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鸦》 第01章 今天的天气不好,窗外的树上停着几只乌鸦,嘶哑的一声声叫着,听的人心烦意乱。 我不喜欢乌鸦的叫声,不是因为乌鸦被认为是不详的象征,而是因为每次他们听到乌鸦在叫,都会不怀好意的捉弄我。 “乌鸦,你怎么又叫了。” 我很讨厌我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正如她讨厌我,所以故意给我这样一个不被喜欢不被期待的烂名字一样。 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教室里充斥着一股躁动的氛围。 学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讲台上的老师也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无心再厉声呵斥着大家安心下来。 我正写着练习册,心里却和外头的阴云似的,浮躁又阴沉,索性丢了笔,从课桌里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未读的几条信息都来自关澄,大约是下午上课时发的,让我放学后别走,他在校门口等我。 低头的时候,耳边的头发松了下来,微卷的发尾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不耐烦的将头发捋到耳后,力气大了一些,不小心扯下来几根黑色的头发,是及肩的长度,跟女孩子一样。 关澄很喜欢我把头发留长,不许我剪短,之前有一次我偷偷跑到理发店剪的很短,他看到了之后很生气,在床上狠狠折腾了我一顿,逼我听话。 他是个疯子,我不敢不听。 放学铃声响起,清脆的打破了阴天的凝固。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涌出教室,很快就空了,我慢吞吞的收拾着课本和练习册,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还没到校门口,就看见关澄在外面等我。 他是隔壁体校的学生,校服和我们不一样,张扬的红色条纹如同是一团烈烈的火,烧的人眼睛刺痛,靠近一点就会生出焚烧般的痛楚。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他却还只穿着校服背心,外套松松的搭在了摩托车的车把上,被风吹的轻轻摇晃。 他的脸没看向门口,可好像浑身都长满了眼睛,我一走入他的捕捉范围内,他就倏忽转过头,盯了过来。 关澄长的很好,高鼻薄唇,英俊帅气,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的桀骜。 老师夸他有运动的天赋,学校对他多加重视,同学们羡慕他富裕的家庭与各方面的优越条件,簇拥着想要成为他的朋友。 可只有我知道他真正的一面,自私善妒,脾气很坏,很容易生气,有时候发起火来连我都会害怕。 不过想了想,他也好像只对我发过火。 关澄盯着我走近了,有点不高兴,“不是说晚上去玩吗,怎么还背着书包?” 我很自觉的拿过车把上的校服,攥在手里,扶着他的肩爬到了车座上,然后把外套围在腰上,“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 他轻哼了一声,没说话,拉过校服外套垂下的长袖。 收紧的衣服成了一道绳子,将我牢牢的绑在了他的背上,我不受控制的往前贴住他结实的后背,连丝缝隙也没有,窒息的令人难受。 我没再说话,低着头,抱住了他的腰。 旁边的人见到我们连体婴似的可笑姿势,习以为常的不作声,等关澄系好了,发动摩托车的引擎,他们便又解除了某种静默的禁忌,有说有笑的陆续离开学校门口。 呼啸而过的烈风被关澄挡住了大半,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凉。 察觉到我又缩了缩的动作,关澄摸了摸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把露在外面的手指都塞进了宽大的校服袖口里,然后降低了些车速。 他以前是将速度开到顶的,不用说我也会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会掉下去,但有一次从赛车场回来的时间太晚,我困得不行,在路上迷迷糊糊的差点掉了下去。 那次把他吓得够呛,摩托车都差点甩出去,后来每次开摩托车他才会这样紧张的非得用东西把我系在他身上才放心。 赛车场和摩托车场相邻,都是私人的场所,经常来到这里的都是他们这一圈人。 到了的时候别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我看见了黑压压的一堆人,人影与远处的橙黄天空相连,分不清楚明显的界限。 吵吵嚷嚷的起哄声与尖锐的口哨响起,关澄下了摩托车,周围的人立刻围过来,将他围到中间。 他回头看了站在原地没动的我一眼,拨开人群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腕。 这里实在是太吵了,他微微俯身,贴着我的耳畔说,“鸦鸦,别又溜去写你的破作业,在终点等我,听见没?” 隔着他的肩膀,我望见了很多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有的我已经有些眼熟,有的还很陌生,但他们似乎都早就认识我了,用那种微妙的目光窥探着我的模样和神情。 一瞬间似乎与不久之前的夜晚重叠,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和关澄身上,冷眼旁观,时刻准备着看好戏。 我的额上开始渗出些微的汗水,有种被串在铁棍上炙烤的惨痛感。 关澄还在盯着我,等我回答,他的目光比这些观众们都要滚烫,像倾落的岩浆浇在我身上。 腕骨已经被捏的有些疼了,我只好回答,“知道了。” 话音落下,关澄的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神色,拽着我的手拉到了起点处,让我站在那里看他骑上摩托。 嗡嗡的引擎声起伏彼伏的响彻天际,伴随着围观群众们兴奋的呐喊声与尖叫,吵得我恨不得把耳朵割掉。 开始了,关澄和其他人骑着摩托,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第02章 人群们的声响渐渐落了下来,我等了几分钟就绕开人群往回走,背着书包,随便找了间没人的休息室,开始写作业。 一路上都没有人拦我,也没人和我搭话,可我能感觉到很多人都在盯着我,用称不上善意的,打量的,八卦的,好奇的,甚至是肮脏的目光将我包裹起来。 隐隐约约的字眼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不想听,但那几个耻辱的字已经烙在了脑海里,不用刻意寻找都会自动的涌在我面前。 “上个月红色f1” 关上门,隔绝了那些声音,我又有些反胃。 以前我只是纯粹的不喜欢这里,但现在我觉得恶心。 这里的一切,包括关澄,都让我觉得恶心。 这里的私人车场是关澄和其他几个富二代一块买的,而我是关澄的人,所以没人敢打扰我。 我在休息室里把作业写完了,继续预习明天的课程。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我诧异的抬头看向门口,没说话,几秒后看见有人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生,穿着夹克和长裤,俊朗的模样看起来比关澄要温和许多,像是正常校园里那种学习好又会打篮球的校草。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走进来,似乎也想用这间屋子,于是放下笔,把课本装进书包里,打算换一间没人的休息室。 但还没收拾好,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专注的盯着我看。 这样俯视的打量是很不礼貌的,不过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倨傲自大。 我懒得和他说话,兀自拉上书包拉链,抱在怀里就起身往外走。 一只手臂挡住了我的路,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拿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个刚开始的视频。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疑惑,问我,“这是你吗?” 视频里是昏暗的夜空,应当已经很晚了,但是赛车场的灯光明亮如白昼。 拍摄的视角是在围观的人群里,站的很靠前,除了边角有晃动的人影挡住了视线,拍摄的中心依然能将不远处赛车前的场景拍的一清二楚。 车身是张扬的红色,车头和车身喷上了关澄姓名的拼音,显示着他的所属权。 那是关澄最喜欢的赛车之一,我听不懂牌子,但看那流畅的车身与炫酷的外形也知道一定很贵,关澄也很宝贵这辆,只在重要比赛的时候才舍得开出来。 他雇了专人照顾这辆车,不准别人碰,可视频里的他甚至将香槟都溅到了车上,也没管。 他只顾着推推搡搡,将一个人压到了车头。 对方挣扎的很激烈,可关澄的力气大,一手就钳住了对方纤瘦的手腕,然后用另一只手扒下了对方的裤子。 视频里的围观者开始兴奋起来,聒噪的口哨声从手机扁平的屏幕里迅速的吐满这封闭的房间,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从他的手上夺过手机,颤抖着手指关了视频,用力扔到地上。 没看他的表情,我越过他,径直走了出去。 f1是一级方程式赛车世界锦标赛,关澄他们这群喜欢玩赛车的人也装模作样的搞了同样的比赛,一年一次,每次轮到这场比赛就是这里的人最多的时候。 去年关澄也带我过来了,我看着他拿了第一名。 在去年之前,我还没有认识关澄,但我听说他已经蝉联了三年的冠军,所以今年也拿了第一名后,蝉联五年冠军的他非常兴奋。 那天晚上他不止喝了香槟庆祝,周围的人还提前买了很多度数很高的酒。 他们庆祝到了凌晨,我在休息室里已经睡过一觉了,实在想回家,就出去找他,想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走。 找到他后我就后悔了,因为他很明显已经喝醉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转过头的刹那间,我有种被他钉穿的恐慌感。 他不常喝酒,喝醉了就成了真的疯子,所以我很不愿意和醉醺醺的他待在一起,后退着就要走,想着大不了先在休息室凑活一晚,等明天他酒醒了之后我们再离开。 可他探身,一把捉住了我的手,就把我往他的怀里拖。 周围的人是他相熟的朋友,知道我的存在,而且平时关澄也从不会遮掩我们的关系,于是见他亲我的时候也没意外,反而都嘻嘻哈哈的起着哄。 他知道我很讨厌在外人面前和他过分亲昵,所以平时最多只是搂我,或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我的脸,可这次他像是忘了别人的存在,忘了这是容纳着数百个人的公开赛车场,忘了我的抗拒,强势的将舌头抵了进来。 我听到了周围密集起来的声响,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推不开,也不敢推,我被他的酒意熏的心慌意乱,不想惹怒他,就只好忍着。 可没想到这胆怯的纵容让我失去了唯一的反抗机会,直到他醉醺醺的将我压到红色的车身上,扒下了我的裤子,我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要干我。 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不顾我的挣扎和求饶,强奸我。 那天晚上的事对我来说是个噩梦,是狠狠羞辱着我,让我永远都抬不起头的可怕梦魇。 但是对于所有袖手旁观的围观者们来说,这是刺激的十八禁现场,是让他们血脉偾张、心跳加速的活春宫。 我记得有很多手机举了起来,像一只只硕大贪婪的眼睛目睹着我的痛苦,欣赏着我的哭泣和挣扎。 甚至在那之后,他们仍然津津乐道着那一晚的刺激场面。 可对关澄来说,那只是他喝醉后的情不自禁。 他很生气被那么多人看见了我在身下的模样,尽管他让别人把拍摄的视频都删除了,可一定有人没有删掉,并且飞快的私密的传播着。 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事,他也有些后悔,可他没有跟我道歉,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永远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第03章 走出休息室,旁边离得近的人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落在身上的视线有些久了,我又有些喘不上气,就避开他们,沿着人少一些的路漫无目的的消耗时间。 好在等了没多久,隐隐听到了逼近的引擎声,散落的人群们精神一振,立刻又围了过去。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挤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见我过来都不自觉的避开了,仿佛不敢靠近,可望过来的目光却又恨不得钻到我的身体里一样。 我攥紧书包带子,竭力忽视掉无关的视线,站到了终点线旁等候人群里的第一排。 关澄回来了,熟悉的摩托车冲过终点线,急刹车停住。 人们在欢呼着他的第一名,他丢下还在嗡嗡作响的摩托车,神采飞扬的朝我大步走了过来。 他抱的很用力,健壮的手臂将我紧紧勒在他的怀里,手掌抚摸着我的后颈,然后低下头,迫不及待的亲了我的额头一下。 震动的胸膛传来砰砰的心跳声,我被震的心口发麻,舌尖都有些发涩,说不出话。 我没有办法理解关澄对这种疯狂运动的热爱,就像我不能理解他对我的狂热。 跟了他之后,我听说过他以前也玩过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不过他喜新厌旧,很容易就会厌倦。 我那时也以为他很快就会玩腻我,但关澄莫名其妙的留了我很久,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次关澄没待多久就带着我走了,回到他的家不过十点左右。 佣人等我们回来后就走了,我饿的放下书包直奔餐桌吃饭,关澄满身都是汗,先去卧室里洗澡。 吃到一半,他大大咧咧的只穿着内裤走了出来,一身精瘦结实的肌肉溢出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头发没有擦干,水珠沿着发尾往下落。 他坐在我对面,一边吃饭一边心不在焉的划着手机。 安静的过了十几分钟,我吃的差不多饱了,觑了他一眼。 见他没注意到我,我就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放下筷子,立起身往卧室里走。 我走的很快很轻,像蹑手蹑脚的猫,生怕会被他的目光追上,但好在他没有出声叫住我。 找了衣服钻进浴室,轻轻把门锁上,我松了一口气,飞快的脱了衣服打算冲澡,希望能在关澄进卧室之前就洗干净穿好衣服,这样或许就不会激起来他的欲望。 温热的水冲去了一整天的疲惫,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紧绷的神经变得懒洋洋的,失去了往常的警觉。 直到腰上被身后的手臂猛地抱住,我才如梦惊醒,张皇的回过头。 关澄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而且门刚才是锁住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被淋浴头的水打湿了一些,垂下的黑色发尾滴着水,一双眼如同掩在丛林中的莹莹兽瞳,盯着我。 伸长的手臂越过我,关掉了花洒,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怎么锁门了?” 我的身上还湿漉漉的,光溜溜的,抵着股缝的内裤布料下的硬肉让我的心头突突直跳。 想推开他,又要克制着不能流露出太强烈的反感,手便只能欲拒还迎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我还没洗完澡。” 刻意强调的话题没被他放在心上,他靠近了,舔着我的耳垂,好心的解答。 “家里的门上都安装了指纹锁。” 他感觉到了我的颤抖,知道我心虚,不禁笑了一下。 “鸦鸦,问你呢,锁门干什么,谁准你锁门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看见他的膝盖分开了我的腿。 蹭着股缝的内裤布料磨得那片皮肤有些疼,尤其是他往股缝里头挤的时候,粗粝的像是沙子般硌人。 他知道我不喜欢任何布料塞进肠肉的感觉,那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很难受,所以总是会很快的求他,而我也果真立刻服了软,挺着腰想躲。 “你别这样进来,不舒服。” 求他不要做是没有用的,以前我总被他骗,顺着他的意给他口交或是努力夹紧屁股让他更舒服,说了只要我乖一些他就不会做了,可他后来都狡猾的当作自己什么也没说。 即便我反抗着说他食言,可他只会不以为意的笑。 “那又怎么样。” 骗了我,那又怎么样。 名义上说我是他的男朋友,可别人都知道我只是他最近还喜欢的新情人,而事实要更不堪一些,他是花钱买的我。 我为了钱,把自己卖给他,就要物超所值,就要让他满意,他也根本就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牙齿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我瑟缩着,听见关澄用一种施恩的语气说。 “那你想我怎么进去,自己来。”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喜欢居于完全的主导地位,不过偶尔,他也喜欢看我自己主动的情趣。 尤其是看着我浮现出难以遮掩的难堪与屈辱神情时,他看着我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怜爱。 那种怜爱,像是看着一只被拔了翅膀攥在掌心里的残缺蝴蝶,看着比自己弱小数倍的东西徒劳的拼命挣扎着,却不会施以援手,甚至以欣赏这样的战栗而乐,以操控和品尝别人的痛苦为乐。 天真且顽劣,残忍而冷酷。 我见惯了他这种姿态,也恨透了自己无法抑制住的感激之情。 他已经彻底的奴化了我,以最残酷的刑罚迫使我屈服后,只要稍微仁慈一些,我就会对此感恩戴德。 沾着水珠的手往后摸,摸到了他的内裤边缘,然后扯下来。 硬热的阴茎立刻弹到了我的掌心里,满满的一团握不住,渗出的黏液像是被水冲不掉,表面的青筋脉络跳的让我害怕,生出了几分怯意。 关澄的呼吸重了重,催促的往前撞了撞,阴茎便从我的掌心里滑出去,戳进了股缝。 我有些不稳的晃了晃,被他捞住了腰,宽大的手掌将平坦的腹部挤压的凹陷进去,让我有种他要把我揉碎的错觉。 手指蜷了蜷,摸到股缝里,用力扒开了穴口旁边的褶皱去吞龟头。 前段进的很容易,只是往后贴着慢慢去吞剩下的一大截,就有些吃力了。 我忍不住扶着墙壁,双腿有些发抖,咬着牙关,很小声的吸着气。 见我的速度慢了下来,关澄有些等不及了,毫无预兆的往前一撞。 我猝然叫了一声,头磕了一下墙,鼻子顿时冒出些酸意,直冲到眼眶。 他的手沿着我的腿侧摸到膝窝,施力把我直接拖了起来。 骤然腾空的身体往下一坠,他的那根阴茎也几乎完全插了进来,又深又胀,我忍不住想要挣扎着抽出来一些,但根本无处着力。 没给我时间适应,关澄频率很快的动了起来,囊袋急促拍打着穴口的嫩肉,我很快就觉得下身酸胀,穴口被摩擦着充血。 这么久了,我还是无法接受被进入,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和关澄做爱只会让我感到痛苦。 他是体育生,高大勇猛,精力旺盛,性欲也很强,自从一年半之前买了我,他几乎一有空就要和我做爱。 我的体形比同龄男生要更瘦弱一些,平时也不爱运动,根本就吃不消他的强度,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甚至崩溃的想要把钱还给他,和他结束这段难以承受的交易。 后来他学校的训练强度变大,只有周末才能休息,我这才能喘口气,否则真要天天陪他上床,我迟早会被弄死在床上。 第04章 关澄在浴室里操了我两次,逼我看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双腿大开的架在他身上,被抽插的动作顶的一耸一耸。 这姿势让我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身体支撑,而他也非常喜欢剥夺了我的所有自主权,只能依附于他的模样,他说这会让他很愉快,并且很亢奋。 股缝的穴口被撑出了不可思议的尺寸,吞着那根又粗又长,散发着腥膻味道的男性生殖器官,像一张被迫张开的小嘴,合不拢似的微微颤抖着。 他射在里面了,射的很深,好像我是个可以怀孕的女人。 麻木的双腿被放下来,踩着地面的时候,我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穴里的精液不停的往下流,失禁似的弄湿了双腿的内侧。 关澄一手将我的双手手腕圈在后面,镣铐似的紧紧锁着,然后握着阴茎慢慢的拨弄着穴口的肉,突然的插进去,再拿出来。 他打开了浴室的门,一下下的顶着我,要我跟只被钉了脚掌的母马似的往外跑。 “鸦鸦,跑快点,不然就操你了。” 铁钳般的手掌如同缰绳套在我的手腕,我的脖子上,勒的我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又在捉弄我,又在欣赏着我狼狈的作无谓的挣扎,可我仍然要落入他的陷阱,要如他的愿,为了寻求一丝丝的喘息间隙都要不顾一切的努力。 湿漉漉的脚尖在地上拖出了水痕,膝盖弯曲着往前费力挪着,我腿软的走不动,可时不时拨弄着穴口的阴茎又逼迫我止不住的想往前逃,逃出关澄的掌控范围。 这是无用的,关澄很清楚。 他故意吓我下意识扭着屁股闪躲,像个摇尾乞怜的滑稽小丑,又用手掌扇着我的屁股,很用力的揉捏着。 “鸦鸦,扭的再骚一点。” 身后的鼻息很重,腥热的液体射在了我的屁股上。 关澄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整根撞了进来,我吃痛的跌在地上,阴茎又滑了出去。 方才被侵入的惊惧刚消退半分,我就被关澄不耐烦的搂起来,疾步扔到了床上。 松软的大床如同泥淖缠住了我的四肢,我使不上力,爬不起来,随即腿边的床垫凹陷下去,关澄的身体覆了下来。 上次见面是上个周末,关澄应该是憋了太久,今天做了很长时间。 小腹酸的要命,下身乱七八糟的,我实在受不了,求他轻一点,求他停下来,求他饶了我。 他不答应,当作没听见我的哀求,呼吸急促的要把我干成一滩烂泥似的,把腰上掐出了淤青,胸前的乳尖也咬破了。 嘴唇被亲肿,舌尖酸麻,我急急的喘着气,在他嘬弄着侧颈时又挣扎了几下。 “关澄你别咬!别咬脖子!” 校服盖不住脖子上的吻痕,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根本没办法解释。 我能解释什么,一个高中生的脖子上出现吻痕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放荡,因为他淫乱。 就算学校里的老师或者同学多多少少听说过我和关澄的事,可在明面上,我还是想当个正常人,正常的,没有那些荒唐经历的高中学生。 可是关澄没听,把脖子那块嘬的很疼,我猜想那印子一定要好几天才能消掉。 关澄见我不说话了,才稍稍撑起身,看着我,舔着我眼角的眼泪,喘着气笑道。 “明天我们就待在家里,后天带你去玩吧?” 露骨的欲望从他的眼里喷薄而出,如同灌满我身体的精液,将我淋的浑身都湿透了,连骨肉都散发着腐叶湿土般的味道。 我张了张嘴,在他的注视下,无力的哑声开口。 “我以后不想去赛车场了。” 可能说的声音太轻了,也或者是他又选择性的不想听见,靠近了一些,问我。 “什么?” 他貌似认真的听着我说话,眼瞳漆黑的望过来,神情也是恰当好处的疑惑。 可我知道,他分明就是清楚的。 早在那一晚沦为了笑柄之后,第二天我就跟他说了以后再也不想去赛车场,再也不想见到那些冷漠的围观者了。 可关澄不答应。 以前除了在学校里训练,他就是去赛车场,现在多了一个我,他不想让我拿了钱还逍遥自在的白白占便宜,就要绑着我,让我陪他去赛车场。 要是我不想去,他就只能自己去了。 去的话就是浪费了使用我的时间,不去的话又不能玩赛车。 所以他哄着我,不容置喙的驳回了我的请求。 “被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们那群人都玩的很开,而且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不会乱说什么的。” 他亲亲热热的摸着我的头,脸上是笑着的,可姿势自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行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不会放在心上。 那么多的人仿佛把我当成了一个娱乐消遣的笑话,当成了一个肆意亵玩的玩具,当成了一个下贱卑微的,等关澄玩腻了就能扑上去把玩的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关澄不懂,他也永远都不会懂,因为他生来就是住在天上的,是没有人敢得罪的。 这次他又想敷衍我,可是我实在承受不住了。 我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体会到我被羞耻挤压到窒息的乏力感,可我做不到,我只是不停流着眼泪,重复着哽咽说。 “我不想去赛车场了。” 不想去赛车场。 不想见到那些人。 不想去猜测他们看向我的时候是在看我的脸,还是我的腰,或是我的屁股。 不想听到他们用暧昧而兴奋的语气再说起“红色f1”。 关澄看我哭出了声,神经质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时他似乎才意识到我对赛车场的强烈抗拒。 迟疑了一下,他用指腹擦着我眼角的泪,语气缓和了下来。 “好,那就不去。” 尽管这句承诺可能又是假的,但我还是牢牢抓住了,指甲掐着他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 “关澄,再逼我去赛车场,我就不卖给你了。” 盈满眼眶的水意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楚关澄的轮廓。 他有几秒钟的时间没说话,好像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要故意含糊过去似的,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鸦鸦,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不想再听我说出他不喜欢的话,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关澄安抚般的吻着我的面颊,声音又恢复了柔柔的笑意。 “怎么今天哭的这么可怜。” 嘴上在笑我可怜,可他的兴致明显又浓了起来。 他喜欢把我弄哭,喜欢我几近崩溃的求着他,原先我还固执的守着那点仅存的自尊不肯屈服,被他折腾的实在受不了才屈服。 但现在我学乖了,他喜欢我什么样,我就做出什么样给他看。 第05章 睡前没有收拾,第二天醒来还是一片狼藉。 下身酸麻的没有了知觉,我想转个身,刚一动,关澄环在腰侧的手就收紧了,手掌无意识的摸到我胸口,没什么轻重的揉着平坦的乳肉。 他的手劲大,指节粗糙,抓着红肿的乳尖时,我疼的浑身都在发抖,使了很大的劲才把他的手掰开。 这也把他惊醒了。 他贴近了,胸膛抵着我的后背,下巴枕在我肩上,惺忪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许多。 “再陪我睡会儿。” 我侧着身,小心的不让乳尖蹭到床单,“我不舒服,想洗澡。” 干涸的液体沾在床单和身上,像是怎么都擦不掉,我用力挠着腿侧的结块,想把那些脏东西都从身上剥离出去。 这是我神经质的坏习惯,关澄很快也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清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去浴室里放了水,又把我抱进浴缸。 等他走出去了,我听见他打电话叫佣人来收拾房间。 不过十分钟,门铃响了,习惯了照顾我们起居的佣人走进了卧室,什么都没说,对这一切都已经司空见惯。 只有我还觉得难堪,又开了淋浴头,让水流的声音盖住被别人看见这幅景象的羞耻感。 关澄走了进来,看见我蜷缩着坐在浴缸里,淋浴头的水把地上弄的湿漉漉的,也没怪我浪费。 他也迈进了浴缸里,坐在我身后,一边耳鬓厮磨的惺惺作态,一边摸进我的股缝,帮我把留在身体深处的液体抠出来。 这些东西留在里面会让我不舒服,清洗不到位也会让我发烧。 关澄以前玩过那么多男生,不可能会不知道,可他还是固执的要射到里面,不准我弄出来。 我也懒得跟他反驳,生病了也好,生病了就不用再应付他了。 等佣人把脏兮兮的床单被子都带走了,我才肯从浴室里出来,钻进干净干燥的被窝里。 关澄觉少,已经不困了,拨开我垂下来的半长头发,亲了我一会儿,就让我自己在卧室里休息了。 下午很晚才吃饭,晚上关澄还想做,但发现我里面有些肿了,只好给我擦了擦药,勉强用腿交缓解了一些蓬勃的欲望。 我的双腿合不拢,内侧火辣辣的,很疼,可由于幸存,反而如释重负。 关澄抓着我的手给他自慰,哼哧哼哧的喘着气,恶狠狠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晚再好好弄你。” 我抿着嘴唇不说话,也不回答。 又睡了一晚起来,关澄说要带我出去玩。 我这时才明白他之前说的是真的,可我不喜欢跟他出去,不想见他的朋友们,不想了解他一分。 我只希望我们是非常纯粹的关系,他给钱,我挨操,等他玩腻了,我就走人,不需要再有半点多余的瓜葛。 可这话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渐渐发现关澄似乎在有意模糊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把这种非常简单且漠然的关系蒙上一层虚伪的漂亮名义。 出门前,我坐在衣帽间门外的床上,看着他兴致勃勃的像在装扮玩偶一样给我挑衣服,最后塞给了我米色的卫衣和牛仔裤。 我听话的换上了,但是紧绷的牛仔裤很不舒服,只好转身看着他,“牛仔裤太紧了,能不能换一件?” 关澄看着我,扬了扬眉,“那你亲我一下。” 我走近,亲了他一下。 他比我要高很多,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脸上的笑有些温柔,“那给你找一件宽松的裤子。” 这次果然换了同色的休闲裤,虽然走动时磨的大腿还有些不舒服,但起码能勉强正常的走路了。 关澄也换好了衣服,拉着我出门。 我们没去餐厅吃饭,车直接开往了郊外。 车窗外面的高楼大厦逐渐被郁郁葱葱的树林替代,要不是开车的是司机,我差点以为关澄想跟我在野外玩,各种意义上的玩。 我有些不放心的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我一个朋友的别墅里玩,今天有泳池派对,挺好玩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早知道要去的是派对,那我肯定会拒绝的,我不想见那么多陌生人。 看到我抿着嘴唇的僵硬神情,关澄也猜到了我的心思似的,笑着伸手摸摸我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没事,跟着我就行。” 我低着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指节,“晚上能不能早点回家,我明天不想迟到。” “晚上住在这里,明天司机会直接送我们回学校的。” 关澄并不接纳我的要求,自顾自的揉着我的耳垂,轻轻的扯着,看着我笑。“放心,司机会记得给你带书包的。” 我扭头看向窗外,沉默的没再说话。 第06章 到达的别墅似乎是专门用来开派对的场所,一进门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泳池,蓝色的水清澈见底,只是这院子里现在还没什么人。 关澄带着我直接走进了一楼,宽敞而奢华的客厅里,几个年轻的男生分散着坐在沙发上。 我哪里也没看,只垂着眼,跟着关澄的步伐走。 他毫无顾忌的牵着我的手,轻车熟路的走到沙发前坐下,笑道。 “你们来的也太早了。” “不是我们来的早,是你来晚了,说好了中午到的,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打趣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稍稍抬起头,看见对面正在说话的男生是前两天在赛车场时,闯进来问手机里视频的主人公是不是我的那个人。 原来他和关澄认识。 看见我望过去的阴郁目光,对方若无其事的朝我笑着,温和俊朗,翩翩有礼。 关澄往后靠着沙发背,手横在了我的肩上,没看到我的表情,继续和对方说话。“齐典,怎么才来了这么点人?” “下午咱们几个先玩,晚上了他们再过来。” 关澄点了点头,探身凑近,枕着我的肩头问,“鸦鸦,饿了吗?” 他的脸颊亲昵的挤压着我垂在一侧的头发,扎的痒痒的,我低下头,“饿了。” 听后,关澄拉着我起来,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那里早就摆好了为晚上的派对做准备的自助餐,厨房里的佣人们不断地将冷盘撤下去,换上热腾腾的新鲜食物。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里侧,不一会儿,那个叫齐典的男生也过来了,坐在关澄对面。 我不想看他,就专心吃饭,偶尔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泳池发一会儿呆。 快吃完的时候,有车停在别墅门口,看样子又有人来了。 我本来没想多看的,只是怔忪的目光收的慢了一些,就看到了从后座下来的人。 那个男生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穿着简单的卫衣长裤也自带着天子骄子的气质,染成亚麻色的微卷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电视里的时尚明星。 而紧接着,又从后座里下来另一个男生。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居然和先下车的男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发色是深棕色,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简直像是学校里那种严谨端正的优秀生。 两人并肩走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了,直愣愣的隔着窗户看着。 而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停下脚步。 亚麻色的那个男生看到我,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他说的很快,我也看不懂他翕动的嘴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失礼,于是在另一个人看过来之前,率先移开了视线。 本来和关澄聊天的齐典也看到了那两人的到来,“孟家那俩也来了。” 关澄好像和那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皱起眉,“早知道你叫他们来,我就不来了。” 齐典笑眯眯的打着圆场,“你怎么还在记仇啊,不就是以前陪你的小男生爬到他们床上了嘛,怎么,你不会真喜欢那个小男生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齐典好像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在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想看什么,看我为了关澄以前的男朋友争风吃醋吗? 神经病。 而关澄对齐典故作夸张的话很反感,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是嫌脏,心里膈应。” 怕我听了齐典的话真会多想似的,他说完了又凑过来,斩钉截铁的哄着,“我最喜欢鸦鸦了,也只喜欢鸦鸦。” 我无动于衷的继续低头吃着面,没吭声。 关澄好像有些不高兴,在我鼓起的面颊上用力亲了一下,才终于满意了自己表现出来的深情,松开了我。 吃完饭后齐典去和孟家那两个人聊天了,关澄不愿意过去,就带着我去楼上的游戏厅。 他说这栋别墅里只有顶层是用来休息的房间,其余三层都是玩的地方,棋牌室、台球厅、打游戏等等之类的场所都容纳在了这栋豪华的别墅里,甚至在别墅后面的另一栋里还有室内体育馆。 我不想玩游戏,陪关澄玩了几个后就觉得有些无聊,又不敢提出来去顶层休息,于是说要下楼拿饮料。 关澄似乎想和我一块去,但他的这局赛车游戏还没结束,迟疑一下,“帮我也拿一瓶。” 我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走廊很长,我慢慢走着,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一些。 这时已临近傍晚,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这栋别墅,我站在栏杆前望着下面涌进来的男男女女,一时间觉得这偌大的别墅逼仄的让我喘不上来气。 这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如果没有关澄,我根本就没资格来这里。 不过,我也压根不想来这里。 “你就是鸦鸦?” 突然响起的声音充满了浓烈的兴趣,以及让我不明所以的深意,叫着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在模仿关澄叫我的强调,古怪的语气充斥着虚假甜腻的亲昵。 是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生,站在面前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不太想和他说话,就用习惯的沉默想要躲开他的注视,低着头往前走,但他故意挡着我的路。 几番下来,我有些生气了,转过身想换条路走,砰的一下撞到了跟个幽灵似的在身后静静立着的人。 是那个与亚麻色长的一模一样的,戴着眼镜的男生。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还离得那么近,不禁悚然一惊。 他漆黑的眼眸透过薄薄的镜框注视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无端觉得他就是在审视着我,用一种挑剔的目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评估着我,在心里不断的划着我是否符合某种标准的对号和叉号。 我当然会感觉不舒服,皱起眉,瞪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走出很长的距离,我知道,他们还在看着我。 第07章 天黑了,一楼变得热闹起来,泳池里挤满了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 关澄对于一切运动都充满了热爱,也都很擅长。 他在泳池里遨游的矫健身姿引起了周围人的惊叹,赤裸的上半身肌肉流畅,腿部肌肉也很发达,溢出来的荷尔蒙将温凉的傍晚点燃了起来。 其他男生也不甘示弱的下去比赛游泳,旁观的人们大声起哄,吵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别墅里准备了各种尺码的泳衣泳裤,我本来不想下水,可关澄非要我也换上泳裤,不过又让我穿了件上衣,没露出来太多的皮肤。 我在泳池边的角落里坐着,双腿浸在泳池的水里,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喧闹。 这水并不凉,待久了还有些温热,倒是挺舒服,我想一直这样不引人注目的待着。 而关澄向来都不是低调的个性,和别人比赛了几圈后,赢得了想要的欢呼与掌声,神情便极为得意。 我看见几名穿着性感泳衣的女生朝他围过去,想起来,关澄好像也玩过女生,要是他有看中的话,我不介意他今晚去睡别人,我自己回家的话还能再学习一会儿,睡个好觉。 只是心里的期盼落空了,关澄没看那几名女生,目光如炬的扫视着人群,很快就盯着我,游了过来。 刹那间,落在身上的目光变重了。 我佯装没有听到模糊的窃窃私语,低下头,看着泳池里起伏的水纹,自己的脚看起来也有些扭曲。 钻进视线里的手掌攥住了脚踝,一把将我拉下了水。 我猝不及防的跌入水里,又被捞了起来,胡乱的在浅水区站稳了。 及肩的头发一下子都湿了,进了水的泳裤也变得很重,把我往水里拖。 关澄抱着我的腰,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欢畅的笑意。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刚才看到没,我游泳游的最快。” “我看到了。”他问的话我都要回答,一个也不能落下。“那边的人太多了,我不想过去。” 关澄的手往下,摸到了我泳裤下面的腿,爱不释手的手又揉又捏,自言自语般的说,“这也不错,那群人的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鸦鸦的这双腿。” 一些视线已经识趣的移开了,还有一些隐秘的观察着我们。 我不想像个狼狈的景观任由他们观赏,推了关澄一下。“你别抱得这么紧。” 关澄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仅没听我的话松开,还贴的更近,泳裤的轮廓抵着我的臀缝,压低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 “我就要抱的这么紧,我还要在泳池里操鸦鸦。听说在这种地方做起来很爽,你猜,是不是真的?” 一股非常强烈的羞耻感猛地将我淹没,其余的嘈杂声响仿佛离得很远,只有关澄恶作剧般的笑声贴着我的耳垂,被我听的清清楚楚。 我蜷了蜷指尖,感到了一种无法反抗的无力。 水面映出来的阴影在簌簌动着,我原本以为是风吹过一旁树叶的倒影,等关澄靠近了来亲我,我才发现,那是我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关澄亲到了我的眼角,一顿,湿漉漉的手抹了一把我的脸,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随便说说,怎么还哭了。” 脸上都是水,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他怎么就这样笃定,仿佛我是只闻风丧胆的小动物,一听到他话里的风吹草动,就吓得胆子都没了。 我痛恨这样仰人鼻息的软弱的自己,却又无法改变。 关澄似乎没把这当回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然后在角落里和我接吻。 “这泳池进了太多人,不干净,下次我带你去家里的另一处房产,那里顶楼的露天泳池我非常喜欢。” 吻得鼻息都乱了,口腔里的每寸嫩肉都被狂风骤雨般的席卷,舌尖也被吮的发麻。 关澄的语气里裹着隐忍的情欲,硬起来的阴茎在水下抵着我的屁股。 “到时候我要看着鸦鸦光着屁股在泳池里面跑,被我抓到了,就把你的屁股操烂。” 我打了个寒战,喘息声都哆嗦了起来。 关澄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做到,只是时间的问题,我知道,他也知道。 见我露出了明显的害怕之色,关澄愉快的笑出了声,掐了一下我的屁股,语气已经有些急促了。 “走吧,去楼上睡觉。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今晚你得让我多操一会儿。” 第08章 顶层太高了,从落地窗往下看,我有种要掉下去的晕眩感。 双手扒着光滑的玻璃,侧脸被挤得变形,胸膛也随着撞击一次次的蹭过,两枚乳头碾的很疼。 我像是被关澄塞进了榨汁机里,他要用强硬的力道拼命的把我挤成黏糊糊的液体。 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被关澄抬了起来,方便他进的更深。 硬热的阴茎啪啪撞着深处的股肉,又酸又涨,耻骨都被撞红了。 他故意抵着深处的凸起操,摩擦充血的肠壁渐渐变得湿滑起来,难以忍受的酸意与战栗的快感从脚趾爬了上来,我止不住的发着抖。 垂在前面的那根可怜的抵着玻璃,被冰的有些软,但适应了之后又慢慢硬了,淌着水。 我无暇去抚摸自己,也根本用不着碰,被关澄操透的身体很快就会自己射出来,精液弄脏了干净的落地窗。 关澄操的很重,要把这玻璃都给撞碎似的,要把我给扔出去似的。 本能的害怕让我禁不住紧张的收缩着身体,关澄粗喘一声,打了一下我的屁股,咬着我的颈肉闷笑。 “鸦鸦,这么快就想吃我的东西了吗,别夹的那么紧。”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用力闭着眼。 关澄操了我一次,然后把我的另一只腿也抬了起来,我成了镶嵌在玻璃窗上的装饰物,被撞的摇摇欲坠。 悬空的震颤真给了我一种要和窗户一同掉下去的错觉,怕的不行,于是竭力求着他,“换换个姿势吧关澄” 关澄没说话,依然沉浸其中,撞到皮肉噗嗤作响,水液四溅。 侵入的阴茎将我完全捣碎了,我费力的喘息着,恍恍惚惚的看着下面巨大的蓝色泳池。 那样澄澈干净,如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瞬间,我竟然真的想跳进去。 大海里出现了移动的黑影,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那是走到泳池边的人。 视线在强烈的晃动着,我分辨不出那是谁,可毫无疑问,他们看到了我,仰头望了过来。 遥远的目光穿透落地窗,如同烈日灼在我身上,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我恨不得像只煮红的虾蜷缩起来,可关澄拿捏着我,掌控着他,他抱着我,像是抱小孩一样逼我分开双腿。 泳池边的人,看过来的景象应当是相当淫靡的,我不敢去想他们能看的多清楚。 剧烈的收缩夹的关澄声息浊重的射了出来,我条件反射的挺着腰,极力想要躲,但灼烫的精液还是都喷在了脆弱的内壁上。 这躲避的动作让关澄有些不快,手掌扒着我的股肉,又进了一分的阴茎几乎要劈开我的身体。 “躲什么,鸦鸦这么乖,都吃下去,流出来的话就用嘴给我舔干净。” 我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屁股,断断续续的喘着,眼里的水意模糊了视线,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偷窥着我们的荒淫。 关澄折腾到了半夜,我真正的睡熟时,外面的天色都泛起了鱼肚白。 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应该是关澄给我订的。 他本来应该周日晚上就回学校,但都拖到周一早上才溜回去,所以每次的这天早上我醒过来时,他已经走了。 关掉闹钟,忍着酸痛,我一瘸一拐的去浴室里洗澡。 抠出来股缝里面留了一夜的液体,我看着浴室里的镜子,犹豫了一下背过身,扒开屁股看,被操红的穴口已经有些肿了。 我忍不住骂着关澄,又因为他的离开而如释重负。 好歹接下来的五天,我能轻松一些了。 早就等在外面的司机早早的送来了干净的校服,我洗了澡换上校服,扶着楼梯慢慢走下去,到了一楼,看见齐典正在餐厅里吃早饭。 昨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有的可能还在睡,所以餐厅里只有齐典一个人。 他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可我不记得学校里有他这个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没留意过。 收回目光,我努力挺直背脊的往门口走。 双腿直打颤,走路时的布料摩挲着腿缝,又疼又痒,可我不想被他笑话,忍着没出声。 餐厅的方向响起了脚步声,齐典在身后叫住我。 “吃点早饭吧。” 我没理他,很快被走近的脚步追上了。 他抓着我的手臂,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关澄早上走的时候拜托我送你去学校,刚好顺路,也还有时间吃早饭,我总不能看着你在车上晕倒。” 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他塞给我了一罐牛奶和一个新鲜的三明治。 昨晚过度消耗了体力,现在我的确饥肠辘辘,胃也痉挛的隐隐作痛,于是攥紧了,面无表情的说,“谢谢。” 齐典笑了一下,松开我,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书包,单手背着,插兜笑道。 “走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一直看着窗外,沉默的吃着三明治,没喝那罐牛奶。 期间,齐典频频看向我,见我始终当他是透明人,最后索性光明正大的盯着我看,忽而问。 “我听说你跟了关澄挺久了,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啊,你喜欢他?” 喜欢关澄? 怎么可能。 我心里否认,面上却没说话,假装没听到。 齐典也没再出声。 到了学校门口,司机停下车,我扭了一路脖子实在太酸,便抬手揉了揉。 坐在旁边的齐典忽然抬起手,似乎想要碰我,我警觉的立刻挥开他,冷冷的瞪过去。 这一下很用力,他的手背都被我打红了。 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齐典有些愕然的看着我,又看看他泛红的手背,但他也没生气,依旧笑着,“你” 我不想听他说话,打开车门下了车,将他抛在后面。 第09章 周一上午的大课间要去操场升国旗,但我每次都不会去。 整栋楼的学生都去了操场,卫生间安安静静的,我关上隔间的门,兜里揣着书包里常备的药膏,脱了裤子给自己抹药。 早上进班级的时候差点迟到,没时间来卫生间,小课间人又多。 我如坐针毡的上了两节课,只能用大腿根坐着冷硬的椅子,悬着腰才能尽量不碰到红肿的穴口。 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捅进去,窄窄热热的穴口下意识收缩着,包裹着自己的指节,我忍着羞耻心往更深处摸,细致的抹了十来分钟后松了口气,重新收好药膏。 正想开门出去,忽然听到零碎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伴随着男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我听出来那是班级里几个很爱找事的男生,平时和我也不对付,我不想正面遇到他们,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水声响起,几秒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看见没,乌鸦那个骚货走起路来又扭屁股,肯定又是被人搞了。” 不怀好意的嬉笑声夹杂着下流的意味,尿液的腥臊味逐渐蔓延,我屏住了呼吸。 “每次周一他都那样,又不去参加升旗仪式,又把校服领子竖那么高,遮遮掩掩的,真当我们没看出来啊。” “就是,学校里早就传遍了他和隔壁体校那个谁的事,谁让他长的不男不女,还跟个女孩似的留着长头发,一看就是个骚货。” “嘿嘿,不过他比班里的女生都白,屁股也翘,要是他撅着屁股求我操,那我倒真想试试爽不爽。” “应该挺爽的吧,听说男的比女的还会夹,那个关澄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在床上一定很会” 我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 率先看到我的男生一愣,肆无忌惮的声音顿时被按下了暂停键,几个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被撞破的惊慌。 但只是几秒,他们又底气十足的瞪了过来,好像我才是那个做错的人。 “看什么看,你”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朝他们的脸挥起了拳头。 大课间结束,上课铃响起。 我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旁边是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同班同学,正滔滔不绝的控诉着我的恶行。 班主任是个严厉的中年女老师,但在我的事情上,她都会刻意避开,那种纵容的漠视将我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原先她会和对付其他顽劣的学生一样将我骂的狗血淋头,让我罚站写检讨,不过关澄找过她一次后,她的态度就变了,默许着我在某些时候的特权,甚至表示只要我不扰乱到教学秩序,不妨碍她的工作,怎么样都可以。 以前我也打过架,在和关澄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懂得怎么样遮掩,于是风言风语就传了出去。 班上原本互不干扰的男同学们开始用古怪而兴奋的目光盯着我,故意大声对我进行各种猜测与诋毁。 有的话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我听不下去,和他们打了几次架,不过很快就会被周围的同学拦住,他们怕老师会惩罚,悻悻的闭上了嘴,但没过多久,他们又会重蹈覆辙,用极尽恶意的语言捉弄我,让我不堪其扰。 在那一次,关澄亲自过来找班主任之后,这些飘散在我身边的流言也都忽然消失了。 原本我以为是自己成功的打败了这些谣言,现在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背地里议论着我。 每一步,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可能被他们曲解成了难堪的想象。 这次打架正好是在大课间,所有从操场回来的学生都听到了寂静教学楼里的声响,我太冲动,动静闹的太大,就算班主任有心想要包庇我,这次也没办法。 “乌鸦,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我的指尖一颤,低头看着地面的瓷砖,“我爸出差了,不在家。” 班主任皱起眉,开始翻班级通讯录,明显不信,“真的吗?我打电话问问。” 她拿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拨号,数字按键的声响砸的我浑身一震,猛地冲到她桌前,一把按下了座机,盯着她,“老师,我爸真的不在家。” 被我当众驳了面子,班主任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瞪着我,声音尖利的训斥道。 “你爸从来都没来过学校,家长活动也不参加,现在你闯了祸,要么让家长过来,要么你就等着记大过吧!” 她当然看得出来我在说谎,所以要这样威胁我,可我宁愿记大过,留校察看,甚至是退学,都不可能让我爸出现在学校里。 他是比关澄这件事更让我抬不起头的耻辱。 我松开座机,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记大过吧。” “你!” 班主任气的脸色铁青,身后的那几个男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老师大部分都去上课了,余下的几个在冷眼旁观。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何老师。” 凝固的氛围被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被叫做何老师的人惊醒般的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热情道。 “齐典啊,怎么了?” “之前您给我的物理竞赛试卷我已经写完了,有一道题我不太懂,想问问您。” 看见何老师已经和齐典开始讨论物理题了,班主任装模作样的让另外几名男生写检讨,最后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说。 “这次打架是你挑起的,记大过,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下次再打架就直接劝退。” 离开了办公室,我没回班级,漫无目的的下了楼走着。 走出教学楼,穿过楼与楼之间的走廊时,我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齐典的手里还拿着物理卷子,单手插着兜,笑着看着我,“我帮了你。” “什么意思?” “这次打架虽然是你挑起来的,不过他们人多,也欺负了你,只有你被记大过实在不公平。” 他朝我走近,注视着我的目光仿佛我是个备受压迫的可怜虫,而他出于同情,善良的对我施以援手。 “所以我和你的班主任说了一下,改成了严重警告。” 我打的凶,但他们人多,揪着我的头发也打了我。 被扯过的头发有些凌乱,头皮也隐隐作痛,嘴角的淤青应该也很难看。 只是在老师看来,我是挑起事端的人,我先动手的,所以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想转身走,他在身后慢悠悠的继续说,“好吧,算是我多管闲事。不过你的班主任在你出去后想给你爸打电话,被我拦下了,那这件事是不是要感谢我?” 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我背对着他,在混乱中被踹过的腹部又开始痛了,渗着冷汗般的痉挛的痛,让我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齐典走近了,我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 指腹碰到了我的后颈,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那是校服领子拉到最上面也盖不住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有些惋惜。 “今天早上在车里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关澄给你留下的印子太深了,遮不住的,可你不听我的话就走了,也难怪你的同学们会误会。” 说来说去,又成了我的错,谁让我早上不肯听他说完,谁让我这么粗心大意。 不过他这副装出来的温和模样实在令人恶心。 我转过身,盯着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 齐典的指腹碰到了我的唇角,很轻的摩挲着,又渐渐加重了力道,捏的我的颊骨生疼,不得不皱起眉头,吃痛的微微张开了嘴。 指节插进了我的嘴里,亵玩般的按着我的舌尖。 他认真的凝视着我,微笑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第10章 我才知道,齐典是学生会会长。 也对,高中的第一年我都在闷头学习,遇到关澄后就腾出了一部分时间来应付他,连作业都没时间做。 平时我不主动和同学说话,也没人愿意搭理孤僻寡言的我,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没有兴趣。 我只想好好的学习,然后毕业,那么,自然对这所学校里无关学习的事情一无所知。 齐典用钥匙打开了音乐教室的门。 这里平时都是锁着的,只有上音乐课的时候才允许学生进去。 木质的地板比教室里的瓷砖看起来更温暖一些,黑白的钢琴摆在一角,静谧又优雅。 齐典坐在琴凳上,我跪坐在他面前,埋在他的裤裆里,吞他的阴茎。 校服裤子连同黑色的内裤往下扒拉了一点,粗长的阴茎呈现紫红色,龟头圆滑,柱身没有关澄那么粗,但是很长,几乎要捅进我的喉咙。 嘴被撑的太开,嘴角的淤青牵动着很疼,我无暇顾及,倒是希望他能看着我被打了的并不好看的脸,然后失去了性致。 只是他好像有些奇怪,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反而越来越硬,似乎很享受我痛苦的神色。 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往他的腹部撞,浓密的耻毛渗出非常强烈的腥膻味,鼻尖几乎抵住了他的小腹。 我紧紧闭着眼,费力的用舌头舔着,缩着双颊嘬弄着,想让他早点弄出来,结束这场并不舒服也并不愉快的口交。 他忽然轻轻嘶了一声,有些不满的拍了拍我的脸,“把牙齿收起来,别咬。” 犹如被轻轻扇了巴掌,脸上泛着火辣辣的疼,比他盯过来的目光还刺眼,我说不出来话,只能尽量小心的只用柔软的舌头包裹他,动作放慢一些,含的用力一些。 他发出了舒服的鼻音,停留在我脸侧的手掌也忽而变得温柔了起来,将我垂下来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干燥温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耳垂,透着情侣般的缱绻。 我很不喜欢这种虚伪的温情,挥开了他的手。 他轻笑了一声,没再碰我。 含的舌头都麻了,他拽着我的头发,射进了我的嘴里,才抽走,一本正经的进行客观的评价。 “你的口活很差劲。”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外吐,厌恶的不停擦着嘴。 他从容的拉起校服裤子便穿戴整齐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纸巾,给我擦着嘴上湿漉漉的液体,叹气道。 “你看你吐的哪儿都是,校服脏了,地上也脏了。” 夺过来他手上的纸巾,我胡乱擦去了嘴边的湿润,又低下头,用力擦去校服上洇出来的痕迹,也把地上的罪证一并带走,最后蜷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这时,我才有工夫站起来,看向他,却迎上了一个正冲着我的摄像头。 我脸色大变,立刻去夺,“谁让你拍照的!给我!” 齐典专注的从手机里看着摄像头后的我,不知道拍照还是录像,也不知道拍了我多久,我只顾着闭着眼讨好他,竟然没有丝毫觉察。 他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来夺手机,立刻起身往旁边躲,同时扬高了手臂,试图安抚我,“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也不会让关澄知道。” 他长得高,我踮着脚,或是跳起来也根本够不到,可依然拼命的想要把那个手机毁掉。 注视着我的摄像头让我又想起来了红色f1,想起来拥挤的夜晚,醉醺醺的关澄在红色的赛车上撞碎我的噩梦,导致现在我一看到摄像头就忍不住畏惧,发抖。 我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却没想到,那其实是一个沦落的开始。 齐典好像并不能理解我格外激烈的反应,他捉住我的手腕,声音重了一些。 “我只是喜欢拍这种视频,只是用来自己欣赏。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的。” 我被他有些恼怒的推开了,踉跄两步,后背撞到钢琴,手掌不小心同时按下几个琴键,发出的声音如同是这场闹剧的休止符。 声音散去,我站在原地喘着气,盯着他不说话。 齐典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理了理领口,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我的梦想,我想拍完美的gv。那次的红色f1可惜我不在现场,不然流传出来的视频就不会这么粗劣了。” 最后一句惋惜的语气在看着我的时候又变得轻快起来,这个年轻的高中生现在就已经有了一种坦然的自私,微笑着,“乌鸦,不想跟关澄的话,考虑一下我吧,我会把你拍的很美。” 我攥了攥拳头,用力后再松开,血液的流动都是如此的强烈,嘴里的腥膻味也近乎发苦。 平复下来呼吸后朝他走近,我阴冷的盯着他,像一条怨毒的蛇,“要是关澄看到这个视频的话,我会弄死你的。” 他夸张的张大了嘴,似乎要调侃我对关澄的感情这么深。 我没给他回答的时间,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音乐教室。 第11章 高三的晚自习是走读生自愿上的,今天写完作业了,还剩最后一节晚自习,我没上,背着书包就走了。 我家住的离学校挺远,走路要一个小时,有时候运气好能赶上末班车。 今天的运气就很好。 这么晚了,公交车上早就没什么人了,摇摇晃晃的慢慢悠悠的走着,我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偏头看着外面路过的一个又一个黑灯的店铺。 昏黄的路灯黯淡的垂着眼,偶尔有气无力的瞥一眼经过的路人,仿佛再也不会明亮起来了。 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关澄一有空闲时间就来查我的岗,问我在干什么,他很想我。 我低头在手机上面打字,回的很长他才比较满意。 来回进行了几轮毫无意义的对话,他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就又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攥紧手机,又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 公交车快到站了,我站到了后门前等着下车。 公交车慢吞吞经过的拐弯路口时,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在等红灯。 他生的白且瘦,瘦的有些形销骨立,个子不是特别高,习惯微微弓着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就很窝囊,在寒静而空旷的马路上像个幽魂,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那笑容被公交车的门框切割的有些扭曲,我一愣,视线下意识追了过去,但被公交车的车身挡住了。 攥紧书包袋子,我沉默的低下头。 下了车,步行几十米就到了家里的楼下。 我没上楼,在楼道口站着,看着刚才在路边看到的男人走近,“爸。” 乌清淮踌躇的停在我面前,方才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很激动。 他讨好的把手里拎着的小盒子塞给我,高兴的炫耀,“鸦鸦,我今晚赢钱了,赢了好多钱!” 小蛋糕的香气透过坚硬的盒子散发出来,驱赶了一些寒意。 我低头捧着盒子,心里缓慢的浮出一些还没有尝到就已经料定的甜意,但抬眼看到乌清淮灿烂而微微扭曲的笑,又有一股更浓重的悲哀吞噬了这点甜。 “爸,你又去赌了。”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往楼上走,乌清淮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小心翼翼的解释声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就去了一会儿,赢了钱就回来了,真的,我今天也好好上班了。” 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乌清淮试探的拉我的手臂,不安的轻轻摇晃着。 “鸦鸦,我已经很努力了,有进步了。” 我没说话,打开门走进去,放下书包换了鞋,然后拎着小盒子走到客厅。 乌清淮还跟雏鸟似的跟着我,把公文包里的钱一股脑的都掏出来,声音里的快乐都要冲破这间屋子了,“鸦鸦你看,这都是我赢的钱,这些都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很多一百块洒落在客厅陈旧的桌子上,还有的掉到了地上,乌清淮慌慌张张的蹲下来去捡,贪婪的恨不得把两只手都塞满了钞票。 我打开了小盒子,里面的蛋糕可能是店里剩下来的最后一块了,并不好看,上面的一颗红樱桃也掉在了旁边,看起来蔫蔫的。 叉子叉起来,我递到了乌清淮的嘴边,“爸,你吃吧。” 乌清淮愣了愣,露出不知所措的惊喜,又摇摇头拒绝,“鸦鸦你吃,这是给你吃的。” 叉子又往前进了一些,碰到了他的嘴唇,我没说话,只看着他,而他也终于没再拒绝,局促不安的咬下来樱桃,鼓着一边脸颊,开心的跟我笑。 我和乌清淮长的很像,毕竟我是他的亲儿子。 只不过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他长的比我还女气,细细的眉毛,圆圆的杏核眼,瞪大的时候有着不符年龄的天真,一副活该被欺负的样子。 在我面前,好像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儿子。 不过的确如此,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他,他只会哭哭啼啼,无助的问我怎么办。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愤怒,愤怒于他的懦弱和无能,愤怒于他不能保护我,可时常看着他怯生生的神色,我又会无条件的心软下来。 还能怎么样呢,我没办法恨他。 他是我爸,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吃完了樱桃,他喜滋滋的坐在地上看着我吃剩下的小蛋糕,一个劲儿的瞅我,这时才忽然发现了我脸上的淤青,大惊小怪起来。 “鸦鸦你的脸怎么了!” 他连忙去找家里的小药箱,抱着过来给我擦药。 小药箱就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因为经常会用到,有时候是我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有时候是他欠下赌债还不起被人揍了。 疼痛的伤怎么也不会彻底消失。 他的迟钝让我有些伤心,但当他一脸紧张的用蘸了药膏的棉棒给我擦拭,怕弄疼我而颤抖的时候,我又原谅他了。 淤青在白天已经消退了一些,不过被药膏刺激了,还是有些刺痛。 我脱了上衣,让他帮我把身上的也擦一擦,这样也好得快。 后腰有一处我看不见,就趴在沙发上,涂了几下药膏后他忽然停下动作,等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扭头催促,看见他已经哭了,满脸都是泪。 刚才他一直忍着,被我看见了才泄出呜呜咽咽的哭声,自责又愧疚。 这时的他才最像一个忧心忡忡的爸爸。 “是谁打的你啊,鸦鸦是不是,是不是关澄对你不好啊。” “不是他,他不打我。” 感觉后腰差不多都抹上了,我坐起来,把小药箱收拾好放回原位,又把他攥紧的棉棒扔进了垃圾桶,“我和同学打架了,他们人多。” 我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爸,别哭了。” 乌清淮抽抽噎噎的看着我,那双小鹿似的眼眸红通通的,可怜的要命,“鸦鸦,对不起。” 这话我已经听烦了,但每次听到,我的心里还是会一揪。 就像是生理反应,我都没有生出任何的情绪,心脏就会本能的,因为他的这句道歉而微微痉挛。 蛋糕的香甜滋味还弥漫在口腔里,轻微的缓解了心里的波动,我抬起手,指腹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声音温和了一些。 “没事,爸,早点睡吧。” 第12章 第二天一早,乌清淮难得早起给我做饭。 其实他做饭很好吃,只是不经常下厨,我走出卧室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金黄的煎饼和香喷喷的鸡蛋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知道这是我喜欢吃的食物,其实我只是喜欢这样家常的温馨,像极了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还系着围裙,站在餐桌旁,殷殷的看着我,“鸦鸦,快吃早饭吧。” 这个清晨实在太美好,如同幻觉,我不易觉察的深呼吸了一次,不让心里涌出来的开心太茂盛,怕会惊醒这梦一般的氛围。 我走过去,和他坐在餐桌对面,听他得意的说起昨晚的好运气。 “鸦鸦,我昨晚的手气特别好,还有一个朋友教我怎么玩,他好厉害,帮我赢了好多好多钱。” 闻言,我皱起眉,“朋友?昨晚你在赌场认识的新朋友?” 听出我语气骤然沉了下来,乌清淮跟被鞭子抽了似的,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睁着圆眼睛看着我,脸色发白的哆哆嗦嗦解释。 “没、没、不是坏人,赢钱后他还劝我不要沉迷,催我走呢。” 他知道,我非常痛恨他在赌场认识的朋友们。 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朋友,是深渊里伸出来的手,要把他拖到地狱。 之前一次他就是被那些朋友们哄骗着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了高利贷,被债主追到家里差点要剁下他的手。 那次我借了关澄的钱才给他渡了过去,后来他就和赌场结识的朋友们全部断了联系。 尽管他痛哭流涕的跟我保证不会再相信任何陌生人,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次上当受骗的。 就他这样的人,谁能看不出来他的愚蠢。 我不想再把自己卖给关澄了,所以我要紧紧管着他,不能让他毁了这个家,毁了我。 实在不想破坏好不容易的温情气氛,而且从他的描述中来看,对方似乎和他之前的朋友们不太一样,但我还是很警觉。 “那也不能交朋友,别忘了之前的人就是装出为你好的样子,最后还不是拖你下水了。” 毫不客气的话刺的乌清淮脸上都红了,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我、我知道了。” 他殷勤的给我夹着煎饼,“你喜欢这种煎饼,多吃一点,锅里面还有。”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咬下金脆的一角。 那顿早餐的温馨一直延续了好几天,乌清淮每晚都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早起给我做饭,然后我们一块坐公交,我去上学,他去上班。 他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每天晚上都赢了钱。 可是在赌场里怎么可能会一直都赢钱呢,他浸润了这么久,真的没发现这不对劲吗? 更让我警惕的是,他越来越频繁的提到了那个教他玩的朋友,对方渐渐也有了名字。 孟先生。 我劝他歇几天,暂时不要去赌钱了,可他很为难。 “可是我都和孟先生约好了,我不能让他一直等着我呀,而且我只玩一会儿,他会劝我及时停止的。” “鸦鸦,我真的会忍住的,你相信我。” 我听的青筋直跳,恨铁不成钢的想把他打清醒,但我知道他就算被迫答应我了,也会忍不住偷偷跑过去。 这是他戒不掉的瘾。 “随便你吧,再输钱了别来找我,我没钱。”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我下了公交车,车门截断了他着急喊出来的我的名字。 走了两步,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公交车已经走远了。 周五的晚上我没有回家,关澄照常在校门口等我。 一周不见,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变了点什么,握着我的手臂愈发有力,盯着我的视线也更烫。 “鸦鸦,好想你。”他大力将我抱住,欢喜的亲着我的脸,像个热情的流着口水的狗,嘟哝着,“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我不喜欢在校门口和他这样亲密,低着头,轻轻推了推他,“我饿了,去吃饭吧。” 只说让他松开我是行不通的,得换个借口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果真,他听后就松开了我,只扣着我的手,“行,今晚带你去个朋友新开的酒吧。” 一听是酒吧,我就皱起了眉,但看到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甚至是老师都看了过来,我就只想先离开这个地方,不耐烦的催促。 “那就快走吧。” 第13章 新开的酒吧在最繁华的地段,装修独特,音乐慵懒,光线昏暗,一进去就仿佛和外面隔绝了。 还是傍晚就已经挤满了客人,外面还有不少排队的。 我还在庆幸可能没有位置了,关澄却拉着我径直往里面走。 排队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不悦的想要阻止我们的插队,但挡在门口穿着马甲西服的服务生看到了关澄后,一愣,让出了位置。 显然,关澄的朋友早就打过招呼了。 我们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这里没有包间,除了木质桌椅外就是靠窗的软座,都坐满了。 关澄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张望了一会儿后就朝着其中一张软座走过去,那里只坐着两个男生,看见他走近便看了过来,笑着抱怨,“关澄你终于来了。” 关澄拽了一下我,把我推到软座的里侧,“鸦鸦,想吃什么就先点着。” 叮嘱完了,他在外侧坐下,看向对面的两个人,“贺丹臣你这酒吧不错啊,齐典你说是吧。” 齐典笑了起来,“是不错,以后大家可以来这儿玩了。” 他和关澄说着话,却还在有意无意的瞥着我。 我不知道他也来了,只当做没发现,也没和那个叫贺丹臣的男生打招呼,自顾自的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后就开始点餐。 酒吧里大都是偏西式的食物,其实我不太喜欢,但肚子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就随便点了东西。 要下单的时候,关澄瞄见了我的手机页面,停下动作,凑近了搭着我的肩膀,指尖滑着菜单,“给我点几杯酒。” 这里的酒都是花里胡哨的名字,图片上的酒杯倒是很漂亮,但我不知道具体的酒精度数,也不想让他喝太多,忍不住皱着眉低声说,“你少喝点,别醉了。” 闻言,对面的贺丹臣八卦的哇哦了一声,揶揄道,“关澄,你家的这位管的还挺严,你听不听啊。” “当然听了,怎么不听。”关澄的心情一下子就昂扬起来,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格外受用的笑着,“放心,我喝得再醉也不会把你丢了的。” 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我只是很讨厌他喝醉后撒酒疯,心惊胆战的怕他会折腾我,就像在赛车场的那次红色f1。 我没说话,看他只点了两杯鸡尾酒后就下了单,然后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齐典好像猜到了我刚才在想什么,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继续和关澄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很快下单的东西就上来了,一份鸡肉塔克,一份意面,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瓶雪碧。 对面的贺丹臣和齐典早在我们来之前就点了酒,我也不知道他们饿不饿,所以刻意多点了一些吃的,只不过食物都呈上来后只有我自己在吃。 塔克酥脆,我怕掉下去,便捧在手心里大口吃,吃着吃着,我忽而对上了对面齐典的目光。 他温和俊朗的面容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古怪,直勾勾的盯着我,微微扬起的唇角充斥着某种我并不喜欢的恶意。 我皱起眉,下意识舔了舔沾在嘴边的酱,见他笑意加深,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下流的混蛋! 我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在桌子下面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 他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忍住了没出声,依然维持着面上的正常,但之前都规规矩矩的动作被我激怒了似的,伸长腿,抵着我的小腿暧昧的摩挲。 桌子下面的地方本就狭窄,我退无可退,蹭的就站了起来。 旁边的关澄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我,“鸦鸦,怎么了?” “我想去卫生间。” 关澄起身给我让路,却拉住了我的手,“我也去。” 贺丹臣在后面笑着骂他是跟屁虫,关澄也没理睬,只勾肩搭背的搂着我,偏头和我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的话,我们再待会就走。” 我恩了一声,脸色稍缓。 卫生间是男女通用的小隔间,本来是只容一个人进去的,我刚要转身关门,关澄却硬挤了进来。 听到门被锁住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慌了,恼怒的推着他,“你进来干吗,出去!” “我也想尿尿,憋不住了。” 关澄无赖的抓着我的手往他的下腹摸,我拼命的想抽回来,但还是被强硬的覆住了那一团沉甸甸的软肉。 裤子的扣子被解开,阴茎弹了出来,已经是半硬的状态了。 他非要我给他扶着,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有些口不择言,“关澄你他妈几岁了还让人把着尿?放开!我要出去!” 关澄堵着门不让我走,狭窄的卫生间又迫使我不得不和他挨的很近,挣扎的动作都施展不开。 他一低头就能贴住我的面颊,亲了我好几口,笑的胸膛都在愉悦的震动,“鸦鸦骂起人来也好可爱。” “关澄!” 尽管我十分不情愿,他还是逼我握着他的阴茎给他把尿,我根本就不想看,偏头看着墙壁,听到有力的水声和他舒服的叹息,气得眼眶都有些发酸。 好不容易等他尿完了,他穿好了又来扒我的裤子,“刚才鸦鸦帮了我,我也来帮你。” “不用!你别” 来卫生间本来就是我不想接触齐典而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现在他非掐着我的那根,要看我尿出来。 过度的羞耻与紧张让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尿意,推搡着他,声音已经软弱了下来,“我不想尿了,我们出去吧。” “尿不出来也没事,我说了会帮你的嘛。” 关澄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枕着我的肩,说出来的话一本正经,动作却不容我挣脱。 揉捏的粗鲁动作在这种逼仄的公众场合带来的生猛刺激令我愈加难堪,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几乎快哭了。 “关澄!关澄你别在这种地方捉弄我了,回去,回去了你再弄。” 关澄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得逞,他笑了笑,故作宽容的终于松开,帮我提起了裤子。 “这可是鸦鸦说的,晚上回去了,我要把你操尿。” 第14章 从卫生间回软座的路上,关澄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拧起了眉,露出些烦躁之色,“鸦鸦你先回去,我接个电话。” 我的心情还有些差,根本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听后就头也不回的往软座的方向走。 贺丹臣不在座位上,只有齐典。 他看见只有我回来了,有些诧异,随即解释道,“贺丹臣先去忙了,让咱们自便,他一会儿再过来喝酒。” 明明刚才就是为了躲避齐典,我才离开了座位,现在反而是和他单独相处。 我迟疑的站在原地没动,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关澄,确定他能看得到这里,齐典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我做什么,才放心的又坐了回去。 没搭理齐典,我继续低头吃。 刚才吃了一半的塔克我已经不想吃了,雪碧也已经喝完,就顺手端过关澄没喝完的酒抿了一小口。 闻起来这么香,颜色也漂亮的鸡尾酒没想到酒精味道这么浓,我立刻就皱起一张脸,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 齐典在对面噗嗤一声,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鸦鸦,你怎么吃东西这么色情,喝酒也这么色情。” 我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冷着脸瞪着他,“齐典你有完没完?不是说好了,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啊,我保证不会告诉关澄的嘛。” 齐典瞥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关澄,似乎确认了他这通电话不会很快结束,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我就是想跟你说,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还不知道是谁给关澄打的电话吧,是他家里人,要他和挑选的富家女孩见面约会,还想让他们结婚。” 他将双臂支在桌子上,身体往前探了一些,藏在阴影里的五官被酒吧里扫过的绚烂灯光照亮了,也被染上了五彩的迷乱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我,诱哄般的开口。 “鸦鸦,我有钱,活儿也不差,会对你好,但不像关澄看你看的这么紧。你跟他在一块很不舒服吧,刚才他追着你去卫生间,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好可怜啊。” 伸出来要碰我面颊的手被我猛地挥开了,我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泼向了他的脸。 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大胆,错愕的睁大了眼,又浮出些愠怒,“你这个” 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别再骚扰我了,否则我会告诉关澄的。就算你拿视频威胁我又怎样,我大不了被他在床上操一顿,但他之后永远都会对你怀有戒心,你们这种圈子里的朋友闹成这样会很难看的吧。” 看见他难得没了那副温和的皮相,阴沉着脸的真实模样,我只觉得痛快,一时间心里压着的话也有些失控的往外涌,脱口而出。 “再说了,关澄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想和他分手了,不劳你费心。” 齐典的头发被酒水淋湿了,脸上亮晶晶的,胸前的衣服也洇出了痕迹。 他额上的青筋显露了出来,攥着拳头,像是要打我。 但余光不知瞥见了什么,他反而奇怪的笑了起来,“关澄那么喜欢你,你却想和他分手,他知道了会伤心的。” “不会。” 我回答的很笃定,也很确信,关澄对我的喜欢总有一天会消失。 话音刚落,齐典的脸上浮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不说话了,只往后一靠,又隐在了阴影里,宛如满心期待看好戏的食客。 我对上他报复的目光才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关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站在离软座足够近的地方,脸色铁青的盯着我。 投过来的阴森目光让我一下子就哑住了,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 “关” 我现在才明白,齐典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说出来愚蠢的心里话,然后被关澄听到。 被利用的愤怒与冲动的懊悔让我极其痛恨自己的不设防,可现在我无暇去找他的麻烦,只惶恐的看着明显已经气坏了的关澄。 本能的畏惧攫住了心,我止不住胆怯的发起了抖,根本不敢看关澄的眼。 他一言不发的捉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拽,力气很大,我跌跌撞撞的扑到了他怀里。 肩头被用力扣住,指节深深的嵌进了皮肤里,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可我不敢挣扎,只低着头瑟缩。 语气冷硬的跟幸灾乐祸的齐典说了句“先走了”,关澄推着我,离开了酒吧。 第15章 摩托车就停在酒吧门口,关澄一言不发的用钥匙拧开,跨坐上去后用力拽了一下我,用阴冷的目光催促着。 我挣不开他的手腕,只好硬着头皮爬到后座,抱住了他的腰。 一路上他开的飞快,要飞出去车毁人亡了似的,一只手却焊在了我手腕上似的,怎么都没松。 我吓得抱紧他,使劲闭着眼。 呼啸的夜风被他完全挡住,从我身边穿行而过。 到了楼下,我惊魂未定的下了摩托车。 他抽走钥匙,没把心爱的摩托车停到车库里,就把我往楼上拽。 手腕已经很痛了,要断了似的,我不得不紧紧跟着他,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关澄你轻点,我的手好痛” 他的脚步猝然停下,回头看着我,仿佛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瞬间激怒他。 我眼皮一跳,垂着头,盯着反光的大理石地面。 他站立着的影子清晰而古怪的朝我这边吞噬,只是走近了一步,我就不由自主的猛地往后一退。 见状,他又停下脚步,还是没说话,生怕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爆发,打定主意了死咬着牙,拉着我另一只手上楼。 回到家了,他站在玄关旁,盯着我换了鞋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悬在头上的巨石终于朝我砸了下来。 我犯错般,僵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脚步停在我面前,抵着我的脚尖。 这时,他终于开口了,指着沙发,“坐。” 指甲掐进了掌心里,我感到一阵压迫下的干渴,不禁细微的咽了咽口水。 几秒后,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他也紧跟着过来,直接坐在沙发前等高的茶几,分开的双腿将我的膝盖夹在了里面。 及肩的头发垂了下来,被他伸出手,堪称温柔的拨到了我的耳后,然后抬起我的下巴。 在酒吧里模糊而可怕的神色已经冷静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克制着几乎要失控的怒气,下颌线条咬的极紧,时常带着轻慢笑意的眉眼也笼着层层阴霾。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我,缓声问。 “鸦鸦,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当我是什么?” 我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想逃离,但我知道他今晚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而且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一个我应该把握住的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生活的好机会。 咬了咬牙,我直视着他,克制着心头的战栗,尽量用最和缓的语气回答。 “关澄,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你说了算,但这关系的开始是,你拿钱,我陪你上床。” 并没有给他接话的机会,我有些急促的继续补充,“不管是什么关系,我我现在想断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扬高了,“你说什么?” 我触碰到他降下冰点的目光,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后背靠住沙发的厚实感无形中给了我一点挺直背脊的勇气。 避开他的目光,我说话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我知道你给了我很多钱,我以后会努力还给你的,但我不想再陪你上床了。” 关澄静了静,“只是不想上床的话,我可以忍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我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不止是上床的问题,我要说的是,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已经高三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想全身心的投入学习,然后考到省外的大学,彻底远离这个肮脏灰暗的原生之地。 所以第一步,就是和关澄断的干干净净。 关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目光深暗的仿佛将所有外露的暴戾情绪全都藏了进去。 我居然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半晌,他的膝盖抵开了我并在一起的腿,一边心平气和的算账,“想跟我断,那咱们来好好理一理。” “我刚开始是用钱包养你的,算是你的金主,到现在给你的钱不到一百万,也差不多有七八十万吧。你还给我,是准备要拖上个十年八载吗?” “鸦鸦,天底下没有这么善良又耐心的债主。” 他的膝盖顶住我的大腿根处,没有动,却无疑是一种极其强烈的侵犯感。 我抓紧沙发的布料,要出口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初我把自己卖给他是为了帮乌清淮还赌债,后来那次乌清淮又欠下了几十万,也是关澄给我的钱,一次又一次的债务堆积如山,压得我喘不上气,额上渐渐渗出冷汗。 原来我欠关澄的,已经这么多了。 第16章 关澄等了几秒,没见我说话,就笑了一下,仿佛早就猜到我会在这个话题面前哑下来。 他来拉我的手,手掌包裹住,大拇指亲昵的摩挲着我微微颤抖的手背,语气如春风化雨般的柔和。 “不过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由我决定,我是想拿你当男朋友的,所以这些钱呢,也就不用还了,是我讨你欢心送给你的。” 轻松的言语并没能让我轻松半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恩赐,而是在酝酿着让我付出更大的代价。 关澄的指节插进我手指的缝隙里,玩游戏似的一根一根扣住了,另一只手将我的指腹都压到他的手背上,看起来便俨然是甜甜蜜蜜的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好似在哄着任性闹脾气的情人,“既然是情侣关系,想分手也得双方同意吧,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他轻轻拽了一下我,我的身体顺势前倾,被他抱着坐在怀里。 距离骤然变近,关澄轮廓分明的面孔离我只有几厘米,嘴唇微微弯起来,貌似和煦,上半张脸的肌肉却没有丝毫变化,眼眸更是冷冰冰的扎着我。 我的心跳的极快,紧张,畏惧,惶恐等等的各种晦暗情绪成了裹住心脏的一张黑网,逐渐收缩痉挛,可一种从未如此强烈的决绝又从心里透出光亮,挡也挡不住。 够了,到此为止吧。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关澄,我会想尽办法还钱的,我们断了吧。” 他没吭声,唇角的细微弧度也彻底没了,薄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片刻,他环住我的腰,站起来。 我被迫搂着他的脖颈才能不掉下去,在腾空的惊慌中发觉了他在朝着卧室大步走去。 刹那间,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哀求着。 “关澄!关澄我不想再这样了!你放过我吧!” 关澄充耳不闻,锢着我腰身的手臂宛如沉重的铁链子将我锁在他的气息之内。 进了卧室,他将我扔到床上,覆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掐着我的腰,几乎没有润滑就闯了进来。 我紧张的浑身都绷的很紧,又被硬生生的一点点撬开,这种漫长的开拓十分折磨。 于是他整根插到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激烈凶狠的交媾让我难以承受,我只能在捣碎的恐惧中攥紧床单,腿根发抖,双腿之间陷入一片高热的烫液中。 眼泪迅速的模糊视线,关澄高大的身影成了一团覆盖着我的黑雾。 散落在卧室地上的衣服传来了手机铃声,我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关澄给我买的手机。 平时除了他,就只有乌清淮会给我打电话。 而乌清淮只会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找我。 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绷紧,我意识到乌清淮可能又在赌场出事了。 关澄像个野兽在我身后剧烈的撞击,我不断的往前耸,但始终被他扣着腰,钉在了这一寸的床上。 长发被他粗暴的扯住,我被迫扬起上半身,竭力从急喘中寻出一丝说话的间隙,“关停、停下!电话、让我接电话!唔关澄!” 他捂住了我的嘴,手掌狠狠的挟住后颈,用力将我按在柔软的床上。 嘴唇毫无缝隙的贴着我的耳后,吐着热气,却听的我心生寒意。 “鸦鸦,你的什么都是我的,手机是我的,衣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你要听话。” 这样阴森偏执的话语仿佛这高中生的躯体里住进了一个疯子般的灵魂,一旦瞄准了我,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 手掌沿着我的后颈摸到下颌,迫使我扭过头,接受着他蕴含着暴烈情绪的一个长长的吻。 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的同时,他短促的笑了一下。 “没忘了吧,我说了,今晚要把你操尿的。” 夜晚变得无比漫长。 床上一片狼藉,我神志不清的趴在床尾,迟钝的感觉到关澄的阴茎从发麻的穴口缓慢抽出,带离着涌出来的一大股黏稠液体。 他终于停了下来,拉开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包烟和打火机,平时他很少抽,只有很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吸几口事后烟,过过愉快的瘾。 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上半身被关澄啃噬吮吻过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我止不住的发着抖,战栗的蜷缩起来,模模糊糊中听见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乌清淮肯定在赌场出事了。 低喘了几下,我听见清脆的咔哒一声,关澄点燃了烟。 阖着的眼微不可察的睁开了一点,能瞥见关澄正站在床头,指节夹着的烟递到嘴里,白色的烟雾四散。 他侧着身,应该没留意到我。 跪的发疼的膝盖费力的抵着床,我仓促的往前爬了几下,手臂急急的越出床头,拼命的想要去够地上还在响着的手机。 只差几厘米的距离,脚踝被宽大的手掌一把圈住。 关澄把我拖了回来。 第17章 第二天晚上,关澄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应该是什么没办法推掉的麻烦事,我听到他在客厅里暴躁的踢翻了椅子,咬牙切齿的狠狠道。 “我他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去和她见面,你们听不懂吗?” 几秒后,他气的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啪嗒一声,可能不小心挂断了。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片刻,他在客厅冷静下来,回到卧室。 我陷在枕头里,侧头看着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关澄,能换个姿势绑吗,我手麻了。” 手被分开绑到了床头,用的是家里工具箱的尼龙绳。 关澄在我的手腕外先垫了一圈柔软的毛巾,然后牢牢的绑住,我实在挣不开。 他在床边思考了几秒,似乎确定了被他玩了这么长时间的我没力气也没能力继续反抗,于是拆开绳子,重新给我绑在了胸前。 不放心的系了好几个结,他抚摸着我的脸,投下来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 “鸦鸦,你乖乖待着,我得回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我侧躺着看向他,“我很饿,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饭。” 他的指腹不厌其烦的穿过我脸颊边垂下来的长发,几分钟后,掌心盖住我的眼,黑暗中他的声音成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会记得的,现在你睡觉吧。” 几秒后,他的手掌移开,见我果真倦怠的闭上了眼。 他又在床边立了好一会儿,才急匆匆的离开卧室。 关门的声音接连响起,直到听到大门也被关住,房间的寂静不掺杂第二道呼吸声,我缓缓睁开了眼。 又等了几分钟,我踢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 两只手被捆在胸前,我自己解不开,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去厨房里找出水果刀,夹在膝盖中间。 分开太久的膝盖连并拢夹紧都有些吃力,腿根处控制不住的颤抖,而且绳子也很粗,我磨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磨断,累得手臂发酸。 毛巾掉在地上,我揉了揉手腕,起身的时候沙发都被赤裸的下半身弄脏了,混杂着精液,尿液和肠壁被挤出来的腥臊液体,很恶心。 我没管,一瘸一拐的去浴室里草草洗了个澡,又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一身宽松的衣服,头发都没顾得上擦就去找地上的手机,立刻给乌清淮打电话。 那边的嘟嘟声持续的响,可乌清淮一直都没有接。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疯狂按电梯的手都有些发抖,很怕他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是因为我昨天没有来得及接电话,乌清淮出了事,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肩头的衣服被淋湿了,黏着皮肤很不舒服,但我没心思去管,只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机停留在的拨号界面,一旦传来机械的女声,我就挂断了重新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声,我拔腿就往外面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气喘吁吁的说出了乌清淮最常去的赌场地址,司机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大概在心里嘀咕着我一个学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忙音第无数次响了起来,我焦躁的再次打过去,怔忪的盯着电话界面。 许是心里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漫长的等待声消失,直到乌清淮疑惑的“鸦鸦”响起,我才意识到居然通了。 愣了好几秒,我居然大脑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猛然回过神,才促声问。 “你昨晚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又欠钱了?” 乌清淮有短暂的寂静,然后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支支吾吾的弱弱说。 “我、我鸦鸦,等你回家了我再给你说吧。” 他没有否认,说明这次他的确又欠钱了,可是他没有跟以往欠钱一样又哭又叫的问我怎么办。 我不觉得放心,甚至有些恐惧。 因为他的隐瞒,说明发生了比欠下巨额赌债还要严重的事情。 心口一凉,我攥紧手机坚硬的外壳,问,“我现在就回家,你在家吗?” “啊,你现在就要回来”乌清淮知道我周末都会和关澄待在一起,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回答,“我、我在家呢。” “那就回家再说。”我挂断电话,给了司机新的地址,并让他快一点。 司机也从我的通话中猜到了什么,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同情了起来,连我下车的时候都摆了摆手,没收我钱。 我道了谢,抓着手机就疾步上了楼。 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去猜乌清淮惹了什么更大的麻烦,但心里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安抚着我,也许是乌清淮自己已经解决了赌债,这次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他懦弱胆小,毫无主见,永远都不可能让我安心。 不停歇的跑到家门口,我砰砰敲了敲门,钥匙掉到了关澄的家里,我也打不开门。 很快,门开了。 不是乌清淮开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成熟的中年男人,比关澄还要高一些,长的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细框金色眼镜,微笑的看着我,言语间仿佛很熟稔。 “你就是鸦鸦吧。” 我非常讨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密的叫我,不禁皱起眉,冷冷的瞪着他,“你是谁?乌清淮呢?” 越过他往里面走的时候,我不着痕迹的飞快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 得体而优雅,衣服应该很贵,而他一看就是处于上层阶级的,收入不菲且教养良好的那种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我大步走进去,看到乌清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握着冒着热气的水杯,心事重重的发着呆。 见我回来了,他蹭的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白,慌张的看看我又看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吞吞吐吐的介绍道。 “鸦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孟先生。” 孟先生? 我想起来了,却更加警觉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孟先生,并不遮掩迅速竖起来的满身敌意。 “你怎么会在我家?” 垂下来的长发已经在路上干了几分,发尾却很湿润。 “清淮有些害羞,没说完整。”孟先生的目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我湿透的肩头,而后对上我的目光,扶了扶镜框,声音极度温和。 “从今天起,我也是你的继父了。” 第18章 我脑子嗡了一声,空白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慢慢转身看向乌清淮,怒极反笑。 “乌清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都没说,就给我找了个继父?” 乌清淮瑟瑟的驼下了背,双手紧张的攥紧衣角,缩头缩脑的看着我,心虚的差点咬到了舌头,“鸦鸦我、我不是” “是这样的,昨晚清淮他” “闭嘴!我没问你!”我怒气冲冲的直接打断了孟先生的话。 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也没惹得他生气,他只识趣的果真不再说话,微微扬起的唇角看着无比讽刺。 我重新将矛头对准乌清淮,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拉着他就往卧室里走。 我们住的这出租屋并不大,只有一个主卧,搬进来后书房改成了我的次卧,简陋的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砰的一声关上门,乌清淮被吓的背脊一抖,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神可怜又惶恐,嗫嚅着。 “鸦鸦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扶住靠墙的小书桌,直直的盯着他,“外面那个人说以后是我继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交往了?” 乌清淮并不是同性恋,虽然身体特殊,长相女气,但我听说是我妈先看上的他。 我妈和他是大学同学,追了他很久都没被答应,就在一次班级聚会中给他下了药,然后他们在聚会地点隔壁的小旅馆里上了床。 当初他们都醉醺醺的,我妈也没发现乌清淮的异常。 等第二天清醒了,意识到做错事的乌清淮吓的立马说出真相,我妈瞬间就露出了震惊夹杂着厌恶的表情。 她不准乌清淮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下定决心要彻底远离他这个怪物,可没想到那一晚就让她怀了孕。 乌清淮知道了,把跑去医院要打胎的她拦下,苦苦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 最后我妈答应了,生下我之后只给我起了一个饱含恶意的名字,就出国留学,再也没回来过。 之后,乌清淮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这十几年里的确有不少男女都对他感兴趣,可我妈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对女人敬而远之,又不喜欢同性,一直都是一个人。 原本他就是自小被遗弃的孤儿,养了我之后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有时候饿的还要把喂我的奶瓶兑了水当饭吃。 实在是太缺钱了,于是他染上了赌瘾,并且始终都戒不掉。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养我的时候走投无路冒的险,所以我甘愿给他收拾烂摊子,永远包容他的贪婪,但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他有一天能因为赌瘾,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男人当老婆。 乌清淮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我想起来了上次他欠下十几万,求我找关澄帮忙还钱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这样先斩后奏,然后再用悲惨的面孔使我心软。 “鸦鸦,我真的错了,昨晚我欠了好多好多钱,他们说要砍了我的手,我好害怕呜呜呜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清淮哭起来像是吃奶的孩子用尽了全部力气,哭的一抽一抽的,鼻头发红,可因为他长的好看,所以哭起来也好看,令人生怜。 “我只能求助孟先生,他说他能替我还钱,可是要,要和我结婚” 说到最后一句,乌清淮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但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并没有产生不敢置信的愤怒,只是藏在我心底的一个疑窦终于揭开了。 怪不得。 那个孟先生估计是早就看上了乌清淮,一步步逼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乌清淮落网了,就以伸出援手的假象,让乌清淮自愿跳进精心准备好的陷阱里。 他是冲着乌清淮来的,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根本斗不过他。 宛如被抽去了支撑一路挺直背脊的那根骨头,我后背发虚,重重的踉跄靠在墙壁上,双腿的疲乏如扑面而来的海浪将我打的狼狈不堪,软的登时也瘫坐在地上。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乌清淮,一瞬间什么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但他睁大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我,如同胆怯的小鹿等着我原谅他的反应。 我只能木木倦倦的低声说,“随便你吧,你愿意给别人当女人,那是你的事。” 这样带着些厌憎,又心灰意冷的话,对乌清淮来说,就算是我的原谅了。 他很明显的大大松了口气,急急的挪动着膝盖到了我前面,握住我的手,讨好的弓着腰,高兴的软软说。 “鸦鸦,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孟先生原来是个很厉害的有钱人啊,他给我还了赌债,还说可以帮你把欠关澄的钱都还清。” 柔软的掌心如同母亲的子宫包裹着我的手,他抬起来,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我的侧颈。 不敢真的摸到那处被关澄咬的几乎出血的皮肤,他的神情就已经有了伤痛的难过,垂着眼睫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哭着小声说。 “关澄对你不好鸦鸦,我们还了他的钱,你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委屈了。” 刹那间,我的心里忽然无比酸涩。 眼前迅速的模糊湿润,温热的液体漫过面颊,沿着下颌淌进锁骨处的衣服里。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这么委屈的情绪了,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乌清淮手足无措的将我抱住,手掌摸着我的头,像小时候抱着我哄我睡觉那样,柔软如水的声音流进了我的心里。 “鸦鸦不哭,有爸爸在呢,以后爸爸会很努力的保护你的。” 第19章 那个孟先生叫孟梵天。 乌清淮让我叫他孟叔叔,当然,第二个爸爸我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孟梵天昨晚在赌场里给乌清淮还了钱,就顺势回到了这里,好在他没有那么禽兽的趁机欺负乌清淮,只是威逼利诱的哄乌清淮答应和他结婚。 乌清淮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但他没有办法拒绝,当时我又不在他身边给他把关,他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孟梵天一直待在这里,原本是想让乌清淮收拾东西跟他回家住的,见我突然回家了,就顺其自然的提出了索性让我们搬到他家里的提议。 这里的出租屋是我和乌清淮租的,简陋但温馨,而且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我本不想这么快就搬到孟梵天的家里,好像他把我们买下来了一样。 但转念一想,我是从关澄的家里跑出来的,关澄也知道我家的地址,他回家发现我跑了肯定会追过来,又把我抓回去。 我不能落单。 寒意从尾椎骨窜了上来,大腿根处的皮肤微微痉挛,仿佛还残留着关澄的手指用力掐着,将我的双腿分开时的那股任人摆布的耻辱感。 于是我罕见的没有反驳,和乌清淮简单收拾了家里的重要东西,跟着孟梵天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扫了一眼锃亮的汽车标志,沉默抱着书包钻进了后座。 孟梵天亲自开着车,乌清淮坐在副驾驶上和他说话,一边畏畏缩缩的看着车内的各种设置,好奇的问个不停。 孟梵天十分耐心的一一给他解答,没露出任何鄙夷或是不满,但我仍然对这个人抱有消不去的敌意。 他绝对不可能是个滥好人,再说了,去赌场的人又会是什么好人呢。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书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前面的两个人同时止住说话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但我不想接,我知道那一定是关澄打来的,他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在家,所以来质问我。 拉开书包拉链,我把手机按下了静音,一声不吭的盯着屏幕上的关澄名字。 他一直都在打,尽管没有任何声音的惊扰,我依然觉得无比烦躁,索性把手机关了机,塞到书包的最下面。 乌清淮始终都在偷偷观察我,他也猜得出来是关澄给我打的电话,见我把书包丢到了一边没理关澄,自以为很隐蔽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忐忑的看着我,小声问。 “鸦鸦,是不是关澄在找你啊。” “恩。”我瞥了貌似认真开车的孟梵天一眼,不太想在他面前提起关澄,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要他帮忙解决这个麻烦似的。 但乌清淮没看出我皱起眉的意思,听后,就苦着脸去看孟梵天,眼巴巴的怯声问。 “梵天,你昨天说能帮鸦鸦是真的吗?关澄他家好像很不好惹,万一他又来找鸦鸦的麻烦怎么办” 我不想听他这样说,也不想刚见面就对孟梵天显露出利用他的弱者姿态,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断乌清淮,孟梵天已经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话。 “关澄那孩子我见过几次面,是关家的独子,所以关家对他寄予厚望,听说最近正在撮合他和赵家的小女儿。” 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他依旧带着笑意,语气轻松的好像在处理不懂事的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既然鸦鸦是清淮你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亲生孩子对待的。不用担心,我和关家有些利益往来,关澄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闻言,乌清淮立刻感激涕零的不停说着谢谢。 我见不得他对孟梵天那样卑躬屈膝的姿态,可恨的是,我也只能和孟梵天说,“谢谢。” 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说到做到,要是关澄果真不会再找我了,那当然最好,但我也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身上,心里仍然在做着和关澄见面的准备。 因为麻烦了孟梵天,我总不能再不识好歹的冷着脸,而他察觉出车内氛围的缓解,又笑着继续介绍。 “对了,鸦鸦还不知道吧,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哥哥叫孟知礼,弟弟叫孟知佑,比你大一年级,你不想叫他们哥哥的话直接称呼名字就行,他们不会介意的。” 他居然已经有儿子了? 我看向乌清淮,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有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乌清淮还上赶着给人家当小妈。 我撇了撇嘴,但既然他都不在意孟梵天有孩子,我又在乎什么,于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不知为何,孟梵天又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金丝镜框后面望过来的目光幽深,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我皱起眉,冷冷的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 他微笑着收回了目光。 第20章 孟家住的是别墅小区,小区里的每一栋别墅都离得很远,周围用树林与花丛隔开,幽静清雅。 别墅看起来平平无奇,进去后才会发觉家里的每一处都很精致,并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张扬,而是让人在感觉看起来很舒服的同时也深切的明白,这栋别墅的价值所在。 孟家到底多有钱? 我和乌清淮走进去后都有些束手束脚,局促的哪里都不敢碰。 孟梵天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管家,回头看见不自觉拉住乌清淮的我,一顿,视线移到同样仓皇的乌清淮身上,温和的笑道。 “不用这么拘束,这里以后也是你们的家。清淮,我带你去放行李吧。” 他朝乌清淮走近,拉住他另一只手往前走,也看了我一眼,吩咐道。 “管家,带小少爷去楼上的房间。” 我拽住乌清淮的手松开了,他犹豫的扭头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孟梵天低声和他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回过了头,新奇的望着孟梵天。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先上了楼。 一身笔挺西装的管家站在我身边,毕恭毕敬道。 “小少爷,您的房间在楼上,请跟我走吧。” 我不习惯年长的人对我这样恭敬,下意识也躬了躬身,攥紧怀里的书包,小声道,“谢谢。” 上了楼我才发现这别墅比看起来的还要大,楼梯左右各有长长的拐角走廊通往深处。 我见到乌清淮跟着孟梵天去了左边的走廊,但我的卧室在右边。 进了房间,豪华程度远超我想象。 睡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的柔软大床铺着雪白的被子,床头柜上摆着香薰蜡烛,散发着很好闻的清淡香味。 房间里还有书桌,沙发,电视等家具,独立卫生间里是干湿分离的设计,只是一间卧室竟已经比得上我和乌清淮的整个出租屋。 我不想让管家看出我的寒酸和局促,克制着惊愕的神情,在他的带领下将各处都看了一遍。 最后,管家欠身道,“孟先生说您累了可以先休息,家里的另外两位少爷去马场了,很快就会回来,一会儿晚饭开始前会有人来提醒您的。” 我完全处于接受的一方,不停点着头,等他退出房间关上门,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别墅像个华丽的城堡,连管家和佣人也一应俱全,但其实我并不习惯这么拘束的礼仪,我又不是真正的贵公子,只会在这夸张的阵仗面前感到紧张,与这里格格不入。 早上还在关澄的床上生不如死,晚上就到了刚认识的继父家里,我实在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样大的转变。 去浴室里按照管家教的步骤给浴缸里放满了水,我脱了衣服泡进去,全身的毛孔都在微烫的热水里松弛张开,舒服的仿佛我也成了一捧自由的水。 之前我也泡过澡,只不过都是在关澄的家里,而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家。 所以我后来都不愿意在浴室花费太长时间,只匆匆忙忙的冲个澡就出去。 现在,我终于能彻底的放松了。 以前都是我给乌清淮收拾烂摊子,现在他嫁给了孟梵天,换来我们今后的富足生活,倒也不错。 堪称恶毒的念头一闪而逝,我深吸一口气,驱散走无关的杂念,舒舒服服的在浴缸里泡着。 不知不觉,我累的睡着了,直到敲门声将我惊醒。 匆匆用宽大的浴巾围住身体,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开门,是管家。 他将一个大袋子递给我,“是我的倏忽,这是问过您父亲后按照您的尺码买来的一些衣服。” 看到我的长发还在滴着水,他又善意的提醒,“浴室墙上的柜子里有干发帽,也有吹风机。两位少爷已经回来了,您收拾好了就可以下楼。” 我接过来袋子,“谢谢。” 孟梵天的儿子们都已经回来了,我既然有心想要和他们和谐相处,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迟到。 懊恼着刚才在浴室里睡着的事情,我小跑回浴室飞快的吹干头发,换上了袋子里的衣服。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管家买来的衣服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西装或者马甲,而是宽松的卫衣和长裤,与我来时穿的差不多,但摸起来就知道质量很好,牌子我也看不懂。 这一点倒是挺细心的。 我抓紧时间换好衣服,浴室里没有头绳,只好散着头发下了楼,心里不安的希望他们不要排斥乌清淮,或者觉得留着长头发的我很奇怪。 下楼到了餐厅,孟梵天的儿子们还没来。 孟梵天坐在主座,乌清淮坐在一侧,也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见我进来了,乌清淮迫不及待的起身过来,拉着我坐在了他身边,摸着我的头说,“鸦鸦,你的头发怎么没有吹干啊。” 只是里面的头发和发尾还有一些湿润,我看了孟梵天一眼,才低声回答乌清淮,“没事,很快就干了。” 佣人将一道道丰盛的菜都呈了上来,香气四溢,我饿的胃在微微痉挛,可人还没到齐,我不能那么没礼貌的先动筷子。 孟梵天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饥肠辘辘,看了看腕表,轻斥道,“他们怎么还没下来,管家,去催催他们。” 一旁的管家应了声,走出餐厅准备上楼,刚走到客厅就忽然停下脚步,欠身让到了一边。 我正心不在焉的跟着管家的身影看过去,见他躬身打招呼,不由得顺势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亚麻色的微卷头发,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穿着蓝色条纹长袖和浅色的休闲裤,阳光俊美的像个少年明星。 后面的那个人穿着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遮住了眼,却也能一眼看出他与前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加沉着。 霎时间,我瞳孔骤缩。 我见过他们。 第21章 【“孟家那俩也来了。” “早知道你叫他们来,我就不来了。” “你怎么还在记仇啊,不就是”】 我想起来了,在齐典举办派对的别墅里,孟梵天的这两个儿子也出现过,还莫名其妙的接近过我。 但关澄和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好,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想起来他们的对话中其实提及过“孟”这个姓氏。 而乌清淮在认识孟梵天后经常在家里说“孟先生”,那段时间,我竟从未想过将这两个孟联系到一起。 可似乎只有我对此毫不知情,孟知礼和孟知佑望向我时,露出的是意料之中,甚至等候已久的神情。 我怔了怔,忍不住蹙起眉。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在齐典家别墅的时候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从孟梵天的口中知道我是乌清淮的儿子了? 他们他们孟家人到底谋划了多久,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深不可测? 一股被拖进无尽深渊的恐惧感猛然袭来,死死扼住喉咙,我霍然站起身,脸色发白的盯着他们,扶着桌子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平整的桌布。 他们看到了我大变的神色。 走在前面的亚麻色头发不知道是孟知礼还是孟知佑,若无其事的向我快步走近,随即,自来熟的摸了摸我的头,开心的语气极为真诚。 “我早就想要一个弟弟了,鸦鸦,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他分明已经见过我了,却表现的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我曾经见过他在齐典家对我露出来的堪称恶意的神情,如今再看着他在孟梵天和乌清淮的面前对我表示出假惺惺的亲近,便只觉得恶心,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被我极为抗拒的动作推出一些距离,孟知佑依旧笑着,放下手,插着兜,泰然自若的介绍道。 “鸦鸦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是孟知佑,保佑的佑,可别把我和哥认错了哦。” 见我不理睬,乌清淮急急的站起来,偷偷扯着我的袖子,无措的小声催促。 “鸦鸦,鸦鸦你别这么凶,快和哥哥们打招呼啊。” 孟知礼也走近了,和孟知佑并肩站着,神色平淡的望着我。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宛如商店里神态各异的精美玩偶,诡异可怖,我无端生出一股被凝视太久的惊慌,不由得反手抓住乌清淮的手臂。 他下意识握住了我,温热的体温渐渐融化了我僵硬的神情。 这是我和他住进孟家的第一晚,我不想毁掉第一次见面和以后的新生活。 几秒后,我勉强一笑,低声解释,“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离我这么近。” 这是对刚才的失态的解释,闻言,孟知佑的笑意愈深,很好脾气的欢喜道,“没关系,是我见到新弟弟太高兴了,以后我们待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望过来的灼灼目光让我不太适应,垂下眼,恩了一声。 见我这么冷淡,乌清淮有些替我着急,生怕孟家的人会因此觉得我没礼貌,于是凑到我耳边委婉的提醒道,“鸦鸦,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啦。” 柔软的热气熏着我的耳垂,乌清淮讨好近乎哀求的声音似乎也被他们听见了。 孟知礼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依然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孟知佑则直接的用充满期待的笑容看着我,“鸦鸦,你还没叫我们哥哥呢。” 仿佛在被很多双手推着走入看不真切却能察觉出危机的,雾一样的陷阱,我冥冥中觉得叫了这一声哥哥,就似乎掉到了什么里面出不来了。 可眼下我实在没办法扫兴,只能尽量用平平的声音低低叫道。 “哥哥。” 一瞬间,孟知礼和孟知佑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某种比满意更让我不喜的笑意。 连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孟知礼也在这一声哥哥后,如同将我纳入了无形的墙内,沉静的眉眼舒展开来。 他越过孟知佑走过来,在我警觉的想要后退之前停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什么。 出于疑惑与警觉,我始终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然后愕然的盯着他掌心里的红色发绳,听见他淡淡的说。 “要吃饭了,把头发绑起来吧。” 及肩的黑色头发的确会在吃饭的时候造成一些困扰,但我经常把发绳忘在各处,来到孟家也没看到,于是一直散着,可 孟知礼怎么会有提前准备好的发绳? 在齐典家走廊上遇见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我倏地冷下脸,瞪着他。 我就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清楚,我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的新弟弟。 原来我和乌清淮都被算计了这么久。 佣人将剩下的菜都上齐了,我不想再耽误大家的用餐,也不得不缓和表面上有些僵冷的气氛,于是忍着心里的愠怒,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 这么俗的红色发绳,真是难看死了。 心里在讥笑着,面上我还是一声不吭的把长发绑成了高马尾,垂下的发尾扫着后颈肉,柔柔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孟知礼的目光在我的高马尾上停留了几秒,又看了一眼我,转身走向了对面。 在一旁站着的孟知佑朝我笑了一下,终于没再搭话,跟着过去,坐在了孟知礼旁边的座位上。 第22章 都落座后,始终不发一语的孟梵天终于开口,温和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我的失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哥哥是孟知礼,弟弟是孟知佑。” 说完,他的目光移向乌清淮,带了些亲昵的温柔。 “知礼,知佑,清淮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妈了,还有他的孩子鸦鸦,虽然只比你们小几个月,你们也要好好照顾他。” 孟知礼和孟知佑都点了点头。 乌清淮感激涕零的望着给予了他新生活的孟梵天,讨好的嗫嚅着。 “梵天,谢谢,谢谢你。” “谢什么,你和鸦鸦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梵天握住了乌清淮放在餐桌上的手,笑容到达了眼底,看得出来的确很高兴。 见他没有芥蒂,我不禁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对面的两个人一眼,又低下头。 简单介绍后我们开始动筷,孟家吃饭的氛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他们会边吃饭边聊天,孟知佑滔滔不绝的说着下午去马场的有趣事,我插不上话,也听不懂,就只扒拉着饭小口吃。 说着说着,孟知佑忽而看向我,笑着邀请,“鸦鸦,下次去马场我们一起去吧,我教你骑马。” 兄友弟恭的说辞需要回应,我只好看向他,“好。” 见我开口说话,孟梵天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想起了什么,“对了,鸦鸦不是也高三了吗,不如转到知礼和知佑上的的明德中学吧,他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明德高中我听说过,里面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教学质量上乘,学习环境清雅,当然,学费也高的离谱,普通人是根本没办法进去的。 我现在就读的第十九中学只是一个二流学校,但学费便宜,那时候乌清淮忍了好久没去赌才给我攒下了学费。 他一直都觉得亏欠我,闻言,惊喜的看向孟梵天,迫不及待的立刻回答道,“好啊,太好了。” 过分欢跃的声音在安静的餐桌上有些突兀,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急切,生怕被人觉得自己是贪恋孟梵天的钱权,又紧张的看向对面的孟家兄弟,结结巴巴的声音弱了下来。 “不、不是我,我不是” 我在餐桌上拉住他畏畏缩缩的手,打断了他,“不用了,不到一年我就高中毕业了,没必要换学校。” 尽管学校里因为关澄而起的流言蜚语始终缠着我,同学的孤立与老师的漠视也偶尔会让我感觉孤独,但只要摒除杂念,我还是可以用心学习的。 况且,我不想刚进孟家就强行跻身到和他们一样的高度,像是麻雀飞上了枝头。 可我又不是凤凰,我只是一只灰扑扑的麻雀。 听了我的拒绝,孟梵天停顿了下来。 乌清淮听我不接受也不敢说话,只惶惶的看着我,翕动的嘴唇还想小声的劝劝我,但我沉默的看着他,相信他也能明白我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令人意外的是,孟知礼的声音响了起来,平淡的不像劝说,只做着客观的陈述。 “明德中学的进出都很严格,不是本校学生不准入内,比第十九中学安全,也很省心。”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蹙起眉。 他什么意思? 见我没懂,孟知佑弯着唇角补充,“对啊,待在我们学校可以安心学习,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用管,鸦鸦,你应该也想好好学习的吧。” 说完,孟知佑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一怔,几秒后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深意。 他们是在指关澄的事。 他们那时候就见过我待在关澄身边,肯定也知道我们的暧昧关系,这时候特地跟我强调明德中学的规定无非就是想让我明白,关澄是不能进明德中学找我的。 自从手机关机后我还没有和关澄联系过,不清楚他现在的情绪到底如何,而想到之前他的种种表现,我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如果转学到明德中学,不止是学校的规矩会阻拦他,孟知礼和孟知佑两个人看样子也会帮我的吧。 我迟疑了片刻,有种被揭穿秘密的难堪,哽着喉咙说不出一个字,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时,孟梵天再度出声,似乎已经笃定了我会答应,温声决定道。 “刚好明天是周末,我会派人去处理转学的事情,周一你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乌清淮茫然的啊了一声,急忙偷偷扯他的衣角,惴惴不安的小声嘟囔着“可是鸦鸦不想转学”的话。 我的脸上涌出一片利用孟家般的火辣辣的羞耻感,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咬着牙生硬的道谢。 “谢谢孟叔叔。” 没料到我会轻易的改变主意,乌清淮惊讶的又看向我,随即一脸喜色的靠近了些,说悄悄话似的拉着我的手臂晃着,“鸦鸦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 孟梵天笑了一下,“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第23章 和谐的吃完晚饭,乌清淮和孟梵天就回房间了,我不想和孟家兄弟独处,也紧跟着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把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都收拾进新卧室里。 东西并不多,除了课本文具就只有一些常穿的衣服,将书包掏空时,手机从里面滑了出来。 我看着漆黑的屏幕,犹豫了一下,按了开机。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有五十几通来自关澄的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我的手一抖,下意识又想关机躲着他,这时刚好来了一条新的短信。 屏幕只能显示出第一行字的内容,我没想看,“孟家”两个字却钻进了我的眼里。 我顿时就慌了。 关澄怎么知道我在孟家? 心跳开始加速,害怕被他找到的恐惧从尾椎骨一直窜到了太阳穴,遍体生寒。 我没敢回拨电话,只打开短信粗略的查看,他起初的语气很强烈,疑惑而紧张的问我去哪儿了,甚至以为我被人拐走了,之后似乎已经去我家里找过,确定我是自己跑走的,他变得暴躁了起来。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鸦鸦,下次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到永远也逃不掉的地方!】 这样的话他翻来覆去的在说,看的我浑身发冷,无力的跪坐在床边蜷缩了起来。 我不敢再细看心惊肉跳的短信内容,匆匆翻到了最新的一条,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鸦鸦,我在你的手机装了定位,你在孟家是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这是几分钟前新收到的信息。 手机从掌心掉到冰凉的地上,我止不住的焦躁了起来,慌忙跑到窗边去看窗外的路上有没有他的身影,总感觉他会像个幽灵一样随时出现,连这空荡荡的房间也变得阴森了起来。 我急促的喘着气,颤抖着手给他回复信息。 【关澄,你别来找我,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刚发出去没几秒,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催命般的刺耳铃声吓得我猛地丢开了手机,如临大敌的盯着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名字。 我期望着关澄能自己放弃,但笃定了我已经开机,每当长久的铃声断掉后又会重新响起来。 我很想再关机,彻底屏蔽关澄的消息,可我又怕他真的来孟家找我。 半晌,我慢慢伸出手,将手机又拿了回来,然后盯着屏幕上这个令我无法挣脱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接通,电话那头的关澄静了静,冷冷的开口。 “鸦鸦,还有15分钟,我就到孟家了。” 仿佛脖颈上的绳索骤然收紧,窒息般的无力感让我眼前发黑,忍无可忍的朝他大吼。 “我都说了别来找我!关澄你他妈的神经病吗?钱我会还你的,求求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关澄并没有被我激怒,听着我急促的喘息,他的语气沉了下来,冷笑一声。 “孟家已经把你欠的钱还给我了,还大方的凑了整,一百万。鸦鸦,你说不想陪我了,所以就去傍了孟家?是那个比你爸的年纪还大的孟梵天,还是孟知礼孟知佑?你知道他们的癖好能玩死你吗?” 貌似镇定的恶毒话语里渐渐溢出尖锐的戾气,他口不择言,“我跟你说过了,我想当你的男朋友,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我的喜欢,偏偏上赶着去卖给变态,早知道你喜欢这一口,我也可以满足你。” “你闭嘴!” 我气的眼前发黑,抓起手机就恶狠狠的砸到地上。 手机表面出现了裂痕,但通话还没有结束,我脱力的跪坐在地上,战栗的垂着头,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的晕开了。 关澄没再说话,片刻后,话语里的恶意烟消云散,他叹息般的轻声道。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赛车场的事,鸦鸦,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那样欺负你了,你不知道,你哭的时候,我也会很难受的。” 我迟钝的发觉自己哭出了声,犹如在他面前示弱了一样。 我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跪行着捡起手机,心里积攒的怨怒全都涌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完全都不是自己了,颤抖着尾音骂他。 “你才不会难受,你看见我哭了只会更开心,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自大自私,骄纵无礼,根本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关澄一声不吭的沉默听着,而我的怒气值涨到了顶峰。 “关澄,我真的受够了跟你在一起,你让我感觉很痛苦,不管我以后去哪儿,卖给了谁,都和你没关系,你别想再来管我!滚!” 这一次,被重重摔下的手机无法再维持正常的通话,屏幕黑了下去。 卧室归于一片静寂。 我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几分钟的时间,缓慢的回过神,擦着眼泪就想去找孟家的人,我怕关澄会来,怕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要把我带走。 跑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愕然的打开门,看到孟知礼和孟知佑都站在外面,孟知礼正无聊的把手里的一管白色药膏抛在空中,又接住,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开门的我,他的动作停住,盯着我的 神色有些奇怪。 “你哭了?” 第24章 我有些狼狈的低头擦了擦眼角,刚才朝关澄发了一通脾气,又没忍住软弱的哭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哑哑的。 “你们怎么来找我了?有事吗?” 见我刻意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孟知佑顿了一下,继而扬了扬手里的药膏,笑道。 “今天是你刚来的第一晚,我和哥怕你不习惯,就来陪陪你,顺便呃,跟家庭医生要了管很好用的药膏。周一就要去新学校了,你也不想带着关澄留下的痕迹出现吧。” 他说出关澄的名字时相当自然,果真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 难得能在知情人的面前这样轻松,何况我还有求于他们,于是让开了路,“进来吧。” 孟知佑先走了进去,孟知礼从我身边经过时,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我发红的眼角看,黑框后的目光让我实在捉摸不透。 关住门,我回头看到孟知佑正把地上摔坏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语气轻松的说,“鸦鸦,这款手机不好用,明天我带你去买个新的。” 我没心思去计划明天,朝他们走近,局促的低着头,“我我有事想找你们帮忙。” 孟知佑意外的哦了一声,上扬的语调充满了兴趣,“什么忙?” “关澄他说马上就到孟家了,可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走。”我抬起头,急切而渴盼的望着他们,促声解释道,“我跟关澄已经分开了,可是他不答应。” 孟梵天已经替我还了钱,我不想再求他帮我处理关澄的事情,而且我也怕他知道我和关澄之间的情色交易,会认为我不知廉耻,把我赶出去。 他喜欢乌清淮,不代表他会喜欢乌清淮的孩子。 但是孟知礼和孟知佑也是知情人,而且他们对我的态度很好,应该应该会答应帮我的吧。 闻言,孟知佑恍然大悟,眼眸亮了一些,“关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开他是再好不过了,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那种人渣纠缠我们可爱的弟弟。” 他朝我走近,带着盈盈的笑意揉了揉我的头。 我本来是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这样亲近的,但他们帮了我的忙,又心无芥蒂的接纳我进入了孟家,还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也没办法再冷着脸,心里浮出的感激在一寸寸消融竖起来的厚厚防备。 站在原地任由他摸着头,我有些别扭的小声说,“谢谢哥哥。” 孟知佑的笑意在扩大,眉梢眼角的快乐感染的我也松了口气,方才的惊惧与焦躁都被他的气定神闲缓解了许多。 他把手里的药膏扔给孟知礼,又看向我,“我去给关澄的爸爸打电话告状,鸦鸦,先让哥帮你涂药吧。”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卧室再度安静了下来,我踌躇的看向孟知礼,也小声叫了一句,“哥哥。” 他神色不变的恩了一声,“去床上吧,我给你涂药。” 到了床边,我犹豫了一下,脱掉了上身的睡衣。 卧室内的恒温并不觉得冷,孟知礼沉静的目光也没有孟知佑那样直白热烈,所以我即便在他面前袒露着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他将白色药膏拧开,挤在手上,“需要揉进皮肤里才会起效,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顿了一下,他看着我,淡淡的说,“哭出来也不要紧。” 我以为他是在嘲笑我刚才哭过的事情,可他的神色又这样平淡,感觉也不像是会故意讥讽我的样子,于是我只好尴尬的应了一声。 怎么能在他们面前哭出来呢,也太丢人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我便铆足了劲打算绷紧脸不露怯,为了避免四目相对,我漫无目的的越过他,沉默的盯着不远处铺着花纹的墙壁看。 他的掌心贴住了我的侧颈,开始不轻不重的揉着。 不知道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这药膏在生效,与他接触的那一片皮肤越来越烫,几乎都到了难忍的程度。 而他的揉捏也逐渐让我感到疼痛,被关澄重重吮吸啃咬过的淤青处如同被同样的方式再度覆盖,我疼的止不住发抖,下意识偏过头想躲。 可孟知礼的另一只手托住了我另一侧的侧颈,不准我乱动。 我咬的牙根酸痛,拼命忍着没发出吃痛的呻吟,但鼻头一酸,实在控制不住眼里的水雾弥漫,泪珠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庆幸的是,孟知礼始终一言不发的帮我涂药,似乎没看到我哭,没嘲笑也没关心。 第25章 侧颈,肩胛骨,胸膛,他的手掌不断往下,直到胸口一热,异样感传来。 我低下头,擦去眼泪后勉强能看清的视线里,孟知礼的手正揉着我的胸口,掌心有意无意的蹭着凸起的乳头。 细微的电流窜了上来,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涨红了脸说。 “这、这里我能看到,我自己来吧。” 平坦的胸膛是关澄很喜欢玩弄的地方,他把我当女人似的咬着乳尖,揉着乳肉。 跟了他一年,原本干瘪的胸口也好像柔软了许多。 上面还印着关澄昨晚的齿痕,我慌忙用一旁的睡衣挡住了,又发觉这动作简直是无用。 孟知礼早就清楚我是关澄养的情人,肯定上过很多次床了,现在见我徒劳的遮着羞,不知会在心里怎么嘲讽我,明明是个婊子还装的这样纯情。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孟知礼用指节扶了扶镜框,凝视着我湿漉漉的一张脸,好似没发觉出我的难堪,语气平平的说。 “后背你应该没办法自己涂药,趴下吧。” 我无意识的松了口气,依言趴在了床上。 孟知礼沉默的揉着我后背上的皮肤,往下移到后腰了,他忽而顿住,“你的腰窝很漂亮。” 仿佛是好奇,他的双手抵在我的腰上,大拇指刚好嵌住腰窝的凹陷处。 手掌完全贴合皮肤的刹那间,我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关澄也很喜欢我的腰窝,他说从后面操我的时候指腹刚好掐着腰窝,就如同将我钉住了,我怎么跑都跑不了,而且那个姿势操起来也非常爽。 错神间,我竟生出了一种孟知礼也要掐着我腰窝操进来的恐惧,拼命的直起身子想爬起来。 但直到孟知礼松开了,我才得以逃生,慌忙转过身往后缩,难掩惊悸的望着他,“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涂了,麻烦你了。” 仓皇的解释不知是否能听出是我的借口,孟知礼依然跪在柔软的床上,挺直的上半身遮住头顶的光,白皙干净的手指与掌心泛着药膏的腻色。 他静静注视着我,黑框遮住晦暗的目光,然后从床上退了下去,松了口,“好。” 我仍然蜷缩在床的深处,见他将药膏放到了床边,于是爬过去,把药膏挤在手上给自己抹。 在别人面前抚摸自己的胸口实在太奇怪,我刻意偏了一些身体,背对着他。 他没说话,还在看着我,片刻后忽然走近,我立刻警觉的扭头看向他,却见他停在床边,伸手将我松散马尾上的红发绳勾了下来。 黑色长发散落在赤裸的肩头,有些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被他轻轻捉着手腕,将红发绳塞进了我的掌心里。 孟知礼的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少年老成,有些过分冷静,而他带着一些浅淡笑意时,一下子又变的明朗许多,优雅而英俊的面容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注视着我,叮嘱的语气仿佛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发绳是什么极其重要的宝贝,“别弄丢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红发绳,只能点头,“好。” 敲门声响起,孟知礼又看了我几秒,才转身去开门。 趁着这间隙,我连忙穿好了睡衣,刚下床就看见孟知佑走了进来。 “我已经给关叔叔打过电话了,关澄被他家的保镖带回家了,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他走到我面前,捏了一下我的脸,得意洋洋的弯唇笑着,“鸦鸦,高兴了吗?” 我止不住的泄出欣喜的笑容,又跟他道谢,他摸了摸我的头,顺势凑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只是很轻的一下,动作自然又迅疾,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躲避还是该生气他不打招呼的亲密举动。 孟知佑及时解释道,“晚安吻。” 他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我便没办法生气了。 不远处的孟知礼也走近,同样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晚安吻。” 他们自然的神态让我觉得如果因为这晚安吻而生气的话,未免太小肚鸡肠,只好克制住想要摸一摸额头的冲动,犹豫的哦了一声。 见我没有露出抵触的神色,孟知佑弯起唇角,善解人意道,“好啦,已经很晚了,鸦鸦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带你好好玩。” 我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同样回了一句“晚安”,等他们走远后就关住了门。 第26章 我睡了极其安稳的一晚。 周天是个明媚的晴天,我下楼吃早饭时发现自己是起的最晚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用餐了,看到我出现,纷纷望了过来。 我脸一红,连忙小跑过去,坐到了乌清淮的身边,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起晚了。” “今天是周末,你可以睡个懒觉,所以我没让管家叫你。”主座的孟梵天推了推细框眼镜,温和的口吻充满了关怀,“以后周末你几点起都可以,佣人可以随时做新鲜的早饭。” 我很感激他的细心,不禁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笑意,“谢谢孟叔叔。” 孟梵天笑了笑,又看向乌清淮,神色温柔许多。 “对了,今天我和清淮打算去国外领证。” “领证?” 其他人都很平静,只有我惊讶的看向了乌清淮。 他连忙凑近一些,难掩羞赧的小声跟我解释道,“鸦鸦,国内的同性结婚还不合法,所以梵天要带我去国外领证。” 说完了,他自己也有些难为情,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其乐融融的晨间氛围消散了一些,我怔怔的看着他温顺的神色,才想起来他答应了和孟梵天结婚,我们才有机会住进孟家。 但孟梵天表现的太友好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和乌清淮结婚。 乌清淮和一个男人领了证,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但又说不出反对的话,只好干巴巴的低声问。 “那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办婚礼吗?” “大概明天就能回来,婚礼就不必办了,我和清淮最重要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闻言,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乌清淮嫁给别人当老婆的荒诞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乌清淮还在紧张的看着我,眼眸亮晶晶的,宛如懵懵懂懂的小鹿。 以前我总担心他被骗,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男人保护他,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需要孟梵天这样成熟体贴的男人来照顾。 对面的孟知佑插嘴道,“鸦鸦,今天爸和小妈都不在家的话,我和哥带你去商场买衣服吧,里面也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厅,我们陪你玩一整天。” 我看着乌清淮欣喜的眼眸,知道他想让和我孟家兄弟打好关系,于是点了点头,“好。” 吃完早饭,孟梵天和乌清淮准备去机场,我还是放心不下,就找去了他们的卧室。 卧室门没关严,我站在门口能看到里面。 乌清淮正在嘟嘟囔囔的找自己的证件,他这个人粗心大意,丢三落四,跪在床头柜前翻着钱包的背影让我下意识的想走过去帮他一起找,但眼前一晃,卧室里的孟梵天走近,挡住了他。 他们说了什么,乌清淮站起来,一脸信任的把证件都塞给了孟梵天,“梵天,你帮我拿着吧,我怕把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孟梵天搂着他的腰,亲了他一下,“好,以后你的东西都由我来保管。” 乌清淮露出了高兴的神色,目光越过孟梵天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眼眸一亮,“鸦鸦!” 孟梵天被他推开了,看见他朝我跑过来,便识趣的继续待在卧室里收拾东西。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乌清淮拉出卧室,走远几步才放心的停下。 他们要去国外了,出这么远的门,我忍不住叮嘱了乌清淮好久,他都像个小学生听话的点着头。 最后,我偷偷瞥了卧室一眼,声音放的很轻,“你真的要和孟叔叔结婚吗?你你们都是男人啊。” 乌清淮微微睁大了眼,脸上有些红,语气却喜气洋洋的,“鸦鸦你别担心,梵天对我特别好,而且他都帮我们还了钱,我已经答应了要和他结婚,总不能反悔吧。” “可是” 乌清淮忽然凑的更近,红扑扑的脸颊离我很近,说悄悄话似的害羞道,“而且,而且昨晚梵天都没有碰我,他说要等结婚了才行。他这么温柔,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话音落下,我看到孟知佑从楼梯那边走过来了。 他看见我和乌清淮正说着话,脚步停了下来。 不想被他听到我们的交谈,我又无法阻止,只好匆匆的说,“那好吧,孟叔叔对你这么好,以后你别再去赌场了。” 乌清淮犹豫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说完了,我推着乌清淮让他回卧室继续收拾了,然后看向走近的孟知佑,“怎么了?” 孟知佑停在我面前,微微俯身看着我,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是说要去玩吗,鸦鸦,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羞赧道,“我马上就去换。” 刚想越过他回房间,就被勾住了肩膀,他搂着我折回去,非要跟我一起回卧室,然后在衣柜里挑了半天,递给我一身衣服,“穿这个吧,适合你。” 衣柜里塞满了管家今早送过来的一堆衣服,我看不懂牌子,也不会搭配,就任由他给我挑了。 接过来衣服,我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迟疑一下,背对着他脱掉了睡衣。 他在身后等着,慢悠悠的忽然说,“鸦鸦,你和小妈的关系真好啊。” “那当然了,他是我爸。” 被人盯着换衣服总会让我生出危险的本能,只是我不好把孟知佑赶走,于是动作很快的换上了衣服。 卫衣压住了头发,我刚要抬手把头发弄出来,孟知佑的手已经靠近,帮我将头发拨了出来。 他很细心的将两侧的长发也捋到了耳后,温暖的指腹碰到了耳垂,我不禁一缩,不自在的避开了一些。 由于关澄的关系,我仍然会对这样亲昵的触碰充满警惕。 孟知佑好似没发觉我的异常,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妈是爸的老婆,他是要和爸过一辈子的。鸦鸦,以后和我们的关系再亲密一些吧,我们是你的哥哥,永远都是。” 虽然前半句话让我有些不高兴,仿佛在挑拨离间我和乌清淮的关系,可听完整句话,我意识到他或许没有什么恶意,也懒得在这种事上反驳,只说,“我知道了。” 不知道孟知佑有没有看出来我的敷衍,他笑的更开怀了一些,摸了摸我的头。 放个人设———— 鸦鸦: 阴郁凶巴巴,但是挺容易哭的长发小美人 关澄: 花心转专情的疯批体育生,因为是天之骄子,所以有很多王子病,经常不知情的惹怒鸦鸦。(其实和鸦鸦在一起之前就暗恋他了) 孟知礼: 看起来冷静自持,其实蔫儿坏,中意了就很容易激动亢奋,重度spank(打屁屁)喜爱者,有恋哭癖。 孟知佑: 性格顽劣,天真残忍,喜欢捉弄别人,偏爱捆绑和玩具,对于喜欢的东西会握的很紧,以至于会弄坏。 齐典: 看似温和,其实由于家庭的缘故有些不正常,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唯一热衷的是拍摄完美的片。 第27章 在孟家的幸福日子很快的覆盖住了之前糟糕,灰暗,见不得光的生活。 我顺利的转到了明德中学,这里的一切和第十九中学简直是天壤之别,干净敞亮的每间教室只有三十名学生,每人都有两个座位,一个用来放置杂物,一个用来学习。 学校有好几个食堂,中餐西餐甚至国外的各种特色食物也都一应俱全,并且完全免费。 毕竟每个学生进入这所学校就已经花了昂贵的学费,理应享受应有的待遇。 除了这些,学校里还有非常完善的各种设施,实验室、体育馆、游泳馆、健身房甚至还有高尔夫球场和咖啡馆。 孟知佑第一天带我参观学校的时候我瞠目结舌,不敢想象这里只是一个高中学校,居然也会建的如此豪华。 他捏了一下我的脸,笑出了声,“鸦鸦好可爱啊。” 我连忙收敛起外露的表情,有些尴尬的低头揉着脸,脸上火辣辣的。 但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轻视,继续说,“以后我们有的,鸦鸦也会有,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怎么可能是我应得的呢? 这根本就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不过是用乌清淮的余生当作梯子,贸然的闯进了云端上。 我是个冒牌货。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没有说出来。 明德学校最让我感到庆幸的一点是,这里的老师和学生都具有很好的修养,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我和关澄的那点烂事,对我笑容可掬,亲切温和。 即便第一天我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底下的学生看见我一个男生留着长头发,也没有丝毫的恶意,友善的简直不可思议。 生活似乎在一步步的变好。 我出神了好一会儿,心情无比轻快。 后座的孟知礼忽然轻轻扯了一下我的马尾,低声说。 “橡皮借我。” 我从文具盒里拿出橡皮偷偷递给他,刚放到他的桌上要收回手,指尖碰到了他伸手拿橡皮的指节。 温暖的触感让我一愣,缩了回来。 课间的教室稍微活络了一些,隔壁的孟知佑坐到我旁边的座位,手臂撑在桌上,面对面看着我,“鸦鸦,想吃零食吗?我们去便利店吧。” 我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课本,“我不想吃,下节课的内容我还没预习呢。” “不用预习,很简单的嘛。” 听到孟知佑这么无所谓的话,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们这里的老师教的很好,但进度也比我以前待的学校要快,我已经落下很多功课了,为了尽快跟上之后的课程,只能抓紧时间补上以前没有学过的内容。 见我还是不看他,孟知佑有些不高兴的探过身,下巴压在了我写字的手臂上,“回家了我和哥可以给你多补习一会儿嘛,有我们在,你压根不用担心。” 他和孟知礼的确会每天帮我补习,起了很大的用,但补习是一方面,我也需要足够的练习来消化的新内容。 我攥紧笔尖,想抽回手,可他还是压的紧紧的,无赖的不让我写。 我只好蹙起眉,看着他,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解释说,“我得多做一些题,你和孟知礼去便利店吧。” 他们说分不清楚我叫的哥哥到底是谁,就说我不用叫了,直接称呼他们名字就行,什么时候想听我叫哥哥了,我再叫。 这样也确实让我更自然了一些。 孟知佑瞥了我身后的孟知礼一眼,轻哼了一声,过来捉我的手,无聊的缠着我的指节扣来扣去,“我才不想和孟知礼去,我就想和你一块去。” 我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那大课间了再去吧。” 孟知佑眼眸一亮,高兴了起来,“行!” 他刚要说什么,我的头发一松。 后桌的孟知礼忽然将马尾上的发绳拽了下来,手指沿着耳鬓将松散的头发拨到手掌里,痒的我微微一缩,听见他淡淡的说,“头发松了。” 自从坐到了他的前面,我发现他逐渐在某些固定的事情上显露出了独特的亲昵。 平时他总少言寡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现在很喜欢轻轻拽我的头发,或是帮我帮及肩的长发绑起来。 他将发绳递到旁边,我下意识接住了,然后他专心的用两只手帮我拢成高马尾。 我不得不贴住椅背坐直,前面的同学正在聊天,有的看见了孟知礼给我绑马尾的动作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这样适当的忽视让我觉得很安心,我情不自禁的放松了一些。 孟知佑忽然将我掌心里的发绳拿过去,套在了我的手腕上,垂眼看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哥果然说的没错,红色很衬你啊。” 我下意识啊了一声,想扭头看向孟知礼,却没办法动,只好迟疑的望着孟知佑。 孟知礼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见我很困惑,孟知佑看了沉默的孟知礼一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极其微妙,“鸦鸦,哥最喜欢红色了,他把最喜欢的红色给了你。” 我明明知道他是在说红色发绳,却有种他在暗示别的什么的直觉。 但我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视线里忽然出现孟知礼从身后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是属于贵公子的一双手。 回过神,我连忙将发绳递到他手里,他攥住,帮我绑好了马尾。 头发长长了一些,扎高垂下的发尾正好扫到后颈,痒痒的,这几天我总是忍不住挠,回家照镜子才发现后颈都被我挠红了。 当初这长发是关澄强迫我留的,现在没有了关澄,我连沾染着他回忆的长发也想一并斩的干干净净。 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把长发剪掉。 第28章 晚上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乌清淮还是没有下楼。 自从他和孟梵天领证回来后,我忙着学习跟进度,几乎没怎么和他聊天,而他在孟梵天的说服下辞去了辛苦的工作,安安心心的待在了家里。 这几天他发了烧,躲在卧室里不出来,一日三餐都是孟梵天亲自端进去的。 我担心的去卧室里看了他一次,他缩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眸,蔫蔫的让我不用担心,孟梵天会照顾好他的。 我没察觉到他提到孟梵天时的畏惧,心里还记挂着融入新学校的事情,于是匆匆走了,这几天也没有再去看他。 吃了晚饭,我正想去看望乌清淮,被孟知礼叫住了。 “鸦鸦,该补习了。” 我犹豫的看了孟知礼一眼,又望向乌清淮卧室的方向,正看到孟梵天端着晚饭走进了楼梯左边的长廊里。 这时不便我去看望,我只好朝孟知礼点了点头。 我们在书房里一起写作业,他们坐在我两侧轮流给我补习,几乎每一科都能轻松自如的辅导。 孟知佑来的晚,拎着书包进来的时候孟知礼已经在辅导我英语了。 原来中学的英语老师根本就不教我们音标,学生们大都是写中文译字蒙混过关,我的书面成绩还可以,口语却一塌糊涂,于是孟知礼是从音标开始教我的。 “张嘴,舌头伸出来,上齿咬住舌尖。” 孟知礼一步步的教我发音方法,我茫然的跟着做,咬着舌尖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他忽然不说话了,黑框眼镜后的目光盯着我的嘴唇,然后抬起手,指腹摩挲着我的嘴唇,似乎在检查我的发音方式正不正确。 原本要坐到我旁边的孟知佑听见孟知礼教我的话,忽然也凑过来,压着我的肩膀迫使我扭过头,然后盯着我的嘴唇,笑了起来,“鸦鸦的舌尖好红啊,好可爱。” 我没听过这么评价一个人的舌尖的,蹭的立马收了回去,总感觉有些冒犯,又不知道该怎么挑毛病,只好紧紧抿住了嘴巴,蹙眉看着他。 孟知礼横了孟知佑一眼,把他从我肩上推开了,“别打扰鸦鸦补习。” “哼,我的英语也很好啊,我也能教你,鸦鸦你跟我学吧。”孟知佑掰着我的肩,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殷勤又亲热的把我拉进了一些,搭住我的肩膀。 “来,鸦鸦跟我念,this——” “孟知佑,你明天又想罚站了?” 孟知礼扶了扶镜框,慢悠悠的出了声。 闻言,我也想起来今天上课老师批评孟知佑不写作业的坏习惯,还让他今晚全都补完,否则明天就要罚站,于是连忙坐正了,催促道。 “孟知佑你快点写作业吧。” 见我不肯跟他学,孟知佑重重的哼了一声,不高兴的盯着我。 但他没说什么,也没再打扰我小声跟孟知礼跟读。 补习后完成今天的作业,离开书房已经是十点半了,我回卧室里洗漱冲澡,出去时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看向墙上的钟表,十一点钟。 打开门,孟知礼端着牛奶杯,等我接过来后就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晚安。” 孟知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凑近,在额头的另一边亲了一下,笑嘻嘻的看起来心情很好,“鸦鸦,晚安。” 我习惯了他们的晚安吻以及每晚十一点亲自送过来的温牛奶,回了一句“晚安”后就关上了门。 睡前一杯牛奶助眠是非常有效的,这些天我也的确睡的很好,一夜无梦,不用他们催促我都养成了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只是今天的晚饭有奶油蘑菇汤,我喝的很撑,喝了一多半牛奶就喝不下了,随手放到床头柜上,又回浴室里吹头发。 都收拾完后准备爬上床,抬手关床头灯时不小心碰到了牛奶杯,剩下的一下半牛奶顿时都洒了出来,好在没有弄脏地毯。 我连忙把床头柜擦干净,洗了空空的牛奶杯,小心的放到远处,然后关了灯,疲倦的闭上了眼。 今晚睡的不是很沉,半夜我好像迷迷糊糊的醒了。 身体仿佛还处于熟睡状态,沉甸甸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完全脱离了控制,意识却有些惺忪的清醒了几分,只是眼皮很重,抬不起来。 困顿间,我仿佛听到了孟知佑的声音。 他的笑声比往常更低一些,更兴奋,也更恶劣,“今晚鸦鸦不听话,不让我给他补习,我要好好惩罚他才行。” 话语落下,我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身像是被轻轻托起来了,随后股缝处传来了入侵的异物感。 并不强烈,似乎是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在我迷茫的几秒钟内慢慢塞了进去。 后知后觉的惊慌涌上心头,我想立刻把东西拿出来,想出声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可我动弹不得。 浓重的睡意压着我的身体,另一个原因是逐渐恢复的感知让我意识到,我被捆住了。 被子不见了,睡前穿的睡衣也消失了,手腕上绑着什么东西,和屈起分开的双腿绑到了一起。 我费力的动了动指尖,手腕软绵绵的耷拉在柔软的床单上,双腿也不知被谁分的更开,刺入的指节将塞进股缝的圆东西抵到更深的地方。 那是什么东西,不—— 我惊慌失措,却无力阻止,依然昏沉的睡着。 几秒后,塞进去的东西猛地震动了起来,我浑身都被带着开始颤抖。 第29章 那、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会震动? 以前就算和关澄在一起,我也没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因为关澄不好这口,他偏爱真枪实刀的干,而不是用一堆玩具折腾我。 所以现在,我很害怕。 震动的嗡嗡频率从尾椎骨一下子窜遍整个背脊,小腹顿时全麻了,腿根处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很快传来痉挛的酸麻感。 没有人说话,饱含热度的目光似乎都在盯着我的双腿之间,我能感受的到。 震动的东西滑到了深处,在我恐惧的以为要滑进肚子里取不出来时,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小腹骤然一酸,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了颤。 孟知佑发出了叹息般的笑声,“鸦鸦的敏感点好浅啊。” 我听不明白,但下一刻,震动的频率猛地加大了,嗡嗡声响彻整间卧室。 一股被碾弄的猛烈快感从深处传来,由那个塞进去的圆东西引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指尖也在发热。 身体更软了一些,犹如陷进了泥淖里,我听到自己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呜咽声,紧闭的眼里也不受控制的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孟知礼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别调那么高,他会受不住的。” “怎么会受不住呢,我看是会刺激的射出来吧。”孟知佑笑嘻嘻的如同在恶作剧的孩子,握住了我垂在下腹的器官,熟稔的揉捏着。 “你看,鸦鸦都硬了,肯定很爽吧。” 脆弱的器官被握住没多久,我就战栗的释放了出来。 高潮后的余韵伴随着体内的震动让我愈加恍惚,昏沉的意识成了一堆湿漉漉的烂泥,马上就要睡过去,偏偏又被他们吊着。 身边的床垫往下凹陷,不知是谁凑了过来,气息逼近,舌尖舔上了我眼角的泪。 他的动作很轻,宛如对待着一件珍宝,专心致志的将我的眼角甚至眼睑都舔的湿漉漉,可是温热的气息并没有让我感到安心,茫然而惊惧的战栗夹杂进了身体的生理反应里。 孟知佑的声音从稍远的距离传来,“哥,你何必这么忍着,而且鸦鸦哭起来好可爱,我也想弄哭他。” 于是我明白了,正在亲吻我的是孟知礼。 他细心的将我散落的长发拨在耳后,指腹捏住我的颊骨,我便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舌尖钻了进来,舔舐着口腔内的嫩肉,薄唇挟住我的舌尖吸吮,如同在津津有味的品尝什么美食。 我在喘不过气的细密亲吻里加重了鼻息,黏黏糊糊的,软绵绵的呻吟泄了出来。 孟知佑似乎也过来了,压在另一侧,手掌抚摸着我的胸口,放的很轻的力道似乎在克制着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欲求不满的嘀咕着。 “真是受够了这样,不知道鸦鸦这个小笨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他捉弄般的掐了一下我的乳尖,刺痛感逼的我弓了弓身体,又无力的陷进了床里。 “哥你快点,我也要亲。” 片刻,孟知礼终于松开我,退到一边。 孟知佑迫不及待的捏着我的面颊,比孟知礼更粗鲁也更生猛的亲了下来。 他故意咬痛了我的舌尖,记仇的低声哼唧着,“凭什么只在哥面前吐舌头,我也要看。” 不知想到什么,他凑到我耳边,趁我睡着了才这样肆无忌惮,得意洋洋的压低了声音,说着下流的话。 “以后我要把鸦鸦操的舌尖都吐出来,嫩嫩红红的,好可爱。” 塞进体内的东西还在震动,下腹又酸又麻,眼泪一直往外流,洇湿枕头。 脚踝忽而被抓了起来,双腿折到胸前,随即,孟知礼的手放在了我的屁股上,缓慢的抚摸着。 我听到他的鼻息越来越重,很辛苦的忍着什么似的。 孟知佑离开我的唇,似乎看了他一眼,劝说的声音是朝着他那边去的。 “哥,鸦鸦这么粗心,不会发现的。” 发现什么? 他们的交谈中夹杂着我不明白的未知讯息,并且与我有关,这让我感到危险。 孟知礼浊重的喘了两声后,似乎实在忍不住了,指节深深的陷进我的臀肉里,然后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晃动着的臀肉上,轻微的痛感传来。 我的眼前一黑,像是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脑子里乱糟糟的。 孟知礼又打了另一边,一共打了两下就收手了。 臀肉还在泛着火辣辣的轻微刺痛,又被烫热的肉柱贴住,他并拢我的双腿,在窄窄的缝隙里插了几下,我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强烈的羞辱感让我气的几乎要翻身起来,但沉重的身体拖垮了我,溢出来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多。 孟知佑恋恋不舍的分开了我的嘴唇,然后,腥膻味道的硬肉插进了我的嘴里。 他亢奋的揪着我的头发,轻柔而快速的浅浅抽插着,语气愉悦的自言自语。 “鸦鸦的嘴里好舒服,热热软软的,要是再用力吸一吸就更爽了。” 脸上涨着羞耻而愤怒的红潮,我的眼皮剧烈的颤抖着,拼尽全力想睁开眼,但是没能成功。 不多时,他和孟知礼都发出了餍足的闷哼声。 孟知佑的手托起一些我的后颈,我条件反射的吞咽下了嘴里的液体,那股腥膻味从此进入骨血似的,让我恶心的想吐。 嘴唇也溅上了一些,孟知佑亲昵的又吻了我一会儿,被已经平静下来的孟知礼提醒道,“走吧。” 孟知佑眷恋的捏了一下我的脸,笑的格外开怀,“鸦鸦,明晚再见哦。” 他取出停止震动的湿润东西,窸窣的声响响起,很快,他和孟知礼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第30章 我做了噩梦。 清晨醒来,我在床上足足坐了十几分钟,试图用这个理由来填补崩裂的世界。 一定是噩梦,一定是。 恍恍惚惚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尖踩到地上的刹那间,一股不应该有的疲软感轻微的钻了进来。 以前也有过这种不太明显的异样,可我以为是自己没睡好,以为这是非常正常的状态,所以从未怀疑过,但现在想想,难道前一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脚步一滞,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裤,猛地扯下来后跌跌撞撞的跑去了浴室。 浴室里有一面镜子,我只有在换衣服出门前才会随意的照一眼,平时洗漱或是洗澡的话我从未都不看镜子,因为我觉得这很奇怪,一个男孩子为什么总要照镜子呢。 而现在,镜子成了我确认的唯一证据。 我浑身赤裸的站在镜子面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蜷缩的脚趾紧紧抓着冰凉的地面。 仓皇的目光一寸寸检查着身上的皮肤,没有痕迹,光滑干净的如同昨夜的抚摸与亵玩只是我的臆想。 咬了咬唇,我慢慢转过身,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住两瓣臀肉,微微往上挤压。 惊恐的目光望进镜子里,我看到了还没有消除的红印,像是被打出来的,力道不重,所以很快就褪去了痕迹,只剩下一层浮在表面的薄红色。 若是按照我以往的粗心大意,我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镜子里的人脸色愈加苍白,拼命压抑的情绪划成泪水从眼里滚落了下来,视线变的模糊。 我用力擦着眼角,呼吸急促的如同窒息,浑身发冷的瑟瑟发抖,忽然想到什么,我瞳孔骤缩,猛地趴到旁边的马桶前,掀开盖子吐了出来。 这是真的。 孟知礼和孟知佑昨晚的确来过我的房间,玩弄着神志不清的我,嘴里好似还残留着孟知佑小腹射进来的腥膻味,令人作呕,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打开花洒,站在热水下拼命搓着自己的皮肤,搓到发红,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指摸进屁股里,想把玩具塞进去的痕迹全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神经质的动作弄疼了我自己,可我停不下来。 原来他们都是混蛋,是伪善的变态,夜里不知道对我做过多少次这样龌龊的事情,白天却还假惺惺的用哥哥的身份和我亲密无间,而我居然还感激他们,以为他们是亲人。 我真愚蠢,我就是个傻子。 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我忍不住蜷缩起来,埋在膝盖间哭出了声。 管家第三次敲门提醒我起床的时候,我终于应答了。 几分钟后,我穿戴整齐的走出卧室,穿过长廊走到二楼的楼梯时,看见孟知佑已经下了楼,穿过客厅要去餐厅。 余光瞥见我,他转过头,笑容灿烂的凝视着我,语气和煦温暖,“鸦鸦,你——” 我立刻转过身,拔腿就朝楼梯的另一边跑过去,疯狂跳动的心跳也难以遮掩在看到他时涌出来的无尽恐惧与恶心的排斥。 我需要迫切的需要到某种绝对可靠的依赖,我需要乌清淮。 他们的卧室在深处,我跑到门口用力敲着门,想要大声喊乌清淮的名字,喉咙却被堵住似的,泄出临近崩溃的一丝哽咽。 没有人开门。 余光瞥到疑惑走上来的孟知佑和刚出现的孟知礼,他们短暂的停留了几秒钟,似乎在交流着我的异常,然后同时望了过来。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写满了兄长的关怀与亲昵,可我记得他们在夜里的另一副姿态,单听那饱含情欲与冷酷的语气就足以让我不寒而栗。 战栗的冰冷惧意从脚心扎到了太阳穴,我看到他们朝我走过来,犹如被逼到了网里,愈发焦灼的拼命拍打着坚硬的门框,手心拍的红痛也浑然不觉。 还是没有人开门,可我不小心摸到了门把手,发现他们没有反锁。 刹那间的喜悦如同绝处逢生,我顾不得礼貌,拧开门把手就冲了进去,随即,如遭雷击般的倏忽僵住。 孟家的房间隔音很好,太好了,以至于打开门进来我才听到了充盈在卧室里的声响。 肉体拍打绞缠,噗嗤噗嗤的水渍声激烈而快速,乌清淮断断续续的哭声听起来快要碎掉似的,被欺负的太狠,蔫蔫的求饶声夹杂着无助与恐惧。 “呜呜不不要” 他拼命吞咽着口水,在强势的侵犯下只能徒劳的哭泣哀求。 这副任人亵玩的模样听起来太耳熟了,刹那间,我想起了在关澄床上的自己,并且因为这是孟家的缘故,我在踏进来的一瞬间也被拖下了同样的深渊一样。 孟梵天没说话,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我的闯入,烧灼的闷喘声令人害怕。 如同迎面的烈火将我逼退,我脸色惨白的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走廊,后背用力撞到了栏杆,然后脱力的沿着栏杆滑坐到了地上。 孟家兄弟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也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暧昧声音。 孟知礼默不作声的关住了卧室门,登时,走廊恢复了清晨一片祥和的寂静。 第31章 孟知佑蹲到我面前,满脸担忧的摸了摸我的脸,“鸦鸦,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好差,生病了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温暖的手掌贴的太近了,让我想起来昨晚昏沉间被他掐着面颊张开唇,被迫吞下器官的那种羞辱。 想要呕吐的反胃再度涌了上来,我紧紧埋在双膝之间,尽量不让他们看到我脸上根本无法遮掩的表情。 我还记得他们昨晚说的话,他们一点也不怕我发现,甚至在期待着我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后,他们终于不用再伪装,终于可以尽情的对我为所欲为。 不,不能这样。 我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已经知道了。 孟知佑的手掌又落在了我的头上,我竭力克制着狠狠推开他的冲动,忍着惊惧的哽咽,低低闷闷的说。 “没事,我做噩梦了,我想找爸爸。” 这样的说辞没让他们怀疑,孟知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鸦鸦这么胆小呀,做噩梦了就哭鼻子。” “不过小妈和爸在忙,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做噩梦了也不怕,我和哥都会陪着你的呀。” 他们对卧室里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将乌清淮可怜的哭叫归为了他和孟梵天正常的婚姻生活,可我知道不是那样的。 孟梵天根本就不是我们以为的温和君子,乌清淮可能经历着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更惨的生活。 但我没办法救他,他也不能救我。 我们都掉进了孟家这个魔鬼窟。 难言的绝望从心里蔓延,困住了四肢百骸,我用力闭着眼,眼泪很快浸湿了整张脸。 孟知佑半强硬的托起我的脸,看见我哭的厉害,怜爱的语气里藏着某种近乎顽劣的愉悦,“鸦鸦哭的好可怜啊。” 指腹摩挲着我的眼角,极其轻柔的擦拭着往外渗出来的液体,但我不愿意再和他们这样亲昵,偏头避开,用力拿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水痕,然后站起身。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晰,我才看到刚才帮我擦眼泪的不是孟知佑,是孟知礼。 他还维持着抬手抚摸的动作,指腹湿润,见我挣开了,黑框后的目光也随之盯了过来。 半跪在我面前的姿态荒诞的竟然像求婚,可极具穿透性的沉沉目光又让我如坠冰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是他们的猎物,是玩具,是养在家里的小婊子。 手指紧紧攥着栏杆,掌心被磨的发疼,我避开了他们的目光,想越过他们下楼,双脚却钉在了地上,甚至失去了独自行走的力气。 他们也站了起来。 孟知佑若无其事的拉住了我的手,凑近一些,仿佛在嗅什么,“好香啊,鸦鸦早上冲澡了吗?身上香,头发也好香,不过没有吹干哦。” 手指穿过我还有些湿润的长发,孟知佑像是面对不懂事的弟弟,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鸦鸦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我想捂住耳朵拒绝他的每一个字,垂在身侧的手指却麻的动也动不了,被他拉着往楼下走。 孟知礼一言不发的跟了上来。 坐到餐厅,我还是尽量避开他们的目光,木然的吃着饭,而他们以为我还陷入噩梦的心有余悸,似乎也没察觉出异常。 吃完早饭一起坐车回学校,我依旧坐在后座的中间。 原先我以为他们是宽容的接纳我进入了孟家,现在才意识到,他们一直都是图谋不轨。 我像个天真愚蠢而不自知的小丑穿着不合身的华丽衣裳,被一层层的虚伪淹没,其实他们只是想剥开我的衣服,抚摸我赤裸战栗的身体。 我抱着书包,一声不吭的垂着头,极力克制着止不住的发抖。 孟知佑的手环在我的肩膀上,将我往他的怀里拽了一点,亲热的说着有趣的事情哄我开心,但我都没听进去。 渐渐的,我僵硬的身体似乎让他察觉出了什么,他不再说话,松开了手。 我下意识坐直,离他远了一些,然后松了口气,攥紧了书包。 这一整天我都在走神,被老师提问了两次都没回答上来,于是到教室后面罚站。 这反而让我轻松了一些,起码不用在孟知礼如影随形的视线和孟知佑时不时投过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煎熬的伪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下课铃一响,我就冲了出去,在卫生间里躲着。 不想见到他们,不想和他们离的太近。 想离开这里,离开学校,离开孟家。 我宁愿和乌清淮回到之前的日子,没有遇到孟梵天,没有来到孟家。 我宁愿继续在关澄的泥淖里苦苦挣扎,而不是这样无知的掉进精心编织好的陷阱里,等到发现真相时,早就已经逃不出去了。 第32章 他们来卫生间找过我。 我听见他们在叫我的名字,如同念着某种烙在我骨子里的咒语,疑惑的声音穿透嘈杂吵闹的声音,撞击着我几近崩塌的灵魂。 没有听到应答,他们又走了。 上课铃响起,卫生间变的空荡荡,四周也没有任何脚步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打开隔间的门,走出去,脚步急促的朝着教室相反的方向下了楼,然后跑起来,一直跑到了校门口。 门口的保安看到我在上课时间出现在这里,十分警惕,赶我回学校上课,我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学校外面就转身回去了,然后费力的找到偶尔在体育课瞥见的大树后的围墙,翻了出去。 跳下去的时候脚踝扭了一下,很疼,我一瘸一拐的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开回了家里。 孟梵天应该去上班了,常开的那辆车不在院子里,我松了口气,忍着疼痛加快脚步上了楼。 看到惊讶的管家时,我强装镇定的解释说,“我忘了拿东西,一会儿就走,不用和孟叔叔说。” 越过管家,我飞快的爬上楼梯,跑到乌清淮的卧室。 门没有锁,进去后一片昏暗,窗帘拉严了,乌清淮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觉。 他像是在做噩梦,闭着眼也睡的不怎么安稳,蹙着眉,不时发出难受的哼唧。 我连忙把他晃醒,直视着他茫然的眼眸,掌心开始沁出汗。 “孟家人都是变态,这里不能待,我们走吧,现在就走。” 颤抖的尾音逐渐让乌清淮意识到了我的凝重,可他怯弱的看着我,眼里冒出泪珠,抽抽噎噎的小声说。 “走不了,我们走不了的,呜呜呜鸦鸦” 如同以前他手足无措的问年幼的我怎么办,我习惯性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的在脑海里想着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知道乌清淮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和孟梵天结婚了,已经是孟梵天的老婆了,没办法在不离婚的情况下永远剥离孟家。 咬紧牙关,我掀开他的被子去帮他找衣服,一边竭力平静的说。 “你们只是在国外登记了而已,国内是不算数的,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出国,所以没关系。” 房间太暗了,我攥着他的手,拉他起来却拉不动的时候才发现他被绑在了床上。 身上穿着仅有的几块布料,似乎是情趣衣服,该遮的都没遮住,一身的吻痕齿痕浓重的如同淤青。 胸前的乳肉比以前大了许多,像女人圆鼓鼓的鸽乳,乳头上穿着亮晶晶的环,反射着刺眼的光,小腹下方过于短小的器官被东西套住,连接的东西勒着腰身和双腿之间。 我知道他的身体特殊,可也没亲眼见过他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不敢多看,余光里却能瞥见肿胀肥厚的嫩肉里塞着东西。 乌清淮的双手被捆起来了,像砧板上的鱼费力的扑腾着,要躲离我惊愕的视线。 他用绝望而羞耻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只知道难堪的哭。 那哭声如同电流鞭打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猛地一颤,连忙将被子又蒙住了他,眼前一阵发黑,死死扶着床边才能堪堪站住。 唯一的遮羞布回到身上,乌清淮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笨拙的安慰我。 “鸦鸦,梵天、梵天他还是很好的,除了在床上有些凶,其它方面都特别好,你别和他吵架,也别生气,我没事的。” “我是个差劲的爸爸,总是惹你生气,”乌清淮的语气沮丧了一些,很快眼眸又亮起来,充满热忱的望着我,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可是现在多好啊,这里的房子好大好暖和,你的新校服也好看,还有了两个哥哥。” 他非常努力的用轻松的语气掠过这一切付出的代价,用拥有的东西来抚平不堪的伤痕,眼里含着泪,嘟嘟囔囔的赶我回去上课。 “对了,你怎么现在回家了啊,快回去上课,要好好学习才行啊。” 软绵绵的话语带着本能的讨好,这是他惯常的姿态,永远都是这样懦弱可怜。 可是他以为献身就能换来我的幸福生活,却不知道,我同样面临着无法逃避的捕捉,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和他说孟家兄弟的事情。 咬的牙根酸软,费力的将涌到喉咙的哽咽全都压了下去,我的手钻到他的被子下面。 “我不想待在孟家了,大房子我不喜欢,哥哥我也不喜欢,我只想回到原来的家。” 我不知道怎么解开他身上的东西,着急又憋闷,而乌清淮比我还要紧张,慌忙往后退着,嗫嚅道。 “不、不能解开,梵天回来要生气的” 一股被完全操控的绝望燃上了冲涌的怒火,我气他的顺从,也气自己的无力,“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你是他的老婆又不是奴隶,他凭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一生气,乌清淮就不敢说话了,簌簌抖着。 解不开,掌心都发痛了我也解不开,可我偏不信,用牙咬用剪刀剪。 片刻后,他的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然后慌忙穿上睡衣,被我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鸦鸦,鸦鸦我们去哪儿啊” 冲出走廊时,我看到孟梵天回来了。 我狠狠瞪了通风报信的管家一眼,然后迎着孟梵天的目光,恨恨的说。 “你们孟家人都他妈的是一群变态,我们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别拦着我们,否则我会报警的,你对乌清淮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孟梵天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若无其事的扶了扶细框眼镜,沉沉的目光落到了我身后。 乌清淮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我的手,怯怯的躲到了我身后,发抖的频率越来越大。 孟梵天好似轻笑了一声,神色未变,只淡淡吩咐。 “管家,送小少爷回房间。” 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保镖跟着管家上了楼,将我和乌清淮拉开,然后强行将我带回了房间。 扣在肩上的力道很大,我根本就无法动弹,仓促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孟梵天已经走到了楼梯上。 只披着睡衣的乌清淮跪在他面前,仰着头,像是在哀求着饶恕我的过错。 单薄的睡衣露出一点白皙瘦弱的肩头,随着发抖的频率不断往下滑落。 他抖的很厉害,恐惧孟梵天,却又不得不瑟瑟的接近,双手攀着他的小腿,讨好的用脸颊磨蹭着硬挺的西装裤,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第33章 保镖把我关在了房间里,不让我出去,窗子也是锁死的。 我窝火的把东西全都摔个稀巴烂,也没人打开门来阻止,刻意纵容着我宣泄着无法消化的坏情绪。 最后,我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本来是想休息,不知怎么的果真睡着了。 梦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孟家人,没有乌清淮,没有喝下牛奶后的噩梦,许是因为昨晚睡的并不安宁,这次我倒是睡得很熟。 醒过来还是白天,光线昏暗了一些,困顿静谧的氛围如同午睡后的惺忪。 我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想翻个身,脚踝却被水草缠住似的。 我下意识睁开眼,惊诧的看向床边。 孟知礼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手捉着我的脚踝,另一只掌心蘸了什么东西,覆上去后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差点就涌出了泪。 竭力忍下泪意,我用力挣扎着要踢开他,可被他抓的牢牢的,“放开我!” 孟知礼一动不动的坐着,如同一座悍然的山,镜框后的目光望了过来,“你的脚扭伤了,别乱动。” “滚开!” 我恨不得连滚带爬的跑的远一些,耳边清脆的叮铃咣当声响起,手腕上泛着银色的寒光,我才发现一只手腕在睡梦中被拷住了,另一边绑在床头。 似乎听到了我睡醒的声音,孟知佑从外面走了进来,迎着我惊惧的目光,笑眯眯的说,“鸦鸦,乖一点。” 目光瞥到我肿起来的脚踝,他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满,“你偷跑回家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扭伤了,鸦鸦,你是不是故意装可怜让我们心软的?恩?” 这样的污蔑让我实在无法忍受,气的攥紧拳头,难掩厌恶的恨恨道,“你们这群混蛋把我和乌清淮耍的团团转,快放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真要报警了!” 孟知礼还在沉默的用药酒揉着我的脚踝,很痛,我要强忍着才能不叫出声,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警告声也失去了气势,微微颤抖着。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那视线并不像是在听我说话,只是单纯的观察着我的神情。 我根本就不想看他们一眼,压着面对暴权的本能惊惧,慌忙的用另一只手拽了拽手铐,“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犯罪!” 房间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我的大喊大叫而紧张起来,孟知佑走到床边坐下,笑容明快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鸦鸦,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对我们说出这种话,很让人伤心的哦。” “什么一家人!一家人怎么可能会对我做出这种这种恶心的事情!” 难以启齿的话语仓促掠过,但我知道孟知佑听懂了。 他一顿,眼眸亮了一些,笑意盈盈道,“你果然发现了,好聪明。” 抬起的手要来抚摸我的脸,被我反应很大的用枕头砸开了。 他轻松的接过枕头,没再试图靠近,只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语气格外温柔。 “别生气,那是我们跟你玩的游戏,现在你知道了就更好玩了。鸦鸦,相信我,你会很喜欢的。” 我拼命摇着头,见他居然没有丝毫悔过之意,背叛的怒气夹杂着这些天被戏耍的失望,以及一点点伤心,全都涌上心头,咬的我胸口钝痛,鼻头发酸。 我曾经是真的想把他们当作哥哥对待的。 移开目光,我死死盯着床上的洁白床单,几秒后才费力的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只留下满腔的敌意与愠怒,控制着剧烈起伏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我又看向孟知佑,一字一顿的咬牙说。 “把这东西解开,我要离开这里。” 孟知佑置若罔闻的笑着,无奈的语气仿佛我是在无理取闹,“鸦鸦,那是我们喜欢你的方式,喜欢你,才想要亲近你呀。” 他走近了一些,将我被拷住的手臂抓住,微微俯身盯着我,含着笑意的和煦面孔格外俊朗,天真残忍的语气轻易的定夺了我的余生。 “更何况,你是我们的弟弟,这辈子都是。所以你哪儿都不准去,只能留在我们身边。” 毛骨悚然的凉意彻骨,我咬的牙根酸软才能咽下牙齿打战的细微声响,“你们想玩这种,就找别的人去玩吧,比我好看比我乖巧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偏偏缠着我?” “那可不行,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孟知佑施力将我拽了过来。 我踉跄的扑到他怀里,被他顺势一把抱住,哄孩子似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温热的嘴唇蹭着我的脸颊。 “鸦鸦,你是我们亲自选的弟弟,我们很珍惜的。” 他的接近让我感到窒息,忍不住奋力推搡着他,“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第34章 挣扎的太厉害,脚踝从孟知礼的手里脱了出来。 我猛地推开孟知佑,急速往后退到了床头,警觉的看向他们,随时提防着他们会再度逼近。 浸了药酒的脚踝还在发热,残留着孟知礼触碰过的贴肤感,我无意识的用睡衣衣袖拼命擦着那处,恨不得把孟知礼碰过的痕迹都擦的一干二净。 蜷缩起来的动作被他们看到了,孟知礼用一旁的湿毛巾擦干净手,扶了扶镜框,“爸和小妈在赌场遇见的第一天,就跟我们说会娶他进门,而我们听说,小妈还有个孩子。” 停顿了一下,与他心有灵犀的孟知佑便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话。 “我们从来都不准外人进入我们的领域,无论是朋友,还是玩过的男孩,都不被允许踏进孟家一步。按说我们也该这样对待你,毕竟我们从未相识。” 他的脸上浮出了怜悯的笑容,“鸦鸦,小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你猜他会抛下过去来当孟家的孟太太,还是继续和你在破出租屋里滥赌成性?” 见我的脸色霎时僵硬,他又耸了耸肩,扬起貌似无害的笑容安抚道,“不过这也由不得小妈选择,爸一定会娶他的。如果我们不愿意让你进门的话,你猜怎么样处理你才能断绝小妈对你的留恋呢?” 处理。 他们将我当成了一个无生命的物品,当成了一瓶空易拉罐,一张废纸,或是一个垃圾。 孟知佑凝视着我,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眉眼都弯了起来,语气柔和。 “但是,我们喜欢你,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才会允许你来孟家。否则不管再漂亮再乖巧,我们不喜欢的话都没用。” 第一眼? 我想起来了回忆过很多次的场景,喉咙插着一把刀似的,如鲠在喉,低低的呢喃出声。 “原来在齐典家的那次见面,是你们在面试我。” 太好笑了,我也果真笑了出来,只一下就又没了。 孟知佑不说话了,忽然看了孟知礼一眼。 后者还立在床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骨节分明的指节白皙又干净,如同养尊处优的名玉。 他看着,语气平和的否认了,“不,那不是第一次见你。” “红色很衬你,你哭起来也可爱,我很喜欢。”顿了顿,孟知礼的唇角浮出了很浅的弧度,黑框眼镜后的目光竟让我产生了被烧灼般的痛楚。 “只是跟着关澄的话,实在太浪费。” 浑身过电般,迅速麻痹。 我陡然意识到,他们也看过了那个视频,那个红色f1的视频。 支撑着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沉甸甸的疲倦与无力感压的我说不出一个字。 我垂下头,下巴抵着膝盖,双臂蜷缩抱紧了身体,张了张嘴,又静了下去。 半晌,我哑声问。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短暂的静寂间,他们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我。 孟知佑率先开口,语气洋溢着兴致勃勃的喜爱,可这喜爱是居高临下的。 “我说过了,我们喜欢你呀,想和你亲近,想吻你,也想操你。” “但我们和关澄不一样,关澄是个莽夫,你跟着他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待在我们身边就会轻松很多,只不过——” 孟知佑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只不过我们有些小癖好,但不会伤害你的,说不定你也会非常沉迷哦。” 这样迫不及待的雀跃语气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我想起来关澄提到他们时的警告,想起了屁股上的巴掌痕,想起了那个被我视为噩梦的视频,想起了乌清淮。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我像化成了一滩脏兮兮的烂泥。 孟知礼不知何时走的更近,耐心的将我凌乱的发丝捋顺了,拨到耳后,安抚般的开口。 “金钱,权力,地位,房子,车,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只要你乖乖的当我们的弟弟。” 我忍不住讥笑一声。 “真正的弟弟会陪你们上床吗?” 孟知佑的手如同热乎乎的虫子爬过,在头发上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痕迹,我蜷缩的更紧了一些,闭上眼,将湿润的热气闷在眼睛里,冷冰冰的追问。 “你们这种人不可能会长情,说个期限吧,要陪你们玩多久才能放我和乌清淮走?” 我很清楚,他们和孟梵天是一丘之貉,现在正热衷于将我和乌清淮玩弄于鼓掌中,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迷上另一个乌清淮,和另一个乌鸦。 即便我不挣扎,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主动松开手,如同驱赶泥痕般的打发我们走。 只是,就算是刑罚,也要给我一个盼头吧。 片刻,孟知佑犹豫的说,“跟过我们最长的不过半年,但你是不一样的,我们” “一年。” 孟知礼打断了他,似乎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耳垂,含着热气却漠然的声音无比清晰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有什么东西连同他这句承诺一同重重的落到了心底。 不等孟知佑插嘴,我抬头看向孟知礼,有些扭曲的模糊视线死死盯着他的身影。 “那就说好了,一年后,别再骚扰我和乌清淮。” 一年,是他们孟家人对我和乌清淮保持新鲜感的时间。 而一年后高中毕业,无论我已经有多脏了,都能和乌清淮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 这个臭水沟一样的地方。 孟知佑迟疑了一下,凑近,面颊贴着我的摩挲,在亲昵中笑着说,“别表现的这样恨我们,这是各取所需,虽然你是被迫接受的,但我们也绝不会亏待你。” “鸦鸦,我们真的喜欢你。与其这样痛苦的熬过一年,你不如也暂时喜欢我们一下,就算是假装的也好。” 喜欢他们? 做梦。 就算是假的,也让我恶心。 我一声不吭的抿着唇,只在他亲过来的时候,用力闭上了眼。 第35章 逃课回到家,他们也没有催我回学校,只说既然我伤到了脚,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和他们说定之后我就想下床,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孟知佑的亲吻,他的舌头侵入口腔,热情的搔刮着我竭力收缩的舌尖,又痒又热。 我不想睁开眼看到他的脸,拧着眉忍了几分钟都没见他结束,于是偏头推开了他,盯着手腕上的手铐,低声说。 “现在能解开了吧,我要去找我爸。” 孟知佑意犹未尽的凑过来,嘴唇啄吻着我的面颊,指腹捏着下颌扭过去,又眷恋的吻了几秒,才满意的松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开了手铐,指腹摩挲着我手腕上勒出来的一圈红痕,“爸和小妈出门了,不在家。” 我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却不信,飞快的爬下床,怕他们会拦着我,连鞋也顾不上穿就着急的往外面走。 脚扭的并不严重,大约两三天就能好,踩到地面的时候会有轻微的撕裂感,但也能一瘸一拐的走动,只是很慢。 孟知佑从身后追了过来,语气沉了几分,“鸦鸦,你的脚扭伤了,不准下地乱走。” 我心一紧,他们果然要拦我。 头也没回的用力挣开他的手,我推开门,看到管家推着一辆轮椅在门外等候。 我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轮椅,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孟知佑搭着我的肩,将我轻轻推到轮椅上坐下,担忧的嘟囔着,“这几天你就先坐轮椅吧,要尽快好起来才行。” 不知所措的动容刚浮起来,就被清醒的冷水泼下。 他们盼着我快点好起来不是因为关心,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使用我。 我攥紧轮椅的黑色扶手,如鲠在喉,刚坐定就要站起来,冷冷的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要么坐轮椅,要么被我们抱着。” 孟知佑的双手撑在轮椅两侧,笑嘻嘻的弯下身,“鸦鸦,你自己选吧。” 这时我才发现坐轮椅的弊端,如同坐在了四周封闭的角落里,当他们逼近时,我根本躲不开。 但是不坐轮椅的话,他们就要抱着我,与其那样,我宁肯忍受着他们偶尔的侵略性,起码我们不会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我偏过头,盯着别处,咬着牙问,“这轮椅怎么用?我要去找我爸。” 孟知佑又亲了我一下,然后绕到我后面,推着我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当然是我们来推着你走了,鸦鸦,你想去哪里就告诉我们。” “就不能我自己推吗?”我在电视上见过那种可以自己控制的轮椅,不信孟家买不起,除非是他们故意的,故意让我处于弱者的地位,一切都交付他们来掌控。 我痛恨这种依附别人的无力感。 孟知佑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们是你哥哥,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了。现在你脚扭伤了,处处都不方便,我们怎么放心你自己来呢。” 一想到他们可能还会借此来干涉我的私生活,我就更烦躁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乌清淮。 我记得孟梵天回家时乌清淮跪在他面前的可怜模样,不知道孟梵天会不会朝他发火,会不会打他,或者是用更过分的床上玩具折腾他。 这样想着,我愈加焦灼,催促孟知佑快一些。 他轻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鸦鸦,我都说过他们出门了,你怎么不信我啊。” 我依然不信,以为他只是哄骗我,随口拿来当不让我去找乌清淮的借口。 但他真的带我将家里都检查了一遍,我没看到他们,管家也恭恭敬敬的汇报说孟梵天回家没待几分钟就带乌清淮出去了。 想象中的最坏猜测没有出现,我却更加不安。 他们去哪里了? 这些天乌清淮都没怎么出门,孟梵天突然带他离开,是要去做什么? 我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想,怔怔垂着头,无意识的将指尖捏的发白。 已经临近中午了,孟知佑推我到了客厅,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解释说,“这里只是孟家的主宅,爸在别的地方还有很多处房产,他应该是带小妈去别的房子里住了。” “别的房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去住?” 孟知佑看着我不解的神色,不说话,只弯着嘴唇笑。 那笑容很微妙,瞒着我什么令人心慌的真相,却又不肯告诉我。 最后,他只安抚道,“放心,爸非常喜欢小妈,不会伤害他的。” 刚才突然不见了的孟知礼从二楼走了下来,望着我们,淡淡的说,“该吃午饭了。” 顿了顿,他和孟知佑交换了一个令我惴惴不安的无声目光,然后同时看向我,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鸦鸦,午饭多吃一些,下午带你玩一些有趣的游戏。” 第36章 游戏。 我心事重重的想着他们说的游戏。 上一次的游戏,是他们迷昏我后偷偷溜进房间里玩弄我的身体。 现在赤裸裸的欲望全都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下,他们甚至都懒得再伪装兄友弟恭,我就更不敢去想,他们的游戏是什么。 我安慰自己,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他们无非就是想操我而已,和关澄没什么区别。 原本还有些食不知味,这样浑浑噩噩的想着,紧绷太长时间的心忽然莫名放松了下来。 生理的饥饿感挤压着胃在痉挛,我埋头专心吃饭,吃了很多,放下筷子后抬起头,看到他们都在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孟知佑似乎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吃的下饭,惊异而高兴的目光凝视着我,笑眯眯的说,“鸦鸦看起来也很期待下午的游戏哦。” 我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说,“能让我先睡个午觉吗,很困。” 自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安宁过。 即便是上午被关在卧室里睡着了也是因为倦怠不堪,而惶惶的心现在已经完全坠入了冰窟了,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于是无尽的疲惫一下子如洪水般将我淹没,有些喘不上气。 孟知佑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孟知礼。 后者看着我,镜框后的沉沉目光无波无澜,根本分辨不出情绪的起伏,然后他扶了扶镜框,“可以。” 午饭后,孟知佑推我回到了卧室,似乎是在有意让我休息好以迎接醒来后的游戏,他没有动手动脚,只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鸦鸦,午安。” 我没理他,闭眼侧过身,埋进了被子里。 这是很安静的一觉,我什么都没有梦到。 醒过来,睁开眼,眼前是黑的。 布料的摩擦让我反应过来是他们蒙住了我的眼,我静了静,忍不住动了动四肢,被捆缚的鲜明感又让我抿住了唇。 悬在颈上的利刃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果然忍不住。 似乎发现了我颤动的小动作,孟知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热乎乎的嘴唇一张一合时蹭着耳垂的嫩肉,像是准备在一口咬下前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味道。 “鸦鸦终于醒啦。” 难以遮掩的亢奋从满含期待的话语里溢出,裹着少年旺盛的情欲。 我看着眼前的黑暗,没吭声,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心理准备,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绷紧。 孟知佑自身后抱着我,似乎也没穿衣服,结实的胸膛毫无缝隙的贴着我光裸的背脊,尾椎骨能蹭到他下身的浓密体毛。 我忍不住想避开,四肢却使不上力。 双腿是分开的,原本我以为是孟知佑在托着我的腿窝,适应了当下的姿势后又轻轻动了动,才意识到,捆着手腕和腿窝的是某种柔软而有弹性的绳子。 我没有在床上,而是在空中,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 无处着地的悬空感让我惊慌了起来。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且不安全的姿势,我不得不倚靠着孟知佑,将他当作了支撑我不会坠落的唯一支点。 显然,孟知佑也发觉了我无意识的靠近,环在腰身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一些,原本抚摸着我腿侧的手掌往下滑,摸到了股缝里。 他声音愉快的跟我说着悄悄话,宣布游戏开始。 “鸦鸦,之前你都是睡着的,这次就好好感受一下游戏的乐趣吧。” 指节拨开臀肉,将圆滚滚的小东西塞进了紧致的穴口里,我下意识收缩着身体,如同在嘬弄着他的手指。 他短促的笑出了声,“别着急,一会儿会好好满足你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轻微的羞耻感漫上面颊,我用力摇着头要反驳他的话,可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下一刻,塞进屁股里的东西开始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 这是比昨晚昏睡时要更强烈的震颤,那个小巧的东西被孟知佑的手指不停往里面塞,我甚至担心他会塞的太深,取不出来,忍不住害怕的挣扎着。 “孟知佑!别、别再往呜!” 突然变高的震动频率打断了我的话,惊叫的喘息被狠狠咬在唇间,整个小腹都被震的发麻。 我根本找不到身下的支撑点,费尽工夫也只能夹紧屁股,徒劳的微微晃动着。 孟知佑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朝着我的前面说话,“哥,你还说不让我乱调,现在你不也玩的上瘾了,给我遥控器,轮到我玩了。” 我下意识朝着他说话的方向望过去,尽管看不见,孟知礼的目光却如有实质的猛然逼近。 无形的热度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啪嗒一声,是孟知佑接过遥控器的细微声响。 他蹭着我的侧颈,貌似是在一本正经的征询我的意见,“鸦鸦,你喜欢哪个档位?要交替来,还是直接推到最高档呢?” 话音落下,体内窜动的东西震动的更快了一些。 我猛地仰起头,抵着他的肩窝,泄出了模模糊糊的哭腔。 “不——” 这是我根本就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我不明白那么一个小东西怎么能震动的这样快速,每当我以为它都要滑出去了,它反而嵌进了更深的肠肉里,甚至会时不时抵着某个难以言喻的凸起,让我浑身都为之一震。 和同性上床上久了,我知道穴里有个能产生快感的地方。 即便我的心理再排斥同性之间的性爱,可那里被碾着冲撞的时候,浑身都会泛起过电般的酥麻快意,我也会控制不住的硬起来。 那是很舒服的,正是这舒服令我愈加痛苦。 我不愿意沉溺其中,依稀循着孟知佑的方向去蹭他的面颊,费力的吐出哀求,“停下、让它停下来,别” 孟知佑没说话,只专心致志的吻着我的唇,舌尖没进去,慢条斯理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在等着什么呢? 恍恍惚惚间,一声脆响刺破了嗡嗡的震动声,臀肉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我有些懵,本能的瑟缩着想躲,不知道那是什么。 像是某种冰凉的鞭子,可又不完全像鞭子。 鞭头是半个巴掌大小的接触面,不是很硬,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屁股上缓缓移动近乎爱抚的诡异感,可打下来的时候却很疼。 第一下的疼痛开始泛滥,我要拼命咬着牙齿才能不露怯,神经却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好疼啊,怎么这么疼。 几秒后,第二下又重重打下,这次我直接哭出了声。 第37章 疼痛的眼泪从眼里溢出,浸湿了蒙着的布料。 拼命扭动着身体躲避也是徒劳,我如同被绑起来的待宰羔羊,孟知礼的每一下鞭打都精准而狠重的落在我的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楚蔓延至全身。 下唇被咬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黏黏糊糊的鼻音也蒙着软弱的哭音。 孟知佑听见了,手指拨开我死死抿着的嘴唇,硬是掰开牙齿钻了进来。 “别忍着,哭出来。” 几根手指模拟着抽插的动作搅弄我的口腔,舌头被他当作猎物夹捏着,我狼狈吞咽着口水,呜呜咽咽的说不出来话。 胸前一热,他的另一只手摸着我一边的胸口,像在摸女人的胸,用力要将平坦的皮肤拽出软肉似的,指甲搔刮着挺立的小巧乳尖,微微的刺痛与难言的羞赧涌上我的面颊。 嘴唇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听他兴致勃勃的开口,“哥说的没错,鸦鸦哭起来好可爱,我也喜欢的不得了。” 他是变态吗? 为什么会喜欢别人哭? 我无暇去深想他的话,下半身实在疼痛难忍,仓促之下牙齿不小心咬了孟知佑的手指。 他稍稍退出去一些,才给了我喘息的间隙,实在受不了的求饶,“别打!别打了,孟知礼!” 我还是不明白孟知礼为什么要打我,像是在教训孩子一样打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鞭头甚至还会缓缓移到双腿之间的柔嫩穴口,狎昵的摩挲着。 我怕他也会打那里。 听到我战栗的哭腔,孟知礼短暂的停了下来了,沉默着。 孟知佑又在我耳边笑,“鸦鸦害怕了?不怕,哥不会伤害你的,不信你自己看。” 眼睛上的布料掉了下来,却没有光亮刺入,温暖的掌心依旧遮着我的眼,几秒后才慢慢移开,让我逐渐适应了卧室里明亮的光线。 这不是我的卧室。 可能是孟知佑,或者孟知礼的。 面前不远处的墙上嵌着巨大干净的镜子,让我看清楚了如今的场景。 从墙上垂下的黑色绳子将我吊在空中,站在身后的孟知佑亲密的抱着我。 他上身赤裸,下身穿着宽松的睡裤,枕在我的肩头贴着面颊的长发,正一手托着我的下巴,和我一同望向镜子里,期待的欣赏着我的反应。 孟知礼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站着,穿的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长鞭,盯着我。 看到了我惊愕的目光,他扶了扶镜框,手里的长鞭又靠近了过来,在我下意识的瑟缩中贴上了已经通红的臀肉。 由于姿势的缘故,我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分开的双腿。 白皙的臀肉泛着一层红透般的艳色,打重的地方呈现出被凌虐般的深红,仿佛要流血了,却并没有任何伤口。 长鞭在上面缓慢移动,似乎是故意给我看的,扬起来又重重打了一下。 臀肉晃晃颤颤的,如同枝头烂熟的果子要裂出汁液了,我霎时绷紧,难堪又羞耻的拼命摇着头。 “求求你,别打,别打那里了” 孟知礼并不听,黑鞭又在我的颤抖中移到大腿内侧。 那里的皮肤最娇嫩,他轻轻剐蹭两下都激的我头皮发麻,又是痒的,又是怕的,怕他真会毫不留情的打下来。 眼泪又将视线模糊了,满脸的泪水被孟知佑抹去,他的笑声里带了几句浊重的喘。 “鸦鸦你看,哥都已经硬的不行了,我也实在忍不住了,好想操你啊,把你的屁股都操烂。” 听了前半句话,我下意识抬起眼看向孟知礼。 他的身影被泪珠晕开了边缘,我用力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楚他没什么神色的表情,然后往下看。 小腹处的裤子竟然已经鼓出十分明显的一团了。 他竟然这样就硬了? 我的脑子乱七八糟的,陷在冷汗津津的疼痛中缓不过神,只怔怔的不说话,却见孟知礼忽然走近了,将手里的长鞭丢到一边,手掌摸上了已经红肿不堪的臀肉。 刹那间,我吃痛的忍不住挺起腰,想避开任何接触,但他微微用了力揉着,盯着我,“十五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打了我十五下。 忍着心头的惊惧与羞怒,我咬牙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是我做错事了吗? 似乎看出我心里所想,孟知礼忽然轻笑了一下。 这是他很少显露出的愉悦之色,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spanking是我的癖好。” 迎着我震惊的目光,他摘下黑色的镜框,也随手丢到了一边。 掌心握住我膝窝分开的同时,他俯身靠近,骤然缩短的距离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孔。 尽管知道他和孟知佑长的一模一样,但因为他平时一直戴着黑色镜框,我从未这样直面过他的眼眸。 如同月夜下清冷潭水中的黑曜石,内敛而深沉,让人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半分喜怒。 可离近了,我听见他的呼吸是紊乱的,仿佛波澜不惊的海面即将被潜藏的火山岩浆冲破表象的平静,爆发出炙热而汹涌的烈焰。 强势的侵略感迫近。 第38章 他的手指摸进了我的穴口,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震动的东西抠了出来,然后,掌心深深掐着我发抖的腿侧,硬热的阴茎一寸寸插了进来。 小腹的耻毛与精瘦的皮肤逐渐压住仍然疼痛的臀肉,我本能的挣扎着,孟知佑却无声的将我后退的身体往前推,亲自将我送进孟知礼的侵入中。 被撑开的钝痛让我放缓了呼吸的频率,紧紧拧着眉低喘,泪珠不停的往下掉。 孟知礼抚摸着我湿漉漉的面颊,嘴唇凑过来,舌尖舔着眼角的湿润,声音温和了许多,荒唐的像个彬彬有礼的老师。 “spank这个单词,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 我知道。 我知道spanking是什么意思。 可为什么,为什么孟知礼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而我在这样的情景下,无法抗拒。 手脚都被捆了起来,我垂着头,浑身都在胀满的性交下绷紧了,急促的拖着哭腔。 “慢一点,孟知礼——” 他这个人总是看起来冷静镇定,即便在性爱中也是慢条斯理不容置疑的,将那个相比起同龄人来说相当优越的器官插到了底。 我有一些日子没有被进入过了,他们又没给我做耐心的扩张,虽然那个会震动的东西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震软了肠肉,可我还是无法适应。 太胀了,感觉穴口都要被撑破了。 舌尖泛着微微的麻痹,吞咽不及的津液流到了锁骨,我听到自己哭着的声音在哆嗦。 孟知礼细细舔着我脸上的泪水,似乎在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某种非常喜爱的食物,因为担心一口咬下去就会没有了,所以要这样克制的舔着。 好奇怪,孟知礼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他舔的我只能紧紧闭上眼,听见身后孟知佑的鼻息也重了许多,喘着催促,“哥你快点,我也想操鸦鸦。” 孟知礼不说话,吻到我侧颈了终于忍不住咬了一下。 我叫了一声,耳垂蹭到了他柔软的面颊。 有人将我的长发拨到了耳后,我睁开眼,和孟知礼对视。 他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脸上渐渐泛起情潮的薄红,神情淡淡的低声说。 “哭的真可怜。”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也不打算让我回答,只说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动了起来。 起初很慢,每一下却顶的很深,一点点的剖开更深的地方。 我又想咬着嘴唇忍住闷哼的时候,孟知礼低下头来吻我。 我不想和他接吻,可没办法,不主动张开嘴,他就要捏着我的颊骨迫使我张开,还会不快的故意揉着发红的臀肉。 于是我只能闭上眼,感受着他的鼻息充溢我的每寸皮肤。 他们似乎早就说好了,孟知佑将刚开始的主动权让给了孟知礼,只锢着我的身体不准我乱动,蠢蠢欲动的揉着我的胸口,将乳尖扯的发硬红肿。 孟知礼则闷声操着我,不怎么说话。 只是屁股被他打的实在太痛,每当他的胯骨撞上来时,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收缩身体,然后听到他闷哼一声,目光里的热度更烫了一些,动作也逐渐激亢。 皮肉拍打的清脆声里混杂了咕啾咕啾的抽插水渍声,持久而强烈的性爱让下半身变得麻木起来,而难以忽视的生理性快感又从尾椎骨爬窜。 又疼又爽,但这种爽是被迫挤压出来的,无力的折磨着我。 孟知礼射出来一次后,如同是某种交替的讯号,孟知佑将捆着我的东西解开,抱着我去了床上。 他让我跪到了床上,像条交配的雌兽跪伏着被他进入。 绑了太久的四肢还有些僵硬,手臂撑不住,我被撞的上半身跌落,脸颊枕着床单。 头发被人轻柔的抚摸着,随即,下颌被孟知礼抬了起来。 他也跟了过来,将又硬起来的阴茎插进了我的嘴里。 还沾着腥膻液体的肉柱撑的嘴唇合不拢,我竭力压着呕吐的反感,闭着眼,费力的吞着舔弄。 许是因为没能将露在外面的一截都塞进来,孟知礼有些不满,抓着我的一只手摸到了根处,于是我会意的用舌头和掌心满足他的要求。 可孟知佑做起来比孟知礼要更亢奋,也更疯狂,像个凭借本能交媾的原始野兽,撞的我几次都扑到了孟知礼的小腹处,脸颊蹭着他阴茎的湿滑液体,舌尖也来不及吮吸。 忽然,孟知佑语气新奇道,“鸦鸦居然有腰窝,好漂亮啊。” 他的指腹用力掐住了我后腰的凹陷处,笑着评价,“果然鸦鸦天生就适合被操。” 不知为何,孟知礼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低喘着弄我的嘴。 是我太天真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会顾忌着我的脚伤而忍过这几天,但他们没有。 应付两个人要麻烦多了,不过他们似乎只是先尝尝鲜,做到凌晨就停下了。 我已经精疲力尽的没力气动了,昏昏欲睡的半闭着眼,听见孟知佑意犹未尽的凑在我耳边,笑嘻嘻的宽容道,“鸦鸦,等你的脚好了,我们再好好玩。” 孟知礼似乎已经回房间了,听不到他的声音。 孟知佑把我抱起来去浴室里清洗,原本我都要在热乎乎的水里睡着了,又被抵着股缝的阴茎填满。 如同不知餍足的贪婪孩子,孟知佑在水下兴奋的顶着我,水流伴随着他的器官一齐涌进我的身体里。 那感觉很怪异,像是揣了一肚子水,又胀又满。 我迷迷糊糊的发出难受的呻吟,眼里洇出温热。 孟知佑吻着我的侧脸,似乎又跟我说了些什么,但我没听清楚,倦怠的渐渐昏睡了过去。 第39章 睡的太晚,又早早的醒来。 我以为自己做了个从悬崖上坠落的噩梦,一瞬的失重感后是身体砸到地面的钝痛,一下子惊醒。 勉强睁开哭肿的眼,我愣愣的看着床脚,迟钝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从床上掉了下来。 但我睡觉向来很老实,不可能会自己滚来滚去。 我扭头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孟知佑,他完全摊开了身体,舒舒服服的占据了床中央,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这个混蛋。 身体还很酸软,脚上扭的伤也因为昨晚的痉挛而更严重了一些,很不舒服。 我扶着床边爬回床上,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狠狠推下了床。 看见他从另一边跌下去,砸出沉闷的一声响,我的心里才舒坦了一些,然后头也没回的下了床,随便从地上捡起什么衣服挡住自己,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了,我才听到孟知佑吃痛的怒骂了一声。 “谁他妈敢” 可能是看到我的背影,清醒过来,也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话语里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后知后觉的惺忪嘟囔着。 “鸦鸦,我有起床气,不是故意” 我砰的关上了门。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住门,我钻进床上的被子里,困倦的又睡着了。 期间有人敲过门,吵的不行,我皱着眉头捂住耳朵,埋在被窝里当作听不见,那烦人的声音片刻后就消失了。 睡到了傍晚我才恢复些精神,孟知佑推着我下楼吃晚饭时还在解释。 “鸦鸦,早上我是不是把你推下床了?你别生气嘛,我有起床气,从不留人过夜的,不过以后我会习惯抱着你醒来的。” 这算不上是道歉,嘻嘻哈哈的语气听起来也格外轻浮。 我盯着他,冷笑一声,“真巧,我也有起床气。” 孟知佑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微愠。 毕竟在他的心里,我和以前他玩过的那些男孩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弟弟身份,却依然是卑贱的婊子,理应被他颐指气使的恶劣对待。 我也很努力的想要尽量安宁的度过这一年,不惹他们生气,可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刺他们。 尽管这可能会给我带来并不好的后果,但我就是见不得他们永远这样高高在上,永远自私快活。 这时孟知礼从楼上走下来了,看见了我冷冰冰的神色,察觉出有些凝滞的气氛,然后瞥了孟知佑一眼。 孟知佑和他对视了,脸色这才缓和一些,重新扬起笑容,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鸦鸦生起气来也可爱,我喜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说话。 佣人将热气腾腾的晚饭送上了桌,他们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安静的进食。 我没什么胃口,也不能吃太重口味的食物,只能喝粥,而且被孟知礼打过的屁股还很疼,即便垫着柔软的几层垫子也没办法坐实了。 难受的我一直动来动去,没一会儿就放下了勺子,说要回卧室。 他们还没吃完,孟知礼却起身,主动推我回房。 我还在记恨他昨晚的变态癖好,怨怒却不敢说出来,回去了就又爬回床上休息,一句话也不理他。 因为屁股上有伤,我没办法躺,只能侧卧着,故意背对着等他回去。 他的确出去了,很快又进来。 脚步声走近,他在床边停下,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闭眼等着,脚踝忽然被捉住,随即沾着药膏的手掌覆了上来。 好不容易咬牙忍着他给我涂完,他去浴室里洗了手出来,开口说,“裤子脱了,给你上药。” 我愣了一下,然后恼羞成怒的用被子蒙住头,“不用你管!” 被他当作孩子打屁股已经是非常难堪的事情了,我最后的那点自尊心不允许我再乖乖脱了裤子,让他给我上药。 只是被打红了而已,又没有流血,迟早都会好的。 孟知礼却非要揭开我的遮羞布,手掌从被子下面摸了进来,脱下了我的内裤边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上药会好的快一些,你也不想连觉也睡不好吧。” “那还不都是你” 恨恨的反驳声说了一半,我就忽而失去了和他辩驳的语气。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听我的话,我的所有拒绝都是无用的。 恹恹的埋在枕头里,我紧紧攥着拳头,一声不吭的任由他掀开被子,脱下我的内裤,把不知名的药膏抹在了还很疼的屁股上。 寂静的十几分钟过去,他终于收回手,似乎在看着我,顿了一下,说。 “这几天你不用去学校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落下的功课我们会给你补习的。” 我非常想很有骨气的说以后再也不需要他们补习了,他们让我觉得恶心,可我不能再冲动了。 我再怎么厌恶他们都不能任性的把学习也丢掉,那是我能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 所以我只是紧紧抿着嘴唇,假装睡着了没听见。 他没再说话,走了出去。 第40章 在家里休息的几天,与其说是休息,还不如说是在接客,在陪他们上床。 孟知礼倒是会按时上下课,可孟知佑时不时就偷偷跑回家,堂而皇之的摸到我的被窝里,有时候我还在午睡,就被他的动作吵醒了。 我烦的不得了,偏偏脚伤还没好,跑都跑不过他。 晚上他们给我补习功课,屁股上的红印消了大半,勉强能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了。 孟知佑给我讲着讲着题,手又不老实的摸到了我的后腰,暗示性极强的往睡裤里钻去。 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一把拽住他的手推了出去,冷冷的瞪着他,“你他妈有完没完?给我补习完,随便你们怎么玩。” 他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兴致盎然的步步紧逼,“鸦鸦,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准又哭着装可怜。” “谁装可怜了?”我咬的牙根酸软,余光瞥到另一边静静望过来的孟知礼,嗤笑一声。 “再说了,你们不是看到我哭反而会兴奋吗?一群变态。” 对于这个称呼,孟知佑非常坦然就接受了,他笑嘻嘻的托着下巴,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 “好,那我保证不打扰你学习了。” 补习是他们难得的消停时间,我也不想浪费,极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免得之后回学校了又跟不上老师的进度。 我的基础太差,所以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外,他们还给我买了些练习册。 在家教这方面,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很专业。 陪着我做完作业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见孟知佑早早就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等着我做完,于是故意写的更慢了一些。 他们没我这么闲,我以为他们会支撑不住,早点睡觉的。 但合上练习册的那一刻,孟知佑的眼眸骤然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欢呼道,“鸦鸦终于做完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心里一沉,攥紧笔尖,实在忍不住问,“你们明天还要上课,这么晚睡觉,难道就不困吗?” “困的话可以在课上睡觉嘛,反正我和哥早就自学到了后面,只是爸不许我们逃课,才必须去学校报到的。” 孟知佑看着我难看的脸色,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有些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脸,灿烂的笑容无比刺眼。 “鸦鸦,你是躲不掉的。”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收拾了学习用具后就去浴室里洗澡。 裹着浴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侧,我看到孟知礼站在床边,手里攥着红色的布料。 他在我面前展开了,我才看清楚,那是一条红色蕾丝的内裤,但比起平常穿的内裤要更窄一些,不过几根手指的宽度,还是半透明的材质。 还没穿上去,我就已经想象得到这内裤勒着屁股的模样会是多么色情,顿时涨红了脸。 恨恨瞪了孟知礼半天,我只会骂他一声,“变态!” 孟知礼扶了扶镜框,盯着我,神色未变,“过来,穿上它。” 浴袍里已经习惯了没穿衣服,我走到他面前,解开浴袍的结,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然后看都不敢看,夺过他手里少得可怜的红色布料就弯下身套进双腿。 这内裤比想象中的还要紧,勒的我不太舒服,短的又像是什么都没穿。 我很不自在,背对着他就要爬上床,却被捉住手臂。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头上,抬手捻着发尾的水珠,“你头发还没擦。” “别废话了,你们赶紧操吧,我很困。” 我甩开他的手臂,兀自爬上床,习以为常的将柔软的枕头塞到肚子下面,然后准备受难般紧紧闭上了眼。 扭伤的脚已经好了,再休息一天,我就可以去学校了。 所以我想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然后好好睡觉。 孟知佑也走了进来,看到我非常自觉的摆好了姿势,不禁发出夸张的笑声。 手脚被绑了起来,双腿大开,屁股撅高,这是他们这两天都很喜欢的姿势,而我也相对来说轻松了些,因为这样能背对着他们,露出怎样的厌恶神色都没关系。 今天实在太晚了,他们没玩别的花样,只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套着红内裤的屁股,操的很兴奋。 内裤没被剥下来,似乎成了情趣用品,中途还被孟知佑撕破了,他从那个破烂的小洞里插了进来,真像是把我干的衣衫烂掉,满脸羞耻。 我被顶的一耸一耸的,要尽量收起牙齿才能不磕到孟知礼插在我嘴里的器官。 很胀,很热,酸的要命,小腹都要融化成一滩水似的。 忍了几个小时,我累的手指头都不想抬。 孟知礼还掐着我的屁股,低喘着顶弄,孟知佑用我的手揉着射出来后似乎不是很满足,蠢蠢欲动的去摸我烂红的穴口,嘟囔着。 “鸦鸦的穴好小啊,不知道能不能也塞下我的。”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身体骤然绷紧,夹的孟知礼猝然扣着我的臀肉,射了出来。 勉强回头看过去,我费力的用束缚起来的手去握孟知佑高高翘起来的阴茎,脸上沾着没干的泪痕,畏惧的望着他,哀求着。 “我给你舔,别一起进去,求求你们。” 孟知佑捉着我的手腕圈住他的器官,然后抬眼盯着我。 可能是见我实在害怕,几秒后,他露出了轻浮的笑意,挪过来,湿滑的阴茎蹭着我的脸颊。 我真的怕他会和孟知礼同时进来,急忙讨好的含住圆硕的龟头,上面的黏液也被我勾进舌尖,毫不犹豫的吞咽了下去。 吞吐间,我还在紧张的看着他。 那张笑起来如同天使般的俊朗面孔也低头看着我,眸色幽深,喘的很厉害,一眼不眨的看着我被呛出眼泪的样子。 似乎终于心软了,孟知佑摸了摸我的头,“好吧,不能把鸦鸦玩坏。”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第41章 等到脚伤彻底恢复,我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老师和同学们对我这次请假并不关心,似乎我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可我很清楚,已经有什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很抗拒课间和孟知佑与孟知礼的接触,假装埋着头写作业,但刻意的忽视只会激怒他们。 孟知礼还算规矩,除了总喜欢拨弄我的头发,也不会怎么动手动脚。 孟知佑就麻烦很多,总给我塞各种奇奇怪怪的玩具,逼迫我上课也夹紧了腿含着,或是课间拉我到无人的空教室里摸来摸去。 课间的十分钟太短,只来得及接吻,于是大课间的二十分钟就成了他为所欲为的时间,再怎么意犹未尽,他也会控制不住的要操我。 捂着我的嘴,不准我出声,然后把我抵在教室门上,插进来。 我难堪至极,又反抗不过他,气的忍不住直哭,咬紧嘴唇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见我都把嘴唇咬破了,实在羞愤,他才稍微收敛了一些,没把液体都弄进来,免去了我含着满肚子精液上课的窘境。 除了学习,就是被他们捉弄,日子变成了浑浑噩噩没有尽头的死路。 不久,孟知礼和孟知佑要参加晚上的物理竞赛补习课,所以放学后让我先坐车回家。 几天后,我发现他们对我很放心,于是跟司机说不用来接我了,放学后独自步行往孟家的方向走。 走到十字路口,站在等红灯的队伍里,我忽然有些茫然。 既不回孟家,又不知道去哪里,一时冲动,漫无目的的随便拐了个弯,沿着街道享受片刻的自由空气。 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鸦鸦?” 我愣住,循声看过去。 路边停下一辆车,后座的车窗已经降了下来,穿着十九中校服的齐典吃惊的看着我。 看到是他,我皱起眉,收回目光加快脚步,假装没听见。 他飞快下了车,没两步就追了上来,紧紧捉着我的手臂,语气十分惊奇。 “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怎么突然转学了啊?” 疑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普通朋友,可我跟他一点也不熟,用力挥开了他的手,“跟你有关系吗?放开!” 见我冷着脸自顾自的往前走,齐典笑了一下,也跟着与我并肩而行,好似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很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笑着,“我听关澄说,你现在跟孟家兄弟在一起了?鸦鸦,他们不适合你,你还是考虑” 一辆车再次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脸不悦的孟知佑大步走了下来。 他狐疑的看了齐典一眼,然后挤到了我们之间,搭住了我的肩,扭头看向我的时候扬起了虚伪的亲热笑容。 “鸦鸦,你怎么没坐车回家啊,我和哥还以为你丢了呢,快要吓死了。” 指节犹如铁钳紧紧扣着肩头,我被箍的有些不舒服,轻微的挣扎了两下,孟知佑就又收紧了力道,嘴唇都快凑到我面颊上了,故意在齐典面前这样表现的这样亲近。 “鸦鸦,你怎么不说话啊。” 温温柔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快的狐疑。 我知道他回家了肯定要拿这件事惩罚我,疲惫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想找个地方剪头发。” 孟知佑哦了一声,似乎并不信,依然盯着我的神色。 孟知礼也下了车,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齐典和我的身上来回打转,“你们” 恰到好处的停顿留给了齐典回答的时间,他这时又恢复成了旁观的角色,“我刚才在路上看他一个人走,样子怪可怜的,所以下车问问。” “怎么,鸦鸦现在是你们的”齐典语气微妙的没说完。 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孟知礼扶了扶镜框,“现在,鸦鸦是我们的弟弟。” 闻言,齐典恍然大悟,看了我一眼后,收回了目光,没有追问下去就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孟知佑还在回头看他远离的方向,皱起眉,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捏了我的腰。 “谁准你自己出来的?司机和保镖都不带,你要是真丢了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难道不认路吗?”我实在受不了他们这样掌控我的生活,和关澄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我。 “我刚才也说了,我出来是剪头发的,剪完了我就回去了。” 尽管这是临时起意的借口,却并非谎话。 最近的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急切需要对自己身体行使某种支配权,才能让我重新感到我是独立的一个人。 看着我皱起眉的厌恶神色,孟知礼走到我面前,抬手抚摸着又长长一些的头发,说,“不准剪短。” 我瞬间咬紧牙,冷冷瞪着他。 尽量放缓语气,我解释说,“长头发太麻烦了,我真的不喜欢。” “可是我们喜欢呀。”孟知佑也摸了摸我的头发,可能是不想又让我生气闹起来,沉吟几秒,他勉为其难的妥协道。 “不过最近的确长长了,那就稍微剪短一点,和之前一样留到齐肩吧。” 孟知礼思考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绷紧脸,没说话。 连头发的长度都要由他们决定,让我愈发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操控的娃娃。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蜷起来的掌心,指甲狠狠掐着肉才能克制住和他们吵架的冲动。 再忍忍,忍过这一年就好了。 第42章 头发剪短了一些,及肩,刚好能扎起来。 虽然没能如愿彻底剪成男生的短发,好歹也没那么像女孩子了一些。 晚上写完作业,他们果然拿今天的事情当作借口,来惩罚我。 胸前的两枚被夹了起来,稍微一扯就疼的不行,孟知佑很喜欢看我忍受痛楚的样子,兴奋的语气装模作样的摆出宽容的姿态。 “只是夹起来了而已,还有能导电的,或者给你穿上乳环。鸦鸦,下次再敢偷偷乱跑,我真的不会再心软了哦。”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也能从他愈发粗重的喘息中猜到,那些比现在的还要让我难以忍受。 乳尖被夹的红肿起来,微微的刺痛混着点无法言喻的痒,简直让我头发发麻,止不住的眼泪洇湿了眼前的视线。 孟知礼也不太高兴,可能是因为出来找我浪费了他们上竞赛补习班的时间。 他一边舔着我的眼泪,一边很重的撞着,大腿内侧的皮肤都被挤压的要榨成水了似的,抖个不停。 受了刺激而颤颤巍巍硬起来的器官被他们用细绳绑住了,故意不让我射出来,濒临高潮却硬生生停下的感觉太难受,我哭着求他们松开。 孟知佑安抚的拍拍我的头,得意的笑着。 “乖,叫一声哥哥。” 很久没有再这样叫过了,上次叫他们哥哥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感激着的。 可现在,这个称呼只让我觉得恶心。 稀薄的尊严固执的黏住我的嘴唇,半天都没有出声。 孟知礼也忽然在意了起来,微微皱起眉,黑框眼镜后的目光盯着我,“叫啊。” 他还插在我的后面,见我硬是不吭声,便径直朝着最让我受不了的那一点狠狠碾磨。 我浑身发着抖,本能的想挺起腰躲开他的攻击,但他牢牢钳着我的腰,逼近了,炙热的气息熏着我的脸颊,低声重复道。 “叫哥哥。” 我被完全桎梏住,又勉强支撑了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臣服了,呜呜咽咽的喊出他们想听的话。 “哥哥哥” 是孟知佑先提出这个要求的,可他见我面对面朝着孟知礼喊哥哥,有些不满的捏着我的下巴扭过去,加重语气强调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叫哪个哥哥呢,再叫一遍,叫我知佑哥哥。” 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双腿大开,我憋的实在要崩溃了,耸动间面颊蹭着他的皮肤,战栗的哭出了声。 “知佑哥哥!哥哥松开、快点松” 孟知礼这才满意的亲了我一下,解开了捆住脆弱部位的细绳。 刹那间,我哆哆嗦嗦的射了出来,甚至溅到了孟知礼的小腹上。 孟知礼扶了扶镜框,低头瞥了一眼,又看向我。 什么话都没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孟知佑刚才对我的捉弄。 第二天是周末,我醒的很晚,身边没有人。 自从那天约定好陪他们一年后,每晚我都睡在孟知佑的房间,有时候孟知礼晚上会参与,有时候不会,但不论怎样,他弄完我了都不会留下,而是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次把我踢下床后,孟知佑做了保证,之后果然就没在早晨发过这样的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搂着我睡得香甜。 这次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嫌恶的从狼藉的被子里钻出来,双腿发软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睡。 浴室门打开,神清气爽的孟知佑看到我醒了,扬了扬眉,拦住了我要回屋的动作。 “刚好你醒了,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咱们要出门。” 昨晚的精疲力尽还残留在身体里,我只想睡个天昏地暗,“我不想出去。” “那可不行,你必须要去。” 孟知佑莫名其妙的露出了恶劣的笑意,双手撑在我身侧,近距离的观察着我的神情,“今天是关澄的订婚宴,鸦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订婚宴?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孟知佑,“我跟关澄不熟,这种场合没必要去吧。” “不管你们熟不熟,现在你是孟家的孩子,所以送过来的邀请函也包括了你。” 孟知佑亲了我一下就站直了,笑眯眯的拉着我往浴室里走,“鸦鸦,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一点吧。” 浴缸里的热水将我包裹起来,我倦怠的埋着头,枕着膝盖,只想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但孟知佑还在外面催着我。 他迫不及待的要亲眼看到我出现在关澄订婚宴上,彼此的神情。 他想看到什么呢? 关澄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喜欢他,甚至觉得满意,订婚的话,我就能彻底摆脱掉关澄这个神经病了吧。 洗漱清理过后,我换上了管家准备好的衣服,和孟家兄弟一样是合身的西装,只不过我的颜色要浅一些。 在车上,孟知礼沉默的用红色的新头绳给我绑住了头发。 我还有些没睡醒,在车辆的微微颠簸中无意识的朝他的方向一歪,迷迷糊糊枕住了他的肩头。 他的动作一顿,没说话,也没把我推开。 第43章 订婚宴在关澄的家里举行。 这是我没来过的关家主宅,奢华敞亮,金碧辉煌,身穿西装与礼服的男男女女们笑吟吟的走进来,举着香槟各自攀谈。 我看到关澄了。 很久都没有见,他忽然变了一副模样。 印象里总是桀骜不驯,散发着生蛮荷尔蒙的体育生如今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也往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成熟了一些,格外英俊。 只是这样的话,他一张面无表情面孔上的眼眸愈发显得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发疯咬人。 身边挽着他的是一个穿裙子的年轻女生,笑起来甜甜的,被谈话提及时总是露出羞涩的笑意,然后亲昵的依偎着关澄的手臂。 但关澄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像块冷硬的石头。 我收回目光,和孟家兄弟进去后才发现孟梵天也已经来了,正和别人说着话,顿时我就忘了关澄,下意识朝他的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从人群缝隙里着急的钻过去,我直挺挺的站到了孟梵天的身后,猝然停下脚步。 实在无法这么粗鲁的打断他和别人的对话,可我太担心乌清淮,焦躁的抠了几下手指,实在忍不住出声,勉强叫道。 “孟叔叔。” 孟梵天回过头,看到我后,神色自若的扶了扶镜框。 他将手臂搭到我的肩上,把我推向前一些,和他对面的人介绍。 “这是我的小儿子,乌鸦。” 尽管很诧异孟梵天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对方依然礼貌的看向了我。 我实在不愿意和他们客套,只僵硬的盯着孟梵天,他轻轻瞥了我一眼,三两句话和别人结束了交谈,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鸦鸦,别紧张。” 我才不是紧张。 附近没有了别的人,我不愿再伪装,推开了他故作亲昵的手,急促的低声问,“乌清淮呢?他在哪儿?” “你怎么露出这副表情?清淮是我的合法妻子,我还能伤害他吗?” 孟梵天轻笑了一声,神色坦然,可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个衣冠禽兽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他回家?已经很多天了,我想见他。” 身后跟过来的孟家兄弟也听到了我压着愠怒的话语,他们一左一右,包围似的将别人窥探的好奇目光都挡住。 孟梵天还是笑着,温和的说,“别担心,这两天我们就回来住了。” “真的?” 看到他点头,我始终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孟知佑摸了摸我的头,笑容明亮的低声提醒说,“鸦鸦,别这样失礼,这可是关澄的订婚宴。” 说到关澄,一一与宾客进行寒暄的关家人刚好走了过来,孟梵天带着笑意和他们熟络的开启了话题。 我紧紧抿着唇,抬头看见关澄正盯着我。 惊愕的神色在他眼里一闪而过,随即他绷紧了下颌,用吃人般的目光瞪着我。 瞪什么瞪? 我面无表情的也瞪了他一眼,随即偏开了视线,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身旁的孟知佑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们之间的暗流,见我不感兴趣,他的心情便忽而好了起来。 得体的向关家人打过招呼后,他不着痕迹的把我往身后拉了拉,替我找借口。 “抱歉,鸦鸦有些腼腆。” 我和关澄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见过其他的关家人,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对于我和关澄曾经的关系是否知情。 而我也不想给他们留下任何印象,索性配合着孟知佑,躲在他身后低着头。 关澄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孟知佑的身体,将我灼烧。 我紧张的心跳加速,忍不住捏紧了孟知佑的衣角。 很快,关家人就消失在了宴会厅里的人群中,我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孟知礼忽然转头看向我,若有所思,“鸦鸦,你饿不饿,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闻言,孟知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明白了什么似的,转身看着我,笑道。 “是啊,那边有自助餐台,你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我和哥一会儿过去找你。” 真是奇怪,他们这时候居然不把我拴在身边了? 我皱起眉,扫了他们一眼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了过去。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礼仪,陌生的客套,陌生的目光。 周围的客人已经从刚才的暗中打量中猜出了我是孟家的人,蠢蠢欲动的似乎想跟我打好关系,可我谁也不想说话,飞快的在餐台上拿了一碟小饼干,就胡乱找了个敞开的侧门躲去了走廊。 铺着长长红色地毯的走廊并没有人。 我漫无目的的在走廊上走着,也没想走多远,我只是想离开那个不属于我的大厅,离开任何会被取笑的可能。 那里让我觉得不自在。 走了没多久,我看到了一个小露台。 那里离大厅的侧门不远,我只在那里待一会儿就回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连忙走了过去。 露台外是别墅的花园,种着不同颜色的花,看起来富有勃勃的生机,十分漂亮。 我坐在了露台里安置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捧着的碟子中拿起饼干,饥肠辘辘的塞进嘴里。 新鲜香甜,散发着温暖的烘焙气息,这很合我的心意,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块。 饼干渣从唇边掉落,我小心的放下雪白瓷碟,低头掸开胸前的脏东西,怕饼干渣会把这么昂贵的衣服弄脏。 不小心用力打到了胸口,我嘶了一声。 忍着疼痛与羞耻,我不放心的解开束缚的西装外套,轻轻摸了摸白衬衫下的微微凸起。 两边的乳头都被昨晚用的东西夹肿了,早晨穿衣服的时候,稍微碰到布料就会疼的不行,孟知佑见我疼的脸色发白,于是找来了奇怪的东西。 他说那是女孩用的乳贴,帮我把那两处贴了起来,我才能如常的穿着衣服。 身体还有些疲倦的酸软,刚才勉强维持正常姿态的精神一旦松懈,就愈发沉重,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连带着想起孟家兄弟时的烦躁,让我的心情更糟糕了一些。 碟子里的饼干只有几块,我很快就吃完了。 被遮掩的雪白瓷肚露出好看的繁复花纹,我实在无聊,忍不住好奇的捧在手里看。 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声音。 “鸦鸦。” 第44章 正在经历变声期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了一些,但依然十分耳熟。 我快要跳起来了,猛地站起来,转过身,错愕的看着站在露台门口的关澄。 早在孟家兄弟故意让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们是想看到我和关澄遇到的画面。 但我不觉得关澄在今天这种场合会有机会单独来找我,何况我也不愿意和他独处,满足孟家兄弟看热闹的心态,才特意溜出来的。 没想到,还是被关澄找到。 由于太惊吓,手里光滑的瓷碟滑了下去,清脆的摔到了地上。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住了露台的栏杆。 余光瞥见关澄好似也本能的要走近,不知为何,又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刚想直接冷着脸放下绝情话语的念头和碟子一同摔碎了,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地上亮着锋利光芒的碎片,咬了咬唇,讪讪的低声说。 “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 关家有钱,这样漂亮的瓷碟一定很贵吧。 我知道他不缺这一个碟子的钱,可我真的,再也不想欠他钱了。 听了我的道歉,关澄忽然开口。 “是你赔,还是孟家人替你赔?”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低低缓缓的说出来,却无疑是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的指尖一抖,死死盯着地面,尽量用带刺的冷笑来遮挡羞愧的自尊心。 “你管得着吗?总之,我什么都不会欠你了。” 关澄又沉默了下来。 我想赶紧离开这个逼仄的空间,可露台的门太窄,高高的关澄站在那里就已经完全挡住了出口。 我不敢离他太近,迅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忍不住赶他走,“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别人要是看到了你突然跑来找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故意的讥笑是想提醒他清醒一点,今天是他和另一个女孩的订婚宴,他不应该单独见我。 不管关家人现在是否知道,可他们有心调查的话,绝对会查明白我们过去的事。 我不想再被他们当做是麻烦一样来处理掉。 远离关澄,才安全。 见他半晌都一动不动,我实在忍不住了,多待半秒钟都受不了,于是心一横,绕过地上的碎片就往外走。 尽管刻意避开了和他的接触,要想从窄窄的缝隙里出去,还是无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手臂。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浑身僵硬,如惊弓之鸟,用余光警觉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好,他没有要来拦我的打算。 背对着他走出几步,到达了安全区,我绷紧的背脊缓缓放松,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刹那间,从身后袭来的手臂猛地抱住我的腰,将我往后拖到了他的怀里。 关澄的嘴唇抵着我的耳畔,急促而慌乱的声音居然有些卑微。 “鸦鸦,你别走。” 孩子般的哀求令我浑身一震,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使劲去扒他结实的手臂,“关澄你放开我!” “不放,我不放你走。”关澄执拗的收紧手臂,宽大的手掌捉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忽然也钻了出来,想偷偷摸摸的将什么东西往我的指节上套。 我低头一看,是枚银色的戒指。 顿时,我像吃了硌人的石子,吞不下也吐不出来,喉咙粝痛,连带着胸口也沉甸甸的。 指节被他强硬的展开,将戒指套上无名指。 这戒指的尺寸很合适,戴上去刚刚好,精致的钻石亮着璀璨的光泽。 我被闪的眼眸刺痛,忽然有些无力,不再挣扎,只倦怠的看着他用力握住我的手,低低出声。 “关澄,你别闹了,今天是你的订婚宴,这戒指应该戴上你未婚妻的手上。” “这不是给她的,这是给你的戒指。” 关澄的声音忽然温柔了下来,强势的禁锢随着我的松懈而放缓,他贴着我的脸颊,一眼不眨的看着我们相扣的手。 环着腰身的手臂撤回,窸窸窣窣的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又伸了过来,在我的目光中摊开。 是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对戒,只是要大一些,很明显是他的。 而他想要我给他戴上去。 他忽而踌躇起来,小心的用指侧的嫩肉碰了碰我的,声音也放轻许多。 “鸦鸦,我什么都能改,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肯答应,我就带你一起走。” 那样高高在上的,从来不会在意我感受的天子骄子,那么一个骄纵无力,蛮横自私的关澄,居然也有低下头颅乞求我的这一天。 我很难不会动容,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们早就结束了。 一段开始就不堪的关系以决裂结束,即便之后用尽温情来弥补,也遮掩不住表层下的分崩离析。 心头忽然有些酸涩,我不恨关澄,只是觉得遗憾。 如果他早一点放下他的架子,早一点幡然醒悟,也许我会真的如他所愿,试着去喜欢他,当他真正的男朋友。 但是 “太迟了。”我摇了摇头,用力从他的手掌里抽回手,把戒指从指节上拔下来。 “太迟了,关澄。” 指节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他猛地反应过来,手掌立刻将我的手圈住,不让我动作,仿佛只要看不到我拒绝的动作就可以当做若无其事。 我感受到了他陡然坠下来的重量,几乎大半个身体都依靠着我,要由我来支撑。 可是好重啊。 胸膛微微起伏着,我竭力控制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孟家兄弟的确是变态,是比你还要恶心的变态,但我宁愿待在他们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澄僵住,一动不动。 我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解答说,“因为他们不喜欢我,只拿我当玩物,可是你喜欢我。” “关澄,这份喜欢,我不想要。” 即便受尽屈辱,可只要熬过一年,孟家兄弟就会对我失去兴趣,我们各自走各自的阳关道。 但关澄喜欢我,无论是哪一种喜欢,对我来说都是一道或许永远也无法解开的枷锁。 侧门处传来细微的声音,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我瞥了一眼,试探的推开关澄,而他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垂下手,任由我离开他的怀抱。 背对着他,我只将脱下来的戒指放到了露台门口的窗沿上,低着头说。 “订婚快乐。” 身后一片寂静,我在始终不曾移开的沉沉目光中,大步走远。 第45章 订婚宴顺利举行。 孟家兄弟似乎猜到了我和关澄是如何结束的,在台上的关澄望向我的时候,孟知佑故意搭着我的肩膀靠近,趁机亲了一下我的面颊。 他亲的很用力,挑衅般的故意给关澄看。 我蹙起眉,推了他一下,冷冷道,“这么多人,要亲回家再亲。”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让他高兴了起来,眉眼弯弯,多动症似的又来捏我的脸,笑眯眯的说,“好啊,回家了我要好好的亲鸦鸦。” 隔着人群盯过来的视线愈发灼热,我垂下眼,假装没发觉。 回家后的隔天,孟梵天果然带着乌清淮回来了。 乌清淮是被抱进来的,歪在孟梵天的怀里睡着觉,下意识撒娇般的微微撅着嘴。 我瞥了一眼,见他搂着孟梵天的白皙手腕上没有任何捆缚的痕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晚上,乌清淮下楼吃饭,他也很久没见我了,一边吃饭一边兴高采烈的和我说着悄悄话。 见他没露出什么异样,我不由得偷偷觑了孟梵天一眼,吃完饭后又不放心的把乌清淮拉到一边,掀开他的衣服去看。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孟梵天欺负你了吗?” 乌清淮的脸一红,慌忙又盖下衣服,而我已经看清楚了,这次他的身上很干净。 “没有,梵天没有欺负我,鸦鸦你别担心。” 他软乎乎的笑着,满是庆幸的欢快说,“你们不是快高三了嘛,梵天说我们待在家里可能会打扰你们学习,所以去了别的地方住。他这几天还带我出去旅游了呢,对我特别好。” 我是不相信孟梵天会忽然转性的,可是我并不十分了解他。 那次乌清淮跪在他面前乞求,我以为孟梵天会折磨他,可是他反而轻飘飘的掀过了这件事。 难道是我误会他了? 或许孟梵天没那么好,可也没那么坏。 在乌清淮无法作假的证明下,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之前是自己妄自判断,渐渐安心了下来。 最后,乌清淮认真的拉着我的手,“对啦,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说,我和梵天要正式搬出去住了,等你们高考完再回来。” 他在家里的话,我的确还要分心去照顾他,但现在看来,孟梵天并不是敌人。 于是迟疑了一下,我点了点头。 他们在家里住了一周左右就带着行李走了,这次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家里空了下来。 我愈加用心的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学习上,也和孟家兄弟说好了,学习的时候不准打扰我,其余时间随便他们怎么玩。 他们欣然答应。 应该是私下里说好了,他们默契的分配了我的时间,一人一天。 轮到孟知佑的时候我都是直接睡在他房间里,孟知礼则要我睡在自己屋里,半夜弄完了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从不过夜。 而一周里剩下的一天,有时候他们会一起来,有时候会宽容的留给我休息。 习惯是非常可怕的,我在逐渐适应这种畸形可笑的生活,正如当初适应关澄的霸道一样。 说到关澄,订婚宴后我就听说他出国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有一天,我在学校的教室里趴着午休,醒来后发现桌上多了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 是那天订婚宴上,关澄给我戴上的戒指。 这天孟家兄弟刚好去省外参加物理竞赛,我想多花点时间学习,所以中午没回家,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 我拿着戒指走出教室,犹豫的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关澄来过了吗? 他来了,但是我不知道。 本来我想把这枚戒指扔了,可这戒指很贵,万一被别人捡到的话可能又会生出事端。 纠结了半天,我把戒指带回去,藏在床头柜的小盒子里。 以后要是再见到关澄了,我一定要还给他,不能让他以为这样自顾自的给予,我就会接受。 晚上,孟家兄弟回家了。 孟知佑拉我坐在他腿上,急切的摸进我的衣服里,笑嘻嘻的问,“鸦鸦,今天有没有想我们呀?有发生好玩的事情吗?” 刹那间,我差点以为他们知道了。 毕竟明德学校的教室都有监控,关澄出现了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但我已经很熟悉孟知佑的神情,他似乎只是在随口问出来。 于是我迟疑了一下,试探的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今天没什么事。” 闻言,孟知佑似乎对此并不关心,执拗的盯着我的眼睛问。 “怎么不回答第一个问题,想不想我?” 他的手沿着后腰往下摸,隔着内裤摩挲着隐秘的地方,抵着我的热度越来越危险,我却松了一口气。 我顺从的撑着他的肩头,稍稍抬起了腰,长发贴着他的面颊,然后低着头说出他想要的回答。 “想。” 余光瞥到孟知礼从楼梯上走下来了,注视着在客厅沙发上的我们。 家里没有多余的人,孟知佑越来越肆无忌惮,有时候在客厅就会操我,比如现在就没有压根要回卧室的意思。 我羞耻的垂的更低了一些,避开孟知礼的视线,然后咬着嘴唇搂着孟知佑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 第46章 考试之前的元旦节,孟家兄弟带我去山上泡温泉,说是学习太紧张了要放松一下。 我是想好好复习期末考的,可他们非要去,我没办法,只好赶时间提前做完作业后和他们去了泡温泉的山上。 那里的确很舒服,冬天的寒意都被赶走了,天然的温泉散发着袅袅烟雾,熏的整个身体都惫懒下来,紧绷太长时间的神经也在一寸寸的放松。 温泉场所提供了专门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和服,花纹很漂亮,可下摆是裙袍,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但是他们都很喜欢。 晚上回到订好的房间里,他们要我穿着那身暗红色的和服,剥下内裤,撅着屁股给他们操。 “鸦鸦像穿了裙子的女生,好漂亮。” 孟知佑掐着我的屁股,很兴奋的插进来撞,一边贴着我的耳侧说出下流的话语。 我的双手被绑到了身后,上半身抬起。 孟知礼跪坐在我面前,如同慢条斯理的品尝着什么美食,一只手从我敞开的胸口探进去,缓慢而狎昵的揉着我的乳尖,另一只手挟着我的下巴,和我接吻。 他们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彼此的身体太熟悉,甚至还多了一丝鱼水交融的缠绵。 直到孟知佑将我抱在他怀里,我被顶的颠簸不止,在孟知礼的面前毫无顾忌的张开双腿时,孟知礼看了我几秒,去拿了什么东西,然后湿漉漉的指尖摸到了我的双腿之间。 这时候,孟知佑忽而停下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喘着,感觉到了异样后低下头,看到孟知礼的手指正试图往已经塞了一根器官的穴里挤。 足足怔了好几秒,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双腿想合拢,却被身后的孟知佑钳制住。 他贴近一些,下巴抵着我的肩头,也盯向了那处被操的翻红的嫩肉,隐忍的笑声里犹带着几分喘。 “哥,你多抹点,不然鸦鸦会疼哭的。” 我的浑身开始发抖,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孟知礼将越来越多的手指挤进来,耐心的扩张。 不知道他抹了什么东西,肠肉渐渐发热发痒,成了软烂的一团肉,被他随意的拉扯挤压着。 并不痛,可我感受到了比疼痛要更恐惧的情绪。 原来他们早有预谋,早就准备好了将我吞吃。 连摇头也做不到,我被彻底吓住了,脸色发白的看着孟知礼,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我们都知道“不要”指的是什么。 不要一起进来,不要这样对我。 感受到我每寸皮肤都在战栗不止,孟知佑安抚的抚摸着我的面颊,手掌蒙住了我的眼。 怜爱的声音蹭着我的耳垂,听起来像是格外喜欢我,可分明他们做的事又是如此残忍。 “鸦鸦,别怕,这种药会让你很爽的。” 孟知礼的手指从湿泞的穴口抽出,而我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下意识用力挣扎了起来,手臂被捆的太牢,浑身动弹不得,也就只有发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畏惧的直往孟知佑的怀里缩,眼泪浸湿他的掌心,朝着孟知礼的方向摇着头。 “我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孟知礼,不要。” 我一直都在说不要,但他们并不听我的。 孟知礼按着我痉挛的大腿根,将那根东西一寸寸插了进来。 药效起作用的肠肉松软的要命,湿哒哒的,毫无抗拒的接纳着它的入侵。 我被撑的想吐,仰着头,枕在孟知佑的肩上窒息般的急促喘息着,齿缝挤不出来一个字。 极度的酸胀感拖着下半身坠入泥淖里,几乎一大半都插进来的同时,我听到他们都松了口气。 孟知佑似乎忍的很辛苦,舔着我的耳垂,心情愉悦的说。 “鸦鸦,我们还没有同时操过一个人呢。”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要我为此感激涕零吗? 他移开了遮住眼睛的手,我看到面前的孟知礼离的很近。 克制插进来时的脸部轮廓线条绷的很紧,如同毫无生机的英俊少年雕塑,而摘去眼镜的一张脸浮着情欲的红,漆黑的眼眸烧灼着某种烫人的情愫,直勾勾的盯着我。 现在的我满脸泪水,他应该会很喜欢,很亢奋吧。 果然,几秒后他就忍不住凑近了,湿热的舌头用力舔着我脸上的泪水,然后和孟知佑一起缓慢的动了起来。 这感觉很奇妙,两个人勃发的器官都在我的身体里。 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们是双胞胎,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 无论是动作一致的用力捣弄着深处,还是交替着,抽出和插入紧密进行,他们在此刻都仿佛成了一个人的分身,将我包裹的密不透风,让我溺死在他们喷涌而出的旺盛而青春的欲火里。 那天晚上他们都很有兴致,一直到山中日光熹微才停下来。 孟知佑摸着我灌满的腹部,摸了摸,笑着说。 “鸦鸦像是被我们操大了肚子,好可爱。” 身体陷在极端的疲惫中,皮肤还在发热,我却只觉得冷,神志不清的蜷缩在被子里,感觉到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合不拢了,不断吐出一股一股的精液。 第47章 在山上又待了两天,他们乐此不疲的一起玩着我的身体。 回去后,我就病倒了,发烧了好几天也没见好。 期末考的那天我是强撑着过去的,眼前的题目模模糊糊,有些捏不住笔,浑身都泛着被用力揉捏过的疼痛。 我费力的写着卷子,眼泪掉下来,洇湿手背。 吸了吸鼻子,我粗鲁的揉了揉眼睛,勉强把试卷做完了。 这次很糟糕,我知道。 回家后我又开始养病,差不多一个星期,才慢慢好转起来。 孟知佑松了口气,罕见的皱起了眉头,“鸦鸦,你的身体太弱了,以后要多补补才行。” 见我面无表情的低头吃饭,不理睬,他不甘心的从那边绕过来,拉近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亲亲热热的给我夹了好几块红烧肉。 “多吃点,不准剩。” 我一声不吭,闷头将他夹过来的那几块都吃了。 吃完饭去书房里写作业,孟知佑又不老实了起来,摸着我的腰,不满的嘟嘟囔囔着。 “鸦鸦,明天再写作业吧,假期很长呢。你都病了好多天了,我快无聊死了。” “真无聊的话,不用顾忌我生病。”我写着作业,下笔很重,几乎力透纸背,“不是说发烧的人做起来更舒服吗?你怎么不试试。” 闻言,孟知佑愣了好一会儿。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我从生病后就陡然降下来的情绪,也知道我在怨恨他们不顾我的乞求所做出来的事情,但他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我的回应,依然笑嘻嘻的和从前一样。 这一刻,被我尖锐讥讽的话刺了刺,他忽然不说话了。 似乎有些生气了,他静了好几秒,才又笑了起来,却没多少笑意。 “鸦鸦,你在生气吗?” 原本搭在我肩上的手掌移到了后颈,如同捏着我的七寸,拨开长发,亲昵的揉着那点后颈肉,让我忍不住竖起全身的刺,僵了几分。 孟知佑轻笑一声,盯着我。 “鸦鸦,我和哥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可两个人分的实在太少了。不过我们可舍不得弄坏你,当然会把握好分寸的,那天你不是也很爽吗?” 作业上的字变得扭曲起来,我盯的眼眶发涩,胸口微微起伏,竭力压抑着想和他吵起来的冲动。 孟知礼走了进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他轻轻拍了拍孟知佑的手,提醒道,“该学习了,别打扰他。” 孟知佑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寒假里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所以晚上的学习时间到九点就结束了,孟知佑如同虎视眈眈的野兽,一等我收起作业了就要来拉我。 肩上一重,一旁的孟知礼先一步将我拽了过去,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不咸不淡的说。 “今晚轮到我了。” 孟知佑的手悬到了空中,犹如被钉住了。 他愕然的看着孟知礼,一瞬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极其微妙的情绪。 在凝固的寂静空气中,我也觉察出了一丝奇怪,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纹。 这念头一闪而逝,我都没来得及抓住。 空气恢复流动,孟知佑重新扬起轻松的笑意,垂下手,耸了耸肩。 “好吧,鸦鸦,明天见哦。” 他率先离开了书房,我看着他步伐散漫的背影,蹙起眉,回头看向孟知礼。 他扶了扶镜框,看向了我,“去洗澡吧。” 在我生病的这些天里,他们都没有宣泄过情欲,所以晚上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孟知礼也有些激动,用马鞭抽打着我的屁股,看着我哭,看着我颤抖。 “不准躲,把腿分开。” 他要我躺在床上,自己勾着膝窝,分开腿。 已经被打红的的屁股要使劲抬起腰才能不碰到任何布料,我感受到冰凉的马鞭缓慢的在大腿内侧移动,调情般的爱抚着会阴处。 又痒又怕,穴口止不住的收缩着,被他专注的目光盯的发烫。 啪的一声,他轻轻扇了一下,我浑身一抖,忍不住合拢双腿抱在胸前。 他又说,“鸦鸦,把腿分开,我要看到你哭。” 刚从病中恢复的身体敏感的要命,我反而愈加大胆,绷紧的双脚挡着,拼命忍着哭腔,“别打了,孟知礼,够了。” 可能是从没见过我这样反抗,孟知礼发觉他的命令不起作用了,放下马鞭,走过来将我的双腿绑到了床尾。 然后借着我不听话的名头,狠狠的打着发红的会阴处。 格外脆弱的地方被恶意扇打的快速肿胀起来,泛着火辣辣的疼,我实在忍不住,哭喘着扭着身体想避开。 “停下!孟知礼你停一下——” 见我这样惶恐,孟知礼不说话,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第48章 他在我的尖叫中又打了十来下,丢开马鞭,便阔步走了过来,飞快的将睡裤扒下后,握着发硬的性器插了进来。 我猛地弓起腰,如同锅里的鱼儿要弹起来,可手脚腕都被捆的动弹不得,只能簌簌的被他侵占。 他呼吸浊重的喘着,鼓鼓的囊袋狠狠拍打着穴口周围被打红的嫩肉,茂密的耻毛扎的我又痒又疼。 不久,交合处被流出来的液体浸湿了,他的抽插开始夹杂着噗嗤的水声。 见我不再挣扎,只是发抖的承受,孟知礼把绑着我手腕的带子解开了,将我的手臂环到他肩上,然后专心致志的低头和我接吻。 他长高了一些,和孟知佑一样长的很快,像是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我身上。 在他咬着我的侧颈,嘬吮出无法忽视的疼痛时,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怨恨,怨他对我的轻贱,怨他们的得寸进尺,怨他们把我拖入了肮脏的深渊里。 我很清楚这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主动承诺说任由他们亵玩,以此来交换想要的东西。 可是,可是凭什么只让我疼? 嘴唇被顶的一直蹭过他宽阔的肩头,我无意识的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在他吃痛停下的刹那间,我忽然有了无限的力气,仿佛所有的怨念都有了出口。 手臂成了缠绕他的索命水草,不让他推开我,然后用尽全部力气狠狠的咬下他的皮肤。 像是在咬一块筋道十足的牛肉,他猛地绷紧身体要推开我时,更是费劲,而我铁了心非要看到他们也惊慌失措的模样,脑子里便什么都忘了,只想恶狠狠的咬下他的那一块肉。 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嘴里蔓延出淡淡的血腥味时,我知道我赢了。 稍微松懈了一些,他就立刻推开了我,惊愕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忽然背叛自己的家养犬。 看到我止不住扬起的得意神情后,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渗出血珠的肩头,穿起睡衣就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后,我解开了双腿的束缚,然后去浴室里冲洗,一边想着他刚才难得吃痛的表情,一边止不住的笑出了声,胸口盈满了久违的轻快。 过了一会儿,我的笑意淡了下来,开始有些不安。 我咬的很深,就算没怎么流血,但一定会留下齿痕,对于一向严谨干净的孟知礼来说应该会很碍眼吧。 他肯定很生气,那他他会打我吗? 像刚才的惩罚一样,他会用更残酷的法子折磨我吗?会打烂我的屁股吗? 我惹他们不高兴了,会被赶走吗? 再严重一些,会被他们故意扔去那些可怕的俱乐部里吗? 各种各样的猜测让我越来越懊悔刚才的冲动,站在花洒下胡乱冲洗了一番就一瘸一拐回到了床上,害怕的没有擦身,湿漉漉的长发淌着水。 屁股不敢挨任何东西,我只能侧躺着,紧张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焦虑的不停咬着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推开了。 我瞳孔骤缩,看着走进来的孟知礼。 他的肩膀已经被包扎过了,睡衣领口露出一点雪白的绷带,神情也恢复成以往的冷淡,漆黑的眼眸透过镜框穿了过来。 对视的刹那间,我猛地往后退了退,慌张的缩到床脚。 屁股碰到床单的痛楚与想象出来的恐惧让我格外胆怯,下意识用手臂挡住头,紧紧闭着眼,抽抽噎噎的乞求他的原谅。 “对不起,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只想求他不要惩罚我。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没留意他的走近。 手臂被碰到的刹那间,我猛地一颤,本能的抱住头,只呜呜咽咽的哭。 他可能顿了一下,又朝我伸出手,从手臂的缝隙中擦了一下我的眼泪,淡淡的说。 “我没想打你。” 只说了这句话,他就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我怯生生的睁开眼,发现他已经走出去了。 第49章 第二天,孟知佑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笑的前仰后合,仿佛能看到双生哥哥吃瘪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然后用充满新奇的目光看着我。 “鸦鸦,你的嘴怎么这么尖啊,居然都把哥哥咬出血了,胆子真大。” 横过来的手臂环住我的腰,他像个天真的孩子捏着我的颊骨,指腹钻进来摸我的牙齿,嘀嘀咕咕着。 “明明发烧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可怜,蔫蔫的像个小奶猫,原来爪子这么锋利啊。” 像突然又认识了我一遍,孟知佑表现出了非常奇怪的热忱,黏着我,要我学猫喵喵叫。 我只觉得羞耻,又有些不耐烦,敷衍的推了推他,“该吃饭了。” “不准转移话题。”孟知佑将我的脸转向他,不知想到什么好点子,露出让我很不喜欢的笑容。 “不肯学猫叫的话,今天鸦鸦就在家里光着屁股吧,还要含着新买的猫尾巴按摩棒。” 闻言,我一下子就僵住了,紧紧抿着唇。 假期对于我来说并不好过,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开发我,玩弄我,而我还不想让这个孟家变成荒淫的乐园。 几秒后,我移开了视线,盯着沙发上的花纹,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微弱的。 “喵。” 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孟知佑的眼眸却霎时亮了起来。 他几乎如猛兽扑食将我压在了沙发上,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我,“再叫几声,再软一点,再可怜一点。” 谁会提这种要求啊。 我在心里骂着他神经病,皱着眉,不情不愿的胡乱又叫了几声,然后忍着脸上的羞赧,一把推开他,“行了吧。” 坐起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孟知礼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沙发后面,白皙的手指搭在深色的沙发背上,愈发显得矜贵。 现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残留着昨晚犯了错的不安,顿时就有些慌了,不由得小心而怯懦的看了他一眼。 他垂眼看着我,黑色镜框后的目光裹着某种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情绪,让我分辨不出那是喜是怒,于是在他伸手抚摸着我面颊的时候,僵硬的不敢动。 如同在逗弄一只猫,他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面颊,温暖的指腹拂过我发红的眼角,然后收了回去。 孟知佑从身后抱住我,笑嘻嘻的说,“哥,你可别欺负鸦鸦,要是不高兴的话,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刹那间,我的心一紧,随即又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起码陪一个人上床要比伺候两个人更轻松一些。 已经涂了药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还是哪里都不敢挨,孟知礼虽然没孟知佑那么跳脱爱玩,可他下手也不轻,这样的癖好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吃力。 如果他因此而恼怒,不愿意要我的话 我没发觉自己忐忑的神情里夹杂了多么明显的期盼。 孟知礼看着我,脸色上好似覆满冰霜,忽然冷笑了一声。 “咬了我就想跑,没那么好的事。” 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面颊,亲昵的举动带着点羞辱的意味,他说,“吃了饭来给我上药。” 我咬住下唇,沉默的点了点头。 吃了饭,我跟着孟知礼回他的房间上药。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自己昨天咬的有多用力,清晰的齿痕所在的那一片皮肤微微凹陷,在几近完美的身材上实在算是个污点。 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笨拙的帮他涂了药,用绷带贴住,丝毫不敢出声,怕他会因为我的一个呼吸就开始算账。 孟知礼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漆黑的眼眸透出凌厉的光,像把刀向我砍来。 在这样的气势下,我简直不敢跟他对视,嗫嚅着快要哭出来了。 “对、对不起。” 他没说话,只拉住了我的手,而我顺着他的力道跪了下来。 意识到了乞求他原谅的办法,我反应过来,去摸他的裤缝,然后急忙凑过去,吞住了他的器官。 可能是为了报复,这次他做的非常激烈,几乎要将整根阴茎都捅进来了,揪着我的长发,将我用力按向他的胯间。 我被捅的直流眼泪,紧闭的眼睫浸的湿漉漉,不断发出呜呜咽咽的干呕声。 喉咙生疼,被石子硌出血了似的,薄膜在剧烈的摩擦中越来越难以承受,我只能抓着他的腿,做出无声的哀求。 片刻,他射在了我的嘴里,中途退了出来,将余下的液体射到了我脸上。 我闭着眼拼命咳嗽,一张脸咳的通红。 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平静,又被他掐着脸颊拖回了胯间。 他的呼吸还有轻微的紊乱,冷冷的说,“舔干净。” 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就握住他粗长的性器讨好的舔着,舔的干干净净,一片水亮。 偷偷擦了擦脸上的液体,我睁开眼,无措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神色,可能是我的错觉,刚才的黑沉情绪已经消散了很多。 门口传来脚步声,孟知佑走近了我才发现他早就在门口站着了,不知看到了多少。 我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跪坐着,用睡衣袖子擦着脸上的脏东西。 孟知佑在我身边站定了几秒,然后蹲下来,好似也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我们鸦鸦好可怜哦,脏兮兮的,走,我带你去洗干净。” 我被他扶着站起来,惴惴不安的往门外走,还想回头观察孟知礼的神色,头还没转回去就被孟知佑按到了他胸口。 他半推半搂的带我离开了孟知礼的卧室。 这似乎就是孟知礼的报复了,之后他没有再提起过我咬他的事情,只让我每天都去给他上药。 我亲眼看着那一个深深的齿痕慢慢结痂,脱落,最后长成了他肩上难以抹去的疤痕。 第50章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阳光晒的刺眼,我实在不愿意出门,只想待在舒爽的房间里复习功课。 但孟知佑他们说学习太久会闷的,高考前需要放松一下,正好最近有个派对,就硬拉着我去了。 派对照例是在别墅里举行的,只是这次的邀请者不是齐典。 说起来,自从几个月前在路上偶然遇见过,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来的人很多,男男女女中夹杂着不少会在明德中学里看到的熟悉面孔,可我依然和他们不熟,连声招呼也懒得打,冷漠的近乎无礼。 孟知佑搭着我的肩,找个了角落里的清净地方坐下,手指捏了捏我的脸,试图把平直的嘴角往上翘起来。 “鸦鸦,别总是板着脸,笑笑嘛。” 我拍开他的手,很不耐烦,“什么时候能走?” “晚上有泳池派对,会很有趣的。”孟知佑见我不为所动,想了想,语气软了许多。 “实在不喜欢的话,改天咱们自己出去玩,好不好?” 含着欢欣笑意的声音在征询我的意见,我看着他弯起的眉眼,几秒后移开了视线,“高考后再说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我必须要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即便来到这里的路上我也心不在焉的在脑海里想着政治背诵的知识,根本放松不下来。 “鸦鸦,你太紧张了,而且你压根不用担心,一模和二模都考的很棒啊。” 我没搭理孟知佑,只低头看着自己绞紧的指节。 虽然这几个月我非常勤奋的学习,跟上了老师的进度,成绩也到了班级的前几名,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想要拼尽全力,考上最好的大学,用今后的光辉将这些不堪的往事掩埋的密不通风。 我想重新生活。 刚进来,孟知礼被别的人叫走了,没一会儿,也有相熟的朋友来找孟知佑玩。 这个学期他们都在陪我学习,很少会出门,因此见到那些朋友后,孟知佑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似乎不愿意我跟着,犹豫了一下,弯下身叮嘱道。 “鸦鸦,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别乱跑。” 我也巴不得他能让自己待着,点了点头。 虽然孟家兄弟没怎么带我去见过他的朋友们,不过这圈子里的消息应当早就通了,会出现在今晚派对的人肯定知道我和孟家的关系。 就算有人经过,也只是投来隐蔽的窥探,并不上来搭讪。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孟知佑肯放心留我独自待着的原因。 他知道,没人会不长眼的打我的主意。 投过来的视线犹如将我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来观赏,我忍无可忍,冷冷的瞪过去,对上几个偷看的视线。 对方还在一怔,我已经厌烦的立起身,直接拉开一旁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别墅很大,我朝着人声喧闹处相反的方向走,不知道绕到了哪里,越来越安静。 看到了半开的落地窗飘出来雪白的窗帘,于是我侧身钻了进去,在飞扬的窗帘下找了个角落盘坐了起来。 背靠着墙壁,听着外面传来的稀薄人声,花园里的清香随着阳光的味道一同钻了进来。 在寂静的安逸中,我放松了下来,认真在心里数着天数。 当初说好的一年之约就快要到了,我快能离开孟家了。 一年了。 我的刑期要结束了。 心头缓慢的浮出即将解脱的迟钝快意,还没有传到嘴角时,我听到了打开门的声响。 咔哒一声,我惊讶的从缝隙里看去,看到一个男生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有些眼熟,是之前曾经在酒吧见过的贺丹臣,也是这次派对的举办人。 他打开门,回头看向身后的孟知佑,“你们当初不是说要去美国留学吗?怎么又想去英国了?” 随之走进来的孟知佑插着兜,闻言撇了撇嘴,很不快的说,“关澄那家伙在美国,我可不想碰到他。” 贺丹臣显然也听说过他们之间的嫌隙,发出了短促的笑声,走到一排书架前翻翻找找着,随口调侃着。 “怎么,怕关澄和你的小情人旧情复燃?不是吧,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攥紧指尖。 我知道他在说我。 但是他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知佑阔步走到那边的沙发前,翘着二郎腿,手臂懒懒的搁在靠背上。 他这个角度很容易看到我,于是我尽量发不出任何声音,往旁边又挪了挪,直到完全隐藏在背对着我的长沙发后面。 我没想偷听他们说话,可这时贸然出现已经不合适了,而他们的对话似乎与我有关,这让我不得不警惕起来,屏息凝神的捂住了嘴。 孟家人都让我捉摸不透,不敢放心。 所以在离开孟家前,始终有股看不清楚的阴霾笼罩在我的心上,犹如潜藏的炸弹令我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准备应对即将到达的解放之前会发生的一切意外。 而现在,果真出现了计划之外的事, 孟知佑轻蔑一笑,“我是怕关澄不要脸的又来纠缠鸦鸦,再说了,鸦鸦现在可喜欢我了,我才不怕他会被关澄拐走呢。” “什么?” 贺丹臣的错愕声与我脱口而出的呢喃重叠起来,还好孟知佑没有发现。 我心里一沉,拧紧眉,困惑的想着孟知佑在说什么鬼话。 谁说我喜欢他的? 贺丹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很快又笑出了声,不可思议的问。 “孟知佑,你这个表情——你不会也喜欢他吧,开什么玩笑,他不是你和你哥养的小情人吗?” “别乱说话。”孟知佑有些不高兴。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只岔开了话题,“找到那些资料了吗?给我看看,除了学校的介绍,英国还有哪些地方比较好玩?”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贺丹臣似乎也坐了下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极其清脆。 他和我一样被孟知佑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完全吸引了,只不过他好奇的是孟知佑和孟知礼对我的态度,而我在意的是 “孟知佑,你不会是想带着你的小情人一块去英国留学吧?” 第51章 孟知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跟你说过了,别这么叫他。鸦鸦是孟家的孩子,是我弟弟。” 许是被他的脸色吓到,贺丹臣吸了一口凉气,识趣的立马改口。 “行行行,是你弟弟,可我听说他跟你们异父异母。长的是挺带劲的,玩玩也行,但你们对他也太好了吧,以前你们的情呃,可从来没有这么久。” 孟知佑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只轻描淡写的回答说。 “他不一样。” 纸张翻动声割裂着凝滞的空气,几秒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他才回答了刚才贺丹臣问的问题,漫不经心的说。 “我们去英国留学,鸦鸦当然要跟着我们去了,不然他能去哪儿?” 刹那间,我瞳孔骤缩,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上就要到一年之期了,我也早就想好了要考哪所城市的大学,但孟知佑居然已经为我想好了留学的路,言语间并没有要和我解除这段畸形关系的意思。 难道他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当真,从那时候起就是骗我的? 他以为他会腻,可是没有,于是他们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了我的去留,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的意见。 一股寒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冷的我止不住的发起抖,牙齿要拼命咬住才不会打战。 他们已经在说着英国的天气和旅游景点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也怕被发现,猫着腰从半开的落地窗里溜了出去,然后脚步飞快的沿着走廊往前走。 不知道走去哪里,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偷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成了我在白日梦到的幻觉,针一样扎着脑子,令我手脚冰凉,痛不欲生。 拐过弯到了别墅后面的泳池,这时候还没有天黑,派对的中心尚未转移过来,所以这边空无一人。 泳池的水面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沾着日光的灿灿光辉。 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站在泳池边,怔怔的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脑海一片空白。 忽然,余光瞥到周围猛然逼近的黑影,我立刻侧身一躲。 随即,我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露出了计谋没有得逞的气急败坏,他扑空后险险站稳,站在泳池边瞪着我。 他不必说话,脸上的敌意就已经如此明显了,让我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胸口堵的发闷,必须得疯狂的宣泄出来才能不崩溃。 瞥了一眼他脚下站着的位置,我朝他走近一步,然后在他惊异的目光中伸出手,用力把他推下了泳池。 既然他本来就是想推我下水的,那么,我就还给他。 泳池并不深,他毫无防备的扑通一声掉下去后,挣扎了一会儿就自己站起来了,气的脸色通红,指着我大喊大叫。 “你疯了!你居然敢推我!” 我轻嗤一声,正要转身走,猝然看到孟知礼站在不远处,黑框后的目光静静注视着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才我推人的动作。 我先是一惊,有些慌,随即又镇定下来,心里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怨恨。 跑也不跑了,我索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目光尖利的盯着他。 孟知佑做的事一定是孟知礼也知情的。 他们早就打算带我出国留学了,早就擅自决定了我的人生。 凭什么。 掉进泳池的那个男生制造出来的喊叫声把其他房间里的人都吸引出来了,他被拉上岸,衣服全都湿透,头发也贴在了额前,狼狈的一把推开了搀扶的人就朝我气势汹汹的大步走来。 围观者察觉出了微妙的气氛,纷纷看向我,神色各异的窃窃私语着。 他们并没有刻意遮掩着声音,所以我听到了。 原来这个男生是这个圈子里一个家世显贵的独子,也是个天生的同性恋,以前跟过关澄,也爬过孟家兄弟的床。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我,还想推我,原来是妒忌。 争风吃醋的剧情实在老套,我却只觉得恶心,残留在胸口的戾气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甚至盼着和他歇斯底里的大吵一架。 但孟知礼拦住了他。 高瘦的身体挡在我面前不远处,淡淡的问,“你找鸦鸦有事吗?” 对方瞪大眼,指着我,一脸的气愤夹杂了些含羞带怯的委屈,“孟知礼,你都找的什么人啊,这么没礼貌,还敢推我下水!” “我看到了,是你先想推他的。” 孟知礼轻飘飘的说完,偏头看了我一眼。 幽深的目光让我一下子就明白,刚才他全都看见了。 可他依然在维护我。 这种偏爱在这一年里越来越甚,之前我以为只是因为他们仍然对我怀有新鲜感,才会这样纵容,现在我才彻底明白,是因为他们已经将我当成了所有物。 他们反悔了,他们不想放我走了。 心口的一团血肉被冻成了冰,我实在难以维持脸上的平静,脸色难看到孟知礼皱起眉。 他转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苍白冰凉的脸颊,低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更轻了一些,带了点浅淡的温和笑意,“刚才瞪我瞪的那么凶,以为我不会帮你吗?” “鸦鸦,我不帮你帮谁。” 掌心的温暖被完全阻隔在外,我只觉得心里寒凉。 脑海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他也狠狠推到泳池里去,想把孟家人全都淹死。 荒唐而阴郁的偏激念头一闪而过,我怕被他发觉目光里的异样,只低着头抿紧唇,喉头像吞着一把刀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知佑拨开人群走进,疑惑的扫了一眼僵持的众人,视线从被众人注目的我移到湿漉漉的那个男生身上,顿时就猜到什么似的。 他的眉头拧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冷冰冰的看向对方,毫不客气的寒声道。 “方琪,我警告过你多少遍了,别他妈找事,你耳朵聋了吗?” 见到孟知佑露出这样凶的一面,刚才还气焰高涨的男生顿时就蔫了,不情不愿的嘟囔道。 “本来就是他推我的啊,这样的人还不如我呢,知佑你” 孟知佑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他反感的避开了对方小心翼翼的靠近,大步朝我们走来,眉头依然皱着,“算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孟知礼恩了一声,拉住了我的手。 第52章 坐进车里离开派对,我一声不吭的坐在后座中间。 孟知佑的脸色完全缓和了下来,刚才的不悦已经连同那栋别墅和那群人被完全抛在了后头。 他撑着头,看着我,笑眯眯的问。 “鸦鸦不高兴了?怎么,方琪欺负你了?” 后座很宽敞,但他很喜欢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对我动手动脚,下巴枕着我的肩,要来蹭我的面颊,“那我替你教训他。” 我偏过头,看向孟知礼那一边的车窗,“是我推他下去的。” 听到我突兀的承认,孟知佑一愣,与此同时,孟知礼也忽然看向了我。 孟知佑很快又笑了起来,随口道,“你没事就好。” 我看得出来那个方琪不是普通的旧情人,他是和孟家一个圈子的人,无论是家世还是癖好都完美契合,而今天我让他出了丑,孟家兄弟却没有逼我向他道歉,反而给我撑腰。 这就是他们的偏爱吗? 让我有恃无恐。 耳畔一热,孟知礼抬手拂了拂我鬓角的长发,指节轻柔的穿过发缝,将绑着马尾的红色发绳解了下来。 柔顺的头发垂到肩头,我看了他一下,然后垂下眼,枕在了他的肩头。 孟知礼打算帮我梳头发的手一顿,顺势搭在了我的头上,缓慢的抚摸着发旋。 而孟知佑用不算平静的力道拽了拽我,笑意淡了一些,“鸦鸦,你靠着我吧。” 靠着他只会被他趁机摸来摸去,有时候他兴致高昂时还会把手摸进我的裤子里,不顾司机的存在就来玩弄我。 所以我反而环住了孟知礼的手臂,闭着眼说,“不。” 孟知佑不说话了。 晚上睡在孟知佑的卧室,他对于今天的某些细节耿耿于怀,不太高兴,一个劲儿的说。 “下次不准只靠着哥,听到没有?” 对于他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孩子气的攀比心理,往常我都是敷衍的应答,但今天我格外清醒,并且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发觉他们起伏的情绪并不正常。 孟知佑在嫉妒孟知礼。 因为我的亲近,因为我并没有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所以天平倾倒了。 我想,他们应该是喜欢我的。 无论是单纯的用惯了我的身体,还是真的像关澄一样莫名其妙的对我产生了可笑的情愫,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那时候我可以用他们来摆脱关澄,现在,我找不到办法再来摆脱他们。 脑子乱成了浆糊,像是困在白雾迷宫里寻不到出口,很烦,很茫然,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从孟家走不出去。 我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辈子都困在孟家。 我得走,我得从他们完美的围捕中找到破绽。 如果找不到,那就要制造破绽。 涨在胸口的情绪不停的往外溢,我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辛苦的藏住脸上的所有情绪。 见我没回答,孟知佑从身后覆住,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他掐着我的腰窝,故意加快速度操弄着,冲着那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方向狠狠碾弄,然后加重了语气。 “回答我,鸦鸦,不然我就把你的屁股操烂。” 胯骨撞着我滚烫的皮肤,小腹的耻毛不停扎着臀肉,他恨不得要把囊袋也塞进去似的,粗长的一根撑开了狭热的肠肉,捣的汁液飞溅,每寸嫩肉都在战栗。 我实在受不了,和双腿绑到一起的手腕痉挛的攥紧床单,竭力弓着腰想躲开他的侵犯,可动弹不得。 歪在枕头上的面颊被凌乱的长发覆住,孟知佑操了一会儿,见我抖得厉害,才放缓,指腹拨开我脸上的头发,亲了我一下,妥协道。 “点点头,就当作答应了。” 我紧紧闭着眼,生理性的眼泪不停的渗出来,咬着下唇也无法阻止哭声的泄露。 只迟疑了一下,就被他用指节抵开唇齿,夹着我的舌尖揉捏,固执又暴躁,“为什么不点头?你就这么喜欢哥?” 原本我该早早顺他的意,这样才能少吃些苦头,可我今天实在不愿意。 我恨透了他们这样掌控我的人生,而现在笃定了他们喜欢我,为了我争风吃醋,我怎么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湿漉漉的眼睫沾在了一起,睁开了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 我偏头在枕头上胡乱擦了擦眼泪,吐出他的指节,然后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就是喜欢孟知礼。” 孟知佑原本是带着笑的,那点笑从眉梢眼角溢出来,像膨胀的棉花糖泛着甜意,可听了我的话,他一下子就僵了。 笑意迅速的衰败,从铁青的脸上掉的干干净净。 手掌大力钳着我的肩头,他凑的极近,亚麻色的几根头发垂在额前,深色的眼瞳里冒着难以掩饰的妒火。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我们明明长的一样,一模一样!” 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扭曲,这一刻,我想到了关澄。 真可怜,明明他们才是施暴者,可被我抓住了软肋似的,露出这副惊慌的,不甘的,求而不得的失控姿态。 第53章 他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情愫都用性爱塞进我的身体里似的,激亢的撞的更深。 穴口被完全捅开了,内部又麻又热,说不上特别舒服,只是酸的要命。 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被他压在身下,也仿佛踩在了他的头上,高兴的笑出了声,断断续续的恨恨说着刺激他的话。 “孟知礼比你成熟比你、比你优秀哈你说” 嘴唇被猛地捂住了,要闷死我似的。 他好似不愿意再从我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孟知礼的好话,眼里瞪出血丝,吃人般的死死盯着我,愤怒的神情里夹杂了一丝真切的难受。 迎上我直勾勾的视线,他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狼狈的扭头避了一下,然后手掌移到我的眼上,不准我再看他。 嘴唇被他堵住了,热情的舌头非要从肌肤相贴的极致亲密中来找回某种挫败的自尊心。 一条腿被抬了起来,搭在他的肩上,两具滚烫的身体嵌的更深了一些。 穴口被鞭挞的发红,又爽又胀,我的性器被他的小腹压着蹭,哆哆嗦嗦的射到什么也吐不出来,稍微碰一下就有种火辣辣的疼。 “孟知呜!” 我实在吃不消他狂风骤雨般的高频率冲撞,胯骨被撞的发热,下半身都要失去知觉了,勉强从唇齿交融的间隙里拼命吞咽着口水,哭的尾音颤抖。 “不要,不要了——” 孟知佑不听,又把我的舌尖吮的发肿。 炙热而凶猛的精壮身体将我困在床底之地,喘的犹如一匹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不准喜欢哥,不准喜欢孟知礼!” 叫到孟知礼的名字时,发狠的语气里漫出晦暗的负面情绪。 我是该欣喜,该欣喜于成功分裂了他们两个兄弟,可眼下我只顾着躲,只顾着求他,满脸泪水的呜呜咽咽。 他用力吻着我的嘴唇,说话时,翕动的柔软嘴唇挤着我的面颊,激动的威胁语气听起来居然如同在恳求。 “你要喜欢我。” 过于强烈的撞击让我的小腹猛地一酸,脚趾使劲蜷缩着。 我后知后觉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我失禁了。 尿水溅在了摩擦的小腹之间,孟知佑也浑然不觉般,只盯着我,指节用力掐着我的颊骨,十分不稳定的语气残酷又脆弱。 “鸦鸦,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不然我把你操的尿都尿不出来。” 难堪爬满了我涨红的面颊,一股股的尿液还在从顶端溢出,我急促的哭着,实在怕他会做出这样让我崩溃的事,只能哽咽着妥协。 “喜欢、喜欢你” 尽管不清楚真假,但孟知佑依然得到了他想要的。 阴霾一下子被吹散了,排山倒海的喜悦如同打了胜仗,他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抵着我的鼻尖,目光灼灼的纠正。 “说错了,是只喜欢我,最喜欢我。” 我依言说出了他想要的回答,难耐的试图并拢双腿,求他停下来。 但他陡然高亢起来的情绪比刚才还要磨人,不顾我的哀求,硬是捅的我腿根痉挛,穴口的嫩肉几乎要热的融化掉。 我浸在腥膻与腥臊的液体里,迷迷糊糊累的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才停下的。 第二天睡到了中午我才醒来,昏暗的遮光窗帘营造出了缱绻温情的氛围。 我觉得脸颊有些痒,下意识抬手挠了挠,随即热乎乎的嘴唇又印了上来。 孟知佑一手穿过我的颈后揽着,一手圈着我的腰,精神奕奕的笑着说,“鸦鸦,该起床了。” 我筋疲力尽,浑身还软的像一滩水,动也不肯动,只又往被窝里埋了埋,重新陷入令人安心的昏暗里。 孟知佑笑了一下,笑声格外愉悦。 他轻轻顺着我的长发,轻声嘟囔了一句“小懒猪”。 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钻进了我混沌的梦里,被分解成无法理解的朦胧碎片,然后无声的蒸发。 片刻,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被窝,替我掖好被角,又眷恋的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就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而我一直睡到了下午才渐渐醒来。 饿的饥肠辘辘,我又赖了一会儿床,撑着打颤的双腿勉强去冲洗了一下,又疲软的坐回到床上,拨通了楼下厨房的电话,说想吃面。 很快,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不是佣人,是孟知佑。 他见我蜷缩在还算干净的床脚,不愿意碰一片狼藉的被褥,于是找来睡衣给我披上,将我抱了起来,让佣人进来更换床单和被褥。 更多的人走了进来,虽然很安静,但也无法忽视掉存在感。 我不得不难堪的伏在孟知佑的怀里,闭眼听着他的心跳声,浑厚有力,和手臂一样将我安置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他显然很喜欢我这副难得没有挣扎的温顺姿态,低笑着说,“鸦鸦好乖。” 换好床单,佣人们安静的退了出去,厨房的佣人将新鲜的素食面端到了床上的小桌子上。 孟知佑这才放下我,在一旁看着我吃完后,恢复了些精力,才问。 “鸦鸦还要睡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不睡了。” 他点点头,抬手将我领口的扣子一颗颗系上,专心致志的目光充满了温情的亲昵,恢复如常的少年面容依然盈着天之骄子的矜贵与骄纵,一如既往般的无懈可击。 可我见识过了他昨晚的狂态。 我知道,我能伤害他。 第54章 孟知佑抱我出了卧室。 我不想这样依赖他,但实在走不了路。 而出门后看到刚走进一楼门口的孟知礼望过来的目光,我一下子就不挣扎了,乖顺的搂着孟知佑的脖颈,垂眼看着孟知礼。 孟知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对他毕恭毕敬的。 心里猛地一跳,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孟知礼走上楼梯,一直看着我,站定后才看向孟知佑,淡淡的说,“去书房吧。” 跟过来的那个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需要签字的材料,我瞥了一眼,最上面是一个英国学校的全称。 我没说话,只木着脸坐在孟知佑的怀里。 男人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分成了三份,孟知礼将每张都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然后把签字笔推到我面前。 “鸦鸦,签字。” 他也不解释,仿佛知道我一定能看得出来眼下是什么情况。 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准备着我的任何反应,无论是大吵一架还是歇斯底里,他都绝对能压制住我的一切反抗。 他们毁约了,并且毫不愧疚。 短暂的静寂中,孟知佑把桌上的签字笔塞到了我手里,真以为我是任由他们操控的玩偶似的,语气轻松的笑着哄道。 “鸦鸦,签了字,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他在试图用另一件事遮掩住当下的凝重,将签了这些留学材料尽量放到最轻微的分量上,让我无从察觉,并且顺从听话的如了他们的意。 攥着签字笔的指节被硌的发痛,我僵着一张脸,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盯着我。 以一种警觉而狐疑的,不动声色的打量与审视,笃定了在掌控范围之内的上位者姿态盯着我,将我逼到捕兽网,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 我慢慢抬起手,手肘抵着桌沿,一张一张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薄薄的纸张力透纸背,几乎要被浓重的黑色名字割裂成碎片。 看到我一声不吭的签了字,他们无声的松了口气,压在我身上的沉甸甸的凝视变得轻盈起来。 也许他们心里在想,我怎么可能会不签字呢。 进入富贵的孟家,去英国留学,这是多少贫苦家庭梦寐以求的平坦人生。 他们以为我在这一年里已经逐渐适应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自然不会拒绝留学的诱惑,不会拒绝和他们站在同样高度的位置上。 一年之约算什么,他们不提起,我不在意,那么这个约定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也各自签好了自己的那份,男人将材料小心翼翼的收回公文包,退了出去。 书房的氛围变得无比和谐,如同卸下了心头的重担,连孟知礼也露出了明显的笑意,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声音极其温和。 “想看什么电影?” 我还在盯着空荡荡的深色桌子,竭力维持着脸色的如常,“随便吧。” 影音室的隔音很好,他们挑了一部同性的爱情片。 外国人用含情脉脉的腔调诉说着彼此的爱意,年轻美丽的情人在暮色下接吻。 他们看的很入神,一人一边拉着我的手,我盖着小毯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巨大的屏幕。 目光是虚的,我根本就没有在看,犹如在煮沸的水里不断弹跳,试图跃出这濒死的牢笼,一颗心变得焦灼难安,要用力咬着牙才能不发出不堪重负的绝望呻吟。 肩膀被亲密的抵着,少年的温度从皮肤传来,可我只觉得周身发寒,止不住的想发抖。 孟知礼忽然偏头看了我一眼,稍稍凑近,面容的轮廓遮住电影屏幕,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的声音很轻,近乎温柔,“怎么哭了?” 听到这句话,另一边的孟知佑也扭过头,有些吃惊,继而大笑了起来,“这部电影的确拍的很不错,鸦鸦居然看哭了,哈哈哈。” 不知怎么的,孟知礼凑近来舔我的眼泪,孟知佑见状也握紧我的手,不甘示弱的从毯子下面摸进我的睡衣里。 昨天使用过度的穴口还很湿软,轻易的容纳进了勃发的器官。 大概是我签字就是默认了答应和他们一起留学这件事让他们非常满意,确认了我的归属权就要尽情的享用,被冷落的孟知佑没忍住,也插了进来。 尚且还泛着酸麻的穴肉哆哆嗦嗦的被撑开,吃力的吞着两根近乎一模一样的阴茎,我胀的直哭,微弱的喊着不要。 但挣扎的双手被牢牢捉住了,后腰的腰窝也被掐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拖着我往下坐到他们要杀了我的腥膻器官上。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钝痛,腹部微鼓,我撑的想吐,浑身冒冷汗。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他们越来越热的身体与目光。 这次没来得及用他们一向喜爱的手段,没有绳子,没有玩具,没有马鞭,只有最原始的欲望从青涩的少年身体里疯狂的涌出来,将我淹没。 影音室的沙发宽敞柔软,我被顶的跪都跪不住,东倒西歪的在他们赤裸的身体之间摇晃,拖着哭腔哀求。 “不、不要太深了——” 他们不听,甚至更狠更重的撞到深处,故意抵开我的膝盖,让我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将他们粗长的一截完全吃到肚子里去。 头发被指节穿过,扣着我的后脑,迫使我仰起头接受落下的吻。 战栗的后背也被另一个人不停舔舐啃咬,将我当作了猎物般要饱餐一顿。 我头昏脑涨,眼前发黑。 电影屏幕的色彩映在我们交缠的肉体上,蒙上一层缠绵的光晕,看起来极其圣洁,可内里却肮脏不堪。 不知道弄了多久,小腹越来越酸,穴口完全浸泡在了一汪热潮中,而他们依然没有停歇。 我紧闭着眼,忽而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影音室的灯光被打开了,我迟钝的看向门口,看到了瞪大眼睛在颤抖的乌清淮。 第55章 自从孟梵天带着乌清淮搬出孟家主宅后,除了过年时他们回来了几天,其余时间我都见不到他们。 转眼几个月过去,他们突然回来也没有告诉我们,更没想到,乌清淮会撞到我们做爱。 他几乎是嚎啕大哭,神经质的反复喊着“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崩溃的都没留意到指甲在深深的掐着我。 我被吵得头痛,被撞到的羞耻很快就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 我本想不耐烦的说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被操,但立刻,我就意识到了乌清淮这次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因为跟着关澄的时候,我实在没脸说出是他在包养我,所以我跟乌清淮说的是,我和关澄在交往,我们是正当的男朋友关系。 乌清淮惊慌失措,不知道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喜欢男生了。 可他懦弱惯了,根本不敢问我为什么,就完全接受了这件事,之后我和关澄之间的不愉快也都被他以为是小情侣之间闹矛盾。 他不敢插手我的事,并且后来借了关澄的钱后,就更加依附于我和关澄的这段关系。 以为关澄是我的有钱男朋友,所以他能跪着求我向关澄借钱来替他还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为此付出的代价,而我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宁愿他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但现在不一样,乌清淮一厢情愿的以为牺牲了自己的余生就能换来孟家的庇佑,给我换来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这么傻,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直到现在偶然撞到,才发现我依然陷在泥淖里,从来都没有干净过。 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他的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性格也实在单纯,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知道他为什么哭,正因如此,我现在没有办法责怪他。 拉了拉被子,勉强遮住乱糟糟的下身,我叹了口气,“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反倒要感谢他的闯入,早点结束了这场让我吃不消的三人行。 闻言,乌清淮的眼里涌出了更多的眼泪。 不过这么点的时间,他就已经哭肿了,打着可怜又好笑的哭嗝,瘦弱的身体无助的抱着我,说是保护我,也像是在向我寻求保护。 “呜呜呜鸦鸦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越崩溃的时候,我反而习惯了越冷静。 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我绷着脑海里的弦,将声音压的极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我们得逃走,离开孟家。” 这个决定对于乌清淮来说是一场大冒险,他下意识簌簌抖着,睁着天真的杏眼,怯生生的嗫嚅着,“怎、怎么逃啊” 想到了孟梵天,他愈发焦躁不安,抽抽噎噎的跟我告状,“梵天不许我出门,不许我走太远,不行啊,我逃不走的。”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还没有开始做就觉得自己做不到,你能不能鼓起勇气试试?” 我按着他的肩头,语气烦躁,“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孟梵天的狗?也想就这么看着我被孟家那两个小变态玩?我们难道是孟家的婊子,是性奴吗?” 乌清淮被我训的不敢说话,惶惶的咬着下唇。 见我发了一通怒火后就板着脸不吭了,他反而紧张起来,眼睛通红的慌忙说,“我不想让你这样,鸦鸦,我、我们走,我们赶紧走,好不好?” “走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见他总算有点出息了,我语气稍缓,“我先想想怎么办。” “可是你快要高考了” 乌清淮提醒了我这件最重要的事,我皱起眉,犹豫不定。 没多久就是高考了,现在孟家兄弟应当已经对我放下了心,也知道我很看重高考,绝对不会想到我会为了逃离孟家而放弃高考。 所以,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跑走是最好不过了。 但我真的要放弃高考吗? 乌清淮一脸愁苦的看着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坚定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不容置疑的声音对我说话。 “鸦鸦,你一定要高考啊,不能放弃学习。你专心复习,离开孟家的事我、我来想办法!” “你来想办法?” 我十分怀疑他的可靠性,更别说他现在挂着眼泪流着鼻涕的模样有多滑稽了。 乌清淮被我看的脸上一红,有些羞愧,可眼底依然闪烁着充满信心的光芒,“这次就让我来做吧,鸦鸦,你相信我。” 我没办法相信他,甚至怕他会贸然引起孟家人的怀疑,“你别冲动,被他们发现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实在没办法把自己的前途赌上去,我咬了咬牙,迟疑的说,“我会参加高考的,等高考结束我再想办法,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听到了没?” 乌清淮有些委屈的撅起嘴,还想反驳什么,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孟梵天站在门口叫他,“清淮。” 温温和和的声音却让乌清淮本能的一抖,他瞪大眼睛望过去,对上孟梵天的视线后就顿时蔫了,依依不舍的小声跟我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踌躇的走了过去。 孟梵天揉揉他的头,牵着他走了出去。 第56章 我去浴室的时候,孟知礼进来了。 刚才他和孟知佑被孟梵天叫走,不知叮嘱了什么,但想来应该也无伤大雅,孟梵天早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知礼也脱衣服进了浴缸,帮我洗头冲洗身体。 白皙赤裸的胸膛比我要宽不少,肌肉结实,纹理漂亮,肩头的齿痕清晰而刻骨。 我的视线从那处疤痕慢慢移开,垂下来,雪白的泡沫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团雪。 低头看了一会儿,我忽然出声,“以后能不能别一起了,我不喜欢三个人。” 孟知礼的动作顿了顿,视线下移,看着我。 我还是没有看他,只伸出手捧着泡沫,貌似在百无聊赖的自己玩,声音放低了一些。 “我不喜欢孟知佑,我喜欢你。” “喜欢我?” 孟知礼的声音扬高了一些,显得很意外。 我抿抿唇,说谎的模样越来越能以假乱真,而且我很少会表达这样的感情,所以他们一定会相信。 “昨天孟知佑对我很粗暴,因为我说喜欢你,不喜欢他。” 孟知礼当然看得到我身上未消的痕迹,尽管今天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是在意的,在意孟知佑在我身体上的印记。 始终没听到他回答,我不自觉攥紧指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虚假。 “不信的话,你去问孟知佑。” 孟知礼沉默了良久,温热的指腹托着我的脸颊,轻轻抬起来,我迎上了他专注的目光。 “为什么喜欢我?” 平淡的一句话没被浴室的水汽沾染半分,仿佛始终处于冷静与理智的边缘,斟酌着话语的真假。 摘下了眼镜的面孔比孟知佑丰富多彩的神情要更冷淡一些,眼里有着少年老成的沉稳。 可惜,他看起来什么都懂,却偏偏分不清我的真情假意。 我挤出了一个很小的笑容,又收敛了起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和孟知佑相比,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平时表现的太尖锐,如果亲昵太过,急于求成,反而会弄巧成拙,倒不如只透露出一点。 只那么一丁点真心话,就足够搅弄的翻天地覆。 头上堆积的泡沫缓缓沿着后背滑落,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见他没动,就想自己洗头。 刚抬起手,孟知礼忽然捉住我的手腕,然后低下头来亲我。 舌尖钻进了牙齿缝隙,碰着我后缩的舌尖,我竭力克制着想躲的本能反应,闭着眼,环住了他的脖颈。 吻了很久,仿佛在进行无声的试探。 舌尖热热麻麻的,嘴唇也肿了起来,孟知礼把冲洗干净的我擦干,裹上浴袍,抱到了隔壁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永远干干净净,色调偏冷,没什么人气。 起初他不会允许我进来,后来渐渐的就变了,轮到陪他的时候我们通常会睡在我的,或是他的卧室里,一觉睡到天亮。 发尾还有些湿润,垂在肩头凉凉的,我没穿衣服,缩在他的怀里。 我以为他要继续做爱,但他插进来后就没动了,指腹捻着我的耳垂,低声说,“今天插着睡。” 他也知道这两天太过,再做下去我的后穴就会肿。 屁股里塞着一根又热又硬的棍子实在不方便睡觉,可也比真的做几次要轻松不少,而他今天的克制很难不让我相信是因为浴室里说的那些话在起作用。 他真的相信我喜欢他吗?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深色的窗帘,谨慎的思考着。 而他并还不困,静静搂着我,不时拨弄着我的长发,或啄吻着我的后颈和肩头,温暖的吻一个个的落下来。 周末过后继续回学校抓紧时间复习,为了好好准备高考,我将逃离孟家的计划暂时压在了心底,不过我也没有忘记要分裂孟家兄弟的念头。 他们看似什么都有,其实格外敏锐,尤其在意细节。 稍微靠近谁一些就会引来两人不着痕迹的关注,或是,对孟知礼笑的多一点,孟知佑就会偷偷找我算账。 然后我假意服从,当着孟知礼的面和他表现的更亲近一些,孟知礼会以为又是孟知佑在逼迫我。 他出声阻止,孟知佑却敏感的将我抓的愈紧,狐疑的看向他。 这时候,我只需要向孟知礼投去一个可怜的表情,他就会加重语气来干涉孟知佑对我的桎梏,孟知佑当然会不高兴。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闹得很不愉快。 到了晚上,孟知佑会气急败坏的狠狠折腾我,非逼着我说不喜欢孟知礼,只喜欢他。 第二天,我带着一身淤青爬到孟知礼的怀里,忍着脆弱的哭腔,控诉着孟知佑的暴行,再适当的表现出一丝对他的依赖,孟知礼就会完全相信,毫不起疑。 双生兄弟的关系在不断恶化,表面上看起来无波无澜,但实际上,他们已经站到了对立面。 第57章 六月份,高考结束。 为了庆祝高中毕业,孟梵天决定带我们去海岛度假。 出行前几天,他和乌清淮回到了家里住,我却还是不怎么见到乌清淮。 他一直待在卧室里不出来,三餐都是佣人送进去的。 我怀疑孟梵天又把他锁起来,强硬的想要进去,孟梵天挡在门口,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这样,清淮又犯了赌瘾,关住他才会安生一些。” 我惊讶的睁大眼,“他又去赌了?” 孟梵天点了点头,揉揉眉心,语气温和的安慰我,“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看着我神色厌恶的转身就走,孟梵天扶了扶镜框,回到了卧室。 几天后,也许是乌清淮总算安分下来了,孟梵天才允许他离开卧室,下楼吃饭。 现在餐厅的座位泾渭分明,孟梵天不坐主座了,和乌清淮坐在一边,而我们坐在另一边,孟家兄弟将我夹在中间。 连孟梵天也看出来最近他们的关系太差,只不过并不干涉,只在两人快要吵起来时皱起眉,轻斥了几句。 乌清淮怯懦的坐在他身边,可能是饿狠了,捧着碗狼吞虎咽,睡衣袖口露出的清瘦手腕有一圈捆缚的红痕。 那模样看的我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他是因为赌瘾又犯了才会被孟梵天这样教训的,又不禁生出一股解脱感。 他就该被这样管束着,只有知道怕了才不会再犯错。 吃完晚饭,孟梵天要去书房办公,孟知礼和孟知佑也被他安排了更严格的课程,于是乌清淮怯生生的跟孟梵天说,“梵天,我、我想和鸦鸦去花园玩。”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什么时候说要和我去花园了? 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什么,抿紧嘴,看向孟梵天,“我们想去透透气。” 孟梵天沉吟几秒,似乎觉得也该松一松乌清淮脖颈上的绳子了,于是答应了。 花园在别墅的后面,布置的非常漂亮,中央有个小亭子,还有雪白的秋千。 保镖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乌清淮拉着我闷头直往里面走。 他很紧张,掌心都出汗了,剧烈的心跳传到了我的胸口,让我预感到他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 只可能是离开孟家这一件事。 怕乌清淮表现的太异常,我拉了他一下,放慢脚步,和他一块坐在了秋千上。 保镖停在不远处,监视着我们。 乌清淮紧紧拉着我的手,挨得非常近,说悄悄话似的凑到我耳边,用气音说,“鸦鸦,这次去海岛,你带好自己的东西呀。” 遮遮掩掩的话令我心头猛地一跳,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乌清淮不安的偷偷看了保镖一眼,确认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秘密,胆怯的神色里钻出几分得意的开心。 他努力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眼眸亮晶晶的小声说。 “鸦鸦,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出门我们就能逃走啦!” 我猝然抓紧他的手,勉强维持着神情的如常,压低声音促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真的没问题吗?” 乌清淮没什么主见,从来不会隐瞒我,可这次他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只一个劲儿的要我相信他。 开玩笑,我怎么能相信他呢。 他从没干成过任何一件事,现在事关重大,不毁了我们的计划就已经很好了,还要我来听他安排? 心里的不安在扩大,我瞪着他,“你别轻举妄动。” 乌清淮见我一直不放心,不禁撅起嘴,气鼓鼓的抬脚就走,不再给我逼问他的机会。 我见一个保镖立刻跟了上去,没再给我们独处的机会,只好打消追问的念头。 虽然不相信,但是临行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还是偷偷把毕业证书这些重要的东西装到袋子里,藏到了行李箱的夹层。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到书的最下面,一枚银色戒指静静躺在那里。 我怔了怔,想起来这是关澄留给我的戒指。 迟疑了一下,我把戒指也塞进了最重要的袋子里。 刚把衣服堆到夹层上,孟知佑就走进来了,见我坐在地毯上收拾行李箱,扬了扬眉。 “鸦鸦,不是有佣人收拾嘛,你怎么还自己动手了?” “他们又不知道我喜欢穿什么衣服。”我若无其事的把衣服叠好,然后合上行李箱,推到了墙边。 孟知佑笑嘻嘻的抱住我,“也是,不过我最喜欢你不穿衣服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推了他一下,“别抱的这么紧,不舒服。” “我不,我就要抱的这么紧。”孟知佑幼稚又固执,勒的我快喘不过气了,忍不住蹙起眉。 敞开的卧室门外出现了孟知礼的身影,他应该只是路过,余光瞥过来,脚步就停住了。 我和他无声的对视,抿了抿唇。 孟知佑忽然将我的下巴扭到一边,把我推到了里面,然后怒气冲冲的走过去,砰的一声关住了门。 他回头看向我,脸色有些阴沉,“当着我的面还和哥眉来眼去,鸦鸦,你的眼里就看不到我吗?” 我被逼的不停往后退,膝窝被床脚抵住,一下子往后跌到床上,看着他俯身逼近。 “我没有,我只是看了他一眼。” 孟知佑不信,他已经不相信我的辩解了,毕竟我曾经亲口跟他说过我喜欢孟知礼。 他愤怒的锤着我旁边的床垫,“一眼也不准看!你只能看我!” 听了这样饱含醋意的警告,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 “不是你们说好的吗,我要轮流陪你们。明天孟知礼要我和他接吻上床的话,难道我能不看他吗?” 原本说好的一周里剩余的那天也被占用了,他们恨不得瓜分我所有的时间,只不过人本贪婪,平均分已经不能让他们满意了。 听了我故意的挑拨,孟知佑的脸上浮出了困兽般的暴躁。 他死死瞪着我,哼哧哼哧喘着气,忽然脱下自己的上衣,然后用力抓着我的肩头,脸上迸发出了奇异的急切。 “鸦鸦,你也咬我一下,要比孟知礼的更深更多,咬在哪里都好。” 我惊愕的看着他把手臂递到我嘴边,下意识偏头躲,“我不要,你走开!” “为什么非要我走开?我就不走!你咬,咬啊!” 床单被抓住褶皱,我摇着头,就是不答应,而他被我推搡的也有些生气了,松开我,转身把卧室的桌子踢翻了。 沉闷的撞击声与东西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响彻整间卧室,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过了一会儿,寂静下来,我才敢放下手,睁开眼看过去。 孟知佑背对着我,似乎已经逐渐平静下来,背脊笔直,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的冷冷丢下一句话。 “我喜欢的东西,如果怎么样都不肯独属于我,那我就不要了。”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怔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敞开的门外传来了他急促跑下楼梯的脚步声,佣人诧异的问他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孟知佑没理睬,叫来了司机。 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消失在深夜。 卧室门口出现了孟知礼的身影,他走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皱起眉,“你们吵架了?” “恩。”我无声的松了一口气,坐起来。 “他非要我咬他,我不愿意,所以他生气了,看样子也不打算要我了。” 闻言,孟知礼的目光一暗,淡淡的说,“他就是这副孩子脾气。” 绕过碎片走过来,他停在我面前,凝视着我。 “那跟我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主动拉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第58章 孟知佑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海岛旅行。 孟梵天知道他深夜离了家,也没有多问,打电话吩咐管家照顾好他,就带着我们去了海岛。 少了一个孟家人的纠缠,这次的逃跑似乎就更有把握了一些,我和乌清淮在飞机上对视一眼,不禁都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海岛上没有机场,进出都需要乘坐轮船。 这座海岛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不过只有有钱人才能支付的起动辄几千的住宿费与其它昂贵的游乐设施费用,在船上的时候孟梵天还遇到了几个生意伙伴,相谈甚欢。 我和乌清淮都是第一次坐船,不太适应,就回到了下层的房间里互相陪伴。 透过小窗能看到外面经过的其它轮船,乌清淮没来过这里,却表现的很熟悉,兴致勃勃的给我介绍。 “来这里的人很多,所以海岛有好几个码头,每天隔一个小时都会有好几艘船同时出发。” “爸,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乌清淮扭头看着我,眼眸亮亮的,闪着莫名的光芒。 他终于肯透露逃跑的计划了,“鸦鸦,我在赌场认识几个朋友,托他们买到了船票,等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趁机上船离开了。” 闻言,我一怔。 这听起来的确很轻松,只要能在那个时间躲开孟家人的纠缠,就能乘坐轮船比他们先离开海岛。 隔一个小时才会发下一趟轮船,而从这里回到岸上只需要半个小时。 就算他们能立刻追上来,我们也有机会不会被他们捉到。 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我咽了一下口水,试图镇定的寻找任何漏洞,“确定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乌清淮拍着胸膛,胜券在握的跟我保证。 这次是家庭旅行,所以孟梵天没让保镖跟着,或许他也没有料到我们会在出来玩的时候突然逃跑。 这次乌清淮倒是靠点谱了。 我忽而想起什么,“孟梵天说你前不久犯了赌瘾,那你去赌场,其实是去找人办这件事的?” 闻言,乌清淮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有些忐忑的留意着我的神色,慌张的解释说。 “鸦鸦,虽然我知道在赌场认识的人都不是好人,干什么的都有,可我知道有的人的确能帮咱们。”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心虚承认,“而且我、我只是顺手赌了几把,梵天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我在赌局上,也没怀疑。” 这次算是歪打正着,也难怪孟梵天没发觉他的小动作。 我松了一口气,眉头依旧蹙着,“等离开孟家了再想办法戒掉你的赌瘾吧。” 乌清淮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到了海岛,下船时我看到不远处的码头也有轮船停着,出神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我一愣。 身边的孟知礼见我没动,不由得沿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认了出来。 “是齐家的人。” 我抿了抿唇,原来刚才我没看错,那的确是齐典。 不过我并不打算和齐典有任何瓜葛,撇撇嘴,拉了一下孟知礼,“走吧。” 孟知礼也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 海岛建的非常大,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沙滩,海浪,日光,各种清凉的水上运动在夏日里都是令人愉快的娱乐方式。 我们没有一块玩,孟梵天和乌清淮一起,孟知礼和我一起,只有晚上回到海岛酒店时才会碰到彼此。 玩了半天就已经很累了,我揉着眼睛,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从浴室出来的孟知礼走近,关掉了我这边的床头灯。 沉默而专注的目光凝视着我,但并不像孟知佑那样流露出过分直白的侵略性。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半晌,他关掉余下的灯,躺下后,手臂将我轻轻揽到了怀里。 夜里睡得很好,所以早上醒的很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翻个身,刚一动,孟知礼的气息就苏醒了。 他按着我的腰,声音有些喑哑,“别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窝热的不行,嘟嘟囔囔着非要踢开被子。 身后的呼吸重了一些,薄薄的内裤被褪下,指节陷入皮肤,他的手摸到了股缝处。 动作太快也太自然,我都还没有反应过过来,他就已经一寸寸插了进来。 这时候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而清晨的身体实在太敏感,我蜷缩着,咬着被角哭了出来。 意识还有些混沌,浑身的尖刺还没有冒出来就被捣软了,哭腔蒙着惺忪的鼻音,我自己听了都觉得甜腻不堪,可也实在忍不住。 孟知礼硬的不行,折起我的腿慢慢捅着,动作逐渐加快,让我感觉被不停进出的地方像是漏了风,噗嗤噗嗤的水渍沉闷而激烈。 明烈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我羞耻的闭着眼,抓着床单只想躲起来。 但孟知礼把我抱了起来,面对面,让我跨坐在他身上和他接吻。 这个姿势进的很深,我忍不住撑着腰想起来,刚提起来一点就被孟知礼撞的酸软,反而吞的更深。 环着他腰身的双腿情不自禁的绞紧,我小声哭着求他。 “轻点,轻一点” 他还没戴眼镜,清晰利落的眉眼染着日光的金色光辉,如同俊美的希腊少年雕塑,只不过他是鲜活生动的,眼里含着薄薄柔柔的情意,唇角带着真实的笑意。 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他低声说,“鸦鸦,叫我哥哥。” 我坐在他的胯骨上,被磨的实在受不了,战栗的呜咽着。 “哥哥,知礼哥哥。” 脸上的眼泪被舔走了,舌尖描摹着我的线条,吻住了我的嘴唇。 耳鬓厮磨间,他笑了一下。 “鸦鸦乖。” 第59章 上午我们没出房间,可能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完全没有孟知佑的存在,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因此孟知礼显得极度亢奋。 我不想白日宣淫和他胡闹,但转念一想,性爱过后的他往往都会处于一种比较松懈的状态,也会对我更纵容,也许这会有利于晚上的出逃计划,所以我还是忍了下来。 下午我们去了沙滩,我犯懒,躲在遮阳伞下不愿意动。 孟知礼仔仔细细的给我的皮肤抹上防晒霜,然后拿衣服遮住,“不想冲浪吗?” 我看着远处在海浪里纵情玩耍的人,摇了摇头,“我不会。” “我会,我教你。” 孟知礼耐心的劝着我,但我还是不想去,“腿软,没力气,你去吧。” 闻言,孟知礼的唇角扬起了一点弧度,心情很好,“那我也不去了,下次吧。” 我知道也许再也没有他口中的“下次”了,但我还是看着他漆黑的眼瞳,附和道。 “恩,下次吧。” 天黑了下来,我们和孟梵天与乌清淮一起吃了海鲜大餐。 海鲜很美味,只是我和乌清淮都在为不久之后的大事而紧张,都有些心不在焉,吃的也不多。 孟知礼给我剥了满满一盘虾,又问,“要吃螃蟹吗?” 我摇了摇头,“不想吃。” 看着他点点头,摘下沾满油的一次性手套,没让服务员帮忙反而亲自给我做这种事,忽然间,我就生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愧疚。 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犹豫了一下,夹了一只饱满的虾肉,蘸了醋,递到他嘴边,“你吃吗?” 孟知礼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眼眸亮了起来,随即,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张嘴吃了进去。 我总算好受了一些,没再看他,只低头吃着。 吃了晚饭后,孟梵天要带孟知礼去和在海岛上遇到的一些商界朋友寒暄,因为孟知礼和孟知佑今后都要继承他的事业,所以孟梵天要为他们扩展人脉。 乌清淮趁机提出了和我去海边吹风的要求。 原本我担心孟梵天不会答应的,可他沉思几秒,居然同意了。 这样,正想说什么的孟知礼也不好再阻止我,只叮嘱说,“鸦鸦,我结束了就去找你。” 我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恩了一声。 在他们的注视下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片刻,我和乌清淮又急忙赶回酒店,各自回房间拿了装有重要东西的袋子。 乌清淮把一张船票递给我,“鸦鸦,这是你的,拿好。” 我点点头,到了码头后却见乌清淮脚步不停,不禁愣了一下,“爸,你去哪儿?” 乌清淮掏出船票,犹豫的给我看。 “那个朋友给我买错了,我坐的是另一艘。不过没关系,船都是同时出发的,终点也一样,到时候我们就在岸上的码头见吧。” 傍晚的天色昏暗又暧昧,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意料之外的变动都会让我无比不安。 我攥紧他的手,莫名的不想松开他,茫然的问,“现在买已经来不及了吗?” 乌清淮摇了摇头,圆圆的杏眼在夜空里亮着细碎的光。 他挣开了我的手,如婴孩出生般只勾着我的指腹,舍不得放开,安慰我说,“没事,反正很快就会见面的啊。” 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塞给我,“我准备了两个钱包,你一个我一个,里面都有钱,这样就不怕丢了。” 这说辞挑不出任何毛病,我也没有时间来思考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周全,只顾着下意识接过来,塞进包里。 再抬头看他时,上船的讯号已经响了起来。 乌清淮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急促的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笑了笑。 似乎在庆祝着马上就要迎来的自由,他的眼里亮着璀璨的光,高兴的推着我,“鸦鸦你快上船吧,下了船,我们就能逃走啦!” 我只好也催促他,“你也快去上船吧,船要开了。” “我知道啦。” 乌清淮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又看了我几秒,才转头往他的码头走。 视线被昏黑拥挤的人群挡住,我排队上了船,仍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走到护栏前往岸上看。 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乌清淮也上了船,海岛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但我本能的望过去,也果真看到了错觉般,孤零零站着的乌清淮。 我绝不会认错他模糊的身影,那样瘦,那样怯弱,即便站着也微微弓着腰,可怜的要命。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没有。 他没有走。 他就站在海岛上目送着轮船起航,离开岸边,看着我独自坐船离开。 刹那间,我心口冰凉,指节开始发抖。 想震惊的大声喊他的名字,喉咙却被封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猛然想起什么,我呼吸急促的翻找出他刚才给我的钱包,里面除了满满的现金,还有一张字条。 【鸦鸦,梵天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我拿不出来,怎么样都走不掉的。但是你可以逃,逃的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犹如被打了闷棍,眼前成了一片朦胧的冷色光影,腥咸的海风迎面扑来,将我包裹。 我死死攥着薄如蝉翼的字条,呆呆的瘫坐在摇摇晃晃的船面上。 第60章 五年后。 昨晚赶稿子赶到凌晨,没怎么睡好,所以午后我又睡了一觉。 这次睡的很熟,没做梦也没惊醒,非常惬意,我闭着眼,埋在沙发里,还有些不愿醒来。 寂静的房间里忽而多了一些细微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像是衣服布料在摩擦,又有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我没动,几分钟后才懒洋洋的翻过身,睁开眼。 沙发地面的墙上原本是电视机的位置,可我不怎么看电视,所以后来这里成了专门用来投影的地方。 拉上窗户的客厅光线有些昏暗,薄薄的金色日光透进来消散,愈发显得投影仪画面清晰。 如同是一部电影,镜头对着一个打开的黑色衣柜,用来挂衣服的横杆上系着手铐,被捆着的一双手正神经质的紧绷着,手背青筋凸起,微微颤抖着攥紧。 手的主人被黑色眼罩蒙住了,正低着头,跪坐在狭窄的衣柜里。 清瘦匀亭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吊带裙,绣着一圈蕾丝,衬的肤色愈发雪白,是久不出门闷在家里的那种白。 忽然从镜头里出现一只手,男人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将肩上的一根吊带往下拨了拨,然后顺势摸进因为太瘦而撑不起裙子,露出些空隙的胸口。 手掌缓慢揉捏着胸口,刻意将最红的乳尖从掌心里挤出来,红润润的,像蛋糕上的樱桃尖,引的人口水直流,想一口咬下。 似乎察觉出观众的想法,指腹夹住乳尖用力捻着。 被捆着的人开始本能的颤抖,扭着身体往后躲,但后背已经贴到了柜门的深处,无处可逃,他只能发出战栗而压抑的喘息。 两瓣柔软的嘴唇泛着浅浅的红,是天生的唇色。 镜头移上前,放大特写翕动的嘴唇,那只手也跟上来,指腹用力摩挲着嘴唇,直至充血,变成俗艳又下流的深红色,让人看的血液直窜,肾上腺素激增,生出原始而汹涌的情欲。 宽大的指节伸进了嘴里,对方想偏过头躲,可无法,只能不太情愿的含住指节吮吸,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玩了一会儿,津液从缝隙流下来,如同某种不可言喻的液体以晶莹剔透的姿态淌了出来,对方低着头,低声咳嗽了几下。 镜头缓缓下移,掠过让人心跳加速的薄头吊带裙,停留在下半身。 吊带裙很短,堪堪遮住表示男性特征的那根性器。 大腿的一侧还是开叉的,手掌将裙摆掀开,然后抚上他的腿,嵌入白软的皮肤里施了力,将合拢的双腿掰开。 镜头推近,可以看到双腿之间露出的一个深色圆柱头,原本正安静,被打开开关后就震动了起来。 嗡嗡声充斥在整个画面里,伴随着对方不堪忍受的呜咽声,明明没有捂住他的嘴,却由于某种原因不想发生声音,所以狠狠咬着下唇。 蒙着鼻音的哭声渐渐止不住,越来越抖。 那只手摸上了震动的头部,又往里塞了一些,几乎完全没入。 对方猛地蜷缩起来想躲,呼吸愈加急促,平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却耐不住高频率的刺激。 几分钟后小腹就湿润了,性器耷拉着软了下来,高潮抽走了他的所有力气,软绵绵的垂着头,全凭手铐吊着。 欣赏够了他流着口水喘息的脆弱模样,镜头再次拉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腿之间。 手掌握着圆柱头,将振动棒慢慢抽了出来,观众这时才能看到塞进身体里的是这样粗长的一根。 已经被肠液浸湿的震动棒表面一片濡湿,离开软嫩肠肉时牵扯出黏润的液体,淫靡又水亮,穴口的嫩肉成了被玩弄的媚红,受惊般的微微收缩着,像一张贪婪又情色的小嘴。 镜头在这处停留了足够的欣赏时间,然后结束了放映。 我伸手,从沙发旁的桌子上摸过来烟盒和打火机,轻车熟路的点上,然后倦怠的枕着手臂,半眯着眼。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齐典用遥控器关闭了放映,走到我旁边,坐下。 “上次的这部片子反响非常好,大家都喜欢你穿裙子,只不过很多人不满意只用道具玩了你。” 他低头看着我,伸出手,夹走了我含在嘴里的烟,然后把洗好的草莓塞进我嘴里。 “鸦鸦,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烟草味刚刚充溢口腔,就被草莓的酸甜味覆盖住了,我嚼完咽下,才瞥了他一眼。 “别管我。” 他款款坐在沙发扶手上,自若的将刚从我嘴边夺走的烟咬在嘴里,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些笑意,并没有生气,只好脾气的劝着。 “冰箱里的速食食品和啤酒都被我打包扔了,鸦鸦,你肯定又没好好吃饭,晚上我炖鱼给你吃好不好?” “随便。” 我也不和他吵,捧着他塞过来的水果盘子,自顾自的一个个吃着洗干净的新鲜水果。 他静静看着我,又吸了一口后把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然后弯下身。 吐出来的白色烟雾熏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随即嘴唇一热,他趁着我闭眼,和我接吻。 水果盘子被他抽走放到一边,手臂环住我的腰,拉近,我们的身体毫无缝隙的贴住,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热度。 舌尖在口腔里像条蛇钻来钻去,吮舔着每一寸敏感的嫩肉,与另一条舌头绞缠相贴。 相比起做爱,齐典似乎更喜欢亲吻,这对他而言代表了某种非常珍重的意义。 结束了漫长而缠绵的一吻,才好像完成了对他的欢迎仪式,他的背脊完全放松了下来,注视着我,微微一笑。 “好了,我去做饭。” 第61章 鱼肉需要炖很久,齐典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 我清醒后就去了书房里继续画稿子。 这间公寓不大,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后来书房被改造成了我工作的地方。 桌子叠着之前约的每一次稿,q版小人在纸上朝我露出甜甜的可爱笑容,单是这样看着,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当年带着重要的东西从孟家逃走后,为了避免被他们找到,我特意推迟了一年才入学,然后在远离孟家的小城市里找了一个不错的大学,读了四年的画画专业。 我迫切需要掌握独立生存的一技之长,所以学的非常认真,四年来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从大二起也开始在网上接稿子,逐渐有了自己的收入与名声,现在毕业后就暂时待在家里继续接稿赚钱。 临近傍晚,齐典敲了几下门,走了进来。 他站在我身后,提醒道,“鸦鸦,该吃饭了。” “你先吃吧,我还要等一会儿。” 我在画画的时候不喜欢中断,所以经常不能按时吃饭,齐典知道,可也不会强制的让我放下手头的工作,他知道我会生气的。 见状,他叹了口气,坐在了我身边。 沉浸其中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会留意周边,等画完了放下笔,才看到他在拍我。 这所公寓里的各处都放着他的摄像机,书房里也有,漆黑的镜头对准我,挡住了他的脸。 我揉着手腕,漫不经心的瞥了镜头一眼,起身往外走。 齐典也放下摄像机跟了过来,搭住了我的肩膀,“鸦鸦,你的板子是不是用了挺久了,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不用换。”我去卫生间里洗手,他就靠着门框看着我。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灰色背景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狗,这是他当初挑的,基本也都是他在用,因为我自己待在家里时是从不做饭的。 洗了手擦干,走出去时我瞥了他一眼,“你别乱买东西,我想要什么会自己买的。” “可是我是想送你啊。”齐典笑眯眯的看着我,“那我送你别的好不好?” 我没理他,坐到餐厅了拿起筷子就埋头吃饭。 见我不回答,他也没再问,把有些凉了的鱼汤又热了热,推到我面前,“鸦鸦,你多吃点。” 他似乎不怎么饿,吃了一会儿就停下,看着我,“吃完饭了我们去看看外婆吧。” 我一顿,“我前天刚去过,要去你自己去。” 齐典的外婆就住在隔壁小区,步行几分钟就到,我经常会过去看她,可我不愿意和齐典一起去。 这个落脚处是齐典帮我找的。 在离开海岛的轮船上,我遇到了提前离开家庭聚会的他。 他发现了我在逃跑后提议说要帮我,尽管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为了不让乌清淮白白牺牲,为了确保我一定能逃的出孟家,我答应了。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齐家的私生子。 虽然明面上是富贵的齐家少爷,实际上家里的每个人都嫌他碍眼,女主人故意让他去读二流学校,想把他养废,我们才会在第十九中学见到。 齐典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早,爸爸又对他漠不关心,只有从小抚养的他的外婆还对他好,为了不让齐家人找麻烦,他把外婆安置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经常会偷偷去看望。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住在了他外婆隔壁的小区,还带我去见了她。 外婆精神矍铄,慈眉善目,但她年事已高,有时候会认不清人。 第一次见面时我才刚从海岛离开,长发及肩,外婆就误以为我是齐典领回家的孙媳妇,导致后来不管我怎么解释,或是把头发剪短,她都不信,还固执而亲热的叫我“囡囡”。 “囡囡”,齐典说这个称呼有“宝贝”的意思,通常用来叫小女孩。 我并不是小女孩,可在外婆的眼里,我已经是齐家的人了,所以她也轻易的接纳了我,而我无法拒绝来自一位老人的真诚善意。 平常我一个人去看望她的时候还好,要是和齐典一起去,她肯定就会把我们拉到一起,开始唠叨结婚生子的事。 齐典每次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羞窘的模样,也不解释,只点着头,认真的说着“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结婚”这种荒唐话。 见我又露出一脸气闷,他再次一本正经的劝道,“外婆看到我们一起去才会更开心嘛,而且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出过门了?不能总待在家里啊。” 齐典这个人不像关澄和孟家兄弟那样会强硬的逼我,但他会说个没完,烦的我受不了,往往最后都会妥协。 晚饭后我们下楼找外婆,这个时间她可能在遛狗,我们就直接去了小区后面的公园,果然看见她和同龄的老人们在一块聊天,几条家养狗在宽敞的小广场上互相追逐着。 其中一只大金毛忽而望了过来,然后兴奋的朝这边跑来,一边叫着一边扑到了齐典面前。 齐典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仔仔有没有照顾好外婆啊,想我了吗?” 仔仔是当初齐典在回齐家时送给外婆的,想代替自己陪她,而这些年来仔仔也的确做的很好,温顺忠诚,尽职尽责。 它蹭了蹭齐典后又欢快的跑到我脚边,亲昵的围着我打转。 我忍不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露出一个笑容。 在这个小城市里住了这么久,仔仔也早就把我的味道纳入了信任的范围之内。 外婆循着仔仔的动静看到齐典后高兴的不得了,齐典拉着我走过去,在一众老人堆里谈笑风生,相处的极其融洽,而我并不善于交际,只站在一边和猫猫狗狗们玩。 我留神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外婆叫着“囡囡囡囡”的找着我,不禁无声的叹了口气。 齐典从人堆里钻出来,拉着我的手腕又回到外婆面前,哄着说,“好啦外婆,我们真的快结婚了。” 外婆的小区里住的都是同龄的老人,齐典不能经常来这里,所以特意和这里的老人都打好了关系。 这些老人大都没有子女在身边,因此格外喜欢嘴甜脾气好的他。 也不知道齐典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明明有些老人没有痴呆,看的出来我是男生,但看着外婆劝我们早点结婚生孩子时也不插嘴,甚至还笑呵呵的配合着凑热闹。 我很无奈,但这种宽容而和睦的氛围竟比社会里的交际更质朴温暖。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关爱,而乌清淮没有给予我的,如今在阴差阳错间补了回来,正因如此,我才会在这里住了五年,即便现在已经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也还是没有搬走。 被一群老人催婚的感觉实在令人羞赧,偏偏齐典还不停的附和,我气的偷偷瞪了他一眼,反而看到他笑的更开怀。 陪外婆待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齐家有钱,齐典一直都在请专人照顾外婆小区里的老人,所以用不着我们时时陪伴。 我如释重负的要回家,却被齐典硬拉着去了超市购物。 第62章 隔着两条街道有一个大型生活超市,步行大约要十五分钟左右,我嫌远,也就被齐典拉着才会偶尔去几趟。 他推着小车子挑挑拣拣,“下午来的时候我只买了晚上的菜,冰箱里也没剩什么了,得多买点才行。” 我插着兜,慢吞吞的走在他旁边,心不在焉的扫着货架上的东西,看见感兴趣的了就抬脚走过去,不一会儿听到他诧异的声音,“鸦鸦诶?” 小推车碾过光滑的地面,他腾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你别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站在零食架前聚精会神的选着薯片。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日子太压抑,自从离开了孟家,离开了那昏暗无光的过去,生活焕然一新,我也越来越贪图享受。 齐典见我把好几包薯片都堆到了车里,静了静,笑着说,“鸦鸦,一包薯片换两种蔬菜,你没忘吧?” 闻言,我蹙起眉。 齐典不会经常来,毕竟要跨越几个省的距离,他也不是闲人,一个月大概会来一次,每次待三四天就走了。 而他这个人总是多管闲事,一来就要唠叨我已经堕落的生活作息和饮食习惯,还要外婆督促我按时吃饭,我烦的不行,不过只要忍他来的这几天就行了。 齐典见我面无表情的不说话,扬了扬眉,推我往蔬菜区走,“快去挑想吃的菜吧,手机呢?我看看你最近吃了什么外卖?” 环在腰间的手臂摸向了我的口袋,熟练的把我的手机掏了出来。 除了点外卖和联系外婆,我一般都不怎么用手机,上面没有任何秘密,也就不在意被他翻看。 五年过去,我们都逐渐养成了一些习惯。 我在蔬菜区里逛了两圈,勉强挑了几种蔬菜丢到小推车里,试图遮掩住数量不足的事实,“走吧。” 齐典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我的手机,不知道看到了哪一页,指尖半晌都没有滑动。 超市明亮的灯光将一切都照的无处遁形,他身形颀长,垂着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轮廓处在半明半暗中。 他脸上的笑意莫名消淡了许多,听见我说话,才抬起眼,漆黑的眼眸格外幽深,轻声问。 “鸦鸦,一周前的订单,为什么会有一晚的开房记录?” 他表现出来的脾气很温和,经常笑眯眯的,好像怎么样都不会生气似的。 可我见过五年前我们还不熟悉时他对我展露出的不算良善的一面,那样的阴沉神色现在又爬到了他的脸上。 我一怔,想了几秒才想起来那次的开房记录。 看着他不算愉快的神色,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解释,只淡淡的说。 “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允许他入侵我的生活,但仅限于我划下的范围,如果他想像关澄和孟家兄弟一样试图掌控我,我会再一次的逃走。 听了我的回答,齐典沉默下来。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虞,但我并不打算事事都顺着他的意,看也没看,越过他往超市的出口走。 走到快结账的地方了,我路过酒水货架停下脚步,想了想,走上前想打开冰柜,带几瓶啤酒回家。 刚开启的冰柜门被合上了,齐典若无其事的看着我,“鸦鸦,天气越来越凉,别喝冷饮了。” 开房记录的话题被心照不宣的掠过了,他笑的轻松,又在干涉我,可神情格外真诚。 我拧起眉,忍不住问,“你这次待几天?” 每次他过来都会待三四天不等,很快就走了。 听到我问,他一愣,然后弯起唇角,半真半假的说。 “鸦鸦,你要是说想等我走了之后再酗酒的话,那我可就不走了。” 我并不信他的这些话,打开冰柜门拿了一瓶冰可乐丢进小推车里,然后转身去结账。 拎着满满两大袋子东西回了家,已经很晚了,我侧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除了接稿画人设图之外,我也在微博连载自己的q版小人故事,主角并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温暖快乐的走向,每次的评论基本都在喊着“好可爱”。 私信都是红点点,我扫了一眼,绝大部分都是一句话的表白,没什么意思。 只有消息数很多的几个粉丝名称很眼熟,都是已经喜欢我很久的铁粉。 发消息最多的是叫“y”的铁粉,大概是从一年前开始关注我的,基本每条动态对方都会留言,也会经常发私信,还会时不时的找我约稿画图,出手阔绰态度谦和。 就算我不想搭理,也不得不眼熟了,闲的没事也会偶尔回几句话。 这次他找我聊天是问我最近怎么没有发微博了,言语间透露出的担心让我无法硬着心肠忽视,于是回复说这几天都在画稿子,比较忙。 聊了几句,余光瞥见齐典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冲了澡,换上睡衣,带着温热的水汽走近,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朝我靠近,“鸦鸦,你也去洗澡吧。” “恩,一会儿去。”我还是看着手机屏幕,敷衍着回了他一句。 退出聊天界面,翻了翻最新一条微博的时间,我思考着明天是不是该更新了。 齐典见我没有动,绕过来蹲在我面前,一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一边伸出手,从我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里摸了进去。 胸口被揉着有些发热,乳尖被触碰时总让我本能的颤抖。 我的目光从手机移到他脸上,看到他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那就一会儿再洗澡吧。” 没来得及回复的私信已经被抛到了脑后,手机掉到了沙发缝隙里。 我跪伏在沙发上被他从后面进入,晃动间瞥见家里的某个摄像机对准我们,正在工作。 第63章 最开始的几次见面,齐典就已经透露出他对我的渴望了。 他说他喜欢拍摄,喜欢拍男人之间的性爱,还试图劝我离开别人投向他,但那时候我拒绝了。 现在,当我在他的帮助下安顿好一切,听了他的要求后,并不感到奇怪。 他要我当他镜头里的色情模特。 这听起来和逃离前的噩梦似乎没什么不同,我想着忍一忍就算了,毕竟齐典来的频率也不多,只要应付他几天,余下的日子就都是美好的。 即便他来了,也对我没什么要求,只是要我赤裸着身体自慰,或者用玩具玩弄自己。 已经被睡惯的身体没办法再回归正常,我不喜欢男人,可我也不喜欢女人,不能用这样一副被玩烂的身体去耽误女孩子,况且我也早就学会了如何在侵入中获得快感。 反正都很爽,至于和谁,都一样。 齐典在镜头后面窥探了我两年。 他从来不闯入镜头,只将道具提前给我,然后静静的看我喘息战栗,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展露身体。 后来,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从镜头后走近,帮我使用玩具。 入镜的只有他的一双手。 渐渐的,入镜的就有了他的身体。 他赤裸的器官插了进来,和关澄与孟家兄弟一样逐渐沉迷于操弄我。 我有些搞不懂。 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为什么固执的要拍摄我,为什么要操我? 但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他能忍受两年多不碰我,为什么他始终对拍摄我的身体与性爱这么狂热?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让他被别人看到的。 我从没开口问过齐典任何话,他也不主动说,只是给予,然后我接受。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齐典只在拍摄上要我听他的话,其余的事情他都放任我自由的去处理,在最开始入学我暂时没有钱来缴纳学费时,也是他借给我的。 他没说借,给了我一张卡,我只取出学费交清,别的没动,然后用兼职打工赚来的钱充当生活费。 一次他过来,没在家里看到我,不知怎么的,后来找到了在便利店里当收银员的我,神色诧异的问,“钱不够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你的钱,借了的一部分我也会还给你的。” 闻言,他一怔,倒也没说什么,待了几天就又走了。 这或许就是他和关澄与孟家兄弟的最大不同,他给了我足够的自由。 他只管拍摄和上床这种事,也承诺了会遮住我的脸,确保我的信息不会被泄露,而我已经对被拍摄这件事感到麻木,且并不在意。 我们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炮友。 只不过相处了五年,就算是一条狗也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人。 齐典似乎一直有在锻炼,看似清隽修长的身形脱了衣服却都是流畅的薄薄肌肉,摸上去能感受到紧绷时涌出的力量感,不动声色的,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压覆而来。 他的肤色偏深一些,又不是关澄那种体育生的蜜色皮肤,被小夜灯染成了融融的暖黄色。 倾身压下时,他挡住了光,身形的影子将我一寸寸吞噬。 我的双腿被折成m的形状,膝窝被他扼着蹭到我的胸口。 由于枕着枕头,上半身稍稍抬起,我视线往下一瞥就能看到他的阴茎被我股缝之间的穴口吞进去的景象,粗长的一根没入,囊袋拍打着最内侧的敏感肌肤。 拉扯与撑胀的酸麻从尾椎骨开始往背脊上爬,如同蚂蚁噬骨,酥痒到了骨子里。 我咬着压,攥紧了被角,半硬的性器被刺激的渗出黏液,战栗的身体绞的越来越紧。 他闷喘着,不怎么说话,似乎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 没戴套,半晌后他在里面射了出来,滚烫的体液浇灌着深处的肠壁。 我痉挛着发出模糊的叫声,浑身颤抖的停不下来。 穴肉像是被捣烂了,融化成一滩水,他慢慢抽出去,龟头在穴口慢吞吞的摩挲着,射出来的精液喷在穴口,被翕动着吞咽。 他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谁更好?” 我还陷在昏沉的快感里拔不出来,脑子空白一片,茫然的啊了一声。 微湿的鬓发被指腹拨开,他低下头,凑近了。 我看到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温和的神色藏着点莫名的意味。 “一周前和你开房的那个人,我们两个,谁操的你更爽?” 反应了几秒,我睁大眼,然后蹙起眉看着他,半天才硬邦邦的说,“别废话,要操就操。” 习惯了高强度性爱的身体食髓知味,做完了一次还有些意犹未尽,空荡荡的肠肉含着精水,也还有些发痒,但我不会显露出半点渴望,只偏过头,等着他自己进来。 他却铁了心要问出个答案,故意用龟头浅浅的抽插着。 只那么一点就又抽走,我的小腹都绷紧了,难耐的蜷缩起脚趾,听见他慢条斯理的重复问,“鸦鸦,你说啊,谁更好?” 我烦透了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来,搞得好像我们是什么真爱一样。 但我实在拉不下脸催他进来,背过身,半晌才咬着牙说。 “我他妈没和别人睡!一周前是同学聚会,通宵后我们都睡在了酒店里,一人一个房间。” 不情不愿的解释是我最后的妥协。 话音落下,齐典的郁结全都消失般,笑声轻快又满意。 他没再废话,硬热的阴茎一下子就整根撞了进来,撑开穴肉的褶皱,直捣深处。 我发出短促的叫声,腰身一软。 男性的身躯从身后将我囚住,有力的手掌扣进我的指缝里嵌稳,胯骨急速而猛烈的撞着我的身体。 下半身发热,穴口被摩擦着生出难忍的烫意,我的眼里无法抑制的涌出快活的水意,湿了眼角,喘声也带了点哭腔。 脸颊被托着扭过头,齐典温热的气息侵入,专心致志的含着我的嘴唇接吻。 可能是今晚解开了耿耿于怀的误会,也可能是太久没有过来了,他极度亢奋,操的我都射不出来,浑身抽搐着哀求着他,他也没心软。 昏睡过去又醒过来几次,他还都抱着我耸动,低喘着,热度烧的我浑身发抖。 颠簸的身体在持续的快感中逐渐困倦不堪,我闭着眼哭,眼睫湿润一片。 他的舌头不断舔着我的脸,犹如荒原的野兽静默而亲昵的用舔舐表示喜爱,恍惚间,我在这样的怀抱里感到了荒诞的安心。 第64章 第二天我们都醒的很迟。 他的手臂横在我腰上,下巴枕着我的后肩,呼吸沉缓,被子里的温度融洽而舒服,事后的清晨竟格外美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分不清现实,也忘了现实,只想这样一直困顿下去。 睡眼惺忪的翻过身换个姿势,窝进他颈间的时候,半眯着的眼无意间瞥到架在床边停止工作的摄像机。 刹那间,我清醒了。 朦胧而缠绵的,近乎柔软的雾气被冷风吹的一干二净,我慢慢移开目光,沉默的凝视着睡着的齐典。 他长的十分俊朗,彬彬有礼又温和大方,能让人在第一眼就能被他的伪装蒙蔽,从而产生无意识的信任与依赖。 但我不会允许自己被骗。 片刻,我把他的手臂推开,掀开被子。 房间里的恒温对于被拥抱了一夜的身体来说依然算的上凉,我适应了几秒,拉开床头柜,找出药膏。 沾着药膏的手指摸向红肿的穴口,我疼的浑身绷紧了,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齐典。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应该是醒了。 我没理睬,还是背对着他给自己涂药。 手腕被捉住移开,他凑过来,貌似好心的说,“是我把这里弄肿的,我来帮你涂药吧。” 见他上赶着善后,我抽出纸巾擦干净手,分开腿等着。 冰凉的指节钻到里面,肠肉立刻本能的缠住,我的敏感点浅,他也早就对我这幅身体熟悉到了骨子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指节碰了好几次凸起的地方。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他妈别乱动!” “我没乱动,是鸦鸦太敏感了。” 齐典坐着,捉住了我提过去的脚,抬起来,虎口处抵着我的脚跟,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脚趾含进了嘴里。 他对我的身体表现出了狂热的兴趣,犹如我是一件艺术品,将每一处都钻研透彻,并充分利用。 无论是腿缝还是脚底,都被他用阴茎蹭着射出来过。 他也曾将我的脚腕绑起来,随意的拿东西轻轻打着我的脚心,力道连孟知佑的十分之一都不够,我却浑身哆嗦着,丢人的哭了出来。 而我也看见了,他盯着我通红的脚心,硬了起来。 他说他喜欢美的事物,也夸过我美,可我觉得他就是变态。 现在他直勾勾的盯着我,放慢动作将每根脚趾都舔的湿漉漉的,连指缝也不放过。 我又羞又气,偏偏被他弄的坐都坐不起来,涨红了脸骂他,“你精虫上脑吗?昨晚那么久了都还不够?” “攒的一个月怎么能这么快就抵消,鸦鸦,我还有好多等着给你呢。” 他故意把我挣扎的脚心按到他的内裤上踩着,脚下的温度惊人,像踩着一条随时都能吞掉我的舌头。 指节也还在湿热的肠肉里抚摸,我又痒又爽,抖着腰,偏头闷在手肘间涌出泪,咬进下唇也止不住断断续续的哭声。 好不容易抹了药,他又非拉着我在床上赖了半天,搂着我不停的亲来亲去。 平静下来后,我不耐烦的背对着他玩手机,点开微博看私信,他默不作声的从身后抱着我,忽然说,“喜欢鸦鸦的人越来越多了。” 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话语让我一怔。 我沉默了一下,“他们喜欢的是黑黑,不是我。” 黑黑是我用来接稿的笔名,当初我也没想到随意在社交平台起的名字会成为拥有几万粉的知名画手,只不过我没怎么用心,性别也没改,粉丝们一直以为我是女生,我也懒得解释。 反正都只是网络上的陌生人,他们并不关心我的性别和生活,他们只喜欢黑黑和黑黑的画。 齐典似乎察觉出了我不算开心的微妙情绪,安慰般的笑着说,“那太好了,没有人跟我抢鸦鸦,鸦鸦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临近中午的日光大好,从窗帘里透过来的温柔光线将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希望。 但我听着他轻快的语气,心里无波无澜,只推了一下他。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再有人说出这样的占有。 齐典在身后静了静,似乎坐了起来,盯着我的背影,声音轻了一些。 “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我望向窗帘缝隙的天空,淡淡的说,“没什么喜不喜欢,这只是暂时,我不会永远都过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不会?”齐典的情绪有了起伏,犹如辩论一方在用平静温和的言语,不易觉察的说服着别人,“现在你有了自己的经济基础,不必受束缚,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我们就这样和外婆一起生活下去,不好吗?” “不好。” 我也坐了起来,忍着股间的酸软,转身直视着他。 “那是你的外婆,不是我的。况且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怎么能说出‘一起生活下去’这种话的?要我当你一辈子的gv男优吗?” 和缓的氛围被冲走了,空气变得紧张而凝固。 齐典错愕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的想法很意外,但很快,他舒展了眉眼,微微笑着,凝视着我说。 “我没把你当工具——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他叹了口气。 “鸦鸦,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那样讨人喜欢,关澄,孟知礼,孟知佑,他们都对你迷的死去活来,你都不知道当时你逃走后孟家兄弟有多疯狂的在找你。” 很久没听到这些熟悉的人名了,我下意识蹙起眉。 他也看到了我的不快,顿了一下。 “和你在一起太久,很难不会喜欢上你。我一直都忘了说,我早就没把你当成模特了,摄影是我热爱的事,我只是本能的想要记录下关于你的所有影像。” 我并不动容,忍不住讥笑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喜欢我,所以拍摄我,然后放到网上给别人意淫吗?” 拍摄完影像后传播到了哪里,其实我并不知道,只听他最开始提起说有专门的网站用来供有兴趣的人进入。 之后我就没问过,也从来没看过自己在网上的一面,即便掩住了容貌,我也知道那是我。 我并不在意被拍摄色情影片,但他将影片放到网上这件事始终是一堵墙,永远的横在我们之间,让我在无论多温情的时刻都会被狠狠刺到,陡然冷静下来。 齐典看出了我难以掩饰的尖锐神色,他来握我的手,被我避开了。 见我浑身散发着排斥的气息,他也没恼,只说。 “五年前我开始将你的影片放到网上,热度高的惊人,你都不知道镜头下的你有多美。” “那时我非常高兴,沾沾自喜,觉得你能完成我的梦想,而你也的确做到了。” “鸦鸦,你不止是我的梦,你是我的整个意义。” 第65章 我闷头听着,并不说话。 床单被照出细碎的光斑,我看到我们的影子在偌大的床上交叠。 他还在继续说,“我没想掺入任何感情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忍不住离你更近,忍不住触碰你,忍不住要进入到你的身体里,感受到你的战栗和欢喜。” “鸦鸦,从两年前开始,我就没在网站上放过你的影片了,之前的也已经全部下架。” “你是那种想让我私藏起来的美,而我也越来越无法忍受别人的觊觎。” 闻言,我惊诧的看向他,狐疑的问,“可你昨天刚说观众喜欢上一次的拍摄,还说” “那是骗你的。”齐典表现的很坦荡,坦荡的让我想揍他。 “继续用这样的借口,就能看到你乖乖的一面,不然平常你肯定不会答应我穿上那些漂亮衣服的。” “觉得漂亮的话你自己去穿啊。”我忍不住冷冷的反驳,瞪了他一眼后就又躺下,用被窝裹住,赶他出去。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以为说出来我就会心软吗。 不会的,我只知道他是又一个陷进来的倒霉蛋。 活该。 始终压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消淡,也许我还是有着自尊心的,在听到他说没再上传影片给别人看的时候,我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齐典安静了几分钟,又开了口。 “鸦鸦,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私生子,我什么都没有,还要时刻提防着别人把我的珍贵拥有给抢走。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来,要毫无错处且不会被注意到,要收敛起所有的外露情绪。” “但正如我习惯把真实感情隐藏起来一样,我也很难去正确的表达出来。” 他似乎靠近了一些,手掌放在我身上的被子上,试探性的接近。 “我不想参与齐家乌七八糟的事,他们也恨不得我走的越远越好。你知道我大学期间也有在拍别的东西,跟着剧组东跑西跑,也被大导演指点过,现在基本能养家糊口,这次我过来就是想说,我会很快搬过来的,和你,还有外婆住在一起。” “鸦鸦,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我总是看不透齐典,不想去看透,而他也不让我看透。 但我知道,他这人并不单纯,即便掏心掏肺的说出了这些情深意切的真心话,我也不敢全然相信。 沉默良久,我一动不动,只盯着阳光下的飞尘看,而他也在安静的等我回答。 手机铃声打破了凝固的寂静,错过了谈心的最佳时机,我听到他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下了床,去客厅里找手机。 是外婆打来的,我听到了外婆喜气洋洋的说让我们去家里吃饺子的声音,还有仔仔的汪汪声,齐典笑着答应,和外婆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 房间恢复寂静,他走到卧室门口,如常的说,“晚上我们去外婆家吃饺子,那中午就吃点别的吧,番茄鸡蛋面怎么样?” 我背对着他,恩了一声。 他去厨房做饭,我心不在焉的滑动着屏幕。 刚才的对话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响,搅的我心神不宁,不自觉攥紧了手机坚硬的外壳。 我不是毫无感情的石头,我是人,会疼会哭,会想要温暖的陪伴。 只是五年前的那些事一寸寸消磨掉了我的感情,让我没办法再正常的去接纳涌来的心意,我会条件反射的猜疑这份炙热中是否含着割伤我的刀子。 我不想再被玩弄欺辱。 我只希望,自己是被珍爱着的。 莫名低落的心情有些糟糕,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打开了微博,看到y一直在给发我私信。 昨天和y聊天的时候被齐典打断了,我也一直没想起来,于是赶紧找借口解释了昨晚。 y似乎一直等着,秒回私信说没关系。 几句后我就想结束这个话轮了,y忽然又说找我约稿。 我迟疑了一下,回复道。 【这几天我可能没有时间。】 【没关系,太太有空的时候画就好了。】 看她并不在意,我才放下心,问了问这次的剧情。 他这一年里约的稿的一直是同样两个人物,青梅竹马的两个小男孩,一个是黑头发,一个是亚麻色头发,分别叫左左和右右。 右右性格活泼,总喜欢捉弄左左,把左左惹哭,而左左也不喜欢说话,总是气鼓鼓的生闷气。 每次y都会约条漫日常,完整的剧情大都是右右的心理活动,也才能让人知道他看似恶劣的举动其实都藏着笨拙的喜欢。 画了这么久,我都对他们产生感情了,粉丝们也都很喜欢。 用笔名“黑黑”画的q版人物基本都是男孩,我也不介意偶尔画男男的同人,所以关注我的粉丝们基本都是腐女,很喜欢看两个q版人物亲密互动。 之前第一次给y画好稿子后我随手发了条微博,没想到热度很高,y也表示不介意将每次我给她画的稿子发微博。 既能吸引粉丝,又能赚钱,让我感觉像是在为y一个人打工似的。 不过这很轻松,y似乎又不差钱,我当然乐得答应。 想好了大概能出稿的时间后,我回复了y,她答应后又说。 【太太要注意身体啊,这几天画稿子太累的话就多休息休息。】 迟疑了一下,我回复说。 【这几天我不是忙着工作,是因为有朋友来找我了。】 y罕见的沉默良久都没有回答。 齐典在门口叫我吃饭,于是我退出微博,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第66章 这次齐典待了一周。 他说下次回来就不会走了,但我没当真。 深秋逐渐进入尾声,天气越来越冷,我懒得出门,除了隔两三天去看看外婆,就一直宅在家里画稿子。 齐典依然时不时打电话过来,他也知道天气越冷我越懒,就经常给我从超市订些水果送上门,连外卖也是精巧细选的搭配着营养。 我并不会拒绝,一一接下。 只是最近几天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总问我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在小区周围,我觉得很纳闷,但问他原因他又不肯说。 晚上下楼扔垃圾,顺路去小区附近的便利店买三明治当明天的早饭。 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人,正跟门卫说着什么,对方是个挺高的中年男人,收拾的利落干净,也没有啤酒肚。 拎着袋子经过,我下意识观察了他几秒,目光自下而上轻轻扫过时,正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坚毅沉稳的眼神和被生活摧残的浑浊模样很不一样,刹那间,我凭空猜测,他可能以前当过军。 这座小城市与繁华大都市很不相同,出现了任何陌生面孔都很稀奇,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浑身散发着格格不入气质的人出现在这里。 对方盯过来,非常隐蔽的飞快打量着我。 由于他目光几乎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像是在给我照x光,我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被冒犯的不适,怔怔的任由他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我还在嘀咕着他是谁,回到家看到齐典照常问我吃晚饭没的消息,才忽而想起来他这几天莫名其妙的问题。 陌生人出现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而能让他这样紧张的,不必多问,我也知道是关于那三个人。 关澄,孟知礼,孟知佑,是谁已经找到我了? 心跳微微加速,血液冲撞着四肢百骸的皮肤,指尖有些发麻,但五年前的畏惧已经永远不会攫住我了,我不怕被他们找到。 就算被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还当我是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吗? 何况,他们既然找了我五年,我不信这种执念只是因为恨,或者因为我的逃跑让他们不甘心。 他们肯定还喜欢我,甚至称得上爱。 爱,本身就是把柄。 把柄落在我手里,就是把枪递给了我,他们把心脏捧到我面前当靶子,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砸的窗户阵阵作响,薄薄的一扇要碎裂般令人心惊。 我给外婆打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这让我很不安,因为外婆的家里一直都有请专业的保姆,基本都会很快接电话,可这次是怎么了? 我焦灼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匆匆套上衣服打算去外婆家看看。 下楼梯时有陌生号码在间隙打了进来,我下意识按了接通后又想反悔挂断,那边却传来了照顾外婆的保姆的声音。 “乌先生,叶奶奶她在下雨的时候摔倒了,正在医院,您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 我一惊,问清楚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码后就加快脚步下了楼。 雨下的很大,劈头盖脸的朝我砸过来,雨伞也拿不太稳,我怕走的太慢,索性把雨伞丢到一边,跑到小区门口费力的打了一辆出租直达医院。 下车时为了表示把座椅弄湿的歉意,我塞给司机一张随身携带的整钱就连忙下了车。 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外婆的病房,疾步走进去,外婆已经睡着了。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绷带痕迹,我不由得舒了口气,在病房前照顾的保姆见我来了,把我拉到门口解释了一下经过。 暴雨来的太突然,那时候外婆还在外面遛仔仔,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时起不来。 仔仔飞快跑回家叫了保姆,保姆出来的急,没带手机,扶着外婆拦车去医院的时候遇到了好心人才及时送了过来。 虽然惊险,但好在外婆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确认了外婆没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保姆把毛巾递给我,“乌先生你快擦擦吧,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我接过毛巾,随手擦了几下脸,又问,“那个好心人呢?你说医药费也是他垫付的?” 保姆点了点头,“是啊,的确是个善良的好人,而且我借他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好像还认识你。” “认识我?” 这次我真是吃了一惊。 保姆又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越过我,望到了我的身后,脸上涌出感激的喜色。 “喏,就是这位先生。” 我转过身,看到拿着费用单走过来的男人,僵在原地。 对方比五年前长高了许多,黑框眼镜换成了半框,瘦削的面孔线条冷冽,眉眼俊美,眼眸也格外深邃。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长身玉立,在这小城市的医院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谁经过了都忍不住看他良久。 孟知礼。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抿了抿唇,让保姆回病房看护外婆后就径直朝他走过去,夺走他手里的费用单,用对待陌生人的口吻,低着头说。 “麻烦你了,请问医药费怎么转给你?支付宝转账可以吗?” 头顶的白炽灯将几张薄薄的医药单照的惨白,垂着的发尾往下滴着雨水,洇出几片湿痕。 我扫了一眼总计的费用后就把单子折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立刻转钱给他,这时才发现进了水的手机已经完全黑屏了,怎么按都开不了机。 我气恼的拍了好几下,手机还是没有反应,反而被我抹上更多的水珠。 头上一热,原本搭在肩上的白毛巾盖住了头发。 孟知礼伸手帮我擦着,成熟的声音低沉悦耳,他沉缓的开口。 “快换身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我皱起眉,拨开他的手,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今天没办法转给你钱,明天我回家取了现金再还你,可以吗?” 他一顿,接着我的话说。 “那就现在回家拿吧,我陪你一起。” 他的手里还攥着白毛巾,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话语说的清晰镇定,目光却有些恍惚。 如同将我当作了一个不敢相信的幻觉,他的视线轻的如同浅淡的月光,仿佛稍微重一些就有可能戳破这薄如蝉翼的美梦。 在我拒绝之前,他捉住了我的手腕。 用力确认了一下我温热的皮肤是真实的,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实了,漆黑的眼瞳里映出我湿漉漉的狼狈身影。 然后,在我反感之前,他又很快松开了手,淡淡的说,“今晚的雨下的很大,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回去吧。” 原本还要拒绝,但想了想,我又凭什么这么躲着他。 于是我回答说,“好啊。” 第67章 又回到病房看了看外婆,找医生确定了外婆真的无碍,我才和孟知礼一起下了楼。 坐电梯的时候我们并肩站着,我直视前方,而孟知礼一直扭头盯着我看。 那样沉甸甸的热度根本无法忽视,可我视若无睹,神色一点没变。 下了电梯到了医院一层,还没出门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我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湿润的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变成了冰锥般泛着寒意,我拧着眉头想加快脚步,肩上忽然一沉。 孟知礼把黑风衣脱下来,披到了我身上。 见我脸色不善的抬眼看向他,他怕我会拂开风衣,手掌还搭在我肩上,神色带着几分恳求,低声说。 “鸦鸦,外面太冷了,风很大。” 他想多了,我才不会因为跟他赌气而让自己生病,毫不客气的穿上他的风衣后裹紧自己,才往门口走。 见状,他松了口气,取出医院门口的应急雨伞撑开,护着我走向停车位。 坐进发动的车里,空调的温度吹出来,顿时蔓延至整个车厢,湿冷的身体被一点点烘干,我的背脊逐渐放松下来,靠着椅背。 视线望着窗外,一幢幢的建筑在雨里成了扭曲的黑影,雨水降落拍打的细碎声响被完全隔绝在外,这封闭的空间似乎成了与世隔绝的避难所。 我无意识攥着指尖,片刻后,目光移到正前方的路,余光能瞥到孟知礼剪影般的侧脸。 他也在分心看着我,只是不敢显露出太多的侵略性。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空气静默。 片刻,我猛然间想起什么,犹如背脊过电,脱口而出。 “乌清淮” “鸦鸦你” 我们同时开了口,又同时戛然而止。 车速更慢了一些,在雨夜里龟速前行。 孟知礼似乎早就知道我要问什么,顿了一下,回答说,“小妈和爸在一起。” 五年来我都没有乌清淮的任何消息,齐典身为外人也无从得知孟家关起门的秘事。 孟梵天应该是喜欢乌清淮的,可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伤害他,五年来我经常会猝然想起乌清淮为了救我的唯一一次勇敢,也在为他的安危而惴惴不安。 如今终于见到了孟家人,我着急的扭头看向孟知礼,追问道,“五年前那时候他有没有怎么样?孟梵天欺负他了吗?” 这是见面后,第一次提起五年前的那场出逃。 孟知礼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青筋毕现,似乎强忍着某种在一瞬间爆发的情愫,脸部线条也犹如被冰霜凝固般,生硬而尖利。 他将车靠到了路边,然后偏头看向我,面上覆住一层阴霾,淡淡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爸带小妈回了另一个家,之后我们去英国读书,没再见过小妈。前不久我才回来,只知道小妈还和爸住在一起。”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我释然。 连孟梵天的儿子都不清楚他和乌清淮之间的事,这种未知的神秘令我愈加不安。 但起码知道了乌清淮还在孟梵天的身边,既然孟知礼已经找我到了,也不像五年前那样冲动幼稚,那我也不用再躲着孟家,该尽快去找乌清淮了。 我蹙着眉,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孟知礼一直看着我,忽然开口问。 “鸦鸦,为什么要逃走?” 飘远的思绪立刻回笼。 我抬眼看着他,平静的反问。 “你说为什么?当初说好了一年后就放我走,可你们反悔了,还想逼我陪你们去英国留学,我这不是逃走,是如约离开,是你们不守信用。” “但你那时已经签了字,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我怎么能不签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在想什么吗?如果我不肯签字,你们难道不会想尽办法逼我签字吗?” 我很轻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少受点苦而已。” 闻言,他沉默了下来。 远处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他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往我说的地址开去。 余下的路途中没有人再开过口,一直到下了车,走上楼梯,我掏出钥匙打门。 他站在我身后,挑剔的点评着,“这里的设施老化太严重,不宜居。” 我打开门往里走,没换鞋,在地上踩出了脏兮兮的鞋印。 把被弄湿的黑风衣脱下来扔到了洗衣机里,我才随口说。 “今天小区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和保安说过话,是不是和你有关?” “恩。” 孟知礼很坦然的承认了,“只问了两句话,保安就毫无防备的透露了你的信息,鸦鸦,住在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那住在哪里安全?孟家吗?” 自从遇到孟知礼后,我发觉自己变得像个刺猬,总想用冷嘲热讽的话回怼他,仿佛是要报复五年前他们对我的欺压。 孟知礼也察觉出了我的尖锐,不回答,只温顺的受着,“你先去洗澡吧,换一身干衣服。” “不用你管。” 我找出干燥的衣服放到浴室,脱衣服前又想到什么,走出来警告说,“别乱动我东西。” 冲了一个热水澡,将雨夜的冰冷都冲的一干二净,暖流浸泡全身。 我在浴缸里待了半个小时,不是存心故意他等,只是我需要独处的时间来好好消化孟知礼找到我的事实,然后思考应该怎么办。 第68章 换了衣服回到客厅,我的心情已经冷却了下来。 孟知礼还直挺挺的站在,个子高高,穿着一身黑,像个门神杵在门口。 没得到我的允许,他也没走进一步。 我见他果真守礼,也没想存心为难他,“你先进来吧,我去取现金。” 因为外婆是老人,不怎么喜欢用手机,所以我的家里也会存放很多现金以供不时之需,刚往卧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听到孟知礼在身后说。 “那是齐典的外婆,要还钱也应该由他来还。” 在我们分开的半个小时里,他也同样想好了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 只是提起齐典的语气十分冷硬,我便知道,他肯定查到了这五年的事情,也包括五年前齐典帮我逃走。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齐典的外婆就是我的外婆,他现在不在,钱就该我来还。” 这话是事实,但听起来像是将我和齐典归为了一体,自然且暧昧。 孟知礼的脸上浮出了难掩的愠怒,一层皮相裂了缝,钻出来的妒忌与恨意全都缠在了齐典这个令他痛恨的名字上。 但和我说话时,他仍旧竭力用最温和的语气。 “鸦鸦,齐典偷走了你,你不该这样袒护他。”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另外,他这不是偷,我也从来不是你们的。” 我去卧室里取了钱,孟知礼跟进来,沉着脸飞快扫视着卧室里的装潢,检查着有没有齐典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冷不丁的问,“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卧室,你们睡在一起?” “是啊。” 我背对着他蹲在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钱数着,也不怕被他发现藏钱的地方。 脚步声走进,他停在我身后很近的位置,忽然弯下身罩着我,伸手捏住了床头柜上用了一半的烟盒,语气又冷了几分。 “他的烟?” 我抬起眼,看着他将烟盒捏出褶皱,指节绷的发白。 站起来撞开他,转身把钱塞到了他怀里,我看着他,“那是我的烟。” “你什么时候” 他神色惊愕的看着我,很不能相信我会学会这种事。 我抽走他手里的烟盒,夹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娴熟的含在嘴里。 烟草味过了肺,我丢开手里的东西,朝他走近,微微仰着头,将一圈圈烟雾吐在他的脸上,然后在朦胧里朝他笑,漫不经心的说。 “又要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吗?孟知礼,你真的好烦,我连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跟你汇报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又吸了一口,将烟头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 松淡的烟雾逐渐消失在卧室里,干燥的烟草味却仿佛沁入了空气里,被我们的话语一点就燃。 孟知礼一声不吭的盯着我,目光直勾勾的像口深井。 他忽而捉住我的手腕,疾步逼近,将我推到床边跌坐。 这样的姿势让我处在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俯视着他。 他的温度从相贴的皮肤传了过来,指节攥的腕骨发紧,但我没吭,也没理,我耐心的等着他的爆发。 而他半跪在我面前,固执的看着我。 “你明明说过喜欢我,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还喂我吃了虾。” 像是紧紧攥着经年的糖纸不肯撒手,反射出来的彩虹光线越来越稀薄,他依然视若珍宝。 即便他早就知道那只是廉价的谎言,还自欺欺人的不肯接受事实。 口腔里残留着的烟草在舒缓神经,我心情平和,用堪称温和,近乎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好声好气的说。 “你早就猜得到,那是我骗你的,为了挑拨离间,为了报复。” “我就喜欢看你们双胞胎反目成仇,为情所困,既然我已经成功了,那就当扯平了吧,往事一笔勾销。” “不行。” 孟知礼的眼里出现了泪似的,镜框也遮不住。 他神色惨白的盯着我,手掌用力钳着我的手腕。 “你不能说抵消就抵消,我不准。” 笔直的背脊被无形的东西打歪了,他颓然的抱住我的腰,埋在我的膝间,像个哭闹叫嚷的孩子,无措又凶狠的反复说着。 “鸦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能再弄丢你了。” “你别走了,鸦鸦。” “我真的好想你。” 从第一次见到孟家兄弟,一直到五年前的离开,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里面孟知礼是更冷静理智的那一个,而孟知佑活泼恶劣,像是没长大的坏孩子。 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完全想反了,身为哥哥的孟知礼其实更天真。 我笑了一下,看着他漆黑的发旋,轻声说。 “孟知礼,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五年后第一次见面就又来要求我。你甚至都不如孟知佑有心机,他起码还知道花费一年的时间换个身份接近我。” 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那么明显的透露着无法雷同的信息与细节,分明就是故意盼着我认出来。 可我偏不让他如愿,他不自爆,非要来假装我的粉丝,还用约稿的名头大方的给我钱,我又怎么会矜持的不收? 我只当他是个阔绰的工作甲方而已。 闻言,孟知礼一僵。 他似乎也没料到孟知佑早就联系到我了,有些失态的盯着我,脸色铁青的低声说。 “我们在英国的不同学校上学,几乎没联系过,我不知道他——” 这倒是让我很诧异。 我以为他们双胞胎不管怎么样都会和好如初,可现在看来,他们一旦有了嫌隙就真的分道扬镳,甚至连见也不见。 报复的快意翻倍涌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弯着眼睛,蓦然觉得这一晚格外美妙。 孟知礼不说话了,只贪婪的盯着我,蚀骨的目光恨不得要将我藏到他的眼里,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他摩挲着我的手,神色慢慢的缓和下来。 “鸦鸦,你不是想报复吗,怎么样报复都可以,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我故意说,“可我见了你就烦,一眼也不想看。”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平气和的说,“那我只跟在你身后,不让你烦。” 短暂的情绪失控后,他又恢复成那个沉着冷静的孟知礼了,我竟然找不到更恶毒的话语来反驳。 几秒后,我想到了诛心的好办法,慢条斯理的说。 “齐典来的时候我们会在卧室里做爱,那你记得走远一些,别打扰我们。” 刹那间,他脸色剧变,目光一下子变的骇然。 眼眸几乎要瞪出红血丝,暴怒的戾气冲涌至整间卧室,强悍有力的手掌有些不稳的颤抖着,甚至让我生出一股他会控制不住折断我手腕的错觉。 心跳加速,我发觉自己还是怕他,忍不住用力收回手,蜷缩起指尖。 可能是看到了我僵硬的神色,他猛地回过神,低头往后退了退。 平复了几秒才他又靠近,尽力将语气放的极其温柔。 “齐典不是什么好人,鸦鸦,你想做爱了就找我,我会一直在的。” 我忍不住讥笑,“找你?那我岂不是要先把屁股打肿眼睛哭红了你才会硬?” “不是的,”他立刻否认,神色一黯,“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了,我天天都在想你,一想到你就能硬。” 要急切的证明自己似的,他竟抓着我的手去摸他的裆部。 我毫无防备的碰到了掌心里的一团热肉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用力甩开他的手,“孟知礼你有病啊!” 孟知礼一声不吭的任我骂他,等我气消了才蠢蠢欲动的来碰我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卑微的望着我。 那模样可怜的像一条狗。 “鸦鸦,你别生气。” “不准碰我。” 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而他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墙上的钟表已经显示凌晨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去看外婆,我不耐烦的赶他出去。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没见我说出赶他离开家的话,孟知礼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我警觉的目光下一步步退到了卧室门口。 看我钻到被子里躺下,他帮我关了灯。 低沉轻柔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眷恋。 “鸦鸦,晚安。” 我没理他,翻过身,闭上了眼。 第69章 第二天醒来,我揉着眼睛走到客厅时,被沙发上的孟知礼吓了一大跳。 我已经忘了昨晚他的出现,此刻他憋屈的缩在窄窄的破旧沙发上,长腿都垂到了地上,盖着风衣。 被我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坐起来,揉着眉心去拿搁在桌上的眼镜,神色里夹杂着一丝倦意。 但看向我的那瞬间,他的眼眸就亮了起来,“鸦鸦,早安。” 我去浴室里洗漱,看到台子上搁了新的一套洗漱用品,原先留给齐典的的已经被扔到了垃圾桶。 始作俑者挤到我身边,坦然自若的拆开新的牙刷洗漱,一边目不转睛的从镜子里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会在日光下消失的梦。 我视若无睹,刷牙洗脸后走出去,打算收拾一下就去医院里看外婆。 孟知礼跟着走出来,“鸦鸦,去医院吗?我送你。” 因为不常出门,我的存款已经足够买一辆家用小轿车了,但我没买,眼下有现成的交通工具和司机,我也没客气,只是路上孟知礼停在了路边。 “鸦鸦,先吃早饭吧。” 我正摆弄着黑屏的手机,下了车,张望着路边的小店,想着先去哪里维修一下。 孟知礼看到我手上报废的手机,伸手拿了过去,轻轻把我往早餐店里推了推,“你先去吃饭吧,我找地方修。”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皱着眉走进了早餐店。 吃到一半孟知礼就回来了,拎着一个新袋子,推到我面前,“手机修不了,我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退了吧,我自己去买。” 我不知道那手机不能修,早知道就自己买了,我也不想欠他钱。 可能是察觉出我的心思,他一顿,“鸦鸦,你就当我在追求你,为你花钱心甘情愿,好吗?” 早餐店里人声鼎沸,路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这里不像大城市那样干净繁华,早餐店的空间不大,桌子上也有着擦布感情的油渍,他坐在简陋的塑料凳子上,一双长腿没地方放,尽量不碰到我的膝盖。 睡了一晚的衬衫有些皱了,我从他的领口上移开目光,低头咬着油条,鼓着面颊没说话。 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相处的一天。 他当我默认收下了,没说话,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也买了一份早饭,一边吃一边看着我。 他来的晚,我吃完了之后他还剩下一小半。 起身去前台结账,刚转身就听到砰的一声,我疑惑的回过头,发现是他霍然起身时撞到了桌板,声音大的引着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好奇或艳羡的目光在他昂贵笔挺的衣服上打转,或是偷看着他的脸。 而他紧紧盯着我,有些紧张。 我抿了抿唇,结了两个人的账后折回坐下,若无其事的拆开手机包装,开始专心的研究着新手机。 他还直愣愣的站在卓子旁。 余光瞥到他垂下的手在微微打着颤,然后用力攥紧,又如释重负的缓缓松开。 他默不作声的重新坐到我对面,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半晌,我起身,他跟着我离开了早餐店。 外婆的精神很不错,见了我后笑呵呵的让我不要担心,然后拜托我照顾好仔仔。 我都一一应着,但没想到她还记得孟知礼,甚至出乎意料的很喜欢他,不停夸着他是善良的好孩子,而孟知礼也人模人样的带着温和的笑,很有礼貌的和外婆寒暄。 在医院待了一上午,我们就被外婆赶走了,她怕耽误我的工作,通常没什么事都不需要我来陪她。 下午我去外婆邻居那里把仔仔领了回来,又去外婆家里取了狗粮之类的东西。 回了家,仔仔活泼的到处跑,孟知礼把拎着的东西放到我说的位置上,然后站在原地等着我说话。 我揉了揉仔仔的头,“仔仔乖,这几天先待在我这里,晚上带你去散步。” 仔仔吐着大舌头,亲热的拱着我的脖子,毛茸茸热乎乎的舔上来时很痒,我笑着陪它玩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看向孟知礼,神色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我下午要工作,你别打扰我。” 孟知礼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在书房里画了一下午的稿子,把之前y约的稿画完了,发给他后又发了微博。 我没看持续增长的评论,只回复着y的感谢。 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孟知佑,假惺惺的用亲昵热情的口吻夸我画的好,我在心里冷笑,他真以为这样就能拉近和我的关系吗? 而他也应该不知道,孟知礼现在就在我的家里吧。 一想到孟知佑得意的以为已经和我搞好关系,我就想狠狠挫挫他的威风,念头刚起,转眼就有了个绝妙的点子。 孟知礼坐在客厅的桌子前看着电脑,高度太低,他索性直接坐到了地上,两条腿勉强塞进狭窄的面积里,看着很不舒服。 我之前隐约听到过敲门声,电脑估计是他的助理送过来的,靠墙的地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我撇了撇嘴,他这是打算长住了? 见我出来,他的目光立刻就追了过来,想站起来,被我阻止道,“别动。” 我走近,拿手机照了一张地面,刻意将他的手肘照了进去,鼓捣着发给y之后,等了几秒我就又撤回了。 【不好意思,刚才发错了。】 满意的收起手机,我看到孟知礼还在静静的看着我。 他果真没动,指节停在电脑键盘上,宛如被定住似的,眼睛眨也不眨。 一直蹲在他脚边的仔仔跑过来,咬着我的裤脚玩,我蹲下来揉着仔仔的头,没好气的跟孟知礼说。 “我这是单人公寓,没地方给你住。” 他静了几秒,“可是齐典能住。” “这公寓是我的,我爱让谁住就让谁住。”我瞪了他一眼,“你说了不会打扰我的,这就不算数了?” 拿他的承诺来堵住他的嘴果然是最有效的办法,他沉默下来,神色黯淡许多。 “我知道了。”半晌,他低低出声,几秒后忽而又凝视着我,“鸦鸦,你想找乌清淮吗?我带你去。” 第70章 说到乌清淮,我精神一振,“当然要去。” 仔仔的汪汪声将我拉回现实,我想起来外婆还在医院,迟疑着改口,“等外婆出院了我再回去。” “鸦鸦,那是齐典的外婆。”孟知礼扶了扶镜框,神色淡淡的说。 “齐典是私生子,可他在齐家安然无恙的活这么久,没那么简单。他看上了你,就一定会将你拿捏的死死的,用外婆牵制你是因为他知道你会被这样的情感打动。” “他就是个卑鄙小人。” 闻言,我不自觉咬了咬牙,“那又怎样,就算他是故意的,但也起码给了我想要的,不论是乌清淮还是你们,都给不了。” 背对着他,我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涩,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齐典猜的没错,我就是会被外婆打动。但她不知道齐典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对我好而已,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叫我‘囡囡’。” 身后静了下去,孟知礼没法回答。 我狠狠咬着下唇,把脆弱的水意逼回去,“你要是敢拿外婆要挟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会。”他急促的否认了我的狐疑,“我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我只会找齐典算账。” 那是他和齐典之间的事情,我才不管。 临近傍晚,手机响了起来,照例是齐典时不时打来的电话。 他还不知道外婆住院和孟知礼出现的事情,我蹙起眉,走到书房关住了门。 知道外婆摔跤的事情后齐典非常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要飞过来,但我安慰他说没什么大碍,也承诺会让外婆会和他视频报平安。 情绪稳定下来后,他笑了起来,语气听起来十分高兴,“鸦鸦,很快我就会回去了,你等着我啊。” 我扣着门框,低着头,“齐典,你真的喜欢我吗?” 齐典一怔,随即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当然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从心底逐渐膨胀,充盈至整个胸口,脑海里掠过了外婆笑眯眯的慈祥模样,我放缓呼吸,回答说。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走出书房,孟知礼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沉思。 我攥着手机,看向他,“我反悔了,你走吧。” 孟知礼的眼里掠过了莫名的暗色,他站起来,“为什么?” “我已经决定要继续住在这里照顾外婆了,虽然我不了解齐典,但他目前为止对我还不错,最起码相比起你们来说他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我愿意接受他。” 我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将想了好久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报复实在太累了,我不想也不愿意再见到你们,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乌清淮我会自己去找的,你走吧,顺便告诉孟知佑别再骚扰我了。” 我背靠着墙壁,举起手机,屏幕上已经输入了110,然后紧盯着孟知礼的神情,声音绷紧。 “如果你们还想用五年前的手段对付我,我会报警,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如今的平淡生活来之不易,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掀起停不下来的波澜,孟知礼和孟知佑都会给我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可我只想安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次孟知礼没有失态,他只说,“不公平。” “鸦鸦,这不公平。” 我蹙起眉,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 他盯着我,“五年前我太年轻,做错了事,可我已经改正了。你愿意接受五年后的齐典,为什么不能试试五年后的我?”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轻了许多,似乎有些不忍说出口。 “找到你的时候我就查过了,齐典曾经把你的影片放到过色情网站上,他做的那么过分,为什么你还肯原谅他,却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感到了窒息。 眼前有几秒钟的空白,我抿紧唇,盯着地面。 片刻,我语气艰涩的开口,如同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服,“这没什么大不了了,就跟你们花钱包养我一样,他也收取了一些代价而已。” 话音刚落,我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孟知礼立刻抓住这个漏洞,步步紧逼。 “你看,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样的。五年前的齐典和我们一样恶劣,甚至更坏,他拍了你两年,直到现在都还掌握着你的那些视频,你怎么能相信他是真的对你有情?” 他早就观察到了家里面随处摆放的摄像机,这时候用来当作谴责齐典的充分证据。 往前走了一步,他继续沉声说。 “我和齐典认识的早,关系不算非常熟,但我也听说过齐家的事情。从小到大他都看似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其实一直都在铆足了劲要搞垮齐家的那些人,睚眦必报,阴郁冷血。” “他没跟你说过吧,他的妈妈就是被齐家的后妈害死的,他不可能甘心眼睁睁的看着齐家人逍遥快活,迟早有一天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齐家的所有都抢过来。” “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我发现我说不过他。 这时我开始生自己的闷气,怎么这么笨,又这么容易心软。 明明当初能当个小大人照顾乌清淮,现在遇到了感情上的麻烦事就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不看他,话里带着气,“我才不管那些,况且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公不公平,我更讨厌你们,所以我就是要选齐典。” “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刻意避开孟知礼的视线,我始终垂着头,已经长到后颈的头发扎着有些痒,刺猬一般戳着柔软的皮肤,戳着我仓皇簌簌的一颗心。 我跟自己说,不能心软。 孟知礼的身影投在我面前,叠着我的脚,一动不动。 半晌,他沉默的转过身,把电脑收拾起来,然后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第71章 老人的身体恢复的慢,外婆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出院回家。 仔仔不能去医院,终于见到外婆后呜咽的蹲在她床边叫个不停,晚上也不肯回狗窝里睡觉。 几天后,见外婆恢复如初,没什么事了,我就提出了离开。 “外婆,我有事要出省一趟,明天就准备走了。” 傍晚吃完饭,保姆带仔仔出去遛弯了,外婆在家里看电视。 热闹的小品节目她看的津津有味,听了我的话,愣了愣,慢慢的问。 “囡囡要走了?” 我坐在她身边,用木梳给她疏理柔顺的白头发,耐心的说,“外婆,过几天我就回来啦,到时候给你带特产好不好?” 迟疑了一下,我含糊的补充说,“要是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也会经常给外婆打电话的,外婆想我了也可以打电话哦,还是那个号码。” 外婆看着我,像是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柔和。 她抓住我的手,慢吞吞的说。 “囡囡这几天不开心啊。” 我一怔。 枯枝般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指节,皮包骨头,嶙峋凸挺,这具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身体迸发出源源不断的热流,一直温暖着我战栗的心。 在她面前,我仿佛成了几岁的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哭大叫,然后趴在她的膝头撒娇。 没有什么好掩饰的,这几天我的确还在想着齐典,孟家,甚至是关澄的事情,心里乱糟糟的,又烦又堵。 怎么偏偏是我遇上了这些纠缠不清的麻烦。 我低着头,梳齿掐着掌心,“外婆,要是我回来了的话,我以后都留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啊?齐典说他很快就回来了,不会再走了,你不是总催着我们结婚吗,我们我们可以很快就结婚。” 说到典典,外婆叹了口气,半想念半埋怨的说,“典典对你不好,总是跑出去很久才回来,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还是因为小孟?” 她口中的小孟指的是孟知礼。 只短短几天就仿佛洞悉一切,她摸了摸我的头,呵呵笑着,“小孟和典典一样都很喜欢你,我这个老人家看得出来,鸦鸦是个幸福的孩子啊。” “才不是。”外婆根本不知道我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也羞于坦白,只闷闷的小声说。 “他们以前都对我很坏,都欺负我。我总在想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们的,所以这一世我要过的这么倒霉,连正常人的生活都是一种奢望。” 那些竭力压到角落里的不堪回忆开始往外渗,污水从藏着黑暗的容器里溢了出来,也从我的眼里掉落。 我甚至都不敢看外婆的眼,怕被她发现我有多脏,只双手攥着她的手腕,忍着哭,低落的喃喃着。 “外婆,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人啊,是我犯了错,上天要惩罚我吗?” “怎么会呢,囡囡这么乖,连上天也会偏爱你的。” 外婆笑眯眯的给我擦去了眼角的湿润,“有人让你伤心,就会有人用爱填补,苦难与幸福是同等的。” “囡囡只记得缺失,却拒绝接纳,心是很难完整的。我可不想让我们囡囡一直伤心哦。” 我抿抿唇,负气的嘟囔着,“可是我不想要他们的爱,我只想让他们走的远远的。” 外婆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温柔的缓慢说。 “命运是注定的,有的人注定是要纠缠一辈子的,就算躲的再远也还是会遇到的。” “囡囡不用躲,也不必害怕,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和外婆聊天的时候我总是会很平静,甚至是依赖于她的抚慰。 每次听她走完了几十年人生的经验之谈,都会让我感到心中开阔,似乎眼前这点情感纠葛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一粒土,一阵风,是微不足道的几个瞬间。 我趴在外婆的身上汲取力量,脑子渐渐清明。 她见我神态放松,于是将手腕上的镯子推了下来,随着年纪越来越瘦弱的手腕成了一截光秃秃的树枝。 我愣愣的看着外婆把镯子穿到了我的手上。 “这个给囡囡。” 朱红色的漂亮手镯是外婆家里的传家宝,五年前我就见她戴着了,齐典也曾提起过说那是外婆打算留着给儿媳妇的珍贵礼物。 那手镯从她嫁到丈夫家起就开始戴,几十年过后愈发通透,仿佛沾了灵性。 我知道年纪越大会越相信这些寄托着希望的饰品,外婆也一直很小心的保养着手镯,从不离身,可现在居然送给了我。 我慌忙推拒着,“我不要,外婆这是你的镯子,你戴。” 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并不敢碰,就算我答应和齐典一起生活,也从没想过要接受这手镯。 我之前不信那些庇佑的说法,可外婆的年纪越来越大,我宁愿祈祷这样的好东西能保佑她长命百岁。 那双干瘦的手突然拥有无尽的力量与温暖,硬是把手镯套到了我的手腕上。 外婆牢牢握着我的手,微微笑着,柔和的语气充满疼爱。 “我这辈子无灾无难,前几天摔了一跤也没事,都是这手镯在保佑着我,是个吉祥的好东西。” “这本来是想留给典典的媳妇的,可有时候我才想起来囡囡其实是个男孩子。是男孩子也不打紧,典典喜欢你,我这个老人家也喜欢你,合眼缘。不管你喜不喜欢典典,外婆都想把这个送给你。” 如同神的祝福降临。 “囡囡是个顶好顶好的孩子,苦日子已经到头,往后就都是好日子啦。” 第72章 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我告诉了齐典,说孟知礼来找过我,后来又走了,在他走的那一天我也跟y发私信,揭穿了他是孟知佑的事实,警告他不要再来打扰我后就彻底拉黑了。 当初逃走就是为了躲孟家兄弟,现在他们既然没有再用强制的手段试图捆绑,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眼下我只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做—— 找到乌清淮,带他离开孟梵天。 我不是五年前那个胆怯慌张的高中生了,现在我有勇气直面孟梵天,也不怕和他对峙。 只不过孟梵天和孟家兄弟不一样,万一他被我惹怒,想要处理掉我这个碍眼的东西,那我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跟外婆说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的原因。 我得把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好,然后孤注一掷的去找乌清淮。 就如同五年前他拼命的送我逃走一样,这次我也绝对不可能退缩。 齐典不太清楚我和乌清淮与孟家的复杂关系,他是局外人,当初替我去打听乌清淮的消息无果,又见我怎么都不肯回去,还开玩笑似的说我是不打算要乌清淮这个爸爸了吗。 不,才不是这样。 我时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面的乌清淮被孟家兄弟质问拷打,或者是被孟梵天残忍的虐待。 负罪感在噬咬着我的良心。 可我不能回去。 那段时间正是孟家兄弟找我最厉害的时候,连齐典为了排除怀疑也有几个月没过来,只和我打电话吐槽着他们的神经质。 要是我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有可能被再次抓回去,那样的话,乌清淮的牺牲就白费了。 他要我逃走,逃的越远越好。 我照办,并且硬着心肠永不联系他,就是最好的藏匿办法。 正如齐典从不知道其中的惨烈一样,这次我的回程也被他以为是极其普通的回家,他说自己还在外面跟着大导演拍文艺片,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要结束了这次的工作才能有空见我。 我倒是不介意他忙的没时间,事实上这样更好,我不希望齐典掺杂进孟家的私事里。 乌清淮是我的爸爸,这世上最应该以身涉险去救他的,只有我。 “鸦鸦,那你先和叔叔住在我的公寓吧,等我结束了去找你们,我们一起回家。” 齐典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喜悦,让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孟家人彻底离开我和乌清淮的生活,我们和齐典与外婆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金钱上的窘迫,没有难堪的性交,没有 对了,不知道乌清淮的赌瘾戒掉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但应该没问题,这次看管他的人多了,总能帮他戒掉的。 火车上塞满了陌生的旅客,吵吵嚷嚷,摇摇晃晃,散发着莫名的安心。 我摸着手腕上的手镯,在漫无目的的思考中睡着了。 晚上终于到站了,我顺着人群回到已经阔别了五年的地方,站在出站口有些怔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找到孟梵天呢? 之前孟知礼说孟梵天和乌清淮去别的地方住了,可我不知道在哪里,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 我踌躇良久,忽而用余光瞥见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几个定点,也跟我一样还不确定要去哪里似的。 定神盯了几秒,我阔步朝着其中一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是孟知礼让你跟着我的?” 侧对着我假装是路人的正是当初奉了孟知礼的吩咐找到我所在小区的那个中年男人,他见我认出来了,索性不再伪装,点了点头。 “孟先生怕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顿了一下,他似乎回忆着孟知礼的叮嘱,原封不动的转达。 “孟先生说要是你发现了,就说,他听话了,没有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别生气。” 这种哄弄般的话交由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来转达实在有些尴尬,我脸上一红,又气又恼。 怎么孟知礼现在这么会狡辩了? 但我不好跟一个无辜的人发火,况且现在又的确能用得到他。 “那你问问孟知礼,孟梵天和乌清淮住的地方在哪里?” 中年男人直接把我送到了孟梵天的小区。 小区里都是独栋别墅,彼此距离很远,互不干涉,门口的保镖和中年男人交谈了几句后就放我们进去了。 进来的这么容易,难道孟梵天已经知道我要来了? 我迫不及待的疾步走进客厅,只有佣人恭恭敬敬的朝我弯着腰,没看到乌清淮,也没有孟梵天。 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胸口涌出一股类似近乡情怯的畏惧。 我很怕待会看到乌清淮的时候他比我想象中过的还要糟糕,我怕他是因为我而备受折磨。 如果真是那样,我不止要救出他,余生我都将陷入无法消解的懊悔中。 “乌清淮呢?”我声音颤抖的问佣人。 佣人依然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双手叠在腰间,微微弯身道,“夫人在二楼,我带您过去。” 我再也受不了一丝等待,急躁的问了她哪个房间后慌张的跑了上去。 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的脚步声闷闷的,像是被封起来的鼓。 推开那扇门之前,我设想过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布置温馨的房间里,乌清淮靠着床头,神态恬静的低声哄着怀里几岁大的孩子。 粉雕玉琢的孩子穿着可爱的动物睡衣,依恋的窝在他怀里,正专心致志的攥着他鼓鼓坠坠的乳肉,用力吸他的奶水。 第73章 我目瞪口呆。 “爸” 不知所措的呢喃在宁静的房间里落下一块重石。 乌清淮茫然的抬起头,看到我的刹那间,脸上迸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呆呆的看着我,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鸦鸦鸦鸦!”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腹部有着奇怪的隆起,简直像,像怀胎的妇人。 无形的针开始密密的扎着我的神经,头痛欲裂,我不得不往后靠着门,支撑着脱力的双腿才能勉强站住。 乌清淮把怀里喝奶的孩子小心的塞到被子里,哄着捏了捏他不满足的小手,然后笨拙的扶着腰,踩着拖鞋朝我急急的走过来。 我一直盯着他的肚子,生怕看错了。 但直到他扑上来抱住我,那团隆起硌在我们的身体之间,无法忽视,我终于确定那不是什么阴影,是真实的腹肉。 僵硬的手掌摸上他笨重的肚子,我脑子嗡嗡作响,费劲的把唯一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你怀孕了。” 顾忌到腹部,乌清淮不敢太用力的抱我,但依然尽力和我以最亲密的姿态重逢,搂着我呜呜咽咽的哭着,“鸦鸦,鸦鸦你长高了,你回来了呜呜呜” 如同是种能量守恒,熟悉的可怜哭声渐渐让我平静下来。 目光越过他望到床上,那个几岁大的孩子正坐在床上看过来,黑乎乎的眼眸像漂亮的葡萄,奶声奶气的叫着。 “妈妈,妈妈” 他奋力往床边爬,爬的挺利索,很快就扒着床边的护栏,小手朝着乌清淮努力挥舞,试图吸引乌清淮的注意力。 清脆甜软的声音充溢着奶气。 “妈妈!” 如同是母性的本能,乌清淮下意识回过头,想走过去抱抱孩子。 他仍然抓着我的手臂,拉我走近,哭的有些脸红,语气却又高兴起来,“鸦鸦,这是你弟弟乐乐,乐乐乖,叫哥哥。” 乐乐已经站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望望乌清淮又望望我,看着就很聪明,然后乖乖的叫着。 “哥哥!” 小孩子说气话总是中气十足,听的我浑身一震。 我扶乌清淮坐下到床边,有些恍惚,“你先把他哄睡吧。” 在他回到床上哄乐乐睡觉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快速接受这个出乎意料的事实,一边心情复杂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或许就是乐乐的房间,没有任何尖锐的棱角,安全又温馨,地上铺着五颜六色的爬爬垫,堆着各种流行的小玩具。 乌清淮靠着床头,声音温软的唱着童谣,哄乐乐睡觉。 我沉默的移开了目光。 十分钟后,乐乐攥着小拳头陷入了安然的睡眠,乌清淮给他掖好被子,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然后轻手轻脚的带我离开了房间。 我扶着他回到了一楼的客厅,佣人都已经退下,偌大的空间让我总算能喘过气了,在脑海里已经翻来覆去想过很多的问题也逐渐从口中涌出。 “五年前我走了之后,孟梵天欺负你了吗?” 乌清淮靠着沙发背,身上盖着软毯子。 他和五年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眉眼秀美,目光天真,只是已经多了一份已婚妇人般的熟美,犹如已经被彻底催熟的果实散发出馥郁浓烈的香气。 我甚至不敢注视他太久。 毕竟这个人在之前是个懦弱却正常的男人,是我爸爸,而现在,他的身上多了母性的柔软与光辉,成了别人的妈妈。 性别置换带来的混乱让我还有些不真实,只能尽力忽略那丝怪异,问出我最在意的事情。 听到孟梵天的名字,乌清淮依然会恐惧,甚至比之前还要更恐惧。 脸色发白,他嗫嚅着说,“也、也没有怎么欺负。” 我的心里一沉,皱起眉,沉默几秒后还是忍不住问,“你能生孩子?” “呃,我本来就长的不正常,后来梵天给我找了医生调养,就怀上了” 尽管不清楚乌清淮是否自愿,但提起孩子时,他眼眸亮亮的,本能的露出一脸温柔。 他摸了摸腹部,开心的说,“乐乐快三岁了,正在怀的这个刚四个月。” 忽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已经生了孟梵天的孩子,也怀了第二个,这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乌清淮心软,不会忍心看着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中,以前抚养我的时候他就总哭哭啼啼的跟我道歉,一直在自责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 现在如果我带他走,他未必会同意。 飘忽的视线四处犹疑,在这栋华美巨大的别墅里毫无落脚处。 我不想看乌清淮的脸,只能下移,这才发现他穿的是宽松的睡袍,露出一截细瘦的小腿,脚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环。 “这是什么?”我惊愕的碰了碰脚环,心里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乌清淮往回缩了缩脚,试图藏到睡袍下面不让我看见。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没什么底气的小声回答。 “是用来保护我的。” “真的?” 我熟知他的撒谎套路,五年前是唯一一次我没有识破,而他也仅有那么一次是完美的扯谎。 果然,在我狐疑的注视下,他垂头丧气的嘟囔着,“梵天怕我出门有危险,只准我待在家里,要是离开了大门,这个东西就会产生麻痹的电流。” 我一僵,久违的怒气一直涌上太阳穴,不自觉扬高了声音,“他这是囚禁!是犯罪!” 睡袍垂到小腿,我气愤的掀起来检查他的身体,“还有呢?他还对你做什么了?” “鸦鸦,没事的没事的,没什么” 乌清淮惊慌失措的想安抚我的情绪,但刚见面时犹如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憋闷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就知道孟梵天不可能真的改变性格成为合格的丈夫,尽管乌清淮已经为他生下了孩子,他还是存在着变态的控制欲。 那是他恶劣的本性。 小腿内侧的疤痕钻进我的视线,我瞳孔骤缩,盯了几秒后,咬牙问,“这是他打的?” 这种疤痕,不像是简单的用东西虐打皮肤,而是内部骨骼经过重塑后,在手术台上留下的长长疤痕。 乌清淮被我愤怒的目光瞪的瑟瑟发抖,吓坏了似的,无助的吐露出真相,“梵天怕我跑,就、就打断了这条腿可是后来治好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哀求般的握住了我的手,那样软那样热。 他竭力露出笑容,反而来安慰我,“鸦鸦,真的没事啦。” 五年前他没有和我一起逃走,是因为他拿不出来孟梵天装在他身上的定位器。 后来我想了很久,他说的“拿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安在衣服上,不论多私密,只要都脱下就能剥离那个监视的仪器,可是乌清淮说拿不出来。 装到身上的哪里,才能拿不出来呢。 薄薄皮肤被剥开,冰冷的机械嵌入鲜活的骨血中,然后封住,每一分每一天血肉都在活动成长,逐渐将定位器纳入全新的组织中,成为一体。 我脊背发寒,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孟梵天会默许我这么容易的就见到乌清淮。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是带不走乌清淮的。 乌清淮已经长在孟梵天这个名词上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短暂的几秒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快要炸裂似的。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蔓延至整个神经的刺痛感一点点把乱窜的情绪压成扁扁的一层。 我用力闭了一下眼,缓缓放松下来,倦怠的低声问。 “我本来是想带你走的,带你离开孟梵天,但你现在还想走吗?” 乌清淮是个天生带着奴性的人,他习惯服从,习惯依附。 伤痕,疼痛,嵌入,这些残酷的施暴将使他永远恐惧着孟梵天,可与此同时,孟梵天也早就把他养成了自己的附庸。 我现在已经不敢确定乌清淮离开了孟梵天,是否还能活下去。 我没办法救他,而他或许也不再需要拯救。 闻言,乌清淮的目光颤了颤,几欲落泪,他咬着嘴唇,半晌才拉着我的手,软软的小声说。 “鸦鸦,别管我啦,你去过想过的生活吧。这辈子,我就是这样的了。” 第74章 太晚了,乌清淮得睡觉了。 佣人给我安排了客房,离乌清淮的卧室很远,佣人扶着他回房间的时候我在原地观察着他的背影。 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原本我以为是因为怀了孩子重心不稳,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孟梵天曾经打断过他的腿。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无情的伤害他。 我想不明白。 回到客房失眠到了凌晨,我出来去卫生间,心不在焉的往回走时还在想着乌清淮的事。 推开亮着灯的半掩着的门,我走到客房里面了,才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 他正侧对着我,刚脱了上衣,硬挺的肌肉轮廓如同起伏的山峦,肩头的一圈齿痕清晰刻骨。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下意识说了句“抱歉”,在他回过头之前连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客房躺下来,我才意识到,那是孟知礼。 孟知礼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半夜闯进来,这才放下心。 没有睡好,第二天醒的有些迟了。 我揉着眼睛下了楼梯,问了佣人后找到了在别墅后花园里的乌清淮。 他正陪着乐乐在荡秋千,佣人在旁边小心的看护着。 稚嫩的咯咯笑声被金色的阳光照成了透明的颜色,缤纷多彩的花朵簇拥着他们,随风摇曳。 乌清淮弯着眼睛把乐乐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说着幼稚的对话,乐乐搂着他的脖子,不停用依恋的语气喊着“妈妈”。 佣人问我要不要吃早饭,我摇了摇头。 朝前走了几步,落地窗的窗帘在清晨的明媚光线中吹动着,拂过我的脚踝。 我低下头,捡起落地窗脚下被遗落的一个乐高玩具,攥在了掌心里。 在落地窗外面延伸出来的一截木质檐廊上盘腿坐下,我看了看远处的乌清淮,然后低下头,摆弄着乐高。 小时候的玩具少得可怜,大都是乌清淮给我买来的廉价布偶,或者是硬币,我没玩过现在孩子享用的高级玩具,笨拙的拆开了,又琢磨着拼回去。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佣人毕恭毕敬的叫道。 “孟少爷。” 孟知礼没说话,一直走到我身后停下。 我依然专心致志的拼着乐高。 耳后贴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他自身后虚虚抱着我,手臂环过来,轻轻覆住我用力掰玩具的发红指节,一声不吭的帮我把乐高拼回了原形。 是个蓝色的小汽车,威风凛凛,生动逼真。 我低着头把小汽车放在平滑的地面上滑动,孟知礼收回了手。 一股倾诉的欲望从心里挤了出来,我想吞下去,但还是没忍住。 “乌清淮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孟梵天不是个好爸爸,还养出来你和孟知佑这样有些变态的孩子,但乌清淮总不会带坏孩子的。”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汽车,仿佛对这个儿童玩具特别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我丧失兴趣,把它推到了一边,自言自语的说。 “也不怎么好玩嘛。” 掌心里一下子空落落,跟缺了一块似的,我不由得攥起来,用力握紧。 过度紧绷的神经跳动的很快,血液加速变热,让我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几秒后,我无声的舒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不太稳定的某种浪潮逐渐被温柔的大手抚平。 “外婆说过,失去的东西会以另一种形式弥补回来,甚至会更多。虽然乌清淮没有给予我足够的亲情,可我遇到了外婆,外婆很疼我,还把她戴了几十年的镯子送给了我,祝福我。” “乐乐有好多玩具,可是我有外婆送的手镯。” 类似于某种得意的膨胀情绪被孟知礼的沉默戳破了一个洞,无声的瘪了下去,我也安静下来,抬头看着远处的花园。 “乌清淮很差劲,可他把当时仅有的全都给了我。”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怪他。” 指甲在无意识的抠着地面,我有些懊恼的小声嘟囔着,“要是早知道乌清淮能出奶,那时候也不至于饿的光喝水了。” 破旧的出租屋里,干瘦的乌清淮慌张的抱着哇哇直哭的我,把买来的廉价奶粉兑了大量的水喂给我。 他也饿的饥肠辘辘,边看我拼命喝奶边吞咽着口水,最后可怜的把沾了一点奶粉的空碗舔的干干净净。 为了找食物,他去献血车上鲜血。 医生见他瘦骨嶙峋,不忍心抽,乌清淮好说歹说才献了出去,然后兴高采烈的抱着献血后赠来的食品回了家,温柔的哄着我吃。 那是我们好几天的口粮。 我不知道原来我把这些画面记的这么清楚,这也让我更加庆幸和珍惜现在的生活。 起码不必再为基本的生活需求而焦头烂额了,起码,我们都能活下去了。 孟知礼听我毫无头绪乱七八糟的絮絮叨叨,始终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长久的寂静中,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贴着我的耳畔轻声恳求。 “鸦鸦,以后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我没吭声。 我觉得我有些卑鄙,明明之前已经和孟知礼说的这么决绝了,也打定主意和齐典在一起,但在这个时刻,我却无耻的希望他能一直抱着我。 抱着我,抱的再用力一些,好像非常爱我,非常非常需要我。 第75章 贴肤的温暖在融化凝固的一颗心,我后知后觉的听到了佣人的惊呼声。 抬起头,乌清淮一边捂着鼓鼓的腹部一边拼命跑过来,跌跌撞撞的,以一种近乎滑稽的姿态跑到我面前,然后气势汹汹的推开了抱着我的孟知礼。 他在尖叫,“滚开!” 我被乌清淮拉到了身后。 他的指节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在发着抖,浑身都在发着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畏惧。 孟家人对我们来说是噩梦,是猛兽,从那时乌清淮撞破我和孟家兄弟做爱起,他就将孟家兄弟当作了敌人。 猝不及防的孟知礼被推倒在地。 他屏退佣人,站了起来,然后扶了扶镜框。 望过来的目光一如几天前重逢时那样深沉,眼底沉淀的情愫甚至愈发让我心惊。 刚才在他面前展露出的脆弱一闪而逝,我为自己鬼使神差的动摇感到有些羞愧,忍不住低下头,躲在乌清淮的背后不说话。 我看到乌清淮辛苦的站着,睡袍下的小腿打着颤,脚环稳稳的束缚着。 他是害怕的,也是憎恨着孟家兄弟的,歇斯底里的像个手舞足蹈的疯子,“不准碰鸦鸦!滚开!” 先前平稳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有些崩塌。 鼻子一酸,我费尽功夫忍着眼眶的湿意,扶着乌清淮的腰,“爸,你别激动。” 隔着乌清淮,我犹豫的看了孟知礼一眼。 他仿佛知道我在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往后退了几步,大步转身离开了别墅。 直到汽车的声音彻底走远,乌清淮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差点软倒在地,然后被我和佣人扶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休息。 他的眼里含着泪,紧张兮兮的边看着门口边催促我,“他们会欺负你的,鸦鸦你快走啊,别来看我了,别回孟家。” 颠三倒四的话语比我还要惊慌,我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着他,“你别担心,孟家人已经不会欺负我了。” 他不信,愁眉苦脸的嘟囔着孟家兄弟的坏话,说他们凶,他们坏,将他们当成了是比孟梵天还要恐怖的存在。 事实上并没有那样可怕,只不过,他可以温顺的承受孟梵天的所有行为,却见不得我再被任何人欺负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接过佣人送来的温水喂他喝。 现在的他太容易累了,刚才的一通喊叫已经消耗了他的所有力气,喝完水后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居然就这么精疲力尽的睡着了。 佣人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乐乐抱了过来。 我怕他吵醒乌清淮,试探的摸了摸他的头,压低了声音,“乖,妈妈在睡觉,你也睡觉好不好?” 乐乐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他一板一眼的学着乌清淮教他的称呼,奶声奶气的高兴叫着。 “哥哥!” 我一怔。 佣人把他放到沙发上,他哼哧哼哧的爬到我怀里,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然后把小手紧紧攥着的小雏菊递给我,满脸期待的又喊了一遍。 “哥哥!” 小手抓住了我的指节,我迟疑着握住他。 娇小柔软的四肢散发着奶香味,还没有长大的骨骼细细瘦瘦的,却能长出这样一团浑圆可爱的血肉来。 可能是看乌清淮睡着了,乐乐就把兴趣转移到了我身上,钻到我怀里非要我陪他玩。 我并不善于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只好给乌清淮盖上毯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他常去的玩具房。 我们玩了很长时间,直到乐乐心满意足的睡着。 佣人把他抱去房间里睡觉,同时告诉我说,“孟先生回来了,想见您。” 她口中的孟先生只有孟梵天一个人。 我心一紧,立刻走了出去。 乌清淮已经不在客厅的沙发上了,我在客厅等了一会儿,才见孟梵天从卧室里走出来。 五年过去,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更足了一些,一步步走下楼梯的时候,我生出了一股久违的胆怯。 竭力鼓起勇气,我看着他说,“乌清淮已经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能不能对他好一点?” 孟梵天扬了扬眉,对我的愠怒不以为意,语气温和。 “什么时候,小孩子也来管大人的私事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 反驳的话一出口,我就已经在气势上输掉了。 懊恼着自己的年轻,我在脑海里反复斟酌着说辞,试图让这场并不平等的对峙来的平和一些。 “乌清淮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那你能不能学着尊重他?别给他戴那个电击的脚环,也别打他。”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恳求。 佣人将煮好的咖啡递到他手上,他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我,堪称耐心的回答说。 “我和清淮的相处模式比较特殊,但你不必担心他,他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婚。” “可是他怕你。” “他就应该怕我。”孟梵天放下咖啡,带着微微的笑意。 “清淮这种性格是必须要被施压禁锢着才会乖乖的,你不是早有体会吗?现在他戒了赌瘾,每天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给我生孩子,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生活。” 我犹豫了一下,差点就要被他说服了,“那你到底喜欢他吗?还是把他当成了新奇的玩意,当成了生育工具?你会找别的情人吗?” “虽然你问的太多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不会。”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清淮。” 孟梵天指节相扣,气定神闲的注视着我,“我对清淮的感情可能在你们看来很不正常,但无论是囚禁还是逼迫,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 “我对他一见钟情,势在必得。见到清淮的第一面我就明白,这世上没有比我们更般配的存在。” 一个强硬,一个软弱,一个侵略,一个服从。 或许我并没有完全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也不能理解。 但无论怎样,这都与我无关了。 站在原地想了良久,我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回来看他的。” 离开孟家,找到齐典然后回到外婆身边,这就是剩下要做的事情。 刚转过身,孟梵天忽然开口,“对了,有一件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我诧异的回头看向他,“什么事?” “昨天出差遇到了关家人,他们知道你是孟家的人,所以拜托我问问你的意见。” 孟梵天扶了扶镜框,漫不经心的说。 “关澄可能快死了,你要不要去国外看看他?” 第76章 晚上和齐典打电话,他没有接。 自从在火车上通过一次话后,他就一直没接我的电话,我有些担心,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也是石沉大海。 为什么突然不联系我了? 我沮丧的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他回复,就先去浴室里洗漱了。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齐典。 我松了一口气,接通,“你在忙吗?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带着点埋怨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我也不想遮掩自己的情绪,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已经有点生气了。 齐典笑着道了歉,“对不起,我这几天真的很忙。” 这还是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关系里,有些奇妙,也有些欣喜。 而我的气很快就消了,“我已经办好事了,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啊?” 齐典顿了顿,没说话。 静了下来,我才察觉出他缓慢的呼吸声格外大,鼻息沉重。 背景里传来沉闷而遥远的枪击,还有听不清楚的叫嚷,我疑惑的问,“你们在拍枪战片吗?” 那边静了静。 齐典笑出了声,低低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是啊,我们在拍枪战片,很吵的。”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染了些飞起的灰尘似的,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哑了一些,“鸦鸦,我可能还要耽误一段时间。” “好吧,那我先回去陪外婆。” 我犹豫了一下,把新的决定告诉了他,“对了,我我想出国一趟。” 齐典知道我和关澄曾经的纠葛,我没办法隐瞒他,有些踌躇的坦白说,“关澄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我能起什么作用,可是关家人求我出国看看他。” 孟梵天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后,关家人晚上就来到了孟家。 他们根本不是托孟梵天问我的想法,几乎都算得上是哀求了,高高在上的关家人在亲人的生命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尊严,甚至要跪下来求我。 我吓了一大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无措的答应。 关澄真的快要死了吗? 就算我们曾经不欢而散,也有过不太愉快的身体交缠,就算我讨厌他的一堆坏脾气,可是我也不希望他死。 那样一个意气风发骄傲英俊的,活生生的人,怎么这么年轻就要死了呢。 而且,而且我还没有把戒指还给他。 听了我的报备,齐典没说话,只很轻的呼吸着。 仿佛有烈风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鸦鸦,关澄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一直没告诉过你。不过既然现在关家人都主动来找你了,看来也已经接受了。” 自言自语般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接受?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齐典又捂着嘴咳嗽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笑声变得浑浊粗粝,刮的我耳膜震痛。 “鸦鸦,关澄会比我,对你更好。” 第二天坐飞机,我头痛欲裂,睡不着觉,面无表情的盯着小窗外面蓬松漂浮的云层。 宛如无边无际的雪,北极永昼的雪,我站在寒冷的冰块上漂浮,听到了踩踏着的冰面龟裂的细微声响。 关家人坐在我身边。 那时我们在关澄的订婚宴上见过,但我记不太清楚,不想去了解关澄的家人。 只能回忆起那时候,彼此都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 这次过来找我的是关澄的姐姐关湘,一个精致干练的女人,她形容憔悴,姣好的面容上透着深深的疲惫。 她将乘务员递来的热水放到我面前的小桌板上,“喝水吗?” 我看得出她在有意的打破尴尬的沉默,于是道了谢,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抿着喝。 看我一直皱着眉,她温声问,“第一次坐飞机吗?” “恩。” 我不太想和她进行无意义的寒暄对话,我更不习惯她用这样亲切,甚至称得上是讨好的态度对待我,仿佛我是什么灵丹妙药,把我带回去就能救活关澄。 这种微妙的不舒服堵的胸口发闷,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轮廓,打断了她的客气关怀。 “说好了,我只是去看看关澄。” 她一怔,点了点头,“是。” “只是看一眼,他生病了又不是我看看就能好起来的。”我扭头又看向了窗外,不太自在的说,“你们别把我想的这么重要。” 关湘沉默了片刻,语气放松了一些,好歹没有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虚假亲昵了。 “抱歉,阿澄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我只是太着急了。如果有任何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请见谅。” 我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句“没关系”,也没多问关澄生了什么病,有多严重。 我还在想着昨晚和齐典的电话。 一想到他突然就说出了分手,还用那种调侃的语气劝我和关澄在一起,我就气的要命。 他以为他是谁啊,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推出去吗?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喜欢我,根本就是在说谎吧,跟之前要我拍摄色情视频满足他奇怪的梦想一样,他这次又用胡言乱语来骗我,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昨晚一气之下挂断了他的电话,又把他的号码拉黑,但直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好不容易决定要安定下来,偏偏是一场空。 在委屈的鼻酸之前,我立刻摸了摸手上的手镯,外婆温情的话语化成热流涌到心里,四肢百骸逐渐回暖。 没什么好伤心的,齐典毁约了,那我也不要他了。 我平静了下来。 第77章 高二,我和关澄结束不正当的交易关系,然后进了孟家。 一年后,我从海岛逃出,和齐典在一起过了五年,之后被孟知礼找到。 仔细算算,差不多快七年没有见到关澄了。 我还记得高中的他桀骜不驯,是众星捧月的王子,是人人都想巴结的关家少爷,仿佛全世界都偏爱着这个天之骄子。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眉眼间都洋溢着自信高傲的光彩,漆黑的眼眸里盛着耀眼的星辰,永远不会消失。 而现在。 现在的他躺在重症监护室,一动不动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胸膛却没有一点起伏。 很多管子贴在他的皮肤上监测着身体动态,机器上显示着微弱的心跳。 我好像不认识他了。 关家的父母在隔壁病房休息,我们暂时没去打扰。 关湘站在我身边,看着里面的关澄,又有些哽咽,失神的呢喃着。 “我们没想到阿澄会这么决绝的自杀是我们,是我们逼他太过了。” 她告诉了我这七年发生在关澄身上的所有事。 关家从小溺爱关澄,几乎有求必应,而关澄也被养成了骄纵的性子,早早发觉自己的性取向后就男女不忌的玩起来,家里人也没有在意。 他们觉得关澄想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之后按照正常人的道路结婚生子就行,即便婚后还风流花心也无所谓。 对于关澄身边来来去去的各种情人,他们从不干涉,甚至连待在关澄身边时间最久的我也从未被他们上过心,他们只当所有情人是关澄短暂感兴趣的小玩意,很快就会丢弃。 所以,当他们得知关澄想和孟家抢我的时候,就把关澄带回家关起来,训斥了一顿。 他们想着这也许只是鬼迷心窍,是一时冲动,而关澄的确安分了下来。 关家人一直催他和赵家的女儿见面,关澄没有和她约会,不过最后还是松了口,答应了和对方订婚。 订婚宴举行的很顺利,之后关澄和赵家的女儿出了国。 这本该是一对金童玉女的佳话,可关澄出国没多久就毁了约,和赵家女儿分了手。 面对惊怒的关家人,他只说,“我真的做不到。我不喜欢她,不能和她结婚。” “我喜欢的是鸦鸦,我爱他。” 我不知道那时候他想回国找我。 而关家人把他关了起来。 他们不允许唯一的孩子成为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不希望关家绝后,轮番劝说关澄无果后,失望透顶的他们把关澄送去了治疗中心。 这是一种病,他们希望医生能治好关澄,让他不再喜欢男人,不再喜欢我。 关澄在那里面待了两年,假装治愈后终于被放了出来,然后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他的所有证件都被关家人藏了起来,不能出国,没有钱,不知道去了哪里。 关家人疯狂的找了他两年半,最后在一个地下拳场找到了以打拳谋生的他。 曾经备受宠爱的少爷变得伤痕累累,眼里也失去了光,关家人心疼的要命,把他带回家,也答应了不会再逼他。 恢复了一段时间,关澄入了学。 关家人依然对他呵护备至,也依然对他严防死守,限制着他的活动,以免他又偷偷回国来找我。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监视中,关澄再次逃走了,可他没逃掉,又被震怒的关家人送回了治疗中心。 这次他们也没等来关澄治愈的好消息,得到紧急通知后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自杀未果的关澄。 “我们发誓绝对不会再逼他了,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结婚生子也不重要了” 关湘在说起那些往事时如同被剜着肉,疼痛难忍,万分懊悔。 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来,语无伦次的绝望重复着。 “只要阿澄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我们只求他活着。” 过于沉重的惨烈真相从短短的话语里溢出来,扼住我的脖子,寒意从脚底窜到太阳穴。 我无法想象关澄承受的这一切。 半晌,关湘勉强平复了心情,擦了擦眼泪,然后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塞给了我,颤声说。 “这是阿澄在在那里的时候被搜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我们知道阿澄喜欢你,可不知道他喜欢你喜欢的这么深,甚至到了自杀的程度。” “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几天就会醒。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怕他又想寻死,求你救救他哪怕只是陪着他,和他说说话也好。” 亚克力的相框装起来的照片在精心保护下还新鲜干净,像是刚拍的一样。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有拍过这样的照片。 照片上穿着高中校服的我正枕着手臂睡觉,闭着眼,及肩的黑色长发垂了下来。 中午的阳光洒落在摊开数学练习册的课桌上,我的轮廓也沾着毛茸茸的金边,似乎睡的很香,我的眉眼柔和,甚至还带着一点安然的笑意。 这样青涩的模样,让我很快就想起来午休后发现戒指的那一天。 关湘还在眼圈通红的哀求着我。 已经是眼角长出鱼尾纹的年纪了,这样令人敬畏的女强人反而在恳求着我,恳求着他们关家从来不以为意的我,把我当作了救命稻草。 我攥紧相框,那么小的相框能被整个掌心完全包裹住。 “放心,我会等他醒过来的。” 第78章 关澄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后,他们在宽敞的病房里给我也安置了一张床,只隔着床头柜,我伸出手就能摸到关澄的手臂。 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等着关澄苏醒。 医生和护士每天都在检查他的情况,说他的求生意识不太强,要我每天多和他说说话。 我和他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关家人留在这里也只是以泪洗面,所以关湘把父母送回了家,而她每天都会过来一次,待的时间也不长,“阿澄现在很恨我们,应该不想睁开眼就看到我们。” 她留下了号码,黯然的拜托说,“如果阿澄醒了,就麻烦你暂时照顾他了,等他愿意见我们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爸妈也很感激你,到时候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会报答你的。”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帮个忙。” 关湘识趣的没再提起任何利益上的牵扯,再三跟我道谢后就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了。 偌大的单人病房里只有我守着昏迷的关澄,静的让人心慌。 想了想,我从带过来的背包里翻出来画画的板子,看了关澄一眼,“关澄,我给你画画吧。” 以前画画都是安安静静的,但医生要我多跟关澄说话,我只能努力挤出点声音。 “我只会画q版的小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形象,要是你醒来不记得的话就当作我没说吧,我也不告诉你。” 观察了一下他的头发,还是漆黑短硬的,“虽然一般人都是黑头发,不过q版小人不能画全黑的头发,不然不好看。” 我在色板里挑来挑去,自言自语的斟酌道,“给你画个红头发吧,和火一样。” 烈烈灼灼的火就是关澄在我心中的感觉,来的凶猛,却也容易被这过分的包裹烫伤。 选定后,我在板子上大概画出小人的轮廓,将头发涂红,“你长的有点凶,眉毛要高一些,眼睛的高光也要很亮。” 画了一个咧嘴的笑容后,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关澄,又把牙齿擦去,只画出一道得意的弧度。 “这样看起来比较像你。” 在板子上画出成型的人设后,我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关澄。 红头发的小人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笑的自信张扬,不羁的插着兜,靠在摩托车上,俨然就是校园里那种痞痞坏坏的体育生。 心尖莫名有些酸涩,情绪低落了下来。 我看向关澄,小声嘟囔着,“那时候的你果然还是很讨厌。” 几天没在微博出现了,我顺手把关澄的q版发了上去,没一会儿评论区就热闹了起来。 我随意刷了刷,看到不少夸奖,也有人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还有的在催更左左和右右的故事。 一想到左左和右右,我就想起了蓄意接近的孟知佑。 不知道被我拉黑后他的反应是什么,但一定很好笑。 第二天叫人帮忙买来的小打印机装在了病房里,我把关澄的q版打印出来,然后贴在了他床头,有些新奇的看看他又看看图,越来越觉得像。 “关澄,第一张是例外,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每天画一张你的丑图。” 这时候的关澄倒沦落到任我拿捏的地步了,我也说到做到,每天都在微博更新他的新图,要么就是摔倒,要么就是被篮球砸到,或是被暴雨淋湿。 q版人物的表情照着想象中关澄的反应来画的,粉丝们也逐渐将这个暴躁易怒又倒霉透顶的小人当作了新的消遣,说看着他出丑就觉得开心,还天天催更。 我得意极了,用棉签给关澄的嘴唇润湿的时候,也不忘落井下石,“哈哈,你说我明天画你的什么丑图呢,吃泡面没有调料是不是比较惨。” 我陷在了自己的思考中,没发觉关澄紧闭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坐在床边给关澄读书,他毫无预兆的醒了。 翻页的时候我无意间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睁开了眼,呆呆木木的盯着我。 虚焦的目光似乎没有看到我,而是透过我看到了某种臆想出来的景象。 我怔住,惊喜的叫他,“关澄?” 如同一道显灵的咒语,关澄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实了。 他盯着我,瞳孔骤缩,嘴唇翕动。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话,连忙弯身凑近,“关澄,怎么了?” 可我的接近如同是浸着毒的雾气倾袭,关澄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那频率非常的不正常,犹如电击般完全出自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仰着头,脖颈青筋毕现,血管快要爆开似的,发出一连串模糊的痛苦呻吟。 这样怪异的反应让我吓坏了,慌忙按下呼叫铃,然后着急的按住他的肩,“关澄,关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迟钝的发觉是我的靠近让他愈发难以忍受,他甚至又紧紧闭起眼,朝与我相反的方向竭力偏过头,呼吸急促的喘着,胸膛的起伏犹如濒死般令人心惊胆战。 不敢再刺激他,我手足无措的想收回手,离他远一些。 但掌心刚脱离他温热的手臂,他就预感到了我的反应。 身侧的手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指节深深的嵌进我的皮肤。 我疼痛难忍,叫出了声。 刹那间,我差点以为他真的捏断我的腕骨,可看着他不肯看我,却还死死拉着我的矛盾反应,我又隐隐意识到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离开他身边。 我没挣扎,忍着痛,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哄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我不走,关澄,我不走,你别激动。” 被呼叫的护士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关澄的奇怪反应后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几个护士娴熟的给他打了一针什么东西,几分钟后,关澄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还紧紧闭着眼,陷在枕头里喘着气,紧绷的身体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大力抓着我的手掌如同焊住的烙铁,那一片皮肤都要被融化了,我茫然的看向外国护士,用英语问她关澄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也看到了关澄不肯松开我的动作,于是当着我的面,解释说这是关澄待在治疗中心的后遗症。 这是所谓的电击疗法的后遗症,关澄应该是被进行过针对我的电击治疗,导致他现在一看到我,一想到我,身体就会回忆起被电击的疼痛,也会感到头疼、恶心,或是产生其它的精神障碍。 这是一种非常惨无人道的方法,但可惜的是这种治疗中心仍然存在,并且送进去的大都是同性恋。 为了纠正性取向而不惜毁掉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我也开始憎恨关家人了。 关澄始终都是清醒的,不说话,缺氧般喘着气,等其他人都离开病房,留给我们独处,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看我。 接触着我的掌心在发抖,我猜想他可能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斗争。 看到他这样,我也很不好受,胸口的钝痛咬出了洞,“我不会走的,就坐在这儿。” 他还是抓着我的手,颤抖的频率缓慢的下降,但是无法消除。 半晌,他声音沙哑,微弱的几不可闻。 “我想你。”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我无法抑制的涌出眼泪。 说不出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对他惦念我七年却要遭受这种非人待遇的不忿,是对他被磨平亮光的怜悯,是深海般无法呐喊的心酸与悲伤。 我仓皇的揉着眼,难过的低声说,“关澄,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失去这么多。” 原本他可以前途似锦,过着与我无关的光鲜人生,可他却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不应该是这样的。 关澄低喘着与本能对抗,费力的慢慢转过身。 他还是闭着眼,眼皮剧烈的抖动着,然后拉了我一下。 我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身。 手掌环住我的后背,只贴着一点皮肤,我们面颊相贴。 我听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温热的,痉挛的,裹着太多情愫而搅成一团的,通通熏着我的皮肤,渗透进我的身体里。 面颊沾了点热乎乎的液体,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畔,呜咽般的低语透着满满的委屈。 “鸦鸦我想你,好想你。” 第79章 关澄没办法暂时靠近我,他会头痛欲裂,会恶心干呕,可也舍不得让我离开病房。 短暂的拥抱后,他攥着我的衣角背对着我,身体还在微微的痉挛。 我只好站在床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太久没有进食,他瘦的面颊都凹陷了下去,轮廓如同陡峭的悬崖突出,看起来十分憔悴,胡茬也长出了青色的一堆。 护士送来了他需要的剃须刀和其它的必需品,给他输葡萄糖恢复精神。 我在门口听着她的叮嘱,不时担心的看一眼关澄。 机器运作的嗡嗡声不久就停止了,他背对着我,虚弱的声音有些急,“鸦鸦,你在吗?” “我在,我在呢。” 我走到他身后,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我不会走的。” 他朝后摸索着,我连忙把衣角塞到他的手里,他才安心下来。 为了让他振奋,我把墙上贴着的q版人像取下来,推到他面前,“你看,像不像你。” 这张图上的他砰的撞到了透明的玻璃门上,额头鼓出一个大包,然后凶神恶煞的把玻璃门打碎了。 我听见他笑了一下,指尖不停摩挲着纸张边缘,想要握紧又怕弄出任何褶皱,微弱的反抗着,“一点也不像,我有这么凶吗?” “当然了,你总是凶巴巴的。”我脱口而出。 他沉默一下,不甘示弱的坚持道,“我没有,我怎么会对你凶。” “你就是凶,你” 我跟他吵了两句才发现这行为实在太幼稚,悻悻的连忙停下来,也怕刺激到他刚恢复过来的身体,放缓语气改口说。 “医生说你还需要休息,过几天才能洗澡,我给你擦擦脸吧。” 我去独卫里打湿毛巾,他闭着眼,刮掉胡茬后的面孔看起来恢复了一些年轻,只是还死气沉沉的,如同一潭乌漆嘛黑的水。 他闭着眼,眼睫颤抖着,任由我给他擦拭着暗淡的皮肤,忽然开口。 “是他们找你来的吗?” “是,是你姐姐找到的我。” 他抿了抿唇,沙哑的低声说,“是他们逼你来的吗?你不想见到我的话,就走吧。” “是我自愿来的。” 我见他的眼皮剧烈的颤了颤,怕他误会,又补充说。 “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来帮忙,你别多想。” 想起来这七年里他为我做的一切,我的喉咙一梗,不想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就打击他,可我也实在不能欺骗他。 “我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但你也别想用这些来绑架我,等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关澄不动了,沉默的像是睡着了。 我换了水,洗干净毛巾回来,犹豫的看着他,“要要擦身体吗?” 他睁开眼,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又皱着眉闭上,一边忍受着头痛,一边低声说,“叫护工来吧。” 我知道,他或许并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如今这么虚弱,这样弱势的一面,于是我叫来护工帮他擦身体,自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等着。 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有人给我私信了很多条,是个陌生的名称,叫“一枪打爆红头发”。 这个名字有点像黑粉,我不由得警惕的点了进去。 【鸦鸦你为什么要拉黑我啊qaq?爸说你去国外找关澄了,你画的新人物是不是关澄啊!你忘了我们的左左和右右了吗?】 孟知佑换了一个号,完全忘记了五年前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怎样的不愉快,撒泼又撒娇的像个黏人的牛皮糖,用怨妇的口吻装可怜。 上面还有更多的话,我没往上滑,又警告了他一遍。 【孟知佑,你好烦,别来打扰我了。】 我又拉黑了他的号,但我知道他肯定又会换号重来。 真讨厌,怎么都甩不掉呢。 在医院里待了一阵子,关澄渐渐恢复了精力,也能如常的下床走路了,只是他还不愿意见关家人。 我在一边画着稿子,他背对着我,安静的把苹果削到了盘子里,推到我面前。 余光瞥见晶莹剔透的苹果果肉,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他在逐渐克服着创伤后的障碍,现在能看着我了,可他身体紧绷,皱着眉头,额上青筋凸起,分明还是在忍受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痛楚。 “你吃吧。”我叹了口气,停下笔。 “你不用非得克服,与其这样,还不如忘了我。你家人已经接受了你的性取向,不会再逼你娶妻生子,你去找一个更合适的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不能是你?” 我怔了怔,蹙了一下眉,“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现在已经改正了,不会再做任何你讨厌的事情,鸦鸦,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这样诚恳的话语听起来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孟知礼,想起他说不公平。 拧着眉头没回答,我摸了摸手镯。 这个新养成的小动作总能抚慰我的情绪,让我平和下来,我仿佛看到了外婆回答我问题时的笑容。 她希望我幸福。 “我、我不知道——” 沉思片刻,我放缓了声音,“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喜欢,这项能力可能已经缺失了。” “你,还有孟家的人,现在都是一副改错后请求我原谅的模样,可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们是真的洗心革面,对我一往情深。” “而且,我也在怀疑我自己。” 现在的关澄肯听我说话了,静静的认真的凝视着我。 我不想让他误会,让他失望,让他错付真心,所以我必须要坦诚的说清楚。 “我不想囿于过去的困苦,我要成为一个自立自主的成年人,也决心和你们都斩断联系。但但在某些时刻,你们的靠近又会让我贪恋,我想了想,可能我只是需要温暖和陪伴,无论是谁都可以。” 孟知礼在孟家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居然真的动摇了。 至今回想起来我都觉得惊骇,甚至厌憎自己鬼使神差的荒唐念头。 “这样是不好的,我不想当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渣,所以别再靠近我了。” 我低着头,重复着,“别再靠近我。” 画到一半的q版人物刚显出了轮廓,轻车熟路的线条已经具备了关澄的神韵。 刹那间,我才后悔起来。 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孟知佑画左左和右右,为什么要一时兴起画红头发的关澄,这些会不知不觉的渗入进我的生活与日常。 只要我看到它们,就会想起来这些我本应该远离的人。 苦恼的按着指尖,我在心里发誓以后不能再这样感情用事了,不能把现实和工作掺和在一起,否则弄成这样无法剥离的情况,最后难受的还是我自己。 关澄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没有人规定只能喜欢一个人,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 他伸出手来碰我的指尖,被我避开了,背到了身后,反驳道。 “当然只能喜欢一个人,和一个人在一起了,不然不是花心还是什么?” “世界上的感情有那么多种,只是道德在规范着我们只能爱一个人,可情感是不受控制,是自然而然涌出来的。” 关澄原本坐在病床上,现在他半蹲在我面前,稍稍抬起眼凝视着我。 光滑柔顺的熠熠生辉的宝石被一锤锤打磨出坚硬的轮廓,眼里的光沉淀了下去,愈发显得眼瞳漆黑,深不见底。 只是当望着我的时候,他的神情极其温柔。 “是我们毁掉了你正常的感情,我们的错就该我们来承担。所以你喜欢几个人都没关系,把我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也没关系,鸦鸦,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不行,不能这样。”我下意识摇着头后退,攥紧指尖,小声说,“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什么对错,你不需要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回应不理睬,只要允许我对你的爱永远存在。” 第80章 关澄搬回了家里休养。 原本我还在考虑是否该离开,可关澄不想让我走,总用一种孤零零的落寞姿态让我心软,另一方面,关湘也苦苦哀求我再多待一段时间。 “阿澄他还是不肯见我们,你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哪怕只是见我们一面也好爸妈的身体已经快遭不住了,他们不想死了还被唯一的儿子恨着。” 明知道关湘是看准了我心软,但看到关家父母白发苍苍的沧桑模样,我还是止不住的感到心酸,勉强答应再多留一个月。 “我只是多待一阵子,不代表我答应了替你们求情。” 我住在关澄隔壁。 家里除了我们就只有每天会定时过来清扫和做饭的佣人,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二人独处。 关湘的恳求跟硌人的石头让我耿耿于怀,我时而想到老泪纵横的关家父母,时而又想起他们送关澄去治疗中心的愚昧行为,内心挣扎了很久。 终于在一个午后,我试探的提起关家人。 关澄似乎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专心致志的把我画的丑图都用相框裱了起来,头也不抬的问。 “是关湘让你来说服我的吗?”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起伏,只是,他现在叫着自己的亲姐姐都是直呼其名。 我不太敢干涉他们内部的家事,毕竟我没有经历过关澄这么漫长的折磨,无法替他做决定。 盘坐着有些脚麻了,我换了个姿势,小腿垂下来,“他们的确做的很过分,疼爱你还让你这么痛苦,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很恨他们的。” “可是,他们起码是你的亲人,曾经对你很好,往后也会加倍的对你好。” 我假装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斟酌的说,“大人也会犯错的。” 关家人一直溺爱着关澄,只是送去治疗中心这一件事就足以毁掉他们之前所有的亲情。 我不好说太多,忍不住攥紧笔尖,“这是你的家事,我没有资格替你决定,你——你只要开心就好了。” 关澄垂着眼,把相框扣上后放到桌上,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的开口,“他们说爱你是一种病。” 我一愣。 他摸了摸相框上我习惯的签名,半侧过身,双手搭在膝盖上,专注的凝视着我,重复道。 “鸦鸦,他们说爱你是一种病。”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神情,他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笑。 沉缓的声音像是被无数利箭穿透的,内里都浸着浓重血腥味的崩裂石块,锋利的边缘化成了朝向所有人的匕首。 “所谓的亲人却荒唐的试图纠正我的感情,治疗中心的人也用尽各种办法要我对同性产生厌恶,他们在生理层面上的确成功了。可他们说爱你是一种病,我听了之后,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还踢爆了一个人的裤裆。”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瞬得意的神采。 低低的声音浸着柔软的笑,如同在念着某种此生不渝的誓言。 “鸦鸦,爱你怎么能是一种病呢?爱你是我的生命本能。” 他的手掌碰着我的脚心,轻柔的握住了。 温暖的体温熏着我。 他向来体热,身体永远都是热乎乎的,心口的那团烈火怎么也烧不尽似的。 夏天就实在太热了,不过以前冬天的时候我总忍不住靠近他取暖,现在房子里是恒温的,但与他皮肤相贴的感觉依然很舒服。 柔软的掌心抚摸着光裸的脚,有些痒,我禁不住蜷缩起脚趾,抱着电脑想缩回来。 可他抓的很牢,生理的微微颤抖被用力紧握的动作完全压制住,仿佛那一切被伤害过的痕迹在他身上已经自我愈合了。 他仍然对我抱有亲近的渴望和炙热的欲望。 他俯下身,啄吻着我的脚背,如同是我虔诚的信徒。 湿漉漉的吻沿着脚背爬了上来,睡裤被掀起,柔嫩的小腿肚被他的手掌托捧,细细密密的吻裹着极为珍重的意味,让我居然都不忍心推开。 电脑屏幕有些重心不稳的歪掉了,我怕掉下去,手忙脚乱的合上屏幕推到了一旁,然后专心的应付着关澄。 “关澄你别” 我推着他逼近的发旋,指节陷进他的硬茬中,却无法阻挡一场热雨的侵袭。 刹那间我想起什么,“我听说电击疗法的后遗症会导致导致勃起障碍,你难道没有” “你在担心这个吗?”关澄停下动作。 “刚开始的确是这样,他们播放男人做爱的视频给我看,一发现我硬了就电击,试图造成我的生理厌恶,不过我只在想到你的时候才能硬。” “所以我把你藏在了心底,尽力不去想你,他们就以为我的欲望在逐渐消失。” 他的手臂撑着我身侧。 恢复锻炼的肌肉在重新凝固,过去的少年朝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而野性的,甚至混杂着一丝血腥味的雄性荷尔蒙。 迅速从病态中脱离而出的关澄看起来有些危险,放轻的语气如同在诱捕。 “现在我没办法对别人硬起来了,我的身体坏了,只有你能治。” “鸦鸦,你是我唯一的药。” 他盯着我,让我有些敌不过。 垂下眼,正看到他手腕上自杀未遂的疤痕。 一道丑陋而凸起的血肉。 一次毁灭与重生。 后背紧紧靠着沙发,脑海里在瞬间掠过无数画面,我攥着衣角,咬了咬下唇,“先说好,我不会爱你的。” “我知道。” 征询了我的同意,关澄的眼眸一下子被点亮了,微微笑着。 反正我也不会再失去什么,何必还要拒绝呢,只要—— 只要快乐就好。 这样想着,我没有推开他覆下的胸膛。 第81章 久违的吻是星火燎原,嘴唇碰触的一瞬间,关澄就浑身过电般的骤然绷紧。 我心一紧,“你还没有恢复,不用这样——” 未说完的话被他吞了进去。 由于关澄没有完全消解掉后遗症,他的手臂仍然会猝然的痉挛,松开几秒后又重新握上我的腰,湿热舌头如同渴死的旅人,贪婪而狂热。 我也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做过爱,清心寡欲的身体被很快激活,一股迫切需要交融的隐秘渴念在噬咬着每寸皮肤,整片后背都麻了。 睡衣扣子被扯的崩开,关澄的手掌狠狠舔上我的皮肤,揉捏片刻后握住我的小腿,将双腿折到了胸前。 指尖勾下睡裤和内裤,光滑的皮肤碰到沙发表面时我下意识收紧,随即被他低头凑近的动作惊住,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的性器吞进了嘴里。 “呜!” 我没想到他会为我做这种事。 一瞬间,头皮发麻的快感从小腹窜到头顶,被温热口腔包裹住的感觉实在太美妙,视线虚晃,绷的太近的神经沁出极致的爽意。 之前齐典也给我含过,只是我们最习惯的还是插入的性爱。 而此刻与生理反应一并向我冲来的连同精神与视觉上的刺激,我无法相信那个骄纵的关澄在温顺的给我口交。 指甲掐着折起来的小腿,脚趾哆哆嗦嗦的蜷缩着,我没一会儿就战栗的缴械投降。 眼眶涌出生理性的泪水,我腾不出手去擦,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看着关澄把精液吞了下去,然后捧着我疲软下来的性器将各处都周到的舔了一遍。 我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脚心抵着他的肩膀,脸上红的发烫,“够了。” 关澄看了我一眼,忽然将沙发下的东西放到我的手边,说,“鸦鸦,赛车场的那次是我做错了,如果你想报复,可以随便把这个视频传播出去。” 我这才发现他刚才用手机录了像,录的是刚才他给我口交的影像,只出现了他的清晰面孔。 “我出国后就没怎么和国内的朋友联系了,他们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以为我和高中没差别。” 他们心里的高贵少爷居然给人口交,这种视频要是传播出去,绝对会掀起比之前的红色f1更大的波澜,而关澄回国后也会永远处在耻辱之中。 几秒的静寂后,我偏开头,没看手机,咬着牙说,“我和你又不一样。” 话音落下,我听到他很快的笑了一下,将手机收了起来,没再提起,然后又低下头,舔到我的股缝深处。 舌头舔的那里湿湿软软,只插进去了一小截,却灵活的勾吮出我难耐的痒意。 我歪在沙发上喘的面红耳赤,手指忍不住抓着他的头发,欲拒还迎的想推开,又没什么力气。 已经完全习惯被同性侵入的身体愈发敏感,被他舔的竟不自觉分泌出肠液,舌尖退出,一根根宽大的指节捅进来做耐心的润滑。 半晌,我忍不住夹紧了一些。 他应当是感觉到了,看了我一眼,收回湿漉漉的手指,双手攥住下摆将上衣脱了下来。 只是慌乱的看了一眼,我就移不开了,惊诧的看着他胸膛与手臂上的陈旧伤痕,像是被利器打出来的,长长的疤痕乱七八糟的分布着,横贯整个心口。 沿着我怔忪的视线,他低头看了一眼,才恍然想起来似的。 顿了顿,他从容的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有的是治疗中心打的,有的是打黑拳的时候受的伤。” 赤裸的上半身宛如戴着一身历经磨难而不屈的勋章,血泪与荣耀都烙在了他的骨头上,长成弯弯曲曲的丑陋疤痕,令人触目心惊。 他忽而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安起来,“鸦鸦,是不是很丑?” 试探的俯身逼近时,我下意识抬起手,掌心碰到他胸口上的凸起,电击般传来一阵麻意。 他的脖子上用金属链穿着什么东西,靠近了垂在我的皮肤上,才看清楚是两枚戒指。 一枚是我阔别七年后终于还给他的,另一枚稍大一些,是他的尺寸。 我抿抿唇,假装看不见,移开目光说,“还行,也不是很丑。” 闻言,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也没故意提起戒指的事,只捉着我的手指扣住,然后低头吻我。 口腔里还有着淡淡的腥膻味,让我又想起来了刚才他给我口交时的模样,心底竟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畅快,如同征服了一只野性猛兽,令他在我面前弯下高贵的头颅。 腰胯顶进我的双腿之间,那根勃发的阴茎抵着瑟缩的穴口插了进来。 如同这七年的隔阂从未出现过,我们的身体依然存在着彼此的记忆。 关澄一如既往的蛮横凶猛,甚至因为禁欲太久而涌出了令我有些招架不住的骇然热度,粗长的器官狠而重的鞭挞着胆怯的嫩肉,剖开碾压,直至将深处挤出腥臊的肠液。 小腹很快就酸麻了起来,一阵阵的热潮从心底溢到大腿根处。 只在沙发上做了两个多小时我就撑不住了,不是因为我太弱,实在是因为关澄他、他弄了很久都才只射了一次。 我记得他以前没有这么久吧 挂在他脖子上的两枚戒指在温热的皮肤摩擦中变得温热,我攀着他的背,急促的喘息已经跟不上了他高频率的撞击,边吞咽着口水,边断断续续的催促。 “你、你快点射” 关澄好像没听到仓促的尾音,捏着我的下巴又吻了上来,吮的我舌尖发麻,背脊全都绷紧了。 他在沙发上弄够了,抱着我往楼上的卧室走。 上台阶时一颠一颠的阴茎撑的腹肉滚烫,我抓着他的后背直掉眼泪,得抱紧了才能不从悬空处掉下来。 “关、关澄” 我拖着哭腔想求他,可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到了卧室又被掰开股缝插了进来。 下半身已经成了淫靡的泥泞,噗嗤噗嗤的顶撞溅出白沫与液体,像团软烂的白雪堆积在我的双腿之间。 我拼命推着他,摇着头哭,却被堵在他的胸膛与床榻间无处可逃。 好不容易等他又漫长的射了出来,臀肉止不住的收缩夹紧,我听到他满足的叹了口气,终于抽出来,于是连忙往深处爬。 发软的两条腿蹭着湿漉漉的床单,从穴口里吐出承载过多的湿黏液体。 关澄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了回来。 又将硬起来的阴茎整根插进来的时候,我哀叫了一声,拼命摇着头抽泣,“不,不要,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关澄温柔的抚摸着我贴在脸侧浸在热汗中的鬓发,头发已经有些长长了,扎的后颈很痒。 他凑过来舔我的嘴唇,说悄悄话似的,炙热的鼻息扑面而来,语气竟然有些可怜。 “鸦鸦,你体谅体谅我,我已经七年没做过爱了,快憋坏了。” 又一轮的开始压根没给我拒绝的间隙,我被吻的脑子混乱,打着哭嗝,慌乱之下咬了一下他枕在我颈侧的手臂。 只是很浅的一下,几乎都没留下齿痕,关澄却停了下来。 他沉思了几秒,妥协的蹭着我的面颊,“那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大大松了口气,忙不迭点着头。 果然他抽了出来,却没走太远,膝盖将我分开的双腿合拢了,硬热的器官插到了大腿缝中。 他的低喘声烧的我害怕,“那我插插腿,夹紧了。” 空白的脑海短暂了失去了以往的镇定,我本能的听着他的话,抽抽噎噎的夹紧了腿。 用腿弄出来了一次,他又插进了屁股里,然后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率先开口说,“刚才休息过了,现在该把腿分开了,鸦鸦。” 我茫然了一下,稀里糊涂的就被他顶开了发抖的双腿。 第二天我回过神,才有力气狠狠骂他一句,这个大混蛋! 第82章 被关澄乱哄带骗的弄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果然起不来床。 刚醒来看他睡的还那么舒服,我气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在他惺忪睁开眼之前连忙又闭上眼,背对着他假装还没醒。 我尽量表现的很自然,听见他嘟哝了几声,手臂横在我胸前抱紧了。 热乎乎的嘴唇一个劲儿的亲着我的脖子,痒的我忍不住想笑,又只能硬生生憋着。 借着翻身的动作推了他一把,我拉着被子蒙住头,不肯再让他接近,而他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察觉出我的排斥,没再固执的抱过来,只在身后轻轻摸着我的头发。 这样躺着,我居然没一会真的又睡着了。 睡到傍晚才清醒,关澄不在卧室里。 我下不了床,双腿也没办法合拢,酸麻的穴肉蹭着床单都会引起我的战栗,只能生着闷气侧躺着。 卧室的门开了,关澄走进来,意识到我醒了,才温柔的出声,“鸦鸦,饿了吗?” 我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还在生他的气,就没说话。 等了我两秒,他绕到了我这边。 正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我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作势翻身背对他,但被他连着被子一把抱住了,捧着我的脸,露出放松的笑容。 “鸦鸦。” 他也不说别的,只叫着我的名字,专心致志的吻过我的眼睫、鼻子、嘴唇,来来回回摩挲了良久都还不够,仿佛能永远这样看下去。 含情脉脉的动作莫名让我的气消了许多,我实在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没好气的说,“我饿了。” 嗓子太哑,一说话就痛,所以我也懒得和他吵,只沉着脸瞪他表示他昨晚做的很过分。 但关澄厚脸皮的佯装没发现,也一点没有愧疚,好脾气的答应了我就去叫佣人做饭,然后亲自端上来喂我吃。 似乎这是一种关系的缓和标志,我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他也默契的将以前的事情都藏在心底,当作一切重新开始。 一天的午后,天气特别好,我犯懒,窝在一楼落地窗的沙发里晒着太阳。 关澄坐在地毯上,帮我把新打印出来的q版人物装到相框里,有的是最近新接的稿,有的是新画的开开。 开开就是那个红头发的q版关澄,毕竟原型是取自他,所以名字也是让他自己起的。 他本来想起“白白”,摆明了要和我的笔名“黑黑”凑成一对,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我黑着脸拒绝了。 于是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换了一个。 他已经知道了我现在以网上接稿为生,也知道我的微博账号,那么也一定看过我画的左左和右右,只是他没表现出任何异样,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出来右右的原型是孟知佑。 不戳破,就这样心照不宣的维持着难得的宁静与温馨,就很好。 我伸了个懒腰,昏昏欲睡,朦胧中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迷迷糊糊的醒来,我看到关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我。 斜对面的沙发上是关湘,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脸上却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听不清楚。 我想了想,没打扰,继续侧躺着玩手机。 片刻,关湘恋恋不舍的离开。 关澄回到我身边坐下,掌心摩挲着我的脚心,低头捧在怀里亲了又亲。 余光瞥见,我撇了撇嘴,嘟囔着,“今天不许亲我。” 他不嫌脏我还嫌呢。 关澄笑了一下,注视着我,“鸦鸦,把照片还给我吧。” 他指的是那时候关湘给我的照片,后来被我偷偷藏了起来,“那是你偷拍的我,本来就该是我的。” 顿了顿,我瞥了他一眼,“而且我不信你没有底片。” 他静了几秒,微微皱起眉,叹口气说,“真的没有了。底片本来是我的护身符,但在擂台上被血弄脏了,只剩下这一份复印件。” 明明语气说的很平淡,却听的我忍不住心里一揪。 胸口被堵住一瞬,我移开视线,专心的看着手机,敷衍道,“再说吧。” 不能这么轻易就对他心软。 关澄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闷闷的没再说话。 我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机,看到关湘刚发给了我一条信息,“你还要走吗?” 一个月了,她看到了我和关澄如今的相处氛围,于是试探着我的想法是否已经改变了。 我看着落地窗映出的身影。 关澄抚摸着画框里的小人,不时抬眼看着我,那长久而沉默的目光仿佛无论何时我转过身,他还会在这里。 心尖一麻,我垂下眼,回复她说,“当然要走,请帮我安排好,麻烦了。” 两天后的清晨,我起的很早。 关澄还睡的很沉,被我移开手臂了也毫无察觉。 当然,他睡前喝的水里被我下了一点安眠药,至少要睡到中午才会醒过来。 我换了身衣服,将重要的东西都装到口袋里,不放心的摸了好几遍。 离开前我没忍住,又回到了关澄的卧室里。 用亚克力装起来的照片依然清晰,我看了一会儿,轻轻放到了关澄的枕边。 “算了,既然是你拍的,就还给你吧。” 当初在病房的时候我就明明白白的说过,等他好起来了我就会离开。 尽管关家人已经不反对关澄和同性在一起了,尽管关澄还喜欢着我,尽管他表明了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可他的爱太沉重了。 他用尽生命来爱我,而我不能还给他同等重要的真意。 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不公平的优待。 所以我退却了。 “关澄,重来一次的生命不必再执着于我,现在关家人对你很宽容,无论你喜欢谁都会祝福你们的。但我,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上你。” 尽管关澄听不见,我还是站在他床边开了口。 “现在你会觉得没关系,但时间久了,你可能会觉得不满足。与其那时候再不欢而散,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我,去找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的正常人。” 我抠着手指头,想了想,“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所以你不用来赎罪。” “去过你的新生活吧。” 说完了所有思考已久的话,我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我停留了几秒的时间。 没有说出口的还有两句话。 如果关澄真的对我死了心,那我们从此就当是一别两宽的陌生人,我对他没有任何恨,或是别的情感。 如果,如果他还是来找我了,我也许不会再赶他走。 第83章 关湘帮我订了下午的机票,还说到时候会派人来住处接我。 但我提前离开了这里。 我没有完全相信关湘,毕竟她是关澄的姐姐,说是会答应送我走,但指不定到时候帮着关澄一起劝我留下来,再用尽各种办法让我心软。 所以我在上午就离开了关澄的家,打算直接去机场买早点的航班回国。 没有能让我立刻离开的合适航班,再早也需要等待一个小时左右,我找了个角落刷着微博候机,快要登机了就开始排队。 准备好了机票和证件,我跟着人群蠕动。 只差几个就轮到我时,手臂被猛地攥住,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些耳熟。 “鸦鸦!” 我回过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孟孟知佑?” 孟知佑估计是一路飞奔过来的,跑的脸色涨红,呼吸急促,攥着我的力道却格外强悍。 他把我拉出了派对的人群,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鸦鸦,你不能走。” “不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并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我下意识问出口后又看向登机的人群,试图挣开孟知佑。 “我得登机了,你松开。” “你不能走啊,鸦鸦。”孟知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见我始终一直不为所动,忽然靠近一些,放轻了声音说。 “鸦鸦,你不想见齐典了吗?齐典他要死了哦。” 我浑身一震,猛地看向他,半天才皱起眉,警觉的问,“你瞎说什么,我不信。” 先不说孟知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拦我登机回国,他凭空说起齐典,居然还说他要死了,这一连串的荒唐言语怎么可能骗的了我。 我见登机时间快过了,有些着急,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再缠着我,我就要叫保安了。” 刚才的一番纠缠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远处巡逻的保安也看向了这边,似乎随时等着我呼救。 见我不信,孟知佑重重哼了一声。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的点了什么,然后递给我看,“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啊。” 视频的拍摄角度很隐蔽,像是用别在扣子上的监视器拍摄的,只有几秒的时间,就足够看清楚在仓库里被暴打的齐典。 他毫无还手之力,吐出了一口血。 的确是他。 我的指尖发凉,喃喃道,“他在哪儿?” 齐典在哪里?为什么会被人打?而孟知佑为什么会知道? 看到我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孟知佑拉着我的手,“先离开这里,我再慢慢的给你解释。” 前不久我才刚见到孟知礼,他们的相貌也一模一样,但被孟知礼温暖有力的掌心拉住往外走的时候,我还是生出了一股久违的陌生感。 机场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是个白人,前后座位之间有挡板。 孟知佑推我坐了进去,车子就立刻启动离开机场。 他看了一眼窗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然后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显而易见的愉快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我,半撑着头,目光贪婪的一寸寸打量着我,笑眯眯的说。 “果然,鸦鸦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直接忽略了他这些不正经的调笑,蹙着眉,着急的问,“齐典到底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他这个私生子无耻卑鄙,还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凭什么能让你这么关心?” 亚麻色的头发微卷,垂在额前几缕,孟知佑依然笑嘻嘻的,眼眸弯起,和五年前恶劣又天真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拧紧眉,不想回答,但他的性格我很清楚。 “除了那一件事之外,齐典对我真的很好,比你们每个人都好。” 尽管上次齐典突然提出的分手至今都让我耿耿于怀,气闷的真想再也不理他了,可是我们毕竟生活了五年,他对我来说已经像个关系特殊的亲人了,而且他的外婆对我也有着无法替代的重要意义。 所以,我已经原谅他了。 闻言,孟知佑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盯了我几秒,忽而换了话题,“你知道双生子会有那种心灵感应,太过强烈的情绪会让另一个人在无论多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 “前段时间孟知礼的情绪起伏很大,起初很惊喜,心脏砰砰直跳,自从五年前你消失后他就没有这么高兴过,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找到你了。” 孟知佑看着我,微微一笑,“但喜悦只是一瞬间,之后很长时间他都很悲伤,连我也觉得心如刀绞。” “我知道你讨厌我们,也许甚至恨我们。” 我看着他,“你知道见了面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所以你找到我后没有贸然的出现,而是选择从网上以粉丝的身份接近我?” “是啊。”孟知佑的眼眸微亮,“鸦鸦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很软。”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我蹙起眉,忍不住又急着问齐典,“现在你该回答我了吧,齐典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能成功的将我的注意力从齐典身上引开,孟知佑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也没再故意吊着我,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机,随口说。 “还不都是他咎由自取,之前他一直在网上上传拍摄你的影片,现在又跑过来想一个个把购买者存有的备份给删除。但能进入那个网站的怎么会是好拿捏的角色呢,更何况他又在国外没有势力,被人家痛打一顿也很正常。” 手机在他的指间如同薄薄的一张纸牌,晃得我眼花缭乱,心也悬了起来。 “那他他现在在哪里?” “还被人家关着呢,你知道国外是合法持有枪支的,说不定对方一个不爽就把他爆了头,也没人会查得到。” 孟知佑咧起嘴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过,我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你怎么可能救的了他?还是说”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一变,惊怒的一把扯住他的领口,“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故意让人去打他!” 孟知佑一怔,神色意味不明的凝视着我。 他也没挣扎,只淡淡的一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鄙?” 第84章 “不然呢。”没有看到他被戳穿的面孔,我心里一沉,已经差不多相信了他的话,茫然的松开了手。 齐典怎么会突然跑到国外? 已经传播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得回来,况且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些是我自愿拍摄的影片,他追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他不想再让关于我的色情影片泄露到更多人的手上。 明明已经跟我斩断了联系,为什么现在还来做这种于事无补的蠢事?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气他冲动,又担心外婆知道他受伤后会担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救出他。 “你不是说你能救齐典吗?救他出来,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孟知佑变了,变的肯耐下性子来捕捉我了,而他想要的无非还和之前一样。 见我这么快就妥协,孟知佑的脸上反而浮出了一丝愠怒,含笑的声音一下子就如坠冰窖,“鸦鸦,你愿意为齐典做到这种地步?” “是。” 我回答的很干脆。 他沉默几秒,扯出一丝自嘲般的笑,自言自语的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孟知礼见到你的时候会这么心痛了。” “鸦鸦,你很善于让人伤心。” 我抿抿唇,偏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陌生景物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但我并不害怕。 “你们也很善于毁灭一个人。” 这次孟知佑沉默了很久。 车子驶入繁华的外国街道,停到某个公寓楼前。 孟知佑拉着我下了车,仿佛车上的僵持烟消云散,他又笑的阳光灿烂,带我去一楼吃了午饭后才回到楼上的公寓楼。 他住的单人公寓面积不大,甚至有些简陋,家里乱糟糟的扔着衣服和喝光的啤酒瓶,看得出来过的十分随意。 我想起来孟知礼曾经说过他和孟知佑在国外几乎从不见面,不清楚彼此的情况,忍不住问,“你就住在这里?” “恩。”孟知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走过来递给我一瓶,勾着唇角说。 “鸦鸦,再多问一些我的情况,那样我会高兴起来,说不定今天就能帮你去救齐典。” 我没接易拉罐,只抱紧手里的背包,扫视了一圈完全西化的公寓,犹豫的问,“你为什么没有回国?” “因为不想回去了。” 孟知佑啪的打开易拉罐的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半,凸起的喉结咕嘟咕嘟滚动着。 我才发现他的肤色晒深了许多,和之前那个金尊玉贵的孟家公子完全不一样了。 “当时我找不到你,不想出国,可是爸不准我荒废学业,硬是把我绑到国外,逼我读完大学才准回国。可我还是很愤怒,很烦。”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找不到你,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哭,而我可以就这么潇洒的继续享受着快活的人生,啤酒派对,美女短裙。但日子越顺遂,我就越无法忍受,心跟缺了一块似的痛。” 易拉罐被捏的变形,余下的汽水涌出一些漫到罐口。 午后的天依然明亮,但高楼大厦挡出了光,楼层也低,公寓里反而有些黑,呈现出那种朦胧的深蓝色,将孟知佑裹进了晦暗的阴影中。 他站在我面前不远处,将易拉罐剩下的汽水喝光,随手扔到了地上。 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他又继续开口了,浸润着酒水的声音听起来也染了一些醉意。 “一年前我找到了你,可我不能回国,也怕吓到你,所以绞尽脑汁的换了个身份接近。” “y,是鸦鸦的鸦,也是孟知佑的佑,我才发现这是我们的共同点。”他很轻的笑了一下,不需要我回答,完全陷在了那时的回忆里,“后来我毕业了,能回国了,却不敢见你了。” “离开了我们之后的你过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居然在害怕我的出现是不是会打扰到你。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善于毁灭一个人,可我不想再毁掉你的新生活了。” “我怕见到你了会失控,会看到你厌恶憎恨的神情。有时候我也在想能不能一辈子以你的粉丝身份陪着你,起码你的语气很温和,会跟我发可爱的表情,可我不甘心,我永远都在后悔五年前你失踪前,我们的最后一面以争吵结束。” “早知道那一晚离开家之后就把你弄丢了五年,我一定不会背对着你,一定不会把你弄哭,一定要多看你几眼。” 从那时无法改变的懊悔中回到现实,孟知佑舒出一口气,语气轻快了许多,“我知道你来国外陪关澄了,也早就想好今天下午关湘送你去机场的时候就把你半路抢过来,好好跟你道歉,哄你开心,我们重新开始,可没想到你临时改变了计划。” “好险,差一点我就又追不到你了。” 他笑了起来,很坦诚的,真挚的看着我说,“现在还来得及说吗,鸦鸦,我爱你。” 梦呓的话语如同薄雾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我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孟知佑了。 或许我想错了,他真的变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任何人的热血冷却下来,足够让孟知佑从后悔与愤怒中恢复理智,也足够让他学会到底什么样才是正确的喜欢一个人。 爱是珍惜,是欢喜,不是眼泪。 沉浸在他的叙说中太久,我也沉默了下来,并且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关澄。 孟知佑用五年的时间来反省自己,来认清内心,关澄又何尝不是花费了七年来向全世界证明他对我的执着,而我,我还是走了。 到底该怎么办。 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成了一团乱麻,我紧张的手心出汗,一会儿觉得他们活该这样受折磨,一会儿又生出莫名的负疚感,总觉得我在辜负每一个人,伤害每一个人。 我没想这样的。 使劲摇了摇头,驱散走逐渐占据上风的负面情绪,我只能先处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你你什么时候能去救齐典?” 孟知佑在寂静中立了半晌,然后笑了一下,“我现在就去。” 他转身去卧室里换了身衣服,穿了件外套。 出来经过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身,但他停在了我面前。 这次换我站在了背光处,他的面孔终于看的清楚,俊朗的轮廓比之前更加耀眼,宛如一个站在舞台下发光的大明星。 而如今他站在黯淡的阴影中,看着我,唇角的弧度明快愉悦。 “鸦鸦,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我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心满意足的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 第85章 大约两个小时后,孟知佑回来了。 他看起来安然无恙,只是嘴角处有了淤青,被谁打了一拳似的。 我吓了一跳,连忙跑到他面前追问,“齐典呢?” “我找人送他回国了。”孟知佑关上门,看着我,浮出一丝薄笑,“鸦鸦,我为了救他被揍了,你就不关心关心我吗?” 我蹙起眉,半信半疑的追问,“齐典真的回国了?” “就知道你不会信我。”孟知佑轻哼一声,掏出手机给我看录像。 看到齐典果然被人搀扶着走进了登机口,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我才有心情去观察他嘴角的淤青,“你怎么也受伤了?还有别的哪里伤到了吗?” 不算太真诚的询问让孟知佑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拉着我走到沙发前坐下,找出医药箱,将酒精棉棒递给我,“有啊,我还被狠狠踹了一脚呢,鸦鸦你帮我涂药好不好?” 等待的两个小时内我无比焦灼的设想了很多坏结果,现在看到齐典顺利回国,孟知佑只受了一点伤,这已经让我十分庆幸了,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点感激之情。 我用棉棒沾了酒精,帮他把唇角的淤青涂了涂。 因为凑的很近,我能看到他青色的胡茬痕迹与唇角翘起的弧度,也能感觉到他在一眼不眨的注视着我。 为了打破尴尬的寂静,我疑惑的问,“你是怎么救出来他的?” “鸦鸦,你这两个小时就这么乖乖坐着的吗?”孟知佑扫了一眼与离开时毫无变化的房间,莫名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想了解我。” “我都担心的要死了,哪里有心情观察这里。”我没好气的说,“再说了,未经允许不能擅自在别人的地方看来看去,这很不礼貌。” 孟知佑的唇角被酒精擦拭过,散发着一瞬的强烈味道,连说出口的话也充满了视觉与嗅觉的刺激。 “鸦鸦好可爱。” “好了,你还有哪里受伤了?”我蹙起眉,催促着他。 于是他抓着上衣脱下来,光裸着上半身斜靠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小腹处果然有很大的淤青,像被人踢了一脚。 但我的视线没停留在哪里,只愣愣的看着他的胸口。 在心口的地方纹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乌鸦,线条流畅,翅膀漂亮。 孟知佑是故意给我看到的,指尖指着那处,笑的肆意快乐,“鸦鸦在我的心上飞。” 我忽而想起那时候他吃醋的非要我咬他,可我没答应,那就是我们五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而现在他自己纹下了永远不会消失的刺青。 那种感觉又来了,带着点无法抑制的动容与轻微的酸涩,咬着我的心尖,又痒又麻。 我移开目光,用棉棒蘸着酒精,一声不吭的给他涂抹着小腹上的淤青。 他应该依然保持着锻炼,小腹的肌肉块块分明,被酒精擦拭时会用力绷紧,摸起来结实的像块硬石头,却有着温暖的热度。 安静了一会儿,他枕着手臂,看着我,闲闲的开口说,“我大学学了计算机,搞电脑的那种,现在的话恩,差不多算黑客。所以我能查到你的航班信息,知道你的动向。” “知道你来找关澄后我才来到的美国,现在爸觉得我自甘堕落,早就不管我了,我总得找点谋生的法子嘛,就帮人干点违法的事。” “殴打齐典的这个就是我的客人之一,我昨天下午去找他家弄电脑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倒霉的齐典,今天又跑去把钱还给了他,才能捞出来齐典。” 耸了耸肩,他用无辜的口吻说,“你知道他们这种有钱人脾气都很差的,就算我给他办了事,他还是不解气的揍了我。” “鸦鸦,我可是为了你才挨揍的,你安慰安慰我嘛。” 我假装没听到,给他涂了药,用绷带绑住,余光总能瞥见那团纹在胸口的黑色乌鸦。 现在我已经懒得追问他们这种行为了,回答肯定又是一番表白。 刚剪短绷带绑好,门忽然被敲响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听不出对方的情绪。 孟知佑一怔,随即皱起眉,脸上浮出些警惕。 他起身走过去,只将门开了一条窄缝就看清楚了外面的人,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门被用力拉开,随即不速之客直接朝孟知佑挥起了拳头,孟知佑也毫不示弱的扭打着。 我惊的站起身,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关澄。 关澄以前是体育生,又打过一年多的黑拳,身体素养比孟知佑要好很多,刚才孟知佑刚替齐典挨了揍,我还有些不忍,连忙促声阻止。 “别打了!你们住手!” 话音落下,关澄停下动作看向我,孟知佑趁机狠狠揍了他一拳。 关澄还没来得及还手,我已经气的推开了孟知佑,“你干吗!” 好不容易分开了他们两个,孟知佑反而委屈的看着我告状,“鸦鸦,你凶我,他刚才打到我的伤口了,好痛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准说话。”然后我看向关澄。 他侧脸也有了些红痕,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盯着我,一言不发,只抓住了我的手不肯松,又怕我偷偷跑掉似的。 其实他应该没有听到我离开前说的话,而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追了上来。 叹了口气,我指着沙发,“你们先去坐着,不准打架。” 第86章 两个人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两侧,隔着一道鸿沟似的,氛围剑拔弩张。 刚涂好药又添了新的伤,我认命的拿了医药箱挨个给他们涂涂抹抹。 关澄也看到了孟知佑胸口的黑色纹身,没说什么,神情却有些凝重,我立刻猜到他在想什么,警告道,“你别学他那样去纹身。” 闻言,关澄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失落,“那你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因为鸦鸦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想要我。”孟知佑得意洋洋的故意炫耀着,被我蹙着眉头打断了,“你别听他瞎说,我是为了齐典才过来的。” 闻言,关澄的脸色甚至更差了一些,沉默不语。 我知道他的心里不太好受,可现在孟知佑还在这里,我没办法跟他说太过亲密的话语,只能安慰般的捏了一下他的手。 他神色微变,立刻抬眼看向了我。 而我已经站起身,回头看向了孟知佑,“对了,现在齐典已经回国了,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现在就过来,不要待在他身边!” 孟知佑迫不及待的说完后朝关澄挑衅的扬了扬眉,我想了想,这要求实在很简单,就抬脚走过去。 关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语气冷冷的说,“鸦鸦是我的。” 孟知佑气的差点跳了起来,跑过来抓住我另一只手,“鸦鸦,你说了会答应我的要求的,不能反悔啊。” 他们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在这里吵来吵去,吵的我头痛欲裂,挣开了两个人的手掌。 “一会儿再吵行不行,我很饿,要下楼吃饭了。”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带着两条尾巴似的,我下了楼。 在一楼的靠窗位置用餐时,我无意间瞥着窗外,被与国内完全不同的建筑吸引了,专心致志的看了好一会儿。 他们坐在我的一左一右,吃完了又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总让我感觉是养了两条黏人的狗,但好在起码不会当着我的面争来抢去了。 天已经黑了,这天仿佛过的极为漫长。 我早早就困了,丢下他们去了卧室里睡觉,外面静悄悄的,他们应该没有又打架。 稍微放下心,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走出客厅才看到他们都睡在了沙发上,长手长脚的身体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可怜。 转身回了卧室,又躺回床上,我想了想,把齐典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打了过去。 他应该已经回国了。 那边响了几声就接通了,齐典的语气十分惊喜,“鸦鸦?” 我开门见山的问,“你的伤没事吧?” 他静了静,意识到了我不知为何清楚了他这次出国的失败的经历,声音低了一些,“你还在国外?和关澄在一起?” 我犹豫一下,承认了,“是。” 顿了一下,“你没必要再去追那些流出去的影片了,那是我自愿的,况且又没有露脸,不一定会泄露我的身份。齐典,我真的不在乎了,到此为止吧。” 他微弱的呼吸声带着电流钻进耳中。 我稍稍侧过身,出神的看着深色的窗帘,轻声呢喃。 “我真的看不懂你,明明之前说好了要陪着外婆一起生活,你又突然说分手,然后跑来国外干这种事。这算什么,弥补吗?” 齐典沉默了片刻,“鸦鸦,我之前骗了你。” “我是想和你,和外婆一起生活,可我不甘心让齐家那些人逍遥自在,我非要争到底,把齐家完全夺回来,给你们一个更好的生活。” “但我太心急,失败了,那时候和你说分手是因为我腹部中了一枪,以为自己快死了,只能把你推开我身边。” “可我活下来了。” “以为真的要死去的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想要这些权力,不想要荣华富贵,我只是后悔没能陪你和外婆待更长的时间,我不想斗了,我只想要和你们一起生活。” “只是在那之前,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我想修补我们之间不堪的开始,于是跑来国外试图弥补曾经的错误。然而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有多愚蠢。” “鸦鸦,对不起,这一切我都不是故意的。” 果真听到了苦衷和真相,我反而没什么情绪波动了,平静的说。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养伤,去陪外婆吧。”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齐典问的很急,欲言又止的以为我要和关澄在一起,从此不回来了。 昏暗的卧室里投来窄窄的光,门被无声推开。 我没有停下,继续和齐典说,“我大概过一阵再回去,国外很漂亮,我想到处去看看,休息一下。” 这是我临时做的决定。 感情的分量越来越重,我深陷其中,已经无法再理性的判断,既然眼下所有人都平安无恙,我又刚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那么我想短暂的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必想。 太累了。 齐典静默良久,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温和的说,“好,那我等你回家。” “恩。” 我挂断电话,翻过身,看到关澄和孟知佑都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 第87章 原本打算撇下他们独自旅行,但我实在甩不掉。 孟知佑狡猾的改了要求,不让我丢下他,关澄也那样静静的看着我,让我没由来的心软,况且他们还用充分的理由说服我说,他们对国外很了解,可以当我的导游带我玩。 所以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同行了。 但在美国游览时才发现谁也没来过这些著名的旅游景点,关澄这七年基本都是在治疗中心和地下拳场度过的,孟知佑待的又是英国。 我们跟第一次来玩的游客一样对什么都不懂,看个地图都要琢磨好半天。 好在三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办法多,在这里沟通也没什么障碍,也算玩的很顺利。 有时候我不想他们跟着,就把他们赶走了自己散步。 他们都答应了,可其实就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着,保证我始终出现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我只当没看见。 在陌生的地方待的越久,见识到了更多的风土人情,我忽而觉得桎梏在心中的,关于感情的那些纠葛变的微不足道,根本用不着烦恼。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坦然的行走在阳光下,无论是以哪种开放而奇特的生活生存着,都没有任何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受限制的,没有人能判定对与错。 只要我们觉得幸福快乐就好。 旅行了一个月后,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到了过肩的长度。 关澄对这方面很敏感,不安的怕我会想起来高中被他强制留长头发的不情不愿,于是主动问我要不要剪头发。 实际上我并没有对此耿耿于怀,也没有剪短,只是换了个灰金的发色。 我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改变,看着阳光下近乎发光的浅色头发看个不停,既新奇又高兴,仿佛成了崭新的一个人。 他们也摸来摸去,不停夸着好看。 留着长发后去买发绳,孟知佑挤在我身边,扫了一眼后就去拿红色的发绳,“鸦鸦戴这个,这个好” 兴致勃勃的话戛然而止。 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将发绳放了回去,语气讨好的说,“你喜欢哪个就戴哪个。” 我专心致志的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了那个红色的,“就这个吧,挺好的。” 孟知佑的情绪被点亮了,这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孟知礼凝视我的模样。 他们是双生子,那么孟知礼也能感觉到孟知佑此刻的情绪吧。 沉思片刻,我心不在焉的沿着店铺逛,走到了一张明信片的店里,店主说可以帮我们寄回国。 我给乌清淮和外婆分别写了一张,也给齐典写了,然后攥着笔尖,迟疑了好一会儿。 孟知佑和关澄也在身边专心致志的写着明信片,边写边看我,不知道又写了什么肉麻的情话。 见我忽然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孟知佑的目光晃了晃,问,“鸦鸦,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副与孟知礼一模一样的面孔,顿了几秒,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向店主,我轻声说,“请再拿一张吧。” 他们已经写完了,隔着不远的距离看我给孟知礼写了一封,交由店主邮寄。 他们心照不宣的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在美国玩了两个月,我们又在孟知佑的强烈建议下飞去了英国。 这是他熟悉的地盘,他胸有成竹的说会带我玩遍这里,也的确做到了。 不过我怀疑他别有用心。 以放松心情为由带我去了酒吧后,他热情的递了好几杯说很好喝。 我半信半疑的尝了尝,果真甜滋滋的,于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没发现他和关澄在昏暗的酒吧灯光里递了个眼神。 最后我喝的醉醺醺的,回到酒店迷迷糊糊的被胀醒才发现他们居然趁机剥下了我的衣服。 可能是已经暗中交涉好了,他们居然也没吵架,轮流掐着我的腰插进来。 我又软又没力气,意识在酒精与性爱中飘飘浮浮,又爽又晕,半推半就的把这场蓄谋已久的引诱变成了合奸,导致第二天我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怪他们,只能怪酒后乱性。 有了一次,就有了两次三次,和说起来都让我羞耻的很多很多次。 哎,算了,反正也挺爽的。 在国外待了半年左右,心情越来越好,情绪也越来越平和。 已经打算要回国的时候,齐典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低低的,裹着沉重的悲恸,强忍着某种快要承受不住的激烈情绪,跟我说。 “鸦鸦,回来吧,外婆去世了。” 第88章 外婆是自然老去的。 年老的身体器官逐渐衰竭,护工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睡在了清晨的长梦中。 前几天在国外看彩虹时我还给她打过视频,兴奋的指着天上的彩虹,“外婆!外婆你看,好漂亮啊!” 外婆抱着仔仔,笑呵呵的看着笑起来的我,夸道,“彩虹漂亮,囡囡也漂亮。” 我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看到外婆。 齐典把外婆送回了老家,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守七天的灵。 他整个人都消沉许多,跪在冰冷的屋子里烧着纸,眼里没有光。 我来的晚,冲进来看到蒙住的棺材就双腿一软,跪在地,用力抓着他的手臂,说不出一个字。 他慢慢扭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木木的哑声说,“鸦鸦,我没有外婆了。” 那是唯一疼爱他的亲人。 眼泪抑制不住的涌出来,我紧紧抱着他,“没关系,还有仔仔,还有我。” 关澄和孟知佑都留下了,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也没有硬吵着争风吃醋,只默默的陪着我。 第二天,孟知礼也赶了过来。 他的脸上流露出长途奔波的倦色,神色凝重,看到披麻戴孝的我后才骤然松了口气,走上前,“鸦鸦。” 我眼圈通红,跪的腿麻,看见他了,低声说,“你不用过来的。” 听孟知佑说他接手了孟家的公司,忙的脚不沾地,在我们旅行的时候也没办法赶过来,只能干嫉妒。 他凝视着我,轻声说,“是你说的,不想一直跟在身后的话,就走到你的眼里。” 那是我在明信片上写给他的话语,我以为他没收到,或者是没有时间,不想了,所以一直没出现。 手腕上的朱红色手镯有些凉,我低着头,用掌心暖热,然后看向黑白的遗照。 外婆依然慈祥的看着我笑。 守灵结束后,齐典把外婆火化,将骨灰埋在了老家的坟地里。 “外婆是在这里长大的,从没出过村,后来为了照顾我才搬了出去。” 惨淡的午后,一剖剖的土逐渐填满坟坑。 外婆终于回家了。 脱去了一身的白衣,我们坐车回家。 关澄开着车,孟知礼坐在副驾驶,我坐在齐典和孟知佑的中间,虚虚的望向前方的路,毫无预兆的又开始流泪。 这几天仿佛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我在强迫自己尽快接受事实,接受一声又一声的哀悼,用外婆的亲人身份陪齐典完成让她安葬的手续。 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不需要再硬撑着忍住泪了。 回到住了五年的公寓,我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不准他们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用尽全部力气,如同婴儿般嚎啕大哭,那些无法割舍的温暖回忆被洗去了彩虹的颜色,成了逐渐远去的黑白。 心里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的烈风穿过,拉扯着浑身都疼,浑身都冷。 哭的没力气了,我给乌清淮打了个电话,藏在被子里,抽抽噎噎的问他,“爸爸,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孩子?” 接到我的电话,乌清淮起初很高兴,听出了我浓重的哭音和奇怪的问句,他就慌了。 “当然了!鸦鸦是我最宝贝的孩子!” 或许他从不曾想过我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天,着急的追问,“怎么了,鸦鸦怎么了呀?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惹你伤心了?” 说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气愤了,语无伦次的也快要哭了,“鸦鸦,不哭啊。” 那边传来了乐乐不知所措叫着“妈妈”的奶音,和佣人紧张安抚他情绪的繁杂声响。 我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微不可闻,“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当然了!”乌清淮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还是那样的天真,单纯,坚定。 “鸦鸦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永远都爱鸦鸦呀。” 几近崩溃的情绪短暂的稳定了。 我安慰着乌清淮,答应很快就回去见他,然后挂断了电话。 卧室没有开灯,我也不想开,只想一直藏在舒适温暖的被子里。 外面传来了爪子挠门的细碎声音,还有仔仔不安的呜咽声,它也失去了外婆,成了孤零零的一条狗。 几分钟后,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走过去开了门。 仔仔一下子就从窄窄的缝隙里钻了进来,与此同时,客厅里的几道静默目光也立刻追了过来。 我将门又关了一些,只留出几指头宽的门缝,然后低头摸着仔仔的头,小声说。 “我的公寓很小,没有地方招待你们。” 仔仔舔着我的掌心,热乎乎的,稍微压下了一些心里凛冽空荡的寒意。 我抿了抿嘴唇,声音更轻了一些,“想留下的话,你们自己找地方吧。” 我关住了卧室门,这次没有锁。 完全没有胃口吃饭,我径直爬上床睡觉。 仔仔也上了床,湿漉漉的黑眼眸可怜的望着我,不时呜咽几声。 我抱着它,轻轻拍了拍它的头,“仔仔乖,外婆不在,以后我会养你的。” 长而温暖的皮毛与动物的温热身体陪伴着我度过了漆黑的长夜。 凌晨,我很早就醒了。 没有拉窗帘,外面黯淡而柔和的日光如同外婆温柔的目光从天上落到我的心里,昨晚的一切激烈情绪都像潮水缓慢的退去,带走所有悲伤,无声无息的蒸发。 湿润的沙滩被晒的干燥暖和。 仔仔还窝在我身边睡着,爪子搭着我的手臂。 我轻轻移开了,想坐起来,却被床边的轮廓吓了一大跳。 模糊的光线中,我看到他们都在沉沉的睡着。 齐典趴在床脚,枕着手臂半侧着朝向我,关澄在另一边,指尖还攥着一点被角。 孟家兄弟则靠着墙壁,各自歪着头坐着休息。 那姿势应当很不舒服,只是他们太累了,竟然也这么睡着了,孟知礼的眼镜都没有取下来。 我说让他们自己找地方留下,结果,都挤到了离我最近的地方。 我又静悄悄的躺了下来,背对着仔仔,望着窗外。 天快要亮起来了,金黄色的暖晕逐渐铺满整个灰蒙蒙的广袤天空。 我在温暖的被子里摸着手镯,安心的闭上了眼。 外婆说的对。 从今往后,都会是晴朗的好日子。 【完】 第89章 番外 01 我搬到了乌清淮隔壁的小区,能经常去看他。 新小区也是独栋别墅。 但得买大一点,因为人太多了。 02 关澄至今都没读完大学,于是转到了国内继续读书。 我经常笑他这么大了还去和不到二十的小朋友当同学,后来一次被他骗到学校里陪他上课,才知道他厚脸皮的说是退学追老婆了,还引得同学盲目敬佩。 现在追到了,他就回来读书了。 关澄这个混蛋不要脸! 03 孟知佑在国内找了份搞电脑的工作,在家里就能上班。 他闲得无聊就经常给我找事,故意弄坏我的电脑,让我只能去找他帮忙修理,然后他再趁机跟我索要亲亲的报酬。 发现了他的诡计之后我气的三天没理他,还让仔仔咬他。 最后他装可怜才让我消了气,也没敢再捉弄我。 04 孟知礼成了霸总,很忙。 我经常去他公司里陪他上班,坐在里间一边画画一边听他开会。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公司的人都知道孟知礼金屋藏娇,藏了我。 05 齐典重操旧业当了摄影师,经常全世界跑去拍照。 不过他打飞的,很快就能回家。 06 现在关澄还是需要服用药物来缓解后遗症。 他时常以此为借口要我晚上去他的卧室里睡,我怀疑他可能是装的,但又总是心软。 其他人对此表示非常不满。 07 知道了我给孟知佑画过左左和右右,还画了关澄之后,另外两位表示很不公平。 关澄也不高兴,因为他的开开没有cp。 没办法,我只好在微博重新开了新的系列。 08 左左和右右终于从好朋友进化成了恋人,走向成人世界。 09 红头发的开开在新学期被分配了一个长头发的同桌。 开开带着长发同桌骑摩托兜风,到处去玩。 但是孟知佑妒忌这个开开是我自愿画出来,不像左左和右右是他想尽办法哄我画,所以他是个这个系列的常驻黑粉,名字非常显眼。 “一枪打爆红头发”。 “扔掉红头发的摩托车”。 “抢走红头发的同桌” 幼稚。 10 新画的高冷霸总捡到了一只黑色的小猫,给它系了个红铃铛,带回家里养。 黑猫会变身成白皮肤的凶巴巴小美人,不黏人,总缩在窝里不理霸总,只是有点爱哭。 霸总非常耐心的主动把黑猫抱在怀里,或者装到口袋里,无论去哪里也不分开。 11 摄影师和镜头下的唯一模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同居多年,养着一条叫崽崽的金毛。 摄影师喜欢骗模特弟弟穿各种衣服。 是个看起来很温和,其实也一肚子坏水的腹黑性格。 12 一天,和孟知佑单独待在家里的时候,我枕在他腿上专心致志的刷微博,评论区又在为我的新图而尖叫。 孟知佑忽而出声,“太太。” 我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孟知佑指着屏幕上的评论区,从容的说,“鸦鸦,我也已经叫了你一年的太太了啊。” 一般称呼画手的太太和另一种意义的太太根本不同,可从孟知佑的嘴里喊出来,无端就带了一些羞耻感。 我脸一红,“不准那样叫。” “为什么?我就要叫。”孟知佑十分得意,一个劲儿的喊我,“太太,太太。” 我不堪其扰,跑回画画的工作室里关上了门,满脸通红。 13 孟知佑太有心机了,只在我们独处的时候才叫我太太,压根不让别人发现。 14 一次我参加了网络上的某个画画比赛,获了奖,主办方非常贴心的给获奖的画手送了实用且独特的礼物。 收到之后,我发现是一整套化妆品。 还要发微博感谢对方,可我没办法使用,这时候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解释自己不是女生。 齐典刚飞回来,睡的神清气爽,走出来看到我苦恼的望着化妆品发呆后,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他给我涂了口红,只拍了下半张脸,帮我顺利的发了微博蒙混过关。 他还想蠢蠢欲动的用口红涂在我身上,被我拒绝了,正好孟家兄弟也回来了,本以为他们会替我阻止齐典,结果这几个人反而连哄带骗的让我脱了衣服。 小腹和后腰被口红画的乱七八糟,孟知礼这家伙还是格外喜欢红色,亢奋的不得了。 齐典没忍住,录下了这乱七八糟的一晚,分给每个人珍藏。 在外面考试的关澄简直气坏了。 15 摄像机里的优盘被偷了,内容是重逢前齐典后来拍的那三年的我,独家一份。 怀疑是内部作案,但证据不足,且各嫌疑人拒不承认。 悬案。 16 他们非常妒忌齐典给我拍了那么多视频,也谴责他的这种行为。 但是在多人运动的时候,都同意记录下如此珍贵的一刻。 呸!一群色眯眯的大混蛋! 17 尽管孟家兄弟答应不会再强迫我,表现的似乎很正常,但他们的癖好依然存在。 18 孟知礼看到我被操哭之后简直就是个打桩机,一直吻着我不让我说话,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打几下屁股。 有时候我心情好,不跟他算账。 有时候他弄的狠了,第二天我跟他生气,他又装作无辜的说我昨晚没喊不要,所以他误以为我是喜欢的。 我说不过他,何况,的确有一点点爽。 19 孟知佑不怎么用玩具了,因为四个人已经分的很少了。 但他还是喜欢看我没来得及脱完衣服,双手被袖子困住,类似捆缚的受缚姿态。 20 其实偶尔,我也会稍微允许他们玩一点刺激的。 反正,反正爽就够了。 21 关澄打架最厉害,别人都打不过他。 22 齐典在我心里更像亲人一些。 23 外婆去世后的第四年,我去爬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手镯打碎了。 我觉得是外婆保护我躲过了一灾,因为差点我可能就滚到山下了。 但手镯碎了,我还是很伤心。 闷闷不乐了几天,他们陆续给我找来了新的祈福饰品。 我怀疑他们背着我建了个小群,不然怎么每个人都不重样,还刚好凑够了一整套。 手镯,项链,脚铃铛,和乳钉。 前三个也就算了,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 孟知佑这个混蛋! 24 虽然我不让他们效仿孟知佑冲动纹身的行为,但在同居五年的纪念日当天,他们都在身上纹了一只黑色的乌鸦。 不同的位置,同样的黑色乌鸦。 25 其实,黑漆漆的乌鸦也挺好看的。 你说是吧。 【完】 完!结!啦!ヽ(°▽°)ノ 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宝贝们,记得看下面这段超长的话哦: 1关于本文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第一人称的文不太好写也可能不容易火,但实在想写鸦鸦,就想着自己爽爽就够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宝贝们喜欢呜呜呜,我真的好激动好感动哇!超级谢谢!!qaq 由于是第一人称,全文都是以鸦鸦的视角来描写的,无法全面的解释其他人的心理与所有情节,所以可能会有处理不当的地方,因此看到一些评论发问时我会尽力解释的清楚明白,不让大家困惑(每条评论我都会看到的)。 有宝贝觉得重逢后的剧情有些仓促,但第一人称实在没办法脱离出来去描写攻们各自的经历,我已经尽力惹,感谢大家的包容,之后会更加勤奋努力的提高写文水平的~ 还有,鸦鸦这文其实我是想写成致郁的,就是那种逃不掉的窒息强制,结果宝贝们太走心了哈哈哈,一边为鸦鸦哭哭一边痛骂攻,这让我怎么能虐下去!所以还是写成了幸福的he,耶! 2完结 其实鸦鸦和攻们的故事可以再写很长很长不过我迫不及待要开新坑了,所以鸦鸦的结局和番外用我觉得合适的方式收了尾,希望大家喜欢鸭~ 至于其它番外大家不要抱有希望哈,这样万一有的话就是惊喜了。 3新坑 下个文是爸爸的《摇尾》,非常重口强制,致力于搞大美人,不能接受的一定不要看哦!!!(不然你们肯定会骂我的qaq) 老色批可以赶快去冲。 这两天我也想出了贺丹臣的新坑(我猜你们可能都忘了他是谁),暂定的剧情是: 贺丹臣笑起来很甜,有酒窝,侧腰有圈荆棘纹身,看着乖乖其实玩得很疯,是风流薄情不走心只走肾的那款。 在英国的时候租房子,室友是绿眼睛的路易斯(攻),性子挺孤僻的,但招不住贺总是笑的太甜又很会为人处世,路易斯渐渐喜欢上他,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 但路易斯知道贺不和朋友搞,也很花心,觊觎很久后路易斯实在忍不住,有次趁贺喝醉把他扛到房间里搞了,第二天醒来假装是是酒后乱性,诚恳道歉。贺感觉很尴尬,但发现挺爽,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就原谅了他,然后路易斯趁机提出当p友,贺觉得撞号了就拒绝了,还主动给路易斯介绍0。 路易斯非常生气+伤心,本来性格就挺偏激,于是跟踪贺,把他堵到巷子里伪装成陌生人狠搞了他,还故意拿走了他的裤子,贺只能打电话叫路易斯来带他回去,有些崩溃,路易斯就很耐心的安抚他。 总之就是贺一出去乱搞,路易斯就伪装成陌生人欺负他,贺非常害怕,而且发现跟在身材高大的路易斯身边就不会有危险,于是越来越依赖他。路易斯也适时的制造机会和他搞了几次,让贺犹豫不定,想着不如就和他在一起算了。后来贺发现了真相,气的毕业后就跑回了国,路易斯也跟过来了,嘻嘻嘻。 可能写完爸爸了就写贺丹臣的文,也可能到时候有了更新的梗 4最后 非常感谢宝贝们对鸦鸦的喜欢!放心,鸦鸦很幸福!每天都要认真的翻牌子! 大家也可以继续关注我哇,我绝不弃坑,也不同时开坑,而且习惯存稿,一高兴就会多更!所以看我的文就是一个词:开开心心!=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