说,“那种感觉很奇妙,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我老是想见你。” 陆昭点点头,这和他心中设想的差不多,周则枫一个没有性经验的直男,确实抵抗不住这种诱惑。 只是陆昭心中有转瞬即逝的失望,他在期待什么,又落空了什么呢?难道指望一次控射就掰弯一个钢铁直男,让他甘心被自己压在身下操吗?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周则枫总算是踏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也不会太艰难。 陆昭这些天面对周则枫总是在压抑自己,克制自己不去回应,不仅是告诫自己远离直男,怕麻烦,还有大发善心不想他走歪路,也有那么点欲擒故纵的意思在,勾了周则枫这么些天,当了那么久正人君子,陆昭也快要破功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约榨?” “你们的术语我不太懂,大概是这个意思。” “可以,你多久没撸了?” 周则枫闹了个大红脸:“好像是十天左右。” “你昨天那样还忍住了?” 周则枫:…… 那要不然呢?是陆昭那天说让他一星期不许撸,如果昨天他撸了,那不就还要再等一星期?他才不傻呢。 陆昭吹完尾巴,大功告成,把吹风筒关了,一边摸雪饼一边提要求:“那先说好,我会录视频发到推特上,不会露脸,你不介意吧?” 周则枫摇头。 他知道自己即将变成那个“7”了。 “如果你我都满意的话,以后可以变成固榨,还是说你只想试最后一次?” 周则枫摸摸鼻子,如果可以他想天天见,说出口变成了:“看你。” “行。”陆昭抬手看表,“天不早了,晚上再说吧,先跟我出去买点菜。” “买菜?” “中秋夜不得改善下伙食?” 于是周则枫坐上陆昭的车,一路到了超市。 “今天中秋,你约榨怎么不等明天?” 陆昭走在前面,周则枫在后头推购物车,看着陆昭往里面扔食材,全是火锅要涮的肉菜。 周则枫默默地把陆昭拿过的东西又多拿了两份放进购物车里,说:“我家不在这,今晚无处可去。” “那你今晚在这儿吃吧,我多拿一份。”陆昭停下来往回走,发现购物车里已经被周则枫暗渡陈仓了许多食物。“你都拿了?” 周则枫理不直气也壮:“我想得周到,你不用往回走了。” “你还挺不把自己当外人,”陆昭瞥了他一眼,问:“有什么想吃的没?” 周则枫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想吃橙子。” 到了水果区,陆昭拿了一袋橙子一袋橘子,正想把魔爪伸向小桔子堆时,被周则枫抓住了手。 “你买那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周则枫又气又好笑。 陆昭睨了他一眼:“不是你想吃吗,而且你不是人吗?” 周则枫:…… “那也买点别的吧。”周则枫拿起两颗柚子,又称了几个桃子放进购物车。 陆昭蹙眉:“我不吃柚子,剥起来太麻烦了。” “我爱吃。”周则枫拍拍大柚子,“你要是嫌麻烦就别吃。” 这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好像东西是他还钱似的。陆昭心里叹气,果然钓直男就得忍住自己的脾气。 / 两人逛着逛着,到了玩具和乐器区。 周则枫一看到玩具,童年的dna就动了,自己逛了一圈,对着那个只到腰的篮球框,和两个小屁孩进行了一场紧张而短暂的比赛,最后什么玩具也没拿,他正在心中感叹自己已经长大成熟懂得扼制欲望时,就看到不远处的陆昭正站在一架电钢琴前。 周则枫走近他,发现陆昭好像立在原地失神了。周则枫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陆昭才回神。 “你会弹吗?”周则枫用食指触了触琴键,发出沉闷的“do”音。 陆昭摇摇头,说:“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周则枫看出陆昭技痒,只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不好意思。周则枫抓起陆昭的双手,把他按到琴凳上坐下,把他的手放到琴键上。 “别磨磨唧唧的。” 周则枫心想,陆昭的手这样好看,弹钢琴肯定更美。 陆昭坐在琴凳上沉默了会儿,好像鼓起勇气似的,左右手放好。 陆昭弹的曲子周则枫认识,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第一首《c大调前奏曲》,这首曲子难度并不大,陆昭弹的音都是正确的,可按在琴键上的手却软绵绵,无法控制力度似的,导致整首曲子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小声,没有强弱起伏。 旁边围观的小朋友本来很期待,听到这样的琴声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陆昭脸上没什么表情,坚持把曲子弹完,打算合上琴盖的时候,被周则枫阻止了。 周则枫把陆昭拉起来,笑嘻嘻地对旁边两个孩子说:“他不行,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周则枫弹了一首五音不全错漏百出的小星星,把两个孩子乐得笑倒在地,弹完还不忘向陆昭嘚瑟:“怎样,好听吗?” 陆昭知道周则枫在给自己解围,但是他并不在意丢脸与否,只是单纯一时兴起想弹琴而已。 周则枫这样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不怎样,难听死了。” 周则枫扬手揽住陆昭的肩作标准直男锁喉动作,陆昭却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周则枫的头,搞得周则枫的动作僵在陆昭脖子上凝固住了。窳蜥 陆昭破功似的笑了,在周则枫耳边说:“狗头还挺好摸的。” 15 火锅 令陆昭没想到的是,最后他们买了三大袋的东西,是周则枫还的钱。 本来路过零食货架的时候,陆昭还觉得周则枫说的“想吃什么随便拿”过于狂妄自大了,到周则枫扫了自助购物的二维码时,陆昭才发现他是来真的。 对此,周则枫是这样解释的:“刚发了工资,我请你。” “没有让大学生请吃饭的道理,让人知道了我脸往哪搁?”陆昭捂住周则枫的脸阻止面部支付,周则枫笑着,也不撇开陆昭的手,指尖熟练摁密码,凑到陆昭脸旁说:“那就不要让人知道,你下次再请我一顿。” 陆昭伸手把他的脸推开,手机塞回口袋:“那也行。” 周则枫美滋滋地付完钱,拎着袋子一路拎到后备箱放下,看着这三大袋东西,发出迟来的担忧:“这晚上吃不完要怎么办?” “放冰箱。” 周则枫心想,那么多东西冰箱肯定放不下。 结果回陆昭家,看到他打开冰箱把甜品和水果往里塞的时候,周则枫才领悟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上次他在陆昭厨房里做菜都没注意到这个大冰箱,没想到喜爱冷调装修的陆昭,家里的冰箱中会专门腾出一块冰箱来放水果和各种各样的甜品。 周则枫眼尖,看到角落里放着自己昨天送给陆昭的香橙蛋糕,已经吃了一半,放在盒子里密封起来了。 “这个好吃吗?” 陆昭抬眼瞥了下,说:“一般吧。” “是吗?”周则枫笑笑,把蛋糕拿出来,“那我吃了,别浪费了。” 陆昭一把把蛋糕抢过来放回原位,瞪了周则枫一眼:“不问自取视为偷。” “喂,这是我买的好吧?” “你买的又怎样?”陆昭归置好所有东西,把橙子蛋糕拿出来,放到餐桌上打开吃,“现在是我的。” 周则枫一时间又气又笑,他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看陆昭这样又恨得牙痒痒,眼见他就要吃完最后一口,抓住陆昭的手腕说:“你一口都不给我吃?” 陆昭把勺子喂到周则枫嘴边,周则枫正要咬上去,陆昭突然退了一些,笑着说:“叫我声哥哥,我就给你吃。” 周则枫:…… 看周则枫一脸不经逗的样子,陆昭又把勺子喂了过去,周则枫别别扭扭地吃了一口憋屈的蛋糕,顿时口齿生香,陆昭看他鼓起的腮帮子很像仓鼠,忍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把周则枫戳得愣住了。 陆昭勾勾手,示意周则枫附耳过去,好像有重要的话要说。 周则枫把蛋糕咽下去,以为有什么正经事,把脸凑了过去。 陆昭捏住周则枫的耳垂,带着笑意的声音闯进来:“现在不叫,晚上别把嗓子叫哑了。” 周则枫的脸又红到了脖子根,憋了半天想憋出一句狠话还回去,但是当事人之一已经悠悠地站起来去处理食材了,周则枫坐在原位休整了一会儿,慢慢挪过去拆肥牛片摆盘上桌。 天色渐晚,陆昭家的客厅有一面落地窗,夕阳映照在陆昭认真的侧脸,轮廓有一圈可爱的绒毛,周则枫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专心致志忙手上的活。 “你吃辣锅吗?”陆昭拿出一口锅。 “不了,有鸳鸯锅吗?”周则枫不会吃辣,而且从昨天开始他就鼻塞喉咙痛,还是不火上浇油了。 陆昭把锅放回去换了一口鸳鸯锅,意有所指地说:“你确实不能吃辣的。” 周则枫以为他知道自己喉咙不舒服,手下切菜的动作欢快了起来。 傍晚六点,鸳鸯锅中的番茄汤底开始咕噜咕噜冒泡,食材也全部准备就绪。 陆昭在红酒架前挑酒,周则枫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浏览朋友圈里同学朋友们发的大月亮和家庭合照,其中夹杂着一条格格不入的【emo了:)】,周则枫动动手指,给远在异国的好朋友秦巍点了个赞。 【中秋月儿圆,愿你梦香甜!中秋月饼甜,健康又团圆!中秋快乐![月亮][月饼][玉兔捣药]】 看着秦蔚突然弹出来的消息窗口,周则枫感到十分无语。 【梅开二度?】 周则枫还没找秦巍算账呢,就是这傻逼害他错以为昨天是中秋,现在还复制粘贴又发了一次。 秦巍发了一张明晃晃的太阳图片:【国外的太阳没有祖国的月亮圆,我好想回家[快哭了]】 秦巍是周则枫在国外休养期间认识的朋友,他在那边留学,两人因为打篮球结缘,和周则枫时常约着一起去健身房,后来周则枫回国后两人有时差,所以联系也少了。 周则枫举起手机朝着落地窗的方向拍了一张月亮发给秦巍。 他回想起自己在国外的日子,独来独往是常态,后来结识了秦巍才有个伴,但那时离他回国也只剩不到三个月,大部分时间周则枫都是独自一人行动。 回国之后,之前高中的朋友在外地上大学,宿舍里原先处不来的人还是处不来,游泳队里倒是有一两个朋友,但也只是约着打球的关系。周则枫不怎么与人交心,也已经习惯了孤独。 叮地一声,秦巍回复了。 【你也是一个人吗[快哭了]难兄难弟】 周则枫把视线从窗外玉盘般的圆月转向餐桌边涮肉的陆昭,他突然发觉,有什么不知不觉间在悄悄改变。 他荒草丛生的干涸心脏,正在被郁郁葱葱的藤蔓和茸毛缓慢而紧密地包裹住,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过程,可他并不觉得窒息,只感到温暖。 周则枫情不自禁笑了,给秦巍发信息: 【我不是。】 16 遛狗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顿火锅,却吃得周则枫心猿意马。 陆昭就坐在自己对面,筷子尖夹着肥牛在锅里涮,因为怕火锅的雾气把眼镜镜片弄模糊,陆昭换了一副隐形眼镜,还穿了一件驼色开衫毛衣,看上去和周则枫几乎像是同龄人——也正因如此,所以少了许多疏离感,让周则枫起了一些绮丽的心思。 在一个月前,还是这张餐桌,还是这个时间,陆昭也是坐在自己对面,但那次与这次又大有不同。 周则枫下意识往下一瞄,陆昭和周则枫的脚都安安分分地待在桌下,井水不犯河水。 周则枫觉得,如果陆昭现在把脚伸过来蹭他的小腿,那他肯定不会像上次那般,而是会抓住那只温润的脚,然后把它放到自己的鸡巴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在吃肉的时候间或望一眼陆昭,可对方专心致志地干饭,对周则枫炙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周则枫痒得百爪挠心,浑身躁动不安,脑中总结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经验,例如二十岁大小伙子十多天不手冲,并不能立地成佛达到禁欲的理想效果,而是会精虫上脑爆血管而死。 等周则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脚已经触到了陆昭的脚踝,陆昭终于把注意力从肉片上转移到周则枫这边,还没来得及露出疑惑的表情,周则枫就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 陆昭:??? “那个,雪饼晚上用不用遛啊?” 周则枫紧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用来掩饰方才的诡异行为。 “我早上遛过了。”陆昭投来不悦的眼神,“你不会说话是吧?非要用踢的?” 一听这话,周则枫松了口气,幸好揭过去了。他非但没和陆昭斗嘴,还从锅里涮了颗牡蛎放到陆昭碗里,笑嘻嘻地说:“你别生气,我错了。” 牡蛎?壮阳的? 周则枫随手一捞,倒让陆昭脸色更黑了。 实际上,周则枫在饭桌上的躁动不安他不是没看在眼里,不理会只是陆昭的招数之一,只有忍得久以后才能吃得香。只是令他搞不懂的是,周则枫这样动不动就发情到底是不是好事,他现在不比年轻时候,要是身体吃不消可咋办啊。 现在周则枫还搞这种暗示,陆昭咀嚼着蘸了辣酱和蒜蓉的牡蛎,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给周则枫点颜色看看。 两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吃完了这顿中秋夜火锅,刚收拾完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周则枫就看到雪饼自己叼着遛狗绳乖乖地蹲在门口,一脸期许地望着自己。 周则枫心软软,拍拍雪饼的狗头,兴奋地对陆昭说:“他想出去玩。” 陆昭看着一人一狗黏糊糊兴冲冲的模样,默默把已经拿出来的控射工具放了回去。 / 中秋夜的小区还挺热闹的,之前大多是出门散步的老人和到处乱跑的孩子,今晚花园里多了许多搬把椅子坐在草地上赏月的一家人。 陆昭不近不远跟在牵着狗绳的周则枫身后,两人一路无话,雪饼带着两人到了他的秘密基地,是一处隐秘的林间小道,这里陆昭遛雪饼的时候也经常被带过来,雪饼喜欢在林间到处扑腾,好在小区很大,这里人迹罕至,陆昭也时刻紧盯着,不怕他咬伤人。 微凉的晚风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这隐藏在大路旁的小道拥有城市间少有的静谧和安宁,昏黄路灯下有张干净的长椅,陆昭熟门熟路走过去坐下,周则枫看了一会儿雪饼,确认他就在附近,也走过去坐到了陆昭身旁。 他们坐得不远不近,周则枫却还是能闻到陆昭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不着边际地想,幸好他俩出门前都换了衣服,不然现在他闻到的肯定是火锅味。 “你闻到桂花的香气没有?” 陆昭一说,周则枫还真的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 陆昭说:“小区里移植了很多桂花树,一到秋天就香得呛鼻子。” 周则枫心想,确实是的,要不然他第一次来这个小区,也不会被一朵调皮的小金桂跃入发间。想到第一次见陆昭的情景,周则枫不自觉地脸热。 陆昭好像有感而发似的,自顾自往下说:“以前小时候,我们家会摘桂花去做桂花糕。” “好吃吗?” “还行,比月饼好吃。” “你不喜欢吃月饼吗?”周则枫感到意外。 陆昭点点头:“太甜了。除非是水果味的那种,我还能接受。” 周则枫了然地笑:“特别是橙子味的对吧?” 陆昭“嗯”了一声,周则枫忍不住问:“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柑橘类的东西,海绵宝宝住菠萝里,我感觉你住在橙子里。” 陆昭被周则枫的类比逗笑了,解释道:“之前家住在果园里,习惯了。” 还没等周则枫做出反应,陆昭就凑近他,一本正经地问:“不好闻吗?” “不好闻,臭死了。”周则枫的嘴比鸭子还硬,但呼吸却不自禁加快,为了转移注意力显得满不在乎,一直望着不远处那一团大雪球。 “哦,这样。”陆昭的语气有些失望,好像十分苦恼似的说,“我看你抱着我的衣服闻,还以为你觉得香呢。” 周则枫一听这话,脸蛋瞬间爆炸,他不敢看陆昭的脸,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抬起头呆呆地看悬在天穹的圆月,仰得脖子都酸了。 “月亮有那么好看吗?” 陆昭的气息突然靠近,把周则枫惊得一弹,耳朵被陆昭吹得痒痒的,他下意识把耳朵捂住,不知道是因为闷热还是害羞,脸红到了脖子根,活像被登徒子非礼的黄花大闺女。 “还挺好看的。”周则枫硬着头皮作答。 陆昭知道周则枫不经逗,以前都是点到为止,但今天破天荒的穷追不舍:“有我好看吗?” 周则枫终于正视陆昭的脸,在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更加柔和,明明月光是那样清清冷冷,打在陆昭的半边脸上却莫名地暖融融。 今天下午在厨房不敢多看的这张脸,现在就近在咫尺,微微勾起的眼尾下有一颗泪痣,眼角还有些红,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笑起来却好像谁都可以欺负他的样子。 还有那张红润的嘴,一个大男人长什么唇珠,吃了辣火锅红得更艳了翘得更高了,好像引人去嘬似的。 周则枫像是夜半时分寺庙中被诱惑的呆和尚,心中百转千回,却又仿似两眼空空。 “没你好看。” 17 拥抱 两人靠得很近,陆昭卫衣外套的袖子蹭在周则枫的手臂上,膝盖抵着膝盖,大腿贴着大腿,陆昭的眼睛那样直勾勾盯着周则枫,好像要把他的龌龊心思都看透。 周则枫喉咙咕咙一声,忍到极致却也只敢把视线定格在陆昭的鼻尖。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周则枫喃喃开口,声线压得很低,像是经过苦思冥想才开的口,“我现在很想抱你,这正常吗?” 明明是发问,或是征询同意,但周则枫的双手却已经自作主张先行出动,就像他拿火锅食材般自发自觉,陆昭还未作答,已经被周则枫揽进了他宽阔火热的怀抱,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坚定决绝。 陆昭的下巴磕在周则枫肩膀上,满不在乎地说:“想抱就抱,哪有什么正不正常。” 周则枫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是因为被秋风一吹感冒加剧,还是吃了顿食不知味的火锅头脑发昏,想要靠近陆昭和他贴贴的愿望空前强烈,医院诊室那一抱显然只是蜻蜓点水,他想要的还有更多,但以他现在这个脑回路,还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更进一步。 他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秋夜中的长椅上,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相拥着。 陆昭窝在他的怀里,久违地感受到温暖,与游泳池和诊室那两次拥抱不同,此番周则枫的拥抱好像目的单纯,单纯只是因为想抱所以就抱了。 陆昭回想起人生中屈指可数的几次被拥抱的经历,或客气或愧疚或求欢,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带着单纯心意来抱他。 他的身心放松下来,心想,果然拥抱是比接吻更加浪漫且温柔的事。 这时,有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像是走上小道的路人。 陆昭下意识想挣脱周则枫的束缚,没想到周则枫也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却依然固执地抱着,还把手臂越收越紧。 “妈妈你快看!这儿有只大白狗,好可爱!” “啊这……”小孩和他的妈妈走近之后发现了长椅上正在诡异拥抱的男人,陆昭的朝向面对着母子俩,他挣脱不开,索性从善如流,还礼貌性地向那个牵着小孩的女人微微点头致意。 “大白狗想自己玩,宝宝我们快回家吧,爸爸还在等我们。”女人牵着小孩想往回走,小孩却也发现了长椅上的人,于是疑惑发问:“妈妈,他们在干嘛?” “嘘,他们在约会,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女人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小孩也跟着模仿她的动作,一边往回走一边把音量放低,和妈妈说悄悄话,实际上在场人全都听得见。 “妈妈,约会是什么?” “就是相爱的人聚在一起,爸爸和妈妈出去吃饭就是约会。”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出去吃饭的!?” 母子俩渐行渐远,后面的对话他们就听不见了,周则枫有些许尴尬和难为情,终于放开了陆昭,迎着他戏谑的眼神,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知道有人来了,你看到了也不提醒我。” “你一说谎耳朵就会红,你自己不知道吗?”陆昭笑笑,捏了捏周则枫的耳垂,同他耳语,“现在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那么勇?” 周则枫僵直着身子,还是不习惯陆昭的突然靠近,磕磕巴巴却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我打完篮球也经常和我的好兄弟拥抱,你没听过那首歌吗?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说说你……” “这样啊,那你的心里话是什么?我怎么看你没一句真心的。” “想抱你是真心的。”周则枫的无心快语,倒整得陆昭愣住了,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陆昭猝不及防。 “你也脸红了。”周则枫伸出手,摸了摸陆昭柔软的侧脸,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好像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 然而周则枫并没有嚣张多久,因为陆昭突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贴在温热的皮肤上,把周则枫冻得一哆嗦。 周则枫隔着自己的衣服按住陆昭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 “天生的。”陆昭并未搭理周则枫,一只手在周则枫衣服里作威作福,从腹肌慢慢往上摸,罩住周则枫的胸肌捏了捏,软乎乎的手感很好,夸赞道:“练得不错嘛。” “那当……”然字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拖得老长,周则枫震惊地看着陆昭,这狗男人居然把他的奶头拿捏住了! 陆昭干脆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靠周则枫又近了些,笑着说:“上次就想捏了,你这里真的很骚。” 周则枫:????? “妈的……到底是谁骚啊?”周则枫想起陆昭从衬衫领口不小心漏出的春光,乳尖是春樱般的粉色,一想到这,周则枫早就勃起的肉棒就更硬了。 陆昭把周则枫的上半身几乎摸了个遍,手都被周则枫的皮肉烤暖了,他掐着胸肌揉了又揉,发现周则枫的敏感点不在胸上,于是见好就收,往下一看,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周则枫被摸得气喘吁吁,眼看着陆昭还要摸下面,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别他妈摸了!赶紧回去吧,光天化日伤风败俗!” “现在不是光天化日,是月黑风高。现在知道怕了?你刚刚怎么不怕被看到?”陆昭不是什么听话的主儿,板着脸说道,“你找我控射,第一件事就是要听我的命令,现在,把手给我松开。” 周则枫手放开,陆昭把硬挺的肉棒从运动裤里掏出来,用手抹了抹马眼,周则枫浑身一抖,流出一股前列腺液。 “还是那么敏感。”陆昭抱住周则枫,用手给他打,是最简单最不花里胡哨的手法,却带给周则枫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看着路灯下的监控探头,十分有理由怀疑明天他的视频会全网流传。 但很奇怪的是,周则枫并未十分在意,而是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你没戴手套,不嫌脏吗?”周则枫气息不稳地问。 “不脏,”陆昭转换了手法,用大拇指摩擦着冠状沟下,周则枫没忍住喘出声来,“我很喜欢。” 周则枫一怔,陆昭说的喜欢,到底是他本人还是他的鸡巴,这句话带有歧义他分辨不出,即使如此他还是因为这句话激动了起来,肉棒兴奋地跳着,周则枫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急促。 “嘘,别太大声,会被听到。” 场地的禁忌感和莫名的背德感更催化了周则枫的欲望,更让他觉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陆昭身上的柑橘香在安抚他暴躁神经的同时,又更加剧了他的施虐欲。 如果他射出来的话,会射在陆昭身上吧,最好射在他的胸口,春天的樱花如果有白雪的点缀会更加绮丽吧,再把精液都抹在他的乳头上,或者是那张总是冷淡非常的脸…… 陆昭感受到周则枫快要射了,肉棒急促抖动着,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在周则枫快要到达高潮的前一秒,陆昭的手指突然抵在马眼上,另一只手迅速撤离,周则枫的快感被瞬间剥夺,射精的动作卡在中途不上不下的,令他十分难受。 “让我射……!”周则枫咬牙切齿。 陆昭见周则枫缓过这阵冲动,把他的肉棒好好地塞回裤子里,还贴心地拍了拍,仿佛把它安顿好似的。 “你不是要回去吗?走吧。” 周则枫盯着陆昭怡然自得的背影,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18 柚子 幸好天色已晚,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不然周则枫肯定立马申请加入社会性死亡小组怒发一帖。 周则枫盯着前面牵着雪饼,步伐轻快的狗男人,如刀似火的目光几乎要把陆昭的背影盯出一个洞。 好不容易到了陆昭家,陆昭却优哉游哉地脱了外套,准备去洗澡。 周则枫立马抱住陆昭不让他进浴室,陆昭一看他的脸杀意尽显,欲求不满四个大字就写在额头上,明晃晃地昭示着极度渴望。 “你他妈还敢跑?” 陆昭并未理会,自顾自地解衬衫纽扣:“怎么,要和我一起洗吗?” 周则枫忍不住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松开了陆昭。“你去吧,我等你。” 陆昭脱下衬衣进了浴室,一身白皙却富有生命力的薄肌和一截细腰在周则枫眼前一晃而过,然后被浴室门阻隔。周则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中秋晚会,在一片美好祥和的氛围中,想着色色的事。 他像是学生时代总是忍不住扭头看班级最后排男生的小女孩一样,看一眼电视又看一眼浴室,来来回回也不嫌脖子酸。浴室中的水声稀里哗啦冲得周则枫热血沸腾,不禁想入非非。 如果一起洗澡的话——不对,我为什么想这个! 坐立不安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想的,在游泳馆和澡堂不也经常和男人光着屁股并排冲澡吗? 浴室的灯光是暖色,如果起了雾气,一切都会变得朦朦胧胧,包括陆昭的身体,打满了白色的泡沫,胸前的两点便会躲在云般的泡沫后面若隐若现。或许陆昭会让周则枫给他搓背,滑嫩细腻的皮肤就在掌心中,那对快要翩然而飞的蝴蝶骨,不是很明显的腰窝,再下面就是挺翘柔软的…… 周则枫一拍脑袋,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一些盖过了水声。 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周则枫总是在放飞自我和约束本性间反复横跳,他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一切好像都在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疯狂脱轨,而他却手无回天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把眼睛蒙起来,骗自己一切还在正常运行。 周则枫为了转移注意力,把下午买的柚子拿出来,在旁边放了个空碗,开始慢慢地剥。 同时为了降低自己的欲望,他开始强行回忆起在国外遇到的一件事——也就是他恐同的原因之一。 那时候他和其他两个男生合租一幢房子,周则枫住二楼,他俩住一楼,关系不太好,平时周则枫要训练所以只有晚上睡觉才会回去,三个人一开始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得不亲密但也还算和谐。 直到有次周则枫提前回家,撞到他们俩在阳台热火朝天地接吻,周则枫才知道,原来他俩之前是情侣,因为一些意见不合所以分手了,没想到机缘巧合又租到一个房子,就破镜重圆了。 周则枫表示理解,心里觉得眼不见心为净就行,但是后来越来越离谱了,房子隔音感人,他俩几乎每晚都在楼下为爱鼓掌,周则枫开始着手在网上查找其他合适的房子。 事情发展到这来都还没到无法接受的地步,直到有天晚上,室友之一问他,明天在房子里举行派对的话周则枫会不会介意。 周则枫说无所谓,派对结束后记得收拾就成。 室友说ok,让周则枫在派对结束后再回家,以免觉得太吵。 周则枫还是太天真了,那天他出门之后忘了带护照,于是回家去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五六具横陈的男体纠缠在一起,白花花的肉体闯进周则枫的视网膜,给他造成了莫大的冲击,这其中就包含他的两个好室友。 室友之一好像吸了什么东西,看上去迷迷糊糊的,看到周则枫,还邀请他加入他们一起玩。 周则枫当场把门重新关上了。 后来周则枫才知道,俩室友之前分手的原因,就是一个想np另一个无法接受,现在破镜重圆则是因为两个人都达成了共识。 周则枫大受震撼,搬离房子之前,还顺口跟房东提了这件事。 也是这件事让他彻底领悟,男性克制欲望比女性难,如果是两个男人在一起,那肯定是男上加男。 不然周则枫此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他对gay从来没有好印象,但陆昭却成为了特殊的那个。 终于,水声停了,浴室门开了,周则枫下意识一回头,便看到了只围着浴巾正在擦头发的陆昭。 周则枫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 往人中一摸,原来是流鼻血了。 / 周则枫坐在沙发上,鼻子盖着降温贴,觉得陆昭这么大个家可能是他用脚趾抠出来的。 “上火了,”陆昭冷静地拿出家用医药箱给周则枫处理完鼻血,分析道,“而且还感冒了。” 周则枫阴阳怪气:“确实是上火了。” “那你降降温吧。”陆昭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擦就赶紧给周则枫处理,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想起身走人,却被周则枫拉住胳膊又坐回了沙发。 “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就不能陪陪我。” 周则枫没什么坏心思,主要是觉得陆昭裸着上身湿着头发,浴巾还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的样子十分适合与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并无其他理由。 刚洗完澡的陆昭简直是一颗行走的橘子,香喷喷的,怎么也闻不够。 陆昭斜了他一眼:“我衣服都还没穿。” “我在宿舍也不穿上衣,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这不还有暖气呢嘛。” 陆昭看到桌上已经剥好的红柚,颗粒分明饱满,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被周则枫揶揄道:“你不是不吃柚子吗?” “有人给我剥我就爱吃。” 陆昭吃了一两块,周则枫拿着遥控器瞎按,被陆昭一把夺过来关了电视,问道:“看电视和回房间,你选一个。” 周则枫好像真的在做抉择,最后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后者。 在上楼之前,他看了一眼浴室,问:“我是不是应该先洗个澡?” 陆昭头也不回地说:“不用洗,等下射得浑身都是,洗完又脏了。” 周则枫听了这话,忍下羞耻心,跟着陆昭一起走进熟悉的房间,赫然发现之前窗边的沙发不见了踪影。 陆昭看出周则枫的疑问,解释说:“沙发被雪饼抓坏了,还没买新的。” “那我坐哪?” “床上。” 周则枫看着那张睡过一觉的床,陡然生出一丝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待在原地没有动弹,像个被流氓强娶的民女站在婚床前。 “傻愣着干嘛?脱衣服。” 陆昭有条不紊地取出控射用的润滑液和手套,从消毒柜里拿出上次茶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准备好后一回头,便看到光不溜秋翘着鸡巴的周则枫已经躺到了床上。 周则枫既兴奋又紧张,感觉自己躺着的是块砧板,而自己就是鱼肉本肉。 明明是期待了那么久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陆昭本人特有的仪式感,他依然穿了白衬衫黑西裤,只是这次把袖子扣在臂弯,露出一截纤细但有力的手臂。这时,周则枫发现陆昭又要戴上手套,下意识开口阻止:“为什么戴手套?” “怎么了?”这只是陆昭的习惯,不喜欢弄脏手。 “能不戴吗?”周则枫的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陆昭,“我喜欢你的手。” 陆昭抬起手端详了一阵,把手套放了回去,默许了。他在床边支好三脚架和相机,脱鞋上床,然后把工具都放在一个手术托盘里搁在床头柜上。 周则枫眼皮直跳——敢情他躺的不是砧板,而是手术床啊! 看着陆昭手上的静电胶带和绳子,周则枫赶紧说:“不要绑了,手疼,我不会乱动的。” “眼睛要蒙起来。”陆昭拿出一条绸缎面料的丝带,柔软丝滑的布料轻盈地盖上了周则枫的双眼,眼前的陆昭变得模糊不清。 陆昭俯身给他在后脑勺打结,周则枫觉得他们离得太近了,一直沉默着气氛很诡异,为了缓解紧张,周则枫选择开口和陆昭瞎聊天:“对了,龟头责是什么?” “你想?” “……所以是什么?” “要试试吗?” 周则枫怀疑陆昭听不懂人话,正想解释一下,陆昭突然毫无预警地开始,捋了捋周则枫有些软了的肉棒,等马眼分泌出一点粘液,就张开掌心按在龟头上旋转揉搓,龟头在陆昭手底下被蹂躏得涨成紫红色,整根肉棒青筋绽起,铃口淌出的前列腺液沾湿了陆昭的手,周则枫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下意识躲开这恐怖的快感,龟头又酸又涨,才刚开始就有想射的冲动。 “这个就是龟头责,”陆昭又放缓了动作,耐心地科普,“其中还有一种纱布责,不适合新手,可以用丝袜代替。” “丝……袜?”周则枫缓了一口气,肉棒在陆昭手中兴致勃勃地抖动。 “你要是想试试,下次买一条来找我。” 大抵是直男都对丝袜这种东西有隐秘的幻想和遐思,周则枫想到之前看过的黑丝美女,却不知为何提不起任何兴致。透过丝带,他能隐隐约约看到正在手术盘里拿东西的陆昭的轮廓,黑西裤里包裹着又细又长的腿,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的一双腿穿上丝袜,会是怎样的画面。 外表正经不近人情的陆医生,每天在诊室接诊病人,穿着白大褂黑西裤,不苟言笑让人心生怯意,但如果有人掀开他的裤脚,就会发现里面的长腿穿着黑色丝袜,笔直修长的腿被紧紧包裹着,微微透出肉色。如果再往上窥探,会发现他连内裤都没穿,颜色好看的性器也被网在丝袜里若隐若现,前面的龟头还会把丝袜弄脏。或许隔着丝袜打他肉感十足的屁股,挺翘柔软的臀瓣还会逐渐变成艳丽的红色,在他的手上扭动着腰肢发浪发骚。 周则枫的鼻血快要梅开二度了。 陆昭拿完工具扭头一看,周则枫像是发了癔症,也没人碰他理他,自己在那里像只发情的小狗似的,肉棒蹭着床单,还发出一声声低喘。 陆昭没让他寂寞太久,他拿出昨天才到货的新道具,说:“今天来点不一样的。” 周则枫恍惚回神:“?”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陆昭用指腹揉搓周则枫的马眼,极致温柔的手法下,藏匿着无尽的施虐欲。 19 马眼 陆昭看周则枫这副样子,心念一动,把东西放在一旁,一把抓住了周则枫炙热流水的性器,缓缓地套弄起来。 “啊……”失去抚慰良久的周则枫舒服地一声喟叹,紧紧地闭着眼睛锁着眉,纵情享受起陆昭柔软的手心套弄自己肉棒的感觉。 合拢起来的手指形成一个天然洞穴,有着凹凸不平错落有致的沟壑,周则枫的龟头被巧妙地攥在手心从上往下套弄,仿佛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临了还被陆昭的指甲轻戳了一下,爽得他天灵盖发颤,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陆昭抬眼看周则枫——他的眼睛又被黑色的丝带蒙住,额头上青筋突起,微张着嘴重重喘气,喉结还上下滚动着,完美的身体上处处都泛了红,耸动的劲腰带动着怒涨的性器在自己手里抽插,样子简直性感到没边了。 陆昭懊恼地看了看自己身下,俨然也有起来的趋势,他挪动了一下位置,只让自己的双手出现在镜头里。 在陆昭有节奏的撸动下,周则枫颤抖着腰身,肉棒不停地发抖,眼看又要射了,陆昭勾勾嘴角,把手松开。 “呃──?”即将射精的硬物突然脱离温暖的掌心,被硬生生地阻止高潮,巨大的空虚感让周则枫痉挛着打了个哆嗦。“陆昭……” 陆昭没理会周则枫的呼喊,晾了他几秒,只见失去所有感官刺激的周则枫忍不住伸出手往空中抓了一把,没有安全感似的:“陆昭?……” 陆昭握住他的手,面色不虞:“别喊我名字,在录视频。” 周则枫被猛然从快感中抽离出来,陆昭现在还这样冷冰冰的语气,让周则枫十分委屈。陆昭看出了他比刚才低落的情绪,揉揉他的阴囊,缓和了语气:“名字不能喊,但是可以喊别的。” “什么?”周则枫没出息地应话。 “叫——”陆昭不顾正在录像的相机,俯身靠在周则枫的耳边,用气声喃道,“哥哥。” 周则枫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脑中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波涛卷走了他的理智,他突然理解了电影里那种表现手法——主角因为情绪失控而一瞬间失聪时,那声十分刺耳的超声波,此刻他也正在经历着。 周则枫的激动被下身的性器诚实地呈现在陆昭面前,陆昭心想,这孩子对叫自己“哥哥”这件事这么亢奋,还挺可爱的。 陆昭心情大好,扇了扇周则枫一直在流水的龟头,发令道:“快叫。” 周则枫顿了一下,低哑的声音沉沉地闯进陆昭的耳朵里: “哥哥。” 陆昭怔住,看着自己的下身,性器前端已经打湿了西裤的布料。 “真乖。”陆昭忍下欲望,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用两指将周则枫的马眼捏得微微张开,然后把那根东西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 “唔!”又痛又爽的感觉让周则枫的身子猛地一弹,惊喘出声。“什么……东西!痛!” 周则枫动也不敢动,那东西上面有一圈绒毛,紧紧地贴敷在尿道内壁,从一开始的涨得慌,过了一会儿只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痒,陆昭怕他不适应,只进去了前面一小截,就让他几乎快要从床上弹起来。 “让你舒服的东西。”陆昭见他已经适应,便拉住那东西的头缓缓地上下拉动起来,一进一出间带出了一大股精水。 “啊!”这下刺激得周则枫剧烈挣扎了起来,他不敢乱动下身,只能拼命地抓紧身下的床单,手臂的肌肉青筋条条绽起,本来敏感的尿道被这么触碰就已经够让他发狂了,现在那细棒上软软的绒毛还不断地在他的内壁上来回摩擦,让他只想大声地叫出来,偏偏现在连想射都没法射。 陆昭也兴奋起来,他一只手来回轻轻抽动那根细棒,一只手抚摸着周则枫已经硬到快要爆炸的肉棒,温柔地低语:“宝贝,这是马眼棒,舒服吗?” “舒服……你妈!”周则枫被折腾得满头大汗,他的下身随着陆昭的抽动上下起伏,陆昭一拉上去,他就忍不住抬起屁股耸起腰身,陆昭一插进去,他又只能重重地跌回床上,被折磨得欲生欲死,忍不住破口大骂。 “才刚夸你乖就讲脏话骂我?”陆昭看周则枫被折磨到痉挛,自己的性器更硬一分,他拿起一旁连着马眼棒的遥控器,轻轻一按,那根细棒开始细细密密地震动起来。 周则枫长长地闷哼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晕眩了好几秒,尿道内壁被细棒震动的刺激太大了,他甚至有种要被快感逼死了的感觉,偏偏陆昭还不肯放过他,把遥控扔到旁边,就着插到底的马眼棒,又开始套弄起了周则枫的阴茎。 “唔不……停下,我受不了了!”周则枫意图推开陆昭的手,又被陆昭抽了下手背。 周则枫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躺在床上徒劳无功地喘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我要射……让我射!” 陆昭眼看着周则枫已是强弩之末了,掂了掂沉甸甸的囊袋,说:“想射可以,那你告诉我舒服吗?” “舒……服,啊!” “喜欢吗?” “喜欢……”周则枫眨眨眼睛,陆昭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却能感受到听见这句话的陆昭顿了一下。 陆昭停下套弄肉棒的手,没有任何预兆地猛然把马眼棒整根快速地抽了出来,马眼下一秒就流出了几股白浊,周则枫嘶吼着挺着身子,陆昭握住茎身撸动给他延长快感,流精之后周则枫又开始一抽一抽噗呲噗呲地射精,乳白色的精液又多又浓稠,喷溅得到处都是。 周则枫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如白昼般刺眼,灭顶的快感持续不断汹涌地迎面扑向他,漫长到窒息的高潮持续了数十秒,他扯掉了眼睛上的丝带,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陆昭的衬衫上、西裤上、脸上挂满了周则枫的精液,甚至眼睛上还被溅到了白浊——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本以为应该衣衫整齐的陆昭,却是半脱了裤子跪在周则枫身前,正在对着周则枫的身体自慰。 “啊……嗯……”陆昭的薄唇中不断溢出诱人的呻吟,肉粉色的性器吐露着淫水,看到周则枫揭掉丝带也不停止,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明明是代表着色欲的自渎,却让周则枫没有丝毫的被侮辱感,甚至还感受到一丝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周则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昭就已经颤抖着身子射在了自己身上。 陆昭高潮过后,失神地看着被周则枫和自己的精液弄脏的手,然后把手放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尖舔舐自己的手指,白浊沾上红得滴水的嘴唇,迷离的眼神尽显媚态。 陆昭看向双目赤红的周则枫,以为他在为马眼棒和自己擅自自渎的事而愤怒。 “生气了?”刚射完精的陆昭还喘着气,神态慵懒,“抱歉啊,没忍住。” 陆昭把视线往下移,令他没想到的是,周则枫刚射过没多久的肉棒又硬了,看上去还比刚才那一回还兴奋。 周则枫突然起身,猛地把陆昭推倒在床压在身下,刚才爽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挂在脸上,此刻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好惹,看上去像是要把陆昭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他掐住陆昭的下颌。 “骚货。” 20 腿交 “你说什么?”陆昭的眼神瞬间结了冰,他挣扎起来,却被周则枫牢牢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陆昭突然后悔疏于锻炼的这半年,不然眼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周则枫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望着被自己掐住的这张脸,脸颊肉被捏得很可爱,两片唇瓣毫不设防地撅起来,连平时戴得正儿八经的眼镜都歪了。 周则枫的硬物戳在腿间存在感十足,陆昭再次不耐烦地开口:“你以为结束了?赶紧躺回去。” “结没结束我自己最清楚。”周则枫把陆昭翻了个身,闷不做声地刮了陆昭的裤子,褪到膝盖弯露出一整个白屁股和一截大腿,伸手往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巴掌。 陆昭彻底被激怒了,从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他从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耻辱,剧烈挣扎起来,嘴里破口大骂:“周则枫你个畜生!早知道我就该把你绑起来,傻逼吧你敢打我,你给我滚……” 周则枫头一回见陆昭这样,新鲜得很,一边欣赏他的失态,一边拿来一旁的丝带,把陆昭的手捆吧捆吧束缚在他自己身后,又随手抓了块布料,把陆昭的嘴给堵住了。 陆昭一愣,后知后觉自己嘴里塞着的是周则枫的内裤,他愤怒地回头瞪着周则枫,却因为手被绑着还衣衫不整,看上去十分没有杀伤力。 周则枫轻叹一口气,炽热的手掌蒙住了陆昭的双眼,靠在他耳边,语气带着无可奈何和威胁意味,声音很低:“别瞪了,越瞪越硬。” 陆昭不知道周则枫想干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 陆昭的身体曲着趴在床上,弧度美好的腰身和臀部暴露在周则枫面前,还在不服输地扭动着,过了一会儿,周则枫还没有动作,只有粗喘的声音,他疑惑回头一看,却是周则枫正跪在他两腿之间,对着他的身体自慰。 好家伙,睚眦必报是吧。陆昭颇感无语,他很想告诉周则枫,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开他,他的招式都还没使出三成,肯定比周则枫自己撸来得爽,何必整这一出。 而在周则枫眼里,以前只会在梦里见到的陆昭此刻却真真切切躺在他身下,还一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模样,简直骚爆了,他套弄着肉棒,因为刚才射过一次,现在持久了许多,而且总觉得还有更想做的事,他的理智压制着那个想法。 忍无可忍之下,周则枫一只手撸着自己的性器,另一只手捏上了陆昭的大腿肉,一路揉到了他的臀部,软糯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陆昭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快感,扭动着腰想要逃离周则枫的掌控。 周则枫尝到了甜头,变得越来越渴,索性俯身上去把陆昭整个抱在怀里上下摸索,硬挺的鸡巴插进陆昭紧合着的大腿根,紧致的触感让周则枫忍不住低哼出声,陆昭一惊,想要躲开,却是适得其反,扭动得厉害的双腿夹得周则枫差点把持不住射出来。 “嘘,别动,让我摸摸。”周则枫下身挺动着在陆昭腿间抽插进出,龟头的棱角和冠状沟从后穴经过会阴和囊袋下方一路划到陆昭的性器根部,像是一线火花从下体烧到了陆昭的天灵盖。 周则枫的手也没闲着,被自己的前列腺液弄得湿漉漉的双手从陆昭扣得严严实实的白衬衫下摆伸进去,从肚子到前胸摸了个遍,最后捏住陆昭的乳尖轻挑慢捻,软乎乎的乳晕也突出来饥渴地顶着周则枫的手心,他捏住硬起来的乳头花样百出地亵玩,还张开手掌用力地揉着陆昭的胸肌,手上的茧子摩擦着嫩嫩的乳尖,把粉色折磨成淫靡的艳红。 “嗯……!”陆昭不受控制地挺起前胸,无法抵抗汹涌的快感,后面的臀部也随之撞在了周则枫的下腹,把周则枫撞得闷哼一声。被侵犯的感觉既陌生又耻辱,却意外地催生出别样的爽感,陆昭前面的性器也颤颤巍巍地硬了起来。 周则枫注意到了,分出一只手握住陆昭的性器,毫无章法地粗鲁撸动,却带给陆昭一种原始的快慰。 周则枫学以致用,用光秃秃的指甲轻轻戳陆昭的马眼,又用掌心绕着圈搓动他的龟头,陆昭被弄得四处乱躲,周则枫在陆昭腿间操弄了好一会儿,陆昭就快要射了。 这时,周则枫的手指突然箍紧陆昭性器根部,陆昭的精液卡在一半被硬生生拦腰截断,不满地使劲挣扎起来,被周则枫狠狠地抽了一下屁股。 陆昭不动了,他精疲力尽地倒在周则枫怀里,终究是敌不过年轻人的气力,周则枫却并不肯就此放过他,夹在大腿根的性器还在操弄不停。周则枫等陆昭缓过一阵之后手上又开始动作,这次没那么多花招了,他的头埋在陆昭的后颈弯,把细嫩的颈肉啃出齿痕,身上的动作粗暴至极,嘴上狠狠地啃上陆昭的肩膀肉,不像发泄欲望,倒像是在宣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昭的腿根都快发麻破皮了,周则枫终于发出一声闷吼,陆昭也快到了,两人几乎同时射精,只不过一个射在陆昭的大腿肉,一个射在周则枫的手心里。 周则枫趴在陆昭身上沉沉地喘气,缓解射精后的失神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陆昭一动不动,把他翻过身来一看,陆昭居然是无声地哭了,泪水淌了满脸,眼睛红鼻子红,嘴上却被塞了内裤无法出声。 周则枫心都快碎了,连忙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又赶紧松了绑。他把陆昭抱在怀里,笨拙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昭还在流泪,他觉得丢脸极了,不想让周则枫看到自己这狼狈模样,于是想挣开周则枫,可周则枫死死地箍着他,他只能把头转向周则枫怀里,把头埋起来哭。 周则枫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给陆昭擦眼泪。陆昭的眼镜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眼睛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扇子似的趴在眼睑,鼻尖通红一片,好像被欺负惨了一样。 周则枫一颗心像被一拳击中,淤青了一大片,他开始磕磕巴巴地道歉:“陆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失控……还有,我叫你骚货也不是真的觉得你……也不对,虽然你确实很——反正我不是想要羞辱你的,你是因为这个伤心吗?” 怀里的陆昭摇了摇头。 他小心地摸摸破皮红肿的大腿根,尽量强硬着说:“疼。” 周则枫怔住了。 原来陆昭是被疼哭的。 21 鹌鹑 “那我现在抱你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擦药好吗?”周则枫和陆昭打商量,但陆昭依然摇了摇头。 陆昭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身心俱疲,只想安静躺会儿,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躺着躺着居然睡着了。 周则枫发现陆昭睡过去了,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浴室,两人一起洗了个澡,回到卧室才意识到整张床已经不能看了,于是周则枫又把陆昭抱到了隔壁的书房去。 要上药时,周则枫才看到陆昭腿间的一大片有多触目惊心。 挤出药膏轻轻柔柔往伤口上抹,却还是让陆昭在梦中感受到了疼痛,他无意识地一踹,直接把周则枫踹下了床。周则枫认命般地爬起来继续给他上药。 好不容易上完药,已经凌晨一点了,周则枫给陆昭盖上被子,去了隔壁房间。 他把脏乱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扔进洗衣机,从衣柜里找到新的换上。支在一旁的相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周则枫本来已经把相机和三脚架收好放在书桌上,想了想,又将相机的存储卡拿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干完活,周则枫打算把陆昭抱过来睡,却发现陆昭在书房睡得很香。 周则枫站在床头,床头台灯的暖光把穿着纯棉家居服的陆昭融融地裹住,周则枫居高临下凝视着陆昭被枕头挤压得鼓起来的脸颊肉,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忍住戳一戳的冲动。 周则枫站在台灯的光照不到的死角,侧脸阴沉一片,如果陆昭此时睁开眼,会看到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周则枫。 他盯着陆昭的唇瓣,良久后却逃避似的挪开视线。 周则枫蹲下来看着陆昭的脸,这张虽然俊美精致,却并不女性化的脸。 陆昭是男人——这是敲在周则枫心头的一记闷闷的警钟,却振聋发聩,让他不能再做那个无视火车脱轨的司机。 周则枫掖了掖陆昭的被子,关上台灯把门轻轻阖上了。 最后,周则枫躺在陆昭家的主卧床上,却是胡思乱想了一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对男人产生欲望是正常的吗? 周则枫在搜索引擎打出这行字,却找不到建设性的回答。 他莫名想起陆昭说的那句话。 “想抱就抱,哪有什么不正常?” 世间的行为都能找到属于他的逻辑,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如果一切都正常,那唯一的不正常,就是周则枫本人。 他甚至分不清那是喜欢还是肉欲,还是单纯的新鲜好奇,他只知道自己只是想每天见到他,即使是在医院,只是一次面诊,只是一起游泳,逛超市,吃火锅,散步,还有很多没尝试过的事。 周则枫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叫做喜欢。 周则枫鼓起勇气,找到他妈妈的微信号,发了一条语音给她。 “妈,你睡了吗?”周则枫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低沉,“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你会生气吗?” 周则枫知道这么晚了他妈肯定不会回,于是关了机,决定把脑袋清空。 他想不通,也不愿再想,辗转反侧良久,周则枫终于沉沉睡去。 / 第二天,陆昭被疼醒了,原因是他在半梦半醒间手贱去抠腿间的伤口,好不容易结了一点痂的地方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而且他掀开被子才注意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陆昭下了楼,发现这房子里不止他一个人,走进厨房里,周则枫刚煎完两个荷包蛋,见陆昭起床了,便说:“洗洗手坐下来吃饭。” “你昨晚睡在这儿?”陆昭喝了一口粥。 周则枫点点头,拿了一个鹌鹑蛋动手剥起来:“昨天太晚了,看你睡着了没问你,你介意吗?” “不介意,反正也没下次了。”陆昭一口咬掉半个荷包蛋,淡淡地说。 周则枫的手顿住了,陆昭的话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拼在一起他却不理解了:“没下次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完这顿饭,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周则枫被这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懵了,把剥好的鹌鹑蛋放回盘中,“你不是说,你和我都满意的话,可以……” “我不满意。” “可是我很满意。”周则枫咬着牙说。 陆昭抬眼看着周则枫:“我记得你说过,‘看你’。” 周则枫双手握拳,用质问的目光盯着陆昭,好像要把他烧出一个洞来:“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是我没控制好自己,坏了你们的规矩,我保证以后不会……” “是,但不完全是。”陆昭喝完粥,拿纸巾擦了擦嘴,和周则枫对视,正色道,“是因为昨天我才正在察觉到,我和你撞号了。” 周则枫露出不解的表情,陆昭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你非要我说清楚吗?我从一开始就想操你,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我当然不知道。”周则枫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茫然,紧接着,他想到一个疑点,“可是你比我矮啊。” “你搞身高歧视啊,别拿矮1不当1,而且我183不比你矮多少好吗?”陆昭皱眉,语气不善,顿了一下他又恢复理智,冷静地分析道,“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昨天的行为,你解释一下。” 周则枫愣住,猝不及防被质问,还是自己还没想通的事,他只能自暴自弃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好像也没那么直。” “好的,假设你现在要和我做爱,你会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周则枫的脸噌一下红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个画面,强作镇定说:“上面。” 陆昭把手交叉放到餐桌上,离周则枫近了些,似笑非笑:“好巧,我也是。” 周则枫听得懂,同时大受震撼,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要说到做爱?我们不是农牛关系吗?只是简单的控射而已,如果怕我再欺负你,以后你就把我的手和脚都绑起来……” 陆昭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你不是绑过吗?” “我是说,我做不到不和你做爱。”陆昭用那张冷淡无比的脸说着关乎情欲的话,显得莫名地色情。他盯着周则枫的脸,认真地说:“看到你被控的样子,就忍不住,所以才有昨天那个意外,你懂吗?” 周则枫怔怔的,陆昭又说:“我不喜欢失控,所以及时止损。你也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其实人的性向是流动的,你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就把这些都当做一个意外,你还是直男,我还是gay,我们各走各的路。” “意外?”周则枫嗤笑出声,“你就用轻飘飘的‘意外’来概括一切?” “好聚好散吧,你还想怎样?我没欠你的吧?” 周则枫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陆昭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我想怎样?” 陆昭也站起来,和他讲道理:“这只是一场合作而已,没必要……” 陆昭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压下来的周则枫攫住了嘴唇。周则枫搂住陆昭的腰,把他压向自己,同时低下头加深这个带有不满和报复意味的吻。 周则枫亲人的方式十分霸道,不给人一丝喘息的空间,含着陆昭的下唇啃咬,又把舌头长驱直入搅乱陆昭的神经,陆昭忘了挣扎,很快夺回了主动权,舔舐周则枫的嘴唇时,还给他咬了一道口子。 “嘶……”周则枫嘴唇一痛,松开他摸了摸,上面被陆昭咬流血了。 陆昭喘着气,游刃有余的样子让周则枫恨得牙痒痒,于是又上前压着陆昭亲,两人都亲得气喘吁吁,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则枫放开陆昭,用手指用力揉着他的红嘴唇,低声说:“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 陆昭的嘴巴也破了一道口子,唇色更红了,他微微笑,说:“你有本事就让我为爱做0,不然就别废话。” 周则枫没答话,深深地看了陆昭一眼,最后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昭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想起上次周则枫离开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把整盘红烧肉都吃光了,而这次,餐桌上还剩下周则枫剥的鹌鹑蛋。 他看出周则枫的鹌鹑蛋是给他剥的,剥好的时候本来要往他碗里搁,但他刚好煞风景地提出再也不见,周则枫便退而求其次放到了盘子里,即使是在对峙的时候,周则枫也还是把那三个鹌鹑蛋都剥好了,自己却一个也没吃。 陆昭一口把三个鹌鹑蛋都塞进嘴巴里,扭头又看见昨晚只被动过一两块的,满满一碗的红柚,还好好地放在茶几上。 陆昭把柚子也全部吃完了,他发现自己也是喜欢吃柚子的,只要有人剥给他。 但是,陆昭心想,大概不会再有人给他做一道红烧肉,剥一个柚子和鹌鹑蛋了。 他没有什么优点,唯一擅长便是把一段感情搞砸,别无其他。 22 海浪 1分47秒22。 观赛席上一片欢呼,周则枫在水里就已经知道这次成绩不菲,他钻出水面,队友们隔着泳道线拍他的肩表示祝贺,周则枫勾了勾嘴角,多少有点深藏功与名的装逼劲儿。 吴教练蹲在他面前,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满意:“不错。” 周则枫也笑笑,自从之前的教练调走之后,他总是和新教练有点磨合不来,如今他倒要感谢教练把自己从不适当的训练状态中拉回来。 近半个月来,吴教练陪着他在游泳馆训练了那么久,大概是也不忍心看到一个好苗子被一次退赛打击倒下,如今终于有了好结果。 这只是一场游泳队内的小比赛,却是周则枫重夺荣光的开始。 队内的比赛没有奖杯之类的东西,吴教练和陈经理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吃一顿火锅,但对于平时控制体脂的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如今已是深秋,正好是吃火锅的季节,距离上次吃火锅已经过去半个月,周则枫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味道。 这半个月,周则枫已经摆脱了失眠,却不是靠药物,他的生活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正如以往的任何一天一样乏善可陈,好像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个意外。 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下,只有周则枫自己心里清楚,曾经下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滂沱大雨,摧枯拉朽般,而雨过天晴后,却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一朵桂花,一件普通的衬衫,和酸甜苦涩的记忆。 周则枫失眠的缓解要归功于陆昭的香薰和歌单,在让他进入无忧无虑的梦乡的同时,又使他每一晚都被动想起陆昭这个人,要说痛吗?其实没有,他们的关系薄如蝉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情绪的话,大概就只有怅然若失罢了。 这种变化雷同于,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干燥沙滩,被涨潮时的一阵海浪打过来之后变得潮湿泥泞,潮落后太阳升起,但烈日却再也无法烘干这片沙滩了。 吴教练从来说一不二,说着自掏腰包,就真的言出必行,还请他们吃当地很有名的一家牛肉火锅,鲜嫩爽滑的雪花肥牛落入滚得冒泡的锅底,被烫成令人食指大动的肉粉色,周则枫拍了一张照片才塞入口中,被陈经理调侃道:“哟,则枫是拍给女朋友看吗?” 周则枫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被火锅雾气熏的还是什么,他摇头,说:“留个纪念。” 旁边的队友大笑道:“干嘛留纪念哈哈哈说得好像以后没机会再来吃了一样。” “就是就是,吴教练以后肯定会经常……”正说着话的队友被旁边的经理一把捂住嘴,陈经理是个只比他们大几岁的姐姐,美艳动人的外表下藏着放荡不羁的灵魂,就是传说中的“好好的美女可惜长了张嘴”。她凶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按这种吃法我们今天就留在这儿洗碗好了!” 吴教练在旁边也乐不可支,周则枫很快融入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和大家一起胡吃海塞,嬉笑怒骂,吃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走的时候,队友突然指着对面的露天餐厅对着周则枫感叹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去对面搓一顿,我女朋友在小绿书看攻略,那江景真是绝了。” 周则枫循着他的手指往上望,却看到了阔别半月之久的身影。 西装革履的陆昭手握刀叉,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和周则枫差不多大的男人,相貌英俊,发型穿着都不似普通人,周则枫只恨自己视力5.0,还看到餐桌上摆着两根蜡烛。 这半个月来周则枫没再去医院打扰陆昭,在健身房和游泳馆也没再看到他的身影,两人就像目的地各不相同的射线,在短暂相交后又各奔东西,没想到会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面。 “看什么呢小周?”一行人在饭店门口等大巴车,陈经理见周则枫仰着头发呆,走过来大大咧咧地拍了下周则枫的头。 这一幕被刚好往下望的陆昭偶然瞥见,他的表情惊讶了一瞬,又恢复正常,与周则枫对视后微微颔首,没有假装看不见,给他们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烫下一个体面的句点。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得体吗?周则枫还没有学会这些,他横冲直撞,肆意妄为,如果不是大家都在,理智尚存,他甚至想冲上去,质问陆昭的良心痛不痛。 这便是口口声声说“我做不到不和你做爱”的男人吗? 周则枫狠狠地撇开头,陈经理看周则枫情绪不对劲,连忙靠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在陆昭的角度,两人的头靠得很近,状似接吻的前兆。 周则枫摇头,正好大巴车来了,他上了车,座位正好对着露天餐厅。周则枫感受到陆昭正在看他,于是他抬手,拉上了车帘,戴上耳机。 耳机里的歌是甜约翰的《靠窗座位》。 周则枫的心湿漉漉的。 一场大雨来过后,他从此住进了回南天。 他知道,浪潮从来不会只光顾一片海滩。 / “哥?” 易旸的手在陆昭面前挥了挥,才把陆昭的魂给招回来。他顺着陆昭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辆灰扑扑的大巴车,一个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正在有序上车。 易旸心领神会地笑笑:“看上哪个了?” 陆昭把目光从蓝色的车帘收回来,漫不经心地说:“看上了又怎样?” “看上就大胆上前要他微信!你今晚……”易旸正想插科打诨,被陆昭一眼瞪了回去,咳了声正色道,“怎么,有你认识的人?” “嗯。”陆昭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乱滑,看到未读短信为0,又回想起方才的场面,把手机按灭,无所谓地说: “只是认识罢了。” 23 一号 易旸一踏进陆昭的家,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一边换鞋一边问道:“最近有牛来过?” 陆昭把大衣挂到衣架上,闻言顿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了周则枫,潜意识却不想把他称为“牛”。他点点头,说:“你鼻子怎么比狗还灵?” 易旸刚想说什么,雪饼就欢脱地奔过来,看到易旸却不太敢上前,阔别太久好像看到陌生人一样。 易旸把雪饼一把抱住,抚摸它蓬松的毛发,抬头看向陆昭说:“没想到你把它养得这么好。” 陆昭在流理台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觉得我会养不好?” “是啊,毕竟你之前在心外科,那么忙。”易旸耸肩,理所当然地揪着雪饼的耳朵玩,“而且你之前说不喜欢它,我以为像你这样有dom属性的人,说不定会虐狗。” 陆昭不悦地拍开他的手,说:“你别把它弄疼了。” 易旸悻悻地松手,熟门熟路坐到了沙发上,把电视开起来:“你这儿还有月饼没?我们那儿的华人超市都没见过之前吃的那种莲蓉月饼,更别提鲜肉的了,好想吃。” 陆昭翻出上次逛超市买来的几盒月饼放到茶几上,准备拿衣服去洗澡。 易旸在袋子里挑挑拣拣,大多数都过期了,只剩下一盒橙色包装的,里面居然都是一看就胃里冒酸水的月饼——橙子流心、冰皮柑橘、西柚麻薯…… “哥,你太疯狂了吧,居然被你搜刮到这种奇葩月饼!这还不如螺蛳粉的!” 听到易旸的惊呼,陆昭好奇地勾头看易旸手里的月饼盒。 这不是他买的。 陆昭想起和周则枫一起逛超市的那天。 陆昭平时买东西不思考太多,想着中秋节快到了,就随手拿了几盒月饼放在购物车里,但他记得自己拿的是最普通的双黄莲蓉,包装都是雍容华贵的那一挂。 付完款出来的时候,周则枫让陆昭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会儿,自己还有东西没买,过了一会儿他拎着个袋子回来,陆昭也没注意他买了啥。 现在想想,他们在走出超市的时候,门口放了某品牌新出的水果系列月饼的展示台正在宣传,当时陆昭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周则枫去而复返,买的可能就是这个了吧。 陆昭回想起在小区林间的长椅上,和 周则枫莫名其妙的对话。 …… “以前小时候,我们家会摘桂花去做桂花糕。” “好吃吗?” “还行,比月饼好吃。” “你不喜欢吃月饼吗?” “太甜了。除非是水果味的那种,我还能接受。” “特别是橙子味的对吧?” …… 周则枫真是,傻到家了。 “哥???”易旸惊讶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你在傻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吗?” 陆昭收起快要笑到僵硬的嘴角,随口说:“是一个傻子送我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看着陆昭愉悦的背影,易旸手上准备拆开一块月饼大快朵颐,陆昭突然又回过身,把月饼收拾好放回盒子里盖上。 迎着易旸写满问号的脸,陆昭云淡风轻地说:“要过期了,你不许吃。” 易旸觉得,他哥可能是,陷进去了。 陆昭进了浴室,易旸登上推特,熟稔地打开陆昭的账号——易旸只关注了他一个人。 陆昭已经三个月没更新了。 他一个个划过那些视频,一般来说,陆昭不会重复约同一个人,所以六个视频里都是形形色色不同的男人,直到拉到最后一个,打开。 易旸面无表情地观看这个他看过无数遍的视频,直到最后一秒的“你开心了吗?”播完,视频被掐断。 但易旸却知道在这句话后面的故事发展。 “你开心了吗?” 易旸气喘吁吁,陆昭摘了手套放到一旁,脸上依然是融化不掉的冰渣,看向易旸的眼神并未因为一次控射就改变什么,易旸知道,陆昭依然当他是弟弟,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 “没什么开不开心,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陆昭活动活动手,骨骼扭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 易旸轻轻巧巧地笑了,他知道自己那些小孩子借口十分可笑,也瞒不过陆昭,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对弟弟的宽容罢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你刚才就没有一丝感觉吗?” “说实话,有。”陆昭给易旸倒了一杯水,说,“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控制欲和报复欲真的有朝一日被满足,是你实现了我的执念,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易旸没再说什么,他拥有了陆昭想要的一切,但易旸真正想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等陆昭走后,易旸把放在书架上的手机拿下来,按下了录制停止的红色按钮。 几天后,易旸拉着行李箱准备登上飞的飞机,在登机口,他把一张纸条交给了陆昭,上面写着一个推特id和密码。 “哥,”易旸抱住陆昭,像在跟他的青春年少告别,“那个视频收获了5102个赞,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做下去,只要你能开心。” 陆昭回抱他,妥帖地嘱咐:“好好读书,照顾好妈,别想太多。” 易旸知道陆昭又在拒绝他,如同以往的无数次拒绝一样。他无所谓地微微笑,挥手和陆昭告别。 几个星期后,在洛杉矶某大学的图书馆,易旸刷到了陆昭的动态,没有文案,延续了易旸之前随手打的“1”,这个视频被标号为“2”。 他戴着耳机默默看完了这个视频。 之后又是3、4、5、6,易旸通过邮件和陆昭通信,了解他的日常,又从推特窥见他的私生活,他知道陆昭现在不约男人了,而是变成了控射,这项新爱好是易旸带给陆昭的,这让易旸有种隐秘的满足。 反正和以前那些炮友一样,陆昭对这些牛都一视同仁,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心中,而至少易旸跟陆昭之间还有一层剪也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即使没有可能,也比其他人更有可能。 直到易旸看到了今天的陆昭,他从没见过他哥露出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即使是妈妈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易旸神游般地上楼,走进陆昭的房间,发现那张雷打不动的皮沙发不见了。 陆昭刚好洗完澡,易旸假装不经意地问:“那张沙发呢?” “哦,在这里。”陆昭打开衣帽间的门,把沙发拖了出来,放回原位。 易旸心想,到底为什么把沙发藏起来呢? 他猜测,肯定是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原因。 / 周则枫躺在床上,今晚他没有点香薰,也没有听歌,他试图排除一切外力让自己睡着,却翻来覆去到了凌晨两点半。 凌晨两点三十一分,他的副号收到一条短信。 【睡了吗?】 周则枫没用这个号码注册过任何软件,它的作用相当于一个无底树洞。 他只给一个人发过短信。 24 短信 易旸走后,陆昭从莫名其妙的愉悦中回过神来。 陆昭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劣根性,当一件事情掌握不住,他就干脆放弃,不再过多尝试,事业上如此,感情上亦是如此,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主动权和可控性。 周则枫是他目前生活中最大的不可抗力。 他以为自己把周则枫拿捏得死死的,没想到对方只是一段时间不主动凑上来,陆昭就有点不习惯了。 而且一想到周则枫的药早就吃完了,却没有再来过医院,陆昭就更加无法不去反复想这件事。 他躺在床上打开短信界面,周则枫一直没有再联系过他,短信的内容还停留在周则枫询问用不用归还衬衫,陆昭回想起今天在露天餐厅看到的那一幕,又把手机息屏了。 不和我扯在一起也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陆昭的手机突然亮了,显示收到垃圾短信,已经存进了垃圾箱。平时他也有收到过类似短信,但他以为是一些医疗公众号或者app的推送通知,从来没打开过。 陆昭随手点开,果然是购物节大促的提醒,他随手删除,想清理一下垃圾箱里的短信,却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号码,有十几条未读短信。 陆昭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因为说了一句“你的腰好细”就被他随手拉黑的骚扰号码,在那之后还发了很多信息,他一条都没收到过。陆昭点开往上滑,一条条往下看。 【和男人做爱有那么爽吗?】9.23 星期四 23:12 这是“你的腰好细”下面隔了几天后发的短信,陆昭对这个日期和时间有印象,因为那天是中秋夜前一天,周则枫大半夜打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吵醒,还很瓜地给自己发了中秋节祝福短信。 是巧合吗? 【你卖原味吗?我想买】9.24 星期五 15:23 【撤回撤回,上面那条当我没说】9.24 星期五 15:25 只隔了一天,这人又问了一个变态问题,纵观他给陆昭发的短信里,一大半都是问句,陆昭也注意到了日期,这是周则枫来复诊的那天,因为埋在陆昭的白大褂里被他抓了个现行。 【想操你[图片]】10.01 星期三 02:44 图片是周则枫完全勃起的性器,粗硬上翘的肉棒青筋盘根错节地绕着柱身,硕大光滑的龟头涨成紫红色,马眼还挂着透明的粘液,热热的腥气从图片中喷薄而出,陆昭第一次感受到一张照片居然能传递温度,从屏幕烧到他的大脑。 陆昭大脑一空,他竟然因为一张几把照起了反应。 他博览群屌,摸过的也不少,却是第一次因为一张图片就有这样直观的感官刺激,如果说上面的信息只怀疑是巧合,那么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这个号码背后的主人就是周则枫。 陆昭难耐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夹在两腿之间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短信就绿色健康了起来,都是周则枫在跟他分享生活,短信发送的时间大多是国庆期间,周则枫好像没有回家,寝室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周则枫拍的照片,不是在球场就是在游泳馆,偶尔是健身房,或者图书馆和食堂,他或分享自己看的书,或拍摄自己吃的饭,他的生活循规蹈矩,就像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仿佛不在乎接收短信的对象会不会看到,只是当做树洞一般。 照片其实很少,很快就滑到底了,最新的图片发送于两个小时前,是红彤彤的火锅,但是拍摄技术不太好,镜头前满是雾气,陆昭认出来,这是露天餐厅对面的牛肉火锅店。 陆昭眼前出现一个干什么都得先拍照发短信的大男生,禁不住笑出来。 再接着,是久违的文字信息,发送于今晚。 【你没有心。】10.11 星期五 22:31 陆昭有种预感,他不会再收到来自这个号码的信息了。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转,开始啃手指甲,这是他少年时期焦虑时的小动作,已经戒去很久,现在却故态复萌。 过了好一会儿,陆昭又重新拿起手机,打字发过去。 【睡了吗?】 周则枫收到信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陆昭居然回复他了?要知道除了之前的【谢谢】,陆昭就再也没有回音,周则枫早就默认这个号码被陆昭拉黑,现在又回复了,是想干什么? 陆昭知道这个号码是谁了吗? 周则枫谨慎地回了一个【?】。 【和男人做爱确实挺舒服的,你想试试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啊,但是看你条件挺好的。】 陆昭没认出来。 这本该是一件让周则枫舒了一口气的事,却反而把他的气给吊上去了,周则枫感觉心里堵得慌,像回南天被几公斤重的大棉被湿漉漉地压着似的喘不过气来。 敢情陆昭晚上刚跟男人吃完饭,回家又撩骚另一个陌生男人? 周则枫又生气又憋屈,他狠狠地打字发过去:【那就试试,我想干你很久了】。 陆昭挑眉,他没想到会有这发展,玩心大起。 【xx小区1205,等你。】 好家伙,第一次约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就往家里引??? 周则枫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懵了,他深吸一口气,打下【不见不散】四个字,把手机扔到一边生闷气。 陆昭没有再回复,他也不知道明天见到周则枫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合心意的人,就算时时见到也是好的,不管是控射还是进一步发展,都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可是另一边的周则枫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他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定。 真的要到这一步了吗?可是陆昭的想法又是什么呢?如果继续和他来往,是以怎样的身份和名义?周则枫什么都还没想好。 他又把手机拿回来,打开和他妈的聊天页面。 在他发完那条语音之后的几天,都没有收到回信,他心想可能是他妈那边信号不好,所以接收不到,周则枫决定跟她当面说。 周则枫国庆期间去看了他妈妈,特意带上了她最爱的洋桔梗。 李女士的住处是青山绿水环绕的郊外,这里风景怡人,栽种着常青的松柏,听管理员说,鸟儿也很喜欢光顾这里,所以冷清却并不孤寂,十分适合喜欢安静的李女士。 一束百合花包在精美的包装纸里恬静地盛开着,周则枫皱眉,把百合拿开,将洋桔梗靠着放好,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风景才开口说话。 “妈,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我怕你那边省钱懒得装宽带,收不到消息,”周则枫的声音很轻,渺渺地被吹散在风里,没有回音,“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听了吗?不知道的话我再跟你说说,国外可好玩了,就是一个人有点无聊。” 周则枫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在国外的生活,他平时话很少,现在说的话可能顶得上他几个月的说话量,等说到回国之后,他才开始犹豫起来。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他叫陆昭,”周则枫顿了一下,“他是个男的,你会生气吗?” 回答他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和叽叽喳喳的小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们面都没见过几次,我也不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只是想每天见到他而已。你和你初恋是这样的吗?给我透露透露呗。” “妈,你会怪我吗?”周则枫自言自语道,“但是我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周则枫知道自己不会收到回答,但依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眼看天色不早,他才不舍地站起来,离开了墓园。 李女士在周则枫读高中的时候得了乳腺癌,那时候微信刚风靡起来,她十分新奇,跟周则枫请教之后尝试了所有功能,发的朋友圈都是关于周则枫和他爸,要么就是她养的花花草草,完全没有病人的颓靡。 如果李女士现在还在世,肯定会拍拍他打球的视频,晒他游泳比赛的奖牌,说不定还会赶潮流玩颤抖音符和小绿书。 周则枫站在路边等公交,刚刚从李女士墓前拿走的百合花洁白圣洁,开得正好,周则枫冷眼看着,随手把这束花扔进了垃圾桶。 李女士没什么朋友,除了周则枫只有一个人会来看她,但周则枫不知道周瑞轩哪来的脸还敢来。 周则枫搭上公交车,不可抑止地想起一些恶心的片段,那是他恐同的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周则枫他爸周瑞轩,是个骗婚gay。 25 生气 十月十一日下午四点半,是周则枫和陆昭约好要见面的时间,可周则枫此时却踏上了一条相反的道路。 下午周则枫收拾好准备出发的时候,收到了李女士的微信。 【你立马给我滚回家】 当然,李女士不可能重返人间,这消息是谁发的可想而知,但这种物理重生,并没有让周则枫因为产生“妈妈短暂复活了”的错觉而感动,反之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周则枫终于听话了一回,回到了他久未踏足的家里。 周瑞轩的房子有很多,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土大款样式的大别墅,坐落在g市郊外的山间,周则枫不想花天价打的,转了很多站公交地铁才到达,一进大门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让他感到生理性厌恶。 这里曾经枝繁叶茂,还有茵茵绿草,全都出自李女士的精心照料,如今斯人已逝,周瑞轩也是个懒人抠逼,母亲去世后没有再请人打理,变得破落不堪。周则枫路过小时候嬉戏打闹的花圃和草地,感到分外唏嘘。 周瑞轩就坐在大厅,年轻时他英俊伟岸,老来能隐约窥见年轻时的风采,被压弯的背脊和丝丝白发却暴露了他年华不再的事实,周则枫看了却只想感叹一句,纵欲害人哪。 “你有什么资格拿我妈手机?”周则枫开门见山地质问。 周瑞轩冷眼瞪着他,明明是亲生父子却像是仇人相见。周瑞轩语气隐忍,好像压抑着暴怒:“你妈妈的旧手机前几天摔了,今天刚修好,我一开机就看到了——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关你屁事?” “你说什么?”周瑞轩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直视着周则枫的双眼,“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面对周则枫这个儿子,因为愧疚,周瑞轩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和苛责,能满足的尽量满足,直到周则枫硬要选择体育这条路,父子俩才真的闹掰,然而即使如此,周瑞轩也还是没有真的发火过。 周则枫不屑冷笑:“你直说吧,想跟我说什么大道理?” “我就问你喜欢男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不也是?” 周瑞轩闻言,受了很大打击,好像五雷轰顶般跌回原位,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周瑞轩开始怀疑,性向是不是会遗传。他人生中唯一做错的事,却带给他无数的报应,而上天的惩罚落在了他的妻子身上,又落到了他的挚爱上,如今他唯一的儿子也遭了秧。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那为什么他自己没有受到惩罚? 周瑞轩欲哭无泪,但如山的父权尊严不允许他流露出一点示弱,他强打精神,组织好语言,摆出过来人的姿态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其实这些只不过是错觉和新鲜感罢了,你的学校性质也比较特殊,身边几乎都是男人,产生这种错觉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问我什么是喜欢?”周则枫嗤笑一声,“那你喜欢冯骁吗?喜欢为什么还要和我妈结婚?” 周瑞轩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振旗鼓。 “你和他在一起没有?有的话立刻分手!”周瑞轩吼完这句话,站起来来回踱步,好像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你不能走我的老路,我已经大错特错了,我的儿子不能再……” “我们没在一起,是我单相思。”周则枫深吸一口气,语气压抑,“而且,我为什么要走你的老路?我不会像你一样,找一个无辜的女生结婚。”说到这里,周则枫用近乎痛恨的眼光望着周瑞轩,那些目光像一根根毒针,把他的父亲刺得千疮百孔。 周瑞轩不敢面对周则枫的眼神,狼狈心虚地低下头,态度却依然很强硬:“你不结婚?你说得倒轻巧,你和男人结婚吗?我不会让我们老周家的香火在你这儿就断了!我就你一个儿子,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周则枫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笑着笑着,泪水就不自觉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摇着头:“没想到我妈的一生,就为了你的传宗接代,葬送掉了。”顿了一下,他又觉得好笑,继续说道,“都喜欢男人了,有这么超前的思想,就不要搞这些封建欲孽了,祖宗知道了都得摇头。” 一提到李女士,周瑞轩就哑火了,他嗫嚅着说:“是我对不起你妈在先,但这是两码事。你不知道同性恋这条路有多难走,你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你想过以后老了没人养老送终的后果吗?” “还有,”周瑞轩好像找到了正确的论点似的开始咄咄逼人,“你和那个陆什么的也还没在一起,你确定人家喜欢你吗?不喜欢你自己在这里演独角戏?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要太幼稚了周则枫。听我的早点断了,你改天找时间跟老陈家的女儿见一面,她刚从英国回来,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 周瑞轩还在苦口婆心嘚吧嘚,可是周则枫却陷入了思考。 他这边突然出柜,可是陆昭是怎么想的,周则枫一概不知,甚至下午原定计划是,陆昭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约见面,这一切关他周则枫鸟事? “行了别说了,”周则枫打断周瑞轩的喋喋不休,“我就这样,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你要是怕我和男人在一起不结婚生子,就把我踢出族谱,我不姓周,不丢你们周家的脸,成了吧?” 周则枫的话掷地有声,说完转身要走,周瑞轩正要破口大骂,周则枫突然转身又补充了一句,阴恻恻的脸色让周瑞轩大白天的感受到一阵恶寒。 “你要是敢故技重施生二胎,我保证你的丑闻会出现在所有报纸头条。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公司都干了些什么。” 说完,周则枫扬长而去。 “你有种就别再回来!” 周瑞轩吼完这一句,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眼尾的褶皱落到手上。 周瑞轩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已经无法挽回,但那时候他根本无从选择。 年轻时他被父母逼婚,和男朋友冯骁分手,通过爸妈介绍认识了李瑶。李瑶是个千金小姐,结婚后却愿为了周瑞轩洗手作羹汤,周瑞轩也是一下班就回家,从不出去花天酒地,后来有了周则枫之后,他更是一心扑在家庭上。 他们一家三口有一段非常温馨快乐的时光,沐浴在和谐家庭中成长的周则枫从小就是性格极好的孩子,他一直以自己有非常好的爸爸妈妈而自豪。 直到冯骁又联系上周瑞轩,一来二去他们又开始约会,后来逐渐变成一周一次的偷情,周瑞轩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这段关系由始至终都在黑暗中悄然发展,直至冯骁生病去世。 周瑞轩那时候才知道,冯骁再次联系上他,是想和他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 冯骁没什么家人,周瑞轩替他安排好身后事的那天,下了倾盆大雨,他冒雨回了家,李瑶迎面走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周瑞轩,连忙拿毛巾给他擦脸,问他为什么眼睛红红的。 周瑞轩一把抱住李瑶,眼泪十分隐秘地混在脸上的雨水中。 他解释说是因为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李瑶只是说,那我拿热水给你敷一敷。 周瑞轩一直以为李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李瑶患癌去世,这期间周则枫和周瑞轩都尽心照顾,李瑶的身体和精神却每况愈下,不变的只有她至终未散去的温柔。 当李瑶合上眼,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周瑞轩心脏一阵钝痛,他感受到人生中一直打在他身上的柔光,突然残酷地熄灭了。 从李瑶离开的那一刻起,周则枫对周瑞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不叫他爸爸,还申请了寄宿不回家住,周瑞轩隐约感觉周则枫是知道了什么,但他自己也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父子俩第一次矛盾爆发,来自于周则枫发现了李瑶留给他的信。 信里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满满的都是叮咛和嘱托,带着浓厚的对人世间和儿子的不舍,却只字未提周瑞轩,这时候周则枫才意识到,他和他的好父亲一致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些秘密,其实妈妈一直都知道。 周瑞轩抢过那封信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连一个字眼都没有被李瑶提到。 周则枫和周瑞轩大吵了一架,那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终于被无情捅破了,所有的腌臜事一股脑涌到了日光下,周瑞轩这才知道,儿子在用爸爸的手机收验证码时,无意间看到周瑞轩和冯骁那些不舍得删掉的聊天记录。 周则枫是想和李瑶说的,可是那时候李瑶已经被发现乳腺癌晚期,这种病最忌讳心情不好,所以周则枫一直忍着没有说,他希望母亲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 结果,真相是,李瑶其实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多早以前就知晓,不然以她的个性,不可能对自己的丈夫只字未提。 周则枫往后只要一想起李瑶可能会是因为什么患乳腺癌,就心脏一阵刺痛。 从此父子俩反目成仇,周则枫天生反骨,只字不听周瑞轩让他选商科的意见,一意孤行选了体育生这条道路,后来受了伤更是不愿意回家疗养,自己一个人飞到了国外,就算周瑞轩停了他的信用卡,不给他生活费,周则枫都再也没回家一次。 周瑞轩午夜梦回时,无数次想起火化完冯骁,冒着大雨回家的那天,是他眼泪弄花了眼,没看见李瑶的似水柔情下,暗藏的无数绝望和痛苦,却要为了不让儿子生活在破碎的家庭中,独自隐忍到内伤。 周瑞轩此生做了很多错事,辜负了三个人,上天怎么惩罚他都不为过,只是希望亡者已矣,活着的人不要再受和他同样的罪。 “李瑶,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周瑞轩点了一支烟,迷茫地望着青山远黛,感觉过了大半辈子,好像弹指一挥间。 / 周则枫和陆昭约好的时间是星期六下午,可是陆昭在家里等了一天,并没有等到如期而至的门铃。 陆昭的周末是十分冗长的,他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早就不喜欢去喧闹的酒吧,除了去健身房就是宅在家里写论文,除了偶尔约榨之外,可以用枯燥乏味来形容。 陆昭想拿出对待普通牛或者普通朋友的态度来见周则枫,他遵循着每个周末的流程,照常起床做早饭,照常喝咖啡写论文,唯一的不同是,他取消了平时去健身房的计划,从下午两点开始看书,然后一直在客厅坐到了晚上八点。 他甚至连自己见到周则枫的时候该说什么才能维持风度都思考清楚了。 坐在漆黑一片的1205,从落地窗望出去是美丽的江景和绚烂夺目的车水马龙,陆昭眼底冷漠一片。 要说失望吗?有,但是并不多。有什么所谓呢? 陆昭如往常一般站起来,牵着雪饼打算下楼遛弯。 一开门,陆昭就被吓了一跳。 周则枫坐在自己家门口,高大的身形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看样子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见陆昭家的门开了,周则枫缓缓地抬起头,一双通红的泪眼和陆昭直直地撞在一起。 周则枫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昭把周则枫赶出来不让进家门呢。 “你怎么来了?”陆昭咳了一声,明知故问。 周则枫坐在地上没起来,他委屈的神情转变为恶狠狠的凶相,自以为凶神恶煞,实际上却活像龇牙咧嘴的大狗。 “那你要去干嘛?见男人吗?”周则枫冷笑一声,嘲讽值拉满。 陆昭忍笑,胡说八道:“是啊,我本来约了人,但他一直没来,我就想自己去找他。” “他不会来了,你省省吧。”周则枫擦掉眼角的泪水,睨着陆昭,“你就这么欠男人?” 陆昭有些苦恼地问:“为什么不会来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周则枫烦躁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坐在地上和陆昭尬聊,但莫名其妙就是不想走,“反正不会来了,他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了?” 陆昭蹲下来,看着周则枫的眼睛,真挚地问。 周则枫再傻,也察觉到陆昭应该是知道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很,自从认识陆昭以来一直被他捏在手心玩弄,被他主导思想和行为,做出那么多古怪的事。 他狼狈地低下头,感到无地自容。 反正有一句老套的话是这么说的不是吗?在感情里先动心的人就输了。周则枫就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 陆昭见周则枫没回答,也不恼,他靠近周则枫,小声地问:“他生气了,要怎么办呢?” 周则枫还是低着头没说话,他只觉得陆昭还在戏耍他,甚至生出了逃离现场的想法。 “如果我亲亲他的话,他能不生气吗?” 闻言,周则枫错愕地抬头,刚好碰上了陆昭凑上去的嘴唇。 温热的,湿润的,柔软的。 绚烂无比的,震耳欲聋的。 举世无双的。 26 努力 周则枫坐在陆昭家客厅的沙发上,两人的肚子十分有默契地叫了。 “你也还没吃晚饭?”周则枫有些惊讶。他是在外面坐着喝西北风,可是陆昭是在自个家里,怎么会饿肚子。 “晚饭没吃饱而已。”陆昭随口瞎扯,“冰箱没东西了,出去吃。” 他们俩一前一后出了门,中间隔着大约半米距离,脸色神情都十分正经,气氛也和谐,看上去就像一对不太熟的朋友。 下了小区,他和陆昭肩并肩走在路上,迎面遇到了陆昭楼下的奶奶,陆昭偶尔和她同乘电梯的时候会帮她提东西,这位奶奶一直致力于给陆昭安排相亲,是个十分热心的老太太。 两人遇到打了个招呼,奶奶看着陆昭身旁的周则枫,露出疑惑的神色:“陆医生,这位是……” “我弟。” 闻言,周则枫猛地扭头看向陆昭,却见陆昭一本正经,撒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哈哈哈,原来陆医生家里有三兄弟,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奶奶夸赞了几句就上楼了,周则枫见奶奶走远了,一把拉住陆昭的胳膊问道:“三兄弟?” 陆昭没解释什么,面不改色地占他便宜:“走,哥哥带你去吃饭。” 周则枫没有反驳,跟在陆昭身后走,看着他的背影,周则枫心中升腾起别样的情绪。 或许路过他们的每一个人,会以为他们是朋友、兄弟,亦或是同事,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在三十分钟前,他们在微凉秋意的玄关门口,接过一个吻。 周则枫忍不住开始回味。 陆昭的吻并没有在他唇上停留太长时间,蜻蜓点水般一触就离开,在周则枫脑内烟花的余韵还未真正落地时,陆昭就开口把他从迪士尼拉了回来。 “还生气吗?” 周则枫怎么还气得起来呢?他整个人都要溺亡了,晕乎乎地站起来,想去拉陆昭,却被他推开了。 “现在轮到我生气了。” 陆昭转身进了家门,周则枫死乞白赖地跟在他后面进屋,雪饼在一旁不敢吱声,默默松开了嘴里叼着的绳。 周则枫知道该生气的人应该是陆昭才对,答应见面又被放鸽子,但是周则枫也不想这样。 下午见完周瑞轩,周则枫在回程的公交车上想了很多。 明明之前在母亲的墓前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周瑞轩的话却把他一棒子给打醒了,他自己在这儿剃头挑子一头热,陆昭昨天还美美约会小年轻呢,现在转头又搞上了一个“陌生人”,周则枫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甚至内心滋生出许多委屈和怨气。 为什么把他掰弯了,又撒手不管呢? 周则枫是在傍晚六点时到陆昭家门口的,他不知道陆昭在不在家,也说不清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按门铃,只是站在他家门口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夜色渐浓,他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坐了两个小时,天色越晚,他的心就越沉。 陆昭有夜跑的习惯,在这个时候也会出门遛雪饼,如果他没有出来,就证明陆昭等不到人,自己出去寻欢了。 周则枫越想越委屈,眼眶不自觉红了,他头一回知道心中牵挂着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苦涩,而且这个人的心还是榴莲做的,每个尖尖上都有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赶紧离开,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可他又想再见陆昭一面。 就是在这时,门开了。 周则枫没有把自己的心理历程都说出来,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说去办了急事,才迟到的。 陆昭被气笑了:“那你干嘛不进来?” 周则枫恨恨地看他:“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陆昭当然清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上去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看得周则枫想把他按着欺负到哭出来。 可是周则枫只是脑中风暴,他坐在沙发上,十分不情愿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啊?知道什么?”陆昭撑着脑袋,笑意融融,“你在说什么?我下午在等我约的人,但是他放了我鸽子,我就想出门遛狗,结果看到你坐在门口——这不是两件事吗?” 周则枫这暴脾气忍不了了,他用力把陆昭按在沙发上,俯身上去压住他:“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陆昭笑笑,把嘴唇凑到周则枫耳边轻轻说,“我只是觉得他鸡巴跟你一样好看,所以心动了。” 周则枫松开陆昭,一脸无语问苍天的模样:“你为什么老是要把气氛搞得这么黄色?” 陆昭靠近周则枫,手上暧昧地抚摸他的后颈:“你不喜欢?” 周则枫投降似的,破罐子破摔道:“喜欢,喜欢行了吧!”顿了一下,他又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陆昭都快被整笑了,先不说那张鸡巴照没有脸不是实锤,只是陆昭太过熟悉所以认出来,还有周则枫发的那么多食堂、图书馆、球场、游泳馆,全部把自己曝晒在阳光下了,不过也不是周则枫不聪明不懂得隐藏自己,只是他把陆昭当树洞了,这也能解释得通。 陆昭示意周则枫把耳朵靠过去,即使被戏耍了那么多次,周则枫还是没忍住靠过去,想听听陆昭又想说什么骚话。 “周则枫,你们食堂的饭菜看上去很好吃,红烧茄子我也挺喜欢的。” 周则枫愣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陆昭说这个的用意,但接下来他就懂了。 “你球打得很好,下次一起去。” “还有,你们游泳馆几天换一次水,看上去好清澈。” “你那本书我也看过,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哲学类的书,我家有英文原版,可以借你。” “那家火锅店我也去吃过,虾滑很好吃,但是你不是不吃辣吗?” 周则枫正想一一作答,陆昭却用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开口。 “最后,还有两个问题。”陆昭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如梦似幻,“我不卖原味给别人,也不会被操,没有人敢这么问我。” 周则枫看着陆昭的脸,神色瞬间有些黯淡。 这是明确拒绝的意思了吗? “但是,你不一样,”陆昭摸着周则枫红透的耳垂,说,“你努努力,应该可以。” 27 小巷 周则枫仿佛能听到自己大脑宕机的声音,闻到机器故障报废时冒出的白烟气息。 可是陆昭深谙点到即止,他说完这句话后立刻起身,周则枫立马抓住他的胳膊,认真地问:“什么意思?” “自个儿慢慢悟。”陆昭深不可测地勾勾嘴角,拎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周则枫的话硬生生被打断,陆昭接着说,“肚子饿了,出去吃饭。” 他俩最后随便找了家小面馆,坐下来点了两碗番茄牛肉面,陆昭坐在椅子上优雅地擦擦桌子摆好餐具,神情认真得仿佛置身高级酒店,正在往胸前围白色餐巾。 陆昭做完了一切才抬头直视对面的周则枫,周则枫打进店开始就一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目不转睛的好像怕他跑了似的,陆昭本打算假装看不见,但这目光太过滚烫,他越来越感受到无所适从,忍不住开口道:“你看够了没?” 周则枫说:“你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照自己的感觉理解了。” “你自己理解吧,不是所有东西都得解释透。” “所以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吃面啊。”十分恰好的,服务员端上来两碗面往桌上一搁,升腾而起的袅袅雾气隔开了两人,周则枫看对面的陆昭越看越不分明,恰如他们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 周则枫察觉到陆昭并不愿明说,他虽然性格直白,但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陆昭已经拿起筷子吃面,那他也应该识时务地闭口不言。 在陆昭的世界里,周则枫跌跌撞撞地学着做一个理智的大人。 周则枫心想,陆昭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吗?现在陆昭或明示或暗示的给他机会,那他就绝对不会再放手了,陆昭的心是榴莲做的,那他就把榴莲的坚硬外壳剖开,周则枫不信自己找不到他柔软的真心。 但是,还有一件事横亘在周则枫心里,怎么也化不开。 “昨天你去吃了火锅是吗?”听陆昭这么一说,周则枫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还在思考措辞的时候,陆昭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 “是。” “你看到了吗,我在对面。” 说起这个周则枫就心梗,他抬头盯着陆昭,一个一个地往外吐字:“看到了。”他停顿了一瞬,用自以为云淡风轻实则怨气横生的语气,说道:“雕花蜡烛挺好看的。” “谢谢,”陆昭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说,“和好看的人吃饭心情很好吧?” “?”周则枫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陆昭说的是此时此刻,还是彼时彼刻,还是在自言自语。 “啧,和你这个傻子说不清楚。”陆昭去前台结了账,自顾自走出店门,周则枫等他走出去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追上去猛地一把拉住他的手。 陆昭一回头就看到周则枫笑得灿烂的俊脸,越看越来气,甩开周则枫的手。周则枫穷追不舍,抓着陆昭拉到暗处的小巷口,整个人被周则枫压在墙上,比周则枫小一倍的身形被严严实实地遮住。 “你在说昨天那个女生吗?”周则枫知道陆昭善于伪装,所以颇有先见之明地按着他的后脑勺,盯着他的双眼,不让他逃跑,“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昭的冷淡和不屑一顾有瞬间的坍塌,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就说:“你又发狗疯了?光天化日下,要是有人路过……” “不是光天化日,是月黑风高。”周则枫笑笑,卡住陆昭的下颌,笑容慢慢收起来,问:“不承认?你要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就先告诉我,昨天和你吃饭的是哪个狗男人?” 陆昭心想,要是易旸知道自己被取了这样的新昵称,心里会怎么想。周则枫看出陆昭的走神,手指微微用力,陆昭细皮嫩肉的脸上立马被卡出几道指痕,看上去令人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 “说,是谁。” 陆昭不是惯于屈居人下的人,他抬起头回视周则枫快要喷火的眼神,笑笑问:“想知道?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关心这个啊?” “不说是吧?” 周则枫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轻而易举把陆昭抱起来往更深的巷子走,这条巷子隐匿于居民区,但这一片都是拆迁房,大多数人家都早已搬走,只剩下几户灯火在黑夜中荧荧亮着。 陆昭一下被抱起来,气急败坏地锤周则枫的肩头,怕惊扰别人压低声音道:“周则枫你干嘛!你疯了是不是?!放我下来!” 周则枫阴沉着脸,把他放下来钉在粗糙的墙上强制压住,如火的炙热气息喷洒在陆昭的耳边,引起一阵阵颤栗:“我是疯了,但是,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陆昭突然感觉到周则枫的手往他衣服里伸,他还没惊呼出声,就被周则枫的手掌一把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徒劳闷叫。 “陆医生,下班路上被人拖到小巷的滋味不好受吧?”周则枫声音很沉,大手捏着他嫩红的乳尖亵玩,毫不留情地揉捏,另一只手伸进陆昭宽松的运动裤里,找到他还沉睡着的性器掂在手心,感受着陆昭发抖的身体。 周则枫打了一下陆昭的屁股,陆昭浑身颤抖呜咽一声,手心与臀肉的碰撞发出不小的声音,让陆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耻。被完全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受,周则枫还不知道发什么疯说这种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中,有种背德且淫乱的刺激,好像这真的是某个普通的工作日,陆昭走着走着就被身强力壮的歹徒掳进小巷压在墙上,任人为所欲为。 像烈火一样炽热的掌心揉着陆昭的臀部,把陆昭的理智都烧光,周则枫一条腿的膝盖抵进陆昭的两腿之间,陆昭浑身都被周则枫摸软了,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坐在周则枫的大腿上,就像一个任人操控的洋娃娃。 周则枫环住陆昭的细腰,把头伸进他的卫衣里,把挺翘硬起的奶头嘬得啧啧作响,嫩生生的乳尖被吸得艳红,变得水光发亮湿濡一片,陆昭的乳头越来越痒,忍受不了抱着周则枫的头,承受不住快感又想获取更多,不自觉叫出声来,又连忙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声类似于哭腔的闷哼。 周则枫吸够了奶子,从衣服里钻出来,隔着柔软的卫衣布料掐住陆昭的奶头,粗糙的毛线圈摩擦刚被啃咬完还敏感着的乳尖,激得陆昭又忍不住叫出声,躲也躲不掉。 “陆医生,你也很敏感嘛。”周则枫把手伸进陆昭内裤里,摸到了一手的水。他把沾着前列腺液的手举到陆昭面前,强迫他看,“被男人侵犯也会爽吗?” 陆昭喘着气,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周则枫,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周则枫敛眉,面色沉沉,眼神里多了些陆昭从未见过的东西。周则枫把陆昭的前列腺液抹到他脸上,月光下那抹水渍在陆昭的脸侧熠熠发亮,散发出淫荡的味道。 “变态吗?”周则枫一笑,猛地把陆昭的裤子扯下来,握住他勃起的阴茎,靠近陆昭耳边,像在诉说最缠绵悱恻的情话,吐出的字句却如恶魔的低语。 “还有更变态的。” 28 鼓励 陆昭的下半身一凉,下意识捂住,被周则枫无情拍开了手。 周则枫一手环着陆昭的腰,一手握着陆昭的性器套弄,用陆昭最熟悉的那一套,却因为周则枫手掌很大,手心有茧,快感层层叠加,每当周则枫的茧子擦过陆昭敏感的龟头,陆昭都会忍不住抖一下,呻吟出声。 “嘘,别叫,不然别人听到了,都想来操你怎么办?”周则枫的拇指按着陆昭的铃口研磨,如愿以偿感受到陆昭的颤抖。陆昭捂住自己的嘴,全身心都交付在周则枫手里。 周则枫的招式不多,但是粗砺的掌心大开大合的套弄带给陆昭前所未有的快感,陆昭趴在周则枫肩上小声地哼哼,感受着周则枫突然加速的套弄,快要到达顶峰。 没想到,在陆昭快要看见白光的时候,周则枫残忍地移开了手。 周则枫凝视着陆昭早已失神的脸,“我再问你一次,昨天和你吃饭的是谁?” 陆昭不知足地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都写着欲求不满,他的眼球逐渐聚焦,看着周则枫,拍了拍他咬牙切齿的脸:“你说呢?” 周则枫感觉怒火一下子从心中隐而不发的角落燃烧到大脑,他冷笑一声,掐住陆昭的脖子,“骚货,你就这么缺男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还尸骨未寒吧,你就勾搭上别人了?” “咳咳……你他妈是我谁啊你?!你能骗小姑娘,我就不能约小男生吗?”陆昭横眉冷竖,恶狠狠地回瞪。 周则枫本来就没用力,听到陆昭的话,他松开陆昭的脖子,没想到上面立马有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周则枫心疼地揉揉,一边揉一边靠近陆昭,声音里满是笑意。 “陆昭,你露馅了。”周则枫嘴角的笑容收也收不住,他抱住陆昭,解释道,“你傻不傻,昨天那个是我们游泳队的经理,她有女朋友的。” 陆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狠狠地推开周则枫:“你解释个屁啊?!我在乎吗?” 周则枫像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上去,“好,你不在乎,我在乎,昨天那男的是谁,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我弟。” 周则枫脸上满是狐疑,在见识过陆昭胡诌的功力后,他不得不对这个解释表示怀疑,陆昭快无语死了,不情不愿不耐烦地说:“一个妈生的。” 周则枫回想了一下,昨天那个男生确实眉眼间和陆昭有几分相似,又想到小区门口奶奶说的“三兄弟”,顿时喜笑颜开,抱着陆昭对着他的脸啃了几口,陆昭嫌弃地避开了,整个人都洋溢着暴躁,好像一碰就炸,像只无能狂怒的猫,却莫名其妙地看上去十分生动。 “你他妈闹了一晚上了到底有完没完?”陆昭用力打周则枫的胳膊,周则枫却感觉跟猫挠似的分外受用。此时的情况十分糟糕,周则枫穿戴整齐,可陆昭却光着屁股衣衫不整,哪怕有一个人路过就是社死当场,更无语的是,陆昭还硬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陆昭指着自己,发号施令道。 “遵命。” 陆昭以为周则枫会给他穿好衣服,再不济给他打出来再穿好衣服,没想到周则枫直接半跪在地上,一口含住了陆昭的性器。 涨红的性器进了温热的口腔,陆昭瞬间就软了身子站不稳了,整个人靠在墙上无力地承受过载的快感,几乎快要骑在周则枫脸上。周则枫一看就没给人口过,毫无技巧全是感情,含着陆昭的阴茎舔来舔去跟吃棒棒糖似的,舌头顶着马眼扫来扫去,把陆昭舔得快要腿软瘫在地上。 陆昭低头看着在他腿间努力吞吐的周则枫,比起身体上的快感,心理上的快感更胜一筹。 以前的床伴为了取悦他也给他口过,其中不乏有口活很好的,可任何人都比不上一个周则枫。 随着周则枫的舌头舔过冠状沟,陆昭没有再忍着,呻吟一声,挺着腰颤抖着射了出来。 陆昭本想找张纸让周则枫把精液吐出来,结果周则枫咕噜一下,全吞了。 周则枫站起身,把陆昭重新压回墙上。他的手危险地抚过会阴处,再往后就是陆昭的穴了,陆昭吓得浑身僵硬,平日里冷漠无情,少数时候嚣张跋扈的陆医生,刚高潮完毫不设防,在周则枫手底下瑟瑟发抖,像只鹌鹑般柔弱可欺。 周则枫看着他这副样子,身下的肉棒更硬了,戳在裤子前端十分难受。 他按着陆昭的后脑勺压向自己,跟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唇舌长驱直入在陆昭的口腔中肆虐,吻得陆昭喘不上气来。 “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哥哥。” 陆昭闻言,浑身一颤,对周则枫叫他哥哥的反应很大。 周则枫一下子察觉到了。 “你刚刚不是说我变态吗?”周则枫在陆昭的锁骨上狠狠地啃了一口,下身的硬物戳在陆昭的大腿根,在他的会阴处摩擦,“怎么办啊哥哥,我其实还有更变态的想法,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陆昭好像脑袋短路一般,被周则枫抱着乱啃,也不挣扎,周则枫越摸越喜欢,搂着陆昭胡亲,亲得陆昭一脸的口水,陆昭身下又有起来的趋势,忍无可忍地推开周则枫,崩溃道:“你别乱他妈啃了!” 周则枫恋恋不舍地放开陆昭,陆昭很敏感地察觉到周则枫刚刚在他后穴附近流连的意图,考虑到反击成功的概率极低,他决定转移话题。 “你不是想试试龟头责吗?”陆昭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今天在周则枫这儿丢了脸,就必须找机会把脸挣回来,“改天买个丝袜来找我。” 周则枫给陆昭穿好裤子,听到他这么一说,抬起头看着陆昭,眼里亮晶晶的,好像闪烁着星星。 “好,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 陆昭满意地点点头,心想周则枫这人虽然老是顶撞他,但该上道的时候还是挺上道的。 “但是,”周则枫一只手捏着陆昭的大腿根掐了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也要穿给我看。” 陆昭一下子黑了脸,“凭什么?!” “凭什么?”周则枫又把陆昭刚刚才穿上的裤子拉到腿根,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屁股,“就凭我现在就能在这里把你操了。” 陆昭也回瞪他,眼睛眯起来:“你操啊,你现在就操。”说着还整个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周则枫,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 周则枫快被他整不会了,把陆昭的裤子又重新穿回去,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就算要和你那啥,也不可能是在这里。” 陆昭怀疑周则枫是不是人格分裂,一会儿dirty talk一会儿老实巴交,一会儿失去理智一会儿人间清醒,让陆昭颇感无语。“放狠话谁不会?我说过,你有本事就让我为爱做0,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前提是你要有那个能耐。” 事到如今,陆昭也没有那么强硬,他自己先再次招惹周则枫,舍不得和他再也不来往,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 但是前提是周则枫要支棱起来,陆昭从不屈身于比他弱的人,他俩就算是打一架定输赢,赢的人做1也行,但周则枫婆婆妈妈的态度让陆昭感觉哪哪都使不上劲儿。 周则枫没再说什么,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重新沐浴在尘世的霓虹灯下。 周则枫把陆昭送到小区门口,陆昭正要进去,被周则枫拉住了手往回拽。 陆昭被拉进了一个温热非常的怀抱里。 他们俩在小区门口的暗处拥抱了很久很久,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切都像是欲望落幕后的温存片刻,没有人愿意主动打破这份私有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周则枫酝酿了这许久,才敢开口。 “陆昭,我好像喜欢你。” 忙活了一天,周则枫终于有机会坦白自己的真心话。 他口嫌体正直,他顾左右而言他,他吃醋,他思念,他失眠,他郁郁不平,他的欲念,他的纯情,他不敢宣之于口只能付诸行动的一切,都化为一个标准答案。 他看似犹豫踟蹰,其实是不愿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开始。 周则枫还是没能学会做一个心照不宣的大人,他的爱意横冲直撞,坦坦荡荡,无所畏惧,亦毫无保留。 陆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则枫以为他会不会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昭终于开口:“你也说了‘好像’,一时的欲望并不是喜欢。如果你想和我像今晚一样玩点成年人的游戏,可以,但是再进一步,就是我的雷区。” 周则枫可以察觉到陆昭对亲密关系的抗拒,他也明白陆昭的意思。但是周则枫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行为的出发点都是钟意眼前这个人,这一切并不是一场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陆昭解释,自己对陆昭的感觉并不仅仅只是欲望。 “对一个人的欲望足够持久,不就是喜欢吗?”周则枫问。 陆昭还是沉默。 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暖,却不敢多做停留,一旦他习惯相互依偎,就会暴露本性。 短暂的欲望可以,不确定时限的喜欢却不行。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旁边的商店在播着王菲的《红豆》,陆昭闭上眼,想要在周则枫的怀里多待一会儿。 他是自私的,想要汲取温暖,却不愿承担一段亲密关系,也没办法信任周则枫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更无法控制自己不暴露出劣根性。 但就算试一试又怎样呢?就算没有好的结果,就算他们看起来那么的合拍,又那么的不合时宜。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那就试试吧,”陆昭舒了一口气,“如果明年秋天,你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陆昭无疑是悲观的,他说出这句话,其实在心里已经笃定这份冲动和新鲜感不会太持久,无论是对周则枫,还是对自己。这段关系的主动权看似在陆昭这里,实际上到这一步,两个人都已经坐上了没有罗盘的帆船,任大海把他们送到未知的彼岸。 周则枫激动地抱住了陆昭,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又说:“那你可以给我一点鼓励吗?” 陆昭表示疑惑,周则枫悄悄在他耳边说:“你就穿给我看吧,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陆昭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瞪着周则枫,说:“你别什么事都问我,你要是问我的话,那肯定是不行。” 周则枫好像悟了,最后紧紧抱了一下陆昭,嘬一口他的脸蛋,说:“那我先回学校了!明天见!” 说完,他向陆昭挥挥手,一步三回头,高大年轻的背影充满朝气和喜悦,像一只欢脱的小狗。 周则枫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明年秋天,陆昭29岁,周则枫21岁。 陆昭突然很想在自己21岁那年就遇到周则枫。 29 蝴蝶 段凯和李智觉得周则枫最近不太正常。 他俩不是八卦的人,平时也只是约着打球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谈不上心有灵犀。今晚十点半,周则枫踩着宿舍门禁时间回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灿烂笑容,一进门就给了站在门边玩手机的段凯一个大大的拥抱。 段凯还处于懵逼状态,周则枫紧接着过去拍拍正在学习的学霸室友的肩膀,把他拍得吓了一大跳,又和自己对面床的李智击了掌,然后哼着歌进了浴室。 门边的段凯和床上的李智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周则枫不正常。 他们并未交流意见,但是通过眼神传递,得知对方得出的结论和自己别无二致,那就是: 周则枫铁树开花了。 晚上,段凯收到了周则枫发来的一条微信。 【谢谢】 段凯满脸问号,他之前那么坑周则枫,周则枫没揍他就算仁至义尽了,居然还感谢他? 段凯回了一个问号,周则枫不再回复,而是更新了朋友圈。 周则枫一个万年不发朋友圈,一发就是球赛和青年大学习的人,居然破天荒发了一串颜文字: 【?(?????)?】 下面的评论都在打问号,段凯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些什么,打开了推特,找到“控制欲”这个id,发现他还是没更新,只是“喜欢”里多了一条刚刚点赞的推特,很常见的那种语录推。 【若得其情,哀矜勿喜。】 配图是一只狗狗,咧着嘴冲着屏幕笑。 段凯仿佛窥见了一段感情的冰山一角。 喜形于色的人,可以让看见他的人也感受到快乐,茫茫的电子网络里,文字,emoji,亦或者行动轨迹,也会把情绪记录下来,化为一串串数据,永久被保存,任人浏览臆测。 可是少年怀里漫山遍野的蝴蝶,只许他私有,谁也看不见。 / 周则枫不知道室友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正在购物网站搜索浏览各种各样的丝袜。 琳琅满目的丝袜闯入他的视线中,看得他脑袋一阵阵发懵,不断在心里发出“这也可以?”“还有这种?”“这也太超过了吧”的惊呼。 看着那些黑丝白丝网袜,连裤的中筒的长筒的,周则枫每看到一个就想象它穿在陆昭腿上的样子,想得他鸡儿梆硬,到这里一切都还正常,直到周则枫看到了开裆的丝袜,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进入这家开裆丝袜的店铺,看着页面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女仆装、旗袍、连体开档、透视情趣……周则枫被应接不暇的情趣内衣冲昏了头脑,他一个个加进购物车,逛到凌晨两点多,购物车都满了,周则枫也硬得快要炸了。 他截了几张图想发给陆昭,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陆昭的微信,就用陆昭的电话号码搜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他的微信,昵称是一个点,头像是全黑,上面只有一串“science”的英文。 周则枫申请加好友,没想到一下子就通过了。 他吭哧吭哧打字发过去:【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 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的字样,过了一会儿又变成正在讲话,却半天没见陆昭发消息过来,周则枫正要打个问号发过去,白色的对话框就弹出来了,是一条语音。 【在自慰。】 陆昭的声音磁性又性感,气息有些不稳,尾音微微下沉,带有一些鼻音,周则枫的耳廓像被有倒刺的猫舌头轻轻舔了舔似的。 周则枫要是现在在喝水肯定喷出来了,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恶,陆昭为什么总是把气氛搞得这么黄色! 我该说点什么显得我不那么激动啊? 周则枫忍不住开始联想陆昭自慰时的样子。 他把那条两秒的语音收藏起来,戴上耳机反复点开来听,手上马不停蹄地打字: 【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身上也有。】 【不一样,你的比我可爱】 周则枫激动万分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昭的回复,发了一条【求求了】,却显示消息已发出,却被对方拒收了。 过了这么久,陆昭拉黑别人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好不容易又加回来了,周则枫连忙解释:【不是说你的比我小的意思,是你的比较粉!】 陆昭说:【那你先发。】 周则枫偷偷猫进被窝里,脱掉睡裤,打开手机摄像头和手电筒对准了胯间肿胀的性器,想把鸡巴拍得好看点,但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角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昭好像等得不耐烦了,问:【你拍鸡巴艺术照呢?】 周则枫不纠结了,把最新拍的一张发过去。 【构图不错,光线也很棒,有种朦胧的美感。】陆昭评价道。 【……】周则枫感到无语,【你的呢?】 过了好一会儿,一张照片弹射出镜。 照片中的背景是周则枫很熟悉的陆昭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桌上还摆着一杯香薰蜡烛,陆昭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落地窗前,入镜的是他交叠的长腿,夹着还未燃尽的烟的手指,和腿间勃起的、由粉色涨成艳红色的性器。 紧接着,陆昭又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视频中他把镜头放在桌上正对着自己,陆昭穿着丝质睡袍,腰间的系带松松的一扯就会掉,他一只手把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又轻呼出来,带出一声压抑舒爽的喘息,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缓缓套弄着,修长的手指捋过红红的龟头,袅袅的烟雾把他笼罩起来,昏暗的光线下马眼处泛滥的前列腺液被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映照在屏幕那端的周则枫眼中,既如梦似幻到神圣不可侵犯,又淫荡骚浪到让人想把他彻底操烂。 周则枫的呼吸不自觉加重,手也自发自觉地摸到自己的身下,想象着一些不能播的内容。 陆昭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气息不稳,还有套弄鸡巴的水声夹杂其中: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看过你洗澡的视频吗?”陆昭的声音略带笑意,“但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看到第十三次的时候,我看着你的身体射了出来,就像……啊!……” 周则枫听着耳边的哼叫和呻吟,知道陆昭已经射了。 【妈的你怎么这么喜欢勾我???】周则枫艰难地单手打字,陆昭却没有再回复了,周则枫知道陆昭喜欢勾引完他又撒手不管,他以前毫无招架之力,但温顺的狗狗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把陆昭发来的只有15秒的视频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看着陆昭的身体,到达了高潮。 周则枫在心里恨恨地想,明天一定要把陆昭狠狠地收拾一顿。 陆昭还是没有回复,周则枫心里虽然这么想,手上却很诚实。 【???你睡着了?】 【你别在沙发上睡着了吧???】 【别在这儿睡啊,会感冒的,去床上睡去。】 【别睡别睡别睡快和我说晚安!!!】 那头的陆昭被手机铃声震得快烦死了,偏偏他现在还腾不出手去回复。 妈的这丝袜怎么这么难脱?? 陆昭进入贤者时间,有点后悔自己今晚的疯狂举动。那张照片和视频都是陆昭刚开始手冲的时候拍下来的,发给周则枫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了——那时候他已经脱去所有衣服,浑身上下只剩腿上的黑色丝袜。 这是陆昭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的,这应该是他之前买润滑液送的赠品,被他随手丢在衣柜,今天重见天日,却不是穿在某个床伴身上,而是自己身上。 陆昭拆开包装,抚摸着质感丝滑又粗糙的黑色布料,转念一想,又把它重新放了回去。 今晚陆昭被周则枫挑起了情欲,却释放得并不畅快,他自己坐在窗边抚弄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自己拍了自慰的视频,然后就接到了周则枫的好友申请。 然后周则枫发来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依然是熟悉的鸡巴,熟悉的小痣,陆昭看着照片,莫名觉得更燥热难耐了,然后又不知怎的,想起了刚才被搁置在衣柜里的丝袜。 陆昭往衣柜方向望去,那儿好像变成了一个诱人犯罪的潘多拉魔盒,在勾引陆昭过去打开伊甸园的大门。 鬼使神差地,陆昭走过去,把丝袜取出来,抖开,黑色的,若隐若现的。 陆昭坐在床边穿上它,丝袜就像一张密实的网,把他的腿严严实实地裹住,最后穿到小腹,一项关于人体改造的伟大工程正式竣工。 陆昭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因为久未触碰而半软的性器,在丝袜中颤颤巍巍地挺起来,顶在丝袜前裆的布料上。 对女性来说,丝袜只是一件普通的衣物。 对周则枫,丝袜是性癖的开关。 于陆昭而言,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30 早餐 【晚安】 一条消息跃到周则枫的手机屏幕底端,他把正在输入的话删掉,重新打字发:【你到床上去了吗?】 【嗯】 【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你要开始努力了吗?】 周则枫被戳中心事,把刚刚截的图发过去,说:【你想去看电影吗?和我】。 陆昭躺在床上,看到这条消息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陆昭非常喜欢看电影,经常自己一人去电影院,看完电影片尾曲,独自扔掉爆米花和可乐罐,独自随着人流涌出电影院,回味方才的情节——这是陆昭所有娱乐活动的常态和缩影,但他并不觉得孤独,反而享受独处的状态。 陆昭想象不到和别人一起去看电影会是什么体验。 自从遇见周则枫,有太多意想不到被迫发生,有太多墨守成规被迫打碎,陆昭习惯于生活在由自己构建的安逸世界中,周则枫冒冒失失地闯入,把他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其实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好啊,几点?】 和周则枫约好时间地点,互道了晚安,陆昭盖上被子,罕见地失眠了。 他甚至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 翌日一早,陆昭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陆昭昨晚睡不够,大早上被门铃声吵醒,一肚子起床气,看到满脸阳光的周则枫站在门口更气了。 “电影不是在下午吗?一大早不睡觉来这儿干嘛?有病是不是?”陆昭揉着惺忪睡眼,毫无杀伤力地瞪周则枫。 “九点不早了我的哥,”周则枫提起两只手上的早点给陆昭看,放在桌子上然后解释道:“我给你带了早餐,这家店的早餐很好吃,不早点去就卖光了。” 陆昭看着周则枫,一时间无言以对。 陆昭回想起学生时代,他的同桌有段时间追女孩,就是每天给她带早饭。 陆昭的起床气消了一些,洗漱完出来,看到周则枫站在洗衣机前。 陆昭突然想到昨晚把丝袜扔在里面,打算今天早上洗,他赶紧上前把周则枫拉住,问:“你干嘛?” “要洗衣服吗?等会吃饱可能刚好洗完。”周则枫按下按钮,洗衣机开始运作。 陆昭见周则枫面色无异,放下心来,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饭。 周则枫坐在他对面,难得有一次他已经吃饱饭没有和陆昭同时进食,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陆昭的吃相,发现陆昭吃东西虽然很文雅,也不吧唧嘴,但是咀嚼的时候会不自觉把嘴巴撅起来又抿回去,看上去吃什么都好像很香的样子,看得周则枫也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陆昭默默忍了一会儿,吃到一半有点吃不下去。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陆昭头疼地抵住额角,和周则枫打商量,“你老看我是干嘛?看得我心里发毛。” 周则枫抿嘴,真诚地实话实说:“我想吻你。” 陆昭听了这话差点被噎到,他赶紧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那你继续想吧。” 周则枫没搭茬,站起来挪到陆昭旁边,一坐下陆昭瞬间感受到了压迫感。 “你坐过来干嘛?” “你说过,要是我问的话,你肯定都是不同意。” 周则枫忽然抓住陆昭的手,欺身压上前去,轻轻地啄了一下陆昭绯红的唇,舔去他唇角的牛奶,陆昭的不满和谴责还没出口,周则枫继续说:“所以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你了,我想做什么直接做,你说可以吗?” “不……” “哦不对,不能问你,”周则枫笑着打断他的话,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那我替你回答,可以。” 陆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昨天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周则枫理解的那样,毫无偏差。 只是没想到周则枫理解得如此到位,简直是企业级。 陆昭咳了一声,佯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问道:“等会儿什么安排?” 周则枫神秘一笑,说:“我们等会儿先出去逛街吧,我想买个东西。” 此时的陆昭还不知道周则枫想买什么,他回房间换完衣服就和周则枫一起出门了,他俩到了电影院所在的商场,打算买完东西在这儿吃个饭,然后顺道去看电影。 “你到底想买什么?”陆昭跟着周则枫一路到了商场的某个偏僻角落,这里店门口黑不溜秋的,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招牌,一进门还要走一个楼梯,陆昭心下疑惑,不知道周则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楼梯到了尽头,陆昭推开门一看,惊讶过后脸都黑了。 一屋子的情趣内衣,货架上挂着的,人体模特上穿着的,但是装潢意外的没有刻意营造暧昧氛围,亮堂堂的十分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仿佛一间普通大众的女士内衣店。 越亮堂,越坦荡,陆昭就越心虚。 周则枫昨晚误入的那家情趣内衣店居然有线下店入驻这个商场,只是位置比较偏僻和低调,他昨晚看到之后就想着把陆昭拐过来看看,扭头一看却见陆昭有转身就走的念头。 周则枫及时把陆昭拉住,问:“怎么了?我们进去吧。” 店里没有人,周则枫看到墙上的指示牌才知道是无人售货,他把陆昭硬拉进来,靠近他说:“你不是让我买丝袜吗?我带你来试试。” 陆昭压抑着怒火和羞耻心:“我说的是正常的丝袜,谁叫你带我来这种地方的?”一抬眼他就看到一套暴露的女仆装,受惊似的把眼睛垂下来。 周则枫觉得新奇:“这里没人,你在害羞什么?” 陆昭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昨晚穿着丝袜自慰的事,他昨晚结束之后把丝袜扔进了洗衣机,仿佛把心中一块淫靡的小角落尘封起来一样。 如今看到这些,陆昭只觉得羞耻又有隐约的悸动。 如果是以前的陆昭,看到这些只会想象他们穿在床伴或者牛身上是什么样子,可如今,想象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陆昭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瞬间觉得无所适从且无地自容。 就在这时,周则枫突然凑近陆昭,像说悄悄话似的开口。 “我看到了,”周则枫笑眼弯弯,看上去十分纯情,眼底却有隐秘的坏心和欲念在流动,“哥哥昨晚是穿着丝袜自慰的,我猜得对吗?” 31 报复 陆昭的脸刹那间通红,眼神乱飘:“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则枫了然于胸地笑,随手从货架上取下一条黑色丝袜,强硬地把陆昭拖进旁边的更衣室。 “周则枫!你疯了是不是!”陆昭被抱进更衣室,眼睁睁地看着周则枫把门关上,堵在门口。陆昭又羞又恼,已经快要维持不住风度,想大声怒斥周则枫,又怕这里有其他人。 “这里没人,你放心。”周则枫眼睛很亮,用天真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乖,把裤子脱了。” 陆昭冷着脸盯着周则枫,和他无声地僵持着。他抓住周则枫的衣领,威胁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惹我生气。” 如果是以前的周则枫,或许会被唬到,但如今的周则枫已经不姓周了,自从昨天在小巷得到了陆昭的首肯,他就已经摸清了陆昭色厉内荏的个性,纸老虎一只。 况且他从洗衣机里看到的东西,也足以支持他的猜想。 周则枫对强迫陆昭这件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态控制欲。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你选一样。” 陆昭急促地呼吸,心意已经产生了动摇,但依然固执地僵立着。周则枫见状,直接上手给他解裤带,陆昭忍无可忍,自暴自弃道:“你放开!我自己来。”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正经的表象,一边为自己宽衣解带,欲盖弥彰地约法三章:“先说好,我只试,试完就脱下来,然后我们去吃饭,要是有其他的,电影也别看了,你直接滚回学校去。” 周则枫神情真诚地点点头:“我只看,什么都不会做。” 事实证明,男人的保证一个字也不能信。 陆昭想要大大方方地脱下裤子,尽力想象自己是在澡堂,身旁的周则枫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男性同伴,但是事与愿违。他脱鞋,抽出皮带拉开拉链,西裤应声而落,露出两条光洁细长的大白腿,脚上还穿着棉袜,在把一只脚伸出裤管的时候,陆昭能明显感觉到周则枫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睃巡,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丝袜呢?”陆昭伸手,脸上没什么情绪,像在讨要一份文件。 周则枫挑眉,弹了一下陆昭的内裤边,问:“这个呢?” “这个也要脱?”陆昭隐忍着怒气,有夺门而出的冲动,可是现在光着下身,行动受限,“你别太过分了。” 周则枫一把把内裤扯下来,陆昭被拉得踉跄一下,周则枫把他托住,内裤就跑到周则枫手里去了。 “送我了。”周则枫把内裤塞进自己包里,又将手里的丝袜递给陆昭。 陆昭接连出了不少丑,不甘心和不服逐渐涌上心头,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你给我穿。”试衣间不太大,陆昭坐到靠墙的椅子上,翘起腿,白衬衫的下摆垂下来,挡住了两腿之间。 周则枫一怔,立马兴奋起来,捧起陆昭的脚,把丝袜捋到尽头,一寸寸地往上穿,陆昭感受到凉丝丝的触感一路经过细瘦的脚踝,线条流畅的小腿,不知道是静电还是心理作用,所过之处都激起一阵悸动,让他不自觉打颤。半透明的丝袜紧紧包裹住肉感十足的大腿,最后到了大腿根,被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周则枫又把另一条腿也穿上,陆昭并没有拒绝,双手揪着衬衫下摆遮住自己两腿之间,低着头脸红成一片,像早春时节不施粉黛自然羞怯的桃花。 “硬了。” 陆昭用衬衫掩住身下简直是掩耳盗铃,他的白衬衫有些半透,支起的性器就掩藏在后面,把衬衫顶起一个明显的形状,周则枫伸手隔着衬衫准确地找到了陆昭的冠状沟搓了搓,陆昭就轻吟一声软了身子。 “只是穿着就硬了吗?”周则枫灼热的手抓住陆昭的脚腕,越捏越用力,“你可真骚啊。” 陆昭抬头,双眼噙着水光,强硬地说:“可以了没?我要脱下来。” “不许。”周则枫眼睛赤红得可怖,他放在脚腕的手从脚踝细细密密地摸上来,手法色情地揉捏陆昭的小腿和大腿肉,手指轻轻地搔刮,隔着一层粗糙的丝袜,这样的触碰更让人心痒难耐,陆昭不安地扭动着,像一条欲火焚身的美女蛇。 由于从刚从开始陆昭就一直死守裆部,所以丝袜只穿到了腿根,周则枫把陆昭的腿并拢起来抱在怀里禁锢着,陆昭的脚底刚好踩到周则枫腿间勃起的鸡巴,他像被烫到似的想躲开,被周则枫更加强硬地锁在怀里。 “宝贝,把它全部穿上去好吗?”周则枫边说着,边把罪恶的双手伸向陆昭身下,用力揉捏他柔软弹性十足的臀部,陆昭这下彻底躲不开了,整个人落入了周则枫的掌控中,像只任人揉圆捏扁的雏鸟。 陆昭想说不要,但周则枫明显并不是在征求他同意。他把陆昭抱起来站住,拉住丝袜的两边往上扯,紧致的丝袜顺势包裹住陆昭浑圆的臀部,又把他已经在流水的性器也囚了进去。 穿上之后,周则枫还不肯罢休,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手法,把堆积在膝弯的丝袜往上捋,一直提着向上,直到这双黑色丝袜完全紧贴住陆昭的腿,变成他的第二层肌肤,却也带来的新的不适——丝袜裆部正中间的缝合线正好卡在陆昭的会阴处,周则枫的手用力抚过陆昭的两腿之间,炽热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灼烧他的阴囊和会阴,陆昭腿一软,整个身子几乎坐到了周则枫手上。 陆昭喘着气,趴在周则枫肩头,他没想到自己意气用事想要羞辱周则枫的行为却给自己酿成这种祸事,还不如自己穿,他气得快要哭了:“试好了,快脱下来。” 周则枫的手还卡在他两腿之间搓他的阴囊,闻言,他说:“你已经试过了,不能二次售卖,我把它买下来,你就这样穿着吧,等会儿一起去看电影。” “不行!”陆昭一听这话,猛地推开周则枫,又被他捉回来固定在怀里。周则枫顺势把陆昭抱在怀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陆昭的腿刚好环住周则枫的腰。 如果此时有人破门而入,便会看到上身穿着衬衫下身只穿着黑丝的青年,坐在衣衫整齐的另一个年轻人腿上,年轻人的大腿还不断往上顶,把青年顶得一阵阵颤栗。 周则枫托住陆昭的屁股想让他站起来,陆昭不让,周则枫气急之下一巴掌打在他屁股瓣上,把陆昭打得一颤。 “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还敢打我,”陆昭掐着周则枫的后颈,恨恨地说,却略带哭腔,“放我下来,我要回家,电影你自己滚去看!” “我听你的!我最听你话了,你也疼疼我,求你了,好不好?”周则枫放软了语气,把陆昭的耳垂含着,同他耳语,“站起来好不好?我想舔舔,求你了,哥哥。” 在周则枫的软磨硬泡下,陆昭浑身无力无可奈何地站在椅子上扶住墙上的挂杆,周则枫坐在他双腿之间,一抬头就是陆昭硬得发红的性器。 “你……啊!……”陆昭刚想说什么,周则枫突然隔着丝袜开始舔他,舔得陆昭差点抓不住扶杆。 周则枫两手抓着陆昭的臀部,热乎乎的气息喷薄在陆昭的腿间,滚烫的唇舌埋在他的性器下方,隔着丝袜一寸一寸地从会阴舔到阴囊,把陆昭的阴囊也含住吸吮,直到把丝袜的整个裆部都舔得湿乎乎水淋淋,亮晶晶的一片,陆昭的性器戳在丝袜前端,前列腺液疯狂溢出,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快感,咬住自己的手腕才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双腿像风中的落叶似的直打颤。 周则枫舔来舔去,但就是不碰陆昭的性器,陆昭欲求不满地扭着屁股,涨得难受,周则枫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屁股瓣上,打得陆昭后穴瑟缩了一下。 周则枫最后在陆昭的大腿根咬下一个牙印,把他抱下来,替他穿上西裤。陆昭还没从欲望中抽身,迷迷糊糊地任他摆弄,腿间黏糊糊湿濡濡凉丝丝的,等他反应过来,周则枫已经帮他穿好裤子系上了腰带,裤子里却是真空的直透风。 陆昭看着正蹲着给他穿鞋的周则枫,一脚踹在他肩头,气急败坏地说:“你干嘛突然停了!?” 周则枫坐在地上,笑了:“你不是说要走吗?” 陆昭一口老血吐不出来,他说要回家,但不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啊!他都快射了周则枫突然停止,不上不下的真的快膈应死了。 偏偏他还抢不回内裤,袜子也被周则枫拿走了,只能任周则枫摆布。 周则枫给陆昭穿好鞋,拉着陆昭往外走,店里居然有一对情侣在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周则枫又随手拿了几条丝袜和衣服,到售货机器付款。陆昭看着那对情侣好奇打量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活生生扒下来扔在太阳底下暴晒。 出了店,陆昭气得转身就走,周则枫追上他,委委屈屈地说:“我肚子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你他妈还想和我吃饭?没机会了。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见面了,到此结束。”陆昭恢复了冷脸,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派严肃的模样。陆昭这么决绝认真,看着他的周则枫却只能想到,在这样的外表下,陆昭笔挺的西装裤里藏着穿黑色丝袜的腿,还有没完全软下去的湿漉漉的性器。 周则枫抱住陆昭,像个大型挂件栓在陆昭身上,揽着他的肩膀:“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你别丢下我,我以后肯定听你话,真的。” “撒娇也没用,周则枫你他妈简直不是人!”陆昭撇开周则枫的手,冷漠破防,看上去真的生气了。 “我当然不是人了,我是哥哥的小狗。”周则枫笑着拱了拱陆昭的颈弯,脸皮厚得像城墙,他抓着陆昭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靠近他的耳边,在陆昭看不见的死角,脸色暗下来,语气骤变:“况且,你的车钥匙和内裤都在我这里,难道哥哥要光着屁股自己走回家吗?你那里湿乎乎的应该很难受吧?” 陆昭猛地抬头,震惊且愤怒地看着周则枫,没想到他敢胆大包天偷他裤兜里的车钥匙,而周则枫离开他耳畔时神色已然无异,凭谁看上去都是人畜无害纯情男大学生,没人知道他刚刚放了怎样的厥词。 “走吧,我们去吃饭,你肚子也饿了吧?”周则枫摸摸陆昭的肚子,坏心地一按,差点没把陆昭按出呻吟声。 至此,陆昭才终于醒悟——周则枫被他吊着那么久,居然学会了反击。 陆昭也没想到现世报真的存在,还来得如此之快。 32 夏天 陆昭走了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段路,吃了最煎熬的一顿饭。 周则枫牵着他的手往餐厅的楼层走,丝袜裆部的粗糙缝合线不间断地摩擦他的会阴和阴囊间隙,在难受的摩擦中凭空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瘙痒,而且在手扶梯上,行人站在他身后,陆昭总感觉自己下半身是赤裸的,不安全感被无限放大。 周则枫领着陆昭到餐厅落座,看着周则枫一副毫无罪恶感的模样,陆昭心里的报复欲被怒气和不甘添油加柴,已经燃烧到顶点。 点完菜,服务员暂时离开,周则枫心情很好地看着一脸憋屈的陆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只被黑丝包裹着的脚突然碰到了周则枫的脚踝,周则枫往下一看,圆润可爱的脚趾被约束在丝袜中,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而这只脚现在就踩在自己的脚腕上。 周则枫几乎立刻回想起他和陆昭初见的那个夜晚。 他心心念念再被陆昭用脚踩一回,可不是现在啊! “陆昭!你干嘛?”周则枫压低声音,却见坐在对面的陆昭一脸与世隔绝的模样,正端着茶杯小口地抿茶,间或吹散腾腾热气,好像桌子下的脚并不属于他。 “怎么了?”陆昭望向周则枫,没有波澜的双眼浮起不明显的笑意。 桌面下,陆昭的脚继续向上,脚面勾着周则枫的小腿,用脚趾隔着丝袜轻轻地划弄,周则枫想装作云淡风轻,但身体的反应骗不过陆昭,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触碰,周则枫在不明显地颤抖。直到陆昭顺着周则枫的双腿继续往上,胆大包天地把脚架在周则枫两腿之间的裆部,踢了踢他鼓囊的性器,周则枫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脚腕,屈身向前咬牙切齿地问:“你玩儿够了没?” “不够。”陆昭勾唇笑笑,用周则枫在试衣间哄骗他的话以牙还牙,“乖,把裤子脱了。” 周则枫握着陆昭的脚没动,他既不舍得把陆昭的脚撇下,也不敢在公共场合脱裤子,一时间脸腾地红到耳朵根,说:“我真的错了,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们回家再玩好吗?” 陆昭没答话,伸展足弓把脚搭在周则枫的性器上,隔着几层布料感受到了隆起的热度。 “你看你都硬了,怎么来吃个饭都能硬?” 周则枫忍住把陆昭的脚按在自己鸡巴上的冲动,“等下有人来……” “刚刚在那儿怎么不怕有人?”陆昭抬眼睨着周则枫,脚上用力卷着鸡巴前后搓动,周则枫没忍住喘了一声,恰好在这时,服务员端着茶壶走过来,周则枫连忙拿起一旁的卫衣外套盖在自己腿上。 “先生,这边需要添茶水吗?” 陆昭的足尖顶在阴囊处顶弄,周则枫及时拿起杯子喝茶才没喘出声,他摇摇头,本想让服务员快点离开,没想到陆昭紧接着说:“给我加满吧,谢谢。” 服务员抬手添茶,感觉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好像不对付似的,坐在一桌也不聊天,穿着大衣的那位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服务员不知道的是,在风平浪静的桌面底下,道貌岸然的陆昭腿上穿着丝袜,还光明正大把脚伸到对面去踩对面男生的裤裆,更不知道,看似心事重重垂眼喝茶的周则枫,正艰难地忍耐着不叫出声。 茶快添满,陆昭找到周则枫的龟头,突然用力狠狠地碾了一下。 “啊……”周则枫猝不及防被踩到最敏感的地方,没忍住低叫一声。 “怎么了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吗?”服务员刚要走,却发觉周则枫脸红得舆细不正常,还在冒汗,急忙问询。 周则枫咳了一声,下身不自然地挪动一下,说:“没事,呛到了。” 服务员被周则枫三言两语糊弄走了,等服务员走之后,周则枫立马在外套下抓住陆昭的脚,陆昭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让周则枫尝尝在外人面前出丑的感受,并不打算深入,逗完想把脚伸回去,没想到周则枫却不让了。 陆昭尝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周则枫的手,于是抬眼盯着周则枫,抬起半边眉毛表达疑惑。 考虑到这里是饭店,周则枫想干什么也实施不了,和陆昭无声地僵持许久,最后他还是妥协,把陆昭的脚放开,想象他穿着女士丝袜的脚好好地穿好男士皮鞋,周则枫的性器就更硬了。 在洗手池洗手准备就餐的时候,周则枫狠狠用力捏了一把陆昭的屁股,撂下狠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昭扯了张纸巾擦手,然后掐住周则枫下颌:“奉陪到底。” 恰巧经过洗手池听到这番对话的服务员吓了一跳,看着他俩的背影忍不住展开联想,例如一些剑拔弩张的谈判,或者尔虞我诈的商战什么的。 然而服务员不知道的是,在她脑海中风云诡谲水火不容的生意对手,在一个小时后双双出现在商场五楼的电影院里,看上去更阴险狡诈的那位手中还抱着一桶爆米花。 “你怎么买了爆米花?”周则枫取完票回来看到陆昭手里的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感到惊讶,毕竟他俩才刚刚饱餐一顿。 “我还没问你怎么没买爆米花,看电影不就要吃爆米花吗?” 周则枫发现陆昭在某些事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例如给人控射一定要戴手套,月饼一定要橙子味,看电影一定要吃爆米花。 是个麻烦的人,不过还挺可爱的。 周则枫和陆昭到点进场,这是一部好莱坞特效大片,可能是因为工作日,入座率不高。 陆昭在门口才看到他俩的座位,“你怎么买这种位置?” “什么?”周则枫凑过来看电影票,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app上给我选的,这个位置看应该效果不错。” 陆昭快被周则枫气死了。 虽然比较靠后排,但是选个这么中间的位置,难道周则枫就没看过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一般来看电影不都选个偏僻的后排才好办事吗?这么显眼的位置搞个几把啊? 陆昭觉得周则枫可能是个薛定谔的直男,某些时候会来事,某些时候却还是不开窍,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还得看某件事随机触发。 他俩坐好之后,影厅里还陆续有人进来,不过都坐到了他们俩的前面,最后直到灯光暗下龙标出来,陆昭他们这一排都只有他们俩。 陆昭来电影院看那么多场电影,第一次没把心思放在电影上。 他想,如果周则枫的手摸过来,那他就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反正要把场子找回来,不让周则枫好过——然而,电影播了十五分钟,周则枫还毫无动作,陆昭转头看他,发现周则枫正神情认真地盯着大荧幕,电影画面就倒映在他瞳孔里,五彩斑斓。 见陆昭转头看他,周则枫朝他笑,抓了两颗爆米花塞到陆昭嘴边,兴奋地说:“你看到了吗?刚刚那场枪战好牛逼!……” 周则枫凑过头来小声和陆昭讨论剧情,看陆昭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失落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不喜欢吗?” 陆昭摇摇头,有些怔愣,说:“继续看吧。” 周则枫看到紧张的车站枪战,会忍不住握住陆昭的手,出一手的汗,陆昭嫌弃得想撒开又撒不开,只能任他握着。过了一会儿看到悬疑部分,周则枫会悄悄认真地跟陆昭推理剧情,在后续剧情如果猜测正确,他还十分嘚瑟地递上一个“我就说吧”的眼神,神气得不行。 电影看了大半场,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只是全程牵着手。 陆昭习惯一个人看电影,收到周则枫邀约的时候,在自助情趣店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陆昭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周则枫会和他在电影院发生点什么,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周则枫好像只是单纯想和他一起看电影。 陆昭忍不住扭头看周则枫。 “我猜他们俩可能要亲了——你怎么了?我说话太大声了吗?”周则枫还在小声分析剧情,被陆昭的眼神看得吓了一跳。 陆昭勾勾手,周则枫把头靠过去,便听到陆昭悄声问道:“你忘记我还穿着丝袜吗?”周则枫这样,让陆昭有些挫败感。 周则枫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我记得啊。”陆昭不问还好,一问他又想起来了,周则枫可是全程都在憋着,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影上,陆昭倒好,还来拱火。 陆昭继续问:“那你怎么都不摸我?” “我……”我倒是想摸啊!周则枫无语问苍天,只能小声地断断续续跟陆昭解释,“我没和喜欢的人看过电影,昨晚你答应我后,我去搜攻略什么的。” 陆昭用眼神示意周则枫继续说下去。 “我就看到有人说,如果男生和她一起看电影,只是专注于电影这件事,不动手动脚的话,会非常加分,”周则枫为了不打扰别人,艰难地压低声音又怕陆昭听不清,就说得很慢。 “我看到你房间墙上的电影海报,感觉你很喜欢看电影,就不忍心打扰你。” “我也想加分。” 周则枫低沉且真挚的声音响在耳畔,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在夏日的森林中重遇,阳光、鲜花、草地和聒噪的蝉鸣,大荧幕的光打在周则枫的侧脸,像炽烈的阳光,让陆昭恍惚以为自己正处于无边的漫漫夏日。 静悄悄的偌大个影厅中,主人公们长久无言沉默,只有喧嚣的蝉鸣声,和周则枫在陆昭耳畔沉沉的呼吸。 在这无边的蝉鸣中,主角之一开口: “i wanna kiss you.” 话音刚落,陆昭就按住周则枫的头,吻上了他的唇。 在烈日炎炎下,所有的欲望都融化,陆昭捧着一颗湿漉漉的心,在深秋亲吻只属于他的一整个夏天。 33 献祭 周则枫想抱住陆昭回吻,却被陆昭按着手压在座位上。 与上次蜻蜓点水的玄关一吻大相径庭,周则枫紧闭着双眼,感受到陆昭细细密密地舔吻他的嘴唇,湿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灵巧的舌尖撬开周则枫的牙齿攻城略地,和周则枫的唇舌缠绵悱恻,状似交媾。陆昭掌握了完完全全的主动权,运用高超的吻技把周则枫吻得晕晕乎乎快要喘不上来气。 良久,陆昭稍微离开一些,笑着说:“换气。” 周则枫胸膛起伏着喘气,完全被陆昭吻硬了,他没有给陆昭太多等待的时间,忍不住捧着陆昭的脸蛋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的吻,充斥着野蛮的啃咬和用力的吮吸,陆昭整个人几乎被周则枫压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周则枫从嘴唇离开后,那些吻又落在陆昭的额头、鼻尖和脸颊,铺天盖地的亲吻像雨滴一样密集,周则枫望向陆昭的双眼里有耀眼的火光和星辰,让陆昭感受到一种浓烈到窒息的情感,以至于不敢与他对视,怕被这样的目光盯化了。 那是一种被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让陆昭觉得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最宝贵的琉璃人。 “你干嘛突然亲我?”周则枫低声说话,语气懊恼,“考验我吗?你明知道我一碰到你就硬。” 陆昭摇摇头,看了看后面没有人,牵着周则枫摸黑往外走。 到了影厅门口周则枫才敢用正常音量说话,他问道:“怎么想出来了?你觉得不好看吗?” 陆昭没说话,把周则枫拉到旁边角落处,说:“你不是硬了吗?给你弄出来。电影院里有红外监控。” 周则枫脸红得冒烟,“怎、怎么弄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则枫没想到陆昭居然领着他在离商场最近的快捷酒店开了个房,在去酒店的路上,还效率很高地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润滑液。 在酒店前台登记的时候,周则枫注意到陆昭一派游刃有余的娴熟模样,对前台小妹好奇的巡视也面不改色,忍不住胡思乱想——陆昭对处理两个男人开大床房这件事已经很熟练了,这是由多少经验堆积而成的呢? 周则枫这样想着,手上握着陆昭胳膊的力更重了。 陆昭吃痛,回握周则枫,开了房门把周则枫推进去,周则枫一路都在吃味,冷不丁被推进来,等周则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陆昭一把推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了。 “你买的丝袜呢?拿出来。”陆昭去够放在一旁的购物袋,周则枫拉住他,小声问:“你要给我丝袜责吗?”陆昭点头,周则枫又问:“可以用你身上穿的吗?” 陆昭震惊地望着周则枫,“你不嫌脏?” 周则枫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他抱住陆昭的腰身,把手摸到他的臀部捏了捏,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变态意味的兴奋。“怎么脏了?让我看看。” 被这么一提醒,陆昭才意识到自己穿着这条丝袜真空走了那么多路,后知后觉感到不舒服起来,他挣开周则枫,说:“看什么看,难受死了。”说着就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周则枫伸手把陆昭拉回来抱到床上,不顾陆昭的抗拒,解开他的皮带。 “来,我帮你脱。”周则枫让陆昭趴在自己腿上,把陆昭的手反过来制在后腰。裤子很容易就被刮了下来,随着裤子的剥落,浑圆挺翘的屁股和那双大白腿便映入周则枫的眼帘,那条明显的丝袜缝合线卡在陆昭的两瓣屁股中间,周则枫忍不住上手抚摸,用力地捏着陆昭的臀肉,又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肉臀紧接着瑟缩了一下。 “周则枫你他妈的想死……” “哪里脏了?都很干净啊。”周则枫低头在陆昭的屁股瓣上亲了一口,陆昭彻底懵了,随后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周则枫是变态,周则枫欣然接受,然后把陆昭整个人翻了个身过来,果不其然看到陆昭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下体。 周则枫俯身,把头往陆昭下面凑,闻到了淡淡的香水与前列腺液麝香混合的味道,他亲了一口陆昭的手,然后强硬地扒开了,露出藏在黑丝下的已经半硬的粉色性器,前面的布料已经被马眼流出来的前列腺液弄湿了一片。 周则枫拨弄了一下陆昭的龟头,如愿以偿看到陆昭轻颤了一下。然后他又低下头,张嘴含住陆昭的龟头,轻轻地嘬了嘬,得到了陆昭的呻吟和又一股粘液。 周则枫抬头,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角。 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可能得了什么渴陆昭症,才会觉得陆昭身上一切都是香的都是好的,总是像个痴汉一样想要凑近他,和他贴在一起最好,能够互相交融更好。 陆昭坐了起来,捧住周则枫的脸,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那么抗拒他的周则枫相匹配。 “周则枫,你太变态了。”谁会想到眼前这样的人之前是个恐同直男呢? 陆昭明明是在骂他,周则枫却觉得更兴奋,他自发自觉把衣服脱下来,全裸的身体和怒涨的阴茎在阳光下散发着欲望的热量。 “陆昭,你玩我吧。”周则枫俯下身子在陆昭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周则枫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却并不想抑制。 他想,可能他本来就是这种人,他也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恋上男人,也像曾经的室友一样耽于快感,他曾经所厌恶不齿的,都成为如今所痴迷的。他憎恶着,同时又好奇着,现在又坠落着。 可是在坠落的途中,陆昭的网接住了他,成为他欲望的起始和终点。 所有的色欲和冲动都是隐而不发的想念和痴恋,周则枫所有的天赋异禀和放荡不羁,所有的融会贯通和学以致用,都因为陆昭的存在而存在。他前二十年乏善可陈的别扭人生,在控射时的持续快感中延长出新的射线,在陆昭的手上被揉捏出另一种色彩。 遇到陆昭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液态,无论是欲望亦或是伤疤,都变作倾盆大雨,落在周则枫心中贫瘠的大地,滋养出生生不息的枝芽。 周则枫说完,躺在了床上。 宛如一场温柔的献祭,重生的典礼。 34 责罚 陆昭没多废话,沉默地站起来。 他还没有脱掉丝袜,上半身穿着白衬衫,在周则枫的视角里,陆昭淫荡放浪的下半身和他睥睨众生的眼神形成对比,不仅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点燃了周则枫的欲望之火。 周则枫以为陆昭要去洗手间脱掉丝袜,亦或是拿润滑液,但没想到陆昭缓缓抬脚,踩在了周则枫的鸡巴上,粗糙的足底碾压着敏感的性器,马眼里涌出抑制不住的前列腺液,周则枫猛地抬身,长长地闷哼一声,快感和痛感齐头并进,刹那间爆炸出刺眼的火光,燃烧周则枫的理智。 “啊……额……”陆昭的脚趾从周则枫的阴囊处缓缓向上,中间漫长的过程让周则枫倍感煎熬,整颗心整副身体像是在坐云霄飞车,慢慢向上的过程中,陆昭的速度放得很慢,动作也愈发温柔,周则枫难耐地顶,陆昭却仿佛被冒犯似的,意图把脚收回去。 周则枫连忙伸手抓住陆昭的脚,抬头望向陆昭,感受到足底的丝袜已经被自己泛滥的粘液沾湿了一片。 陆昭双手环胸,低头俯视着欲求不满的周则枫,恩赐般重新把脚放了回去,在过山车攀升至顶端时,陆昭能感觉到周则枫滚烫的鸡巴正一鼓一鼓地跳动顶弄,通过足底传送到陆昭身体里,和他的心跳形成强烈轰鸣的共振。 陆昭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用力重重地踩周则枫的龟头,周则枫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来,陆昭乘胜追击,弯曲脚趾把龟头包起来转动着反复摩擦碾压,看着周则枫闭上眼,浑身颤抖不停的样子,从心中升腾起无与伦比的快感。 兴许是站累了,陆昭索性坐到了周则枫大腿中间,两只脚一起裹住周则枫的性器,极具技巧性地反复揉搓。周则枫睁开眼看坐在他面前的陆昭,双腿大开,白皙的脚裹在神秘的黑丝中,尽头是已经颤颤巍巍翘起来的性器,和隐藏在更深处的后穴。 陆昭因为周则枫的反应而起了反应。意识到这一点后,周则枫抓紧身下的床单,就快要到达高潮。 然而,陆昭在感觉到性器的剧烈跳动时,就停下了动作。 周则枫发出困兽般不满的低吼,却在看到陆昭接下来的动作时,快要忍不住自己的鼻血。 陆昭修长的手掀起白衬衫的下摆,拇指轻巧地插进黑丝袜的腰处,往下一抹,丝袜就慢慢被脱了下来,逐渐露出的腿肉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陆昭就坐在周则枫面前,优雅地脱下了这条几乎是被强迫着穿上的丝袜,裆部甚至被拉出了一条暧昧的银丝。 周则枫以为陆昭要把丝袜团吧团吧扔了,结果他又猜错了。 陆昭把润滑液瓶子一挤,粘稠透明的液体就浸满了整条丝袜,变得黏糊糊湿哒哒。刚才还在陆昭腿上和他本人亲密接触的衣物,转瞬间就搭在了周则枫硬得紫红的龟头上,凉得周则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则枫紧张地期待着,但陆昭却并未开始动作,他调整好姿势,把周则枫的腿并拢,然后坐在了周则枫的大腿上,周则枫能感觉到温热柔软的臀肉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而陆昭半硬的性器就垂在周则枫腿间。 陆昭没察觉到周则枫此刻内心的想法,他只想问困惑了他许久的一件事。 “周则枫,”陆昭俯身拍了拍周则枫的脸颊,然后周则枫又看到了当初刚认识他时见到的光景——微微隆起的乳肉和粉红色的奶头,令他几乎无法把注意力转移到陆昭所说的话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龟头责的?” “啊?”周则枫没想到陆昭突然问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他还费劲回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是李智的好朋友林维柯告诉他的,但是他同时也想起林维柯对他的骚扰,所以面上浮出了一丝心虚。 这点心虚在陆昭的眼中变了味。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嗯?”陆昭的语气颇有些循循善诱的意思,周则枫不擅长撒谎,于是点点头。“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想给你龟头责?” 没想到陆昭一击即中,周则枫赶紧解释道:“但他没得逞,我狠狠拒绝他了!” 陆昭的脸上风云变幻,他卡住周则枫的喉咙,眼里阴晴不定:“你的鸡巴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过?” “没有!只有你看过。”还摸过,还撸过。 陆昭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又说:“听着,不许给别人看。” 周则枫心花怒放地点头。 在追逐陆昭的路上,总是大雾迷蒙,陆昭暧昧不清的态度,时而亲近时而疏离,但今天是第一次让周则枫感受到了陆昭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一定也喜欢上我了!!! 周则枫还没来得及狂喜,陆昭就猝不及防开始动作了。 “啊!……”陆昭动作很慢地左右拉扯丝袜,让粗粝的表面紧紧贴在周则枫的龟头上滑动摩擦,丝袜的质感粗糙,润滑液中和了这份粗糙,但摩擦在敏感的龟头上,不适中夹杂着令人承受不住的快感。 “不要……停!太过了……”周则枫额头上沁满了汗,忍不住往后躲,剧烈挣扎起来,陆昭看快压不住他了,发号施令道:“不许动!” 周则枫受不住,整个人坐起来抓住陆昭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要了好吗?我受不了。” “不行,你不是说要我玩你吗?”陆昭已经兴头上来了就不想停下,“而且是你自己要玩龟头责的。” “玩别的可以吗?”果不其然,周则枫的提议被陆昭狠心地拒绝了,他接着又问:“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什么事?”陆昭警惕。 “我还没想好,但是不会坑你的。”周则枫伸手抱住陆昭,毛茸茸的头在他脖子间蹭蹭,“好不好?这个真的有点疼,你给我点奖励吧。” 陆昭心想,现在先骗他给自己玩了再说,这事过后装作忘了赖掉不就好了。“那行,你躺回去,你今天要是能忍到最后不乱动,我就答应你。” 周则枫开心地点头,躺了回去。 “你要射了就告诉我。”陆昭扬起嘴角笑了笑,把丝袜竖着搭在周则枫的性器上,然后慢慢地往下拉。 “额啊……” 漫长而折磨人的触感持续了很久,直到拉到最后,陆昭突然用力,把丝袜猛地往下扯,突然被放大无数倍的快感侵袭而来,周则枫的腰身狂抖,眼角被逼出了泪水,爽到手上攥紧了被单也不敢动。 如此反复折腾了几轮,周则枫只觉得自己的鸡巴快麻了,这样的快感并不像海浪般汹涌,而是如小溪水一样细细密密地汩汩流淌,让他全身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要射了……”周则枫气喘吁吁地看着陆昭,却见陆昭松开了手,任由鸡巴在那里兴奋地跳动。 等周则枫缓过了最强烈的那阵快感,陆昭把鸡巴裹在丝袜中握在了手里,用最原始的手法开始用力套弄,手指按着丝袜卡在包皮系带处摩擦,而一想到包裹着自己阴茎的是陆昭穿了一天的丝袜,他就更加感到兴奋,多管齐下下,他终于忍不住射意,乳白色的精液一股股喷在丝袜上,这下彻底脏得一塌糊涂。 陆昭把丝袜放到一边,趁着周则枫射完还没软下去,继续上手猛搓他的龟头,周则枫下意识一个打挺挣扎起来,又被陆昭的眼神镇住乖乖忍着承受住,射完还在不应期的龟头被猛地揉搓,周则枫只感觉体内还有什么快要出来却出不来,憋得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周则枫看到陆昭突然俯身,伸出舌头在他还挂着精液的龟头上舔了舔,还把舌尖钻进马眼处浅浅地顶。 “额啊啊啊!” 随着陆昭持续不断的撸动,周则枫再次射了,但这次却并不是白色,而是透明的,且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来,伴随着灭顶的快感,透明的液体洒在小腹,又溅到陆昭的衬衫,像小喷泉。 不知过了多久,周则枫终于射完,一滴也没有了,陆昭满意地摸了摸他的性器,说:“这是责罚。” “以后只能给我看,让我摸,听到没有?” 35 控制 周则枫被这么一摸,敏感地抖了抖,射完之后空虚感和不安全感接踵而至,他觉得离陆昭太远了,于是坐起来,朝陆昭伸出双手。 “抱我。” 陆昭愣了下,凑近过去抱住了周则枫,心里想着周则枫刚射完没什么攻击性,所以降低了警戒心。 周则枫嗅了嗅陆昭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说:“真的没有别人看过我,那是一个学弟,我都不认识他。”说着放轻声音,跟陆昭说悄悄话似的,“只有你可以。” 陆昭被他弄得有点痒,躲了一下:“你跟我解释干嘛?” 周则枫无奈,“好吧,你不想知道,是我自己想解释的。” 然而周则枫不愧是体育生,一下子就恢复过来了,他抱着抱着就开始不安分起来,目光往陆昭身下瞟,陆昭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翘起来的性器,下意识拿衬衫下摆遮住。 “需要我帮你吗?” 陆昭摇头,挣开周则枫逃出他的怀抱,刚一转身背对他,周则枫又不容置喙地一把把陆昭拉到自己怀里,用有力的手臂把他牢牢箍住,局势一下子反转,陆昭警惕道:“你想干嘛?别碰我!” “不碰你,你别走。”周则枫好像真的不想做什么,从身后环住陆昭的腰,把下巴架在陆昭的肩膀上,陆昭只要一扭头就会和他接上吻,“让我抱一会儿。” 陆昭静下来,不再挣扎,放松自己把头往后靠在周则枫的肩膀上。 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第一天周则枫睡着之外,两人第一次这么沉默无言却平静祥和地待在一起,感觉呼吸都停滞,空气都凝结。 安宁只是表面,周则枫温香软玉在怀,内心越发焦躁起来,他有许多话想说,想问陆昭为什么在电影院突然吻他,想问陆昭为什么突然说不准让别人碰他,这只是他随口一掷的调戏话语,还是不经意间泄露的真实情感,周则枫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可他又怕此时此刻问出来,会打破现在和谐美好的局面。 周则枫心中有只郁结难平焦躁不安的猎犬,可依然安静地抱着陆昭,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你怎么了?还疼吗?”陆昭主动开口,周则枫侧目,可以看到阳光下陆昭上下滚动的喉结。 周则枫摇头,略长的鬓发挠在陆昭脖子上痒痒的,可陆昭却并不反感。 “那你怎么不开心?” “很明显吗?” “嗯。”陆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些,牛不舒服自己会说,不说就是满意,这是默认的,陆昭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做过多的关心。 可是周则枫不一样。“我弄得你不舒服?还是你觉得羞耻,因为潮……” 周则枫在陆昭说出那个词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不要说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亲我。” 陆昭没想到他在纠结这个,随口道:“因为你看起来很好亲啊。” “只是这样吗?”周则枫追问。 陆昭思考了一下,“不止。” 然后顿了顿,说:“你问我为什么吻你,没有原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周则枫很开心地抱住陆昭:“你觉得我可爱,说明你喜欢我。” 陆昭没有正面回应,在无尽的沉默中,周则枫的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却只是把陆昭抱得更紧了。 “算了,你不想回答也没事,但是你不要因为我这么问,以后就不亲我了,以后你想亲就亲,不用问我——” “别人想亲呢?” “只有你可以。” 陆昭忍俊不禁,周则枫说:“你不用反复确认我的心意。不管你问什么,都是只有你可以。” 陆昭呼出一口气,苦苦支撑很久的心防出现一道裂口,他思索了很久,然后一口气说了一段长长的话,好像已经打了很久的腹稿: “周则枫,我想事先声明,我很贪心,不止想要‘只有我可以’。我还希望你只属于我,只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只和我一个人拥抱接吻,你的身体只有我能触摸,”陆昭说话的语气很轻且冷静,好像在客观阐述,却是满满的私心,“有时候我的想法很可怕,如果有笼子,我想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见最好,每天只在我的可视范围内活动。” “喜不喜欢的我也没概念,被我喜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可以走。” 周则枫什么也没说,但陆昭能听到周则枫的呼吸瞬间变重了,当陆昭以为周则枫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的时候,周则枫突然掐住陆昭的脖子,把他的头强硬地转过来,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周则枫的舌头勾着陆昭的舌头吸吮,啃咬他的下唇,反复碾压之下陆昭几乎快要窒息,脱力倒在周则枫怀里,融化成一滩春水,被周则枫捧在手心反复蹂躏。 良久,周则枫大发慈悲放开了陆昭,陆昭气喘吁吁,正想调侃他的吻技突飞猛进,周则枫炙热的呼吸却再次迎了上来:“你是想吓我吗?” “那你有被我吓到吗?” 周则枫笑笑:“你知不知道刚刚在电影院里,有人在盯着你看?” 陆昭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跳到这里,有些跟不上来,迷茫地说:“什么?” “应该是想跟你搭讪,可能你看不出来,但我很生气。”周则枫亲吻陆昭的耳垂,带着些发泄的意思,在他耳边说,“可是他们不知道你的西装里面还穿着丝袜,还是我给你穿上去的。” 陆昭皱眉,难为情且羞赧:“你有病?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有病你不是早知道吗?”周则枫说,“我巴不得你控制我,但是你总是只会打嘴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我关起来?” 陆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把你关起来?” “你只是说说,每次都只是说说,”周则枫的眼神变得很暗,但是陆昭看不到,“我还真希望你只有我一个,可惜你还要工作,还要出门,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锁在家里,用脚镣拷在床头,就不要穿衣服了,或者只穿情趣内衣也可以,每天只能和我做爱,跪在床上掰开屁股被我……” “停停停,过了啊。”陆昭听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一个学生哪来的房子可以锁我?” “我妈给我留了一幢房子,在郊区,”周则枫半真半假地说,“你只是说说,但我真的会这么做。” 陆昭隐约察觉到周则枫这人比他还要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周则枫突然惊奇地拨了拨陆昭身下的性器,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你因为我说的话硬了吗?” “不是!”陆昭赶紧遮住下半身,被周则枫眼疾手快阻止了。 “陆昭,我发现你好像有一点m属性。”周则枫轻轻握住陆昭的性器,开始慢慢套弄起来,马眼流出来的水沾满周则枫的手和整根阴茎,抽插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陆昭毫无招架之力,受不住地往后仰,小声地哼叫,像发春的猫。“你知道吗?每次我打你屁股的时候,你的后穴就会瑟缩一下,其实你是舒服的,我说得没错吧?” 陆昭气息不稳,忿忿道:“我没有!” “好,你没有,是我胡说八道。”周则枫另一只手慢慢摸到陆昭的会阴处,借着前列腺液的润滑在陆昭的穴口轻轻地前后摩擦,“陆昭,你不是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陆昭一听这话,又感受到身后周则枫勃起的性器硬邦邦地戳在尾椎,一下子察觉到大事不妙。 “我想插进去,可以吗?”周则枫的阴茎在陆昭屁股上戳刺,陆昭大惊失色地躲,喊道:“不行!还没扩张!会很痛!你他妈放开我!” “这么说你答应了?” 陆昭胆战心惊地挣扎,生怕周则枫突然闯进来,然而接下来周则枫不再坚持要操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吻着陆昭的耳朵、脖颈、锁骨和嘴唇,直到陆昭哆哆嗦嗦地射出来,周则枫把沾满精液的手舔了一口,又抹在陆昭的脸上,啄了一下他的唇,说:“我知道要扩张,况且这里环境太糟糕了,我不舍得和你在这里。” “我没有答应。”陆昭闭着眼,负隅顽抗。 “好,你没有答应,”周则枫哄孩子似的抱住他亲了两口,“那我就霸王硬上弓。” 陆昭一肘子捅过去,被周则枫接住了。 “我真的快憋死了。”周则枫面露委屈,“为什么你一直拒绝我?你还觉得自己是1吗?” 陆昭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猛1属性确实已经岌岌可危了,和周则枫待在一起他也会有感觉,当压制与被压制达到巧妙的平衡,他也不再纠结上下的问题了。 “我怕疼。”陆昭不情不愿地承认。 周则枫一看有突破的希望,赶紧说:“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让你疼的。” 陆昭看周则枫那么热衷于此事,无语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我已经够克制了吧?”周则枫满脸写着委屈和埋怨,“想和喜欢的人做爱有错吗?” “没有错,”陆昭望着周则枫的脸,忍不住笑了,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和周则枫耳语,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被周则枫捕捉在眼底。 “我也想。” 36 前夕 周则枫一怔,正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喜悦,手机突然响了。 打开一看是班群里的消息,班长艾特全体成员,说班主任要给他们紧急召开会议,就在半个小时之后。 “怎么了?” “要开会,我要先回学校了。” 没有这条信息,陆昭差点忘了周则枫还是在读大学生。 他们的频道和步调如此一致,以至于两个人待在一起时,让陆昭忘了他们俩本应该是互不干扰毫无关系的两类人,如今却被千丝万缕牢牢缠在一起,剪也剪不断了。 周则枫不舍地看着陆昭,张开手又把他抱住了,头埋在他肩膀上蹭蹭,黏糊糊地甩不开,“我晚上可以去找你吗?” 陆昭沉吟了一会儿,说:“九点之后吧,七点半的时候我有一节选修课,没在家。” “你还在大学上课吗?”周则枫惊讶。 “嗯,不过我是给人上课的,就在本市的医科大,”陆昭笑笑,神秘地说,“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周则枫啃了陆昭一口,又把已经半干的丝袜递给他,换回陆昭疑惑的眼神。 “你可以把这个穿回去吗?”周则枫摩挲着陆昭裸露的大腿根,手法暧昧,“穿着这个讲课,好不好?” 陆昭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拗不过周则枫的软磨硬泡,最后陆昭用一个锁精环做交换,签了丧权条约,穿上那条布满了周则枫精液的丝袜。 同样的,作为交换,周则枫必须戴上陆昭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锁精环。 陆昭把那个精致的圆圈牢牢箍进周则枫的性器根部,周则枫不安地动了动,迟来地感觉到不适。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帮你禁欲,还能延长时间。”陆昭穿上裤子,系好衬衫的扣子,看上去又是一表人才。 延长时间?周则枫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心里想什么,陆昭并未察觉。 他们在地铁的某一站分道扬镳,陆昭在车厢内,周则枫等着车厢门关上,一个劲地和陆昭挥手告别。明明晚上还会见面,却搞得像生离死别,陆昭发觉旁边的乘客都在笑,一时间感觉到尴尬,撇开头去不看周则枫。 没想到在门关上之前,周则枫突然一个箭步走进车厢里,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亲陆昭的脸颊,说:“等我。记得要想我。” 说完马上退了出去,车厢关门的警报声有规律地响起,陆昭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里回不过神,门缓缓关上,隔开两人,车窗外的周则枫咧嘴笑得灿烂,跟着列车慢慢往前走,和陆昭摆手,还把手举到头顶围了个大爱心。 直到列车加速驶入隧道,看不见周则枫的身影,陆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像烫手的红薯。 站在车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一对高中生模样的女生,自以为小声兴奋地讨论刚才的情景,猜测陆昭和周则枫的关系:“啊啊啊好甜!肯定不只是朋友!不然我把头砍下来!” 陆昭闻言,忍俊不禁,轻声说:“你不用砍头了,他是我男朋友。” / 周则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证了,他满脑袋怨气地坐在教室等会议开始,没想到通知他们必须准时到场的班主任居然还迟到了五分钟。 班主任先是说了一大堆客套话,问他们最近学习训练情况怎么样,避重就轻地问了几句,有一个不耐烦的男生开口打断:“能不能说重点啊老师?” “咳咳,是这样的,我下午接到匿名举报,”班主任战略性推了推眼镜,扫视了全班学生一圈,意有所指地把目光往周则枫这边瞥,“说是有同学,咳咳,在宿舍里干一些这个,不轨之事,严重影响了他学习,具体是哪个宿舍我就不点名了,有这种情况的同学,接下来的话你们要认真听。” 班主任接下来说了很多,从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说到团结友爱室友情,顺带从宿舍内务说到艾滋病的传播概率和危害,最后以“我知道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生,但也要注意影响,不仅针对某一个同学,大家都要引以为戒。这件事不要闹到院那边去,我们今天解决掉就好”为结尾,结束了他洋洋洒洒的一番话。然而大家并没有认真在听,因为知道内情的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李智,有几个好事的甚至把调侃揶揄的目光投射到李智身上,被李智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了。 班主任还嫌真相不够明显,在散会后还把周则枫他们宿舍四人单独留了下来。 周则枫全程都是事不关己的状态,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后背凉凉的,一回头果然是李智在瞪他。 周则枫:? 班主任喋喋不休了几句就走了,他一走,李智立马踹了一下周则枫的凳子,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你举报的?” “?你他妈说什么狗话?”周则枫噌地站起来,冷眼盯着李智。 “不是你还能有谁?宿舍里只有你恐同吧?只有你和段凯闹矛盾闹到辅导员那儿吧?只有你半夜受不了跑出去吧?” 李智这么一说,连周则枫都要觉得不是自己都有鬼了。 这时,段凯说了句公道话,实则和稀泥:“我们没这闲工夫举报,别在这找责任,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搞对象可以,但也不能天天搞吧?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点不就好了。” 周则枫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全程沉默的学霸室友,突然懂了。 “放你妈的狗屁,受不了换宿舍啊,搞什么下三滥的娘儿们手段?” 周则枫受不了李智喷垃圾的嘴,提高音量道:“行,那我搬出去。” “好啊,反正我不搬,你们爱咋咋地!”李智摔门而出,段凯叹了口气,问周则枫:“真的是你?” 周则枫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段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学霸室友承认道:“是我。” “明明该搬出去的人是他,你没必要掺和进来。”学霸室友如是说。 周则枫高深莫测地笑了,说:“我早就想搬出去了,你们不懂。” / 晚上八点半,医科大教学楼一楼的某间阶梯课室只开了一盏灯,多媒体播放着视频资料,大部分学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陆昭坐在讲台上,突然看到后门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定睛一看居然是周则枫。 周则枫穿着一件连帽卫衣外套,戴着个白色口罩,猫着身子溜到后排坐下,摘下口罩遥遥地跟陆昭挥手打招呼。 陆昭又气又笑,拿起手机发信息给周则枫。 【你怎么来了?】 周则枫旁边坐着一个男同学,看着周则枫的眼神像在看勇士:“你还敢跟陆教授招手?!生怕他看不见你迟到吗?” 周则枫正忙着回复陆昭的消息,听到这话,忍住跟这位同学炫耀的强烈欲望,和他虚与委蛇起来:“我这不是怕他记我缺席嘛。”同时手上回复陆昭道:【想你了】 周则枫发完这则消息就抬头看讲台上的陆昭,看到陆昭非常明显地翻了个白眼。 “看到没有,老师都翻白眼了,”这位男同学的表情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你没救了,拖下去吧”和明晃晃的怜悯,“你迟到这么久,还不如缺席呢,今晚陆教授好像没点到你,记的全到。” 周则枫觉得稀奇:“怎么选修课还能全到?” 热心同学大惊失色地看着周则枫:“你别跟我说你第一天来上课,陆教授的课是出了名的难抢,虽然纪律很严但是很受欢迎,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其实我是来旁听的,”听周则枫这么说,热心同学恍然大悟。 周则枫对陆昭的另一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诚如陆昭自己所说的,周则枫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陆教授是个怎样的人啊?” “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他上个学期教过我们一节专业课,”热心同学压低嗓子娓娓道来,“虽然平时看上去不近人情,也不怎么笑的样子,但只要有人问他问题他都会好好回答,就是不会一下课就走人,还会在教室待上一会儿,虽然明显更受女生欢迎,但对男女生都一视同仁。你听说没,护理学院有个教授就是个老色批,只回答女生的问题……” 同学说着说着就跑题跑到十万八千里,周则枫及时将他拉了回来:“明显更受女生欢迎吗?难道不受男生欢迎吗?” “哟,没想到你吃瓜速度5g嘛,确实我们学院有个男生追过陆教授,不过这件事很少人知道。听说被陆教授拒绝得很惨。” 周则枫若有所思,热心同学又吧啦吧啦说了一些,都是冰山表面的东西,周则枫越听越心花怒放。 陆昭的愠怒、欣喜、羞赧、淫荡、宠溺、柔软,全部都归周则枫私有。 讲台上的陆昭观察了周则枫好一会儿,发现他和旁边的男生聊得很欢。 陆昭挑眉,拿起书本重重地拍了一下讲台,发出不小的声响,有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瞬间被吓醒了。 “不想看的同学可以先走,我允许你们早退。” 全场噤若寒蝉,包括周则枫旁边的男同学,和靠后排一些不小心睡着的学生,周则枫也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发消息,男同学求生欲十足地扯了扯周则枫,做嘴型道:“你还敢玩手机?!” 周则枫没理他,问陆昭道:【怎么生气了?谁惹你生气了?[发怒]】 周则枫注视着陆昭,看到他只瞄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并没有回复的意思。 视频还在播放着,热心同学不敢再找周则枫唠嗑了,和其他同学一起聚精会神继续看,周则枫锲而不舍地给陆昭发消息:【理理我嘛,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陆昭看了眼手机,拿起来回复道:【全班都听得到你们俩说话的声音,别影响我的学生。】 周则枫偷偷地笑,【是在聊你】 【?】 【周峰是谁?】周则枫打下这个热心同学口中的追求者的名字。 【之前把表白信夹在论文里,我拒绝了】 一种陆昭被觊觎着的危机感和不爽感油然而生,周则枫顿了一会儿,把过分的话删掉,只发了一句:【怎么和我一个姓,真是的】紧接着又说,【你穿着丝袜吗?拍张照片我检查一下】 陆昭的脸在周则枫的注视下肉眼可见地红了。 周则枫看着陆昭把手机飞快地往下挪又移上来,除了周则枫没人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事。 一张照片发过来,昏暗的讲台下,是正式高档的皮鞋,和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的,陆昭纤细骨感的脚踝,盈盈一握的性感。 周则枫几乎是瞬间就硬了,可同时又被套在性器根部的锁精环箍得难受至极。 收到周则枫发的【这玩意儿箍得我好难受】的信息,陆昭就知道,自己拍这张照片的目的达到了。 看似被要求发送照片的人,往往才是真正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37 指奸 晚上九点,陆昭准点下课,坐在前排的学生一股脑涌上讲台,跟陆昭分享刚才在视频中得出的论证和看法,周则枫在台下看着讲台上被簇拥着的陆昭,产生了一种古怪复杂的情绪。 陆昭确实如热心同学说的一样,耐心地解答每个学生的问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则枫玩着手机,想假装漫不经心地等待,可焦躁不安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陆昭的目光投注在太多人身上了,周则枫只觉得他们都很烦。 过了会儿,陆昭见问问题的学生稀稀拉拉少了一些,往下一望,却没看见周则枫的身影。 陆昭拿起手机,正想问周则枫是不是先回去了,最后一位学生迎上前来,陆昭一看,是周则枫。 “老师,我也想问问题。” “问什么?”此时教室里只剩下他俩,陆昭放松下来,把背靠在座椅上问道。 “老师,我等你好久,”周则枫装得像模像样的,“你的时间到底什么时候属于我啊?” 陆昭笑着站起来,拿上外套拉起周则枫的胳膊,“走吧,接下来都属于你。” / 离停车场有很长一段校道,夹道的树光秃秃的,道路两旁落满了枯叶,陆昭和周则枫并排走着,在枯叶上留下咔吱咔吱的长串脚印,谁都没有说话,却并不感到尴尬。 校道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学生模样,微凉的秋风吹过来满是青春气息,他俩并肩慢慢地走,肩膀和胳膊间或不经意撞在一起。周则枫能感觉到陆昭的手很凉。 陆昭走着走着,手突然被周则枫攥住了。 “我想牵牵。”周则枫不经过陆昭同意,强硬地与他十指紧扣住,小学生似的甩了甩,被陆昭瞪了一眼,周则枫又把陆昭的手牵到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放着,里面暖烘烘的,仿佛世外桃源。 周则枫得意地说:“我在路上买的暖手宝,暖暖的很贴心。” 温度从指间逆流到心脏,陆昭感觉秋天一点也不凉了。 陆昭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也是学生,就能和周则枫谈校园恋爱了,他们会走在校道结伴回宿舍,去图书馆一起学习,每天上课下课都能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停车场,周则枫坐上了陆昭的车,陆昭也没有提出异议,这样一路到了陆昭家的小区停车场,四周昏暗非常,车里只开着一盏暖黄的顶灯,陆昭熄火,周则枫也没说话,一时间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不小心开到我家了,”陆昭说,“我送你回学校?”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陆昭看着周则枫,不置可否。 “你今晚有没有想我?”周则枫突然问。 陆昭转头看向他,无奈地笑:“下午才……” “可是我很想你。”周则枫猝不及防地伸手,按住陆昭的后脑勺,把他不容置喙地拥向自己,唇与唇再次贴在一起,周则枫把陆昭的嘴唇翻来覆去地啃咬舔舐,仿佛要把陆昭拆吃入腹般,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在小小的密闭空间内格外震耳欲聋,陆昭被亲得忍不住发出闷哼,口水不受控制从嘴角溢出来,从唇边流到下巴。 过了好一会儿,周则枫离开陆昭的嘴唇,眼里是燃烧正旺不加掩饰的欲望,气息不稳地问:“我再问一次,有没有想我?” “我……”陆昭没来得及回答,又被周则枫攫住了唇,未成形的话语被迫吞了回去,陆昭被吻得神志不清,软在座位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则枫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隔着丝袜握住了他勃起的性器轻轻摩擦他的龟头。 “啊……”陆昭的手环在周则枫脖子上,把身子往后躲。 “老师,你怎么哭了?”陆昭并没有流泪,他知道周则枫是在说他的马眼,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周则枫的手心抵在龟头上打圈摩擦,跟丝袜责没什么两样,他只觉得龟头酸眼眶也酸,上下都要源源不断淌出水来。 周则枫弄了一会儿,不打一声招呼突然下车,绕到驾驶座把陆昭抱起来扔进后座,随后整个人欺身压上来,陆昭怕有人看到,手忙脚乱地遮着自己的下半身。 周则枫把陆昭翻了个身,让他背朝着自己跪在座椅上,陆昭挣扎了几下,又被周则枫啪啪打了几下屁股。 “老师,把屁股撅起来。” 陆昭的裤子被周则枫褪至膝弯,露出挺翘浑圆的被丝袜包裹着的屁股,周则枫手上揉了揉,把手指放在了股沟处,突然嘶啦一声,陆昭后穴一凉,听到丝袜裆部被撕开的声音。 “周则枫!你别太过分!”陆昭把手伸到身后想挡住呼呼窜风的屁股,周则枫一下把陆昭的手反剪到他背后,用领带松松地捆住了。 周则枫继续撕,把丝袜裆部撕开一个大口,露出颜色艳红淫靡的后穴,上面湿润一片,因为冷,还在微微瑟缩,像风中颤颤巍巍的花。 “你他妈自己扩张过了?!”周则枫气得重重地扇陆昭的臀肉,陆昭呜咽一声,默认了。一想到陆昭自己在家里笨拙给自己扩张的场景,周则枫就硬得发疼。 “妈的,骚货。”周则枫毫不犹豫地把嘴凑上去舔穴,陆昭惊叫一声,挣扎起来,领带松开,他又慌张地咬住自己的袖口,他能感觉到周则枫的舌头在穴口的褶皱处打转,还在尝试往里面戳刺,陆昭又痒又快活又害怕,不自觉地扭起屁股来,又换来周则枫的一巴掌,屁股都被打红了。 周则枫的舌头锲而不舍地往里钻,陆昭的肉壁都快被灼热的舌头烫化了,周则枫还模仿性交的动作进进出出抽插起来,戳此间又是一阵不绝于耳的水声,陆昭觉得羞耻至极,又快活死了,通红的指尖抓着车窗,整张脸埋在座椅间啜泣,整个下半身都在周则枫的舌头下颤抖。 然而舌头仅仅只是舌头,陆昭总觉得有一个地方没有被照顾到,当周则枫的唇舌离开时,他不甘寂寞地把屁股下意识往后撅,结果这次换来的却是周则枫的手指。 “放心,我的指甲剪过的。”周则枫抱住陆昭的腰身,一根手指满满地插进去,立即感受到阻力,炽热的肉壁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阻止周则枫前进,周则枫极有耐心地轻轻浅浅地戳弄,陆昭一开始只觉得后穴极其不舒服有异物感,直到周则枫的手指突然一勾,陆昭周身跟窜电似的狂抖起来,整个身子都软在周则枫怀里,长长地呻吟一声。 周则枫笑了一声,“找到了。” 他开始对着那一点疯狂按揉戳刺起来,陆昭咬着衣服呜咽起来,整个下身抖得像筛糠,后穴越捅水出得越多,开始顺畅起来,周则枫又加进去一根手指按着前列腺狂插,陆昭的穴越缩越紧,手指进出间有透明的水狂溅出来,周则枫腿上也淌满了陆昭流个不停的前列腺液。 不知不觉间,陆昭被指奸到抖着身子射了出来,而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手按着车窗无力地呻吟哭叫。“你喊得这么大声,路过的人听到怎么办?”周则枫恶劣地提醒,可是陆昭却早已无法自控,衬衫袖口全是自己的口水,快被插到翻白眼。 终于,在快要到达前列腺高潮的时候,周则枫突然停住了。 陆昭的后穴欲求不满地瑟缩颤抖,挽留周则枫毫不留情抽出去的手指。 而周则枫只是擦擦手,紧贴着陆昭还在颤栗的身体,亲了亲他的嘴唇,问: “现在,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38 初次 住在陆昭楼下的阿姨,觉得陆昭今天有些奇怪。 她记得,陆昭和身旁的男人应该是兄弟,却站得很开,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像是不熟或是闹矛盾,陆昭的弟弟一直在看墙上的广告,陆昭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阿姨和陆昭寒暄了两句就不再说话,狭小的电梯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到了阿姨所在的楼层,她挥挥手跟陆昭说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 如果阿姨此刻回头,就会从两扇门的间隙看到,刚才明明不和的“兄弟俩”,正密不可分地缠吻在一起。 陆昭和周则枫没等门关上就死死地抱在一起,陆昭被周则枫顶在电梯墙上攫取了呼吸,周则枫抱着陆昭的腰,把头埋在锁骨处疯狂啃咬,一路从电梯口断断续续地接吻,在陆昭按指纹开门的时候周则枫还牢牢按着他的脑袋,追着他的舌头吸吮,让陆昭的视野所见全是周则枫,别无他物。 进了门,陆昭稍微躲开了一下,轻喘着说:“先洗澡。” 周则枫放他去洗澡,陆昭脱了衣服,看到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突然有点恍惚。 陆昭一打开浴霸和花洒,周则枫就不打一声招呼闯了进来,身上未着一物。 “你进来干嘛?”陆昭面露不悦,看在周则枫眼里却是娇羞。 周则枫跟有皮肤饥渴症似的搂住陆昭亲吻,“上面的浴室没有热水。” 陆昭用脚趾想都知道周则枫在瞎扯慌,他自然而然地拥住周则枫,专心致志接起吻来,周则枫的吻技进步神速,陆昭只需要做被动承受的一方,偶尔回吻,就会迎来周则枫更猛烈的追击,陆昭被亲得腿软,享受其中舒服得天灵盖都在冒泡,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哼鸣。 周则枫一只手挤了沐浴露往陆昭身上抹,看似帮忙实则揩油,借着沐浴露的泡沫,绕着陆昭已经硬起来的乳尖揉捏,把奶头按进乳晕,又捻着不放,把乳晕揉大了一圈,淫靡地点缀在胸口。周则枫从肩颈摸到细腰,又在陆昭的腿间流连,陆昭一面被吻着一面被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抓着周则枫的胳膊,不甘示弱地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摸,绕着人鱼线来回摩挲。 周则枫闷哼一声,把花洒的水温度调低了一些,握住陆昭的性器对着他的龟头喷,陆昭躲闪不及,敏感的龟头被花洒喷得通红,忍不住抖着腰往后躲。 “好酸……”陆昭使劲挣扎,周则枫网开一面把花洒放回去,把自己和陆昭的性器握在一起摩擦起来,阴茎上的青筋凸起,敏感的冠状沟和包皮系带频繁撞在一起,周则枫和陆昭享受着由同性身上一样的器官带来的同一份快感,他们紧紧抱在一起,浴室里满是氤氲的雾气,炙热的呼吸痴缠在一起,空气中仿佛有火花爆炸,又热又湿又黏。 “我忍不了了。”周则枫的性器插到陆昭腿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时不时蹭到会阴和穴口,手指还抵着穴口打转 下一秒他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套在外面,我去拿。” 陆昭把周则枫拉回来,像一只眼神缱绻的猫,“不要拿了,直接进来。” 周则枫骂了句脏话,把陆昭抵在墙上,抬起他一条腿,硕大的龟头顶在穴口。 “我要进来了。”周则枫这么说着,心里没来由地紧张。 他放缓动作,性器兴奋地勃动着被主人喂进湿润的穴口,甫一进入一个头就被软糯的穴肉咬得进退两难,快感逼得周则枫倒吸一口凉气,压住喘息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而陆昭也疼得快要昏了,痛哼了一声,因为没用润滑剂,周则枫性器才顶进去一个龟头,他就觉得后面要裂开一样,“停!别进去了,我好痛!” 周则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无措,忍住一入到底的冲动,在陆昭的敏感带啄吻,一边吻一边哄孩子似的拍拍陆昭的背:“没事没事,我不进去了。” 陆昭深呼吸好几口气,努力适应被插入的感觉。他以前当1的时候未曾设想到自己会有今天,但却并没有什么“为爱做0”的纡尊降贵感,也没有什么位置调换的羞耻感,好像因为这个人是周则枫,也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失掉主动权,所以一切都合理。 看周则枫忍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样子,陆昭决定引导他一下。 “可以,可以进来了。”陆昭握住周则枫肉棒的后半段,轻轻捋动。 周则枫一只手握着陆昭的腰,开始挺着腰浅浅地抽插,只把龟头留在里面,直到陆昭身体里窜出一股无法忽视的痒,想被贯穿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开始不满足于周则枫的浅尝辄止,自己扭着腰迎合起来,周则枫被夹得呼吸一滞,肉棒又进去一小截,但还有半截留在外面。 周则枫看陆昭已经缓过来了,还仰着头小声呻吟,猝不及防用力一挺腰,阴茎整根没入,直直地撞在敏感点上。 “啊啊啊……”突然被盈满又同时被攻击敏感点的陆昭直接靠后穴登上了高潮,前面的性器哆哆嗦嗦射出一小股白浊,喷在周则枫的小腹上,层层叠叠的快感把他抛到高高的云端,泪水不受控制涌出来。 “好舒服啊陆昭,怎么会这么舒服啊……”周则枫喟叹一声,性器深深埋在陆昭身体里兴致勃勃地跳动,他抱住瑟瑟发抖的陆昭轻轻柔柔地吻他,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安抚高潮后没缓过来的陆昭,然而周则枫的性器被高潮后生理性痉挛的穴肉紧致地包裹吸吮,爽得他头皮发麻。 周则枫咬牙忍着,几乎快要精关失守。 “终于,终于和你做爱了。陆昭,你怎么那么好操啊。”周则枫把头埋在陆昭肩膀上,把肉棒退出去一些,又重重地插进去,对陆昭又是漫长而折磨的刺激,“妈的,怎么夹这么紧,放松点。” 周则枫哭腔明显,陆昭惊讶地转头看,周则枫眼眶红红,居然哭了。 “看什么看,我是爽哭的。”周则枫吸吸鼻子,看陆昭完全习惯了,后穴也足够湿润,一鼓作气地抽插起来,艳红的穴口被撑到没有一点褶皱,每次肉棒抽离到一半又狠狠地顶进去,龟头的棱角重重地碾过敏感点。 “啊啊啊啊!……” 阴囊拍在陆昭会阴处发出啪啪的水声,陆昭像被烧红的铁杵贯穿了一般,周则枫每一下都故意撞向他的前列腺,陆昭招架不住这么强烈的快感,只能凄凄切切地呜咽着哭,身前的性器又硬了,在肚子上乱晃,被周则枫架在臂弯的腿抖个不停。 周则枫把陆昭转个身从后背肏他,看着陆昭的穴肉被自己肏翻出来,色情地舔舐陆昭的耳廓,“舒服吗?” 如果从外面看的话,浴室里的场景无疑是一场雾里看花的活春宫。陆昭白皙的胸口被紧紧压在玻璃上,朦胧水汽中的粉色乳头抵在玻璃上脆弱得像雨里的花,其中一边被一只青筋密布的大手捏住蹂躏,手指拨动一下,胸口就剧烈抖动,身后的人挺动一下,滴着淫液的性器就一抖一抖若隐若现。 “舒……服啊!……”陆昭被操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一片,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哀求周则枫不要太快,眼角挤出生理性泪水,带着哭腔说:“太冷了,想去床上。” 周则枫看到他这副模样又是兽性大发,九浅一深地顶着,把他的细腰掐出红痕。陆昭被操狠了,崩溃地发出一声哭叫,性器一抖一抖的,又射出一小注精液。 周则枫一把把陆昭抱小孩似的抱起来,用浴巾把陆昭整个裹起来走出浴室。周则枫的性器还留在陆昭穴里,他不得不夹紧男人的腰抱紧他的脖子,才不至于摔下去,而这个体位就是让对方进入得更彻底。他放松的话,身体的全部重量就会压到下面的肉棒上,可他要是不放松的话,后面就会夹紧周则枫,两相为难都是一样的折磨。 陆昭的房间在二楼,周则枫扣住他的腰就往下压,一边压一边往楼梯走,还很恶劣地故意把腿抬高,性器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陆昭趴在周则枫肩头,恨恨地锤他的肩膀。 周则枫走上楼梯,每走一步他都重重地往前一挺,陆昭的屁股就会被撞上去,然后又惯性地落下来,把肉棒整根坐到底。 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陆昭几乎要崩溃得抓狂,掐着周则枫的后背让他不要再走了。 “还没到二楼啊。”周则枫笑着把他的臀又抬高点,然后放开手。 “唔啊……!”屁股撞在小腹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声,陆昭忍不住低泣出来,圈紧周则枫的腰不肯让他再动。 周则枫终于放过陆昭,走进陆昭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亲了一口说:“我错了,哥哥别生气。” 陆昭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把周则枫推倒在床上,誓要让周则枫也尝尝不好受的滋味。 “躺好,我要在上面。” 39 失控 陆昭打开双腿跨坐在周则枫腰部,周则枫没想到陆昭还有力气,从善如流地躺好。 周则枫硬邦邦的性器上全是陆昭穴里被肏出来的白浆,滑溜溜地拿不住,膻腥的气味往陆昭鼻子里钻,陆昭握着肉棒往自己穴里戳,却好几次都错位滑到会阴,龟头戳到阴囊,两人皆是一喘。 周则枫被刺激得眼睛都红了,低声说,“我帮你。”说罢握着自己的性器用力地拍打陆昭的会阴和后穴,陆昭被肉棒打得一阵阵发痒,忍不住把自己的手伸到后面去,放在周则枫的手上,握着滑腻的性器对准自己湿漉漉的穴,满满顶开重重肉壁往里戳刺。 陆昭挺着腰用力往下一坐,上翘的龟头一寸一寸整根都没入后穴,牢牢地夯实在里面,毫无一丝缝隙地结合在一起,性器进入到最里面,和前列腺亲密地吻在一起,陆昭发出一长串呻吟,连脚趾都在发抖。 “好涨……”陆昭的大腿夹着周则枫的腰,止不住地颤抖,仰着头容纳消受这份快感,他的手放在周则枫的腹肌上,修长的肩颈舒展开,从周则枫的视角看过去,整副身子都一览无余,像完美圣洁又淫荡的性爱天使。 周则枫被不断收缩的后穴夹得快射了,他扇了陆昭的屁股一巴掌,低喘着说:“别夹了,我快忍不住了。” 陆昭低头看周则枫,勾唇笑了,适应之后开始幅度很小地晃起腰来,性器紧紧被吸附着前后摆动,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肉棒深埋在后穴一直顶着前列腺摩擦,爽得陆昭忍不住把两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揉自己通红的乳尖。周则枫握着陆昭的不断晃动的细腰,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吼,恍惚间感觉被肏的那个其实是自己。 陆昭的性器早就又硬了,直挺挺地放在周则枫小腹上随着他的动作摩擦,马眼流出来的水把周则枫身上弄得一塌糊涂。周则枫握住他的性器撸动起来,陆昭又是一抖,好像嫌太过温吞,开始借助自己大腿的力量上下抽插起来。 周则枫能清晰地看见,随着上下起伏的动作,自己青筋暴涨的鸡巴被陆昭嫩红的后穴紧紧包裹着,抽出来的时候周围一圈浊白的粘液,从肉棒根部刷到龟头,整根鸡巴水光淋漓又被陆昭坐进紧致的穴里,他甚至看到通红淫靡的穴肉被肏翻出来——而这些都还不是最刺激的。 “好舒服……唔,好深……”陆昭越插越快,啪啪的结合声和陆昭的纵情呻吟不断闯进周则枫的耳朵,陆昭已经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周则枫终于知道陆昭为什么要在上面,他已经快被陆昭弄得腰眼发麻快射了。 随着陆昭的动作不断加快和后穴里不规律地痉挛,周则枫察觉到陆昭快射了,他眼疾手快地掐住陆昭的性器根部,陆昭塌着腰长长地呻吟一声,软下身子趴在周则枫身上,不断颤抖着,马眼里却什么也没射出来。 “你他妈……”陆昭伸手掐住周则枫的脖子,周则枫却突然掐住陆昭的屁股,把腿弯曲起来用力地向上顶胯,周则枫的鸡巴在后穴里不断狠凿,陆昭被顶得神智涣散,叫得声音都哑了,埋在周则枫脖子上胡乱地吻他,发泄自己过载无法承受的快意,也带有求饶的意味。 没想到周则枫非但没有可怜他,还越入越重越入越快,他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舔吻,周则枫的鸡巴还在不断涨大。陆昭眼里糊满了泪水,模模糊糊地抬眼一看,却见周则枫居然哭了。 “怎么……哭了?”陆昭迷茫地伸手擦拭周则枫的眼泪,却被周则枫眼神发狠地又是一阵狂操。 周则枫吻住陆昭,陆昭突然福至心灵,挣开周则枫,舔吻他的耳朵和脖颈,周则枫呜咽一声,停了下来。 “别舔了,我快射了。”周则枫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陆昭却从下而上窜出一股兴奋感,他喘着气,问周则枫:“所以每次我在你耳边说话你都会硬?” 周则枫没说话,默认了。陆昭发现了周则枫的弱点,新奇得无以复加,又趴在他身上含着他的耳垂吸吮,周则枫猛地把陆昭架起来放在床上,体位瞬间转换,陆昭被弄得头昏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周则枫又开始大刀阔斧地肏他,这次换陆昭看得清清楚楚。 陆昭在高强度的操弄下又快射了,可自己的性器依然被周则枫束缚着无法释放,他躺在床上小腹不断收缩,前列腺被猛攻整个下身都酸胀无比,他崩溃地哭道:“周则枫你个杀千刀的到底什么时候射啊!……” “你不是嫌我不持久吗?”周则枫投来一个委屈的眼神,又是一记重重的顶弄,“我一直在忍。” “别他妈忍了!!”陆昭的后穴一阵发麻,铃口处也是一阵阵又痒又痛,他能感觉好像有什么快要出来了,但又跟平时要射精的感觉不太相似。 周则枫听到这话,抱着陆昭吻住了他的嘴唇,肉棒进进出出每一下都夯实在陆昭的骚心上,随着陆昭后穴一阵阵快速疯狂的痉挛,周则枫放开了他的性器,陆昭突然浑身一抽搐,后穴紧紧地绞住周则枫的鸡巴,整个人不正常地疯狂颤抖,马眼里喷出一小股精液,紧接着是一连串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射在自己的小腹上,又溅到周则枫身上,有股淡淡的尿骚味。 周则枫被吸得腰眼发麻,低吼一声也达到了高潮,抱着陆昭抖个不停的身体,微凉的精液一股股像子弹一般射进陆昭的穴里。 周则枫射了很久,陆昭每被射一下就喷出一股尿液,喷到最后都射空了,整个人崩溃哭叫着捶打周则枫,“别射了!……射满了……好涨……” 周则枫终于结束,长湖一口气摸了摸陆昭湿乎乎的肚子,笑道:“哥哥怎么这么大了还尿床?” 陆昭浑身失力倒在床上,想杀了周则枫的心都有了,但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陆昭,你太适合挨操了,你不应该当1的。” 周则枫凑到陆昭跟前,劈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陆昭的眼角眉梢,嘴唇脸颊,他想反驳周则枫,却连开口都懒得,只是踢了他一脚。 周则枫抱着陆昭去浴室清理的时候,陆昭已经半眯着眼快睡着了,周则枫看着他的嫩穴里不断抠挖出来的精液,又兽性大发,但是又觉得陆昭白天太累不忍心把他弄醒,就没忍住又在浴室里看着陆昭的裸体手冲了一发。 临睡前周则枫吻了吻陆昭的额头,搂着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 周则枫为第一次做了很多准备,在看了许多gv和教学视频被辣了眼睛之后,他自以为已经学有所成,但还是把各种各样的步骤事无巨细地写进备忘录,在来医科大找陆昭的路上,还不断打开来复习背诵。 他还买了润滑剂和安全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没想到最后一样都没用上。 周则枫不木讷,是个善于学习的人,每次进步神速的背后,都隐藏着潜心学习,可是每次一到实践的那步,他又总是会失控,做出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事情来。 或许失控才是动心的显性表现。 40 夕阳 陆昭的生物钟让他早上六点便醒了,一翻身就被身后的热源搂住了腰,周则枫整个身子都密不可分地紧贴着陆昭。 陆昭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了一晚上自己变成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梦。 陆昭揉揉眼睛,想把周则枫的钢铁胳膊挪开,却好像被卡在硬件老化的过山车上打不开安全锁,又想试图动一动下半身,却突然被热热的硬物抵住了大腿根。 周则枫就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天还没亮……”周则枫说着又要把陆昭拖回怀里。 陆昭知道现在是晨炮高发时间段,自己再继续待下去怕是免不了挨操,使劲挣脱了周则枫的桎梏滚到床的另一边,意识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又把周则枫的被子抢过来盖住。 “你挡什么?”周则枫刚起床的声音带有些微微的鼻音,格外低沉,“昨晚都看光了。” 陆昭一言不发,从一旁随便拿了件衬衣套在身上,站了起来。 周则枫本来还抱着打趣的心思,现在看陆昭这副模样有些慌了。他抓住陆昭的手,“你不会是反悔了吧?睡了就想跑?” 陆昭转头,是一个无语至极的眼神,指了指自己的嘴,开口是从喉底努力发出的嘶哑声音:“我不想说话。” 虽然如此,周则枫还是觉得委屈,哪有人早上不温存温存的,陆昭这样子太像拔屌无情的渣男了。 周则枫也从床上爬起来,圈住陆昭的腰,像只无尾熊似的跟随陆昭的脚步到洗手间,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撒手,陆昭觉得无奈,问:“你早上也有课?” 周则枫摇头,说他的课在十点。 陆昭给周则枫找了一身衣服穿,然后说:“那你再睡会儿吧,我得去上班。” 一时间,周则枫觉得自己像极了被豢养的小娇妻。他换好衣服,说:“那我送你去上班吧。” “送什么送,车不还是我自己开吗?”陆昭从橱柜取出两片面包放进面包机。 “我有驾驶证的。” “送我到医院你自己再回来吗?现在还早,你回去睡吧。” 陆昭坐到餐桌前吃早饭,拿出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周则枫面前,说:“你去上课的时候记得给雪饼加点狗粮。” 周则枫点点头,看着陆昭吃完早餐,然后拿上外套和车钥匙出门,从他们起床到陆昭去上班,只用了半个小时。 陆昭走后,周则枫上楼叠了被子,又把脏衣服拿去洗了晾好,给雪饼添了狗粮,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也不过堪堪八点,他坐在陆昭家的沙发上,忍了又忍,给陆昭发消息:【到了吗?】 陆昭七点上班,现在应该早就坐在诊室里了。隔了一会儿,陆昭回复道:【到了。】 周则枫和不远处的雪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觉得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和陆昭上床之后,除了得到一把钥匙之外,他们的关系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况且周则枫还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无所有的学生,陆昭是事业有成的医生,他们俩在一起,周则枫吃陆昭的住陆昭的,无论怎么看都是周则枫得益更多。 陆昭是周则枫心里那块奶油蛋糕中的奶油,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周则枫对陆昭来说却更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有的话很好,没有的话也无妨。但陆昭可以给周则枫的有很多,周则枫给陆昭的却一直都很少。 周则枫继续给陆昭发信息:【好想你】 陆昭回他:【乖】 周则枫知道陆昭很忙,于是不再打扰他。 整一天,周则枫都时不时看看手机,想给陆昭发消息,又怕打扰他,但最后又还是破功给他发了。 【我们学校新来的流浪猫,长得好怪[图片]】 【食堂今天的麻辣烫不知道为什么好辣】 【今天的天空也太好看了,你快抬头看】 周则枫的信息并没有石沉大海,陆昭每一条都回复了,还拍了自己从窗外看到的蓝天白云发给周则枫,直到将近傍晚时分,周则枫发了一条:【[图片]夕阳真的好美啊】 【陆昭,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周则枫发完就想撤回了,但他发呆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两分钟,撤不回了。 他去食堂吃完饭,然后和学霸室友一起去辅导员办公室办理搬宿舍的手续,填了一堆表格,最后他在宿舍收拾行李,东西很少只整理出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陆昭还是没有回他。 周则枫突然讨厌起自己的投机取巧,在顺坡下驴决定搬出宿舍时,他的打算是扮扮可怜住进陆昭家里去,陆昭也一定会同意。可在真的和陆昭进行到这个地步时,他又觉得没有勇气,也没有立场,更没有这个脸。 在这段关系里,他处于劣势,却一直在予取予求。 然而他索取的,陆昭都给了,那么这样算不算,周则枫也会是陆昭心里的最独一无二的那颗草莓呢? / 晚上八点,陆昭结束完同事聚会,打开手机发现有未读短信,却眼花缭乱看都看不清字。 叫了代驾回到家,代驾看陆昭倒在后座不省人事的烂泥状,把他搀扶起来,说:“哥,我扶你上楼吧?” 代驾小哥好不容易把陆昭给弄出来,弄到了陆昭家门口,却发现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家门口,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楼层了。 “哥……”代驾小哥只开口说了一个音节,就被一旁的男生打断了。 “你不许叫他哥!”周则枫走过来馋住陆昭往自己身上扶,看着陆昭眼睛红红,捏着他的胳膊狠狠地说:“这还没一天呢你又做回1了?” 代驾小哥看懵了,他拍拍周则枫,问:“你们认识?”周则枫还没说话,他又说了句“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就坐电梯跑路了。 周则枫顿时尴尬得五体投地,拿起陆昭的手按指纹开门,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难受不?想喝水吗?我给你弄点蜂蜜水吧。” 说完就要去厨房,却被陆昭一把抱住了。 陆昭两颊酡红,眯着眼睛抱住周则枫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让我抱抱。” “你现在清醒着的吗?”周则枫不动了,回抱住陆昭。 陆昭点头。 周则枫够到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叠东西,有房产证银行卡什么的,“陆昭,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妈在郊区给我留了套房子吗?其实我还有一套,是我用我的信托买的,而且我也有车,只是没你的好,我也不怎么开,放在我爸那里,我的信用卡里也有不少钱,在国外我都没花,还有我从高中的时候就炒股了,有几支……” 陆昭耳边嗡嗡的,忍不住伸手挡耳朵。 周则枫把陆昭的手拿下来,和他面对面,郑重其事地说:“陆昭,我很值得喜欢,你真的不试试吗?” “周则枫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陆昭强打精神听了这么久终于听出了一点名堂,火噌地一下冒上来。 “我他妈一下班就被拉去同事聚会,被灌了好多好多酒,菜没吃几口,那么大个皮皮虾别人趁我没注意一下就抢光了,我饿都饿死我了,一到家你就跟我叭叭个没完,让你抱抱我你还一直在说屁话,我他妈是因为这些才喜欢你的吗?你把我陆昭看成什么人了?……” 周则枫听懵了,但敏锐地提取了关键词。 “陆昭,你喜欢我?” “你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陆昭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则枫堵住了嘴巴。 “夕阳真的很美。” “我也喜欢你。” 41 醉酒 和陆昭在一起像开盲盒,周则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挖掘出他的新属性。 恰如此时此刻,醉酒的陆昭不再惦记着和周则枫势均力敌地拉锯,舒舒服服地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微微眯起眼像猫被挠脑壳似的享受,周则枫抱着他,好像抱着一滩水。 一吻作罢,周则枫微微喘气,盯着陆昭不放,盘算着要怎么把他吃干抹净,陆昭却毁气氛地反胃起来,捂着嘴巴作呕吐状。 周则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和周则枫接了吻才恶心想吐。 周则枫认命了,抱起陆昭去卫生间,看他扶着马桶干呕半天呕不出东西,一看就是聚餐几乎什么都没吃,周则枫拍拍他的背,转身放了一浴缸热水。 陆昭低着头醉眼朦胧,反应慢半拍,给他脱衣服乖乖抬完胳膊才想起来问:“你脱我衣服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周则枫恶狠狠地掐他的屁股,“让你洗个澡,浑身都是酒味臭死了。” 陆昭懵懵地低头闻了闻自己,“不臭啊,是香的。” 周则枫快被陆昭整不会了,他怀疑自己再在浴室里待下去会对陆昭做出不好的事,于是三下五除二把陆昭扒光了塞到浴缸里,扶着他的肩膀坐好。 “不许睡着啊,等我回来。” 陆昭被热水泡得灵魂升天,从天灵盖舒服到脚底板,哪还听得清周则枫说什么。 周则枫把浴室门开着,以防陆昭有什么事叫他,自己去了厨房,冰箱里还剩几个鸡蛋、几只虾和一把生菜,周则枫又从橱柜里找到午餐肉和火腿,拆了一包挂面开始烧水煮起来。 在等待水开的时候,周则枫看着不远处浴室里,头一点一点地强打精神不睡着的陆昭,心蓦然之间融化成热锅里的巧克力,甜蜜且浓稠的情绪源源不断升腾起来,让周则枫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周则枫把煮好的面捞出来,飞快地去浴室里也把陆昭给捞起来,擦擦干穿上衣服又到厨房浇上汤头,最后陆昭终于坐到餐桌前,吃上了周则枫给他一个人做的晚餐。 陆昭泡完澡看上去清醒了一点,但整个人还是慢半拍,他吃了一口面,周则枫坐在对面紧张地等评价,却看到陆昭眼睛红通通的,居然哭了。 “太好吃了,”陆昭腮帮子鼓鼓,眼眶红红,举起自己的筷子,上面夹着一只大虾,“特别是它。” 周则枫哭笑不得,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泪,擦完说:“好吃就好,那你先吃,我回去了。” 陆昭迅速抬起头来,用质询的目光盯着他,面露不满,“你回哪儿去?” “哦,我忘了跟你说,我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了。”周则枫说,“我把行李放到刚刚说的那套房子里了,晚上去那儿睡。”顿了下又补充道:“虽然那里没住过人,床褥被子都没有,家具都积满了灰,但是没关系,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陆昭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那还能住人吗?明天赶紧把行李弄回来,以后住我这儿。” 周则枫压抑住狂喜,说:“这怎么好意思,我本来是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我家住——” 陆昭睨了周则枫一眼,像看傻逼似的,“昨晚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意思?现在扭捏起来了?你还是男人吗?” “是不是男人等会可以试试。”周则枫咬着牙。 陆昭摇摇头,低头继续吃面。 周则枫拿不准陆昭现在到底是醉的还是清醒的,要说他还醉着吧,他说话不结巴,语言逻辑很清晰,还能跟他贫,可要说他是清醒的又不可能,不然也不可能会被周则枫套路,怎么说也得跟他推拉打几轮嘴炮再说。 这个疑问周则枫在半个小时后得到了解答。 陆昭被周则枫压在落地窗上肏得神志不清地叫,前面的性器已经射无可射,乳白的精液射得落地窗到处都是,他被吸得水光锃亮红成一片肿起来的胸乳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摩擦,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吻痕和牙印。 “宝贝,你说要是有人在前面那座写字楼用望远镜看过来,会不会看到你这副骚样?” 陆昭听到这话又兴奋而紧张地缩紧了后穴,即使他明知家里的落地窗用的是单向玻璃,再怎么骚也只有自己身后这个男人看得见。 在一轮大刀阔斧的凿弄之后,陆昭颤抖着臀肉和大腿,达到了干性高潮,后穴一张一翕地吞吐着水淋淋的肉棒,好像一张贪吃的小嘴。 周则枫啪啪在他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又从陆昭身后牢牢抱住他锁在自己怀里肏,前冰冷后火热的冰火两重天让陆昭不安地扭动身子。周则枫转换了方式,用下午新学的九浅一深使在陆昭身上,只进入一个龟头浅浅抽插的肏法煎熬不已,陆昭的骚心没法被顶到,欲求不满地哭叫起来,大喊周则枫是王八犊子死变态。 “嘘,你就不能给我取点好听的称呼吗?”周则枫轻轻吻陆昭的耳后,继续浅尝辄止地进出着,“你都只叫我大名,再这样我要哭了。” 陆昭觉得羞耻,一言不发,装鸵鸟听不见。 “那你喜欢我叫你宝贝或者宝宝吗?” 陆昭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比你大。” 周则枫笑了,“那又怎样,你还是男人呢,我还能叫你老婆。” 没想到周则枫随口一说的话,却让陆昭的后穴猛缩了一下,周则枫被猝不及防地一夹差点射出来。 “你喜欢我叫你老婆啊?”周则枫低低地笑了,靠近陆昭耳边,有磁性的尾音钻进陆昭的耳朵里,明明耳朵没被触碰却无端感到直入心底的痒:“老婆,喜欢我肏你吗?” “呜呜呜……”随着周则枫重重地一记撞击,肉棒狠狠地夯进陆昭的穴里,龟头钉在前列腺上,陆昭前面淅淅沥沥地尿了出来,说不清是因为周则枫的操弄,还是因为那一声杀伤力巨大的“老婆”。 陆昭还在打着尿颤,周则枫却不等他缓过来就又开始了操弄,“老婆,我都叫你老婆了,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啊?” 陆昭把头埋在胳膊里,呜咽着哭,周则枫把他转过来,抱在怀里面对面抵在落地窗上,陆昭双腿环住他的腰,把头架在周则枫肩膀上,眼泪流在周则枫锁骨里。 “别哭啊,乖,我不逼你了。”周则枫摸摸陆昭的后脑勺,暂停了下来。 陆昭突然开口:“老婆。” 周则枫:??? “不是礼尚往来吗?” 周则枫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欠操啊陆昭?” 说着把陆昭放到床上又把鸡巴埋进穴里,周则枫抱了惩罚陆昭的心思,大有撸起袖子加油干、不干到天亮不睡觉的架势,没想到陆昭又抱着周则枫的肩膀,黏黏糊糊喊了句:“老公。” 周则枫怀疑自己听错了,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射在陆昭身体里了,但是他又想到待会儿清理陆昭又要不舒服,又赶紧把鸡巴拔出来,没射干净的精液喷出来,射在陆昭的小腹、胸口和脸上,白花花的一片,甚至陆昭的红嘴唇都沾上了精液。 周则枫之前想射但不能射的精液,布满了陆昭的身体。 42 疼痛 陆昭的酒量一直不好,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昨天纯属意外都撞到一起了。 周则枫一整天都像寻常普通的一天一样,跟陆昭分享自己的生活和随处可见的或奇怪或可爱的东西,陆昭也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可是周则枫并没有再说其他的。 可能是还没有发现吧,陆昭心想。 他不知道周则枫的小心思,直到第二天起床头疼欲裂,打开手机查看未读消息的时候,才看到昨天周则枫发的信息。 现在算什么关系,周则枫还不清楚吗? 陆昭轻叹一声,扭头看一旁睡得正香的周则枫,“傻子。” 没想到周则枫突然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好不容易聚焦到陆昭脸上,有些失神道:“我刚刚好像梦到有人骂我。” “梦都是相反的,”陆昭笑了笑,“你今天几点的课?” “早上没课,本来得去常规的,但我请假了,我之前攒了假都还没用。”周则枫伸手把陆昭揽进怀里抱着,声音里已经隐含了情欲:“昨天早上你那么快就走了,我都还没和你……” “我确实差不多了。” “……”周则枫满脸无语,“你这个渣男,把昨晚那个可爱的陆昭还给我。” 陆昭拍掉周则枫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说:“昨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有吗?” “没有吗?”陆昭靠近周则枫,在他耳边吹气,语气危险,“老婆?” 周则枫脸迅速黑了,又气又笑地说:“你昨晚明明不是这么叫的。” “自己承认了?等我晚上回来收拾你。”陆昭拍拍周则枫的脸,从床上爬起来,周则枫又要来拉他,却被陆昭反过来掐住了下颌,“没时间和你掰扯,要上班了,老婆在家乖乖等我。” 周则枫看着陆昭的背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陆昭随口说自己昨天一天都屁股痛,今天去医院估计也要坐立不安了,周则枫又得寸进尺地说让陆昭不要去上班了,却被陆昭白了一眼,说:“我不赚钱怎么养老婆?” 周则枫差点把牛奶杯捏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有预感,自己套路陆昭这么一回,不仅以后不容易再得逞,还会被记仇的陆昭拉出来一次又一次反击。 陆昭临走前,周则枫才想起从昨天开始就在疑惑的问题,“你给我的那把钥匙是开哪里的?” 陆昭高深莫测地说:“不告诉你。” 陆昭走后,周则枫便开始自发探索起来。陆昭家所有的房间都敞开着,只有书房里有一扇小门是上锁的。 周则枫用陆昭给他的钥匙插进去,果然可以转动。 他心跳徒然陡增,捏着钥匙打开了门,随着啪嗒一声,门应声而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周则枫在门上摸索到开关,灯亮了。 不算宽敞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周则枫抚摸着黑白琴键,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划痕,但是并没有落灰,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动过琴。 琴架上有一本厚厚的琴谱,周则枫翻开扉页,上面是一串好看的钢笔字,写着“赠照照,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没有署名。 周则枫发现每张琴谱的右下角都画了两个小人,每一页都有细微的差别,如果快速翻动的话,小人就立马栩栩如生地动起来,挥舞手中的刀剑,最后斩杀了对面的黑衣人。周则枫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嘴角不自觉勾起来,心中突然升腾起复杂的情绪。 这是陆昭画的吗?以前的他是这种会在练琴时开小差,在琴谱上画小人的小孩吗? 房间里除了钢琴还有一个书架和躺椅,躺椅把手上挂着一条被洗得很旧的小毯子,挂着白色窗帘的飘窗上摆着软乎乎的靠枕,怎么看这里都比陆昭的正经卧室更像卧室。 周则枫走近书架,上面摆着熟悉的柑橘香薰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 周则枫以为书架上放着的会是他看不懂的医学著作,或是一些更高深的书籍,没想到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漫画书,还有不少侦探悬疑小说,甚至有全套的《哈利波特》,而夹在这些五颜六色的书脊里的,有一个分外突兀的文件夹。 周则枫立马意识到这个文件夹的特殊性,有一种要接触到秘密的紧张,更有什么东西水落石出的期待。 周则枫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完文件夹里的东西,虽然那只是一本很薄的病历。 他不太懂一些客观的医学术语,那些冰冷的黑字爬满了整张白纸,用极致客观且冷静的角度阐述伤情,组合成周则枫看得懂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或许是白纸黑字不够直白,周则枫又看到一旁放着的ct。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ct片抽出来的。 全黑的底片上印着森森白骨,即使没有皮相只有骨骼,周则枫还是能认出这双修长漂亮的手属于陆昭。 即使这漂亮的掌心被利器贯穿,骨头被拦腰斩断,冷冰冰的黑白ct片,在周则枫眼里却缓缓浸满了满目血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周则枫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陆昭是被摩擦腿根破皮都会疼哭的一个人。 他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疼吗?】 陆昭刚坐进诊室里,就收到来自周则枫的信息。 陆昭被蚀骨疼痛逼出来的眼泪,穿越漫长岁月,长途跋涉终于从泪腺抵达陆昭的眼眶。 【很疼。】 43 别扭 陆昭回复之后,周则枫就不再说话了,陆昭突然没来由地很心慌。 恰好有患者来看诊,陆昭接待完之后按亮手机,周则枫还是没有回复。 这是怎么了?还在看别的东西吗?但是里面好像没什么好看的了啊。难道是被吓到了?觉得手伤太恐怖了吗? 陆昭不知不觉间又把手指甲放到嘴唇边啃咬,想要稳定心神,却遏制不住地焦虑。 他反复看向手机,可是手机里除了医生群聊的消息,周则枫再也没有回复他。 陆昭把钥匙给周则枫就已经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自尊撑着他没有再找周则枫问什么,终于捱到下午下班,陆昭走出医院大门,一抬眼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周则枫。 周则枫臂弯里抱着一颗篮球,头发还半湿不干的,一看就是刚运动完。 周则枫自然而然地迎上来,就像那个下雨天来找陆昭借伞蹭车一样。他接过陆昭的西装,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昭莫名其妙地被周则枫拖上自己的车,但是驾驶座上坐的人换成了周则枫。 周则枫的状态十分诡异,全程都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开车开得认真过了头,全神贯注地看着路况,可从驾驶的娴熟程度来看,这并不是新手上路的紧张。 陆昭本身是话不多的人,平时都是周则枫主动开启话题,此时此刻不说点什么气氛好像过于压抑了,而陆昭知道这压抑从何而来,却不知为何而起。 “你刚下课?”陆昭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 周则枫好像如梦初醒刚回神似的,顿了一下才回道:“对。” 又开始沉默了,陆昭又陆续说了几句话,但周则枫好似不在状态,不知道有什么心事,陆昭看他这样子也直接问了:“你怎么了?” “没有。”周则枫回答得很迅速,急切地否定了,又怕不够明显似的,僵硬地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挺开心的啊。” 陆昭瞪了他一眼,“没有?你是看了下午那些东西被吓着了?” 周则枫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陆昭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时间心气不顺,索性扭头望向窗外不看周则枫了。 过了一会儿,周则枫突然问:“陆昭,你为什么喜欢我?” 陆昭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喜欢?你器大活好呗。” “认真地说呢?” “好吧,一开始喜欢你的身材和脸蛋,但是你说你是直男,我就不打算染指了,但你对我来说很特别,”陆昭回忆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后来相处下来就越来越喜欢,觉得你有点像弟弟……”陆昭还想说更多,周则枫突然打断了他。 “那你喜欢我叫你‘哥哥’吗?” “突然问这个干嘛?”陆昭心想,周则枫终于恢复正常了,“肯定比‘老婆’喜欢。” “哥哥,”到地方了,周则枫停好车,突然低声开口叫道,陆昭下意识抖了下,猝不及防被周则枫抓住了下身的性器,“我叫你哥哥而已,你就起反应了?” 陆昭无奈地打掉他的手,“有完没完?这是哪儿?” 周则枫眼神复杂地下车,拉着陆昭往里走,陆昭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公共墓园。 周则枫抓着陆昭的手箍得很紧,把陆昭的手腕都抓出一圈红印,等到陆昭快要呼痛的时候,周则枫的脚步也终于停下来了,他们在一块干净简洁的墓碑前站定,陆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这位眼神温柔的女士和周则枫的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陆昭心中隐约有了猜测,猜测在周则枫喊了一声“妈”之后,得到了证实。 “妈,这是陆昭,我的……男朋友,”周则枫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陆昭,仿佛在征询他的同意,见陆昭没有否决,就继续往下说,“之前跟您说过的。” 陆昭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我是陆昭。” 他俩在初冬的猎猎冷风里站了一会儿,周则枫迟迟不说话,陆昭察觉到他的情绪不正常,也没有说什么。 突然,周则枫捉住陆昭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攥着,问道:“冷吗?” 陆昭说还行,周则枫不由分说地把陆昭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握着,一双温热的有茧子的大手捏着陆昭的手轻轻地揉,好像在施展什么魔法一样。 这时陆昭才放下心来。周则枫知道了,却没有采用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怜悯目光俯视陆昭,虽然形式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昭,我之前不是说我恐同吗?其实是因为我爸骗婚了,他是个同性恋,婚内出轨了,而我妈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气得生病去世的。”周则枫毫无征兆地开口,好像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番话,“实际上,我很早就想带你来见见我妈,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陆昭沉默了一瞬,正要说些什么,周则枫又继续说:“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我对你是认真的。而且我可以在我妈面前发誓,会为了你好好保护自己,不管是游泳还是打球都不拼命,”周则枫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可是陆昭却听得有些懵,紧接着周则枫又转过头来紧盯着陆昭,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那你可以现在在我妈面前发誓,不会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吗?” 陆昭的心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周则枫狠狠地撇过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立马发誓,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好,我保证以后不会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陆昭心虚地说完这句话,问,“你在我家还看到了什么?” 周则枫没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在冷风中被吹得通红,酸痛不已。“我今天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我都绝对不会放开你。” 陆昭满头的问号,感觉周则枫像个谜语人,但是没等他问出口,周则枫就拉着陆昭往回走。 傍晚的台阶上洒满了落日磕在山头溅出来的蛋黄,陆昭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怎么了?给我说清楚。” 然而这一路上,周则枫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变成了油盐不进的金刚人。周则枫开着车拐进了另一条高架桥,陆昭注意到这不是去自己家的路,没好气地问:“去哪儿?” 周则枫还是没说话,直到停在停车场才回答道:“我家。” 陆昭气不打一处来,命令道:“立马给我开回我家。” 他不知道周则枫哪根筋搭错了,对他态度那么冷漠强硬就算了,还擅自把车开到周则枫自己家。陆昭看着打开车门等他下车的周则枫,气冲冲地钻出车门想要绕过车头往驾驶座去,没想到周则枫胆大包天地把他整个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坐电梯到了周则枫家。 一进周则枫家,陆昭才发现自己被骗得好惨,在他的想象里周则枫说的那套房子就是个老破小毛坯房,没想到是精装修宽敞明亮还打扫得一干二净。 “你发狗疯是吧周则枫?有病是不是?”陆昭被周则枫扔到床上,噌地一下站起来,掐着周则枫的脖子。 “我确实是疯了。”周则枫凑近陆昭,手钻进他的衬衣里乱摸,一边胡乱地吻他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陆昭一个字都没听清。 这是他们俩认识以来最压抑的一场性爱,陆昭几乎是被强迫的,全程忍着一声不吭,而周则枫好像憋着气似的花式玩弄陆昭想要让他做出反应。直到周则枫最后快要高潮时轻声喊了一句“哥哥”,陆昭才闷哼着射了出来。 周则枫压在陆昭身上,陆昭喘着气,正想说句什么气气莫名其妙发疯的周则枫,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片热热的湿意,陆昭惊讶地低头一看,是周则枫瘪着嘴哭了。 陆昭正想说我还没哭呢你哭个屁啊?本来惴惴不安地把伤疤露给周则枫看,结果周则枫这是什么几把反应? 周则枫的眼泪像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找到陆昭的手紧紧地握住,放在嘴边重重地亲吻,带着哭腔呓语似的说:“没关系。” “你到底怎么了?”陆昭几乎拿出了这辈子的耐心。 周则枫脸埋在陆昭肩膀上摇摇头,泪水蹭了他一脖子。 “你他妈到底说不说?被下降头了?还是鬼上身?”陆昭抓住周则枫后脑勺的头发,恶狠狠地质问。 最后周则枫还是什么也没说,好像铁了心和陆昭犟,第二天还把陆昭锁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自己出门上课去了,走之前还让陆昭乖乖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幸好陆昭这天不用坐诊。 陆昭想来想去,最终打开了家里的监控,想看看雪饼在家里情况怎么样,看完突然福至心灵,把时间调回昨天。 在他走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周则枫在家里乱晃,最后晃进了书房,陆昭就看不见了。 陆昭调了八倍速,然后就看到半个小时后,自己的家门响起了指纹解锁的音乐声。 周则枫可能以为是陆昭回来了,从书房里冲出来,却在看到来人时停住了脚步。 陆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突然回想起家里的门锁系统里录入的不仅只有自己的指纹。 果然下一秒,易旸的身影进入监控视线里,手上还拎着一袋橘子。 44 够了 易旸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陆昭家书房门口。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周则枫,自顾自熟门熟路地换好拖鞋,摸了摸蹲在玄关玩玩具的雪饼,把手里的橘子放到茶几上,像在自己家似的坐下来,看周则枫满脸警戒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是我哥约的牛?” 周则枫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眉头就拧起来了,没好气地问:“你是?” 实际上刚才周则枫已经做好了胖揍小偷的准备,但是看这个人能打开陆昭家的门,又和雪饼看上去很熟的样子,便决定留在原地观察。 只是这人说话语气让人够不爽的。 “你好,我叫易旸,陆昭是我哥。”易旸敞开装橘子的购物袋,拿出两颗,招招手让周则枫过来坐,“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啊,不要紧张。你吃橘子吗?” 原来是大舅子。周则枫舒了一口气,正想把手里的病历拿回书房放好,易旸却注意到周则枫手中拿着的东西,突然大踏步走过来夺过病历,大声怒斥道:“你乱翻我哥东西干嘛?!” 周则枫无奈,又不好对大舅子不敬,解释说:“他知道。” 易旸一下来气了,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倒竖着,像被踩了尾巴,“你胡说!没人能动我哥的东西!”他原地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是上次在露天餐厅的那个?” 周则枫再好的脾气也快被这飞扬跋扈的大舅子惹毛了,他一听这话,猛地想起上回看到过,和陆昭吃烛光晚餐的确实是这人。 陆昭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不礼貌的弟弟?周则枫皱眉,正色道:“我是陆昭的男朋友,钥匙也是他给我的,况且能不能动不是你说了算。” 没想到易旸闻言非但没有收敛,还瞪大了眼睛嗤笑一声:“男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 周则枫回想起甜蜜现状的最初状态,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误会,他正想说不关易旸的事让大舅子少操心,易旸又继续老神在在地拱火。 “控射认识的吧?”易旸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松弛下来,踱步回沙发坐下,“我哥玩玩而已,你当真了?” 周则枫几乎想把这人抓起来揍一顿,忍了又忍,最后说:“懒得和你扯,等你哥回来他跟你说。” 周则枫从他手里拿回病历转身就走,易旸莫名其妙开始心慌,他在心里快速把之前他哥的五个控射对象过了一遍,好像没有一个走到周则枫这个程度,可以让陆昭放他一个人待在家里,还给了他钥匙放他进小书房,要知道连易旸这个亲弟弟都没进去过。 可这个人再特殊又能特殊到哪儿去呢?之前也不是没有牛对陆昭动过心,想爬上陆昭的床,不都最后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吗?易旸在大脑中走马观花似的温习了一次之前他是如何劝退陆昭的身边人的,冲动使他鼓足了勇气,执念让他丧失了理智。 “你先别走,你不觉得我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吗?”易旸咳了一声,稍微压了压声音,复述道,“你开心了吗?” 这句话让周则枫走到半路硬生生刹住脚步。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句话?这是陆昭第一个控射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周则枫看过许多次那些视频,或带着欲念或嫉妒吃醋,也能察觉到第一个视频里的人的特殊性,只是周则枫从来没有向陆昭借问过。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人是陆昭的弟弟,自己的大舅子??? 周则枫回过头,眼神已经变了。 “你认出来了对吧?没错,我是第一个被陆昭控射的牛,也是我带他喜欢上控射的,”易旸昂着头故作骄矜,用莫须有的“在陆昭这里的地位”来粉饰自己的心虚和特殊性,像一个炫耀自己有几颗糖果的小孩子,“不仅如此,你也看到陆昭的病历了吧?他半年前受过手伤,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周则枫听到手伤的事,猜疑嫉妒全都抛到了一边,捏紧了手心的汗,问:“为什么?” “是因为我,他是为了保护我。”易旸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则枫,好像在说“看吧我知道陆昭的那么多事情你比不上”,而周则枫并没有解读那么多,在易旸眼中,周则枫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还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周则枫的拳头就揍在了易旸的脸上。 在受到撞击后的第一反应是往后仰,接下来疼痛才细细密密地一股脑涌上来,鼻子深处好像窜出来一股热流。从小被宠到大的易旸没被任何人揍过,周则枫是头一个。他被疼得挤出了生理性泪水,捂着鼻子抬起头想回击,又被周则枫揪住了衣领,整个被拎了起来。 “先不管你说的有几分可信度,我觉得你这个瘪犊子挺可笑的啊,”周则枫勾起嘴角笑了,却让易旸不寒而栗,“你哥因为你受了伤,你把这当成炫耀的资本是吧?” 易旸不知死活地继续嚷嚷:“你以为你谁啊你?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雪饼本来是我养的,因为我要出国所以就想丢了,但是我哥把它收留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哥受了伤是为什么你知道吗?是因为有人医闹差点伤到我,我哥替我挡了一刀,为了弟弟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控射又是怎么喜欢上的?你可以去看看那个账号用的是谁的手机号,或者你现在可以猜猜是谁的。” “哥哥给弟弟控射,撸鸡巴,天底下有这种事吗我问你?再告诉你,我也是体育生,我哥就喜欢这款的,照着谁找的你,我不说。” “你以为你算什么菜?还敢说自己是我哥男朋友?上一边儿凉快去!” 周则枫又揪紧了他的衣领,咬着牙打断他:“我不信。” “不信?那我问你,陆昭被人叫‘哥哥’是不是很喜欢反应很大,我就问你是不是?” 周则枫只是沉默,他的自信和自尊都开始皲裂,却还是固执地摇摇头:“我只信陆昭说的。” “好,你有种。”周则枫放开了易旸,易旸腾出手擦了擦鼻血,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不过我妈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所以你替我好好照顾他,算我欠你个人情。” 易旸走后,周则枫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像一尊风干的石膏像,然后自虐般一遍遍翻看手中的病历,又几次三番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后陆昭什么也没收到。 周则枫是在临近中午时走的,陆昭家又重新恢复了没有生气的模样。 陆昭关掉监控,拨了个电话给易旸。 易旸接了起来,鼻子里好像塞了东西似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喂?哥你怎么突然……” 陆昭眼神很冷,语气更冷,“以后别叫我哥了,反正我们不是同一个爸,更不是同一个姓,橘子我会吃完,你的指纹我也会删,我们以后半点关系都没有。” “陆昭,你他妈为了一个牛这样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有病治病,我不会医抑郁症。”陆昭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说的话,长吁一口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要跟妈告状就去告吧,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我再也不想顾及你们俩了。” “我有周则枫就够了。” 45 心疼 下午五点,周则枫结束训练回到家,在进门之前做好了被陆昭暴揍一顿的心理准备,也在心中预设了陆昭早已经离开的可能性。 没想到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周则枫走到厨房门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陆昭穿着围裙背对着他,正在灶台前忙活,周则枫好像穿越回第一次见面那天。 周则枫想,如果一切都能像最开始那样该多好,即使开始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他憎恨易旸把真相告诉他,然而就算已经知晓这层假象,他也宁愿一错再错下去。 周则枫垂下眼睑,走到陆昭身后,默默伸出手抱住了他。 陆昭知道周则枫已经回来了,所以并没有被吓到,“快好了,去洗手吧。” “你不怪我吗?把你弄到这里来,还把你锁在家里?”陆昭的反应让周则枫觉得惊讶又惴惴不安,感觉这样平静的美好下,支撑物却是脆弱的豆腐。 陆昭:“无所谓,反正你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 周则枫摇摇头,依然什么也不说。 陆昭在周则枫回来之前本来是打算把一切都开诚布公解释清楚,可是现在他却突然不想了。 他想看看周则枫要撑到什么时候,又打算怎么处理消化这件事。 晚饭吃得很和谐,周则枫絮絮叨叨和陆昭说着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描述,看陆昭只是点头微笑也不应答,周则枫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新来的那只猫和别的猫打架然后呢?” “我话会不会太多?”周则枫回想起易旸的模样,感觉他应该是矜贵小少爷的类型。 周则枫并没有意向去刻意想向他靠拢,只是下意识总是拿自己和易旸作比较,这让他十分懊恼。 陆昭摇摇头,拿手指点了点周则枫的掌心:“我就喜欢话多的,做你自己就好。” 这话一出,周则枫非但没有振奋精神,反而好像更消沉了。陆昭疑惑,回忆刚才的话貌似也没有哪句说错啊,却不知周则枫心里想的是,易旸好像确实是话挺多的,还很活泼。 周则枫一直消沉到陆昭约他一起看电影。下午陆昭在周则枫家里发现一套家庭影院,奇怪周则枫都不在这里住还买这个干嘛,此时此刻他俩并肩坐在沙发上,陆昭也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和你看完电影那天买的,”周则枫打开一部爱情电影,“想着有一天把你骗回我家看电影。” “你挺敢想啊,结果比骗还胆大包天,是掳回来的。”陆昭揪住周则枫的耳朵,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周则枫越来越不安,陆昭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他如坐针毡地把电影看了一半,心思全没放在电影上,陆昭还饶有兴致地和他讨论剧情:“这个男主角挺过分的,白月光出国了就找个替代品,女主角还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一心爱着男主。” 周则枫:…… 因为代入了自己,后半段周则枫看得很认真,还入戏了。结局是be,结尾字幕一出来周则枫的眼泪也飚了出来,陆昭赶紧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泪,不无好笑地调侃:“没想到你还挺感性啊。” “有感而发罢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周则枫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看得陆昭无语极了,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十分憋屈,还得假装听不懂。 不过周则枫这样子也让陆昭觉得怪新鲜的,晚上洗完澡,两人在被窝里温存,陆昭攥着周则枫的鸡巴变着花样地套弄,周则枫咬着陆昭的耳朵喘得厉害,不一会儿便抽抽着射出来。 陆昭把手伸出来,舔了舔指尖的精液,从床头抓了条自己的领带,在周则枫疑惑不解的眼神里,让周则枫坐起身,然后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又拿衣服把周则枫的头给盖住了。 “陆昭,你要给我控射吗?”周则枫试探着问。 陆昭没有回答他,只是捧着周则枫的脸,忘情地辗转碾压他的嘴唇,含住下唇舔舐吸吮,又把舌头伸进周则枫的口腔里摩挲上颚,和他的舌头纠缠嬉戏。 陆昭揽着周则枫的脖子,周则枫能看到陆昭近在咫尺的脸,习惯性地想搂他的腰,却苦于领带的束缚,于是只能本能地挺腰蹭着陆昭的下身,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他吮吸着陆昭的舌头刚想回吻,陆昭却离开了他的嘴唇。 整晚累积起来的不安全感塞满了周则枫的身体,他心想,果然今天的温柔和和煦都是暴风雨前的虚假平静, 但是这样的陆昭反而让他莫名镇静下来。周则枫面对着陆昭的方向,问:“你在惩罚我吗?是不是怪我不经过你同意就带你来这里?” 模糊的光影中,陆昭好像摇了摇头,然后把卧室的大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夜灯,视野中陆昭的身影变得如梦似幻抓不住,周则枫得不到回应,急切道:“你说话!” “我确实是生气了。”陆昭微凉的指尖抚摸着周则枫的大腿,一寸一寸地往上,在性器周围打转轻抚,激起一阵阵颤栗,周则枫感觉到钻心的痒。 “那你是在气什么?气我带你去见我妈吗?你觉得发展太快?”周则枫的胡乱猜测又让陆昭的怒火更上一层楼,他猝不及防扇了周则枫的龟头一巴掌,说:“再猜。” 周则枫心中只剩下一个答案,可他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同时又为这个可能性很大的答案觉得无比委屈和难过。陆昭看出他的情绪转变,循循善诱道:“把你想问的问出来。” “是不是,他去跟你告状了?”周则枫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很紧,青筋绽起,胸腔不断起伏,“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但我不是故意揍他的,我当时只是太生气……” “揍得好,他确实该揍。” “所以你是为了他……” 周则枫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凑近的陆昭隔着衬衫吻住了嘴唇。 周则枫被亲懵了,陆昭的吻转瞬即逝,周则枫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又被紧紧地抱住了。 “怎么这么可怜啊,嗯?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自己吗?”陆昭叹了口气,亲了亲周则枫的耳朵,轻声说。 “心疼死我了。” 46 惩罚 “什么意思?说清楚?”周则枫挣扎了起来,陆昭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说道: “你不是问我气什么吗?我气你不信任我,觉得自己是替身,气你有事第一时间不告诉我,气你阴阳怪气内涵我,气你——”陆昭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说,“气你在误以为自己是替身的情况下,还觉得没关系,想将错就错下去。” 陆昭把周则枫越抱越紧,“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呢?虽然我希望你一直爱我,但前提是你要爱你自己。” 周则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我不是……” “你啥也不是!”陆昭气急了,脱口而出,“你就是我唯一喜欢的人,我现在连弟弟也没了,我只有你了。” “你他妈不早说?!快把我解开!我要亲你——不对,我要……”周则枫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衬衫就快要掉了,陆昭又把衣服罩回去,点了点他的嘴唇,说:“你就想着吧,再废话我把你嘴堵了。” 陆昭抓着周则枫的腰,指甲轻轻挠着腰的两侧,刚接触到冷空气的乳尖转瞬又进了陆昭温热的口里。 “唔……”周则枫轻喘一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昭没有回答他。 乳尖被舔着虽然很舒服,但是只感觉有些痒,在这种让人抓心挠肺的痒中,周则枫突然想起陆昭的乳头,本来是嫩粉色,但是如果被玩弄过头的话会变成淫荡的艳红色,要是自己一边舔吸一边揉掐的话,陆昭还会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视线受阻的周则枫心理活动变得和感官触觉一样格外敏感,一想到陆昭在他身下红着眼睛喘息的样子,身下的性器就控制不住地肿胀起来。 “你硬了。”陆昭在他耳边浅笑。 “我又不是阳痿,你再舔下去我还可能会射。”周则枫泄了气安静下来,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静待陆昭的下一步。 陆昭的手不断往下,在周则枫性器周围徘徊。周则枫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一片朦胧间,他感觉陆昭俯下身子,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事呼之欲出,阴茎兴奋不已地抽搐了一下,弹到陆昭的嘴边。 紧接着,周则枫感觉龟头被柔软的嘴唇含住,陆昭的舌头在敏感的龟头上轻轻舔舐,周则枫一个激动,马眼又溢出粘液。 “脏……”周则枫想退出来,没想到陆昭一下子把整根涨到发红的性器含进嘴里。 整一天的时间,从来没给人口交过的陆昭在网上做好了充足的功课,灵活的舌头绕着龟头打转,又转战下缘的敏感处不断来回地舔,虎牙嗑在马眼缓缓地磨,最后大开大合地吞吐起来,一只手照顾着进不去的后半截,另一只手摸到上面碾着乳尖玩弄。 周则枫在那张嘴里欲生欲死,爽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声闷哼。他费尽力气才忍住了挺腰往陆昭嘴里戳刺的欲望,气息不稳:“陆昭,你为什么……” 陆昭含糊不清地没有回答他,又进进出出吞吐了一会儿,周则枫感觉自己快要到了。他刚想让陆昭先用手,不然会射到嘴里,没成想就在精液蓄势待发的时候,陆昭突然松口了,前精混着口水拉出淫靡的银丝。 “啊……呃……”周则枫的性器硬生生被阻断高潮,离开温热的口腔受到了冷落,腰条件反射地往前挺动着,却得不到紧致的安慰,感觉很委屈,“我想射……” “你先别着急,还有更舒服的。”陆昭从床头柜里翻找出了什么东西。 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声音,龟头突然被震动的物体抵住,周则枫被刺激得“唔”一声挺着下体弹起来,想要逃离龟头上可怕的快感,然而行动不便,陆昭还追着他的性器往上面按,另一只手还掂着两颗阴囊揉捏。 “怎么样?舒服吗?”周则枫没有回答他,喘得很急说不出话,腰部还不规则地痉挛着。陆昭没有等到周则枫的回答,以为他还不够,于是把档位又调高了一位。 周则枫被刺激得叫出来:“陆昭……这又是什么东西?” “跳蛋啊,”陆昭颇有成就感地说,“我在你家找到的,还是你自己买的,舒服吗?” 周则枫没想到,之前和情趣内衣一起下单的跳蛋居然有一天被陆昭用在自己身上,真是现世报。陆昭坏心地把跳蛋往龟头下方的敏感处,按在上面来回摩擦,周则枫被刺激得激烈挣扎起来,根本不敢挪动下身,只能频频摇头,挣扎着往后退。 “不舒服?” 周则枫一听,摇摇头又点点头,额头冒着细汗,龟头有点酸。 “舒服要说出来知道吗?” “舒服……唔,我控制不住了……”眼见周则枫腰部不断抽搐一副快要射精的样子,陆昭一把握住他的性器根部,周则枫的性器痉挛颤抖着,身子弯成一道弧线,做出射精的条件反射动作,精液却被硬生生阻隔。 “哥哥求你了,我想射,你别折磨我了。”周则枫挺着鸡巴靠在床头,被折腾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令陆昭的身体里顿时涌起一阵空虚,后穴有点发痒,隐约还有水流出来。 正在周则枫欲求不满恨不能压着陆昭操一顿的时候,眼前的衬衫突然被拿了下来。 “周则枫,”陆昭掰着周则枫的头朝向自己,“看我。” 陆昭身上的睡衣还好好地穿着,周则枫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昭把裤子脱下来,露出穿着渔网丝袜的细长双腿。 周则枫的鼻子一热,鼻血差点流出来。 陆昭又开始解睡衣的扣子,等周则枫熬过了一颗一颗扣子堆叠起来的一个世纪,陆昭脱下上衣,露出正经居家外皮下的原貌——一套黑色的兔女郎情趣睡衣,将露未露的粉红乳尖和吊带丝袜,还有后穴正对着的毛茸茸兔尾巴。 “好看吗?”陆昭低着头,不好自然地调整着自己吊带袜的扣子。“我在你家找到的。” 周则枫双眼发红:咬着牙问:“你欠操是不是?” 陆昭跪下来面对着周则枫,把手伸到后面,拨开状若无物的蕾丝丁字裤,用手指揉着后穴的褶皱,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你听见了吗?” “操,快给我解开。”周则枫看着他一脸潮红的样子感觉阴茎快爆掉了。他挺着性器双目发红,线条分明的腹肌覆着一层薄汗,陆昭看到周则枫性感而色情的样子,手指控制不住地插进自己的后穴。 “啊……嗯……” 周则枫沙哑着嗓子:“插进去了吗?” “唔……进去了,但是没你插的舒服。”陆昭把双腿再张开了些,又伸进去一根手指顺畅地抽插起来,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扑哧扑哧地刺激着周则枫的耳膜。 “哥哥,你转过来好不好?我想看。”周则枫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陆昭被写满了欲望的露骨眼神看得浑身一颤:“看什么看,别得寸进尺。” 话是这么说,陆昭正对着周则枫觉得有些羞耻,于是把屁股转到周则枫面前,背对着他,同时又插进去一根手指:“周则枫,我怎么找不到前列腺在哪……” 陆昭的手指不得章法地胡乱抽插着,红色的媚肉翻出来又被插进去,湿漉漉的后穴水光发亮。 周则枫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指导陆昭如何自慰:“你先慢慢来,手指再进去点,可以弯一下看哪个角度更舒服……嗯,就是这样,再试着搅动一下。” “额……啊……”陆昭找到了自己的前列腺,电流一下子窜上来让他软了腿,可是用自己的手指按觉得有点奇怪,又进出了几下,总是觉得手指不够长,努力地把手指往里面捅,湿润的后穴开始扑哧扑哧冒水。 周则枫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上不停挣扎,他不知道陆昭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捆得这么紧,他忍得鸡巴快爆炸了都只能眼巴巴看着。 “陆昭,你刚刚还说心疼我,都是骗人的。”周则枫恨恨地说。 “要不怎么叫惩罚?”陆昭觉得手酸,把手指抽了出来,带出一股湿淋淋的水渍。他转过身来,坐到了周则枫大腿上,两腿之间就是周则枫挺立的性器。 “看好了,我要进来了。”陆昭卡住周则枫的下颌,强迫他往下看。 陆昭扶着周则枫的肩膀,把周则枫的鸡巴一点点喂进后穴里,硕大的龟头顶开褶皱长驱直入,陆昭慢慢地坐了下来,直到性器破开松软紧窒的小穴被坐到底,整根鸡巴毫无间隙地填满嫩穴,把陆昭喂得满满当当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餍足的喟叹。 陆昭的穴肉不自觉地收缩蠕动着,腰有点软,却还是试着抬腰把性器抽出一点又坐下去,穴肉和阴茎上的青筋毫无间隙地摩擦,因为是自己掌握着主动权,所以更能清晰地体会抽插时细微的感受——他甚至能感觉到阴茎的形状和上面盘根错节的青筋。 陆昭深呼吸几口气,想缓过最开始的胀痛感,后穴不断收缩着,周则枫被吸得喘息不断,伸出舌头舔陆昭的手,说:“快动一下,我受不了了。” 缓过最初的不适感,小穴开始含着肉棒上下套弄起来,陆昭塌着腰,锻炼得当的大腿肌肉带动腰身,在周则枫的胯上快速激烈地起伏,陆昭刚刚手指一直搔不到的痒终于缓解一些,但依然需要不断地让坚硬粗长的肉棒捅到后穴最深处才能真的满足。性器整根抽出又插入,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蹭过敏感点直逼前列腺,爽得陆昭放声呻吟,不知不觉淌了一脸的眼泪。 从周则枫的角度看,陆昭在他身上不断起伏取悦自己的样子简直骚爆了,闭着的双眼上是情不自禁颤抖的眼睫毛,两颊不正常的潮红,殷红的双唇还不断叫着“则枫”。还有覆着黑色蕾丝的粉红色乳尖,丁字裤兜不住的挺翘性器,和渔网袜网住的可爱脚趾。 周则枫快被逼疯了,闷吼不断,靠在床头被陆昭坐奸的快感无法消解,已经满溢到快让他溺亡。 过了一会儿陆昭好像有些累了,速度慢了下来,周则枫突然开始挺着腰发力上下抽插起来,每一下都插到最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凶猛地进攻。 陆昭被顶得浑身无力,看到周则枫微张嘴唇伸出舌头索吻,就迎了上去,强硬地扣住周则枫的下巴和他接吻。周则枫的嘴巴就被狠狠攫住,舌头被含着舔弄,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肉棒被夹得发麻,周则枫觉得自己快要射了,又狠狠地顶了几下,陆昭前面后面都湿得一塌糊涂,性器哆哆嗦嗦地射精后,整个人因为高潮而失神颤抖。 “把我解开。”周则枫低声说。 “歇一会吧。”陆昭把手伸到周则枫身后解开了领带,没想到周则枫恢复自由后再也忍不住,双手掐住那对晃眼睛的乳尖,同时挺腰狠狠地向上一顶,正好重重地撞在前列腺上,爽得陆昭哭叫一声,腰一软差点倒下来。 周则枫看到床头柜上的兔耳朵,拿过来戴在了已经失神的陆昭的头上,然后毫不留情地揉捏着乳尖,像要把它们掐出蜜桃色的汁水来,同时快速抬腰向上抽插,这个姿势可以操到最深。 陆昭头上的兔耳被顶得一颠一颠,看着又骚又浪。本来他还能塌着腰配合周则枫,又被顶了几下之后腰一软趴倒在周则枫胸前,被周则枫箍着腰向上顶刺,每一下都入到最深处。 陆昭觉得四肢百骸都要被顶散了,说出来的话被撞得支离破碎:“太快了啊啊啊……慢一点嗯……我受不了了……”后穴承受着性器打桩似的捣弄,阴囊拍在会阴上又是一阵阵顶不住的快感,陆昭的性器一抖一抖的,眼看又要泄了。 周则枫立刻把性器抽出来,把陆昭压在床上,还没离开一秒的性器又重新插进湿软的小穴,陆昭又是一哆嗦,被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说歇会儿……!” 周则枫前额的头发湿成几绺,随着高频率挞伐的动作颤颤巍巍地垂着,陆昭有点见不得他这样被欲望缠身的样子,不太自然地移开眼,却被周则枫掰着下巴转过来,“看我。” 周则枫一边狠狠地操着,一边把手伸到下面重重地揉捏他被渔网袜勒出红痕的臀肉,陆昭的眼泪被快感直逼而下,泪眼朦胧地摇头瞪着周则枫:“你他妈……不要揉……” “不要揉?那可以打吗?”压根没想征求陆昭的意见,周则枫把陆昭翻过来背对着自己,一个巴掌落在陆昭柔软挺翘的屁股上,陆昭前端的性器随之一颤,龟头上挂着的前列腺液被打得甩出来。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奇异的快感,陆昭抖着身子,只是被打了一下屁股就泄了身。 “哥哥怎么这么敏感啊?被打屁股很舒服吗?”周则枫被高潮的穴肉咬得浑身舒爽,缓了一会儿才忍住射精的冲动。 “给我闭嘴!……周则枫你个王八蛋。”陆昭迷蒙着双眼,倔强地谩骂,这副不服输的样子让周则枫双目发红,被激出了凌虐欲的兽性,想占有他,侵略他,想把他操到哭出来。 “舒服吗?舒服就要说。”周则枫恶作剧似的学陆昭的话,龟头抵着前列腺的软肉缓缓磨着,把他逼到无路可退。 陆昭脑中一片空白,被前列腺的可怕快感搞得崩溃地哭出来:“舒,舒服啊啊啊……” 周则枫感觉自己快射了,猝不及防开始加速,把穴口打出了一片白沫。 随着交织在一起的两声低吟闷吼,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陆昭被喷涌的精液射在敏感的肉壁,绞着周则枫的性器许久不动,全身痉挛着,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47 橙子 听说人会选择性遗忘一些不愉快的记忆,陆昭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去想起,有些事他就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然后用柑橘味的气息填满生活的每一丝隙缝,反复咀嚼美好的,刻意无视残酷的,好像时光从未流转,他永远逗留在那个金光灿灿的秋季,在漫山遍野的橙色里奔跑跳跃。 其实故事情节很简单,依然是很老的那一套,只是原生家庭不幸这种艺术作品里用滥了的基调和背景,落在每一个普通孩子身上,都无异于一处血淋淋的贯穿伤。 爸爸的果园承载了陆昭最美满的那部分童年记忆,父亲老实本分,母亲美艳大方,听别人说陆昭的妈妈梅舒婷年轻的时候出色的追求者众多,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不高不富也不帅的陆程抱得美人归——每当果农们说到这个话题时,陆昭也会抱有同样的疑问。 他的疑问有很多,大部分让他在意的,都来源于梅舒婷。 梅舒婷和陆昭的爸爸陆程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她会弹琵琶,陆程却说她在弹棉花,她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陆程只会把名字念成特斯拉的副司机,但是这并不影响陆程把梅舒婷捧在手心里,他对梅舒婷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即使梅舒婷对他总是不苟言笑的,两个人看上去就很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他们俩倒是挺像夫妻,但陆昭却不太像梅舒婷的儿子。 有一天放学,陆程因为要送货没来得及接陆昭放学,陆昭在学校门口坐到傍晚,决定自己走回家。 他家离学校挺远的,等陆昭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夏天的太阳没得晚,在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殆尽前,陆昭发现梅舒婷是在家的,她正坐在琴凳上看书,忘了开灯。 就像忘了开灯一样,她也忘了接陆昭放学。 这也不是偶然情况,这样的“忘记”和“忽视”自陆昭懂事起就贯穿在他的生活中。 或许是因为梅舒婷生活中有太多的东西,不仅要弹琵琶看书,还要外出购物,和朋友聚会,去瑜伽馆上课,有段时间还在考什么证书,她的生活很满,满到没有陆昭这个儿子一样。不过对于陆昭,她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她给陆昭报了钢琴课,这是唯一让陆昭觉得自己出现在母亲眼中的时刻。 大多数时候,在梅舒婷这里,陆昭就像一个透明人。 所以陆昭小时候很“调皮”,因为他会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或者闯祸,以吸引妈妈的注意——虽然最后吸引来的都是爸爸。 陆昭在钢琴谱上画小人,故意摆在琴架上,梅舒婷看见了,但也只是看见了。 他的妈妈从不抱他,从不亲他,也从不骂他。 陆昭年幼时,每次看到小学同学的妈妈来学校接送他们上下学,嘘寒问暖,甚至唠叨谩骂,都会怀疑梅舒婷的母爱是否是另一种形状——陆昭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也许爱不止一种表现形式,不能因为梅舒婷对他不管不顾,就断言她不爱自己,这实在过于草率。 直到易旸的出生,才让陆昭意识到,他妈妈的爱没那么深不可测,甚至过于通俗易懂地施展在易旸身上,让陆昭觉得过去的自己才是过于草率。 不过七岁以前,陆昭有十分疼爱他的爸爸。陆程虽然人有点大老粗,看到陆昭在学校获奖只会说“儿子牛逼”,但陆昭弹不好钢琴愁眉苦脸的时候,陆程会偷偷向他做鬼脸,会抱着陆昭去后山摘橘子,教他爬树,会送陆昭钢琴谱,装文化人在扉页写上:“赠照照,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后山栽着几棵桂花树,秋天到桂花开,果园里工作的姐姐还会摘桂花给他做桂花糕吃。 陆昭的童年几乎都是被爸爸果园里的橙汁浸泡长大的,明亮温暖,且富有生命力。 直到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陆昭回到家,却被涕泗横流的亲戚急忙抱起来,一起搭车送到了医院。 那天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一切都来得太快了,陆昭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医院,迷迷糊糊地见了爸爸最后一面,迷迷糊糊地看着白布被盖上,迷迷糊糊地被哭得满头大汗的亲戚晃来晃去。 “这孩子是不是不太正常啊?他爸出车祸去世怎么都不哭?” “白瞎老陆对你这么好,你和你那个妈都是冷血动物!” “照照是不是被吓到了?孩子还小,别折腾他了。” “你和你妈都是赔钱货!你知不知道你爸吃了多少年哑巴亏?!” 很奇怪,陆昭在一片哭泣声中,提炼出了几句信息量很大的话,这些话看似云里雾里讳莫如深,实际上却有迹可循,陆昭曾在邻居嘴里听过,亲戚们也没少说,陆程知道后只让他不要管不要听,现在陆程不在了,就像泄了洪的闸,闲言碎语像一条河,汇聚在陆昭的耳朵里。 碎片化的信息在葬礼上被陆昭拼凑起来,成了一个虽然震惊却情理之中的真相。 梅舒婷读大学期间和男友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男的不负责任逃之夭夭,留下身体不适合堕龉嬉胎的梅舒婷独自面对,她怀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被学校退学。 在她怀孕的时候,只有陆程一直不离不弃陪着她。他是梅舒婷的高中同学,但没考上好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创业了,是众多梅舒婷的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最后不知道谁先提出的,梅舒婷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俩结了婚。 一开始,陆程这边的亲戚朋友只觉得是陆昭走运娶了个貌美的老婆,后来梅舒婷未足月就生育,再加上一些流言,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老实人接盘,对梅舒婷从来没有好眼色。 陆昭也就此明白,为什么他妈妈一直不喜欢自己。 对于前途光明的梅舒婷,陆昭的到来不仅毁了她的未来,还断了她对爱情的念想,代表着不堪的过去。 陆程去世后,梅舒婷居然肯把陆昭带走,她之前考的证下来了,终于找到了一份像样的工作,那段短暂的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光,让陆昭觉得惶恐又幸福,即使只持续了两个月,梅舒婷就找到了男朋友。 第一次见到易明建的时候,陆昭还不知道未来他会成为自己的后爸。陆昭只是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努力学习,想要把梅舒婷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过来,但事态逐渐脱离他的控制,梅舒婷和易明建坠入爱河、结婚生子、移居m国,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快到陆昭还没来得及成为自己理想的样子,易旸就出生了。 陆程甚至还没去世满一年。陆昭这下才明白原来他爸和自己,对于梅舒婷来说都是一种累赘。 陆昭明白自己的定位,所以没有跟梅舒婷去m国,只在寒暑假时过去住。在他们一家三口的世界里,他就像个寄居蟹,缩在小小的壳里,看他们阖家欢乐,看他们母子情深。 陆昭对易旸实在爱不起来,特别是在看到梅舒婷对易旸的无微不至之后,但易旸却意外地十分粘着他这个哥哥,去哪儿他都跟着,陆昭一开始只是不搭理他,但自某天起,陆昭突然开始对易旸关心备至起来。 那天,易旸弄坏了自己的玩具,陆昭本想坐视不理,但看他哭得这么惨,陆昭就大发慈悲帮他修理好了,这个小小的举动得到了梅舒婷的夸奖。 “洋洋多跟你哥学着点,别整天只会哭。”陆昭听到过梅舒婷和易明建这么说。 陆昭当时心想,那是因为易旸哭有用,但是我哭没用。 陆昭开始加倍对易旸好,即使他不喜欢梅舒婷亲亲抱抱易旸,不喜欢梅舒婷对易旸百般纵容,不喜欢易旸郊游前梅舒婷的唠叨,和塞满零食的小书包,更不喜欢梅舒婷偶尔会生气朝易旸发火。 也是在这期间,陆昭察觉到自己对梅舒婷有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控制欲,但他把一切都隐藏得很好。陆昭和易旸形影不离,同时更卖命地读书,考上了医科大,只因为这样可以稍微分走一些梅舒婷的注意。 然而这些好,却好像让易旸误解了。 易旸读初中的时候就老是粘着陆昭要和他一起睡觉,陆昭拒绝无果,他俩就每个暑假都睡一个房间,陆昭慢慢开始不太讨厌易旸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兄友弟恭的也都挺好,可谁知道易旸会跑偏呢。 陆昭从高中时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大学时交往了第一任男朋友,是自己的学弟,有一天他们俩一起回宿舍,却被回国找陆昭的易旸看到了两人的亲密举动,易旸当面没说什么,客客气气的,可不知道背后跟学弟说了什么,陆昭和他没几天就黄了。 再之后,陆昭找易旸算账,然后刚上高中的易旸居然跟陆昭表了白。 陆昭直接一拳揍在他脸上。 陆昭以为易旸是少不经事误会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这段感情会这么偏执和漫长,陆昭被缠得不堪其扰,决定把易旸删了那天,易旸跟陆昭说,爸妈老是在家里吵架,估计快要离婚了,自己压力很大,然后发来了一份抑郁症测定报告,陆昭又不敢删了,怕他干什么傻事。 这种微妙又平衡的关系一直维系到陆昭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易旸回国读高中,住在陆昭家里,陆昭警告他不要越线之后,他并没有再做出奇怪的举动。 梅舒婷和易明建最后还是离婚了,陆昭成年后也不再固定往m国跑,成为医生之后,他把控制欲转移到手术台上,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和经验完成一台又一台完美的手术,对于他来说是另一种莫大的成就感,这样的成就感同样可以从弹钢琴时获得,工作、论文、健身和弹琴,逐渐把陆昭变成一个上了发条的锡兵小人,构成一条循规蹈矩的生活轨迹,他习惯于掌控,但对于超出他可控范围的,一律远离。 陆昭以为自己对母亲的执念已经被时间冲刷得很淡很淡了,但有一天发生了很多意外,把一切都打回原形。 那天易旸刚放学,去机场接了梅舒婷一起去医院找陆昭,却刚好碰到一起医闹事故,看上去很平凡的男人突然暴起朝陆昭刺去,易旸奔过来挡,电光火石间,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因为梅舒婷在场,陆昭下意识伸出手一拦,刹那间满目的血。 术后陆昭躺在床上,麻醉醒后第一眼就看到梅舒婷坐在他床前抹泪。 最后一次了,他心想,这是最后一次。 手术效果很好,但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陆昭不适合再上手术台,被调到了心内科,弹的钢琴曲也不成调,陆昭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从小到大,自己争取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发自内心想要的,他有多爱妈妈吗?其实不见得。他有多喜欢钢琴吗?其实也没有。而现在,这个世界不再有什么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他的自我和快乐也随之消失了,那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居然成了不可能实现的祝愿。 恢复期过去后,他约了第一次炮,在帮炮友打出来之后,久违感受到控制权又回到自己手中。 易旸知道后,给他科普,什么叫边缘控射。 “我知道你恨我,因为妈,我一直都知道。或许看到我痛苦,你心里会好受点?你的手受伤了,总要找到新的爱好,不如拿我练练手。而且适当的手部锻炼有利于恢复。”易旸自以为是的循循善诱实际上逻辑混乱漏洞百出,在陆昭眼里十分可笑,但也并未拆穿他。 一场没有任何情欲的控射在陆昭手里开始又结束,陆昭擦擦手,把今天视为分水岭,决定与过去决裂。 易旸问陆昭开心了吗,实际上陆昭谈不上开心,只觉得轻松惬意。 他找到了新的爱好,割舍了赖以生存的瘤,人总要踏出舒适圈,未来可能还有新的东西在等着他,也未可知呢。 48 同居 月光似水倾洒在地板上,陆昭坐在周则枫怀里轻描淡写地讲完,指间的烟刚好燃尽。 “雪饼呢?雪饼是怎么回事?” “雪饼是他收养的没错,养了三四年吧,他要出国就想把雪饼丢了,我不许。”陆昭把烟按灭,又被周则枫抓回怀里抱着,“其实在易旸眼里我一直挺冷血的,所以才不相信我想养雪饼,以为我是为了他。” 周则枫心想,易旸比自己先认识陆昭这么多年,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还有体育生的事。是因为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体育生,所以他以为我喜欢这一款,就自己选了体育大学。” “那你不喜欢这一款吗?” 陆昭一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怎么回答都是错,索性装作没听见,“太晚了,解释清楚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好了睡觉。” 周则枫把钻进被窝的陆昭捞出来,硬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陆昭不依,又被压着操了好几个回合,周则枫才勉强放过他。 / 由于陆昭家离周则枫的学校和陆昭的工作单位更近,周则枫的房子又空置了下来,他自那天起正式住进陆昭家里,并且为了“偿还房费”,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做饭等一干事宜。 陆昭乐得当甩手掌柜,然而第一天同居的他显然不知道之后自己会遭受什么。 以前没发现,在一起住之后陆昭才领略到周则枫的性欲到底有多强,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平时好好的接他放学,可能只是一个点烟的动作,或者感冒鼻音过重,甚至更离谱的是稍微碰碰周则枫的手,他都能硬起来,马眼的水经常把内裤弄脏。 陆昭本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还居高临下地叫他注意禁欲,毕竟以后还要玩控射的,可是陆昭终究还是小看了周则枫。 停车场是经常擦枪走火的场所,周则枫结束完一天的训练,穿着微微汗湿的白t恤,把白衬衫扣到最后一颗的陆昭抱在怀里颠起来操,周则枫往往只把运动裤拉下来一点,陆昭却露出了整个肉臀,被周则枫抓在手里狂狼地揉捏。陆昭用手紧紧捂着嘴,上下起伏的动作都不敢太大,然而这样却显得进进出出的水声更加刺耳,黏着两人的耳膜,把狭小的车厢染成热火朝天的颜色。 做饭这件事偶尔会轮着来,陆昭本来从网上学了新菜想试试好不好吃,经常连火都还没开就被硬物抵在腰间。陆昭一边做,周则枫一边把陆昭的衣服一件件扒光,最后只剩下挂在脖子上的围裙,把蝴蝶结紧紧地系在后腰,露出一整个白皙的屁股。 “周则枫你不用吃饭了是吧?”陆昭忍住喘息,抓住周则枫的手阻止他。 “是谁不专心?你做你的,不用管我。”周则枫的大手把陆昭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隔着粗糙的围裙捏起他的乳头揉搓,把陆昭的性器捏得翘在前面顶开了布料,陆昭有点受不了了,想让周则枫回房间做,没想到突然穴口一热,周则枫的唇舌就这样顶开已经湿润的小穴吮吸舔舐起来,还把舌头伸进穴里勾弄肠壁。陆昭菜刀都拿不稳了,周则枫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碰前面,最后陆昭居然靠后面就射了一围裙精液,饭也吃不成了,两人搞到晚上八点饥肠辘辘,才灰头土脸爬起来觅食。 偶尔也能够平安吃完一顿饭,结果收拾好餐余垃圾后陆昭又被压在餐桌上做了一顿,周则枫属实变态,在陆昭家搜罗来下午一起做甜品打发好的奶油,不由分说就往陆昭身上抹,长期被吸得大了一倍的乳头看上去红得滴水,乳白的奶油点缀在上面,就像草莓蛋糕。 “周则枫……凉……我要下来。”陆昭躺在硬邦邦的餐桌上,十分没有安全感,且有一种自己就是一道甜品的错觉。 “乖啊哥哥,待会就热了。”周则枫把黏乎乎的奶油弄在陆昭硬起来的性器上,上手撸了几下,然后俯下身一点点地把奶油舔掉吃进了嘴里。 从大腿根到锁骨,周则枫把陆昭整个人都舔了个遍,陆昭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整个人瑟缩着抖个不停,周则枫握着肉棒挺身插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射得一塌糊涂。 也有从下班到饭后都相安无事的时候,陆昭勒令周则枫不许再发情,周则枫就委委屈屈到客厅看电视去了,或者出门去遛雪饼。陆昭终于有空闲时候备课写论文,可惜往往不消一个小时,身边就会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人粘着他不放。 周则枫变着花样地求欢,变着花样地玩陆昭,变着花样地在家里的每个角落做爱,周则枫好像格外喜欢窗边,陆昭卧室里的落地窗和小书房里的飘窗成了重灾区,陆昭经常射得满玻璃都是精液,然后又会接着射点别的。 除了窗边,沙发也是事故多发地。陆昭喜欢看电影,所以也时常拉着周则枫一起看,可是当初那个在电影院里说着“我也想加分”的可爱单纯周则枫好像消失不见了。有时候陆昭正看得起劲,就被早已经虎视眈眈的周则枫压在沙发上大做特做,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穆赫兰道》像梦境似的光影,他们在各种语言、各种场景、各种故事中做爱,他们看遍了各色人生,无数角色也同样可以为情欲交织的存在作证。 这样荒淫无度的日子没让陆昭的精神气萎靡不振,反而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连医院的同事都发现陆昭的变化,在私底下讨论陆昭是不是已经走出了转岗的阴影,或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 是不是爱情的滋润,陆昭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精液的滋润。 陆昭本来还想让周则枫禁欲,现在想想实在太天真,现在几乎每天都做,周则枫却好像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精液一样。 可是陆昭不比年轻人,他觉得再这样搞下去自己迟早要英年早萎,于是精心策划了一起反击战。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陆昭接了周则枫放学,然后把一个礼盒递给了周则枫。 周则枫欣喜若狂地打开,然后看到了口球、手铐、项圈和龟头训练器。 49 梦境 陆昭家卧室的落地窗大而明亮,房间里很安静,隐约回响着震动声。傍晚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洒在周则枫侧脸,连他肌肤的细小绒毛都看得见。 周则枫今天去参加了学校活动,身上还穿着全套的黑色西装,领带都打得板板正正,本来应该意气风发,亦或是叱咤风云,然而此时却戴着黑色的口球跪在地上,双手被金属手铐禁锢在自己身后,抬起湿润又屈辱的眼睛望着坐在床边的陆昭。 紧接着,眼里的屈辱消解了一些,被明晃晃的欲望所取代——陆昭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白衬衫的纽扣,然后随着咔嗒一声,皮带也落了地,两三下功夫陆昭便全身赤裸站在周则枫面前。 周则枫挣扎起来,被手铐束缚住,想说话,又被口球阻隔成一连串的“呜呜呜”,接着想膝行靠近陆昭,陆昭却突然抬腿抵在他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叫你禁欲你不听,我只能出此下策了。”陆昭在周则枫的注视下,从衣柜里取出一条白色丝袜,坐在床边开始慢吞吞地穿,柔软丝滑的丝质面料在陆昭的长腿上慢慢绷紧,脚趾和脚踝被紧紧束缚在丝袜里,最后穿到腰间,周则枫才发现这是开裆的,陆昭半硬的性器在腿间晃荡,看得他眼睛都直了,理智也快要燃烧殆尽。 “你觉得黑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陆昭一只手拉着周则枫的领带,一只手捏住周则枫的下颌,拇指在口球上点了点,摩挲着他的嘴唇。周则枫脖颈上青筋凸起,额角已经有汗冒出来,因为不断挣扎想说话,嘴角有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顺着下巴将滴未滴,陆昭看到,笑道:“小狗忍不住流口水了?怎么那么色啊。” 周则枫盯着陆昭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陆昭却也不怵,下定决心要治治周则枫。 他又坐回床上,看到周则枫已经顶出好大一个帐篷的胯间,不假思索抬脚踩了上去。周则枫闷哼一声,瞬间跪不稳了,陆昭看他受不了的样子,得寸进尺地轻轻踢他的龟头。 “额……”周则枫性器一热,感觉龟头又有前列腺液流出来——实际上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流个不停了,内裤早就湿了,龟头还弹到了内裤边,不上不下卡得难受。 陆昭隔着裤子踩周则枫的鸡巴,总觉得不够劲,于是俯下身来解开周则枫的腰带,把周则枫的性器解放出来,没想到裤链解到一半,周则枫突然低头轻轻地碰了碰陆昭,口球敲了敲后脑勺。 陆昭疑惑地抬眼看,却见周则枫傻乎乎地笑着看自己,好像在说“亲到你了”。 陆昭亲亲周则枫的口球,正当周则枫以为自己终于解放时,陆昭又坐了回去,隔着内裤用脚揉他的鸡巴。解开了裤子之后嗡嗡震动的声音更加明显,陆昭的脚趾挑开内裤,露出周则枫被龟头训练器箍住的肉棒,上面龟头被震得酥麻无比,已经满是前列腺液,水光发亮,马眼里还有透明的黏液在源源不断往外吐。 “这么湿了?很舒服吗?”陆昭有些惊讶,见周则枫委屈巴巴地点头,陆昭又拿遥控把震感调高了一档,如愿以偿看到周则枫颤抖的大腿根。 陆昭灵活地揉搓周则枫的鸡巴,把龟头翻来覆去地踩,脚底沾上了周则枫的前列腺液,白色的丝袜多了几分纯洁,周则枫忍不住低头看,却是越看越硬,越看越难受。 陆昭看玩得差不多了,便跪在周则枫面前替他脱掉西装解开领带,只剩下一件白衬衫,“以后不许不听我话,懂了吗?别一天天的不节制,我身子骨受得了吗?” 周则枫看似十分诚恳地点点头,陆昭满意地笑笑,把周则枫的口球摘下来,说:“你今晚在这里睡,我去书房了,不许把龟头训练器拿掉。”说着站起身脱丝袜,周则枫还跪在地上,有些委屈地说:“可以把手铐也解开吗?手腕好像破皮了,好痛。” 陆昭到周则枫身后一看,果然手腕上红红的快要破皮了,他生气地弹了弹周则枫的龟头,说:“叫你乱动,活该!” 陆昭还在犹豫要不要解开的时候,周则枫又开始央求:“求求你了哥哥,真的好痛,我保证不会乱动了。” 陆昭这辈子一而再再而三犯的错,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周则枫。 他取了钥匙解开周则枫的手铐,下一秒就被周则枫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陆昭已经习惯被反击了,他学会了坦然接受:“要做吗?那说好,只能做一次,我晚上还要……” 还没说完,周则枫便封住了他的嘴。 当愉囍晚,周则枫确实只做了一次,托龟头训练器的福,周则枫一直不射,或者是快要射了就缓一会儿换姿势,陆昭苦不堪言,射了三次,精液都射空了,后半段干性高潮了两次,最后连尿都射不出来,从嘴唇乳头膝盖再到龟头,特别是后穴,全是红彤彤的一片。 陆昭发誓,自己再也不买什么破道具了,反而最后受苦的是自己。 陆昭确实是不买道具了,可周则枫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周则枫一直深谙此道。 / 陆昭做了一个梦。 梦境既不荒诞也不梦幻,几乎1:1复刻现实,把他和周则枫认识到熟识的过程重新经历了一遍,和现实中的每个选择别无二致,陆昭在每次周则枫出现的时候,都感受到心动和退缩同时撞击他的心脏。 第一次见到周则枫,只是垂涎于肉体,他想和周则枫发展露水情缘,没想到他是个直男,在这之后在医院见面,他知道周则枫受了伤失眠的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应该说什么呢?陆昭当时不知道,后来想出来了,当时应该跟周则枫说的话,也是应该跟自己说的。 在这之后,陆昭不是看不出来周则枫几次三番的接近和带有好感的试探,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一套组合拳打了好几次,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劝退他。 时间点来到和易旸吃饭的这一天,陆昭其实打一开始就发现了周则枫,他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好像佳偶天成。陆昭心想,也许这才是周则枫本来的人生轨迹,遇见自己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就此结束吧,之后也没必要再挂念着他了。 周则枫上了大巴,陆昭一扭头,坐在对面的人却不是易旸,而是变成了一个老人。 “你弟弟有事先走了,我能坐在这里吗?” 陆昭点点头。 “看上哪个了?”老人笑起来,脸上有一道道慈祥和蔼的沟壑。 陆昭摇头,说:“看上了又怎样?” “看上了就去和他在一起啊。” 陆昭又是沉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老人又问:“你在怕什么?” 陆昭长吁一口气,纠结片刻说道:“我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怕不得善终,怕我喜欢比他喜欢我多,怕我失去掌控权,怕他又跑回去喜欢女生——所以,还不如不开始。” 很奇怪,陆昭明明穿着大人的衣服,说话的声音就像孩童一样稚嫩。 “你不是只想玩玩而已嘛?想那么多干嘛?” 陆昭说:“不是的,那只是我装出来的。如果我看上去很洒脱,就不会丢脸了不是吗?” 老人讳莫如深地笑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用怕丢脸,他只会觉得你可爱。” “是吗?” “是啊,就算闹多少笑话,就算自作多情,也无伤大雅,更何况他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试试呢?”老人越矩地轻轻把手搭在陆昭手上,“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你说的‘掌控权’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你掌握之中,就像长得再好的橘子树,上面也会有一些长得不好不能卖的。也许那些无法控制的事更加美好。就算最后没有好结局,至少尝……不是,试过了就不遗憾,不是吗?” “而且我觉得人家小伙子挺好的,你自己想想,自从遇到他是不是没那么不开心了?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多和他说说,我看他年纪比你小,倒是活得比你明白些。” 陆昭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老人拭去他的眼泪,说:“照照,你总是这样,谁说一辈子只能弹钢琴的?别的你只要肯学,一定能学得比钢琴更好。” “爸,我知道了。”陆昭啜泣着,“原来你老了,是长这样的啊。” 陆昭是哭着醒过来的。 周则枫一下子就醒了,抱着陆昭连忙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做了噩梦,陆昭没说话,埋在周则枫怀里一个劲地哭,周则枫从来没见过陆昭哭得这么惨过。 哭得就像一个摔了跤的小孩子。 50 秋天 冬天终于悄无声息地来了,明明还没到圣诞,大街小巷却都开始回荡玛丽亚凯莉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让陆昭这个一向不热衷于过圣诞的人都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周则枫倒是自从月初就一直念叨着过圣诞的事,不仅是因为这是他俩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圣诞,也是因为圣诞前夕那一天周则枫有一场比赛要参加。 虽然不及受伤后那场比赛那么重要,但也是他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通行证,周则枫从十一月开始就变得很忙,陆昭梦寐以求的禁欲时刻终于到来,可是少了周则枫在身边,陆昭又觉得不习惯起来。 进入十二月之后,周则枫随着游泳队去了外地集训,他们开始了为期差不多一个月的异地恋。 周则枫一天都没什么机会碰手机,分享生活的人就变成了陆昭,就算只是拍拍科室的仙人掌,或者当天的天空和云朵,周则枫都会在晚上结束训练后逐条细细回复。 他们就像平时那样交流着,陆昭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周则枫的短暂抽离而有什么变化,陆昭本人也只是觉得有一点不习惯,其余的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周则枫一天要说几十次好想你。 不过他们俩的相处不可能这样纯情,令陆昭觉得无语的是,周则枫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回了宿舍还能那么精力充沛地缠着要和陆昭视频。 “你能不能也找点事做?”屏幕那头的陆昭戴着黑框眼镜,面前摆着个笔记本电脑在看资料,写到一半有点写不下去了,“你老看着我干嘛?” 周则枫一脸无辜:“我就想看不行吗?你把我当个电子宠物放在一边,又不会碍着你什么。” “你这么看我都没心思写了。”陆昭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浅显,却被周则枫解读出不同含义。 “没心思写那就干点别的。”“什么?” 周则枫掩唇咳了一声:“我昨天申请换到单间了,室友晚上老是打呼。” “嗯,你早上不是说了吗?”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不用像之前那样清汤寡水地聊了。” 陆昭瞬间懂了,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伸手打算挂电话:“不聊了,我去洗澡。” “诶诶别挂!”周则枫央求道,“把我也带进去吧,我想看。” 陆昭心想,他和周则枫都那么熟了,也没什么地方没看过,没必要那么扭捏,于是大大方方把“周则枫”带进了浴室,用封口袋装了放在置物架上。 陆昭不断提醒自己就当周则枫不存在,或者把手机当成单纯的手机,但脱衣服的时候还是觉得不自然。他把视频通话的大屏画面换成自己这边,以观察自己的身材会不会拍出来不好看,然而在解腰带的时候,陆昭下意识抬眼看手机屏幕里的周则枫,又忍不住点开周则枫那边的画面,切换成大屏。 周则枫架在枕头上的脸瞬间占满了屏幕,陆昭看着视频那边他刚洗完吹干柔顺的额发,还有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周则枫如果如他所言是电子宠物,那也一定是只表面很乖的小狗。 周则枫看陆昭一直盯着自己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陆昭摇摇头,伸出手朝着屏幕上方拍了拍,就好像摸到了周则枫的头一样。 而周则枫也下意识地低头在枕头上蹭了蹭,就好像他真的被陆昭摸到了头。 陆昭回过神来,转身打开花洒,脸有点热,也有一些落寞和怅然若失。 他本来以为作为心如磐石的自己来说,类似于“想念”这样的情绪不会存在,可是现在他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陆昭很想很想周则枫,比他自己估量的程度还要深。 陆昭以为手机装在封口袋里,自己这边又有花洒的水声,周则枫应该听不见,于是开始对着手机屏幕轻轻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周则枫在那边看到陆昭张嘴,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快回来吧,不想老是视频,浪费时间。”陆昭一只手把湿漉漉的额发撩上去,靠近屏幕,周则枫被骤然放大的精致脸蛋弄得慌了心神,他看着陆昭的泪痣,忍不住心驰神往,然后突然听到陆昭说:“快回来,想你了。” 周则枫愣住,眼睛瞬间就红了,鼻子酸酸的有想哭的冲动。 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的陆昭又继续往身上抹沐浴露,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陆昭很快就洗完澡了,把“周则枫”从被雾气弄得模糊的封口袋里解放出来,却发现周则枫眼睛红红的,眼里好像有泪水一样。 “你怎么了?”陆昭穿好浴袍往二楼走,一边跟周则枫说话。 周则枫胡乱在脸上一抹,眼睛湿淋淋亮晶晶的,摇摇头说:“我也想你。” 陆昭心一动,正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周则枫突然把手机拿起来,摄像头翻转拍到了自己全裸的身体,腿间的肉棒正红通通地勃起着。“你刚刚说想我,它突然就硬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它也想你了。” “你这哪儿是想我,是想操我吧。”陆昭冷声道。 周则枫赶紧把摄像头重新翻转回来,急道:“不是不是!我都……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 陆昭绷不住笑道:“你慌什么,我当然喜欢。”他靠近屏幕轻声说:“来,给哥哥看看,硬成什么样了?” 周则枫的脸唰一下红了,把手机挪到下面拍自己的鸡巴,又长又粗的性器盈满了整个屏幕,热腥气扑面而来,青筋盘虬在涨到极点的柱身上,紫红色的硕大龟头上水淋淋的一片,在周则枫手里不甘寂寞地一动一动。周则枫在画外音解说道:“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我就有点忍不住,偷偷撸了。” “不是叫你忍几天?” “真的忍不住了,”周则枫说着话,回想起刚才镜头里陆昭的身体,白得晃眼睛,胸乳又是粉红色的,微微凸起的胸肌抓在手掌里十分柔软——这么想着,马眼突然吐出一点水,“我也想看看你,可以吗?” 陆昭勾唇一笑,脱了浴袍把手机往下面拍,周则枫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昭的性器也已经完全勃起了,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下方红艳湿润的穴口,因为有些冷在不自觉地瑟缩着,从紧闭的褶皱中伸出一条粉红色的线来,像是周则枫大脑里的引线,一下子点爆了他的理智。 “什么时候弄进去的?”周则枫的眼神和声音里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浓浓情欲。 “洗澡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把跳蛋又往里推了推,陆昭浑身一颤,忍不住呻吟一声。 “把震动打开。” 陆昭看着屏幕里胀大的鸡巴,空虚感无端涌进来,他躺在床上,把跳蛋的开关打开,嗡嗡的震动声从体内传到周则枫耳朵里,陆昭打开后就把遥控扔到一边,双腿夹着被子在床上扭动起来,手机被放到一旁的被子上架着,周则枫只能看到陆昭爽到销魂的面部表情,鸡巴瞬间更硬了。 周则枫把脸凑近屏幕着迷地看,手机不稳地颤动,另一只手在身下不停动作,说出来的话下流又色情,“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自己插过吗?应该很紧吧?流水了吗?” 陆昭意乱情迷地,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额头上都是欲求不满的汗,浑身浸满让人想把他撕碎的易碎感,他把手机放到自己身后放好,两腿松开被子,正对着摄像头,淫水流了一腿到处都是,红得发亮的性器夹在腿间,已经溢精了。 “哥哥,你用手指插进去好不好?我想看,就当做是我在肏你。”周则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或许是看不到周则枫,羞耻感消解了一些,陆昭把手放在身后,试探着插入一根手指。 “好想肏你啊……照照,你找到前列腺了吗?按到那里是不是很爽?”周则枫泡在欲望深渊的低沉声音让陆昭的后穴忍不住瑟缩起来,夹紧了进入大半根的手指,“每次操到那里你都会颤抖着射出来,在你身后肏你的话你还会缩紧后穴咬着我不让我出去,你的穴也太会吸太骚了吧,像张小嘴似的咬着我不放,耻骨上都是你的水……” “你他妈……闭嘴!”陆昭的手指不得章法地胡乱抽插,找到前列腺后,跳蛋也被手指带进去抵在骚心上震动,陆昭轻声尖叫一声,夹在大腿间的性器急促抖动一下,白浊的精液射了一腿,慢慢顺着大腿根流到床上。 周则枫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陆昭在床上插自己的穴,水声扑哧扑哧地响彻房间,他躺在床上像一尾溺水濒死的鱼,终于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后,陆昭用手指把自己肏到了高潮,周则枫也闷哼一声射了。 陆昭把手机拿到跟前,射完还气喘吁吁地,想赶紧把视频挂断,却见镜头前模糊一片,周则枫有些为难委屈地声音传来:“怎么办……射到屏幕上了。”紧接着又傻不愣登地笑了,“不过这样就像射在你身上一样。” 陆昭恼羞成怒,又觉得搞笑,和周则枫告别后就挂了视频。 过了几天,陆昭收到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是可以远程操控的跳蛋。 陆昭差点把它送进垃圾桶,在周则枫的软磨硬泡下,某天早上,陆昭穿戴整齐,穴里塞着跳蛋上班去了。 当天接诊病人的时候,正好好说着话,跳蛋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幸好没有什么声音,只是苦了陆昭,说话气息不稳,还被同事以为是身体不舒服。 送走了病人之后陆昭立马打了电话给周则枫,“周则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感受到了吗?”周则枫没头没尾的,语气里还有些许期待,陆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在恶作剧。 “我在操控端写了你的名字,你感受到了吗?”周则枫有些失落,“陆昭,我好想你。” 陆昭大受感动,立刻在网上下单了一套道具寄给了周则枫,以表慰藉。 / 周则枫集训回来的那天下了大雪,陆昭穿得有点少,下班后哈着白气走出医院,就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周则枫站在门口。 他头上已经落了不少的雪,看到陆昭出来,周则枫狂奔过来,敞开自己的羽绒服把陆昭抱了个满怀。 陆昭瞬间被热腾腾的温暖裹住周身,抱着周则枫的腰,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有想哭的冲动。 “冷吗?”周则枫捧起陆昭的手给他搓搓暖,陆昭吸吸鼻子,抬头责备他:“你傻啊?不知道进来等我?” 周则枫笑开了,指了指不远处的车:“想给你看我的车呀,我从我爸那里开回来了。” 他抱住陆昭,“从今往后,我都是你的人了。” / 周则枫的比赛在平安夜当天,一大早他就把门票交到了陆昭手里,叮嘱他一定要准时到场。 “不要紧张,沉着应对。”陆昭在周则枫额头上盖了个戳,好像是定海神针似的。 陆昭到比赛场馆的时候里面已经快要坐满了,周则枫给他安排在家属区,他身边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比赛开始前突然跟陆昭搭话。 “你看好谁?”他突然问。 “周则枫。” “是吗?但是我听说他受过伤。” 陆昭奇怪地看了老人一眼,又扭头看着游泳池波光粼粼的水面,说:“伤也总会有痊愈的一天。您这么说,那您看好谁呢?” 老人笑笑,“周则枫。”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中有溢于言表的自豪。 比赛很快开始了,陆昭看着站在起跳台的周则枫,遥遥望着,向他挥了挥手。 周则枫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 比赛全程进行得很快,陆昭看似气定神闲,实际上出了一手的汗,最后周则枫甩开第二名好几秒赢得了冠军,在全场欢呼的时候,身旁的老人突然站起来,跟陆昭说道:“祝你们幸福。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陆昭惊讶地看着老人蹒跚逆着人流走出场馆的背影,恍然大悟。 他之前听过周则枫说自己家里的事,联系昨天周则枫把车开回来的事,他可能和周瑞轩已经谈崩了,但周则枫还是给了周瑞轩场馆的门票,而周瑞轩也真的来看了。 周则枫对父亲并没有多少爱,可能只是想证明,自己当初选择的路真的没有错,自己钟意的人,也比周瑞轩想的好太多。 陆昭百感交集,看着领奖台上的周则枫,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在他们遇见彼此的时候,周则枫跟不上训练节奏,还深陷失眠的困扰,而陆昭也在日复一日的画地为牢中自我挣扎。 这个秋天如此难熬,却也这样在反复拉扯中来到了冬天,本来以为这段感情会像开在冬天的游泳比赛一样滑稽且不合时宜,可最终周则枫还是在这场比赛中夺得了桂冠。 周则枫领完奖,披着浴巾往观众席跑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陆昭深深吻上他的唇。 陆昭心想,只要是周则枫,什么时候都合时宜。 / 冬日的大街上圣诞气息很浓厚,商店门口张罗拉上了彩灯和挂饰,广场中央,皑皑白雪盖住了郁郁葱葱的圣诞树。 陆昭的手揣在周则枫的兜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人行道上,不禁让他们想起上回在医科大的校道上,他们也是这样肩并肩,好像没有目的地似的走着。 陆昭突然在周则枫口袋里摸到一样东西,拿出来放在掌心一看,是一朵已经干枯失色的金桂。 “这是什么?”陆昭问周则枫。 “这是来年秋天——是往后很多年的秋天。” ——end—— 完结啦! 这是我第一本写到完结的文,写得很顺畅,但是因为文笔不足很多地方写得不好,不过按我现在的水平可能没法进行太好的修改,等过段时间可能会把其中的bug什么的修一修。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有很多鼓励的留言让我看了觉得很想哭,其实我是一个很容易挖坑不填的人,但因为喜欢这个故事,喜欢周则枫和陆昭,也喜欢每一位追文看文的大家,所以整个过程都十分愉快,一边备考一边连载确实很累,但在背完书之后写文 ,发完文之后看留言和评论,是不可多得的放松和慰藉,深深地谢谢大家(含泪鞠躬) 接下来还有几章番外要写,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类型的,可以告诉我。 另外想写几个彩蛋番外,比如平行世界abo什么的放在afd,链接放微博(@数不尽雨山前),同时会连载一两篇短篇,想看的可以自行选择,希望大家不要介意555 番外1 圣诞 周则枫吵吵嚷嚷要过的圣诞节,最后也是在陆昭家里过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本来周则枫信用卡解封,也拿到了属于他的信托,是打算带陆昭出去购物或者好好玩一玩的,但是他俩在夜幕下的广场看了一会儿高耸的圣诞树,又在商场里绕了几圈,陆昭就觉得没劲得很,催着周则枫回家。 不过这也正中周则枫的下怀。 一打开门陆昭就看到了立在客厅一角的圣诞树,他惊喜地望向周则枫,周则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其实我早上就回来了,提前买了这个布置好才去医院找你的。” 陆昭碰了碰圣诞树上面五彩缤纷的装饰,发现树下还有几个礼物盒。 “给我的?” 周则枫点点头,看着陆昭坐在地上开始一个个地拆。 看着陆昭拆礼物,周则枫在一旁说道:“我问过易旸了,他说圣诞节当天就是你的生日,”顿了一下,看陆昭滞住的动作,继续说,“生日快乐,照照。” 陆昭头也不抬地继续拆礼物,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周则枫正寻思着是不是被易旸这个鳖孙糊弄了,没想到陆昭一开口就暴露了哭腔:“你怎么问他不问我?” 周则枫赶紧低头看陆昭,发现他眼角有泪,鼻子也红了,赶紧用指腹把泪水揩掉,说道:“作为你的正宫,总要给人下下马威不是。” 周则枫回想起自己从陆昭手机里找到易旸的手机号,又用手机号找到微信号,可谓是用心良苦,没想到易旸一知道来者何人就迫不及待把他拉黑了,周则枫就没再重新加他,没想到过了没半天,易旸又把周则枫从黑名单拉出来,给他说了一堆陆昭的事,大有把陆昭“托付”给周则枫的意思。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周则枫也由此知道了许多陆昭的往事。 例如在m国的时候,陆昭不喜欢平安夜,因为当他们全家围在一起装饰圣诞树和准备晚餐的时候,没有人记得明天是陆昭的生日——白雪皑皑的街上满是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可那些彩灯和星星,却没有一淯希颗是为陆昭而亮的。 易旸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周则枫一直没有回复他,直到第二天易旸发了个【?】过去,才发现自己被周则枫拉黑删除了。 周则枫从来没想过和易旸形成革命统一战线,在周则枫看来,易旸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只不过是比自己早一些认识陆昭而已,多知道陆昭一点事而已——而现在,周则枫也知道了,并且往后陪在陆昭身边的,也只有自己。 “你不喜欢广场上的圣诞树,我知道,因为它属于所有人,”周则枫笑了笑,“但是这棵只属于你,我也是。” 周则枫扒开自己卫衣的领口,露出系在脖子上的黑色皮质项圈,一侧刻着“照照''s”。 陆昭的眼泪又快要流个不停了,他抚摸着周则枫的脖颈,在上面印下珍重的一吻,然后说“我也有圣诞礼物要送你”,跑到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周则枫等得心急,走进房里却看到陆昭正在换衣服。 “你怎么进来了!”陆昭的衣服正穿到一半,忙不慌地回头道,半边脸都红透了。 陆昭的身体半遮半露,穿到腰间,是一条红色的丝绒连衣裙,缀着白色的毛绒花边,腿上是长筒的蕾丝白丝袜赤脚踩在地上,长筒袜边连着袜夹一路隐入裙摆,周则枫掀开裙摆一看,袜夹夹着黑色丁字裤的边,后面还缀着一个白色的毛绒球,像兔子尾巴。 周则枫抱住他像发情似的啃,陆昭挣扎着把抹胸裙拉好,推开周则枫,恼道:“我还没说台词。” “那你说,我继续亲。”说着继续在耳后喷着热气亲吻。 “算了,反正你肯定也猜到了。”陆昭泄了气,任凭周则枫把他抱到床上压在他身上。 周则枫却不肯,硬逼着他说,“你刚刚说你也有圣诞礼物要送我,是什么?” 陆昭红着脸:“是我。” / 陆昭其人,就算当了0,被压着肏了那么多次,也依然有他自己的倔强。 就在刚刚,周则枫掀开裙子就要插进去的前一刻,陆昭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口球,逼着周则枫戴上,又非得让已经脱得一干二净的周则枫穿上上回那套黑西装。 周则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十分听话地妥协了。 他戴上口球,脖子上挂着皮质项圈,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连皮带都没有抽出来,只有裤子微微敞开露出挺翘的鸡巴平躺在床上,陆昭一看这景象后穴就忍不住流水,伸腿跨坐在周则枫胯间,已经湿润非常的后穴摩擦着周则枫散发着热腥气的鸡巴,前后缓缓动起来,性器上条条绽起的青筋热乎乎地狠狠磨在陆昭的会阴,后穴的淫水和褶皱不断摩挲着周则枫龟头下的冠状沟,没有插入胜似插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吟出声。 周则枫的双手放在身侧,狠狠地紧握住陆昭被白丝包裹住的脚踝,他身上的裙子红得似火,短而宽的裙摆把结合处恰好地遮挡住,只有摩擦的水声刺激着他们的耳朵,周则枫忍不住伸出手掀开裙摆,却见结合处已经一片泥泞不堪,陆昭的性器从被袜夹夹住的丁字裤里颤颤巍巍地翘起来,放在周则枫的衬衫上吐露白浆,只消一眼周则枫就再也忍不了了,正要动手,手却被陆昭拍开了。 “我自己来,你不许动。” 陆昭微微直起身子,握住周则枫已经硬得十成十的肉棒,在周则枫的视线里,一寸一寸地往里塞。 终于全部进了陆昭体内,陆昭餍足地抖着身子喟叹,紧接着前后左右摆着细腰动了起来。 房间的窗帘是敞开的,没有开灯,落地窗外是五彩斑斓的车水马龙,陆昭只能看到周则枫五官的轮廓,却不妨碍他为周则枫而着迷——身上却穿得一本正经,却因为戴着口球,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半闭着眼睛欲求不满地发出一阵阵闷吼和呻吟,陆昭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速度对于周则枫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但又怎样呢?他就是想看周则枫被情欲蹂躏得满脸通红浑身是汗的样子。 陆昭直起身子来,上上下下地动着,涨得通红像根烧火棍似的性器在陆昭的骚穴里扑哧扑哧地肏弄起来,周则枫也抑制不住地抓紧了陆昭的脚踝,又怕弄疼他,于是松手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陆昭越看他这个样子越觉得兴奋,伸出手把周则枫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手顺着腹肌一路摸到乳头,紧接着有技巧地掐住周则枫的脖子,扭着腰肢更快地用肉棒取悦自己,同时恶作剧般地缩紧后穴,取悦着周则枫。 周则枫不知道为什么,被掐着脖子更加兴奋了,耸动着劲腰挺身在陆昭穴里大力地操弄,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做,没过一会儿,陆昭就趴在周则枫身上,射了他一肚子的精液。 陆昭喘着气,把周则枫的口球摘掉,于是看到周则枫几乎快要吃人的眼神。 陆昭坐起来,周则枫还没射的性器入得更深了,他把刚刚因为剧烈运动垂到小腹的裙子拉起来重新盖住胸乳,抱怨道:“我没胸,这个裙子老是往下掉。” “没有吗?”周则枫翻身压住陆昭,手伸进陆昭的裙摆里,像是猥亵一般色情地往上摸,握着陆昭的胸一捏,把他的乳尖按进柔软的乳晕里。他把裙子往下拉了拉,陆昭的乳头便暴露在空气之中,周则枫含住乳尖舔舐吮吸了一会儿,抬头认真地问:“我怎么好像闻到奶味儿了呢?” 陆昭被吸得受不了,周则枫下面又杵在后穴里不动,可周则枫好像来劲儿了似的,咬着陆昭的胸啃个没完,好像真的要吸出奶似的,最后陆昭实在受不了他,又把周则枫推到床上自己来了一次,周则枫在陆昭第二次结束没力气之后才正式支棱起来,把陆昭抱到窗台、钢琴边、沙发上、餐桌上翻来覆去地肏了一次又一次,才真的肯善罢甘休。 周则枫射了陆昭一肚子的精液,小腹居然微微鼓了起来,到后半夜陆昭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躺在地毯上打着尿颤,周则枫故意按了按陆昭隆起的肚子,笑意融融地在他耳边道:“哥哥是不是有我的孩子了?” 陆昭毫无精神地瞪了他一眼,被按得有想尿出来的冲动。 周则枫把鸡巴抽出来,从一旁拿了陆昭脱下来的丁字裤,把不断往外流精的后穴堵住了,只剩下一颗毛茸茸的球缀在上面,煞是好看。 他亲了亲陆昭被啃得红彤彤的唇,“堵住了,哥哥给我生个孩子吧。” 番外2 除夕 这个冬天好像过得异常的快,很快就到了除夕夜。 周则枫给李女士的微信发【除夕快乐】,又从秦巍那里复制过来好几条祝福短信,给除夕夜还在加班的陆昭也发了。 【春节未到,祝福先到,祝愿照照,财源滚滚,吉祥高照,鸿运当头,幸福围绕,健康相伴,一生平安,万事顺心,笑口常开,预祝新年吉祥,假期愉快!】 好几条类似的短信连番轰炸,陆昭在半个小时后回了他一串省略号,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训练。 周则枫拍了医院大门口的照片发给陆昭,下一刻立马接到了陆昭的电话。 “你进来等吧,今天雪下得有点大。” 周则枫时隔已久,再次走进陆昭的诊室,发现陆昭正在把白大褂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外套,一副要走的架势,周则枫走上前去抓住白大褂的下摆,说:“这个是医院发的吗?” 陆昭莫名其妙地点头,问他怎么了。 周则枫笑笑,问道:“那可以带回家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这个穿了一天脏了,得消毒,”陆昭说,“不过我家里还有几件备用的。” 周则枫没再说什么,拉着陆昭回家了。 今天除夕夜,陆昭的家人都远在异国他乡,周则枫也显然不可能回别墅陪周瑞轩,他俩就这样过了有史以来最特殊的除夕夜——往常好多年,他们都是一个人过的。 晚上周则枫和陆昭一起包了饺子,吃了火锅,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虽然一年比一年无聊,但是陆昭第一次和人一起看,倒是看出了别样的滋味。 将近八点的时候,陆昭接到一个越洋的视频通话,来自已经开学出国许久的易旸。 周则枫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易旸先是支支吾吾道了歉,见陆昭依然板着脸,就不再往下说了,画面移到了一张虽然已经年老但风韵犹存的脸上。许久未见,陆昭都快要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妈妈。 “照照,除夕快乐。”梅舒婷那边是大白天,看上去像是刚起床,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了。 陆昭:“除夕快乐。” 然后两人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视频通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尴尬无处遁形。 从陆昭接起电话的时候,周则枫就跑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着,装作看电视,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陆昭这边的动静,眼下突然没声音了,周则枫看陆昭呆呆地望着屏幕,像出神似的,一抬头和周则枫对上眼,陆昭就招招手,周则枫指了指自己,不太敢相信似的。 陆昭点点头,周则枫把屁股挪了过去,还没坐稳陆昭就揽住他的肩膀,跟那边的梅舒婷说道:“妈,这是我男朋友,周则枫。” 周则枫吓得大惊失色,一时间呆在原地也没有反应过来跟梅舒婷问好,没想到梅舒婷只是惊讶了一瞬,又很快温柔地跟周则枫打招呼:“则枫你好,我是陆昭的妈妈。” 梅舒婷的反应不在陆昭的意料之外,自打高中时梅舒婷就知道陆昭的性向,却一直假装不知道,好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似的。 “阿姨您好。”周则枫僵硬地微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梅舒婷一直淡淡地微笑着,不过分热络和亲昵,和周则枫寒暄了几句,又问了陆昭好,在一片虚假祥和中挂了电话。 周则枫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埋在陆昭怀里,声音闷在陆昭的毛绒睡衣里有点不清楚,但挂在嘴角的笑容却十分明显。“这算是见家长吗?” 陆昭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和她没有很亲,你也知道,她有没有打这个电话都无所谓。只是——” 陆昭笑笑,亲了亲周则枫的额头。 “只是想炫耀炫耀你。” / 周则枫把陆昭抱到房间里,陆昭呻吟的尾音被强势堵上吞进喉咙里,周则枫俯身压在陆昭身上,强硬地侵略他的嘴唇,在唇齿之间肆意攻城略地。陆昭面红耳赤,不知道是窒息而致还是被周则枫色情地吻法搞得身上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则枫吻到最后,开始缓缓吮吸他的下唇和舌尖,又将吻未吻地时不时碰碰他的唇瓣,蹭蹭他的鼻尖,彻底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你喜欢这样吗?”温热的唇瓣靠在耳垂,周则枫故意压低声线,刚接完吻沙哑的低音就在陆昭耳边,他敏感地浑身一抖,在周则枫耳畔亲了一口,呢喃道:“喜欢,继续。” 周则枫把陆昭轻轻放在床上,两个人都已经脱得光溜溜了,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颤,不知道为何冬夜里零距离肢体接触格外滚烫,就像几个月前第一次做爱那晚一样。 “先扩张。” 周则枫体热,烫得陆昭仿佛置身火炉,周则枫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细细吻着他的耳廓,一只手伸到身前挑逗已经挺起来的乳尖,另一只手在身下摸索,手指在滑腻的穴口试探戳刺。 陆昭受不了这样的前后夹击,隐忍地小声闷哼,家里润滑剂没了,周则枫怕弄疼他,只用一根手指浅浅进出,这会儿却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不受控地挺腰,把臀肉往自己身下凑,和自己塞在腿缝的性器摩擦在一起。 时机到了,周则枫把陆昭的身子翻过来,往腰后垫了枕头,拿开他挡在眼前的手。 “宝贝,你看。” 这个角度陆昭能够看到周则枫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深深埋在自己的后穴里,还有他自己早就挺翘流水的阴茎,正爽得不断勃动。陆昭不喜欢这样门户大开的姿势,觉得不自在,挣扎着想下来,周则枫却不放过他,毫无预兆地往后穴里塞入第二第三根手指,然后开始顺畅地抽插起来,和后穴里的淫水挤压发出淫靡的水声。 “啊!……不要那么快……”陆昭又被周则枫含住了乳头,虎牙在乳孔上细细密密地磨,还不断用舌头扫过乳尖,带起一阵又一阵颤栗。 陆昭突然一抖,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叫。 周则枫了然,手指对准某一块软肉开始不间断的戳弄,陆昭再也忍不住,爽得低声叫出来。 快感累积到一定程度,达到了陆昭承受范围的临界值,随着一声闷哼,他猛地一抖,小腹上染上一片白浊,还有一些溅到了周则枫身下。 周则枫把手指缓缓抽出来,陆昭的后穴并没有达到高潮,却还是被快感带得红成一片,一张一合地翕动。陆昭浑身遍布潮红,身体不自主地轻颤着,还没在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周则枫的性器已经抵在穴口蓄势待发。 “宝贝,”周则枫趴在陆昭耳边低低喘着,“我要进去了。” 周则枫扶着鸡巴深深地挺入,肏到了陆昭的骚心上,撞得他尖叫一声。他们忘情地吻在一起,周则枫的性器小幅度地挺进,浅浅地抽插,一只手伸到陆昭身后揉着软弹的臀肉,另一只手大力揉捏胸前的乳尖。 陆昭难耐地扭着,周则枫又把性器塞进去一点,这回不小心蹭过前列腺,他立马打了个颤闷哼一声,穴肉绞紧,夹得周则枫差点射出来。 周则枫开始卯足了劲撞向那块软肉,又顶又蹭撞得陆昭哭叫一声,快感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后穴和性器都开始爽得溢出腺液,进出间扑哧扑哧的水声不绝于耳。周则枫干脆一鼓作气,把性器全部插了进去。 两人都一声闷喘,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周则枫实在有点遭不住,深吸了几口气狠狠憋住之后,低下头吻住陆昭,又退出来一点,开始大刀阔斧重重地抽插起来。阴囊打在臀肉上啪啪作响,周则枫不知疲倦像打桩机一样操着陆昭,肏了好一会儿,见陆昭又要高潮了,周则枫干脆站在地上把陆昭像抱小孩一样整个抱起来操,这个体位让性器进得更深更彻底。 劲腰一下比一下快,陆昭已经哭了一轮又一轮,攀着周则枫的脖子,腿紧紧盘着他的腰,因为害怕掉下去而收缩的后穴又是夹得周则枫快感遍布全身。 周则枫抱着陆昭进了衣帽间,翻出一件干净的白大褂,周则枫咬着陆昭的耳朵,身下动作不停:“哥哥,你穿上这件白大褂好不好?” 要不是这个要求太过色情,陆昭差点要被他真挚的语气成功哄骗:“不行!没门!” 陆昭这下才知道,为什么下班的时候周则枫莫名其妙问白大褂的事。 周则枫沉默地顶他的骚点,陆昭的肠壁被顶得开始无规律地颤抖,周则枫预感他可能快到了,突然停下操弄的动作,低下头来,用柔软的额发蹭着陆昭的脖颈。 “撒娇也没用。”陆昭身体里浮出一阵阵空虚,夹着周则枫的阴茎想要他动一动,没想到周则枫突然扣着他的腰往下压,一边压一边在房间里走动,还故意揉捏着他的臀肉,坏心地用手指按着两人下体的连接处,还想把手指也插进后穴里。 周则枫用沉默和行动反抗,陆昭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在高潮来临前的空虚和渴望达到最高值,却被周则枫细水长流的动作弄得像猫爪挠心般瘙痒。周则枫在卧室里来回走着,没走几步就突然挺动下身,让陆昭整个坐在性器上狠狠顶到底。 “给我停下!”陆昭挠周则枫的背,自暴自弃地妥协了,“我穿。” 周则枫满足地笑了,把白大褂给陆昭小心翼翼地穿上,然后走到穿衣镜前,把他翻了个身,像给小孩把尿一样把住他的腿。 陆昭无法直视,却被周则枫勒令必须看着镜子——白大褂松松垮垮挂在赤裸的身躯上,显得无比淫荡色情,从脖子到大腿根遍布吻痕,因为欲求不满而挺动着的性器和不断一缩一缩夹着周则枫阴茎的后穴,一览无余地摊开在陆昭眼前。 “周则枫……去床上……啊!”陆昭还没说完,周则枫就开始大力操干他的后穴,每一次落下都带起过电般的快感。羞耻感和快感胶合在一起而变得更加敏感,陆昭无法移开视线看着镜中被操的自己,性器在后穴里不断进出研磨,终于爆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叫:“不行了呜呜呜……我受不了了……周则枫你这个王八蛋!!” “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这样了。”周则枫把陆昭的脸掰过来,亲吻他脸上的泪,“第一次去你那里看病后,我做了春梦,你穿着白大褂被我操到高潮,你每次一本正经坐在办公桌前,我都想狠狠把你按在桌子上,肏到哭出来。” 陆昭满脸的泪水,靠在周则枫怀里不断被快感逼得挣扎不断,随着性器进入到最深处,陆昭挺着胸一抖,精液一股股地射在镜子上,浊白缓缓地流下来。 周则枫把陆昭小心地放在床上,从上而下看着他,陆昭浑身上下除了被揉皱的白大褂之外未着一物,皮肤从里到外透着情欲的粉红,周则枫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扣上,虔诚地吻住陆昭的嘴唇,说:“好像婚纱。” 陆昭一怔,周则枫紧紧地抱住他,两具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周则枫说完这句话便大开大合地继续肏干起来,不再折磨陆昭,只用最传统的传教士体位抽插着穴眼,陆昭感觉到周则枫把他越抱越紧,性器在体内也开始抖动起来,是快要射精的前兆。 陆昭揽住周则枫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哪天穿真的婚纱给你操。” 周则枫被这句话刺激得浑身一抖,精液射进他后穴里,溅在肉壁上,刺激得陆昭痉挛般颤抖着,又小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