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爪摁狗头》 第1章 三观跟着jb走的人渣 林述文被关在了门外,被他的床伴,关在自家门外。 他穿着柔软垂顺的黑色丝绸睡衣,领口纽扣散乱地敞开,从锁骨到脖颈密布殷红的吻痕,圆润柔软的左侧耳垂上有一道牙印,浸着淡淡的血痕。林述文依靠着门抽烟,浑身散发着性事后的慵懒感,精致英俊的脸被吞吐的烟雾模糊。他的皮肤很白,夹着烟的手指在黑色衣料的衬托下显得苍白而修长。 叮—— 转角响起电梯到达声。 电梯里走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径直走向林述文所在的方向。 林述文撩起视线,懒洋洋地看向楼道的另一侧。林述文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潋滟脉脉含情,望向别人时眸底流转着张扬和撩惹。 擦肩而过时,青年漆黑目光从浑身凌乱的林述文身上一扫而过,深邃硬朗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又野又酷,颇有道上混的强硬气质。 林述文迎着那张英俊冷酷的脸,挑眉,咬着烟轻笑着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青年收回视线,漠然越过他,掏出钥匙开隔壁的房门。 林述文看向他的背影,这个正面看上去拽得要死的小崽子,背后挂着一个深灰色的书包,书包拉链忘记关了,大剌剌敞出厚厚一叠专业书,以及一瓶喝了大半的百事可乐。 那一头。 青年把钥匙往锁眼里怼了好几次,门拧不开。 ……啧。 插反了。 这一头。 林述文悠悠然吐出一个烟圈,桃花眼眯了眯,傻逼。 忽地,身后靠着的门被打开,毫无防备的林述文瞬间往后倒下,栽进了一道宽厚结实的胸膛里。是他那躲在屋里闹脾气的床伴。夹着烟的手指一抖,混杂着星火的烟灰落在胸前衣襟上,烫出一个小洞。 林述文有些吃疼,“嘶。” 床伴沉着脸色,瞪着倒进怀里的人,又顺着林述文的目光看挪过去,只见到隔壁刚好合拢的房门,顿时发出一声冷哼。床伴绷着脸,单手搂住林述文劲瘦的腰肢,防止这懒得没骨头的漂亮男人滑倒在地,另一只手绕到前面粗暴地夺下对方嘴里叼着的烟,扔到地上。粗壮的手臂一用力,将林述文拖回了屋里。 砰,门被砸上。 “那是谁?”张暮把林述文摁在门上,黑着脸问。 林述文后背抵在冰凉坚硬的门上,后腰被门把手搁到,闷生生的疼,他不怒反笑,嗓音懒洋洋地,含糊而沙哑,“不闹脾气了?” “我问你刚才那个臭小子是谁?” 林述文耸肩,“不认识。” 张暮最讨厌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和漫不经心的假笑,“不认识你他妈还对着他发浪?” “又生气了?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林述文白皙的手指抓住床伴的短发摁向自己,侧头凑在男人耳边低语,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对方的耳垂,“又要把我扔到外面?” 张暮瞬间被这道刻意压沉声线的暧昧低语撩硬了,刚刚发泄完没多久的性欲再次燃起,他呼吸瞬间粗重,坚毅的额角绷起青筋,“操,贱货!” 闻言,林述文往后撤了些,似笑非笑直勾勾地望着张暮。 张暮一怔,板着脸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一下,避开他的视线。 林述文个头跟张暮差不多,但是腿长腰窄头身比例极好。说白了,张暮脖子比林述文粗还短,脑袋比林述文大,相近的身高下,林述文的视线总是高高在上。 每当被林述文低垂着目光盯住时,张暮总有种低人一等的错觉。 “呵。”林述文弯起眼睛,捏住张暮的下巴轻佻地晃了晃,“紧张什么?” 张暮拿这阴晴不定难伺候的男人毫无办法。林述文心情好时,骂他贬低他,他当成是情趣越被讽刺越亢奋,心情不好时,为一个难听的词语他能够大动干戈大打出手。张暮刚跟林述文发完火,把人烦得躲到门外,此刻是真不敢再招惹对方生气了。 “你又硬了。”张暮膝盖顶入林述文胯间,问他,“是想着刚才那个臭小子硬的吗?” 林述文腰软了下来,手臂环住床伴强健的脖颈,喘息着低笑,“不是。” “哼。”张暮半信半疑,不过心里舒畅了点。 林述文冰凉的手掌亲昵地揉捏床伴的耳朵,张暮知道他的意思,俯身要去讨一个亲吻,被避开,悻悻作罢。报复地在林述文已经结痂的耳朵上啃了一口,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后恶狠狠吮吸一下后,低身。 “啧。”林述文眯着眼睛,低头看着蹲跪在胯间的床伴,略带不满地揪住他的短发,“打疫苗了吗?大狗?” 张暮剥下林述文的裤子,将早已勃起的阴茎含入口中,给他口交,哄他高兴。林述文根本不跟张暮客气,摁住床伴的后脑勺,胯下一挺,笔直粗长的性器捅进对方柔软滚烫的喉咙深处。 …… 林述文濒临射精时,结实劲瘦的窄腰绷紧,胸膛剧烈起伏,勾人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朦胧和迷惘,精致俊美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张暮一直觉得陷入高潮的瞬间是林述文最好看的时候,淫靡,慵懒,脆弱,令人神魂颠倒。 张暮含着射了满嘴的精液,林述文的鸡巴插得他喉咙生疼,吞咽时能尝出血腥味,估计是在惩罚自己咬破了他的耳垂。张暮开口,嗓音粗粝暗哑,“爽了?” 林述文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浑身散发着情欲的滚热,懒洋洋依着门,没有理会床伴的邀功。 “你爽够了,该我了吧?”张暮站起来,把林述文揽进怀里。 林述文把脸埋进张暮的肩膀,懒散含糊地应了一声。 张暮扯住林述文的手臂搭在肩上,半拖半拽地将他带进卧室,扔到床上,把人压制在身下。手臂伸到床头柜去捞润滑剂。 嗒,瓶子被摁开,挤出一滩粘腻液体。 张暮的手顺着紧致的腰线一路抚摸到圆润的臀部,正要探入幽深之处时,胸口被一只白皙的脚掌踩住,蹬开。 张暮握住胸前线条优美的脚踝,不满地蹬向林述文,“搞什么?” 林述文笑起来,明艳勾人,反问:“今天洗干净了吗?” “……”张暮唇角倏地绷紧。 “嗯?” “……洗干净了。” 林述文说:“趴好,我要操你。” 闻言,张暮硬朗帅气的脸涨得通红。 张暮勾搭上林述文之前,是纯1。直到林述文把他摁在床上,操到他失禁,射无可射,技术好得让他爽得差点翻白眼……张暮险些产生心理阴影。 做零让张暮肉体愉悦但精神痛苦,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角色转换。庆幸的是林述文相比起做上面那个,更喜欢被人压在身下。 现在林述文突然抽疯不愿被他干,而是要操他,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刚才门外见到的那个臭小子刺激到林述文了。张暮恼怒地咬紧牙齿,却拿林述文无可奈何。说到底,他只是林述文的床伴,之一。 林述文一向是个说浪就浪三观跟着鸡巴走的人渣,能被看上成为固定床伴,对他来说,就是给予了极大恩赐。 张暮刚才就是因为举动越过床伴范畴被黄牌警告了,发怒争吵之后虽然被赶出房门的是林述文,但张暮却知道,要不是林述文对他这身体还残留一丝丝留恋并且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被一脚踹出去的就是他自己。 啪。 张暮的脸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一颤,回神。 林述文那张祸国殃民的绝色俊颜勾勒着轻蔑又撩人的笑意,居高临下地凝着身下这具魁梧强壮的身躯,轻声暧昧道,“大狗,性交时要专心。” …… 隔壁。 这是一间刚刚完成装潢入住的公寓,墙角还残留着安装空调打孔时钻穿墙壁的几堆白灰。 忽地,手机震动起来,接通。 “喂,爸。” “房子住着怎么样?” 咚,咚—— 床柱撞在墙壁上的暧昧响声绵延不绝。 青年说:“不太满意,能换一套吗?” “不能。” “哦,那挂了。” 青年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背包随手一扔,大剌剌地坐进沙发里,伸手从包里掏出可乐,拧开瓶盖几大口灌了个一干二净,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空荡荡的可乐瓶掷进垃圾桶。 跑汽了,不好喝。 第2章 嚼碎的草莓 林述文跟床伴不眠不休疯狂交媾深夜,直至双方精疲力竭。陷入疲惫厚重的沉眠后,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 床伴早就离开了,不敢留宿过夜……这是林述文定下的规矩。 性欲得到满足后的林述文,是个拔吊无情的混蛋,床上的抵死缠绵如同过眼云烟,发泄之后,只剩混乱和冷漠。 林述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沿,他的腿间还残留着干涸的精液和润滑剂,拖鞋下踩着软塌塌的避孕套。他神情呆滞而空洞地盯着窗帘发了一会呆,伸手抓过烟盒跟火机,耷拉着拖鞋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 阳光耀眼,为林述文柔软的黑发上镀上一层温柔的浅金色。他慵懒地趴在被太阳烤的暖烘烘的栏杆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伸在空中,偶尔弹一下烟灰。林述文住在公寓楼的高层,往下俯视,一切都很渺小。 林述文深邃平静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下方灰扑扑的水泥地,直到燃尽的香烟烫到手指,他才怔愣着回神,重新摸出一根叼进嘴里。 …… 贺淳抱着一盆洗干净的衣物推开阳台的门,余光瞥见隔壁阳台上长手长脚的挂着一个男人,身体毫无顾忌地往外支楞着,仿若在背后轻轻一推,就会头朝下坠落到地。 男人听见动静,侧过头朝他笑。距离有点远,贺淳只能大致看见精致面部轮廓上的苍白皮肤,咧得整整齐齐白白森森的牙齿,以及在阳光下杂乱又柔软的头发。贺淳觉得这位邻居像个鬼,披着妖艳画皮半夜爬上床吸人精气的那种。 人高马大的贺淳直接举起手中的衣架,伸手把运动裤挂到晾杆上,垂下的裤腿遮挡住两人交错的视线。等他挂完衣服,再看向旁边时,男人已经不在了。 贺淳抓住空荡的盆往屋里走,没两步,脚下顿了顿,转身回到阳台边上,往楼下扫了一眼……完成这一举动,贺淳啧了一声,觉得自己着实傻逼。 贺淳刚搬到这里,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生活必备家具,以及几个没来得及拆开的大纸箱。 忽地,门铃被摁响。 正在拖地的贺淳一怔,把拖把靠墙,走过去开门。 是送外卖的小哥,午饭到了。 接过外卖时,贺淳哭笑不得,他刚才在瞎几把脑补些什么? 关上门的瞬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进缝隙,不轻不重地握住门框,贺淳在心底卧槽一声,差点没控制住直接关门夹断对方的手指。 林述文倚在门外,目送快递小哥的背影离开后,才悠哉游哉地朝故作镇定的邻居弯起眼睛一笑,“你好,我叫林述文,住在隔壁。”边说,边举一小盒娇艳欲滴的草莓递到贺淳面前,示意他,礼物。 贺淳提着外卖,握着门把,神情冷漠道,“你好,贺淳。”目光落在草莓上,“不必了,谢谢。” 林述文:“纯洁的纯?” 贺淳:“淳厚的淳。” “不请我进去坐坐?” “很乱,下次吧,抱歉。” 林述文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袍,松散的衣襟下满是暗红的暧昧痕迹。他露出遗憾的神情,桃花眼里的光亮都黯淡下来。 贺淳视若无睹,关门。 林述文在邻居那碰了壁,高挺的鼻梁险些被硬邦邦的防盗门砸中。他怔愣地站了一会儿,而后扬起嘴角,勾勒出兴致盎然的笑意。 刚才透过缝隙,林述文看见这小崽子正在打扫卫生,地板湿漉漉的,拖把歪倒在地上。林述文幽幽叹气,回到自己的房子,望着凌乱不堪的客厅,觉得很心烦。 心烦了,就想逃避,想发泄。 想做爱。 林述文不光渣,还是个心理扭曲的病渣。 怀揣着矛盾的思想斗争,林述文掏出手机联系床伴后,开始一边发浪,一边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细致地擦拭地板。林述文懒起来时像个被世界抛弃的颓废单身汉,真正搞起卫生来又细致认真得像个偏执狂。 …… 程尤旭接到林述文的约炮电话,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火急火燎地赶来。 林述文刚好完成浩大的清洁工程,浑身都被汗湿,脸上泛着潮红。 程尤旭见他这副样子,以为屋里还有其他人,林述文准备跟他玩3p。进屋转了一圈,发现除了他没别人。耸耸肩,兴许是林述文等他等得不耐烦,先自慰爽了一把吧。程尤旭对此习以为常。 “哥。”程尤旭坐在沙发上,笑起来时有一对酒窝,看上去很乖巧,他跟林述文撒娇,“我好想你。” 林述文伸手揉一把对方的小卷毛,看上去很亲昵。 “草莓。”程尤旭视线落在桌上那盒鲜红娇嫩的草莓上,“哥,我可以吃一颗吗?”嘴上客气着,手却直接伸过去,捏了一枚塞进嘴里。程尤旭长了一颗虎牙,吃东西时咧出一点,像只贪吃的猫。 林述文垂着目光,看他咬烂那颗柔软清甜的草莓。 原本是想送给隔壁的……叫什么? 哦,贺淳。 …… “谁准你吃的。” “唔?”程尤旭含着被咬碎的草莓肉,嘴角浸着果汁。林述文冷不丁凉飕飕的语调让他下意识地停滞咀嚼的动作,无辜地看过去。 “吐出来。” “……”程尤旭含糊道,“哥?” “我叫你吐出来。” 程尤旭脸瞬间憋红,委屈又恼怒,四周没有垃圾桶,地板锃亮,程尤旭只好吧混合了唾液的草莓吐到自己掌心。 “乖,去把手洗干净。”林述文的嗓音恢复了往常的慵懒和撩惹。 程尤旭赶紧乖乖照做,不光把手洗干净,顺带再冲了一个澡,光裸着纤细匀称的身体来到林述文面前,主动爬进他怀里窝着。 林述文冰凉的手指揉捏着程尤旭修长的脖颈,像在抚摸一只小猫。程尤旭舒服地眯起眼睛,揽住林述文的脖颈,昂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林述文低低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程尤旭的下巴,凶狠地啃咬上对方柔软饱满的唇瓣。程尤旭缩在林述文怀里,哼哼唧唧地低吟,缺氧让他手脚发软头晕目眩,偏偏下身又亢奋地高高翘起,他像只发情的小动物,秀气的性器抵在林述文腹部轻轻蹭动。 唇舌分离时,彼此齿间还残留着草莓清爽的甜味。 程尤旭双目朦胧,他软软地喊,“哥……” 被动情低唤的林述文却拍拍他的脸,淡淡道,“你回去吧。” 程尤旭一怔,难以置信道:“哥?” 林述文往后靠在沙发上,伸手捞过床伴的衣服,扔到他身上,“我累了,不想做了。” 程尤旭表情短暂地扭曲一下,很快克制住,“林述文你不至于吧,我吃你一颗草莓,你就要赶我走?” “不光是因为草莓。” 程尤旭神情再次扭曲,所以还真他妈跟草莓有关? 林述文理所当然地说出又渣又没说服力的理由,“刚才大扫除,我累了,没力气做。” “哥,你要真累,我今天可以做上面那个。”程尤旭不甘心,努力挣扎一下。 林述文那张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露出轻蔑的笑意,一字一顿。 “凭你,也配?” 第3章 疯狂和窒息 打发走程尤旭,林述文环抱双膝靠坐在沙发最里侧,后背紧紧贴着靠垫,白皙的脚趾陷入柔软的坐垫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草莓,眸底荡着狼森森的幽光。 林述文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直到疲倦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歪倒进沙发里,蜷缩着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林述文又把张暮约上了床。 张暮不想做下面那个,林述文便顺着他,张开腿让他操。两人厮混到深夜,林述文破天荒的没有爽完就渣轰人走,而是把熟睡的张暮留在卧室里,自己去外面睡沙发。 张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林述文的床里。短暂的呆滞后,是狂烈的惊喜。心跳震如雷鸣,心脏仿佛要砸开胸腔狂奔逃离。他环视周围,却发现林述文并不在房间里。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张暮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的林述文。林述文看上去睡得很熟,一只手搂着柔软的靠枕,一只手垂在沙发外。 张暮单膝蹲下,伸手抚摸林述文的脸,目光眷恋凝视对方难得乖顺柔软的模样。 忽地,林述文睫毛颤了颤,悠悠睁开眼睛。短暂的朦胧后,桃花眼里流露出与张暮眼中完全相反的冷漠疏离。 张暮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亲昵地摸着林述文柔软的耳垂,笑着温柔道,“早安。” 林述文的冰凉的耳朵被男人指腹的温度捂暖,他幽幽问,“昨天晚上爽吗?” “很爽。” “很爽是多爽?” 张暮大笑,充满男子气概的阳刚五官舒展,“史无前例的爽。” 林述文懒洋洋地坐起,垂着头望向张暮,看着对方眼中盈满的笑意,道,“既然这么爽,就当作你跟我最后一次性交纪念,如何?” 张暮一震,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僵硬道,“你什么意思?” “你跟我到此为止。” “……” 林述文并不理会床伴错愕悲伤的神情,起身走向卧室。张暮无措地跟在他身后,看着林述文把昨夜两人滚得乱七八糟肮脏不堪的床单被褥从床上扯下来,垃圾一样扔在角落。 “林述文,你抽什么疯?” “你不高兴我睡在这,我走就是。” “我昨天太累了,我不是故意睡在你这的……林述文!” …… 张暮对林述文的感情早就超过炮友的范畴,早就不满于单纯的肉体关系。他沉迷肉体却更渴望灵魂,他想拥有完整的林述文。张暮厌恶除自己以外,一切跟林述文发生性关系的人。那些人他大部分都见过,甚至曾一起…… 现在,张暮只想要独占林述文。 张暮知道,过于赤裸的表态会让林述文毫不犹豫地一道了断,所以他一直忍耐着,给林述文想要的放浪性爱,配合林述文的若即若离。 显然,张暮的忍耐只是自欺欺人,所谓的配合也仅仅是自以为是。 林述文对他没有感情,现在连肉体上的需求也不需要了。 也是,张暮自嘲地笑,从一开始,双方就清楚明了地表明只是炮友关系。 是他自己破坏规则,被林述文踢出局了。 …… “我好歹是在陪在你身边最久的床伴,当真说踹就踹?”嗓音哑了下去。 张暮的目光里混杂着愤怒和难过,林述文的眼底却是波澜不惊的沉寂。被恶狠狠质问的漂亮男人摆出虚假的遗憾表情,“抱歉,好聚好散吧。” “林述文!”张暮猛地站直身体,魁梧高大的身躯遮住光亮,咬紧牙关。 林述文坐在沙发里,撩起视线望过去,轻笑出声,“你这是什么表情?要跟我打一架?” “打架?”张暮冷笑,手掌抚上林述文的侧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么漂亮的身体,我怎么舍得打。”手指一收,死死卡住削尖的下巴,“我要操你。”张暮一字一顿,“我们,最后一次,彻彻底底的,来一次分手炮。” 林述文迎着对方暴戾的眼神,似笑非笑道,“分手炮这个词,不太合适。”说话时,他已经被张暮压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被高高抬起,架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 张暮把手指插进仍残留着黏糊糊的润滑剂的滚烫后穴,额角暴起青筋,“怎么,不反抗?” 林述文轻喘一声,嘴角勾勒着轻蔑的笑意,他拍拍张暮的脸,温柔道,“大狗,最后一次了,做完赶紧滚。” 张暮抽出手指,低吼着直接撞进林述文的身体,看他因为疼痛而微微拧起眉心,“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恶心又讨厌?” “是,嗯呃!” “呵,我恶心又讨厌,但鸡巴一插进去,你照样浪得像一条发情的狗。”张暮报复地贯穿没有完全扩张开来的后穴,“林述文,是不是只要能让你爽,你什么都愿意?” 林述文腹部肌肉绷紧,窄腰翘臀,线条诱人至极,他喘息着回答,“是。” 张暮冷笑,他伸手拂过林述文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喃喃:“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以前一直舍不得。” 宽大的手掌往下,扼住修长白皙的脖颈,收紧,“窒息会让快感更强烈,述文,你想试试吗?” 被禁锢住脆弱咽喉,林述文眼里荡漾着暧昧和放纵,“好啊。” …… 张暮望着身下因为高潮和窒息而汗湿头发双颊潮红的男人,心里不但没有体验到绝对控制而带来的快感,反而因为林述文完成沉浸在这场近乎施虐的性交中,感到更加暴怒。表面上他是操控者,但张暮却知道自己在林述文眼里,只是个带来快感的工具而已,林述文笃定自己不敢真正伤害他。 窒息让林述文的后穴强烈地绞紧,抽搐,张暮双手掐紧他的脖子,低吼着全力冲刺,射精。张暮死死盯住林述文,看他胸口徒劳又剧烈的起伏,听他发出痛苦的哼吟和破碎的咳嗽声。 张暮面色阴沉,他厌恶林述文这种仿若将一切玩弄掌心之间的淡然。 他要让林述文跟他一样,感到受伤,感到痛苦。 张暮望着身下这个因为窒息而扭曲五官,却仍旧美丽得魅惑人心的男人,阴恻恻道,“还想要更多吗?述文……”他用拇指抹去对方因为努力张大嘴巴呼吸,而不断从嘴角流淌而下的津液,“林述文,我把你藏在柜子里的玩具们,全部拿出来,挨个在你身上用一遍,好不好?” 几乎是瞬间,林述文眼里的近乎疯狂的迷乱褪去,只剩下冷冰冰的死寂。 …… 草莓被遗忘在桌面上。 一天又一天,鲜亮的表面从诱人的嫩红逐渐转为腐败的深紫,软烂的果肉上爬满小飞虫。 林述文站在重归混乱的客厅中,将烂掉的草莓扔进垃圾桶。 他游魂般在屋子里飘荡一圈,最后停留在试衣镜前,幽幽望着镜子中的苍白的人影。林述文昂起修长的脖子,桃花眼眯起,颈间的淤痕恢复得比他预料得要慢很多。青青紫紫一大片,瞧着怪可怕的。 拉开衣柜,随手抽出一件翻领衬衣穿上,将纽扣从下往上系到最高一颗。抬眸看一眼镜子,啧。 林述文先是耷拉着拖鞋,慢悠悠去找药箱,从里面翻出一卷纱布,粗糙但有效地遮住了颈间的骇人掐痕。 然后他从冰箱冷藏室里艰难的挑选出一颗看上去还相对比较可口的苹果。 最后,林述文捧着冰凉凉凝结出一层水雾的红苹果,再次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 贺淳刚洗完澡,穿着宽大的深灰色居家服,短发上还凝聚着水珠,汇集后流向深邃坚毅的侧颜,漆黑锐利的目光默然地望向门外的人,“有事?” 林述文把手里的苹果捧到贺淳跟前。 贺淳垂眸看一眼苹果,又扫过林述文颈间缠绕着的纱布,两人目光交汇,相对无言。片刻后,贺淳从林述文手中接过苹果,后退一步,打开了门。 林述文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径直向沙发,没换拖鞋。 贺淳眼睛地盯着被林述文踩过的地板,手上缓缓关门。 林述文坐在沙发里,朝他笑,“好久不见。”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受伤了,嗓音沙哑粗糙得像砂纸在水泥地上摩擦,脸上撩人的笑意有一瞬凝滞。 贺淳英气十足的剑眉微不可见地扬了扬,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凉的可乐,放到林述文跟前。 林述文:“……” 贺淳:“……” 林述文望着茶几上的罐装可乐,挑起眉眼对贺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贺淳转身回厨房,又拿了一瓶纯净水,放在可乐旁。 林述文哑声吃力道,“太凉了。” 一向只喝冰水的贺淳:“……” 沉默一阵,贺淳拿起林述文带来的苹果,用温热的流水冲了冲,干净利落地削皮,切块,放进小盘子里,当啷一声放在茶几上。 贺淳冷冽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林述文,道,“再挑三拣四,就从我家滚出去。” 第4章 床太小了 他生气了。 真好玩。 林述文笑,手伸向茶几,指尖触碰到苹果的前一秒停住,用破锣嗓嘶哑地问,“有叉子吗?” 贺淳说:“滚。” 林述文递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过去,捏起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苹果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片刻后皱着眉作出评价,“不脆了。” 贺淳英气的眉头一拧,想轰人,又听林述文慢悠悠继续道,“下次重新给你带一个。” 贺淳:“……” 林述文见他那副郁闷又隐忍的模样,桃花眼弯起来,“别生气。”说着,拿起苹果递给贺淳。 贺淳抓起桌上的纯净水,拧开瓶盖,咕噜灌了一大口。 根本不理会林述文,特冷酷。 讨好失败,林述文只好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垂下视线认真地嚼,修长的睫毛遮住眼里流转的调侃和戏谑。 气氛略冷场,沉默一会儿,林述文重整旗鼓又开始煽风点火,没话找话问,“小朋友几年级了?” “一年级。”贺淳镇定自若地回。 林述文:“怎么搬出学校到外面住了?很危险的,容易遇到坏人。” 什么坏人,哪种坏人,谁是坏人?贺淳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坐在自家沙发上的不知道坏不坏,但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人,说:“宿舍床太小,对角线都睡不下。” 贺淳身高193,宿舍床长190。 闻言,林述文先是一怔,而后笑得东倒西歪,笑声哑哑的,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野猫在嘶叫。 贺淳面无表情地看林述文抽疯,直到这个漂亮的男人笑得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脑袋磕到茶几咚的一声,才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拖回沙发里,“至于吗?那么好笑?” 林述文昂起头望向贺淳,“也不是好笑,就觉得,你挺可爱的。” 活了二十几年,猝不及防被夸奖可爱……贺淳抿起嘴角,居高临下的视线似怒非怒撞进那双残留笑意的桃花眼,正欲开口,忽地,锐利深邃的目光一沉。他看见对方因抬头而从紧扣领口中裸露的一截白皙脖颈上,布满突兀狰狞的青紫掐痕。 贺淳喉结滚了滚,最终挪开眼睛选择视而不见。他把苹果往林述文跟前推了推,生硬道:“吃。” …… 林述文吃相斯文又好看,不知不觉堆满苹果的盘子变得空荡荡的,他指指最后一块苹果,抬头问,“你要吗?” 贺淳摇头。 林述文耸耸肩,吃掉它。他带着苹果去串门,结果主人帮忙洗好切好,苹果全落进自己肚子里。 少了微弱的咀嚼声,客厅里安静得诡异。 贺淳坐在旁边,后背崩得笔直,坐姿跟军训似的,林述文好笑,“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 林述文弯眼睛呵呵地笑,贺淳跟着他一起笑,毫无感情地:“呵。” “你真可爱。”林述文夸得十分走心。 “过奖了。” 外面刮起一阵风,钻进半敞的窗户,卷进屋里。随手搁在窗台上的期刊哗啦啦被风翻开。 林述文眯起眼睛靠进沙发里,享受风拂过身体的瞬间。他像只晒着太阳边吹着风的猫科动物,浑身的皮毛都散发出暖烘烘蓬松松的懒洋洋。直到风停下来,林述文才睁开眼睛望向贺淳,细碎的阳光把睫毛末端染成淡金色,笑起来眸若星辰,他轻声说:“你是吧?” 毫不掩饰的直球让贺淳陷入沉默,片刻后,面上风淡云清道,“与你无关。” 林述文拧起眉心,像是很苦恼,“要怎么做才能与我有关呢?” 贺淳对他的烦恼视而不见。 “有伴了?” “有了。” 林述文目光审视地扫过,“你没有,起码现在没有。” 贺淳:“……” 林述文见他那副憋屈且隐忍的表情,胸有成竹悠悠道,“你是被踹的那个。” 被准确击中的贺淳:“………………” 林述文拽过一个靠枕抱住,单手撑着下巴作出定论,“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贺淳还是说:“与你无关。” 林述文幸灾乐祸地笑,说贺淳是小可怜。 贺淳人高马大,被林述文张口闭口可爱又可怜的,强烈的违和感从后背窜至头顶,“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好。”林述文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说实话,要不是他长得顶尖好看,换作普通人这般作妖,估计早被一脚踹出大门了。 林述文直截了当,“我想跟你试试。” 贺淳英气十足的剑眉迟疑地挑起,“你在追求我?” 追求?出其不意地两个字让林述文微微睁大那双摄人心魄的漂亮眼睛,他斟酌一会儿,诚恳道:“我在追求你的肉体。” 贺淳被这赤裸裸的低俗和轻浮震撼了,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觉得,眼前这人,臭不要脸。 两人无声地用目光对峙。 贺淳被那看似双含情脉脉实则暧昧贪婪的桃花眼看得头皮发麻,眼神硬梆梆地撇开。 “我对你没兴趣。” “哦?”林述文面露遗憾,“你对哪种类型感兴趣?” 贺淳不答,眼里波澜不惊,他用沉寂告诉对方,确实对他这种放荡随便的人没兴致。 林述文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一直挂在脸上的挑逗和轻浮神情消散后,那张精致却苍白的五官流露出疏离的禁欲气质,配合着周身浑身疯狂释放的情欲荷尔蒙,让他整个人充满矛盾的诱惑力。 林述文起身走向贺淳,居高临下又漫不经心垂眸看他,伸手抵住靠背,曲起一边膝盖压进沙发,清瘦高挑的身躯把高高大大的贺淳罩在身下。 贺淳抬手挡住越靠越近的人,掌心能够感受到单薄衣料下微凸的锁骨线条。 “再问你一次,喜欢什么类型的。”林述文故意凑在贺淳耳边低语,温热的吐息轻飘飘拂过耳畔。 贺淳侧头避开着湿热暧昧的耳语,冷冷道:“我喜欢干净的。” 林述文嗤笑:“哪种干净?” “没被人碰过的那种。” “正好,我讨厌干净的。” 贺淳:“……” “像你这种纯情小处男,我也不喜欢。” 林述文勾唇一笑,挑衅猖狂,“你不爽我,我也不爽你,很公平。” 贺淳:“……” “凑在一起当炮友,挺合适的。” “我拒绝。” 林述文笑,低头扫一眼:“你硬了。”顿了顿,继续道,“你喜欢纯洁的?”睫毛颤了颤,缓慢眨了一下,再睁开眼时,桃花眼里露出一丝无辜,眸底澄澈目光明亮,眼神干净得像一个涉世未深又踌躇满志的懵懂少年。 “贺淳。”林述文用纯洁无暇的表情,低喃着肮脏下流的淫语,“用鸡巴操我的喉咙,好不好?” 第5章 狗崽子的 林述文跪在地上,臣服般伏低身体,把脸埋进贺淳的胯间。余光间贺淳的手紧握成拳,暴起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拳挥到他鼻梁上。林述文根本不在乎贺淳的隐忍,挑逗地把侧脸贴紧胯下硬起的性器,撒娇一样轻蹭,桃花眼暧昧而情色地仰望过去。 贺淳欠缺实战经验,面对被肆无忌惮发浪的林述文,毫无抵抗之力。绷紧下颌骨咬紧牙根对视一阵后,贺淳败阵,先行错开视线……耳根发红。 口嫌体正直的小崽子,林述文在心里暗嘲,身体越发却亢奋。他还没跟这种又傻又纯的类型滚过床单,挺期待的。 手指扣住裤腰往下拉,露出一截黑色内裤,林述文去咬边缘,牙齿若即若离划过皮肤,随即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贺淳倒吸气的声音。林述文用嘴巴替他褪下内裤,勃发的阴茎兴奋昂起弹出,‘啪’地一声抽打在下巴上,滚烫的龟头蹭过嘴角,留下一点暧昧的麝香味。林述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贺淳的鸡巴又粗又长,柱身布满狰狞青筋,龟头猩红湿润,充满雄性气息的强悍和亢奋,但颜色却很干净……比起那些之前床伴那根紫黑色的玩意儿,贺淳的肉棒看上去要可口得多。 可口是可口。 白瘦修长的手指虚虚握着炽热的性器,指腹在龟头下方敏感脆弱的沟壑处缓缓摩擦。林述文低着头,在贺淳看不见的角度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 太大了,好难吞。 林述文的喉咙本就受伤,说话都丝丝地疼,要再把这么大根塞进喉咙,他怕是话都没法说出来了。 犹豫间,手中的鸡巴突然亢奋地朝上昂起一下,烫手。 林述文抬头,笑得有点坏,他问:“想要?” 贺淳不悦地抿唇:“……” “不想要?” 贺淳继续崩着脸:“……” “那好吧。”遗憾地耸耸肩,把鸡巴塞回裤裆,草草提起贺淳的裤子,虚伪道,“成全你。” 内裤还是脱掉的,睡裤却被穿上了,鸡巴卡在里面不上不下。 贺淳:好想打人啊。 那张看似冷酷狂野的脸上浮现的憋屈神情,成功的取悦了林述文,他趴在贺淳的大腿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没心没肺。 贺淳忍无可忍,揪住衣领提猫似的把林述文往后拎,林述文不配合,手臂环住眼前强健的公狗腰,抱紧。 “起来。” “不起。” 声音带上怒:“起来!” 根本不虚:“不起。”甚至抱得更用力,手指无意间扣紧精悍的侧腰。 “唔……”贺淳闷哼一声,强忍,但没忍住,腰拧了一下。 林述文:“?” 贺淳:“……我怕痒。” 林述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挠! 贺淳被搞得进退两难,在林述文那十根漂亮的手指下扭来扭去……非常暴躁地也在哈哈哈哈哈哈哈……边哈边骂。 “你再他妈挠,我要揍人了!”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贺淳在痒得快要失智的瞬间,硕大的拳头夹带劲风砸向林述文。快碰到脸时忽地收力,从小到大接受的素质教育迫使他拒绝暴力,玩似的轻轻锤了一下那颗欠揍的后脑勺,但嘴上骂得很凶:“操你大爷的!” 林述文:“操,给你操。” 贺淳在正怒和狂痒中,又气又笑,鸡巴软了下来,显然是操不动了。 见对方胯间支起得帐篷塌了,林述文也停了手,一脸惋惜,“哎。” 贺淳:“……” “你不行了。” 明知对方是欲擒故纵,但男性强烈又微妙的自尊心瞬间冲破理智防线,占据大脑主导地位。 贺淳呼吸粗重,宽大的手掌卡住林述文下巴,在那双烁着得逞笑意的眼眸注释下,将肉棒塞进对方口中。 贺淳没有体验过口交,敏感的龟头在被湿润柔软的唇舌包裹的瞬间,快感从后脊飞速穿至大脑,他低沉地喘息一声,克制而性感。 只是塞进顶端,口腔就被占满了。林述文喉结上下滚动,被龟头压住的舌尖微微上卷,去舔分泌着猩甜体液的尿眼,瞬间,嘴里的肉棒胀大一圈。 “嗯……哈。”林述文脑袋往后仰,吐出硬梆梆的性器,嘴唇湿漉漉的,鲜红欲滴。他一手安抚般撸动,一手熟练灵活地去解领口。一颗,两颗……上一场性爱残中留在肩颈间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脖子上的掐痕和锁骨上的吻痕彰显着这具漂亮的身体刚经历一次情欲而疯狂的交合。 贺淳俯下身体,宽厚的后背遮挡住光亮,把跪在胯下的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贺淳把手伸向白皙修长的脖颈,林述文昂起头,笑着问,“你也喜欢掐着脖子做爱?” 林述文的姿态坦然且理所当然,好像即便下一秒贺淳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他也会积极配合对方的残暴举动。 然而贺淳只是伸手把林述文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重新系了回去。 林述文:“……你干嘛?” 贺淳想,眼不见为净。 “领口太紧,我没办法帮你含。”林述文哭笑不得,单手解开一颗纽扣,剩下的倒是不碰了,“你要不想看见,闭着眼睛爽就好。” 贺淳直勾勾的盯着他,显然不打算错过活色生香的一幕。 林述文当他默认不介意了,头低垂下去,尽量放松喉咙,准备给贺淳深喉,结果刚吃进去没几秒,又被提着脖子揪猫似地给抓起来。桃花眼里浮出不满:“?” “那个男的是谁?” 林述文含着硕大的龟头,含含糊糊说,“你管他是谁……唔。” 这个回答显然让贺淳不太满意,‘啵’,他把鸡巴从那张贪婪的嘴唇里拔出来。 林述文:“……” 贺淳:“是谁?” “炮友,前炮友。” 贺淳不冷不热的:“哦。” 林述文哭笑不得,“现在没炮友了,有个合心的,但还没搞到手。” 贺淳想了想,勉强通过这个回答,把鸡巴塞回林述文嘴里。 林述文叼着肉棒,半怒半怨地抬眸瞪了贺淳一眼,非常想翻脸。撩起贺淳的衣摆,瞥向轮廓分明的结实紧致的腹肌,林述文又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忍。 狗崽子的,可真难哄。 …… 湿软灵活的舌头色情地从顶端一寸一寸舔舐到根部,张嘴含住饱满的睾丸吮吸亲吻,舌尖挑逗抵弄。直到把整根肉棒舔得湿漉漉亮晶晶,林述文双手支撑着地板,柔软的嘴唇包含住滚烫的龟头,埋头吞吐,越吃越深。舌根被坚硬的性器戳到,生理性反胃,过分巨大的男根让林述文也有些吃不消。他挺直后背,头颅埋得更低,喉咙被进入的瞬间,林述文眼角染上潮红……操,太粗了,嗓子好痛。 林述文不好受,贺淳也好不到哪去。 鸡巴捅进窄小的紧致里,根部还被湿润的唇瓣紧紧包裹,强烈而陌生的快感让贺淳忘记呼吸,浑身肌肉绷紧,僵硬得像一座雕塑。他咬紧牙根努力平复这种快感,但粗重混乱的呼吸还是出卖了自己。 林述文尝试去适应,发现根本于事无补……骑虎难下的他只能一边吃力地用喉咙伺候贺淳,一边在心里疯狂记仇,妈的以后不能轻易给他口,嗓子眼都要被撑大一圈了。 贺淳起初还能强装镇定稳坐如松,渐渐地快感侵蚀进大脑,极致的舒爽让他追随原始本能,摁住林述文的脑袋,粗暴凶猛地抽插冲撞。林述文的脸被深深压进胯间,鼻尖抵在耻毛间,两颗囊袋狠狠抽打在流满唾液的下额上,不断涌出的粘稠津液滴落在地板上,汇成湿哒哒的一滩。 “唔……呃……呃嗯……呕……” 生理泪水混合着口水流了满脸,低垂着的浓密睫毛将湿润的眼眸半遮半掩,林述文拧紧眉心,嗓眼里涌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再被胡乱顶下去,他的喉咙怕是要被这不知轻重的傻小子玩坏了。 “哼!”贺淳忽然停滞毫无章法地挺送,猛地拱起腰,闷哼出声。 林述文手伸进贺淳的衣摆,用指腹摩擦左胸前那粒小小的乳尖,另一只手托住沉甸甸的囊袋揉捏,喉咙收紧,双颊用力向内吮吸挤压,兴奋硬挺到极点的肉棒猛地一颤,浓稠的精液喷溅在脆弱柔软的食道中。 林述文强忍住反呕的欲望,皱着眉,颤抖着睫毛,直到对方射精完毕,才凌乱着呼吸地吐出肉棒,跪在地上不住地嘶哑咳嗽。 贺淳从极致的高潮中回神,就见林述文一副狼狈之极的残样,生出几分愧疚……这份愧疚并没有持续太久。 明明差点就被贺淳弄得支撑不下去,林述文缓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风淡云清地,这就射了? 第二句话是,好快。 贺淳:“……” 林述文还想说第三句话,但被折磨的支离破碎的喉咙实在无法支撑他继续作死,失声了。伤痕累累的嗓子像是一扇破旧的鼓风机,呼哧呼哧的,哑火沉寂。 但这并不影响林述文用眼神嘲讽贺淳,大致意思是,小崽子,你确实不太行啊。 强烈伤害了某个纯情小崽子的自尊心。 于是他就被提着领子丢出了门。 把林述文扔出家门后,贺淳衣衫不整面无表情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而后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短发。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贺淳觉得自己简直失心疯了。 失心疯的贺淳又站了一会,抓起手机打开搜索界面,英俊硬朗的脸上神情凛然又冷漠。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戳戳戳。 男人如何才能更持久? 第6章 狼森森的 林述文被扔出去时,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赤裸白皙的脚掌踩在冰凉的瓷砖地面,脚趾整齐圆润,脚踝纤细。 林述文站在门口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贺淳显然没有再把拖鞋扔出来的打算。伸手想敲门,犹豫片刻,耸肩。算了,明天吧,正好多个进门的理由。林述文想着,赤脚走到自家屋前,伸手去掏钥匙……一怔,又去摸另一侧口袋,哈。 贺淳单手握着手机,搜出来尽是壮阳广告。 百度不靠谱。 贺淳兴致缺缺地划拉屏幕,什么扯淡玩意。 敲门声猝不及防响起—— 手一抖,手机落在地上,‘咚’一声弹飞……很好,屏幕左上角裂了一块。 …… 贺淳很郁闷,但面对那张英俊精致的笑脸,郁闷转化为无力感,“又怎么了?” 林述文张口,喉咙疼得厉害,只好比口型道,忘带钥匙了。 贺淳挑眉,半信半疑。 林述文作无辜状:真的。 贺淳像堵墙似的立在门口,林述文抿唇,硬着头皮开嗓,嘶哑如砂纸:“已经联系开锁师傅了,很快就会过来。” 对方似乎无动于衷,林述文垂下视线,昂下巴指屋内,“不让进去,那……咳,把拖鞋还给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残破的尾音暗哑得几乎听不见。 贺淳这才发现林述文没穿鞋,苍白的脚背上隐约浮出淡青色的静脉,即便在夏末,也给人一种寒冷的视觉。贺淳在茶几下找到了林述文的拖鞋,应该是刚才这人跪在地上给他……时,蹬掉的。 忽视掉心里微弱的罪恶感,贺淳单手提起深灰色的拖鞋,递给林述文,“抱歉,没注意到。” 林述文接过拖鞋,‘啪’的扔到地上,耷拉上拖鞋转身走了。 本以为林述文会直截了当登堂入室,没想到竟会老老实实走人。贺淳握着门把,后知后觉……那人生气了。 贺淳沉默着看向靠在走廊一侧的林述文,领口凌乱散开皱皱巴巴,缠在颈间的绷带早就松散了,露出更加严重的掐伤。正是日落黄昏时,黯淡的光线映照在他低垂的脑袋上,勾勒出模糊的侧颜轮廓,余晖将清瘦修长的影子拉得很远。 倔强又孤零零的一大只。 到饭点了,可能还饿。 …… 瞬间,贺淳想起养在家里的那只脾气臭性子傲但皮毛非常柔顺的大肥橘猫。 不知家里人有没有按要求控制食量,会不会更胖了。 林述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贺淳心里已经跟一只肥橘画上等号了。只觉得对方瞧着自己的眼神,挺……充满父爱的。 贺淳叹气:“你进来等吧。” 林述文慢吞吞眨一下眼睛。 贺淳想这人肯定要再耍耍性子闹闹脾气,正准备开口继续劝,就见林述文踩着拖鞋穿越走廊大摇大摆走进屋里,坦坦荡荡毫不犹豫,贺淳心中一梗,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鬼样子是故意装给他看的吧? “卫生间,借用,咳。” 贺淳皱眉,“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哑得像只鬼。 林述文朝他比了个明白的手势,转身进了卫生间。口腔里全都是精液的味道,林述文接了一捧水漱口,吐出来的水里混了点血丝,是刚才咳嗽时从嗓子里带出来的……从镜子里看见站在后方的贺淳正拧着眉心,林述文嘴巴刚张开,身后的人就先道,“你闭嘴,别说话。” 林述文把涌到唇边的话尽数吞了回去。他本想调侃下贺淳记得洗洗鸡巴,上面可能沾了点血。这话听着着实吓人,不说也好。林述文失笑,又接了一捧水漱口。 贺淳迈步上前打开镜柜,拿出一把牙刷,撕掉包装,递给林述文,扭头走了。 林述文抓着软毛牙刷,挤了牙膏塞进嘴里,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在笑,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林述文一怔,睫毛落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叼着牙刷想,这傻小子披着又野又酷狼皮,结果是只温柔的狗崽子。 要不。 不祸害他了。 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开锁师傅来了。 …… 贺淳蹲在卧室里翻箱倒柜。 他搬过来时寄过来的几大箱行李里有备着的常用药,淹没在没来得及整理的杂物中。等贺淳翻出消炎药走到客厅时,客厅空空如也。走到浴室,同样空荡荡的,只有湿润的洗漱台,和扔进垃圾桶里的牙刷。 贺淳走到房门,推开。 不告而别的林述文正环抱着双臂,守着开锁师傅开门。听到声响,撩起视线看过去。 贺淳想说什么,那一头,林述文爱答不理地漠然收回目光。 冷淡得要命,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仿佛大半小时前卑微地跪在地上给贺淳口交的不是他一样。 贺淳再迟钝,也知道林述文是什么意思:突然没兴致,不想陪你玩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贺淳拿着消炎药的手收紧,纸盒扭曲变形,封装着药片的锡纸吱吱细响。 砰!关门。 贺淳觉得自己傻逼。 手机里还有下单没多久的外卖,点的粥,双人份。贺淳翻开看了看,已经接单了,派送中。郁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不止傻逼,还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老师傅开锁技术娴熟,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门锁轻易地被撬开。 付钱的同时,林述文难得地开始担忧人身安全……要不要换个电子锁。 走进屋里,林述文习惯性地蹲坐在沙发里,环抱双膝,发呆。天已经黑了,他没开灯,楼层外的霓虹灯朦胧地映照屋内。 小崽子不高兴了,砸门砸得特别凶。 就像一只没吃到肉的狗,用爪子踹翻饭盆。 真可爱啊。 钥匙环圈在手指里,晃晃荡荡。林述文神经质一般啃着手指关节,眼里闪着狼森森的光。 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很久,久到霓虹灯都熄灭,林述文才揉揉麻木的小腿,从蹲坐的姿势懒洋洋侧倒进沙发里。胃在隐隐泛疼,林述文随手抓过靠枕抱紧怀里压住腹部,假装这样就能缓解胃部的不适。 怎么办。 还是很想祸害贺淳。 想被他上,或者上他。 第7章 要检查吗 一觉醒来,头昏脑涨,天旋地转。 林述文蜷缩侧躺在沙发角落里,身上压着几个蓬松柔软的靠枕,大概是睡梦中无意识盖到身上御寒的。他双眼迷蒙一脸呆相,迟缓地思考自己究竟是自然睡醒,还是被难受醒的。 头痛,喉咙痛,胃也痛。 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九点。林述文眼皮一瞌,企图继续睡眠来逃避身体发出的警告。 十分钟后,林述文放弃假寐,手软脚软去药箱找药,药箱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空药盒和过期药。 林述文:“……” 哎。 贺淳经过林述文门前,房门猝不及防被推开。提着外卖垃圾袋的手被吓得一抖,塑料袋沙沙响。左肩挂着的书包也歪了下去。 林述文没有寒暄,跟在贺淳背后一起等电梯。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电梯楼层缓慢上升。 贺淳没有回头,但一想到林述文站在自己背后,就莫名其妙背脊发麻,手脚不自在。仿佛被一头饿狼紧盯住后脖颈。 进了电梯,贺淳摁下楼层,抬眼时目光掠过梯门上的倒影,正好撞上林述文那双带着调侃意味的眼睛,贺淳面无表情挪开视线。 林述文看向贺淳手里提着的,明显不止一人分量的外卖盒,哑声低笑。 贺淳崩紧下颌,忽视他。 “给我买的?”嗓音粗砺嘶哑。 独自干掉两人份,险些撑吐的贺淳嘴硬:“与你无关,我吃的多。” 林述文眼睛都笑弯了。 贺淳:“……”操。 电梯中途停顿了几次,进入的乘客把林述文挤到角落。贺淳望向电梯门上的倒影,人群错落交叠的缝隙里,林述文低垂着头,脸色苍白,病恹恹的。 1楼,电梯空了。 林述文跟在贺淳身后,“上课?” “嗯。” “一起吃早饭?” “哼。” 冷哼一声的贺淳,不光跟林述文一起吃了早餐,还付了钱。贺淳吃面,林述文吃馄饨,贺淳面汤都喝干净了,林述文碗里还满满当当。 期间林述文抛出橄榄枝,哑哑地问要不要互相保存备份钥匙,贺淳冷漠拒绝,表示他不会忘带钥匙,抓起书包,丢下吃饭比猫还慢的林述文先走了。 淡然迈步离开早餐店后,贺淳脚步忽然加快。 妈的,要迟到了。 卧室窗帘严丝合缝,阳光被彻底阻拦在外。 吃了早餐的胃暖乎乎的,含着的药片缓解了喉咙的燥痛,消炎药让身体懒洋洋的。林述文像一只即将陷入休眠期皮肤苍白的吸血鬼,裹着薄被平躺在大床里,困倦而舒适。身体渴望休息,脑子却在混沌中胡思乱想。想舌根上的药片好甜啊会不会蛀牙,又想贺淳的腹肌真他妈的带感啊,还想刚在瞄见地板有一双脏袜子要不要捡起来洗洗…… 林述文思绪越飘越远,越飘越轻,渐渐的,颤动的睫毛平静下来,拽着被沿的手指放松,睡着了。 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两下,有短信传来。 睡梦中的林述文皱了下眉头,从平躺姿势换成侧躺,背对声响来源蜷缩着继续睡,没醒。 …… 林述文做了个梦,梦境内容不太美好,惊醒时浑身都是冷汗。他挺直背脊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侧着头目光空洞地盯着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衣柜。好久,林述文才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抬手脱掉被冷汗浸湿的睡衣,走去浴室洗澡。 离开卧室,林述文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卧室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嗡——,来电不止不休,好像不被接通电话誓不罢休。 等林述文后知后觉发现一堆来未接电话后,房门已经被敲响了。 是张暮。 他原本的手机号码被林述文拉黑了。 林述文斜靠在门框上,发梢滴着水珠,睫毛也润润的,他无声地用口型道:“你来干嘛?” 张暮挺委屈,“还在生我的气呢?” 摇头:没有。 张暮看他颈间的触目惊心,低声下气,“伤着你了?” 林述文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张暮在脸被门砸前赶紧转移话题,举起左手提着的纸袋,“饿不饿,给你买了点吃的。” 从早睡到晚,就吃了几小口馄饨的林述文想了想,伸手去接张暮手里的纸袋,后者乘着他放松的间隙,迈步往屋里一挤,拱开林述文,砰一下关上门。 林述文:“……” 张暮装傻充愣地赔笑,厚着脸皮坐在林述文身边,被扫了一眼后,自觉往边上挪了挪。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搁在林述文这就是个屁。 水晶虾饺包一口一个,煲汤一勺接一勺,甜点咬一口觉得腻,丢一旁再不肯碰了。林述文全程认真吃饭,连个余光都没赏给张暮。直到吃饱喝足,才勉强丢给张暮一个眼神,示意他,该滚了。 张暮狗腿地递过去一张抽纸,林述文接过,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纸揉成团一扔,砸在垃圾桶边缘,弹落在地板上。张暮赶紧上前捡起纸团扔回垃圾桶。 “述文,是我不该越界,以后再不这样了。” “……” “我上次就是吃醋,咱们就算是炮友,我好歹也是炮得最勤的一个嘛。”张暮以退为进,“我这几天冷静了一下,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我更喜欢你的屁股和鸡巴。”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最终因为嗓子痛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口舌,只好回了张暮一个白眼。 美人翻白眼依旧是美人,瞧在张暮眼里,顾盼生辉。 林述文是个渣,张暮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在跟林述文成为炮友之前,他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子,只不过跟林述文滚过床单后,曾经的花花草草被碾成了泥巴,吃起来根本不如林述文带感,不知不觉张暮就一门心思全扑人身上了。 人渣最了解如何跟人渣相处,先哄回林述文,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麻痹掌控他。 张暮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说得嘴巴都干了,林述文也没拿正眼瞧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无表情刷手机游戏。直到张暮越靠越近,才懒洋洋抬起眼皮,让他滚远点。 张暮咬紧后牙,油盐不进!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哄。 林述文听得心烦,手伸进沙发缝隙里摸了摸,翻出半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脑袋枕着沙发靠背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叹气。滚了那么多次床单,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这种傻逼货色呢? 林述文清一下嗓子,喋喋不休地张暮赶紧闭嘴,一脸期待看着他。 “我累了,想处个走心的。”林述文端着张无辜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他那副破喉咙在含了药之后发音没那么惨烈了,沙沙哑哑,像刚睡醒时的呢喃,很性感。 长篇大论再三保证不再有非分之想,只做炮友不谈情的张暮:“……” 林述文看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叼着烟笑得没心没肺,俊美精致的五官在朦胧的烟雾里又勾人又欠打。 “你他妈!”张暮暴怒,霍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数下,又强压住情绪一屁股坐回沙发,闷闷道,“林述文你别搞我了,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身旁的人嘴巴张了张,张暮赶紧补充,“除了滚。” 林述文一脸遗憾。 …… 与此同时,走廊里。 贺淳站在房门前,手中握着电量耗尽化身板砖的手机,两侧裤兜傻逼兮兮支楞着外翻,同样外翻地还有挎在肩上被翻了个底朝天的书包。 头顶的感应灯暗了又灭,贺淳板着脸,不甘心地往空荡荡的口袋里又摸了摸。 啧。 转身离开,经过林述文那屋时,黑漆漆的眸子扫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漠然前进。 回宿舍将就一天吧。 或者去楼下便利店借个充电宝,开机请师傅开锁。 贺淳手机很早就没电了,大概估算时间,现在应该将近凌晨了。贺淳脑子里考虑是吵醒宿管阿姨被吼一顿还是吵醒开锁师傅被吼一顿,且加钱。身体却违背思想地在走廊逛荡一圈,回到了林述文的家门口。 他想,吵醒这人才是最方便快捷的选择。 …… 敲门,门很快被推开,贺淳清晰地看见林述文那张脸,在极短地瞬间从不耐烦变成很开心,至少看起来很开心。 贺淳原本算得上平和的神情,在看见坐在屋里占着沙发好大一坨的张暮后,沉下来。 林述文半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大大方方敞开门,“有事吗?” 贺淳抿唇,转身就走,林述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屋里带,贺淳不配合,杵在门外一动不动,像一根高大粗壮的电线杆。 林述文回头看向张暮,似笑非笑,眼底冷冰冰的,充满警告意味:还不滚! 张暮黑着脸,冷哼一声,起身。经过林述文时,张暮毫无征兆地迅速靠近,在林述文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恶劣挑拨离间后,张暮在跟贺淳擦肩而过的间隙,故意撞向他肩膀,结果被撞的人巍然不动,反倒是张暮自己一个趔趄没站稳,险些摔倒。 …… 贺淳:傻逼。 林述文:呵,傻逼。 张暮涨红脸,头也不回,愤然离场。 留下贺淳和林述文相顾无言。 沉默中,走廊里的感应灯熄灭。贺淳的硬朗英气的五官轮廓在昏暗中更显深邃。 “这么晚,敲我家门做什么?”林述文一说话,灯光亮起来。 贺淳沉默。 假惺惺地思索片刻,“啊,没带钥匙?” “嗯。” 林述文狭促一笑,调侃道,“你不是才说不会忘带钥匙吗?” 贺淳义正言辞回击,“你不是才说现在没炮友了,有个合心的,但还没搞到手吗?” 林述文先前用这句话糊弄贺淳,没想到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林述文先是一怔,随后开始笑,笑着笑着嗓子痒痒,边笑边咳,像个神经病。贺淳在一旁看他发神经,任他嘻嘻哈哈左摇右晃。好久,林述文笑够了,一把拽住贺淳领口把他拖进屋里,长腿一蹬门,关上。 “我真的没乱来。”林述文凑过去,贺淳比他高,要抬起下巴嘴唇才能贴近对方耳畔,“要检查吗?” 第8章 用手指 林述文刚洗完澡,从发尖到皮肤都散发着冷冽的清香。贺淳被他的身体紧贴时,有种全身上下都被林述文的气息包裹的错觉。 被呼吸滚过的耳垂迅速充血发红,林述文往敏感的耳道里吹一口气,含住柔软的耳廓,“你身上有酒和烟的味道,去哪了,嗯?”他用鼻尖轻蹭贺淳耳后的皮肤,像一只饥饿难耐的吸血鬼,沿着颈部动脉轻嗅舔舐,牙齿啃上喉结的瞬间,林述文被粗暴地抓住头发扯开,对上贺淳那双黑沉沉隐含怒意的眼睛。 贺淳压抑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述文像个不知羞耻的荡货,理所当然道,“勾引你,想跟你上床。” “上床之后呢?”贺淳问他。 林述文歪头,“成为我的炮友之一?”揪着头发的手力道更重了,扯得头皮又麻又疼,疼痛顺着后脊流窜至尾椎,转化成战栗的兴奋。 贺淳盯住他,一字一顿,“我这人,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炮友也不行。” “那真遗憾。”林述文轻轻握住贺淳强壮的手腕,冰凉冷白的手指与贺淳小麦色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他用指腹缓慢摩擦贺淳手腕上暴起的经脉,暧昧不明道,“你会慢慢习惯的。” 贺淳眼底黑压压的,阴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林述文勾出魅惑放荡的坏笑,挑衅,“敢试试吗?” 贺淳沉默。 林述文眯起眼睛,曲起手指,弹了一下贺淳的耳垂,“去洗个澡,你身上酒味很臭。”语毕,扔下贺淳一人立在原地,头也不回走进卧室。 …… 贺淳洗完澡,发梢蕴着潮湿的水汽,他像一座坚硬高大的雕像,沉默站立在床边,高高在上地俯视仰靠在床上抽烟的林述文。 床里的人浑身赤裸,冷白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暖玉般的细腻质感。林述文腹部的肌肉线条锻炼得很漂亮,流畅的人鱼线延伸到下腹隐秘处,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着,饱满圆润的脚趾头微微蜷缩。林述文的阴茎很漂亮,柱身笔直,睾丸饱满,耻毛被刮得很干净,尺寸可观蠢蠢欲动。 “我以为你会逃跑。”林述文深深吞进一口烟,低头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舌头卷了卷,把含在舌根的润喉片抵到牙间,咔嚓咬碎咽下。 “边吃护嗓药边抽烟,有意义?”贺淳不冷不热道。 “哈。”林述文侧头看一眼扔在床头柜上的一盒烟,一盒药,似笑非笑,“关心我?” “不存在。” 林述文怪声怪气转着音‘哦’了一声,伸手拉开抽屉,随手取出一盒避孕套,抛给贺淳。 贺淳没接,小小方方的纸盒砸在他胸前,再‘啪’地掉在地板上。 “你不用套子?”林述文歪头,又摸出一盒避孕套,“你不用,那我就用了。虽然更想被你操,但要操你……”撕开包装薄膜,慢吞吞地说,“也可以。” 仿若石雕般的贺淳终于有所行动,他上前一把握住那截白皙的手腕,铁钳般的力道正好卡到麻筋,林述文闷哼一声,强烈的酸麻感窜至指尖,手一松,避孕套落到被套上。 林述文不甚在意地轻笑,用另一只手抓住贺淳的衣领,将他扯进床里,沉重厚实的身体重重倾倒压在身上,胸膛被猛烈撞击,呼吸都为之一振,林述文面露嫌弃,模仿贺淳的语气,“刚洗完澡,就穿回脏衣服,有意义?” 床单,枕头,还有身下的人,充满了清冽冷淡的香气,是林述文的气味。贺淳支起上身,低头看向被困在臂间的漂亮男人,“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不要后悔。” 林述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桃花眼弯起来,“后悔什么?后悔你会操死我吗?”冰凉的手指伸进衣摆,抚摸对方结实强健的后背肌肉,指腹顺着脊柱的凹陷处缓缓滑至尾骨,贺淳冷着脸,反手握住林述文煽风点火的手,力量之大,震得他又开始手指发麻。 “放松点,我只是想帮你脱掉裤子。” 贺淳把那双作乱的手林述文摁到头顶上方,低身在他耳边说,“我不需要脱,你光着就行。” 身体赤裸裸暴露在贺淳眼皮底下,明明是带着羞辱意味的话,林述文却毫不在意:“好啊。”说着,曲起双腿,手臂勾住膝弯,放荡地打开身体,将最隐秘地部位呈现给身上的男人。淡色的菊穴还没有经过扩张,褶皱干涩而紧闭,林述文用目光指向床头柜上的润滑油,再直勾勾地望向贺淳,“帮我。” 贺淳抓过润滑剂,往幽深的臀缝间挤了一大坨粘液。冷冰冰的刺激让圆润弹软的臀肉有一瞬间崩紧,透明的液体蔓延股间,贺淳用手指刮过流淌的润滑剂,湿粘的食指抵在闭涩的褶皱上。 “……” “你的手指在发抖,紧张什么……呜!” 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入紧致的后穴,一插到底。修长的小腿一晃,脚趾紧缩。贺淳的手掌大,手指长,指节有打球留下的薄茧,黏糊糊的穴口死死咬住入侵物,抗拒又贪婪的收缩。 “你太粗暴了。”林述文喘息着,眼尾泛着潮红,病态而淫荡,“呃啊……再,深一点。” 贺淳压抑着呼吸,手掌抵住林述文光裸的后腰,把他往上推得更高,后穴朝空中彻敞开,包裹在滚烫肠肉中的手指拔出,在穴口并合的间隙同时挤入两只手指,咕啾咕啾的水声在房间回荡,抽插间带出的粘稠液体飞溅在臀缝里。 林述文的呼吸颤抖,放松身体适应毫无章法的扩张,在被强行塞入第三根手指后,他低低地哀叫一声,努力托住双腿的双手垂下,小腿无力地落在贺淳宽厚的双肩上,伴随着快速迅猛地抽动蹬踹。 “呵,啊哈……嗯!” 体内的手指用力一旋,林述文闷哼着一脚踩向贺淳的胸膛,泛着湿意的双眸望过去,“轻点!” 贺淳:“……” 林述文挺着腰屁股朝天被卡住不上不下动弹不得,哀怨地用脚趾抠进结实坚硬的胸肌,“手指从老子屁眼里拔出去,放我下来,腰痛。” 被吼了贺淳抿起唇角,慢吞吞把手指抽出来,有湿哒哒的黏糊声。 …… 林述文塌下腰瘫软在柔软的床铺里,一条腿落下,一条腿依旧搭在贺淳肩头。贺淳低头,淡色的小穴晕开媚红,被润滑剂濡湿后泛着晶莹的色泽,极度色情。 林述文拽着贺淳的领口,“过来,靠近点。” 贺淳垂眼看一眼被扯变形的衣领,俯身贴向林述文。在两人即将胸膛相贴前,林述文手掌抵在他胸口上,示意,太近了,滚远点。 贺淳不太高兴,脸色沉下来。 林述文嘲笑他,“扩张都不会,还敢摆脸色。” “……” 瘦白的手捏住坚毅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手指一抵,挤入唇间,被紧咬的牙齿阻挡。 “张嘴。”林述文哑声道,“乖,舔我的手指,指尖,嗯啊……指缝……对。”暖湿地舔舐带来阵阵酥麻,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再流窜到下腹,笔直白润的阴茎亢奋地昂起。林述文用手指在贺淳嘴里抽送,被他冷冽深沉的视线紧盯住,有种在野生动物嘴里拔牙的危险感,刺激又带感。 眉毛挑起,林述文恶劣地抠了一下敏感的舌根,贺淳后背一弓,呕! “啊,抱歉。”林述文虚假道,抽出手指。 “你他妈……咳……” “这就受不了了?”耸肩,“想想我帮你口交的时候。” 贺淳:“……”操。 林述文用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指勾住贺淳的,带至后穴,抬眸往他,“手指,进去……啊……”在贺淳进入的同时,林述文也将手指跟着插入身后。 两人的手指在柔软的甬道内相互触碰,淫荡得让贺淳呼吸一重,血液冲向大脑,又急速奔涌至下腹。 “以后不要傻逼……一样乱戳,嗯,哈……”林述文引领着贺淳的手指,“这里,你摁下去,啊……摩擦这里,嗯……我会很舒服。” 两人的手指在后穴内同时搅动,“看见了吗,被这样弄,我会兴奋地流出水。”像是要印证林述文的话,他胯下高耸的阴茎,铃口汩汩流出透明的前列腺液,一滴,又一滴,沿着柱身滚下。 “学会了吗?” 回答他的,是贺淳沉重混乱的呼吸声,还有挤入括约肌的中指。 林述文哼吟一声,架在贺淳肩上的小腿难耐地磨蹭,他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却被忽然塞入的无名指挡了回去。 “啊……啊啊……” 贺淳学得极快,手指并拢压住林述文的指腹,不允许他逃离,四根手指抵在快感的源泉摁揉碾压。林述文劲瘦的腰肢高高挺起,又重重落下,在密集反复的刺激下变成一条脱水的鱼,长大了嘴用力呼吸,间或忍受不住地呻吟出声,嘶哑性感,勾人心魄。 “嗯,嗯啊,呃啊啊!” 贺淳咬牙,低头凑近他,问,“爽了?” “爽……啊,喜欢……你再继续磨,我会射出来。”林述文整个人都泛起了潮红,从胸口,到脖子,到耳根,到双颊,再到眼尾,透着暧昧的血色,“啊,啊啊!” 后穴的摩擦更快更深,已经被彻底润滑的后穴,柔韧度极高地吞纳着彼此的手指,在进出中淫靡地渍渍作响。林述文无意识地挺送下腹,前列腺液从尿道汹涌而出,在肚脐中汇成一滩,如同失禁一般。 “可以了,够了……” 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林述文伸手去撸硬梆梆挺翘着的阴茎,却在中途被贺淳抬手挡开,宽大粗糙的手指握住细皮嫩肉的柱身,粗暴地上下撸动。 前后夹击的强烈刺激让林述文浪叫出声,他难耐地摇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在柔软的床单上蹭下星星点点的水渍,敏感的龟头被指腹薄茧重重摁过的瞬间,林述文血红着脸陷入高潮,痉挛着射出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喷溅在胸前。 后穴疯狂收缩搅动,将两人的手指紧紧包裹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 高潮后的林述文疲倦又餍足地垂着双眸,微张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喘息,猩红柔软的舌尖若隐若现.直到强烈的快感逐渐消退后,他才懒洋洋地抽出一直插在屁股里的手指,挂在贺淳肩上的小腿一扬,一脚踩在贺淳那张陷入情欲紧绷着的酷帅脸上,蹬开。林述文身体往后缩了缩,远离紧贴在屁股上的那根炙热勃发的大肉棒,桃花眼又软又冰的撩向贺淳,无声地告诉他:我已经爽了,你可以滚了。 鸡巴又痛又涨快要憋得爆炸的贺淳:“……” 第9章 能够忍多久 “不想滚?” 贺淳抬手握住在颈间和头上乱蹭的脚,“往哪踩呢?” 被紧紧箍住的脚踝动弹不得,林述文轻笑一声,曲起脚趾头,去挠贺淳的耳垂,“现在想操我了?” 贺淳嘴唇一抿,把作乱的脚丫子拉得更远了一点,林述文并不反抗,大张着双腿一副欠调教的荡样,“求我啊。” 贺淳当然开不了口,喘着粗气凶巴巴地瞪林述文。 “想来硬的?”林述文坏笑着火上浇油,“不经过我同意,强行插进我身体?” 贺淳:“……” “但你是个乖孩子,做不来这种破烂事?” 贺淳:“…………” “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耳朵好红。”林述文染着潮红的眼尾弯起来,“贺淳,你真可爱。” 贺淳:操! 贺淳后槽牙都快磨坏了,一时竟分不清体内这股汹涌的亢奋究竟是想操林述文,还是单纯只想揍林述文。被玩弄于鼓掌的狼狈感让贺淳怒不可遏,他恶狠狠地盯住林述文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林述文眼神戏弄地等着贺淳咬上钩,嘴唇微启,想继续说什么,结果身上的男人突然冷哼一声,撑起强壮的身躯愤然离床。 靠,真走? 林述文一怔,赶紧伸手去拽贺淳,对方速度太快了,手指尖尖勉强勾到贺淳后腰……林述文顺势往下一抓,扯住了贺淳的裤沿。衣料摩擦声之间,下床下到一半的贺淳撅着屁股,连带内裤都被一起剥掉了一半,露出又圆又紧实的屁股蛋。 “你他妈!”贺淳暴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述文笑得花枝乱颤,手一松,裤头弹了回去,挡住半边屁股。颇有几分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滋味。 贺淳无语地坐在床沿,一手捂脸,一手提起裤子,心中五味杂陈。 林述文还在笑,先前旖旎的氛围都快被他笑得烟消云散了。林述文努力撑起身体,靠向背对着他坐在床尾生闷气的贺淳,手肘哥俩好似的搭着他肩膀,被推开,再搭,再推。林述文啧了一声,直接从后面给贺淳一记锁喉。 贺淳……贺淳真的好生气! “我逗你玩呢。”林述文边蛮横地锁着别人喉咙,边软绵绵地哄人,“好不容易把你弄上床,都还没正式吃,怎么舍得赶你走。” 贺淳板着一张酷脸,并没有被哄开心。 “要赶你走,也得先验货,不合格了才赶。”林述文边说,边伸手去摸贺淳的鸡巴,唔,还硬着,没气软。 贺淳扯开他乱摸的手,脸色更沉几分。 林述文从后方含住贺淳的耳朵,黏黏糊糊道,“验货满意的话,我勉强考虑考虑只跟你一个人上床。”在没腻味之前。 贺淳:“哼。” 林述文:“哈。”真好哄。 “手先松开。” 林述文赶紧松手,放开贺淳的鸡儿。 “我说的是你勒在我脖子上这只!” 林述文:“……抱歉,忘了。” 贺淳捂着脖子干咳几声。 林述文这人看上去瘦瘦的,手劲其实挺大。 …… 林述文摁着贺淳的肩膀,从后方一跨,绕到贺淳正面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两双大长腿踩着他身后的床面。 两人四目相对。 林述文:“操过人吗?” 贺淳原本还挺沉毅的目光一晃,显然没有。 “哈。”赤裸裸地嘲笑。 贺淳:“……” 用下巴指了指后方的床头柜,“去,挑一个避孕套。” 贺淳无语地看着像头考拉似的缠坐在大腿上的林述文,对方接收到他的眼神,回以一个无辜地歪头。贺淳:“……”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过于好看,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从我身上下来。” 林述文抱得更紧了。 贺淳只好闷不作声地兜住林述文的膝窝,一把将人抱起来。林述文惊呼一声,赶紧搂紧他的脖子。林述文个头高,贺淳个头更高,两人这么一叠起来,林述文有种头快撞墙的错觉。 “真好,你能抱起我。” “哼。” 林述文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吊灯,感叹,“以前的那些床伴都抱不动。” 贺淳突然很想把他扔到地板上。 林述文嘴角一勾,“以后,你抱着我边走边操,只要够深够猛,我的精液和前列腺液会沿途滴满地板。” 贺淳脑部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鸡巴更痛了。又抱着人一屁股坐在床头,承载两个大男人重量得床伴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呀声。 贺淳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随手取出一盒避孕套。 林述文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贺淳肩上,用余光一瞥,说:“小了。” 贺淳扔回去,又换一盒。 林述文:“这个也小了。” 贺淳眼眸不爽地沉下,这次看了看尺码,挑了个最大号的避孕套。 林述文回味着给贺淳口交时喉咙被完全撑满的爽感,幽幽道,“这个,勉强吧。” 贺淳郁闷地撕开避孕套,“你他妈到底有多少不同尺寸的炮友!” “也没那么多。”林述文张口就哄,“随便买的,有备无患。”他低头拉低贺淳的裤头,硬梆梆的肉棒弹出来,亢奋地上下摇晃。林述文讨好地从贺淳手中接过湿滑的套子,替贺淳套上,修长的手指灵活又漂亮,曲起指节弹了一下饱满的龟头,满意地听到一道低喘声,林述文手绕到后方,去捏贺淳的后颈,跟哄小动物似的,“什么感觉?” 贺淳被他捏得头皮发麻,“有点勒。” “哎,你这鸡巴。”林述文半是惆怅半是兴奋的感慨,“在超市估计很难买到合适的尺寸。” 贺淳努力保持平常心,“过奖。” 林述文用弹软的臀肉在强健的大腿上摩擦,温热的吐息拂过颈间,“贺淳,你觉得你在床上厉害吗?” “……”贺淳拖着林述文的腰,把乱拱的人稍稍往上拖了拖,彼此的鸡巴抵在了一起。 “没试过,不知道怎么回答?”林述文笑,“我觉得你应该挺厉害的。” 贺淳:“哦。” “我说了,要验货。”林述文伸手摸到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点开计时器,“看在你还是个小处男的份上……” 林述文摁了个数字5,举到贺淳面前。 贺淳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羞辱。 “啊,看上去不太满意呀。”林述文收回手机,又改了改,这次摁了个3。 贺淳:“…………” 贺淳:“你这是小时,还是分钟?” 林述文:“分钟。” 贺淳抬起手,在林述文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留下鲜红的五指印。林述文轻哼一声,扭着屁股,鸡巴贴着贺淳的腹部,顶端流出了水,浪得不行。他用额头抵着贺淳的肩膀,将计时器上设定为二十分钟,然后在贺淳跟前晃了晃,点击开始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不要太狂妄了。”林述文揽住贺淳的后颈接力,膝盖跪在床上,让滚烫的肉棒挤进幽深的臀缝,穴口被硕大的龟头撑开的瞬间,他低吟着吻住贺淳的耳垂,“撑不到时间,会有惩罚的。” 第10章 贺十九 贺淳的鸡巴太大了,林述文有些吃不消,修剪整齐的指甲抠入贺淳后肩。 薄薄的褶皱被完全撑平,龟头挤进去后,后穴立刻箍住顶端与柱身交接的沟壑处。极度敏感的位置被卡住,并且不断收缩,贺淳闷哼一声,难受地往上顶腰,咕啾,交合处的润滑剂被带入肠肉内,林述文腰一抖塌软下来,头埋在贺淳侧颈里喘气,“耐心一点,直接插进去,我会被弄坏的。” 贺淳手臂僵硬地搂着林述文的腰,呼吸又重又粗,拂进林述文耳洞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克制地低吼,“那你,先退出来!” 咕啾,林述文往下又坐了一点,“乖,你先别动,唔……” 贺淳忍不住低哼。 这次鸡巴被吞进去一半了,林述文发出暧昧的哀叹,胸膛大幅度起伏,“好粗啊,好涨,嗯……” 肉棒被柔韧温暖的甬道贪婪的吮吸,窒息的包裹感把贺淳推到失控的边缘,才刚进入,他就已经有了强烈的射精欲望。宽大厚实的手掌在林述文劲瘦的侧腰上掐出深深的红痕,竭力扼制渴望直接进入这具淫荡身体的冲动。 林述文感受到了贺淳的克制,奖励地吻他的耳垂,缓缓坐到最深处,将粗长的鸡巴完全容纳到身体里,发出满足而隐忍的呻吟。林述文努力适应过大的入侵物造成的胀痛感,他摸向腹部,有种肚子都被顶凸的错觉,尝试放松后穴小幅度地上下耸动,“感觉怎么样,嗯?” 贺淳额头上的热汗划过睫毛,流淌过高挺的鼻梁,掉落在林述文肩头,他浑身的肌肉绷紧的像石头,轮廓分明的腹肌在林述文的一起一坐中阵阵收缩,贺淳喘着粗气,咬着牙,不说话。 “问你话呢,舒服吗?嗯……啊……” 贺淳:“……” 要不是此刻身体里的鸡巴够硬,林述文都要怀疑贺淳此刻实在做爱还是在受刑,一副绝不松口出声的刚烈坚贞模样。林述文自己也不好受,但他偏就造作地想逗逗贺淳,屁股扭了扭,“你可以动了。” 咕滋,啪! 手腕般粗的肉棒拔出一大截,又迅猛撞回去,林述文整个人都欲被顶起来,被箍在腰间的手压回去。 林述文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涌上后背,嘶哑道,“你他妈……还是别动了。” 贺淳不想理他,追随着原始本能又狠狠撞了几下,怀里的人叫声实在太惨烈,贺淳暴躁地低吼,硬生生停下来。他低头去看林述文的脸色,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潮红,一双桃花眼撩起来,里面混合着情欲和调侃。林述文张嘴咬他的下巴,低笑,“你真容易心软。” 贺淳凶巴巴地瞪他,下身不重不轻地一顶。 林述文又是一声惨叫:“嗯啊!” “这也痛?” “吓你的……哈。” 确实被吓到的贺淳:“你能不能严肃点。” 林述文用指腹碾过贺淳的乳尖,宽厚的胸膛往后躲避,后穴中的肉棒弹动,“我严肃的话,你很快就会射出来的。” 贺淳冷冷道,“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林述文慢吞吞地耸腰,“你想很快射出来?” 贺淳心好累,“……我想你严肃点。” 林述文缠绵般用额头在贺淳的耳畔磨蹭,低低道,“好。” …… 扶在肩头的双手猛地用力,贺淳被推得仰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林述文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精致俊美的容颜不喜不怒,审视般一寸一寸掠过贺淳的身体。 贺淳被这道目光看得后脊战栗,下身胀痛不已。 林述文伸手抚摸贺淳滚烫的左耳,手法色情而缠绵,指腹划过耳廓,指尖探入敏感的耳道,带来酥麻的嗡嗡声。贺淳被挑逗得侧头躲避,被林述文半是警告半是诱哄地捏住耳垂,重重掐了一下。 贺淳呼吸一重,林述文听见了,轻笑着揉了揉,继而伏低身体,掀开贺淳宽松的衣摆,卷起堆到胸肌上方,埋头,伸出火热的舌头,缓慢而用力地舔过淡褐色的乳头。柔软的乳尖在被刺激的瞬间硬起,林述文张开嘴,将小小的乳粒含进嘴里,用灵巧的舌头快速扫弄。 “嗯……你……”贺淳抓住林述文的头发,想扯开他的头,乳头却被重重咬了一口,锐痛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电流感涌向下腹部,贺淳闷哼一声,鸡巴在湿软的后穴中抽动。 “舒服?” 贺淳不答,英俊的脸上泛起潮红,饱满的胸肌在厚重的喘息中起伏,很性感。 林述文轻笑着,舌头在乳晕上转一圈,幽幽舔向另一侧,湿乎乎的气息拂过战栗的凸起,“还没碰,你的乳头就淫荡的挺起来了。”嘬了一口小小的乳肉,林述文撑着贺淳的胸肌立起腰,后穴夹紧,满意地听到身下的男人发出难耐的闷哼,“贺淳,你看起来,好色啊。” 劲韧的窄腰扭动起来,浑圆弹翘的臀肉在重重坐向大腿时被撞击得微微颤动。窄小的穴口被骇人的粗大阴茎完全撑开,每一次抬腰,乳白色的汁液被带出肠肉,每一次坐入,粘腻的润滑剂被重新推回,艳红色的穴口沾满细白的泡沫。 啪,啪,啪! 皮肉相撞的荡乱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林述文指甲抠入贺淳的皮肤,在胸膛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抓痕。他迎合着贺淳生疏而狂乱的撞击,没有任何技巧,但凶狠强劲的抽插力度已经足够让林述文感受到快乐。他撅着屁股让每一次撞击的角度都重重研磨过前列腺,阴茎在骑乘中上下晃动,源源不断涌出的前列腺液甩得到处都是,把贺淳的胯部,腹部,胸前,甚至是下巴上,弄得脏乱不堪,沾满淫液。 “啊,啊啊啊!贺淳,顶到了,呃啊……对,那里……啊!” 林述文的脸爬满情欲扭曲,毫无顾忌地放声浪叫,后穴绵延不断的快感逐渐累积,被操得火辣辣的软肉痉挛着咬紧坚硬的肉棒。 贺淳再也无法隐忍,不断性感低沉的哑声喘息,混乱的呼吸中间或穿插一声难耐的嗯喃。他腿部的肌肉绷劲股起,壮悍的腰肢极具爆发力地往上猛顶,抽插速度越来越快。林述文跟不上这凶悍的节奏,被操软了腰趴到在贺淳怀里,后穴顺从地吞纳巨物,从会阴到臀缝,被彼此的体液弄得湿漉漉的。 林述文被撞得晃晃荡荡,他伸手勾住贺淳的脖子,凑在他耳边道,断断续续道,“操得这么,嗯……用力,是不是快射了?” 已经脑中一片浑沌被射精欲望淹没理智的贺淳猛然一震,漆黑深沉的双眼中是狂烈的情欲。林述文根本不给他寻回冷静的机会,滚烫的吐息灌进贺淳耳朵里,搂紧他的脖子用后穴夹紧肉棒,让硕大饱满的龟头狠狠抵在前列腺上,林述文早就敏感到极点的后穴瞬间陷入高潮,强烈的快感让他抖动着腰呻吟不止,炙热贪婪的媚肉痉挛抽搐地绞紧肉棒,吮吸般疯狂榨取。 快感从腹部爆发至全身,贺淳绷紧成一根细丝的弦在彻骨的快感中瞬间绷断,"你……不要夹,那么紧……呃啊!"本能吞噬理智,贺淳嘶吼着在强烈收缩的甬道内狠狠冲撞数下,喷射出大量浓烈的精液。 麝香味蔓延整个房间。 …… 林述文趴在贺淳怀里,低低地笑出声,白皙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摸向扔在床角的手机。 “哈。” 后知后觉勉强从高潮中回神的贺淳:“!” 林述文在贺淳胸膛里撑起上身,把手机怼到贺淳面前,计时器还在无声地前进计数,哒哒哒哒哒哒后——计时中止的铃声姗姗来迟。 在贺淳听来,非常刺耳! 在吵吵闹闹的闹铃声中,林述文笑眯眯地戳了戳贺淳因为高潮余韵和恼羞成怒而爆红的脸,“表情装得再酷也没用。” 贺淳努力保持镇定:“……” 林述文逗狗似地挠他下巴,“不行就是不行,少一分,少一秒,都是少。” 贺淳继续沉默,面色严肃。 林述文大笑,叫他:“贺十九。” 贺淳再也崩不住,缓缓扯过一旁的枕头,捂住脸。 操! 第11章 惩罚 贺淳沉浸在冲动带来的罪恶感中懊悔不已。林述文却沉溺在性交带来的快感里难以自拔,借着惩罚的名义,还想索取更多。 林述文取下紧紧崩在贺淳鸡巴上灌满精液的避孕套,随手扔到一边,浊白的液体从套子里流出,弄脏地板。他用两根白皙的手指夹住龟头下侧,轻佻又流氓地晃了晃半软半硬的肉棒,“套子是不是太紧了?” 贺淳:“……” “不带套做一次好不好?” “滚!” 林述文发出遗憾的叹息,指腹沿着沟壑细致地摩擦,再狠狠掠过顶端。贺淳低哼一声,强壮地腰往上顶了一下,腹部肌肉强烈收缩。林述文牢牢压坐在他的大腿上,单手摁在贺淳胸前,威胁地卡紧手中的鸡巴,“不准躲。” “嗯……唔!放手!”处在不应期的身体极度敏感,被林述文的手指技巧性地揉弄,强烈的刺激感让贺淳不住喘息,说不上是爽还是痛,总是……难受至极。 “试过射精后继续手淫吗?”林述文仔细观察着贺淳的反应,看他那张硬朗英气的脸被过分强烈的快感扭曲,林述文眸色极深,眼底透着兴奋又病态的笑意,修长的手指箍紧龟头下侧,用手掌抵住铃口,快速旋转摁压。 “呃啊……啊!”灼烧般的快感从下腹奔涌向四肢,贺淳腹部剧烈痉挛,整个人都在抽搐弹动。湿粘淫靡的水声和摩擦声越来越快,贺淳开始挣扎,强健的双腿肌肉绷紧到极点,死死压坐在他身上的林述文被凶悍的力道顶得左摇右晃。 “不准动!”林述文险些被掀翻在地,伏低身体用全身力量压制住贺淳,手肘抵在贺淳脖子上压紧,他能清晰地用皮肤感受到对方微凸的喉结,在性感而疯狂的滚动,“我说了,要惩罚。” “你……他妈……咳!”肺部的氧气因为横在脖子上的手臂快速缺失,贺淳的脸涨红,锐利凛然的眼尾泛出猩红,坚毅的下额线条崩紧。射精的欲望在痛苦中抬头,粗大的阴茎在林述文的套弄在很快又站了起来,比第一次高潮更加磨人的漫长折磨让贺淳脑中只剩下狂暴的发泄欲,他嘶吼着,反手卡住林述文的肩膀,凶狠地把他从身上扯下来,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体格差距带来的绝对优势让林述文无从挣扎,一旦处于被动姿态,便再无反抗机会。感觉到滚烫的龟头挤入腿间,林述文喘息着讪笑道,“不带套了?” 贺淳的脸因为情欲泛着潮红,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林述文,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他抬高林述文的双腿并拢架在左肩上,粗大的鸡巴重重挤进腿缝间,撞过敏感的会阴处,蹭过林述文的鸡巴。贺淳低吼着挺腰,发情的公狗般又凶又重,饱满沉重的囊袋反复拍打在后腿柔嫩细腻的皮肤上,印下灼烧般的红痕。 腿交带来的别致刺激让林述文浪叫不已,他配合的夹紧双腿,精悍窄瘦的腰肢弹动着,在贺淳的肉棒插入的同时,挺起鸡巴去迎合抵弄。从铃口流出的体液濡湿两人的阴茎,让抽插更加的流畅湿滑。 绵绵不绝的肉体撞击声中,林述文的呻吟声越来越媚,喉咙的不适让他的叫床声逐渐变得沙哑,但从鼻腔里溢出的弱弱的哼吟,配合着被撞乱的呼吸,让他显得脆弱又惹人怜惜。 “贺淳……啊……好烫,唔!”林述文腿间一片湿粘,腿根被摩擦成绯红色,紧致的小穴蠕动着留出清透的肠液,从臀缝一路蜿蜒至尾骨。他单手去握住两人的阴茎,可是贺淳的肉棒太大了,一只手掌根本无法同时抓住两人的鸡巴。他垂下迷乱的双眼,哼哼唧唧地用双手去抚弄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下体。 颤抖的指腹像是折磨又像是享受的反复摩擦龟头,贺淳和林述文同时发出喘气声。 贺淳压低林述文的双腿贴近他的胸膛,整个人俯向他,一手环抱住修长的双腿,一手五指大张撑在林述文耳侧,拱起的指节触到湿润的发梢。贺淳缓慢而细致地将肉棒从林述文指间抽出,饱胀的龟头抵在臀缝间。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林述文那张淫乱不堪的脸上,狠狠一咬牙,肉棒顶开被操软的后穴,长驱直入到最深处,开始疯狂而急速的冲撞。 林述文后背一弓,猛地瞪大眼睛,他悲鸣似的张开嘴,可过度的爽感让他无法真正发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倒吸空气,全身发抖。 贺淳学得很快。简单的调教后,他彻底掌握了让林述文陷入疯狂的办法。 “唔……嗯,呃啊!”林述文发出哭泣般的呻吟,被撞得晃晃荡荡的身体激烈的抖动着,他的双腿在后穴的快感中并拢,蹬踹,如玉的脚趾头紧缩着,整齐短小的指甲透着红,“唔,先,慢一点……啊!”抽擦速度更加极限,打桩机一样又狠又重。 林述文要被操高潮了,他的脸越来越红,眼角泛起湿润,津液从唇角流出,沿着尖瘦的下巴流淌至精致的锁骨窝。他的乳头是很漂亮的粉红色,乳尖早已在欲望中战栗地挺起。 贺淳宽大的手掌摁住林述文的胸膛,粗糙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捏小小的乳肉,林述文难耐地侧过头,揪紧床单哑声淫叫,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重。 前列腺被精准而凶猛地顶弄,林述文的身体被操弄的极度敏感,在一次深而狠的插入后,林述文绞紧双腿,挣扎扭动着陷入后穴高潮,火热的媚肉痉挛着裹紧仍在不断交合肉棒。 “啊,啊啊啊!呜!” 贺淳并没有因为林述文到达高潮而停止动作,他低沉而性感地吼叫着,额间暴起青筋。粗大的炙热拔到穴口,在薄薄的褶皱被撑开前再次撞入最深处,啪!啪! 林述文跟着他操干的节奏,一声又一声哀叫。颤动的腰部蜷缩着,猛地夹紧双腿,再次陷入前列腺高潮。粗重的呼吸声中,仿佛永无止境地撞击下,敏感的身体陷入连续高潮,绵延不绝地快感在体内冲击,血液奔涌向小腹,没有经过爱抚的阴茎,昂扬挺动着射出精液。绝顶的爽感上林述文精疲力竭,浑身机械地战栗抽搐,他呜咽般低低的哼吟,嗓音带上嘶哑的哭腔。 “好舒服……呃啊……不行了……呜摁!” 林述文大脑一片混乱,嘶喊着喜欢,又低吟着难受,矛盾却勾人。让人……想要更用力更残酷的欺负他。 贺淳粗喘着,在林述文迷乱的呢喃中停下来,额间滚烫的汗珠如水般流淌而下,汇聚在下巴上,滴落在林述文胸前,眼角,甚至是微张的嘴唇中,柔软的舌头一卷,微咸的汗水被咽下。 戴套和不戴套的触感完全不同。 林述文的后穴里,滚烫紧致又柔韧,窒息的包裹感让贺淳无端生出一种想要操哭他,操坏他的残暴冲动。贺淳伸手,宽大的手掌拂过林述文湿润的眼尾,问,“难受吗?” 林述文疲惫的点头。 “舒服吗?” 继续点头。 “喜欢?” 还是点头。 贺淳因为林述文毫无底线的浪荡模样勾得咬牙切齿。鸡巴激昂地在温暖的身体中昂起,顶到敏感处。林述文猛地弹动一下,尿道涌出前列腺液,又一次高潮。 操! 贺淳忍无可忍地压住这具被高潮折磨得不断扭动的身体,狂风暴雨般凶悍地进行最后冲刺,皮肉拍打声连成一片,浑圆白嫩的臀肉透出粉,在林述文暗哑的哭腔中,贺淳咆哮着冲入顶端,精液喷射在甬道的最深处,灼烧那脆弱的肠肉。 …… 昏暗的卧室内回荡着两人交错的喘息声,久久不能平息。 滚烫的汗水模糊双眼,好久,贺淳推了推软倒在身下,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的人,揉一把被汗湿的头发,低沉粗哑道,“抱歉,没忍住射进去了。 林述文缓慢地瞥了他一眼,“没忍住,还是故意的?” 顿了顿,贺淳大大方方承认,“都有。” 林述文又气又笑,懒洋洋地伸手揉捏贺淳的耳垂,“我用屁股含着你的精液睡一夜好不好。” 贺淳呼吸一重,有点激动。 林述文嗤笑着往贺淳脑袋上糊了一巴掌,“小傻逼,骗你的。” 贺淳:“……” 林述文又随口顺顺毛,“你刚才把我操得好爽。” 贺淳表情冷静。 “喜欢。”被你干。 贺淳冷静的表情中,不受控制地浮出一抹得意,憋都憋不住。 林述文捏贺淳的脸,哈,真可爱。 哄完了人,林述文拖着软绵绵的身体,独自腿脚虚浮地去洗澡,贺淳被他扔在了背后。林述文冲洗完粘腻的身体,跪在浴缸里,手指探入屁股勾弄,咬着牙无比艰难地把精液挖出来,粘稠白浊顺着腿根流下,被温热的水流冲走。 林述文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清理完狼藉的后穴,耐心逐渐耗尽。 他妈的狗崽子,射得好深。 贺淳根本不知道林述文在洗澡时把他骂了一通,见到他人来了便抬头望过去。 干了一炮翻脸不认人的林述文穿着浴袍靠在门边,垂着眸子瞥向贺淳,“还坐在床上做什么?”下巴一指浴室,“洗干净睡沙发去。” 贺淳:“……” …… 深夜,月色清冷,黯淡的照进凌乱的客厅。 沙发很软,但不够宽大。 长手长脚块头超大的贺淳,蜷缩成好大一只,脸朝着沙发靠垫,宽厚的后背拱出郁闷的弧度。 他的身上还穿着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脏衣服,倔强的背影中透露出一点点点点的委屈。 第12章 惹他生气 贺淳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冷冰冰硬梆梆的地板上。 沙发太窄了,手脚无处安放的贺淳在睡梦中无意识滚到了地上,皮糙肉厚的,也没被砸醒。 他从地上坐起来,抓了一把乱糟糟的短发,脸上隐约泛出睡懵后的呆滞,凌厉深邃的五官带来的距离感被削弱。如果林述文在旁边,一定会手痒的想揉一揉他。 贺淳用短暂地时间从迷蒙中恢复,清晰回忆起昨晚荒诞又放肆的一切细节。贺淳从面无表情……变成面无表情但耳根爆红。 嗡——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是闹铃。 昨天夜里林述文施舍似的,扔了个充电器到贺淳身边。那时贺淳双手环抱胸前曲着腿坚强地挤在沙发里,瞧着特别可怜。 可惜林述文并没有因为他可怜而把人喊道床上睡。 贺淳关掉闹铃,握着手机走向卧室。他在紧闭的门前站了一会儿,手指骨节在触到门板的前一秒停住,最终没有敲响。 林述文睡眠很浅,客厅传来的关门声把他从混乱的梦境中拖出。他倏地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微光。他直勾勾地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酸胀涌出湿意,才缓缓耷拉下眼皮。翻了一个身,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一分钟后,林述文郁闷地爬下床。 想尿,憋得慌。 放空膀胱,洗手,刷牙,洗脸。林述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侧头摸了摸颈间淡色的掐痕。难得没有在性爱后留下新的痕迹,林述文讪笑一声,觉得贺淳这人太老实,就知道往屁股里猛插,别的都不会。 算了,慢慢教吧。 正走神着,房门突然被敲响。林述文耷拉着拖鞋去开门,没几步的距离,硬是被他慢悠悠地走了好久。门外,贺淳左手提着早餐,右手提着附近生活超市的购物袋。 林述文倚在门边,问,“有事?” 这个问题让贺淳一愣,即便不提感情,就算是肉体上,两人昨晚也进行那么亲密的接触。贺淳嘴角微不可见地沉下。林述文这是在用直白的态度跟他表明,床上床下是两回事,不要越界。 贺淳抬起左手把早餐递给林述文。林述文接过一看,两人份,往后退了两步,给贺淳让出进门的空间。 贺淳突然就不想进去了,伫立在门外,又高又大像堵墙。 林述文回头瞥他一眼,“愣着做什么,进来,关门。” 贺淳还是站着不动,林述文眉毛一挑,贺淳抿唇,进屋。 两人坐在餐桌两侧。 林述文慢条斯理地喝粥,贺淳六口解决三个肉包,举着豆浆咕噜咕噜的灌。 “把你手机号给我。”林述文突然道。 贺淳被豆浆呛了一口,红着脖子咳嗽。林述文把手机递给贺淳,贺淳憋着一口气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号码。 林述文笑,“想跟你做时,我会联系你的。” 贺淳闷闷低头,不置可否。 粥很烫,林述文舀了几口,放下勺子,问,“叫人来开锁了吗?” “没有。” 林述文‘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贺淳放下刚拿起的豆浆,用手机随意找了个开锁师傅,然后几口灌干净豆浆,把塑料袋和空杯子收拾好,看向林述文,“我走了,不打扰了。” 林述文翻搅着浓稠的海鲜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没一会,关门声响起,相比贺淳第一次出门买早餐时轻手轻脚的响动,这次明显大声得多。 林述文惹他生气了,故意的。舀起一口粥含住,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看一眼包装盒,人满为患的老字号,也不知道排了多久的队伍才买到。 哎。林述文叹气。像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渣,果然不应该招惹贺淳这种一撩就上头的纯情小傻逼。 …… 开锁师傅见到贺淳时,被他的低气压吓得往后退了三大步。抬手腕看一眼表盘,也没迟到啊。 师傅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是你忘带钥匙进不了门?” “嗯。”贺淳身材高大压迫力极强,还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沉下脸色时更是骇人。 师傅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贺淳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太适合,收敛情绪道:“您快帮我看看能不能打开,我在外面流浪一天了。” 声音磁性又温和,听着如沐春风。开锁师傅被成功安抚,也不再瞎紧张了。 “行,行。”师傅提着他的工具箱走上前,打量片刻锁芯后,掏出工具,习惯性地念念叨叨:“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忘性大。” 贺淳点头:“唔。” “哎,我说咋什么眼熟。”师傅一拍脑袋,“我这不前段时间刚来过一次么,就你隔壁。” 贺淳:“……” 师傅声音扬了扬,“你那邻居推荐来找的我?” “不是。”贺淳说,“app里随便找的,您靠前面,就联系了。” 开锁师傅咂咂舌,说,“你俩还挺有缘。” 等了一会,没人接话,他抬头望了一眼,见贺淳的脸色又黑了下来,贼吓人。便悻悻转移话题,“小伙子,你这锁结实,估计得暴力开锁了,得换个新锁芯。我把情况跟你说下,愿不愿看你。”拍拍胸脯,“我不坑人,你不信我找别的师傅来,也是一个结果。” “您开,没事。” …… 折腾二十分钟,贺淳顺利进屋。 刚坐下没多久,微信响起来。 是他的学校里没机会相处几夜的室友,在四人群里絮絮叨叨发了一长串: 【辅导员点名,md一早上四节课全守着。】 【老大,老二跟我轮流帮你答到。】 【老大刚才又帮你,被逮到了,现在正在被批斗。】 …… 【还没批斗完。】 …… 【靠……我也被批斗了。】 【说吧,怎么报答兄弟们?】 贺淳板着冰山酷帅脸,回复: 【谢谢,么么哒。】 不出意外,被一溜不堪入目的猥琐暴力表情包疯狂刷屏。 室友的怨念通过手机传达过来,贺淳的手被绵延不绝的微信提示震得发麻。他哭笑不得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了想,又拿回来调出微信页面看了看。 没有新的好友申请。 贺淳:…… 生气,很生气,但绝不承认是在生林述文的气。 好说歹说,昨天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跟人做。 贺淳郁闷地靠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用手臂遮住眼睛,妈的,这种被糟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林述文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把粥吞得一干二净。 胃有些不适应地胀痛,他很少吃早餐,突然间按时进食,娇气兮兮的胃开始反抗。吃饱了饭,林述文单手支着下巴,拿起手机,看着贺淳留下的电话号码,目光缓慢地扫过不长不短的十一个数字。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目光,指腹戳向鲜红的挂断键标志,一串号码消失,没有被保存。 好无聊,林述文想。 想打发时间,但以往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无非就是用来耗性交尽体力。可自己暂时不想跟贺淳以外的人做……意识到这一点的林述文,表情难以抑制地变得郁闷无比。真是见了鬼了。 林述文是个很擅长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拉低自我价值的人。 他坐在客厅,开着电视,随意挑出一个频道。认认真真地盯着电视里不断闪动切换的画面,一看就是一整天。 窗外的太阳从耀眼,到昏暗,再到沉寂。 一天的时间,很快被厮混过去。 弦月挂在夜幕间,也有星星,但城市夜里的灯光太亮,肉眼很难看见它们。 …… 一整天坐着一动不动的林述文,突然伸手捂住腹部,缓缓地蜷缩进沙发。这沙发尺寸对贺淳来说太小,对林述文而言其实也不大。但林述文喜欢蜷缩着睡,窝在里面很合适。 胃又开始痛了。林述文拧紧眉心,额头上溢出一层冷汗。他想起贺淳早上提回来的两袋东西,一袋是早餐,一袋被他放进冰箱。被饥饿的胃折磨的林述文走到冰箱前,想找一点食物塞进肚子里。 拉开冰箱门,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鸡蛋,一小捆菜心,五个西红柿。 还有,放在最中央的两盒,鲜艳欲滴饱满诱人的草莓。 它们看上去漂亮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象,一口咬下去后,清甜水润的柔软果肉会为舌尖带来怎样的体验。 这草莓很眼熟,跟林述文当初捧着去敲贺淳的门,企图用来哄骗贺淳的,是一个品种。虽然最后哄骗失败,草莓被别人啃了。 林述文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冷藏室里凉飕飕的风灌入胸膛,在皮肤上激起细密的战栗,从后颈到后腰,都在微微发麻。愣怔地立了好久,林述文才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下一串没有保存,却背下来的数字。 嘟——嘟——嘟—— 长久的等待后,忙音响起,无人接听。 哈。林述文自嘲地笑笑,垂下举在耳边的手臂……算了。 蓦的,手机突然震动,有电话打进来。 …… “喂。”贺淳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背影音嘈杂热闹。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盒草莓,嗓音又懒又拖,问:“在哪?” “在外面吃饭。”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补充:“跟同学。” 林述文关上冰箱,隔绝冰冰凉凉的冷气。 “回来,做爱。” 第13章 蹭了又蹭 贺淳挂掉电话,看向眼前三张写满八卦的脸。 “抱歉,我先回家了。”说完,笔直站起来,塑料板凳在水泥地上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贺淳点头,淡淡道,“嗯,走了。” “……”老三用胳膊肘戳身旁的人,“老大,要不要送送他啊?这逼路都走不直了。” 老大往后缩,“我这身板扛不动啊,老二你上,送人上车就行。” 老二是个胖子,实心胖,一腕袖摆,“那行吧。” 贺淳正站在收银台结账,面前摆着两个收款二维码。贺淳用微信扫支付宝的付款码,失败,又打开支付宝扫微信付款码,失败。贺淳悻悻抓着手机,一脸严肃一本正经陷入沉思。 正好目睹这一幕的老二不忍直视地一把拽过贺淳,“行了行了,你别付了,我们还没吃完呢,付什么付。” 贺淳一想,有道理,点头,“那最后吃了多少跟我说,我给发红包。” “好好好好好。”老二半哄半骗地把贺淳塞进出租车里,“回去跟我们说一声。” 贺淳慢半拍地点点头。 老二看着扬长而去的的士,一脸纠结。这老弟,绝对有情况。 说好的晚上请大家吃夜宵,结果贺淳一坐下,就缩在一旁喝闷酒,气吞山河仗势十足。结果一瓶就晕,两瓶就浑,问他咋回事也不肯说,用嘴巴风轻云淡地表示没什么,用表情生动十足地展示我委屈。 搞得哥几个哭笑不得。 ……其实笑比哭多。 毕竟贺淳这傻样太他妈好玩了,瞧着特下饭。就着这货的可怜样,烤串都能多撸几十串。 …… 林述文打开门,贺淳摇摇晃晃扑向他。林述文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去接,收获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酒味和烧烤味的熊抱。 靠,劳资刚洗的澡。 林述文反手就抽向贺淳的后脑勺,“站好!” 贺淳不情不愿地闷哼一声,站直身体,轻微摇晃。 “你身上好臭。” 贺淳握住衣服下摆掀起来,抵到鼻尖前嗅了嗅,确实不太好闻。林述文垂目瞥向贺淳结实精悍性的腹肌,怀疑这小子在故意勾引自己。 “我去洗个澡。” 贺淳边说,边晃晃悠悠绕开林述文往浴室走,双手交叉抓住衣摆往上一翻,露出强健宽阔的后背。 林述文眉尾挑了挑,就是故意的吧。 贺淳衣服脱到一半,卡住了。本就晕晕乎乎的他迷失方向感,险些撞到浴室门框上。 林述文半点不克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淳:“……”操! 贺淳站在淋浴下,回忆着林述文电话那声低哑又暧昧的‘做爱’,低头握住鸡巴,认真地搓了搓,洗洗干净……洗完澡,贺淳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尴尬且默不作声地在浴室里站着一动不动。 林述文往向浴室玻璃后那道模糊的人影,非常敏锐地领悟到了贺淳的心理活动,朝里面喊道,“不准穿回你那身脏衣服。” 贺淳板着脸,赤身裸体地走出来。双腿笔直又修长,宽肩窄臀,肌肉线条流畅且充满爆发力,皮肤是性感的小麦色。 林述文的目光贪婪的滚过这具充满男性气概的强悍身体,赞叹,“真漂亮。” 贺淳说,“过奖。” “你耳朵红了。” “洗澡热的。” 林述文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贺淳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走到他身边,提猫一样拎起林述文的睡袍后领,“走,去床上,做爱。” 贺淳喝醉了,下手没数,手劲大得吓人。林述文本不想配合他,结果一下子就被拎了起来。贺淳醉了走不了直线,牵连林述文一起脚步凌乱地被带进卧室。 劲瘦的腰被宽大的手掌握紧,举起,一抛,林述文仰倒进柔软的大床里。贺淳极具压迫性的宽厚胸膛压下来,把林述文藏在身下,下腹贴着他的胯间,蹭了蹭。 …… 又蹭了蹭。 …… 再蹭了蹭。 …… 贺淳:! 林述文弯着眼睛,笑得肩膀都在抖,“是不是硬不起来?” 贺淳不甘心地又往他身上拱,像一只初次发情不得章法的大狗。 “小傻逼。”林述文曲膝,顶开贺淳乱蹭的半软鸡巴,“酒后乱性的前提是微醺,醉成狗是没法勃起的。” “我没喝醉。” “哦,那你是不行?” 贺淳很识大局,“我醉了。” 林述文用指腹在对方淡褐色的乳尖上碾过,“为什么喝酒?” “请客吃饭。”贺淳一把胸前作乱的手腕。 “哦。” 贺淳顿了顿,又说,“因为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贺淳沉默下来,醉意抹去了他眼里的凌厉,只剩下如深渊般的漆黑,他没有对上林述文的视线,而是垂下目光盯着那道修长白皙的脖颈,久久,才道,“我困了。” 林述文用脚踹他的小腿,“困了就滚回去睡觉。” “我不睡沙发。” “我是让你滚回你自己家。” 贺淳一侧身躺在床里,手臂一捞把林述文揽进怀里,从后方抱着他,用钢铁般坚硬的力度把人困住,“不回,在这睡。” 林述文额角抽抽,“你他妈!”挣扎无效,贺淳的体格在力量上有绝对优势。滚烫的温度从后背传递至胸腔,驱散了夏末初秋夜间的微凉。 “别用屁股拱来拱去的。”贺淳把脸埋进林述文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柔软的耳根后,理直气壮道,“我醉了,你说的,拱我也硬不起来。” 林述文:“……”他突然觉得,喝醉后的贺淳,挺不要脸的。 不能跟醉鬼讲道理,这句话放在贺淳身上同样适用。 …… 身后的呼吸越来越绵长,越来越沉。林述文却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贺淳的手臂还牢牢地禁锢在胸前,他推不动, 林述文习惯皮肉相撞的做爱,却不习惯肌肤相贴的入眠。他默默地等待着,打算等搂着他的人完全睡着了,再独自去沙发将就一夜。 林述文轻轻蜷缩起身体,随手扯过抱枕,抵在腹部。 …… “你怎么了?”本应陷入沉睡的贺淳突然问。 林述文一愣。不待他回答,横在身前的大手沿着蜷起的身体往下抚摸,干燥温暖的掌心覆上林述文握拳抵在胃部的手,贺淳说:“不舒服?” “……没有。” 宽厚的手掌强势挤开林述文的拳头,抚上胃部,隔着薄薄的衣料缓慢轻揉。 林述文不喜欢这种过分亲昵的互动,冷冷道,“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 “别吵。”贺淳半个身体覆上去,压得林述文动弹不得,“老实点,别乱动。” 林述文被轻而易举地完全控制住,不禁反思找一个力量上完全碾压自己的床伴,是不是错了。然而腹部的温暖和舒适让他很快分散了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去考量要不要及时止损,跟贺淳划清界限。 胃部的不适在暖乎乎的抚慰下逐渐缓和,林述文窝在贺淳怀里,眼皮越来越沉。被人揉着肚子,泛起了困。修长睫毛垂落下来,遮住那双平日里轻佻疏离却又脉脉含情的眼眸。 意识越来越朦胧,林述文快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 贺淳突然说,“我醒酒了。” “唔?”几乎陷入浅眠的林述文慢吞吞眨一下眼睛,迟钝地思考片刻后,懒洋洋地笑,“所以呢?要做吗?” “……” 林述文反手去摸贺淳胯间,还是软的,冰凉的手指圈住粗壮的柱身撸了撸,唔,开始硬了。 贺淳腰往后耸了耸,把鸡巴从瘦白的手指里抽出来,粗声道,“不要乱摸。” 哈。林述文摸的手法更色情了。 贺淳拍开他的手,力度没掌握好,林述文手都麻了。 “晚上吃东西了没?” 林述文张嘴就哄人,“吃了。” 贺淳不信,从床上起来,把林述文塞进薄被里,“等着。”往外走了没两步,顿住,“能先借件衣服穿吗?”他实在是没有裸奔做饭的兴趣。 林述文窝在被子里,用下巴随意指了指整墙的衣柜。 贺淳走过去,随手拉开其中一扇柜门。 哗——! 他整个人怔在原地。 规规整整的隔层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色情用品。不同尺寸,不同造型,不同用途,密密麻麻五颜六色。从遍布软刺的跳蛋,到成人手臂粗的按摩棒,再到阴茎束缚环,以及很多贺淳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奇奇怪怪但看上去就超过正常性爱时所能使用的道具,一应俱全。 “看够了吗?”林述文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背后传来。 贺淳沉着脸,拉上衣柜门,不语。 “衣服在隔壁的柜子里。” 贺淳取出一件宽松的黑色睡袍,小了点,但不适于穿不上。 “不好奇?”林述文撩起视线,望向贺淳离开的背影。 贺淳停住脚步,问林述文,“你想吃什么?” 等了等,床上的人没有回应,贺淳迈步离开了卧室。 二十分钟后。 林述文看着眼前煮的软烂烂的面条,怨念道,“这也煮得太绵了吧?” 贺淳把筷子递过去。 用筷子挑了挑,软绵绵的面条几乎要被夹断,吃了一口,“好淡。” 贺淳简单明了道:“吃。” 林述文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老实低头吃面。 “吃慢一点。” 林述文慢条斯理地吃了小半碗面,握着筷子,抬头对贺淳道,“我会吃完的,你酒醒了就回去吧。” 贺淳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缓缓点头,“好。” …… 房门被推开时,林述文目光越过餐桌和客厅,似笑非笑地对贺淳喊,“今天欠我的做爱,准备什么时候还?” 握着门把的手一紧,贺淳一副淡然自若的语气,“明天吧。” 林述文笑起来,说‘好’。 在发红的耳根被对方看见的前一瞬间,贺淳干劲利落关门离开。他的脚下还踩着林述文家的拖鞋……慌乱之中忘了换。 第14章 好饿 贺淳一夜没睡好。 他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 梦见家里养的那只肥橘脱毛,尾巴都秃了,蹲在装满便便的猫砂盆里扑簌簌流眼泪。 梦见自己踏入万丈深渊,双腿狂蹬腾空而起,似要飞上天。 梦见林述文脖子戴着黑色丝绒铃铛项圈,修长笔直的腿穿着白色蕾丝吊袜,直挺挺高昂着的鸡巴根部系着精致的蝴蝶结,鲜红的唇张开,说要操死他……梦里的贺淳瞬间被吓软。 等贺淳从绵延不绝的噩梦中挣扎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烦闷地扯出压在头下的枕头,摁到脸上,闷了十分钟后,贺淳起身下床往浴室走。瞥一眼时间,早就过了饭点,也不知道住隔壁那人有没有按时吃饭。 他吃不吃饭关我什么事。贺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翻出手机点开林述文手机号,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停顿片刻,才摁下去。 没吃的话顺便多做点饭,顺便。 …… 城市核心地段高端住宅楼,顶层。 窗帘被完全拉开,正午时分,阳光正烈,毫无保留地照亮屋内的一切。包括赤身裸体,用手肘和膝盖支撑着趴跪在落地窗旁的林述文。 霍远宁坐在柔软舒适地皮质单人沙发中,双腿交叠架在林述文后腰。他低着头,专注地翻阅着晦涩难懂的学术期刊,纸张翻动声被突兀电铃声掩盖。直到周围重归沉寂,霍远宁收回腿,踩在地上,平静道,“去把手机拿过来。” “是,主人。” 林述文爬向玄关,身体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过长时间,酸胀又麻木,爬行时,承受核心力量的腰部肌肉疯狂叫嚣着疼痛。林述文褪去的衣物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玄关角落,他低头用鼻尖蹭开叠放在最上层的衬衣,用牙齿叼出裤子口袋露出一角的手机,爬回霍远宁脚边。 林述文昂头,口中咬着手机。 霍远宁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论文里,没有伸手去接。 林述文双手背在后背,挺直腰部跪好,牙齿咬紧手机开始无声而漫长的等待。白皙脖颈间微凸的喉结在上下滚动,却因为咬合动作无法顺利吞咽口水。唇舌间分泌的唾液顺着嘴角留下,流淌过清瘦的下巴,滴落在锁骨和胸前。双颊和下额的肌肉逐渐酸痛,林述文的齿间打颤,他垂下视线,卷长的睫毛跟随着颤动。 脚边的人呼吸带上颤抖,霍远宁才从林述文口中接过被唾液弄得湿漉漉的手机,关机后随意放在一旁。 “你不该犯那么低劣的错误。”霍远宁说。 林述文低头认错。 “去继续趴好。” 林述文爬回原本的位置,四肢着地趴跪,腰部保持水平,尽职尽责地用肉体充当脚凳,他现在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物品,即使身体被曝光在毫无遮挡的窗户前,即使全身肌肉酸痛难忍。 霍远宁侧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我们重新开始。”调教中途被sub粗心忘关手机而打断,自然没有接着继续的道理。霍远宁望向这个漂亮的‘脚凳’,高度完美,腿搭上去非常舒服,他说,“结束后,惩罚十鞭。” 林述文一怔,头微侧,对上一双冷冽平静的眼睛。 霍远宁眉心显出些许不悦,用凛然的目光警告:谁允许你动了。 “抱歉,主人。”林述文收回视线,不再动弹。 惩罚被加重,“二十鞭。” 房间里一片宁静。 霍远宁凝视着林述文的身体。手脚修长,宽肩细腰,臀部挺翘圆润,肌肉线条紧致流畅,这是一具极为漂亮的身体,漂亮到连微蜷的脚趾头都透露着诱人的意味。冷白色的皮肤在暖色阳光的笼罩下显得异常细腻柔滑。 严格来说,林述文不是个合格的sub,他无法像普通的受虐者一样去承受施虐者给予的一切肉体责罚。林述文在他能做到的范围是个完美的服从者,鞭打、物化、控制、折辱、忍耐,他都做的很好。却偏偏对最常见的捆绑和工具调教极端抗拒。霍远宁曾尝试引导林述文克服障碍,后者却出现强烈的应激反应,甚至情绪崩溃。出于职业敏感性,霍远宁明白林述文需要得到专业的治疗,但这个漂亮的男人现阶段显然不想要心理医生,只想要个能凌驾掌控自己的dom。 正好,霍远宁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医者仁心的大善人。绝大部分sub都在追求肉体控制带来的疼痛和性刺激,像林述文这样单纯渴望精神控制的少之又少。对霍远宁而言,对意识和精神的奴役比肉体奴役更刺激,更快乐,更具掌控感。正因如此,林述文这个有些许瑕疵的sub,才能被bdsm圈顶级视为顶级存在的dom收纳。 彼此各取所取,在游戏过程中,林述文是全然臣服于霍远宁的。 …… 时间无声流失,林述文的身体开始颤抖。过度僵持的肌肉痉挛抽痛,长时间承受成年男人双腿重量的腰部酸疼到麻木。苍白的脸颊不断有汗水滚落,林述文迟缓地眨动被濡湿的睫毛,视线一片模糊。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暴露的恐惧,度秒如年的孤独感,都被强撑到极限的疲惫所取代,只剩下难熬磨人的酸痛折磨。 霍远宁沉静而冷漠道:“还有五分钟。”他用脚掌踩向林述文的侧腰,提示他动作变形了。 林述文咬紧牙齿,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恢复趴跪姿势。他得手肘被挤压得深红,膝盖抖动,脚趾头紧抠地板用力到发白。林述文不可抑制地发出痛苦的低吟,在强弩之末的极限,逼迫自己难忍更久。漂亮勾人的桃花眼中蕴满痛苦,眼尾染上潮红。 “一分钟。” “……” 混乱的呼吸,剧烈痉挛抖动的身体,如雨滴落的汗珠,肌肉紧绷过度的折磨让林述文眼前发黑。他开始无意识地呻吟,腰部逐渐坍塌,被重量压倒的腰肢沉低,胸膛伏下,圆润的臀部翘起,头部低垂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柔软的黑发被汗水浸湿。 忽然,后腰如千斤巨石般的重量移开。几乎是一瞬间,林述文无力瘫倒撞向地面。 霍远宁居高临下俯视他,“调整好后,到调教室领罚。” 呼——呼——林述文剧烈喘息着,勉强撑开眼睛看向霍远宁离开的脚步,又疲惫不堪地沉下眼皮。他想蜷缩起身体,但后腰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瘫倒的姿势,艰难呼吸。 …… 霍远宁看向歪歪倒倒向自己的林述文,不悦道:“你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 林述文跪在他脚边,身体有些摇晃,低头不语。 霍远宁用柔软的小牛皮手柄挑起明显不在状态的sub的下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主人。”林述文语调又哑又软,像是讨好,“今天你答应过,不会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那是在你没犯错的前提下。” 林述文眼神暗下去。 “去刑架站好,背对我。” 林述文沉默地爬到十字刑架前,双手撑地站起来,膝盖的剧痛让他在中途重重跪下,咚地一声,磕得很响。咬牙,抖着双腿再次站起,林述文必须双手握紧横杆,才不至于摔倒。 “二十鞭,不允许躲避,自己计数,数错从头开始。” 冰凉柔软的细鞭轻轻蹭过白嫩浑圆的臀瓣,林述文很熟悉这柄皮鞭抽打在皮肤上的触感。尖锐,短促,随后是火一般的烈疼。如果力道轻,会留下一排细密整齐的红痕,如果力道重,红痕会高高重起浸出鲜红的血丝。让他不得不趴在床上睡整整一个星期。 林述文垂下睫毛,遮掩住眼底明明暗暗的光。 霍远宁慢条斯理地思考要留下这样的痕迹,多重的力道,才会让林述文得到应有的惩罚。考虑完毕,韧性弹软的皮鞭轻轻贴在左侧臀瓣。 林述文后背绷直,双手握紧胸前的横架,指甲刺进掌心抠破皮肤,他却浑然不觉。身后传来破风声,皮鞭劈裂空气,夹杂劲风而来。 柔软的内侧唇肉被咬破,淡淡的铁锈味散开。 在皮鞭吻上皮肤前的一瞬间,林述文垂下头颅,压抑道:“尾巴。” 霍远宁那双总是波澜不惊地眸子微微睁大,手中力道一收,已破空而去皮鞭并未完全停势,他左手一伸挡住纤细的鞭子,韧性十足的皮鞭在他掌中抽出一道鲜红的细痕。 尾巴。林述文的安全词。 除了某次霍远宁绑住林述文,往他身体里塞进按摩棒进行放置调教,他中途崩溃哭喊出来外,林述文从未再提起过这两个字。 “述文。”霍远宁扔掉皮鞭,剥离出dom的角色。握住林述文的手腕,让他转过身同自己面对面。霍远宁的声音不再冷硬,多了一丝温度和调侃,“你今天到底怎么搞的?”” “……我说了,不要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就为这个?” 林述文避开他的视线,“我想回去了。” 霍远宁扶着他慢慢地走,“我送你?” “不用。” 林述文站在玄关前,迟钝艰难地弯腰去够地上的衣服。霍远宁伸手拦住他,蹲下去替他捡起衣服,像照顾小孩子似的伺候手脚不便的林述文穿衣服,套裤子。 “怎么办。”霍远宁一边帮忙理好歪掉的衣摆,一边惆怅道,“我感觉快要失去你了。” 林述文撩起视线看他。 霍远宁耸肩,“你虽然毛病挺多,但搁在一旁看着,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林述文没回应。他心情不太好,倒不是霍远宁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因为担心身上留下印记被某个狗崽子发现……竟然下意识地张口喊出安全词。 不明缘由的,林述文很烦躁。 霍远宁倚靠在门边,看向林述文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突然道,“述文,你还会来吗?” 林述文风淡云清道,“你在说什么废话。” 霍远宁半真半假促狭道,“担心你有了心头好,浪子回头要从良了。” 林述文轻笑,“我是那种人吗?” “那就好。”霍远宁点头,“我们一个月也就玩那么一次,你应该不至于一天时间都挤不出来。” 林述文心里更烦躁了,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要炸毛。 “述文。”霍远宁又喊,林述文回头,脸上表情已经有点冷了,霍远宁无辜地举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你忘了你的手机。” 林述文:“……” 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每迈出一步,膝盖关节就发出锐利的疼痛,林述文却自虐且摇摇欲坠地从城市的一区,走到另一区。 他走得很太慢太缓,等走进公寓小区时,小道旁得路灯早已点亮。 林述文抬头去看高耸的公寓楼,最顶层,靠左侧的客厅窗户透出暗淡的,暖黄色的灯光。他昂着头直勾勾地看了一会,才拖着肿痛的双腿,慢吞吞走进楼里。 …… 咚。咚。 贺淳打开门,林述文上前一步,倒向他。 贺淳正在刷牙,一嘴的白色泡沫。他伸出双手兜住林述文,把软绵绵的人捞起来,咬着牙刷,低头观察怀里的人,拧起眉心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林述文闭着眼睛,脸埋进这个薄荷牙膏味的怀抱里,蹭了蹭温热宽厚的胸膛。 “贺淳。”林述文说,“我好饿,想吃饭。” …… 第15章 生气,但得护着 林述文坐在餐桌前,手里捧着一杯温开水,温度透过玻璃杯传递到指尖,暖乎乎的。 贺淳在厨房煮水饺,虾仁馅。水蒸气顶起锅盖扑腾作响,玉白饱满的饺子在滚烫的开水里翻滚漂浮。贺淳捞起来装进碗里,端到林述文跟前,把筷子塞到他手中。 林述文老老实实坐在餐椅上,隔着餐桌朝贺淳笑,眼睛弯起,眉目舒展。 贺淳不领情,“笑什么笑,赶紧吃。”顿了顿,又进厨房洗了一把小白菜,煮了一盆寡淡无味没油没盐的青菜汤。 林述文吃饭慢条斯理的,胃口小得像只猫。饺子煮了十二个,林述文吃了两个,就开始夹白菜。淡出鸟的一小盆白菜倒是被他吃得一干二净,看上去很好养活的样子。 吃完白菜,林述文继续捡饺子,越吃越慢,最后他看向坐在餐桌对面的贺淳,说,“来点夜宵?” “不吃,我已经漱口了。”贺淳视线落进碗里,数了数,还剩八个,“吃那么点,半夜不饿?” 林述文笑,“睡着了就不饿了。” 贺淳冷硬道,“再吃两个。” 叹息,乖乖往嘴里塞一个饺子。林述文手指一动,夹起饺子递到贺淳跟前,“帮我吃一个?”语气风淡云轻的,可肌肉的酸痛让林述文从手臂到手肘再到指尖都在颤抖,竭力保持住投喂姿势。 贺淳面无表情地盯住他,在饺子要被抖落的前一秒,低头,一口咬走。 林述文还想继续喂,却被取走手中的筷子。 贺淳捞过碗,一口一个干掉剩下的几个后,说,“吃饱了?” 林述文点点头,朝他笑,一副被喂饱了很开心的样子。 “吃饱了你就回去吧。” 林述文的笑意僵在嘴角。 贺淳错开视线,收拾碗筷。林述文目光跟着贺淳走,看他站在水池前干净利落地刷碗,背对自己。 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怎么哄好呢。 凝望着贺淳宽厚的背影,林述文手指无意识地纠缠相抵。 贺淳洗完碗,见林述文还坐在原位直勾勾地盯着他,抿唇,沉声问:“还没吃饱?” “胃饱了,身体还没饱。”林述文勾唇,“你说的,今天要操我。” 贺淳脸色沉下来,冷冷道,“你还需要被我操吗?” “需要啊,很需要。”林述文尾音夹带着一丝丝轻蔑,不知是对贺淳,还是对自己,“所以即便被别人玩得站都站不稳,我还是留着屁股来找你,因为我想被你操啊。“ “……” 明明有无数种哄贺淳高兴的方法,林述文偏要选择用最低劣地方式去激怒他。林述文想看到贺淳对他发怒,或是轻视,仿佛对方的情绪波动会带来极大的快感。 可贺淳看上去并不愤怒,他很平静,沉默地看着林述文,一语不发。居高临下的高大身躯遮挡住灯光,投下一抹阴影。 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林述文以为贺淳会跟平时一样直白地对自己袒露情绪,生气或郁闷都好。但此刻,贺淳平静,甚至可以说漠不关心的态度,让林述文突然感觉到无力。 低头苦笑,好像一不小心高估了小崽子对自己的在意程度。 作妖是有前提的,得有对方给予的配合和包容,才会显得不那么傻逼。否则,得不到回应的作只会沦落成他人眼里的笑话。 贺淳默然地看着那双黯淡下来的眼睛,手指一蜷,想去碰林述文,抿唇,硬生生忍住了。 林述文用手掌撑住桌面,缓慢地站起来,膝盖的剧痛让他手指抠紧,指尖发白。他淡淡道,“不愿操就算了,我回去了。” 他走得很慢,背脊却崩得很直。直到走出贺淳家里,反手关门完全阻隔后,林述文才缓缓弯下闷疼的后腰,单手扶着墙壁颤颤巍巍步履蹒跚。 妈的,越来越痛了。林述文在心里咒骂整起人来不知轻重地霍远宁。但转念一想,当时明明已经快坚持到最后了,是贺淳一个电话,才让他一切归零从头开始。 狗崽子的。 还敢嫌弃我。 完全忽视了自身不顾关节疼痛警告强行暴走三个小时回家的傻逼行为,自私地把罪过都推给别人。 林述文低着头,疲惫颓态的塌下肩。 贺淳站在屋内,很生气。 生气的同时,还不忍心。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自讨没趣,一边脚下不受控制地走到门边推开门,抬眼就看见林述文正倚着走廊墙壁,背影清瘦又单薄,站都站不稳,可怜得不行。 听到声响的林述文一怔,还来不及重新挺直腰杆,就被从后方揽着腰抱起来。 贺淳把他搂在臂弯里,兜猫似的带回家。 林述文乖乖挂在他身上,被拎进浴室,剥掉衣服,塞到莲蓬头下冲洗。林述文摇摇晃晃站不稳,贺淳手一横把人往后揽,让他靠在胸膛,温热的流水打湿衣服。挤出一坨洗发水,宽大的手掌照着那头柔软的黑发一顿搓揉。 林述文脑袋跟着力道左摇右晃。 “嘶……眼睛,泡沫进去了。” “忍着。” 冲洗干净泡泡,贺淳用浴袍把人包好,抱着转半圈走两步放到洗漱台前,打开镜柜取出新牙刷塞进林述文手里,又拿出吹风机插电,对准湿哒哒的头发嗡嗡地吹。 林述文咬着牙刷,在镜子里偷看贺淳的表情。阴沉沉,恶狠狠的,贼凶。 十分钟后,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的林述文被扔到了贺淳的卧床上。 一脸懵。 贺淳脱掉湿漉漉的睡衣和内裤,换好一身干爽,坐在床沿,凶巴巴地瞪林述文。 “哼。” “……哈?” 后者难得感到心虚,想往被窝里钻,被前者冷酷地一把揪出来。 “说,怎么搞的。” 贺淳手掌卡住林述文的肘窝拇指蹭过淤青,眼睛看向红肿青紫的膝盖。 林述文不想惹他生气,斟酌道,“玩游戏磕的。” 贺淳眸子黑漆漆的:你当我傻逼? 林述文毫不退怯地回视:真的,没骗你。 两人视线对峙很久,贺淳挪开视线,踩着拖鞋翻出药箱找了两个医用冰袋,用毛巾缠在高高肿起的膝盖做冰敷。 冰凉的触感激起一层战栗,胀痛感在镇静下渐渐被安抚缓和。 林述文靠坐在床头,贺淳托着他的小腿,认真地把毛巾调整好位置系牢,又短又刺的头发触手可及。林述文手痒痒,刚伸出去,就被贺淳洞察目的,又凶又沉的黑眸一眼横过来。 伸到一半的手悻悻垂落,指头不甘地抠了抠床单。 “林述文。” “唔。” “没有下次。” “……” “不论你是试探,还是装可怜,我都不会再理你,也不会再管你了。” 林述文睫毛颤了颤,垂下视线,避开贺淳的眼睛。 目光被逃避,贺淳在心里叹气,转而道:“翻身,趴好。” 歪头,“你要操我?” 贺淳不耐烦地推了推眼前白晃晃的大长腿,“快点。” 林述文表情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无辜,配合地趴好,并且撅起屁股,摆出一副欠操地姿势。 贺淳长腿一横,跨坐在他身后。一巴掌拍向那圆滚滚的屁股,力道不大,声音很响,回荡在卧室里,“屁股收回去!” 林述文回头看了一眼贺淳,表情有点委屈。 装的,贺淳知道,但还是心软了,崩住脸色,说话时努力保持冷硬:“不要乱动,趴都不会吗?” 林述文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看不见贺淳的表情,郁闷地闷声不吭。直到一双温暖干燥又宽厚的手掌覆上来,林述文才知道贺淳到底想做什么。 揉摁酸胀不已的后腰被力道适中的揉摁,林述文半是难受半是舒服地低低哼吟出声。 贺淳磨牙,“别乱叫!” “……哦。” 憋住呼之欲出的呻吟,林述文今天不想再惹怒贺淳了。肿胀火辣的膝盖现在冰冰的很舒服,后腰的按摩也很舒服,床单上还有贺淳的味道。林述文脸深深藏在蓬松的枕头中,一边告诉自己清醒一点,待会还要回家睡觉,他不喜欢跟人同床共枕,一边呼吸越来越长,眼皮一沉,舒舒服服地睡死在贺淳的床上。 摇都摇不醒。 第16章 想被他口 贺淳睡觉姿势大大咧咧的,喜欢搂枕头。 今天枕头被林述文占了,贺淳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手一捞,把窝在旁边蜷缩成一团睡觉的林述文拦腰带进怀里。贺淳小腿架在林述文腿上,手臂横在林述文腰间,下巴枕在林述文头顶,手臂一勒收紧力道,把人家完全锁在怀里。 林述文恍惚感到忽然起飞,接着迅速撞上又热又滚烫的铁板,最后仿佛跟铁板融为一体了,动弹不得。像是钻进了一个暖烘烘的睡袋,就是硬了点。睡梦中的林述文眉心微皱,无意识地低哼一声,发现根本挣脱不了束缚后,往硬梆梆的‘睡袋’里拱拱,继续睡去。 一夜无梦,难得一个好觉。 …… 清晨的阳光朦胧的洒进房间。 林述文一觉醒来,发现贺淳搂着他,他抱着被子,被子的一角落在地板上。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迷茫又呆滞地愣怔好久,林述文后知后觉地去推搂在腰间的手臂,想起床。睡在他身后的贺淳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满的低呜,像只护食的狗,臂弯一收把林述文捞回来,半个身体压上去,脸埋进温暖的颈窝蹭了蹭。 林述文被忽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脸都碾进枕头里,只留一撮后脑勺翘起的乱发,对方晨勃的阴茎抵在腿间,硬梆梆的,还无意识地乱蹭。 操,腰要断了,好重!林述文暴躁地反手抓住贺淳的短发,一把将他扯开。睡得正酣的贺淳突然被拽醒,刷一下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怒意。 林述文冷声:“松开。” 怒意转化为慵懒,贺淳不光没松开,还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林述文:“……”很生气,但是挣不动,贺淳力量上完美碾压。 “别乱动。”贺淳的嗓音含糊而沙哑,很性感,“再睡一会儿。” 耳后被温热的鼻息撩得痒痒的,林述文说,“睡不着。” 贺淳闭着眼,手掌糊到林述文的脸上,遮住他的双眼,睫毛扫过掌心,痒痒的,哄道“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林述文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他真的老老实实闭上眼睛,一个回笼觉睡到大中午,被贺淳摇醒时,还犯起床气,抱着被子一角骂骂咧咧使劲往里钻。 …… “呵。”贺淳咬着牙刷,从镜子里看一脸郁闷同样在刷牙的林述文,发出嘲弄般的笑声。 林述文眸子往上瞥,凉飕飕地盯住镜中的另一人,“嘴巴闭紧点,泡沫不要喷到我头上。” 贺淳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俯身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漱口,林述文站在他前面,两人前胸贴后背的,不得不跟着一起弯腰。 被故意逗弄的林述文侧头望向贺淳,跟那双漆黑的眸子目光交汇,贺淳含着水腮帮子鼓鼓的,扬起凌厉的眉尾,在挑衅。 林述文似笑非笑,桃花眼弯起,伸出手掌抵住贺淳坚毅硬朗的下额,往上一推。 咕噜,咳!贺淳狼狈地捂住嘴巴,吞下去一大口混满牙膏沫的漱口水。 林述文没心没肺地笑,他慢条斯理地漱干净薄荷味的牙膏,贺淳还在一旁被呛得不停咳嗽。 林述文凑近,低身侧过头去看拱背捂住嘴咳嗽的人,轻声喊对方的名字。 贺淳眼尾泛着猩红,瞥向他,眉眼深邃,英俊硬朗。 苍白的手指从对方的指缝间探入唇齿,指腹摸到柔软温热的舌头。贺淳往后仰,口腔中冰凉的手指一曲,勾住牙齿,不让他离开。 想干嘛?贺淳黑漆漆的视线撞向手指的主人。 林述文盯着贺淳湿润的嘴角,还有唇间红舌,哑声说,“帮我口交好不好。” 贺淳眼睛危险地眯起,牙齿一合,恶狠狠咬住嘴里的手指,印下一圈深深的红印。林述文没有躲,指节传来的锐利痛感一路窜至后颈,激起一片酥麻的战栗感。 咬人了,真可爱。林述文把脸埋在贺淳颈窝里,撒娇一样蹭,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贺淳,帮我含出来,嗯?” 贺淳吐出手指,垂眸看一眼,咬重了,牙印很深。 “痛?” “手不痛。”林述文把沾到的口水擦在对方衣领上,说,“鸡巴痛。” “……” “贺淳?”桃花眼闪着狼森森的亮光,漂亮又危险。 贺淳直勾勾地盯住那双眼睛,终于,他缓缓低下高大魁梧的身躯,单膝跪地。林述文穿着贺淳的睡衣,裤腰松松垮垮的,没穿内裤。一把扯下,胯间的阴茎亢奋昂起,直指贺淳下巴。 贺淳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红了。 林述文倚靠着洗漱台,低头垂着眼尾看他,“害羞了。” “……没有。” 捏住烫烫的耳尖,林述文勾起唇角,“别紧张,我教你。”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卡住轮廓坚毅的下额,指腹顶开牙关,讨好地拂过坚硬洁白的牙齿,“嘴巴再张开一点,对。” 色情地低哼一声,猩红的龟头抵在柔软的下唇上暧昧地轻蹭,而后顶入温暖湿润的口腔。心理上的满足感远比肉体更强烈。林述文目光举高临下,眼底闪着森然的光亮。一把揪住又短又刺的黑发,好想欺负他,捅进他的喉咙,让他反胃干呕,眼里无法控制地不断流泪。 想法很猖狂,声音很温柔。 “舌头,不要那么僵硬……唔,对,舔我,啊……” 林述文毫不压抑呻吟,舒服了就叫出声,被牙齿磕疼了就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捏住对方的后颈。 …… 含住男人阴茎的感受并不好。口腔被撑满,舌尖沾到猩甜的体液,上颚被摩擦时的痒麻感仿佛挠进心脏。龟头顶深时,会戳到敏感的舌根,引起阵阵反胃。 贺淳后背崩得笔直,颈间微凸的喉结在吞吐中上下滚动。大概是林述文呻吟时颤动的尾音太勾人了,贺淳并不讨厌帮他口交,甚至想在对方抖着腰手指深深掐入皮肤时,吞得更深。 “呃啊……贺淳!”龟头被重重吮吸,林述文腰一弹,重心不稳地扶住他的肩膀,拧着眉心喘息。好爽,贺淳的舌头好烫,技术生疏动作粗暴,但林述文莫名舒服得脚趾头都紧紧蜷缩。 “舌头,舔龟头下面,嗯呃……”林述文喘息越来越重,又一次舔吸后,他抱住贺淳的头,放肆地挺送腰肢,在温暖柔软的唇舌间抽动。桃花眼因为快感染上水雾,林述文低头牢牢盯住贺淳,看那张英俊性感的脸因为呕吐感而扭曲,鸡巴顶在颊内,侧脸凸出龟头的形状。林述文没舍得让贺淳给他深喉,却恶劣地一次又一次撞上敏感的喉咙眼,让身下的男人难受地拱起后背,口水没办法往下吞,从嘴角到下巴,湿乎乎粘腻腻流了一片。 饱满圆润色泽干净的囊袋击打在贺淳下巴上,沾到口水拉出淫靡的银丝。贺淳往上看,正好撞上林述文湿润且沉迷的目光,眸色一深,伸手握住阴茎根部快速撸动,嘴唇包住敏感湿润的龟头,舌尖反复舔弄不断涌出透明粘液的马眼。 林述文叫声徒然拔高,背脊一弯,指甲刺入贺淳肩头的皮肤,抽动着射精。 贺淳吐出鸡巴往后撤,仍旧不可避免地被射了一脸,嘴里也有。 “贺淳……”林述文低喘着,挠了挠贺淳的下巴,“你看上去好色情。”手指抹过眼尾下的精液,再插入唇间去摸柔软的舌头,林述文笑得很欠揍,“贺淳,我可以尿在里嘴巴里吗?” 贺淳抬手,一巴掌抽在林述文裸露的屁股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少他妈得寸进尺。” …… 贺淳漱了三次口,用冷水往脸上糊了快一分钟,仍然觉得唇间和皮肤上残留着林述文精液的味道。等他一脸不爽磨磨唧唧地从浴室走出来时,正好看到林述文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手腕抵着胃。 眉心拧起,早上不应该拖着他赖床的,贺淳想,至少也得先吃点东西再赖床。 瞄一眼时间,贺淳问,“中午想吃什么?” 沙发上的人一愣,回头看过来,“不吃。”起身,“我回去了。” 贺淳人高,腿长,几步跨过去,把林述文摁回沙发,还是问:“中午想吃什么?” 林述文昂头望着他,眼睛缓慢地眨一下,“鱼香肉丝,蒜蓉排骨,冬瓜虾米汤。” “哦。” “哦什么?” “都没有,只有饺子,面条,稀饭。” 林述文:“……” “吃哪个?” “面条。” 贺淳给林述文煮了碗面,鉴于点餐失败的林述文,脸上的委屈装得太逼真,贺淳贴心地给他多煎了一个荷包蛋,以示安慰。 林述文戳开煎蛋,流心的。 贺淳问他:“不喜欢吃夹生的?” “啊。” 贺淳夹走煎蛋,把自己碗里煎得老一点的放进林述文碗里,“我下午有课,得出门。” 林述文‘哦’了一声,看上去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呢。” “我?”林述文想了想,轻笑,“在屋里等你回来挨操?” 贺淳几大口下去,碗里的面条吃得一干二净,他看着慢吞吞一根一根挑着面条吃的林述文,淡淡道:“你每天都很闲的样子。” “是啊。”林述文对他笑,“坐吃山空,混吃等死。” 贺淳沉默片刻,对上林述文的眼睛,问:“你这样子,不难过吗?” 林述文一怔,错开视线,无视贺淳的话,低头认真吃面条。 面条很清淡,但味道还行,挺家常的口味。林述文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贺淳也不强求,收过碗。他下意识地想帮林述文解决剩下的面条,但又觉得两人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于是把残羹倒进了垃圾桶。 洗完碗,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半了。 贺淳知道,刚才自己越界了。林述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无表情,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要去学校了。” “唔。”林述文起身,准备跟着贺淳一起离开。 贺淳不拦他,肩并肩往外走。 林述文掏钥匙开自己公寓门时,贺淳左肩挎着书包,单手插进口袋,低头看他,说,“林述文,下午六点,a大,北三门,接我放学。” 难得的,林述文一脸呆,“啊?” “不来接我,就不操你了。” 贺淳说完就走,特别冷酷。 林述文恍然过后,哭笑不得。回身遥望贺淳走远的背影,眯起眼睛认真观察。 呵,突然,林述文冷笑,狗崽子装什么帅呢,两只耳朵都红了。 第17章 狗子的主动 下课时间是17:40分。 可从17:00点开始,贺淳就已经神游了。他表情严肃认真地盯着黑板上越写越长的复杂公式,脑子却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贺淳有些后悔让林述文接他放学,还说出不来就不跟他做这种自断台阶的傻逼话。若真如此,那个放荡的漂亮男人大概会毫不留恋地跟别人滚到床里。 笔尖落在涂满公式的纸张上,晕染出一个小小圆圆的黑疤。 …… 突然,手肘被坐在旁边的人戳了一下。 “一起吃饭。”宿舍老大压低声音,“今天胖子生日,晚上搞烧烤。” 贺淳望寿星那边看了一眼,正扑在靠墙里侧的课桌上睡觉,“我晚上有点事,晚点给胖子发红包。” “你少他妈拿钱打发人,哥几个自尊心很强的。” 贺淳说,“我在寝室群里额外发一个赔罪。”边说,边比一个数字。 老大一把握住贺淳的手,激动颤声喊,“爸爸!”自尊心什么的,在金钱面前都是狗屎。 “滚!”贺淳笑骂,抽出手,嫌弃地在裤子上蹭。 “啧啧啧。你小子,最近约都约不出来,肯定有情况。” “家里养了一只猫。”贺淳淡淡道,“很粘人,我不回家不吃饭。” 老大朝那张面无表情的酷脸琢磨片刻后,斩钉截铁喷出三个字,“你放屁。” 贺淳笑笑。 “笑得一脸春相。” 贺淳抿起嘴角,不笑了。 老大:“憋,你使劲憋。” “……你好他妈烦啊。” 贺淳偏过头去看窗外,天阴沉沉的,夕阳的余晖被厚重的乌云遮挡,翻滚涌动的云正酝酿着一场雨。掏出手机,给林述文发短信。 【你来了吗?】 …… 直到下课,贺淳都没有等到林述文的回信。 贺淳左肩挂着书包,混在前进的人流中。快踏出教室时,正在讲台上收拾讲义和茶水杯的老教授喊了他一声。贺淳脚下一滞,回头看,老教授朝他招招手。 等学生走得差不多了,老教授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抿了一口,抬头看着贺淳慢悠悠问,“保研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贺淳表情露出一丝犹豫。 “我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纠结。你要是确定留校,推荐人选一定有你。”老教授叹气,“今年系里保研名额不多,如果你决定出国,那这机会可就得留给其他人了。” “老师,我还需要时间考虑。” “抓紧时间,把握机会。”老教授拍拍贺淳肩膀,“我还是很想争取你的。” 贺淳点头,沉声道,“谢谢老师。” “下个月s市有个国际学术交流会议,你把先前跟组里做的东西整理一下,投过去试试看能不能选中参会。”老教授捧着书本端起水杯往外走,“口头汇报中不了,就投墙报,对你保研或者出国提供材料都有用。” 贺淳应下,跟在老教授身后离开,顺手关掉教室的灯和门。 老教授下楼梯慢慢悠悠的,偶尔闲聊两句。贺淳跟在他身后,一步掰碎成三步走。等踏出教学楼,跟教授道别后,天空已经下起雾蒙蒙的小雨。 贺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 错开了放学高峰期,学生们都涌到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去了,一路上空空荡荡的。 接近目的地,远远地看见不起眼的学校北侧门。狂奔的脚步放慢下来,雨水濡湿头发,贺淳在喘息中沉下目光。 林述文不在。 滴滴答答的雨声渐小。 这是一场来去都迅速的雨。 漆黑的发梢不断滚落水珠,没入鬓角,沿着坚毅的侧颜流下。 贺淳很平静,这结果在意料之中。 贺淳生长的家庭环境让他从小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对事对人始终保持着理性和克制。对于想得到的东西,贺淳愿意付出相应合理的代价,若是超出预期承受范围,他也有干净利落及时止损的果断。 脚步一滞,伫立在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偏僻校门前。 对于林述文……他还没有考虑清楚。贺淳垂下视线,水珠从睫毛落下。 大概率,是不值得的。 “你迟到了。”! 语调慵懒尾音微扬的抱怨声让贺淳一惊。脚下一驻,踏入积水,溅起水花。 他回身一看,没人。 “低头,傻大个。” 贺淳:“……” 校门外侧,檐壁支出的一小块狭窄干燥下。 林述文穿着宽松的白衬衣,纽扣随意地解开两颗,白皙的皮肤被衬托得更加干净通透,柔软的黑发沾上湿意。他环抱着双膝蹲在地上,清瘦的背脊勾勒出单薄又迷人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着水珠。 林述文仰头,朝浑身湿漉漉的贺淳笑,“在想些什么?脸色那么臭。” 贺淳抿唇,走向他,“等了多久了?” “好久了。” 贺淳哼了一声,身后无形的尾巴却摇起来,“回家了。” 林述文幽幽道:“站不起来,膝盖好痛。” 贺淳握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林述文踉跄两步,身体撞在对方强健的手臂上。贺淳低头看一眼林述文微微颤抖的双腿,暗悔自己大意了,这人昨晚回来膝盖肿得不行,今天出来折腾一圈,估计更严重了。 贺淳拧眉,“我们打车回去。” 林述文摇头,“散步回去。” “散个鬼的步,膝盖不想要了?” 林述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闷又倔。 贺淳叹气,瞪他。被恶狠狠凶了一道的林述文不痛不痒地悠然回望,朝他弯起桃花眼,荡起笑意。 两人僵持一会儿,贺淳的脸和耳朵突然一起红起来,他偏过头避开林述文的视线,粗声粗气色厉内荏道,“我背你回去。”说完,目光迅速冷冷扫向林述文,敢拒绝你死定了。 林述文:“……” 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贺淳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脖子根。 林述文笑笑,低头,看着被溅到泥土的鞋尖,淡淡道,“算了,坐车回家吧。” 贺淳不搭话,握住林述文的手腕反手一拉绕道颈前,把他拽到身后,膝盖一弯后背一拱把人驮到背上,手臂勾起膝窝,动作干净利落。 林述文只觉得身体一晃脚下一空,视线瞬间变得又高又广阔。哭笑不得地伸手抓贺淳刺刺的短发,“傻狗,发什么疯呢?” 贺淳背着他慢悠悠往回走。 路上行人不多,但一个一米九出头的酷帅大男生,背着一个一米八出头的漂亮男人,实在太过显眼。两人收获各式各样的回眸无数。 “林述文。” “唔?” “你跟很多男人上过床?” “嗯。” “可我只跟你做过。”贺淳说,“你会心虚吗?” 林述文把下巴搁在宽宽的肩膀上,对方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服传递到皮肤上,温暖而舒适。林述文闭上眼睛,轻声说,“不会。” …… 两人陷入沉默。 哗啦—— 有车划过马路,车轮滚起一圈细密的水花。 路边有一家推着小车的摊贩,贺淳顶着老板娘疯狂好奇地视线,楞是背着林述文原地等待三分钟,买了一个加肉松的蛋烘糕,热乎乎地塞进林述文冷冰冰的手指里。 “哄小孩呢?”林述文双手捧着滚烫的蛋烘糕,凑近咬了一口,安静的咀嚼声在贺淳耳边响起。 “林述文。” “唔?” “我考虑好了。”贺淳垂眸,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我要追你。” 林述文被蛋烘糕呛到,趴在贺淳宽厚的背上咳得震天动地,眼角都泛起红色。 哈? 第18章 狗子的恶劣 吓到他了。 贺淳想。 林述文被贺淳过分直白的宣言呛到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继续吃两口蛋烘糕,又莫名其妙开始打嗝。就那么扑在贺淳背上,一路上一颤一颤的嗝个不停。 林述文面子上挂不住,两条挂在臂弯里的长腿蹬了蹬,想从贺淳背上下来。贺淳扶住他的屁股往上一兜,背得更稳了。 “你不累?手不酸?” “又累又酸。”贺淳抬头,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公寓楼的屋顶,“快到了。”又走了一段路,贺淳突然说,“林述文,你好重,实心的。” 被迫被人背了一路,还反遭嫌弃的林述文抽着嘴角,欲语还休。突然很后悔吃完了狗崽子喂的蛋烘糕。 贺淳问:“那些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们,有追求你的吗?” 林述文说没有,企图跟他玩走心的床伴全都踹了。 提问的人陷入沉默。 进出电梯门的时候,两个大男人的身高累积起来险些让林述文磕到额头。直到走到家门口,贺淳才把林述文放下来。 林述文腿都麻了,软手软脚地扶住墙壁,掏出钥匙开门。贺淳站在他身后,也累得不行,努力板着脸,强忍住不表现出来。 “我追你,和跟你上床,能同时进行吗?” “不能。” “我追你,不跟你上床,你会找别的男人吗?” 咔哒,门锁拧开,林述文侧头朝贺淳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渣样,“会。” “你想得美。”贺淳揽住林述文的腰,不准他进屋,“我追你,不主动跟你上床,但你随时能来找我。如果我发现你跟其他人乱搞……” 林述文轻笑,“你能怎样呢?” 贺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严肃道,“我就不给你饭吃了。” 林述文面无表情地回望他,呵出一声冷笑,而后推开挡在腰间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进屋关门,硬冰冷的门板前些砸中贺淳高挺的鼻梁。贺淳挺拔笔直地在门外站着,屋里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动静,连脚步声都不曾响起。 就这么安静地站了许久,贺淳突然问屋里的人,“林述文,你现在想跟我做吗?” 贺淳的声音不大,比起询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可几乎是瞬间,房门被拉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门后伸出来,揪住衣领,一把将他拽进屋里。 …… 咚! 贺淳被狠狠怼在地上,林述文撑着他的胸膛,跪在他身上,漂亮的桃花眼满是阴霾,一路上表现出的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不复存在,此刻的他显得暴躁又不安,林述文低头阴森森地盯住贺淳,“你他妈,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贺淳挑眉,瞪他,“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当个炮友彼此爽爽而已,有必要那么认真吗?”林述文凑近,手指卡住贺淳的下巴,被指腹摁住的皮肤溢出红印,“你想操我,我随时张开腿让你干,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没兴趣。” “林述文。”贺淳握住他的手腕,“你为什么要生气?” 林述文脸色更加阴沉。 贺淳视若无睹,平静道,“我不过是要追你而已,干嘛那么害怕?” “我不是害怕。”林述文冷笑,“我只是心烦。” 粗暴地撕扯掉贺淳的上衣,甩到一边,低头去撕咬对方柔软的耳垂,舌尖色情地转进敏感的耳道,听到身下的男人忽然加重呼吸,林述文嗤笑一声,柔软舌头在脸上留下湿润的痕迹,描着圈舔至下巴。 在啃咬上嘴唇的前一秒,林述文被拽着头发扯开。贺淳黑如深渊的眸子直直望过去,“在你正式跟我谈恋爱前,不准跟我接吻。” “我吻技很好的。”林述文被迫昂着头,低哑地哼笑,“以前有人跟我做爱,光靠接吻我就能让他射,不想试试吗?” “你不用刻意激怒我。”贺淳去掀脱林述文的上衣,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被衣服笼罩时,他幽幽道,“不管你过去私生活再怎么放荡混乱,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目光转向林述文跪在地板上的膝盖,贺淳捞起他的手圈在脖子上,卡住林述文的腰把牢牢压在身上的人提起来,“去床上做。” …… 林述文用了骑乘位。 他的手掌撑在贺淳脑袋的两侧,窄腰精悍的腰肢放荡地摇曳晃动,润滑剂濡湿穴口和臀缝,饱满的双臀撞向身下人强健的大腿根,击起淫靡的皮肉拍打声,交合处拉起粘腻的银丝。 林述文在呻吟,清润干净的嗓音染上情欲后,浪叫起来尾音发颤,仿若哽咽,拨撩又脆弱。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每一次抽插都让坚硬的龟头摩擦到最敏感的位置,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因为过度的快感激起一层战栗。 林述文放浪不羁地追求后穴的高潮,用最极致的淫荡,去嘲笑在性事上生疏又纯洁的贺淳。 紧致的包裹感让贺淳拧紧眉心,他无法克制的粗喘低吼,胯下追随着柔软的肠肉疯狂抽送,林述文身体往下沉,贺淳就凶猛地挺起腰,迫不及待地狠狠撞进去。 射精感一次比一次强烈,快感堆积到整个鸡巴都胀痛不已,贺淳咬紧牙关,克制想要肆无忌惮快速抽送的冲动。 在一次深深地长驱直入后,林述文抖着腰垂着头,脚趾蜷缩勾起床单,清瘦肩膀的绷紧,后背肩胛性感的蝴蝶骨凸显,他低呜哀鸣着陷入绵长的前列腺高潮。 “啊……呃啊……” 肠肉痉挛绞动,透明的粘液从马眼大量涌出,顺着柱身流淌而下,濡湿囊袋。 滚烫的汗水从林述文额头滴下,落在贺淳的眼角,贺淳眨一下眼睛,眼尾泛出猩红。他猛地扣紧林述文的腰,把骑在身上的人压进怀里,手掌扣住不断抖动的后背不让他挣扎,由下往上用力顶弄起来。 “呜啊啊啊!”林述文的呻吟猛地拔高,高潮余韵尚未褪去的后穴敏感至极,贺淳正在又重又准地捅向他的前列腺。 “啊……呃啊!等呜……”林述文趴在贺淳怀里,身体难耐地扭动,连绵不断的刺激让他的脸泛出诱人的潮红,连平时冰冰凉凉的耳垂都透出熟透般的红。 林述文想要抬腰,逃离过分刺激的抽插,贺淳不允许他躲避,一手紧压林述文的腰,一手摁住他的后颈把人揉进肩窝,两人彼此紧贴,下体狠狠操进不断收缩的后穴。 林述文的喘息低呜被闷在贺淳的颈窝里,闷闷的,软软的。他拽紧床单,臀部被不间断的撞击拍打成暧昧的红色,臀肉绷紧,黏黏糊糊的肠液被带出体内,沾染粗长骇人的阴茎和睾丸。 贺淳撞得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狠,林述文被操得往前耸去,又被掐在腰间的大手拖回原位。 “呃啊……又……呜!” 林述文长大嘴巴苦苦喘气,口水从唇舌间流出,他的呻吟越来越高亢,忽然,劲瘦的腰猛地弹动一下,修长的双腿胡乱地蹬踹,随后猛地夹紧贺淳的腰,在后庭再次高潮的同时,不断在贺淳坚实腹肌上摩擦的阴茎也射出精液。 林述文因为过分强烈的快感,浑身痉挛发抖。贺淳却没有放过他,在林述文高潮的瞬间,全速冲撞起来。 响亮快速的撞击声在卧室重中回荡,混杂着林述文带上哭腔的悲鸣。 贺淳的鸡巴太粗太大,每一次插入都精准地怼到最脆弱和不堪一击的一点。林述文的身体在经历两次高潮后敏感亢奋到极致,后穴被干得又湿又软,穴口泛着可怜的艳红,伴随着每次顶入,瑟瑟紧缩。 “等一下……嗯,贺淳……啊,啊啊啊……”林述文一边求饶,一边陷入连绵不断的高潮折磨,趴在贺淳怀里不断耸动,在陷入高潮时夹紧双腿,又在狠烈的操弄中无力地张开蹬踹,把平整的床单被踢得乱七八糟皱皱巴巴。 贺淳的额间满是汗水,他牢牢盯住不断哀叫的林述文,漆黑的眸子露出一丝狠厉。他已经快憋暴了,随时都在射精喷发的边缘。但贺淳不想放过林述文,他要让这个总是拿床上经验来刺激自己的男人,被操得爽到哭出来。 两人相贴的肌肤溢出细密的汗水,滚烫而炙热。林述文在持续高潮的折磨下双眼蒙出水雾,眼角微红。他连呻吟都无法顺利地发出,叫喊声仿若被卡在喉咙里,只能偶尔溢出两声颤抖的呜咽。 贺淳喘息声越来越重,抱住林述文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勒断他的腰一般,手臂肌肉暴起,颈间青筋凸显。林述文撩人的喘息和低鸣就在耳畔,一声接一声顺着耳道钻入心脏。 “林述文!啊……呃!” 贺淳恶狠狠叫着怀中人的名字,在一个撞破五脏六腑般凶悍地顶入后,低吼着喷射出浓厚的精液,灼烧柔软颤动的肠肉。 林述文高高拱起腰,手指乱抓着,又一次达到高潮。 “呜……嗯啊……” 林述文抽搐着身体,快感久久无法平息,他趴在贺淳宽厚的怀中,平时高傲得不行的头颅此刻软绵绵地埋在贺淳肩窝里,呼吸混乱。 然后,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 贺淳也很爽,经历一场酣畅淋漓地性爱厚,他又飘又懒散。听见微弱的啜泣声,英气的眉毛挑起,贺淳侧头望过去,那张凑近看更加俊美逼人的脸上,精致微扬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湿漉漉的。 难得的,贺淳勾起恶劣的笑。 操哭他了。 真爽。 “林述文。”贺淳喊他名字。 林述文身体拱了拱,把脸藏进枕头,不理他。 贺淳脸上笑意更明显,“林述文,你做爱时,虽然总想趾高气昂的占据上位,一副又狂又浪的模样。”手掌揉向被汗水浸湿的柔软黑发,“但其实只要把你抱进怀里,你就会乖得不行。” 一旦把这个浪荡的男人搂紧。 浪叫也不刻意了。 索求也不放荡了。 他会乖乖窝在怀抱中,顺从地承受一切。 像一只被掐住后颈软肉的猫。这么想着,贺淳手痒起来,没忍住,往林述文柔软如丝绸的头发上,撸了一把又一把。 …… 片刻后,贺淳耳边响起林述文磨着后槽牙隐忍的低语。 “你他妈!手往哪薅!” 贺淳见林述文那副炸毛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想凑上去亲,途中想起自己斩钉截铁信誓旦旦丢出的‘不谈恋爱不接吻’这种傻逼话,只好悻悻住口。 不甘心地在林述文下巴上啃了一口,留下一圈整齐的牙齿印。 林述文疲倦地撩起眼皮,凉飕飕瞥过去,一巴掌抽向贺淳后脑勺,以示回应。 第19章 狗子的撒娇 贺淳的追求方式朴实无华。 投喂。 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每天早上林述文都能吃到热乎乎的包子豆浆或是粥。午饭和晚饭贺淳有时间就三菜一汤,没时间就煮面条。 厨艺说不上多好,普普通通家常的味道。 林述文脸皮很厚,贺淳投食,他就吃。吃撑了不想动,就象征性夸一句饭挺好吃,拍拍屁股走人。饱暖思淫欲,就勾勾手指,把贺淳带到床上做爱。 偶尔,林述文会故意撩拨贺淳,在他蓄势待发硬起鸡巴后,欠抽的叫停。然后假装一脸淡定地回自己家,蜷缩在沙发里想着贺淳那张憋屈又隐忍的酷脸自慰。 ……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过短短两周,林述文就习惯了每天定时窝到贺淳身边去找饭吃。 以至于突然有一日,到饭点时,没有收到贺淳的召唤,林述文感到坐立难安。 饿着肚子的林述文在沙发里从清早蹲到中午,焦躁而不自知地啃咬手指骨节。 好饿啊。林述文捂着肚子,以前这个时间点都不会觉得饿。规律的吃饭一段时间后,胃被惯得娇气起来,到点就咕噜咕噜的抗议。 翻出手机看看,没有消息,没有未接电话。 林述文垂下视线,抿唇。 睡觉吧,睡觉就不饿了。 冰箱里还有冷冻水饺,煮水饺吃也行。 或者熬点粥。 林述文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儿,身体却违背意愿地站在了贺淳家门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屋里安安静静的。 林述文低头盯着拖鞋,脚趾头微微蜷缩,唔,好像不在家。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 林述文等了一会儿,听不到里头的动静,他的表情平淡波澜不惊,清瘦的肩膀却微耸下去,低垂的后颈延伸出漂亮优雅的弧度。 砰。 门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门被摸索着推开。 林述文一愣,“贺淳?” 贺淳晃了晃,向前靠向林述文,喉结滚了滚,喉咙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好重。”林述文伸手扶住贺淳,沉重的身体让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重心。贴在颈间的皮肤干燥,呼在耳垂边的气息重而迟缓。林述文去摸贺淳的额头,滚烫,“生病了?” 额头上的手尖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贺淳贴着手指蹭蹭,说,“没有生病。” “……”林述文哭笑不得,去揪贺淳短短刺刺的头发,让他站直身体,“我看你是烧傻了。” 贺淳好脾气地任由对方拽自己的头发,壮硕高大的身躯耍赖般压在林述文身上……疑似撒娇。 林述文哭笑不得,“站好,腰要断了。” 贺淳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进屋!” “唔。 …… 初秋的天冷得很突然。早晚温差大,中午很热,入夜后瞬间冷却。 贺淳是个很少生病的人,正因如此,才会病来如山倒。如果不是林述文来了,他可能还会继续浑浑噩噩睡很久。 林述文把贺淳赶回床上躺好,问,“你吃药了吗?” 贺淳迟钝地想了想,反问,“你吃饭了吗?” “……”林述文一哽,“你傻逼吗?” 贺淳被凶,一脸无辜。 林述文懒得配合他,起身离开。贺淳支起身体,想下床跟过去,被横过来的眼刀一扫,老实了。目光追随着林述文,直到离开卧室转交完全看不见,贺淳才轻轻叹口气,拧起眉心,又冷又热头昏脑胀的,真难受。 摸索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将近下午两点。 吃不饱饭就会生气。贺淳想,这脾气跟家里那只肥猫一模一样。 林述文在煮面条。 全然不知道贺淳又一次把他跟又肥又懒的田园猫联系到了一起。 进厨房后,林述文才发现贺淳家换了新冰箱。 以前房东提供的小冰箱被移到角落,换成了高大上的双开门冰箱。食材摆放得整整齐齐,全都是贺淳总结规律得出的林述文偏爱的菜品。 林述文搅拌着扑簌簌在水中翻滚的面条,压力倍增。 内心微弱的负罪感,促使本想打个水煮蛋敷衍了事的林述文,开火热锅,煎了两个形状完美火候正好的荷包蛋。 …… 贺淳以为林述文会扔下他不管,以至于听见厨房里的动静时,第一反应不是林述文在做饭,而是担心他是不是磕到东西摔跤了。 直到听到冰箱被打开又合上,贺淳才难以置信地眨眼。 林述文在做饭。 给他,做饭。 贺淳想保持矜持,努力板起脸,憋了一会,忍不住了,嘴角一弯傻逼似的笑出一口白牙。 林述文进来喊人吃饭时,贺淳眼里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险些闪瞎林述文。被狗崽子过分明亮的视线瞪着,林述文不自在地撇开头,下巴朝外昂了昂,“起来,先吃饭。” 贺淳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哒哒哒往外走。 林述文拎住他的衣后领,目光指了指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臂,轻飘飘道,“穿个外套。” 贺淳回到卧室翻出件长袖睡衣套上,林述文这才放人去吃饭。 …… “吃啊,看我做什么。”林述文握着筷子,瞪坐在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贺淳。 “哦。” 林述文额角抽疼。贺淳……真他妈越来越狗了,现在这算什么情况,饭都端到跟前了,主人不开口下命令,就不敢吃吗? 贺淳平时吃饭狼吞虎咽的,今天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没食欲,还是舍不得几口吃完林述文做的面条,夹了一小筷子,矜持地塞进嘴里。 面条瞧着清清淡淡寡淡无味。 吃起来…… 贺淳,“咳,咳咳!” 林述文挑眉。 贺淳一脸震惊,“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 “用冰箱厨房里的调料?” 林述文懒得回答他,自顾自吃起来。他的胃已经抗议很久了,此刻正对着面条垂涎欲滴,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贺淳又尝了一筷子,怔愣道,“林述文,你煮的面条好好吃……” 林述文凉飕飕道,“没想到吧,我不光会吃,还会做。” 贺淳咬了一口荷包蛋,流心的。他分明记得林述文不喜欢吃流心蛋。忍不住看一眼吃个面条都高贵冷艳慢条斯理的林述文,贺淳心里痒痒的,不知怎的,特别想把他捞进怀里揉一揉,揉到炸毛那种。 极力压制住脑海中越来越奇怪的念头,贺淳强迫自己老实吃面条。 林述文想着贺淳发烧胃口不好,没有煮太多。结果对方连汤底都喝得干干净净,捧着亮锃锃的饭碗,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林述文难得感到窘迫,“别看了,吃完了,真没有了。” 贺淳脸上隐约露出遗憾。 “……”回避视线,“等下你吃完药,回床上去休息。” “那你呢?” 无语道,“我回家……把你那脸始乱终弃的表情收敛一下。” “林述文。” “唔?” 贺淳问:“晚上还有饭吃吗?我想吃糖醋排骨,和冬瓜汤。” “冰箱里没有排骨和冬瓜。” “可是我想吃。” 林述文眼皮颤了颤,“你什么意思?” “跟你撒娇,看不出来?”理直气壮的。 “……你正常一点。” 贺淳显然烧坏了脑子,完全不正常,健康的小麦肤色因为高烧泛着红晕,眼睛也有点发红。他望过去,朝林述文露出一个仿佛狗子被掀翻饭盆一样的委屈表情。 林述文后背炸起一片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内心翻滚千层骇浪,林述文惊悚地发现,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吃这一套。 第20章 遛狗 贺淳吃了退烧药,坐在沙发上犯困,瞌着眼皮迷迷糊糊往林书文身上靠。 林述文在看电视,无趣地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肩头一重,他往上耸耸肩把贺淳晃起来,“困了就去睡觉。” “唔。” 搁下遥控器,“我回去了。” 贺淳不说话,歪倒在林述文大腿上,手臂勒住他的腰,“不准。” “放开。” 贺淳含含糊糊哼哼唧唧语焉不详,厚着脸皮耍赖。林述文揪住他刺刺短短的头发,垂眸凉飕飕看过去,“贺淳,适可而止。” 贺淳不哼哼了,抓过他的手摁住自己脑门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贺淳低声叹一口气,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跟林述文对视。 …… 片刻后,林述文挪开视线。 “你不是要吃排骨和冬瓜么,你压着我怎么去买?”语气无奈。 贺淳一怔,起身,“走,我们一起。” “不必了。” 贺淳:“我们一起!” 林述文:“滚。” …… 两个小时后。 林述文面无表情走在前面,贺淳紧跟其后。 林述文有点生气,自己跟自己生气,气莫名其妙的心软。贺淳并没有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仅仅是用一种即将要被抛弃的狗一样的眼神,沉默无声地望着他……他就败下阵来。 明明看上去又冷又酷又高又大的一个人,装起可怜毫无底线。 林述文让贺淳滚去睡觉,睡醒了再一起去。结果狗崽子像是怕叼进嘴里的肉张出腿跑掉一样,在床里窝了一个多小时就爬起来,穿得人模狗样,还踩了一双限量版的骚气球鞋,嗷嗷地蹲在林述文身边翘首以盼。 林述文……想摸狗头,但冷着脸忍住了。 贺淳推着大大的购物车,里面空空荡荡的。 排骨冬瓜菜市场就近都能买,懂得挑选就能买到新鲜又实在的。可贺淳硬着头皮把林述文哄到了附近的大型超市里,企图跟他多逛一会儿。 “林述文。” “干嘛?” 贺淳停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巧克力吃吗?” “不吃。” 贺淳挑了一盒,放进购物车。 走走停停,又问,“薯片吃吗?” “不吃。” “哦。”口头应下来,手里抓了几大包。 林述文:“……” “林述文,辣条?” 被叫到名字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奔生鲜区,懒得再陪贺淳四处乱逛。 超市里人满为患,林述文独自一人脚底生风,贺淳推着笨重宽大的购物车很快就被甩在后面,只能仗着自己个头高视线广,远远地跟着。 等贺淳挤到林述文身边,他已经挑好排骨,等着超市师傅处理切块了。 余光中见到贺淳半个身体懒洋洋伏在购物车推手上,一副困倦又疲惫的模样,林述文抿唇,一边接过排骨放进车里,一边轻飘飘地问,“还有什么想吃的。” 贺淳抬头,黑漆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他,“你。” “……正经点。” 贺淳耸耸肩,“可乐。” “可乐喝多牙齿会脱矿。” 意外地得到关心,贺淳笑了笑,“那不喝了。” “随便你。”林述文扔下他去买冬瓜。 两人再次被人群阻隔,贺淳遥遥追随,期间试图抄近路,却在狭窄的通道与另一辆购物车相遇,对面的小破孩叽叽喳喳嗷嗷叫唤着往前冲,贺淳只好郁闷地倒车绕路。 排队结账时,贺淳的情绪显然比刚出门时低落了很多。想象中亲亲密密逛超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林述文公事公办迅速置办需要的东西,就利落准备打道回府。干干净净的球鞋也在追逐林述文道路的拥挤中被踩了几脚。 林述文不买,贺淳却一路捡零食,甜的辣的酸的咸的,清淡的重口味的,堆了满满一车。他望了一眼长长的结账队伍,又瞥一眼站在身边地林述文,脚下挪了挪,稍微挨近了一点。 林述文往旁边挪了一步。 贺淳又靠上去。 林述文再挪。 “啊。”贺淳突然低叹一声,盯着满满的零食一会儿,扭头朝林述文说,“等等我,马上回来。”语音刚落就将林述文拖进队伍中,把他的手放在购物车扶手上,随后转身小跑离开。 林述文:“……” 一分钟后,贺淳呼哧呼哧狂奔而归,手里举着两盒娇艳欲滴可口诱人的草莓。 林述文:“…………” 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起肩并肩购物本很抢眼,结账时收营员是个小姑娘,不断偷看他们。对比之下,觉得林述文更好看,精致俊美得像个大明星,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贺淳不乐意了,手指敲了敲台面,示意她集中注意力。 付钱时,两人出现分歧。 “我来。”贺淳说。 林述文:“小朋友不用花钱。” 贺淳把付款码伸过去,林述文挣不过他,淡淡道,“那我们aa,单据收好,回头我转给你。” 贺淳争着付钱的手一滞。他不想跟林述文aa,搞得两人很生分一样。 “那你来付。”贺淳嗓音闷闷地,听上去不太高兴,边说,边伸手在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避孕套,“我还要这个。” 林述文瞥一眼,“小了。” 贺淳把避孕套放回货架,又拿了一瓶润滑剂,草莓味的,“那要这个。” 林述文昂昂下巴,示意,准了。 收营员妹子:“!!!” 贺淳高兴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家的路走。 贺淳声音懒洋洋的,带有生病时特有的低哑,“林述文。”他手中提着一大袋零食,眼睛望着林述文手中提着的排骨,“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林述文:“哦。” “你呢?” “没感觉。” 贺淳:“你有跟所谓的床伴一起逛过超市吗?” 林述文:“……” “你肯定也有点喜欢我。”贺淳往前跨了一大步,于他肩并肩地走,挺自信的。 林述文一字一顿:“你排骨没了。” 第21章 从哪学的 贺淳不光啃到了排骨,还吃掉了林述文。 厨房的水池里堆积着餐具,盘子里干干净净的,一切食物都扫荡而空。浴室地板上全是水渍,玻璃上蕴着水雾。客厅的电视正播放着夜间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在空荡荡的客厅回荡。 卧室里。 床头柜上昏暗的灯光透出些许温暖。 林述文的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露在外面的耳根泛着艳丽的红,修长的手指攥紧床单,无名指骨节上有一道牙印。 被贺淳咬的。 他的后背洁白而细腻,从肩膀到微微凸起弧度性感的肩胛骨,蔓延着一串细密的深红色吻痕。 啪! 一个用力地冲撞,皮肉拍打声响亮色情。 林述文后背一颤,难耐地拱起,后颈处湿漉漉的啃咬痕迹暴露无遗。低吟呜咽被藏在枕头里,微弱却勾人。 被操干得红肿的后穴里涂满了草莓味的润滑剂,交合处黏糊糊的,脆弱的褶皱紧紧箍住粗大的肉棒,柔软的肠肉被撑得满满涨涨。 贺淳把林述文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结实的胸膛贴着光裸的后背,强健的腰肢撞向挺巧圆润的臀部。他缓慢而深入地插入林述文的身体,龟头蹭过前列腺时往上顶腰,最大限度地摩擦敏感点。每顶中一次,林述文修长笔直的双腿就会难耐地蹬踹,脚指头勾住床单。 紧致的甬道强烈收缩,吮吸般裹住坚硬滚烫的柱身,贺淳爽得头皮发麻,额间浮出细密的热汗,伴随着抽擦晃落在林述文的后颈。 “呜……啊!”缠绵细腻的交合让林述文浑身发烫,绵长的快感在不断堆积,逐渐强烈到令人无法承受。 贺淳俯身压住他,宽大的手掌握住林述文紧握成拳拽进床单的手。 滚烫的热气吹进耳畔,贺淳粗重又性感的喘息尽在咫尺,林述文轻哼一声,侧头想躲,柔软的耳垂传来一丝刺痛,被贺淳咬住,舌头一卷,整个耳朵被喊进口腔,被色情淫糜地啧啧吮吸。 “唔!” 林述文的耳朵很敏感,被贺淳发现后,整个性爱过程中不断挑逗,两只耳朵遍布咬痕,又红又烫。耳朵充血到发疼,牵连着大脑一起变得混沌迷糊。耳道痒得钻心,混杂着电流般的快感流传到下腹部。一直被碾弄摩擦的肉棒顶端流出粘液,弄湿床单。 林述文哼哼唧唧看上去软绵绵的,跟平时骑在身上扭动的浪样截然相反。 贺淳挺腰,肉棒挤进最深处,睾丸撞在泛着粉红的臀肉上。林述文呻吟一声,额头蹭着枕头,后颈延伸出漂亮的弧度,贺淳乘着他昂起上半身身的瞬间,手臂横在胸前,迫使身下的男人紧紧贴向怀中,而后胯下凶狠地冲撞起来。 林述文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刺激得扬高呻吟,艳红的舌尖微微探出,湿黏的津液从嘴角滑落。贺淳牢牢抱住林述文,侧头去亲吻他的耳垂,下巴,眼尾。漆黑的眸子紧盯泛着湿润光泽的嘴唇,贺淳嗓音沙哑粗砺,“林述文,好想亲你啊。” 染着潮红的桃花眼幽幽凝向贺淳,林述文的呻吟被撞得支离破碎,他伸出舌尖,坦然放浪地向贺淳讨要亲吻。 贺淳搅动软舌,手指沾满口水,拉出细长的银丝…… “我亲你,你给名分吗?” “嗯……啊嗯……呵……”林述文喘息着弯起眼角,咬住贺淳的指腹,轻轻摇头。 贺淳抽出手指,再次把林述文压进床里,胀痛亢奋的肉棒狠狠插入。他像是要惩罚林述文,把湿滑的手指抵在已经被撑满的穴口边。 林述文不安地抽气一声,回头去看贺淳,桃花眼里蕴着情欲和雾气。 指腹蹭过褶皱,随后沿着股沟往上滑至腰窝,沿着优美的脊柱线条一路抚至脖子,轻轻挠了挠,“别怕,舍不得欺负你。”说着,胯下一顶。 “呃啊!”林述文哀叫一声,腰部徒劳的扭动。 粗长的巨大在脆弱的后穴中横冲直撞,拔出时龟头卡在褶皱内,几乎把薄壁撑成半透明,插入时长驱直入干进最深处,可怕的撞击感连内脏都为止一震。小穴颤颤巍巍张开乖顺地吞吐巨物,塞满了润滑剂和体液,仍旧无法避免地被摩擦得火辣锐疼。 贺淳操得太凶狠了,凶悍的力度仿佛要让两人融为一体彻底嵌合。林述文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挣扎,想逃开贺淳的掌控,却被钢铁般坚毅的力量压制,只能歪歪臣服身下任其发泄。 “啊……啊!呜啊啊!”叫床声夹杂着快感和痛苦,尾音染上一抹哭腔,“等一下……不要一直顶那里,呃啊!” 林述文身体颤动,大腿蹬踹着想收紧夹腿,以此来抵御过分刺激的高潮感。贺淳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磨牙低吼,“腿张开,不准夹。” “呜……”林述文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懂贺淳在凶什么,无意识地挣动哼吟,股间湿漉漉的。 贺淳越操越狠,宽大的脚背勾住林述文不断并拢的小腿内侧,粗鲁凶悍地往外一带,迫使他大大张开双腿,腹肌绷紧的公狗腰猛烈抽送,全力冲刺。 汹涌澎湃连绵不绝后穴高潮让林述文失神的浪叫出声,劲瘦的腰肢色情而不自知的扭动,圆滚滚的臀部耸动摇晃,大腿内侧肌肉不断痉挛抽搐。 贺淳发出野兽般地嘶吼,濒临高潮时,他狠狠咬住对方平直清瘦的后肩,把滚烫灼热的精液一股又一股射入深处。 林述文长大了嘴巴,极度的快感让他的声带失去功能,无声地嘶喊,纤长的睫毛湿润朦胧地垂下,遮盖住眼里的情绪。 呼……嗬…… 贺淳趴在林述文身上,呼吸粗重。亢奋稍稍平复后,他捞住身下的人,抱住翻身转了半圈,一直低伏在下的林述文终于回归上位。这次他再没力气趾高气扬,软绵绵懒洋洋地瞌着眼皮,一副被榨干的惨样。 贺淳伸手去摸林述文的身下,又湿又黏,全是精液和前列腺液。阴茎在不被触碰的情况下,靠后面被生生干到高潮了。 “林述文。”抱着怀里的人晃了晃,“爽不?” “……” “嗯?爽得说不出话了?” 林述文疲惫又郁闷地瞥他一眼。 贺淳做爱,明明又直又呆,除了用力插,别的基本一窍不通。今天光是前戏就撩得林述文腰腿发软,性交时更是各种折腾他,姿势没变,插入的角度却越发刁钻。 “……你,从哪学的?” 林述文嗓子叫哑了,声音钻进耳朵酥酥麻麻的。贺淳心情很好地扬起嘴角,去揉林述文被欺负得红红的耳朵。 “pornhub。” 林述文:“……呵。” “纯学习,片子里的人根本没法跟你比,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动来动去的肉。”贺淳很欠抽,说,“别吃醋。” …… 果然,林述文没忍住,照着他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贺淳被打,不怒反笑,脸皮说厚就厚。 一点都不冷酷。 第22章 偷吃 零食被堆成一座小山。 贺淳从山顶开始吃,每天随手抓到什么吃什么,一点不挑剔。林述文像是对它们没兴趣,贺淳在他耳边卡兹卡兹啃薯片,咕噜咕噜喝饮料,呼哧呼哧被辣得吐着舌头嚼辣条时,林述文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副索然无味超然绝俗的样子。 不过,小山的山脚偶尔会不知不觉被刨一个小窟窿。压在最底下的巧克力盒子被拆开,一天又一天,少了块一块又一块黑巧。 到最后,黑巧被吃完了,留下带着甜味和奶味的白巧零零散散地躺在包装盒里。 几天后。 趁着贺淳出门买菜,轻手轻脚窝到零食小山前的林述文,发现被铲平一半的小山重新堆满新的零食,绝大部分是浓度极高苦到发酸的黑巧克力,以及带有浓烈苦涩味道的巧克力饼干,还有一盒无糖可可粉。 咔哒。 门外向起钥匙声,贺淳单手拧开门,左手提着一兜绿油油的小白菜,“没找到茄……”眼皮下,蹲在零食小山前的人后背一抖,倏地站直身体,若无其事地看过来,贺淳面上保持镇静,继续道,“没茄子,我买了白菜。” 林述文,“哦。” 贺淳低头换拖鞋,不行,绷不住了,想笑。 林述文:“……”你肩膀抖得真的很明显。 …… 做饭的任务依旧落在贺淳身上。林述文厨艺很好,他知道了,但贺淳觉得那样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人,不该被油熏被烟呛。这事,交给皮糙肉厚的他做就好。 贺淳挺享受定时投喂的感觉,还好,投喂的食物味道一般,但林述文不挑剔。 不好吃时吃到饱,好吃了再多吃几口。吃完以后窝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对着电视机发一会儿呆。 这习惯,跟贺淳家里那只肥猫一样一样的。 贺淳瞄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早。 他把菜搁到厨房台面上,洗完手走向林述文。指尖上的水一路随意地甩啊甩,经过坐在沙发上的人时,有一滴落在对方精致微挑的眼尾上。 林述文撩起眼皮瞥一眼,于是贺淳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蹭,浅灰色的短袖下摆印出一对深灰色的手掌印。跨过林述文横在茶几和沙发指尖的腿,到零食小山前取了一盒巧克力,递过去。 林述文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不接。贺淳撕开包装盒,掰了一小块塞到他嘴里。林述文神情淡漠舌尖一卷,口腔的温度融化巧克力,浓烈苦涩在唇齿间散开。 贺淳大刀阔斧地坐进沙发,学着林述文也把腿架在茶几上,他的脚掌比林述文很多,林述文的脚丫子白白嫩嫩脚趾圆润,贺淳的……至少视觉上糙了不少。 悠闲晃着脚,贺淳也尝了一块巧克力……品了品,呕! 好他妈苦。 舌头一抵把巧克力推向后牙,草草咬碎吞下肚。见林述文盯着自己的手,贺淳又喂给他一块。 林述文理所当然地接受投喂,含着巧克力懒洋洋的倒向贺淳,脑袋枕在他肩上,眯起眼睛打囤,怀里抱着一个靠枕。 贺淳一动不动,尽职尽责当人形靠枕。 等了一会儿,直到耳边的呼吸又轻又绵长,贺淳才侧过头,去看把脸窝在颈窝里的林述文。视野里只有一颗发质柔软漆黑的后脑勺,还有一小节白皙的耳朵尖。 电视机里正在重播一场综艺节目,吵吵闹闹的,贺淳把音调小。一手托着林述文的下巴保持原位,一手去够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大腿上,坐直身体把林述文的脑袋重新搁回肩膀。 林述文其实没睡着,头刚抬起来,就被一双大掌反手摁回原位,贺淳说,“你睡,我不动了。” “……脖子酸。” 贺淳抿唇,悻悻放人。 林述文倒到沙发的另一侧,蜷缩身体窝好,冰凉的脚掌一只抵在贺淳的大腿上,一只踩在侧臀上,暖乎乎的。 贺淳把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薄被盖到林述文身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干活。 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风钻进来,撩起薄薄的纱帘,阳光斑驳流溢。 低沉的电视背景音和微弱的键盘敲击声融为一体,仿若安抚人心的白噪音。 贺淳思考时唇角微抿,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很帅。 屏幕里,mab提示报错,脚本有问题。贺淳手指在笔记本边缘轻轻敲击,扭头去看林述文。 林述文这次好像真的睡着了,像是嫌弃阳光刺眼,只留一撮头发露在薄毯外面。 贺淳心痒痒的,终究没忍住,伸揉一把那丝绸般柔软黑亮的头发,才心满意足地把注意力移回手头的工作。 林述文睡着了,他只能靠自己。 …… 贺淳数学专业的,有趣和枯燥并存的学科。 贺淳觉得,像林述文那样的人,定是对这种看似死板的专业没有兴趣的。未曾想,某次脚本报错贺淳查不出所以然,握着笔在纸上算了一页又一页,对着电脑坐了一下午。过了饭点,贺淳还沉浸在bug中不断核查。 饿着肚子的林述文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身后,站在他背后跟着一起看了一会儿,瘦白的手指指向某一行,贺淳先是被突然出现的白森森的手吓了一跳,又盯着代码反应片刻……恍然大悟,犯了低级错误。 随后,贺淳回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林述文。 林述文只是淡淡地说自己饿了,想吃饭。 从那之后,贺淳遇到程序上的问题,都会去烦一烦林述文,虽然不饿肚子的林某人根本懒得搭理他,但贺淳乐此不疲。 …… 忽的。 沙发那头睡沉的人喉咙里含糊地咕噜一声。 贺淳以为林述文醒了,侧头看过去,结果对方只是翻个身,抱住靠枕,换个姿势继续睡。两条长腿在贺淳腿侧和臀侧蹬啊蹬的,无处安放。 贺淳哭笑不得地把电脑搁回茶几,抓住林述文的脚踝放在大腿上,让他能伸直双脚。 果然,林述文不乱拱了,重新睡得老老实实。 倒是贺淳,鸡巴被漂亮白润的脚丫子怼着……想硬,可是要忍住。 贺淳发现了。 林述文的心情好坏跟做爱欲望呈反比。 心情越差,林述文对性的渴望越强烈。心情好时,反而喜欢静静窝着,偷偷啃零食。 贺淳简单统计一下,林述文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概率五五开,简而言之……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难伺候。 不过……贺淳握住林述文架在自己腿面上的脚踝,轻轻晃了晃,白润的脚指头在晃动间下意识蜷缩起来。 猫嘛,都这德性。 …… 林述文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的。 也许是受了追求对象做菜好吃的刺激,贺淳对厨艺的要求不再是煮熟,能吃,而是对味道有了更高层次的追求。 林述文自觉坐到餐桌边,直勾勾盯着跟前那碗虾仁蒸蛋。 贺淳把汤端到桌上,用下巴指指蒸蛋,“尝尝。” 林述文舀起一勺,“……好吃。” 贺淳表情瞬间得意,一点都不谦虚,等被夸。林述文没夸他,但很给面子地吃了超多。 吃饱喝足,林述文捧着空荡荡的碗发呆。 贺淳估摸着今天一整天林述文心情都不错,想了想,低声说,“我月底要去s市参加个交流会。” 林述文抬眸瞥他一眼。 “大概三天。” 林述文垂下视线,“哦。” 贺淳又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当旅游。” 林述文回之轻蔑一笑。 餐桌上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林述文站起身,贺淳目光追着他。 “刷完碗去洗个澡。”林述文说,“做爱。” 贺淳失笑,看,果然不开心了。 第23章 欺负狗子 贺淳觉得,林述文在欺负他。 疯狂煽风点火挑逗撩骚,却不给操也不准射。 其实他已经射过一次了……没憋住,被林述文口出来的,可对方显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 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圈握青筋暴起的柱身,冰凉的食指指腹抵住猩红的马眼用力摩擦,汹涌而出的透明粘液沾湿指尖……之前射出的精液已经被林述文一滴不剩地吃进肚子里了,处在高潮后极度敏感的肉棒只能可怜地不断吐出前列腺液。 贺淳咬紧牙关,腹部肌肉紧绷出深邃的沟壑,他忍无可忍地拽住对方白皙的手腕,想让这撩人的折磨停下来。 林述文低笑一声,手指迅速收紧握牢滚烫的肉棒,警告般撩眸瞥过去,尾音微扬:“嗯?” 贺淳:“……” 漆黑凌厉的目光紧盯故意撩拨的林述文,两人的视线在暧昧又色情的氛围中对峙。 最终,贺淳先松开禁锢手腕的力道。林述文露出胜者的微笑,他跨坐在贺淳身上,居高临下的桃花眼里流转出一抹挑衅。 林述文叹息般低喃,“你喘得好性感啊。” 贺淳呼吸一滞,憋住不出声。林述文手指在敏感的龟头上一扣,贺淳破功,牙关间溢出性感低沉的闷哼,精悍的腰在刺激中猛烈地往上一顶,后腰勾勒出强健的线条。 “哈……”林述文用屁股在强健的大腿根处蹭动,身下勃起的阴茎顶起柔软的丝绸睡袍,“贺淳,你再喘两声,我可能就被你叫射了。” “松手……呃啊!” 林述文一手箍住肉棒根部,一手快速撸动,本该进入不应期的鸡巴在技巧娴熟的手法下保持硬挺,激烈地抽动昂扬,流出更多的体液。 “再射一次,好不好。” 贺淳瞪他,“不射,给操才射。” 林述文嘲讽般哼笑一声,手指不急不缓地由下往上抚摸至顶端,掌心压住龟头一旋。 “嗯!” 贺淳腰部一挺,又重重落下。 “这就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即便快憋炸了。于是贺淳涨红这脸和耳根,说,“早着呢。” 好倔的狗崽子,不服输的样子真可爱。林述文是个狼心狗肺的渣,看见贺淳这样,欺负他的兴致更加高亢。 “贺淳。” “嗯……”被低唤的人从喉咙深处碾压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听不出是在回应,还是在呻吟。 林述文俯身而下,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融,视线纠缠。贺淳漆黑的眸子一暗,太近了,近到微微昂起头,就能吻到他。 林述文:“接吻不?” 贺淳:“谈恋爱不?” 林述文往上一倾,没亲嘴,转而在高挺的鼻梁上咬下一道牙印,而后立起上半身,长腿一跨,面对面骑在贺淳身大腿上的姿势,换成背对着跨坐在他腹肌上。 趁着林述文背对自己,贺淳揉了揉被啃过的鼻梁。他想,猫的咬合力虽然不大,但耐不住牙齿尖啊……好痛。 眼前的臂股又圆又翘,弧度诱人。忍不住戳一戳,好弹。 像是呼应贺淳的小动作,林述文也弹了一下眼皮下高高昂起的鸡巴。 贺淳觉得这种互动挺微妙的。但他喜欢,好像两个人很亲昵一样,除了性交外,多了一些额外的小情趣和默契。 但很快,贺淳就没心思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林述文在用堪称粗犷的手法摩擦他的阴茎和龟头,强烈的酸意不断从马眼涌出,射精感一阵比一阵更猛烈,贺淳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他不想就这么射出来,就好像输给了林述文一样。贺淳咬牙忍耐,但快感混杂着被快速摩擦造成的痛感从下腹流窜到全身,他的下腹开始不由自主地收紧挺送,本能地想要攀上最高点。 “嗯……呃啊!林述文!” 贺淳低吼着,在林述文双手交握的挤压摩擦中,腰部上顶,马眼一张一合,喷射出大量精液。 腥甜白浊飞溅到林述文的胸膛和脸上,林述文伸出舌尖,舔掉沾在唇角的精液。一手卡紧肉棒根部,一手握住饱满炙热的龟头,旋转着迅速摩擦。精液濡湿肉棒,让摩擦更加顺滑湿润,咕滋咕滋的淫糜水声不断荡漾。 射精之后的阴茎脆弱又敏感,贺淳在这持续不断的刺激下,难耐地哑声嘶吼。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抽动,笔直修长的腿在龟头责罚带来的猛烈快感下,蹬踹挣扎。连压在贺淳身上的林述文都被剧烈的身体反应震得左摇右摆。 “林述文!停下来!呃啊……”难以承受的刺激让贺淳发狂般腥红了双眼,从未有过的感受不断聚集在下腹,酸麻,疼痛,饱涨,并伴随着强烈的射精感和一丝丝尿意。 羞耻感涌上心头,贺淳紧紧掐住林述文的腰,手指在紧致的侧腰上摁出深深的红印,失控边缘的贺淳暴躁地想把林述文从身上掀翻。 结果……被死死掐住腰的某人虚伪兮兮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吃痛的低哼,贺淳一怔,喘着大气松手,“弄疼你了……嗯!呃啊啊啊!” 林述文眼底蔓延出恶劣,手掌摊平,重重压在被蹂躏得红通通热辣辣的龟头上,急促旋转摩擦,承受到极限的肉棒激烈弹动着,猩红的马眼一张,透明的液体如同失禁般喷射而出,一股又一股,源源不断。 快感布天盖地,冲撞大脑,从腹部为中心蔓延至全身,贺淳精壮的腰高高挺起,脚尖崩直,鸡巴高扬,喷涌而出。 贺淳以为自己被林述文玩失禁了。 他的眼眶因为耻辱而猩红,抬起手臂遮住上半张脸,坚毅的嘴唇抿紧。 …… “潮吹的感觉爽吗?”林述文声音慢悠悠轻飘飘的,边问,边回身望向贺淳……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狗崽子快被他欺负哭了。 “喂。” “……” “贺淳?” “唔……”狗子被踩尾巴般地哀哀一声。 林述文被逗笑了,“至于吗?哭了?” “……没有。” “那你把手拿开。” 贺淳慢吞吞不情不愿地挪开手臂,哭倒是没哭出来,就是眼里充满红血丝,看上去怪可怜的。 “不爽?” “爽,但我不太喜欢。” “哦。”林述文不咸不淡地应一声,顿了顿,又说,“但我喜欢被这样玩,你学着点。” “哦。”贺淳嘴上答应,心里却不打算这样去搞林述文。他觉得这种过分追求刺激发玩法太过激进,玩多了对身体不好……他现在鸡巴好痛。 林述文的鸡巴还硬着,贺淳问他,“做吗?” “你还做得动?” “我可以的。” ……龟头被弹了一下,贺淳疼得直抽气。 “算了吧。”林述文耸耸肩,“万一把你透支了怎么办。” 贺淳觉得男性自尊受到了挑战,倔起来,“来啊,做。”边说,边压过去。 林述文凉嗖嗖“嗯?”了一声,贺淳悻悻停止动作。林述文哄他,“要可持续发展,懂吗?” 贺淳眼睛一亮,“你要和我可持续发展?” “……我是指跟你的鸡巴。” 贺淳觉得林述文是在狡辩,就算是跟鸡巴,也是跟他贺淳的鸡巴,四舍五入,就是要跟他这人可持续发展。 哼。 贺淳高兴起来。 林述文留他一人独自暗喜,起身下床。 “去哪?”贺淳立刻从沾沾自喜中抽离,问道。 “回去了。” 贺淳不情愿,最近林述文都是跟他一起睡的,突然要分开睡,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声音凶起来,“不准。” 林述文:“呵,再说一遍。” 贺淳:“……” 他不敢说。 转念一想,可持续发展,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猫都是需要自己空间的。 贺淳望着林述文离开的背影,如是安慰自己。 第24章 像只流浪猫 林述文短暂闹了一晚上脾气,隔天饭点时,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贺淳家餐桌前。 贺淳盛一碗汤递过去,林述文端着咕噜咕噜地喝。 贺淳夹一块肉放碗里,林述文筷子一动顺势塞进嘴里。 贺淳又得寸进尺地舀一勺豆腐送到林述文唇边,终于,被后者凉嗖嗖扫了一眼,老实了。贺淳手腕一转,豆腐自己吃。 …… “林述文,跟我一起去s市吗?” “不去。” “哦。” …… 接下来的日子里,以上对话频繁出现在两人的茶余饭后。 只要林述文吃饱喝足心情不错,贺淳都会问一次。 然而等贺淳到了不得不收拾行李,临行的前一天,林述文也没有答应他。 …… 林述文抱着靠枕蹲做在沙发里,贺淳蹲在他脚边整理衣物。三条内裤,一套换洗衣物,一套睡衣。简简单单几件衣服,窝在林述文眼皮下折腾了快20分钟。他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行李箱只被占据四分之一的空间,然后抬头瞥一眼林述文。 林述文也在看贺淳,视线相触后,他神情淡淡若无其事地撇过头。 贺淳站起来,去卧室里翻出林述文的平时留在他家换洗的内裤和睡衣,放进行李箱。 林述文:“……你干嘛?” 贺淳眼巴巴看他,尽职尽责装可怜。 林述文:“不去。” “哦。”贺淳又问,“那想做爱吗?” “不想。” 狗崽子目光哀切,撒娇技能愈发熟练。 林述文被眼神刺得得头皮发麻,嘴角一抿,手指懒洋洋地勾了勾。 贺淳立刻过去。 林述文手臂一横抵住贺淳喉结,倾身把他压倒进沙发,“想跟我做爱?” 贺淳含糊‘唔’一声。 林述文笑笑,曲膝顶开贺淳的双腿。 贺淳:“?” 白皙修长的微凉手指握住肌肉坚实流畅的小腿,拉开。 贺淳:“……等等!” “不想做了?”指尖沿着贺淳的小腿肚暧昧画圈抚摸至大腿内侧,指腹下紧实滚烫的皮肤触感极好,林述文语调带着挑逗,“嗯?” “不是……” “不是什么?” 贺淳默默合上腿,又被林述文重新拉开。 僵持。 贺淳板起脸,看上去又凶又严肃。 “我让你操,你对我负责不?” 林述文捏住贺淳下巴,柔软的唇瓣贴在通红的耳垂上,呼出的热气吹进耳道,“不负责。” 贺淳不高兴了。 渣,真渣,这都不负责。 贺淳勒住林述文的腰,一个翻身把人牢牢压在身下,上他,用力上。 …… 凌晨四点,贺淳就起床了。 赶早上六点的飞机。 贺淳这次是跟着组里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参加学术交流会,他一本科生,也没正式加入小组,混在一群博士硕士里,不伦不类的。老教授让他整理论文去投稿报名,贺淳当时也就是随便参合,被选中是意料之外。虽然只是墙报。 贺淳瘫着一张酷脸面无表情在浴室洗漱,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 昨天两人做完,林述文就离开了。即便被操得脚都在发抖,他还是拒绝了在贺淳家过夜。 贺淳用冷水糊了一把脸,强迫自己从过早起床的混沌中清醒。 他迅速整顿完毕,拖着行李箱出门。 寂静夜间突兀的关门声让走廊感应灯亮起一片。贺淳走到林述文门前,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感应灯刷地关闭,走廊重新没入黑暗。 贺淳人高马大一身黑衣立于漆黑中,在走廊尽头监控中看着,超恐怖。 贺淳抬手,敲一下门。 力度很轻,轻到感应灯都没有反应,周遭依旧黑漆漆的。贺淳没想真叫醒林述文。 咔哒,咔哒。 屋内响起趿拉着拖鞋,慢吞吞的脚步声。 贺淳一怔,后脊不知是因为意外还是激动,酥酥麻麻的。 林述文一开门,灯亮就起来,他瞥向贺淳那张写满震惊的脸。 “你没睡?”贺淳问。 林述文模棱两可地‘唔’一声,神色冷淡。 贺淳才不管他冷淡不冷淡,把对方松松垮垮领口大开的丝绸睡袍拢起来,“转凉了,注意点。” 林述文说:“哦。” 丝绸很滑,林述文的皮肤更滑,垂坠感十足的衣料再次散开,贺淳干脆弯下腰,替他整理好衣服,再把原本松松绕在腰间的衣带系紧。 “我回来后,我们去买几件套头居家服。”贺淳说,“你少穿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衣服。” 林述文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认同。 贺淳站直身体,重新握住行李箱杆。 无数的想法涌进脑海。 …… 想跟林述文说老实点,不准趁他不在出去乱搞,他会生气,很生气。 想林述文跟他在一起后,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该信任他。 想他不在的这几天,林述文想做爱怎么办?陪他电话sex?还是他会用那一衣柜跟展览品似的情趣用品自慰?贺淳眉头一皱,别说跟人乱搞,想到那些跳蛋假阳具会进入林述文的身体,自己就额头抽抽。 还想,猫就是傲娇,不愿跟出门,也不开心守在家,还乱发脾气,边发脾气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得哄。 贺淳胡思乱想一大堆,却在看到林述文打冷颤的瞬间,脱口而出说,“回被窝睡觉去。“想想又补充,“要按时吃饭。” 林述文:“……” 贺淳脚步一跨,还真走了,背影特决绝。 林述文有些哭笑不得,站在自己跟前表情严肃目光深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搞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话。 瘦白冰凉的手指拽住贺淳的衣摆,一把拖回来。林述文把贺淳按在走廊墙壁上,踹开碍事的行李箱,抵住贺淳。 “几天?” “三天。” 三天,林述文低声重复着,手指从衣服下摆钻进去,抚摸轮廓分明的坚毅的腹肌,“几点的飞机?” “六点……”贺淳呼吸变重。 林述文轻笑着,掀开贺淳的衣摆往上推,直到对方性感的胸肌完全暴露在视线中。 “抓好,不准掉下来。” 贺淳:“……”纠结万分地揪住堆积在胸前的衣服,这姿势,太羞耻了。 猩红的舌头舔上左胸膛间淡褐色的乳尖,湿润温热的触感立刻让乳头充血硬起。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啃咬撕扯,舌尖不断扫弄尖端,间或强烈地吮吸。 “嘶……嗯……” 贺淳又痛又爽,下身硬起。但林述文显然没有更深入的挑逗他的打算,只是专注地玩弄折磨这粒小小的乳头。 等林述文松口,左侧的乳头已经比右侧肿了将近一倍。 贺淳低头,看向狼藉的胸口……忍不住脸一红。放下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卫衣,肿起的乳头摩擦到布料……很痛。 欺负完狗崽子的林述文若无其事地回屋,贺淳哀怨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林述文又出来了,下巴昂一昂,让贺淳自己掀开衣服。 贺淳以为他想搞得两边对称一起肿,又是委屈又是不情愿地慢吞吞捞衣服。 林述文撕开手里的创口贴,贴住红肿的乳尖。隔着创口贴满意地戳了戳自己留下的印记,林述文望向贺淳,精致的桃花眼下染着疲惫的黑眼圈,伸手拍一下贺淳后脑勺,风淡云轻道,“滚吧。” 贺淳在被关上的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明明要出门的是自己,可贺淳反而觉得是留在家里的林述文变成了流浪猫。 孤零零,吃不饱,怕冷,很大一只。 …… 乘电梯到楼下时,贺淳抬头望上看。 林述文卧室的灯开着,暖黄色的。 掏出手机,发一条信息过去。 【赶紧睡觉,要盖被子。】 没有得到回应,再往上看过去时,卧室灯已经关了。 第25章 排骨喂了狗 贺淳踩着最后的时间点冲进机场。 取票安检跑到登机口,候机乘客都已不见踪影,只有师兄师姐们还在原地等他。 贺淳很愧疚,向他们道歉。 领队的博士师兄一拍他后背,把人往里推,“没事,赶紧的,把你弄丢了老韩得削死我们。” 老韩就是那位想将贺淳纳入麾下的老教授。 贺淳笑笑,说他个子高,醒目,丢不了。 一行四人,一个博士,两个硕士,再加一个贺淳,浩浩荡荡青春昂扬地踏上了前往s市的最早一班航班。 …… 到达会议所在酒店,报到,领材料,入住房间。 师姐单间,博士师兄单间,贺淳跟剩下的师兄住标间。 跟贺淳住一间屋的男生也就比他大一岁,读研一,叫陈览。这次投稿被选中做口头汇报,因为是国际会议,洋洋洒洒写了满满几大张演讲稿。 陈览口语不好,紧张得不行。有一进屋就取出笔记本,打开汇报ppt,问,“贺淳,你要补觉不?” “不用。” 陈览抱歉地抓头发,“那我就放开声音练习稿子啦,见谅见谅。”会议明天早上八点正式开始,陈览排在他那间分场的第四个,不前不后。 “没事。”贺淳表示理解,躺在床上摁手机。 陈览看他那闲暇自得的模样,非常羡慕。他也想投墙报,口头汇报太可怕了,奈何老韩要求高,出去参加会议没中口头不给报销……贺淳这情况纯属老韩防水护短,想给他添一点拿得出手的履历材料。陈览瞪着手里密密麻麻的英文稿子叹气,但一本科生随便做出来的应付毕业的半成品能被这种等级的交流会选中,够猛了。也难怪老韩想拉他进组。 伴着抑扬顿挫带点中式口音的朗读声,贺淳给林述文发微信。 【去吃早餐,我屋里有蛋糕和牛奶。】 【我想吃豆浆和油条。】 回复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贺淳笑笑。 【那就下楼买。】 【懒。】 【今天先吃蛋糕,我回来后帮你买。】 林述文不回复了,贺淳想,他应该是懒洋洋在床里滚了一圈,然后慢慢悠悠裹着睡袍去家里找吃的了。 贺淳把他的备用钥匙塞给了林述文。但曾经主动要求互换钥匙的林述文,那次却没把钥匙交给贺淳。 陈览余光见贺淳盯着手机屏幕笑,冷硬的五官轮廓变得柔和。撇嘴,觉得这小子有情况,想八卦,又觉得别人跟自己其实也没多熟,耸耸肩,要是以后真进一个师门了,再了解也不迟。 老韩最初领着贺淳进到小组时,大家都觉得这个看上去又高又拽又冷的人很不好惹。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才发现,哦,不能以貌取人。贺淳挺好惹的,而惹着很好玩,所以同一间工作室的女生经常惹他。 奈何好惹归好惹,也就是在适当的安全距离划拉,跨过界限后贺淳可谓刀枪不入。 …… 第一天。 林述文早上吃完了贺淳备好的早餐。 中午在贺淳的监督下煮了一碗白水面,他连调料都没放,单纯应付饥饿。 晚上,贺淳跟他打电话,林述文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可挂断电话后二十分钟,林述文听见走廊外有外卖小哥在敲门。 贺淳点了份外卖送去林述文家。而林述文正窝在贺淳家的沙发里。 林述文喝着煲汤,嚼着被熬的软烂的鸡肉,盘腿坐在茶几前,电视里在播放新闻联播,窗外正在下一场细密绵长初秋的雨。 觉得肚子不饿了,林述文停止机械地进食,扔下一桌子的残羹冷炙离开。 过了一会儿,贺淳家的门被重新打开,林述文又走进来,清理干净茶几上的餐盒。贺淳不在,没有人会来收拾残局。林述文带走一袋子垃圾,到楼下扔进垃圾桶,才回到自己家里。 林述文抱着膝盖蹲坐在沙发里发呆,一动不动。直到贺淳发来消息,他才取过手机,垂下僵硬的脖子去看内容。 【晚安,盖被子。】 第二天。 林述文坐在早餐店里,正准备开吃,就收到了贺淳的微信。 【起床,吃早餐了。】 林述文把跟前的豆浆油条拍一张照片,发给过去。 贺淳回复他,【棒棒。】 林述文:…… 过了两个小时,贺淳给林述文发来一张照片。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直挺挺站在讲台上,右手伸向侧后方的大型投影屏幕。 【我学长,做汇报,讲得挺好的,就是太紧张了,激光笔晃得像地震一样,闪瞎眼。】字里行间都是焉坏的调侃。 林述文手点开照片看了一会儿,【你呢?】 【我不讲,挂海报展示。】 支着下巴,垂着眼眸,林述文单手打字。 【水货。】 【下次不水,我作汇报,你来看吗?】 林述文盯着这一行字,淡淡笑一下,摁灭手机屏幕,不再回复。 …… 大半夜。 林述文在浅眠中拧紧眉心,噩梦中的他呼吸急促,忽地,剧烈喘息着刷一下睁开双眼。很久,他缓缓地支撑身体靠坐在床背。林述文皮肤很白,使得眼底下的黑眼圈更加显眼。他侧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暗如深渊的天幕,发呆。 微凉的空气冷却皮肤的温度,被窝里残留在身上的暖意彻底消退,林述文后知后觉地从黑漆漆的夜空中撤回视线。他起身下床,拿起备用钥匙,进贺淳家,爬上了贺淳的床。 林述文在贺淳的床上自慰,高潮时,故意把精液射在贺淳常睡的枕头上,淫靡的麝香味在屋里蔓延,乳白的浓稠液体逐渐浸湿枕头,留在一小摊暧昧的深印。 …… 嘀嗒。 突然响起的微信提示音把贺淳从入眠的边缘拖回。 他打开一看,瞬间红了耳根。 照片里是一只骨节分明,沾满精液的手,以及被精液弄脏的深灰色枕头。 第三天。 林述文倚在阳台上抽烟。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晴朗,风和日丽。 林述文已经挺久没有抽烟了。因为每次抽烟,贺淳都会在他耳边念叨。不是指责林述文抽烟,而是郑重严肃地批评林述文抽烟的姿势。 贺淳说,每次见他抽烟,都以为他想跳楼,太危险。 两人最初见面,贺淳就站在自家阳台上看到过林述文抽烟,大半个身体挎在栏杆上,手长脚长的,贺淳挂衣服,回身再看过去人就不见了,当时贺淳还以为林述文栽下去了,往楼下望了半天。 林述文咬着烟,吞云吐雾,微眯着眼睛去看碧蓝天空中零零散散高高飘着的云。 烟燃到一半,被摁灭。 林述文换上衣服,出门。 买排骨。 下午两点。 贺淳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述文摁下接通键,嗓音懒散又清润,“嗯?” “林述文……”贺淳那边背景音很吵闹。男声女声交织混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唔。”把电话贴近耳朵,“多久到?”林述文唇角微抿,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要不要我去接你’忍回去。 身后,交流论文获得评优奖的师姐兴奋地拖着同门们规划游玩行程,贺淳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声音难得犹豫,“林述文……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 “嗯。”电话那头声音淡淡的。 贺淳有些愧疚,“返程机票是明天的,他们说想留在s市玩一天再回去。”往返机票是组里师姐订的,贺淳本以为会按照会议时间当天往返,却在早上的会议结束后被告知,大家打算明天在s市玩一圈,再回去。这是老教授默许的。年轻人,跑到外面参会,想在当地玩玩很正常。 贺淳本想自己先回去,可转念一想,s市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来都来了,先了解一下这里踩踩点,以后带林述文来玩,也不错。 可真正跟林述文说不回去时,贺淳开始低落和自责起来,他没有及时正确掌握行程……林述文会生气吗?他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回去?还是根本无所谓。 “林述文,你……”你想我吗?要我立刻回来吗? 电话那头吵吵闹闹地,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在喊贺淳的名字,调侃地催促他,气氛鲜活又热烈。林述文垂眸,说,“s市很漂亮,跟同学好好玩。” “哦。” 林述文声音很平静,“还有事吗?” “没了。” “那我挂了。” “我给你带特产。”贺淳急吼吼地补了一句。 “好。” 嘟—— 通话中断。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 林述文握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言不语。 很久。 林述文到厨房里,把腌好的一大碗排骨端到水池边冲洗,反反复复,直到香味扑鼻的酱汁被流水带进下水道,排骨恢复原本的肉白色。 变得寡淡无味的排骨被倒进锅里,倒水煮沸。 林述文换衣服,穿鞋,出门。 他把煮熟的排骨喂给了小区楼下的流浪狗。 脏兮兮瘦巴巴的小黄狗吃饱喝足,激动又可怜地呜咽着,用湿漉漉的鼻尖讨好地蹭林述文的小腿,尾巴用力摇摆。 林述文用脚背抵住小黄狗的肚皮,轻轻踢开它,低着头,小声说,“你走开,我讨厌狗。” 第26章 猫哭了 林述文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漫无目的,等回神时,林述文发现自己站在a大的北三门。曾经蹲在门口等贺淳放学接他回家的地方。这个时间点学生都在上课,本就冷清的侧门更是空空荡荡。他想进去,被尽职尽责的门卫要求检查学生证。 林述文说他没有,于是被拦在了大门口。 学校里,长长走道两侧桂花盛开,清冽干燥的风裹着甜腻的香气掠过被阻挡在外的林述文。他背脊笔直地站立着,吹了一会儿风,转身离开。 林述文朝着背离学校的方向,慢慢悠悠走到了某个大型超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超市入口的大幅广告,脑子里浮现贺淳推着购物车病恹恹又很努力跟在自己身后的场景。 林述文想,也就这两个地方了,没有更多了。有关与他和贺淳。唇角微抿,看表情像是生气了,气自己。 林述文一边生气,一边闷头走进超市。转了一圈,发现想买的,想吃的,贺淳都买齐了。堆在屋里,小山一座。 林述文更生气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两手空空的林述文去到家附近的小公园里,坐在冰凉的铁质长凳上,盯着河面倒映的夕阳余晖发呆。 贺淳下午发微信给林述文,拍了一张图片。是一盒盒被包装得精致可爱的牛轧糖,问喜欢哪种味道,他多买点。 林述文没回复。 甜腻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娘们兮兮的糖,哄谁呢。 太阳彻底落下后,昼夜温差瞬间拉大。 林述文独自坐着的背影孤零零的,带着初秋的萧瑟。 …… 林述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走出电梯,在走廊前方,有人站在他家门前,身躯被暗黑模糊。 林述文面无表情地走向他,感应灯随着逼近的脚步声亮起,照亮了男人英俊刚正的面容。 张暮左手捧着一蓬烂俗又刺目的鲜红玫瑰,右手提着一盒精致柔软的奶油奶糕,还有装着礼物的牛皮纸袋,他朝林述文笑,五官硬朗,眼尾淡淡的细纹弯起,是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述文,生日快乐。” …… 林述文目光沉下,视若无睹地绕开挡在门前的障碍物。 张暮早就习惯了林述文的冷漠,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 张暮观察着林述文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轻笑着故意问他,“住你隔壁那臭小子呢?没陪着你?” 拧着门钥匙的手指一滞,指腹因施力挤压掉血色,泛出苍白。林述文冷冷道,“滚。” 张暮当然不会滚,在门锁被解开的瞬间,推开门强势地抵住林述文的后背用力一推,两人紧贴着同时进屋。张暮用握着玫瑰的手背怼住门把,重重关门。花瓣落下几片,繁复着层层叠叠的包装纸沙沙作响。 张暮把花和蛋糕放在餐桌上,又从纸袋里取出红酒,配着餐桌上方暖色调的灯光,折射出几分温馨的氛围。故作体贴地拉开餐凳,张暮笑着说,“来,坐吧。” 林述文远远地站着,一动不动。 “害怕我?还是害怕被那臭小子发现?”张暮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拙劣却见效地轻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 林述文走过去坐下,态度冷若冰霜。 张暮想去触碰那白皙的耳垂,被侧头躲开。手指缩回,胸膛贴着林述文后背,伸手取过酒杯,用半抱的姿势环着他,倒了一杯酒。 “尝尝。” 林述文盯着那血红色的液体,半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抵在唇边,一饮而尽。 那架势,粗犷得像在闷啤酒。 张暮:“……” 酒杯再次被倾注满,林述文却不喝了。他望着餐桌,久久,低声说,“我饿了。” 张暮去拆蛋糕,刚扯开系在纸盒上的蝴蝶结,就听见林述文幽幽道,“不想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 林述文认真地想了想,“重庆火锅吧。” 张暮为难地笑笑,“难度太高了,换个简单点的?”张暮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见堆得满满的食材,脸上笑容一滞,他可不记得林述文是个爱做饭的人,“……给你煮饺子好不好?” “不想吃。” “馄饨呢?” “不好吃。” 张暮哭笑不得,“怎么变得那么娇气?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述文看着他,说,“有人惯着,自然就变娇气了。” “……”张暮笑不出来了。 “如果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陪我去吃火锅。而不是想方设法把我灌醉,跟我上床。” 张暮关上冰箱,带着一身寒气,坐在餐桌对面,“怎么,林述文,你还真想跟人来真的了?”张暮嘲讽般轻哼一声,“真喜欢上了?” 林述文举起酒杯,喉结滚动一口又一口吞下混杂着甘甜和苦涩的液体,然后握着空荡荡的杯子,侧头望着窗户发呆。好久,才轻声说,“喜欢啊。” 闻言,张暮心中一震,惊骇地盯住坐在对面,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的人。 林述文酒量很差,比两瓶就发混的贺淳还不如。 一杯红酒下肚,人开始晕了,灌了两杯,意识已经混混沌沌。 林述文望着餐桌上逐渐变得软塌的奶油蛋糕,喃喃,“挺喜欢的。” …… 患得患失,又固步自封。 很焦虑,焦虑到只要贺淳不在身边,就会彻夜失眠。 有了重新好好生活的想法,想试图打破现状,反而更加怯懦。 短短时间内,自己对贺淳的依赖程度,远比想象中更多。 林述文感到非常,非常,非常害怕,这种害怕深入骨髓。 如果贺淳离开了呢? 他会离开的。 …… 林述文看到了贺淳查雅思成绩。 那是一个温暖的,吹着温和的风的午后。 他们在沙发里,贺淳坐着,林述文枕在他的大腿上抱着靠枕窝成一团。贺淳个子高,腿长,足够放得下林述文的脑袋,外加一台笔记本电脑。 规律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像是催眠音,林述文的呼吸平缓又绵长,蜷缩身边一动不动的。贺淳以为林述文睡熟了,随意又快速地打开网页查看了一下分数。 一切举动,都暴露小憩醒来,懒得动弹的林述文眼皮底下。 狗崽子的,考得真好。 8.5分。 他要出国吗。 就算不出国,他会去哪个城市工作。 等贺淳毕业,或者不用等到他毕业,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林述文觉得,贺淳是很喜欢他的,喜欢到只要他开口,这个小傻逼就会为了他放弃很多。 可那时的林述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 此刻。 林述文已经没有办法坐直身体了,头重脚轻又困又晕。他的脸颊泛着红晕,桃花眼雾蒙蒙的,他低垂着头,修长的后颈勾勒出诱人的线条感。 林述文迷迷糊糊地想,贺淳也许是他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好的一个。 太好了,他配不上。 即便看不到未来,也想在他身边多赖一会儿。 想要,又害怕,好累。 林述文抬眸,呆呆地看着餐桌中央苍白色的蛋糕,反正,张暮这类人,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人渣就是应该和人渣待在一起,一起堕落,共同肮脏,互相背叛,然后各自孤独终老。 张暮走过去,扶起林述文,揽着他的腰,半搂半抱地把他带进卧室里。 衣服被解开,不属于贺淳的双手一寸一寸抚摸过他的皮肤。 早该这样了。 林述文想。 才三天,他就变成现在这种鬼样子。如果贺淳真的走了,他会怎样…… 再不抽身而出,就来不及了。 唇舌下的皮肤细腻又光滑,张暮贪婪粗暴地沿着脆弱的脖颈,啃咬吮吸到锁骨,胸膛,乳尖。他无比怀念这具身体,现在只想要彻彻底底重新占领。 张暮脑子里充满各种邪恶的念头,狠狠操弄他,灌满精液,尿进他的身体,标记上自己气味。 “林述文。”张暮把手指伸进柔软湿润的唇舌间搅动,“不带套操你好不好。” 林述文涣散的目光淡漠地瞥向他,眼底露出讥讽的笑意,像在问,你配吗? 张暮手指往喉咙深处一抠,林述文发出难耐的干呕声。张暮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去抠挖林述文的舌根。 窒息感和强烈的呕吐感让林述文痛苦的呻吟,双颊涨红,精致的眼尾染上潮红。他没有反抗,甚至自虐般地昂高下巴,让张暮的手指伸到更深处。 张暮直勾勾地盯着林述文因为折磨而扭曲的俊美面容,心中喷涌着强烈的快感。他注视这那双勾人的眸子,忽地,快意而讽刺地笑起来,“林述文,你在哭吗?” 张暮抽出沾满口水的手指,抹去对方顺着眼尾流淌而下的湿润,却留下一道更粗的湿痕。 “呵呵……哈?”张暮笑起来,眼中却流出一抹狠意。 …… 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张暮接下来的动作。 咚,咚,咚。 力道不轻不重,伴随一道熟悉的,低沉好听的嗓音。 “林述文,你睡了吗。” “!” 张暮被推开,林述文软手软脚地下床,走向客厅,去往家门。 张暮黑着脸跟在他身后,沉重混乱的脚步踩得嗒嗒作响,他拽住林述文的手,拖回怀里,咬住耳垂冷笑着问,“你现在这个样子,敢见他吗?” 动静传出去,门外倏地死寂下来。 林述文同样停住脚步,沉默下来。张暮见状,哼笑着变本加厉,反而推拉着林述文来到门边,把他重重摁在冰凉的门上。 “我就在这操你好不好?” “……” “隔着门,让那小男友好好听听看。” “……” 张暮低头咬林述文的乳尖,“怎么不叫,嗯?”伸手去扯林述文的裤子,把鸡巴往臀缝里蹭。 林述文轻蔑地瞥他一眼,反手摸到门把,往下一摁,咔哒,锁开了。 几乎是瞬间,仅仅露出一小条缝隙的门被一脚踹开。 被摁在门背的林述文,连带压制着他的张暮,一同被掀翻在地。姿势狼狈,衣衫不整,不堪入目。 贺淳走进来,高大宽阔的身躯遮住一片阴霾。暗如深渊黑眸牢牢盯住林述文,眼底的凌冽如同一头残暴发怒的猛兽。他的目光锁定在林述文身上,强健的手臂却伸向张暮,一把揪住他衣领,如同拖拽一只濒死着挣扎乱踢的狗,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惨烈的哭叫声,伴随惊悚的骨肉撞击声在走廊回荡,惊起一户户人家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叫喊声变得沙哑无力,低若未闻,最终回归悄无声息。 …… 脚步声响起,是贺淳回来了。 林述文呆滞地想,揍完张暮,该他了。贺淳会打他吗?张暮叫得好惨,还活着吗。贺淳会不会吃牢饭,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贺淳却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林述文。 低矮的门槛将两人划分界限。 贺淳:“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林述文沉默。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声音很平静,甚至说得上是温柔。 林述文还是沉默。 贺淳很有耐心,一言不发,陪着林述文一起装哑巴。期间,贺淳的视线一直落在林述文身上,不曾挪开。 要不哄哄他吧。林述文不去看贺淳的眼睛,低着头想,快去跟他撒娇,说,傻狗,今天我过生日呢,不准凶我,快唱生日歌……林述文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 时间过了很久,也许是十分钟,或者是半小时。 林述文才拉扯着沙哑的喉咙缓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 干涩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好。”贺淳说:“我知道了。” 他不再看林述文,转身离开。 林述文孤零零地站在屋里,深深低垂着头,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笑意。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嘀嗒。 滚烫湿咸的液体砸落在光裸的脚背上。 林述文的头颅越埋越低,沉重得像是再也抬不起来。 第27章 想狗了 第一天。 林述文睡了很沉的一觉,在酒精的作用下。 醒来时他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怀里紧紧拽着一个靠枕。林述文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坐回沙发,头疼欲裂,脑子却清醒了很多。 林述文低头盯着指尖发呆,回想着昨天贺淳发怒离开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交缠拧绕,抠弄掌心,直到指甲刺破皮肤挖出血肉,他才吃疼地停止动作。 贺淳看上去好生气。 好后悔惹他生气。 林述文低垂脑袋捂住脸,肩膀低耷出难过的弧度,现在哄,还哄得回来吗? …… 看看时间,早上八点。 林述文站起来,走向餐桌,将被遗弃的奶油蛋糕和玫瑰花束塞进垃圾袋里,带到楼下扔掉,又顺路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 一份自己吃了,一份留给贺淳。 敲贺淳的房门,没人回应,林述文把早餐挂在了门把上。 晚上八点。 从猫眼的小孔看向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人。 林述文取走挂在贺淳门前的早餐,把凉透的食物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 林述文起得更早了。 他披着清晨湿润的水汽,混在一群早睡早起精神抖擞热热闹闹的大爷大妈们的长队中,排队等候老字号的包子出锅。 他依然买了两份,自己一份,贺淳一份。 贺淳不在家。 包子豆浆孤零零地挂在门把上,直到晚上,才被林述文带走,扔掉。 第三天。 冰箱冷藏室里,贺淳先前塞满的蔬菜水果彻底焉掉。林述文把它们一一清理出来,到超市里重新买了一批,放进冰箱。 冰凉的空气激起一层层冷战,林述文侧头,想,贺淳家的冰箱塞的东西更多,一直没人管,会不会腐烂发臭。 林述文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取出食材,煎好鸡蛋和鸡胸肉,西红柿切片,做好两份三明治,温两杯热牛奶,他端着做好的早餐,去敲门。 敲了很久,无人响应。 林述文把早餐端回屋,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生硬缓慢地咀嚼冷掉的三明治,吞咽凉牛奶,一点一点把两人份早餐吃进肚子里。 毫不意外的,撑得胃疼。 林述文很久没有胃疼过了,在认识贺淳后。明明是很熟悉的痛感,不知道是不是被惯得太娇气了,林述文现在只觉得难以忍受。 林述文捂着胃,慢悠悠走到窗边,懒洋洋地扑在窗台上,遥遥望着通往小区的那条路。零零散散的行人一个接一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林述文守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至最高处,正午的阳光直直射下,灿烂却刺眼。 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唯独不见贺淳。 林述文手机举起,又放下,反反复复,终于编辑一条消息发给贺淳,主动发起了这三天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 【吃午饭了吗?】 刚发送出去,林述文就后悔了。手指戳在那行文字上,犹豫着要不要撤回……问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太傻逼了。 过了一会,手机响起提示音。 【吃过了。】 林述文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很久,才缓缓打字。 【什么时候回家?】林述文手一抖,文字发了出去,身下的后半段‘我煮排骨给你吃’被留在对话框,还没来得及发送,就收到了贺淳的回复。 【我住学校。】 …… 林述文垂眸,苍白的手指将对话框里的一行字逐个删除。他的指尖发颤,手机握都握不稳,晃荡着砸落在地。林述文弓下身体,没有去捡手机,反而用手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额间溢出一层冷汗。胃部翻涌,愈演愈烈酸意涌上喉咙,林述文拧紧眉心,再也忍受不住,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卫生间,扶住洗漱池,弯曲着清瘦的背脊,早上强行塞进胃里的食物,被撕心裂肺地全部呕吐出来。 辛辣刺鼻味道在口腔和鼻腔冲撞,直到苦涩至极的胆汁被呕出,无法在吐出更多东西,拧开水龙头冲掉一池恶臭,林述文才抬起头,看向镜中狼狈难堪的自己。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副怂样,难过给谁看呢。 后悔了,又怎样呢。 …… 林述文一次又一次漱口,直到唇舌间的发酵的酸臭味消失。他脱掉衣服,打开莲蓬头洗澡,温暖的水流带走粘黏在颈间和胸前的半干涸的呕吐物。沐浴露的泡沫蹭到眼睛,林述文用手背去揉,越揉越疼,整个眼眶都在发红。 林述文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凄惨得不行。 完了。 好想贺淳。 …… 深夜,秋风瑟瑟。 林述文裹着卡其色长风衣,宽肩窄腰,修长高挑如同一尊挺拔的雕塑。俊美精致的脸在冷白色的路灯下,苍白得像一只夜行吸血鬼。 “怎么又是你。”保安从值班亭里出来,板着脸打量林述文。 保安记人脸的功夫很厉害,前几天就见这人鬼鬼祟祟来过一次,想进学校被他拦下了。今天大半夜又来了,杵在学校门口站了快一个小时了,一动不动鬼一样吓人。 保安中气十足地吼,拿着警棍走过去,“一直站在这干嘛?” 林述文突然被吼,吓了一跳。见保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哭笑不得。 “别嬉皮笑脸的,问你话呢!” 林述文难得尴尬,用手指蹭蹭鼻梁,轻声说,“等人呢。” 林述文长得精致又好看,说起话来嗓音清润悦耳,大概是被凶了,表情有点无辜。保安是个中年男人,见他这样子,态度放软了点,“大半夜的,等谁?” 林述文说,“我弟弟。” “这么晚找他干嘛?白天不行吗?你到底是谁?” 林述文只好瞎编,含糊说家里有事,得让他赶紧回去。 “等一个小时都不来?”保安粗声粗气说,“亲弟弟?那么不懂事?” “唔。” “那也不能让人等那么久啊。” 林述文清清嗓子,说,“不是,我还没联系他呢。” 保安:“……” “我前几天惹他生气了,不敢打电话给他,正在做心里建设。” 保安眯着眼睛打量他,半信半疑,态度又强硬起来,“我告诉你,你就站在监控器底下,我盯着呢。”说完回到值班亭,环抱双臂盯住显示器。 林述文抬头朝监控器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拿出手机晃了晃,示意这就联系自家‘弟弟’。 摁下电话号码时,林述文才发现手指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 忽地,手机一震,呼叫接通。 林述文屏息,把手机摁在耳边。 贺淳电话的背景音总是热热闹闹的,这次听上去,像是室友在打游戏。 电话两端都在沉默。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先开口,“贺淳。” “嗯。” 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盯脚尖,低声说,“回家么?” 电话那头回以沉默。 “贺淳,我来接你回家了。”林述文手指用力握紧手机,骨节发白,“……你还回来吗?” 贺淳缄默不言。 林述文垂下头,轻轻吸一下鼻子。 …… “你在哪?” “学校门口。” “北三门?” “唔。” “林述文,你在哭吗?” “还没有,忍住了……又快忍不住了。” 贺淳在电话那头叹气,冷硬的声线柔和下来,“别哭,等我,十分钟。” “你快一点。”林述文声音在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校门口的保安总赶想我走。” 贺淳这次没惯他,说,“你活该。” “……唔。” 林述文用力吸一下鼻子,没忍住,眼泪滚出来一滴。 又怂又可怜。 第28章 跳墙的狗子 贺淳远远就看到了林述文。 这次对方没有蹲在不起眼的拐角处,而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两人隔着一道铁门。 “这人是你哥?”保安大叔见到贺淳走过来,问。 贺淳一愣,“我哥?” 保安粗浓的眉毛和高亢的声音一同扬起来,扭头看外面站着的人,“不是?” 林述文隔着栏杆,故作无辜地朝贺淳笑笑。 贺淳瞥了他一样,低头看向保安,“嗯,是我哥。” 保安打量他们两眼,啧啧舌头,觉得这弟弟长得比哥哥老成多了。进值班室拿出记录本,摊开,“登记一下,学院,姓名,学号。” 贺淳握笔,趴在值班亭前的小桌子上填写。 保安扫一眼时钟,已经将近凌晨1点了。他在贺淳身边小声问,“这么晚了,你哥找你干嘛?” “不知道,想我了吧。”贺淳面无表情,随口胡诌。 保安双手交叠往胸口一抱,凶道,“他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贺淳:“……” 你说了什么?贺淳看林述文,林述文回避视线,低下头认真看地上拉得长长的人影。 保安目光怀疑地在两人之间转一圈,脸沉下来。大半夜的学生往外跑,万一出事他可担不起责任。前段时间刚发生本校学生夜里跑出去打游戏,被搅和进斗殴事件。 “你把学生证给我看看。” “没带。” 保安冷哼一声,记录本一收,坐回值班室翘起二郎腿,显然不打算开门了。 …… “你看到了。”贺淳隔着门栏对林述文说,“不放人。” “哦。” 贺淳眯起眼睛观察林述文微埋的脸,刚才电话里听声音还以为他哭了,现在面对面见着了,好像并没有这回事。 贺淳抿唇,面露不悦。 不过是随便一装可怜,他就傻逼兮兮地跑了过来。 贺淳说:“我回宿舍了,你走吧。” “……嗯。”闻言,林述文轻轻点一下头,有风刮过,卷起风衣一角,他朝贺淳风淡云轻地笑笑,“拜。” 路灯映照亮林述文的脸,这次贺淳看清楚了,林述文鼻子尖尖有一点点红。 好像确实是哭过。 …… 贺淳把目光从林述文脸上挪开,转身离开。隔着高大冰凉的铁门,林述文再次垂下头。 保安从玻璃窗里看着这两人,翘着的左腿一放,换成右腿。 忽然,径直行走贺淳方向一换,往左侧转去。 “诶?你往哪去?”保安从窗户探出头大喊。 贺淳找准位置,助跑几步,脚下一蹬手臂一撑,迅捷利落翻墙而出。 “唔!”林述文被突然从高高围墙上横空飞落的贺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 “臭小子!”保安跑出值班亭,欲追。 “傻站着干什么,跑啊。”贺淳上前一把握住林述文的手腕,拽着他跨步飞奔。 夜风呼啦啦地划过面庞,两侧的行道树迅速倒退,踏过落叶时阵阵脆响,保安的怒吼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两人停止狂奔后,贺淳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林述文手臂垂落下去,腕间残留着对方掌心滚烫的温度。 “呼……呼!哈……”林述文弓着后背双手扶住膝盖累得气喘吁吁。胃部在剧烈奔跑震动中一阵绞痛,林述文脸色发白,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牙跟上独自前行的贺淳。 狗崽子生气不等他,腿又长,走得飞快。 林述文苦笑,勉强跟在贺淳身后半米处,时不时手握成拳抵住腹部揉摁。 月光从身后照过来,贺淳看到林述文的影子摇摇晃晃,脚步一停。 林述文在贺淳回头的瞬间放下摁在肚子上的手。 “你怎么了?” “嗯?” “我问你怎么了。” 贺淳语气挺冷的,林述文沉默一会儿,说,“跑太快,岔气了。” “岔气,你揉胃做什么。” “……” 贺淳沉下眸子,不再看林述文,“随便你吧。” 林述文低头,慢吞吞跟在贺淳后面,盯着两人越拉越远的距离。 贺淳踩着林述文的影子走,先是踩腰,接着踩肩,再来踩头。到最后,林述文跟不上了,月光斜斜投射的影子消失在贺淳的视野中。 终于,林述文喊,“贺淳!” “干嘛?”声音冷冷淡淡的。 “等等我。” 贺淳这才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笔直地站着。 林述文走到旁边,侧头看他,脸色臭臭的,瞧着很凶。 “贺淳,背我好不。”林述文声音很软,带有一丝讨好。 “凭什么?” “……胃疼,走不动。” 贺淳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看林述文。身体倒是与冷漠的态度相违背,屈膝,伏低后背。 林述文手臂环住贺淳脖子,跳到他背上,双腿夹住对方强悍的腰。 贺淳反手托住林述文的屁股往上兜一兜,冷着脸说,“只背一小会儿。”走了两步,补充,“你真重。” 林述文再清瘦,也是有着一身紧致肌肉的高个子大男人,重是正常的。他没反驳贺淳的话,把头埋进宽阔的肩膀,蹭了蹭,“嗯。” …… 贺淳说只背一小会儿,然后把林述文一路背到家门口。 林述文趴在贺淳背上,掏钥匙拧开门锁。 贺淳说:“下来。” 林述文赖着不动,夹紧他的腰。 贺淳垂下目光瞥向闷在颈窝里的那颗脑袋,“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有。” “说说看。” “……先进屋。” 贺淳一动不动。 耍赖的人想了想,压低嗓音试图把氛围暧昧起来,“想跟你做爱了。” “林述文,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上床?” 贺淳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他松开手站直身体,林述文挂不住了,从贺淳背上滑下来,掉到地上。贺淳扯开圈在颈间的手臂,迈步离开。 林述文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等等,还有。” 贺淳这才转身,一瞬不瞬地望着林述文,“你说。” “我没有找他,他自己来的。” “我在生你的气……也不算,是自己气自己更多。” “我对未来不看好。” “那天我生日。” 林述文说得断断续续,始终深深低着头 语段支离破碎,但已经足够贺淳拼凑出大致情况。林述文不说话了,贺淳就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轻声问,“还有吗?” 林述文想想,补充一句,“我那天给你炖了排骨,你不在,喂狗了。” 贺淳:“……” 林述文看一眼贺淳,“先说那么多,可以吗?” 贺淳叹气,伸手环住林述文,搂进怀里很用力地抱紧,说,“可以。”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林述文靠在贺淳胸膛,闷声说,“现在可以做爱了吗?” “你胃不痛了?” “痛。” “先吃饭,吃完饭吃药。” 林述文:“那吃完药呢?” 贺淳说,“看心情。”把林述文从怀里放出来,示意他进屋,贺淳跟在后面关上门。 林述文一边换拖鞋,一边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贺淳实话实说:“很不好。” 林述文:“……” 低头,叹息,生气的狗崽子……真的好可怕。 第29章 狠狗一条 林述文在勾引贺淳。 用尽一切方法,跟他上床。 细碎的亲吻,暧昧的磨蹭,挑逗的低语。贺淳很快就硬了起来,与被撩拨起的性欲相矛盾的,是他愈发低沉的脸色。 林述文知道贺淳在生气,就算身体的欲望被唤醒,心理上依旧萎靡的。 林述文有种微妙的预感,如果这一次不能跟贺淳上床,那贺淳可能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碰自己。 贺淳不满足于单纯肉体上的亲昵,他要得到更多精神层面上的回应。 不谈恋爱不接吻的规则,很可能会演变成不谈恋爱不做爱。 可林述文迫切地需要性爱。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性交了。因为贺淳不在,因为他不敢再去找所谓的床伴。 …… 贺淳一直在沉默,直到林述文跪在腿间,把勃起的阴茎含进柔软脆弱的喉咙,埋头时发出隐忍的反呕声时,贺淳才拽住林述文的头发,让他吐出鸡巴,抬起头。 “你是想把刚吃下的饭和药全部吐出来吗?” 林述文嘴唇湿漉漉的,下巴尖滴落着忙于口交无暇吞咽的口水,他哑哑地低笑,跟贺淳说不会吐出来的。 “就那么想要?” 林述文用泛着潮红的脸去蹭贺淳温热宽大的手掌,“想啊。” “林述文,我现在不想跟你做爱。”贺淳用掌心感受对方柔软细腻的皮肤,“我还没有原谅你,你的胃也还在犯病,你需要……休息。” 贺淳的手指被含住,色情地吮吸舔弄。 “林述文,你到底……”贺淳低头望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病态般颓靡淫乱的人,缓缓问,“是想做爱,还是想要泄欲。” “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吗?” 林述文笑笑,“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好。”贺淳站起身,一把拖起跪在地上的林述文,拽进卧室,把他推倒在床。 林述文褪下衣物,自觉地摆出求操的姿态。 贺淳居高临下地看着,说,“腿再张开点。” 林述文用手臂勾住膝窝,把腿分得更开,腰抬高,像个欠操的荡货。 贺淳抓住林述文的左脚踝,往上一提,后者立刻重心不稳,腰部一沉四仰八叉倒进床里,唯有被禁锢住脚踝的左腿高高抬起,姿势滑稽。 “林述文,做爱和发泄是有区别的。”贺淳侧头,在白皙的小腿肚上恶狠狠咬下一口,牙齿松开时留下一圈深深的咬痕。 林述文低声笑起来,他全然不介意险些被咬破皮肤的尖锐疼痛,支撑起身体,曲起腿,饶有性质地打量贺淳留给他的牙印。 他看上去很愉悦,眼底流淌着挑衅又任性的笑意,直到看见贺淳走向衣柜,脸色才倏然淡了下来。林述文绷直后背,直勾勾地注视贺淳的一举一动。 那格摆放满各种性爱玩具的衣柜门被打开。 贺淳面无表情地一个个审视过去。它们被放置得很整齐,纤尘不染,仿若珍贵而隐秘的收藏品。这些东西是否都曾进入过林述文的身体,他真的享受这种所谓快感吗? 贺淳觉得跟性爱工具吃醋很可笑,但不可否认,他很不爽这些玩意。即便林述文不说也不提,贺淳也能隐约感受到这些东西对林述文的特殊性。 被珍而重之的保存,可两人做爱时,在性事上放荡不已追求极致快感的林述文,却从未提起过要用这些小玩意助兴。 林述文一直在试探贺淳的底线。贺淳也是,他同样有去探寻剖析林述文的欲望。只不过,贺淳知道林述文不想被撕破伪装,贺淳心疼他,刻意避免遏制了这种欲望。 贺淳盯着被陈列在最顶层的一整套粗细不一的小牛皮鞭。 林述文喜欢这些吗? 单纯的性爱能够满足他吗? 贺淳思索着,取走几件,走向林述文。 林述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贺淳,随着他不断走进,抬起头。 贺淳低眸,“你看上去很紧张。” 林述:“……” “可以吗?”贺淳手掌很大,单手就能抓握住自己挑选的物品。 林述文喉结上下滚动,表情似笑非笑,“你想对我用这些?” “想。”贺淳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从第一次看见它们的时候。” 林述文目光从贺淳面无表情的脸上落到他的掌心,淡淡道,“那可真是想了很久啊。” “可以吗?”贺淳又问。 很久,林述文勾唇,那双精致诱人的桃花有某种浓烈而晦涩的情绪一闪而过,而后又迅速被眼底荡开撩人心扉的笑意掩盖,“好啊。” …… 贺淳用触感柔软细腻的黑色小牛皮眼罩,遮住了那双眼睛。 林述文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唇瓣,顶开整齐洁白的牙齿,摁住柔软的舌头抚摸,而后口腔被撑开,塞入口球,皮带绕至脑后,系紧。 林述文的话语权被剥夺。 手腕与脚踝被拷住,双腿被迫耻辱的敞开。 无法唾液的口水不断从口腔流出,顺着下巴流淌至颈间。 贺淳沉默地看着林述文狼狈的模样,俯身伸手去拉床头柜,胸膛沉下时,他能感受到林述文用额头紧紧抵住自己的胸口。柜子里空空如也,贺淳这才想起来,他们很少在这张床上做爱,润滑剂都放在他的家里。 贺淳直起身体,林述文的额头追随着他的动作抬起,却因双腿打开的姿态不得不中途倒下。 没有润滑剂,贺淳将手指在林述文满是水口的脸上蹭过,然后揉摁着插进干涩紧闭的后穴,滚烫的肠肉牢牢吮吸住入侵的修长手指。 林述文微微顶腰,捆在手铐中的双手握成拳。 贺淳耐心而缓慢地扩张,直至脆弱的小穴被主人口水的润滑变得柔软,泛着淡红的水光。贺淳抓起一枚小巧精致的跳蛋,抵在穴口。 大腿根部的肌肉猛地绷紧,连带被湿软的括约肌一同紧涩起来。 “林述文,放松点。” “……” 贺淳将跳蛋的顶端摁在入口处,微微施力。喀拉——手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林述文蹬踹小腿,屁股往后缩。 “你躲什么?”贺淳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 林述文吃力地用舌头推了一下口球,想要吞咽,反而往外淌出更多口水。他摇头,虽然幅度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贺淳放下跳蛋。 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束缚工具形成鲜明的对比。肌肉均匀线条修长的身体被摆成放荡的姿势,优雅纤细的脖颈追随着贺淳动作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贺淳抬左手,林述文朝着那个方向侧头,贺淳又故意把手垂下,林述文跟着低头。 贺淳就这样恶劣地作弄林述文,玩腻了,才俯身,埋在林述文胯间,给他口交。 阴茎被灼热得口腔包裹的瞬间,林述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低吟。膝盖想并拢,却被一双大手抵住膝窝,推得更开。 敏感得龟头不断被含住吮吸,舌尖有力地顶弄马眼,绕着龟头与柱身连接处的沟壑舔弄。透明的前列腺液从火辣的尿道滴出,被厚实柔软的舌头舔走。 “嗯……” 看见看不见,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林述文难耐地挺腰,往口腔更深处顶弄。贺淳没有拒绝林述文的渴求,低头放松喉咙,让这根笔直坚硬不断留着淫水的阴茎,插进更深的位置。 给人深喉的感觉并不舒服,贺淳眉心拧紧,干咳的欲望在反复抽插中不上不下,转化未喉咙剧烈地痉挛收缩。 “哈……呃……”林述文含糊而压抑地呻吟,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挺腰,脚趾头紧紧蜷缩,陷入高潮的边缘。快感堆积到无法承受的高度,他扭着腰,挣扎着想得到最后的刺激。 “呜,啊啊啊……嗯!” 濒临射精的瞬间,贺淳撑起身体,停止了口交,紧紧掐住抽动胀动的根部。 “嗯!” 距离高潮只有一步之遥,倏地踏空坠入深渊。林述文摇着头,腰部无意识地耸动,去追寻残留的快感,却无论如何也攀登不到顶端。 他低声的呜咽着,放弃挣扎地沉下身体,剧烈地喘息着,等待欲望的平复。 贺淳在林述文平静下来后,握住阴茎,用力且迅速地撸动起来,潜伏暗藏的快感席卷而来。林述文哀哀绵长的哼吟一声,双手拽紧手铐上短短的锁链,脚趾勾住床单,难受地蹭动。 又一次,在高潮的边缘,被扼止。 “贺,嗯,嗯嗯!” 林述文呼吸粗重,双腿并拢又分开。忽地,敏感的龟头被抵在宽厚的掌心中,旋转摁压着摩擦。强烈的酸意从腹部流窜至铃口,林述文猛地挺腰,往后用力昂起脑袋,双腿蹬住床面,身体高高抬起,扭动着屁股在强烈的刺激中高高射出浓烈的精液,一股接一股,抽动着,顶送着。龟头上的摩擦没有因为林述文的高潮而停止,反而握住根部限制挣扎范围,被摩擦得更加用力。林述文疯狂的摇头,喉咙间流出模糊而压抑的哽咽声,他痉挛着身体,手腕因为腿部的蹬踹,被手铐磨出刺目的红痕。 “嗯!嗯!呃呜呜!” 终于,不断挣扎地身体猛地一僵,失控的阴茎高高翘起,精液混着尿液,喷涌而出。 林述文被玩失禁了。 贺淳终于放开了他,然后起身,离开。 床上少了他的重量,往上弹起。 被过于激烈的高潮折磨到脱力的林述文微微抬起头。他看不见,只能侧着头,努力去听辨声响…… 贺淳下床了。 贺淳走向了房门。 咚—— 门被关上。 …… 呼……呼……呼! 四周安静无声,只剩下林述文混乱的呼吸。 林述文一动不动,努力在无声的黑暗中去找寻动静。 没有声响。 死寂。 “呜……呜!” 林述文努力又焦躁地侧耳倾听,渴望从一片沉寂中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 没有。 林述文发出微弱地带着哭腔的哽咽,心绪逐渐走向崩溃。 “呜……贺,唔,嗯……贺呃……”舌头被口球牢牢压住,口腔酸胀不已,他含糊嘶哑地呼喊,努力去咬出‘贺淳’着两个字的发音。 无人回应。 时间无声的流失。 林述文开始抽泣,眼泪濡湿眼罩,口水鼻涕一同狼狈地流淌,弄脏他那张漂亮而扭曲的脸。他开始发抖,咬着口球的牙齿不断战栗,从下巴,到胸膛到手臂,再到指尖,都在发抖。 “呜……呜呜呜……啊……啊!唔!唔!!!” 突然,林述文狂躁地猛烈挣扎,幅度之大,比被贺淳搞到高潮失禁时更加强烈。他不顾被拷牢牵连在脚踝边的手腕,疯狂蹬踹,扭动,徒劳地想从仰躺的姿势变成趴跪,可是他做不到。 “唔!呜呜呜!咳……咳咳……呕……”林述文崩溃地呜咽,嘶哑着低吼,口水呛进喉咙。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用可笑丑陋地姿势毫无章法的挪动身躯,从床中央,艰难地蹭到床沿,仿若疯狂妄图地逃离,终于,他的半边身体悬空,头部毫无保护地朝撞向地板。 坠落的瞬间,林述文听到了冲向自己的脚步声。 他没有头朝下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中,那人托住他,把他抱下床,搂到怀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林述文,别怕,我在的。” 贺淳抱着浑身剧烈颤抖的林述文,用手去揉被冷汗完全浸湿的头发,解开系在后脑勺上的眼罩和口枷。卧室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很暗,贺淳低头,去看林述文的脸。 林述文猩红充血的眸子深深垂下,无视贺淳的目光。 贺淳亲一下他红通通的鼻尖,低头解开捆住林述文手脚的手铐。 啪! 右边手腕恢复自由的一瞬间,林述文一巴掌狠狠抽向贺淳的脸。力道之大,贺淳被抽得整个人歪向一边,耳道炸起呜鸣,半张脸又麻又辣。 贺淳重新直起身体,低头,去握林述文抽得泛红的手掌,揉了揉,然后继续去解左脚和左腕上的手铐。 解开后,贺淳一动不动地等了等,林述文没有再用左手去抽他,于是贺淳捞起衣摆,把林述文那张沾满眼泪鼻涕和口水的脸擦干净。 嗒。 刚被擦干的眼睛一眨,滚下一大滴泪水,砸在贺淳手背上。 “林述文。”眼泪一滴又一滴,贺淳就一次又一次抹去,“你比我想象的还脆弱。” “……” “我这人,脾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贺淳又捞起衣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给林述文擦鼻涕,“你什么都不说,一味试探我……我很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 “现在我知道了,你有病,得治。” “……”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眼睛都没敢眨几下。”贺淳缓慢轻柔地抚摸林述文的后背,替哭得打嗝的人顺气,“我会陪你,哪里都不去。” “……” “别哭,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 “林述文,别哭了。”贺淳凑近他耳边,轻声说,“笑一个,我就让你上我,嗯?好不好?” 闻言。 久久。 林述文缓缓抬头,眼睛肿,鼻子红,狼狈的脸上表情扭曲。 嘴角一抽,勉强算是给贺淳笑了一个。 …… 好丑。 贺淳想。 不过也挺可爱的。 第30章 想回家的猫 林述文在洗澡。 贺淳在狼藉的卧室,把被各种体液弄脏的床单被套放进洗衣机,铺上干净的床单。贺淳觉得林述文现在盖的夏被太薄,换了个厚一点的棉被。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断,阳台上的洗衣机轰隆隆的滚动。 贺淳收拾好屋子,林述文还躲在浴室里。贺淳看一眼时间,去敲浴室门。 “不要再磨蹭了,再洗下去就是冷水了。” “……” “你不出来,我就踹门进去了。” “……” 拧一下门把,锁住的,贺淳想了想,说,“林述文,出来,我明天给你买生日礼物。”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林述文踩着湿哒哒的拖鞋噗嗤噗嗤作响,推开门。贺淳摸一下他的脸,冷冰冰的,明显是热水用完了还接着作死冲冷水澡。 贺淳抿唇,把对方松松散散挂在身上的睡袍拢紧,取过吹风机对准湿漉漉的头发。 林述文低头闷声不吭,脑袋随着宽厚手掌拨揉头发的力量微微晃动,红肿的眼睛望向自己的脚指头。 贺淳抬眼看一眼镜子里的林述文,鼻尖红红的,可怜得不行。顺便瞥一眼自己的脸,紫红色巴掌印清晰可见,也很狼狈。 唔,挺般配的。 贺淳揉一把蓬松柔软的黑发,说,“干了。” “嗯。”林述文绕开他,往卧室走。 贺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林述文爬进被窝,只露出半张脸。新换的被窝很温暖,盖上很厚实很有安全感。 贺淳坐在床边,“要我陪你,还是想自己静静?” “……” “嗯?” “……” 贺淳掖紧被角,关掉床头灯,“好好休息。” 林述文的眸子在月光下亮森森的,幽幽地瞥向贺淳。贺淳起身,林述文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转动。 卧室门被合上的前一秒,林述文掀开被窝下床。贺淳听到响动,一愣,回头,林述文在他身后。 贺淳挑眉,“嗯?” 林述文风淡云轻地……抬头看天花板。 贺淳走了两步,林述文就跟两步。 贺淳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 林述文不说话。 直到走到出了大门,林述文还像个尾巴似的跟着,贺淳这才反应过来,林述文想跟他回家。 …… 进了家。 林述文习惯性地坐到沙发里,摁开电视机。也不认真看,就是听个动静。 贺淳坐在他旁边,说,“钥匙给我。” 林述文瞥他一眼,才慢吞吞掏出钥匙,递给贺淳。 钥匙环上挂着两把钥匙,一把林述文家的,一把贺淳家的。 之前,贺淳把自己的备份钥匙钥匙给了林述文,林述文却没对应的交出他的钥匙。 贺淳把林述文家钥匙从扣环上取下来,揣进兜里,“给我了。” “……”林述文接过,用冰凉的手指握住。 贺淳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叹气,“天冷了,别总穿又薄又冰中看不中用的睡袍。” 林述文抿唇,不太高兴。穿着这种衣服睡觉超舒服,你这种糙人不懂。郁闷地把只挂着贺淳家钥匙的环扣放在茶几上。 贺淳问,“不要了?” 林述文用红肿的眼睛轻飘飘撩过去。 贺淳笑着揉他的头发,“逗你的,不要也得要。” 林述文拍开他的手,不给揉。 贺淳乖乖住手,走到一旁,打开放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拿出在s市买的牛轧糖。 “给你。”贺淳递给林述文。 林述文不接,对这种甜腻腻的糖没兴趣。 贺淳打开包装盒,拨了一颗抹茶味的,塞进林述文嘴里。甜腻浓烈的奶味在嘴里散开,林述文用舌头把糖推到一边,左脸颊鼓起一个小包。 贺淳哄他,“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林述文喉结上下一滚,吞咽。 贺淳又喂一颗,这次是巧克力味的。 “林述文。”贺淳用手指去戳林述文鼓起来的那一小块脸,“你是不是讨厌被那些性爱工具……”贺淳斟酌用词,继续道,“碰?” “……”林述文含着糖,低垂脑袋看着手指尖,缓缓点头。 “我把它们扔了,可以吗?” 摇头。 “它们对你有特殊意义?” 过了很久,林述文点头。 “但你讨厌它们。” 点头。 “那等以后,时间合适了,我们再扔掉,可以吗?” 点头。 “我可以先把它们收起来吗?不扔,但是放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林述文犹豫片刻,点头。 “林述文,比起用那些东西,你是不是更害怕被丢下不管?” 林述文陷入沉默。 贺淳换了种简单且表层的问法,“我让你害怕了吗?” “不要……”漫长的后半夜,林述文终于嘶哑着嗓音开口,“再那样对我……不要把我一个人……别……” “好。”贺淳抵住林述文的额头,与他对视,“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答应你。” “……嗯。” “你是不是又要哭了?” “不是。” “那在你眼珠子里面打转的是什么?”贺淳笑他,“口水?” 林述文:“……” 贺淳又剥了一颗糖,喂给林述文,“最后一颗,吃完漱口睡觉。” 被迫接受投喂的林述文,一边尽职尽责地品尝,一边含糊闷声道,“我不喜欢吃糖” “我喜欢。”贺淳捧住林述文的脸,拇指顶开他的嘴唇,探入齿间,轻轻摁住林述文湿软的舌尖,而后收回手指抵到唇边舔了一口,沉声说,“好甜。” “……” 林述文眸底颤了颤,倏地垂下视线,不看贺淳。 贺淳先是惊讶,而后低笑,“你也会脸红啊。” “我没有。” “有。” 林述文不承认,面无表情地抓过贺淳的手,低头把含化一半湿漉漉的糖,吐进了他的手掌。 贺淳托着糖,哭笑不得。 嘴里终于不再甜得发腻,林述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贺淳,“困了,睡觉。”可惜水肿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尖消减了他的气势。 贺淳笑,起身抱住林述文,黏黏糊糊地往卧室里带,“好,睡。”走到一半,停住,折返方向,“吃了糖,得漱口,别想偷懒。” 林述文:“……” 第31章 渣猫主动了!!! 生物钟让贺淳准时醒来。 林述文还在睡,窝在臂弯,脸埋在宽厚温暖的胸膛里,呼吸棉长。 贺淳盯着那蓬柔软漆黑的头发看了半天,手痒,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揉。 林述文被揉醒,发现自己被人搂怀里,倏然睁眼冷冷扫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贺淳那张巴掌印犹存的酷帅脸,“……唔。”林述文目光软下来,耷拉下眼皮,懒洋洋地蹬腿撑懒腰,裹走被子翻了个身背对贺淳继续睡。 贺淳低笑,指腹去摸对方露在被窝外的一截白皙后颈。 酥麻感蔓延至后背,林述文往被窝里躲。 贺淳俯身过去,贴在柔软的耳根后亲一口,而后起身下床。林述文视线跟着贺淳的背影挪,贺淳在卧室门口停下,回头看过去,“我去弄早餐。” “哦。”闭眼,睡回笼觉。 林述文在床上赖着,一次又一次翻身,最后一踹被窝,起床。 贺淳正在煎鸡蛋,听见脚步声,扭头去看。林述文依靠在厨房门框上,等饭吃。 那副慵懒闲适理所应当等待投喂的模样……跟家里的肥猫一模一样,就差舔舔爪子,晃晃尾巴了。 贺淳手腕一抖,煎蛋翻面。嫩的给林述文,老的自己吃。 …… 真的很像猫。 贺淳撑着下巴看林述文吃饭,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不护食,但不喜欢被打扰。 等林述文吃得差不多了,贺淳捞过餐盘,把剩下的一点吃干净,问,“想要什么礼物?” “没什么想要的。” “想想。” 林述文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暖乎乎的。目光从贺淳的脸上,慢慢悠悠往下挪,停在贺淳双腿之间。 贺淳当然记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哄人的,不自在地合拢腿,“你是在看我的鸡巴,还是在看我的,唔?” 林述文勾唇,“呵。” 贺淳:“呵?” “我没有上你的打算。”目前。 贺淳看林述文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倒不是想被上,只是一想到林述文以前上过别人,就觉得有点……不爽?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别人有的,劳资也不能少的迷惑醋意。 林述文观察贺淳那张五味杂陈的脸,笑起来,“我技术超好的,把你操舒服了,你从铁1操成骚0,我可怎么办?” 贺淳沉默几秒,以手扶额,“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 “不想送我礼物了?”林述文不打算结束话题,逗他。 贺淳:“……” “嗯?” “想要什么?” 林述文说,“surprise me.”咬字性感低哑。 贺淳说,“o鸡巴k.”吐字又糙又俗。 林述文笑起来,弯起眼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贺淳豁然起身,端起盘子收拾被子往厨房冲,边迅速洗碗边朝坐在餐桌边上的人喊,“我马上就去买。” 林述文望着刷碗完毕冲进卧室换衣服的人,“你这样子出去没关系?” 贺淳低着头拉卫衣拉链,一时没反应过来,撩起目光看林述文,挑起一边眉毛,“什么样子?” 漆黑的视线撞过来,深邃立体的五官凌厉又英俊。林述文觉得这样的贺淳很帅,于是摇摇头,“没什么。” 贺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摸一把还肿起印着伤痕的左脸,咧牙一笑,“这是勋章。” “你,傻逼么。” 贺淳理所当然地反问,“不傻逼能喜欢上你?” 林述文:“……” “跟我一起去买礼物不?” “……” “那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贺淳揉一把头发,转身离开,背影特洒脱。 林述文哭笑不得。 装酷的狗崽子,还挺可爱的。 林述文趴在窗台上,往楼下看。 像是感应到目光,刚到楼下贺淳就抬头望去,果然看见林述文用极度危险的动作支着上半身探在窗户外。贺淳额角一抽,打电话给林述文。 “嗯?”电话里的声音又懒又拖,尾音微扬。 贺淳语气超凶,“站好了,不准这样趴窗户。” 林述文:“……哦。” …… 贺淳并没有为送什么礼物给林述文而纠结。相反,他迅速且果断地买下了一直想给林述文的东西,抱起就往家走。 林述文在家里,一点一点啃咬苦涩的巧克力,思考贺淳会买些什么东西。蛋糕?香水?手表?顺带各种口味的润滑剂……和超大尺寸避孕套? 巧克力吃完,林述文躺倒进沙发里,枕着靠枕,一只修长的小腿垂落沙发边缘,白皙的脚尖轻轻触地。他昂着头看窗外苍蓝的天空,盯着缓缓漂浮的白云胡思乱想。 林述文放空大脑发呆,他以为贺淳会在外面逛很久。结果好像没一会,贺淳就回来了,手上大概捧着什么东西,用脚尖踹门。 林述文一愣,回神,看一眼时间,贺淳才出门一小时。 …… “这是什么?”林述文瞥一眼贺淳挎在臂弯里的纸袋,而后目光定在他怀里抱着的巨大的纸箱。 贺淳进屋放下纸箱,先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林述文。 林述文接过,坐进沙发,打开看了看。 贺淳挨着他坐下,跟着一起看。 林述文拿出一件,放在贺淳大腿上,又一件,再一件……最后,整整齐齐堆了一摞。 “喜欢不?我同款。”贺淳想了想,补充,“等我追到你,这就是情侣装。” 林述文哭笑不得。 贺淳送了他五套睡衣,黑色,深灰,浅灰,纯白,外加一套骚气的粉红色。 长绒棉质,厚实而柔软,很适合这个秋天。 林述文低声说,“谢谢。” 贺淳凑近看他的脸,“你是不是又在害羞?” “没有。” “哦。”贺淳耸耸肩,又蹲在地上打开纸箱,“喏,这也是给你的,以后你负责养。” 林述文低头看下去,是满满一箱绿植……他叫不出品种,只觉得郁郁葱葱绿油油的。 贺淳把它们拿出来,一盆挨着一盆摆在卧室,客厅的窗台上,沾满位置。贺淳告诉林述文,“这是猫薄荷。”顿了顿,“我觉得你会喜欢。” 林述文站在窗边,看着这一盆盆在秋日阳光下反射着细碎流光的小植物,久久,慢吞吞开口,“你是用它们占好位置,不让我往窗台趴么?” 贺淳点头,认真说,“每次看你那样,我都很担心。” “担心什么?”林述文捏住一片叶子,靠近了观察,淡淡说,“担心我跳下去?” 贺淳一瞬不瞬地看他。 “我不会跳下去的。”小盆栽很可爱,林述文眼底的晦涩缓缓散开,他笑笑,“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贺淳从后面搂住林述文,厚着脸皮问,“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 声音又飘又轻,像是呢喃,又像是叹息。 …… “贺淳。” “嗯?” 林述文转身,搂住贺淳的脖子,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很轻,很快,浅尝即止,却又很亲呢。 贺淳愣住了,一动不动,不确定刚才的亲吻,是林述文的不小心,还是回应。 “呵。”林述文低笑一声,眼底露出一抹狼一般幽森的光。 他猛然拽住贺淳的衣领,手臂横在对方胸前用力一推,把贺淳狠狠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两人目光碰撞,摩擦出暧昧深刻的亲密感。林述文漂亮精致的眼底蕴着挑衅和笑意,柔软的唇瓣再次贴上贺淳的。猩红软舌探进对方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唇,舔弄整齐洁白的牙齿,勾住笨拙的舌纠缠吮吸。 林述文的亲吻很霸道,他用双臂紧紧环绕贺淳的后颈,压低他的头部,用舌头扫荡标记占领贺淳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舌尖在敏感地上颚来回蹭过。林述文听到贺淳低沉隐忍的闷哼声,感到腰间的手臂力量不断收紧,拥抱的力度仿若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腰快被勒断了,林述文却更加兴奋,用力啃咬柔软的嘴唇,无法及时吞咽的口水在两人唇舌间滴落,嘴角和下巴被彼此的唾液弄得湿乎乎的。林述文后颈滚动,不断吮吸贺淳的舌头,嘴唇,直到咬破贺淳的下唇,尝到腥甜的铁锈味,他才意犹未尽念念不舍地分离交缠的唇舌。 两人的呼吸都很混乱。 贺淳更狼狈一些,从脸颊到耳根,都是红的。虽然过分激烈的深吻让他害羞,但他很努力,去迎合林述文的一切索取。 林述文舔走贺淳坚毅的唇角凝出的一小粒血珠,亲吻他的耳垂,脖颈,最后把脸埋进温暖的肩窝。 贺淳太好了,林述文想,温暖,坚毅,善良,还傻逼。好到就算要跨过万丈深渊,也无法抑制地想要得到他。 林述文用低哑而眷恋的嗓音清晰缓慢地剖白。 “……我很害怕。” “但我相信你。” “我会努力的。” “贺淳,请对我更好一点。” …… 第32章 撩翻狗子 “你紧张什么?” “……没紧张。” 林述文握住滚烫炙热的肉棒,冰凉的手指从根部紧扣柱身,缓慢挤压着往上撸动,卡在龟头下方沟壑处,用指腹摩擦。 贺淳到抽一口气,大腿肌肉紧绷,曲起一条腿。 林述文笑,用手指弹一下饱涨的龟头,“还说不紧张?” 贺淳沉默一会儿,说,“我想表现好一点。” “嗯?”林述文一楞。 “就,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贺淳话说一半,没音了,偏深的麦色肤色也无法掩盖脸上的红。 林述文弯起精致的桃花眼,勾人的眼尾流淌着欲望和调侃,他伏在贺淳胯间,用嘴唇包裹住火热饱满的龟头,撩起目光望向贺淳,嗓音低哑暧昧,“想吃,给吗?” 说话间,猩红的舌头轻轻舔过亢奋张合的马眼。 贺淳目光一沉,忍无可忍地挺腰,把鸡巴捅进柔软湿润的口腔,俊美的脸被顶得显出龟头的轮廓,淡红的含住粗壮的柱身。 林述文英气的眉心微拧,像是在忍受痛苦,可微微湿润的眸子里,却荡漾着贪婪。舌尖一卷,含得更深,想要更多。贺淳的鸡巴又粗又大,刚吃进龟头,口腔已经被撑满。 林述文要给他深喉。 一想到满是贺淳气息的粗大鸡巴要插进口腔深处,操他的喉咙,林述文的下身就不可抑制地硬起来。他的性器虽不及贺淳那般粗悍,但尺寸客观,笔直秀挺,色泽干净。 林述文埋头,硕大的龟头卡抵在窄小的喉咙眼,他能够感受到贺淳的兴奋,舌根尝到了勃发阴茎流出的腥甜滋味。努力放松紧绷的喉咙,粗大的肉棒顶开细腻柔软的食道,捅进深处。 强烈的包裹感让贺淳闷哼出声,他低头看林述文,对方的脸完全埋在胯间,鼻尖蹭到浓密的阴毛,贺淳低喘着,去摸对方因为窒息感而泛着鲜红的耳垂,哑声问,“难受吗?” 林述文嘴巴被撑得鼓鼓的,他摇头,肩胛骨挤出漂亮的弧度,头部耸动,让坚毅的性器小幅度抽插,努力适应在胸口泛滥的反呕感。 贺淳在林述文技巧娴熟地吞吐中爽得不行,本能地想顶弄,但理智的弦紧绷着,告诉他要忍耐,跟着林述文的节奏走,不能伤到他。 但林述文像是故意要让贺淳陷入疯狂,他撅高臀部压低腰窝,身体摆出邀请的姿态。喉咙的软肉颤动收缩,用力挤压柱身,湿滑灵活的舌头绕圈舔过暴起的青筋,淫糜水声和吮吸声不绝于耳。 “唔……呃……咳!” 林述文昂头,被口水沾得湿漉漉的狰狞巨物被舌尖顶出双唇,激昂晃动着,抽打在他的脸上。 “贺淳……你的鸡巴好大。” 贺淳脸红。 “好好吃。”林述文垂眸,脸贴在又粗又烫的肉棒上蹭,然后低头埋在贺淳腿间,在大腿内侧留下零散稀碎的轻吻。用手托住沉甸甸的囊袋,张口含住它们,塞满嘴巴,用牙齿轻轻啃咬,舌头耐心而细致地舔弄吮吸。手指圈住孤零零高耸的鸡巴,若即若离地轻轻抚慰。 林述文从根部开始,沿着柱身暴起的筋络,一路舔吻至顶端,舌尖在敏感的下沟处来回扫弄,故意发出色情响亮的舔吸声。 贺淳的腹部伴随每一次吮吸而紧缩,坚实分明的腹肌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快感在腹间聚集,堆积到极限后冲击向四肢百骸。 “林述文……”贺淳大脑发浑,理智被欲望击得溃不成军,他撑起上半身,胡乱地抚摸林述文的头发,耳朵,还有含着鸡巴的柔软的唇瓣,往后耸腰想抽出被伺候得硬到发痛的粗大,“可以了,唔!” 林述文手指握住阴茎,不让贺淳抽离,低垂头颅更加疯狂地吞吐起来。 贺淳无法抑制地低喘,他抚摸着林述文的脸,无法吞咽而流出的口水沾湿手指。 “够了,停下……嗯!” 林述文把肉棒深深地挤入喉咙,甚至贪婪地想要把饱满的睾丸也吃进嘴里。但贺淳的鸡巴实在是太大了,林述文不甘心地深处舌尖,去舔弄柔软的囊袋。 贺淳闷哼一声,后背一弓,绷紧肌肉,亢奋地射了出来。 腥浓的精液喷射在脆弱的食道里,林述文压抑地呜咽,喉结颤抖着滚动,直到把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全部吞进腹中,才缓缓吐出依旧坚硬滚烫的鸡巴。 “爽么?”因为缺氧,林述文那张俊美精致的脸泛着异样的潮红,嗓音哑哑的,很性感。 贺淳把他抱进怀里,闷声不吭。 他不想射的,可实在是忍不住…… 林述文坏笑着,凑上去亲他。满是精液腥甜气息的舌头伸进贺淳嘴里,作乱地翻搅,两人舌尖拉出银丝。 贺淳舌头一卷,顶住林述文入侵的舌尖,反客为主探入林述文的口腔,他凶猛地啃咬着柔软的嘴唇,霸道地来回扫荡。手掌沿着腰线抚摸至弹软的臀部,再伸向那根一直硬邦邦抵在腿根上的阴茎。 被握住的瞬间,林述文低低地哼了一声,腰部一沉。 贺淳快速手中撸动,故意用拇指去摩擦龟头,指头很快就被湿漉漉的前列腺液打湿。林述文从鼻子里溢出哼嘤,难耐地在贺淳怀里蹭动。贺淳另一只手绕到后方,在紧致的褶皱上揉压,插入。 “呜呃!” 林述文的呻吟被贺淳尽数吞下,只能呜呜咽咽含含糊糊地低鸣。 阴茎被研磨,后穴被抽擦,嘴巴也被野蛮地霸占舔舐,林述文抖着腰,在多重刺激下达到高潮,射了贺淳满手,喘息着爬在贺淳怀里,垂着眸子,懒洋洋的。 贺淳把沾着白浊的手指抵在林述文唇边,后者伸出粉红的舌尖,舔走指腹间的精液。 酥麻感从指尖窜往下腹,贺淳来不及抽手,林述文就啊呜一口,把他的手指含进口中,目光注视着贺淳,用舌头细细地舔干净指缝间的腥甜体液,牙齿咬住指节。 贺淳手指一曲,去摸林述文的舌根,柔软而滚烫,刚才自己就是射在了这里,不,比这里更深。 回想林述文给自己口交的淫荡场景,贺淳体内血液翻涌,下身又开始涨得发痛。 林述文清晰地感受到贺淳的变化,那根硬邦邦的大肉棒正精神抖擞地怼着他。 “想操我?” “唔。” 林述文勾唇,“叫声哥哥。” 贺淳盯着他那副又勾人又撩惹的模样,喉结上下一滚,嘴巴张了张,却没声音。 “害羞?”林述文笑起来,没心没肺的。 贺淳确实害羞,不过他在性事上一向害羞,但努力。于是贺淳抿唇,沉下目光,直勾勾地盯住林述文,浑厚低沉的嗓音仿若从胸腔震开。 “哥,我想操你,把腿张开。” 贺淳声音很沉稳,可是从脸蔓延到了脖子根的血红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真可爱。” 贺淳恼羞成怒,一个翻身把林述文压在身下,压得死死的那种。 林述文整个人都被碾进被窝,平平扁扁。 “……我,唔,不能呼吸……” 贺淳这才稍稍撑起身体,给身下的人留下喘息的空间。 林述文不止把腿张开了,他把脸埋进蓬松柔软的枕头里,爬跪在床上,撅高屁股,像一只发情的猫。反手伸向后方,用白皙的手指掰开浑圆弹嫩的臀瓣,幽深臀缝间,淡粉色的后穴紧涩的闭合,待人开采。 贺淳的呼吸一滞,随即变得粗重。 “操我……嗯……”润滑剂滴入臀间,林述文低吟一声,收到刺激的后穴微缩。 贺淳大概是失控了,手下劲道太重,淡粉色草莓味的冰凉黏液被挤出大半管,滑腻腻的在圆润的臀肉上流淌,反射着淫糜至极的光泽。 贺淳咬牙耐心扩展,林述文却要故意磨灭他最后的耐性,扭着屁股叫得又浪又荡,夹紧后穴引着贺淳去揉摁最敏感的那一点。 直到四根手指能顺畅地在后穴进出,颜色变得艳红的穴口咕啾咕啾的流出淫液,贺淳才忍无可忍地把肉棒狠狠顶入,一插到底。 “嗯!” 林述文闷哼一声,手指拽紧枕头柔软的边缘。 贺淳小幅度地研磨,等被撑得满满涨涨的穴口稍稍适应后,大刀阔斧地狠狠挺送起来。 沉重的囊袋撞击在臀肉上,响起色情连贯的皮肉拍打声。 林述文被撞得往前耸去,贺淳箍住他的腰一把拖回来,凶悍地顶到最深处。 “啊!嗯……” 后穴又麻又疼,被反复顶弄的前列腺酸胀感逐渐强烈,堆积转化为强烈的快感。 快速猛烈的撞击连绵不断,林述文最初还撅高屁股配合贺淳的律动,到后来被干得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倒进床里。 贺淳粗喘着压向他,手臂绕至林述文胸前抱住,两人下身紧紧相连,侧过头接吻。 林述文伸出舌尖,贺淳含住,吮吸,舔咬,凑近唇齿相贴,紧密纠缠在一起。 后穴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传递到下腹,林述文的鸡巴没有被碰就已经开始流水,马眼一滴一滴地流出液体,蹭在床单上留下湿痕。 射精的欲望攀升到顶峰,炙热紧致的媚肉剧烈收缩,绞紧在体内捅弄的肉棒。 贺淳被强烈的吮吸包裹感激得后脊发麻,低吼着越撞猛。 林述文的腰开始颤抖,他断断续续地呻吟,脸颊潮红,双腿乱蹬,陷入绵长刺激的前列腺高潮。 贺淳压住本能地挣扎扭动的林述文,贴在他耳边含住滚烫的耳垂,“哥,我操得你舒服吗?” “呜……呃啊啊啊……!” 林述文发出哭泣般的低鸣,抓住贺淳的手腕,身体猛地一颤,胀痛兴奋的鸡巴射出精液。 令人窒息的猛烈收缩让贺淳彻底失去理性,他疯狂地全力冲刺,狠厉地顶弄到最深处,把嫩白的臀肉撞得艳红,贺淳嘶哑低吼着射精,强劲地喷在敏感脆弱的肠肉上。 林述文瘫软在他身下,腰部抖动两下,半软的性器再次吐出一点稀薄的液体,喉咙里挤出可怜又动听的呜咽。 …… 贺淳抱着浑身软绵绵的林述文,交换亲吻,舔去他眼角的湿意,宽厚的手掌缓缓抚摸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栗的后背。 舒服地享受完高潮带来的满足感和慵懒感,贺淳半搂半抱的把林述文带进浴室,冲洗彼此沾满各种体液的身体。 期间,腿软到站不稳的林述文试图勾引贺淳再在浴室里来一炮,屁股被拍了一巴掌后,老实了。 贺淳伺候他操得合不拢腿的人沐浴更衣,再抱回温暖的床铺里。 洗完澡的林述文穿着贺淳送给他的睡衣,深灰色那套。 纽扣系至倒数第二颗,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脖颈纤细修长,皮肤很白。 明明是简单干净的款式,林述文穿起来却又欲又慵懒。他爬进贺淳怀里,讨到一个宽厚的拥抱,后颈被温热的掌心力道适中地揉捏,很舒服。 贺淳想,像林述文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妖孽气息的人,大概只有秋衣秋裤能治治他了。 天再冷一点,给他买几套大红色的。 贺淳想象了一下。 …… 哈。 “你笑什么?”林述文懒懒地问,用两根手指捏住贺淳下巴。 挑眉,“我笑了吗?” “笑了。”眯起眼睛,“笑得很猥琐。” 贺淳严肃三秒,崩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林述文:“……” 傻狗,疯了? 第33章 亲亲撸撸也很好 林述文在窗台边,握着个小喷壶,捣鼓一盆盆茂盛如蓬的猫薄荷。 这些被精心照料的草本植物蓬勃生长,嫩绿新芽在枝丫间悄无声息地舒展开来。 猫薄荷的生长速度比预料中快很多,刚到家时小小一盆,现在长高不少。林述文打算等它们再繁茂一点,就换个长条形的大花盆,养在阳台里。 贺淳没意见,只是提出申请,请求在挪走猫薄荷后,在窗台上摆放新的植物。 林述文问他什么植物,贺淳想了半天,答复,仙人球和仙人掌。 耐旱,好养活,最重要的是刺多。满满一排放在去,别说趴窗台了,靠近点可能都会被扎。非常适合林述文这种有扑窗的不良习惯的人。 …… 绿油油的小叶片滚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林述文放下小喷壶,回头看贺淳。高大壮硕超一大只,往沙发里一靠,左腿曲起,右腿伸直,双人沙发被占得满满当当。 感受到林述文的目光,贺淳将占地方的右腿一收,手掌拍拍坐垫,示意,过来坐。 林述文走过去坐在旁边,贺淳没大没小地把两只脚架在他的大腿上,穿着黑色棉袜的大脚丫子特别嘚瑟地晃啊晃。 林述文面无表情地卷起贺淳裤脚,拔掉一根腿毛,扔到地板上。贺淳倒吸一口气,乖乖缩回傲人的大长腿。 “贺淳。”林述文侧头看一眼窗台上的猫薄荷,淡淡道,“我们以后养一只猫吧。” 这不正养着吗?脾气又傲娇又别扭,但很漂亮很粘人。贺淳脑子里胡思乱想,嘴巴却不敢说出来,“我家里就有猫,下次回家我带过来,我们一起养。”顿了顿,又问,“土肥橘,嫌弃不?不喜欢我们就去挑一只品种猫。” “你的猫?”林述文语气怀疑,瞧着五大三粗的人,家里有猫。 “唔。”贺淳点头,“老猫一只,养十年了。”见林述文的目光里有好奇,贺淳继续道,“路边捡的,我喂了一根热狗,从此就缠上我了,每天横在放学路上趁火打劫。” 林述文勾唇笑,“你心软带回家了?” “差不多吧。”贺淳边回忆边故意用深沉凝重的语调恶心兮兮地说,“那是一个寒冷的下雨天,我本来是打算跟它道别的,我要转学了。可是天那么冷,它那么瘦,身上脏脏的,眼睛大大的,湿漉漉喵呜呜地在我面前翻肚皮……一个没忍住,就抱回家了。” “然后呢?带回家家人不反对?” “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他们比较惯着我。”贺淳笑笑,“我家猫叫贺大帅,现在越养越肥,变成了一坨毛茸茸的大肉球,曾经的大眼睛也被脸上的横肉挤成了眯眯眼。” “贺大帅?”林述文重复着这臭不要脸的名字,接过递过来的手机,照片里的大肥猫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粉嫩的肉爪捧着一只大手,眯着眸子伸出舌头神情销魂地舔骨节分明的手指。 “挺可爱的。”林述文夸。 “长相随你,当然可爱。” “……”林述文又看一眼那只肥成椭圆形的橘猫,不敢苟同。 贺淳合上手里的书,帅气地扔到茶几上。盘腿坐起来,上身前倾凑向林述文,“我周五下午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六点结束,你来接我。” “不接。”林述文摁开电视,看新闻。 贺淳越靠越近,“接。” “不接。” “真不接?” 林述文淡淡地瞥向那张近在咫尺的酷帅脸,明明长得凶神恶煞生人勿近的,混熟后却是只傻了吧唧的大型狗崽子。林述文无可奈何地笑笑,垂下眼眸,侧头找到贺淳的嘴唇,吻上去。 唇齿相贴,舌尖纠缠。 贺淳的吻技在林述文的调教下扶摇直上,很快就反客为主,霸道强势略地侵城,时而含住柔软的唇瓣啃咬吮吸,时而勾弄湿滑的舌头,扫荡敏感的口腔,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彼此交换的津液。 “嗯……”林述文齿间流淌出低呜,伸手环抱贺淳的后颈,让这个缠绵的深吻更加黏腻。 吻毕,林述文把脸埋进贺淳肩膀,凌乱温热的吐息喷在脖颈上。 贺淳反手揉捏林述文柔软的耳朵,“接我不?” “好,接你。”林述文双手抵在贺淳胸膛,用力把人摁倒进沙发,垂目望去,修长冰凉的手指抚摸贺淳湿润的嘴唇,哑声问,“再亲一次?” 贺淳很配合,傻逼兮兮地噘嘴。 林述文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又一口,而后眸色一沉,手指卡住贺淳的下颌挤开牙关,跟他舌吻,疯狂且沉迷。 …… 周五,下午,阴天。 熟悉的北三门。 不过这次是贺淳蹲在门口守着。 最后一门课了,考前老师把重点透得差不多了,试题有刻意放水的倾向,难度不高。 大家早早就交卷走人,唯剩贺淳趴在课桌上瞌着眼皮小憩,监考老师憋了半小时,没忍住,把贺淳摇醒轰他走人。 贺淳跟门卫大叔大眼瞪小眼的,一来二去,大叔已经将他铭记于心。 大叔没好气地瞪贺淳。 贺淳对他露出人畜无害的淳朴微笑。仿佛那天夜里在门卫大叔的怒吼声中翻墙逃逸的混小子不是他一样。 贺淳厚起脸皮,跟门卫大叔侃大山。大叔起先懒得搭理他,后来听起了兴致,偶尔回一两嘴。 …… 林述文踩着点到达目的地,就见贺淳在跟门卫大叔谈笑风生。 “哥,你来了!”贺淳朝林述文挥手,那声‘哥’喊得又脆又响坦坦荡荡。 林述文耳根有些发烫,含糊“嗯”一声,算回应。 贺淳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拖近,手臂揽住林述文的肩膀,“走,带你逛逛学校。” “……”林述文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贺淳领走,余光瞥一眼门卫,对方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阻止他们。 a大校区很大,贺淳带着林述文边逛边介绍,他经常上课的教学楼,情侣们约会喜欢去的园林,宿舍,食堂。一路上遇到几个贺淳的同学,贺淳跟林述文勾肩搭背,毫不掩饰亲呢,介绍时的语气炫耀又欠抽,“这是我哥。” 同志圈里喜欢互相喊对方哥哥弟弟,林述文不知道贺淳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单纯的就是喊他哥。不论是那种……林述文,都挺愿意配合。 “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成不?”贺淳说,“带你感受下后门的美吃一条街。” 林述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于是贺淳当默认了,带他去人来人往,遍地都是朝气蓬勃的学生的后街。 贺淳跟林述文走在路上,又高又帅的两个大男人,招惹来无数目光。贺淳把林述文越揽越紧,到最后几乎想直接抱紧怀里,恨不得惊天骇俗地向路人们咆哮,看见没,这是劳资的男人,我喜欢死他了。 林述文觉得贺淳很幼稚的同时,胸中同样涌出一种幼稚的爽感…… 两人从街头逛到巷尾,最后坐进了一家物美价廉热热闹闹的重庆火锅店。 滚烫的水泡咕噜噜浮出水面,浓烈又火辣的香味散开。 林述文夹起一根毛肚,放进锅里涮几下,放在唇了吹,吃进嘴里。 嘶—— 刺激的辣味让他倒吸一口气,微微吐出舌尖,白皙的脸庞浮上一抹红色。 “好吃吗?”贺淳涮好毛肚放进林述文碗里。 林述文夹起它们在盛满香油的蘸料碟里裹了一圈,说,“好吃。” 贺淳点点头,把嫩牛肉倒进沸腾的火锅。 林述文喝一口冰镇豆奶,顶着红通通飘满辣椒的汤底,幽幽道,“火锅,太辣了,三天之内,不许跟我做爱。” 贺淳一愣,笑了,“哦,好,你喜欢吃吗?” 点头,“喜欢。” 毛肚吃完,贺淳开始涮鸭肠,说,“那你多吃点,咱一个星期不做都行。”想想,又说,“亲亲撸撸也开心。” “……你小声点。”林述文面无表情,刚才从旁边经过的服务员妹纸明显是听到了对话,直线走来,离开时却成了弯弯曲曲的波浪线。 贺淳无所谓的耸耸肩,对林述文说,“不过就算喜欢,你也不能吃太多。” “为什么?”林述文瞥他,后悔了,还是想做? 贺淳往一片红海中一小圈清汤里放了几根山药,语重心长,“怕你胃疼,等养好了,咱随便吃。” ……林述文沉默下来,鼻尖被辣得红红的,好久,他吸吸子,说,“要不你少吃点,换我操你吧。” 贺淳握着筷子的手一抖,肥牛掉回沸腾的火锅,溅起几粒油珠。 “逗你的,亲亲撸撸就够了。” 贺淳放下心来。 刚刚平复下心境的服务员妹纸正巧从两人桌旁走过,行径路线再次从直线转化为波浪线。 荡漾得不行。 …… 回去的路上,辣椒吃太多的林述文果然胃疼了。 贺淳有点后悔带他吃火锅,林述文却很满意,吃得很开心。 “疼得厉害吗?打车回去?” 林述文摇头,“不是很疼,你背我。” 贺淳只好任劳任怨地弯下腰,背,背背背。 林述文舒舒服服地趴在贺淳宽厚的后背,鼻尖蹭在颈间嗅了嗅,说,“你好臭啊,火锅味。” “你也是。”贺淳据理力争,“你吃得比我还多,你火锅味更重。” 林述文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笑。 …… 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风很凉,但贺淳身上很温暖,林述文不觉得冷。 他低头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发了很久的呆,又抬头去看夜空中朦胧的半月。 “贺淳。” “嗯。” “贺淳啊。” 贺淳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在呢。” 林述文搂着他的脖子,收紧双臂,“……你会走吗?”走到我去不到的地方。 贺淳驻足,静默很久,沉声道,“林述文,我很高兴你问我个问题。” “……” “我不会走。” “……” “我要去哪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决定。你喜欢哪里,你想去哪里,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贺淳认真说,“我会陪着你,但你得给我一个方向去努力。” “……” “我数学专业的,哪的学校都能考,什么工作都能试着做,但早一点做准备,总是好的。”贺淳撇过头去看林述文,“你觉得呢?” 林述文的脸藏在贺淳肩膀里,看不到表情,也不说话。 贺淳不勉强他,背着人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好久,耳边传来一句低语,轻却郑重。 “贺淳,你是对的,我知道了。” “请给我一点时间。” “你有很多时间。”贺淳说,“我的耐心比你想象的更多。” …… …… …… 宁静的诊疗室内。 堆满书籍的木质书架散发着淡雅的书香气息,错落有致的装饰画和角落里生机蓬勃的绿植,令人身心舒适而放松。暖色调的壁纸和柔软的布艺沙发提供了适当的庇护感和私密感。 霍远宁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沉静平和的眼底荡开些许波澜,又很快重归平静。俊逸的五官露出亲和而沉稳的微笑。 “述文,好久不见。” 第34章 给狗子的礼物 霍远宁手指交握平放在棕红色的木质办公桌上,轻轻侧头,饶有兴致地看对面低垂着头始终保持沉默的林述文。 林述文知道霍远宁是心理医生。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他们在微醺后去开房,霍远宁没有上他,只是让林述文脱光衣服独自自慰。离开时霍远宁递出了名片,说有机会再约,林述文当时淡淡扫一眼,没接,但记住了内容。 窗边,米白色的纱质窗帘被风撩动,轻柔地摇晃。 霍远宁端起茶杯,抿一口淡雅,“老实说,在这见到你我很惊讶,也很开心。” “开心什么。”林述文问,他身下坐着的皮椅很舒服,整个人舒适柔软地陷入其中,腰部的支撑力却很好。 “我以为你会一直自我放弃下去,原本还觉得惋惜。”霍远宁毫笑笑,“你是自己决定做心理咨询,还是有人劝你来的。” “我自己,他不知道。” 霍远宁点头,说,“挺好的。” 林述文又陷入了沉默。 “你有点紧张。”霍远宁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桌子另一端,“吃颗糖。” 糖纸五颜六色很梦幻,林述文抬眸扫了一眼,没兴趣。他往风衣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一小颗巧克力,撕开包装纸面无表情塞进嘴里,浓厚苦涩的可可味在舌尖散开。 巧克力是出门时贺淳塞给他的。林述文说自己要出门,贺淳说好,问去哪,林述文不说话,于是贺淳换一个问题,问什么时候回来。林述文大概回答一个时间,贺淳说自己在家做晚饭等他回来。 林述文含着贺淳给的巧克力,突然之间,很想回家。 霍远宁观察林述文的脸上细微的表情,缓缓道,“述文,我挺喜欢你的。” “……”林述文抬眸看他,眼底波澜不惊。 “鉴于我们之前的关系,会在治疗过程中参杂不必要的私人感情,我不适合做你的咨询医师。”霍远宁耸耸肩,面露遗憾。 “我对你没有什么私人感情。”林述文淡淡说,“我以为你很专业。”专业到足够抽离所谓彼此以前的交集。林述文很焦躁,他需要尽快调整好状态,他没有时间去浪费。霍远宁曾在调教中深深挖掘过林述文的内心,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了解某一部分林述文的不为人知。 霍远宁又叹气又觉得好笑,他端着茶杯,“私人感情很有多种,你觉得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林述文不置可否。 “你今天是自己来的。”霍远宁又抿一口茶,“你会一直是一个人吗?如果治疗到后期,有人想陪你来呢?” 林述文一愣,原本淡漠的眼神微微颤动。 “即便他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我无所谓,但你呢?你还能像今天这样置身事外吗?” 咔嚓咔嚓,林述文无意识地拽紧了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 “光想象,你就心虚了。”霍远宁站起身,端起身后小茶几上的小烧水壶,往茶杯里倒了些温度适中的热水,又转过身,居高临下看陷入沙发里颓丧的林述文,把茶杯搁在办公桌上,“在这里等我一下。”迈了半步,停下,“你还有巧克力不?再吃一颗冷静冷静?” 林述文往兜里摸了摸,空空荡荡,没了。狗崽子很小气,只给一颗,生怕林述文巧克力吃太饱,晚上不吃他做的饭。 霍远宁又给林述文倒了一杯茶,这才离开。 林述文捧着暖洋洋的茶水发呆,口干舌燥,却不想喝水,脑子里想的都是贺淳。今天出门时,贺淳就像一只被主人留在家里看门的大狗,眼巴巴,委屈屈,想问想跟,却不敢。 林述文心软,于是站在门口跟贺淳接吻,亲昵缠绵地亲了很久。 …… 十分钟后,霍远宁回来了。他拍拍林述文的肩,“跟我来。” 林述文跟着他身后,穿过干净明亮的走廊,去到建筑的另一侧。霍远宁推开门,对里面的人道,“苏医生,我把述文带来了,人交给你了。” 苏昱朝霍远宁淡一点头,说好,又看向林述文,“你好。” 霍远宁在林述文耳边臭不要脸地说,“我师兄,很专业,能力跟我不相上下吧。资历比我深,平时很难约,感谢我吧。”话是对林述文说的,眼睛看着的是苏昱。 林述文目光在霍远宁和苏昱之间转了一圈后,缓缓走进去,坐下。 苏昱抬眼望一眼霍远宁,后者识趣轻轻关门离开。 这间咨询室的装修风格跟霍远宁那的不同。整洁宽敞,座椅沙发摆放位置的视觉线条简单明朗,墙上的几副油画组合出一股子平静却严谨的色彩。 “白桦丛,列维坦的作品。”苏昱沿着林述文的视线望向油画,声音温润柔和,“喜欢?” “我不太懂这些。”林述文说,“挺好看的。” 苏昱翻开厚重的记事本,道林纸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苏昱握着钢笔,黑色的墨水在纸上印下一行凌厉笔锋。 “今天不是正式治疗,我们简单聊聊,放松一点。”苏昱望向林述文。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目清朗宁和,嘴唇偏薄,唇角有笑意,但脸上的情绪并不强烈。 冷静理智,自信沉静,却不给人带来过分强烈的距离感。 林述文手指纠缠,指节互相挤压。他过了很久,才低哑飘忽地开口,说两句,停下来,过一阵,又断断续续地吐字。苏昱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林述文,他看着林述文,偶尔低头快速地写下寥寥数笔。 林述文没有深入表达太多,只是零散地告诉苏昱,他焦虑,感到恐惧,迷茫,且没有安全感。干巴巴地几句说完后,林述文低着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苏昱问,“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一年多……不,其实很久了。” “最近一年加重的?” 林述文目光忽地有些涣散,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呼气,点头。 苏昱笔尖在纸张上轻轻点了点,“能告诉我决定治疗的原因吗?” “……”林述文迟缓地眨了下眼睛,空洞的视线逐渐聚焦,“我遇到了一个人,很喜欢他,如果可以,以后想跟他一起过日子。” “他对你好吗?” “很好。” “你的语气并不自信。” “我对未来不自信。” “你要做的是把握现在。”苏昱把盖上钢笔,笑着说,“给你布置个家庭作业,回去时顺路给他买一个小礼物。” “……唔。” 苏昱拨通内线,通知助理帮忙排一个合适的预约日期,然后挂掉电话,对林述文说,“你对我有一些抗拒?” “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常的。你在尝试做出改变,挣脱现状,这个过程本就令人痛苦。”苏昱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沉毅,“心理医生的职责不是窥探剖析病人内心深藏的秘密,而是做出正确的引导,帮助建立健全独立健康的人格。林述文,我对你有信心。” …… 贺淳做了清蒸鲈鱼。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道菜,第一次失败了,吃起来又老又腥。贺淳在腾腾热气中端出折腾快一小时的作品,这次的看外表还不错。筷子夹一点尝尝,唔,还不错。 刚把鱼放到餐桌上,林述文回家了。 贺淳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门口接人。 “回来了。” “嗯。” 林述文蹬掉鞋子,换上拖鞋,看贺淳。 贺淳:“?” 林述文手里握着一瓶冰凉凉的可口可乐,指尖沾满凝结的水珠。他把可乐递给贺淳,“给你买的。” “谢谢。”贺淳接过可乐,笑起来,被一瓶可口可乐哄得开心得不行。 他很久没喝这玩意了,在林述文说喝多牙齿会脱矿之后。贺淳倒是不担心牙齿脱矿,他是怕林述文觉得喝可乐显得不成熟。 拧开可乐,灌了一大口,贺淳满意地叹口气。 其实贺淳习惯喝百事可乐,汽加得多,喝起来够带劲够刺激。不过是林述文给他买的,别说可口可乐汽不多,就算是买瓶苏打水,贺淳也会毫不犹豫地灌下去。 林述文问:“好喝吗?” 贺淳答:“好喝。” “我想尝尝。” 贺淳把可乐抵在林述文唇边,对方却没有喝。 哦,贺淳懂了。他自己含了一口,低头,凑到林述文唇边,把充满二氧化碳气体,呼啦啦在唇间炸开的甜腻液体喂进他嘴里,彼此喉结滚动吞下可乐,然后互相亲吻,温柔的舔舐口腔的每一寸角落。 第35章 大清早该做些什么 学校的课程结束,剩下的大把时间留给学生们自行规划安排,完成毕业论文,冲刺考研或是应聘工作。 贺淳跟林述文两人在家里,做饭,做爱,睡觉。白天林述文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贺淳沙发和茶几空隙间的地板上,抱着论文啃,啃烦了,就关掉笔记本扔开论文,去找坐在身后的人搂搂抱抱。 林述文心情好会配合,没心情就一脚丫子踩上贺淳的后脑勺,示意他安分一点。 林述文预约了周二下午去做心理治疗,处于某种晦涩而隐秘的心态,他没告诉贺淳要去看病。林述文暂时还不想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摆在贺淳面前。 …… “待会要出门?”贺淳向换好衣服从卧室走出来得人。 “嗯。”林述文躺进沙发里,头枕在贺淳大腿上,抱住对方的腰。贺淳黏他时爱答不理,他黏贺淳时不容抗拒,双标得很。 贺淳盖上笔记本,“要带上我不?” “不带。” 笔记本被重新打开,“那要早点回来。” “嗯。”林述文瞌着眼皮,迷迷糊糊的,午觉得睡太久,反而更困了。 贺淳晃了晃腿,枕在腿上的林述文跟着摇,“晚上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贺淳揉捏那白润的耳垂玩,说,“可乐鸡翅?” 林述文懒洋洋地蹬腿,撑开手臂伸懒腰,“行。” “可乐你买。” “好。”林述文笑着说。 ……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昱望过去,朝站在门口的人说,“你好,林述文。” “你好,医生。” 诊疗室略靠墙的位置摆放着柔软的棕褐色皮质沙发,沙发右侧摆放着一盆棕榈竹,在暖黄色的阳光下折射出一蓬深绿。 林述文望一眼沙发,进去后选择坐在了相对冷硬,只隔着一张办公桌,直接面对苏昱的的椅子。 苏昱往后靠向椅背,相比林述文直挺挺的背脊,他的坐姿放松很多。 苏昱笑着问,“上次回家,你给他带礼物了吗?” “带了。” “感觉怎么样?” “他很开心。”林述文说,“兴奋了好久。” 苏昱坐直身体,慢条斯理地翻开记录本,“你自己呢,感觉如何。” “我有点愧疚。” “只有愧疚吗?” “也挺开心的。” “好。”苏昱点点头,开始做正式自我介绍。 从专业履历,治疗流派,再到自上次沟通后对林述文心理状态的基本评估和对治疗的初步规划。苏昱说话节奏流畅而平稳,声线是清润的男中音,干净温暖。 苏昱把咨询协议书递给林述文,让他查看里面的内容,确定没有疑问后,他们会开始正式的心理治疗。 林述文阅读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协议书里列举了医师职责范围,双方权利义务,保密原则以及费用项款。 苏昱见他提笔签字,“那么快就看完了?” “嗯。” 苏昱提起协议里某个很不起眼的条款,问林述文看到了吗。林述文答出了那个条款所在的页数和大致行数。 苏昱点头,夸奖道,“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的人有很多,我不算什么。” 苏昱低头,在记录本上写下‘自我否定’。 “林述文,你愿意更深入的介绍自己吗?” 沉默。 “或者告诉我更具体的困扰你的事情。” 沉默。 信任关系是需要慢慢建立的,面对这位合作意愿并不强烈的病人,苏昱换了一种方式,从构筑一个会令他满意的未来开始。 “你有什么想要去完成的事情吗?任何事情,难易程度不限。” 林述文想了想,说,“据说罐装可乐口感比瓶装好,我回家的路上想买来对比看看。” “很不错的想法。”苏昱表示认同,又问,“我们把时间放远一点,还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吗?” 林述文闭上眼睛,思考很久,缓缓道,“有一个大阳台,种一排猫薄荷,养一只猫,和一条狗。” …… 林述文回家时,贺淳正好腌制完鸡翅。 林述文左手瓶装可乐,右手罐装可乐,说,“选一个自己喝,剩下的拿去做菜。” 贺淳选了瓶装可乐。林述文挑眉,选瓶装?他开始反思是所谓的‘据说’有误,还是狗崽子舌头麻木。 等林述文换好拖鞋,两人一起往厨房去,贺淳边走昂下巴指林述文手里的罐装,说,“这个味道更正,拿来做可乐鸡翅给你吃。” “……”林述文脚下一停。 “?”贺淳跟着停下来。 “过来点,面对我,弯腰,嘴巴撅起来,对。” 林述文搂住贺淳的脖子,跟他接吻。 他们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抱着看电视,然后做爱,睡觉。 …… 清晨,天蒙蒙亮。 贺淳倏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蕴着朦胧却强烈的情欲,呼吸粗重,睡衣荡然无存。 蓬松厚实的棉被拱起一团,林述文趴跪在被窝里,伏在贺淳双腿间,给他口交。 湿润灵巧的舌头舔弄晨勃的肉棒,沿着鼓胀的筋络从根部往上,绕着沟壑处打转,柔软的嘴唇包裹住饱满的龟头,吮吸。牙齿轻轻地,若有若无地啃咬敏感的马眼,舌尖一卷,吞下流淌而出的猩甜粘液。 贺淳闷哼一声,反手支撑起上半身,去看起伏着的那团被窝。 他不知道林述文给自己口交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梦境被下身的刺激搅得一片混乱。射精的欲望很强烈,鸡巴又涨又疼,龟头火辣辣的。 被微凉的手指托住沉甸甸的睾丸揉捏,贺淳呼吸越来越混乱,“林述文……唔,可以了……”他隔着被子去摸索,大手覆在上下耸动脑袋上。 吞吐突然变得更快更深,即便隔着被窝,也听到了湿润的水声,渍渍作响。 “唔……嗯!”贺淳忍不住挺腰,扶着林述文的后脑勺重重挺送几下,射进喉咙深处。 咕噜。贺淳听见吞咽声。 悉悉索索,林述文从被窝里钻出来,趴在贺淳胸膛上。他的脸颊因为轻微的缺氧泛着潮红,眼角也带有一点湿意,装点在副张精致的五官上,分外诱人。 他又往上爬了点,对准贺淳的嘴巴,给他一个满是精液腥味的亲吻。 贺淳感到林述文勃起了,阴茎戳着他的下腹部,硬梆梆的。 “我也帮你?” 林述文挑眉。 贺淳拍拍他屁股,“过期不候啊。” 林述文似笑非笑地,掀开被子居高临下跨坐在贺淳胸膛上,高高翘起的阴茎抵住他的嘴唇,手指撑开牙关,顶入。 “唔……咳……唔呃。” 笔直漂亮的鸡巴深深插入贺淳的喉咙,又深又猛,唾液从张大的嘴角流出来,顺着坚毅地下额线条滚至青筋暴起的脖颈。 林述文捧着贺淳的头,手指拽紧漆黑的短发,几乎是骑在对方的脸上,抖着腰奋力抽送,快感让他不断低哑的呻吟。肌肉绷紧,脚趾蜷缩。 呻吟猛地扬高,尾音颤抖。林述文抽出湿漉漉的阴茎,射在了贺淳的脸上。浓稠猩甜的白浊弄张那张凌厉帅气的脸。 “哈。”林述文没心没肺的笑,摸摸贺淳的耳朵。 狗崽子被欺负狠了,口水留得到处都是,眼眶也红红的,咳个不停。 贺淳哭笑不得,在林述文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力道适中,不算疼,但响亮亮的。 “高兴了?” “还行吧。” “继续?” 林述文摇头,“不了。”他还在捏贺淳的耳朵,热乎乎的,有点烫手。“贺淳,我要去跑步。以后,每天早上。” “嗯。”贺淳点头,挺好的,非常好。 “你要一起不?” 贺淳刷地坐直身体,骑在他胸膛上的林述文猝不及防地往后栽倒,被贺淳眼疾手快地一把捞回怀里。 “要一起,现在就起床。”抱着林述文一起下床,托着腰举着人就往浴室冲,“快点快点。” 那急不可耐的状态,跟早上即将要被主人牵出门散步的狗子,一模一样。 第36章 猫也有尴尬的时候 又是一个周二。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 林述文躺在诊疗室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曲起,视线越过膝盖落在沙发旁的棕榈竹上,他缓慢而平静地袒露沉迷性交的那段经历。 苏昱望向林述文,目光沉淀,肢体语言展示出他此刻是个专注的倾听者。 “在最初,我只是尝试性的约炮,又怕又怂,临阵脱逃好几次。”林述文淡淡道,“后来在酒吧里被人下药 ,三个人,清醒过来时已经被玩得肛裂了。” 林述文眼神飘得更远一些,看天空中翻涌的乌黑低云,“去医院检查,没染上病,本来应该庆幸的,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反而变得更加自暴自弃。” “我开始沉溺性爱,用精疲力竭日夜颠倒的交合来逃避焦虑和恐惧,对其他事物逐渐失去兴趣,甚至渴望自己能够直接玩死在床上。”林述文苦涩地笑,“累死的情况没有出现,不过累到极致后,会睡得很沉,没有噩梦,更没有惊醒。” 林述文说完,缓慢而沉重地叹息。他侧过头,正好对上苏昱的眼睛,沉静柔和的目光带有安抚和鼓励的力量。 “你总是做噩梦吗?” “是的。” “同一个噩梦,还是很多个噩梦?” “同一个。” “跟我说说它是什么样的。”苏昱道。 林述文回忆起了很不好的事情,眉心抗拒地拧起,唇角抿了抿,最终还是缓缓道,“我什么都看不见,在一片黑暗中摸索,我摸到了窗户,狂风灌进来,我知道下面是万丈深渊,我因为恐惧浑身痉挛抽搐,但我的身体违背我的思想,翻了下去。”林述文闭上眼睛,嘶哑道,“咚的一声,全身的骨头都砸断了,好痛。我知道是梦,但我无法挣脱。” “非常具象的梦。”苏昱说,“在现实中目睹过类似的场景吗?” “没有目睹。”林述文紧闭双眼,眼珠却在快速颤动,“都是我想象的。” 苏昱观察他的精神状态,温声轻问,“林述文,你现在还能更深入地继续这个话题吗?” “不能。”尾音发抖,牙关也在颤栗。 “好,我们来聊聊其他的。”苏昱让林述文深呼吸,等他情绪平复后,才道,“开始跑步了吗?” 林述文点头。 “感觉如何?” 笑笑,“很好。” “上次治疗结束,我让你回家后梳理一件近期最困扰你的事情,并试着思考解决办法,你有好好考虑这个问题吗?” …… 治疗结束时,堆积在天空中的乌云终于不堪重负,哗啦啦下起暴雨。 林述文站在医院门前,抬头看雾蒙蒙的天。雨水被大风吹斜,滴落在裤脚。 坐在医院大厅导诊台后的护士见林述文一直站在门边,便上前去递了一把医院公用的墨蓝色长柄雨伞给他。 林述文笑着跟护士道谢,撑开伞朝外走了两步……呼啦,一阵妖风刮来,吹得伞骨嘎吱作响,横着飘的大雨瞬间砸湿衣摆和裤子。 “……” 林述文又默默退了回来,决定等雨小一点再回家。正值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雨太大也没法走去公交站。林述文轻轻叹气,给在家里等着的狗崽子打电话。 “喂……嗯,我稍微晚点回家,雨太大了。” “……接我?怎么接?”林述文声音带上调侃的笑意,“撑一把伞跑过来接我吗?” “……嗯,知道了,我不会淋雨的。饿了你就先吃饭。” “好,好……好。” 耐心地等贺淳絮絮叨叨交代完,林述文才挂掉电话。 小护士回到导诊台后,远远地望着林述文的侧影,修长清瘦,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很白,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蕴着淡淡的笑意。在嘈杂纷乱的暴雨雷鸣声中,散发着宁静平和的气质。 雨下个不停,道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 林述文盯着积水表面被雨滴砸出的波纹发呆。 忽地,有人问他,“还没回去?” 林述文一愣,侧头看去,是霍远宁。 霍远宁看一眼外面的瓢泼大雨,说,“没人接你?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谢谢。” 耸耸肩,“好吧。” 霍远宁嘭地一下撑开伞,淌着积水冒着大雨冲进医院前方的停车场,逆着风找到停车位。伞的作用不大,霍远宁坐进车里时,皮鞋西裤湿了大半。 黑色的雷克萨斯亮起车灯,晃着雨刷开出停车场,沿着车道绕了半圈,径直开上诊疗楼侧方的无障碍车道,停在医院正门前的平台上。 林述文面无表情神情淡漠地看着停在跟前的雷克萨斯:“……”喉结一滚,酝酿着正想开口拒绝,肩膀忽地被轻轻拍了一下。 清润平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不回家吗?”是苏昱。 苏昱跟林述文接触时都坐在办公椅上,今天站在旁边,林述文才发现他比自己还略高一些,怔了怔,才说,“等雨小一些。” 苏昱点点头,“雨天路上注意点,还有,小心别感冒了。” “……好。” 苏昱往前走两步,径直打开雷克萨斯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望着扬长而去逐渐模糊的车尾灯,林述文难得尴尬,曲起手指蹭了蹭鼻梁,咳。 …… 傍晚七点,天色完全暗下来。 一盏又一盏路灯照亮回家的路。 远远的,林述文就看见公寓楼下蹲着一个人。超大一只,穿着跟自己同款的深灰色居家服,踩着一双脏球鞋。 “贺淳。” 林述文喊了一声,蹲在地上支着下巴盯着地面发呆的人立刻寻声抬头。 林述文又喊,“你别动。” “?”贺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继续蹲在原地,目光随着越走越近的林述文扬起,脑袋越抬越高。 林述文走到他身边,冰凉的手指放在贺淳头顶,揉了揉短短的头发,低头一脸怜爱地看着贺淳,认真说,“好乖,你像只大狗。” “……操。”贺淳笑骂,配合地用头顶去蹭冰凉的掌心,“这样呢?是不是更像。” 林述文眼睛弯起来,揉得那颗脑袋左摇右晃。 “满意了没?”贺淳哭笑不得。 “唔,差不多了。” 贺淳反手握住林述文的手腕,站起来,他本来是想牵林述文的,结果那人顺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勾住脖子。 贺淳反应几秒,明白这是林述文在求背。 背,肯定背。 贺淳弯下腰,林述文动作熟练地攀到他身上。虽然不明白对方今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爱撒娇,但贺淳很乐意配合,背着人走进楼道,坐电梯。 电梯里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住在中层的中年女人,手里提着菜,余光时不时从电梯门的倒映里去瞥角落里腻腻歪歪的两人。 林述文脸色毫无波澜甚至一脸理所当然,修长的小腿挂在强健的臂弯里,悠哉地晃啊晃。 贺淳有点害羞,但不影响他尽职尽责地背起林述文,托住屁股,往上带了带。 林述文的手腕里挂着从医院带回来的雨伞,印着诊疗机构的伞布就在贺淳眼皮底下晃悠。 贺淳看见了,但他选择沉默。 贺淳想,如果林述文想说,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猫嘛,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中年女人漠然地走出电梯。只剩两人。 贺淳反手抓住林述文的裤腿摸了摸,湿透了,回去要赶紧让他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你的房子要租到多久?”林述文突然问。 “明年6月。”贺淳说,“租了一年。” “哦。” “哦什么?” “哎。” “哎什么?” 林述文闷声,“原来我们才认识不到四个月啊。” 贺淳说:“正常,像我那么优秀的男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认识到的。” 叮。 顶层到了。 贺淳背着林述文出电梯,提醒他,“趴低一点,注意头。” “贺淳。” “啊?” 贺淳停在家门口,林述文手伸到他口袋里去摸钥匙。贺淳习惯放在左侧裤兜里,林述文记得。 “年底我的租房就到期了。”林述文边拧开门锁,边慢悠悠说,“我不续约了,跟你一起住如何?” 贺淳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说:“好。” 咔哒,门被打开,林述文伸手摸索开关,客厅被暖黄的灯光照亮。 餐桌上放着凉透的三菜一汤。 林述文从宽厚温暖的后背上跳下来,“贺淳,去热菜。”他蹬掉鞋子换上拖鞋,哒哒哒往客厅里走,坐进沙发侧身一倒,抱着靠枕捂住脸,只露出一双勾人精致的桃花眼幽幽望过去,低声道,“吃饱了,咱们做爱。” 第37章 像在标记 窄小拥挤的浴室里,雾气蒸腾,温热的水流冲刷在两具紧贴的肉体上。水珠凝在发梢,积在锁骨,滚落后背,沿着肌肉紧实的大腿流淌向线条流畅的小腿,最后汇入湿漉漉的地面。 贺淳捧着林述文的脸颊与他接吻,舌头强势地钻进温热的口腔,去勾弄纠缠湿软的舌尖。林述文的脸颊被温水蒸得热乎乎的,泛着迷人的潮红。贺淳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地包裹住柔软的耳朵,他用手指揉捏那对白皙的垂耳,直到它们变成娇艳欲滴的红。 贺淳侧头啃咬柔软的唇瓣,吮吸,像是要吃掉林述文一般发出色情而响亮的渍渍声,直到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过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转而加深这个湿吻,舌头扫荡向更深处,舔弄内壁,甚至侵略向敏感脆弱的喉咙。 “唔……嗯!” 林述文呼吸凌乱,张大嘴巴配合贺淳这个猛烈,甚至算得上粗暴的亲吻。大量的口水从嘴角流出,上颚被挑逗着不断舔弄。酥麻感如催情剂一般。彼此牙齿的撞击声从骨骼传递至大脑,打乱思绪。 感觉到林述文被亲得手脚发软,身体不住往下滑,贺淳用手臂禁锢住他的腰,膝盖抵入双腿间。 林述文在近乎窒息地深吻中涨红了脸,忍无可忍地拽住贺淳的头发,“你……够了!” 贺淳哼笑一声,扬起一边眉毛,咧出一抹挑衅的笑,“受不了了?” “你……是不是……”林述文的想说的话被抑制不住的喘息打断,他深呼一口气,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看片了?” 贺淳:“嘿。” 这就是默认了。 对方态度过分坦然,林述文一时无言。贺淳乘着他愣怔的瞬间,一把将人抵在瓷砖墙面上。冰凉的触感激得林述文一颤。 “冷?”贺淳问。 “你说呢?”声音凉飕飕的。 贺淳厚着脸皮,去亲高挺的鼻梁,“操一操就热了。”亲吻从鼻尖缠绵到脸颊,流连到柔软耳朵,再折返回嫣红的唇瓣,吮吻。贺淳用手指抹去流淌在彼此下巴尖的口水,掌心沿着修长的脖颈抚摸,沿着窄瘦的腰线向下,揉捏弹软的臀瓣,手指探到幽深的臀缝间,借着唾液的润滑抵入脆弱的褶皱。 林述文闷哼一声,把头埋进贺淳颈窝,随着扩展动作,去吻咬宽厚的肩膀,留下一圈牙印。 抽插动作顺滑后,贺淳又增加一根手指。林述文吐息温热,哑哑叫着,侧头啃出一圈新的咬痕。 第三根手指插入时,林述文搂紧贺淳的脖子,微微往上顶腰,胯间的性器早在反复的研磨下硬起,硬邦邦抵在轮廓分明的腹肌上,后穴不断传来湿漉漉的水声。林述文气息混乱,舌尖在猩红的牙印上来回舔舐,寻了个位置,恶狠狠留下第三圈咬痕。 贺淳被咬得又痛又麻,被湿软的舌头不停的舔弄,莫名的快意从肩膀蔓延向四肢,最后汇聚在下腹,叫人疯狂。 贺淳低吼一声,猛地抱紧林述文,结实强壮的手臂环在腰间,猛一用力,将林述文腾空抱起,恶狠狠抵在凝聚满水珠的墙壁上。 林述文低呼出声,下意识抱住贺淳脖子,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你tm……发什么疯……呃啊!”说话间,炙热的肉棒凶狠地撞进身体。 “等……唔嗯!” 贺淳一顶腰,林述文立刻颤声呻吟。他的身体悬空,重心落在又粗又大的阴茎上,他的双腿不得不紧紧缠住贺淳,仿佛力道松掉一点,就会被那根火热的硬物贯穿。 贺淳很享受被紧紧缠抱的感觉,恶劣地用力挺腰抽送,故意把挂在身上的人撞得上下摇晃,得意又挑衅地问,“林述文,爽吗?” 林述文被操得话都说不出来,股间湿湿嗒嗒的,全是被干出来的淫液。 “嗯?说话……呵……”又是猛地一撞。 林述文腰挺起,高扬的性器吐出一股透明的前列腺咧,激昂摇晃,“轻……嗯,慢一点……啊啊啊啊啊。”示弱的低语换来更疯狂的入侵,敏感点被一次又一次蹭过,后穴越绞越紧,摩擦过度泛出可怜的红,在快感中瑟瑟收缩。 林述文呻吟越来越高,尾音越来越颤,在一个深入后,他手指狠狠扣紧贺淳后背,仰着脖子潮红着脸颊,  陷入绵长的前列腺高潮。 贺淳没有就此放过他,抽插没有停止,而是持续不断的刺激痉挛收缩的肠肉。 过分强烈的快感叠加在一起,林述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拧紧眉心忍耐了一会,终于承受不住地求饶,“不行……太深了……唔啊,贺……嗯!等一下……呃啊!” 后穴缠绵的快感再次堆积,逐渐高涨,林述文双腿在贺淳腰间难耐蹭动,白皙如玉的脚趾头紧抠。本就松松挂在脚丫上的两只拖鞋早在激烈的交合间被甩到角落,鞋底朝上翻落在地。 “想射了?” “嗯……” 贺淳含住滚烫柔软的耳垂,粗声说,“不准,等我一起。”他狠狠一顶,“鸡巴不要故意在我身上蹭。” “呜!”林述文双脚并用缠在贺淳身上,贺淳同样紧紧托抱着他的身体。性器在没有得到任何抚慰的情况下,达到射精的边缘,却总因为得不到最后的刺激,无法彻底释放,只能委屈地吐出一股又一股前列腺液。 “你好色情。”贺淳粗喘着,漆黑的眼眸透出狼一般饥渴的深沉,他一瞬不瞬地盯住林述文那张满是艳色的精致面孔,“后面流了好多水,鸡巴也是……这里也是。”说着,他吻上林述文被口水染得亮晶晶的嘴唇,舌头模仿下身的动作,在柔软微张的唇舌间进出,像是侵犯林述文的口腔。 被这过分淫荡的举动一激,林述文高亢地呻吟起来,双腿忽地狠狠夹紧贺淳,屁股颤抖着,小穴箍紧粗大的入侵物,后穴和阴茎同时达到高潮。 在强烈的快感中抽搐很久,林述文才脱力地软下,他像是再也没有力气攀在贺淳身上,身体软绵绵靠向墙壁,无力地往下滑。 贺淳怕林述文摔着,只好小心翼翼把他放下来,让他双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林述文软手软脚地晃,贺淳赶紧搂住他的腰,“小心点。” “现在才知道小心点……”林述文嗓子叫得有点哑,闷闷到,“洗澡玩这种姿势,地上那么滑,一不小心尾骨都给你摔裂。” “你那么乖,在我身上缠得紧紧的,不会摔。” 林述文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用染着潮红的眼尾,瞥了贺淳一眼。贺淳非但没收到警告,还觉得他这样子超级勾人,于是抱着人转了半圈,让林述文后臀贴在胯间,将还硬着没射出来的鸡巴,再次送进这具滚烫的身体。 林述文颤了一下,低叫出声。 贺淳开始快速抽插,毫不犹疑,每次都进准地操到前列腺那一点。 林述文后面已经高潮了两次,前面也射了一次,身体还处在极度敏感的阶段,被贺淳这样一搞,顿时又爽又难受。 快感混杂着痛苦,让他浪叫不断。 “贺淳,别,受不了……呜!” “哪里受不了?”贺淳喘着粗气,在林述文耳畔低哑道,“你绞得好紧,你分明很喜欢。” “……呃啊啊啊……” 林述文胡乱的摇头,快感再次攀升,与高潮感同时蔓延的,还有无法控制的尿意…… “贺淳,让我……呜,休息,嗯!” 贺淳根本不可能让林述文休息,越是求饶,干得越是凶狠,“刚才说了要等我一起射。”全力一撞,贺淳额角爆起青筋,爽得不行,“怎么罚你,嗯?” 林述文出了哀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贺淳盯着他低垂的后颈,突然很想看林述文的脸。想让林述文转过来,对方却不肯。贺淳恶劣的笑,“被操哭了?不给我看?” “老子……是怕……尿,呜,滋你一身。”林述文声音颤抖不已,显然是被快感逼到了失控的边缘。 贺淳不顾对方的反抗,强势地把林述文转回来,“尿,随你尿。”边说,边露出害羞又诡异的笑容,“……感觉像被标记一样。” 林述文从话语间感受到一抹隐秘的期待,哭笑不得,莫名产生一丝亢奋。 贺淳忍耐到极限,顶送抽插的力度愈加狠厉。筋络鼓胀的柱身拔出直到龟头卡在穴口,又奋力一插到底,沉重的囊袋将白皙的后臀拍打成淡淡的粉色。 “不行……忍不住,嗯呃!” 林述文踩在贺淳脚背上,两人身体交叠,紧紧相拥。贺淳动作随着高潮来临逐渐狂暴,林述文脑子已经被绵延不断的快感麻痹,小腹的酸胀感逼得他眼角溢出湿意,在贺淳低吼着射精,把滚烫的精液喷洒进身体最深处的同时,林述文低吟声带着哭腔,腰部剧烈晃动,阴茎射出一道稀薄的精液后,猩红的马眼张合,淡色的尿液喷涌而出出。 林述文红着眼睛,羞耻地呜咽着,尿在贺淳的腹肌上,尿液从腹肌紧致的沟壑间流淌向下,弄脏他们交叠的大腿,流淌向地面。 贺淳被尿滋了一身,也没生气,乐呵呵地抬起林述文低垂的头,有些心虚,“眼睛好红,生气了?” 林述文呼吸乱七八糟的,平复很久,他才幽幽道,“没有,爽的。” 贺淳嘿嘿一笑,把人重新抱回水流下冲洗。这才发现他们干了太久,热水已经变得温凉。 贺淳怕林述文感冒,赶紧让他先洗。林述文任由对方往自己头发上揉洗发水,往身上抹沐浴露,被搓舒服了还会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被尿一身,还挺享受?”林述文问。 “唔,还行吧。” 林述文低头看蹲在地上帮他洗脚丫子的男人,突然道,“贺淳,你还挺有当m的潜质的。” 贺淳抬头,一脸懵,“啊?” “跪在我脚边,吻我的脚背,下巴搁在我大腿上,叫我主人。”林述文问,“喜欢吗?” 贺淳想了想,脸皮一红,“跟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林述文垂着眸子,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极具侵略性的笑意,“色狗一条。” 贺淳:“唔。” 林述文:“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操了你。” 贺淳:“………………” 第38章 狗傻了 林述文生病了。 淋了雨,冲了冷水澡。一觉醒来,鼻塞喉咙痒,量了体温,发低烧。 每日晨跑暂时取消。 吃了药犯困,林述文裹着被子坐在沙发里发呆,贺淳愧疚又心虚地蹲在地板上,眼巴巴看。他望着林述文  红通通的鼻尖,感叹猫不愧是精致又高贵的生物,生病擦个鼻涕都那么好看。好比家里那只贺大帅,抬着小粗腿叠起小肚子弯腰蜷成一坨舔菊花,都显得特别可爱。 林述文对贺淳的脑补一无所知,把擤鼻涕的纸揉成一团,放进贺淳掌心里。后者结果挥臂一掷,精准地投进垃圾桶。旁边还零散着几个纸团,都是林述文投歪的。 贺淳往前靠了靠,贴着林述文的双足盘腿坐在地上,把微凉的脚掌抱起来搁在大腿上,捂着。抬头看因为发烧脸颊发红的人,说,“以后搬家,买个大点的热水器。” 林述文挑眉,“搬家?” “唔,咱们总得买房啊。”贺淳点头,风淡云轻的语气里透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小心翼翼,“凑首付,一起还房贷,房产证写你的名字。” 林述文:“……” 贺淳努力保持矜持,稳声道:“等同性恋婚姻合法了,再把我名字加上去。” 沉默一会儿,林述文笑起来,脚尖慢吞吞勾开睡衣的下摆,踩在温热的腹肌上,他轻声说,“好啊。” “!”这次换贺淳沉默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狂喜。” “克制一点,你脸有点扭曲。”林述文扬眉,“现在这又是什么表情?” “……想哭。” “憋着。” “哦。” 林述文吸吸鼻子,朝贺淳张开手掌,后者动作娴熟地反手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递过去。 “贺淳。”林述文把纸团塞给他,目光跟着纸团飞向垃圾桶的弧度转,“你有想去的城市吗?” “你呢?” 林述文淡淡道,“是我在问你。” 贺淳身体往前倾了些,环住林述文的腰把脑袋搁在他腿上,“我打算考h大的研究生。” 林述文一愣,“h大?” “嗯。”贺淳瞥见对方惊讶的表情,闷闷道,“质疑我?” “没。”林述文笑笑,揉他的头发,“挺好的。” “考不上,就备选u大。” “好。”林述文点头,“还有吗?” 贺淳说,“……其实哪个城市都行,我就想跟你待一起。” “傻逼。”林述文说。 贺淳被骂,一脸委屈。 林述文捏住贺淳的脸,扯啊扯,“你还年轻,未来无限。” 贺淳反手抓住那只在脸上作乱的手,手指抵入指缝间握住,十指交扣。漆黑如深渊的目光郑重深沉,坦荡荡地望进林述文眼睛深处,不言不语,掌心滚烫。 林述文跟他对视一会儿,忽地眸底一荡,颤颤挪开视线。想抽回手,可被握超级用力根本分不开。 于是贺淳就这么直勾勾地看见林述文,一点一点红透了耳根。 “害羞了?” “没有。” 贺淳:“真可爱,想操。” 林述文:“……” “给操不?” 林述文病恹恹地吸了吸鼻子,咳嗽两声。贺淳心虚地抓抓头发,乖乖闭嘴,不敢操了。 …… 贺淳说自己想考h大,或者u大。两所大学都在历史底蕴浓厚的城市。 林述文当时并没有跟他继续讨论太多,只是独自沉默思考了很久。 贺淳看不出林述文的想法,知道对方有自己的考量,便默默放下了这个话题。 …… 周二下午,林述文按时出了门。 带上了从医院借来的伞。贺淳在林述文出门前又塞了一把伞给他,说天气预报预测傍晚有雨。 林述文看向窗外还算晴朗的天,点点头。 天气预报挺准的。 治疗结束时,屋外飘起了朦胧小雨。 苏昱含笑目送林述文离开,直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合上,才埋下头整理咨询诊疗记录。 林述文这次的态度,比之前放松了很多。不管驱动力是什么,苏昱明显感受到林述文在努力敞开心扉,积极配合治疗。之前在咨询过程中,他总是故意避开最核心最隐秘的问题。今天,林述文终于愿意谈谈他的成长经历。 父母是高知分子,家教严格,从小品学兼优,性格内敛,小学连跳两级,初中阶段由于年龄太小被孤立,经历过一段时间校园霸凌。还有,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那个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 苏昱整理完分析材料,不知不觉时钟已经转了一圈。他在核心字眼下方画一道粗粗的横线,才轻轻叹息着合上笔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天色已沉。 苏昱收拾好办公桌,关灯关门。 这个点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了,安静的长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廊中段的某个办公室,门关着,灯光从门底缝隙钻出来,流淌成一条细密的金线。 苏昱推开门,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握着钢笔在纸上龙飞凤舞。 “还不下班?”苏昱似笑非笑地看着屋里的人。 霍远宁头都不抬,也不知在奋笔疾书些什么。 苏昱反手将门半掩,走过去。 霍远宁‘啪’地放下钢笔,旋转椅转了半圈,脚下一蹬,朝背对苏昱的反方向滑去。 苏昱走一步,霍远宁就往后滑一点,到最后,旋转椅卡在墙角里,动弹不得。 “多大的人了,还耍性子。” “……” “赶紧收拾东西走了,吃饭。” “……” “我只等你五秒。” “……” 别说五秒,三秒没到苏昱就扭头走人了。缩在墙角的霍远宁听见脚步声,椅子刷地转了半圈,一把拽住苏昱的衣袖。 霍远宁低着头,那张斯文俊逸的脸上挂着沮丧。“你对我的耐心,永远都只有那么一点。” 苏昱垂下眼眸,轻轻拍了拍对方焉巴巴的后脑勺,淡淡道,“谁叫你不够乖。” …… 雨伞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贺淳接过伞,等林述文进屋后,把它撑开放在玄关晾着。 林述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零食递过去,贺淳接过一看,是可乐味的软糖。 撕开包装,吃几颗嚼得津津有味,贺淳又在茶几上摸过一颗巧克力,剥开塞进林述文嘴里。 弯腰去摸林述文的裤腿,被雨滴微微润湿,“先去换衣服。” 林述文含着巧克力,含糊地唔一声。贺淳跟在他后面,依着门框看林述文脱掉外套,一粒一粒解开衬衣扣,露出光裸细腻的后背,换上柔软厚实的居家服,漆黑的头发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染上一层柔软。 “林述文。” “嗯?” 林述文正在穿睡裤,撅着又圆又翘的屁股,把大长腿往裤腿里伸。贺淳上前扶住他手臂防止摔倒,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我想买辆自行车。” 林述文不解地看他。 “以后你要去哪,我骑车送你,多浪漫啊。”大马路上的,林述文紧紧搂自己的腰,简直像在光天化日秀恩爱,贺淳脑补了一下,满脸期待,“天气好了,还能带你出去兜风。” “是挺浪漫的。”林述文笑,“买吧。” 贺淳想问林述文自己能不能陪他一起,在每个周二。但话说出口却表达得很隐晦,“那我什么时候能接送你?” “……再等等吧。”林述文听懂了。 “好。” 林述文把换下来的衣物塞进贺淳怀里,慢悠悠道,“这段时间总是下雨,你骑个破自行车怎么接我?一起迎雨狂奔么?”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贺淳陷入沉思。 吃完晚饭,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贺淳刷手机,想挑一款骚气且带后座的自行车。林述文则抱着笔记本电脑。他用的贺淳的那一台,桌面乱七八糟放满各种各样的参考文献,还有数不清版本的论文1.0,2.0,3.0,final,final1.0,final2.0…… 林述文看得眼花缭乱,新建两个文件夹,把它们分类放好,杂乱不堪的电脑桌面逐渐变整洁。 带后座的自行车都不够骚气不够酷炫,贺淳手机刷得无聊,侧头枕在林述文肩膀上,凑过去看电脑屏幕。 林述文在写简历。 贺淳下意识地别开目光,重新坐直身体。可他心痒难耐,憋了半天,又靠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林述文……我能看么。” “看吧。” 贺淳这才敢把目光聚焦到简历模板上,一共就填了三个字,还是在姓名栏。贺淳有点失望,但不敢表现出来。 林述文垂眸看贺淳,见他那副憋屈的模样,哭笑不得,手指轻轻敲击键盘,又填了个出身年月。 刚满二十七岁,其实很年轻。 贺淳扭头对林述文说,“你看上去像十七岁。” 林述文:“……” “平时说话态度一副长辈的模样,结果才那么点年纪。”贺淳又说,“其实我俩岁数差距不大。” 林述文瞥他,显然是不太相信贺淳的话。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有一点点叛逆,留级了一年多近两年。”贺淳尴尬地蹭蹭鼻梁,说,“我都二十四岁了。” 林述文哭笑不得,“你这还能叫一点点叛逆?” “就,不学无术天天找人打架,当校霸,别人见面鞠躬叫我贺哥那种。”贺淳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太中二了。 “哦。”林述文点点头,说,“我以前读书时个子长的晚,矮矮的,经常被人打。” “谁他妈打你?”贺淳先是一怒,又郁闷道,“你没遇上我,要是我小时候见到你,你叫我一声贺哥,我肯定能把你罩着,没人能欺负你。” “……” “真的。” 林述文缓慢地眨一下眼睛,弯起眼尾,调侃着喊,“贺哥。” “诶。”贺淳应了一声,用手捂住眼睛,“别喊了,太丢人。” 林述文又叫一声贺哥。 贺淳内心很羞耻,嘴上还是应,又爽又麻。 “贺哥,我渴了,想喝水。” 贺淳诶诶诶答应下来,跑去倒了一杯温水,抵在唇边伺候人喝。 林述文微微低头抿了几口,示意够了。贺淳贴着他刚喝过的位置,也抿了一口温水。 垂下视线,就看见林述文在学历栏打字。 h大,计算机科学,电子科学与技术,双学士学位。微电子学与固体电子学硕士学位。 贺淳咽水动作一滞,直接呛进气管里,端着水杯咳得震天动地。 林述文怕他把杯里的水泼到电脑上,往一旁挪了挪。贺淳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h大?” 林述文淡定点头。 贺淳看了看入学年份,又算了算毕业年份,手都在抖,“你跟我一样大时,已经毕业拿到硕士学位了?” 林述文继续点头,风淡云轻纠正道,“我跟你一样大时,已经是个月薪30k的成熟加班狗了。” 贺淳:“……” 贺淳:“…………” 贺淳:“………………” 贺淳燃起了斗志。 “我一定要考上h大。” “然后一边叫你学长,一边狠狠操你,让你哭着喊学弟求你放过我。” 林述文嘴角一抽,一巴掌推开贺淳那颗得寸进尺越拱越近的狗头。 第39章 装逼的猫更可爱 贺淳开启了疯魔学习模式。 平时心不在焉,看看书就走神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别有一番魅力。 林述文跟贺淳相处久了,习惯被他纵容被他粘,几乎忘了贺淳虽然表现得像只大狗,但本质却是只带点傲气的狼崽子。 放在往常,不到半个小时贺淳就忍不住扔掉书蹭到林述文身边,哼哼唧唧腻腻歪歪要抱要亲。现在,贺淳几乎全神贯注一动不动抱着书啃了两小时了。唯一一次动弹,还是被尿憋的…… 林述文望着贺淳的侧颜发呆。眉目深邃,线条立体,眸色漆黑,唇角微抿时神情严肃凌厉。 不狗时,是个冷酷的大帅哥。 林述文撤回目光,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眷恋。他也在考虑将来。h大所在的城市,并不适合他的工作发展。 林述文的专业,说白了是搞芯片研发的,往射频工程师方面走。工资高,可加班累,就业方向窄,顶级公司或者研究所都集中在超一线城市。放在以前,二流企业或是单位,林述文根本不屑一顾。可现在不同了,他是非应届生,由于个人问题离职,两年的空档期,心理状态不佳……林述文无声叹气,不管哪一条,都足够hr再三犹豫了。 贺淳翻书时,纸张摩擦声清脆悦耳,房间里的氛围静谧恬适。贺淳睡衣深灰色,林述文是浅灰色,他们坐在靠坐在沙发两端,曲起的双腿膝盖交叠,就像一对亲密无间无忧无虑的热恋小情侣。 h大位于海城。现在正是秋招的时候,林述文抱着笔记本电脑翻翻找找一上午,寻了几个相对合适的工作岗位。 林述文目光沉了沉,又忍不住偷偷望向贺淳。 真的要去吗? 要是贺淳最后没考上h大呢? 即便他考上了,他也会选择一直留在那个城市吗? 如果贺淳以后要去别的城市发展,他还能再次放下一切,跟他一起重新开始吗? 有几对同性情侣能不离不弃地一直走下去,他跟贺淳能在一起多久? 工作以后会很忙,天天加班,贺淳会不会像……不,贺淳跟那人不一样,贺淳不会的。 自己是不是被狗子的热情冲昏了头脑…… 林述文目光逐渐变得空洞,手指无意识地抠摸键盘,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极度焦虑,却不自知。 砰。 书本合上,发出厚实沉闷的撞击声。 贺淳把厚重的专业书扔到茶几上,伸直了腿,撑开双手,中气十足哼哼着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大脚丫子  肆无忌惮地抵在林述文肚子上,蹭来蹭去。 林述文哭笑不得地扶住被挤到一边险些掉下沙发的笔记本电脑,合上盖子放到一旁。 “你发什么疯?” 贺淳缩回脚,嗷嗷叫着爬向林述文,严严实实压住他,鼻尖轻蹭细腻温暖的颈侧皮肤,“好想你。” 想什么?整整三个小时里,除了上厕所俩人都共处一室,林述文觉得贺淳有病。 “林述文,你是不是吃醋了,觉得我忙着看书都不理你。”贺淳说着说着,语调扬起自以为是的得意。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 “你就有!” 话音未落,贺淳嘟起嘴巴,在林述文柔软的唇瓣上啾了一口。 林述文对热情似火色情火辣地深吻应对自如,偏偏对这种小学生似的蜻蜓点水闹着玩儿似的轻吻束手无策。抬眸,精致的桃花眼底装得淡然疏离,脸颊和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 贺淳早就从一只清纯小狗崽进化成一条厚脸皮老色狗,现在的他逗弄起林述文可谓信手拈来。 “我之前的打算是,不管h大还是u大,能考上就行。”贺淳一边在染上绯红的脸颊留下细密的轻吻,一边幽幽道,“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唔。”林述文撇过头,用手去捂那张亲个不停的嘴巴。 贺淳伸出舌尖去舔微凉的掌心,在对方缩手的瞬间握住手腕阻止逃窜,低头去吻指尖的手背,他抬起漆黑如墨的视线,虔诚且中二道:“我决定了,我要以优异的成绩考上h大。” 林述文确实被贺淳二到了,被优异两个字逗乐,眼睛弯起。 “傻笑什么?说。”贺淳挑起凌厉的眉峰,“你当时多少名考进去的?老子保证只比你高,不比你低。” 林述文叹气,爱怜地拍拍狗头,“小傻逼,我保送的。” 贺淳:“……” 贺淳:“…………” 贺淳嗷嗷嗷惨叫着,压住林述文揽进怀里一通乱揉。林述文脸埋在宽厚温暖的胸膛里,闷闷低笑,柔软漆黑的头发被宽大的手掌揉得乱七八糟,发尾翘起来。 贺淳无比郁闷,“在我面前装逼,是不是超级爽?” 林述文大大方方承认,“超级爽。” 耍赖般压住动弹不得的林述文抱了好久,直到勉强接受怀里的人在学业确实强悍得难以超越后,贺淳恋恋不舍松开。他故意把写满委屈的酷帅脸怼在林述文眼前,认输地换了一个话题。 “家里排骨吃完了,我们出门买排骨吧。” 林述文从善如流,并答应给受打击的狗崽子做糖醋排骨吃。 等了一会儿。 “不是说要买排骨吗?为什么还压在我身上。” “硬了。”贺淳用胯顶了顶,“我晾晾。” “晾凉有用吗?越来越硬了。”林述文手伸到下面摸了摸,“我帮你口出来吧。” 贺淳贴着林述文,低喘着狠狠蹭了几下,咧出白牙森森一笑,“你也硬了,我们互口。” …… 叮铃~ 明明路上空空荡荡,贺淳还是嘚瑟地拨动车铃。 他一向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虽然不够骚气酷炫,但自行车有后座。 林述文环抱贺淳的腰,昂着头眯着眼睛吹风。明明是大中午,天色却是风雨欲来的乌。 这个秋天,总在下雨。 贺淳骑车又飙又野,林述文把脸贴向他的后背,很温暖。 他们去了附近的菜市场,路窄,人多,贺淳放慢车速,打着车铃,载着林述文灵活利落地穿过人流间的缝隙,寻个角落刹车,单脚支地,等林述文下了车,悠悠给车轮上锁。 林述文看得好笑,配合地弯腰帮他检查车锁有没有扣牢。 贺淳在林述文凑过来的瞬间,靠上去亲了一口。 林述文面不改色,但耳根发红。 买排骨的摊贩已经认识经常结伴来买俩人了,以为他们是兄弟,夸他们感情好。 贺淳顺杆爬,朝着林述文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得超甜。林述文喊得头皮发麻手脚发软,接过称重完毕的排骨,头也不回地跑了。 贺淳抬脚就追,被老板一嗓子嚎回来,付钱。 …… 回去的途中,天空飘起淅淅零零的小雨。 贺淳抱怨着天气,掀开外套把林述文罩进后背。林述文眼前一黑,风雨被阻隔。虽然屁股和双腿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但上半身躲在贺淳衣服里,被保护得很好。 被贺淳暖烘烘的体温包围,很有安全感。 笼罩在外套里,光线昏暗,林述文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海城是个很美的城市,他熟悉那里。 如果真的工作扎根了,在熟悉地方,即便最后跟贺淳分开了,应该也能顺利生活下去吧。 手臂蓦的收紧,贺淳被腰间突如其来地力道勒得呼吸一滞,自行车车头一晃,歪歪扭扭蹬了一段才找回中心。 “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抱你。” “抱,抱抱抱。” “嗯。” “嘶。”贺淳痛呼一声,欲哭无泪,“轻点,肾快被你挤爆了。” “……哦。” 林述文送了力道,轻轻叹气。他意识到自己总是陷入悲观。伴随着对贺淳依赖的增加,他开始了新的焦虑。至于焦虑的原因,林述文心底明白,却十分抵触去深思。下次跟苏昱见面,得跟他聊聊这个问题。 不管未来如何,先试试吧。 薄薄的衣料被体温熨热,林述文偷偷用鼻尖轻蹭。他跟贺淳用一样的洗发水,一样的沐浴露,一样的洗衣粉。 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气息。 …… “贺淳,我好喜欢你。” 声音闷闷的,轻轻的,微不可闻,风一吹,就散了。 叮铃。 车铃回应般响起,贺淳听到了,低沉温柔的嗓音顺着风,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耳朵里。 “林述文,我也好喜欢你。” 第40章 大狗配大狗 贺淳最近总是往外跑。 偷偷摸摸,神神秘秘。 林述文从医院回来,天色已经半黑了。猫眼里黑漆漆的,屋里没人。林述文只好自己掏钥匙开门。 去厨房看一眼,台面上摆着腌制好的牛肉,洗干净的蔬菜。林述文洗手,套上围裙,打算做菜。行动前犹豫一下,打电话给贺淳确定他回不回家吃饭。 贺淳那边吵吵闹闹的,时不时传来暴躁的喇叭声。 “你……”林述文刚开口,话就被截住。 “亲爱的,你已经到家了吗?”贺淳在电话那头喊。 “嗯。”林述文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绕到身后系围裙,“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啊,我堵车了。”贺淳被挤到大巴车末尾,后排空间被阶梯抬高,贺淳个头太大,站都站不直,低着头跟着慢吞吞一寸一寸往前挪的公交车摇晃,一不小心就磕到头,叫苦不迭。贺淳估算距离,说,“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林述文重新握住手机,“好,我做饭等你。” 司机一个急刹,贺淳横着一晃,下巴磕到悬挂在空中的扶手,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被撞得歪出去,贺淳眼疾手快地拎住她的帽子把人提回来,低声道歉,而后朝电话里说,“你看电视,等我回家做给你吃。” 林述文嘴角抿起,说,“我想做。” 贺淳感觉林述文有点不开心,改口说,“做,你做,我还想吃青椒炒蛋。” 林述文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没有青椒,用番茄炒吧。” “啊?”贺淳愣了下,说,“好。” 贺淳挂了电话,公交车在某个车站停下,贺淳逆着人群,一路道歉着拱开一条小路,跳下车。堵车太厉害,距离家还有几站的距离,贺淳索性在路边找了辆共享自行车,逆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堵塞的车海中穿流而过。 贺淳手腕上挂着一小盒顺路买的巧克力蛋糕,在骑行中沾满雨滴。 …… 林述文热油,盯着锅底浮起的袅袅青烟发呆。 这两周,他跟苏昱交谈了很多,那些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被唤起的刻意遗忘的过往,被再次剖白。那些他以为要烂死腹中的阴影,一点点暴露在阳光下。 林述文以为自己会很痛苦。出乎意料的,在苏昱的引导下,他坦然地接受了很多事情。苏昱不会替他做决定或给建议,而是让不断他自己找寻内心的答案。 熟练地单手敲开三个鸡蛋下锅,热油劈里啪啦炸开。林述文把嫩黄鲜红的番茄炒蛋装盘,放到餐桌。再次热油炒牛肉。 炒青椒牛肉。 家里有青椒。 但林述文生气了,气贺淳不在家,所以睁眼说瞎话,说只能做番茄炒蛋。台面上明明就摆着洗好的青椒。贺淳当时心知肚明,还是愿意配合装傻。 也许是学校有事,也许是老师召唤,或是跟同学约着出去玩。可贺淳每次出门,神秘兮兮的,不告诉林述文原因。 他其实没有义务告诉我要去哪。 我也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他。 林述文翻炒牛肉,被油烟熏得眯起眼睛,转念一想。 不对,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有义务告诉我的。 林述文越铲越生气,忽地,外面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林述文表情一淡,怒色被风淡云清替代。 贺淳甩甩湿漉漉的头发,换拖鞋进屋,把蛋糕搁在茶几上,去厨房找林述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林述文鼻尖嗅了嗅,一身汗臭味。 贺淳觉得亲一口不够,又在白润的耳垂上轻轻咬一口,才哼哼着调子心情颇好地去卧室换掉半湿的衣物。留林述文一人默默红透耳根。 贺淳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每碗都压得很实沉。确定林述文吃饱后,他风卷残云解决所有剩菜。 林述文看他那副恨不得连盘子都舔干净的模样,哭笑不得,“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贺淳正端着碗喝汤,闻言抬眸,扬起一边眉毛,表示认同。喝完汤,放下碗,贺淳死狗一样摊在椅子上揉肚子,“好撑啊。” “谁叫你吃那么多。” 贺淳说,“你做的,必须吃完。” 林述文站起来收拾碗筷,贺淳把他赶到沙发上,自己揽下活。 厨房穿来叮叮当当地刷碗声,林述文拆开茶几上的蛋糕盒,叉子戳了一小块尝了点,挺好吃的,不甜,巧克力的醇厚浓烈的苦涩在舌尖散开。 贺淳洗完碗,蛋糕已经被吃掉三分之二。他坐到林述文身边,残留着洗手液甜腻气味的手指卡住瘦削的下巴,侧头嘴唇相贴,舌头探进去品尝唇舌间残留的苦中带甜。 林述文喉结滚动,伸手搂住对方的后颈。贺淳顺势欺身而下,把林述文压在沙发里亲了个够。 “好喜欢你。”贺淳像一只热衷标记所有物的大狗,在锁骨和肩膀上留下一串串啃咬吮吸的痕迹。 被舔咬的疼痛丝丝缕缕传来,林述文并不反抗,揉着贺淳扎手的短发,抱紧他。 …… 第二天大清早,贺淳轻手轻脚地起床。 林述文装睡。 等贺淳出门,他才刷一下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很久,林述文抓起被子,盖住脸,躲在被子里挪到贺淳之前睡觉的位置,蜷缩成一小团。 …… 一个小时后,贺淳回来了。 他连鞋都没有换,一脸亢奋地冲进卧室。掀开被窝,挖出藏在里面的人,“起床了,起床,起床。” 林述文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光线下,眯起略带红肿的眼睛。 贺淳脸上的兴奋在瞬间被担心淹没,眉心拧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去试额头的温度,又捏捏手臂,“林述文,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事。”推开贺淳的手,“别乱摸了。” 贺淳乖乖收回手,坐在床沿,小心地看过去,放低声音,“怎么了?述文,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 林述文不说话,贺淳就陪着一起沉默。 太阳升起来,今天是个晴朗天,暖黄色的阳光投射在被单上。 林述文低着头,后颈和肩膀勾勒出修长优雅的线条,他的手指拽紧被沿,觉得自己这样子很丢脸。安静很久,林述文才小声问,“你去哪了?” 贺淳低头,食指去勾林述文的无名指,“去给你准备惊喜了。” “什么惊喜?”林述文盯着两人交缠的手指。 贺淳纠结了一下下,“要我现在说出来吗?要不我们下楼,下楼你就知道了。” 林述文抿起唇角,眼角又开始红。 贺淳脑子一懵,毫不犹豫地把折腾了足足两个星期的‘惊喜’脱口而出,“我买了一辆车。” “……啊?”林述文慢半拍,还没反应过来,“啊……” “我买了一辆车。”贺淳重复,哭笑不得地捧住林述文的脸,亲一下鼻尖,“我早就想买车了,从上次下雨,你淋得一身湿回来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林述文:“……” “后来买了辆自行车,载着你骑出去玩,结果下雨又把你淋湿了。”贺淳笑起来,“从那之后,我就决定要买一辆带顶的车了。这段时间我出门都在看车,选车,租车位,办牌照。我刚从4s店把上好牌照的车开回来,想全部弄完后,再告诉你,唔,惊喜不。” 林述文沉默一会,往前倾,脸埋在贺淳颈窝里,闷闷道,“我不喜欢这种惊喜……但是谢谢你,我很高兴。以后你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 “好,是我不对。”贺淳反手摁住林述文的头,揉他的头发,“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是不是。” “有一点。”林述文想想,又补充,“你去哪,都要跟我说。” “好,都跟你说。” 林述文满意了,手指戳戳贺淳胸膛,“买的什么车?” 贺淳答,“哈佛大狗,马犬版。国产车,还挺酷。” 虽然不知道车长什么样,但冲这中二的名称,林述文点点头,说,“跟你挺配的。” 贺淳蹭蹭鼻尖,单手搂着林述文晃了晃,“去看看?想带你兜风。” “嗯。” “笑一个看看?” 林述文有些堪地捂住眼睛,唇角却扬起,配合地笑了一个。 第41章 狗子软了 微风钻进半开的车窗,拂过发梢,掠过耳畔,吹得睫毛根痒痒的。 林述文眯起眼睛,后仰脑袋用额头去感受阳光的温度。贺淳用余光瞥过去,见到林述文唇角淡淡的笑意,心脏莫名一下接一下收缩,酥酥麻麻的,像被猫爪子轻轻挠。 “想去哪?”等待红灯的间隙,贺淳问。 “都可以。”林述文捏贺淳耳朵,冰凉的耳垂一下子就变红了,手指尖戳戳温热的耳廓,“你决定。” “唔。”绿灯亮起前,贺淳不自在地调整坐姿,“别摸了,再摸硬了。” 林述文好笑地收回手,说,“你耳根好软。” “我老家重城的,耙耳朵,遗传我爸。”贺淳借机自夸,“对媳妇好,听媳妇话。” 林述文挑眉,贺淳想想,改口说,“对老公好,听老公话。” 话音刚落,林述文迅速靠过去,在贺淳下巴上亲了一口,又立刻坐回去,淡下表情一本正经看窗外。贺淳清了清嗓子,目送斑马线上那位慢慢悠悠的老奶奶走上人行道,才踩下油门。 林述文垂眸去看贺淳胯间,已经硬了,黑色运动裤顶起一个小帐篷。 嗯,是只精力旺盛,随时能发情的强壮狗子。 车里充满新车特有的皮革味,林述文望着贺淳专注开车的侧脸,胡思乱想,说,“狗子开狗车。” “嗯?”贺淳侧头,反应一会儿,补充说,“淳朴狗子开国产大狗车带高贵猫咪兜风。” ‘高贵猫咪’面无表情:“……” ‘淳朴狗子’龇牙一笑:“嘿。” “专心开车,看路,别看我。” “……哦。” 贺淳把车开出城区,拐进高速,漫无目的地往前开。 两人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吃了一顿昂贵而难吃的快餐。林述文挑挑拣拣只吃青菜和番茄炒蛋,贺淳把碗里的分给他,解决掉对方剩下的夹肥五花肉。 餐盘里的饭菜吃饭,贺淳摸摸肚子,觉得没饱,又拉着林述文去便利店买面包饼干和牛奶。 “像在秋游。”贺淳砰地关车门,把满满一大袋零食扔到后座。 林述文‘嗯’了一声,爬向后座伸手去捞零食,他记得刚才贺淳买了一盒巧克力。今早被贺淳冲冲忙忙地哄出门,林述文身上胡乱套了件贺淳的卫衣。抬手时,宽大的衣摆下露出一截劲瘦白皙的窄腰。贺淳忍不住去摸,林述文腰眼一软,手里的巧克力盒掉到地上,散了一地。 贺淳反手去捡后座地上的巧克力,撕开包装投喂给险些炸毛的林述文,顺毛似的摸头发。 林述文后牙一使劲,咬碎巧克力,眼睛微微眯起。嘴刚张开,又被塞了一块巧克力堵住嘴。 刚才的手感很好,贺淳流连又作死地再次伸手去捏林述文的腰。 林述文一手卡住贺淳的手腕,一手摁下按钮关上车窗。 车内清晰的看见外面的一切,阳光灿烂,从外面看车里,漆黑一片。 林述文起身跨坐在贺淳大腿上,‘咚’一声,头磕到车顶。 贺淳一边哈哈地笑,一边给林述文揉后脑勺,顺手把座椅往后倒了一些。 有点丢脸,但在承受范围内。林述文居高临下,审视贺淳。 “你在亢奋什么?” “不知道,就是很高兴。”贺淳握住林述文的手腕,用指腹摩擦,“这是我俩第一次旅行,算旅行吧?感觉好像关系更近了一步。” “……” “你有这种感觉吗?” “有一点。” 贺淳说,“矜持。” 被评价‘矜持’的林述文幽幽问,“做吗?” “现在?” “怕了?” 贺淳说,“怕个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贺淳抬手就捞林述文的衣摆,卷到胸前。 “被发现了怎么办?” 贺淳随手锁上车门,“咱们办咱们的,随便他们。” “疯狗。” “骚猫。” 林述文:“……” 贺淳:“……我错了。” 林述文低头跟贺淳接吻,伸进衣服里去摸强健的胸肌,指腹挑逗地蹭弄小小的乳肉。贺淳胸膛起伏幅度立刻增大,下身硬起,顶在林述文屁股上。 “你的身体很敏感。”林述文吮吸贺淳的舌,舔弄对方性感湿润的下唇,一路留下零散的轻吻,含住滚烫的耳朵,舌尖钻进耳道舔弄,听见贺淳压抑的喘息,勾起唇角,“很多地方,稍稍开发一下,你就会爽得不行。”手指忽然狠狠抠一下左侧的乳尖,“比如这里。” 贺淳低哼一声,拱起后背,看向林述文,漆黑的眸子沉下来。他伸手去揽林述文的腰,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手腕,以极大的力道摁到头顶。 “嗯哼?”贺淳扬起一边眉毛,深邃英俊的脸似笑非笑,“造反了?” “不愿意?” “……” 林述文低头啃咬对方因仰头而更加凸显的喉结,舌尖在颈侧留下一道暧昧的湿痕,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贺淳紧张地吞咽唾沫,被啃得红红的喉结随着这个动作上下滚动。 “贺淳,你好性感啊。”林述文低哑着嗓音喃喃,手指伸进裤子里,隔着薄薄的男士内裤去抚摸半勃的粗大阴茎,“我想操你好久了。” 感觉到冰凉修长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布料,抵在某个隐秘的位置,贺淳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 “林述文……你来真的啊。” 林述文笑,眸底侵略意味赤裸裸的,“你说呢?” 贺淳头皮麻得快炸了,他一边觉得强势的林述文超级帅,一边感叹还是平时又软又乖的林述文比较好…… 指尖隔着内裤,试探地轻轻顶了顶,贺淳立刻夹紧屁股,整个人比木头更僵硬。 “别紧张。” “我,我努力。”声音在抖。 林述文手指沿着紧缩的后穴绕圈,片刻后,收回手,朝贺淳说,“你软了。” 贺淳:“…………” “不做了。” “啊?” “我说,不做了。”林述文手臂环住贺淳的脖子,趴在他怀里。 贺淳低眼看,只瞧见林述文的后脑勺,“你生气了?” “……” “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贺淳苦着脸,干巴巴解释,“我就是觉得,这里不合适啊,你真要在车里操我?第一次不都会很痛吗?你舍得?” “……” “好歹也是在床上嘛,你说是不?你这样显得不够重视我。” “……” “唉,别气了,想操就操嘛,林述文……” 贺淳说着说着,声音停下来,他发现林述文在发抖。 笑得发抖。 肩膀颤啊颤的。 贺淳立马不好意思了,伸手去掰林述文埋在胸膛里的脸,“喂……” 林述文笑得眼角弯起,牙齿白森森的,哈哈哈哈。 贺淳笑不出来,只想呜呜呜呜。 “我逗你的。”林述文说。 “哦。” “你说的对。”林述文抬头,啄贺淳的嘴唇,“真要上了你,也得是在kingsize大床上,铺满玫瑰花瓣,点上蜡烛和精油,这才显得足够郑重,是不?” “别说了。”贺淳以手抚面。 林述文亲他,说,“你真可爱。”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贺淳说,“我又硬了,还做吗?” “不做了。”林述文也是半勃的状态,懒洋洋地窝在贺淳怀里,“晾晾就软了,我就想抱你。” 贺淳笑笑,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林述文后背,哄小孩一样。 林述文舒服地长长舒气,额头在温暖的颈窝里蹭。 安静地抱了很久,林述文轻声喊。 “贺淳。” “嗯。” “你……” “嗯?” 笑笑,摇头,“没什么。” 贺淳:“你问。” 林述文:“不问了。” “问!” “……”林述文想了想,说,“你谈过几次恋爱。” 贺淳把林述文往上兜了兜,抱得更紧些,手掌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林述文后背,“不算上中二时期过家家的那种,正儿八经的就两次。一次跟别人,还有就是你了。” “哦。”林述文说,“很多人追你?” “那肯定啊,我那么帅。”贺淳倒没有自大,确实很多人追他,男的女的都有。 林述文笑,“你一直喜欢男人?” “我以前觉得自己喜欢女孩子。后来被一个男孩追,追久了,也就跟他在一起了。后来他出国读书,没半年就分手了。”贺淳说,“就刚跟你见面那会儿。” “嗯。”林述文轻声道,“你是双。早就觉得你不是纯gay了,有时候很直男。” 贺淳揉林述文头发:“你是不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有。”叹气,“你跟家里人出柜了吗?” 贺淳沉默一会,说,“还没有,在遇到你之前,我没不确定,唔,你知道的。” 林述文点点头。 贺淳又问,“你呢?你家里……” “他们知道。” 贺淳点头,说,“亲爱的,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下次回家就出柜,出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告诉他们老子已经弯成蚊香,再也掰不直,掰直会碎。” 林述文哭笑不得,“你傻逼啊,理智点。” 贺淳捧住林述文的脸,揉了揉,“你呢,你谈过恋爱吗?” “你说呢?” “我要听你说,能说不?不说不勉强。” 林述文认真地望向贺淳,久久,说,“两次,初恋,和你。” 贺淳听到后,低头,去亲林述文眼尾。 林述文犹豫一会,嗓音晦涩,“我跟那人从小认识,住在上下楼,他比我大两岁,我跟他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竹马竹马。”贺淳说。 “……嗯。” 贺淳等了一会儿,握住林述文,亲一下手背,“不想往下说了?” 林述文垂着视线,“不想了。” “那不说了,再抱抱。” “嗯。” 两人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搂搂抱抱半天,才念念不舍地分开,坐回各自的位置。贺淳提上被扒掉一半的裤子,林述文理了理皱巴巴的上衣。 “接下来去哪?”贺淳问。 林述文想了想,说,“继续往前开,遇见合眼缘的小镇或景点,我们就下匝道,去随便找一家民宿,开房,做爱。” “好。” 贺淳单手倒车,驶上主道,开出服务区重新上高速。 隔离带上的绿植刷刷往后退,林述文心情似乎不错,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膝盖。 贺淳的安全带明明系得很标准,却憋屈地无意识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嘴唇抿了又抿,一下又一下偷看林述文。 林述文从窗户倒影看见贺淳小动作,说,“专心开车。” “哦。” 又过了一会儿,贺淳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你那初恋……” “没你高,没你帅,没你聪明,没你人好,连你的腿毛都比不过。”林述文说,“他对我不好,你对我好,我喜欢你,贺淳。” 贺淳开心了,不再悉悉索索搞小动作,心情颇好地哼哼歌。 林述文认真听了一会,没听出调。 “你在哼什么?” “朴树的,平凡之路。”贺淳说,“我们现在是公路旅行吧,跟这歌好配。” “……贺淳,你音痴。” “不会吧,没人告诉过我啊。”贺淳消音不哼了,继而道,“你哼哼看?” 林述文没哼,直接唱了两句。 …… “林述文,你也音痴。” 第42章 被吼的猫 贺淳载着林述文,晃荡到了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古镇风景区。木楼是仿秦风格修建,大部分店铺都空着,偶见有几家位置好的商铺开门,冷冷清清。 一座没有底蕴的人造景区,大概是新修建的关系,没什么人气。 所幸周围自然风景不错,依山傍水,远处重峦叠嶂,近处河流蜿蜒。 俩人找了一家的民宿,要了一间视野好的大床房。 压上身份证,林述文交定金。 贺淳想争,林述文说,“买了车,你还有钱?” “还剩一点。”说着,观察林述文的脸色,没啥表情,贺淳想了想,蹭蹭鼻梁,“还是你付钱吧,你是我哥,你得养我。” 林述文:“……” 被贺淳叫哥哥的感觉很爽,林述文憋不住,嘴角偷偷扬起来。 前台姑娘递上房卡,狐疑地打量俩人。 林述文接过来,对她笑笑,小姑娘立刻脸红了。 贺淳一脸冷酷地揽住林述文,取走他手里的房卡,带他上楼找房间,楼梯爬到2楼,酸溜溜说,“你刚才笑那么温柔干嘛。” “……” “也对我笑一个。” 林述文没笑,在贺淳后脑勺不轻不重呼一巴掌,示意不要作。贺淳顺势一低头,脑袋抵在林述文肩膀上拱来拱去。 “你好烦啊。”林述文笑骂 “胡说,你不烦,你喜欢死我了。” “走廊上有监控器。” “随便他们看。” 哎。林述文叹气。 家里养的狗崽子太粘人,怎么办。 …… 贺淳刷卡开门,民宿条件一般,家具泛着旧,但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亮堂堂的,厕所很整洁。贺淳巡视一圈,最后推开雕花木窗通风。 “做爱不?”贺淳问。 林述文懒洋洋仰倒在床铺里,模棱两可地唔一声。 “唔什么唔?我听不懂,” 贺淳扑过去,沉重得身躯压得林述文‘噗’一声闷呼,“你……好重,起来!” 贺淳笑着用手肘撑起上身,把人虚虚困在胸膛下,“我发现,你最近,嗯。” 林述文撩起目光,“嗯什么嗯?我听不懂。” “林述文,你发现没。” “什么?” “你以前,恨不得天天跟我滚在床上。”贺淳一手支下巴,一手去摸林述文的脸,“现在好像没那么,嗯,饥渴了。” 林述文:“……” “是我的身体对你没吸引力了。”贺淳垂目,用指腹摩擦细腻的皮肤,“还是,除了做爱,平时看着我发呆,或者抱抱我,吃我给你做的饭,就能满足你了,嗯?” “嗯。”林述文望着贺淳,点头。 贺淳一怔,呆呆的‘啊?’了一声。他本来只是逗逗林述文,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承认。没想到林述文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反倒变成贺淳不好意思。英俊硬朗的脸庞一点一点浮出红晕。 林述文勾唇一笑,捏住贺淳下巴轻佻地晃了晃,“从我身上起来,我们出去逛逛。” “真不做?” “不做。” 贺淳哼哼唧唧地起身,理理皱巴巴的衣服,跟在林述文身后出门,“你明明硬了的。” “是的,硬了。”林述文说,“可是我饿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中午服务区的饭菜不好吃,挑剔的林述文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在贺淳看来,喂饱林述文的胃显然比喂饱林述文的屁股更重要,他不再埋怨,牵起林述文的手,“走,走走走,找地方吃饭。” 前台的姑娘见到两人从楼梯下来,抬眼望过去。见到他们交握的双手,多看了两眼,目光说不上厌恶,但不可避免地有一点怪异和别扭。等两人走出民宿大院,她重新低头,兴致缺缺刷手机。 景区里空空荡荡的,三三两两的游客在石板路铺成的小道里散步,黄昏的光把青灰色的石板镀上一层金。 一对夫妻牵着小孩,驻足在一间买手工艺的小摊前。全是全国景区同款的义乌货,但小孩子就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拉着爸爸的手,脑袋往摊铺上凑。父母拗不过,买了个灰黑相间的小猫吊坠,小孩子开开心心握在手里把玩,也不知能有多久的新鲜劲。 “你喜欢?”贺淳见林述文盯着看,问,“要不也给你买个?” 林述文用脚背踹贺淳膝窝,后者夸张地哀嚎一声,半个身体歪倒过去,“残了,走不动,你抱我,要公主抱。” “你够了。”林述文哭笑不得。 两人过分亲密的动作引来路人侧目,林述文用手肘戳贺淳肋骨,让他适可而止。 羊肠小巷,两侧墙壁长满青苔,墙沿伸出棕黑色的树枝,将天空划成不规则形,颇有几分古朴味道。穿越巷子尽头,是一片绵延的枫叶海,赤红色染满山坡,绚烂夺目。 这里大概是景区里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了,不少游客聚集在观赏台前,用手机拍照。 不少情侣互相依偎,观赏这片在夕阳光辉下更加火热的枫叶。 “我帮你拍张照片,去,前面站着去。”贺淳掏出手机,拉着林述文朝里走。 林述文很少拍照,下意识想拒绝,见贺淳兴致勃勃的模样,复又闭上嘴。 “太严肃了。”贺淳琢磨着角度,“笑一个,嗯?” 林述文依靠着木质横栏,朝着贺淳微笑,漂亮的桃花眼在温暖的阳光里闪着光亮。贺淳在周围的阿姨们挤进相框的前一秒,摁下快门。 林述文好奇地看一眼贺淳折腾半天拍出来的照片。唔,很好,一米八三的个头,硬生生被一米九四的贺淳拍成了一米七…… 林述文瞥一眼贺淳,果然,拍照技术很直男。 贺淳自己倒是很满意,照片里的林述文笑得很好看,他很喜欢。 “我们俩一起拍一张?” 林述文点头。 贺淳把手机调成自拍,揽住林述文肩膀,笑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牙。林述文在他旁边浅笑。贺淳不满意地挑眉,龇牙咧嘴道,“要把牙齿笑出来。”林述文只好配合地笑出牙齿,两人头挨着头,笑得傻逼兮兮又灿烂至极。 “行了吧?”林述文盯着照片。 “再来一张。” 贺淳侧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亲了林述文侧脸一口。喀嚓,照片里,是贺淳张扬肆意的英俊侧颜,和林述文一脸惊诧的呆样。 两个顶级大帅哥的出现本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贺淳这一亲,周围立刻响起高高低低的嘈杂。 有小女生压抑的低呼。 也有男生不削的鄙夷。 还有阿姨们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林述文:“……” 贺淳手机一收,揽着林述文,“走了,吃饭去。” 饭店崭新的牌坊上刻着‘周氏老字号饭馆’。 店里没什么客人,很是冷清。 林述文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看见外面的街景,还有高大的古树。 菜单里都是很普通的菜式,林述文看了一会儿,把菜单推给贺淳,让他来选。 “老板。”贺淳手指敲敲菜单,“你这的土鸡是真土鸡吗?” “肯定啊。”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本地人,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自家后院养的,天天在小山坡上跑,现杀现做。” “那行,来一个。”贺淳又点了几道菜,老板说太多了,你们吃不完,贺淳阔气地一和菜单,“吃不完,打包。” 林述文坐在对面笑,眼睛弯起来。 老板把菜单拿到后厨,遂回到店门前的椅子上坐着,支着二郎腿张望外面的游客。 大概是现杀现做的关系,除了几碟配菜,主菜土鸡煲汤迟迟不上。 林述文把绿油油的菜心吃了一半,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唉,小伙子们久等了,很快就好。” “我们不着急。”清炒菜心很好吃,林述文又夹了一根。 店里没客人,老板显得无聊,干脆坐在两人隔壁的餐桌上,闲聊,“你们是兄弟?” 林述文点头。 老板说:“长得不像。” 贺淳说,“一个像妈,一个像爸。” 老板理解地点点头。又开始叹气,说景区规模不大,客人很少留宿,生意不好做。 “您这的东西味道很好,景区再成熟点,肯定能火起来。” 老板一听,高兴道,“唉,不是我吹,且不提味道,光我这食材就是真的好,纯天然无公害,城里人吃不到。” “就是。”林述文配合地点头。 “哎,我去后台帮你们看看鸡做得怎么样了,厨师手脚太慢了。” 二十分钟后,贺淳和林述文面前隔着一大锅香味扑鼻的土鸡煲汤,外加两杯老板附赠的自家酿的刺梨酒。 林述文抿了一小口酒,火辣辣的,很粗糙的味道。 “先喝点汤吃肉垫肚子,再喝酒。”贺淳说。 林述文把空荡荡的碗递给他,“好。” 两人吃着肉,喝着酒,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窗外月上枝头。 贺淳酒量不好,林述文酒量更烂。 酒其实并不好喝,但氛围好,两人都不知不觉喝了不少……当然,所谓不少,也不过贺淳大半杯,林述文小半杯。 吃饱喝足,林述文提着打包的剩菜,头昏脑胀地把脑袋抵在贺淳后背上。贺淳掏出手机付款结账,险些多摁一个零,幸亏被老板及时提醒。 “你们路上小心点啊。”老板揪心地看着这两人,心道现在小年轻们酒量也太渣了。 贺淳一摆手,示意没问题,稳着呢。 …… “贺淳。”走了一段路,林述文停下来。 “嗯?”贺淳脚下一顿,“难受?胃不舒服了?” 林述文捂着肚子迟钝地感受片刻,说,“没不舒服,就是吃撑了。” “哦。”贺淳也呆呆的,过了一会儿,说,“要不我背你回去?” “背得稳吗?” “当然稳,要相信老公。” 林述文往贺淳背上爬,手腕里兜着剩菜。贺淳扶住他的屁股,迈腿横着走了三步。 “……” “……” “不行就放我下来吧。” “我可以的。”贺淳深呼吸几下,这次走直了,背着林述文慢慢回民宿。 景区被重山环绕,深秋的夜晚,温度骤降。 手臂上挂着的打包盒晃啊晃,隐约还能闻到土鸡煲汤的香味。 林述文趴在宽厚温暖的背上,侧头看擦肩而过的行人,成双结对,或拖家带口。 “贺淳。” “嗯?” 林述文把脸埋在平坦的肩膀里,闷闷地,小声问,“你喜欢小孩吗?”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贺淳说,“小孩子不爱干净脏脏的,还很吵。” “哦。” “哦,哦就没了?” 入夜的凉风一阵又一阵刮过,不知不觉将两人的酒意驱散了些许。 “我是觉得……你不是纯的,嗯,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合适的。”林述文断断续续,声音微不可闻,“结婚生子,也许更,嗯……” 贺淳轻笑一声,“你这是在为我着想?” “……”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贺淳说,“我好喜欢他,我会不会影响他的未来,可能离开才是对的,现在脱身来得及,牺牲我自己,让他过更好的正常人的生活……嗯?是不是在想这些?一边委屈难过一边觉得自己真伟大?啊?” 林述文沉默。 “……” 贺淳低头望向两人重叠的影子,倏然停止脚步。 “林述文,老子警告你。”贺淳语气生硬,带上明显的怒意,嗓门都大了起来,“你平时少他妈瞎想,你总这样子,我真的会生气!” 这是林述文第一次被贺淳吼。 贺淳板起脸本就气势骇人,吼起人更是可怕,浑身 散发着凶神恶煞的恐怖气场。 林述文肩膀一缩,焉了。 “错了没?” “……错了。” “跟我道歉!” “对不起。” 贺淳不依不饶,“不够真诚,再来。” “对不起。”林述文可怜兮兮地挂在贺淳背上,“我就是瞎问,我舍不得你。” 贺淳冷哼一声,这才满意了,托住林述文屁股朝背上怼了怼,继续上路。 “下次再敢这样,老子操得你下不来床。” “嘿,好啊。”林述文笑起来。 贺淳说,“骚猫。” 林述文:“……喂。” 这次贺淳没道歉。 林述文抿唇,“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脸皮不厚怎么泡得了你?” “还越来越凶了。” “不是我凶,是你越来越娇气了。没发现么?你现在超乖的。”贺淳一脸认真,“养熟的猫都这样。” 林述文:“……” 又走了一会儿,林述文趴在贺淳背上,偷偷摸摸搞小动作,摸摸耳垂,又蹭蹭肩膀,或者手欠地戳硬梆梆的胸肌。 “想说什么,直说,老公听着呢。” “嗯,贺淳……” “叫老公。”咚,贺淳后脑勺挨了一抽。 “贺淳。” “诶,在呢。” 林述文手指紧张地蜷缩,兜在臂弯里的打包盒随着贺淳的脚步一摇一晃,“你好奇我的过去吗?” “不好奇。”贺淳侧头,用耳朵贴近林述文,两人脸挨着脸,“林述文,我真的不好奇,可如果你愿意,我想更了解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贺淳想了想,咧嘴一笑,“老公好吧?” “好。” 贺淳说:“那喊声老公听听?” 林述文喊:“傻狗。” 第43章 还不够 贺淳背着林述文回到民宿。 前台姑娘正端着一碗面条,边看手机视频边吃,听见声音抬起头。 贺淳跨进大门,怕林述文磕到脑袋,背弯得很低,林述文猛地往下一沉,吓了一跳,手臂用力一勒。 贺淳瞬间窒息:咳咳咳咳!反手狂拍林述文手腕,示意他轻点。 林述文赶紧松手,“抱歉。” 前台姑娘直勾勾朝他们看,贺淳侧头,深邃漆黑的目光对上她,姑娘一怔,赶忙躲开视线。 民宿一共三层,没有楼梯,贺淳慢吞吞上楼,走了两步,停下来,可怜巴巴说,“林述文,我酒没醒透,有点晕,背你上楼危险。” 林述文从贺淳背上跳下来,摸他头。 他们走廊上遇见了一对刚入住的小夫妻,丈夫正拿房卡刷门,妻子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长大嘴巴,抬起头看贺淳。 “大哥哥,你好高啊。” “呵。”贺淳低头看向脚边的小不点儿,表情高冷,“多喝牛奶。” 小男孩扁嘴,奶声奶气的,“可我不喜欢喝牛奶。” 贺淳说,“那你惨了,我超喜欢喝牛奶的。” 贺淳掏出房卡,帅气刷开隔壁房门,林述文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进屋,门关上后,才幽幽道,“你这个骗子,你明明喜欢可乐。” 贺淳无法反驳,冷哼一声,回身把林述文摁在门上,抱着脑袋啾啾啾啾一顿狂亲。 林述文被贺淳又揉又亲,后脑勺发烧翘起一个小尖尖。他推开贺淳晕头转向地扑进大床,四肢摊开,呈太字状。 “这酒后劲好大。”林述文脸埋在被窝里,含糊道。 在外面吹风以为清醒了,回到室内暖过来,脑子又开始混沌。 贺淳坐在床沿,拍拍林述文又圆又翘的屁股,欠抽道,“老公,你行不行啊。” “……” 林述文软绵绵翻身,蹬掉鞋子,用脚丫子踹贺淳屁股,叫他滚。 贺淳被蹬下床沿,笑嘻嘻站起来,去厕所嘘嘘。尿到一半,林述文也来了,靠在门框上垂眸看贺淳的鸡巴。 贺淳抖了抖,“老公大吧?” 林述文说,“你水喝少了,尿有点黄。“ “哪有。”贺淳矢口否认,冲水,走到洗手台前,“你嫉妒。” 林述文犹豫片刻,贴着贺淳后背走进厕所,也准备掏唧唧尿尿,可他摇摇晃晃站不太稳。 贺淳见状,过去扶住林述文,帮他握住,对准,“尿。” “……” 贺淳晃了晃手里那根漂亮的鸡巴,“别紧张,嘘——” 林述文纠结万分地尿出来,贺淳看了一眼,说,“颜色很清爽。” 林述文突然就很想转身滋他一身,狗崽子的,越来越狂了。 贺淳:“去洗手。” “哦。”洗到一半,林述文一顿,“把尿的是你,为什么洗手的是我?” 贺淳也一愣,觉得甚有道理。 “……咱们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好。” 贺淳一手揽林述文,一手握一次性牙刷,俩人对镜刷牙,一口泡沫。 林述文不住往上瞥,咕哝着抱怨,“你刷轻点,牙膏沫飞我头上了。” “唔。”贺淳含糊地应一声,把头搁在林述文肩膀上,“这样呢?”黏糊得要命。 林述文叹气,放弃挣扎。 两人在浴室折腾半天,贺淳把里里外外洗干净的林述文抱到床上。 “做不?” 林述文懒洋洋趴在贺淳胸膛上,“做吧。” “那你动一动呀?” 林述文一个翻身,从贺淳胸膛滚下来,摊平在旁边,“你来,你动。” 贺淳额角一抽,伸手去挠林述文腰间的痒痒肉,后者咬牙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被折腾得嗷嗷乱叫扭来扭去,脸色涨得通红。 把人欺负够了,贺淳把笑得手脚脱力的林述文揽进怀里,取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不做了,看电视。”贺淳说。 “嗯。” “想看什么?”贺淳随手摁,“点播个电影?”他们把枕头垫在后背,互相依偎,贺淳百无聊赖地翻页,并观察林述文的反应,看他对哪个感兴趣,“……让子弹飞看不,重温经典,嗯?” 林述文点头,贺淳按下播放键,屏幕弹出vip电影需付费的提示。 “不看了。”林述文说。 “看。”贺淳拿出手机,扫码,绑定,付钱。 经典的广电总局电影开场声响起,林述文抱着枕头,靠在贺淳肩头,后者揽着他的肩,手指时不时抚摸耳后的碎发。 电影很精彩,节奏紧密全程高能,即便曾经看过,林述文依旧被引人入胜的剧情吸引。倒是贺淳,比起看电影,不如说在看林述文。 林述文笑,他跟着笑。林述文面色严肃,他跟着板起脸。 终于,侧方不断袭来的目光过于滚烫热烈,林述文耳根渐渐泛红,“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哦,好。”贺淳点头,把视线移向电视,总算是放过了林述文,俩人安安静静靠在一起看电影。 直到电影结束,幕后工作人员的名字缓缓滑过屏幕,贺淳轻叹一口气,平缓低沉道,“林述文,我觉得好幸福啊。” 林述文侧头看他。 “躺在一张床上,想做爱就做爱,不想做爱就抱在一起看电影。” 林述文缓缓眨一下眼睛,没说话。 贺淳低笑,“一想到以后会一直这样跟你过日子,我就觉得很幸福。” 贺淳的眸色很黑,专注望过来时,有种深渊般的吸引力。林述文望着那双眼睛,嘴唇抿住,还是沉默。 贺淳咧嘴一笑,“日子过久了,肯定会有摩擦,但你别怕,吵架时我会让着你的。” “贺淳,一辈子很长的。”林述文浅笑,“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跟普通人能一样吗?”贺淳理直气壮道,“我是狗啊!很忠诚的,一生只认一只猫。” “你傻逼啊……” 林述文撩开肩膀上的手臂,钻进被窝,背对他睡下。贺淳抬手关掉床头灯,屋内陷入黑暗。他拱进被窝侧躺,贴近林述文,让他的后脑勺枕着自己的肩膀,霸道又宣誓主权地揽住腰。 “晚安,林述文。” 林述文声音暗哑,像是从压抑干涩的喉道里硬挤出来的,“晚安,傻狗。” …… 窗帘后的木窗外,风刮过高大粗壮的古木站在河畔,叶片簌簌作响,树下一盏路灯,点亮一圈土地。河水无声流淌,在风的撩拨中荡开道道波澜。 山里的夜晚静谧安然。 屋里也很安静。 被窝拱起,暖烘烘的包裹住床里的两个人。 林述文在哭,眼泪悄无声息爬满脸颊,他侧躺着,滚烫的泪水滑过太阳穴,没入枕头。 贺淳搂着他,平日深邃凌厉的双眸闭着,呼吸深长而平稳,下巴抵在林述文头顶,整个人占有欲十足地圈住怀里的人。 林述文狠狠咬住手指,瞪大眼睛,拼命压抑哭泣时伴随的抽气,然而不论他如何努力,即便咬破手指,也无法控制肩膀的抽动。 林述文狼狈地往前挪了一些,想离开贺淳,躲到厕所里去哭。 哎。 耳边响起叹息。林述文一僵。 贺淳去摸林述文的脸,湿漉漉的,糊了一手眼泪鼻涕。 他撑起身体,林述文赶紧道,“别开灯!” 唰,唰,唰。贺淳探身抽出三张抽纸,手绕到林述文跟前摸黑操作,一张擦眼泪,两张擦鼻涕。 林述文尴尬地钻进被窝深处,缩成一团。贺淳隔着被子,轻拍。 林述文冷静下来,窸窸窣窣爬进贺淳怀里,把脸埋进胸膛,听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酝酿很久,林述文开口了。 “再给我一张纸,鼻涕快流出来了。” 贺淳低笑,取过抽纸替他擦鼻涕。 林述文红着眼眶和鼻尖,可怜兮兮吁气。他在贺淳面前丑态百出过太多次,狼狈着狼狈着,脸皮逐渐变厚。 反正是贺淳,没关系的。 林述文吸吸鼻子,说,“我去看病了,做心理治疗。” “嗯,我知道。” “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变好了一些。”林述文问,“你能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贺淳说,“你一直都很好,之前也好,现在更好了。” “贺淳,你喜欢我什么?” 贺淳捏着林述文的后颈肉,说,“长得好看。” “肤浅!” 被吼了,好凶哦。贺淳笑起来,胸腔震颤。 林述文从怀抱中抬起头,抱住贺淳脑袋讨要了一个亲吻,随后再次躲进温暖坚实,避风港一般牢靠的胸膛里。 “我小时候……我挺坏的,成绩好,总是表现得乐于助人,其实心里觉得别人笨死了。” 傲娇猫,贺淳想。 “后来跳级读初中,年纪太小,被孤立被威胁,不敢跟家里人说。”那时的他又矮又瘦,被一群叛逆的初中生欺负,偷板凳,撕作业,抢钱,拖到小巷子里挨揍。 林述文把冰凉的脚丫子贴到贺淳小腿肚上,取暖,“我跟你说过,我跟他住上下楼,他一家都是聪明人,唯独他平庸,所以他父母很失望。但他很努力,努力到偏执。” “嗯。”贺淳揉了揉林述文头发。 “一个孤僻的人,配上一个偏执的人,唔,我们一起长大,后来在一起了,谈恋爱。”林述文省略了很多,那些执念的过去,他现在觉得不重要了。 贺淳又嗯了一声,这次调调有点酸溜溜的。 “他18岁生日的时候,我跟他做爱了。” 贺淳后槽牙一紧,“那时你多大?” “没做成。”林述文淡淡道,“他不举。” 贺淳:“……” “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 “是的,好看,长大后更好看了,很多人跟我表白,他因为嫉妒和自卑变得愈发偏执。我们尝试了很多次,别说插入了,他连硬都硬不起来,也拒绝我当上面那个。”林述文深呼吸,闭上双眼,“我跟 他考上了一个城市的大学,陪他去医院治疗,尝试各种方法,都没有用。” 明知道自己该当个安静的倾听者,可贺淳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去踩一脚,“你有我了,我硬。” “嗯。”林述文被贺淳咬牙切齿地语调逗笑,可惜笑意很快淡下来。 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而缓慢道,“你从我衣柜里收刮的那堆性爱玩具,记得吗?” “嗯,记得。”贺淳轻拍着林述文后背的手一滞,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都是他买来用在我身上的。” “开始只是调剂和情趣的尝试,他说看见我爽,会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然后情趣变成了折磨,他说喜欢我失控的模样。” “再后来,我跟别人吃饭,对别人笑,和别人出去玩,他都会生气,把我绑在床上……”林述文喉咙一哽,颤声道,“他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强迫我一次又一次高潮甚至到失禁,嘲讽我,辱骂我,我被弄晕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覆在后背的手掌猛一用力,林述文被抱紧。贺淳的怒不可遏,落在林述文额间的亲吻却很温柔。 “我觉得他疯了,我想离开他。毕业后,我瞒着他到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躲他,每天都很忙很累,可我觉得我活过来了……我以为我解脱了……”林述文沙哑地喃喃,“我以为……” 眼泪从眼眶滚出,林述文自己却没发现。贺淳低头,抹去他脸上滚烫苦涩的泪水。 林述文握住贺淳的手,牢牢抓住,“贺淳……你喜欢我吗?” “喜欢。”贺淳一字一顿,坚定而郑重,“我喜欢你,林述文。” “喜欢不够!”林述文失控地低吼,浑身颤抖, “喜欢不够,贺淳!贺淳……你要爱我。” 第44章 将被狠狠深爱的猫 有时候,贺淳觉得,林述文跟他是天生一对。 开心的,难过的,渴望的,逃避的,粘人的,别扭的,不论是哪种状态的林述文,都狠狠戳中贺淳的取向。 贺淳自认对林述文足够好,可当眼前这个哭得狼狈不堪的男人一开口,边轻易叫他推翻了认知,让他不断往前迈步,想对他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林述文说喜欢不够,他要爱。 爱是很厚重的字眼,贺淳想。 “我说我喜欢你,信么?” “信。” 贺淳笑着,双手捏林述文湿漉漉的脸,脸颊扯变形,又丑又可爱,“那我说我爱你,你信不?” 林述文被捏着脸,被迫咧着嘴,轻轻摇头。 贺淳倒没争辩,反而点头道,“我也不信。” “嗯。”林述文应了一声,浓浓的鼻音,委屈兮兮的。 “但咱们一直处下去,以后一定会很相爱,信不?” 林述文借着幽暗月光注视贺淳,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睛格外明亮,环住贺淳的脖子,八爪鱼一样攀过去,仅仅缠住,“信的。” 贺淳搂住林述文转了半圈,让他趴在身上,抚摸柔软的黑发,“林述文,我向未来的自己借一次告白,提前跟你说一遍,好不好?” “不用了。”林述文脸贴着贺淳的脸,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温暖,贺淳的皮肤有种很干净的味道,林述文嗅了嗅,香皂味。挑眉,“你是不是又偷懒用舒肤佳洗脸了?” “……”贺淳似是而非支吾一声。 “说了要用洗面奶,就在洗漱台左手边。” 贺淳侧头去亲林述文,堵住他的嘴。林述文很喜欢接吻,贺淳舌头一伸进来,他就自觉闭上眼睛,交换彼此的津液,吮吸,吞咽。 吻毕,贺淳捧着林述文的脸,视线交错,“我爱你。” 林述文从脸颊红到耳根,温度几乎灼烧贺淳的掌心,“……嗯,知道了。” “你爱我不?未来的林述文?” “爱。” 贺淳感觉心脏快要撞出胸腔,他忽然生出一种想把林述文拆吃入腹的冲动,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我的,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光线过于昏暗,林述文看不见贺淳热血沸腾狼森森的表情,只觉得勒在后腰的手臂越来越紧,力道大得仿佛想将自己拦腰截断,或是嵌入身体。 疼,却充满安全感。 贺淳给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林述文产生了一种,把自己完全交付给贺淳的冲动。 既然有冲动,不如就实现吧。 林述文闭上眼睛,耳朵在贺淳的胸膛,倾听重重的心跳声。他们双腿交缠,亲密无间挨在一起。 “贺淳,我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林述文淡淡道,“我离开了那个人尽皆知的地方,躲到了无人知晓的城市,我想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把秘密烂死腹中,可又忍不住想向人倾诉。” 贺淳摸索到林述文的手,亲吻指尖,“我有幸成为你的倾述对象吗?我会保密的。” “我想告诉我的心理医生,也想告诉你。”林述文笑,“但这件事我只想说一次,所以很纠结。” “医生没给你建议?”贺淳挑眉,“听医生的。” “医生不会给我明确的建议,他只会引导我去思考,得到心里真正想要的答案。” 贺淳握着林述文的手摇晃,“有答案了吗?” “有了……嗯,亲一口。” 贺淳低头响亮的亲了一口。 林述文笑笑,说,“再亲一口。” 贺淳,啾——啵!“还要不?” “够了。” 林述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深埋在胸口中的苦涩,随着深沉呼吸一并带出。 他就那么趴在贺淳宽厚的胸膛里,安安静静的,贺淳不言不语,任由对方躲在自己怀里当鸵鸟,就在他以为林述文重新睡着时,耳畔响起缓慢的低语。那低语声充满脆弱和迷茫,仿若风一吹,就散了。 …… 林述文毕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他。 瞒着他到远离家乡的城市,躲得远远的。林述文用繁忙工作压抑心里强烈的愧疚感,愧疚,就算被唾骂自私,他也不后悔。 林述文知道他们都生病了,心理上的。只不过他要严重的多。 他不愿意看病,他想拉着林述文一起堕入深渊,他变得像个疯子,充满畸形的控制欲和扭曲的施暴欲。 没有他的日子,林述文感到解脱。 即便工作繁重,每日加班至深夜,关禁闭般蹲在研发室里反复设计又反复推翻,林述文却觉得很幸福。 那时的林述文想,就这样吧,时间再久一点,他们会忘掉彼此,各自安好。 林述文在新城市,换了新号码,决然地同他断绝所有来往。 工作逐渐顺手,领导给予肯定,太忙了钱没处花,赚的工资都存了起来。对林述文而言,一切都在变好。 直到那人的母亲打来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哭泣。那个在林述文印象中刻板严肃,情绪淡漠的女人,泣不成声。 自杀未遂,被救护车拉去医院,洗胃,丢了半条命。他死活不肯说自杀的原因,出院后不吃不喝,像个活死人。 他不说,他的母亲却能猜到。所以她乞求着,哭着,让林述文回来,见他一面。 林述文拒绝了。 拒绝后的第三天,林述文顶着分管领导不悦的脸色,硬着头皮请了假,买机票回家。出于愧疚。 爸妈只知道林述文在跟他谈恋爱,却不知道林述文在这场恋爱中扮演的角色。 他们虽是相对保守的一代,却也是知识分子,不赞同,也没有强行阻拦。 爸妈以为他们只是感情淡了,闹矛盾,所以在他母亲的央求下,联系了林述文。 其实爸妈也不喜欢他,即便林述文是同性恋,也应该找一个更好的,而不是一个因为感情挫败丧气,放弃生命的人。 …… 林述文见到他时,几乎认不出他。 一年的时间,他变得憔悴不堪,双眼凹陷,精神萎靡不振,背脊弯曲。 也许是死里逃生的缘故,他说话虚弱粗哑得像砂纸在水泥地上摩擦。 “文文,你来了。”他露出神经质般的微笑。 林述文只想逃跑。 “妈,让我和文文单独呆一会儿吧。”他说。 他的母亲沉默一会儿,带着他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父亲离开。 “小文,我们去你周阿姨家坐坐,你俩聊一聊……我们就在楼下。” 周阿姨就是林述文的妈妈,周筠芸,他们两家是上下楼的邻居。 轻微的关门声,在林述文脑中炸开轰然巨响。 对上那道直勾勾仿若要刺入身体的目光,林述文本能感到恐惧,反手去摸索门把。 他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可怕。 “文文,你想跑吗?” “……” “文文,你怕我?” 他用枯瘦紫黑的手指去触摸林述文,被挡开,“你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 他礼貌地收手,露出无辜的微笑,随后抓起玄关横台上的花盆,砸向林述文的头。 哐啷一声,天旋地转。 门被从里锁上。 他拽着林述文的头发,手指沾到磕破的额角间不断涌出的血液,把林述文拖进房间,锁在床上。 “嘘,文文,别吵……你这样不乖。”他把口枷塞进林述文嘴里,用眼罩遮住林述文被腥红血液濡湿的双眸。 林述文疯狂恐惧地哀鸣,他却笑得浑身发抖。 “文文,你这样真可爱,像只濒死的小动物,好可怜哦。” 放开我……求你……不要这样……林述文无法说话,留着口水,口齿不清的哀求他。 “离开我的这一年,你有找其他男人吗?”他撕掉林述文的上衣,脱掉裤子,嘲笑道,“你的身体被我调教得那么淫贱,没了我,你是不是?你有没有?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即便看不见,林述文也能从咬牙切齿中想象出那张扭曲的脸。 “文文,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下体传来撕裂的痛感,他用粗大的异形假阳具穿透了林述文的身体,没有润滑,后穴裂开,鲜血直流。 “好紧,文文,你好乖,你没有跟别人乱搞,是不是?” 林述文痛得浑身发抖,大脑一空,在晕厥的瞬间,被干燥粗糙的抽插残忍地拖回现实。 恶魔的低语不断在耳畔呢喃,林述文在地狱中卑微无助挣扎。 林述文哭了。 无声无息,泪流满面。眼泪和凝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划出眼角。 “文文,别哭。”他的声音仿佛很着急,“我弄疼你了?”后穴的折磨停顿片刻后,控制着节奏的人加大的捅插的力度,“呵呵,嘿嘿,哈哈哈哈,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吗?文文……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还没有硬?以前用这东西插你,你不是很快就爽了吗?” 救命……林述文咬紧口伽,瞠目欲裂,从鼻腔挤出凄惨的呜鸣。 “……文文,你怎么也硬不起来了?”他像是不满,低头去口交,林述文浑身炸起鸡皮疙瘩,恶心得想吐。 “文文……文文……” 他呢喃着林述文的名字,折磨林述文,玩弄林述文的身体,用以前的手法,一次又一次刺激敏感带,可林述文始终不给予回应。 “你为什么硬不起来?文文……你也病了?”他不解地想了很久,忽地,大吼道,“你为什么不硬?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你……文文,你不爱我了吗?” 他像是魔怔一样,情绪失控起来,又哭又笑,他骑在林述文身上,掐住脖子,“文文,你不爱我了吗?你还爱不爱我?你真的不爱我……文文,你告诉我……啊?啊!” 他的手指剧烈颤抖,去解卡在林述文唇齿间的口枷,追寻渴望的答案。 林述文意识模糊,爱他?爱吗? 在晕眩和窒息中,往事如同走马灯般浮现脑海。 孤独寂寞迷茫无措时,是他走到面前,对自己笑。 鼻青脸肿的倒在肮脏狭窄的巷子里时,是他嘶吼着推开困群,带自己回家。 他攥着平庸的成绩单,手臂上被抽满细密的血痕,白色的衣袖浸着血痕,靠在自己怀里哭。 他在寒冷的深冬被赶出家门,穿着单薄的睡衣踩着拖鞋蹲在楼道瑟瑟发抖,自己偷偷摸摸把他带回房间,用被子盖住他冰凉的身体,紧紧抱住他。 他们一起回家,在路上胆战心惊又分外甜蜜的牵手。 他们躲在无人的角落,拥抱,接吻。 他们在一起了十二年。 “文文,你爱我吗?”他殷切而颤抖的寻问。 口枷被取下的瞬间,林述文哭着喊出来。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没有死!你死了该多好!我恨你……求你,放过我……” 他很失望,沉默下来。 …… 口枷被重新塞入,“文文,你好吵啊,别哭了……” 身体被抚摸,林述文恶心至极,他褪下裤子,露出软趴趴的短小性器,压住林述文,在他的腿间一下一下耸动,然而没几下,绵软的物器无力地流出几滴清液。 他射了。 他又开始笑,笑得毛骨悚然。 林述文努力睁开眼睛,可眼罩下的世界一片骇人的漆黑。 “文文。”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阴森森,闷沉沉,“文文,你要永远记得我。” 他起身,把泄精的短小塞回裤兜,站在床沿,用赤裸的目光审视这具漂亮完美的躯体。脸上挂着诡异疯狂的笑。 死寂。 溺毙般死寂。 林述文惊恐地喘息,努力侧耳去倾听周遭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死寂。 嗒。 嗒……嗒……嗒…… 虚浮的脚步声。 唰…… 窗户拉开声。 林述文瞳孔骤缩! 林述文手脚被缚视觉被剥夺,只能赤裸狼狈不断挣扎,舌头被口枷牢牢压住,林述文含糊不清,疯狂恐惧地喊出他的名字。 “沈勤书……沈勤书……沈勤书!” 呼…… 风被破开声。 咚! 肉体撞击上水泥地,闷重声。 路人的纷乱,警铃的啸鸣,防盗门剧烈的撞击,杂乱的脚步,他的父母,自己的爸妈,尖叫声。 林述文在一片黑暗中崩溃。 …… 贺淳竭尽全力控制,双手且脱离掌控的剧烈发抖。他首先要保持情绪稳定,才能去安抚怀里颤抖到痉挛的人。 “林述文。”贺淳赤红着双眼,沉毅低沉的嗓音温柔得仿佛从胸膛中涌出,“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不是。” “可我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已经很小心了,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摸索……可不管我多么小心……”林述文喉咙哽咽,沙哑道,“不管我多么小心,我都会摔下去。好痛啊……咚的一声,全身骨头都碎了,痛得那么真实,让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林述文,你不会摔下去。”贺淳抱住他,把脸埋在林述文颈窝,用温暖的脸颊去亲昵地蹭,拥抱的力度仿佛让彼此交融。贺淳温柔道,“亲爱的,咱们家里的窗台上种满了仙人球,记得吗?靠近会被扎到,你已经很久没有趴窗台了。” “……嗯。”林述文空洞紧缩的瞳孔颤了颤,他缓慢地眨动眼睛,仿佛终于被拖回现实世界,“是的,我们家里有仙人球。” 贺淳抚摸他的脸,“还有阳台的猫薄荷,你亲手养的,前几天才除了杂草。” “嗯,仙人球和猫薄荷都长大了很多。”林述文深深呼气,浅浅地笑,“贺淳,别乱担心,我没事。” 贺淳哑着嗓子,“嗯。” “贺淳。” “在呢。” “贺淳,认识你后,睡在你身边,我很少做噩梦了。”林述文望过去,握住贺淳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你要快点爱上我啊。” “好啊。”贺淳郑重虔诚地亲林述文的眼睛,耳朵,鼻尖,嘴唇,“我会很快爱上你的。” 第45章 超配的 阴暗晦涩的过去被赤裸裸吐露,林述文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他趴在贺淳怀里,安安稳稳熟睡一整夜,如果不是被尿意憋醒,他能赖床到更晚。 贺淳却一夜没睡好,断断续续做噩梦。 此刻的梦里,林述文变成一只猫,被抛弃在垃圾桶旁。高傲爱干净的漂亮猫咪,原本雪白蓬松的毛毛沾满灰尘,琥珀色眼珠湿漉漉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昂着小小的脑袋喵呜喵呜叫,喵咪想找个主人,想要个家,可是叫到嗓子嘶哑,也无人理会。贺淳在一旁看得难过极了,于是叼起珍藏的骨头靠过去,放在猫咪毛茸茸的前脚爪爪边,给他吃。 林猫咪嗅了嗅,歪着脑袋慢条斯理啃起来,贺大狼狗蹲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猫吃,耷拉着粉红色的大舌头对骨头狂流口水。 什么鬼…… 贺淳眼皮一跳,睁开眼睛。入目,是林述文的脸。 林述文正一脸呆地望着贺淳发呆,整个人懵懵的,显然刚醒过来还不太清醒。 两人目光交接,片刻后。 贺淳笑:“林述文,你好丑啊。” 林述文昨晚哭太狠,水肿导致俊脸大了一圈,眼睛泡得像一对灯泡,憨憨的。 “……你也有点丑。”林述文如是说。 贺淳一夜没睡好,眼下一片淤青,最近天天窝在家里没有剪头发,短发长了几分,睡炸毛后乱七八糟地支楞着,一样,憨憨的。 “失眠了?” 贺淳眯着眼睛用下巴蹭林述文头顶,“做了好多噩梦。” “嗯。”林述文垂着眼皮,“昨天跟你说那些,影响到你了,我的过去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别瞎想。”贺淳打断他,“我做梦,梦见你各种被人欺负,而我只能干看着,不能上去帮你。”贺淳抱住林述文,让他紧紧贴在胸前,“我就是难过,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林述文揉他头发,轻声说,“不用早,我们遇见得刚刚好。” 贺淳恍然想起第一眼见到林述文的情景。林述文靠在墙上低头抽烟,脖颈纤长,倏然间,撩起目光从烟雾缭绕间幽幽望过来,精致的面容俊美得惊心动魄。 “林述文,你老实交代。”贺淳问,“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我了,嗯?觉得我很帅?” “嗯,觉得你又酷又帅。”林述文,“不过三秒后就觉得你是个傻逼了。”不等贺淳问,主动解释道,“你背着书包,拉链没关,半瓶可乐晃来晃去,还是大瓶装的。” 贺淳:“……” 林述文笑起来,两只手捧住贺淳那张满是憋屈又无从辩解的酷帅脸,一顿搓揉,而后支起身体。 “去哪?”贺淳把林述文拖回来,压住。 林述文用手肘顶开他,“我要起床,尿尿,拉屎,洗澡,嗯,洗干净一点,然后我们做爱。” 贺淳激动地起床,“我们一起。” “滚。”林述文推开他,低头在床沿找拖鞋,“按顺序来。” 贺淳嗷嗷乱叫,在床上滚来滚去。 漱口时,林述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笑,自己都没意识到。跟贺淳在一起后,他一直很开心,他跟贺淳算是热恋中吧。不过……林述文盯着镜中满口泡沫的人,热恋中的人会把屎尿挂在嘴边吗? 算了,他是贺淳,没关系的。 说好的里里外外洗干净,做爱。结果两人抱在一起,从床头滚到床尾,从额头亲到肩膀,贺淳鸡巴抵在林述文臀后蹭来蹭去,龟头好几次顶在穴口,却不戳进去。 终于,林述文暴躁地抓住贺淳头发,“你为什么不插进来?磨磨蹭蹭什么?” “嘿嘿……” 不等贺淳嘿完,林述文就给了他脑袋一下,“不准嘿。” “嘿。”贺淳顽强地补完最后一个音节,才说,“林述文,你以前是不是很优秀啊?” “哪方面?” “哪方面都可以。” 滚烫的肉棒在大腿内侧顶弄,龟头亢奋涌出的液体在腿根留下湿痕,林述文喉结滚动,哑声说,“某些方面,还算优秀。” “比如?” “……” 贺淳额头在林述文耳边蹭,撒娇似的,“说嘛,我想听。” “成绩很好……嗯呃!”贺淳的肉棒挤进身体,撑开温热的甬道,柔软的肠肉被塑造成他的形状。 贺淳温柔地抽送,“还有呢?” “唔……长得……嗯,好看算么?啊,顶到了,嗯!” “算啊,你长得特别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贺淳亲吻林述文的耳垂,热气呵进敏感的耳道,“别停,继续说。” 林述文红着耳朵,沉默。他不说话,贺淳也停止了动作,硕大的龟头卡在薄薄的穴口,撑得满满涨涨。 “你,动啊。” 贺淳细密的亲吻身下的人,媚肉不断收缩,他的额头憋出细密的汗水,贺淳硬梆梆说,“你说,我才动。” 两人僵持片刻,林述文败下阵来,只得继续自夸道,“我记忆力很好……嗯,你跟我说过的话,啊,啊啊啊呃!你做出的承诺,每个字我都记得,呜,很清楚……呜啊……”林述文的低述混含着羞耻的呻吟,他的后穴在猛烈的冲撞中流出黏糊糊的体液,脆弱的褶皱在强烈摩擦间泛出可怜兮兮的粉红,“贺淳,你说的,嗯啊,都要做到。” “好。”贺淳回应着,亲吻林述文的眼角,舔他的耳朵,“继续说,不准停。” 林述文摁住贺淳后脑勺,压下他咬住下巴,恶狠狠咬。嘶……贺淳顶着一圈红红的牙印,好整以暇地看他,肉棒碾过前列腺撞进最深处后,本该进入冲刺的贺淳停下动作,饶有兴致抚摸对方充血挺起的小巧乳尖。 林述文的阴茎高高扬起,贺淳不让碰,孤零零的不住流水,后穴不住抽搐,想要更多。 “贺淳!”林述文吼。 “哎,在呢。”贺淳应。 林述文无力道,“你好坏。” 贺淳狠狠操了一下,引来一声勾人的低吟,“这句我喜欢,奖励你一下,舒服吗?” “舒服,还要……” 贺淳又不动了。 “我做饭很好吃……嗯,哈啊……很会整理东西,嗯啊啊啊!”林述文环着强健的后颈,在强悍的冲撞中摇晃,脚趾紧紧抠起床单,断断续续,喘息着,用呻吟般语气低喃,“嗯啊,那里,别停……我会画画。” 贺淳扬眉,粗喘着问,“你会画画?” “学过三年,啊,啊啊……” “回去画一幅送我,嗯?画我。” 林述文现在只想被狠狠地干,只好忍辱负重点头。 贺淳在扭动的浑圆屁股上抽一巴掌,“继续说,谁准你停了。” 林述文怕贺淳把肉棒拔出去,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沾满淫水的白嫩屁股往上迎,极度羞耻让他红了眼眶,他翻箱倒柜地思索贺淳想要的‘优点’,在追寻快感的途中不断胡言乱语,为了得到最后的高潮,连二年级获得全市象棋比赛青年组亚军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登上顶峰的瞬间,贺淳吻住林述文的嘴唇,舔舐口腔中每一寸角落,吮吸他的舌尖,啃咬他的嘴唇,缠绵温柔得像是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林述文,你看,你多么优秀啊。” 林述文欲哭无泪地把脸埋在床单里,耳朵红透。 贺淳抚摸林述文的头发,所有重量压在他身上,从后方搂抱他,“林述文,你值得被人喜欢,被人爱。” 忽地,林述文眼眶一热,心里酸酸涨涨,又说不出的温暖。 狗崽子,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林述文侧过头,先是瞪对方一眼,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想笑,“我明白的,贺淳,我不会再看轻自己了……亲一个?” “亲。” 贺淳说着,贴近他,两人交换亲吻。 …… 他们在床上做爱,吃饭,接吻,吃饭,抱在一起看电视,吃饭,相拥入眠。 景区不大,林述文跟贺淳在这呆了三天,能逛的能玩的都去了。他们尝试了其他的饭店,到最后,还是第一家最好吃。 返程前,俩人再次去了那家‘周氏老字号饭馆’。 老板还记得他们,热情招待,结账时,还硬塞了一袋自家后院种的橘子。 林述文坐在副驾驶上剥橘子,贺淳低头检查安全带,林述文递了一瓣橘子到他唇边,贺淳咬住豪气地嚼几下吞了。 贺淳发动引擎,开着大狗,载着他的猫,回家。 路上,贺淳打开音响,放着朴树的平凡之路,单曲循环。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答案 …… 贺淳跟着唱:“我曾经(跑调)毁了我的(跑调)一切,只想永远的唔唔(忘词)。” 林述文接着唱:“我曾经堕入(跑调)无边黑暗,想挣扎(错拍)无法自拔(跑调)。” 贺淳硬着头皮继续唱:“我曾经(跑调)像你像他(破音)像那(严重破音)野草野花——” 悠扬的歌曲依旧缭绕,两人却沉默下来。 …… “贺淳,你唱歌真的好难听啊。” “你也是啊,林述文。” 林述文问:“你现在发现你唱歌难听了吗?” 贺淳答,“发现了,你呢?” 林述文捂住脸,点头,随后笑起来,前俯后仰。 贺淳投去一瞥,笑着问,“咱们配吧?” 林述文望着前方悠长无尽的公路,笑着回答,“配。” 第46章 是只家猫 周二,下午,晴天。 …… 苏昱低头翻阅林述文完成的心理测评量表,眼里流露些许惊讶,他少有地直接给出肯定评价,“你的状态非常好。” 坐在桌对面的林述文笑了笑,想了一会说,“我前几天跟他去旅行,告诉了他一些事情,我解脱了很多。” “嗯。”苏昱把测评量表放到一旁,跟之前的拢在一起,“这些事情你告诉过我吗?” “没有。” 苏昱点头,大致猜到了情况,说,“你选择了他。” 林述文有一丝犹豫,“我不该告诉他吗?” 苏昱说,“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当然,如果你也想向我倾诉,随时欢迎。” “暂时不用。”这次林述文拒绝得很果断。 苏昱温润如玉的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面不改色风淡云轻吞掉这碗猫狗混杂粮。 “这是第三次。”苏昱合上笔盖,道,“你朝窗外看。” 林述文收回目光,一怔,“是吗?” “归心似箭。”苏昱笑着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唔……”林述文耳垂发烫,“他今天来接我回家。” 苏昱点点头,低头看写满记录的笔记本,一般这时候,他就会给林述文布置“作业”,或是就本次的咨询进行总结和梳理。林述文下意识挺直腰,像个等老师宣布成绩的好学生。 “有机会,能让我见见贺淳,跟他聊聊吗?” 这句话显然超出林述文预料,他愣住道:“……现在?” “不。”苏昱儒雅平和的微笑,“你来决定时间。” “好。” “今天就到这吧。” “谢谢苏医生。” 林述文心情确实有点躁动……一想到贺淳就在医院楼下,接他回家,买菜做饭,他就有种被认同,被支持的幸福感。 林述文平静地离开诊疗室,轻轻掩门,而后快步离去。走廊里迎面撞见霍远宁,林述文朝他淡淡一笑。 霍远宁为这猝不及防如沐春风的笑容一怔……纵然他俩以前的那点暧昧关系已成过去,可林述文那张好看到极点的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两人擦肩而过,霍远宁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林述文高挺修长的背影,觉得他比起之前变了很多。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条缝,霍远宁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张望。苏昱抬头不咸不淡地望一眼,复又低头,不予理会。 霍远宁蹭蹭鼻梁,尴尬地站了一会,把缝拉大一点,挤进办公室,关门。 苏昱放下文件,面无表情地看他。 霍远宁说:“我刚才在走廊看见林述文了。” 苏昱点头:“嗯。” “他看上去精神不错。”霍远宁强行夸赞,“师兄真厉害。” “我并没有对他进行过多的干预治疗。” “嗯嗯。”霍远宁敷衍地应着,显然是不信,心理医生有责任对病人隐私保密,苏昱不愿多谈是正常的。 苏昱淡淡道,“他在别的地方获得了情绪释放。” 霍远宁:“……别的地方?” 林述文患有应激性心理障碍,伴随对某些场景的强迫性重复回忆,后期自暴自弃的生活状态加重了他的症状。苏昱本该承担治疗的主要职责,但从林述文的情况看来,自己的角色更多的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苏昱叹气,相比起跟自己建立起的信任关系,林述文更愿意选择贺淳。 见苏昱沉默,霍远宁大致猜到了情况,他还清楚记得曾经的林述文为了不在身上留下痕迹,喊出安全词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过度依赖。”霍远宁轻哼,“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等哪天被踹了,这种盲目信任的亲密关系中止只会让他崩溃。” 苏昱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请不要再讨论我的病人。” 啧,发火了。霍远宁走近,靠坐在苏昱办公桌边缘,用手指去勾苏昱衬衫领,垂目看微凸的锁骨,“我关心他,你吃醋了?” 苏昱拨开他的手,“你知道我不会的。” “吃醋嘛,吃一个嘛。”霍远宁表情欠欠的,“我以前跟他这样,那样,还那样过,你真不吃醋?” 苏昱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淡淡问:“这样那样是哪样?” “你对我做过的,我都对他做了。”见苏昱平静的表情有一丝崩裂,霍远宁心里爽得不行,欣赏够了苏昱脸上的表情,才幽幽补充,“除了做爱,我没跟他上过床。” 苏昱神情淡漠地起身离开,瞥一眼霍远宁。后者赶紧跟在苏昱身后,替他关办公室的灯,锁门。 “今晚去我家?”霍远宁小声问。 有下班的同事朝他们打招呼,苏昱颔首回应,等行人离开,才冷声道,“去我家。” 去苏昱家,意味着今晚会苏昱要把自己里里外外狠狠收拾一顿。 霍远宁那张英俊的脸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欠揍。 更欠操。 …… 贺淳站在医院大厅自动贩卖机旁,握着一罐可乐,昂头痛饮,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十分性感。 导诊台的两个小护士悄悄张望他,头凑在一块叽叽喳喳。 忽地,贺淳余光瞥见迎面走来的林述文……偷偷喝可乐被现场抓包的狗子一楞,咳咳咳咳咳咳!呛了满脸。 林述文:“……” 贺淳尴尬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可乐,想说话,一张口,嗝~ 林述文去揉他头发,贺淳借机把脑袋往对方怀里拱。 “滚。”林述文笑骂。 贺淳撒娇,粗声粗气说,“好想你。” “滚滚滚。”林述文推他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用我的衣服擦可乐。” “我没有。”贺淳无辜地抬起头,不过方才脸上黏糊糊半干的可乐已不见踪影。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到停车场,林述文坐进副驾驶,贺淳帮他关门,然后绕到驾驶座上,“回家?还是去外面吃饭?” “都行,看你吧。”林述文从后视镜看见后座放着购物袋,回身翻看,都是他爱吃的零食,还有草莓。林述文抠开一盒巧克力,掰了一块含进嘴里,又顺手喂给贺淳一块。 贺淳苦得脸都皱起来,又酸又涩的可可味充满唇齿,跟林述文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是欣赏不来这种巧克力的味道。贺淳发动引擎,等林述文抱着巧克力坐回原位,才踩在油门,“你来决定去哪吃。” 林述文又吃了一块巧克力,说,“那吃火锅吧。” 贺淳明知对方想吃辣的,却故意问,“潮汕火锅?” 林述文瞥他,说,“狗肉火锅。” 贺淳乘着等红灯的时间,亲林述文耳朵,说,“亲爱的,我错了,咱们还是吃重庆火锅吧。” “专心开车。”林述文低头,摸耳垂。 贺淳手指敲击方向盘,注视前方的马路,想了想,问,“今天去见医生,感觉如何?” “挺好的。”林述文说,“他说我状态不错,嗯,还有……” “还有?” 话说一半,林述文沉默了,他像是被安全带勒得不舒服,不住整理。 贺淳换了一个话题,告诉林述文他已经放弃保研本校的事情。 林述文侧头看他,“你决定了?” “嗯。”贺淳叹气,“等你的时候,老师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出决定。很多人都在争取机会,名额一直被我占着也说不过去。“ 林述文拧起眉心,贺淳现在的学校也是个不错的重本,突然就这么放弃了,有些可惜。林述文抿唇,又问,“那,如果h大没考上怎么办?” “不会的。”贺淳说,“我有信心。” “如果呢……” “要真没考上,二战,或者工作,都可以。”贺淳扬起笑意,“亲爱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算半个学霸,很厉害的。” 林述文嘴巴张了张,无声,最终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忽地,无意识相互抵颤的手指被握住,贺淳掌心干燥温暖的热度传递到皮肤,林述文侧头看去,贺淳单手握着方向盘,侧颜深邃英俊,坚毅硬朗。 “未来有很多选择。”贺淳握紧林述文的手,“但不管哪一种,我们都会在一起。” “嗯。”林述文长舒一口气,回想今天苏昱说的话,终于道,“我的医生说想见见你,你愿意吗?” “当然。”贺淳点头,“你跟医生提起过我?” 林述文耳朵一红,选择老实交代,“经常。” 贺淳笑起来,“我很愿意,什么时候?” 林述文思索着,又开始沉默。 贺淳便道,“等你觉得时间合适了,我再去见他,好不?” “好,谢谢。” 林述文很喜欢贺淳给他的空间感和安全感。 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沉沦更多,想把所有都交给他。 正值下班高峰期,川流间尽是归家人。林述文侧头望着窗外的车流,眸色越来越深。他和贺淳也是。 “肥牛,毛肚,鸭肠,黄喉,炸酥肉,山药,青笋,秋葵……” 猝不及防,贺淳开始报菜名,破坏了林述文莫名沉重起来的心绪。 咕噜,肚子叫了一声,林述文哭笑不得,“别念了!” 贺淳:“嘿嘿。” 林述文:“不准嘿。” 贺淳:“老婆好凶哦。” “……”林述文轻哼一声,“叫老公。” 第47章 猫窝没了 林述文躺在贺淳大腿上,肚子上搁着笔记本,垂眸无聊地浏览网页。青年狗子总发情,身下时不时被蹭到,不知不觉硬起来,林述文嫌弃搁得慌,用个小枕头隔开。 贺淳支着帐篷,一脚放好给林述文枕,一脚大剌剌踩在茶几边沿,右手握书,左手垂在身侧撸林述文。 烦人得要死,薅完头发摸耳朵,摸完耳朵揉后颈,揉完后颈还往衣领里伸,遂被打。 林述文面无表情地翻阅邮件,从一对垃圾广告中寻找回执。 之前投出的简历有的石沉大海,有的hr打电话来询问辞职后的两年空白期,林述文如实答复是心理状态不佳,便也没了后续。 也有简历辗转到了不知名的公司,发出邀请,但林述文并不满意。 相比刚毕业时offer拿到手软的状态,现在虽说不上一落千丈,但江河日下的凄凉感还是挺让林述文惆怅的。 海城并不是个适合林述文发展的城市,机会太少了……更何况现在的他已不具备以前的竞争力。 不过,意向最强烈的两份简历尚未得到回复。一份研究所,一份某科技类公司分部。 再等等吧。 林述文翻看之前投出的电子版简历,不禁后悔是不是写得简略潦草了一些,应该再多拿出点诚意,把履历填得更满。 合上笔记本,林述文揉揉干涩的眼睛。 哎。 林述文刚叹完气,贺淳也跟着来了一下。他把手里的书一扔,“哎。” 林述文抬眸看过去。贺淳低头,揉林述文的脸,把那张俊美精致的脸蛋挤得变形,嘴巴傻乎乎地嘟起来。贺淳一脸深情,“美人在怀,无心学习,只想白日宣淫。” 林述文抽开小枕头,用后脑勺撞向亢奋支棱的小小贺。 贺淳踩在茶几上的腿一缩,痛得蹬腿乱弹,“折了啊!” 狗子叫得实在太凄惨,林述文被唬到了,“真折了?”他翻身支起身体,扯下贺淳宽宽松松的居家裤,掏出来检查。 硬邦邦的,龟头涨红流着水,虎虎生威。 林述文手指圈住粗大的肉棒,紧紧一握,“哪折了?折哪了?” 没折,但贺淳很怕林述文一怒之下把他折了,赶紧可怜巴巴地哄,“老公,轻一点。” “再喊一声。”林述文说。 “老公……嗯!” 尾音未落,林述文含住饱满的龟头,吮吸。贺淳闷哼一声,腹部肌肉绷紧,轮廓分明。他用手掌扶住林述文的头,轻轻顶腰抽送。 仅仅含入上半部分,嘴里就已经被撑满,林述文左侧脸颊鼓鼓的,龟头在柔软的口腔内壁摩擦。 “呜……” 灵活的舌头一卷,将坚硬的肉棒抵至喉咙入口,林述文用舌尖沿着青筋暴起的柱身舔舐,而后撩起视线往上看,桃花眼里蕴着湿意,眼尾泛红,示意贺淳插进来。 贺淳喘着粗气,太阳穴抽动,被林述文这副勾人的模样诱惑得头脑发混。 “嗯呜……” 林述文渴望又催促般地,自己仰头,让硕大的龟头卡进喉咙眼,受到刺激的窄小入口剧烈收缩,大量口水分泌,濡湿柱身。 贺淳再也控制不住,一脚支地,单膝跪在沙发上,捧住林述文的头,咬紧牙关,竭力自控着温柔抽送。 两人的目光交接,粗大的肉棒深深挤入的瞬间,林述文的眼角涌出生理的泪水,滚烫湿润的一滴,被贺淳用拇指抹去。 “难受吗?” 林述文张大嘴巴,口水从嘴角流到下巴,窒息感使他脸颊涨得潮红,轻轻摇头。 贺淳深深呼出一口气,坏笑着问,“那喜欢?” 林述文用舌根推嘴里粗硬的巨物,喜欢。 “我也喜欢……呵……林述文,你的喉咙好软……嗯,我可以再插深一点吗?” “唔……嗯!” 林述文难受地抓紧沙发垫,贺淳握住他,手指交扣。 承受深喉的人生理上必然是痛苦的,可与此同时,心理上的快感也很强烈。 似乎从口腔到喉咙,再到心脏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舌间是充满男性侵略意味的麝腥味,鼻尖还能嗅到对方皮肤上残留的香皂气味。 唔呃……林述文反胃地干呕,又难耐地呻吟。肉棒整根插入,柔软的囊袋拍打在脸上,有种异样的羞耻感。 感到喉间的性器不断长大,抽插的速度加快,林述文在贺淳想要抽出,给他喘息机会的间隙,反手摁住贺淳坚实的后臀,压向自己,主动去吮吸,吞的更深。 抽搐收紧的柔软窄道让贺淳彻底失控,凶悍地几下顶腰,低吼着射进林述文喉咙里里。 “唔!咳……” 贺淳射得太多太猛,林述文被呛到了,口水混合着精液从林述文嘴角涌出,满脸狼藉,咳得眼眶发红。 贺淳赶紧退出来,取过抽纸,把林述文脸上黏糊糊体液擦干净。然后俯下身,趴在林述文身上去给他口交。 贺淳技术一般般,但林述文很享受,被舔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就是这根在自己脸上乱蹭的半软不硬的鸡巴扰人得很。 贺淳一边给林述文口,一边用肉棒在林述文脸颊间磨蹭,刚刚发泄的欲望再次抬头。铃口流出的液体在林述文从耳畔到下颌留下一道湿痕。 “你……嗯……”林述文的嗓音又沙又哑,虚虚握住肉棒套弄,“唔……你再含深一点。” 贺淳听话地努力吃进去更多,忽地,在下体抚弄的手指换了个位置,幽幽抵在身后某个位置。贺淳背脊一僵。 林述文清冷的语调幽幽飘来。 “再用鸡巴戳我的脸,我就要用手指戳你后面了。” 咳咳咳……贺淳连滚带爬地调整姿势,换了一个方向,把屁股朝向换到安全的位置。 林述文挑眉,“你,就那么不想?” 贺淳考虑片刻,选择诚实道:“……不想啊。” 林述文思考一会儿,点头,不置可否。看样子是打算把操贺淳这件事轻而易举的翻篇了。 贺淳望着他,嘴唇抿了抿,没憋住,又轻而易举地再次把自己送上砧板。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贺淳红着脸,“我不太想,但我愿意,懂不?” 林述文似笑非笑地看他。 贺淳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耳根,一咬牙,表情凶狠决然道,“你想要,就要嘛,选个良辰吉日,操了我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淳瞬间恼羞成怒,“……不准笑!妈的,林述文你严肃点,不准笑!” 林述文还在哈哈哈哈哈,笑得狂锤沙发,贺淳羞耻地以手捂脸,只能挫败地等林述文笑完,才用手指拨动对方被笑软的漂亮鸡巴…… 贺淳怨念道:“活该,不给你口了。” …… 贺淳口嫌体正直。 不光继续帮林述文口了。 还勤恳耕耘,把林述文操射了一次又一次。 至于那个良辰吉日,由林述文来定。 爽了个彻底的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板,又从地板爬回沙发。最后互相依偎懒洋洋抱在一起。 贺淳在想事情。 林述文也是。 两人同时开口:“我……” “唔?你说。”贺淳道。 林述文却道,“你说吧。” “我下周要回家几天。”贺淳道,“我爸过生日,老两口想我了,让我滚回家里蹲几天。” “好啊。”林述文笑笑,摸贺淳的脸,“去吧。” “你呢?刚才想说什么?” 林述文摇头,“没什么。” “说。”贺淳板起脸,严肃。 “真没什么。” 贺淳伸手挠林述文痒痒肉,“说!” 林述文扭来扭去,躲不掉,最终败下阵来。喘息道,“我租的房子年底要到期了,我想找个时间搬过来。”林述文趴在贺淳胸口,捏他耳朵,“你同意吗?” 贺淳笑起来,“求之不得,这是我们的家。” “我发现有时候你挺强势的。” “唔,有吗?” “有,但是强势的同时又很温柔。”林述文说,“挺矛盾的,但我喜欢。” “只是喜欢?”贺淳又开始一顿搓揉,“喜欢不够,你也要赶快爱上我。” 林述文被揉得炸毛,头发乱翘,暴躁道,“放开我啊啊啊!” 贺淳,老子就不,继续揉。 第48章 住狗窝里 毋庸置疑,贺淳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大清早,林述文一脸懵地被从被子里挖出来,晃醒,迷迷糊糊睁眼,入目就是贺淳那张亢奋不已的狗……帅脸。 贺淳说:“搬家。” 林述文懵:“唔?” “搬家。”贺淳用手指撑开林述文欲闭的眼皮,“搬家,搬家搬家!” 林述文被迫瞪着漂亮的桃花眼,懒洋洋打个哈欠,伸手挠贺淳头发,“你好烦啊啊啊。” “我好喜欢你啊啊啊。”贺淳啾啾啾地亲他额头。 林述文没脾气了,困兮兮地扑倒进贺淳怀里,“我也喜欢你。” 贺淳内心嗷汪狂嚎,只想把林述文揉进胸膛。 …… 林述文的衣服很多,贺淳衣服少。贺淳腾腾挤挤把常穿的衣物塞进一小格,剩下的衣柜空间全部留给林述文。 贺淳一批一批搬运,衣服在床上堆砌高高一摞。 林述文盘坐在地板上整理叠好贴身衣物,把内裤,袜子放进抽屉里,左边是贺淳的,右边是他的。还有贺淳买的情侣保暖内衣,五颜六色大红大紫的……说实话,贴身穿着确实很温暖,但实在是太丑了,难以接受。 曾经,林述文挣扎过,反抗过,终究是满足了贺淳的恶趣味。天冷后,两人每天都穿着同款保暖内衣,一星期都不重色。 贺淳跑了一趟又一趟,把养在林述文家窗台上的仙人掌们放在自家窗前,又把窜得高高的猫薄荷搬到阳台。 家具都是房东的,林述文的物品并不多。 贺淳进进出出,把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拿进去。 林述文看他跑前跑后的,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大狗往窝叼骨头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的我的我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的”的愉悦感。 “贺淳。” “嗯?”隔壁屋搬得差不多了,贺淳蹲在林述文身边同他一起折衣服。歪歪扭扭的,跟一旁林述文叠的工整小方块形成鲜明对比。 “那些东西呢?” “哪些东西?” “你说先帮我收起来的,还是你已经扔了吗?” 贺淳抿唇,去握林述文的手,“没扔,藏着呢。” “藏哪了?” 贺淳不说话,林述文静静地看他。沉默一会,贺淳站起身,“我去拿。” 林述文想了想,跟上去。 贺淳埋头走两步,停下来,等林述文跟他肩并肩后,才继续挪步。林述文靠过去,牵他的手。贺淳嘴角不受控制地一勾,轻而易举地被哄高兴。 那箱东西被放在了闲置的客房里,塞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纸箱上积累厚厚一层灰。 贺淳搬出来,灰尘飞扬。 里面装着曾经收藏品般被摆放在衣柜隔层里的性爱玩具。 很久之前两人闹矛盾和解后,贺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们藏了起来。林述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全都在这了?” “嗯。” 林述文垂目,“打开我看看。” “哦。” 贺淳磨磨蹭蹭打开纸箱,纸箱里面是另一个纸箱,再打开,五颜六色尺寸狰狞的各类按摩棒敞露眼前。 林述文站直身体,低头看着这堆东西不说话,贺淳半蹲在地上,从下往上仰望他。 这里的每一样都曾进入过林述文的身体,赐予他身理快感和心理折磨。林述文抗拒厌恶这些工具,每当看到它们,就会清晰地回忆起不堪的过去。可林述文偏要神经质地把这些带给自己噩梦的东西带在身边,甚至像藏品一样隐秘又赤裸地展示着。 自我折磨,或是惩罚。 现在……不需要了。 林述文缓慢地把目光从纸箱里挪到贺淳身上,眼睛弯起来,好大一只,蹲在地上,真的好像大狗。伸手揉贺淳短短的黑发,扎手,“帮我扔了吧。” “……啊。”贺淳犹疑地应一声,努力从林述文淡淡的神情去分析他此刻的心理状态。 “我说,帮我扔了它们。” “好。”贺淳刷地站起来,抱着纸箱,灰尘散开。林述文被灰尘呛到,捂住口鼻退了几步。 “我真扔了?” “嗯。” 贺淳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需要扔得有仪式感点吗?唔,比如开车到郊外埋树下,或者扔河里?大海?” 林述文用脚背踹贺淳小腿肚,“别破坏环境,就扔楼下垃圾桶。” “哦。”贺淳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这些东西对林述文很重要,虽然是负面的重要,“我自己扔?你要跟我一起吗?” “舍不得扔?有你喜欢的工具?”林述文抱着手臂,挑眉,“那你挑几个喜欢的留下吧。” 贺淳头也不回地抱着纸箱走了。 林述文望着他的背影笑。笑着笑着,垂头叹气。 林述文明白贺淳的意思,这些肮脏的玩具代表他的过去。贺淳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放下了。 当然放不下。 更何况以林述文的记忆力,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是,林述文想,做不到遗忘,可以做到接纳。这是人生的一部分……他选择接受。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很长。 贺淳回来时,林述文正依在楼道走廊发呆,两扇房门都开着,阳光在他身体两侧投下光束。 贺淳走过去,顺手关掉林述文家的房门,然后抱住他,俩人接吻。 林述文拥抱贺淳,手臂扣紧宽厚的后背,这就是他的未来,他的未来就在怀里。 …… “我扔了,不可回收物那个垃圾桶里。” “嗯,干得好,谢谢你,贺淳。” 一周后。 贺淳慢吞吞地收拾行李,回家。 就三天,他本来打算带上身份证就走,但林述文让他带上贴身换洗衣物,想想,又添了一件外套,外套都带了,运动裤也带一条吧。 东西越收拾越多。 “书也带一点吧。”林述文在茶几上厚厚一堆考研参考书上翻找,“政治背好了吗?肖秀荣带上吧。” 贺淳笑着接过,“好,带着。” “英语?范文带不?你语法不太好。” “嗯,也带。”贺淳接过塞进背包。 “专业书背吗?有点重……” 贺淳哭笑不得地从后抱住林述文,晃来晃去,“亲爱的,我就回去三天。” 林述文耳朵一红,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小题大做,贺淳家里肯定不缺贺淳用的东西,更何况回去陪家人过生日,塞给他一堆书让他啃是什么意思…… “那不带了。” 林述文把书放回去,贺淳半途截下,放包里,“带着。” 贺淳拉上拉链,重重叹气。 “怎么了?”林述文问。 贺淳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腹间使劲蹭,“能把你也打包带回家吗?” 林述文抓他头发,扯开,“准备好就赶紧出发,别墨迹了,要晚点了。” “你开车送我去机场。”贺淳看一眼时间,“咱们还能挤出半个小时时间,来一发不?” “堵车怎么办?” 贺淳粗声粗气撒娇,“来一发嘛,老公。” “那……来嘛。”这个提议的诱惑力实在太强,林述文挣扎片刻,从了。 两人滚到沙发里,狠狠来了一发。 肉体相接的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林述文火急火燎开车奔往机场,屁股里灌满了来不及清理的精液。 下车时,贺淳不知死活腻腻歪歪地去讨要亲吻,被一脸怨念的林述文毫不留情地踹下车。 …… 三个半小时后,离了林述文,没人疼的贺淳,自己扛着行李打车从机场回家。 掏钥匙开门。 迎接他的只有贺大帅。 肥肥的一只,蹲在玄关隔断上,像个橘棕色的大花瓶。 “喵。” 贺大帅眯着琥珀色的眼睛,瞳孔细细一条,打量贺淳片刻,迈开粗粗的小短腿,咚一声跳下地板。 贺淳热情喊:“儿子诶!” 贺大帅冷淡矜持地回应:“喵。” 尾巴一晃,又是咚一声,肥硕的橘猫侧身倒下,扭动圆滚滚的大肚皮,撒娇。 贺淳伸手撸了一把,心情复杂……怎么又胖了。 “爸,妈!”蹬掉球鞋,单手托猫,换上拖鞋进屋。 爹妈不在,只有明明听见动静,却懒得热情迎接亲弟弟回家的哥哥,贺洵。 贺洵长相随母亲,斯文儒雅,跟五官凌厉深邃的贺淳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贺洵比贺淳大不少,气质成熟很多,眼尾有淡淡的细纹,架着一副斯文败类的眼镜。 “回来了?”贺洵道。 贺淳把肩上的装得鼓鼓胀胀的背包一扔,一屁股坐在贺洵身边,“爸妈去哪了?” 贺洵耸肩,“消费去了,过会儿就回来。” 贺淳理解地点点头,爸刷卡,妈消费。 两兄弟肩并肩挨着坐了一会,贺淳把怀里的贺大帅塞进贺洵怀里。 “干嘛?”贺洵抱着猫,手法娴熟地顺毛,贺大帅被撸成了飞机耳,舒服地在喉咙里咕噜咕噜。 贺淳笑笑,手臂搭上贺洵肩膀,亲切地喊,“哥。” 贺洵眉尾一颤,“你别叫我哥。”喊哥绝对没好事。 贺淳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屏保是他跟林述文头挨着头亲密无间的自拍。 角度很迷惑,幸好两人足够帅,用颜值硬抗住了。 瞬间,贺洵太阳穴突突抽痛。 果然,下一秒,他这小自己十二岁的,从不按理出牌,又傻又愣的亲弟弟,理所当然地朝他道。 “这你弟媳,帅吧?”字里行间满是炫耀。 “……” “你在家时间多,给你半年时间帮我跟爸妈铺垫铺垫,我要出柜。” “…………” 不等贺洵给出反应,贺淳捞起书包噔噔噔爬上楼梯,躲进屋里,他要跟林述文打电话。 “喵呜呜呜呜!” 贺大帅被突然狂躁的手法揉得浑身炸毛,愤怒地一跃而下,重重落地,跑了。 贺洵从震惊中后知后觉地血压上升,朝着二楼紧闭的房门怒吼。 “贺淳!!!” 贺淳在跟老公打电话,根本不理他哥。 第49章 有家的猫 自贺淳回家后,林述文不断遭受到微信消息轰炸。 各种角度清奇的橘猫照片以群魔乱舞的姿态刷满屏幕,间或穿插贺淳几句文字补充描述。 【这就是咱们的大儿子,帅吧。】 【帅。长得像你。】林述文违心夸。 【不,像你!】 照片里,橘黄色的大肥猫抬左腿朝天,左前腿撑胯前,卷缩肥硕的身躯低头舔菊花。肉嘟嘟的肚皮累起三层膘。 林述文犹疑地捞起衣摆,低头看去……腹肌还在,不过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跟贺淳在一起后,一日三餐吃太好,是不是长胖了…… 一时间,林述文不知道是该觉得幸福,还是感到惆怅。 男朋友总觉得自己是只橘黄色中华田园大肥猫,怎么办。 …… 另一头,贺大帅蹲坐在贺淳胸膛上,阳光从窗外透入,暖烘烘地照耀着柔顺金黄的茸毛,像一坨巨大的猕猴桃。 贺淳躺在床上,一手枕头,一手握手机,跟林述文天马行空地聊。贺大帅眯着琥珀色的眼珠子,毛绒绒的爪子在贺淳胸肌上一下一下地踩。 时间不知不觉地走。 忽地,贺淳房门被敲响,贺洵推开房门,“爸妈回来了。” 贺淳:“哦。” 贺洵额角又开始抽痛,“哦什么哦,还不赶快起来。” 贺淳看向胸前敦实的橘猫,“儿子,给你铲屎的老两口回家了,你不去迎接?” “喵呜。”贺大帅冷漠一声。 “要懂事,要孝顺,懂不?”贺淳一脸认真地教育。 贺大帅昂头打哈欠,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和尖尖的牙齿。 贺淳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贺大帅炸毛地‘喵嗷’一声,跳下床,跑了。 贺洵看着着一人一猫的互动,不禁伸手捂住胸口,气短……贺淳见他哥面色沉重地摁心脏,也不再故意作妖。 “行了行了,别搞得跟林黛玉似的。”贺淳嫌弃地摆摆手,老老实实起床。 贺淳他哥从小身体不好,以前总往医院跑,小时候的贺淳懵懵懂懂,经常笨手笨脚地照顾他这病怏怏的大哥,说是照顾,帮倒忙的情况更多。 现在贺洵身体健康多了,但他总爱拿这一套来唬贺淳,管用。 “你刚才跟我说那事。”贺洵脸色憔悴,“就你那,你那……” 贺淳帮他说,“我男朋友。” “别在爸妈面前乱来。” 贺淳点头,示意知道了。 贺淳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从购物袋里掏出买的羊绒围巾,干净的素色,一匹驼色给自己,两匹深灰色给两兄弟,至于贺淳的父亲,老爷子说他不需要。 贺夫人对此表示,不要就不要。 贺大帅从楼梯悠哉踱步下来,跃上沙发,一屁股坐在围巾上。 “唉。”贺夫人拍拍它的屁股,“你掉毛,走走。” 贺大帅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板着脸朝喵呜叫,屁股离开围巾,蹬着沙发扶手灵巧逃进单人沙发里的贺父腿上,懒洋洋蜷缩成肥肥的一坨。 “爸,妈。”贺淳跟在贺洵身后下楼,跟爹妈打招呼。 “乖儿子。”贺夫人笑起来,温婉动人,“过来妈妈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没长,长不动了。”贺淳坐到贺夫人身边,低头,方便他老妈摸自己脑袋顶。 “去年不还高了一公分吗?” 贺父撇嘴,“长什么长,再长就成傻大个了。” “别理你爸,他嫉妒你。”贺夫人很护崽。 贺淳跟他爸长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板起脸时深邃严肃,“妈说的对,你就是嫉妒。” 贺父:“……”心堵。 沙发角角坐着无人问津的贺洵,他看着自家弟弟嘻嘻哈哈,一副天真烂漫坦坦荡荡蠢样,也很心堵。 “今晚我做饭给你们吃。”贺淳突然给出提议,看向他爸,“给您当作生日礼物,成不?” 贺父哼笑,“就你那水平。” “我现在水平可高了。”贺淳很自信,“天天做给我……” “哎!”贺洵突然喊一声,朝贺大帅招手,“大帅,过来,来爸爸这里。” 贺淳止住话头,转而道,“你是它大伯,我才是爸。” 贺洵:好像揍死这个傻弟弟啊! 旁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菜,惊艳贺家所有人。最激动的是贺大帅,绕着餐桌转来转去,喵喵喵叫个不停。 贺洵又是欣慰又是震惊。 贺淳朝他哥挑眉,示意,老子牛逼吧? 牛逼,真牛逼。但一想到贺淳这一手好菜,很可能是被他那所谓的男朋友调教出来的,顿时又感到心焦。他太了解自家弟弟了,典型的咬定青山不放松。 贺夫人拍照整整九张照片,配上小长文发到朋友圈里。贺父比较矜持,对贺淳手艺表示认同,并告知接下来几天的饭菜,全部由贺淳负责。某种角度,也算是种高度赞扬了。 一顿饭,吃得干干净净。 贺父领导当惯了,喜欢总结发言,提建议给方向。 “味道很不错,就是稍微清淡了一点。”顿了顿,贺父由普通话转变为重城话,“海椒多放点嘛,你啷个时候口味变得那么淡咯?” 贺淳说,“吃清淡点,对身体好撒。” 贺洵配合地点头,心里想的确实,哦,看来弟媳喜欢吃淡。 ……弟媳? “你激动什么?”贺父朝突然以手疯狂搓脸的贺洵问。 贺洵:“……”心里好苦,但说不出。 晚上。 贺淳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跟林述文发微信。他从贺夫人的朋友圈盗了几张照片,发给林述文看,求表扬。 【很棒,你爸妈开心不?】 【当然开心。】贺淳大言不惭地自夸,【我爸感动得脸都快崩不住了,想笑又忍着,老头子傲娇得很。】 林述文捧着手机笑,隔着屏幕都能脑补出此刻贺淳脸上的洋洋得意的欠抽神情。 贺淳又发来几张照片,跟爸妈的合照,还有他的哥哥。林述文认真端详这一家人的眉眼,笑了笑。【你有个很幸福的家庭。】 【嗯,算吧。】贺淳想想,又发,【以前也有过很多矛盾,但我这人看得比较看,家人嘛。】 林述文把贺淳发来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在输入栏里打出‘我想你了’几个字。发出前手指犹豫片刻,删除,重新写。 【要不要在家里多住几天?难得回去。】 贺淳很快回复,【想老公了?】 贺洵就坐在贺淳身边,从贺淳拿出手机低头专心致志发微信时,他就挤到了他旁边,搁在母亲和弟弟中间。此刻,贺洵余光瞥见屏幕里那一行赤裸裸地暧昧字眼,顿时血压上涌。 贺淳起身,上楼,去给林述文打电话。 林述文窝在床里,睡在贺淳平时躺着的那半边,怀里抱着贺淳的枕头,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字打到一半,忽地有电话打进来,手机一震,吓得林述文一颤。 “喂。”贺淳低沉的嗓音传来,“亲爱的,我想你了。” “嗯。”林述文闷闷地应一声。 “你想我不?” 犹豫片刻,老实承认,“想啊。” 贺淳笑起来,压低嗓音暧昧道,“我们电话sex好不好?” 林述文毫不犹豫,“滚啊。” “那老公讲故事哄你睡觉?” “讲吧。” 林述文声音软软的,钻心贺淳耳朵里,挠得他心痒痒。贺淳按免提,搜索哄小孩的睡前故事,挑了一个用缓慢低沉语调念给林述文听。 “唔,再来一个吧。”林述文声音低低的。 “好。”贺淳又给他念了一个。 “……再一个。” 贺淳不念了,轻声问,“林述文,你怎么了?” “……” “乖乖?”温声哄。 “贺淳。” “在呢。” 林述文脸深深埋在枕头里,“我想家了。” 贺淳愣了愣,电话那头,林述文自言自语般幽幽道,“……可我不敢回去。” “亲爱的。”贺淳嗓音带笑,磁性的声线很温暖,“想回家就回家嘛,我会等你回来,接你回家的,嗯,哪边都是你的家,明白我的意思吧?别怕。” 林述文点头,虽然贺淳看不见。 “还想听睡前故事不?” “想。” 贺淳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睡前故事,直到电话另一端彻底安静下来,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口干舌燥的贺淳才停下来,“晚安,林述文。” …… 隔天。 大清早。 七点,屋外起着大雾。 “老林,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 “我总觉得门外有动静,悉悉索索的,是不是小偷?” 侧耳倾听,“没有吧,来,喝豆浆。” “真有,你看看去。” “哎。”放下豆浆。 林述文站在楼道里,老式的旧小区,墙壁脏脏的,贴满小广告。 林述文只是在偶尔的交流中知道了地址,并没有来过。他徘徊着,时不时停驻在门前,抬手,欲敲门,却总在敲响的前一瞬收回手。 沈勤书跳楼自杀,林述文赤身裸体地被绑在沈勤书的床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终究沦为他人的饭后谈资。他的父母不愿理会和应付那些看似关心,实则窥探的问候,毅然决然地搬离了原本的屋子,租了一套距离工作地点相对较近的老房子。 而林述文自己,懦弱地选择逃离,偷偷摸摸藏到远离家乡的城市,自私地把一地烂摊子留给父母。自己曾是他们的骄傲,现在却变成了耻辱。 嘎啦—— 忽地,身后响起开门声。下定决心,正欲再次敲门的林述文一楞,本能想要回头看,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全身僵硬,手臂还抬在半空中,背对对方一动不敢动。 空气凝滞。 过了很久,熟悉而怀念的声音响起,夹带着压抑的微颤。 “儿子,过来,那户门不是咱家,这边才是。” 瞬间,林述文的眼泪夺眶而出。 第50章 心上狗 “睡了?” “睡了吧。” 林振行干站一会儿,拍拍夫人肩膀,“儿子都多大了,你还听他墙角。” “谁说我听墙角了。”周凝芝挪开贴在房门上的耳朵,压低嗓子瞪老伴,“那么久没见到文文,我想他不行吗?” “你想他,回来一整天了,也不见你跟他聊聊。” “我忙着做饭做菜,倒是你,爷俩坐在一起干瞪眼,林振行你行不行啊!” 林父啧了一声,“你小声点!” 林母眼睛一红,林父叹气。 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问。 发生那件时候,林家和沈家彻底闹翻,十几年的老邻居,一夜之间成了仇人。沈家说林述文害死他们的儿子,勃然大怒的林振行痛斥是沈勤书那个疯子连累了林述文。 沈勤书死了,林述文还活着。林述文仿佛像个没事人一般,配合警察问询,安慰颜面尽失的父母,向沈家快要发疯的两口子鞠躬致歉。直到沈勤书被烧成了一盒灰,葬进坟墓,林述文风淡云清地告诉父母,该回去上班了。 回去工作的林述文比往常更加忙碌,不要命般连续加班至深夜,可手上负责的项目却屡屡出错。在第三次因为低血糖昏倒在办公室后,人力资源部找到林述文约谈,谈话的结果是林述文自愿离职。 辞职后的林述文无法再借繁忙的工作自我麻痹,他躲在朋友家里,不肯面对现实。 最开始,周凝芝总是哭,她握着电话一次次地拨打,叫林述文回家,甚至报警找到了藏起来的林述文,林述文几近崩溃地祈求他们,求让他们给自己一点空间和尊严。儿子发疯一样的抗拒,让林父措手不及。 也许是周凝芝总哭,林述文连电话都不接了,他躲到了更远的城市,堕入混乱颓废的生活……林父林母整日整夜地担惊受怕,害怕儿子想不通,做出傻事。 后来,周凝芝的哭泣变成了偶尔的问候,能有回应就好。 他们终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儿子的关心太少,林述文从小就很优秀,林父林母习惯了这种优秀,把优秀当作理所应当。可林述文虽优秀,内心却备受折磨,作为父母的他们,竟毫无察觉。只是觉得孩子内向,安静。 …… 老两口红着眼眶在儿子卧室外站了半天,心中感慨万千。 林振行拍拍周凝芝手背,发现老伴的手一片冰凉,“天凉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跟儿子聊。” 周凝芝抹眼泪。 “儿子就睡在家里,又不会跑。” 周凝芝犹豫道,“要不要把门锁上?钥匙……先藏起来。” 林振行一听,板着脸严肃道,“胡说什么!” 周凝芝也知道说错话,又抹一下眼睛,“咱们也睡吧。” 林振行拉着夫人的手,“睡吧,睡吧。” “哎。”周凝芝慢吞吞地不肯挪步子,问老伴,“文文好像长胖了一点?” “嗯,是胖了些,好事。” …… 门缝下两道人影离开,客厅的灯熄灭。 平躺在床上的林述文换成侧卧姿势,抱着被角蜷缩身体,手掌探到腹部摸了摸,又捏捏自己的脸。 真的胖了? 贺淳没说过这事啊。 但贺淳说他像贺大帅…… 林述文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呆看着窗帘缝隙外的月光。 这房子是租的,床和家具都很陌生,没有贺淳在,林述文失眠了。 摸索出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林述文犹豫地给贺淳发了一条没有营养的消息。 【睡了吗?】 【想我了?】贺淳秒回。 【你在干嘛?】 【在想你。】 林述文抱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勾起嘴角笑,傻兮兮的。 贺淳拨视频通话,被林述文挂断。 【太晚了,不方便视频。】 贺淳发了个表情包过来,是只表情又丧又无辜的田园猫,【为什么不方便,我想你。】 【我回家了,父母休息了。】林述文放大图片仔细看,发现那只田园猫是贺大帅,应该是贺淳自制表情表。长按收藏。 贺淳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反反复复的,就在林述文以为对方要发长篇大论时,对话框弹出一行简短的文字,【猫猫回家了,开心吗?】 林述文盯着这行字反反复复看。半晌,才回复,【开心,但是有点尴尬。】 【不尴尬,你只是有点紧张。】不待林述文回复,贺淳接着发,【岳父岳母肯定比你还紧张,乖乖,你主动点嘛。】 【你别乱叫……】 【害羞了?】 …… 【乖乖?】 …… 【老公,说话嘛。】 林述文的脸颊有点发热,他很喜欢贺淳喊他老公。翻动身体换另一个方向侧躺,【贺大帅呢?没跟你一起睡?】 【等等啊。】贺淳下床,轻手轻脚走出卧室,抱起沙发上团成一大坨睡得正香的贺大帅,带回房间,录小视频给林述文看。 林述文点开,视频里贺大帅正一脸暴躁地用猫猫拳狂挠贺淳的大脚丫子。贺淳得瑟地用脚趾头去夹贺大帅长长的尾巴,继续引来一顿胖揍。 林述文看了一遍又一遍,跟贺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陌生床铺带来的不适感渐渐消散,林述文逐渐犯困,耷拉着眼皮。 【我困了。】 贺淳发,【老公晚安。】附带一个三秒小视频,贺大帅窝在贺淳臂弯里,睡了。 【那是我的位置。】林述文小气地跟一只猫吃醋。 贺淳看着这条消息,哈哈大笑,没一会儿,这句话被撤回了。 【老公,我已经截图了,撤回也没用。】 林述文红着脸,【我睡了。】 【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你怎么知道我睡没睡着?】 贺淳笑,【劳资抱着你睡了那么多次,还能不了解你,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吧?乖,闭上眼睛,睡觉。】 【……傻逼。】 爱你的傻逼。 贺淳下意识想发,犹豫片刻,顿住,发不得,发过去林述文就真失眠了。贺淳盯着着短短五个字,久久,重重叹息着揉脸,揪起睡得打呼噜的贺大帅,一顿乱揉。 “儿子,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爸爸陷入爱河了。” “喵呜呜呜!” 贺大帅炸毛,狂抽他爸耳光子。 次日清晨。 早餐是周凝芝大清早起来做的手工饺子,皮薄馅厚,林述文整整吃了十五个。 周凝芝看儿子喜欢吃,还想再煮,林振行倒是看出儿子吃撑了,阻止了乐呵呵想再去厨房再战一回合的老伴儿。 看着老两口,林述文深深呼出一口气,贺淳说了,要主动点。 “爸,妈,咱们聊聊吧。” 林父林母一怔,赶紧说,“聊,儿子想聊什么?” “你们身体怎么样?爸血压还高吗?” 周凝芝有些哽咽,“爸妈身体好着呢,你爸血压控制得住,妈看着他吃药的。” “在这住得习惯吗?这楼没电梯,你们住六楼,爬楼多累啊。” 林振行摆手,“习惯,怎么不习惯,清净又方便,爬楼梯锻炼身体。” 林述文低头,“爸,妈,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林振行声音重了些,“你什么都没做错!”林父叹气,“述文啊,你别觉得丢人,爸妈也没觉得丢人,真的。” “文文,我早就想通了,是爸妈对你不够关心,才造成那样的事情。”周凝芝又忍不住哭,“妈妈现在只希望你过得好,你开心,健康,就够了。文文,妈妈很想你。” “文文,妈妈欠你一个道歉。”周凝芝一巴掌拍向老伴的胸膛,“你爸也欠你。” “哎,行了行了,别哭了,儿子看着多不好。”林振行无奈地拍拍桌子,“你非要一家三口抱着哭成一团才满意吗?” 闻言,周凝芝扯一张抽纸擦鼻涕,“就你理智!” 林述文见状,忍俊不禁。 “看看,儿子都笑你了。” 周凝芝叹气,总算是忍住了鼻酸,“文文,你过得怎么样?妈妈……之前都不敢问,怕你烦。” 林述文忽略了遇见贺淳之前那段萎靡不振放纵堕落的至暗时光。 “我过得很好。” “你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 “没人欺负我,我有好好吃饭。” 周凝芝追问,“有生病吗?” 林述文笑,“有,我心理状态不好,在看心理医生。” “看,妈妈支持你,医生怎么说?”周凝芝顿了顿,感觉触犯到儿子的隐私,“妈就随口问问,文文不想说就不说。”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谢谢医生。” ……林述文沉默下来,他觉得周凝芝变了。曾经的她不会这般小心翼翼,有种老一辈读书人骨子里特有的高傲感,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端庄得体。而现在,林述文觉得周凝芝变得像个普通的担忧儿子的母亲,会发愁,会唠叨。 林述文垂头,他的逃避,伤害了自己的同时,也伤害了家人。 林述文心情有些沉重,忽地,搁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界面弹出一条微信提示,是贺淳的。 【老公,儿子抓伤我了,好痛。】 附带一张图片,当着爸妈的面,林述文没点开看。 林述文把手机反面,屏幕朝下。 “爸,妈,说件事,我谈恋爱了。他叫贺淳。” …… 贺家。 贺淳在家里呆了三天,差不多要准备打包东西回狗窝了。 乘着小儿子在屋里收拾行李,贺母挨着贺洵坐下。 “儿子,你说,淳淳是不是谈恋爱了。” 贺洵喉咙眼发涩,“何以见得?” “他那副整天抱着手机傻笑那蠢样,不是春心萌动是什么?”贺母眯起双眸,“你弟弟有跟你聊过吗?” “聊,聊过。”贺洵斟酌着说,“他没提太多,就说挺喜欢的,嗯……妈,你别这么盯着我。” “哼。”贺母画风一转,“多跟你弟弟学学,你看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成家!” 贺洵早就被家里催婚催麻木了,暗暗感叹,要是母亲知道自家人高马大英俊潇洒的小儿子,不光找了个男媳妇,还整天张口闭口恬不知耻地喊别人老公,会是怎样的反应。 贺家另一角。 “爸,这花挺好看。” 闻言,贺父脸一板,“你想都别想。” “这花都开过两季了,品相不如以前了,给我又如何。”贺淳说着,伸手去搬花。 “放下!”贺父吼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养花了?带过去还不得被你养死?” “我现在可会养了,养花,养草,还养猫。” 贺父额角抽疼,用商量的语气尽量平和道:“你先把花放下。” 贺淳抱着花就跑。 “臭小子!你给老子连花带盆先包好!不然过安检花骨朵都得给蹭下来!不准托运!” …… 滴滴。 林述文正在跟爸妈描述,贺淳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好男人,是他的心上狗,手机忽地微信弹出消息。 一张照片。 一株兰花,清冽精致。 一段文字。 【亲爱的,我带了盆花回家,很漂亮,像你。】 第51章 辣椒酱炒饭 接机口。 林述文一抬眼,便贺淳站在人群中,一览众山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狗崽子见到朝思暮想的猫,耳朵立起眼睛锃亮,尾巴狂摇。 贺淳越过人群,把林述文揽到势力范围内,假惺惺装大方说,“怎么不在家里多待几天。” “想你了。”林述文笑。 贺淳也笑,“我也是,好想你。”说着,在拥挤的人流中侧头亲吻林述文的脸颊。 “……你低调点。”耳朵红了。 贺淳心痒难耐,好乖,想干他。 大概是贺淳的欲望过分赤裸裸,林述文背脊一阵发麻,他瞥向贺淳,“克制点。” 看见林述文泛红的柔软耳垂时,贺淳已经半勃了,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发情,他也挺尴尬,“咳,我努力。”贺淳深呼吸,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板起那张又酷又帅的脸,转移话题道,“亲爱的,你好像长胖了点,家里的饭菜是不是很好吃?” 林述文:“……”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随意找个聊天由头,但不知怎的,林述文听不得“长胖”这个词。 敏感得很,非常难受。 刚一到家,贺淳就把林述文摁在墙上狠狠啃了几口。林述文嘴唇被舔咬得又红又肿,湿漉漉的,两  人唇瓣分离时,他撩起眸子迷茫地望过去,无声寻问对方什么不亲了。 贺淳呼吸一重,下半身充血硬邦邦地杵着林述文。 裤子被扒掉的瞬间,林述文回神。 “等等,我先洗澡……” “不洗了,想做。”贺淳蹭来蹭去。 林述文深呼吸,撕掉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不准。” 贺淳不情不愿委委屈屈地放手。 “你打扫卫生了?”林述文把行李箱靠在玄关,换拖鞋进屋。 “嗯。” 是只居家好狗,望着一尘不染的地板,林述文如是想。 贺淳顺手把行李箱提进客厅,“有给我带特产吗?” 林述文昂头,示意他打开。贺淳翻了翻,找出两大罐家庭自制辣椒酱。把它们放进冰箱里,贺淳道,“今天晚上吃辣椒酱炒饭。” “好啊。” “赶紧去洗澡。”贺淳又催促,“晚饭前做个够。” 林述文笑着问他,“做个够是多够?” 贺淳咧嘴一笑,贪婪得像头狼,“做到你哭着喊我爸爸,就够了。” 林述文问他,“做那么狠,晚上还能吃辣椒酱炒饭吗?” “……”贺淳一哽。 林述文幽幽道,“我想吃辣椒酱炒饭。” 贺淳,“我温柔点。” 林述文:“哦。” “……那不做了,舔舔总行吧?”贺淳无底线退让。 林述文抱着靠枕,笑倒在沙发里。 贺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扑上去,压住,乱揉。林述文被挠得喘息不止,脸颊涨红,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惨样。 “不……不闹了……”林述文从贺淳怀里爬出来,软手软脚摇摇晃晃躲进浴室。 辣椒酱炒饭当然没有贺淳重要,林述文在故作矜持,他其实也很想做。 …… 浴室的水流声哗哗啦啦。 贺淳推开门,“睡衣我放……”声音戛然而止。 林述文眉心拧着,一手撑着挂满水珠的墙壁,另一只手探入身后,洗漱台上翻到着打开瓶盖的润滑剂。 林述文正在做扩展。大概是蹭到了前列腺的关系,笔直漂亮的阴茎半硬着。 两人目光相触。 砰! 贺淳扔下换洗衣物,跑了。 老公要吃辣椒酱炒饭,老公要吃辣椒酱炒饭,老公要吃辣椒酱炒饭。 去他妈的辣椒酱炒饭! 贺淳一脚踹开浴室门,冲过去抱住浑身上下沾满肥皂泡的林述文,嗷地一口亲上去。 “呜……衣服……湿,嗯唔。” 牙关被撑开,舌头霸道地挤入湿软的口腔,恶劣地扫荡没一个角落。贺淳钳住林述文的下巴,迫使  他嘴巴张得更开,让自己能吻到更深更隐秘的位置。 两人粗重的呼吸交融,莲蓬头喷射的水滴打湿彼此,雾气模糊视线。 吻毕,林述文把潮红的脸埋进贺淳宽阔的肩膀,低哑道,“你,疯狗。” 贺淳握住林述文的手臂搭到肩头,让他揽住后颈,臂弯勾起一条修长笔直腿,站立着插入林述文的身体。 林述文呜咽一声,搂紧贺淳的脖子,重心倾过去,全然把自己交付给对方。 “亲爱的。”贺淳侧头,叼住柔软的耳垂撕咬,灵活湿润的舌尖钻进敏感的耳道,“今晚吃面条好不好?” 林述文被硕大的肉棒撑得满满的,仿佛整个人都被彻底占有,他低笑着说,“好啊。” 贺淳猛地一顶,林述文低吟一声,高高翘起的阴茎流出一股透明的粘液。 “顶到了……喜欢。” 贺淳低吼一声,不再克制侵略的冲送,强悍的窄腰凶猛地抽送起来。粗大狰狞的肉棒把褶皱完全撑开,顶端精准地撞向前列腺所在的位置。 密集的刺激带来难以承受的快感,林述文勉强支撑身体的左腿在颤抖,小腿肚紧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慢一点……嗯,放我下来,呃啊!” 贺淳放下林述文的右腿,把他摁在冰凉的墙壁上,从后方凶狠地操他。沉甸甸的囊袋撞在圆润的臀肉上,贪婪地插入最深处,感受急剧收缩的甬道带来的颤栗快感。 林述文的脚趾头紧紧蜷缩,在连绵不绝的冲刺中,神情迷乱地低哑呻吟,腹部肌肉剧烈收缩,胀痛的阴茎射出精液。 贺淳见林述文高潮了,停止抽插,体贴地给他喘息的时间,让他平复不应期的虚脱感。贺淳依旧保持着勃起,鸡巴留恋在湿润柔软的肠肉内久久不肯抽出,他就着相连的状态冲洗掉两人身上的狼藉,而后抱起林述文往卧室走。 “亲爱的,我们再做一次。” 林述文被操得苏苏软软,懒洋洋的,闻言,含糊地唔一声。 贺淳欺身而上,“这次我温柔一点。” “不用。”林述文低垂着眸子,手指勾勾贺淳下巴,“我喜欢你来野的。” 第52章 超过分 贺淳野起来不是狗,是一头饥肠辘辘的狼。 皮肉相贴的淫糜撞击声不绝于耳。 青筋毕露的粗大阳具撑开褶皱,贯穿甬道,穴口沾满混合着体液的乳白色润滑剂,箍紧入侵的炙热,瑟然收缩。 “唔……呃啊!” 林述文压抑不断低吟,他趴跪在贺淳身下,尾音颤抖,臀部倏然拱高,胸膛剧烈起伏。 贺淳知道他要射了,沉着眸色,放慢抽插的节奏,覆在林述文耳畔低沉道,“不准射,忍着。” 林述文额间满是细密的汗水,潮红的双颊热腾腾的,眼底一片水雾。他喘息着摇头,追寻射精的欲望本能地扭动腰肢,让体内勃发涨动的粗大研磨饥渴的肠肉。 贺淳低沉地笑,眸里的漆黑浓烈如墨,他喜欢林述文发情的模样,诱人而色情。 啵的淫荡一声,肉棒拔出滚烫的身体,被欺负成熟粉色的小穴可怜兮兮地吐出透明粘液,微肿的媚肉湿漉漉泛着水色。 贺淳手掌摁住林述文的腰,让他撅高屁股趴好,垂眸欣赏对方臀部至腰线优美的线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修长的后颈揉捏,指腹沿着脊柱线条暧昧而反复地缓慢抚摸,皮肤的细腻触感如同温暖的软玉,让人爱不释手。 林述文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在亲昵而色情的抚摸间,精致圆润的耳垂鲜红欲滴,贺淳俯身而下,一口含住,又软又烫。 粗重的呼吸喷进耳道,滚烫地扑向颈窝,贺淳胸腔震荡着的浑厚低笑,仿若野兽发起进攻前,喉咙里警示的低吼。 …… 被贺淳的气息彻底包裹,林述文意识迷蒙,他想:要被吃掉了。 “林述文。” “嗯?” “操哭你好不好?” “……好。” 贺淳笑起来,凌厉的眉骨挑起,他捧过对方一直藏在枕头里的脸,额头相抵,“先接个吻?” 林述文喜欢跟他接吻,闻言,反手勾住贺淳的后颈,将他压得更近,嘴唇微启,探出舌尖,听话又主动地索吻。 贺淳呼吸一沉,恶狠狠地啃咬而上,叼住对方柔软的舌头野蛮地欺负,吮吸,舔舐,撕咬,仿若要将林述文拆吃入腹。 “呜……” “喜欢?” “嗯。”被唾液湿润的唇瓣微微分离,又很快贴近,林述文含含糊糊地咕哝,“喜欢,还要。” 贺淳横住手臂支起身体,低头去看一脸欲求不满的林述文,手指抵入柔软的唇瓣,去摸湿润温暖的舌根。 林述文舌头一卷,垂眸专注地舔舐口中的手指,模仿口交的动作,含住指腹,嘴唇包裹,吞入。贺淳手指一动,夹住灵巧的舌头,林述文撩起视线望向他,乖乖张开嘴巴,让贺淳看见正被挑逗的粉色舌尖。 “……操!” 贺淳忍无可忍地低呵一声,抽出手指,宽大的手掌卡住窄瘦的腰肢,硬邦邦的炙热抵在紧致柔软的穴口,一贯到底。 “呃啊!” 林述文被弄疼了,猛地挣一下,适应了一会儿,淫荡地撅高屁股,想要更多。 贺淳安抚般揉捏几下林述文的耳朵,随后忽地箍住林述文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拽至后背,迫使他抬起胸膛,臀部紧贴胯下,被粗大狰狞的肉棒牢牢钉住动弹不得。 短暂的沉息后,狂风暴雨般冲撞袭来。林述文像一只在波浪滔天中摇曳的孤船,在贺淳的攻略下摇摇欲坠。 皮肉相撞声绵延不绝,林述文起先还能咬紧牙关苦苦忍耐,伴随着敏感处不断暴涨的快感,他开始扭动呻吟,被禁锢在伸手的双手握紧成拳,跨间高高翘起,没有爱抚,却不断滴出淫水。 “慢一点……嗯,不行!”林述文开始求饶。 贺淳亲吻他的后背,抽插地力度却变得更大,啪!林述文被撞得往前倾倒,却被卡住手腕残酷地钉回原位。 “呃啊!” 前列腺被龟头狠狠碾压而过,濒临的快感彻底爆发,林述文猛地昂起头,呻吟被扼制在喉咙里,双腿间颤抖不已,腰部不受控制的挺动,绵长浓烈的前列腺高潮与射精同时到达,双重的刺激让他眼前一片空白,只有高亢难耐的快感席卷全身。 林述文被插射了。 腕间的桎梏松,林述文双手垂落,软绵绵倒下。 贺淳显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欺身而下,用浑身都重量压制住林述文,把他压的扁扁的,无处可逃。勃发的肉棒依旧插在不断痉挛的肠肉内,蓄势待发。 “疼吗?”贺淳握住林述文的左手,腕间印着赤红的指痕。 林述文带着湿气的漂亮眸子懒洋洋地望过去,声音哑哑的,“手不疼,屁股疼。” “屁股疼?” “嗯。” “那只能忍着了,乖。” “……别,嗯……啊啊……” 林述文趴在床上,双腿分开,在迅猛的抽插中腿根不住颤抖。 他早就发现了,贺淳特别喜欢在不应期间欺负自己。 高潮后敏感不已的身体,被迫承受更加剧烈的快感,欢愉不再纯粹,混入了难耐和磨人。 “唔……贺淳,真的不行……等,嗯啊啊啊啊啊!”蹬踹的双腿猛地往后一勾,圆润的脚指头紧紧蜷缩,林述文喘息着在贺淳身下挣扎扭动,又一次达到后穴高潮。 “林述文。”贺淳低哑粗砺的耳语道,“好喜欢你这幅样子,再多一点,嗯?” 林述文疯狂摇头,贺淳低笑着,叼住对后颈白皙的软肉啃咬,顶得更深更猛,臀肉在一次次冲击下红通通的,力道凶悍得仿佛要将两颗硕大的囊袋也挤入窄小的入口。 林述文被唬得不敢再挣扎,乖乖被压扁在贺淳身下,扭着屁股予取予夺。 死狗……崽子……故意的! 林述文脑子里一片混乱,浑快感仿佛侵蚀了思维,他迟钝而委屈反思为什么贺淳总喜欢在不应期这样玩弄自己。 唔……嗯啊……又要……呃!!! 是不是……因为……嗯! 后穴绵延不绝的高潮一次次打断林述文的胡思乱想,林述文放弃思考,开始软身软气地求饶。 “贺淳……我受不了了……呜!” 贺淳额角爆着青筋,显然也是强忍着爆发的欲望,“这就受不了了?” “不要了……嗯呃,难受……”林述文腿根抖个不停,腰扭来扭去,要不是贺淳压着他,他此刻会是一条在砧板上不断弹动的鱼。 “求我,嗯?” 林述文可怜巴巴地揪着床单,“求你。” “求谁?” “贺淳……” 贺淳额头抵住林述文的后肩,粗喘着奋力抽送。在一次次的高潮后,后穴早就又湿又软,每一次顶弄都会发出浪荡的水声,贺淳磨着后槽牙,凶巴巴道,“叫哥。” “……” 贺淳故意朝敏感点用力一顶。 林述文发颤着哀鸣,“……哥,求你。” 太乖了,他怎么那么乖……好喜欢他啊。贺淳魔怔似地望着林述文,捧着他滚烫脸,凑过去啾啾啾地亲。 林述文用脸颊蹭他,撒娇,讨饶。 “亲爱的……”贺淳试探说,“你喵一声好不好?” 林述文:“………………” “喵一声就不欺负你了,嗯?” 林述文忍无可忍,屈辱至极,“贺淳!你他妈得寸进尺!” 贺淳望着林述文潮红的眼尾,哄,“叫一声嘛,就一声。” “那我叫你汪一声你汪吗?” 贺淳毫不犹豫,“汪!” 干净利落,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林述文愤懑地扭头,不理他。 “该你了。” “……” 贺淳又开始抽送,找准林述文最受不了的位置,深深浅浅的研磨,没一会儿,身下的人难以自制地喘息起来,微微发颤。 “亲爱的?乖乖?” “……唔……嗯啊……” 威逼利诱都不行,贺淳开始撒娇,“林述文,你叫嘛,我想听。” “……” “我那么想要,你都不给吗?”贺淳装得,可怜极了。 林述文:“……”嘴巴张了张,没声。 贺淳去亲他,耳朵,眼尾,唇角。 片刻后,低低的,软软的,尾音微微发颤着…… 喵。 林述文从了。 贺淳:!!! …… 贺淳是个背信弃义不守承诺的混账。 听见林述文喵了一声后,根本没放过他。 甚至更过分。 过分到林述文……昏了。 第53章 收拾他 日上三竿,被褥拱起,隐约勾勒出两道互相依偎的线条。 贺淳手臂绕过林述文后颈揽着他睡,一夜过去麻得失去知觉,可一看到林述文枕在手臂上睡得嘴角微张,一手搭在胸膛,另一只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又傻又乖的,贺淳舍不得抽出手。 林述文的昨晚哭得惨兮兮的,现在眼尾还染着红,本就是一双精致漂亮的桃花眼,装点上色彩后格外勾人,有一种魅惑人心的脆弱感。 贺淳还记得刚跟林述文发生关系时,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永远保持着把人玩弄于股掌间的高傲姿态,那时他们的性爱常常很粗暴,却从不见林述文轻易示弱。而现在,稍微操猛一点就哼哼唧唧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身体却又缠得很紧。 贺淳盯着林述文的睡颜沉沉地笑,暗道,委屈个屁,就是撒娇,喜欢被哄。 忽地,睫毛煽动,林述文睁开眼睛,清澈的眸色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眼珠迷茫迟缓地转动,遇上贺淳那道深邃漆黑的视线,疏离的目光变得黏糊糊且懒洋洋的。 “早。”贺淳笑着摸林述文的头发。 林述文被薅得头皮发麻,后背颤了颤打个激灵,慵懒的眯起眸子撑一个长长的懒腰……中途动作一滞,腰疼。 贺淳看出来了,愧疚又心虚,“我帮你揉揉。” “唔。”林述文含糊地应一声,翻身平平扁扁地趴好在床,示意贺淳,按吧。 贺淳从被窝里钻出来,赤身裸体虚虚跨坐在同样赤裸的林述文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按摩。 腰部酸疼的肌肉在力道适中地揉摁下逐渐放松,林述文舒服地长叹一声,脚丫子悠闲地晃动,偶尔贺淳手劲大了,他就会又爽又痛地勾起小腿,脚后跟无意间撞到贺淳的屁股。 贺淳冷着一张酷脸专心按摩,鸡巴却不受控制地变硬抬头。 林述文感受到了,幽幽回头,“你敢?” “我不敢。”贺淳尴尬地抬了抬腰,把戳在林述文屁股上的肉棒挪挪位置,尽量不顶到对方。结果小心翼翼地给人按了个爽,软绵绵的林述文慢吞吞一翻身,也是硬的。 贺淳本想调侃两句,但回想起刚才那副沙哑的嗓音,哀怨的眼神,忍了。 林述文撑起身体,起身下床,双脚踩上地面,走了没两步,咚地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地面。昨晚被操得腿都合不拢,后穴高潮时双腿肌肉痉挛太久,腿软。 贺淳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一跳,一个大跨步从床上跃到林述文身边,“乖,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林述文一手推开贺淳那张关切的狗……帅脸,一手捂住双眼,颜面尽失。 贺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不由自主挂起欠抽的笑意,手臂一揽轻松地把林述文横抱而其,得瑟道,“怪老公太猛了,对不起哦。” 林述文:“……”好气。 生气也好可爱,贺淳没脸没皮,低头去亲林述文拧起的眉心,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林述文:“……”还气,但喜欢。 贺淳先是扶着林述文嘘嘘,又抱到马桶上嗯嗯。林述文从厕所出来时,脸都是黑的。 贺淳心虚啊,小心又试探地问,“痛吗?要不要涂点药?” 林述文幽幽对他竖起一根手指。 贺淳纠结道,“一星期?” “一个月。”林述文咬牙切齿,“不准碰我!” 贺淳人高马大,超大只,被吼得险些要飞机耳,不敢反驳。 “哼。” 哼的时候尾音飘飘扬,贺淳太了解林述文了,从这别扭又模棱两可的一声轻哼,精准判断出对方也觉得一个月时间太长。贺淳想笑,又不太敢。 …… 林述文高贵冷艳理所当然地坐到餐桌旁边,支着下巴等投喂。 贺淳在厨房里做三明治,煎蛋动作娴熟又流畅。 林述文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看他的背影,胡思乱想。现在还是热恋期,贺淳喜欢他,愿意给他做饭吃。等热情消退回归平淡,要是贺淳变懒不愿意做了,就换自己来。 他能这么热情多久? 三年?一年?半年? 贺淳对林述文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强烈炙热的,而林述文对贺淳的喜欢却是伴随着时间逐渐加深。像一道潺潺溪流,细弱却流畅地不断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汪深潭。 林述文莫名其妙难过起来。等我彻彻底底爱上他时,他会不会已经没有现在这般爱我了。 一杯牛奶热可可放在面前。 贺淳一手握着杯底,一手撑餐桌,凑过去看林述文,“亲爱的。” “嗯?”林述文回神。 “干嘛耷拉眼角,在委屈什么?” “我没有。” “你有。”贺淳挑眉,凑近他,“老实交代,在瞎想什么?” 林述文想推开他,“真没有。”手掌下的那张帅脸都被挤变形了,贺淳还是不愿乖乖退下,无奈,林述文只好道,“你昨晚太过分了,我在想该怎么收拾你。” 贺淳闻言,噌一下跑了。 林述文哭笑不得,端起牛奶喝一口,举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手机突然响起,响铃伴随着振动,打破宁静。 单手拿起手机,陌生来电。摁下接通键,侧头用耳朵和肩膀夹住,“喂,您好。”林述文嗓子昨晚喊太久,沙沙懒懒的,贺淳做的早餐很好吃,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确认林述文身份后,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林述文喉咙一梗,咳! 贺淳眼疾手快,展臂一捞,举起牛奶杯给林述文喂了一口,让他咽下险些卡住的三明治。 林述文缓过气,微微侧过身,表情严肃起来,垂下视线专心接电话。 贺淳安安静静坐好,望着他。 三分钟后,林述文挂断电话,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也不看贺淳,抓起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专心致志继续啃。 林述文吃得很香,贺淳眼巴巴地望着他,抓心挠肝。什么电话?是什么电话啊? 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喝光牛奶,林述文起身,贺淳昂起头,直勾勾地瞅。林述文端起餐盘打算收拾,贺淳终于憋不住了。 “林述文!” “干嘛?” “你说干嘛?” 林述文故意摆出一脸茫然。 贺淳憋得耳朵都红了,可怜兮兮道,“别吊我胃口了,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啊?”那么谨慎,那么专注,还故意把说话声音压得那么动听,贺淳好酸。 林述文捏住贺淳耳垂揉了揉,幽幽道,“你不是要去海城么,我中意的一家公司hr给我电话了,让我下周去面试。” 贺淳笑起来,“真的?宝贝你好棒。” 好不容易适应了‘亲爱的’,又迎来了新词汇‘宝贝’。林述文后脊一片酥麻,耳根发烫,“行了,只是面试而已,我没有太大把握。” “你那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林述文嘴巴张了张,见贺淳比自己还亢奋,犹豫片刻,选择沉默。算了,他开心就好。 贺淳抱起林述文,转了一个圈,不够,又转一圈,再一圈,一圈接一圈。 晕头转向的林述文无力地倒进沙发里,天旋地转。贺淳覆上去,把他困在身下,亲耳朵,亲眼睛,亲鼻尖。林述文忍无可忍地捧起他的脸,凑上去,跟他接吻。 林述文用指腹轻轻摸索贺淳的颈部,上下滚动的喉结很性感,颈侧的脉动彰显着蓬勃热烈的生命力。林述文霸道地想,这人,我的。 “狗子。”林述文咬着贺淳的下唇,含糊道,“我想好要怎么收拾你了。” “夫夫没有隔夜仇,猫猫,记仇是不对的。” “……不准这样喊我。” “就不。”贺淳得瑟地笑,一字一顿,“林猫猫。” 第54章 所有权 要去参加面试的是林述文,激动得辗转反侧,紧张得茶饭不思的,却是贺淳。 白天,贺淳蹲在林述文身边,眼巴巴地守着他准备面试材料。晚上,贺淳躺在林述文枕侧,也没心思做爱,絮絮叨叨给林述文打气,洗脑般疯狂灌输林猫猫最棒,林猫猫最优秀,林猫猫别怕,有老公养你。林述文被这只神经紧张的大狗吵得不厌其烦,让他滚。 贺淳滚倒是很听话的滚了,远远缩成一大坨,可怜兮兮的眼神委屈巴巴地遥望。望得林述文头皮发麻,脚趾抠地,最终忍不住一挥手,把贺大狗召唤回来,怒搓狗头。 …… 面试很突然,林述文准备的时间不多。出发的前一天,贺淳频繁在林述文跟前晃悠。 “我能陪你去吗?”终于逮着机会,贺淳试探着问。 林述文表情淡淡,推开蹭来蹭去的大脑袋,“现在几月份?” “十二月,怎么了?” “几号?” 贺淳又答:“十三。” 林述文接着问,“离你考研还有几天?” “不差这一两天。”贺淳撒娇,“我带书去,不影响我复习。” 林述文抿起唇角,沉默望向他,不语。 “嗯?好不好,老公?” 贺淳嗓音又低又苏,传进耳朵里异常蛊惑人心。若是往常,林述文早就心软顺着贺淳的心意,可这次,他却垂下目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高兴了。贺淳敏锐地感受到林述文的情绪变化,收起嘻皮笑脸,尝试性地哄,“老公?” “贺淳。” “在。” 林述文抬眸看他,“你让我压力很大。” “……” 空气仿若凝滞了片刻。 贺淳的表情在一瞬间,微不可见僵硬,但他很快露出俊朗的笑意,“我明白了。”贺淳靠上去,用额头轻轻顶了一下林述文的额头,而后退开,望着他认真道,“亲爱的,别有压力,嗯?” “……嗯。” “我喜欢你,林述文。” “我也是。” 贺淳在林述文眼角亲了一口,左手自然又习惯地揽住他的肩膀,右手随手捞起茶几上的一本考研书,靠在沙发上,架着腿,慢慢看。 林述文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手指僵硬地停留在键盘上,后脊挺直一动不动。 我让贺淳难过了。 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他喜欢我,他只是在替我兴奋和紧张。 林述文的指尖无意识抠弄键盘,发出令人心烦意乱地咔哒声,他却全然不觉。从颈侧到后背的肌肉紧绷着,勾勒出瑟然的线条。 贺淳放下书,手臂一横勾住林述文纤细修长的脖子,手指勾勾他的下巴,逗猫似的,啧啧两声。 林述文昂头想躲,却无处可逃,被挠得笑起来。 贺淳也跟着笑,深邃凌厉的五官透着温柔的暖意。 “贺淳。” “唔?” “你没有给我带来压力,我乱说的。” 贺淳握住林述文抠刮键盘的手指,扣住,晃了晃,“我知道。” “哎。”林述文长长地叹气,把腿上的笔记本挪到一边,蜷进沙发懒洋洋地倒下枕着贺淳的大腿,“贺淳,我真的没有信心,但我会全力争取的。” 贺淳按摩林述文的后颈,温暖的温度,轻柔的力度,很舒服。 “贺淳,你说你要去海城,所以我会努力。”林述文垂下眸,搂住贺淳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腹部,“我希望你是。” 贺淳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和腹腔微微颤动,传递给紧贴着他的林述文。 “亲爱的,你要不要考考我?” 林述文闷闷道,“不要。” “考嘛。” 林述文翻了个身,伸手去够茶几上杂乱堆着的考研资料。他躺在贺淳腿上懒得动,手指差一点点,碰不到。贺淳手臂一捞,替他取过目标。顺带瞥了一眼,政治,肖秀荣终极预测四套卷。 林述文接过来,看着崭新如初的肖四,唇角抿了抿,贺淳果然没有好好背题,他又开始难过。 把几套试卷翻了又翻,林述文情绪低沉,随意抽问一道大题。 贺淳手指绕着对方后脑勺翘起的头发玩,“亲爱的,你希望我背全篇,还是只背重点。” “能被多少就背多少吧。” “好。”贺淳清清嗓子,严肃表情,开始一字一句背诵。 林述文期初没报什么希望,听着听着,有些惊讶地抬眸望向贺淳,对方感知道视线,挑起凌厉的剑眉,似笑非笑地低头对视。贺淳故意把语调压得十分低沉,枯燥无味地政治分析题,愣是被贺淳念出了读情书般得眷念感。 慢慢悠悠,清晰流畅地背完一题,贺淳不等提示,直接背出紧挨着的下一道答题的题目,开始自问自答。 林述文听着听着,耳朵泛红,“……可以了。” 贺淳捏他耳朵,“够了?” “换一本。”抬手指指肖秀荣八套卷。 “好,换换换。” 肖八显然没有肖四那么崭新,总算是有了点翻阅的痕迹……特别是,在林述文有标注过的地方。 贺淳的考研复习状态一阵一阵的,林述文不放心。贺淳复习专业课时,林述文闲得没事时,会看看新闻,关注时事……肖四可以全部背,肖八太多,于是林述文帮贺淳梳理出了重点。 贺淳很有信心,得瑟道,“只要是你画过红圈的题目,别说正确答案,我连解析都能一字不拉背出来,试试?” 林述文笑着摇头,合上书,“不试了。” “哦。”没显摆成功,贺淳有些遗憾。 “贺淳。” “嗯?” 林述文勾勾手指,“过来,接吻。” 贺淳迫不及待嗷嗷待哺凑过去,刚蜻蜓点水似地触碰到柔软的唇瓣,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 “亲爱的,你电话响了。” 林述文揽住他,“先接吻。” 贺淳矜持地躲了躲,“万一是重要的电话呢。” “……” 林述文不悦地眯起眼睛,贺淳笑嘻嘻地捞过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贺淳体贴的摁下接通键,递到林述文耳边。 林述文凉凉地扫贺淳一眼,应道,“喂,你好。”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林述文神情越来越淡,挂断电话时,眸子垂下,看不见眼底。 “电话里说什么了?”贺淳顿时紧张起来。 林述文沉默一会儿,淡淡道,“我们先接吻吧。” 贺淳不肯。 林述文坚持,“接吻!” 贺淳还是摇头。 “……行吧。”林述文放弃索吻,曲膝顶贺淳的屁股,“滚下去帮我拿快递。” “啊?”贺淳呆滞片刻,反应过来,“……靠!” 被耍了的贺淳不甘心凑上去要亲,但林述文不从,“滚滚滚。” “现在不给亲,你待会我要亲到你哭!”贺淳一边气势汹汹撂下狠话,一边老老实实滚去楼下帮老公拿快递。 跟老公亲亲的欲望非常强烈,贺淳速度飞快地往返,没一会儿就单手握着快递盒回来。 关门,蹬鞋,贺淳问,“买的什么?”手掌抬了抬纸盒,“好轻。” 林述文坐在沙发上,高贵冷艳地叠起双腿,单手支下巴,用眼神示意贺淳拆开。 贺淳走过去,想坐在他旁边,被制止,林述文昂下巴指指地板。贺淳哭笑不得,配合地坐到林述文跟前的木地板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条曲起,一条伸直,抬头望向高坐在上的人。 林述文幽幽道,“上次,我说要收拾你,还记得吗?” 贺淳装傻,说不记得了。林述文挑眉,贺淳改口,“想起来一点点了。” “这就是惩罚。”林述文暧昧地笑,“但也是礼物,打开看看。” 贺淳拆开快递盒,取出里面被层层包裹的物件,拆开。 贺淳:“……” 林述文勾唇笑,“给你买的,喜欢吗?” “呃。”贺淳有点犹豫。 “不喜欢?” “也不是……” 林述文轻声问,“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好。” 贺淳英俊的脸,泛起淡淡的红。 林述文笑笑,用白皙冰凉的手指将漆黑柔软的皮革项圈勒在贺淳修长且极具力量感的脖颈处。 被项圈压住喉结在轻微的上下滚动,很性感。 林述文隔着细腻的皮革,轻柔缓慢地抚摸微凸的喉结,项圈前侧的铜牌,随着贺淳粗重的呼吸微晃,铜牌上深深刻着一行苍劲有力字体: 我的狗。 第55章 主人 贺淳虽然痛失陪林述文参加面试的机会,好在通过撒泼打滚汪汪乱叫,成功取悦闹别扭的林述文,争取到了接送权。 贺淳握着行李箱拉杆,站在安检前,眼巴巴瞪林述文。 “给我。”林述文伸手。 贺淳手腕一翻,把行李箱往后一拖。 林述文:“……” “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好。” “到酒店了跟我视频。” “嗯。” 贺淳一脸委屈,“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你好烦啊。”林述文暴躁,一把夺过行李箱。 贺淳笑嘻嘻抓他的手,一使劲,拽进怀里,抱住,“林猫猫,加油。” 林述文鼻梁撞在贺淳下巴上,疼得发酸,耳朵根逐渐发红,脸上表情缺很平淡。林猫猫是谁,他不认识。 “好多人在看我们。”贺淳凑在林述文耳边小声说。 “那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不放,爽死了。” 林述文低笑,迅速亲一口贺淳,说,“我也爽死了。” 贺淳笑起来,胸腔震颤。被哄高兴的贺大狗子乖乖交出行李箱,“确定返程时间跟我说,我接你回家。” “嗯,好。” 贺淳:“再亲一口?” “不了。” “老公,亲一口嘛。”粗声粗气。 林述文:“……” …… 被围观了。 终于摆脱贺淳的林述文坐在候机厅里,在一道道赤裸裸地注视下,以手捂脸,白皙的皮肤滚烫,从脸红到脖子根。 …… 次日早晨,九点。 林述文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坐在面试官面前。他的表情很淡然,透出一抹近似冷冽的沉静。 简历被翻阅,纸张摩擦沙沙作响。 林述文的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垂下视线。心里好笑的想,原来,还是会紧张的。 刚毕业那会儿,就业形势一片大好,offer源源不断,任由林述文挑挑选选。而现在,林述文抬头,面对hr对提出的对长达一年半的工作空白期的疑问,陷入沉默。全盘托出当然不可能,但林述文想尽量做到诚恳,他给出经过适当加工的理由,希望能被接受。 得到回答,面试官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再次翻看简历。 林述文心里咯噔一下,抿唇。但很快,他平静下来,本来也没有对这次面试抱过高的期望,工作怎么都能找到,没关系的。 继续按流程回答几个问题后,第一轮面试结束。 林述文走出面试室,望向接待室里紧张排队等候的竞争者们,微微挑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离开。 即便翻车,也很高傲。 傍晚,贺淳跟林述文视频聊天,刚接通,就是一张怼得超近的酷帅脸,角度刁钻,好在贺淳颜值耐打,抗住了。 “猫猫。” “别乱叫。” “老公。” 林述文轻哼一声,认可了这声老公。他靠在柔软蓬松的枕头里,单手从下往上用死亡角度朝着脸,百无聊赖地摁遥控换频道,看电视,不看贺淳。 “亲爱的。”贺淳不甘地挑眉,说,“你长胖了,双下巴出来了。” 一阵喀啦喀啦的噪声,手机被端起来,摆成帅气的四十五度角。 林述文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看见一脸坏笑的贺淳,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贺淳狂笑,“你真可爱。” 狗男人。林述文瞪他。 “亲爱的。”贺淳仰倒进沙发,望着屏幕里的人,“感觉如何?面试好玩吗?” 林述文也学着贺淳躺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懒洋洋道,“不好玩。” 哦。不好玩。那看来是不太顺利了。贺淳调整话题,说,“等你回家,我带你玩好玩的。” 林述文翻身侧躺,半张脸埋进枕头,挑眉,“你能带我玩什么好玩的?” 贺淳解开睡衣纽扣,一扯,露出坚实宽厚的胸膛,吊儿郎当道,“玩我呗。”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不自在地蹬一脚被子,他确实很想玩贺淳。视频那头,贺淳还一脸坏笑地把镜头往下挪,展示自己逐渐昂扬的某个雄壮部位。 林述文口干舌燥地清清嗓子,刚想让贺淳安分一点别那么浪,手机突然显示来电。 林述文一愣。 “怎么了?”贺淳问。 “狗子,等我接个电话。” 视频通话被挂断。 贺淳垂下抓握手机的手臂,不自在地曲起一条腿,给被束缚住勒得慌的下身腾点空间。 要是自己是个家产万贯的有钱人就好了,天天带着林述文出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找个屁的工作。 哎,想着想着,贺淳又叹气,算了,要真那么有钱,林述文也不会跟自己在一起。林述文看似堕落的外表下,是一颗自力更生的傲娇心。 真当成家猫养,要挠人的。 通话提示音打断了贺淳的胡思乱想。 林述文皮肤很白,在视频中看着气色更淡,他表情淡淡的,“hr打来的电话。” 贺淳立刻从沙发弹起,绷直后背,“怎么说?” 林述文沉默。 贺淳等了一会儿,说,“亲爱的,是他们不识泰山,有眼无珠,明珠暗投,鼠目寸光。”贺淳护短,无脑乱喷。 林述文:“我第一轮面试通过了。” 贺淳:“咳咳咳!” “不恭喜我?” 贺淳赶紧说,“恭喜老公,真棒。” 林述文微微弯起眼睛,勾起嘴角,过了一会儿,笑意淡下去,“明天还有第二轮。” “加油,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哦。”贺淳有点舍不得,“那我不打扰你了?” 林述文钻进被窝里,关掉主灯,点亮床头灯,把电视机声音调小。 “贺淳。” “在呢。” 林述文垂着眸子看手机视频里的人,莫名其妙地,好想他。 突然很想撒娇,于是就那么做了。 “贺淳,哄我睡觉。” 耳边响起低沉而温柔的笑声,震颤着传进心窝。林述文很羞耻,但同时也暖烘烘的。 好喜欢这个人。 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存足够的钱,买房子。下班回家,跟他一起吃饭,散步,抱在一起电视。吵架生气不隔夜,生病了互相照顾,节假日窝在家里做爱,请公休假一起出去旅游。 想跟贺淳永远在一起。 …… 又过了一天,第二轮面试结束。贺淳接到了林述文的电话。他平静地告诉贺淳没能顺利通过,已经买好了返程机票。 林述文拒绝了贺淳到机场迎接的提议,表示想自己回来。 贺淳没有强求,问了林述文大概到家时间,说做好晚饭等他回家一起吃。 林述文答应了。然而,贺淳却找不到他人了。 从旁晚等到天黑,林述文还是没有回家。 打电话,关机。 贺淳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从海城过来的航班,最晚一班是凌晨一点。也许林述文心情不好,在海城散散步,坐最晚的一趟回来呢。贺淳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拨打电话,关机。 操。 贺淳烦躁地扔掉手机,靠在沙发里,郁闷地用手臂遮挡住眼睛。 他是不是无形中给林述文太多压力了,去他妈的一定要考上h大,考个更适合林述文未来发展的城市所在的学校不行吗? 贺淳专门去了解过林述文的工作和专业,海城确实不适合他,选择范围太小。 贺淳突然觉得很无趣,他甚至不太想读研了。学数学有什么用,一穷二白的基础学科,他本来也不是那种甘愿自我奉献沉心科研的人。 深深叹一口气,贺淳用手抹一把脸,停止自怨自艾。 他得去找林述文。 呼啦。 有风从窗户缝隙钻入,撩开窗帘。贺淳顺着动静看过去,望见摆放在窗台上的一排仙人掌。尖刺硬邦邦的,一碰就疼。所以他和林述文很少会往窗户边靠。 出于某种微妙的吸引力,贺淳走了过去,目光越过生机盎然的绿植们,望向楼下。 清冷的路灯,冰凉的木质长椅,以及孤零零坐着的林述文。 贺淳心跳加速,而后深呼吸,镇定下来。起身,换衣服,抓起钥匙下楼。 一分钟后,电梯下了一半的贺淳又再次折返回屋。他忘了某件东西,得戴上。 猫猫难过了,要哄才行。 …… 路人单手插兜走过是装逼,贺淳单手插兜走来是大帅逼。 一米九出头的个子,却完全不显笨重,肩宽腿长脸还帅,背脊挺拔又肃然,站在跟前一挡,跟堵城墙似的。 林述文抬头瞄一眼贺淳,对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运动夹克,立领完全拉起,低头看人时,领子遮住一半下巴,头发有点乱,又酷又颓。 林述文对上贺淳漆黑深沉的目光后,心虚一般,迅速撤开视线,小声说,“你挡到我晒月亮了。” “手机为什么关机?” “嗯?”林述文一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就是想静静。” “静静是谁?” 林述文扯扯嘴角,笑不出来,“你们这一代人也知道这个笑话啊?” “什么叫你们这一代人?林述文,你是不是搞忘了,我跟你差不多大。” “你别生气。”林述文伸手去掏贺淳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握住摇晃,“我就是在想些事情,一不留神就……” 贺淳捏住对方冷冰冰的手指,“你这样坐了多久了?” “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 林述文笑笑,抬头仰望,“没坐多久,两个小时。” 贺淳居高临下地垂眸,“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吗?委屈得连家都不想回了。” “面试被刷了,我难过。” “就这?” “嗯,就这。” 贺淳硬邦邦道,“娇气。” 林述文耷拉着肩膀,不语。 贺淳无声看着,没一会儿,就心软了。伸手抚摸林述文的头发,“乖,不难过。” “嗯。”林述文含糊应了一声,沉默一阵,犹豫却坦率道,“第二轮面试,心理综合评测不合格,被刷了。” 林述文是研究射频微波的,干这一行虽然能挣钱,但说白了就是高等社畜,工资拿的多,身心所承受的压力也更多,心理综合评测是必须要过的一关。 贺淳:“……” “其实我去面试前就跟苏医生聊过,他也告诉我以我现在的状态,心理考核不一定能通过。”林述文攥紧贺淳的手指,低着头,“别说现在,我刚毕业找工作那会儿,心理综合评测就很不理想,因为是导师力荐的学生,才……” …… “贺淳,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吗?我还能被治好吗?” …… “认识你之后,我以为我变了很多,我很开心,我对生活充满希望。”林述文抬头望向贺淳,眼里满是迷茫,“是我的错觉吗?” “当然不是错觉。”贺淳说,“林述文,你可以做到的,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嗯。” “就算你没有做到,也不是你的错。” “……” “猫猫,首先,你得开心起来。”贺淳捏住林述文的下巴,“笑一个?” “笑不出来。” “没关系,我能让你笑。” “唔。” 一直直挺挺杵在跟前的贺淳终于弯下他尊贵的腰,附身凑近林述文。手指戳戳捂得严严实实的夹克立领,“猜猜里面有什么?” 贺淳故意压低嗓音说话时特别磁性,表情又坏又撩,林述文耳根发烫,“有什么?” 贺淳亲吻红通通的耳垂,“你拉开看看。” 林述文手指捏住黄铜色的拉链,往下……修长的颈间,勒着一道黑色皮质项圈,色情性感,铜牌上的刻字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意味。 贺淳抬眸,径直望向林述文。 “主人,我好想你,跟我回家好吗?” 林述文心脏一缩,抬手一横,用臂弯将贺淳狠狠压近,吻咬他的嘴唇。 好啊,跟你回家。 第56章 咬我 贺淳跪在林述文腿间,仰头看向坐在沙发里的人。 被仰望的林述文垂下目光,回以一抹居高临下的轻笑,抬脚踩在对方宽厚平坦的肩膀上,脚趾白皙。 贺淳的姿势很被动,可他看上去依旧气势逼人。赤身裸体,肌肉坚实,大概是因为紧张的关系,表情崩的很冷硬,乍一看,很凶。但是耳根通红。 林述文觉得这样的贺淳很带劲,哑声暧昧道,“大狗,叫一声。” 贺淳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盯住林述文,彻头,狠狠咬住肩上纤细的脚踝,磨牙。 嘶。曲腿,脚掌抵住厚实的胸膛,停留在心脏的位置,贺淳落下视线,目光跟着苍白的脚背缓缓移动,直到冰凉的足底踩住勃发的肉棒,液珠亢奋地从马眼涌出,滴落在隐约透出青色静脉的脚背上,贺淳才撩起眼皮看向林述文,挑起一边锋利的眉毛,“亲爱的,适可而止。” “不喜欢?”林述文伸手摸贺淳的脖子,他把项圈收紧了一些,扣上细细的铁链,铁链的尽头被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束缚感让贺淳呼吸沉重,他就像一条被主人牵着的,发情的狗。 贺淳仰头与林述文对视,内心复杂。 老子不会真的是个m吧。 “你是在瞪我吗?”林述文笑着挠他的下巴,“那换我戴项圈跪在你脚边好不好?” “不用了。”贺淳往前挪了挪,高大点身躯即使跪着,也将坐在沙发里的人遮挡了大半。他用头抵在林述文的胸膛,算是撒娇,闷闷道,“你高兴就好。” 贺淳想,他不是m,他只是太喜欢林述文了,所以底线越来越低。 只要跟这人在一起,做什么他都挺心甘情愿的。 啧……贺淳扯扯嘴角,好像是有点m啊。 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短短的头发,感受到力道在往下压,贺淳喉结滚了滚,低下头颅埋进林述文胯间,含住早已兴奋勃起的阴茎。 坚硬滚烫的龟头在柔软的舌头上研磨,戳向侧脸,顶出色情的轮廓。 “嗯……别用牙齿咬,用嘴唇含住。”林述文喘息着,清冽的眸子染上情欲,他抚摸贺淳柔软的耳根,“很舒服,再深一点,唔!” 喉咙被温柔地顶弄,口水无法抑制地涌出,在抽插间被带出嘴角,沿着下巴流淌而下,在黑色的皮革项圈上留下色情的湿痕。 口中的阴茎愈发勃涨,腥甜的体液沾满舌尖,耳畔响起林述文逐渐高扬的呻吟,贺淳眸色加深,反客为主地卖力吞咽起来,用狭窄的喉道紧紧包裹住不住流水的龟头,在林述文的悉心调教下,只要贺淳想,他随时能用嘴巴让林述文爽出来。 “唔……等等,不要一直吸,呃啊!”根部被大手勒住,会阴处被指腹摁压,强烈的射精感袭来,林述文猛地崩紧腰部,双腿并拢夹住贺淳的头,又抽搐着张开,脚趾尖用力蜷缩。 听见对方越来越混乱的喘息,贺淳猛地用手掌抓住林述文的膝窝,粗暴地往上一推。林述文猝不及防往后一倒,被摆成双腿大张的姿态,臀间春色暴露无遗。 “你……嗯!” 不等林述文把话说完,贺淳吐出被含得湿漉漉硬邦邦的阴茎,舌尖从马眼沿着柱身,舔至柔软的囊袋,会阴,最后顶向被体液濡湿的褶皱。 林述文短促地呜咽一声,腰部往上一弹,脚掌回勾,崩紧小腿颤抖着射精,白浊喷溅到胸膛和下巴上,淫乱又颓靡。 贺淳起身压过去,几乎要把林述文折叠,笔直修长的双腿分开,挂在他的双肩。 硕大的龟头抵住晶莹湿润的后穴,精悍的腰部一挺,深深操入。 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林述文睁大眼睛,眼眶发红,“先等一下……呃呃啊!贺淳,不行……我受不了……” 前列腺被精准地戳弄研磨,强烈的快感在不应期中转化为情欲的折磨。林述文浑身发抖,指尖没入禁锢在身侧的手臂。 项圈间垂落而下的铁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冰凉的温度刺激着滚烫的皮肤。 贺淳很喜欢林述文这副被操到失魂的模样,脆弱又勾人,后穴发颤着不断流水,淫荡至极。 狗崽子在报复自己。 林述文喘息着,意识迷蒙。 不过是让贺淳绕着客厅爬了一圈再跪到脚边,他就故意操得那么凶,以后要是真用鞭子抽,自己会不会被干死…… 嗯啊!敏感点被重重一顶,林述文昂起头,发梢被汗水浸湿,腹部剧烈收缩,射出了一股又一股精液。 贺淳并没有因为林述文的高潮而停止动作,反而粗喘着更加用力的冲刺,皮肉撞击声不绝于耳。 林述文窒息一般地张大嘴巴用力呼吸,眼角潮红,强烈的刺激让他开始挣扎,却徒劳地被困在贺淳身下。贺淳甚至用绝对性压到的力量,把林述文的双腿推得更高,屁股高高撅起,敞露出最隐秘的部位,更深的嵌入。 “贺淳!你……唔!” 贺淳低头,温柔地与林述文深吻,下身却开始了最凶猛的冲刺,破碎的呻吟从两人紧贴的唇瓣间溢出。当贺淳低吼着射精时,林述文已经脱力地软倒在他的臂弯,眼眶,耳朵,鼻尖,嘴唇,都泛着鲜红。 贺淳深深地呼气,平复粗粝的喘息,他用额头蹭林述文的额头,“老公,爽不爽?” 贺淳知道自己过分了,所以先发制人,喊林述文老公,企图哄他开心。 “滚。”林述文嗓子都哑了,一声懒洋洋的滚,足足破了两次音。 贺淳当然不会滚,甚至狗腿地把垂落在沙发上的铁链重新塞进林述文手里,让他牵着自己。林述文却伸手解开了卡在项圈上的铁链,把它扔到一边。 抬起还在发颤的腿把贺淳蹬远一点,林述文抓起一个抱枕,隔在他跟贺淳之间,无声地表示,我不想跟你玩了。 贺淳厚着脸皮贴上去,“主人,主人啊!” 林述文推开他的脸。 贺淳恬不知耻地用头顶在对方掌心的里蹭,粗声粗气地嚎,“汪汪汪汪!” 反正吃饱喝足干了个爽,贺淳现在一点面子也不要。 “……”林述文崩了几秒,没忍住,有气无力地笑起来,“行了行了。” 贺淳也跟着笑,抽出挡在中间的抱枕,扔掉,搂住林述文,抱紧了转半圈,让他趴在自己怀里。 贺淳一手揽着光裸的后背,一手在对方后腰轻轻按摩揉压。 林述文舒服地轻哼,“唔,那里,再用力一点。” “这?” 林述文舒服地眯起眼,慵懒地俯在滚烫坚实的胸膛上,小腿跟贺淳的交叠,两人的脚掌挨在一起,亲昵缓慢地蹭。 “林述文,我在想一件事。”贺淳缓缓道,“想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唔?”林述文软绵绵的。 贺淳望向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你觉得g城怎么样?” 林述文一愣,“什么意思?” 贺淳喉结滚了滚,握住林述文的手,十指交扣,认真道,“你不是学射频微波的么,我认真了解了一下,海城适合你工作的地方确实不多,我在想,我们一起,换一个城市呆,你……”看到林述文眼神越来越冷,贺淳硬着头皮说完最后几个字,“你觉得呢?” “你h大不考了?” “我其实不是非h大不可。” 林述文安静一会,说,“不想当我的学弟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淳说,“明年,我可以做好充足准备,去考别的学校。” “还有不到一周就考试了。”林述文表情彻底冷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林述文语气突然暴躁起来,“你他妈,幼稚!” 贺淳第一次被人蹬着劈头盖脸地吼,也开始发倔,粗声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考去h大,真让你呆海城,学无所用无所事事你不难受吗?” “我难受不难受与你何关!” “当然关!怎么不关?你哪次难受与我不关了?” “贺淳!” 贺淳拧紧眉心,也想凶一嗓子‘林述文!’,却发现林述文眼睛红了。憋了一肚子的郁闷瞬间散去,贺淳抿住嘴角,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驳斥。 …… 两人陷入沉默。 情欲消退后,体温缓缓转凉,但好在贺淳胸膛很温暖。林述文埋下头,把脸贴在贺淳暖乎乎的胸口,听他躁动的心跳声。 …… 又安静了一会儿,贺淳先开口了。 “这算不算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算。” 贺淳抱着林述文晃了晃,“嘿,怎么办,我觉得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嗯。”林述文嘴角勾了勾,也笑。 “很晚了,这事咱们以后商量,今晚先抱着睡一觉?” “好。” …… 贺淳抱着林述文去浴室洗澡。林述文很习惯被他搓搓揉揉,懒懒地半闭着眼睛,任由贺淳轻车熟路地洗浴一条龙服务。 干净利落地清理完彼此,贺淳跟林述文躺在床上,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 …… “贺淳。” “嗯?” 床头灯暖暖的,暗暗的,林述文用手指揉捏对方的耳朵,“你耳根好软。” “嗯,我耙耳朵,听话。”贺淳笑。 林述文摸腻了耳朵,又伸向唇瓣,,“嘴巴张开。” 贺淳不明所以,但配合地,“啊——” 林述文抚摸贺淳的牙齿,指尖缓慢而认真,偶尔会触碰到舌头。 酥麻感蔓延到头皮,林述文专注的神情让贺淳莫名羞涩,英俊的脸渐渐涨得通红。 “阔以了咩?”贺淳含糊着问。 林述文笑着收回手指,沾满了口水,慢条斯理地擦在贺淳胸膛。 贺淳清了清嗓子,红着脸问,“我有蛀牙?” “没有。” “哦。” 贺淳也想去摸林述文的牙齿,被半途截住。 “贺淳,咬我一口。” “啊?” 林述文望向他,重复,“咬我一口。” “……为什么?” “咬。” 贺淳只好在林述文肩膀上轻轻用牙齿挂一下。 林述文却反手摁住他的头,“用力一点。” 贺淳加重了力道。 林述文却还嫌不够,“再狠一点,没吃饭吗?大狗。” 贺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扯开,抬头盯住林述文,问,“真的想被我咬?” “想,很用力的那种。” 贺淳沉默一会,翻身俯在林述文上方,与他对视,低头交换亲吻,亲昵温柔,细密的轻吻从脸颊蔓延而下,倏地,肩膀剧烈一疼,牙齿抵入,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深红的,渗出血丝的咬痕。 贺淳抬头,问,“疼吗?” 林述文细细感受,点点头,“挺疼的。”他握住贺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跳一下一下传递到温暖厚实的掌心,“但刚才吵架时,这里更疼。” 贺淳一怔,下意识地帮林述文揉揉胸口。 “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林述文淡淡地笑。 …… “实在憋不住要闹脾气的话,你就……咬我吧。” 第57章 自私 午后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纱,穿过大型盆栽的叶片,零零碎碎地洒在林述文身上。 苏昱用拇指推开钢笔盖,又用食指顶回,“需要提供毯子吗?” 躺在沙发里的林述文不说话,抬手臂遮住眼睛。 “先说好,睡觉是不影响我收费的。” “……” 林述文翻身,背对。 苏昱笑着摇头,低头翻阅记录本。 诊疗室里一片安静。 三分钟后,林述文坐起来,低头看手指。 “前几天,我跟他吵架了。” 苏昱问,“能说说原因吗?” 林述文陷入沉默,他不是不愿意表达,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很久,林述文道,“今天是考研最后一天了,他正在考试,不知道发挥得怎么样。”顿了顿,又接着说,“他很淡定,倒是我,比他更紧张更焦虑。” “祝他成功。”苏昱笑了笑,“说说你在焦虑什么?” 林述文叹气,“他想考h大,认真准备了很久,因为我面试失败的关系,他突然告诉我想要放弃h大,换到所谓的更适合我的城市。” “不太成熟,但他很重视你。”苏昱知道林述文工作上烦恼。前两次见面他们深入就这个话题聊了很多,关于职业上的停滞,关于空虚,以及时间成本。 “这让我很有压力。”林述文苦笑,“我不要他的义无反顾,我希望他保持理性。” 苏昱又问,“怎样才算是理性呢?” “在正确的时间,做对自身最有利的选择。”林述文说,“我不想耽误他。” “如果说理性的标准是做出对自身最有利的选择,那么述文,你觉得你能成为理性的那一个吗?”苏昱望着他,“你的伴侣把最佳条件的优先权给了你,你为什么不把握住呢?” 林述文:“……” “你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理智,却没有为自己而理智。”苏昱说,“两个人都想成为付出的那一个,可付出演变成了矛盾。” 林述文仰靠在沙发里,疲惫地闭上眼睛,“是的,所以冷静后我们好好地谈了谈。” 苏昱点头,“你们感情很好,这样做是对的。能说说你们讨论的结果吗?” “首先,他答应我一定会认真应对考试。” “然后,我答应他……”林述文停顿下来,用掌心捂住眼睛揉了揉,“我答应他不再局限在海城里,到别的城市谋求合适的岗位。” 苏昱沉静而专注地观察着他,缓缓道,“林述文,你在自责。” “是的,我一直在责备自己。”林述文从仰靠的姿势转变为蜷缩着背脊,他反手抱住自己,无意识地用防备的姿态带来微弱的安全感,“海城其实不缺工作,可我眼高手低不甘心,我觉得它们不够好,一直在拒绝,可唯一让我期盼的机会,我却没把握住。”林述文无力地笑,“我想贺淳看出了我的自私,所以他决定给我更广阔的选择。” “你并不自私。”苏昱认真道,“你只是不甘平庸。” 林述文把脸埋进掌心,不说话。 “述文,你还记得刚来到我这,自己是什么状态吗?” 林述文点头。 “当时的痛苦和阴霾,现在还在困扰你吗?” 林述文摇头。 “是的,因为贺淳的存在,你被治愈了。”苏昱微微前倾身体,嗓音清润,“可随之而来的新困扰,我想你已经意识到了。你发现自己过分依赖贺淳,你失去安全感,但这种安全感不是靠感情能够填补的,你需要新的东西来自我支撑,比如事业,金钱,权力。” 林述文沉默。 “述文,你的追求是正确的。稳定的感情和充实的工作缺一不可。人类的本质是劳动,这是自我价值的体现。”苏昱打开钢笔盖,笔尖落在纸张,“我想,你的伴侣应该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他尊重你,很善良。他自信乃至自傲,有着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成功立足的信心。”苏昱笑道,“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对你说,会跟你去你应该呆的地方。” 林述文怔怔,片刻后笑起来,“自傲这个词挺准确的。”伪装得像只纯朴的大狗,实际骨子里狂得要命……但很温柔。 “苏医生。”林述文轻轻叹息,“贺淳是个很优秀的人。他朝着前方越走越远,可我却一直停滞在原地,甚至后退。有那么一天,我会跟不上他的脚步,被狠狠甩在后面。” 林述文的世界很单薄。可贺淳的世界却是完整的,健全的,广阔的。 “我知道贺淳在拉着我一起走,可是……太沉重了,他会累。” “最初是我鼓励贺淳考去海城,最后却是我反悔不想留在海城。我太讨人厌了。” 林述文自嘲地笑,疲倦地抹一把脸,“苏医生,今天就到这吧,我累了。” 苏昱望一眼时间,“好。” 林述文没有马上离开,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足足五分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朝正在泡茶的苏昱尴尬地笑笑,站起身。 苏昱手指敲敲茶壶,“一起品品?”下午没有其他病人了,乐得忙里偷闲。 林述文摇头,“贺淳差不多考完试了,我得去接他。”说着推门离开。 “诶,等等。”苏昱喊了一下,对回头看过来的林述文道,“什么时候,让贺淳过来一次吧。” …… 贺淳蹲在校门口,脚边放着罐喝了一半的冰可乐。 他运气不错,考试地点抽到了本校,省得跑到别的地方折腾。 北三门比较偏,来往行人不多。 门卫早就熟知了贺淳,见他一直蹲着,从警卫室探出头,“又等你哥呢?进来坐会儿?”蹲在门口,跟条警犬似的。 贺淳也不回头,反手挥了挥,“不用,谢了,我哥马上就来了。” 门卫哼了一声,随他去了。 贺淳眼巴巴望着出租车和公交车来来往往,蹲得腿都麻了,也没看见林述文的身影。 贺淳郁闷地站直身体,脚尖把空荡荡的可乐易拉罐踹来踹去,哐啷作响。 就在贺淳低着气压,委屈得不行时,一辆白色的哈弗大狗停靠在校门口,放下车窗。 “你这是什么表情?”林述文架着副墨镜,坐在驾驶位上勾勾手指,“考砸了?” 贺淳大步跑过去,墨镜片清晰地反射了他从低落到亢奋的表情变化。 “没砸,我想你了。”贺淳觉得戴墨镜的林述文很酷,直勾勾地盯,“你好帅。” 林述文:“哦,没考砸就好。”关上车窗,阻挡那道赤裸裸的视线,“上车,回家。” 贺淳坐上副驾驶,继续看林述文。 林述文面无表情,耳根逐渐变红,摘下墨镜,“行了,别看了。” 贺淳惋惜地目送墨镜被放到一旁,想了想,取过来自己戴上。在后视镜了打量一番,啧,也很帅。 自己戴墨镜,像个冷酷的黑道大哥,林述文戴墨镜,像个雅痞的卧底刑警。 啧,绝配。 “贺淳。” “在。” “我不知道你在脑补什么,但请务必收敛一点。” 贺淳:“啊?” 林述文:“你笑得太猥琐了。” 贺淳:“……” 第58章 吐出来 考研结束的贺淳,就像条脱缰野狗,甩着舌头嗷嗷在林述文身上驰骋。 林述文腰很痛,屁股很痛,嘴巴很肿,趴在床里,残破不堪。 ……好一条精力充沛精虫上脑的疯狗。 林述文脸埋在枕头里,反手抓住贺淳的头发,凶残地扯开,身后,欺身而上的狗崽子痛呼一声。 林述文怒:“够了!” 贺淳哼:“不够吧?” 林述文暴怒:“手老实点!” 贺淳怂:“哦。” …… “那我插在里面不动可以吗……嘶,啊!头发要扯掉了!” …… 林述文变了很多。 他以前对性极度渴望,恨不得做爱做死在床上。但现在……林述文把指间攥着的一小撮头发扔掉,又敷衍地摸摸疼得龇牙咧嘴的某人狗头。现在他只想跟贺淳抱在一起,睡懒觉。 “秃了。”贺淳把头往人怀里怼。 “没秃。”林述文看一眼,“毛发很旺盛。” “你都不心疼我。”说完,贺淳傻逼兮兮地在对方胸膛里闷笑,说,“但我就喜欢你。” 林述文脸上风淡云轻,耳根微微一红,以示心意。 贺淳鸡巴微微一硬,以示忠贞。 林述文屈膝,顶开压在身上的人。 “能不能岁月静好?” 贺淳搂住他,一个翻身,让林述文趴在身上。 “能不能干柴烈火?” 两人对视,片刻后,林述文先道,“我饿了。” “哦。” 林述文挑眉,“哦就没了?” 贺淳亲他眉尾,“想吃什么?” 林述文报菜,贺淳点头,起身下床,动作干净又利落。 林述文侧躺着,看贺淳坐在床沿挂空挡穿睡裤,手指伸进内裤边缘一钩,垂眼开露出的半截强健有力的臀瓣。 贺淳有点不好意思,回头看他,“干嘛?” 林述文懒洋洋反问,“不干柴烈火了?” “亲爱的,别考验我的意志。”贺淳亲他,“吃饭最重要。” 林述文捏一把弹性十足的屁股肉,满意道,“不错,有点思想觉悟。” 贺淳本来想让林述文窝在床里睡个回笼觉,饭菜好了再叫醒他,结果中途林述文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出来了,明显大了两个码子,显然是错拿了贺淳的。 两人的睡衣都是同款,经常弄混。只不过林述文穿贺淳的,是宽松慵懒又诱人,而贺淳穿上林述文的……紧实的包裹感之下是一股浓烈憨厚的中二气质。 大冬天穿那么薄,贺淳抿唇,在厨房里朝外喊“你把空调温度开高一点。” 林述文不动弹,贺淳只好放下菜刀走出来,把室内空调温度调高两度,随手抄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披到林述文身上,这才继续回去做菜。 饭菜的香气溢出厨房,林述文寻着香味走进去,从后面搂住贺淳,把脸埋在宽厚的肩膀里,用鼻尖去蹭贺淳侧颈。 “狗子。” “猫猫。” 林述文:“……”难得兴致好,林述文勉强配合地“喵”了一声。 面对罕见的回应,贺淳瞪大眼睛,赶紧激昂响应,“汪汪汪汪汪汪!”他亢奋挥舞锅铲,卖力翻炒。 “别叫了。”林述文哭笑不得,“口水都喷进菜里了。” 贺淳娴熟地把青椒牛肉铲进餐盘里,转身勾搭住林述文的肩膀把他往厨房带,“你太坏了,总勾引我,还不给吃。” “那我改正。” “别改,我喜欢。” “有多喜欢?” 贺淳真挚地望着林述文,“喜欢到含在嘴里馋得口水流了满地,也能忍住不咀嚼,完好无损地把你吐出来。” 林述文挪开目光,不去看贺淳的眼睛,“……你这比喻好变态啊。” 贺淳瞥一眼林述文的胯部,说,“你也变态,你硬了。” 林述文拉开餐椅,坐在桌前捧着贺淳递给他的碗,咧嘴一笑,好像是这样的。 “林述文。” “唔?” “我要放寒假了。”贺淳夹一筷子青菜,放进对方碗里。 “所以?”林述文用菜叶包裹住牛肉和饭,一并送入嘴里,好吃。狗崽子厨艺越来越好了,每天都控制不住要吃撑。 “我们出去旅游好不?远一点。” 林述文想了想,狗子刚考完试,看起来挺有信心的,确实值得带出去溜溜,让他高兴高兴。林  述文问:“远一点是多远?” 贺淳厚着脸皮问,“重城够远不?要不要跟我回家。” “……” “那我跟你回家?” 林述文思索片刻,才认真说,“我还没准备好。” 贺淳点点头,也没再强求,只是嘱咐,“那亲爱的你慢慢准备嘛,准备好了跟我说啊。” 林述文嗯了一声,答应了。 贺淳伸腿夹住林述文的小腿左右晃,“那我们去哪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林述文在喝汤,晃动的小腿连带着身体歪斜,索性抽出来,蹬掉拖鞋,把赤裸的双足踩在贺淳脚背上。 “去西藏吧。” “好!” “去那曲看天葬和骷髅墙,再去古格的无头藏尸洞。” 贺淳:“……” “怎么,怕?”林述文笑。 “没怕,我跟你去。”贺淳说,“那你陪我去拉萨逛八角街,喝青稞奶茶好不好?” 林述文点头,“好。” “婉约派。”贺淳指自己,又指向林述文,“豪放派。” 林述文笑,“配不配?” 贺淳说,“浑然天成。” …… 第59章 愧疚 “就这?” 贺淳冷漠地看着躺在病床里的人。 贺洵有些面色憔悴,干枯的嘴唇一扯,“就这。” “我机票买好,行李都收拾一半了。”就差牵着自家林猫猫出发去旅游了。 林述文显然很期待这次旅行的,跟贺淳头挨着头,整理出一份细致详尽的攻略。 他们本来打算旅行回来后,再各自回家过年。结果一通火急火燎的电话,打破原定计划,贺淳先奔回了家。 贺洵不想看贺淳臭烘烘的脸色,郁闷地偏过头,哑着喉咙痛斥,“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贺淳冷哼,“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贺洵含糊一声。 贺淳:“结果就这?阑尾炎。” 贺洵:“……妈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边哭边说的。” “我是指内容。” “反正核心思想就是你不行了。” 贺洵闭上眼睛,不想再搭理这个弟弟。烦的很,一点都不可爱。要不是已经身体恢复了几成,他估计得被贺淳气吐血。 医院陪护的椅子太小,贺淳长手长脚无处安放,坐得很不舒服。不过来都来了,总归是得关心一下自家亲哥。 “伤口还疼不?” “疼。” “疼就忍着,man一点。” 贺洵:“……你走吧,真的,我不想看见你。” 贺淳不走,还伸手去揪他哥头顶翘起来的一撮杂毛玩,一点都不兄友弟恭。 扯着扯着,掉落两根。 咳,贺淳若无其事松手,“一个阑尾炎,怎么搞得那么严重?” 贺洵惆怅叹气,“没重视呗。上头领导来视察,我陪同跟着一起下基层,肚子突然疼起来,以为是肠胃炎,没在意。” 贺淳挑眉,“你就硬忍着?” “不然呢?” “结果忍成这副鬼样子?” 贺洵一脸惨淡,“啊。” 原定行程是两天,正好遇上下雨。虽说是视察重点扶持贫困农村,但总归地方偏僻,当晚只能住在乡镇里。 贺洵刚出发没多久就已感到不身体不适,咬着牙根淋着雨,硬挺了整整一天,当晚就不行了,深夜贺洵实在是熬不住,五脏六腑撕裂般疼,跌跌撞撞去看病,镇里医疗条件不行,医生看着浑身发抖的贺洵,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同行的下属只好开车送贺洵去县医院,结果县医院看贺洵情况太严重,年纪轻轻还是个处级领导,只敢输消炎药缓解,不敢动刀子怕担责……等贺洵被辗转送进市级三甲急诊室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 阑尾穿孔引发弥漫性腹膜炎。 确实差点就死了。 饶是贺淳再怎么没心没肺,知道自己大哥那么惨,也调侃不起来了。 贺淳把病房窗户打开,透气,“陪多大的领导啊,至于你那么拼。” 贺洵说,“比咱们老子还大,大得多的那种。” “那种级别,出来一趟前呼后拥的,也不差你一个,就你傻逼,瞎鸡巴硬撑。” “是啊,傻逼得很,再不这样了,命重要。”贺洵勉强把这番话当成是弟弟别扭的关心,叹气,“你在外面自由自在,我不就得在家顶起一片天,我俩总有一个要承担的嘛……”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陷入沉默。 贺洵对这个弟弟是有愧疚的。贺淳比他小整整十岁,成长期正好撞上老爷子事业上升期。贺洵好歹还感受到了所谓严厉的父爱,贺淳就不一样了,严重缺少父爱,缺爱就算了,跟着父亲的工作调动不断更换城市,好朋友刚交上没多久,可能就得转学。 老爷子不关心他,贺洵也没给予弟弟足够的关注。 贺淳小时候叛逆得要死,天天逃课,打架斗殴,甚至留级。母亲管不住,父亲动手打,越打越倔。 直到某天,贺淳被人用石头砸破脑袋,一脸血回家,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得分122的数学试卷。 贺淳平时成绩倒数,突然一下考高分,老师不信,同学更不信,放学路上对贺淳嘀嘀咕咕指手画脚,贺淳不爽,揪着人就打,寡不敌众,被摁在地上摩擦。 贺父那天难得没有应酬,按时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小儿子那副模样,愣住了。 贺淳把试卷甩他爸脸上,说,我考的,你爱信不信。 他不削作弊。 贺淳又本以为要挨揍,结果老爷子眼眶一红,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哭了。 贺淳从小就爱板着脸装酷,没哭,倒是从那次之后老实了很多,再不搞叛逆少年那一套了。 等贺淳进入高中阶段,贺父已经过了事业巅峰期,也没法再继续往上走了,心境平和了不少,白天管别人,晚上回家被老婆管。那段时间,贺淳改头换面,颇有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阵势。 贺父贺母百感交集,对小儿子更宠了。 一切本该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结果高考当天,贺淳又搞幺蛾子。 高考第一天,早上考语文,贺淳不光提前离开考场,甚至躲起来不回家了。 一家人想尽办法翻遍了重城,才发现这狗崽子躲在一家网吧里打游戏。 贺父当场暴怒,质问贺淳发什么疯,拽他回去考试。 贺淳很平淡,说,语文作文让写父爱,他写不出来,考砸了,不想考了,明年再说。 贺父……愧疚得不能自持,老泪纵横。 贺淳看他老子又哭了,也不多说什么,关掉游戏,提书包,赶回去考试,卡在最后一分钟进了考场。 就这样,还能考上一所重本。 贺母拖着老爷子去烧了整整三天高香,谢天谢地。 …… 贺洵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底不免百感交集。这个总爱跟自己抬杠的弟弟,虽然不情愿,但好歹还是回来来看望自己这个大哥了,挺感动的。 他早就看透这个傻弟弟了,看着去又倔又横又冷,实际上滚烫滚烫的,很温柔。 “你跟你那个,那谁,怎么样了?” 贺淳不爽地挑眉,说,“什么那个?那谁是谁?” “还能是谁?”贺洵只好说,“就你那男朋友。” “好得很,如胶似漆,干柴烈火。” 贺洵:“……哦。”揉揉鼻梁,“听妈说你考了h大的研究生?” “唔,怎么?” “那他呢?跟你过去?” 贺淳沉默片刻,才说,“还不确定,城市不适合他发展,可能要异地。” “怎么就不适合发展了?” “不好找工作。” 贺洵挑眉,“不好找工作?海城那么大个城市,还能没他容身之处?” 贺淳像是被触了逆鳞,沉下脸色,懒得跟他哥啰嗦。 “咳……我是觉得异地太考验人了,而且你们又都是男的,那个圈子毕竟……”感觉到弟弟的眼神几乎化为刀子捅过来,贺洵改口道,“你们随意,实在不行以后带他回重城嘛,咱帮他安排工作。” 贺淳一脸严肃,“哥。” 贺洵很少被那么一本正经的喊哥,有些不适应,“诶。”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自大又无礼的话了。” 贺洵:“……” “林述文是我的伴侣,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很信任他,我希望你尊重他。” 贺洵愣怔,过了一会,笑起来,“好,是哥不对,给你道歉。”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一趟,爸妈这两天守着你,都累得不行,我伺候完他们,晚上再来看你。” 贺洵摇头,“别来了,你也回去休息。” 贺淳没理他,继续说,“我给你带晚餐。” “不用,我吃医院营养餐。” 贺淳指指病房角落的家属陪睡床,“我晚上来陪你睡。” 弟弟那么体贴,贺洵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贺淳面无表情:“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 贺洵感动全失,你让我不爽,我也要报复你,索性使唤道,“臭小子,过来。” “干嘛?” “扶我起来,我要尿尿。” 贺淳:“……” 虽然一脸暴躁,贺淳还是乖乖扶他虚弱的大哥去尿了。 看吧,果然,看上去很凶,其实乖得很。 贺洵边尿边感叹,突然就很想见见究竟是怎样的人,拐跑了自家弟弟。 贺淳虽然傻逼,但绝对不傻。 这个林述文,也许,确实,挺优秀? 第60章 咬一口 贺淳不在家,林述文自己呆着没意思,索性也收拾行李回老家了。两人约定陪家人过完年后,再一起回来。 刚到家,就透过玄关看见林母正笑着朝门边喊,“小文,小文。” 林述文犹豫着嘴巴张一半,正想应声,就看见一只圆滚滚的灰色小土狗从靠向玄关方向的沙发底钻出来,嘤唧唧地跑向老妈。 林述文:“……” “哎!”林母这才发现扶着门把站在门口的林述文,抱着小土狗,高兴道,“文文回来啦!我听开门声还以为是你爸呢!” 林述文关上门,“嗯,爸去哪了?” “去菜场买排骨了,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多买点菜。”林母笑呵呵的,单手抱狗,拨电话。 林述文走进屋,跟小土狗大眼瞪小眼。 小小文龇牙,“汪呜!” 文文面无表情,戳它湿漉漉的鼻头。狗子奶奶的,耳朵一只竖着,一只耷拉。 “你爸上个月晨练,路边捡回来的。” “哦。” “给你玩一会儿。”林母把狗子放进林述文怀里,专心跟老伴讲电话,“喂,老林啊,再买条鱼回来……不是给狗,你儿子回家了,对,亲儿子,对对!” 亲儿子?林述文端平狗子看,公的,挑眉。 狗子哈拉哈啦吐舌头,宣示自己是狗儿子。 林述文:…… 林母挂了电话,拉着林述文坐在沙发上,嘘寒问暖,顺带关心一下儿子的感情状况。 林述文一一应答,然后问,“这狗叫什么名字?” “小文,林小文,你爸取的。” 林述文哭笑不得,“这名字起得……” “叫小文怎么啦,又不碍着叫你文文。”林母理直气壮,“你不在家里,我们老两口总得有个喊的,抒发念想嘛。” 林述文不免愧疚,也就不跟这只土狗吃醋了,“行,那您们喊。” 林母把林小文放到地上,林小文想爬沙发,奈何腿短上不去,前爪抠着沙发垫,下巴搁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冰凉湿润的鼻尖使劲拱林述文的手背。 林述文反手就把湿凉凉的液体擦到狗头上。 林小文怒了,铿锵有力地朝他“汪!”一声,落到地板上,回到狗窝里生闷气。 林述文觉得这傻狗生气憋屈的样子有点像贺淳,淡淡笑起来。 林母见儿子开心,也跟着笑。 她能感受得到林述文的状态越来越好。虽然仍不免担心,但总归不躲着避着,知道联系家里人,也知道回家了。 林母伸手捏捏儿子的脸,“气色真不错,脸瞧着比上回又饱满了一些。” 饱满? 林述文笑不出来了。 …… 每天晚上。 贺淳都会躲在被窝里跟林述文打电话。 贺大帅枕在胳膊上,睡得肚皮朝天眼歪嘴斜。 “亲爱的,想我不。” “唔,还行吧……呜汪汪嘤嘤嘤。” 贺淳:“?” 林述文把镜头一转,对准在床边扒拉的小狗崽,“新成员,刚见面时可冷淡了,结果最近越来越黏人,今天晚上非要进我屋里睡。”林述文又把视频转向自己,更贺淳对视,“跟你一模一样。” “我比它帅多了。”贺淳争风吃醋,“而且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淡了。” “第一次见面时你不冷淡吗?” “冷淡是假象,我内心特狂躁。” 林述文:“哦。” 贺淳:“嘿嘿,喜欢你。”借机表白。 “我也是。”林述文侧躺,半张脸陷入枕头,头发柔软蓬松,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去摸坚持不懈在床边晃荡的狗脑袋。 “亲爱的,跟你说件好笑的事情。” “嗯。” 贺淳说,“我哥。” 林述文点头,“嗯。他……”刚想关心一下贺淳家大哥的身体,就被打断。 “他太傻逼了哈哈哈哈。” “……”林述文把关心的话咽回腹中。 贺淳笑嘻嘻地望着手机视频里的人,说,“我让我哥帮我试探父母对同性恋的想法,帮我铺垫铺垫。” “然后呢?”林述文捏住冰凉凉的狗耳朵,抿唇。他莫名紧张,手劲没控制好,林小文歪着脑袋疼得嘤嘤嘤。林述文赶紧松手,揉揉狗头以示安慰。 林小文得到鼓励,两条后退努力往上蹬,想爬床。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铺垫的,总之,现在我爸妈怀疑我哥是gay,疯狂安排相亲试探他。”贺淳边说边笑,没心没肺幸灾乐祸。 林述文也觉得好笑,“你哥哥还没结婚啊?” 贺淳说,“结过,离了,不适合。” “哦。”林述文把林小文捞上床,单手搂着它,没头没脑地来一句,“那我们呢?” “我们?”贺淳花了半秒去反应,笑着说,“我们天生一对,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嗯,我也觉得。” 贺淳问,“林述文,你是不是想我了?” 林述文老实回答,“想。” “我过两天来找你?”贺淳说,“不去你家,我在你家附近找个酒店蹲着,你想我了,就过来。” “你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怕你想我想得难受嘛。” “不难受。” 林述文望着贺淳,他们隔着数千公里的距离,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声音经过电波的传播后有些许失真,视频里的脸会因为角度而变形,但林述文确实不觉得难受。 …… “贺淳,我很想你,但这种想念并不让人难过。”林述文耳朵根有点红,“因为你让我很有安全感,我可以专心且单纯的想你,不用顾虑其他。” “……” 操!贺淳在电话那头捂住眼睛,咬牙切齿,“林述文,你……操,你肯定爱上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林述文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定。 贺淳在床上滚来滚去,贺大帅险些被压到尾巴,炸毛立尾骂骂咧咧地跑了。 “林述文。”贺淳肤色深,勉强遮盖了脸上的潮红,“咳,我决定了。” “嗯?” “我们之间,是你先撩的我。” 林述文承认,“是。” “是你主动告白的。” 林述文:“是我吗?” “你忘记是你主动强吻我吗?” “唔……好吧,那就算是吧。” 贺淳:“什么叫算是?” 林述文:“是,是我先告白的。” “所以。”贺淳把脸凑近手机,牢牢盯住林述文,“你也要当先说爱的那一个。” 林述文想了想,说,“好。” 贺淳咧牙,“别让我等太久,我很躁动。” 林述文笑起来,很想抱住贺淳狠狠揉一把,奈何他不在身边,只好退而求其次,撸狗。 林小文被搓揉得耷拉飞机耳,爽得飞起。 …… 临近过年的一个星期,考研成绩公布了。 贺淳实现了他的诺言,分数远超录取线。林述文也很开心,任由贺淳得瑟,要什么都答应他。 贺淳说,老子要来一千个俯卧撑。 林述文陪他浪,说附赠你五百个骑乘。 …… 除夕夜,城市里不允许放烟花,俩人就各自趴在窗户边看月亮。 贺淳问,你那边月亮圆吗? 林述文答,很圆。 贺淳说他也是。 …… 大年初七,林述文面上风淡云轻,内心躁动不已。 好想贺狗子。 林母说,行了行了,回去吧。 林述文说,再陪您几天。 林母说,不用了,已经看烦你了,还没有小文可爱。 林述文,哦。 林母:有机会带他回家看看。 林述文:好。 …… 机场。 贺淳跟林述文在不同的城市,买了同一天同一个目的地的机票。 贺淳的航班早两个小时到达,此刻正蹲在接机口,望眼欲穿地等待他男人。 林述文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贺淳,他总是那么引人注目。 贺淳疯狂招手,林述文快步走过去,跟他拥抱,而后彼此快速地轻触嘴唇。 贺淳:“回家。” 林述文:“好。” …… 一进家门,两人拥吻在一起,黏黏糊糊不肯分开。 贺淳抱着林述文坐进沙发,让他面对自己。这个坐姿有点别扭,林述文屁股在贺淳大腿上挪了挪,无处安放的双腿只能屈膝踩在两侧,手臂必须揽住对方的脖子,才不至于往后倒去。 贺淳把脸埋进温暖的颈窝里蹭,可怜兮兮道,“我们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唔,感觉如何?” “度日如年。” 林述文捏他的耳朵,“我也是。” 贺淳凑近观察林述文的脸,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猫猫,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回家过年开心吗?” “开心。” “家里的饭菜好吃不?” “好吃。” “跟我做的比呢?” 林述文实话实说道,“家里的更好吃,一点点吧。” “嗯,看出来了。”贺淳用鼻尖蹭林述文耳朵,触感细腻。 耳根痒痒的,林述文侧头躲,“别蹭了。” 贺淳搂住林述文的腰,把他箍进怀里,“可以咬你一口吗?” 被熟悉温暖的气息包裹,林述文手脚发软,沙哑道,“咬吧。” 贺淳对准林述文的脸蛋,狠狠咬一口。 嘶……林述文一疼,猝不及防,他本以为贺淳要咬的是嘴唇。 贺淳用手指戳印对方脸颊上的那一圈牙印,笑出声来,“林猫猫,你好肥美呀,真可爱。” 林述文:? 林述文:…… 林述文:! 第61章 一日三餐 俯卧撑做到五百个,就有人受不了了。 贺淳拉过林述文的手,让他抚摸彼此相连的部位。 指尖触碰到坚硬滚烫的粗大器具,湿漉漉的,沾满混合了肠液的润滑剂。林述文从喉咙溢出低哼,拧动被禁锢的手腕。 “亲爱的。”贺淳用鼻尖蹭林述文灼热的耳根,故意重重一顶,“你不喜欢它了?” 林述文一颤,性器顶端流出粘液,“唔。” “嗯?” 林述文哑哑地,“难受,你慢点。” 贺淳抹掉汇集在林述文眉骨,几乎要滚入眼中汗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真的难受?”贺淳拧眉,缓缓退出林述文的身体,刚才太着急,扩张没做好? 贺淳捞起林述文的一条腿,低头去看被刚被肉棒狠狠欺负过的后穴。这个姿势很羞耻,林述文挣了挣,合上腿。 贺淳从后包住林述文,胸膛紧紧贴住后背,手绕道前方去爱抚硬挺的阴茎,去帮林述文释放欲望。 “猫猫。”贺淳闷闷问,“为什么难受啊?我弄疼你了?” 贺淳手法日渐精湛,林述文有些喘,“不是……” “那是为什么?”拇指狠狠蹭过湿润的顶端,“你现在,都没有以前那么……唔,饥渴了。”贺淳感受到掌心里的勃动,手指一圈,握紧根部。 “唔嗯……”林述文后背拱起,屈膝,脚趾勾紧床单。 贺淳有一丝危机感,手头力道无意识加重,委屈道,“林述文,你该不会是腻味……” “没有,你少他妈胡思乱想。”林述文咬牙切齿,“手,轻点!” “哦。” 贺淳也不急着让林述文射了,用指腹沾顶端流出出的前列腺液,拉丝着玩。林述文忍无可忍,推开在身下作乱的手,翻身,伸手抓住对方的短发,摁向自己,接吻。 “傻狗。”林述文骂。 贺淳呜一声。 林述文叹气,“你不要上来就直勾勾往前列腺捅,太猛了,我忍不住。” “哦,懂了,猫猫现在不喜欢狂风暴雨式做爱了。”贺淳点头,抱住他,“我以后会温柔的。” “也不用太温柔。”林述文耳根发红,“但是你要亲我。” 贺淳一愣,后知后觉,林述文说难受,不是真的难受,而是在撒娇。 林述文捏住贺淳的下巴,“狗崽子,我知道你现在技术很好,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操得下不了床。但是,你不能只顾着爽,那是床伴的行为。”林述文手指一曲,顶开贺淳的牙关,摁压湿软温热的舌头,“你现在是我的伴侣,得亲我,懂了?” 贺淳舌头被压住,只能点头,懂了。 林述文弯起眼睛,“现在该做什么?” 贺淳低头含住林述文的手指,在指根咬出一圈牙印戒指,而后侧头与他接吻。 缠绵缱绻,温柔细腻。 几周后。 贺淳顺利通过h大复试。 又一周后,平和宁静的下午。 林述文来到苏昱的诊疗室里,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贺淳。 贺淳站在门口,肩膀宽阔,高大魁梧的身材极具压迫力,眉峰凌厉,桀骜不驯。林述文被衬托得略显单薄,皮肤很白。 “苏医生。”林述文浅笑,打了一声招呼,走进诊疗室。 贺淳跟在后面,“苏医生好。” “述文你好。”苏昱颔首,随后看向贺淳,沉静如水的目光与贺淳视线相交,“很高兴见到你,贺先生。” 贺先生?贺淳微不可见挑了挑眉,觉得这个称呼不错,回家可以让林述文这么喊他……先生先生的,这叫法有种领证结婚的暧昧感。想到这,贺淳凑到林述文耳边想说话,觉得场合不合适,中途停下。 林述文察觉贺淳的动作,问,“怎么了?” “没什么。”贺淳摇头,笑了一下,“回去说。” 苏昱耐心等待两人窃窃私语,抬手示意,“坐下聊吧。” 贺淳的到来很突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林述文习惯性地走到苏昱对面,坐在舒适的单人靠椅上。贺淳没有椅子坐,走到林述文后面,坐进布艺沙发里,目光在诊疗室里转了一圈,又盯着林述文的后脑勺看。 …… 无声的注视下,林述文没有回头,耳根却慢慢红了。忍了一会,林述文倏然起身,背对苏昱瞪了贺淳一眼,傻狗,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贺淳仰头,朝他笑出一排白牙。 林述文哭笑不得,放弃单人椅,坐到贺淳身边。 布艺沙发本就不大,塞下两个大男人后更显拥挤。林述文稍稍抬胳膊,就能碰到贺淳的手臂,干燥温热的温度传递而来,夹裹着安全感包围林述文。 带着贺淳去见心理医生,始终萦绕心间的那一丝丝犹豫和自卑不知不觉间消散。 …… 苏昱从林述文那了解了很多关于贺淳的事情。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看上去和林述文描述的一样,英俊坚毅,温柔体贴……脸皮厚,会撒娇。 狗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苏昱表情淡定,含笑咽下。 贺淳这个人,苏昱想。 锋芒尽敛。 …… 明明只是带贺淳来见见苏昱,林述文却莫名生出一种婚后感情咨询的错觉。 苏昱润物无声般引导他们更深入的认识到彼此所处的位置,在感情中的自我状态。 贺淳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坐拥极高的掌控权。 林述文隐约知道这一点,可事实剖析开来袒露眼前,他还是忍不住侧头看贺淳,微微挑起眉尾。 贺淳一脸纯良无辜,表情要多狗有多狗。 …… 苏昱打断他俩的小动作,问,“关于述文未来找工作的事情,你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林述文点头。 苏昱问他,“是你决定的吗?” 林述文瞥贺淳,他定的,还吵架了。 贺淳手指蹭鼻梁,咳。 苏昱又看向贺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异地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贺淳点头,“知道。” “不会舍不得?”苏昱笑着说,“即便你能克服,述文很依赖你,如果他舍不得呢?” 是啊,如果我舍不得你呢?林述文看向面露难色的贺淳,有些幸灾乐祸。 “苏医生,我不认为这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贺淳正色道,“林猫……林述文依赖我是事实,但他是个很坚强的人。感情不能成为一个人的精神支柱,自我价值才是。我希望他能在更合适的位置创造更高的价值,能够独立且自信。” 苏昱点头,问林述文,“他这么说,有压力吗?” “当然有。”林述文开玩笑道,“压力特别大。” 贺淳:“……”拉过林述文的手,捏捏,猫猫,你都不帮我。 “自信过度。”苏昱对林述文说,“还有点理想主义。” 林述文耸耸肩,“可不是嘛,狂得很,不撞南墙不回头。” 贺淳闷声,任批评。 “述文呢 你怎么想?为什么会同意?” “……”林述文沉默很久,才缓缓道,“大概是因为我心里有这颗种子,我害怕,犹豫,还焦虑,贺淳发现了……他拉着我,让我往前。” 贺淳闻言,很想抱林述文,奈何外人在场,只能矜持地手指交扣。 一瞬间,苏昱有些恍然。思绪不大称职地飘远。林述文在他这做治疗近半年,虽然最初表现得很孤傲,当实质上内心很柔软。不像某人,表面顺从,骨子里又倔又叛逆,非常欠收拾。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苏昱对贺淳的到来表示感谢,并邀请他经常陪林述文过来。倒不是说需要同时对两人进行更多剖析,而是单纯的认为有贺淳在,林述文的状态会更好。 不必进诊疗室,坐在外面等就行。 贺淳欣然接受。 …… 两人坐在车里,窗口投射的阳光洒在贺淳肩头,一半暖金,一半阴影。 一场心理咨询下来。 林述文很淡然,贺淳却焉了。 贺淳握着方向盘,迟迟不踩油门,在停车场里神游。 林述文倚着车窗,撑下巴悠悠看贺淳,“要不换我开车?” 贺淳回神,可怜兮兮喊,“猫猫。” 林述文薅他头发,说,“别乱喊。” 贺淳即将到h大读研,所在的城市不合适林述文发展。贺淳让林述文到别的城市找工作,林述文从反对,到僵持,再到表态愿意尝试。 两人心照不宣闭口不提,但心里都默认了未来异地的可能。 今天苏昱单刀直入撕开了这层掩饰,林述文比想象中要坦然。 贺淳本就长了一张不好惹的冷酷脸,消沉时,气压低低的,让人害怕。 林述文好整以暇,捏对方耳垂,“后悔了?知道舍不得了?” “没有。”贺淳耳根很软,捏一会就泛红,他反手握住在耳朵上作乱的手,“猫猫,我在想,关于你找工作这件事情,我的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 单方面,自以为是地觉得是在为林述文好。实际上呢?林述文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林述文只想追求平平淡淡呢?他是因为纵容我,才同意的吗? 贺淳越想越丧气,整张脸都黑下来。 林述文叹气,探身靠近贺淳,要不是安全带束缚,他甚至想坐到意志消沉的贺狗子腿上。 “贺淳。”林述文同他对视,“我如果不愿意,就不会同意。懂了吗?” “哦。” “哦什么哦?” 贺淳又说,“不哦了,我懂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即使我们暂时分割两地。但……”林述文顿了顿,脸颊泛起一层红色。 贺淳紧张盯住他,喉结一滚,“嗯?” 林述文继续说,“我们未来会生活在一起,日出日落,一日三餐。” 贺淳眼眶发酸,一把揽住林述文,脑袋在他胸前使劲拱。贺淳嗓音低沉嘶哑,喃喃自语,又仿若撒娇,“说爱我吧,林述文,你要早一点说你爱我。” 林述文抱紧他,笑着道: “傻狗。” 第62章 抓回来 四月,春光明媚。 50平米破旧小套间里,贺淳在卧室和客厅之间忙碌穿梭,林述文把从贺淳家带来的猫薄荷一盆一盆摆在小阳台上,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林述文拿到了工作。 比预期中好太多的工作,是林述文专业领域的国家头部研究所。 用贺淳的话来说,以后林述文也是只吃国家猫粮的猫了。 林述文本来是连面试机会都没有的,未料,同组导师手下某位博士师兄看见了他的简历,给了他一个初试的机会。 林述文跟那位师兄不算熟悉,进组的一年后,那位师兄就毕业了,虽然毕业有继续跟组内老师合作,但跟林述文基本也没有太多交流了。时过境迁,别人已经是某项目组的分管领导,而林述文……嗯,至少拥有一条粘人的大狗。 事实上,关于这份工作,林述文跟贺淳曾有过争执。 林述文说,太忙了,我怕没时间陪你。 贺淳说,不用你陪。 林述文又说,万一项目涉密手机被监听,都没法好好打电话。 贺淳遗憾地把电话嗯嗯这个选项在心里划掉,义正言辞,怎么没法打电话,咱们大大方方聊天怎么了。 林述文还想再说,贺淳表示他不听。 猫猫,你还是个男人吗?赶紧赚钱养家! 于是林述文出来赚钱了。 养家。 毕竟家里有只嗷嗷待哺的大狗,吃超多。 …… 林述文跟贺淳忙前忙后,从白天到晚上,整理家具,打扫卫生,原本脏乱的小屋子焕然一新。事关猫猫的居住条件,贺淳细致清理了屋里每个角落,厕所瓷砖缝隙里的陈年霉渍,他跪在地上刷了整整一小时。 整整一天折腾下来,两人累得满身大汗。 晚饭是林述文煮的面条,贺淳豪迈干掉一海碗。 浴室窄小,贺淳站在里面冲凉,手脚都无法施展开。已经洗漱完毕的林述文单手挂着浴巾,倚在门口等,目光不加掩饰地在结实紧致的腹肌上流连。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垂下视线,狗子还没走,就开始想他了。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酸涩感,连眼眶都在发烫,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吗? 贺淳关掉莲蓬头,湿拖鞋拖鞋噗呲噗呲,取过林述文手里的浴巾在随意擦擦短发。 “猫猫,做吗?” 明早正式入职,林述文想说算了不做了,但眼睛一瞥腹肌,下身不自觉硬起来。 林述文手一揽,双臂揽住贺淳后颈。贺淳顺势勾膝盖窝,把人抱进怀里。 贺淳问,“认床不?” 林述文:“嗯?” 贺淳把林述文抛进床里,期身而上,问“床,睡着舒服吗?” “你那么重一只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感受床舒不舒服?” 贺淳低笑,抬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跟林述文接吻,慢慢进入他的身体。 灼热滚烫的温度传遍四肢百骸,深度的契合感让林述文浑身战栗,贺淳粗粝的喘息在耳畔回荡,湿热的气息仿若要从耳道钻进大脑,深深刻入记忆。每一次进入都细致地研磨过每一寸柔软的甬道,进入到最深处。贺淳抚摸林述文的头发,扣紧他的手指,在肩膀舔咬一串细密的吻痕,像一只侵占领地的狼狗,急切地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和痕迹。 这是一场温柔到极致的性爱,几乎将林述文溺毙其中。 唯一勉强拉扯回一丝脆弱理智的,是身下咯吱咯吱响不断的旧床。 得扔,买新的。 …… 早上七点,林述文被闹钟吵醒。 贺淳跟着一起,迷迷瞪瞪睁眼,抓起手机看一眼,“那么早就起?” “唔。”林述文眯着眼睛打哈欠,脸用力在他肩头蹭,懒洋洋不想动。 “再睡会儿。”贺淳跟着一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给你做早餐。” “嗯。” 贺淳起身,林述文圈着他的脖子不放,苦笑不得地望着耍赖的人,“亲爱的,手松开。” 林述文哼哼唧唧,含糊说,再抱抱。 七点半,林述文带着一点起床气,独自一人站在洗漱台刷牙。 贺淳在厨房煮馄饨。 房子太小了,厨房站一个人都嫌急,更别提塞下两个人。林述文站在门边眼巴巴看,饿,想吃。贺淳的后脑勺快被林述文盯穿了,奈何电磁炉火力不够,只能等水慢慢烧开。 八点整,林述文穿上干净的白衬衣,手腕清瘦,脖颈修长,翩翩如玉。 贺淳站在门口送他,“我中午想吃什么?” 林述文犹豫,“我中午不一定能回来。” “我先买菜,中午不吃晚上吃。” “冬瓜炖排骨,青椒肉丝。” “好。”贺淳记下,低头整理林述文衣领,“老公,早点回家哦。” 林述文耳朵一红,把那张恼人坏笑着的脸推到门后,关门。 第一天上班,林述文就深深理解了君王为何不愿早朝…… 十一点半,贺淳接到了林述文的电话,中午不能回家吃饭了,贺淳安慰语气略带底颓的林述文,说,“没关系,咱们晚上吃,跟新同事相处融洽吗?” “挺好的,午饭中午跟带班的同事一起,顺便带我熟悉环境。” “好。”贺淳笑,“老公加油。” 林述文红着耳朵挂断电话,非常不禁撩。 贺淳煮饺子,吃饱出门。 对于卧室的床,贺狗子的想法和林猫猫是一致的。 必须换。 下午三点,新床送到家。 床太大,卧室太小,贺淳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房间,略心虚。倒上去滚了滚,睡着很舒服,猫猫应该会喜欢吧。 晚上七点,贺淳独自一人吃晚饭。 林述文在加班。 工作第一天就加班,贺淳略带惆怅地啃排骨,不知道林述文能不能适应。 晚上九点,林述文到家。 “狗子。” 贺淳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财经频道的新闻。林述文走到他身旁坐下,疲惫靠向宽厚的肩膀。 “猫猫幸苦了。”贺淳反手摸他的头。 林述文小声说,“对不起。” 贺淳一愣,“没关系。” 林述文小声叹气,他原本抱有一丝丝的妄想,像x所这样的单位,工作强度比起私企会稍微小一些,可惜事实表明并没有。 如果要按进度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就必须加班。 林述文工作第一天,倒是没有被安排什么工作,更多是的阅读文件材料,了解部门运作基本情况。可除了他外,格子间,工作室里的同事都在工作。 心心念念在屋里等自己的贺狗子,林述文才硬着头皮在沉浸式的加班氛围中抽身。 “冬瓜炖排骨还剩吗?” “剩,要吃吗?我给你热热。” 林述文点头,“嗯。” “晚上没吃饭?”贺淳问。 “吃了,留了一点位置,想回来再吃一点。” 贺淳捏他下巴,“下次不准留,得吃饱。” “哦。”林述文委委屈屈。 贺淳心软,“吃九分饱,回来要是饿了,我给你做夜宵吃。” “胖了怎么办?” “胖了可爱。” 林述文:“……” …… 林述文每天早八点出门,晚十点回家。 中午基本不回家,周六照常工作,周日放假一天。周日早上,林述文通常在补觉,偶尔被电话召唤,开线上会议。 大概是感受到了贺淳的担忧,林述文每天回家后不再表现出疲态。他靠在贺淳怀里,跟他聊天,看电视,像一对普通的婚后小两口。 贺淳原计划是每天林述文下班,跟他到周围散散步逛逛街,市内景点都走走看看。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林述文沦为加班猫,贺淳自能自己一个人瞎逛悠。 一段时间下来,贺淳熟练掌握了林述文单位及租房周围大街小巷。倒是林述文,每天两点一线,除了上班路,对周围环境一概不知。他脱离这行太久,需要尽快找回状态,想要跟上节奏,就必须比别人更努力。 五月上旬,毕业季进入尾期。即便贺淳已经完成本科毕业论文,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返校处理。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林述文说。 “没关系,你上班。”贺淳收拾行李。 林述文手掌压住行李箱,说,“我送你。” 贺淳跟林述文对视,片刻后,退步道,“下午一点半。” “好。”林述文说,“我十二点回来。” 贺淳瞥一眼正在发倔的林述文,无声叹气。林猫猫刚进入单位,还在试用期,没有公休假,最好还是不要擅自离岗。贺淳的机票其实是下午四点半。说谎是因为考虑到林述文的工作,大概也只有中午能勉强挤出一点时间了。 去机场的路上堵车了,林述文担心贺淳晚点,又是愧疚又是着急。贺淳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正好,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林述文低声,“对不起。” 贺淳正色,“林述文,别总跟我说对不起,我会生气的。” 林述文恹恹的,“哦。” …… 到达机场,林述文拉着贺淳一路狂奔,奈何贺狗子的航班距离起飞还有整整三个小时。 意识到自己被偏的林述文,一时间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愧疚,表情有些无措。 贺淳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心疼。 “猫猫别生气,不是故意骗你的。” “嗯。” 贺淳抱住林述文,“亲爱的,谢谢你来送我,我很高兴。” “嗯。” “差不多该回去上班了吧,迟到不好。” “……” 贺淳笑笑,“那亲一个再走?” 林述文抬头,亲一口,但没走,赖在贺淳怀里不肯动。 “亲爱的,我处理完学校的事情,立刻回来陪你,嗯?” 林述文依旧紧贴着贺淳。 “猫猫,这样好不好。”贺淳抚慰地轻拍怀里的人,“你努力工作,好好赚钱养家。如果真的无法适应,即便到时候你不愿意,我也会强行把你抓回来,家养。” 林述文在宽厚温暖的胸膛里贪恋地藏了一会儿,抬起头,面无表情,“狗崽子,小看我。” 贺淳大笑。 “笑个屁,我走了。”林述文无情且决然地转身离开。 贺淳朝他背影喊,“猫猫加油,要好好吃饭,我会监督你的。” 林述文不敢回头,生怕自己没忍住,主动请缨到贺淳那当家猫。 第63章 蹦达的傻狗 贺淳离开后,林述文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林述文所在项目组承担了某新型军用侦查雷达的研发任务。每天除了完成交付到手上的任务,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消化从每周的业务研讨会议中的内容。 贺淳很是盲目崇拜林述文,觉得他家猫猫就是最厉害最聪明的。但事实上,在充满顶尖双一流毕业博士的工作环境下,硕士出身,中途肄业一年半的林述文,根本不入眼。 核心业务不可能让林述文参与,林述文做的基本都是无人愿意接手的琐碎活计。工作单位不是学校,没人带没人教,凡事能靠自己。 林述文的心态倒是很平和,本就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贺淳还没回学校的时候,林述文天天惦记着下班,现在家里没人盼他归了,反倒是能安安稳稳加班到深夜。 此刻,肚子饿了的林述文从乱糟糟的办公桌上翻出一包饼干,边吃边看立项报告,饼干太干卡喉咙,就一口凉水往肚子里灌。 “还不走?十一点半了。”同事从林述文身边经过,拍拍他的肩,惨兮兮道,“有什么事明天再做,反正今天做不完,明天做不完,永远做不完。” 林述文理解地笑笑,说准备走。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确实很晚了。贺淳在十点半发来一条微信:猫猫,还没下班吗? 林述文抿着唇,注视看那一行字。沉迷干活,忘记狗子了,又。 林述文适应工作强度后,埋头就忘记时间。一不小心,冷落贺淳。 刚下班,睡了吗? 贺淳很快回复,没睡没睡。 林述文走出办公大楼,夜里路上行人零散,晚风凉爽。 林述文边跟贺淳打电话,边慢悠悠走回家。 他的生活很无聊,除了对狗子的想念,没什么值得分享的。贺淳的生活倒是很精彩,大学毕业前的日子总是疯狂的。 两人三言两语天马行空的聊,都是废话,却有效抒发彼此的念想。 林述文觉得自己每天都在精分,意识被撕裂成两半。上班时,他榨干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彻底剥离掉对贺淳的想念,深深藏在黑匣子里,视而不见,任其无声疯长。下班后,肆虐的思念冲破禁锢,汹涌袭来,直到贺淳的缓慢低沉的声音将他包裹,这股浓烈的情绪终被抚平。 周而复始,日日夜夜。 林述文进屋,洗漱,换睡衣,睡衣是贺淳的,想象被贺淳的气息包裹,躺倒在床。他会失眠,但贺淳的声音是镇定剂。 “猫猫。” “嗯。” “你今天发工资了。”贺淳站在窗边,遥望黑幕中的弦月,皎洁宁静。 “唔?多少?” 贺淳说,“4336块。” 林述文的工资卡交到了贺淳手上,把开通卡号的手机卡也给了贺淳,每月发工资,贺淳都能收到短信通知。林述文把赚的钱,完全透明彻底的交出去。 林述文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好少啊。”尾音拖拖的。 “试用期嘛。”贺淳被林述文郁闷地哼唧声逗笑,“不少了,够给我买狗粮了,剩下的一点点给你买猫抓板。” 林述文脸埋在电话里,闷闷地笑。笑着笑着,眼泪无声流淌,浸湿床单。 好想他。 林猫猫娇气黏人得很,经常聊着聊着情绪失控,他不会哭出声音,唯有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压抑的思念只能用眼泪释放。 每当这时,林述文会陷入沉默。贺淳陪他一起沉默,有时疲惫的林述文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有时需要贺淳哄哄他,用平缓温柔的声音,伴他入眠。 林述文小声问,“你会累吗?” 贺淳说,“我喜欢你。” …… 伴随着对工作的适应,林述文的气质愈发融入群体。高傲精致的林猫猫变了,每天穿着宽松舒适的t恤,宽大的短裤,踩着脏脏的但很舒适的运动鞋。 懒起来,胡子都不刮。 依然好看,是一只流浪的,颓废的,长腿长尾巴酷猫猫。 某个月黑风高的星期六。 酷猫猫打开家门,诧然看见一只更加酷的酷狗狗大剌剌霸占客厅沙发。 四目相对,林述文愣愣呆呆张开嘴巴。 下一秒,胡子拉碴,因为贪睡几分钟,穿着皱巴巴脏衣服,早上出门脸都没洗的林述文埋头就往浴室冲,贺淳半途截住,强行摁进沙发。 贺淳好笑端详,林述文炸毛,脸红到脖子根。 “猫猫。” 后者面上强作镇定,实际声音在颤,“干嘛?” 贺淳蹭林述文,唔,下巴有点扎,“有那味了,996,加班狗,哦,是猫。” 林述文崩不住了,推贺淳的脸,“不准笑!” “真可爱,哼,哈哈哈……” “滚啊啊啊啊!” 在浴室磨蹭了整整一个小时,精致俊美的林猫猫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矜持傲慢地坐到贺淳身旁,还喷了古龙水,香喷喷的。 试图挽回形象。 没用 贺淳一把抱住林述文,搂着他哈哈哈哈地仰倒,两个高大的男人把沙发占得满满的,双腿交叠。 “林述文。”贺淳咬牙切齿,霸道地在平直白皙的肩膀留下一环咬痕,“老子快被你可爱死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林述文郁闷,“都不跟我说一声。” “学校事情办完了,到答辩前都是空闲的。”贺淳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呵。”贺淳想起林述文进门震惊的呆样,又开始笑。 林述文恼羞成怒,“再笑晚上睡沙发。” “咳。” …… 林述文跟贺淳躺在床里,盖着蓬松的被窝,浑身暖烘烘的。 好久没跟贺淳做了。 想做。 反正明天周日,休息,做吧…… 林述文迷蒙思考,身体却违背主人意愿,愈加放松,在充满安全感的宽厚拥抱里,陷入安稳沉眠。 次日早上。 林述文被重物落地声响起。 节奏杂乱的咚咚声,自客厅传入卧室。 唔…… 睡了个饱的林述文滚了又滚,在贺淳躺过的位置蹭蹭,懒洋洋起床。 客厅里。 贺狗子在飞。 这是林述文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林述文反应过来,贺淳这吭哧吭哧,手脚乱晃,飞来横去的一套动作,是在跳舞。 砰! 重物落地声,贺淳伸手蹬腿,结束动作。 林述文:“……你,你在干什么?” 贺淳有点不好意思,“练舞。” “……说具体点。” “学校毕业典礼,我被学生会捉去跳舞了,他们让我站中间,叫我好好练。” “站,站中间?”林述文震惊。 贺淳有点自知之明,“我跳的不好。” 岂止是不好,那僵硬,那笨重,那强烈的不协调感,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林述文不忍心打击他,只好说,“慢慢提高。” “他们说了,我不用跳太好,跟上就行。”贺淳笑得很狂,显然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跳得有多辣眼睛,天真烂漫道,“我负责耍帅就好。” 林述文:“……”撇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傻狗,别笑了。 没有帅,只有傻逼。 真的! 第64章 舒肤佳味的狗 也许这就是现实吧。 力量技能点满后,灵活度难免略有欠缺,人无完人,狗无完狗。林述文望着在客厅舞动的贺淳,从不忍直视,到淡然。 观看贺淳跳舞成为每天固定项目。 恣意妄为的四肢,长手长腿动作幅度极大,组合成一套震撼人心的狗急跳墙。 学生紧盯贺淳进度,让他每天发练习视频。 客厅的小茶几被移到角落,林述文晚上回家后,用手机给贺淳录视频。 “怎么样?有进步没?” 贺狗子汗如雨下,呼哧呼哧,凑到林述文身边头顶头,一起看。 滚烫的汗水顺着坚毅下颌线滚落,林述文睫毛颤了颤,咽口水。狗子虽傻,还是很性感的。 贺淳专注看视频,面露疑惑,“是不是场地限制了我?” 林述文解答,“是自信麻痹了你。” 贺淳:“……” 不愿面对现实的贺狗子夺过手机,扔掉,压倒在林述文身上,蹭。 “猫猫。” “干嘛?” 贺淳闷闷问,“明天要加班么?” “周日,不加班。”林述文一愣,侧头,看不见贺淳的脸,只看到一颗大脑袋拱来拱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贺淳委屈了。 贺淳过来那么久,自己都没有陪他出去逛逛。 耳根被短发蹭得痒痒的,林述文反手抚摸贺淳。难怪这傻狗每天那么认真的跳舞,看来是没人陪,无聊寂寞了…… “狗子,明天带你出去溜溜好不好。” “去哪?”贺淳兴奋地抬起脑袋,又故作矜持道,“你累不累,要不就在家里休息……” “唔,也行。”林述文点头。 “哦——”贺淳尾音拖得超级长。 林述文忍不住了,搂着贺淳的脖子肩膀颤动,笑的。 贺淳脸红,“不准笑。” “嗯,哈……” “林猫猫,再笑,上了你。” 林述文挑起眼尾,笑得格外撩人,“你是我男朋友,上我天经地义。” 贺淳颈侧暴起青筋,艹。 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这只猫! …… 贺淳用极度凶猛饥渴的表情,完成一场细致温柔的性爱。 没办法,不敢太过分,怕明天林述文起不了床,影响约会。 “猫猫。” “嗯?” 洗完澡的林述文散发的青草香,很好闻。 贺淳坐在床沿,握着吹风机,帮林述文烘干湿漉漉的发烧。林述文跨坐在贺淳大腿上,脸埋在胸膛里,手指松松攥着对方睡衣。 贺淳说,“你好香,像草坪。” “沐浴露的味道。”林述文嗅嗅贺淳,“你也挺香的……一股舒肤佳味。”林述文嗓音沙沙软软,“傻狗,都说了那是用来洗内裤的,能不能不要偷懒。” 贺淳笑笑,不说话。他向来不喜欢沐浴露滑溜溜的质感,索性用肥皂了。好在林猫猫也只是口头嫌弃。贺淳抱着林述文晃,哄小孩似的拍后背,“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林述文声音轻轻的。 “不知道,都可以,就是想在大街上炫耀一下我的男朋友。” 林述文哑哑地笑,贺淳怀抱太温暖了,整个人都热烘烘懒洋洋的,“那我想吃……嗯,火锅,辣辣的。” “好,吃火锅。” 林述文闭着眼睛,困倦地打哈欠,“嗯。” “林述文。”贺淳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累吗?” “……” 贺淳微不可闻道,“林述文,你看上去好累……你会怪我吗?” 半梦半醒的林述文努力撑开眼皮,喉咙里含糊咕哝几声。 贺淳仔细分辨一会儿,听不懂林述文在说些什么,无声叹气,把林述文抱进床里。 “猫猫,晚安。” 林述文眼皮微颤,晚安,傻狗。 …… 第二天。 贺淳如愿以偿,秀了个爽。 林述文非常配合,光天化日,人潮汹涌,跟贺淳手牵手到处走,吸引目光无数。 他们逛博物馆,看电影,吃火锅。 贺淳看林述文辣红嘴唇呼哧呼哧,觉得很可爱。但等林述文捂着胃哼哼唧唧时,又很心疼。 贺淳板着脸,“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林述文焉焉的,“有的。” “哼。”贺淳扭头,看车窗外城市绚烂的夜景,不信。 他们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乘客零零散散,低头玩手机,或是环抱双臂闭目养神。 窄小的座椅间距无法舒适地容纳贺淳这种高大身材。但不想打车,也不想挤地铁,他想把相处的时间拉长一些。 公交车晃晃悠悠,一站一站,车窗外的人和物模糊为一晃而过的背景,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林述文倚向贺淳,把头搁在宽厚平坦的肩膀,贺淳握住冰冰凉凉的手指。 林述文叹息般低语,“像今天这样,跟你过日子的感觉,好幸福。” 贺淳却觉得很难过,因为他没有办法一直陪在林述文身边,至少目前,甚至三年内不行。 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他的心理状态还好吗? 他生病了该怎么办…… 贺淳总觉得林述文离了他不行,但事实上,林述文很好的适应了一切。反倒是自己,患得患失。 林述文那么忙,会不会嫌他烦。 贺淳回学校那段时间,每天晚安都等待着林述文下班后,打来的电话。 林猫猫溢满思念的声音让贺狗子很是安心。因为夜夜蹲在电话那头傻等的贺淳,其实也很想,很想,很想林述文。 贺淳不敢表达,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林述文。 …… 公交车到站,贺淳下车时险些被车门磕到脑袋。 林述文嘲笑他傻大个,贺淳委屈兮兮的,也不敢反驳。 “你刚才在车上发什么呆?” “唔,没。” 林述文表情淡淡,语气重了一点,“说。” “我在想你。”贺淳又想去牵林述文的手,忽地想起林述文有不少同事都住在这片住宅区,悻悻停住。 林述文一把握住他,手指相扣。 “想我什么?” “什么都在想,瞎想。”贺淳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而问,“胃还难受吗?” 林述文仔细感受一下,望着贺淳认真道,“不难受了,真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按时吃饭。” “好,我答应你。” “好。”走了两步,贺淳补充,“否则,我以后再也不陪你吃火锅了。” 林述文哭笑不得,摸摸贺淳扎手的短发,安抚莫名陷入低迷的狗子。 “贺淳,我会按时吃饭,健康生活,认真工作,每天想你……嗯哼,狗子,你耳朵红了。”林述文笑起来。 “……操。”贺淳郁闷地低咒一声,一把将他扯入怀中,狠狠抱紧,“林述文,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喜欢得要命。” 林述文捏对方滚烫的耳垂,“嗯,我知道。” 贺淳抱着他,不放手。 “傻狗,回家了,你今天还没有录跳舞视频。” “不录,管他们。” 林述文语重心长,“要坚持,你是c位。” …… 即便约会,也不忘坚持练舞,视频打卡。 简直可歌可泣。 也就是在今晚,视屏发过去的五分钟后。 贺淳接到了学生会的约谈。 谈话结果简而言之,一语概括,是。 贺淳从c位,调整到了最后一排。 对方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贺哥,你脸那么帅身材那么好,即便站后面,也是最帅的那个。 贺淳:“……” 有幸在旁边听到通话全程的林述文,笑倒在地。 贺淳挂掉电话,很是没面子。 他当然知道自己跳的傻逼,贺淳就是想哄林述文开心。 傻逼就傻逼,林述文看得开心就好。 “猫猫,别笑了。” 林述文倒在沙发里捂着肚子,用冰凉的脚丫子踩贺淳的肚皮,“别难过,至少让你上台了。” 贺淳很倔强,“都说了,我是负责帅的。” “你说……”林述文笑的眼睛弯弯,“他们怎么会想着让你去跳舞?” “他们让我唱歌跳舞选一个。”贺淳面无表情,“你说,我选哪个好?” 林述文沉思片刻,陷入两难。随后又开始幸灾乐祸地笑。 贺淳看他笑得那么开心,也开始笑,期待地问,“林述文,毕业典礼,你会来看我跳舞吗?”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贺淳后知后觉,一愣。 林述文也跟着愣。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贺淳紧接着说,“如果有时间,没有的话就算了。”朝林述文咧嘴坏笑,“我单独跳……” “我会。” 林述文打断他,“我会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贺淳唇角一抿,闷地扑向林述文,抱着他,哼哧哼哧,猛男撒娇。 林述文摸摸他的头发,“什么时候?” “时间还没定……” “确定了告诉我。” “好。” …… “猫猫。” “嗯?” “没事,就叫叫。”贺淳低笑,“你以前都不让我喊你猫猫,一喊就炸毛。” “……傻狗。” 第65章 沙漠里的猫 在林述文身边窝了两周,贺淳又走了。 老教授让先前贺淳把毕业论文论文的精华部分独立整理成文,投国内某ei级别期刊,这对本科生而言有难度,但贺淳的论文通过初审也在意料之中。 然而,初审过后,贺淳就扔下急待修改复审的论文,消失得无影无踪,老教授气得火冒三丈,在电话那头  吼着让贺淳赶紧滚回学校。别以为跑去h大读硕士就可以无法无天,论文写不好照样扣你! 大学室友天天帮贺淳整理填报递交各种材料,也是烦躁得不行,在微信群里吼着让贺淳叫爸爸,不叫不帮忙,叫了也不行,得发红包…… 林述文看贺淳天天喊人家爸爸,又好气又好笑,忍无可忍,把狗子轰走了。 贺狗子嘤嘤唧唧,乖乖滚回学校。 别人的毕业前夕都在快乐,贺淳却只能修改论文,编辑提出的问题很是犀利,老教授虽是提供了思路,但最终还是得靠自己独立完成。贺淳每天苦逼兮兮,恨不得头发都扯下几根。 对了,还要练舞。 md,一群损货,明知老子跳不好,还非要老子出丑,天天围着看热闹。 想猫猫,好想。 …… 林述文倒是生活得按部就班。 只是经常专注过头忘记时间,错过饭点的林述文很是惭愧,毕竟答应过贺狗子,要按时吃饭。 饼干兑水,面包兑咖啡,一口一口,吃得很心虚。 林述文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强度,交到手头的活基本可以游刃有余干净利落地完成。除了处理杂事,林述文被安排进入测试组,跟着有经验的同事一起做产品性能测试。 林述文表现得很好,不卑不亢,偶尔提出想法,但更多的是在向他人学习。 …… 手机震了震,林述文从电脑屏幕前仰头,揉着酸疼地后颈懒懒仰靠座椅。 贺淳的微信消息。 【猫猫,这个月的工资发啦。】 【多少?】 【还是4336】 林述文笑了笑,【你拿去买点肉罐头吃。】 【咱们买点理财产品好不好?】贺淳觉得这是林述文幸苦赚来的血汗钱,根本舍不得花一毛。 【好,你来买,以后钱都归你管。】 贺淳生出一种掌控老公财政大权的爽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婚后夫妻,妻子一定要管钱,这是种感全感。想着想着,贺淳别扭起来,总觉得站的思想立场怪怪的。 很,不,攻! 【猫猫,真的不要我把工资转给你吗?你平时一点钱都不花?】 林述文笑,【我还有一张卡,还剩一些钱,够用。以前赚的这一笔我就自己留着了,以后赚的,都给你。】 【哦……】贺淳这才想起来,林述文曾经是只月薪30k的高薪猫,【准备下班了吗?】 【还要一会儿。】 【好,晚点打电话。】 林述文兢兢业业,工作量始终保持超前进度一点点,默默囤着。为去参加贺淳的毕业典礼做好准备,至少去找领导请假的时候,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活干完了。 但,事情的发展时常偏离预定轨道。幸幸苦苦囤下的工作进度,打了水花。 …… 出差任务突如其来,原定人选高烧不退,不得不去医院挂水治疗。 “林述文,是吧。” 林述文抬头,陈杰,项目组副组长。“陈组长好。” “你好,这段时间小李在带你做测试?回去收拾行李,十一点单位大门见,跟我出去跑一趟。” …… 这一趟,至少十天。 林述文坐在飞机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呆。 林述文知道出差多,新人进来就得在外面跑,但这个时间点……无声叹气。 陈杰在玩消消乐,卡在关卡无法通关,郁闷得很。陈杰一头工整的短发,三十六七岁左右,皮肤粗糙有小坑,看得出年轻时长了不少青春痘。余光瞥向林述文,“来了两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 人分到手下,陈杰自然看过林述文的材料“之前在ae工作?为什么辞职?” “压力太大。” 陈杰说,“我们这压力也不小。” 林述文笑笑,没接话。 陈杰闭目养神一会,又问,“你h大毕业的?导师是谁?” 林述文只好报上老师名字。 “莫老?”陈杰挑眉,“挂名下?” 林述文说,“莫老师带的时候多,有时他忙,组里老师也会指导。” “嗯。”陈杰又打开手机消消乐,“怎么不跟莫老继续读博?硕士就出来,可惜了。” 林述文沉默一会,淡淡道,“私人原因,抱歉。” 陈杰点点头,表示理解,低头跟手机游戏抗争。 林述文关上笔记本,也掏出手机。奈何没游戏,也没移动信号,只能翻翻更贺狗子的聊天记录解闷。啧……林述文挑眉,以前没发现,自己还挺肉麻的。 “谈恋爱了?”陈杰依旧不能通关,烦躁地直磨后槽牙。 “嗯。”林述文退出跟贺淳的聊天界面。 “进军区手机要没收,有什么要说的下飞机赶紧打电话交代,免得人家以为你失踪。经常出差,女朋友要好好哄,要不容易吵架。” “嗯。” 陈杰瞪着手机屏幕里五彩斑斓的小方块,嘎啦嘎啦磨牙齿,“玩过这游戏不?” “没玩过,不过看懂了。” 陈杰把手机塞给林述文,“你试试。妈的搞人呢,老子就不信不花钱过不去了。” 林述文接过手机,观察一会,才动手挪动小方块,失败。 侧头,思索片刻,再次尝试,成功通关。 林述文深藏功与名,一脸淡定地把手机还给脸色变得难看的陈副组长。 “哟,挺厉害嘛……”陈杰接过手机,心头略堵,终于通关,但他并不快乐。 林述文太轻松了,显得他像个傻逼。 飞行时长三个半小时,一下飞机,林述文就给贺淳打电话。 天空万里无云,地面温度滚烫,风仿若混着细碎的沙砾,缓慢笨拙。 贺淳念念叨叨各种嘱咐,讲得林述文耳根发烫。 “我先把这几天份量的说给你哈。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晚安晚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 “够了够了!”林述文实在是听不下去,“毕业典礼的时间定了没?” “……23号,上午9点。” “好,我能赶过去。”林述文说,“还有,贺淳,毕业答辩加油,祝你拿个好成绩。” “放心,没问题,猫猫,你……” 林述文瞄一眼不断抬手看表的陈杰,打断道,“我要出发了,贺淳,我,嗯,喜欢你,拜拜。” 贺淳在话那头喊,我什么我?为什么要犹豫?猫猫你是不是想说我爱…… 啪。 林述文挂掉电话,调整肩上沉重的双肩包,提着行李箱走向陈杰。陈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晕车药,“来两粒?” 林述文摇头。 “吃吧,不会后悔。” 林述文只好来了两粒,手边没水,生咽下去。 …… 两个小时后,林述文坐在军用越野车后座,脸色苍白。 陈杰坐在他旁边,环抱双臂老神在在,给林述文递一个眼神,看吧,是得吃药吧?这帮大老粗简直是在开飞车。 林述文:…… 荒芜的戈壁滩间,颠簸蜿蜒的砂石路上,墨绿相间的越野急驰而过。滚烫的轮胎碾出一道粗粝,又被炙热的风拂去。 坐在副驾驶的军官,肩章两杠两星,他从后视镜瞥林述文,“停车等你吐吐?” 林述文摇头,“不用,谢谢。” “行,那继续开。” …… 忍耐半个小时,林述文额头满是冷汗。 “对不起,长官,还是放我下去吐一会儿吧。” 车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述文手软脚软的下车,地表滚烫的湍流扑面而来,阳光格外刺眼。 不远处灌木丛下,一只灰褐色的蜥蜴受到惊吓,敏捷地一蹬腿,躲进暗处。 林述文弓着背,飞机餐哇啦哇啦吐得一干二净,喉咙又辣又疼。 不敢耽误时间,林述文缓缓站直身体,头晕脑胀回到越野车。 “抱歉,组长,抱歉,长官。” “正常,习惯了,你们搞研究的,身体素质不行。”军官笑起来,有点痞气,“陈教授,新人?上次跟你来的不是他。” “哎,别提了。临出发突然高烧,要死不活的,就没带出来。”陈杰说,“赵中校,这是小林,刚进我们组,挺优秀的,测试他来做。” “好,多锻炼锻炼。” “对,累积经验。” 陈杰跟赵中校一唱一和,林述文像一条濒死的猫,被安全带束缚在座椅上,软绵绵地跟着颠簸的车子左摇右晃。 林猫猫很难受。 特别想贺狗子。 第66章 猫的爱人 进到营区,检查随身行李,没收手机。 来不及整顿,林述文跟着陈杰和赵中校,马不停蹄赶往军事设备用地。 酷热难耐的骄阳下,土地烘烤着鞋底,滚烫。 冷汗从林述文额间滚落。 赵中校走在前面,军靴踩在地面,溅起沙尘。 陈杰瞥一眼林述文,“还行不?” 林述文舔一下干燥的嘴唇,点头,“可以。”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军区装备部的几名技术员已经在等候。 这部军用雷达由林述文所在的单位负责设计建造,进入试用调试阶段。作为设计单位,林述文需要负责协助技术员完成对雷达战术性能的各项测试。 “张主任好。”赵中校朝稍年长的男人道。 张主任点头,道,“赵航,你好。” 赵航是赵中校的名字。 “这位是陈杰,你们之前也见过,这是林述文。” “张主任,好久不见。”陈杰上前握手。 张主任是军区装备部主要负责人之一,“陈教授好,接下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配合了。” “应该的。” “那咱们先到会议室,开个短会,安排流程,核实具体实施方案。” “行,当然。”陈杰点头,“林述文,这次测试由你负责,你来向大家讲解核心要点。” “好。”林述文携带的移动工作站和硬盘被扣押,需检查确认安全性后,才能返还。但没关系,他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众人在会议室就坐,电脑等设备被没收,林述文只好握着马克笔,在白板上对主要技术性能方法进行梳理讲解。 赵航也跟来了,坐在张主任身旁。只有他一人抱着手臂靠着椅背。其余人都摊开记录本,时不时记录,间或提问交流。 林述文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洋洋洒洒列满白板。 陈杰满意地点点头,侧身朝张主任,“大致方案就是这样。” 张主任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众人摇头,“时间也不早了,辛苦两位了,今天先整顿休息,明早正式开始。” “陈教授,小林同志。”一直坐在旁边不发声的赵航突然问,“我是外行,不懂你们这些高大上的,就想问问,你们递交申请的入营时间是十天,能按时完成吗?” “按进度是没问题的。”陈杰说。 “好。”赵航说,“如果需要延长待在军区的时间,请提前告知我。” “我们尽量按期完成工作。”陈杰道。 林述文低头,拧紧马克笔的笔盖,转身把白板擦干净。 …… 军区临时招待所的条件一般,家具陈旧,好在很干净。 白天炎热难耐的戈壁滩,夜间渗出森森凉意,昼夜温差极大。 风从窗户缝隙呼啸挤入,直直吹向后背。林述文从棉被钻出来,慢吞吞走过去关窗,再慢吞吞爬回被窝。 白天晕车呕吐,胃口不好,晚饭也没吃几口,胃在隐隐作痛,这是几乎被遗忘的痛觉。林述文蜷缩在被窝里,握拳抵胃部。 胃疼令他想起贺淳。 跟贺淳在一起时,一日三餐,顿顿饱,很幸福。 咚咚。 房门被敲响。 林述文从被窝里探出头。 “小林同志,你休息了吗?”赵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林述文起身去开门,“赵中校,您好。” 林述文身上的睡衣是贺淳的,深灰色,明显大了一个码子,翻领口露出一截锁骨,皮肤苍白。 赵航视线淡然掠过,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你的电脑和硬盘,暂时安装了监测软件,见谅,出军营时会帮你清除。” “好的,谢谢您。” “嗯,你休息吧,今天辛苦。”赵航说完,转身离开。 林述文回到房间内,打开工作站笔记本查看,又把硬盘连接,检查一轮后,安装的专业软件和资料都没问题。 夜里温度越来越低,林述文打了一个寒战,把电脑放到一边,钻回被窝里,关掉床头灯。 一片宁静的黑暗中,林述文大大睁着眼睛,失眠。 这是他第一次晚上没能听着贺淳的声音入眠。 床板硬硬的,林述文叹气,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贺淳如果穿装军,一定很英俊。高大威猛,宽肩窄臀,踩着帅气的军靴。 林述文硬了,但他不想自慰,太累了……疲倦地闭上眼睛,晾着吧,晾晾就软了。 好困,却睡不着。 …… 测试工作按计划进行。 林述文跟着技术员们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紧张开展工作。发射脉冲频率,频谱特性,接收译码灵敏度,目标物跟踪能力。 赵航有时会过来,向张主任和陈杰了解情况。赵航不参与具体的项目建设,但需要事实掌握进度。 林述文白天测试截获数据,晚上彻夜分析。眼眶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严重。 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让林述文无暇再去想贺淳。挺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沙土地表滚烫的烘烤陆面的一切生物。 林述文属于典型的冷白皮,根本耐不住强烈的紫外线,短短几天时间,即便穿着长袖,裸露出来的皮肤任不可避免背晒伤,脸颊的皮肤泛出病态的潮红。 呼…… 好热,好闷。 汗水浸湿后背,身体滚烫。林述文调整完设备,用手背抹掉额间的汗珠,却无法阻止它们继续流入眼睛。 “你没事吧?”同行的技术员问道。 “没事。”林述文嗓音沙哑,视线背汗水朦胧,“有点热……走吧,回监测室看下效……果……” 技术员还想说什么,余光就见林述文毫无征兆摔倒在地。他伸手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林述文面朝下重重扑在滚烫的沙地上,额头被粗糙的沙石磕破,一动不动。 “林工?林工!”技术员焦急地呼喊。 赵航远远看见了,箭步冲过来,查看情况,随后松了口气,一把捞起倒地的林述文,背起,“没事,他只是中暑了。” 技术员点点头,吞下口水。 “怎么回事?”陈杰速度没赵航快,紧张地看着趴在赵航背上意识不清的林述文,“怎么搞的?” “中暑,你接一下。”赵航把林述文转交给陈杰。前去发动越野车引擎,将空调调到最低。 林述文虽然看着瘦,好歹身高摆在这。陈杰气喘吁吁把人带过去,累得不行。 “我带他去医疗所,陈教授,留在这主持工作。” “行。”陈杰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没事。” “那我把人交给你了啊,赵中校您辛苦。” 赵航点头,把林述文扶到车后座躺平,解开衬衣,用湿毛巾擦拭林述文的身体替他散热。衬衣下白皙的肤色,与颈部和脸部被晒伤的皮肤对比鲜明。 林述文意识迷蒙,胸膛冰凉的温度驱散窒息般的酷热,努力撑开视线,却一片模糊,隐约看见一抹高大强壮的投影。 林述文本能地靠近他,沙哑低喃,贺淳,贺淳…… “认错人了。”赵航面无表情,把湿毛巾叠起,搁在对方滚烫的额头上,又挪了挪,避开被磕破皮的位置。赵航关门,去到驾驶座,踩下油门,车胎扬尘。 …… 林述文清醒过来时,赵航已经走了。 “诶,你再躺躺。”军医见林述文想下病床,连忙制止,“再休息一会儿。” 林述文脑门顶着一块纱布,脑子还有点懵,在床沿呆呆坐了一会,消化完情况,缓缓躺回床里。 “工作也别忘多喝水,放点盐,平衡电解质。” 林述文点头,对医生表示感谢。 见他坐立难安,军医道,“你安心休息,赵中校替你请了半天假,你领导也批了。” “……好的,谢谢。” 下午五点半,赵航过来了。 接林述文,顺便把他送去食堂吃饭。 兵哥们见到赵航都有些拘谨,说话声瞬间压小。赵航领着林述文打菜,坐到远离人群的角落。 见长官坐的远远的,兵哥们又继续喧嚣。 林述文胃口不好,食不知味,硬着头皮往胃里塞。 “吃不下就算了,不用勉强。”赵航说,“你是新跟的陈教授?” “嗯。” “之前是,哦,小张,经常来对接项目,还在这边待过半年多,驻场。”赵航说。 林述文点头,又说,“我不驻场。” 赵航笑笑,看着林述文的眼睛,没说话。 赵航三十岁出头,皮肤每日日晒风吹的,黝黑粗糙,配合着硬朗英气的五官,很有男人味。 林述文又吃了几口青菜,回望向赵航。 “赵中校。”林述文说,“能申请打电话给家属吗?我想……给我爱人打个电话。” …… 林述文握着听筒,紧张地拨通贺淳的手机号。 嘟声响了很久,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林述文抿唇,远远瞥了一眼站岗的士兵,厚着脸皮,又一次拨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林猫猫生气了,眼睛有点红。 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踌躇地回到电话机前,最后一次,狗崽子的,再不接话,回去收拾你。 号码拨通的瞬间,贺淳接通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 贺淳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嘈杂,嗓音低沉。 林述文用力把听筒贴近耳朵,轻声喊,“贺淳……” “猫猫。”贺淳在走动,很快远离嘈杂,“述文,你要回来了吗?” “还要几天。” “……哦,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林述文很想贺淳,却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想撒娇,但电话是被监听的,“贺淳,我只有五分钟的通话时间。” 林述文垂着头,耳朵紧紧贴着听筒。 随便跟我说点什么吧,我就想听听声音,无话可说也没关系,听你的呼吸就好。 安静无声,贺淳却读懂了林述文的内心。 他跟林述文聊自己的近况。 论文复审修改顺利完成了,很有信心,肯定能被录用。 毕业答辩就在后天,答辩ppt做好了,但是做太丑,被教授骂的狗血淋头,说态度不端正。 练舞成效依旧堪忧…… 林述文静静听贺淳说,弯起嘴角笑,很开心。 站在不远处的士兵朝林述文摆手势,示意时间到了。 林述文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站在原地怅然很久,才离开。 第67章 惹人怜爱的丑猫猫 自从林述文当着赵航的面,说要跟爱人打电话后,赵航对他的态度公事公办了很多。也不再喊小林同志了,见到林述文时,一个利落点头,喊他林工。 林述文淡然处之,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进度落后了。 持续的高温酷暑折磨着所有人,白天炎热,夜晚寒冷,测试组里陆陆续续有人倒下,中暑的中暑,感冒的感冒。 张主任跟陈杰商议一番,决定适当延长测试时间。 林述文很颓然,纵然他想闷头加班赶进度,别人也是不愿意的。这是团队合作,不是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贺狗子的毕业典礼,赶不上了。 林述文坐在电话机前,低垂着头,告诉贺淳这件事时,即便努力去克制情绪,嗓音依然透露着难过和无助。 贺淳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但他无法对林述文产生埋怨,林猫猫低低哑哑的声音太可怜了,比起毕业典礼,他更担心林述文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工作顺不顺利。 林述文:什么时候答辩? 贺淳:已经结束了,拿了优毕。 林述文更难过了,他对贺淳的关心太少了。贺淳熟悉且掌握他的一切,他却对贺淳的生活一无所知。 很多事情,贺淳担心影响林述文,沉默地独自完成。隔了很久,才会收到林述文后知后觉地关怀,或者被忽视。 “贺淳……对不……”林述文抱着电话,特别想哭。 “唉唉唉,忍住,不准哭,也不准说对不起。”贺淳赶紧打断,严肃道,“不要胡思乱想,赚钱养家,给我买排骨吃,我就很满足了,嗯?懂?” “……懂。” “猫猫,今天通话时间好久哦,给你放宽时限了?” “没有。”林述文委屈抬眸,可怜兮兮地瞥一眼就站在旁边,瞪着眼睛不断催促的士兵。 贺淳大概猜到了情况,哭笑不得,“该说的都说了,别占着电话了啊,乖。” 林述文,“哦。” “我这两天准备收拾行李离校了,整个暑假都陪你,要回来时跟我说,来机场接你……嗯,你那边方便吗?” 林猫猫一点都不客气,“可以的,方便,来接我。” “好,拜拜,想你。” “嗯,拜拜。” 林述文慢吞吞放下电话,朝俯视自己的士兵笑笑,“抱歉……” “下次再不准这样了。”士兵板着脸,“要遵守规定。” “好,谢谢你。” …… 历时十五天,测试工作完成。 回程的时候赵航有任务在身,指派了司机送陈杰和林述文去机场。 车窗外,戈壁滩一望无际,大风刮过,卷起沙石。 林述文依然有些晕车,但提前吃了药,心里想着即将见到狗子雀跃得不行,倒不至于很难熬。 陈杰坐在旁边,瞥一眼林述文,说,“出来这趟表现不错,就是身体素质有待加强。” 林述文顶着乌青的黑眼圈:“经验不足,其实很多环节没做好。” 陈杰又打量一眼林述文,出发时是个英俊漂亮的帅小伙,回来时变成个憔悴虚弱的社畜仔。 林述文的皮肤被晒伤了,原本白皙的肤色泛着病态的高原红,双颊不断有干皮剥落,一片骇人的斑驳。s手背比藏在长袖下的手腕黑了好几度,短短两周,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对了,额头还被磕破,此刻结着紫黑色的痂。 陈杰摇头,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出差很辛苦,早点适应。” “嗯。”林述文望着黄沙,不由感慨,这片荒滩上,自己只是个短暂的过客,却有那么一群军人,用坚韧的毅力驻扎在这里,无言守卫。 “我刚参加工作那会,第一次出差,去藏区。”陈杰笑着说,“高反特严重,按当时老领导的话来说,千  里迢迢带了个包袱上去,屁用没有。” 林述文转头看陈杰,陈杰接着说,“你很不错,发挥很大作用。” “谢谢领导鼓励。” “嗯。”陈杰点点头,“回去赶紧把总结报告写出来,给我看看。” 林述文:“……嗯。” 陈杰看他那副焉焉的模样,清清嗓子,“今天周几?” 林述文摸出手机看一眼,“周四。” “嗯。”陈杰抬手腕看时间,“我们回去大概晚上十点。” 林述文看向陈杰。 陈杰对他一笑,很是大方道,“明天给你休一天假。” 林猫猫眼睛立刻明亮,鲜活起来。 陈杰觉得好笑,说,“周六没什么会议,非必要的话,也不用去单位了。” 林述文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谢谢组长!” “不用谢,你辛苦了。” 离开军营后,手机终于物归原主,林述文立刻给贺狗子发消息,报喜讯。 三天,三天! 终于有时间好好陪陪贺狗子了。 …… 贺淳在收拾林述文的宿舍。 虽然知道男人忙起来,邋遢是正常的,但贺淳还是被屋里散乱的脏衣服和臭袜子惊到了。原本计划是给林猫猫做一顿夜宵,晚上接他回来吃。结果贺淳踏进屋里,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收,就开始全身心投入房屋清扫工作。 阳台里种的一排猫薄荷,由于主人长时间外出,奄奄一息,叶片干枯萎缩。 贺淳小心翼翼地给它们浇水。 阳台上挂着林述文出门前洗的衣服,贺淳一一收回屋里,仔细一看,发现全都是自己留在这里的睡衣。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想他的林猫猫,每天都裹着这些睡衣睡觉。 贺淳垂下视线,心里莫名难过。 飞机十点到达,贺淳八点就守在机场出站口。好像他提前来两个小时,就能够早一些见到林述文似的。 贺狗子趴在栏杆上,望眼欲穿。 人群一波又一波。 然而千辛万苦等到林述文时,贺淳却没能一眼认出他的林猫猫。林述文开心笑着朝他招手时,贺淳眼底是瞬间的茫然……这谁? 当然,短暂地犹疑后,贺淳确认了向自己奔来,往怀里冲要讨拥抱的男人是林述文。 砰。 林述文重重撞进贺淳宽厚的胸膛里,贺淳搂住他转了半圈,余光瞥见跟林述文同行的男人,猜到是同事,把脱口而出的亲爱的吞下去,喊林述文,“哥。” 陈杰朝贺淳轻一点头,独自先行离开了。 贺淳这才一把搂紧林述文……瘦了好多。 “贺淳,好想你。”见到心上狗,林述文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笑起来,整洁的白牙在晒黑的皮肤衬托下,特别耀眼。 “林述文。”相比起林猫的开心,贺淳的声音听上去倒是阴沉沉的,“额头这疤是怎么回事?” 林述文一愣,对上贺淳黑漆漆的目光。 “脸怎么了?脱皮得那么厉害。” 林述文:“……” 贺狗子气压很低,五官轮廓凌冽生硬。 林述文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现在很难看,难堪又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贺淳一把将他拽回来,重新拥入怀中。 “猫猫,别怕,喜欢你。”贺淳叹息般地,语气恢复温柔。 “……你生气了?” 贺淳说,“有一点点,忍住了,也不算生气,是心疼。” 林述文轻轻嗯一声。 “猫猫。”贺淳在林述文颈间轻嗅,无奈低笑道,“你臭臭,还丑丑。” 全身是汗臭味的林述文使劲往贺淳身上蹭,说,“我不管,说你喜欢我。” 贺淳大笑出声,“是是是,喜欢你,多臭多丑都喜欢。” 哼…… 林述文趴在贺淳怀里,羞耻又开心。 “回家?” “回家。” 第68章 被亲哭的猫 林述文在狭窄的浴室里整整洗了一个小时都不愿意出来。热水器的水温逐渐转凉,贺淳一脚登开门,把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搓掉一层皮的林猫猫揪出来。 “瞎折腾什么?还嫌皮肤伤得不够狠?”贺淳捏住林述文的下巴,仔细看脸颊上的斑驳。 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香喷喷的林述文对贺淳笑,“不准凶我。” “哼。”贺淳抿唇,“床上去,擦药。” 林述文用湿漉漉的脑袋往贺淳胸膛蹭,“头发湿。” 贺淳想严肃,但他对撒娇的林述文毫无抵抗力,“吹风机在哪?拿上,给你吹。” “狗子真好。”林述文笑。 贺淳撇开脸,努力让语气硬一点,“笑什么笑,丑死了。” 林述文的眼睛更弯了。 …… 药膏冰凉肤感的缓解了热辣的疼痛感,很舒服。 林猫猫不香了,浑身药味,趴贺淳怀里蹭。 “别蹭。”贺淳捏他的耳垂,软糯冰凉。 “就蹭。”林述文像一只发情的猫。 贺淳手臂一环,勒住林述文的腰,用鼻尖去蹭林述文的额头,“黏人。” 林述文在贺淳坚毅的下颌留下一串细密的轻吻,笑着说,“是黏狗。” “猫猫,过来点。”贺淳捧着林述文的脸,“亲一下。” 林述文手肘撑在贺淳身侧,低头啄他一口。下一瞬,后脑勺被狠狠摁住,两人牙齿相撞,贺淳恶劣地撕咬林述文湿润柔软的唇瓣,吮吸他的舌尖,舔舐整齐洁白的牙齿。相濡以沫的亲昵感让林述文头脑发晕,贺淳粗重的呼吸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尖锐的獠牙啃食细腻敏感的舌尖,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触发了彼此本能的征服欲望。 想要吃掉他,或者被他吃掉。 显然,林述文是被吃掉的那一个。 粗粝的舌头粗暴而强劲地横扫口腔内的一切领域,探索未曾到达的舌根深处,仿若将要深深契合。林述文硬得发疼,贺淳同样滚烫而炙热的紧贴着他。 明明是在接吻,林述文却觉得从身体到灵魂,都被贺淳占领了。 透明的津液不断从张大的嘴角流下,留下一道连绵湿痕。 “呜,唔嗯……贺……咳!咳咳咳……” 林述文吻技显然退步了,被贺淳后来居上,无法顺利吞咽的口水呛进喉管,眼眶湿润。 贺淳望着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后脊发麻,欲望在蒸腾,一开口,嗓音低哑如沙,“林述文,刚刚要是再亲下去,你是不是就要射了,嗯?”抚摸对方滚烫的脸颊,“喜欢跟我接吻吗?” “喜欢。”林述文坦荡且直接,“试试,唔?” 贺淳挑眉,“试试什么?” “试试把我亲射。” 贺淳心脏在剧烈跳动,林述文总能轻易让他疯狂。贺淳亲昵地抚摸林述文耳根,“亲爱的,说好的亲射,你不准在我身上乱蹭。”大手不轻不重地在挺翘的屁股上拍一掌,示意林述文别再贪婪地用性器往硬邦邦的腹肌上蹭。 “呵……哈。”林述文在贺淳耳边低低地笑,滚烫气息喷进敏感的耳道,“好,我不蹭,快点,亲我。” 林述文的腰很细,贺淳手臂一横,就能紧紧搂住。贺淳使了很大劲,力道仿若要将林述文折断,两人严丝合缝。 贺淳沉迷而低沉地低唤林述文的名字,猛地翻身,压住林述文,低头亲吻他的耳垂,耳根,耳廓。沿着滚烫的皮肤,舔吻修长的颈部,舌尖描绘平坦消瘦的肩部线条,牙齿啃咬性感凸起的锁骨,嘴唇含住充血硬气的小小乳尖,色情地吮吸一口。 林述文闷哼一声,腰肢往上一顶,阴茎昂扬,顶端流出兴奋的粘液。 贺淳伸手抚摸林述文火热的脸颊,像是安抚,更像是邀功。 短暂地抚慰乳尖,贺淳辗转而下,亲吻被劲韧薄肌包裹的肋骨,一根,一根,细致吮吻,留下暧昧的吻痕。 林述文胸膛剧烈起伏,伸手紧紧拽住贺淳头发。 贺淳像一头进食的猛兽,啃咬林述文脆弱的腹部,疼痛混合着丝丝酥麻,汇聚流窜至下腹。 林述文喉咙里溢出压抑地低吟,修长的小腿无意识地在床单上蹬踹,脚趾蜷缩。 贺淳用嘴唇包裹住湿漉漉硬邦邦的顶端,舌尖抵住敏感的马眼,色情至极地吮吸出声。 “唔……贺……嗯!” 林述文腹部一蜷,想射,贺淳却松了口。 “呼——”林述文用手臂挡住眼睛,混乱地喘息。 “林述文。”贺淳挡开他遮蔽视线的手,“看着我。” 林述文望过去,眼底蒙着一层雾气。 贺淳俯身,与林述文额头相触,鼻尖是对方晒伤的皮肤上特有的膏药味,并不好闻。 “林述文,虽然你现在臭臭的,还丑丑的,但是,我真的……”贺淳顿了顿,“好喜欢你。” 贺淳的低语叹慰而真挚,低沉却无比准确地传达至林述文内心深处。林述文空白的脑海里仿若听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嘴唇被轻柔地印下一个吻。 林述文紧紧抱住贺淳,浑身颤抖地陷入高潮。 贺淳说喜欢。 林述文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一个亲吻,都带着爱意。 林述文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贺淳,忽地眼泪就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贺淳。” “我在。” “我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 “我也是,林述文。” 林述文吸了吸鼻子,“我现在的选择,是对的吗?”你会这样爱我多久?我跟你未来还要分开那么那么久。 “猫猫,勇敢点,放心大胆做一切你想做的。”贺淳笑着亲林述文红通通的眼睛,“我一直都在。” 第69章 猫狗一窝 三天小长假来之不易,林述文睡前把行程规划得满满当当,闹钟定得早早的,恨不得一天之内牵着贺狗子跑完城区所有景点。 然而,林述文刚一睡着,贺淳偷偷关掉了清晨六点半的闹钟。 累惨的林述文睡得像一条死猫。 一夜无梦。 贺淳早早就醒了,低头看沉睡中的林述文,大大一只蜷在被窝里,难得一见的邋遢睡相。 睡衣高高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一条腿屈膝,挤入贺淳大腿间,手攥着被沿,侧躺时脸被挤变形,嘴巴嘟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流口水,发尾乱翘。 傻得很。 贺淳心痒难耐,摸过手机,拍照。 哈哈哈,猫猫真的好丑。贺淳对着照片闷笑不止。 诚然,林述文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只俊美精致的猫,但邋遢的猫猫一样可爱,贺淳觉得这样更有真实感,很亲密。 端详半晌,贺淳想再拍一张,找更刁钻的角度。打开相机怼着林猫猫的脸,镜头里的人忽地睁开眼睛,直勾勾望过来。 贺淳吓得手一抖。 林述文侧头,? 贺淳笑,“看你可爱,想拍照片。” “……哦。” 林述文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慵懒地眯起眼睛,抻懒腰。 贺淳乘机撸林猫乱糟糟的头发。 “嗯,呼……”完成一个伴随着哼唧的长长懒腰,林述文说,“照片呢?给我看看。” 贺淳一愣,“啊?” “啊什么?” “……还没来得及拍呢。” “哦。” 林述文耷拉着眼尾,懒洋洋像是打算准备睡回笼觉。贺淳松懈下来,下一瞬,林述文一把夺过贺淳的手机,背过身点开相册查看。 贺淳:“……” 过了一会,林述文翻身骑在贺淳身上,居高临下,眉尾微挑,修长的手指竖起三根,“三件事。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闹钟为什么没响?” 贺淳喉咙咕噜一滚,口干舌燥,“我关了,想让你睡个懒觉。” “好,第二件事,照片?” 贺淳说,“好看。” “放屁!” 贺淳很坚定,“我说好看就好看!” “……”林述文审视片刻,悠悠道,“最后一件事。” “唔。”贺淳不自在地曲膝,他晨勃了,林述文屁股正正压着鸡儿,又痛又爽。 林述文忽地勾唇一笑,低喃,“最后一件事 ,我要吃了你。” 贺淳下意识夹紧屁股,“怎……怎么吃?” 林述文被狗子紧张的表情逗笑,“用嘴吃,帮你口,不然呢?” 贺淳立马激动,下身蓄势待发亢奋高昂,快吃快吃!给你吃! …… 三天假期。 第一天,睡懒觉,做爱,涂晒伤药。 第二天,睡懒觉,逛超市,狗崽子做大餐,做爱,涂药。 第三天,下大雨,睡懒觉,发呆,涂药。 晒伤的皮肤在药膏的作用下不再灼热疼痛,林述文像一只蜕皮的蜥蜴,断断续续地掉皮。侧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惆怅叹气。 林述文想跟贺淳出去玩,瞥一眼腿架在茶几上看电视的狗崽子……好担心他被憋坏。 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雨要下整整一天。 烦。 林述文郁闷地仰倒向贺淳,头枕大腿,手揽住腰,脸埋进腹部。 “怎么了?”贺淳摸他头发。 “我都没好好陪你出去玩。” “玩什么玩,我来这又不是陪你玩的。”贺淳说,“我是来陪你过日子的。” 林述文嘀嘀咕咕哼哼一串,贺淳一个字没听清,倒是林述文的耳垂,肉眼可见的红起来。贺淳伸手去捏,软软的,烫烫的。 “林述文。” “干嘛?” “你他妈,怎么一天比一天更可爱,是想萌死我吗?” 林述文:“……”懒得反驳,郁闷地拱了拱。 贺淳继续傻乐,“哎哎哎,看看,还撒上娇了。” 林述文无言以对。 快停止你无用的脑补吧,傻狗! …… 短暂的假期结束,林述文回归工作。 林述文的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以往都是下班耽误二十分钟,吃饭二十分钟,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便继续工作。晚上回家,洗漱后没多久倒头就睡。 贺淳每天给林述文准备早午餐,早餐在家吃,午餐放进餐盒让林述文带去单位,林述文走后,他就呆在屋里,看看文献,打打游戏,晚上林述文回家,两人聊聊天,饿了的话煮一点宵夜,然后抱着睡觉。 结果过了没几天,林述文突然不愿意了。 无论多短暂,他非要挤出时间跟贺淳一起吃午饭。 贺淳说不用,被林述文瞪,超凶的那种。 问原因,林述文闷闷说,在厕所外的走廊上,听见同事跟女朋友吵架,怪他没时间陪她。同说自己忙,没时间。 那态度,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那一瞬间,林述文就想到了自己。 也很忙,忙到忽略了贺淳的陪伴和等待。 狗子是来陪自己过日子的,不是来给他当保姆的。 贺淳倔不过林述文,哭笑不得。 “我真没觉得被忽略。”贺淳说。 林述文不管,“我要对你好一点,狗在家里被关久了,会寂寞,会抑郁,会脱毛的。” 贺淳:“我没脱毛。” 林述文拽贺淳浓密的黑发,面露担忧,“暂时,你看看你那专业的老师和同学,有几个头发多的?” 贺淳:“……” “哎。”林述文很是担忧。 贺淳无奈道,“猫猫,你要相信我的智商。” 林述文拖着音调,慢悠悠地,“喔。” 说完贺淳就后悔了,毕竟单论智商,林述文应该是碾压自己的。 贺淳又道,“那么想跟我呆在一起?争分夺秒也想?” “想。” 思考片刻,贺淳点头,“好,我知道了,叫声老公,我就答应你,不论多忙,午饭晚饭都一起吃,嗯?” “唔。”林述文半点不犹豫,喊,“老公。” “哎,嘿嘿。” 贺淳开心得像一只被投喂大骨棒的狗子。 林述文也笑。 忽地,贺淳手机振动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银行金额到账短信,3200元,是林述文的工资卡。 贺淳盯着这串数字,看了半天。 “怎么了?” “猫猫。”贺淳一脸纠结,“你发工资了。” “哦,多少。” “降了一点点,三千二。” “?”林述文面露疑惑,脑袋伸到贺淳跟前一起看短信,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不是工资,是出差补助。” “哦,出差。”贺淳点点头,就是那个害得猫猫脱了一层皮的破出差。 “还挺多。”林述文笑笑。 “嗯。”都是猫猫的血汗钱。 “发钱了,消费一下?想要什么,买给你。” “唔。”舍不得花猫猫的钱。 林述文看出他的纠结,宽慰道,“现在实习期,工资不高正常的,当然,转正也高不到哪去,但公积金很多,有额外补充,很快就能凑首付给你买大狗窝了,嗯?” 贺淳抱住林述文,整个压在身下,闷闷沉沉,“嗯。” 林述文又翻出贺淳的手机,看工资卡里的余额,“想要什么,送礼物给你。” 贺淳从后面揽住他,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在淘宝上买了两件打折的纯棉短袖,一件胸前口袋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只小猫,另一件是小狗。 “可以当情侣装穿。”贺淳边说,边用指尖戳那只小狗,“穿上这件衣服,我就在你心上。” “幼稚。” “嘴硬,你分明很喜欢。”贺淳很自信。 林述文:“……” 自信的狗子真可爱。 第70章 荡漾啊荡漾 “猫猫,待会见。”贺淳替林述文拔下头盔,帅气咧嘴一笑,潇洒一摆手。 林述文对着贺淳的背影挥挥手,高大的身躯窝在娇小的电瓶车里,熟练地拐向另一个街区的菜市场。 贺狗子负责买肉买蔬菜,做猫饭。 …… 林述文想跟贺淳一起吃午饭,奈何午休时间实在短暂,贺淳干脆买了一辆小电驴,骑车接送林述文上下班。 没有明目张胆到单位大门口,而是停在附近相对安静的小道里,两人分开时,可以偷偷腻歪一下。 林述文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中午接回家吃饭就行,清早和晚上没必要麻烦贺淳。可被贺狗子强硬压到小电驴后座接送几次后,林述文也就半推半就了。 他很喜欢跟贺淳窝在一起,即便只多几分钟。 租的房子离工作单位不算远,听完一首歌的时间,也差不多就到了。林述文趴在贺淳后背,耳朵里塞着贺狗子的耳机,听着贺狗子的歌单。 有时遇上下雨,小电驴用不上,贺淳就打着伞,跟林述文一起在附近的小馆子将就一顿。 贺淳对林述文的辛苦工作表示高度理解和支持,要求只有一个,爱惜身体,好好吃饭。 贺淳清楚记得刚跟林述文在一起时,他经常胃疼。等正式开学后,贺淳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林述文,所以乘现在赶紧培养他一日三餐的按时吃饭习惯,很重要。 林述文当然知道贺淳的想法,然而有时忙起来,加班中途一抬头,早就过了饭点。林述文不是没尝试过用善意的欺骗让贺淳放心,然而贺狗子在这方面异常敏锐,分分钟识破林猫猫心虚的谎言。 贺淳平时温柔,偶尔强势起来,还是很唬人的,长得又冷酷,训猫一套接一套。 ……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贺淳的消息。 【我到了,老地方。】 林述文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复他。 【好。】 如果是放在以前不回家吃午饭那会儿,林述文肯定会习惯性地多干一会,但现在不行了,狗子翘首以盼嗷嗷叫唤,林猫猫心软。 本着多干着十分钟,领导也不给涨工资的心态,利落将电脑熄屏。 本打算去个卫生间,结果在厕所走道上看见了陈杰,正靠在半敞的小窗口边抽烟。 单位工作压力大,烟民不少,公共场所不允许吸烟,大家就在各种走道楼道里低调行事。但见到陈杰也低着眉眼,一脸疲乏地吞云吐雾,林述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 林述文礼貌点头。 陈杰忽地开口,手指夹烟,“小林啊。” “陈组长好。” 陈杰点点头,道,“正好,见着你我想起来了,后天张驰要去跑产品线,你跟过去,学习学习。” “……哦。”林述文突然就没了尿意,很郁闷,直接下班多好,去什么厕所。 陈杰笑起来,“哦,表情这么勉强?” “没,有点突然。” 陈杰摁掉烟,“不突然,多多习惯。” 林述文想,我习惯,家里的狗子不习惯啊。 “放心,就三天时间,不是让你跟全线,环境条件都挺好的。”陈杰打量眼前的人,发现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林述文白回去不少,刚从沙漠回来时,明明像一条烧红积灰的碳……年轻就是好,恢复能力强。 陈杰说,“上次跟我那一趟确实辛苦你了,我记着的,年底评奖评优给你加分。” “那谢谢陈组长了。” 林述文欲离开,又被陈杰叫住。 “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 “……”出差来得太突然,不想尿了。 …… 林述文有点焉,接近跟贺淳约定的地点时,呼气,平静表情故作淡然。 贺淳半倚着小电驴,双臂交叠,眼皮一撩,就看出林述文情绪不高。 喉结滚了滚,贺淳终是没问,林猫猫想说会自己说的。 “头盔带上。” “嗯。” 林述文接过,带好,贺淳边替他调整搭扣,边问,“听歌不?” “听。” 贺淳又把头盔拔下来,先给林述文塞好耳机,再套上,“上车,回家吃肉。” 耳里是密集又飘渺的鼓点声,林述文听不清贺淳在说什么,歪头看他。 贺淳跨上车,反手拍拍车后座,林述文看懂了,坐上去,从后面环抱住他。 小电驴吭哧吭哧载着两个高大的男人,慢吞吞往家前进。 贺淳想,还是得把大狗车开到这边来,接送猫猫也方便。 林述文想,好挤啊,紧紧贴着狗子,真爽。 “这是什么歌?好听。”林述文突然问。 贺淳哭笑不得,“在听歌的是你,我听不到啊。” 林述文听不清贺淳在说什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摸贺淳的口袋,自己打开手机看了歌单,又放回去。 “狗子,我又要出差了。” 林述文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其实隔着耳机,声音不自觉放大,贺淳听得一清二楚。 贺淳叹气,早猜到了,傻猫。 …… 这一次陈杰没忽悠林述文,出差条件确实还不错。在某一线城市的大厂里,主要是勘察确认该厂条件是否符合流要求。 住得好,能吃饱。 说三天,就三天。 林述文赶当晚的飞机回家,发现贺淳开着自家国产大狗车来接他。 “这车?” “你这两天不在家,我正好回去把车开过来。” “开了多久?累吗?”林述文皱眉。 “不累,严格遵守交通规定,杜绝疲劳驾驶,两小时休息二十分钟。”贺淳说。 林述文凑过去,亲一口,“还是很辛苦。” 贺淳挑眉,“再亲一个。” 林述文俯身过去,跟他接吻。 贺淳一把搂住劲瘦的腰肢,箍进怀里,热情霸道地加深这个吻。 呼……贺淳吻得很上头,略硬。努力平复情绪,用额头蹭林述文的脸和耳根,“猫猫,车以后先放你这,给你开,我去读书也用不上。” “……”林述文犹豫片刻,说,“好。”想想,又问,“你多久去学校?要不……提前一点过去,给导师留个好印象。” “不用,正式开学再去。” “……确定?” “确定。” “嗯。”林述文算一下时间,暑假才过去一半,贺狗子还能休息一个月。 林猫猫不自觉地开心,仿佛尾巴尖都翘了起来,一旁的贺狗子看得心痒难耐,很想抱到床里滚到一起。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林述文小心翼翼数着日子,希望时间慢一点,好让他积累足够多的力量,去面对不久后,两人正式异地的日子。 结果,还没等林述文开始做心理建设,两人又一次便被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出差任务给分离了。 出差时间至少两个月。 …… 林述文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穿着贺淳买的情侣款短袖,胸前口袋是一只简约线条勾勒出的狗头。这次林述文吸取了教训,准备充分,头上戴着一顶防晒帽。 狂烈的海风一卷,帽子被掀翻,好在有系防风绳,勒在脖子上,不至于被刮走。 林述文站在甲板之上,跟随着波浪摇晃,荡漾。 陈杰老神在在,从口袋摸出晕船药,“来一颗?” “我要我要,谢谢组长!”这趟任务,张驰也在。 林述文默默感受片刻,接过药瓶。 还是来一颗吧。 不,两颗。 第71章 委屈的狗 海鸥是种可爱的生物,应该。 洁白,灵动,自由自在。 可当海鸥成群结队盘旋在舰艇上方,噫欧噫欧喧嚣不止,若不是纯白羽毛的美化,此刻的它们简直就像一群罪恶的大号蝙蝠。 骇人的同时,疯狂朝下投射排泄物。 林述文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鸟屎,大受震撼。如果不是手机被没收,他一定会记录下这一幕,分享给贺狗子。 甲板上,士兵卖力清理海鸥群离开后的留下的白色粪便。 “妈的,大自然的馈赠啊。”张驰感慨地抖抖粘上鸟屎的外套,“有纸不?我擦擦。” 林述文缓慢挪动身体,摸了摸口袋,“没有。” “那等屎干,搓一搓就掉了。”张驰无所谓道。 林述文缓慢地侧过身,面朝墙面换个方向躺“嗯。” 舰艇里寝室环境封闭,但住宿条件还不错,一行人单独使用一间房间,上下铺,四张床,配一张小小的办公桌。 陈杰和张驰睡下铺,林述文睡在张驰的上铺,经常磕到头。 “你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张驰找来一张草稿纸,粗糙擦掉鸟屎,“怎么又晕船了。” 林述文:“……” 林述文确实晕船,适应一段时间,还以为克服了。风平浪静的日子倒还好,但凡遇上强对流天气,必晕船。海面波涛汹涌的同时,林述文的胃也经历着骇浪惊涛,吃多少吐多少,晕船药也拯救不了。 “到饭点了,我先过去。”张驰撇撇嘴,“妈的这群当兵的太勇了,过去晚点连渣都不剩。” 张驰饭量大,身材也偏胖,陈杰说他是五花肉,张驰抱怨这是过劳胖,并请求领导加工资,被驳回。 张驰抬头望一眼上铺,白天晕头转向忙一整天,见林述文又怏又颓,张驰叹气,“我给你打包点吃的回来。” 林述文懒懒道,“不用了,没胃口。”忽地又想起贺淳的嘱咐,“唔,还是带一点吧,谢谢。” 张驰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去饭堂的路上迎面遇上了陈杰,陈杰昂昂头,示意一起走。 “组长,怎么说?咱们这趟具体要跟多久。” 陈杰说,“不好说,说是临时通知的巡航演练任务,具体消息也不方便透露给我。” 张驰苦着脸,“别啊,个把月就算了,真跟这船漂三五个月的,我怕是要疯。” 陈杰瞥他一眼,“把该干的活干了,测试做好,数据收集好,别想七想八的。” “哦。”张驰说,“也是,反正我单身,海上飘着就飘着吧。” 闻言,陈杰不由自主想独自在家的夫人,和那叛逆期欠管教的小兔崽子,脑仁抽疼。陈杰叹口气,“林述文呢?” 张驰耸耸肩,“躺着呗,又倒了。” “哎。”陈杰无奈,“待会给他带点好消化的饭菜。” “知道的知道的。”张驰撇嘴,“那小子长的我见犹怜的,您不说,我也会顾着他的。” 我见犹怜?陈杰挑眉,“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酸?” “能不酸嘛?”张驰垮着脸,“舰上的女兵轮番来围观他,连组长也嘱咐我照顾他,我酸炸了好吗!” 陈杰好笑,“林述文能力不错,就是身体素质实在有待提高。” 张驰说,“虚,简直虚。” 陈杰认同地点头,安抚同事,“确实,有点虚。” …… 我见犹怜且无辜的林述文,正焉巴巴蜷缩在床上。全然不知已被分管领导和同事,残忍地打上了“身子骨虚”的烙印。 林猫猫不虚,林猫猫只是离开了他的精神支柱,略微脆弱罢了。 林述文并不是无法适应贺淳不在身边的日子,他需要一段脱敏期……等麻木了习惯了孤身一人的状态,他依旧能顺利的把日子过下去。 林述文对着苍白的墙板叹气,等以后,贺狗子忙起来,没法经常出现在身边,自己心里大概会好受些吧,毕竟不用再频繁地面对分离。 在一起时有多快乐多幸福,分开就有多难过多不舍。 还不敢表现出来。 …… “林述文,起床,吃饭。” 张驰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打断林述文的思绪。 “谢谢。” 空间太小,林述文手长脚长的,晕船后手脚无力,从上铺下来总得磕磕碰碰,张驰看得眉心一跳。 陈杰也皱眉,对张驰说,“实在不行换你睡上铺。”反正矮,重心稳,不容易磕到。 “不用,我就睡上铺。” 如果贺淳在,一定会说:理解理解,猫嘛,喜欢居高临下。林述文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坐在小桌子前,打开饭盒,没啥胃口。 陈杰说,“多少吃点。” 张驰说,“要不吐都没得吐,全是胆汁。” “……靠,驰哥你别说了,我又想吐了。”林述文笑骂。 张驰抖着腿,在狭窄的船舱里无所事事。 陈杰摊开笔记本,对着屏幕认真敲字。 林述文硬着头皮,一口接一口把饭菜往嘴里塞。 忽地,张驰站起来,“我去甲板透透气。”抽烟。 陈杰慢悠悠合上电脑,“我也去透透气。”抽烟。 林述文放下筷子,“我……” “你再吃点。”陈杰说。 “别辜负我抢来的饭菜。”张驰补充。 林述文只能说,“好。” 是夜。 回归宁静的海洋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幽幽波光,咸腥海风拂过,吹散一身疲惫。 陈杰和张驰叼着香烟,舒适且默契地沉默着享受烟草给予的放松感。 林述文不抽烟。 跟贺淳在一起后,林述文渐渐对香烟失去了依赖性,不知不觉就戒掉了。 不过最近状态不好,又时常跟陈杰和张驰一起放风,见他们烟雾缭绕似神仙,林述文偶尔也会犯烟瘾。 但他忍住了,顶多借一支过来,放在鼻下嗅嗅香味。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风忽的大起来,林述文眯眼遥望圆月,贺狗子现在在做什么呢,有点想他了。 …… 贺狗子也在想林述文。 站着想,躺着想,仰着想,趴着想。 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床单枕头上早已没了林述文的味道,只剩下贺淳的气息。林述文是清爽透彻的青草味,贺淳则是朴实的舒肤佳味。 尽管林述文说过直到开学前都回不来了,贺淳偏要不信邪地蹲在家里等。 万一呢,万一猫猫很优秀,工作效率杠杠的,提前收工回家呢。 并没有。 对贺淳而言,林述文失联了,杳无音信。 自从林述文接触涉密工作后,对工作上的事情只字不提,即便出差,也只会说个大概。深山,高原,戈壁滩。 贺淳不会深问,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感到无力,郁闷,甚至,一丝丝的委屈。 距离正式开学没几天的时间了,贺淳彻底放弃蹲守林述文的想法。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全搭进了这间空荡荡的出租屋。 用来陪陪家人,见见朋友也好啊。 贺淳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抓起手机使劲瞪,仿佛拧着眉心再凶狠一点,在无垠大海见漂泊的林述文就会立刻给他拨个电话。 等得眼睛都酸了,屏幕还是黑漆漆的。 操。 贺淳扔掉手机。 忽地,手机振动起来。贺淳心脏一收,立刻从床上弹起,无比期待地双手捧起手机。 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不是林述文,是他哥,贺洵。 贺淳的神情迅速降温,声音冷冰冰的,“喂,干嘛。” 语调过于不耐烦,贺洵顿了几秒,才道,“臭小子,你什么语气?” “……”贺淳抿唇不语。 贺洵懒得跟他幼稚的弟弟计较,问,“去学校报道了吗?” “没有,准备了。” “哦,要我们陪你去不?妈想你了,你也是的,那么长的假期也不回家……爸妈都开始怀疑你找对象了,再这样,我可就瞒不住了。” 贺淳一脸无所谓,“瞒不住就别瞒了,我巴不得出柜。” “……”即便做了无数心理建设,但听着自家弟弟理所当然说出‘出柜’俩字,贺洵还是本能地心颤,“悠着点,咱慢慢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跟男人过一辈子了,拖一拖,万一分了呢。贺洵聊以自慰。 贺淳坐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捞起林述文常用的枕头兜在臂弯里,沉默半晌,才低低的,闷闷的,喊了一声,“……哥。” 贺洵对‘哥’这个字很是敏锐。绝大部分情况下,这弟弟叫哥没好事,不是找麻烦,就是要添堵。 唯独这种语气,是委屈了。 小时候比较多,长大后很罕见。 贺洵一下子严肃起来,“怎么了?淳淳,遇到什么问题了?” 贺淳真情实感地喊了一声哥,有点后悔,还有点羞耻,沉默着不说话。 “淳淳?”能让这没心没肺的小崽子低落,贺洵思来想去,也只有那总被拿出来炫耀,据说极度优秀的某人了。贺洵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被渣啦?” “你他妈才被渣了!我跟他关系好得很!”贺淳脑子一热,把对林述文思念转化为怒火,突突射向他亲哥,“我们相亲相爱情比金坚,你呢?一把年纪了连个老婆都没有,寂寞得像条流浪狗!”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贺洵对着突兀的忙音,一脸淡然。 傻弟弟狗急跳墙了。 呵。 我看你才寂寞得像条流浪狗。 第72章 红眼框的狗 开学季,贺淳独自一人到h大报到。 贺淳第一时间去参观了林述文曾在院系的教学楼,令人失望的是,曾经的老式教学楼已被闲置,学生们搬进了新建的大楼。 很现代化的建筑,缺少了百年古木围绕的沉淀气质。 见过导师和同门后,贺淳埋头整理宿舍。 室友还没到,空空荡荡的。双人间,床板长度有两米,说不上多宽敞,但贺淳睡觉不用再缩手缩脚了。 草草打扫完卫生,贺淳坐在椅子上发呆,有种不真实感。 他真的来了,来到林述文曾经待过的学校。通往教学楼的林荫路,图书馆,食堂,湖,他踩在林述文生活过的土地上。 激动雀跃的情绪并未如期而至,贺淳甚至有一丝怅然。 现在,此刻,他深刻醒悟了,林述文确实不在身边。 如果当初没有逼着林述文到那边工作,他们是不是就能像以前一样,租一间不大不小干净温馨的屋子,每天一起吃饭,或去工作或去上学,晚上抱着睡觉。 贺淳阴郁地低下头,嘲笑曾经傲慢无知的自己。 振动的手机打断贺淳沉思,他一个激灵,赶紧掏出手机,定睛一看,啧,又是贺洵。 “干嘛?”语气硬邦邦的。 贺洵忽略弟弟语调里的不耐烦,“你在学校吗?” “在,干嘛?” 贺洵说,“不干嘛,我在出差,顺路过来看看你。” 贺淳说,“你来干嘛?别来。” “小崽子,说话礼貌点。” “……”贺淳也知道把怨气发泄到他哥身上不对,于是沉默。 “我晚点过去找你,大概两小时后,到时联系。” “嗯,好。” 贺淳挂掉电话,给他哥发了个手机定位,显然没有亲自迎接的打算,冷漠得像条养不熟的狗。 …… 贺洵过来时已经是傍晚,穿着笔挺利落的衬衫,瞧着人模狗样斯文败类的,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这什么?”贺淳看塑料袋。 “辣椒酱。”贺洵放在桌子上,瞥一眼弟弟,“妈在院里种了辣椒,爸摘下来亲自熬的。” “哦。”贺淳打开一罐,凑近闻闻,挺香的,“帮我谢谢爸妈。” “自己打电话去谢。” 贺淳只好拨通电话,爸妈显然想他了,足足聊了小半个小时。 贺洵乘他打电话的时间,把宿舍重新收拾一遍,又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放进衣柜。 角落海堆着两个托运来的大纸箱,贺洵翻看一番,装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随手抓起一个绣着猫咪刺绣的抱枕,贺洵挑眉,这玩意有必要带来学校吗?还有这件丝绸睡衣,明显不是他弟的尺寸…… 贺淳挂掉电话,见贺洵在翻看他的东西,不爽地皱眉,“别乱翻。” 贺洵盖上纸箱,大概猜到了这都是贺淳以前住的屋子里的宝贝家当,“你带过来也没地方放啊,打算出去租房住?” 贺淳垂眸,低声说,“我还没考虑好。”反正床够长,林述文也不在,没有出去租房的必要。 “咳。”贺洵清嗓子。 其实不止林述文觉得贺淳像大狗,其实贺洵也觉得他弟挺狗的,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真难过起来,耳朵一耷,尾巴一垂,特可怜。 “弟,怎么了嘛。”贺洵心一软,化身知心哥哥。 贺淳不领情,“没怎么,好得很。” “说说嘛。”贺洵靠在桌子上,伸手去揉弟弟的短发,啧,怎么那么油……恋人不在身边,就不修边幅么,“淳淳,你多久没洗澡了?” 贺淳慢吞吞说,“四天吧。”假期临近结束,也没能等到林述文,贺淳颓丧极了,天天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完全放弃个人卫生。 贺洵:“……”嫌弃地把手在裤缝蹭,“你先去洗个澡” “不洗。” “洗。” “不想洗。” 贺洵一巴掌抽他后脑勺,“赶紧洗澡去!贺淳你至于吗?你不嫌脏,林述文还嫌你脏呢!” 贺淳不情不愿起身去洗澡,心想,林猫猫也有过馊馊臭臭的时候,才不会嫌弃自己脏呢。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贺洵拉开椅子坐下,无奈叹气。 洗了没一会儿,贺淳从浴室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哥。” “干嘛?” “没有香皂和洗发水。” 贺洵白他一眼,“等着,先冲热水,我下楼帮你买。” 贺淳缩回脑袋。 水声在继续,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忽的振动起来。 嗡,嗡,嗡…… 手机坚持不懈,执着地等待连线。 超时未接通,手机屏幕暗淡下来。 没一会儿,再次振动起来,细微的响声被水声淹没,贺淳没能听见。 倒是贺洵,提着洗漱用品回来,听见动静,走上去查看。 来电号码很奇怪,一串无序数字。 贺洵下意识以为是骚扰电话,想伸手摁掉,手指触上屏幕的瞬间,犹豫,转而朝厕所喊,“贺淳,有人打电话给你。” “谁?” “不知道,号码怪怪的。” 砰! 贺淳猛地推开门,浑身湿漉漉猛冲出来。 贺洵看着赤条条的弟弟,额角直抽抽,“你他妈……”赶紧拉上窗帘。 贺淳根本顾不得他,一把夺过手机,滴着水的手指用力狂摁接通键。 已经晚了,电话被挂断。 贺淳紧紧攥着手机,肩膀垮下。他刚才冲得太快,膝盖磕到椅子,留下一块小小的淤青,拖鞋也飞了一只,左脚赤脚踩着地板,印下一滩湿痕。 贺洵看他这样,一时间不知是该骂还是该哄。犹豫间,贺洵发现弟弟眼眶有点红……大为震惊,“淳淳?” 贺淳目不转睛盯手机。 “再拨回去试试?” 贺淳摇头,没用的。林述文出差期间,打来的电话基本都是经过加密的……错过了,就错过了。 “手那么湿,别搞坏了。”贺洵掰他的手指,“我帮你看着,再有电话来,马上叫你接。” 贺淳一动不动,贺洵把买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塞给他,“先洗澡,别感冒了,听话。” 贺淳慢吞吞转身离开,贺洵捡起刚才飞角落的拖鞋,追上去,“鞋,穿上。” …… 浴室重新响起水声,贺洵叹气,用力揉摁太阳穴。 傻小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真的感情不顺利? 贺洵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大概知道俩人异地。异地恋是不容易,但贺淳这要死不活的状态,实在出乎意料。 真的被渣了?贺洵忍不住想。 贺淳没有被渣,贺淳只是……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亲手把林述文推开,还自大无知地认为自己可以轻松应对。 贺洵强行拎着洗干净的弟弟出来吃宵夜,坐在烧烤摊前,摆着几瓶啤酒。 贺淳开始死不开口,两杯啤酒下去,酒量不好的贺狗子牙关逐渐松懈。 半醉就可以了,彻底倒下老子可抬不动。贺洵一边想,一边收走贺淳手里的酒杯。 “你说是你逼他到那边工作的?” “嗯。” “林述文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如果他完全不想去,你也逼不动。” “他说会很忙,总出差。”贺淳有点晕,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忙……动不动就出差,条件还艰苦,总失联。” 贺洵瞥他,“后悔了?” “他明明很粘我,我还非要把他推走……他总是不按时吃饭,胃也不好,忙起来,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贺淳嗓音闷闷的,“我一不在,就变本加厉……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贺洵啃着牛肉串,问,“淳淳,你究竟在纠结什么?”贺洵挑眉,凭借对这傻弟弟的了解做出推论,“你该不会是觉得,林述文那么辛苦,是你的错吧?” 贺淳:“……” 看来是猜对了,贺洵强忍住喷人的冲动,“你觉得他会怪你?” “……嗯。” “弟啊,别说林述文了,换我听见你说这话,我都想抽你。” 贺淳抬头幽幽瞥他哥一眼。 “他有跟你抱怨过工作忙吗?”贺洵问。 贺淳想了想,没有。 但有愧疚。因为太忙,俩人总是没时间好好待一起。 “只有愧疚,是吧。”贺洵又问,“嫌弃过工资低吗?” 贺淳摇头。 “那他工作认真吗?” “认真。”这一点贺淳很肯定。 “工作认真,工资不高,再苦再累也不抱怨,说明他是喜欢这份工作的。”贺洵叹气,“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贺淳沉默很久,哑声道,“我知道他喜欢……可是,我不喜欢。” 贺洵一愣,一时语塞。 …… “哥,我是不是很自私。” …… 海上。 甲板,林述文,陈杰,张驰三人倚靠着船沿围栏吹风。 陈杰叼着烟,眯着眼睛戳一口,问,“电话最后没打通?” “嗯。”林述文苦笑,摇摇头,转而道,“好不容易适应了晕船,没想到还要经历晕码头。” 张驰感同身受道,“卧槽,真的,刚下船走那两步时,我差点没跪下。” 舰艇临时停靠码头整顿,补寄物资。难得的联系家人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林述文有些低落,已经两个月没有听到贺淳的声音了。 他会不会很担心。 陈杰瞥一眼林述文,说,“快了,最多再一个月,咱们就回去。” “嗯。”知道陈杰在安慰自己,林述文又道一声,“谢谢组长。”虽然没跟贺淳联系上,但好歹也跟爸妈报了声平安,还算有点收获。 “哎。”张驰拍拍林述文的肩,抖抖烟盒,抽出一根烟叼住,侧头点烟时,发现林述文在看自己。挑眉,迟疑问,“来一根不?” 林述文伸手,“来一根吧,谢谢。” “哟呵。”张驰有些惊讶,之前明明不抽的。瞥一眼陈杰,见他没什么表情,才递过去一根烟,顺便给林述文点上。 林述文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他又瘦了,手腕很细。垂眸,深深吸一口,性感的喉结滚动,将尼古丁吞入肺部。 “组长。”张驰扭头看陈杰,“咱们是不是把小林同志带坏了?” 听见这话,林述文笑起来,烟雾缭绕间,精致的眉眼勾勒出淡然的神色,“不存在带坏,以前也抽。” “,在这压力大,你偶尔抽一根也行。”陈杰说,“回去就别抽了,到时周五给你放一天假,连着周末好好休息。” “谢谢领导。” 烟蒂明明灭灭,一片灰蒙蒙间,模糊林述文眼底的思绪。 第73章 狗子该打! 贺淳和林述文再次见面,已经是三个月后的国庆节了。 贺淳翘课,提前一天下午坐动车过来,车程5小时,晚上八点到达目的地。 林述文为了凑齐七天假期不被打扰,几乎放弃了九月份的所有休息日,硬生生加班挤出足够的工作进度,只为了跟狗子安安稳稳过个节。 太想他了。 明明知道动车很准时,林述文还是在打理完一切后,早早来到车站,等待他的贺狗子。 好久没有看见贺淳了,林述文有种莫名的紧张感,他第一次跟贺淳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会变生疏吗? 不会的吧,三个月也不是很长,每天闷头工作,很快就过去了,更何况他跟狗子每天都通电话的。 贺淳一定交了很多新朋友。 嗯,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跟他表白。 表白也没用,贺狗子是我的。 林述文来回踱步胡思乱想,压抑的思念忽然间翻涌而出,耳根泛红。 好紧张,又好开心。 …… 贺淳一眼就看见了林述文。 猫猫总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在偷偷打量他。 贺淳心底发酸,加快脚步越过人群,一把搂住林述文狠狠摁进怀里,宣示所有权。 拥抱的一瞬间,林述文放松下来,是他熟悉的贺狗子。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胸膛,酸疼感让林述文直抽气,挣扎着挪挪,被更用力勒紧。 唔……林述文扁扁镶嵌贺淳怀里,老实了。 贺淳凑近观察林述文的脸,低声说,“猫猫,瘦了。” 朝思暮想的贺狗子近在咫尺,林述文耳朵烫烫的,含糊道,“没瘦,回家吧。” …… 推开门的瞬间,香味扑鼻而来。 贺淳顿时精神起来,立刻拖着行李箱进屋,“是什么?好香!” “给你炖了排骨。” 贺淳感动得不行,“猫猫……” “还有宫保鸡丁,醋溜土豆丝,韭黄炒蛋。”林述文往厨房走,“我去热菜,你先收拾下行李。” “我来热我来热。” 林述文瞥他,“机会难得,你确定不要我做?” “那我刷碗。”贺淳说。 林述文看着他笑,“狗子真好。” 贺淳谦虚,乖乖等饭,“猫猫更好。” 林述文做饭手艺很好,这点贺淳早有领略。三菜一汤,扫荡一空,贺淳恨不得连盘子都舔干净。 “可以了,少吃点!”林述文去抢贺淳的碗。 “不要,我可以!”菜已经被吃干净了,贺淳把宫保鸡丁里的油倒进饭碗里,拌了拌,干掉最后一碗米饭。 林述文:“……” 他特意多煮了米饭,想留到明天做蛋炒饭,结果被这傻狗吃的米渣都不剩。 吃撑的贺淳横在沙发上嘤嘤唧唧蹭来蹭去,林述文只好给他喂了几颗健胃消食片。 “脚,收一收。” 出租屋的沙发很小,贺淳即便是蜷缩着躺上去,扔占据大半江山。 林述文在沙发边缘挤着坐下,贺淳吭哧吭哧拱来拱去,换了个方向躺,头枕林述文大腿,手环住清瘦的腰肢。 “我好幸福啊。”贺淳感叹,“终于知道幸福肥是怎么来的了……吃饱喝足,思淫……哎。”贺淳摸摸肚皮,叹气,“有点淫不起来,好撑。” “会不会隔食啊。”林述文有些担忧,贺淳确实吃得太多了,“帮你揉揉?” 贺淳厚着脸皮,要揉。 林述文起先隔着衣服揉,中途被握住手腕,塞进衣下。 掌心触碰的皮肤滚烫,肌肤紧致富有弹性,腹肌硬梆梆的。林述文理所当然地吃狗子豆腐,很是满意。 “猫猫,这个假期想怎么过?”贺淳被撸得很舒服,嗓音懒洋洋。 林述文反问,“你想怎么过?” “都可以,跟你在一起,怎么过都开心。”贺淳说,“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睡懒觉。” “不想出去玩玩吗?七天诶,我有七天的假期哦。”林述文强调地加重语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七天都是你靠加班熬出来的。贺淳忍不住腹诽。国庆节出去人山人海,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待在家里抱着睡觉。 贺淳其实很想跟林述文一起旅行,但林述文太累了,旅游是体力活,舍不得带猫出门折腾。 沙发太小了,手脚无处伸展,贺淳一边伸直手臂小幅度撑懒腰,一边逗林述文,“猫猫,明天也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好。” “后天也做。” “好。” “大后天也……”指尖在沙发靠背的缝隙里触碰到一个硬硬的纸盒,贺淳一愣。 林述文还在半哄半认真的应,“做做做,七天的饭都由我来做。” 贺淳眸色沉下来,抿唇,从狭窄的缝隙间抓出纸盒。 一包香烟。 …… “林述文,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的?” 林述文一怔,之前明明特意把家里的烟全部清理了,竟然有漏网之鱼。短暂失神后,林述文很快恢复淡然。 贺淳坐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林述文表情无辜,“我没抽,前房主留在那的吧。” 贺淳一瞬不瞬地看他。 “亲一个,检查,嗯?”林述文笑着哄。 贺淳面无表情地拆穿他,“我离开前,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沙发套全部拆下来洗过一遍。” 林述文:“……” “不是你抽,是谁?”贺淳厉声质问,“总不能是别的男人塞在这的吧!” 夹杂怒意的语调变成一根刺,狠狠扎心心脏。无心的一句话,却仿若刀子一般撕开了一道小口,被深藏和遗忘的晦涩过往顺着细微的伤口,粘腻浓稠地流淌而出。 林述文茫然失措,愣怔而僵硬地仰头望向贺淳。 空气瞬间凝滞。 贺淳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话。 “是我抽的,没别人。”林述文垂下眼眸,努力稳住声线,嗓音却不可抑制的哑下去,“你别乱想。” “猫猫,我不是那个意思。”贺淳一时无措,“对不起。” 林述文取过烟,揉皱扔进垃圾桶,“我不该瞒着你抽烟的事。” “林述文,我只是不高兴你抽烟,我没想其他的。”贺淳着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种话。” “我烟瘾不大,偶尔才会来两根。”林述文低着头,说,“以后不抽了,你别生气。” …… 林述文看似平静,贺淳却知道他在悲伤。 “猫猫,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不是你的错。”林述文苦笑,“我知道,我以前……” “林述文,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怀。”贺淳打断他,“我全身心的信任你。一时气恼说出了伤害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林述文望向贺淳,眼底的委屈再也无法掩藏。 “猫猫,你愿意接收我的道歉吗?”贺淳愧疚地亲吻对方泛出潮红的眼尾,“对不起。” “嗯。”林述文哑声,“原谅你了,下次不许。” “没有下次。”贺淳同他额头相抵,轻蹭,“猫猫,我这次回来看到你,瘦了那么多,还抽烟,心里一时不好受,态度不太好。”贺淳握住林述文冰凉修长的手指,“我不在你身边,心里没别的想法,就希望你身体健康。” 林述文望着贺淳,说,“我知道,以后不抽了。” “猫猫好乖。” 林述文靠进贺淳怀里,想要一个拥抱。 贺淳紧紧搂住他。 林述文闷在宽厚的胸膛里,久久,低声说,“贺淳,我国庆节不想闷在家。” “那去旅游,猫猫想去哪?咱们说走就走。” 林述文想了很久,说,“西藏吧。”上次临时遇上出差没去成,遗憾了好久。 贺淳笑笑,揉林述文柔软的黑发,“好,我们去西藏。” 第74章 别运动了 国庆节,旅游高峰期。 即便是晚上的飞机,去往拉萨的客机依旧爆满。下机后,贺淳跟林述文在拥挤的摆渡车里紧贴在一起,动弹不得。 贺狗子大概太久没有更林述文正儿八经的出来玩,亢奋得不行,挤车时额头撞上了摆渡车车顶悬吊的扶手横杠,鲜红一条。林述文被他傻笑了,眼睛一直弯。 贺淳心痒难耐,要不是车里人太多,好想亲一口。 犹豫间,摆渡车一转弯,林述文晃了晃,贺淳一把搂住。怀里的人状似不经意地一侧头,柔软的嘴唇蹭过贺淳的脸颊。 贺淳垂眸看,正好对上林述文清澈透亮的眼睛,眼底有笑意。 “咳!”贺淳一本正经清嗓子,挑眉,当众撩老子,待会收拾你! 啾,林述文低头,又偷亲贺淳的肩窝。 贺淳个头高,一览众山小,绝大部分人在他眼里只有黑压压的头顶。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贺淳报复性在林述文耳尖咬了一口,松牙时,用舌尖轻轻一舔。 林述文败阵,下车时,顶着红通通的耳朵。 贺淳定了一间靠近八廓街的客栈,位置便利,又不失宁静。 放下行李,两人手牵着手出来闲逛。 夜晚的八廓街被灯光点缀成暖黄色,古朴敦厚的藏式古街一片宁静祥和。身着深红藏袍的信徒在经过转经筒时,粗糙宽大的手掌轻推,让筒中经文转动。藏传佛教中,转经筒每转一次,便是一次念颂经文,悬挂的经幡,每被风吹动一次,亦是一次虔诚的念颂。 “猫猫,你有信仰的宗教吗?” 林述文摇头。 贺淳笑笑,“你说,我要是临时抱佛脚许个愿,能实现吗?” “你可以试试。”林述文问贺淳,“要转么?得顺时针。” 贺淳体验了一把,刻着六字真言的金色转经筒转动,“我是不是太用力了?转的好快。” “许愿了吗?”林述文笑。 “没。”贺淳说,“先攒着,明天咱们去布达拉宫,那里更权威,去那许愿去。” 入秋的拉萨,夜里空气冰凉。林述文手伸进贺淳大衣口袋,果然,暖烘烘的。 “猫猫不许愿?”贺淳揣口袋,握住林述文的手。 “不许了。”贺淳的手比大衣口袋更加温暖,林述文抬头仰望明月,“我想要的,都有了……哦,对了,我想喝酥油茶,狗子,这个愿望能实现不?” 贺淳立马带着林述文走街串巷,找酥油茶铺子。 香醇浓厚的酥油茶,清香粗粝的糌粑,大块实在的牦牛肉,连垫在牦牛肉下的高原土豆都很甜,林猫猫被喂得饱饱的,摸着撑撑的胃,一脸呆。 贺淳端起盛着酥油茶的水壶,“再来一杯?” “……不来了,唔。”反正是水,林述文很喜欢酥油茶的味道,“那再来一杯嘛,一小杯。” 贺淳倒了满满一杯,“先喝,喝不下我来。” 林述文吨吨吨喝光了,喝完,还瞪贺淳一眼,“说好的一小杯!” 贺淳……贺淳快被林述文可爱死了! “吃饱了?” “饱了。” “我喂饱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喂饱我?”贺淳问。 林述文悠悠看他,“狗子,高海拔地区,少做剧烈运动。” “我运动,你躺着就好。” 林述文思量一番,抬手唤来服务员。好,回客栈,满足狗子,运动去。 …… 运动很激烈,贺狗子前所未有地喘。 看着身下遍布吻痕的林猫猫,略心虚,是不是折腾过头了? “猫……呼,猫猫……”贺淳还在喘。 林述文软绵绵地翻个身,手软脚软地下床,去厕所。刚才喝了好多酥油茶,差点被贺淳干失禁……傻狗,一点分寸都没有,就那么年青力盛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的贺狗子跟着林述文一起去厕所,粘人兮兮的,连尿尿都要一起。 然后,贺淳发现自己依旧在喘气,他疑惑而茫然地抬头,望向林述文:“呼,呼……呵呼……” “说过了,不要在高原剧烈运动。”林述文怜惜地瞥向他家傻狗子。忍不住亲了亲,傻是傻了点,但是英俊又温柔,好喜欢。 贺淳后知后觉,大彻大悟,终于不再嘴硬,叹出了内心深处的困惑,“我说呢,怎么那么累……吓死了。” 林述文很是体贴的安慰,“别怀疑自己,你超强。” “不是超强。”贺淳极其自恋,“是最强。” 林述文抽他脑袋,“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排队参观布达拉宫呢。” 林述文记着的,狗子想去里面许愿。 凌晨三点。 林述文窝在贺淳怀里,睡得安稳。 贺淳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太阳穴突突抽疼,脑子发胀。 呼……贺淳胸口闷得发慌,低头再三确认林述文睡熟后,轻轻掀开被子,走到窗口透气。过了好久,觉得没那么憋闷了,才轻手轻脚地钻被窝。贺淳刚躺下,睡梦中的林述文本能贴过来……然后,被狗子的一身凉气给激醒。 “?”林述文困倦而疑惑地睁开眼睛,“唔?” “接着睡,没事。”贺淳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 “没怎么,起来上个厕所。” 林述文直勾勾盯着贺淳,后者心虚的撇开目光。 “说。”林述文表情严肃起来。 贺淳犹豫一会,小声说,“我头疼。” “还有呢?” “有点闷,没别的了,别担心。” 贺狗子有些怏,林述文揉他头发,而后翻身下床,在行李箱里翻出一盒高原安。之前他去出差买的,回来还剩半盒,本来没想到会用上,结果出乎意料,贺淳高反倒下了。 林述文看贺淳委屈兮兮不情不愿地吃药,哭笑不得。 贺淳见林述文开窗通风,道,“关上吧,晚上冷。” 林述文回头看他,“你冷吗?” 贺淳摇头,甚至有些热,但林述文怕冷啊,总是手脚冰凉。 林述文钻回被窝,说,“那你抱着我,我也不冷。” 风从半开的窗户涌进来,带着舒爽的凉意,也卷走地暖的热气。 贺淳用被窝将两人裹得紧紧的,抱住林述文,“冷的话跟我说,咱们把电热毯也开上。” 微凉的手指抵住胀痛的太阳穴,轻缓的揉摁。贺淳舒服地哼哼一声,一样把脑袋往林述文怀里拱。 “贺淳,你是不是有心事?”林述文轻声问。 贺淳楞了楞,说,“没有。” “嗯,好。”林述文不在强行追问,专心给他的狗子按摩脑袋,“吃了药有好一些吗?” “有。”贺淳说,“手酸不?” “不酸。” “猫猫,不酸就再按按。”贺淳撒了个娇,“很舒服。” “好。”林述文说,“把闹钟关了,明天好好休息,先不玩了。” 贺淳不太情愿,含糊应一声。他还是想跟林述文出去玩,一天都不想耽误。 “贺淳。”林述文想了想,决定跟狗子说句情话,“你就是我的风景,懂,嗯?”布达拉宫,八廓街,大昭寺小昭寺,罗布林卡,都没你重要。 贺淳没说话,但林述文能感受到,他的耳朵烫了。 “林述文……” “嗯?” “我没什么心事。”贺淳脑袋藏在林述文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想你。” 第75章 吃飞醋 磅山而立的布拉达宫巍峨庄严,灰白宫墙古朴粗粝,鎏金屋檐深红宝殿,交相辉映。 彩色的经幡在微风下凛然飘扬。 布达拉宫內,林述文和贺淳挤在人群之中,赶鸭子般随人流往前涌动。 “狗子,看得懂么?” “看不懂。”贺淳抓抓头发,“看个热闹。” 精美的壁画,繁复的雕刻,极具视觉冲击及藏族特色的配色。相比起虔诚的信徒,外来的游客更多的是凑热闹。 凑热闹也有凑热闹的快乐。 贺淳在东张西望,林述文却只看着贺淳。 贺狗子是他的风景,风景只是贺狗子的背景。 当然,这话太肉麻,林述文说不出来。 贺淳知道林述文在看自己,开始假装不在意,但那道目光太专注,耳根不由自主的变红。 老夫老夫了,还兴害羞。林述文淡然挪开目光,嘴角却不受控制勾起,心情很是不错。 “贺淳。” “干嘛。” “你真可爱。” 贺淳无力辩解:“跟你出来,我高兴嘛。” 短短半小时,俩人走马观花,跟着人群离开布达拉宫。 贺淳意犹未尽,林述文在一边啃手指,烟瘾犯了。 “别乱咬。”贺淳拉开他的手,“涂过防晒霜,当心吃下去。” “哦。”林述文有点吸吸鼻子,焉。 “要不。”贺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啃我?”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游人,还有喇嘛身着红袍,手持转经筒从身侧经过,石板地上趴着懒洋洋晒太阳的藏獒。 林述文瞥贺淳,狗子有些上火,嘴唇裂开一道小口子,“不想啃你。”思考片刻,“我想啃风干牛肉。” 贺淳:“……” 猫猫,情趣呢?情趣呢?怎么越来越回归理工男的木讷属性了! 林述文被贺淳憋屈的样子逗笑,拿出手机怼近了摁下快门。 贺淳扭头迈步走,林述文赶紧跟上。 “生气啦?” “去给你买牛肉。” “还想喝酥油茶。” “买。” “走慢点,小心高反。” 贺淳猛一停下脚步,林述文鼻子撞到他的后肩,嘶—— “猫猫。”贺淳一脸无奈,“你就喜欢看我出糗。” “啊,喜欢。” 贺淳努力保持严肃,几秒后,在林述文带笑的目光里失去底线,“那好嘛,你喜欢就好。”顺便撒了个娇,“牵着手走?” 大白天的,林述文有些犹豫,周围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藏族同胞能不能接受同性恋。 “猫~”狗子臭不要脸地继续撒娇。 林述文一上头,牵! 纯洁清澈的纳木错,和神秘荒芜的古格王朝,前者贺淳想看,后者林述文好奇。 俩人最终选择了纳木错。古格王朝太远了,从拉萨驱车往返至少六天时间。林述文之前就说过想去看,然而到了西藏,依然没把握住机会。 贺淳安慰遗憾的林猫猫,说等放暑假,自驾带他去。然后在对方更加黯然的神情下,意识到国庆已经是林述文能拥有的最长的假期了。 就这七天,还是牺牲几乎整个九月的休息日换来的。 …… 假期转瞬即逝。 回到拉萨的两人,坐在龙王潭公园的长凳上,遥望夜晚布达拉宫在湖泊中的倒影。月光黯然,星空明亮。 白天穿衬衫热得不行,夜里却套上了厚厚的外套,林述文穿黑色,贺淳穿深灰色,同款。 哎。贺淳仰望月亮,长长叹气。 林述文笑着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 两人原本计划在西藏玩五天,再飞回家里抱着窝两天懒觉,结果玩过了头,机票只好买在假期最后一天。 分别回到各自的城市。 林述文是觉得,整整七天都跟贺淳在一起,满足了。贺淳却怨念不能在家里陪陪林述文,给他做几顿饭,顺便打扫屋子。 “我不在,你连床单都懒得换。”贺淳手臂搭着林述文肩膀,用肢体动作宣示所有权。 林述文喝着手工酸奶,呼哧呼哧的,“你不在,床单又弄不脏,干嘛换。” “我在不在跟床单脏不脏有什么关系?” 林述文眼神意味深长。 贺淳后知后觉,“操,我说的不是那种脏,你腐朽!” 腐朽的林述文把空掉的酸奶盒递给贺淳,贺淳抬手一掷,精准投入侧后方的垃圾桶。手指不小心摸到酸奶,兜里没纸,贺淳犹豫片刻,手指在林述文裤子上蹭了蹭。 林述文:“……” “反正你这裤子穿三四天,脏就脏了。”贺淳理直气壮,“我的是新的。” 林述文:“……”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语。 “你以前不这样的。”贺淳故作嫌弃地伸出两指夹住林述文下巴,左右打量,“我家精致的 猫猫哪去了,嗯?” “被你惯没了呗。”林述文坦荡荡的,因为知道对方会包容一切,所以怎么舒服怎么来。林述文耸肩,“而且我已经很不错了,身边的同事秃的秃,胖的胖,嘿……”林述文想到了张驰,又秃又胖。 见对方开始傻乐,贺淳哭笑不得,捏捏林述文的耳垂,由他乐了。 林述文心情很好,半个身体倚靠在贺淳怀里,哼哼不着调的曲子。 贺淳认真停了半晌,也没分辨出林述文喉咙里的歌曲是什么,所幸放弃,转而盯着夜空发呆。 夜晚的拉萨街头空荡荡的,巍峨高耸的布达拉宫在星空下无言守望。 世界宁静得仿若只剩下彼此。 “贺淳,咱们聊聊。”林述文突然道。 “嗯?” “你最近有心事,说给我听听。” “……我没有。” “你有。” 贺淳道,“昨晚说过了,就是想你,没别的。” 林述文侧头看过去,“怎么想的,具体说说。” 贺淳沉默。 林述文抿唇,又向贺淳靠了靠,说,“搂紧一点。” 贺淳一用力,林述文半个身子歪倒进他怀里,贺淳郁闷地把脸埋进对方颈窝里蹭。 “猫猫,我觉得,嗯,你没以前那么需要我了。” 林述文愣了愣,想抬头看,被贺淳一掌摁回怀里。 “以前我们每天都打电话,最近,频率变少了。”贺淳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忙,很累,我理解的。我有时候也会忘记给你打电话……第二天想起来会很愧疚,你呢?会生我的气吗?” “不会生气。”虽然不打电话,但每晚睡的那个都会报晚安,林述文觉得这就够了。斜斜歪着的姿势很不舒服,林述文想调整,刚一动,贺淳以为他想离开,抱得更紧。林述文只好用别扭地姿势继续依偎,“还有吗?” “嗯,还有。”贺淳闷声说,“读研好累……我的老师想要榨干我。以前我觉得读书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老子平时爱学不学,只要临时多看几眼书,什么都能应付。可现在,身边所有人都很优秀……唔,我曾经的优越感有被消磨掉一点点点。” 贺淳的科研压力很大,导师不会因为你完成一个目标一个阶段而就此停止,而是无限试探你还能做多深,走多远。贺淳也很累,累到很多个想念林述文的周末,想去看望,又因遥远的距离而放弃。 林述文拍拍贺淳的头,轻声说,“没关系,我这方面的优越感一直保持得很好,咱们互补。” “靠,猫,你是损我还是安慰我啊。” 林述文闷闷地笑,看来是损的成分更多。 “对了,上个月没跟你说,你又涨工资了。”贺淳撇嘴,“八千出头了,是因为转正了吗?” 林述文点头,遂又感叹,“有八千啊,还挺多的。” “多个鬼,你那么累。”贺淳不爽地哼哼,明目张胆地吃飞醋,“你工作那么努力干嘛,有那精力工作,还不如分一点时间来想想我。一天天的,干起活来饭都不吃,傻不傻!” 林述文好笑地看着无理取闹的贺淳,揪他的头发,“狗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后悔了?” …… 是,我后悔了。 贺淳嘴里说却是,“不后悔。” 林述文静静望着他,道,“贺淳,工作很累,但我很充实。” “……” “其实我也分不清究竟是喜欢这份工作,还是工作带来的精神状态。”林述文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是你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才能让我在工作中找到另一种安全感。”顿了顿,“唔,有点绕,听懂了么?” “听懂了。”贺淳的语气酸酸的,“猫猫独立了。” 林述文瞥过去,“不喜欢吗?” “喜欢。”贺淳内心哼哼,早就不止是喜欢的程度了,老子只是憋着没说出来而已。 “贺淳,别担心工作会把我从你身边推走。”林述文笑起来,“工资卡都在你那放半年多了,还不够表明我的心意么?” 贺淳追问,“什么心意?嗯?说啊,说呗。” 林述文弯着眼睛,推开越凑越紧的脑袋,“行了啊,差不多得了。” “哦。” 贺狗子很失望,林猫猫略心软。 “回客栈吧。” “哦。” “不高反了吧?” “唔。” “运动运动吧?” 贺淳起立,拽林述文,“走。” 第76章 猫先说的 国庆结束,林述文和贺淳回归各自生活。 工作狗和科研狗,日子都很苦。 贺淳早已习惯林述文时不时消失。有时去到艰苦地区出差,林述文的差旅补助比工资还要高。参加工作半年多,工资,补助,加上年中绩效,存了八万多块。估算下来,一个月的工作日,林述文有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 贺淳也在存钱,他已经济独立。奖学金交学费,导师发的每月一千二百块当生活费,再靠兼职打零工,赚路费去看他家林猫猫。每个月抠抠搜搜剩下一点钱,全部存进林述文的工资卡里。虽是杯水车薪 ,但贺淳享受这种仿若跟林述文一起为未来努力的快乐。 林述文不知道贺淳在偷偷存钱,他只知道贺淳现在不花家里的钱,于是理所当然地让贺淳用自己的。 未料,钱一分没少不说,卡里总计八万九千二百三十元六毛,有三千七百元是贺狗子的贡献。 明知电话不会接通,贺淳仍不死心地再次拨通,几十秒后。 “哎——”贺淳叹气着把手机扔到桌上。 室友被长长的叹息声分散注意力,放下手里的专业书,侧过身看贺淳,“你家那位又失联啦?” “嗯。”贺淳烦闷地把腿架在桌子上,手里胡乱翻书,明天下午有门专业课要考试。 “前几天不还听你们打电话吗?”室友好笑,“就那么想?” “你懂个屁。”贺淳郁闷,“明天他生日。” “哦。”室友理解地点点头,说,“真可怜。” 贺淳:“……” “我要看书了。”室友无情回头,“你唉声叹气时小声点,别吵到我啊。” 贺淳:“……操!” 室友知道贺淳是gay,当然,接受这个事实,着实花了一段时间。 这小子一到学校报到就吸引了无数目光,经常有女生表白,奈何贺淳过分冷漠,连隔壁外语系系花,公认的闭月羞花气质斐然,主动搭讪,贺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丢下一句我已经结婚了,直接改道走人。 至此,数学系有位个子特高身材超棒的冷酷学长,英年早婚,名号传遍全校。 然而,室友表示,结不结婚不知道,冷酷一定是表象。 你们这位学长,跟男朋友打电话时,腻腻歪歪,又忠又舔,像只狗。 在室友的角度看来,贺淳的男朋友神秘且渣。虽是异地,只有贺淳过去找他,他从未来看望过。贺淳的导师出名的严厉,高要求高标准,当他的学生不脱一层皮不可能顺利毕业。就这样,只要有机会,贺淳还是硬生生挤出时间坐往返数小时的高铁去看望。反观他的男朋友,说消失就消失,说是工作忙,但工作忙些什么,贺淳从来不知道。 室友时常担心,贺淳是不是被骗了。 骗财骗色那种。 …… “哎,你说。”贺淳兴致缺缺地合上书,“三百块能送什么生日礼物?” 室友也看不进书了,索性关掉台灯,开玩笑道,“买张车票,把你送给他?” 贺淳一副认真考虑这个提议的模样。 “喂,我开玩笑的啊。” 贺淳打开手机app买车票。 室友哭笑不得,“他人都不在吧,你过去干嘛?” “打扫卫生,家里肯定乱了。”再在林述文的床上狠狠滚上几圈,留下自己的味道。贺淳想。 “明天下午还要考试啊。” “考完再去,提前交卷。” “啧啧啧啧啧。”室友感慨地摇头晃脑,“可是老子不是同,要不我都要被你攻略了,真他妈居家必备啊。” 贺淳严肃,“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没结果的。” “得了吧你!”室友笑骂,“你那男朋友究竟何方神圣,什么时候能带出来见见,啊?” “他很忙的。” 贺淳失落下来,神情像条被遗弃的狗。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室友受不了贺淳的低气压,悻悻转移话题,开始吐槽自己导师……最近跟打鸡血一样,一周开两次组会,还要不要人活了! 林述文生日那天,贺淳用一个小时完成试卷,经历堵车后,一路狂奔在最后几分钟进入安检,赶上当天最后一班高铁。 到达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出乎意料,客厅有灯光。 贺淳眼睛一亮,林猫猫回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贺淳兴奋敲门,无人应声。 贺淳疑惑,只好掏出钥匙自己开门,门推开的一瞬间,他看见林述文慌张错愕地站在客厅里,手里抓着一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显然是想找地方藏起来。 见贺淳推门进来,林述文下意识曲起手指,把香烟藏进掌心,滚烫的火星瞬间灼烧皮肤,林述文痛得浑身一颤,却硬生生握紧拳头不放,好像这样就能隐瞒在抽烟的事实。 贺淳拧眉,大步跨向林述文,夺过他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见掌心的被烫出的红血泡,贺淳抬头瞪,怒道,“你傻不傻!” 林述文被吼得一缩,半晌才说,“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空气凝滞。 “是啊,对不起,来之前没跟你说一声。”贺淳冷笑,拽着林述文,去水龙头下用流动的冷水冲洗伤口。 “没事,不痛。” 贺淳面无表情,拇指轻轻一摁掌心的小泡,林述文立刻痛呼出声。 “这叫不痛?” 林述文委屈兮兮,“你不碰,就不痛。” “你放屁!” 林述文知道贺淳正在气头上,没接话。 “林述文,不是说好的戒烟吗?” “……” 贺淳声音越来越沉,“林述文,我说,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烟吗!” “……对不起。”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在提示时间的流逝。 最终,林述文打破沉默。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昂头,去望对方的眼睛。 贺淳抿唇,挪开目光。 “我戒烟,以后再也不抽了。”林述文郑重道,“贺淳,我向你承诺,相信我。” 贺淳关掉水,轻轻擦干林述文的手,盯着掌心火辣辣的水泡,很严重,要留疤了,“还痛吗?” 林述文老实点头。 “活该!” 林述文被凶得垂下头颅。 贺淳不想理会他故作可怜的模样,扔下林述文,自己坐到客厅沙发里生闷气。余光瞥见客厅角落立着的行李箱,轮子脏兮兮的沾满泥土。 林述文刚出差回来,也就比贺淳早到家半小时。 贺淳悻悻摸出手机,这才看到不久前,林述文给他发的一条微信。 【狗子,我回家了,你在忙吗?】 贺淳想,要是早点看到这条消息,及时回复,林述文是不是就能有足够的时间藏好‘犯罪证据’,假装一切无恙。 林述文悄悄咪咪挪到贺淳身边,挨着他坐下。 贺淳往一挪,林述文跟着挪。贺淳再挪,林述文再跟。 沙发一共就那么大,被挤到角落的贺狗子无可奈何,怒目而视,“别来这套,不管用。” “以前说好的啊,不吵架得,生气那你就咬我嘛……” 林述文讨好又乖巧的笑笑,他又瘦了,下巴比上次见面更尖,明明才过去二十多天。贺淳撩起林述文的衣摆,见他瘦得肋骨都快凸出来,心下一狠。 “嘶!!!”林述文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贺淳真咬了,很用力,一大口,印在林述文左肩。 “可以了吧?消气了……啊!” 又一口,在右肩。 “满意了没……呜……” 贺淳咬住林述文的脸颊,齿间用力。 林述文是真被咬痛了,眼眶都泛起红,可怜得不行。 贺淳瞪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林述文,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林述文吸吸鼻子,“我很快乐。” 原来是生日,林述文这才想起来。 狗牙齿太利了,咬人好痛。 咬爽了,贺淳心里好受了一些,抱住林述文,闷闷地长舒气。 “明天上班吗?” “不上,补休一天。你呢,上课吗?” “不上。”贺淳想,水课,逃了。组会,这周什么都没做出来,不去。 林述文趴在贺淳怀里犯懒,顺带撒娇,“狗子,抱我洗漱去。” “你没手没脚?” 林述文伸出手掌,“疼。” 贺淳凑近看了看,“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明天再说吧,累了。” 贺淳犹豫片刻,望见林述文眼底一片青黑,退让,“明天要是化脓,立刻去医院。” “嗯。” “留疤变丑,我就不喜欢你了。” 林述文笑,“你不会的。” …… 一夜无梦。 林述文睡得很沉,他太累了,贺淳的气息让他很安心。 倒是贺淳,早早醒来,把枕头塞进林述文怀里让他抱着,轻手轻脚打算去厨房准备早餐。 冰箱空荡荡的,贺淳转了一圈,厨房一无所有,束手无策,只好下楼去买豆浆包子。 回来时,林述文还在睡,摇不醒,哼哼唧唧赖床,脸颊被暖烘烘的被窝蒸出淡粉色,又懒又幸福,贺淳只好让他再睡会儿。 无事可做的贺淳开始打扫屋子,一边整理乱糟糟的茶几,一边感叹自己真他妈持家。 能找到老子那么优秀的老公,林述文上辈子肯定拯救了世界。 打开风尘仆仆的行李箱,贺淳把里面的脏衣服取出来,看看,就说猫猫越来越邋遢了,脏袜子跟睡衣卷在一起…… 忽地,贺淳翻动的手一顿,拿出压在行李箱角落的一盒药。沉默地盯着那盒药很久,贺淳打开药盒,锡纸板里空空如也,药已经吃完了。 贺淳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把药盒放到茶几上,去玄关翻找药箱。 药箱里塞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有医院开的处方单,全部是胃药。 贺淳的第一反应是惊恐和愤怒。 他怒气冲冲地冲到卧室,想质问林述文究竟怎么回事,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爱惜身体。可望着林述文沉静的睡颜,恼怒化为无力。 贺淳不知道还能为林述文做什么。 能做的,他都做了。 他那么珍惜林述文。 可林述文却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 …… 林述文醒来时,已接近中午。 发现怀里紧紧搂着的枕头,呆呆思考片刻,确定昨天贺淳的出现不是做梦,这才下床去寻找他的贺狗子。 客厅,没人。 厨房,没人。 浴室,没人。 林述文迷茫伫立,去哪了? 环顾,林述文看见摊开的行李箱,还有放在茶几上的药盒。 …… “贺淳?” 林述文喊,但无人回应。 打电话,贺淳的手机放在卧室,没带在身上。林述文胡乱套上衣服,打算出去找贺淳,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回身跑去侧卧。 贺淳在那,在被林述文遗忘很久的向阳小阳台。 阳台不大,贺淳屈膝坐在地上,一条手臂垂下,手掌向上落在地面,一条手臂横在膝盖上,脸埋进手臂。贺淳面前摆放着之前两人从海城千里迢迢搬过来的猫薄荷,曾经郁郁葱葱的一盆盆绿意,早已干枯颓败。 林述文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贺淳。” “……” 林述文伸手摸他的头发,短短的,很硬,扎手,“贺淳,抬头,看看我。” “……” 贺淳在难过。 这种难过仿若有实体般粘腻厚重,从贺淳颓丧的躯体间缓慢流淌,渗透出皮肤。 林述文从未见过这样的贺淳,手足无措。 “贺淳,你说说话。”林述文低头凑近,想从手臂的缝隙间去找寻贺淳的神情,“贺淳,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一片阴影,林述文看不清贺淳的脸。 林述文犹豫片刻,说,“贺淳,是不是因为那盒药?”手指抚摸贺淳的后背,“我最近胃确实不太舒服,我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没有太大问题,按时吃药就行,我保证,嗯?” “……有多久了?”贺淳没抬头,闷声问。 “没多久,就这半个月。”林述文尽量放软声音。 “林述文!”贺淳却仿若爆炸了,抬头,黑沉沉的目光直直撞过去,近乎咆哮地吼,“你药箱里那几张处方单,是他妈三个月前的!” 林述文被暴怒的贺淳震得大脑一片空白,愣怔,哑口无言。 贺淳的咽喉仿若被扼住,嗓音异常沙哑,“林述文,我一直很相信你,真的……我很信任你。”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去做过检查,只是浅表性胃炎,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贺淳轻声反问,“那你觉得,到什么程度才算严重?” 林述文:“……” “以前,我不在乎你活得堕落,我愿意紧紧抓住你。现在,我不介意你活得粗糙,你就算糙成个抠脚大汉我也对你死心塌地。”贺淳喉咙一痛,努力扼制哽咽,“林述文,从始至终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爱惜身体,仅此而已。没有人看着,你就没办法好好吃饭?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健康能去蹉跎?” “我害怕你生病,我讨厌你的一切坏习惯,我讨厌你抽烟,讨厌你熬夜加班,讨厌你饿肚子……”贺淳疲惫地捂住脸,“我想要你长命百岁,我想你一直陪着我,求你了,林述文……我真的好累……” “我那么喜欢你,林述文,你呢,还喜欢我吗?”贺淳眼眶猩红,眼球布满血丝,“你还需要我吗?” 林述文迎上目光,专注望向贺淳,眼底清澈而坚决。 “我当然需要你,我永远需要你。” 林述文捧住贺淳的脸,阳光洒在彼此身上,暖洋洋,金灿灿。 “贺淳啊,我爱你。” 第77章 狗子翻车大赏 林述文错愕,他第一次见到贺淳哭。 以前顶多见过这小子眼眶微湿,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哭。 英挺的眉心拧紧,猩红的眼眶,平日里深不见底的黑眼眸积上一层水雾,唇角抿紧,努力控制情绪。 贺淳故作凶悍地瞪眼睛,眼泪却不给面子的疯狂往下滚。 林述文捧着贺淳的脸,手指被豆大的泪珠打湿。顺着指尖流向手腕,道道湿痕。 贺淳喉咙里含糊地咕哝一声,难堪地低下头,别看。 林述文心脏砰砰狂跳,贺淳哭泣的模样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他家狗子怎么这般招人稀罕。 林述文温声哄,“哭什么,我说我爱你,不开心么?” “老子……”贺淳一抽一抽的,“喜极而泣。” 林述文望着贺淳笑。 贺淳撇过头,“不准看,也不准笑!” 林述文凑上去亲他的额头。 贺淳顺势一扑,咚地一声压倒林述文,把脸藏在温暖的颈窝里,咬牙切齿,“也不准亲!” 什么都不准,林述文只好乖乖躺在硬邦邦的阳台水泥地上,安抚地摸摸扎手的后脑勺,任由贺淳在身上拱。 “狗子,鼻涕是不是蹭到我衣服上了?” “不准说出来!”贺淳本来只打算哭一下下,奈何忍不住,眼泪跟他妈泄洪一样疯狂涌。 林述文笑得胸腔都在颤抖。刚才被扑倒时,脑袋磕到地面,有点痛,本想跟贺狗子撒撒娇,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娇滴滴,又重又大一只,非要依偎。 林述文想,贺淳一定委屈了很久,哭得那么惨,好可爱。一直以为对狗子说出我爱你后,会被扛到床上激烈做爱。没想到,听到告白的贺淳,只是抱着自己,一直哭。 林述文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即将融化,向贺淳流淌,最终融为一体。 时间像是静止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俩。 “……呜。”久久,贺淳哼哼一声。 林述文拍拍他的后背,“哭够啦?” “我没哭!”贺淳抬头,眼睛肿肿的,死倔。 林述文只好配合,“我家狗子真坚强,要是你对我说我爱你,我一定会哭。” 贺淳盯着他,夹着浓浓的鼻音道,“我爱你。” 林述文哈哈哈哈哈的笑起来,眼睛弯弯。 贺淳脸红耳朵红。 凌厉深邃的面容配上害羞难堪,贺淳散发着某种违和但撩人的气质。湿润的睫毛扫过皮肤,林述文不由自主下腹一紧,略硬。 贺淳感觉到了,说,“猫猫,你不纯洁。” “……那?” 贺淳吸吸鼻子,“不那。” “哦。”林述文只好平复躁动,尽量纯洁。 贺淳深深吸气,随后一鼓作气站起身,一把拽起被压扁在地上的林述文。 “去哪?”林述文一边问,眼睛一边往卧室床上瞟。 贺淳拉着他径直路过卧室,摁在小餐桌前。 “我买了早餐。”贺淳抬头瞥一眼时钟,已经中午了,包子豆浆早已凉透。把它们放进微波炉加热,放到林述文面前,“先垫垫肚子。” 林述文不敢反驳,十分乖巧,端起豆浆咕噜咕噜地喝,又在贺淳注视下吃掉一个肉包,矜持地打个嗝。 贺淳问:“饱了?”大概是刚刚哭过的关系 嗓音哑哑的。 林述文点头,“饱了。” 贺淳说,“亲一个。” 林述文亲他的脸颊。 贺淳提要求,“要亲嘴。” 林述文只好再次靠近,跟他接吻。 “哼,肉包子味。”贺狗子评价道。 林述文:“……” 贺淳抓过林述文的右手,摊平了看,昨晚烫伤的掌心凸起一个小泡,好在没有加重。贺淳放下林述文的手,酝酿一下,说,“我刚才很丢脸,现在很尴尬,需要个人空间。我要去卧室里静静,平复心情,你不准打扰我。” “好。”林述文笑。 贺淳把盘子和杯子端到厨房,本想洗完再去静静,可林述文的目光那么直勾勾,别扭的贺狗闹起性子,啪地放下碗,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猛狗落泪吗?不洗了! 林述文望着贺淳仓惶逃窜的背影,笑得趴倒在餐桌,直到贺淳猛地砸上房门,他才慢悠悠地用手臂捂住腹部,豆浆热热的,胃里暖烘烘,好幸福。 忽地,卧室门打开一条小缝,贺淳在探出脑袋,幽幽道,“我虽然想自己静静,但你不准出门,你要在家陪我。” 砰,关门。 很是任性。 …… 林述文在餐桌前坐了好一会儿,起身收拾屋子。 碗洗不了,掌心还有个小水泡,只能留给贺狗子。 单手扫地,拖地,效率不高,但林述文乐得悠闲。 堆得高高的脏衣服分类扔进洗衣机,客厅横倒的物件摆放整齐,浴室的镜子沾满水渍被擦得亮亮堂堂。 杂乱的家逐渐井井有条。 林述文把香烟扔进垃圾桶,叹息,行了,再也不碰了,狗子要自己长命百岁呢。 林猫猫在门这头收拾。 贺狗子在门那头拆家。 …… 哭哭哭,哭个屁啊哭,丢脸死了。 但是他爱我! 贺淳激动地在床上打个滚。 鼻涕都哭出来了,好怂。 但是他爱我!! 贺淳兴奋地在床上旋个圈。 猫猫刚才的眼神好微妙,他肯定又想造反反攻了。 但是他爱我啊!!! 贺淳高亢地在床上鲤鱼打挺,扑通扑通扑通。 长手长脚一顿乱踹,床头堆放的书本和台灯扫落在地。贺淳根本不管,忘我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全世界都在放烟花。 林述文爱我啊啊啊! …… 有些狗,说好的好静静,结果却在躲在背后发疯。 卧室里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床脚嘎吱嘎吱,林述文听得眼皮直跳。 他在里面干什么,狂犬病犯了? 忍不住过去敲门,“贺淳,你在做什么?” 卧室瞬间安静,与先前吵闹形成强烈对比,落针可闻。 片刻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到门口停下。 卡啦一声,门从内上了锁。 林述文:“???” 贺淳又冲回床上,继续翻滚。反正林述文被关在外面,自己的窘态他看不见。贺淳红着耳朵和脸颊,朝着门外咆哮,“林述文,我爱你,我好爱你啊!你是我的心上猫啊啊啊啊!” 林述文哭笑不得,完了完了,彻底疯了。 贺淳上头,浪荡地在床上扭动,“猫猫,你进来呀,你进来嘛!” 林述文在外面拧把手,锁死了,“进不来。” 贺淳开始口嗨,“你进来,我给你操呀!” “……” 持续作死,“诶,你进不来,进不来~” “……” “猫猫,放弃啦?错过再也不给你操……艹?艹艹艹艹!”最后几个字被吓变音了,因为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钥匙声。 林述文推开门,唇角的笑意,白皙的皮肤,欣长的身躯,微扬的下颌,此刻的林猫猫像只优雅的恶魔。 “傻狗,你刚才说什么?” “……………” 贺狗子抱紧被窝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第78章 猫猫在上,懂 按道理来说,武力值方面,贺淳是全面碾压林述文的。 但现实往往不讲道理。 林述文一句深情款款的,“我爱你,我想操你,好久了。” 原想负隅顽抗的贺淳本能地缴械投降,虽然……但是……不过…… 哎,猫猫爱我呢,那操就操嘛。 贺淳很害羞,“现在?” 林述文单腿屈膝抵再床沿,俯身压近,俩人鼻尖几乎凑在一起,“现在。” 贺淳试图挣扎,“要不晚上?” “现在。” “那……那先洗个澡?” “可以。”林述文笑得很坏,“一起洗。” 贺淳第一次拒绝了林述文的洗澡邀约,逃命似的翻下床,“不不不,我自己就行。” …… 贺狗子在浴室里无声地狂啸,用脑门哐哐砸瓷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真的要被操了! 贺淳悉悉索索走到镜子前,扭头看自己的屁股……很翘嘛,就是不知道那里长得好不好看,猫猫的粉粉的,自己呢? 贺淳想掰开看看,扶着屁股蛋,嗷嗷狂叫,下不去手啊啊啊! 回到淋浴下,以额撞墙。 贺淳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扭捏什么?像个别扭的小零一样,没意思。 ……随即心下瑟然,老子可不就是要当零了吗?! 哎,但是是给林述文当零,是林述文诶,猫猫诶! 猫猫说过,他技术很好的。思及此,贺淳心下发酸,哼,臭猫,看来干过不少小零。 妈的,这次要是不没能让老子爽,老子以后再也不给你上了。 贺淳狂躁抓头,精神内耗极度严重。怀着复杂无比的心情,香喷喷洗白白的贺狗子壮士扼腕,一脸沉重地走向卧室。 林述文正在往床上撒月季花瓣,刚从楼下小区花园摘的,被经过的老太太狠狠剜了一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就义?” 贺淳:“……” “喜欢不?你以前说过,要在铺满花瓣的大床上被我操。” 贺淳苦着脸,“我什么时候说过……” “车里,高速公路休息区,我记得的。”林述文见贺淳沉默,继续帮他回忆,“当时我想上你,隔着内裤摸了一下你的菊花,你吓萎了……” “行了行了,我想起来了!”贺淳脸爆红,“别说了,不准说。” 哦,又不准,最近狗子有好多不准。 “我先去洗个澡。” “哦。”贺淳想起来什么,“右手,碰到水怎么办?” 林述文一愣,“都这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些。” “能不操心嘛。”贺淳闷闷,“我就爱操心你。” “我贴个防水创口贴,尽量右手不碰水。”林述文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你床上躺好,想想待会想用什么姿势被我操。” 贺狗子无语凝噎。 猫猫好可怕,好陌生。 …… 林述文洗澡回来,卧室窗帘被关得严严实实,贺淳躲在被窝里,露出一小撮黑色的短发。 “出来。”林述文拍拍他。 贺淳闷声闷气,“在被子里嘛。” “可我想看你。”林述文的手指顺着被探进去 ,抚摸贺淳的耳垂,滚烫,“你的身体,你的脸,你的表情,都想看。” “……” “贺淳,嗯?”林述文低低呢喃,仿若引诱。 贺淳拱出脑袋,神情有些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纵容,“色猫猫。” 林述文沉沉地笑起来,眼尾染着浓浓的情欲,左手拽紧刺刺的短发,让贺淳微微昂高下巴。林述文靠近他,纤长的睫毛轻颤低垂,藏住眼底的爱意,柔软的嘴唇含住对方微抿的唇瓣,舌尖安抚地舔舐,抵缠。 亲吻从嘴唇,流连至肩膀,胸膛,小腹。贺淳很紧张,腹部紧缩,硬邦邦的肌肉勾勒着性感的轮廓。 不愧是我的狗子,身材真好。林述文心生嫉妒,故意在腹肌上留下一圈圆圆的牙印。 贺淳嘶了一身,胯下性奋起来。林述文含住顶端,用嘴唇包裹住,轻轻吮吸,舌尖娴熟地来回扫弄柱身与龟头的敏感交汇处。 头顶的喘息声瞬间加重,贺淳舒服得不行。 林述文含着肉棒低笑,用力啜一口后,啵~地松开,起身,半压在贺淳胸膛上,低头对视,“右边床头柜里,润滑剂拿给我。” 贺淳红着脸,反手拉开柜子,摸出一瓶草莓味的润滑剂。 刚搬进来时买了好几瓶,结果林述文太忙,都没怎么用得上。 林述文把左手伸到贺淳面前,动了动手指。 贺淳怒视,这都要老子为你服务吗? 林述文一脸无辜地摊开右手,疼,不方便。 贺淳抿唇,任劳任怨地往林述文手上挤一大坨。他太用力了,润滑剂喷出来,溅得到处都是,胸膛上厚厚一滩,乳头也被濡湿。 林述文笑起来,说贺淳好色情。 贺淳难为情,伸手捂住那张乱撩的嘴,林述文伸舌头轻舔他的掌心,眼尾染着笑。 “想好姿势了吗?” 贺淳纠结地翻了个身,“就,趴着。”胸前黏糊糊的润滑剂弄脏床单。 林述文轻吻滚烫的耳后皮肤,“好,那就趴着。” 以往跟贺淳做爱,林述文更多的是体会贺淳带来的感受。而现在,自己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的欣赏贺淳。小麦色的皮肤触感紧实细腻,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兼备力量与美感,唔,屁股很翘嘛。用上位者的角度看,更翘了,想操…… 湿漉漉粘哒哒的手指滑进幽深处。 贺淳瞬间僵硬,脸深深埋进枕头,手指揪紧床单。贺淳脑袋里乱七八糟一团浆糊,心跳加速,被摸了被摸了那里被猫猫摸了啊啊啊…… “放松点。” “唔。” 林述文轻轻戳了戳入口,随后哭笑不得,“你这样不行,夹太紧了。” “你别管我……紧你就用力点……” “不行,会伤到你。” 贺淳瑟瑟然,抬起上半身,可怜兮兮地回头看林述文,漆黑的眼珠子雾蒙蒙的。 一瞬间,林述文有些松动,要不算了吧……但很快,林述文打消了这个念头,都送到嘴边了,这口狗肉他必须吃下去。 “实在不行,你就想象便秘屎拉一半缩回去了?” 贺淳不愿意,“猫猫的唧唧怎么能是屎呢!”煞风景,明明又大又直又白嫩,顶端粉粉的,可漂亮了。 林述文:“……” 贺淳生无可恋自我放弃道,“别管我了,皮糙肉厚的也没多痛,你操嘛,我会认真感受的。” 林述文只好取过润滑剂,噗叽一声,挤出一大坨,冰凉黏滑的液体缓缓流入臀缝,林述文附在贺淳耳边,低声道,“那我,稍微……粗鲁一点点,就一点点……” “嗯呃!”贺淳的肩胛骨绷紧,后背拱起。 手指……进去了。 “嘘,狗子乖,别怕……嗯,对……”林述文缓慢地转动手指,让贺淳能适应异物感。 林述文也很紧张。他在触碰贺淳最隐秘的位置,如此的炙热和柔软。 “……疼么?” 林述文耐心而温柔的扩张,身下的人轻轻摇头。 “贺淳,我要进来了。”林述文垂眸,虔诚地亲吻对方的后颈,肩膀,手臂。 “进吧……嗯……还有,猫猫。” “嗯?” 贺淳哑声,“我爱你。” 林述文心脏被狠狠地击中,用力蜷缩,随后炸裂狂跳。 “我也爱你,贺淳。”林述文喃喃,“我永远爱你。” …… 即使浑身发颤,贺淳也不愿意发出叫喊,颈部青筋涨起,充满爆发力的身躯蓄势待发。只要他想,可以轻易掀翻在身后兴风作浪的林述文。 可从始至终,贺淳只是顺从地低垂着头,压抑低沉地不断喘,承受林述文给予的一切。 任其占有的模样,性感而迷人。 …… 一年零五个月。 林猫猫终于把贺狗子彻底吃干抹净。 贺淳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身上布满吻痕和牙印。猫猫大概是跟狗子待在一起太久,被同化了,做爱兴奋时总咬人。 贺淳的脸颊透着未退的潮红,黑漆漆的目光跟在林述文身上转。 林述文把阳台上干枯的猫薄荷剪下来,扎成一把,插进临时找来的大玻璃杯里,放在床头柜上。 “好看么?”回头问赖在床上不动弹的贺淳。 “好看。” “等我们俩住一起,再种一次。” “好。”贺淳伸出手,去勾林述文的衣摆玩,含蓄撒娇,“你要对我负责啊。” 林述文握住他的手,低头亲吻手背,“好,给你买钻戒,嗯?” 贺淳认真想了想,说,“素戒就行,钻石我不要,碳而已。”套个圈,有标记就好。 “嗯,好。”林述文弯着眼睛笑,很开心。 贺淳慢吞吞翻动身体,忍不住抱怨,“猫猫,我第一次,你后来太粗暴了。”翻来覆去,超用力。 “……抱歉。”林述文略愧疚,“有点没控制住。” 贺淳挑眉,“下次不准了啊。” 下次?林述文一愣,“还有下次?” “有啊。”贺淳低笑,“看我心情……”撩开林述文的睡衣,抚摸因过分消瘦而微微凸出的肋骨,“你胖一点,就有下次了。” “……”林述文沉默很久,低声说,“胖不行,改成强健体魄,可以不?” “可以。”贺淳很大方,“做到了,随时来压我。” “贺淳。” “干嘛?” 林猫猫低着头,眼睛发红,“傻逼。” “猫猫不哭。”贺淳抚摸那张滚烫发红的脸,“老公爱你。“ 第79章 猫软软 贺淳被操了。 虽然事后在林述文面前嘤嘤唧唧委委屈屈,但在内心上,贺淳极度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歹也是林述文的人了,挺好。 贺淳记忆犹新,林猫猫低喘着射在体内,不愿出来,沙哑低喃着搂住自己的脖子,说要抱。 贺淳只得抱着他,抱着抱着,林述文又硬了……贺狗子能怎么办,只能又受一轮。 贺淳本以为林述文在上了自己后会耀武扬威洋洋得意,结果林猫猫没有,林猫猫只是表现得,唔,更可爱了。 也不知道林述文怎么做到的,操自己时又a又黏。 …… 贺淳坐在回学校的高铁上,车厢空荡荡的没多少人。林述文出钱买了一等座,让身材高大的贺狗子能坐得舒服些。 贺淳的屁股还是不太舒服,说不上痛,但总有种隐约的违和感……就好像,林述文还在他身体里一样。 艹。 贺淳低头以手捂脸,害羞。 列车压过轨道发出规律的律动声,咯哒,咯哒,跟心跳频率交叠。 贺淳摸出手机,犹豫片刻,拨通电话。 “喂,贺洵。” “嗯,干嘛?” “我被上了。” 贺洵脑子一空:“……”!!! “嘿嘿。”贺淳傻兮兮一笑。 贺洵太阳穴突突狂跳,嘿什么嘿?你居然还嘿得出来? 不等贺洵反应,贺淳继续施加暴击,“我准备出柜了,就下周末吧。” 贺洵:“我,你……你们,他……带套了吗?” “没带。” “他怎么,能那个得了你?”贺洵拧眉,“把你灌醉了?还是用药!” 贺淳说,“我自己躺平的呗。” “……”贺洵一脸骇然,无法接受。 “我没钱了,你记得帮我买机票,回家。” 门外,下属轻轻敲门提示行程,贺洵朝她摆摆手,极力克制飙升的血压,低声道,“我马上要开会,晚点聊。” “哥。” “又干嘛?”别叫哥,心好累。 “谢谢你。” 贺洵有点感动,弟弟还是挺乖的。 “我回去,爸妈生气时你要护着我啊。” “我尽量护。” “他们要是打我,你得拦着,否则,我就打你。”贺淳理直气壮的。 贺洵后槽牙嘎吱响,“给老子爬!” “哥,我是认真的。” “知道了。” …… 弟弟突然抛下一枚炸弹,贺洵神志不清,办公室的小姑娘见自家领导两眼发直步伐虚浮,略担心。 会议期间,泡茶时,贴心地往贺洵茶杯里多加了几枚枸杞。 贺洵瞪着杯子里漂浮的红色小枸杞,内心惆怅。 弟弟被人上了,当哥哥的好痛心。 虽然贺淳长大后很欠揍,但贺洵内心深处,是个不折不扣的弟控。 哎。 头疼地用指节顶住眉心揉摁,想到家里那二老,贺洵心焦到爆炸。 …… 林述文不知道贺淳打算出柜。 也不知道贺淳已经在出柜了。 更不知道因为出柜,贺老爷子的打狗棒法重出江湖,贺狗子在家里吃了不少苦头。 林述文的生活一如既往,按部就班。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拼死拼活地加班干活了。 非要加班,也必须先吃饱饭。 他依旧经常出差,作息不规律,林述文口袋里随时揣着吃的。忙起来时,即便不能睡觉,也尽量抓住一切闭目养神的机会。 贺淳躲在阳台沉默流泪的模样太让人心疼,林述文不想再让他担心。 …… 年底。 “小林同志!”张驰啪地合上笔记本,长长个伸懒腰,从后排办公桌探出脑袋看林述文,“走,晚上请你吃烧烤。” 林述文正在写年终工作总结,闻言,笑着回头看他,“哪来的好兴致?” “啧,你就说去不去嘛。” 林述文保存word,“去。” 林述文跟张驰算是搭档,一直以来,林述文跟着张驰学了不少。现在他们负责的项目分工即将完成,俩人心情都不错。 这次效益很好,年底奖金能发不少。 好说歹说,总算成功交付任务。 …… 张驰口味重,爱吃辣。烤鱼,烤牛筋,烤鸡翅,全是火辣辣。 “给你点锅粥,垫垫胃。”张驰翻着菜单,“想还吃什么,再来点不辣的。” 林述文说,“想喝冰啤酒。” 张驰怀疑地瞥他一眼,“行不行啊你?那点酒量。” 林述文手指蹭蹭鼻梁,“行吧?” 张驰嫌弃地撇嘴。林述文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跟陈杰一起,见证什么叫一杯倒。 一两茅台下肚,林述文扑在厕所至少吐了半斤食物和酸水。 从那之后,饭局上的酒,张驰都义正言辞地帮林述文挡了。 油滋滋冒着热气的烧烤端上桌,张驰开始嘴馋,毕竟烧烤啤酒是绝配。 本想着一个人喝着没意思,既然林述文都开口了,那,来两瓶? 他喝两瓶,林述文喝两口得了。 林述文没什么异议,“两口也行,喝个氛围。” 张驰大口撸串,就着冰啤大快朵颐。林述文吃相斯文很多,但真数数扔在垃圾桶里的竹签,他吃得也不少。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聊出差时遇到的奇葩事,神奇闻,稀罕人。 “老子是真没想到,老鼠也会晕船到想自杀。”张驰嘻嘻哈哈,“你看见了吗?那次?船晃超猛那回,有只老鼠从甲板冲了出去,跳海,哈哈哈哈。” 林述文摇头,“没看见,我当时也在晕船,幸好没看见老鼠跳船,否则我可能就跟它一起去了。” “陈组长,哦不,咱们陈副……当时还想录下来,可惜没有手机,哎。” “嗯。”林述文笑着点头。 陈杰升职了,成为掌握一点实权的中层领导,现在很少跟他们一起出差了。 “哎。”张驰长长感叹一声,“人生啊,你说咱们那么忙,图啥呢?” “赚钱养家?”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有家室哦。”张弛酸酸的。 家室啊,林述文眼睛弯起来,挺开心。 林述文没有刻意隐瞒,张驰知道他是gay,陈杰也知道。 “张驰,驰哥。”林述文倒满一杯酒,“来,敬你一杯。” 张驰跟他碰杯。 林述文举杯,一饮而尽。 “喂,你悠着点啊!”张驰吓一跳。 林述文又满一杯,举到张驰面前,“进组以来添了很多麻烦,也感谢驰哥的认可,这对我很重要。” “……喂。”张驰一愣,不笑了,“你小子,什么意思?” 林述文执着地端着酒,张驰只好轻轻跟他一碰,林述文仰头,一口闷。 林述文盛满第三杯,张驰拦住他,“干嘛啊这是。” “驰哥。” “抽什么疯,啊?”张驰抓起一把烤肉,塞给林述文,“喝什么酒,吃烧烤吃烧烤。” 林述文只好放下酒,先吃烧烤。 张驰在一旁碎碎念,“受什么刺激了,突然上头……话说,陈副有跟你透露吧,组里新申请下来的重点项目,要带上你,好好把握,嗯?” 林述文专心吃烧烤。 张驰又说,“咱们单位苦是苦了点,熬个几年工资涨幅还是不少的,补充公积金又高,买房也没太大压力……” 林述文嘎吱嘎吱啃烤掌中宝。 “现在卷得那么狠,过两年博士都不一定轻易进来……” 林述文终于吃完张驰塞过来的烤串,重新端起杯,郑重道,“驰哥,一直以来承蒙照顾。” 张驰沉默片刻,才说,“你考虑好了?认真的?” “认真的。”林述文笑,“驰哥,我想家了。” “……操。”张驰顿了顿,随即笑骂一声,深看林述文一眼,举杯,相碰。 林述文干杯,“驰哥,祝你前途似锦。” 张驰豪放闷杯,“谢谢小林同志,也祝你未来可期。” 林述文站起来,“这顿我请,我去结账。”三步路,林述文走成绚烂的z字型。 张驰:“……看看你那狗屎酒量。”简直不忍直视,一把将林述文拖回座位,“坐好,我请。” 林述文天旋地转,反应慢半拍,“我请。” 张驰简直气笑,“你能走直线我就让你请。” 林述文站起来,认认真真走出个大写s,随后停在原地,精致俊美的脸上写满疑惑。 “哎。”张驰哭笑不得,“讲真,我个直男都有点被你萌到,老实坐着吧,这顿我请,下回你当东道主,换你请,行吧。” 林述文思索片刻,乖乖坐好,“那好,谢谢驰哥。” 张驰结账回来,看见林述文双手捧着个啤酒瓶发呆,正直愣愣望着自己,眼眶还有一丝丝湿润。 这又咋啦?咋还委屈上了?张驰反思,也没对他做啥啊。 “驰哥。”林述文已经醉了。 “哎,在呢。”这酒量太tm烂了。 林述文说,“我这人,没什么朋友……我其实挺舍不得你的。”搞不好以后就没朋友了。 “小林同志。”张驰拍拍他的肩膀,“放宽心,你很讨人喜欢的,努力认真又负责,不会缺朋友的,啊,信哥。” 林述文软手软脚举起啤酒瓶,“再,再敬驰哥一杯!” “敬个头!” 张驰夺过酒瓶,起身拎起软绵绵的林述文。 只想赶紧把这弱鸡醉鬼送回家。 第80章 猛狗咆哮 林述文提出辞职时,陈杰并不意外。 干他们这一行,离职跳槽太常见了。但陈杰还是想尝试挽留,对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林述文,诚意十足地画了一个大饼。 “如果你觉得现在所在部门出差太辛苦,我可以考虑找机会把你调动到研发岗位。” 话语间充满虚拟语气,却不阻碍其诱惑性。 林述文抬眸看一眼陈杰,又快速垂下目光。 “所里培养名额很多,虽然辛苦,但以你的能力,可以考虑申请在职读博。”陈杰说。 林述文唇角微抿,说不心动是假的。这已经不是大饼了,这是肥瘦相间的超大肉夹馍。 陈杰真诚道,“我很欣赏你,也愿意培养你。” 林述文沉默很久。 陈杰笑笑,“不着急,你认真考虑考虑,先不要忙着给我回答。” “陈组……陈副,我……”林述文还没习惯,顺口叫陈杰组长。 “即便你要辞职,走流程也需要时间,更何况你参加的都是涉密项目,出来后脱密期内不能找工作,还要耽误你至少半年。”陈杰认真说,“这些对你都是有影响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利弊。” 林述文低头,那就再想想吧。 …… 贺淳最近过得挺不顺。 贺母倒还好,贺老爷子是完全跟他杠上了。 一开始,贺父贺母对于贺淳出柜还表现得比较镇定,贺淳也想循序渐进地把心上猫分享给家人。但当贺父直白地剖析挖掘林述文的具体情况,贺淳却不愿告知时,精明如贺父,立刻猜到儿子所谓的男朋友,并不单单像他描述的那般优秀。 咄咄逼人的追问惹恼了贺淳,双方陷入僵持。 真的是你主动追求他的? 他为什么要突然跟你分开到外地工作? 他那好几年空窗期是什么回事? 他在你之前交往过几个男友? 你为什么支支吾吾?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值得你这样讳莫如深? 什么叫与老子无关?自己儿子找了个男人,我凭什么不能了解他的过去? 尖锐入刺的质问狠狠扎向贺淳。一瞬间 贺淳很委屈,甚至很悲伤。不是因为父亲的责骂,而是为了林述文。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林述文会是怎样。 这些问题,他无法回答,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想回答。 诚然,林述文确实不够完美,那段颓废放荡的过去足矣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甚至嗤之以鼻,尽管林述文本身也是受害者。 但贺淳是那么喜欢林述文,当初的纯情小傻逼执着且温柔,用超乎想象包容和耐心,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驱散笼罩着林述文阴霾。 这是独属于他们俩人的经历,不容他人窥探和质疑。 暴怒的贺老爷子痛斥贺淳不懂事,叫他以后别想再从家里要一分生活费! 贺淳不甘示弱,说父亲老眼昏花记性差,劳资早就不问家里要钱了。 贺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连带被贺父一起训斥,说他跟贺淳沆瀣一气,快奔四的年龄,妻离子散还不知悔改,出门别人问起儿子感情状况他都嫌丢人。 贺洵小声反驳说他还没子,贺老爷子气得血压飙升。 总之,最终父子三人不欢而散。 男人们炸成一锅粥,贺母倒显得格外平静。宽慰贺淳慢慢来,给家里一点时间。督促贺洵积极配合相亲,毕竟老大不小了。最后怒视贺老爷子,说下手没点轻重,儿子们都快被你打肿了! …… 贺淳这段时间的情绪低落,林述文是能感觉出来的。 尽管电话里的贺狗子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但林述文还是能清晰敏锐地觉察到,贺淳有心事,且贺淳很想他。 就像一只故作开心的狗,热情执着地朝主人摇晃尾巴,却顶着近乎贴紧脑袋的一对飞机耳。 …… 年终总结汇报完毕,项目组结题后,没有提前告知,林述文趁着周末,第一次踏上去看望贺淳的旅程。 贺狗子囊中羞涩,又不舍得用猫猫的钱,通常会选择坐动车,或者买特价机票过来看林述文。 特价机票时间段往往不好,动车似乎更佳的选择。 林述文想感受贺淳的体验。于是早上八点从出租屋出发前往高铁站,步行加地铁一个小时,高铁车程六个小时,然后继续坐巴士转公交,到达贺淳所在的学校时,已经是将近下午五点。 再次踏入熟悉的校园,林述文内心不由感慨,毕竟是待过七年的地方,处处都有回忆。 学校大得令人心塞,林述文刷校友卡进入大门,还得再坐二十分钟的校内公交,才能进入学生宿舍区。 忙忙碌碌疲惫不堪一整天,冬季白天短,太阳早早落下,四周渐黑。 林述文觉得贺淳很傻逼,一次又一次千里迢迢路途艰辛的跑过来找自己,只是为了抱在一起睡一晚上,再给他做一顿热饭热菜。 连爱都不做。 傻狗。 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花老子赚的钱那么为难你么?林述文想,以后次次都要让贺狗子坐头等舱。 提起赚钱,林述文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陈杰给他画的大饼和肉夹馍……虚无缥缈,可确实诱人。 哎,烦。 林述文胡思乱想,在宿舍区里瞎逛,逛累了,随意找个树下的长凳坐着,掏出手机。 想拨通电话,又有些犹豫。 是不是太唐突了?都没有告知贺淳,他会不会不方便…… 要不回去吧。 怎么就不方便了,想自家狗子顺路过来看看怎么了?万一狗子不在学校呢…… 要不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都没带点礼物,好歹拿点特产过来,让狗子分给同学啊…… 要不回去吧。 林述文难得纠结,犹豫再三,给贺淳发了一个微信定位。 三秒后,贺狗子回复了。 【!!!】 林述文盯着这三个硕大的感叹号,耳朵微微发烫,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咚! 咚! 咚! 也许是奔跑得太过卖力,贺淳下楼冲来时,地都在振动! 林述文错愕地抬头,看向从长凳正对着的那栋宿舍楼飞奔而来的贺淳。 “你……” “猫猫!!!”贺淳嚎了一嗓子,气吞山河!他全力冲刺,撞过来。 看起来很用力的样子,林述文想躲,怕被撞飞。却在贺淳近在咫尺的瞬间,本能地张开手臂。 砰!林述文没有飞起,他被强悍有力的双臂搂进坚实宽厚的胸膛之中。 胸口相撞的瞬间,心跳加速。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贺淳很激动,声音在抖,嗓门超大。 “我……就随便找个凳子坐下来,唔。” “缘分!” “巧合。”无奈。 “缘分!!”坚定。 林述文不再坚持,弯起眼睛笑,“那就缘分吧。” 昏暗的月色下,在来往的路人好奇的目光中,贺淳肆无忌惮地拥抱思念不已的人。 “林述文,我好高兴。”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又要哭了?” “没有。”贺淳说,“我能忍住。” 林述文摸他的头发。 “猫猫。” “唔?” “系里的同学都知道我结婚了。”毕竟不结婚很难杜绝扰人的追求者。 林述文懵懵的,“啊?” “作为我的老公,我可以带你晃悠晃悠,四处炫耀一下吗?” “啊……” 贺淳:“不准说啊,说哦,说好。” “哦,好。” 贺淳的皮肤上是舒肤佳的味道,衣服是柠檬皂粉味,亲吻是薄荷牙膏味,浑身上下散发着质朴舒适的温暖气息。 像家一样。 林述文想。 去他妈的大饼和肉夹馍。 他要的只有贺淳。 第81章 猫的深处 贺淳推门而入,室友正抱着脚丫子,埋头专心剪脚趾甲。 咔哒,飞出一块月牙。 咔哒,又一块。 听见声音,室友头也不抬,“疯了?为啥突然往外冲。” “你好。” “好啥啊好……”室友莫名抬头,见到站在贺淳身侧的林述文,一愣,“你是?啊……”卧槽卧槽卧槽!室友瞳孔震动,颤颤巍巍看向贺淳,“这你,你的?” 贺淳说,“这我老公。” 室友赶紧放下脚丫子,惊骇道,“老公好!” 贺淳暴怒:“……”你他妈喊谁老公呢? 林述文朝室友点点头,眼尾染着笑,声音清润,“你好,我是林述文。” 室友呆呆看林述文,贺淳没吹牛,他男人真的是个顶级大帅逼,俊美不失英气,气质明明很清冷,笑起来却温暖而迷人。单单站在那里,目光便不由自主  被精致的五官吸引。 “看看看,看够了没,差不多得了。”贺淳上前一巴掌糊在室友额头上,“我就是来告诉你,我男朋友来看我了,嗯,记住了没,他来看我了。” 贺狗子很记仇,对室友说林述文从不现身这事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有机会炫耀,很是得意。 林述文被幼稚到,一脸无奈,喊一声,“贺淳……” 贺淳眼巴巴看过来,“唔?”又拉出椅子,“猫猫坐。” 室友嘴角一抽。 林述文瞪贺淳,别喊我猫猫。 贺淳一脸委屈,恨不得发出狗一般的嘤嘤嘤。 被塞了一吨狗粮的室友瑟瑟然,不再去打扰他们二人,重新抱起脚丫子剪指甲,咔哒,咔哒……隐约发现有目光落在身上,室友尴尬地蜷缩脚趾甲,“献丑了,要不我去走廊剪?” 林述文笑着摇头,看贺淳,你室友有点可爱啊。 贺淳弃之以鼻,他就是个二缺。 室友很是无辜,这,剪一半放着,不搞完心里难受啊。再说,被两个大帅哥盯着,他和他的未完工脚丫子都在承受莫大的压力好不! …… 贺淳的书桌上摆满了专业书和打印的论文,一台笔记本,一台台式机显示器,几乎占满整个桌面。 书桌隔层上摆着一个方形的木制收纳盒,林述文清清嗓子,瞥向贺淳,示意,你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把它放这? 贺淳挑眉,伸手过去,何止放这,现在就可以带上。 盒子里装的是林述文送给贺淳的皮质项圈,挂着一块宣示所有权的狗牌。 林述文拦住贺淳,让他别乱来。 贺淳站着,低头看过去,发现猫猫耳尖红红的,特可爱。 林述文对贺淳生活的环境很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贺淳的同学,住处,饭的地方,走过的路,他都想看看。 不论在哪,狗子的生活总是那么精彩。林述文觉得自己在贺淳这里留下的气息实在太少了,略不甘。 应该多来看看他。 要把狗子盯紧一点。 那么帅一只放在外面到处跑……哼。 林述文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他控制不住。 原本只打算去贺淳宿舍看一眼就离开,结果林述文足足待了半小时。还假意说想看看贺淳的狗窝是什么模样,爬到床铺上滚了好几圈,企图留下气息。 贺淳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家猫猫真可爱,好想摁倒床上,狠狠rua。 …… 贺淳在学校附近订了一家酒店,大床。 林述文洗了澡,穿着贺淳从宿舍带来的睡衣靠在床头看电影,大了一码,松松垮垮。房间地暖开得足,林述文的脸颊被蒸得红红的。 贺淳揽着林述文,低头在脖颈间嗅嗅,“柠檬味。” “唔。” 贺淳说,“这个不好闻,我喜欢青草味的猫。” 林述文懒洋洋地靠过去,脑袋舒服地枕着贺淳的肩膀,“我喜欢舒肤佳味的狗。” 电视里正在播放哥斯拉,贺淳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林述文身上,“猫猫,你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 “想你了。” 贺淳笑得嘿嘿嘿嘿,特傻。 林述文被逗乐了,嘴角一勾,关掉电视,“狗子,做吗?” 贺淳很想做,却问,“你明天回去?” “嗯。” “多久?” “下午吧,打算坐飞机,还没买票。” 贺淳翻身困住林述文,“那不做到最后,我帮你口。” 林述文:“……” 贺淳俯身亲他一下,去扒林述文的睡裤。 林述文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你傻不傻,我都千里迢迢送到你嘴边了,还不操?” “啊……” “啊什么啊?” 贺淳没料到林述文会生气,解释道,“我怕我做过头了,你回去路上难受。” 林述文:“……” 贺淳说,“上次你上我,我坐动车回来,可别扭了。更何况是我上你,毕竟我那么大,还猛。”说着说着,开始得意。 林述文哭笑不得,“你真不操我?” “不操。” “可我想被你操啊。” 贺淳不解风情,“我用手指帮你爽爽?” 林述文瞥他,“那换我操你吧。” 贺淳:“……” “嗯?” 可怜的,“猫。” 冷酷的,“狗。” 继续可怜,“猫猫!” 保持冷酷,“傻狗,屁股撅起来。” 贺淳不配合,压住林述文,吭哧吭哧咬他的舌头,啾啾狂亲,企图蒙混过关。 林述文被吻得手脚发软,喘着气,用湿漉漉的眼睛望贺淳。 贺狗子的意志力险些崩塌,责备道,“不准发情,春天还没到呢。” 隔着一层被褥都能感受到一根硬邦邦的肉棒正戳着自己,林述文抿唇,究竟是谁在发情? 狗子不肯吃自己,林猫猫只好努力平复躁动,跟贺淳聊些别的。 本来不想那么早告诉他。 但是…… “贺淳。” “啊。” 放出去的话,再艰难也要遵守。贺淳下半身好痛,虽然不能进去,但是好想让猫猫舔舔。 林述文伸出手指,挠挠贺淳下巴,对方近在咫尺,呼吸温热。 “我打算辞职了。” 贺淳一愣,“什么?” “辞职,我已经跟领导说了。” “……”情欲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散,贺淳表情错愕,“为什么?” 林述文也有些意外,“你不开心吗?” “……” “我想离你近一些……不好么?” “可你喜欢那份工作啊。”贺淳表情复杂,专注地看向林述文,“是因为我么?上次对你发脾气,唔,还哭,吓到你了?” 林述文一愣,“是,也不是。” “猫猫。”贺淳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很抱歉我影响到了你,我的本意不是干扰你的工作,真的。” 林述文:“……” 贺淳亲吻林述文的眼尾,声音有些闷,“我知道你做得很好,领导也在重视你,猫猫,你不应该因为我而放弃这份工作。” 林述文还是沉默,他只是望着贺淳,却不说话。 贺淳等不到回应,继续缓缓道,“我确实有不满,你很辛苦,还总不好好照顾自己。但我不想你以此为理由而放弃一份好的工作,至少你是享受它的,不是么?”贺淳握住林述文的手指,晃了晃,“猫猫,你得想清楚,我在这里有很认真的学习,我计划要提前申请毕业,早点去陪你,嗯?” 又是一阵沉默。 贺淳张了张嘴,复又闭上,没声了。因为他看不懂林猫猫此刻脸上的表情。 …… 终于,林述文开口,“说完了?” 贺淳略紧张,咽口水,“完了……吧?” 林述文笑,“确定?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唔,有一句。” “说。” “我爱你。” 林述文脸红,忍不住揉贺狗子的头发,“嗯,我也爱你。” 贺淳赶紧撒娇,脑袋用力拱林述文的掌心,狗得不行。 林述文叹气,捏贺淳的耳朵,“狗子,以前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对你说过。” “……” “刚认识那会,你是不是总担心我心里扭曲,一时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 “……是。”所以买了长满刺的小盆栽放在窗台,不让林述文趴窗。 林述文笑笑,“我曾在梦里经历了无数次坠楼的恐惧和痛苦,现实里,我没有勇气从高楼跳下去。” 贺淳定定望着林述文,认真倾听。关于过去,猫猫几乎不再提起了。 林述文也望着贺淳,把内心最深处的阴暗告诉他,“我如果要死,我会绑着一块大石头,紧紧抱着它,慢慢沉到海底。” “猫……” “我时常会想,没有遇见你,我大概已经死了。” 贺淳眉心拧起来,林述文伸手抚平,“那是过去,已经不重要了,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贺淳的神情过于严肃,林述文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一挤,撅起的嘴巴很滑稽,削弱了贺淳散发的严肃感。 “我之所以想要离开你,独自工作,是想确定,在没有你之后,我还能不能苟活下去。”林述文弯弯眼睛,“现在我知道了,我能做到,工作能完成,甚至交到了朋友,这对我来说就够了。只有确认了这一点,我才敢毫无顾忌,全力以赴的留在你身边。” “猫,你要相信我。”贺淳闷闷低声,伏在林述文身上,把他压扁扁。 贺淳好重,林述文喘不过气,“狗子,除了你给我的安全感,我还需要一丝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能理解我么?” “能理解。” “这份工作确实很好,但这种状态不是我想要的。”林述文抵住贺淳的胸膛,把他推起来一点,“你好重……唔。” 贺淳亲他一口,用双肘支撑起上半身。 “狗子,我不想一直那么忙,我很爱你,我的时间想更多的放在你身上。”林述文说着说着,耳根发红,明明是在认真说事,却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讲起情话,“所以,我辞职跟你的态度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想法,明白了?” “明白了。”贺淳声音异常低沉。 “支持么?” “支持。” 林述文伸手指摸贺淳喉结,“声音怎么那么哑?” “猫猫……”贺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眶猩红,“你完了。” “啊?” “我反悔了。” “……啊?”林述文还是没反应过来。 贺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要操你,不光要操你,还要操哭你!” 林述文:“……” “卖什么萌?张腿!” 第82章 爆炒猫猫 昏暗的灯光下,床单堆起层层皱褶,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麝香气息。 被禁锢强悍肉体之下,浑身遍布深红吻痕的清瘦身躯猛地一颤,被迫张开的双腿倏然屈膝并拢,手肘颤抖着往后用力,被撑到极限的后穴逃离些许,相连处沾满粘腻的体液。 呜嗯! 像是在惩罚他的逃避,紧握腰肢的大手一收,将人狠狠拖回,顶进深处,皮肉相撞。 “呜……啊!” 林述文小腹一紧,昂扬的性器顶端滚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淫液。 贺淳喘着粗气俯视身下人,抚摸对方敏感涨红的龟头,用拇指摩擦铃口。林述文腹肌紧绷,熟虾般蜷起上半身,低哑哀鸣,白皙的手指抓住贺淳的手腕,用湿润的眼睛望向贺淳,无助地摇头,“……别……呃!不要了……” 贺淳拇指一蹭,指尖刮弄尿眼,林述文软倒在床,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肠肉在强烈地刺激下收缩,紧紧包裹住勃发坚硬的肉棒。 呼……贺淳爽得头皮发麻,手指顺着漂亮干净的柱身向下,抹开汇聚在小腹间的一滩透明淫液。 “不要了?”贺淳的笑意带坏,胯下恶劣一顶,望着身下的人哀鸣着屈膝扭动身体,阴茎不断往下流淌黏糊糊的前列腺液,沾在小腹,拉起淫丝。 林述文脸颊潮红,又爽又难受。 贺淳故意在最开始就连续刺激后穴那一点,让林述文连续射了两次后,按住高潮后脆弱敏感到身躯,开启了缓慢磨人的折磨…… 每一次深而缓的插入,都细致入微地碾过前列腺,温柔,却不容反抗。 欺负不应期的林猫猫是贺狗子在床上最大的乐趣,看林述文被淹没在难耐快感之中,俊美的脸因情欲而扭曲,染上潮色,贺淳从心脏都肉体都无比亢奋。 即便被操到浑身发颤,只要给林述文一个温柔绵长的深吻,他就会扼制住反抗的本能,颤颤巍巍地打开双腿,任由侵占。 好喜欢…… 好爱他! 贺淳忽地发狠,单手捧住林述文的脸,含住对方湿润的唇瓣,牙齿叼住下唇研磨撕咬,林述文喘息着启唇,探出舌尖轻轻舔舐贺淳的唇珠。贺淳喉结一滚,含住林述文的舌头,霸道地掠入深处,扫荡牙床,上颚,而后与软舌纠缠。 “呜……嗯,嗯!” 林述文嗓间的呻吟被撞得支离破碎,快感一波又一波涌来,冲破思绪,仿若失去思考,耳边是性感低沉的低喘,皮肤是滚烫灼热的温度,灵魂仿若被包裹。 “等……嗯,贺淳……呜……啊!” 伴随的深吻和激烈的抽查,林述文再一次攀上高潮。他的腰高高挺起,精液喷涌而出,飞溅在胸膛。贺淳却不打算放过他,干得更加用力……林述文失控地哀叫起来,红着眼眶扭动身体求贺淳饶过自己。贺淳却像一头彻底发情的疯狗,压制住林述文,不让他逃走。 “猫猫,乖,再让我操一会儿,嗯?” “唔,难受……” 贺淳亲他滚烫的耳朵,“求你,嗯?” 林述文可怜兮兮地看他,哑着声音说,“我帮你口出来。” “我不要。”贺淳超坏,“我就要操你的屁股。” “不行……我难受,硬不起来了……呜。” “哪里硬不起来。”贺淳摸了摸对方射精后半软的阴茎,“我帮你含。” “别……呃啊,啊!” 贺淳俯在林述文湿漉漉占满体液的胯间,一口包裹住满是腥甜气息的性器。 舌尖舔弄艳丽湿润的龟头,手指揉捏柔软饱满的囊袋。林述文难受地向后仰头,不由自主地夹紧腿,将贺淳的头困在双腿间,仿若欲拒还迎的邀请。 贺淳撩起视线望过去,不怀好意地用力一吸,嘴里的阴茎一弹。 林述文低叫一声,本能在湿热柔软的口腔中抽送。 “唔……猫,忍着点。”贺淳含着林述文的性器,说话口齿不清,“现在不准射。” “啊……嗯……”林述文不管不顾,往贺淳喉咙深处戳。 贺淳挑眉,往后起身,吐出湿漉漉占满口水的阴茎。在欲望边缘的林述文猛地失去慰藉,睁开湿润的眼睛望向他,喘着气,难受又无辜。 “为什么……” “说了,现在不准射。”贺淳惩罚地对着龟头一弹。 林述文难受得闷哼,“那我不要了……”说着就往床下爬。 “你要。”贺淳把他拖回来。 林述文用红红的眼睛瞪贺淳,“我不要!”很凶。 “你就要。”贺淳说,“你以前最喜欢我狠狠操你了。” 林述文往后挣扎,“我现在不喜欢……我要追求精神……嗯,嗯啊!” “你想得美。”贺淳说着,用蛮力将林述文翻了半圈,让他背对自己趴好,俯下身压实,“乖,再让我操一下,马上就好,嗯?” 林述文很喜欢这种跟贺淳紧挨的后入式,这对他而言充满安全感,略松动。 “猫?” 贺淳在耳边诱哄。 林述文犹豫地点一下头,“那你要抱紧我。”软得不行。 贺淳呼吸一重,手臂绕至林述文胸前,占有欲十足地紧紧环抱,不给犹豫的机会,连续不断地冲撞起来,让林述文除了诱人的呻吟外,再也发不出别的声响。 色情粘腻的淫靡之声不绝于耳,被欺负的泛红的穴口满是白沫,在凶悍的抽插中噗嗤噗嗤淫水飞溅。粗大骇人的肉棒又深又猛地操弄,毫不留情地撞进最深处,将柔软的媚肉塑造成独属于自己的形状。 林述文脸深深埋在枕头里,看不见表情。但红得仿若滴血的耳朵和滚烫的皮肤,将这具身体矛盾而热烈的情欲展露无遗。 贺淳即将射精时,狠狠咬住林述文的肩膀,印下一圈浸着血印的咬痕。 林述文窒息般地张大嘴巴用力呼吸,失声承受最后的侵占,手指绞紧床单,额头抵住床头,肩后蝴蝶骨凸起,翘臀紧紧夹住青筋涨起的巨物,眉心拧紧,在精液射入身体的瞬间,痉挛着流出稀白的精水。 贺淳扑在林述文背上,严严实实压扁他,胸腔心跳狂跳,爽得忘乎所以。 他用额头蹭林述文湿润的短发,抚摸他的耳垂,“猫,好爱你。” 林述文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泪痕,有极度快感导致的生理泪水,也有被操到害怕留下的几滴湿润。 “滚啊。”嗓子都叫哑了,吼起人来一点没威慑力。 “好,滚滚滚。” 贺淳滚了,滚向林述文。 林述文手脚发软,很是郁闷。 “猫猫,好久没有这样操你了。”贺淳嘿嘿笑,很是欠揍,“好爽。” 林述文:“……” “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我天天这样操你。” 林述文:“……” “我猛不猛?嗯?好久没那么尽兴了,嘿,嘿嘿,说话嘛猫猫。” “……” “害羞了?” 林述文沉默地扯过半边掉落在地的被窝,严严实实裹住自己,留给贺淳一颗后脑勺,一语不发。 “林述文。”贺淳抚摸对方白皙后颈间被咬出的牙印,低笑道,“你现在像一只被标记了的omega。” 林述文往被窝里一缩,这下贺淳连后脑勺都看不见了。 “猫,出来。” “……” “不出来我往被窝里放屁了啊。”狗得要命,老夫老夫的,不要形象。 林述文根本不理他。 贺狗子发情没轻没重。 林猫猫被操狠了。 很生气。 需要哄,哄很久! 第83章 猫回窝了 清晨。 林述文眼睛勉强撑开一眯眯缝隙,闭上,睁开,反复数次后,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扑腾翻身,离开宽厚温暖的胸膛。 “唔。”还没睡醒的贺淳怀里一空,本能一捞,把人重新搂回来,箍紧,蹭。 “放开。” “哼。”不配合。 “我要上厕所。”林述文用力掰开腰间手臂。 “呜呜。”委屈狗叫,不情不愿抓衣摆。 林述文拍掉身上的狗爪子,起身下床,双脚刚踩住地面,后腰酸痛膝盖一软,直勾勾跪下去。 扑通一声,清脆。 半梦半醒的贺淳听见声响,一惊,唰地睁开双眼,“猫猫?” 林猫猫软绵绵跪坐在地,目光哀怨瞥过来。 贺淳一个利落地鲤鱼打挺,飞身下床,扶起林述文,“我抱你去。” 林述文难堪又暴躁,“滚啊!” 贺淳说:“别害羞,老公宠你。” 林述文:“……” 贺淳剥掉林述文的裤子,“要帮忙把着不?”很是期待,目光如炬。 放弃挣扎,自暴自弃,“把着吧。” “猫猫鸡鸡真漂亮。”贺淳认真夸。 林述文万分羞耻,尿着尿着,从脸颊红到耳根。 贺淳甩了甩,体贴收好,冲水,又问,“嗯嗯不?” 说着,把林述文放在马桶上。 “这你也要看?”林述文瞪他。 “不嫌弃。”贺淳以前经常给猫铲屎,熟练工。 林述文:“……”认真感受片刻,说,“嗯不出来。” “紧张?” “……没那欲望。”屁股还有点痛。 “我回床上再睡一会。” 贺淳抱起林述文就往床边走,林述文烦躁,裤子还没提! 虽然是老夫老夫,但真的一点形象都不要了吗? 贺淳把林述文塞回被窝,自己却抓起衣服套上,“你先睡回笼觉,我去买早餐。” 林述文在被窝里提裤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要热牛奶。” “好。” “还想要鸡蛋灌饼。” “好。” “饼上刷一层辣椒酱。” 贺淳蹬上运动鞋,“辣椒酱不可以,爱你。” 潇洒关门,片刻后。 咚咚咚。 贺淳在外面汪汪乱叫。 “猫,手机忘带了,身上没钱。” 林述文慢慢吞吞地从热乎乎地被窝里爬出来,软手软脚去开门,递出手机。 贺淳接过,顺手握住林述文的手,低头吻一下手背,“等我回来。” 林述文收回手,砰地关门。钻回被窝,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 好幸福。 好幸福啊! 不想走了,就想这样,一辈子跟贺狗子窝在一起。 …… 林述文没坐上当天的飞机。 贺狗子软磨硬泡,林述文只好厚着脸皮跟领导多请了一天假。 贺淳感动不已,把林述文摁在床上,很是禽兽地在细嫩的腿缝里狂蹭。 林述文:…… 看来之前真的饿太久了,狗子发情根本停不下来。 …… 两个月后。 林述文的辞职申请批下来了,离职后,有四个月的脱密期,期间不能寻找工作。四个月后可以工作,但简历上不能写出在x所的工作经历。 换而言之,历经大半年的东奔西走和高强度辛苦付出,严寒酷暑,高山戈壁,简历上留下的依旧只有漫长的空窗期。 贺淳知道后,愧疚又难过。 林述文态度坚定地告诉贺淳,对于这份工作,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吃散伙饭的时候,贺淳也在。 林述文大大方方地将自家的贺狗子介绍给同事们,陈杰和张驰早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近距离亲眼见到,接触到,才由衷感慨林述文为什么要毅然决然地辞去工作,奔赴爱情。 面包和爱情都很重要,有的人选择多啃几口面包,有的人选择拥抱更多爱情。没有对错,只关乎对的事,或对的人。 贺淳就是属于林述文的,对的人。 一狗一猫酒量都不好,猫开心想多喝,狗护短想挡着,最后猫狗一起醉得不省人事,说好的请客,结账的却是陈杰。 陈杰把账单拍下来,微信发给林述文,让他酒醒后把钱还回来。 林述文跟贺淳是被架着扔到宿舍门口的。张驰气喘吁吁地拍拍手,对这俩口子无可奈何。 “你俩,到家了啊,我任务完成了!”张驰拍拍林述文肩膀,“兄弟,有机会再聚啊。” 林述文拽着张驰的手臂,“呜呜呜……” 贺淳迷迷糊糊地摸钥匙开门,怎么都怼不进去,“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猫猫,进不去……” 贺淳的嗷嗷叫唤吸引张弛注意力,他凑过去看一眼,发现贺淳正企图用车钥匙打开防盗门。 哎。 无语地夺过钥匙,帮他们把门开好,一脚一个踹回屋里。 “驰哥呜呜呜呜……” “回见!” 张驰无情关门。 妈的一对臭基佬,秀恩爱秀得没完了还!欺负老子单身狗么? 无能狂怒。 第二天。 林猫猫和贺狗子挤在狭窄的小沙发里一起醒来,浑身酸痛。 林述文还好,贺淳被压在下面,手臂腿脚都在发麻。 俩人四目相对,缓缓回忆起昨夜的场景,面露尴尬,而后一起傻逼兮兮地大笑起来。 过一会儿,林述文说,“狗子,你身上好臭,唔,嘴里像是馊了。” “猫。”贺淳诚恳道,“你也是。” 于是两人又靠在一起傻笑。 “猫。”贺淳抱紧林述文,低声道,“你回来了。” 林述文也抱住他,“是的,我回来了。” 贺淳抚摸对方柔软细腻的黑发,“我要给你世界上最温暖最舒服的猫窝,一辈子只想呆在我身边,吃得饱饱的,养得胖胖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林述文闭着眼睛,想象贺淳说的场景,笑起来。 贺淳清清嗓子。“林述文,你愿意成为贺淳唯一的猫猫吗?” “我愿意。”林述文配合,“贺淳,你愿意成为林述文唯一的狗子吗?” “我愿意。” “我爱你。” “我也是。” “好了,起来,漱口。”林述文哼唧,捂住贺淳的嘴巴,挑眉,“你嘴巴真的好臭。” 贺淳抬起一边眉毛,掰开林述文的手,撇嘴。 “多浪漫一下不好么,猫,你也臭!” 第84章 完结章 喵汪喵汪 贺淳每天睡醒,映入眼帘是林述文的睡颜,发丝漆黑柔软,皮肤白皙,嘴唇柔软。林述文睡觉很安静,胸口微微起伏,他喜欢蜷缩在贺淳臂弯里,手指拽着贺淳的睡衣,弯曲的膝盖顶在对方腰侧,有时伸出一条大长腿,挤进贺淳双腿间,肌肤相贴。 被窝很暖和,林述文的脸颊泛着热乎乎的微红。 贺淳胸口酸酸胀胀,幸福感涌流遍全身,如梦一般。 猫猫回来了,就在身边。 贺淳手臂一揽,把林述文搂进怀里,翻身,压扁,额头袋蹭对方冰凉柔软的耳垂。 深陷床中的林述文眉心拧了拧,唔……呼吸困难。眼里颤了颤,睁开,发现贺狗子标记留气味似的压在身上蹭来蹭去。 伸手推了推,贺淳一个猛扑。 唔!林猫猫被压得更扁了。 “你好重。”声音闷闷。 “我爱你。”撒娇。 “……你真的好重。” “我真的好爱你。” 林述文无奈地对着天花板叹气,反手抱住贺淳,“我也爱你。” 贺狗子很激动,硬了,在白皙的大腿根乱蹭。 林述文拍他,“适可而止。” 贺淳委屈,汪呜呜呜! …… 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套间,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厨房设备一应俱全,有个大大的双开门冰箱,塞满食材。 贺狗子的本意是天天做喂饱他的猫,可实际上林猫猫动手做饭喂狗的频率更高。林述文闲在屋里没事,贺淳去上课,他就在屋里做菜。 贺淳一边说你别做了,让我来,一边呼哧呼哧狂吃三大碗米饭。 没办法,林述文手艺太好,饭菜好吃得不行。大菜美味不说,就连最普通的番茄炒蛋,贺淳也觉得比外面的更鲜甜。 贺淳问有没有什么诀窍,林述文说照着菜谱,随便做的。贺狗子不信,争辩说一定是因为菜里满满都是爱,所以更好吃。林述文无言以对,让他赶紧刷碗去。 脱密期的四个月里,林述文的体重肉眼可见地上涨。 每次踩上称,林猫猫的太阳穴都要抽抽。 胖三斤。 又胖三斤。 再胖三斤! 明明每天都在锻炼,为什么体重控制不住? 林述文开始闹脾气,不肯好好吃饭。贺淳安慰他,是因为之前太瘦了,现在饮食规律长点肉才正常,贺淳说他不喜欢林述文排骨凸凸的模样,林述文这才勉强作罢,菜量不变,但怎么都不愿多吃第二碗饭了。 体重秤被贺淳悄悄藏起来。这玩意太碍事,严重影响他的猫猫养肥计划。 …… 夏天快来了,午后阳光温和。 林述文躺在沙发里,头枕着贺淳大腿,看手机。脱密期闲得无聊,他买了几支基金玩儿,经历了几波下跌和加仓,这段时间乘着风口蹭蹭上涨,江山一片红。 林述文在涨势疯狂期间,适时赎回基金,并不贪心,小赚一笔。 唔,挺好,给贺狗子买狗粮吃。 “猫。” “嗯?” “暑假我们出去旅游吧。” “好。”林述文放下手机,“你想去哪?” “重城七日游好不好。”贺淳望着他,耳朵一红,眼底开心溢出来,“我爸妈说想见见你。” 林述文一愣,“好。”顿了顿,说,“要不,你也跟我回家一趟?”! 贺淳激动得汪汪乱叫。 …… 贺淳父母对他们的关系本不看好,可自从林述文回到身边,贺淳的态度始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偶尔向家人分享他们的生活。 跟男朋友一起租了新房子。 跟男朋友一起养了一阳台的花花草草。 跟男朋友一起做饭,超好吃。 跟男朋友一起旅行,买了纪念品,寄回家。 程序卡bug,论文语法错,男朋友帮忙解决了。 论文投稿被毙,在男朋友鼓励下发奋图强,中了更好的期刊。 …… 是的,儿子是同性恋没错,但儿子过得开心又幸福。 还能怎么办。 做父母的,唯有祝福和支持。 …… “猫猫。” “说。” “你考虑好了么?脱密期结束以后,嗯?打算做什么。”这是贺淳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林述文笑笑,“想好了。” “嗯,想好就行。” “你不好奇?” 贺淳说,“好奇,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不怕我又跑了?”林述文挠贺淳下巴。 一把握住作乱的手指,扣住,贺淳道,“不怕,说了,我支持你。” 林述文弯起眼睛笑,“好。” 贺淳凑过来,“亲一个。” 林述文拦住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与他舌尖相触,深深纠缠。粗重的喘息声,混乱的吞咽声,仿若要吃掉彼此。 “嗯……” 在贺淳失控的前一秒,林述文拽住他的短发,扯开。 贺淳欲求不满地挑眉:? 林述文嘴唇湿漉漉的,被啃得艳红,“现在是三点半。” “所以?” “你每周五下午四点有例行组会,忘了?” “……操。”贺淳挣扎,流连而不甘地抚摸猫猫裸露在领口的锁骨,“来得及的。” “来不及。” 贺淳赖在林述文身上不动弹,“来得及。” 这次换林述文挑眉了,“你那么快?” 贺淳瞬间下头,坚定起身,“别乱说,你老公有多强,你知道的。” 林述文笑倒在沙发里,挥挥手,让他赶紧滚。 “猫猫。”贺淳在门边委屈巴巴的,“放学来接我。” “看心情吧。” “来。” “不来会怎样?”林述文勾唇,“不来就不操我了?” 贺淳一脸无辜,“你还记得呀。” 林述文耸肩,“我什么都记得。” “不准记仇,还有,我爱你。” …… 入夏,黄昏很长。 下午六点半,太阳的余光暖洋洋,把影子拉得很长。 贺淳望见站在校门外的林述文,一愣,恍然间,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 相似的场景,林述文也曾站在这样的位置,隔着高大坚硬的铁门,只是那时候的他目光脆弱,摇摇欲坠,好像风一吹,就碎掉。 …… 狗子。林述文比了个口型,朝贺淳挥挥手,眼尾染着笑意。 贺淳目光一沉,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傻狗,我来接你了。”林述文说,周围经过的学生看向他们,拍拍贺淳,“行了行了,松开。”小声说,“回家再抱。” “林述文,我爱你。” “嗯嗯,我也是。” “我爱你,林述文。” 哎,林述文握住贺狗子的手,把他往家里牵,“好,我知道的,我也爱你。” 顺路买菜,贺淳提着小白菜,有感而发,“林述文,我爱你。” 过马路等红绿灯,贺淳福至心灵,“我爱你,述文。” 小区路边经过一只流浪猫,尾巴高高翘着,自由自在,林述文侧头多看两眼,贺淳仰天长叹,“猫,我爱你啊。” 流浪猫幽幽回头看他们一眼,随即穿进草丛,消失不见。 林述文:“……” 在发什么疯? “林述文。” “你爱我,我知道。”林述文无奈。 “我今天忽然想起来,以前的我向未来借了一句我爱你。” 林述文一愣。 贺淳说,“那个我太过分了,都没说清楚是借的哪一句我爱你。” 林述文:“……” “没办法,我现在只能多说几句,可不能欠了现在的猫猫,对吧。” 林述文眼睛发酸,“……傻逼啊你。” “不是傻逼,是你心爱的贺狗子。” “……” “爱我不,林述文?” “爱,我爱你,贺淳。” 贺狗子得寸进尺,“再说一次。” 林猫猫非常配合,“我爱你。” 贺狗子不知收敛,“再一次,再一次?” 林猫猫予以一击,“我爱你,我想操你,贺淳。” “这……” “给操不?” “猫,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 “对了,冰箱里有牛排,我煎给你吃,配一盆小白菜汤,唔,荤素搭配嘛。” “好,那先吃牛排,再吃你。” “……” 林述文唇角一勾,笑得志在必得。 贺淳:“………………” 是夜。 林述文对着被窝里委委屈屈耳根红红皮肤滚烫的贺淳,一字一顿。 我爱你。 一日三餐,朝朝暮暮,长命百岁。 第85章 圣诞番外 穿红色保暖衣的猫 窗外大雪纷飞。 洁白鹅毛在地面铺上厚厚一层,静谧无声。 屋内,窗户紧闭,窗帘合拢,严寒被阻挡在外。 卧室中央的大床晃动,床脚暧昧而不堪重负地嘎吱作响,厚实的棉被高高拱起,遮住一片春光。 忽地,一只白皙的手臂从被子边缘探出,手腕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揪住床单。没一会儿,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抚摸而上,覆上由于用力过猛骨节泛白的手,强势地扣入对方指缝。 难耐而勾人的呜咽声从被窝里流淌而出。 贺淳把林述文严严实实压在身下,赤裸的胸膛贴紧光裸的后背,用后入式,深而缓慢地插入。 穴口被打开的颤栗快感在耐心细致地抽插中提升到极致,硕大的龟头把褶皱撑平,一寸一寸,碾过前列腺所在的位置,摩擦媚肉,顶到身体的最深处,沉重的囊袋色情地撞上后臀。 林述文的阴茎在沉长的抽插下,马眼张合,流出一股又一股透明黏液。后穴已经连续高潮了不知多少次,敏感的身体不断痉挛颤抖。 贺淳很喜欢用身体紧贴的后入式跟林述文做爱,也许是这种被彻底包裹的姿势给了足够的安全感,不论贺淳怎么过分地折腾,林述文都会乖乖撅起屁股去配合。沉重的重量牢牢压制,林述文无处可躲,被操得太爽时,他会发出哭泣般的低鸣,撩人心魄。 “贺淳……真的……不要了,呜!” 林述文腿根一紧,昂起头,再次陷入绵延不绝的前列腺高潮。白皙细腻的脸颊染满绯红,眼尾湿润。 “乖,最后一次。”贺淳低声轻哄被快感逼得小声抽泣的人,侧头亲吻柔软的耳垂。 滚烫的气息吹入敏感的耳道,酥麻的痒意仿若穿过耳膜,钻入心脏。林述文心跳加快,难耐地用手肘支起身体,耳朵往肩膀藏,“别吹气,唔!” 贺淳低笑着,手横到林述文胸前,去玩弄柔软的乳头。指腹抵住轻蹭,忽地用力一摁,小巧精致的乳尖被可怜兮兮地压扁。 “唔啊……”林述文拱起后背,下腹一缩,阴茎弹动流出淫液。 “喜欢?” “没有……” 手指夹住柔软的乳头一扯,体内的肉棒对准敏感点狠狠一撞,林述文喉咙里滚出颤抖的呻吟,脚趾蜷缩,后穴死死绞紧,前后同时到达高潮。 贺淳呼吸一重,紧致柔软的包裹感险些让他射出来,贺淳被一阵又一阵的收缩挤压得头皮发麻,鸡巴又爽又痛。他额头抵在林述文的后颈上,粗重地喘息。 林述文很喜欢听贺淳濒临高潮时抑制不住的低喘声,还有偶尔从胸腔深处溢出沉吟,动情而性感。 林述文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身体猛地被搂住转了半圈,变成趴窝在贺淳怀里。体位变化,身体相连,粗大的肉棒在柔软敏感的肠肉内旋转碾压,林述文呜咽一声,半软的性器可怜巴巴地又吐出一点白浊。 “呜……嗯呃……啊啊!” 体内的巨物开始抽动,跟之前磨人的缓慢抽插不同,这一回的力道和速度都极为猛烈。 贺淳抱住林述文,精壮的公狗腰狠狠顶弄,操得穴口汁水飞溅。 “你说过……最后一次的……嗯,啊啊,啊啊……”林述文反抗的低语被撞得支离破碎。 “那个姿势最后一次。”贺淳耍赖,去亲林述文湿漉漉的眼尾,“舒服吗?你,呼……咬得我好紧,嗯!” 林述文抖着大腿根,在铺天盖地翻腾不止发的快感间,瑟瑟地故意夹紧屁股,想逼贺淳到达高潮,“你……快点……射!呃啊!” “不射……嗯呃……就不射。”贺淳吮吻林述文的嘴唇,含糊道,“干晕你,好不好?” 林述文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放过我吧……受不了了……” 贺淳在林述文湿漉漉的嘴唇上啾啾啾啄了好几下,猛地一操,嗓音粗砺恶劣道,“叫贺哥。” “呜……嗯啊……”膝盖挣扎着曲起,屁股扭动着往上翘起,林述文又一次后穴高潮,咬紧牙关强忍呻吟。 “乖。”贺淳诱哄道,“叫一声,我想听。”火热坚硬的鸡巴威胁般顶了顶。 “……贺哥。”林述文吸吸鼻子,软绵绵叫了一声。 贺淳鸡巴一涨,险些射出来,他磨着后槽牙,额角暴起青筋,突然进行猛烈冲刺,把林述文撞得挣扎不断,“好乖。贺淳勾起嘴角,笑得狼幽幽的,“再叫声爸爸听听看?” “贺淳!” “嗯?” “呜啊啊啊……呃啊……慢一点……嗯,别再,顶那里了!” “叫爸爸。” “……” 鸡巴用力一捅,龟头重重顶到前列腺。强烈的刺激让滚烫的眼泪涌出眼眶,林述文低哑着嗓子,微不可闻,负气又委屈的:“……爸爸。” 贺淳鸡巴胀痛着,在身理和心理的双重快感下,射精了。 大量灼热的精液冲刷脆弱的肠壁,林述文抽抽搭搭的呜咽着,一同陷入高潮。 窗外,大雪无声的停了。 …… 贺淳蹲在床边,脑袋搁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看缩在被窝里的人,乱糟糟的黑发支出被沿,被汗水浸湿。 “林述文。” “别生气了。” “我错了。” “你吱一声嘛。” 林述文郁闷翻身,背对贺淳。暧昧的吻痕从后颈蔓延至侧腰,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贺淳审视自己的杰作,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乖,起来,先洗澡。”贺淳掀开被子,把在里面闷了小半个钟头的人抱出来,“射了好多进去,不弄出来会生病的。” 林述文用猩红的眼尾扫向贺淳,超级凶。 贺淳任他凶,嬉皮笑脸的,脸皮贼厚。 半哄半抱把人带进浴室,从头到脚洗了个遍。贺淳手指探进后穴清理时,林述文疼得眉头一皱,一口咬住对方肩膀,泄愤磨出一圈深深的牙印。 后穴有些肿,泛着可怜的红,还好没有出血。贺淳后悔了,以后还是别这样欺负林述文了。嘴上吼得凶凶的,身体根本不反抗,一不小心就做过头了。 洗完澡,贺淳动作熟练地用浴巾包住林述文,吹干头发,然后取过放在一旁的衣物。 “等等。”林述文一怔,抬手挡住欲把衣服往他头上套的贺淳,“这是什么?” “保暖内衣啊。”说着,又往林述文身上罩。 林述文往后一躲,又问,“……这是什么?” 贺淳露齿一笑,林述文嘴角一抽。 贺淳往前走,林述文往后退。 “我不要穿。” “贺淳我警告你……” “你别过来!” 最终,林述文在体格绝对力量的碾压下,被迫穿上了一身大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 这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贺淳看见林述文的身体线条却毫无邪念。 林述文羞耻得脚指头都抠进了拖鞋里,狗崽子的恶趣味实在太过分。 贺淳扛起暴怒的大红色猫咪,塞进被窝抱好,“昨天你答应我的,晚上出门约会。” “所以呢?” “你先休息休息,我怕你屁股痛,晚上出不了门。” 林述文:“……” …… 圣诞夜。 贺淳跟林述文排了很久的号,才坐进了火锅店里。 林述文屁股还是痛,走路都慢慢悠悠的。 贺淳点了鸳鸯锅,满是辣椒的红汤只能闻闻味,寡淡的清汤才是给林述文吃的。 林述文一脸郁闷地坐在火锅前,看得见,吃不着。他们本来早就约好了一起出来吃火锅,结果贺淳大清早发情干了个爽……现在后面都还火辣辣的,别说吃火锅了,林述文连肉都不敢多吃几口,只能委屈地啃煮的软烂的娃娃菜。 贺淳配他一起涮清汤,一脸心虚。 “乖,我错了,等过几天,我再陪你吃火锅。” 林述文恶狠狠地嚼萝卜。 “多辣都行。” 山药啃得嘎吱嘎吱。 “吃全荤。” 林述文啪地放下筷子,结果没搁稳,哒啦掉在地上。林述文下意识弯腰去捡,余光却瞥见了一抹鲜艳的大红色。 “……” 坐下来之后,裤子往上滑了一截,正好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秋裤。 火锅店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大家都专注着锅里的美食,可林述文还是忍不住尴尬地拢了拢腿。 贺淳见他表情不对劲,歪头 ,“怎么了?” 林述文红着耳朵不说话。 贺淳想了想,低头去看桌下……林述文脚踝上的那截红色紧身秋裤,超显眼。 贺淳: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述文:操! “没事,我帮你挡着。”贺淳腿一伸,夹住林述文的双脚,藏住红色秋裤。 林述文别扭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倒是挡住了,可贺淳穿的秋裤却暴露无遗。 贺淳个头本来就高,长裤在他身上等于九分裤,坐下来后九分裤变成八分裤。 ……大部分同性恋都是在乎自己的外观的,贺淳这种糙人除外。 “你的……还不是漏出来了。” “我的是灰色。”贺淳嚼着脆藕,理直气壮道,“比你的时尚多了。” 林述文抽了抽腿,被贺淳夹得动弹不得,尝试几次后,无奈地勾起嘴角,笑了。 “贺淳,你个傻逼。” 贺淳夹了朵香菇放进林述文碗里。 “你偏偏就喜欢傻逼。” “求你了,你闭嘴吧。” 贺淳晃了晃腿,“林述文,圣诞快乐。” “……” “元旦,咱们再来吃火锅,吃辣的。” “哼……好。” 第86章 圣诞番外2 草莓和口腔 “猫,我回来了。” 贺淳反手关门,带着一身寒气。 林述文蹲在沙发里看电视,听见声音,望过去。贺淳走过来,单手扯掉围巾,低头跟林述文交换一个浅浅的亲吻。 “给你的。”贺淳把手里的纸盒递过去,“圣诞快乐。” 林述文打开盒子,是铺满鲜红草莓的奶油蛋糕,“谢谢。” 林述文穿着温暖厚实的棉睡衣,屋里有地暖,林述文有些热,脸颊发红,睡衣纽扣敞开,里面是鲜红的贴身保暖内衣。 贺淳手指去勾保暖内衣领口,笑着说,“一点都不性感。”又撩开裤腿,去看配套的红色保暖秋裤。 林述文抬眸瞥他,不是你买的么?去年还总逼着我穿。 穿多也就习惯了,今年翻出来继续穿。 “好像起毛了。”贺淳说,“给你买几件新的。” 林述文说,“可以换个颜色吗?” “不,我就喜欢色。”贺淳很恶趣味,“喜庆,剥掉这层红色,有种新婚夜的感觉,哈。” “……随便你。”林述文耳根发红。 林猫猫和贺狗子在一起的第三个圣诞节,依旧相爱。 …… 今晚的饭后甜点是草莓奶油蛋糕。 草莓归林述文,奶油蛋糕贺淳吃。 林述文撑着下巴看着餐桌对面的贺淳,狗子的嘴角沾了奶油,有点憨。 “唔?”感受到目光,贺淳抬眼看过去,问,“要吃吗?” 表层的整颗草莓已经被吃完了,林述文用叉子戳走蛋糕夹层里的草莓切片。 贺淳想了想,去冰箱取出一盒草莓,洗干净放在林述文,“有点凉,放一会儿再吃。” 沾满水珠娇艳欲滴的鲜红草莓,沾着奶油胡吃海塞的贺狗子,林述文的目光在两者之间缓慢转动。 “贺淳。” “啊?” “别吃了。” 虽说原因不明,贺淳还是放下叉子,“哦。” 林述文站起来,揪住贺狗子的衣领,拎走。 贺淳:“?” 林述文:“洗澡,做爱。” …… 贺淳配合地躺在床上,望向站在床沿的林述文,略懵,“不是,做爱吗?” “过来一点。” 贺狗子挪了挪。 林述文似笑非笑,低着嗓音说,“再过来一点。” 贺淳超长一条横在床上,“这样?” “头,仰下来。”林述文说。 贺狗子这才后知后觉林猫猫想做什么。 林述文抚摸对方因为后仰而格外凸起的喉结,“刚才你吃蛋糕,嘴巴沾到奶油的模样挺可爱的,像吞了很多精液。” 贺淳头垂在床沿,看不见林述文的脸,只能看见亢奋硬起的性器。 林述文声音暗哑,“想艹你的喉咙,可以吗?” “……”贺淳红着脸,不知是因为头朝下,还是单纯的脸红,他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从鼻腔里嗯一声。 当然可以,贺狗子对林猫猫向来有求必应。 林述文垂着头,温柔地抚摸贺淳的耳朵,脸颊,鼻梁,嘴唇。 修长白皙的指腹探入温暖湿润的口腔,搅动鲜红的舌尖,深入,摁住舌根。 “唔……”贺淳英气的眉峰拧紧。 “难受?”林述文低语,是安慰,也是引诱。 贺淳摇头,努力适应嗓子眼被扣弄带来的违和感,等下林述文要把整根鸡巴塞进来的…… 林述文涨得难受,把坚硬的性器抵在性感的唇瓣上,“大狗,舔舔。” 贺淳含住饱满的龟头,嘴唇包裹住吮吸,舌尖尝到腥甜的味道,属于林猫猫的,他卖力地舔弄起来。 林述文低声闷哼,舒爽得头皮发麻,喘息着揉捏贺淳柔软滚烫的耳朵,缓慢挺腰,一点一点把性器挤入柔软喉道的深处。 “唔……呕……咳!” 湿润的口腔和敏感的喉咙被完全塞满的瞬间,贺淳腹部肌肉线条崩出性感强健的线条,胸膛挺起,难以抑制地干呕出声,唾液疯狂分泌,流出嘴角。 贺淳不是没帮林述文深喉过,但这般深入,持久彻底的姿势,是第一次。 后仰垂下的头部让口腔和喉咙毫无保留的打开,林述文的性器很漂亮,尺寸傲人,在脆弱的食道抽插时,喉咙间能隐约看到被顶起的轮廓。 危险而色情。 “贺淳……贺淳……” 林述文失神地牢牢盯住满脸涨红,不断干呕,毫无保留吞纳自己的贺淳,心脏狂跳,他凌乱地喘息着,俯身,失控地在狭窄柔软的喉咙里抽插,贺淳隐忍难耐地反呕声像是某种禁忌的引诱。 我在伤害他,他现在很痛苦。 可是……好喜欢。 我爱他。 林述文猛地后撤,抽出被粘腻的唾液浸湿莹润的性器。使人窒息的巨物离去,贺淳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林述文直勾勾地望着身下的贺淳,眸色深如潭水,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理性被情欲侵占的林述文,俯身用双手撑住床沿,再次狠狠操进贺淳嘴里,长驱直入,饱满的,沉甸甸的囊袋羞辱般拍打在被口水爬满的面容上,一声又一声痛苦强忍的呕声像是催情剂,令人疯狂。 林述文胯间沾满贺淳的口水,黏糊糊,湿答答。 他真的在操我。用鸡巴,狠狠地操着口腔。贺淳又是羞耻,又是亢奋,在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沉醉间,英俊硬朗的脸涨得通红,脖子青筋鼓起,皮肤滚烫。未曾收到抚慰的巨物,高高昂起,在林述文凶狠地撞击下,激昂晃动。 “我可以……射在里面么?” 贺淳呜呜咽咽,林述文一个字都听不懂,他深深望着对方,迷乱道,“要全部吞下去,不准浪费一滴,嗯?唔……嗯!” …… 林述文射精时,精液的腥甜味在口腔里炸开,贺淳喉结剧烈滚动,咽下一股又一股白浊,直到林述文粗喘低吟着抽出阴茎,才猛地撑起身体,一阵狂咳。 从脸,红到胸膛。 “贺淳。” “嗯……咳……咳!” 林述文跪下,趴在床沿侧头看贺淳,“我爱你。” 贺淳还在咳嗽,眼泪鼻涕狂流,他狼狈地从床头抽纸,擦掉一片狼藉。 林述文乖乖在床边望着他,表情乖顺,跟刚才那个用鸡巴粗暴操别人嘴巴的混球判若两人。 “猫。”贺淳嗓子哑了,他说,“我也爱你。” “唔。”林述文耳朵发红,很爱听。 “你爽够了,该我了吧?”缓过来的贺淳问。 林述文很温顺,俊美的眉宇间是高潮后的餍足和慵懒,“想要我怎么做。” 贺淳望着他,坏笑,“想你做的多了去了。” 回血的贺狗子逐渐猖狂,一把拉起跪坐在床边的林猫猫,两人仰倒在柔软点大床里。 “先从骑乘开始。” “好。” 贺淳粗鲁地拍打林猫猫圆滚滚的屁股,“主动点,掰开屁股,自己骑上来。” 林述文跨坐在贺淳身上,垂眸看他,挑眉,“……然后呢?” “慢慢坐进来……嗯……”贺淳恶劣一顶,“爽不?” “呜……爽。” “对我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爱你。” …… 猫狗乱作一乱,是个不眠之夜。 第87章 苏霍番外1 讨厌他! 入夜,月色撩人。 混乱的喘息声与压抑的呻吟互相交织,粗暴碰撞间,臣服在下的身躯摇摇欲坠,粘腻的润滑剂混合着肠液从红肿的穴口流下,臀缝和大腿间一片狼藉。如同无法承受一般,精悍修长的赤裸身体一颤,颤颤巍巍地往前耸动,禁锢在腰间的大手发现对方欲逃的意图,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紧,手背青筋鼓起,用力将其拖回来,惩罚地狠狠一顶,凶狠的像头狼。 嗯呃! 两人同时发出克制的闷哼。一个爽的,一个痛的。 敏感的肠肉痉挛收缩,裹紧肆虐的巨物,身前昂扬的性器涌出一股透明的体液,小水珠淫荡地挂在被揉捏得猩红的龟头。 汗水从发尖滴落,浸湿深灰色床单。 “还不准射。”明明正在进行一场亲密无间地交合,上位者却声音平和眼神清明,仿若沉浸在快感中的只有身下那个被操得神志不清的男人。 操!被干得浑身颤抖的男人故意夹紧屁股,想让对方同样失去理智,却被拉高一条腿,羞耻地张开身体,暴露出最隐秘的位置,每一个深挺,紧致的褶皱被撑大到极限,贪婪含住硬物的同时,流出更多的淫液。 …… 苏昱射精时,霍远宁小腹崩紧一阵发抖,却怎么也射不出东西了,红通通的尿眼翕合,勉强流淌出稀薄的乳白色。 卧室的灯关着,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模糊映照两人交缠的身体。 苏昱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垂着头,高潮后仍旧硬着的肉棒流连般,在滚烫的媚肉里缓慢研磨。霍远宁的身体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够了……他拧着眉心看向苏昱,发现苏昱也正在看自己。 清静的眼眸一如窗外苍白的月光。 霍远宁撇开头。 苏昱轻轻笑了一声。 霍远宁又立刻望向他,清俊的脸颊有些发红,他抬起下巴,凑近苏昱的嘴唇,后者仰头回避索吻,起身离开。 肉棒从身体里离开时,淫靡的后穴不舍般拉出黏糊的银丝,湿漉漉的,啵,一声。 “需要我帮你清理吗?”苏昱问。 霍远宁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侧头看一眼时钟,“已经凌晨一点了。”很晚了,你还是要走吗? 苏昱淡淡地望着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不用了,我自己来。”霍远宁下床,两条腿都在抖。他赤脚走向浴室,拧开水龙头往浴缸放水,目光凶狠地瞪着哗啦啦的水柱。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关门声。 ……眼神逐渐疲惫,霍远宁垂下视线。 果然,全世界,他最讨厌的人,是苏昱。 霍远宁从小就讨厌苏昱。 苏昱住在他家对门。 成绩优异,礼貌懂事,长得好看,苏昱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除了母亲是小三,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小时候的霍远宁想不明白,苏昱的妈妈是小三,跟苏昱有什么关系,小霍远宁只是觉得,这不是苏昱的错,干嘛说成是他的缺点。 苏昱个头长得晚,他比霍远宁大两岁,却矮了一截。瘦瘦小小一只,经常被欺负。 霍远宁也欺负他。只不过别人欺负苏昱,是因为他是小三的儿子,说他是贱种。而霍远宁欺负苏昱,是因为他觉得苏昱很虚伪。表面上装得纯良无害,实际上…… 从来不带自己玩! 小霍远宁背着书包,眼巴巴地追着他的昱昱哥想一起上学,嗓子喊哑了,鞋子跑飞了,苏昱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小霍远宁拿着满分的考卷,回到家耀武扬威,却得知隔壁的昱昱哥奥数拿了省级二等奖。 小霍远宁父母出差晚上不在家,让昱昱哥过来陪着睡一晚。结果昱昱哥来是来了,却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讲了大半夜的鬼故事,吓得牛奶喝多的小霍远宁憋了一晚上的尿。 后来霍远宁长大了,不肯再喊昱昱哥,开始直呼其名喊苏昱。 苏昱早恋,跟女孩子谈恋爱。霍远宁也早恋,也谈恋爱。 苏昱逃课上网打游戏,抽烟喝酒,霍远宁也跟着学。被父母逮到后一顿胖揍,拽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到苏昱家门口,大吼着让苏昱离远点,别把他教坏。苏昱的母亲弯着腰低眉顺眼地道歉,苏昱却站得笔直,抿着唇一语不发。霍远宁说是他自己学坏的不关苏昱的事,他才不稀罕学他,被揪着耳朵拎回家继续揍。 苏昱随随便便听听课,轻而易举的跳过初中二年级。霍远宁也要跳级,发奋图强兢兢业业,勉强跳了一级,底子没打好,高一跟不上,连续补了一学期的课才缓过来。 苏昱高考全校第一,去了a大,说是读了心理系。霍远宁也要去,父母劝他,说别总跟苏昱较劲,爸妈不求你像他那么优秀,你快乐就好。霍远宁不管不顾,挑灯夜战,最终……没能考上a大。差了二十多分,连a大的门把手都没碰上,他到了跟a大同市的另一个学校,攻读心理系。 苏昱保送研究生,霍远宁也考研,这次他终于考上了a大,威风凛凛地去找已经研三的苏昱,还没来得及得瑟,就得知苏昱要出国交流,一年。 苏昱在国外不知跟谁接触,踏入dbsm的圈子,霍远宁不甘示弱,你玩儿的,我也能玩儿。 等霍远宁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苏昱却早已对此兴致缺缺。 霍远宁想,自己就像是个阴魂不散的神经病,苏昱一定讨厌死他了。 讨厌又如何,老子也讨厌他。 从小就讨厌! 再后来,霍远宁得知苏昱想找个床伴。 “别找了,跟我试试?”霍远宁神情平静,心脏在狂跳,扑通!扑通!几欲冲出胸膛。 苏昱淡淡看向他,“你?” “我啊,怎么,怕了?”霍远宁笑得倒是风淡云清,可惜耳根红得滴血,将主人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姓苏的,敢拒绝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我拒绝。”苏昱说。 一瞬间,霍远宁的眼眶红了。 仓皇而逃。 …… 当夜,饮酒买醉,神志不清的霍远宁给苏昱打了一个电话。他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哇啦哇啦哇讲了很久,好像还哭了。 第二天霍远宁抱头痛悔,懊恼得恨不得拔光头发。 第三天,苏昱联系上他,说,试试。 第四天,苏昱就跟霍远宁试了。霍远宁是被上的那个。霍远宁第一次被人操,苏昱问他有没有被上的经验,霍远宁梗着脖子说丰富得很,然后被苏昱日得眼泪狂流满地乱爬……霍远宁不知道苏昱对自己的身体满不满意,从他那张性冷淡的脸,实在是看不出太多情绪。只能勉强从疼痛的屁股和性器的硬度,品出苏昱至少不讨厌跟自己做爱。 两人就这样确立了炮友关系。 然而,霍远宁却始终觉得不够。 他依旧,还是,非常,非常,讨厌苏昱! 第88章 苏霍番外2 讨厌不是不喜欢 霍远宁和苏昱成为炮友的这段时间,断绝了其他一切暧昧关系。跟过他的几个小m找来过,但霍远宁兴致缺缺。 你们的dom已经被某个更dom的混蛋日了,没力气陪你们玩。 当然,只在心里想想,霍远宁不可能说出真相,冷淡而坚定地拒绝了他们。霍远宁当初进这个圈子就是为了跟苏昱较劲,现在苏昱退圈,霍远宁自然也没了玩下去的兴致。 删除联系方式,屏蔽群聊,霍远宁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所以,当林述文出现在霍远宁面前时,他有些恍然。林述文还是一如既往的惊艳,清瘦高挑挺拔如松,苍白肤色衬托下,俊美容颜精致至极,一眼看过去,挪不开目光。 他们曾经是主奴关系,霍远宁更倾向于精神控制,林述文渴求精神上的掌控,疼痛只是调味剂。他们之间没有过性交行为,单纯地各取所需。 霍远宁以为林述文来找他,是想回归调教关系,结果对方告诉他,想恋爱了,但心理状态太差,得先治病。 深知林述文是个心理扭曲的人渣,霍远宁表面镇定,内心酸楚。连你都能谈恋爱?真的假的?跟谁?何方神圣? 出于职业道德,霍远宁拒绝了林述文的请求。两人有过精神上的不平等控制关系,霍远宁无法成为他的心理医师。 但苏昱可以。 咨询所里经验老道的前辈那么多,第一个浮现在霍远宁脑海里的却只有苏昱。苏昱虽然是个虚伪的混蛋,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把林述文交给他,放心。而且……姓苏的,看看老子以前的床伴,颜值简直甩你几条街好不好! 可是,当霍远宁领着林述文推开苏昱诊疗室的房门,那两人四目相对时,霍远宁有一瞬间的纠结。 林述文那么好看,苏昱不会看上他吧? 霍远宁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某次事后憋不住,状似随意问了一嘴。 好在,苏昱没有看上林述文。 按苏昱的话来说,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霍远宁心想,那你看看我呗,我比较傻。 …… “今晚去谁家?”霍远宁靠在诊疗室门边,问道。 “去你家吧。” “哦。”霍远宁应了一声,不说话,盯着苏昱看。 苏昱在给诊疗室里的绿植浇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喷壶,表情认真地检查一盆叶片泛黄的绿萝。 双手交叠抱在胸前,手指敲敲手臂,霍远宁淡淡道,“我家昨天来客人了,有点乱,要不今天去你家吧。”昨天家里别说人,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霍远宁信口胡诌。 苏昱抬头看他一眼,“好。” “你不好奇是什么客人?”没听懂吗?家都弄乱了,搞不好是比你热情一万倍的小情人呢。霍远宁脑补苏昱吃醋的模样。 苏昱抬手看表,“我预约的病人要来了。” “……”霍远宁抿唇,负气离开,“那不打扰了。” 苏昱目送霍远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低头继续捣鼓绿萝,清俊的脸上表没太多表情。 霍远宁下午很闲,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但想着今晚上是去苏昱家,心情又不可抑制地有一丝雀跃。 如果是在霍远宁家,无论折腾到多玩,苏昱都不会留宿。但如果是去苏昱那,霍远宁厚着脸皮在床上赖着不走,苏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他留下来。霍远宁觉得自己犯贱,从小到大都在眼巴巴倒贴苏昱。 现在好了,连屁股都送上了,人家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叼样。 哎。 霍远宁瞪着天花板发呆,图啥呢? 毕竟自己那么讨厌苏昱。 …… 苏昱今天在床上异常凶狠。 霍远宁觉得屁股都快被他操烂了,火辣辣的疼。 苏昱架着他的腿高高抬起,霍远宁勉强撑起身体看了一眼两人相连的地方,穴口一片狼藉,红肿不堪。 “唔……慢点!”霍远宁腰都软了,头发被汗水打湿,俊逸如玉的五官被情欲和痛苦扭曲,他求饶地抓住苏昱的手臂,“让我……嗯,休息一下……”一边说,一边想并拢腿。 “把腿张开。”苏昱抓住欲挪的脚踝,垂下视线望着身下赤裸裸的男人。忽地,俯下身,距离极尽地盯着他看。 目光森森,深如寒潭。 瞬间,霍远宁忘记了呼吸。涨红脸,呆呆回望苏昱,下意识地抬头,去寻找苏昱的唇瓣。苏昱喉结一滚,微微抬头,在霍远宁额头轻若羽毛地亲了一下。而后起身,粗鲁地拽着霍远宁的腿一旋,迫使他翻身趴在床里。 “我艹……”粗壮的阴茎在连在后穴里转了一圈,霍远宁小腹一缩,险些射出来。 苏昱狠狠一顶,后入式插到最深处,霍远宁痛呼出声,瞬间夹紧屁股。 “放松点。”苏昱嗓音低沉。 “你他妈,轻一点!” 苏昱又是重重一撞,这次对准了前列腺的位置,霍远宁腿根一颤,浪叫出声。苏昱一手卡住霍远宁的腰,一手摁住他的后颈,急速抽插,圆滚滚的臀肉在猛烈地撞击间淫荡的摇晃,泛出色情的桃红色。小穴薄薄的褶皱被撑平,脆弱地承受着侵犯。 霍远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不乱痉挛颤抖,他陷入了强烈的前列腺高潮。这种快感跟射精不同,绵长而强烈,一波又一波冲刷着理智。 “唔……够了苏昱……我受不了了……”霍远宁手指紧紧拽住床单,揉出皱巴巴的痕迹,他的后颈被力道强悍的大手禁锢,动弹不得,只能撅高屁股接受仿若永无止境的高潮,“啊,呃啊……你疯了么……唔嗯!” 苏昱手掌力道一松,捏了捏霍远宁后颈。霍远宁还以为这混蛋是在安慰他,结果一下秒,苏昱松开禁锢,转而把手指塞进霍远宁嘴巴,色情地搅动他的舌头,堵住霍远宁暴躁地叽叽喳喳。 唔……咕啾咕啾……霍远宁口水狂流。 苏昱俯身呼吸一重,用力咬住霍远宁肩膀,狠狠操弄,粗喘着把精液灌进最深处。 “艹你,mua!”霍远宁口齿不清地怒骂,听上去像在撒娇。 射那么深,待会你帮我洗吗? 混蛋! …… 苏昱帮霍远宁洗了,洗得很认真,还给擦了背。 也许是知道今天做得太过分,苏昱很体贴地抱起站都站不稳的霍远宁,放进装满温水的浴缸。表情专注地检查穴口,清理装满精液的后穴。 霍远宁坐在浴缸里,脸颊被热水蒸红,他在雾气缭绕间看苏昱。 苏昱穿着睡袍,坐在浴缸旁,衣摆大敞,胸膛和性感的腹部肌肉一览无余,垂软的布料从腿根开叉,若隐若现地遮挡住胯间的巨物。 闷骚,鸡巴大了不起哦。 霍远宁闷闷,把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哗啦—— 苏昱揪着霍远宁的头发把他从水里提起来,低笑,“怎么,想憋死自己?” “要你管。”霍远宁嘴巴别扭,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昱。苏昱很少在他面前笑,跟那种职业化的,带有安抚意味的笑意不同。 苏昱真正的笑容,慵懒又迷人。 霍远宁愣了半天,傻兮兮仰头望苏昱,忽然,鬼使神差伸手拽住衣襟,让对方倾身而下,抬头,欲吻。 …… 苏昱推掉他的手,挡开霍远宁的靠近。 “……” “……” “姓苏的你嘴巴是有多金贵?接个吻怎么了?啊!”霍远宁没忍住,发怒道。 苏昱表情淡淡,“炮友之间需要接吻吗?” “炮友之间凭什么不能接吻?性质来了吻一吻不行吗?”霍远宁喉咙一梗,眼眶都红了,“……你真他妈把老子当炮友?” “不然呢?” “苏昱!”霍远宁皱起眉心,凶狠地瞪他,一字一顿,“我讨厌你!” 苏昱笑笑,抬手抚摸霍远宁因为暴怒而青筋鼓起的脖颈,捧住他的脸,声音又轻又认真,“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 啪嗒。 啪嗒…… 苏昱一怔,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终于有一丝裂痕。 霍远宁哭了,毫无征兆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滚下来,砸在手掌,滚烫。 “你……”怎么了? 霍远宁猛地从浴缸站起来,声音微抖,“我先回去了。” “……”苏昱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霍远宁挣开,湿着双脚跨步往外走。他是如此狼狈,以至于脚下一滑,在苏昱眼皮底下狠狠摔了个狗啃泥。咚的一声,额头和鼻梁砸在硬邦邦的瓷砖地上。爬起来时,鼻血狂流,滴落在苍白的地板。 “霍远宁!” “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别看……”霍远宁很丢脸地颤声喊,不敢回头。鼻血一直在流,一路滴在地板上,滴在胡乱套入的衣襟前。霍远宁湿着头发,袜子都没穿,蹬上鞋子落荒而逃。 …… 霍远宁破防了。 从小到大,他说了无数次讨厌姓苏的,讨厌苏昱,讨厌昱昱哥。 但他从未说过不喜欢。 苏昱倒好,一张口。 我不喜欢你。 第89章 苏霍番外3 不喜欢比无感好 浴室里雾气腾腾,鲜红的鼻血异常刺目。霍远宁笨重的跑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沉闷的关门声响起,苏昱僵硬的肩膀才微微挪了挪。 霍远宁又哭了。 上次哭还是在电话里,听声音是喝醉了,念念叨叨抱怨个没完,从各个角度深度剖析讨厌自己的原因,足足说了半个小时。结果霍远宁挂断电话前,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我不讨厌你呜呜呜呜。 苏昱:“……” 永远想不明白霍远宁在想什么。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苏昱半跪在地上清理鼻血,顺着痕迹一路延伸到客厅。霍远宁跑得太慌乱,前脚接后脚地踩在血滴上,摩擦出一串模模糊糊的血线,弄得家里像案发现场。 流那么多血,他没问题吧? 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儿,霍远宁回了一条短信。 【我没事。】 苏昱再打过去,关机了。 苏昱放下手机,继续清理脏兮兮的地板。 在苏昱看来,霍远宁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永远猜不透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从小到大都是。 小时候,霍远宁天天跟在他背后屁颠屁颠地喊昱昱哥,陪我玩。苏昱主动敲门去找霍远宁,对方却只打开一条门缝,从里面露出一双警戒的眼睛,说,你快走,我的朋友们都在呢,他们不喜欢你。 放学做作业,霍远来他家,挤在一张小桌子上一起写。遇到不会的题,苏昱教他,霍远宁一脸崇拜星星眼说昱昱哥你好厉害。可转头回家,门都还没关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爸妈说,苏昱成绩不过如此,有什么了不起的。 到初中,中二叛逆期,不知怎么的学校里到处在传苏昱是小三的儿子。苏昱那时候没长个,打架打不赢,经常被摁在地上揍。霍远宁也在其中的行列,倒是没动手揍他,就是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瞪,风马牛不相及地骂骂咧咧……苏昱你的女朋友可真丑!我要找个比她漂亮一万倍的! 什么女朋友?苏昱被打习惯了,竟还有闲暇分神思考霍远宁的话。想了半天,只想到最近有个同级女生在追他,很主动,天天放学跟在他身后,甩都甩不开。 打完了,人散了,苏昱从地上爬起来,拍到衣服上的灰尘和书包上的脚印,一抬头,发现霍远宁还在远远地看自己。 霍:“没打残吧?” 苏:“没有。” 霍一撇嘴,“你活该!” 苏昱:“我妈的事情,你传出去的?” 前一秒还猖狂得很的霍远宁,后一秒就委屈上了,“我没有!你居然这么想我?”眼睛一红,扭头,跑了。 苏昱:“……” 再长大一些,霍远宁开启了永无止境的较劲之路。苏昱做什么,他都要做。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甚至参加工作,霍远宁阴魂不散。 说霍远宁拿苏昱当榜样吧,但又各种阴阳怪气。有时很热情,死皮赖脸非要倒贴,有时又很冷漠,说话尖酸刻薄。 人前人后,霍远宁像两个人,苏昱一度怀疑他有精神分裂。 在别人面前表现得一本正经沉稳淡定,偏偏在自己跟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苏昱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在苏昱眼里,霍远宁是个幼稚的小学鸡,企图用各种无聊手段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嘴还硬。霍远宁真实的意图是什么……苏昱不愿深思。 因为苏昱的内心深处,非常抗拒感情上的摇摆不定。与其不确定,不如没感情来得更好。 苏昱跟霍远宁不同。 霍远宁从小肆意妄为地生长,有温馨的家庭,有护短的爸妈。 苏昱只有一个当人情妇的母亲。母亲很温柔,很关心他。但日日夜夜,仿佛永无止境地絮絮哀怨,让苏昱很心烦。 他会离婚的,他跟我说好了。 他让我们再等等。 昱昱,你很快就要有爸爸了。 他不会骗我的。 直到苏昱长大成人,他的母亲也没有等到那个男人所谓的承诺。只有每个月按时打到账上的一笔数目可观的赡养费,在嘲笑着女人的白日做梦。 悔悟时,风华不在,色衰爱弛。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卑微而无望的情绪伴随苏昱整个童年。 渐渐的,不必要的情感被隔绝。 苏昱日趋冷漠。 …… 争吵,或者霍远宁单方面闹别扭的第二天。 苏昱放弃了位置更近的洗手间,转而去走廊另一头的。经过霍远宁的房门紧关的诊疗室,驻足,里面悄无声息。 苏昱又去医院办公室转了一圈,得知霍远宁请假了,没上班。 苏昱回到诊疗室,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请假。 流那么多鼻血,鼻梁摔断了? 苏昱拿起手机,犹豫片刻,遂又放下。 算了,何必多管闲事。 嗡—— 手机一震,苏昱拿起一看。 是霍远宁。 苏昱:“喂。”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一屏,嘟嘟嘟嘟嘟嘟。 挂断了。 苏昱:“……” 二十分钟后。 霍远宁又打电话来,声音气急败坏,“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苏昱说,“抱歉。” “……”对方过分淡定地接了这波诬陷,霍远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咳,没关系。” “你没事吧?”苏昱问。 “没事。” “那就好。” ……一阵尴尬的沉默。 霍远宁脚趾抠床单,手指揪头发,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鼻子好痛,你来看看我呗。” 话一出口,恨不得拍死自己,什么鬼啊什么鬼啊什么鬼! “好。” 出乎意料,苏昱答应了。 霍远宁在电话那头自顾自脸红,“哦,那,那行,你先忙。”喉结一滚,用口水滋润干燥的喉咙,“……我等你。”意识到说话声音太软,霍远宁又梗着脖子吼,“你搞快点啊!抓紧时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霍远宁自暴自弃地想,不喜欢总比无感好。 苏昱哭笑不得,“知道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林述文推门而入。今天下午他预约了心理治疗。 “你好。”苏昱收敛表情。 “苏医生好。”林述文坐下,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望过来,“您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苏昱一愣。 是吗? 第90章 苏霍番外4 其实不讨厌 苏昱站在霍远宁家门口,手里提着一盒深红饱满的车厘子。 隔着门,霍远宁欢快的脚步声一路哒哒哒冲过来,却在接近防盗门时忽地放慢速度,还假装淡定地等了等,才慢悠悠打开门,霍远宁故作平淡:“来了,好早。” 苏昱懒得拆穿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霍远宁,进门换拖鞋。 “那么客气干什么。”霍远宁撇嘴,转身耷拉着拖鞋去厨房洗车厘子。 苏昱望一眼他的背影,没说话,走到客厅坐下。 霍远宁端着洗好的车厘子放到茶几上,坐在苏昱身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沉默。 成为炮友后,虽然经常到彼此家里,但流程简单粗暴,洗澡,做爱,收拾走人。像这样什么都不做,还是第一次。 霍远宁抓抓头发,打开电视,挑了个新闻频道,缓解尴尬。 新闻主持人认真严肃的背景音下,霍远宁清清嗓子,伸手抓车厘子,吃了一颗,又一颗,再一颗…… 霍远宁穿着翻领格纹居家服,踩着柔软的深灰色棉质拖鞋,他在苏昱来之前洗了澡,发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也许是在家里很放松,跟往常人模狗样地精英范不通,显得闲适又慵懒。 “鼻子怎么样了?”苏昱突然问,侧身,借客厅温暖的灯光看霍远宁。 霍远宁叼着车厘子,一愣,含糊说,“还好,没事了。”说完就后悔,傻逼,忘了今天下午怎么跟人家说的了? “嗯。”苏昱点头,伸手撩开霍远宁额前的碎发,霍远宁吓了一跳,强忍住后退的冲动。苏昱说,“额头有个包。” “那天磕到的……已经不痛了。” 苏昱指腹一摁。 霍远宁:“嘶!” 苏昱收回手,说,“抱歉。”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霍远宁低头,额头上残留着苏昱手上温暖干燥的触感。 两人又陷入沉默。 霍远宁只好没话找话,问,“林述文最近怎么样了?” “状态不错。” “哦,挺好的。” 谈话又陷入僵局,苏昱不可能跟霍远宁透露林述文的详细情况。 霍远宁纠结地抠沙发垫,他以前明明跟苏昱挺多话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成为炮友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就只有性爱,以前霍远宁好歹还能调侃苏昱几句,现在好了,多说一句都觉得别扭。 自从上床后,他们熟悉又陌生。 …… “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嗯……好。” 苏昱站起身,刚要走,霍远宁抓住他的衣袖。 苏昱低头看过去,对方耳根是红色的,霍远宁小声说,“来都来了,做吧。” …… 大概是处于昨天把霍远宁弄哭的愧疚感,苏昱今天在床上格外温柔。 浅浅地抽插,研磨过前列腺,就缓缓地抽出,龟头卡在穴口,又慢慢顶入,反反复复。霍远宁从来没有被这样操过,跟往常狂风暴雨的冲撞不同,这样的插入方式更像是在照顾承受方的感受,温柔缠绵,快感绵长。霍远宁趴在苏昱身上,低低喘息着,按耐不住地跟随苏昱的节奏扭动腰肢,小腹上蹭满自己流出的淫液。 苏昱不跟他接吻,他就在苏昱身上吮吸出一串细密的吻痕,从肩膀,蔓延到胸口。 苏昱好笑地低头望向不断在胸膛耕耘的霍远宁,“你再这么吸下去,嘴巴该肿了。” “要你管。”霍远宁抬头,嘴唇艳红,俊逸的面容在情欲的折磨下泛着潮红。 苏昱沉下视线,拇指抹过唇瓣,霍远宁伸出舌头,一边撩起目光对视,一边色情地舔舐他的手指。苏昱索性抚摸那柔软湿润的红舌,手指勾弄柔软的口腔内壁,让脸颊微微凸起手指的轮廓。霍远宁舌头被摁住,无法吞咽,口水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 苏昱眸色一深,抽出手指,卡住狭窄劲瘦的腰肢,从下往上重重顶弄,又深又快地操弄霍远宁。 霍远宁哑着嗓子低叫一声,软倒在苏昱身上,双手环抱住苏昱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不断低声呻吟,臀肉夹紧,穴口发麻。 “……唔,再深一点。” 苏昱摁住他的后腰,狠狠一顶,霍远宁仰起后颈,闷哼一声,一直堆积的快感猝不及防地爆发,他绷紧后背,蝴蝶骨高高凸起,射了。 痉挛绞紧的媚肉紧紧包裹住勃发的性器,苏昱低吼着凶猛冲刺,深深射入霍远宁身体。 唔嗯!霍远宁搂紧苏昱,双腿一夹,小腹紧缩,又射出一小股精液。 …… 第一次,高潮后,霍远宁没有故作高冷地推开苏昱。保持着紧紧拥抱的姿势,直到彼此呼吸逐渐平复,都没有放手。 苏昱轻拍他后背,缓缓后撤。霍远宁用力夹紧屁股,不让苏昱退出去。 “苏昱,你先别动。” “……”苏昱侧头,看不见霍远宁的脸,只能看见赤红的耳朵。 “我问你。” 霍远宁声音很小,苏昱只有侧耳倾听,才能勉强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觉得我讨厌你吗?” “我不知道。”苏昱说。 霍远宁低声说,“那你记住,我不讨厌你。” “好。” 好久,像是鼓足了勇气,霍远宁问,“……今天留在这里睡,可以吗?” 苏昱:“……” “苏昱,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只把我当炮友?”霍远宁说,“你上我的时候,除了泄欲,脑子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了?” “……” 面对长久的沉默,霍远宁笑笑,也不勉强,慢慢撑起身体,半软的性器离开身体,精液流出,顺着腿根蜿蜒而下, “我先去洗澡,你自便。” 霍远宁踩着拖鞋,低着头慢慢走进浴室,不回头看苏昱,不一会儿,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待霍远宁清理完里里外外的狼藉,出来时,卧室空空如也。 走到客厅,只有电视机在机械麻木地播放广告,玄关旁,苏昱的皮鞋已不见踪影。 刚才的性交,最后的冲刺很粗暴,霍远宁屁股隐隐约约的疼,他用别扭的姿势蹲下,揽过茶几中央的车厘子,凶残地一口接一口,咬碎它们,吞下满嘴清甜。舌尖甜甜的,喉咙却发涩。 霍远宁眼皮颤抖,眼眶猩红,鲜红的车厘子滴上咸味。 …… 咚,咚。 突然,房门被敲响。 霍远宁吸吸鼻子,手背抹一把眼睛,走过去,沙哑着嗓子问,“谁?” 虽然丢脸,但霍远宁忍不住期待,是不是苏昱回来了。 “主人,是我。”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不是苏昱。 霍远宁:“……” 咚咚,咚咚。 对方坚持不懈地敲门,霍远宁烦躁地一把打开门,看向对方,“我应该说过,没有允许,不能擅自来我这。” “你……”面容英俊硬朗的男人愣怔,显然没想到一向沉静疏离的霍远宁也会有这副模样。 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眼睛哭出红血丝,鼻尖发红。 霍远宁倒是无所谓,dom的形象幻灭就幻灭吧,反正他不打算在圈子里混了,“你有什么事?” “我一直联系不上您,很担心。” “我很好,别再您您您了,我现在没心思搞这一套。”霍远宁淡淡道,“别来找我了,我以后不玩了。” 语毕,欲关门。 一直大手卡住门缝,用力推门而入。 “霍远宁。”男人走进来,身高跟霍远宁相近,但身材更加健壮,“你说不玩就不玩?凭什么?” 霍远宁嘴角一抽。 有病? 第91章 苏霍番外5 你喜欢哪一款啊? 男人大喇喇走进客厅,大刀阔斧坐向沙发,目光一落,伸手够茶几上的车厘子吃。 霍远宁冲过去,拿走果盘,小气兮兮的,“让你吃了吗?” 男人走过去,从他怀里夺过果盘,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嗳,我就吃。” “……”霍远宁无语凝噎,“你怎么这样?”能不能有点做m该有的气质。 男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你都能这样,为啥我不能。” 霍远宁抿唇,不再跟他吵闹,一脸郁闷地坐下来,望着天花板叹气。男人挪挪屁股,靠近,语气暧昧地问,“怎么了嘛?我的主人。” 霍远宁撇嘴,“被日了,日我的人还不打算负责。” “……”男人剑眉一挑,“你被日了?我都没日过你!” 霍远宁被对方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皱眉,“你小声点。” “别难过了。”男人忽然凑过去,贴着霍远宁耳垂,“主人,我安慰你。” 霍远宁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拽开,眼神瞥过去,带着冷意,“适可而止。” 男人坏笑,“眼睛都哭红了,好可怜。” 霍远宁懒得陪他贫,昂下巴,“滚吧。” 男人好整以暇,一动不动。 “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你都不愿意当我主人了,我干嘛听你的话。” 霍远宁,“少在我这耍无赖,快走!” 男人嗤笑一声,“你真把我当你那些小m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 “别忘了,是我带你入这圈子的。”男人端着手臂,“当初你鞭子都拿不稳,在老子身上瞎几把乱抽,要不是我毫无保留悉心指导,你能那么快上手?” “少往脸上贴金了。”霍远宁烦躁。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很久,说,“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就这样。”霍远宁面无表情。 男人说,“我曾经那禁欲又沉稳的主人去哪了?” 霍远宁说,“我装的。” “你不是装。”男人沉声,“你只是不愿再进入状态了,主人,嗯?” “你究竟想怎么样?”霍远宁气笑了,“总不能逼我s你吧?” 男人靠近,低喃,“霍远宁,你是我的dom,我不在乎你生活中的感情,我不知道你突然退圈的理由,但你这幅模样,真的让我很失望。”男人哑声,“主人,只要你一声命令,我会全身心臣服于你,这样不好吗?” “……” “主人,您看看我。” “……” 男人逐渐进入角色,收敛猖狂气焰,“主人,我很想念您。” 霍远宁的手机响起来,看到来电人,赫然起身,走到角落,“我接个电话!你别出声。” 男人嘴角一抽。 苏昱,“是我。” 霍远宁,“……嗯。” 苏昱:“要睡了吗?” 一声突兀介入两人通话,“主人!” 霍远宁被吓了一跳,心脏一缩,脑袋空白间手足无措,下意识挂断电话,回头,见男人紧紧跟在身后。 “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霍远宁失控地破口大骂。搞这一出,自己该怎么向苏昱解释? 面对劈头盖脸的痛骂,男人表情也扭曲了一下,“主人……” “主你大爷!”霍远宁一拳挥向男人。 触不及防挨了一拳,男人痛呼出声。这不是调教中的鞭打责罚,他没有理由忍耐,“霍远宁!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你他妈擅自闯进我家!谁过分!啊?”霍远宁磨牙,“你不滚,老子让你滚!” 霍远宁怒上心头,急待发泄,扑过去跟男人扭打在一起。 两人身高相当,男人虽然体格壮硕力量强悍,但爆发力和灵敏度不如霍远宁,两人纠缠在一起,一时分不出上下。 噼里啪啦,丁零当啷。沙发茶几被撞歪,水杯摔落在地。 打着打着,霍远宁本来就腰痛屁股痛,逐渐乏力。 艹。 好像打不过啊…… 体力跟不上。 咚! 脸上挨一拳。 咚! 肚子遭一拐。 砰! 霍远宁被掐着脖子摁倒在茶几上,腰被坚硬的边缘磕到,痛得头皮发麻。 男人喘着粗气,面目狰狞,“霍远宁,老子要日了你!” “滚!”除了苏昱,谁他妈敢骑到自己头上。霍远宁趁其不备,抬膝狠狠顶向男人下身,在对方惨烈的痛呼声中,狼狈逃窜。 混乱间,霍远宁冲向玄关,一把抓住钥匙,冲门儿出,随机反手关门,钥匙一拧,把男人锁在了家里。 霍远宁精疲力竭,靠在门背上,双手撑着膝盖不断喘气。 男人在屋内咆哮,“霍远宁?你疯了?妈的开门!” 开门干嘛?放你出来揍我? 霍远宁龇牙咧嘴地揉脸,好痛。气急败坏地喊,“你冷静冷静,要不我报警了啊。” 哐的一声,男人把霍远宁留在家里的手机砸在门上,屏幕四分五裂。 霍远宁坐在走道边,把厮打中扯坏纽扣的睡衣裹紧,一脸衰。 啧,这算什么事儿啊! …… 叮。 电梯停靠。 苏昱走出来,看见霍远宁灰头土脸坐在地上,埋着头,神情专注地抠脚。 霍远宁听见声音,顺着来源望向苏昱,他抱着脚丫子,抬头傻逼兮兮地张大嘴巴,“你,你怎么来了?” 苏昱却问,“脚怎么了?” “……脚趾头磕到桌腿了。”左边大脚趾原本圆润的指甲盖被撞裂,渗着乌青。 “脸呢?” 霍远宁用抠过脚丫子的手摸摸脸,神情委屈,“被揍的。” “怎么回事?” 苏昱没太多表情,声音也凉嗖嗖的,霍远宁不敢作妖,老老实实托盘而出。 苏昱说,“把门打开。” “哦。”霍远宁乖乖走过去,抓过钥匙拧门。他怕屋里的神经病冲出来伤到苏昱,特意往前站了点,挡在前面。 苏昱在后面,垂眸看霍远宁脖子上的掐痕。 门开的一瞬间,男人怒气冲冲大步而上。见到外面站着两个人,又犹豫地停下脚步,讽刺霍远宁,“呵,你还找帮手?” “你赶紧走吧。”霍远宁不想多纠缠。 苏昱本以为是霍远宁单方面被揍,看见那人更加惨烈色彩斑斓的嘴脸,意识到双方势均力敌。霍远宁有刻意卖惨的嫌疑。 如果说霍远宁的禁欲冷漠是表象,那么苏昱的冷峻一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男人有些忌惮地打量他,忽然一笑,恶劣地故意问霍远宁,“你哭着说日了你不负责的,就是他?” 听见哭字,苏昱目光一转,似有若无地瞥一眼霍远宁。 “关你屁事!”霍远宁脸发红,指大门,“赶紧滚。” “呵……” 男人轻笑着走近霍远宁,还没来来得及放狠话,猝不及防地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揪住领口,整个人往后仰倒,目光所及,是苏昱冷冰冰的眸子。 “离他远点。” “我艹你!” 男人失去重心,慌乱中伸手乱抓。苏昱后撤一步,踹向膝窝,男人往前倾倒,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手臂被反拧在后,稍一用力,痛得冷汗直流。 “两个选择。”苏昱声音冷漠,“一,滚。二,报警,去派出所解决。” 霍远宁狐假虎威,让男人看着办。心里却有点发虚,大哥,求你了,走吧,别去派出所啊,丢不起这个人。 男人的重点却有点歪。苏昱压制在身体上那不容抗拒力量,配上这张冷若冰霜的脸,让他…… “我操你大爷,死变态!”霍远宁从男人微妙的表情变化,看懂了对方的心理活动,怒骂道,“这人我的,不准对着他发骚!” 一脚把男人蹬出门,滚! 砰,关门。 世界一片清静。 …… 霍远宁撅着屁股,从猫眼看外面,半晌,回头朝苏昱说,“他走了……”气氛有些尴尬,霍远宁傻笑几声,试图缓解氛围,“嘿嘿嘿。” 嘿嘿嘿也没用,苏昱冷着脸,略凶。 “生气啦?”霍远宁拽拽他的袖子。 “没有。” “哦,那有吃醋吗?” 苏昱说,“也没有。” 霍远宁不开心了,觉得苏昱好迟钝。 虽然屡战屡败,但霍远宁敢于逆流而上,“来都来了,要不今晚在我这睡吧。” 苏昱沉默。 霍远宁硬着头皮,尴尬地撒娇,“我一个人,害怕。” 苏昱说,“我走了。” “……哦。”霍远宁抓过外套披上,蹲在玄关穿鞋。 苏昱不解地看他,霍远宁红着耳朵解释,“你不愿在我这睡,那我去你那睡,不行吗?”生硬地补充,“我说了,我害怕。” 苏昱轻轻叹气,没说话,霍远宁明白,这是默许,颠颠跟在苏昱身后,跟他回家。 …… 霍远宁躺在苏昱的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再动一下,去客厅。”苏昱闭着眼睛说。 霍远宁不敢动了,直挺挺躺平。 “苏昱。” “嗯。” 霍远宁在黑暗中红透了脸,耳垂滚烫,心脏狂跳。 “你……你,你……” “……” 霍远宁鼓起勇气,坚强地,“你,你……你你……” “我睡了。”语速平缓。 “你喜欢哪一款啊?”语速极快。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苏昱顿了顿,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霍远宁崩溃了,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再问一次,郁闷地置气翻身,“没什么!睡了!晚安!” …… 黑暗中一片沉寂。 霍远宁睁着眼睛,睡不着,头疼,脸疼,腰疼,屁股疼,脚趾疼。 最重要的是,心疼。 妈的,我好卑微。 …… 突然,一直假寐的苏昱轻声说。 “我喜欢坦率的,有烟火气的,还有……爱哭的。” 霍远宁心跳加速。 妈的姓苏的,之前就隐约发现了。老子一哭你就心软,一哭你就心软…… 你果然喜欢看我哭! 第92章 苏霍番外6 别扭和玫瑰 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扰人清梦。 说话声猝不及防在耳边炸起。 “我昨夜冥思苦想。” “!” 睁眼的瞬间,目光所及是一双挂满黑眼圈,闪耀异样光泽的眼睛。苏昱一惊,险些动手,反应过来这人是霍远宁,强行克制住。 霍远宁眼神直勾勾火辣辣,“你说你没有生气。” 苏昱眯着眼睛,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清晨六点半。 霍远宁:“你说你没有吃醋。” 苏昱:“……” “那你为什么回来找我?”霍远宁翻身,压在他身上,“嗯?嗯嗯嗯?” “下去。” “请回答我的问题,苏医生。” 苏昱不理他,重新闭上眼睛,看样子是打算再睡一会儿。 霍远宁就那么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片刻后,苏昱皱眉,“下去,你很重。” “昨天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在担心我?说,快说!”不论哪个答案,都乐意听。 哎,苏昱无声叹气,揽住霍远宁的腰,侧身一翻,把霍远宁摁回床面,嗓音低哑,“别吵,我再睡一会儿。” 霍远宁轻轻哦一声,浑身僵硬。 苏昱他搂我!苏昱他搂我!!苏昱他搂我!!! 瞥一眼搭在腰侧的手臂,霍远宁不敢动弹。对方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地冷冽清香,皮肤很温暖。霍远宁小心翼翼凑近了闻闻,喉结滚动,略硬。 苏昱闭着眼睛,“别发情。” “我尽量。”霍远宁恋恋不舍地替苏昱系上敞开的睡衣衣领,试探着把脑袋搁在肩头,唔,没被推开。 有便宜不占是傻逼。 "你今天上班吗?"苏昱声音轻得仿若入睡前呢喃。 霍远宁不自觉压低嗓门,“不上,我请了两天公休。” 苏昱喉咙里低低嗯了一声,睡了。 …… 几乎一夜未睡的霍远宁原本以为会继续激动亢奋睡不着,可闻着苏昱身上的气味,不知不觉,陷入沉眠。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苏昱早早去上班了。 霍远宁呆呆躺在床上,舍不得被窝的温度。 苏昱真的抱着他睡了一觉。 哼,哼哼哼哼哼。 霍远宁瞪着天花板,不断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笑够了,翻身下床,餐桌上摆放着面包牛奶,还有一袋外伤药。 霍远宁怔愣地站了一会儿,一点一点地脸红了。 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哼。 ╭(╯︿╰)╮ …… 临近下班,苏昱捏了捏鼻梁,整整一天保持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让他精神疲惫。 手机屏幕亮起,苏昱垂眸看去,是霍远宁发来的信息。 【我在楼下,接你下班。】 苏昱垂眸看消息,直到手机息屏,也没有作出反应。 霍远宁。 苏昱在心里默念这熟悉的三个字,字里行间都是犹豫。 …… 霍远宁坐在车里,手指焦虑地敲击方向盘。 咳,咳咳。他不自然地清嗓子,不安地扭来扭去。 调整后视镜,抓头发,抖腿。 霍远宁目光不断瞥向安安静静的手机。为什么还不回消息,加班? 长长地吁气,霍远宁趴在方向盘上,视线颤颤地落在副驾驶上摆放的一大捧,脸超红。 姓苏的! 快点回消息! 积攒的勇气就那么一点点,再拖一会儿就彻底泄光了。 苏昱慢慢吞吞下楼,远远看见停车场角落,霍远宁的车。 他走过去,周围很安静,只有脚步声。 霍远宁早上问的问题,苏昱也不知道答案。 一直以来,霍远宁对他的态度,看似直白,却又暧昧不清。有时候主动跨近一大步,下一秒却把你推得更远。 当初霍远宁一脸别扭又勉强地提出要当炮友,苏昱以为他在捉弄自己。 拒绝后,霍远宁哭着打电话过来,哭哭啼啼,苏昱照旧忍不住心软了。 霍远宁那副委委屈屈别别扭扭的模样,苏昱从小就喜欢看。只不过那时的喜欢很纯粹,单纯逗着好玩儿。 苏昱自以为不需要霍远宁那犹豫不定的感情。可当霍远宁的电话里传来别的男人的声音,他无法抑制地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愤怒,失望,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人失去理智。 也许是远远看见了苏昱,霍远宁的车灯亮起,照亮了苏昱前方的路。苏昱跟随暖黄色灯光的指引,一步一步走近。 他想,也许,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他不是个主动的人,霍远宁又过分别扭。 他们不合适。 …… 随着苏昱走近,霍远宁胸膛剧烈起伏。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要撞破胸口。霍远宁过分紧张,以至于他在苏昱打开车门的前一秒,心头一紧,逃避又抓狂地锁上车门。 苏昱:“……” 霍远宁:“……” 被关在外面,苏昱缓缓地:“?” 霍远宁在车里,抱头咆哮,啊啊啊啊啊啊!用力搓脸,努力恢复冷静……可以的,我可以的。 深呼吸! 咔哒,车门解锁。 霍远宁伸长手臂,体贴地将副驾驶车门推开一小条缝隙,然后刷地弹回座位。 不明白他在搞哪一出,苏昱面无表情拉开车门…… 紧接着,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副驾驶位上摆放着一束巨大的玫瑰,娇艳欲滴,鲜红似火。足足一百朵,占据整个座位。 难得的,苏昱懵了,“这什么?” 霍远宁脸红到脖子根,羞耻感让嗓音异常低哑,他手指发抖,胡乱抓起玫瑰,用力硬塞进苏昱怀里,不敢看苏昱的眼睛,“送你的。” “……”苏昱满怀玫瑰,“为什么?” 霍远宁暴躁地瞪他,害羞得几欲哭泣,“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坦率的么? 这就是老子的坦率。 收好,不准拒绝! 第93章 苏霍番外7 一颗桃心 100朵玫瑰挺重,苏昱颠了颠,抱在怀里。 花瓣微颤,散发香气。 霍远宁乘着等红灯的时机,偷偷瞥苏昱。看上去,好像,不讨厌这花? “今晚,回家做饭吧。”霍远宁一本正经地盯着斑马线上的行人,“我做给你吃。” “你?” 手指抠方向盘,小声说,“不是你想要烟火气吗……” “你会吗?”苏昱闻言,唇角一勾,笑了。 “吃了你就知道了。” 绿灯亮起,霍远宁踩下油门,往苏昱家方向驶去。 两个英俊的男人并排走很显眼,其中一个手捧张扬夺目的艳丽玫瑰,更加显眼。 虽然花是霍远宁送的,但他看上去比收到花的人更加别扭。走着走着,脚步放慢,跟苏昱保持一段距离。 苏昱知道霍远宁的小心思,大概是觉得肉麻和丢脸,任他躲开。 进电梯时,霍远宁站在苏昱的对角,离他远远的。 同楼的住户见到苏昱,打趣他,说,“准备送女朋友?真好看。” “不是,别人送我的。” “嚯?哪个女孩?那么热情的。” 苏昱笑笑,抬眼看霍远宁。 霍远宁赶紧把头扭一边,假装不认识苏昱。 苏昱嘴角笑意淡了一些。 “哎,我到了,先下了。”住户挤出电梯。 苏昱低头看向玫瑰,眸色沉下。 …… 事实证明,霍远宁不会做菜。 神神秘秘在厨房里捣鼓一个小时,一顿霍霍,最后端出来的,是清水煮面条,加了荷包蛋,飘着几片白菜叶。 霍远宁从冰箱里取走了一盒牛横膈膜肉,两个甜椒,一条排骨,一瓣冬瓜,四个鸡蛋,一颗小白菜。风风火火操作一番,全部失败。牛肉炒焦,排骨火力没调好,没炖透。 苏昱坐在餐桌前,沉默地望着寡淡的清水面。 霍远宁略心虚地塞筷子,“尝尝?”说完不敢看对方,埋头自顾自吃起来,味道提前试过了,还行,调料包味。调料包撕了一袋康师傅海鲜味方便面来的。 苏昱尝一口,面条煮太软了。 “怎么样?”霍远宁握着筷子,食指撅着,眼巴巴看苏昱。 “手怎么了?” “啊?” 苏昱拉过霍远宁的手腕,食指上有一道小口子。无声叹气,去药盒拿过创口贴,“不会做饭就不要乱搞,浪费粮食。” “……哦。”霍远宁不甘心地翻搅面条。看来直接照菜谱做不靠谱,他得在家里练习几次,有拿手菜了再做给苏昱吃吧。 水煮面实在不好吃,还不如直接泡方便面香。霍远宁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倒是苏昱,忙了一天没好好吃饭,肚子太饿,连汤都喝掉了。 “我去洗碗。”霍远宁站起来。 “我洗。”苏昱熟练地收拾桌面,“你别碰水了,小心伤口感染。” 跟从小被家里惯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霍远宁不同,苏昱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做饭家务样样拿手。 霍远宁跟在苏昱屁股后面,在厨房门边探头探脑。 厨房里一片狼藉,焦黑的牛肉和甜椒蜷缩在餐盘里,切碎的菜叶子散落在菜板周围,蛋壳掉在地上。 霍远宁有些不好意思,“我来帮你吧。” “别添乱,我来做。” 恍然间,霍远宁想起小时候,苏昱也经常这样帮他收拾烂摊子。 调皮被父母揍,他呜呜哇哇哭着敲昱昱哥家的门,死活不肯回家。苏昱说,“别哭了,我陪你。” 暑假作业做不完,抓着昱昱哥的手臂,哼哼唧唧地撒泼。苏昱说,“别闹了,我帮你。” 张大到叛逆期,霍远宁跟同学打架,以少敌多落下风,经过的苏昱挡在他身前,“别怂,我在。”那时候苏昱还没窜个头,比霍远宁矮一截。 时光流淌,曾经瘦瘦小小阴郁沉默的昱昱哥长大了,比霍远宁更高。穿衣显瘦,脱衣一身性感的精悍肌肉,腹肌分明。 …… “……苏昱。”霍远宁低声喊。 苏昱认真刷碗,“嗯?” 霍:“我……” 霍:“我……我,嗯……” “你想说什么?” 霍远宁涨红脸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今晚可以在你家睡吗?” “我拒绝,你会老实走吗?” 霍远宁撇撇嘴,跑了。 没往屋外跑,而是冲去浴室,快速洗漱完毕,钻进苏昱卧室的被窝里。 霍远宁打着暖被窝的名头,厚脸皮地躺在苏昱平时睡的那一侧。等苏昱进卧室里,乖乖滚到一边,拍拍身旁,“来,热乎的。” 苏昱好笑地望他一眼,坐在床沿,捏捏霍远宁的下巴,问:“做吗?” 大概是刚刚冲完澡的关系,苏昱皮肤上散发的冷冷清清的香味,很好闻,指腹温度传递到皮肤深处。霍远宁推开卡住下巴的手指,缩进被窝,说,“不做。” “当炮友,不做爱,赖在我床上干什么?” 霍远宁瞪视,“谁他妈要当你炮友!” 苏昱看着他,“那你想当什么?” “……”霍远宁呼吸加重,胸膛起起伏伏,红着耳根,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苏昱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始终保持沉默,便不再逗弄霍远宁,半靠在床头,“时间还早,我可以开灯看一会儿书吗。” “看吧,不影响我。”霍远宁郁闷地翻身背对苏昱,侧躺着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微信里有个遗忘已久的小m联系他,霍远宁把小m的账号直接拖入黑名单。顺便把屏蔽已久的sm圈子群退出删除。 书本纸张翻页时发出沙沙地声响,霍远宁偷偷扭头看苏昱。苏昱有轻度近视,看书时戴上金丝眼镜,镜片模糊了平日眼底的疏离冷漠,暖光灯柔和面部轮廓,莫名多了几分温暖的气质。 霍远宁想,如果能剥掉高冷外壳,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苏昱。” 苏昱目光落在书本上,轻轻应一声,“嗯?” “苏昱!”霍远宁加重语气。 “怎么了?”视线投过去。 霍远宁一把夺走他手里的书,扔到一边,一个猛扑,骑在苏昱身上。 “……发什么疯?”苏昱好笑,“想做了?” 霍远宁咬字清晰,铿锵有力,“我要亲你。” “我拒绝。” “我就要亲你!”说着,撅嘴往前凑。 “别闹。” 苏昱侧头躲开,吻落在他的耳畔。 “不准避开!” 霍远宁用全身力量压制住苏昱,强势地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对准柔软的唇瓣,狠狠吻下去。嘴唇相贴,牙齿轻撞,舌头霸道地挤入齿间,胡乱搅动,用力吮吸,重重在对方舌尖咬了一口,霍远宁这才喘息着分开双唇。 霍远宁脸颊潮红,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疯狂跳动,他挑衅挑起一边眉毛,朝苏昱坏笑,“就是亲你了,怎样?” 苏昱舌头破了一个小口子,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用手背抹掉接吻流出的口水,垂下视线,感受舌尖的疼痛。 霍远宁很得意,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险些一个翻身头朝下栽下去。苏昱一把拽住他,“……小心点。”默了默,又说,“休息吧,很晚了。”抬手关掉台灯。 卧室陷入黑暗,霍远宁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了苏昱的情绪不对劲。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不至于生气吧,亲一口而已。 …… “苏昱。” “嗯。” “你生气啦?” “嗯。” 苏昱干净利落地承认在生气,霍远宁倒不知所措起来。 “为,为什么啊……不就是亲你一下吗?” “……” 霍远宁眼皮一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且大胆的设想,“姓苏的……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初吻?”!!! 苏昱:“嗯。” 嗯……嗯?嗯!苏昱‘嗯’了一声!霍远宁瞪大眼睛,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揪住苏昱的衣领,“你认真的?没骗我。” 苏昱无奈地推开他的手,“松开。” “卧槽,你为什么不早说?”霍远宁咆哮,“你要是说了……我……我……”我就不会那么随意了。 苏昱低声说,“睡吧。” “你,你跟你以前的那些……不是,我是说,你都他妈快三十了,还没跟人接过吻?” 苏昱睁开眼睛,清冷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暗光,“没有过。你呢?跟炮友接吻,是情趣?” “……”霍远宁哑口无言,半晌,挤出一句,“对不起。” 苏昱沉默很久,说,“睡吧,霍远宁,我累了。” …… 霍远宁睡不着。 终于如愿以偿地亲到了苏昱,却遭受了更大的冲击。 苏昱的初吻是自己的了。用嬉闹,强硬……随意的方式。甚至没有好好感受对方的气息,舌尖的柔软,口腔的温度,还有苏昱的心情。 霍远宁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苏昱,对方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像是已经睡了。但霍远宁从轻抿的唇角,微锁的眉心,看出他在装睡。 深深呼出一口气,霍远宁靠近苏昱。 “跟你说一件事。” …… “先说好,你不要生气啊。” ……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 “其实你初吻早就不在了。” …… “就,就是吧……”霍远宁抓住苏昱的衣袖,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更多勇气,“小时候,就,还在读小学时,我就亲过你了,乘你睡着时亲的……”小声补充,“二年级吧,或者三年级,记不清了。” 苏昱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望向霍远宁,“……” “哎,就是,小嘛,看迪士尼动画,睡美人,白雪公主,唔,美女与野兽?咳……反正,公主睡着了,王子就要亲一下,才会醒嘛……”霍远宁耳根发烫,“我看你睡得像头死猪,没忍住,就,亲了好几下。” 苏昱重复,“好几下?” “那不是亲一下你没醒嘛!” “那最后亲醒了吗?”苏昱咬字低沉含糊,像睡前的呢喃。 “没醒。”霍远宁拽拽他的衣袖,“我后面也睡着了,我俩下午上课一起迟到了。” 苏昱仔细回忆,好像是有一次霍远宁在他家蹭饭,闹钟没响,两人午觉睡过头了。 “……所以,别生气了。”霍远宁红着脸,“你初吻早就是我的了,别难过……我初吻也是你的。” 苏昱:“……” 霍远宁等不到回应,只好干巴巴道,“我说完了,你睡吧。”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久久,苏昱问。 “霍远宁,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你。” “为什么?” 霍远宁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一个字说都不出口。 苏昱轻轻叹气,“睡吧。” …… 苏昱闭着眼睛,心中复杂万千。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不是……理智逐渐占据上风。忽地,一只手悉悉索索摸索而来,摊平苏昱的掌心,打断他脑中的纷乱思绪。 霍远宁顶着一双滚烫的耳朵尖,指腹在苏昱掌心画了一颗桃心。 第94章 苏霍番外8 追到以后呢 这是去苏昱家的第三天。 霍远宁从来没有连续在苏昱家住那么久,苏昱还给他做饭吃。 第三天了,嘿,嘿嘿。 “傻笑什么?”苏昱手指敲敲方向盘,下班高峰期碰上下雨天,车子堵在回家路上,慢悠悠一寸一寸挪。 霍远宁表情一收,“我笑了吗?” 苏昱侧头望他一眼,忽地唇角一勾,伸出大手揉霍远宁的头发。霍远宁下意识一缩脖子,又舍不得躲开,红着耳朵让他摸。 苏昱越薅越起劲,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变成一团鸟窝,霍远宁撇嘴,“喂,差不多得了啊。” 苏昱转而把掌心摊在霍远宁面前。 “干嘛。” 手掌往前递了递,“嗯?” “你这人……怎么那么……”手指老老实实在掌心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桃心,霍远宁嘴巴别别扭扭地抱怨,“贪心。” 画完了,霍远宁故作嫌弃地推开苏昱的手,摸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身体紧靠窗户。苏昱看一眼霍远宁,见他只是在害羞,没有生气,便把注意力放回行车道。 霍远宁一直觉得苏昱不好亲近。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冷漠疏远。他没想到,一颗讨好的,怯懦的桃心,能如此拉近自己跟苏昱的距离。 没想到苏昱喜欢这一套。 霍远宁想,每天给苏昱画一颗桃心,他会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光是脑补,霍远宁就乐不可支。 …… 霍远宁躺在苏昱的床里。 衬衣纽扣被拧开,霍远宁像一件礼物,一点一点被苏昱剥光光。光裸的皮肤被印上一团团吻痕,从胸膛,蔓延到颈窝,接着是下巴,最后来到嘴唇。 苏昱含住霍远宁的嘴唇,舌头伸进去,接吻。 霍远宁恶劣地想,苏昱真的没有跟别人接过吻。他好笨……一点都不懂挑逗……他甚至不知道接吻时要咽口水……霍远宁揽住苏昱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他才不要教苏昱怎么接吻。笨拙的苏昱太少见了,得珍惜。 而且……姓苏的,居然是个接吻狂魔。 以前有多抗拒,现在就有多狂热。 霍远宁的唇瓣不断被啃咬,微微肿起。 …… 第二根手指挤入身体,霍远宁眉心皱起,尽量配合放松身体。 “疼?”苏昱停下动作,望过去。 “不疼……”霍远宁看着苏昱如清潭般透彻的眼睛,又说,“有一点……” 苏昱挤了一大坨润滑剂,把霍远宁的股间搅得滑滑腻腻,漫长而细致的扩张。 “可以了。”霍远宁被苏昱的手指折磨得不上不下,主动用屁股蹭对方胯间,小声说,“你进来吧。” 苏昱缓慢而深入地挺进,在完全进入后,低头亲吻霍远宁的嘴唇。等他适应了,开始小幅度地抽送,一下一下,精准地碾压过前列腺。 霍远宁爽得不行,没一会儿,龟头淌出透明的体液,滴在小腹上,拉出一道粘腻的银丝。 “嗯……哈啊……” 霍远宁断断续续地呻吟,暧昧而色情。 “苏昱……”临近高潮,霍远宁低低地喊苏昱的名字。对方俯身靠近他,性感地喘息就在耳边。霍远宁迷失在情欲之中,在强烈而持续的快感折磨下,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让苏昱抱紧自己。 拥抱的瞬间,霍远宁隔着胸膛,感受到的苏昱剧烈跳动的心跳。 俩人的心跳声相互交织,霍远宁浑身颤抖,在苏昱温暖的怀抱里沉溺在高潮之中。 …… 深夜,霍远宁困倦地窝在苏昱的身边。 以前苏昱不允许他睡觉靠得那么近,现在不光可以靠近,甚至还搂着。 苏昱在床上原来可以那么温柔。身体反应被细致入微地照料,抽插不再是单纯地追寻快感,更多地是在照顾身下人的感受……霍远宁简直要溺毙在苏昱身下。 忽地想起第一次跟苏昱上床……没由来的,霍远宁心里酸酸涩涩。 原来苏昱以前真把自己当炮友操啊。 莫名的,对粗鲁夺走苏昱初吻的愧疚感减少了一些。你的初吻交代在我这了,那我的屁眼还不是交代在你那了! 屁股隐约犯疼的霍远宁一个愤怒翻身,滚到床沿,背对苏昱生闷气。 苏昱:“?” 霍远宁:“哼。” 苏昱:“……” 霍远宁的小情绪很快就过去了,没脸没皮地滚回苏昱怀里,要他继续抱着。 “苏昱。” “嗯。” 霍远宁磕磕巴巴:“我们……明天……约,去约会?” “约会?”苏昱似笑非笑。 霍远宁又脸红了,“干嘛,不行?” “为什么是约会?” 霍远宁持续脸红,“我,我他妈在追你啊,叫你出去,不是约会是什么?” “哦,你在追我啊。”苏昱淡淡笑着,调侃他。 “没错,追你。”霍远宁又重复一次,“干嘛,不行啊!” 苏昱看着他的眼睛,问,“追到以后呢?” 霍远宁一愣,没接话。 苏昱一瞬不瞬,眼底的光却在对方长久的沉默里逐渐黯淡。 霍远宁望着苏昱的神情,脑袋一空,一把拽紧对方的衣领,一脸凶残地大声咆哮,“追到以后能怎样,当然是跟你过日子啊!”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苏昱像是霍远宁的大嗓门被吼蒙了,愣怔地眨了眨眼睛,才渐渐的,渐渐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笑起来真他妈好看。霍远宁面红耳赤地想。 第二天。 霍远宁所谓的约会,就是吃大餐,看无趣的好莱坞动作电影。 很俗套,但苏昱出乎意料地配合,抱着一大桶从来不吃的焦糖味喂爆米花,一边看银幕,一边慢慢吃。 霍远宁看得心痒难耐,心猿意马,心潮澎湃。鼓起勇气,在一片黑暗中,握住苏昱的手。 苏昱侧头看他,手抽了抽,霍远宁手指用力一扣,脸颊滚烫,恼羞成怒的瞪视苏昱,不愿松手。 苏昱望了他一会儿,回头继续看电影了。 手任由霍远宁牵着。 霍远宁的心跳声从胸腔撞到太阳穴,凸凸凸凸,咚咚咚咚。电影在讲什么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知道,他跟苏昱牵手了,像一对小情侣。 苏昱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和指腹有一层薄茧,温暖干燥。反观霍远宁,紧张掌心全是汗,还好苏昱不嫌弃的样子。 也许是苏昱的默许给了霍远宁勇气,直到走出黑暗的电影放映厅,霍远宁也没有松手。 散场的人来人往中,苏昱看向霍远宁。 “周围都是人。” “哦。” “你还要继续牵着?” “干嘛?怂了?”霍远宁哼哼,拉着他顺着人群走。 苏昱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在路人或多或少的好奇目光下,离开商场,走向马路,转过主干道,走向清幽的辅路,往回家的路慢慢悠悠地走。 苏昱的房子地理位置很好,闹中取静,紧挨公园,临江。 江边微凉的风轻抚而过,周末的夜晚,沿江路满是散步下小情侣,遛狗的中年人,嬉闹的小年轻。 霍远宁想,这大概,就是跟苏昱过日子的感觉吧。 以前觉得苏昱是冰山,现在想想,其实更像雪山。刺骨的温度被温暖后,是蓬松和柔软。 “苏昱……”霍远宁握紧他的手。 “嗯。” “苏昱……我……呃……” 苏昱侧头看他,目光专注。 霍远宁激动地呼吸,气喘如牛,“苏,就是……我,我,我!”霍远宁牙齿一咬,定住脚步,“我喜……”忽地,目光从苏昱肩头一错,见到隔着一道绿化带走来的人,音调一变,“卧!卧槽!” 苏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远的看见同一个心理诊疗机构的同事。 对方同样远远看到了他们,抬手打招呼,迎着他们走来。 “卧槽卧槽卧槽!” 霍远宁脑子一懵,下意识甩开苏昱的手。 苏昱视线一沉,手指一紧,握住霍远宁,不肯放开。 “他过来了!你先松手!” 霍远宁猛地一挣,从苏昱掌心挣脱。 他很用力,短短的指甲在苏昱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 苏昱手指一空,在虚空中茫然地一抓,最终,手臂无力垂落。 第95章 苏霍番外9 想要的都给你 霍远宁走上前,去跟同事打招呼。 苏昱跟那人关系一般,普通同事,远远地朝对方点头示意。 霍远宁跟同事聊了大概五分钟,得知双方都住在这附近,相约周末有空晚上一起夜跑。 苏昱靠在江边的横栏,看霍远宁热络大方地跟同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不禁有瞬间恍然,从小到大,霍远宁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朋友。而自己,始终这样,阴郁孤僻远远看着。 晚风裹着江面潮腥的气味,吹过后背,凉飕飕的。 霍远宁跟同事挥手告别,回头看苏昱,见到他冷冰冰站在一旁,好像……在生气?霍远宁脸上笑意不由收敛,小心翼翼走过去,伸手去抓苏昱的手指,“怎么啦?” 苏昱往后一躲,霍远宁追着握,苏昱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淡淡道,“我们谈谈。” 霍远宁心脏不安地一缩,“苏昱……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苏昱摇头。 霍远宁又去牵他的手。 苏昱挡开,这一次,脸上竟有一丝嫌恶。 仅仅一闪而过的表情,霍远宁胸口却像被狠狠揍了一拳,嘴角沉下来,“苏昱,我招你惹你了,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霍远宁语气又硬又臭,苏昱喉咙一梗,怔怔望着他,最终一句话没有说,转身离开。 霍远宁一把拽住苏昱的手腕,印出青白握痕,“不是说要谈谈么……不准走,苏昱……我错了,你别生气。” “霍远宁。”苏昱望着对方微微发红的眼睛,轻声道,“算了吧。” 霍远宁心脏狂跳,咬紧牙关,“什么意思?” 苏昱认真道,“我跟你,算了吧。” 霍远宁埋头,攥着苏昱的手腕不肯松开,声音微微发抖,“我不要。” “……” “我不要!”霍远宁眼睛一眨,眼泪滚出来,大路上哭出来实在丢脸,但他控制不住……在苏昱面前,他向来难以自持。 霍远宁握着苏昱的手腕的指尖在发抖,越发用力,他有种本能的直觉,如果这次放开苏昱,就真的没机会了。 “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 苏昱站在原地不动。 霍远宁使劲拽着他,用粗暴蛮横的力度,闷头拉着苏昱往前走。 两个大男人,走在前面的那个哭哭啼啼,不断用手肘抹眼泪,被强行拽着跟在后面走的眉心微拧,唇角抿着清冷疏离。 …… 一路拖着苏昱,直到家门口。 霍远宁害怕苏昱不让自己进去,吸着鼻子抽抽搭搭从对方裤兜里摸索出钥匙,拧门,自己先挤进半个身体,才把苏昱放进屋。 霍远宁飞速窜进家里,站在沙发旁边局促不安,手指抠靠枕,也不敢坐,可怜兮兮地盯着苏昱看。 那副无辜脆弱的模样,好像苏昱下一秒就会揪着后颈肉把他扔出去。 苏昱轻声叹气,坐在单人沙发上,对霍远宁道,“坐着吧。” 霍远宁不敢坐,走到苏昱面前,罚站似的,低头,手指在宽阔肩膀上轻轻勾一勾,自我反省,“我错了。” “……” “我不应该松开你的手,我不是怕被身边人发现,我只是,觉得……同事,可能会影响到工作,万一坏了你的名声……” “你先坐好。” 霍远宁一动不动。 苏昱只好说,“那把鼻涕擦一擦。”哭了一路,又丑又傻的。 “哦。” 霍远宁抓过抽纸,丢脸极了。 “那么大人了,怎么还是爱哭?”苏昱问。 “哭不好吗?”霍远宁用红通通的眼睛瞪他,“你不就喜欢看我哭吗?” “我不喜欢看你哭。”苏昱在笑,语气却仿若在叹息,“我舍不得你哭。” “骗谁呢,每次我一哭,你就心情好。”霍远宁含泪控诉。 苏昱平静而坦诚,“你哭,会让我感到你是在乎我的。” 霍远宁愣住了,“你……” “霍远宁,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苏昱眼底一片深沉,“我想我会孤独终老,但你的存在,让我对未来,对所谓爱情产生了微弱的向往。” “你……你……我?”霍远宁傻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的母亲以被人唾弃的身份,卑微固执地坚信一份虚无缥缈的承诺,妄想得到无望的爱情。”苏昱目光幽深,“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恨透了感情上暧昧不清,举棋不定。” “……苏昱……” “我对你有感觉是真的。”苏昱又说,“我不喜欢你也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啊。”霍远宁不哭了,开始脸红心跳加速。 “那你呢?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喜欢两个字被人直白地说出口,霍远宁别扭又炸毛,“……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来!”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坦诚一些。” “……” “霍远宁,你喜欢我吗?” “……” 沉默并没有惹恼苏昱,唇角笑意不深不浅,有一丝释然。 “也许很可笑,但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够坚定不移地陪着我,日久天长的人……其实你别扭的傻样挺可爱的。”苏昱缓缓道,“但我没有能力包容这样的你。我无法接受你的反复无常,霍远宁,跟你在一起,我很累。” “我没有反复无常!我……” 苏昱打断他的辩解,“我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专注望着霍远宁,“在确认对方彻彻底底死心塌地爱上我之前,我绝不允许自己先动容。” “苏昱……” 苏昱哄小孩似的拍拍霍远宁,“你连心意都不敢表达,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的死心塌地,嗯?” “苏昱,你不要乱想,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霍远宁抓住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苏昱只是笑着叹气。 对方越是平静,霍远宁就越是害怕。 苏昱说,“你给不了我安全感,我也无法对你产生信任感。” “……” “霍远宁,我们不合适。” “……” “霍远宁,你走吧。” …… 一阵寂静中,时空仿若凝滞。 “你说完了?”霍远宁问。 “说完了。” “那换我说?”霍远宁居高临下,望向苏昱,一字一顿,“你想得美!” 苏昱:“……” 霍远宁:“我现在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霍远宁企图用凶狠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怂逼,然而没用,他紧张浑身发抖,一双红兔子眼睛可怜兮兮。深深吸一口气,气吞山河咆哮而出。 “苏昱,从小到大,我的每一句讨厌,都是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苏昱:“……” 霍远宁:“……” 苏昱还是:“……” 霍远宁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红耳赤,以手抱头,仓皇而逃,啪唧一声,脚底一滑,摔倒在地,双臂一撑,继续狂奔,冲进卧室,飞身上床,怂成一团。 第96章 苏霍番外10 用憨憨征服冰山 霍远宁对自己的鸵鸟行为深以为耻。 隔着被子,隐约能听见卧室外的动静。杯子碰撞声,脚步声,水流声……吹风机。 霍远宁在被窝里拱成一团,撅着屁股侧耳倾听。 苏昱走过来了。呼吸不由自主放轻,霍远宁害怕苏昱赶他走。 床头灯亮起,暖黄灯光转进被窝缝隙。霍远宁努力缩成小小一团,卑微地栖身于床铺最边缘。 床铺一沉,苏昱上来了。靠着床背看书,他目光一直落在书本上,对藏在床沿被窝的一小团视若无睹。 卧室一片宁静,偶有一道翻书声。 他没有赶我走。霍远宁心绪翻涌……但他好像还在生气。 要不哄哄? 霍远宁往前探了探,又悻悻缩回去。担心弄巧成拙。 苏昱似乎真的在专心看书,一页又一页,半个小时过去,纹丝不动。倒是蜷在被窝里的霍远宁,局促别扭的姿势让他血液不通,双腿发麻。实在难受得不行了,霍远宁小心翼翼把双腿蹬直,换了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上半身趴在被窝里,下半身探出来,双膝垂落在地板上,……那场景,活脱脱一部惊悚片。 苏昱抬眸,看了一眼撅在床沿的屁股,和支楞在外面的大长腿,垂眸,继续看书。 霍远宁又在被窝里闷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憋不住了,无力地从床沿滑落在地,在床尾探出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昱。 望了足足十分钟,后者连余光都不赏一个。 终于,霍远宁开口道,“苏昱……” 苏昱翻一页书,淡淡“嗯”了一声。 “我可以……去上厕所吗?” 苏昱这才望过去,发自内心地递给霍远宁一道不解的眼神。 “咳,我是指。”霍远宁在被窝里闷太久,氧气缺乏让他的双颊一片潮红,“我要是出去了,你还让我进来吗?” 苏昱收回目光,状似认真阅读,实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霍远宁望眼欲穿的视线。好久,他才轻轻地,“嗯。” 得到首肯,霍远宁赶紧冲出去,嘘嘘,冲澡,刷牙,头发都懒得吹,湿漉漉地冲回卧室。这次他没钻床角,试探地躺到床的左侧,不敢靠太近,挨着床沿,裹紧被子,打量苏昱神色。奈何对方表情太平静,霍远宁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 砰。 苏昱轻轻合上书,疲惫地揉揉眼睛。 霍远宁小声问,“要睡了?” “嗯。”心情不好的苏昱,很是惜字如金 喉结紧张地滚动,霍远宁想破脑子,也没找出什么能哄苏昱开心的甜言蜜语,最后脑子一抽,含含糊糊道,“晚安……昱昱哥。” 昱昱哥? 苏昱:“……” 霍远宁后知后觉,羞耻至极,后背炸毛。 苏昱深深看他一眼,猝不及防地凑近。霍远宁吓一跳,下意识后退,整个人往床下仰倒。苏昱眼疾手快,揪住衣领一把将他拽回来。 霍远宁瞪着无辜的眼睛巴巴瞅苏昱。苏昱幽深的目光与之相触,一瞬不瞬。 霍远宁不可抑制地害羞,“怎,怎么了?”色厉内荏,“说好的啊,不准赶我下床!” 苏昱的紧紧攥着对方领口的手指松开,沿着颈部线条往上抚摸,最后逗小狗似的,挠了挠霍远宁下巴。 “磕青了。”苏昱低声道。 “哪,哪?” 苏昱又用手指勾了勾霍远宁紧绷的下颌,“这。” “哦……”霍远宁这才想起来,是刚才摔跤不小心蹴地上了,“不疼,别担心。” 苏昱手指挑起霍远宁下巴,左右看看,才淡淡应了一声。 收手的瞬间,霍远宁瞥见苏昱手腕上有四道青紫指印。是被拽回家时,自己没轻没重硬生生握出来的。 霍远宁愧疚地摸摸苏昱手臂……苏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没关系。” “疼不?” “不疼。”苏昱想了想,说,“你攥那么紧,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的。” 高兴你回来还发脾气,还说要跟我算了,害我……霍远宁心里腹诽,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得寸进尺地贴近苏昱,要抱。 湿漉漉的脑袋在胸前蹭来蹭去,苏昱无奈叹气,揪住霍远宁后颈,提狗崽似的,“去把头发吹干再睡。” “哦。” 霍远宁不敢反驳,乖乖到浴室吹头发。再回来时,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 他蹑手蹑脚钻进被窝,试探着拱到苏昱身边。对方像是睡着了,呼吸绵长平缓。 “苏昱。”霍远宁小小声说,“其实我不光磕到下巴,还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苏昱闭眼睡觉。 霍远宁红着脸,“喂……我知道你没睡。” “……” “我的舌头真的有一点痛。” “……” “昱哥,你亲亲我嘛。” “……” 装睡的人终于一个翻身,把霍远宁压在身下,清幽的眼眸在月色之中闪着幽幽暗光,睫毛一垂,遮住眼底。 “唔……嗯。”霍远宁嘴唇被含住,发出黏糊的低吟。 苏昱的吻技还是那么差,门牙磕到了,好痛。 哼嗯…… 上颚被扫过,霍远宁鼻腔低哼一声,苏昱察觉到了,温柔细致地舔弄敏感的位置,痒痒的,很勾人。 霍远宁乖乖伸舌头,任由苏昱吮吸舔舐,脑子里一团浆糊。嗯,还是有进步的。 …… 一个接吻,霍远宁爽到腰软,软绵绵趴在苏昱怀里。 “苏昱。”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霍远宁别别扭扭吞吞吐吐,“如果我以前更坦诚些,你会早点喜欢上我吗?” 苏昱沉思片刻,说,“我不想喜欢上你。” 霍远宁身体一颤,猛一抬头,委屈巴巴地望向苏昱,满脸‘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苏昱笑了笑,眉目舒展,语调温柔平缓,“长那么大,撇开亲情不谈,唯一让我在乎的人只有你。霍远宁……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控制不住的。” 霍远宁心跳加速,放弃挣扎,脑袋深深埋进温热胸膛。 听见了。 苏昱的心跳。 扑通扑通,跟自己一样,汹涌澎湃。 …… 霍远宁是个死别扭,但也是个内心坚毅的死别扭。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到这时候,磨磨唧唧太没种。 “苏昱。”霍远宁脚趾抠床单,手指抓枕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就只对你这样……就,我,我以前惹你讨厌,不是真的想你讨厌我,我就是希望你能,咳,多注意注意我。”霍远宁眼皮颤抖,不敢抬眼看苏昱的表情,“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想跟你在一起……所以,别推开我。” “……” “我没有若离若即,也没有吊着你,我是……我想让你主动靠近我。” “……”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被动型的,我以后。”说到这里,霍远宁已经害羞得浑身发抖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勇气,道出最后一句,“我以后,会每天都向你表达,我的喜欢。”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羞耻过度,霍远宁又发疯了。 苏昱把抱头嚎叫的霍远宁揽进怀里,低头堵住他的嘴。 “别叫了,吵到邻居。” 霍远宁梗着脖子喘粗气,“可我,tm,害羞啊!” “真可爱。”苏昱把脸埋进霍远宁颈窝,十分温暖,“再叫一声。” 霍远宁,“啊啊啊啊啊——” “不是这个。”苏昱打断。 “……那叫什么?” “刚才是怎么叫我的?” “姓苏的。” 苏昱直勾勾望着。 霍远宁只好改口,微不可闻地,哼哼一声,“昱哥。” 苏昱:“要叠词。” “……昱,昱昱哥。” 第97章 苏霍番外11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那次近乎表白的坦白后,霍远宁有家不回,厚着脸皮,天天赖在苏昱家里蹭吃蹭喝蹭睡。 梗在心底最深处的纠结,一旦说开后,好似彻底卸下了负担。原本禁忌的言语或行为,变成了习以为常。 比如,示好。 比如,喊昱哥。 再比如,苏昱的亲吻。 霍远宁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高冷得连嘴皮子都不让碰一下的苏昱,实际上是个接吻狂魔。 睡醒亲,睡前亲,看电视亲,路上黑灯瞎火趁机亲,更别提做爱时无数细碎绵密的啾啾啾。 霍远宁暗想,苏昱那日渐红润诱人的嘴唇,肯定有自己口水的功劳。 …… “你在看什么?”熟睡中的苏昱忽然睁开眼睛。 霍远宁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苏昱捏住他的鼻子,霍远宁张开嘴巴呼吸,苏昱凑过去堵住他的嘴接吻,霍远宁涨红了脸,瞪大眼睛,哼哧哼哧。 放开,喘不过气了! 苏昱低笑,“真可爱。” “呼——咳咳咳!”霍远宁撑起上半身喘粗气。 苏昱拍他的背,体贴地帮忙顺气。 霍远宁恼羞成怒,瞥向苏昱想发作,见到一双蕴着笑意的双眸,瞬间偃旗息鼓。 苏昱的眼睛真好看,深邃沉静,专注望着一个人时,满是深情。 霍远宁耳根发红,勾勾苏昱手指,问,“早餐想吃什么?” 苏昱想了一会儿,“昨晚的剩菜剩饭热成粥。” “好。”霍远宁躺回被窝里,拉长身体扭来扭去撑了个懒腰,随后赶紧利落一个翻身,披上睡衣去厨房准备早饭。 苏昱铺平乱七八糟皱皱巴巴的床单被褥,趴在地上做了几组俯卧撑,到浴室简单冲洗。出来时,霍远宁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锅卖相普通的咸粥。 苏昱接过放在餐桌上,转身又取了碗筷。 霍远宁跟在后面进厨房,在热好的平底锅里,用模具煎了两个爱心型的煎蛋。 爱心煎蛋是霍氏早餐必备王牌,不论吃饭喝粥,面条馄饨,煎饼蒸饺,霍远宁一定会配上爱心煎蛋。 拧巴了那么多年,霍远宁一时半会还做不到直截了当,天天把喜欢挂嘴边。 只好用爱心煎蛋以示心意。 好在,苏昱不强求,还对煎蛋给予高度表扬。 霍远宁深受鼓舞,做菜水平没啥进步,依旧以煮熟速冻食品为主,煎蛋技术倒是日益纯熟。 “天气越来越冷了。”霍远宁说。 “嗯。” 苏昱饭量不小,锅里还剩下的薄薄一层粥,霍远宁放下筷子后,他把剩下的全部倒进碗里。 霍远宁撑着下巴看苏昱,“我想去住处拿几件厚衣服。”他是怎么做到吃饭又快又斯文的。 苏昱看他一眼,不说话。 霍远宁手指勾苏昱的衣袖,无言地撒个娇。 “我开车,送你过去。”苏昱说。 霍远宁高兴了,咧着牙齿笑。 “有条件的。”苏昱补充。 霍远宁不笑了,撇嘴,“什么条件嘛。” “喊声昱昱哥。” “……昱哥。” “不对。” “……那你等我酝酿酝酿。” 苏昱起身收拾餐桌,“好,你慢慢酝酿。” 霍远宁不喜欢洗碗,油腻腻的,不爱碰。于是苏昱很自然地承担了这项工作。 霍远宁以前会蹭苏昱洗碗的时间扫扫地,擦擦桌。 白吃白住的,不干点活总觉得对苏昱不公平。 不过霍远宁扫地也没扫太久。某次做过头,腰疼的霍远宁佝偻背,老头子似的慢吞吞攥紧扫帚。 苏昱看见了,当天下午,扫地机器人被买回家。 洗扫一体,霍远宁负责换水和换擦布,很轻松。 …… 苏昱的手指看上去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笔直。不过仔细摸,指腹有细茧,触感干燥,略微粗糙。 霍远宁想,苏昱真好,什么都会,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工作能力强,生活能力强,能炒满满一桌好吃的大菜。 夫复何求,何德何能。 霍远宁扒拉厨房门,望眼欲穿,这人,好像,是我的了。 “酝酿好了?”苏昱冲洗碗上的泡沫。 “还没……” “抓紧时间。” “买个洗碗机吧。”霍远宁突然说。 苏昱回头看他,“为什么?又不要你洗。” “要学会享受现代生活嘛。”霍远宁莫名害羞,说,“锅碗瓢盆往里一扔,我们就可以躺沙发一起看电视了。” 苏昱沉默一会,说,“我考虑考虑。” 他其实挺喜欢洗碗的,很放松。自己做饭时还好说,简单干净。不过霍远宁做饭,确实很费碗碟,油腻腻乱七八糟一大堆,洗起来麻烦又费事…… 当然,这种事情苏昱不会跟霍远宁说,免得打击积极性。 “还没酝酿好?”苏昱擦干净手,“过期不候啊。” 霍远宁低头瞪拖鞋,含含糊糊地喊,“昱昱哥。” “乖。” 霍远宁红着脸,喉咙里别扭地哼哼。 苏昱挑起他的下巴,亲一口,“换衣服,走吧。” …… 霍远宁摊开最大号行李箱,塞了一件又一件,从衣服,到鞋子,再到香水,甚至喜欢的小摆件…… 那架势,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过去。 “装不下。”苏昱勉强压紧行李箱,“用不上的拿出去。” 霍远宁抬眼看他,眼巴巴的。 苏昱眉尾一挑,使劲一摁,强行合上行李箱拉链。 霍远宁嘿嘿嘿地笑,很是傻缺。 “昱昱哥。”难得的,霍远宁主动喊了一声。 知道对方有所求,苏昱淡定地望过去。 “东西我带够了” “……” “很长时间都没必要回来了。” “所以?” 霍远宁说,“行李是你帮我打包的,那我就默认你允许我去你那长住了啊,不,不准赶我走啊……这些东西很重的!” 简简单单‘同居’二字,霍远宁非说得千回百转。 苏昱沉默。 霍远宁紧张吞口水。 苏昱起身。 霍远宁嘴巴一撅。 苏昱提起行李箱。 “我来我来!”霍远宁狗腿上前,欢脱至极,健步如飞,生怕苏昱后悔似的。 …… 当晚,为了庆祝正式同居,霍远宁主动骑在昱昱哥身上,扭腰摆臀,被日了个爽。 事后,霍远宁懒洋洋瘫在床里,捏苏昱的手指玩。 “你觉得……”霍远宁嗓子哑哑的,“我们现在算谈恋爱吗?” “嗯。”苏昱手指一弯,反勾住霍远宁的食指。 “我为什么觉得,我们跨过了谈恋爱这一步。”霍远宁侧头望过去,笑起来,“直接进入柴米油盐模式。” 苏昱盯着他,“你觉得无聊了?” “没有没有。”知道对方在这方面挺敏感的,霍远宁赶紧道,“我是说,咳,就像那种……老夫老夫。”耳朵微红。 “我们本来就很熟悉。”苏昱说,“老夫老夫的状态挺好。”坚定又牢固。 霍远宁滚了半圈,扑到苏昱怀里,问,“昱哥,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现在喜欢我不?” “……” “喂……” “……” “姓苏的!”霍远宁死别扭的毛病又发作了,“我都说过好多次……嗯嗯你了……你一次都没有!” “什么叫嗯嗯你?” 霍远宁郁闷地滚到床角,凄凉地蜷缩成一坨。用背影告诉苏昱,我生气了,你快哄哄。 苏昱关灯,睡觉。 霍远宁委屈啊,吸吸鼻子。 …… 突然,苏昱开口了。 “已经不存在喜欢你的过程了。” “霍远宁,你很好。” “我会爱上你的。” …… 霍远宁一个鲤鱼打挺,俯身砸向苏昱,投怀送抱。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苏昱说,“你很重。” 霍远宁激动地在苏昱身上拱来拱去,红脸红耳朵,激情且含糊的表白,“我,我也……我也,会……你的!” “我听不懂。”苏昱很不给面子。 “我也!你!” “哎。”苏昱叹气。 霍远宁听不得他叹气,立刻道,“我也爱你,我先爱上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疯了。苏昱扬起嘴角,疯起来真可爱。 霍远宁还在啊啊啊,抱着头,滚来滚去,脸颊滚烫。 “霍远宁,记住你对我说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能相信你吗?” 苏昱问得很认真,于是霍远宁克制住了狂叫的憨批行为,抬起通红的脸,目光直直撞进苏昱的眼底。 “跟你在一起,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害羞到浑身发抖,也要紧扣苏昱的手,“相信我。” 苏昱唇角的笑意宛若春风。 霍远宁无法抵挡,脑袋撞进他的胸膛。 “霍远宁,谢谢你,对我的坚持。” “不用谢。”霍远宁抱紧苏昱,“自信点,我早栽你手里了。” 死心塌地。 最后几个字霍远宁说不出口,落在苏昱耳朵里面,只有荡气回肠的啊啊啊啊啊! …… 苏昱耳朵嗡嗡的。 啊就啊吧,挺可爱。 毕竟,是霍远宁。这辈子,就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