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草小甜枣》 第001章 凶残萝莉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叮铃叮铃的单调机械音在陈设奢华的房间中回荡，豪华的欧式大床上，一男一女正背对背躺着，男的头发已经花白，女孩看起来却只有十五六岁，被吵醒了还有点懵懵的。 手机响个不停，女孩终于忍不住，翻过身，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男人的肩：“秦总？秦总你醒醒！” 男人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好像睡的正沉，女孩又推了几下，助理进来，看到她跪在男人身后，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只想着出卖身体……但训练有素的助理没说什么，走过来关掉闹钟，冷冷道：“这里交给我，唐小姐请自便。”一边俯身叫：“秦总？秦总？” “好的，”女孩低头下床，刚要走进浴室，忽听助理歇斯底里的尖叫出来：“啊啊啊……” 女孩愕然回头，就看到了男人脸上大片紫红色的尸斑，鲜红到诡异的唇咧开着，像是一个笑。 她背心一凉，只觉得头皮都乍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当地，一动都动不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昨天跟她同床共枕的老男人，居然成了个死人？ ………… 唐早猛然张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十年了，她每一个细节仍旧记的清清楚楚，那平躺屈起双腿的样子，那暗红色的尸斑和鲜红的唇，甚至那古怪的闹铃声，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惊心动魄。 案子当时闹的满城风雨，她被当成了杀人凶手，调查了很久。尽管到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免予起诉，可是侮辱和漫骂一直跟随着她。 而且不止如此，那种叫人背心发凉的后怕，困扰了她很久很久，她辍学，搬家，与初恋分手，她还记得他双眼通红的掐着她的脖子：“唐早，你要我相信你跟一个老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也没做？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唐早苦笑一声，看向了窗外。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辈子，她居然还有勇气回来。 旁边坐着的男人瞅准机会，第n次搭讪：“美女刚才是做噩梦了吧？没吓到吧？美女一个人出门啊？美女贵姓？” 唐早定了定神，本着转移注意力的念头友好一笑：“姓唐。” 难得居然有回应，那男人精神一振：“你好你好，我姓刘，叫刘鹏！”他伸出手，一边又问：“美女这是去上学吗？学的什么专业啊……” “不，”唐早道：“我已经工作了。”一边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那人故意没松手，一双肿泡眼暧昧的瞅着她，假装惊讶：“啊！看不出来啊！美女看着也就是个大学生！又年轻又漂亮！不知是做什么工作的？” 唐早抽手抽不开，于是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法医。” 那人表情一僵，猛然松了手，脸色都变了：“法医？” “是的，”唐早非常好心的解释：“我是从济市那边调过来的。已经工作了四年，刚评上主检法医师，亲手解剖过几百具尸体……” 那人脸色都变了，握过的手狠命的在裤子上搓，一边讪讪的道：“咳咳，了不起。”他捂着嘴干呕了一下：“真，真看不出来啊！”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出去了。 世界清净了…… 唐早微微一笑，抽出湿纸巾擦手，顺便扫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人，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打退狂蜂浪蝶的不二法门！ 一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铁，她打了个车，直奔青市市局，找到一个姓陈的主任报到。 陈主任是个老法医，暂时管着法医室，一见她就一脸惊喜：“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儿法医青黄不接的，现在就剩我跟刘法医俩人了，一有事就得向上级申请支援……”他说了半天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那你先收拾一下，在本地有地方住吗？没地方住我们有员工宿舍，我带你过去，先安顿一下。” 唐早谢了一声，跟着他过去。 市局的员工宿舍显然是居民楼改造的，全部都是三室一厅两卫的格局，根据大小自己需要支付少量的房租。 唐早毫不犹豫的选了个朝阳的主卧。她来报到就拖了个小行李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让物流公司送过来，比她还慢。唐早准备出去买些日用品，才刚从宿舍出来，就接了一个电话，陈主任迟疑的道：“嗯，小唐啊，呐个……”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人家才刚来，脚跟还没站定就让人家出现场？可是刘法医加了两天班了，才回去补觉，再叫也忒不人道了。 唐早反应很快：“有案子是不是？在哪儿？我马上到！” 陈主任松了口气，跟她说了，放下电话忍不住跟同车的人道：“新来的小姑娘，长的挺娇气的，性子看着倒是挺好，做事情也利索，以后我们也能松口气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早已经从那边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上了车，随手拉上车门。车子立刻发动，陈主任道：“有人报案说他父亲在家中猝死，怀疑是他杀。” 唐早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下意识的看了看副驾驶上露出的半个肩膀，陈主任道：“瞧我，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美女法医，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我们局里有名的神探……” 他唠唠叨叨的，那人却一直没回头，一直到车里的气氛变的有些僵，那人才猛然一转身，一挑眉：“你好啊！” 唐早一下子张大了眼睛，心跳都要停了。那一刻，她心里居然有一种“天道好轮回”的感觉，看着他漆黑的眉眼，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有好一阵子，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重逢，所以等真的重逢的时候，也像在做梦。 她忽然弯起嘴角，绽放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路队，您好。我叫唐早。” 路霄峥冷笑：“你好啊！唐！法！医！”他每一个字都咬了重音，漆黑的眼睛亮的灼人。看她从容自若的样子，他长吸了一口气，假笑道：“唐法医很面善啊！” “是么？”她微笑道：“我大众脸，谁见了都说我面善。” 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的陈主任笑呵呵的道：“小唐太谦虚了！我才给你们周科打了个电话，周科长说你是局里的业务骨干，还有个外号叫什么莉，追你的小伙子可多着呢！唉，小唐为什么会到我们青市来啊，屈才！屈才啊！” 两人仍旧在无声的对恃，路霄峥冷笑道：“是啊唐法医，为什么省会城市不待，跑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啊？” 唐早微笑道：“因为我喜欢……海啊！” 她中间若有意，若无意的顿了一下，挑衅的一昂下巴。 路霄峥咬了咬牙根，咬得腮肉都紧了，开车的郑眉飞从镜子里向后瞥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于是岔开话题，笑嘻嘻的道，“陈主任，这八卦不能说一半儿啊，到底什么莉啊？” “呵呵，”陈主任看唐早笑微微的，不像要计较的样子，才道：“我也是听周科长说的，叫什么凶残萝莉。” 唐早微微一笑。她天生娃娃脸，非常欺骗世人，前年一个新入职的小警员天天来黏她，结果有回她守着锅煮颅骨，准备清除软组织，他过来搭讪，问她：“煮什么好吃的？” 唐早说了三遍颅骨他都没反应过来，不耐烦说了句：“人头！” 那孩子瞬间吓尿了，然后就给她起了个凶残萝莉的外号，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叫了起来。 车上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案发现场。 案子发生在一个中档小区，楼下已经有不少警员，也有人围观，中间还有人情绪激动，应该是家属。 唐早瞬间切换到了工作状态，跟在陈主任后头，提着现场勘察箱上了楼，在门口等着，一边向打开的卧室里看了一眼。 冲门的大床上，一具穿着睡衣的男尸躺在床上，因为尸僵的原因，双腿呈诡异的直角屈着，脸一侧全是紫红色的尸斑，显然之前是向这边侧卧的。 看清楚的那一刻，唐早头嗡的一声，猛然向后一退。 第002章 噩梦重演 ?她踩到了一个人的脚，惊慌失措的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路霄峥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唐法医站稳点儿！”唐早还没回神，瞪着他，他眯了眯眼，又道：“怎么着，当法医的还怕尸体？你装娇弱也挑挑地方！” 最后一句，是压在嗓子里说出来的，满满的嫌弃。她一下子回过神来，长长的吸了口气，僵硬的转回了头。 先到的分局警员低声介绍情况：“死者是一家书吧的老板，是死者的同居女友发现的，说是早上做好早饭，怎么叫都叫不醒，推他时才发现死了，死者的儿子怀疑有问题，所以报了案。嗯，原始现场的尸体是侧卧的，后来家属来了翻成了仰卧位。” 他向外头比了比：“那个穿睡裙的女人，就是死者的同居女友，是个护士，昨晚下班回家大约十二点半，据说回来的时候还发现他在床上动了一下，她还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死者没回答，她也没在意就去洗澡了，进来之后就睡了，没注意到死者的状况。” 唐早一边听，一边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坐在警车上，正失魂落魄的缩成一团。 想想，她下班回来的时候，也许就是死者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之后的半夜，跟她同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唐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无法抑止的想起当年，他……有没有跟她说过话？有没有试图向她求救，或者留下遗言…… 痕检员已经做完了初步的现场勘察，铺好了勘察踏板，唐早长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跟陈主任一起戴好口罩手套之类，进了卧室。 看清死者的那一刻，她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实在是太像了，这么近来看，这男人的姿势，跟十年前的秦总简直一模一样，那满是尸斑的半张脸，那鲜红到诡异的唇，那个平躺屈腿的古怪姿势……这让她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陈主任按着惯例，先四处看了看。 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一张捏起的小纸团，只有花生大小，像是包裹糖果的锡纸，除此之外，卧室四处整洁干净，物品摆放整齐，看的出这人应该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陈主任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才道：“先检查尸体情况吧。小唐，你来。” 唐早根本就没听到，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尸体，陈主任皱起眉，又叫：“小唐？” 唐早猛然回神，啊了一声，声音大的吓人，连房间里的警员都被她吓的一抬头，陈主任顿时就沉了脸：“小唐？你怎么回事？” “没事，我没事。”唐早狠狠的一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掩饰的紧了紧手套，弯腰进行尸表检查，一边检查，一边低声道：“尸斑紫红色，分布于身体左侧，强压中等褪色。因为翻动有尸斑转移的迹象。” 她掰了掰手指和各个关节：“尸僵较强，存在于全身各大关节。” 她的声音渐渐平稳，“发绀明显，双睑半闭，角膜轻度混沌，双睑，球结膜充血。尸温28.5度，因为房间中开了空调，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九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十二点半到一点钟。” 她掰开死者的嘴，低声道：“有苦杏仁味。” 陈主任一边记录一边点了点头。发绀，包括口中残余苦杏仁味，很可能是中毒，这是有名的闪电毒药，但目前只是初步的尸表检验，还不能最后确定。 唐早正要招呼人把尸体抬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却一眼看到了死者的手。 死者的左手，虚扣在肩前，她小心的掰开，就见死者手心里握着一些黑色粘腻的物质，她示意警员拍了张照片，拿过证物袋和棉签小心的沾了进去，这才招呼人把尸体套上尸袋抬出。 路霄峥一直在外头，扫了一眼尸袋，眼神不动声色的从唐早脸上掠过。她正紧紧的抿着唇，表情严肃的吓人。 她长了一张白生生的娃娃脸，眼睛又大又黑又圆，奶猫一样，即便严肃时也是毫无气场，可是路霄峥的睫毛却不由得瞬了瞬。 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她的牙齿其实正紧紧的咬着下唇，大拇指掐着手心，才能勉强撑出这副样子。她只有在心情极度激荡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可据说她已经做了好几年的法医了，至于么？难道见到他之前都是在混日子？ 他无声轻哧，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胆子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当个屁的法医啊！ 他一下子别开了脸。 如果真的是氰.化物中毒，必须尽早检验取材，避免毒物的分解挥发。唐早和陈主任急匆匆上了车。市局有专门的解剖室，他们回去的车上，陈主任一直没说话。 她知道他肯定有些不满。毕竟现场尸表检验是最基本的工作，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肯定看不过眼。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就在她回到青市的第一天，事隔整整十年，噩梦重演。 这无形中印证了她的猜测，当年的案子，肯定另有隐情！她忽然无比庆幸她回青市这个决定！ 两人回到市局，立刻穿好解剖服进了解剖室，尸体已经送到了，就放在解剖床上，两人合力破坏了尸僵，把尸体放平。 陈主任皱眉看了唐早一眼，唐早主动道：“我来吧。” 陈主任平静的嗯了一声，退到旁边协助。唐早就有条不萦的开始检查。死者显然是个非常整洁的人，素色的睡衣非常干净，检查到领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处不平整的地方。 唐早仔细看了看，道：“主任，你看这儿？” 陈主任就探头去看：“怎么了？” 唐早道：“这种材料的睡衣其实是不容易打褶的，领子这个地方也不容易压到，但是这儿却有一片小凹凸，而且你看他脸上，有个不明显的压痕，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他晚上躺着的时候……流泪了？” 陈主任愣了愣，模拟了一下领子的大小，又对比了一下脸上的压痕，点点头：“很有可能。” 把这一点记录下来，唐早就拿剪刀剪下一块准备送检，看外表没有其它问题，这才脱掉了死者的衣服。 中毒不外乎四个渠道，注射，吸入，口服，和皮肤粘膜吸收，唐早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腔，立刻就看到了牙齿上附着的黑色粘腻物，跟死者手上的十分相似。唐早提取了，然后继续检验。 怀疑中毒而死的尸体，体液是非常重要的检材，例如胃内容物，血液等等，唐早一边迅速解剖，一边分别提取，氰.化物用普鲁士蓝可以直接检验，出结果很快。 同时，死者的胃黏膜有显著的碱性腐蚀现象，静脉血为鲜红色，加上初期的尸表检验，几乎可以确定，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而通过胃内容物来判断，氰.化物应该是放在巧克力中的，以胶囊皮包裹。 整个验尸过程还不到两个小时，可是唐早却觉得背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又是氰.化物，又是巧克力，又是凌晨床上死亡，实在是太巧合了，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在噩梦中重温当年的情形！ 看她业务熟练，陈主任的态度也和缓了些，问她：“你怎么看？” 第003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唐早定了定神，“我觉得很奇怪。” “嗯？”陈主任道：“什么地方奇怪？” 唐早道：“死者手心和牙齿残留物，都是巧克力，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干净整洁，生活习惯一定不错，他怎么可能吃过巧克力不刷牙就睡？” 陈主任道：“闪电毒，他也许是来不及。” “不在这个，”唐早道：“他为什么会在床上，凌晨，忽然吃一块巧克力？” 陈主任一怔，想了想，摇了摇头。 又一个小时之后，分散各处的刑警也都陆续回来了，就在大会议室开第一次案情讨论会。照例先由法医发言，陈主任直接指了指唐早，唐早也没推辞，打开投影仪，把照片投在了幕布上。 路霄峥就坐在窗边，抱着臂，一米九的高个子窝在小电脑椅里，舒开长腿的样子，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其实每一句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温和而柔软，不是娇滴滴的娃娃音，而是那种十分柔和的音色，很治愈的声音。 她详细介绍了尸体的情形，然后总结，“……目前还有几样检材没有拿到结果，但综上所述，死者死于中毒，而是藏在巧克力中的。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是用胶囊皮包裹之后‘嵌’在巧克力里面的，而不是服毒之后又吃了一颗巧克力。” 她顿了一下，简单科普：“学名氰.化钾，是氰.化物的一种，会造成呼吸肌麻痹、心跳停止、多脏器衰竭等等。当口服50mg以上，通常4到6秒之内就会突然昏倒，呼吸困难，常见强直性痉挛，大概2到3分钟后呼吸心跳就会停止，所以才会被称为闪电式死亡。但死后姿势平静，无任何挣扎迹象的非常少见。” 她合上记录本：“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 她看了路霄峥一眼。 路霄峥在她结束的前一秒就扭开了头，慢慢的捻着手里的烟：“继续！” 痕检员江周开始汇报：“死者家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床头锡纸发现有巧克力残留，但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另外的巧克力，也没有发现氰.化物粉沫，死者的床头柜显然每天都擦拭，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 其它警员也陆续汇报：“死者名叫李云隼，五十九岁，死者的女友名叫杨慧娟，二十六岁，中院护士，跟死者已经同居近一年，因为死者子女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领证，双方没有感情，但各取所需，相处平静，目前没查到有杀人动机……” “死者经营一间书吧，性格温和，社会关系简单，人缘很好。经过初步走访没有发现与人结仇。死者当天正常上下班，书吧里有摄像头，目前看到的都是熟悉的老顾客，正在逐一进行排查……” 路霄峥一直听完了，然后把长腿一收，站起走过来，双手按着长桌，“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杀的？” “我认为不是，”警员叶归宁推了一下眼镜：“自杀者通常会有种种征兆，例如情绪，性格的变动，行为异常，整理东西或者交待事务，但这些统统都没有。而且，”他拿过笔录：“他的一个邻居前天还跟他约好周末去钓鱼，他答应了。这种种都不像一个准备自杀的人。” 副队长姜予以道：“这些不是必然的，法医尸检结果，”他指了一下唐早：“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抵抗伤，如果是杨慧娟或者别人下手，死者怎么会不反抗？” 杨曼比较仔细：“我也认为是自杀，因为据杨慧娟说，他从来不吃甜食，更不吃巧克力，而且还有一点。”她翻到了记录其中一页：“死者有煲粥的习惯，通常会在晚上就把食材放好，然后定时，第二天早上喝，但是这次却没有。” 路霄峥垂了一下眼，很快道：“尸检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氰.化物，还有这颗巧克力，是哪里来的。他应该没有机会接触氰.化物。”他沉吟的用拳头敲了敲桌子：“再说一个大老爷们，要自杀，直接服毒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还弄块巧克力？还把毒弄进巧克力里头？这个？”他询问的看向周围。 大家瞬间蔫了，“还没查到巧克力来源。” 唐早坐在一边，看着大家议论纷纷，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烧的她心口生疼生疼的。 法医的职责，就是忠实记录和汇报尸体的状况，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专业水平，可即使所有的证据都告诉她李云隼是自杀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呐喊，不！不是的！ 当初秦总就是以自杀结案的，可是就在那之前，他还在关心她的成绩，还说到时去看她，甚至就在之前那一天，他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谈谈……他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唐早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觉得他不是自杀的。” 路霄峥呵了一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唐法医有什么证据？” 唐早咬了咬唇：“我不是以法医的身份说这句话的，我就是……就是一种感觉。” 路霄峥毫不留情的哧笑：“查案子只需要法医的专业知识，不需要法医的感！觉！” 郑眉飞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儿，路霄峥随即拍了拍手，“好，杨曼小叶继续排查那天进出书吧的人，老姜再审审那个杨慧娟和他两个儿子，眉飞跟我去查巧克力。散了吧！” 大家就各自站了起来，副队长姜予以过来跟唐早打了个招呼，其它人也都过来跟她握了个手，互相认识了一下，毕竟以后就得经常打交道了。 唐早有些心不在焉，迟疑了一下，回头跟陈主任说了一声，跟了出去。 路霄峥跟郑眉飞正急匆匆往外走，一见唐早等在外头，浓眉就是一皱。唐早抿了一下唇，一脸平静的道：“路队，我想跟你们一起出去。” 路霄峥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直接道：“不行！” 她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淡定的道：“我是法医，本来就可以接触案子，了解案情之后会更方便完成准确的现场重建。这个路队不会不知道吧？” 路霄峥是个大男人，直来直去的，从来不走冷嘲热讽这路线，一听她打官腔就有点儿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案子特么的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你第一天干法医么？” 唐早淡定的道：“初来乍到，我表现表现。” 郑眉飞越听越不对，咳了两声，尴尬的别开了脸，路霄峥瞪着她，唐早寸步不让，他最终还是甩手往前走：“懒的理你！想跟就跟！跟一辈子也没用！老子特么的……”最后那句话，他咽了下去，但耳朵尖的郑眉飞还是听到了，好像在说，“绝不吃回头草？” 啧啧！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内情呢！ 第004章 仪式感 ?郑眉飞的眼睛卜愣卜愣的，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没话找话的道：“唐法医多大了？” 唐早这会儿哪有心情理他，随口敷衍了一句：“女人的年龄是秘密。” “哦对对，失礼失礼，”郑眉飞笑嘻嘻的道：“唐法医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唐早瞥了某人的背影一眼：“你问一天的，一星期的，还是一个月的？” 郑眉飞噎住了，瞄了瞄旁边明显憋了一肚子火的头儿，他硬着头皮继续：“我就问问现在进行式就行，我总得替我们市局的单身狗打探点消息啊！” 唐早淡定的道：“要不你把单身狗名单给我，谁能在解剖室看完一次解剖，全过程不吐，就可以成为我的备胎。” 郑眉飞：“……” 只听咯嚓一声，路霄峥把车上的点烟器给掰了下来，郑眉飞一声惨叫：“头儿！这是我的车！我的车！不是公车啊！” “闭嘴！”路霄峥黑着脸拍了他一巴掌：“开车还叨叨，你驾照买的吧！” 郑眉飞无语的吐出来一口气，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一脚油门赶到了之前的小区，他们沿着书吧到李云隼家的路线，一路问过来，倒是有几个见过他的，但都没有见过他买巧克力。 从小区门口一家小酒水行出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往旁边站了站。这家的老板跟李云隼住在同一小区，听上去十分熟识，似乎有些话没说透。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老板道：“我早就说老李得死在那女人手上，果然叫我给说着了！” 老板娘道：“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我听说跟老李之前谈了好几个呢，谈谁跟谁睡，跟了老李之后也没断。” 老板笑道：“一大把年纪了，早就硬不起来了，那小娘们儿才多大？不找别的茬儿才怪！” “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利害着呢！傍一个老的当提款机，再挂个小的，谈谈恋爱，还能当免费鸭子……” 路霄峥忽然抬腿就走，一直走到了路边，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随手按在了垃圾箱上。 唐早慢慢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笔直的大长腿，薄薄的衬衣下隐约能看到贲起的肌肉，明明偏力量感的身材，却因为他笔挺的脊背，极为流畅的肌肉线条，而显得挺拔修长，十分养眼。 她忽然有些感慨。 十年了，明明这个背影很熟悉，可是那种味道却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全都褪去，此时的路霄峥，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完全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了。 那边郑眉飞来回的看了看两人，简直心惊胆战。 路霄峥的脾气向来臭，但他发脾气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怒而不发的状态……他都不敢过去叫人了！ 唐早却很从容的往下走，一边道：“要不要查查杨慧娟的社会关系？” 郑眉飞赶紧道：“他们已经在查了。” 唐早就道：“那就走吧。” 郑眉飞跟了两步，硬着头皮回头：“头儿？咱回去吧？” 路霄峥死盯着唐早的背影，牙咬的格的一声响，却什么都没说的迈步，苦逼的郑眉飞抹了抹头上吓出来的汗珠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局里时已经是中午，杨曼小跑着迎上来：“头儿，有个新情况，杨慧娟有个情人在橡胶厂工作，有机会接触到氰.化物……”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接了个电话，挂掉之后有点愣：“昨天他上夜班，有不在场证明。” 路霄峥点了点头，直接往里走，唐早毫不犹豫的跟上，他中途停了停步子，似乎已经忍无可忍，马上就要回身吼一句了……却不知为什么，继续一言不发的往那儿走了。 姜予以正在二号审讯室跟杨慧娟接触，审讯室有一面墙是特制的，可以看到和听到审讯室里的情形。 姜予以长的斯斯文文，看着年纪不大，其实已经是十年的老警察了，是警队的智商担当，犯罪心理学的专家，通常这种审讯都会让他负责。 杨慧娟皮肤白净，相貌平平，显然整个人还陷在极度的后怕中，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老李什么也没跟我说，我真的没有杀人……” 姜予以和颜悦色的道：“你说你回家的时候他还动了一下是吗？” 杨慧娟道：“我也不知道，我没开卧室的灯，就是进去拿睡衣，然后我就感觉他动了一下……也可能是响了一声，还是喘了一声，我，我没在意，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还没睡，他也没回答，我以为他是做梦翻身，我就直接出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呢？” “洗完澡之后，我就去睡了啊，我累的不行，根本没在意他干嘛……”她说着说着，忽然发起抖来，双手抱着肩膀：“我真的完全没想到，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早上我听到叮铃叮铃的声音我还想，这是哪儿响啊，我们的闹铃都不是这样的……” 唐早心里忽然格登一声。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早上，也是叮铃叮铃的单调机械音，可是秦总的闹铃，明明是一首钢琴曲！为什么忽然变成了那种声音？是谁帮他调的闹铃？这代表了什么？ 仪式感…… 心里忽然跳出了这么一个词儿，唐早觉得心跳都要停了。 通常连环杀手会刻意制造某种仪式感，这代表了一种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一定不是巧合！ 唐早猛然转头，直接撞在了路霄峥手臂上，他还没来及说话，她已经小跑着走了，路霄峥咬着牙根看了看她的背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旁边杨曼忍不住八卦：“头儿，你是不是认识唐法医啊？我怎么感觉她对别人都笑的挺甜的，一见你就横眉冷对啊？” 郑眉飞迅速后退了一步，内心暗暗的给这位勇士点了个赞。 路霄峥冷冷的道：“废什么话，活儿都干完了？”他来回一扫：“一个个都挺闲的？要不要我申请申请把你们调到下头派出所体验体验？” 杨曼瞬间闭嘴，抱着本子就跑，郑眉飞跟在后头，看人都没影了，路霄峥才垂下了眼。 唐早小跑着到了门外，看周围没什么人，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第一次对方没接，第二次，响了半天，对方终于接了，冷淡的女声：“喂？” 唐早急道：“许阿姨，对不起，又打扰你了。”对方沉默，唐早知道她的脾气，急急切入正题：“我这边碰到一个案子，我想知道，当时周叔叔去世的那天早上，他的闹铃是不是响过？” 对方一下子沉默下来，唐早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又问：“响过的，对不对？” 对方缓缓的道：“对。” “是不是那种老式的电话铃声？那种叮铃叮铃的声音？” 对方猛然挂掉了电话。她再打过去，她没有接。 可是没有接，也是一种回答，所以，难道这三个案子之间，真的有关联？ 第005章 满脸的恩怨情仇 ?这一天实在心情激荡，又是旧爱重逢，又是旧案重演，唐早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午饭都没吃，也完全没觉得饿。 一直到晚上下班，她才猛然想起来还没去买日用品，她的宿舍里只有光秃秃的床板儿，连个床垫都没有，但这个时间家居店应该都关门了，她也懒的收拾，索性直接去不远处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早上上班，见到了昨天没见的刘法医，然后跑上跑下的转关系，办门卡、餐卡，忙了一上午，中午出去买了床垫床单和空调之类的，下午一上班，她之前寄的快递也到了。 物流给送到了门口，唐早一出来，就见地上三个大箱子，不由得一愣：“送货员呢？” “走了啊！”保安道：“我们这儿都是代收的，不让外人随便进。” 唐早郁闷了：“那我自己怎么扛进去啊？” 保安道：“你叫几个同事帮帮忙呗！” 可是她昨天才刚报到，除了陈主任，谁的手机号也不知道！正在郁闷，就见路霄峥和郑眉飞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过来，唐早眼前一亮，就叫：“郑眉飞，能帮我个忙吗？” 郑眉飞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唐法医，这是买什么东西了？” 一边就走过来想帮她拿，路霄峥看都没看的道：“郑眉飞，别管闲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郑眉飞倒是一愣。 他知道路霄峥的脾气，一般情况下，人家一个女孩子，就算有什么小过节，碰上这种事情也会搭把手，但是没想到他直接把人给撂这儿了？那真得是大矛盾了，或者这个人，他是真的看不上那种。 虽然唐早不像坏人，但他毕竟跟路霄峥好几年的兄弟，当然是偏向他的，就有些迟疑。 唐早不动声色地道：“你有事就先去忙，我不着急的。” 郑眉飞咳了两声，也没多说，就追着路霄峥走了。 两人进了大办公室，路霄峥随手点了根烟，走到窗边抽。郑眉飞凑过去想着要不要问问，谁知道一低头，就见郎鹏在门口跟唐早说了几句话，然后直接挟一个扛一个，唐早提了那个稍小的，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后头去了。 郎鹏也是他们队的警员，退伍军人，三十多的老光棍，最爱往小姑娘面前凑，离这么远都能看清他笑出来的大白牙，郑眉飞忍不住啧了一声：“大狼这傻子，怎么谁的忙都帮，也不看看人！” 他一偏脸，就见路霄峥低头看着那两人，眼里都快喷火了。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他把烟头狠狠的往下一掷，扭头就走了。 郑眉飞目瞪口呆的一回头，就见杨曼冲他拼命眨眼，郑眉飞慢慢的晃过去，杨曼嘴唇皮不动的哼哼道：“眉姐儿，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郑眉飞是男人，但他长的太秀气，脾气也好，做事比女人还细致，队里好多人喜欢叫他眉姐儿。从气质上看，短发高个儿的杨曼的确比他爷们多了。 郑眉飞也用蚊子哼哼的声调道：“头儿满脸的恩怨情仇，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两人短暂交流了一句，迅速各忙各的，生怕被抓到。一天下来，把人都排查完了，没有一个人有做案动机，加上尸检结果，几乎可以认定是自杀，只等着找到巧克力来源就可以结案了。 下午郎鹏咧着大嘴一进办公室，路霄峥就冷冷的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啊？”郎鹏不解：“谁？” 同样看到了的郑眉飞咳了一声：“唐法医啊，你刚才跟她在走廊说什么呢？” “哦，”郎鹏道：“她问我调查情况，我就跟她说了说。” 路霄峥怒瞪他：“你第一天干刑警？案子查成什么样，随便就往外说？” 傻大个儿愣了愣：“我没往‘外’说啊，唐法医又不是外人？人不是新来的法医么？” 路霄峥一噎，郑眉飞直摸鼻子，唐早从门口进来，好像完全没看到房间里古怪的情形，直接道：“路队，请问你有时间吗？关于案子，我有些情况想跟你说说。” 路霄峥冷冷的道：“说。” 唐早道：“能单独跟你说么？” 路霄峥一字一句道：“老子没有需要跟你单！独！说的事！”他咬了重音，手指狠狠的点了点桌子，“案子的事，你直接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说！用不着鬼鬼祟祟的！” “好的，”唐早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关于这个案子，我认为不能草草以自杀来结案，因为之前曾有过极度相似的案子，我认为可以并案调查……” “你等等，”路霄峥咬了咬牙根，迅速冷静下来：“进我办公室说。” 唐早点了点头，没有委屈，没有嘲讽，平静的合起文件夹跟在了他身后。 他的办公室是典型的直男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很干净。路霄峥一把拖开椅子坐下，抱臂冷冷的看着她，唐早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我认为……” 路霄峥直接道：“拿过来！老子自己看！” 她噎了一下，就把文件夹递了过去，路霄峥一把翻开，一看日期就一拧眉：“09年？十年之前？” 唐早点了点头。路霄峥皱着浓眉想说什么，又没说，低头细看。 唐早静静的凝视着他。 他的脾气真的很坏，可是做事又很认真，即便这些材料是她给的，即便在这种情绪下，他看的时候却半点也不会敷衍。 他非常的英俊。 不是帅气，而是英俊，五官的线条甚至能称的上清俊。但浓黑的眉，漆黑的眼，又让他整个人显得极为英气，就连这种低头垂眼的表情，都丝毫不会减弱他的英气。而且他眉宇间那股说不出的精气神儿，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夺目，爆表的男人味儿。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让她内心渐渐强大，起码可以态度从容的站在他面前……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每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要分裂成两半，一半委屈哭泣，想拼命拼命的抱着他永远不放手，一半镇定自若，对着他，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其实她是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形下重逢，真的，真的，没有想到。 他忽然一抬眼。 两人视线一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垂眼，然后迅速镇定下来，重新看了过去：“路队？”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所有的情绪，全都压在漆黑的眼睛里，这样的对视宛如某种交锋，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先移开视线的时候，他一字一句的道：“这三个案子……我凭什么要并案？” 第006章 第四个案子 ?唐早忍不住往前倾了倾：“第一，他们全都死于氰.化物中毒，而且都有巧克力，第二，全都死于凌晨十二点到一点，第三，事先全都没有自杀征兆却被判定为自杀，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们的手机都被设置了古怪的闹铃，我认为这是一种仪式感。” 路霄峥冷笑一声，“你说的这三点，我最少能找出一百个案子跟他们一样！还什么古怪闹铃？什么仪式感？”他把文件夹摔到了她面前，“十年前的老人机，你还指望有什么闹铃？给你唱一首？” 唐早有些急了。 她知道这些证据，并不足以申请并案调查，但她还是希望能说服他，唐早道：“但是你看现场照片……” “行了！”路霄峥怒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少拿案子说事！你特么的最好搞清楚，你是个法医！你以为你写剧本啊？” 他霍然站起，想走，又中途一顿：“唐早我直接告诉你，你少折腾！再折腾也没用！老子从来不吃这套！完了就是完了，老子好马绝不吃回头枣！” 说出最后一个字，他忽然微微一怔，冲天的怒火莫名的消了大半，脑海里好像有一个中二少年，按着小姑娘的头霸道宣布“这个小甜枣儿是我的！” 唐早已经低下了头，狠狠的把泪憋了回去。她知道说服他是不可能了，这混蛋，有时候就是头犟驴。 于是她拿过了文件夹，站起来，非常平静的道：“路队，我觉得你对我个人的看法，已经严重影响了工作，有些事情，你也说了，已经‘完了’，既然完了，你对我这个路人甲、或者同事乙，请保持基本的礼貌，和……平静的态度。”她实在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不等他回答，她转身就走，一边用力咬住了下唇，一直到嘴里溢满了铁锈味。 不帮忙就算了，没有人帮忙，她就自己查，反正一直以来，她就是自己查的。 可是之前从来没觉得委屈，一看到他，好像整个人忽然变的娇弱起来，那委屈就像水面上的泡泡，咕嘟咕嘟的直往上泛，压都压不住。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拽拽的少年，天大的事情他都只有一句话：放心，有我呢。 可十年分离，早已经物是人非。 她越走越快，最后终于忍不住小跑起来，路霄峥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越来越急的脚步声，狠狠的拧起了浓眉。 ………… 唐早调到青市，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找到原始卷宗，虽然在济市也能看到，但是看到的都是结论式的，当然不如在本局内的详细。 她花了几天时间，跟刑侦支队和各个口的人搞好关系，终于可以接触旧档案，趁着空档细细的翻下来，居然真的又找到了一桩案子，死者名叫朱洪，同样死于氰.化物中毒，同样有巧克力、同样死于凌晨，无自杀征兆定性为自杀。但是姿势不一样。 唐早有一种看到曙光的感觉。 这是她在四年前找到周伟案子时同样的感觉，甚至比那时还要清晰。 她记下了朱洪的妻子刘宁的手机号，但是打过去时已经换人了，她就找了个休息日，直接赶了过去。 刘宁夫妇之前在一家肥料厂工作，厂子好几年前就破产了，居民区也搬的七七八八，她打听了一上午，才终于打听到刘宁已经二婚了，搬到了市南区，在一家超市工作，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市南区，找到了那家超市。 刘宁在冷冻组工作，系着白色的大围裙，比资料上已经胖了很多。唐早一直等到柜台前没人了，才过去打招呼：“你好，请问是刘宁吗？” “哎，我是啊!”刘宁有点奇怪：“你是？” 唐早轻声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关于朱洪先生的事情。” 刘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刀一下子掉在了案板上，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道：“什么事情，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跟他没关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句，几乎变了调。 唐早太理解这种感觉了。 她温温和和的道：“阿姨您别生气，是这样的，我的家人，碰到了类似的事情，我想请你帮帮忙。”说了一阵子软和话，她才话锋一转：“这对我太重要了，真的太重要了，您要是能帮我，我可以给你一些钱。两千行吗？”她观察着她的神情：“要不五千行不行？” 刘宁显而易见的迟疑了。 唐早心里松了口气，要钱就好，她就怕碰到像周伟的妻子许阿姨那样的人，不要钱，什么也不要，她足足往她那儿跑了一年，她才松口，跟她说了说当时的情形，可到现在也是爱搭不理的，十个电话九个不接。 刘宁终于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朱洪是死在沙发上的。最关键的，的确有那种原始的闹铃声。 刘宁说到最后捂着脸哭：“我真不信我们家老朱会自杀，他脾气可好了，整天嘻嘻哈哈的。他走了之后啊，那个家我都不敢回去，又不舍得卖……” 唐早心头一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见刘宁迟疑，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了她五千，又多加了两千：“阿姨，我只想去看看，不会乱动的，求你了。” 刘宁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了钱：“那好吧。” 她带她去了原来肥料厂的房子，东西显然没动过，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刘宁道：“这房子也是老房子了，我们家老朱从小就住在这儿，老朱走了之后，我就带着孩子搬了，我公公还住了两年，我公公去世之后就再没动过。” 唐早一边嗯嗯的应着，一边到处细看，墙上还有几张照片，唐早偷偷开了手机摄像，一边录，一边仔细检查，看到墙上时，她忽然心头一震。这是一张高中毕业照，还是黑白的，写着“琴城高中七八级三班毕业留影。” 这张照片她见过！她在秦总家的相册里见过！她甚至还能认出秦闻之，他就站在第二排的中间！她终于找到了一点被害者之间的联系！ 虽然，也许……这根本没有意义，可是她真的觉得很高兴！ 打了个车把刘宁送回家，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她正想顺路去琴城高中看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那号码她就是一愣，一直响了半天，她才手忙脚乱的接了，路霄峥的声音传来，她整颗心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飞快的道：“市南区卫校后门小吃街发现了一具悬吊男尸，请尽快赶到。”没有标点的说完，立刻就挂了。 唐早握着手机定了定神，问司机：“这附近有卫校？” “有啊，”司机道：“不多远儿就到了，五分钟！” 于是五分钟之后她第一个赶到了，分局的同事已经在现场了，围了足有几十个学生。她拿出证件给他们看了看，拉开警戒带进去，一边问：“怎么回事？” 分局队长就道：“是一个学生报的案，死者是一个小吃店老板，昨天跟老板娘吵了一架，晚上他就上吊了。” 那老板娘看着有四十来岁，长的白白净净，老实巴脚的，正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一边咕哝着“我不说离婚就好了，我真的没想到啊……”旁边的人不住的议论，唐早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句“其实也不算坏事啊，少挨多少打……” 唐早低声道：“这个老板喜欢打人？” 分局队长道：“说是喜欢喝酒，一喝了酒就打人，哭，闹事。” 唐早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口罩手套带上，进了小吃店。 小吃店平时就在外头架桌子，店面中间用柜子隔开，后头就是双人床。男尸穿着背心裤衩侧卧在地面上，四周没有挣扎打斗的迹象，床上也很平整，但，有些过于平整了。 正在检查，外头忽然一阵喧哗，路霄峥带着几个人下了车。 不得不说，路霄峥穿警服的时候，那种强大的气场，真的有种憾动人心的感觉，让她在凶杀案现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第007章 钢牙小白兔 ?路霄峥一看这么多学生围观，就忍不住一皱眉，一边迅速扫过了现场。 老板娘略微停了停哭，不自在的往旁边移了移，却没抬头说话，路霄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一眯眼。他站在原地听了几句周围人的议论，这才往店里走，一边问：“老赵，什么情况？” 分局的赵队长跟了进来。路霄峥一抬头见唐早已经到了，就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刘法医快到了吧？” “到了到了，”刘法医提着勘察箱挤进来，快速戴上口罩手套，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小唐倒是来的挺快。” 旁边赵队长介绍着情况，路霄峥不动声色的扫了扫唐早的手，又慢慢的扫视店中，尸体旁扔着一块廉价丝巾，旁边桌椅凌乱，显然已经有不少人进来过，现场早已经被破坏了，法医先进来检查，没有问题。 唐早正快速说着检查结果：“尸斑指压不褪色，尸僵明显，双眼睑球结膜出血严重，呈点片状……双鼻腔、口腔出血，右外耳道出血……口唇、甲床、面部均明显紫绀……” 赵队长压低声音道，“旁边几个店老板直接就说死的好，说这人一喝酒啊，就像疯子一样，六亲不认，打他老婆往死里打，脱光了果奔，砸东西，还跳过湖，上吊了一点都不奇怪。”他往后头看了看：“应该是自杀的吧？” 路霄峥嗯了声，不置可否：“等专业人士的检查结果吧，要是自杀，我们都省事。” “对啊，”赵队长连连点头：“大早上的我眼皮就直跳，我就知道不好，肯定又要死人，你说说……唉！”他唏嘘了半天。 唐早已经检查完了尸体，这种丝巾造成的索沟比较宽，闭锁不太明显，在只有一条索沟的情况下，并不容易确定是勒死还是自缢，她于是又检查了一下旁边那条丝巾，丝巾不大，系着结，对角有撕裂，而且撕裂口新鲜，也就是说，曾经被外力强力拉扯过。 结合刚才的尸检，她心里就有数了，站起来道：“套尸袋送回局里吧，这个需要解剖。” 法医的初步检验，其实也是一个确定案件性质的过程，死因和性质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直接决定解剖。路霄峥也没说什么，直接招呼人拿尸袋进来，老板娘有点惊慌，站起来想进来，道：“这是干什么啊，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不送他去火化么？” 分局队长也是一愣，知道有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死因还不能确定，我们需要拉回去解剖。” 老板娘吓住了：“解，解什么剖，就是把人划开吗？我们没钱，我们不划。” 唐早小声对路霄峥道：“她也得带回去。有很大嫌疑。” 路霄峥看了她一眼，一摆手，郑眉飞和杨曼就过去带人，外头彻底骚动起来，有人高声道：“是不是弄错了！老板娘可没这个胆儿！” “这人是个神经病！他肯定是自杀的！” 他们也不多说，直接排开众人，往外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忽然冲过来挡住他，大声道：“你们弄错了！我看过尸体，就是自杀的！是我跟老板娘一起把尸体弄下来的！” 路霄峥向来不说废话，直接道：“都让开，别妨碍公务。”一边随手推开了他。 那学生被他推的一跌，立刻就愤怒了，整个人几乎要扑上来：“我告诉你们！我学过这个！勒死和溢死的，那个……什么‘索沟’不一样！你们别想混淆视听！你们这是乱执法，现在的警察就会捞钱，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我要曝光你们！” 旁边的学生不住的起哄，甚至还鼓掌，那学生更是得意洋洋，摆着一脸为民请命的样子。路霄峥冷冷的道：“随便曝。都让开！” 唐早一皱眉，看旁边的人都举着手机拍，就更是头大。 现在的公.检.法不好干，讲理的还好说，就怕这种似懂非懂的，看了两部刑侦剧，就以为自己是专家！而且动不动就上网传视频，各种带节奏，没事也要弄出事儿来。 唐早上前一步，随手挡开了路霄峥的手臂，柔和的道：“你说的对，勒死和缢死的索沟不一样，除此之外，受力程度和受力方式不一样，肿胀、出血不一样，窒息征象不一样……”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无比的流畅专业，其实什么实际的也没说。 那学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她随即话锋一转：“我是专业的法医，我们办案讲证据的，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一定会还事情一个真相。”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直到车开出去，那学生还没回过神来。 杨曼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唐法医威武啊！”唐早笑了笑，她续道：“这伙学生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呢！幸好你把他忽悠过去了，不然这么多人，纠缠起来，还真麻烦。” 唐早道：“我刚当法医的时候，在一个分局，那边有一片废弃的老厂区，大家都是无业游民，民风剽悍，每次一有什么事，一大堆人围观，不舌战群儒根本出不来，被打上几回就学会了，态度要和蔼，嘴皮子要利落，不能泄露案情，又要言之有物，市局的人都叫我们钢牙小白兔。” 杨曼乐的不行，“唐法医，你真逗。” 路霄峥脸色却沉了下来，想着那句“被打上几回”，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烦意乱。 杨曼道：“对了，我微信加你好友了，你通过一下。”唐早就去掏手机，杨曼道：“你跟我们头儿的手机号真像，我搜的时候还以为搜错了。” 唐早手一顿。 当时他们办的情侣号，尾号都是2378，是两个人的生日，他的生日是二月三号，她是七月八号，后来她换了一次手机号，仍旧保留了这个手机尾号，没想到他的手机号还是十年前那一个，一直没有换过。 心里有点泛酸，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甜。她没有抬头。 回到局里验完尸，尸检报告还没出来，那老板娘就认了罪。 据说是老板一喝了酒就打人，她实在是被打急了，见他醉在床上，一时想岔了，扑上去用丝巾把人勒死了，后来回过神害怕起来，就伪装成了自溢，恰好有个学生进来看到了，就报了案。 因为当时围观的人太多，有不少人拍了视频，所以市局的官博很快就公布了案情。 唐早并没在意这个案子，她验完了尸，就继续盘算着之前的案子，想去琴城高中看看，查查那一年的学生。正在扒拉琴城高中的官方网站，电话就响了起来。 唐早赶紧去了主楼，进了副局长周鹏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才发现路霄峥也在。 路霄峥显然没想到她也来了，皱着眉头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脸冲着墙。 第008章 镜头下执法 ?周局是老刑警出身，性子爽朗，说话声如洪钟，一见她来，就笑道：“小唐啊，快坐。” 唐早赶紧道谢坐下，周局道：“调过来感觉怎么样啊？跟同事们都处的不错吧？” 唐早微笑道：“谢谢领导关心，我觉得挺好的，咱们局里的人都特别热心，陈主任和刘哥也很照顾我。” 她长的甜萌乖巧，一笑起来，大眼睛就弯成俩月牙儿，说客气话的时候，也让人感觉特别的真诚，很讨长辈的喜欢。 可是十年前那个小姑娘，是从来不会说这种好听话的，她胆子小的很，根本不敢跟这种大男人多接触，就连老师夸她时，她也只会害羞低头，握过去时，手心都是汗湿的。 还真是不一样了。 路霄峥眯了眯眼，手无意识的抓着桌上的打火机，在桌面上倒来倒去，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局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说到正题，“上次小吃街的事情，你应对的很好！没有泄露案情，但是又能迅速安抚群众，提升警队形象，做的非常好。”他有些感叹：“现在网络太发达了，个个都是智能手机，有些半大孩子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敢拍，什么都敢往外曝，一带节奏，我们就很被动。幸亏你反应快！” “谢谢周局夸奖，”唐早甜甜的笑道：“我当时，其实就是抖了个机灵，我还担心呢，怕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您说没事就太好了。” 周局哈哈一笑，一转头看到路霄峥，顿时唬起了脸：“看什么看！叫你来是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上回就因为你骂了一个‘滚’，老子跟着你陪情道歉多少回？这回你又给我整了这么一出！你看看你当时那个态度，要不是小唐及时补救，又得闹出什么警察打人的新闻！老子整天跟着你后头擦屁股！” 路霄峥哼了一声：“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理他们，工作还怎么干？老子会抓人会破案，不会赔笑脸。” “你说你这个臭脾气，”周局气的直点桌子：“你不会，你别冒头也行啊！不说话会不会？我不是早就说了，这种事情让小姜去应付！我说了多少回，要习惯在镜头下执法，这是大势所趋，社会环境就是这样，你累死累活，说一个字被人扣个大黑锅，道歉检讨，你冤不冤？” 路霄峥足足被周局训了半个小时，到最后直接不说话了。 唐早有点不忍心看，找个由头想走吧，周局还不让。她只好拿出手机，假装玩手机，一刷微博才知道，那伙熊孩子居然拍了尸体的照片，闹的网上沸沸扬扬，幸好她最后说了那几句话，后来又有法医同行出来给她撑腰，总算把事情平稳的压了下来。 她翻了翻微博下面的议论，大多都是“挑衅的学生是傻逼”，什么“小姐姐气场两米八”，还有什么“赌一块钱，她口罩下头肯定丑的不行［允悲］［允悲］！” 但也有不少人说：“没人发现警察哥哥man爆了吗？冷着脸走过来时，简直美国大片即视感［舔屏］［舔屏］！” 唐早手一抖，一下子关了微博，总有一种藏在心里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说不出的心疼又惶恐。 路霄峥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唐早没防备，吓的手机都扔了，他的手飞快的一探，就接在了手里，然后两人都是一愣。 他黑着脸把手机扔给了她，唐早手忙脚乱的接住，周局哈哈笑了一声：“那就先这样，小唐啊，你没事多去他们那儿转转，大家熟悉一下，互相帮帮忙，以后合作起来也顺畅。” 唐早眨了下眼睛，趁机卖萌，想过个明路：“周局，我没有尸检任务的时候，可以参与案件调查吗？其实我学过犯罪心理学，特别想当警察，要有分身术，我肯定一个当警察，一个当法医！求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好啊！”周局乐了：“那可太好了，我们这儿就是缺人，一有案子，一个人当十个人使，也就是小路这两年，把那几个孩子带出来，我们才轻松点儿，小路可是我们的大功臣……”说到最后，又开始维护他的爱将了。 出了周局办公室，两个人站着等电梯，路霄峥冷冷的道：“这老头，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一说到这两个字，瞬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却无法忽略的感觉升了起来，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他叫了她这么久的“小甜枣”，每次一提到什么都像在调情，吃个红枣都能吃出缠绵的味道。可到了现在……全都变成了尴尬。 电梯叮的一声，她走进去，按了两人的楼层，他站在她身后，明明一言不发，却无处不在。 他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踩着老子出风头，爽不爽？” 他沉沉的声音，在她心里，是一种罂粟般的存在。当初在那个黑暗逼仄的小空间里，他抱着她说了整整一晚上的话，这让她在那之后，沉迷于此，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都会瞬间心头火热，全身发软，后颈泛起暖暖痒痒的感觉，好像还有人在那一处不住的轻吻。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真的会哭。 于是她一下子转回身，眼神定在他下巴处，然后慢慢的向下，在无比平静的表情下，毫不客气的视奸他：“感觉挺好的。” 他牙咬的格的一声响，电梯一开，她转身出去，门合拢的瞬间，她看到他正狠狠的盯着她……她一下子就笑了。 挺好的，就这样就好，不能让你心疼，让你疼也不错。 反正，我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就是要你记住我，一辈子忘不了的那种。 她继续调查之前的案子，好不容易等到调休，她就去了琴城高中。 其实她也是琴城高中毕业的，甚至她跟路霄峥，也是在琴城高中认识的。可是秦总他们那一代毕业生，是在七十年代末，那个时间学校的档案管理，肯定不像现在这么严格，要翻，很麻烦。 她毕竟是自己调查，工作证加礼物开路，终于买通了管理员，两个人翻了大半天，终于翻出了七八级的档案，那会儿上学的人很少，琴城高中附近也不繁华，高三只有一个班，三十来个人，除了名字和极简单的家庭住址，其它什么信息也没有，可是家庭住址不变的，估计没几个了。 唐早把材料全都拍了下来，然后才告辞出来，一下了楼，手机就响了，她翻东西的时候把外衣塞进了包里，掏了半天才找到手机，一看又是路霄峥，估计又有案子。 她放到耳边：“喂？路队？” 对方却没说话，隔了两秒给挂了。 第009章 找回忆 ?唐早忙了一天正心烦意乱，忍不住吐槽：“什么毛病，更年期么！” 结果说完了一抬头，就见路霄峥和姜予以几个，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那表情肯定是听到了。唐早一愣，心说怎么到哪都有他啊！一边小跑几步过去，若无其事：“这么巧，有案子吗？” 路霄峥嗯了一声，那眼神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然后别开了脸。 其实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家伙对她已经走过了刚见面那种，几乎称的上暴躁的心情，转为了平静，有一种“老子就看你想怎么蹦跶”的感觉。这让她又放心又不爽，忍不住就想挑衅。于是她道：“路队，今天不该我值班吧？” 路霄峥没说话。 姜予以温和的道：“今天陈主任值班，已经在往这边赶了，刘法医孩子病了，一个小时之内估计赶不过来，所以我们就打电话问问你。”他咳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巧？你正好在这儿？” “是啊，挺巧的。”她若无其事的道：“我过来看望以前的老师。” “哦，”姜予以咳了一声：“你，那个……你脸上好像蹭到了一点东西。” 唐早一愣，赶紧掏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就看自己脸上全是灰，鼻尖还顶着一团黑，简直像米老鼠一样，再看身上也到处都是尘土，脏的不行，她居然还顶着这样一张脸，挑衅路霄峥，还说自己来看望老师！谁信啊！ 喵的丢脸丢到家了。 唐早直接把包递给姜予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她转头跑到操场旁的水管洗了洗脸，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穿上外衣过来。姜予以微笑着道：“唐法医真是天生丽质，省多少化妆品的钱啊。” “谢了，”唐早笑道：“其实我只是懒。” 其实真不是懒，是他不喜欢，说亲起来不方便……她嘴角弯了弯，忍不住悄悄瞥了他一眼。 几个人继续站着等，期间学生下课又上课，不少人往这边打量。唐早终于忍不住道:“我们在等什么？” “哦，”姜予以道：“等他们的主任过来。他们发现墙体腐蚀，有种怪味，后来才发现有尸骨，我们正好在附近吃饭，接了警就先过来了。” 说着话的时候，胖胖的刘主任终于小跑着过来了，带着他们过去，一边唠唠叨叨的介绍情况。 唐早等着他们拍了照片，这才带上口罩手套过去检查，这里是琴城高中的旧楼，那时候盖楼不讲究规划，东一座西一座的，出事的地方是两个楼里面的夹道，只有两米来宽，后来在外头垒了砖堵了起来。 刘主任道：“这两栋楼已经好几年不用了，学生早都搬到新楼了，这是最近想拆了，还没正式弄，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真是吓死人了。” 虽然是白天，光线也很不好，路霄峥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结果屏幕闪了两下就没电了，他回头叫：“老姜？” 姜予以道：“我苹果，没有。”苹果的手电筒app老提示不能兼容，他早卸了。 路霄峥回头正想吼人，就见唐早默默的伸出手，手里一个袖珍强光手电，路霄峥一把抓过，打开还真挺亮的。 夹道里厚厚的一层垃圾，他照了几下，毫不迟疑的踩进去，仔细的看了一圈，然后往上照了照，一皱眉：“估计是从上头扔下来的！再挖，恐怕不止一具！” 几个警察撸袖子就动手，刘主任跑来跑去的给他们拿工具，看唐早也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忙，忍不住内心啧啧了两声。 他心说当警察真不容易，这地方脏的他都不敢往前凑，还有股味儿，他还以为他们肯定要找工人挖，没想到直接上手了，连美女也没有优待……下回网上再有人喷警察这个那个的，他真得给人辩解几句。 他们不一会儿就把旁边清理开，唐早回头道：“麻烦找一块大的塑料布，或者别的什么干净的布，最好是颜色浅的。” 刘主任赶紧去给他们找，唐早转头叮嘱他们：“看这样子，估计至少有两具尸骨，有全身广泛性骨折的现象，估计是高坠形成的。挖的时候要小心，从上到下挖，避免遗漏碎骨，尤其是有衣服包着的，一定要整块的取出来。”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太敢动了，于是最后只余下了路霄峥和唐早在慢慢的挖，后来陈主任来了，也在旁边帮忙，把有衣服包着的尸骨分类包装，然后做上标记。 天都黑了，唐早本来就扒拉了一天的档案，又干这种体力活，累的直喘，路霄峥一回头，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连睫毛上都挂着一滴，她眨了一下眼睛，他就下意识的一抬手臂给她擦了。 唐早一愣。 两个人动作都是一僵，身后陈主任还在低声叨叨：“大腿骨……耻骨……” 姜予以咳了一声：“累了，我来吧？” “没事！”路霄峥黑着脸道：“你离我远点儿，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唐早内心有点儿小开心，表面上非常平静的移开了半尺，继续挖，简直疲惫全消精神头十足，路霄峥恼火的叫：“唐早！” 她抬头一脸无辜的看他，他瞪了她半天，忽然泄了气，一言不发的继续，隔了足有十分钟，他忽然低声道：“有工夫往这儿跑，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实在是没头没脑，但是仗着她对他的了解，她居然秒懂了，顿时就有点儿哭笑不得。 还真不愧是路霄峥，他不会以为她忽然跑到琴城高中，是来找回忆的吧？不过他误会了还真不奇怪，毕竟她这一身灰，一看，就是去了老地方之一……她只好无奈的解释：“我过来是有别的事情。” 他呵了一声：“别的什么事？” 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哼了一声：“你不说老子也知道。” 知道个鬼啊！自恋狂！她懒的再说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会信。再说不信就不信好了，正好。 两人各想各的，可是看在别人眼中，这俩人头对头说着悄悄话，手底下你进我退，你勾到什么，我低头检查，配合简直默契的不行，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等全部挖完已经七点多了，唐早累惨了，一上车就瘫在了位子上，几个人商量着先洗个澡再一起去吃饭，姜予以道：“唐法医想吃什么？” 问了两遍没回答，一回头，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她本来就长的白白软软，这眼睛一闭，睫毛巨长，微乱的发半覆了额，简直像洋娃娃一样，姜予以叹道：“好好的姑娘家，来干咱们这行，忒想不开了……你说是吧？” 他看路霄峥，路霄峥飞快的转回了身：“关你屁事，操这闲心。” 第010章 冷面公主抱 ?一进市局，叶归宁和郑眉飞动作无比一致，飞快下车，提起装骨头的袋子，就往里走。陈主任正想说话，一抬头没人了，奇怪的拍了拍额头，跟了上去。 姜予以慢条斯理的走进去，就见叶归宁和郑眉飞一边一个，藏在门后头，只露出眼睛。姜予以无语道：“眉姐儿也就算了，小叶现在也这么不着调。”他随手敲了他脑袋一记：“赶紧把东西送回解剖室！” 那边路霄峥给分局打了个电话，挂掉一看人都走光了，简直无语。他忿忿的兜了个圈子，又兜了个圈子，扶着门看了看。 她睡的很沉，微微皱着眉头，整个人斜在位子上，姿势古怪。路霄峥把手机抵在门上，苦大仇深的盯了她十来秒，一皱眉，叫她：“唐早！唐早！” 她完全没听到，路霄峥磨了磨牙，沉着脸，想拍她一巴掌，手都伸出来了，眼前忽然滑过她刚才的样子。她累的直喘，口罩都汗湿了，眉毛睫毛漆黑漆黑的，看他的时候，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深吸了口气。 特么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是老子最后一次管你！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非常粗鲁的一手按住她脑袋，往前一扒拉，一手放到后颈，另一只手抄起了腿，转身出了车门。 杨曼和姜予以站在窗边，看着脚下的冷面公主抱，杨曼用吟咏的声调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饰，咳嗽、贫穷、和爱……” 一进了办公楼，唐早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一个带着胡茬的男人下巴，她惊叫一声，猛然一挣。多亏路霄峥反应及时，才没把她整个人扔出去。 于是听到声音冲过来的郑眉飞两个，就见唐早两只脚着地，一只胳膊被他扯着，半蹲在地上，惊的直喘气。 郑眉飞夸张喊了一声：“啊！发生了什么！” 路霄峥气的把她胳膊一扔，唐早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路霄峥甩手就走了，简直就是足下生风。郑眉飞过来把她拉起来，艰难的忍着笑：“唐法医，没事吧？” 唐早按着屁股，疼的直吸气，也不好意思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啥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她醒来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啊啊诈尸了！” 好吧，这大概是法医的专属脑洞。 第二天，她一大早爬起来去买了三个筛子，提进解剖室的时候，连陈主任都愣了愣：“小唐这是干嘛？” 唐早道：“用这个清洗骨头，不会弄丢小骨和碎骨片。” “对对，”陈主任一拍脑门：“我昨天还在想着清理的时候怎么办，还是年轻人有办法啊！” 唐早笑道：“恰好遇到过而已。” 于是法医室三个人就洗了整整一天的骨头，隔天才开始拼。下午路霄峥和姜予以过来，问：“怎么样了？” 唐早道：“差不多了。”她手底下不停，也不用看记录，直接道：“目前能确定的，有两具尸骨，一具耻骨联合弓角小于90度，加上颅骨等形态，推断为男性，一具耻骨联合弓角大于90度，加上胸骨等形态，推断为女性，两具尸体都已经白骨化了。女尸残留灰白色肉泥组织，已经与骨骼自然分离。推断应该死于两年前。” “另外，根据骨盆耻骨联合面形态等，推断女性年龄为18岁左右，男性年龄为20岁左右。男性175左右，女性身高160左右，同时男性后脑有损伤，推断为有棱角的方形坚硬物体击打后脑所致，这也是他的死因。女性全身骨折，暂时没有排查出死因。”她顿了一下：“看年龄应该是学生。” 路霄峥皱着眉头：“我们疏忽了，应该到楼上去看看的！虽然隔了两年，但这两栋楼已经废弃很久了，应该能找着一点痕迹！”他一摆手：“走！分头，查失踪学生，找现场！” 出现场通常得带法医，便于根据尸体情况和痕检情况做现场重建。陈主任就道：“小孙去吧。” 孙法医答应了一声。姜予以看了唐早一眼，还以为她肯定会抢着去的，没想到她根本没抬头，孙法医已经脱下解剖服跟了出去。 孙法医也不是不好，就是做事磨矶，尤其出现场，一个血迹他能对着看十来分钟，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又言语不出个道道来，所以队里的人最不喜欢跟他一起。唐早虽然来了没多久，但是做事干脆麻利，业务张口就来，又从来不娇气，就算不考虑路霄峥这边儿，他们也喜欢跟她合作。 一行人风一样的去了，唐早下了班想出去买点儿东西，正好碰到他们回来，就停下问了一句：“怎么样？” 路霄峥道：“没结果。” “别提了。”郑眉飞低声道：“那楼上就是一个约会秘地，到处那什么啊，啧，连他们主任都惊呆了……总之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连窗台子都擦的干干净净的。这还不说，查了一下，两年前根本没有学生失踪。” 所以一无所获？ 唐早点了点头，到第二天，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唐早送过去，见只有杨曼在，问了一下才知道，大家都出去排查尸源了，嗯，还有一组在查*中毒案中的巧克力。 唐早有点奇怪那个案子居然还没结。其实当前的证据，尤其是尸检结果，已经可以认定为自杀并结案了。毕竟很多案子都需要抓大放小。 但她也没多想，反正不管结案不结案，她该怎么查，还得怎么查。 她前脚走，路霄峥和郑眉飞后脚就回来了，杨曼赶紧把尸检报告递给他，路霄峥一边翻开，一边道：“有什么有用的吗？” 杨曼道：“没有，还是之前那些情况。”她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若无其事的加了一句：“唐法医还问我呢，我说大家都出去排查尸源了。” 路霄峥的手顿了顿：“女死者的身份已经明确了，是个刚高考完的孩子。死者身边都没有手机，有财杀的可能性。还没有找到嫌疑人。” “哦！”杨曼恍然：“怪不得唐法医说看衣服，应该是在八九月份，高考完填报完志愿，基本上就再也不会回学校了，怪不得你们最早没找到！” 路霄峥点了点头：“都早点回去吧，明天继续！” 他一走，杨曼立刻就笑眯眯的碰了碰郑眉飞，暧昧低语：“眉姐儿，头儿今天话挺多啊，跟我汇报的这么详细，该不会是想让我告诉某人吧？” “别胡说！”郑眉飞一本正经的道：“咱头儿是空谷佳男，不对，钢铁直男，从来没这些小心思……当然了，”他拍着手里的尸检报告，眼睛一眯：“这尸检任务都完了，要是有人想过来帮忙，咱也不能拒绝是不是？” 两人猥琐的互抗了一下肩膀，各自闪人。 第011章 转学之前 ?唐早第二天休息。 市局的格局是主要科室在主楼，法医室什么的在配楼，但大家都习惯从主楼进出。尤其女警，从后头宿舍出来，都会绕一个大弯从楼里面走，就为了近一点儿，少晒点太阳。 唐早急匆匆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到路霄峥几个人站在门口，唐早问：“你们去琴城高中吗？” “对啊，”郑眉飞笑眯眯的道：“唐法医过来了？” “嗯，”唐早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步子都没停：“那拜拜。”一边就急匆匆的走了，根本没有留意到郑眉飞的尔康手和路霄峥微拧的眉头。 她之前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死者之一周伟，居然也曾经在琴城高中，只是高三时转了学。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华国才刚刚开始试行高考。那时候学到高中就已经算文化人儿了，毕业就工作不奇怪，中途辍学也不算奇怪，但没差几天，忽然转学就很奇怪了。但是许阿姨那儿实在是太难问了，她这两天抽空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而且她还发现，同班有一个叫李宁的，在相隔一周的时间里也转学了，而李云隼的名字，档案里头却没有。所以昨天她突发奇想，心想难道李云隼改过名字？那时候的户籍管理也不严格，手工记档，系统中查不到，也不奇怪。 她直接去找了李云隼的儿子李易。 李易今年三十多了，在一家酒店当经理，人有点流里流气的，父亲刚刚去世，看上去也没什么消沉的神色。一见她就道：“哟，警花啊！”他伸出手跟她握手：“昨天电话里我就听着是个美女，果然！” 唐早跟他握了握手，坐下来拿出录音笔和本子，道：“关于您父亲，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可惜李易并没有被她唬住，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哎美女，别急啊！聊会儿呗？我听说你们警察出门，都是至少两个人的，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唐早噎了一下。 的确，现在执行公务，按规定必须是两个人，便于互相监督，也是为了安全。没想到李易会知道。她只好道：“我问的这些跟案子关系不大，主要是为了研究各种案例。” “哦！”李易忽然倾近，自以为诙谐的眨了眨眼睛：“所以美女，你这是自己的事儿，不是公事儿是吧？” 唐早被他问的，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李易嘻皮笑脸的道：“没事没事儿，公事吧，咱们良好市民当然得配合，私事么，美女开口，那就更得配合了……” 他嘚吧嘚吧扯了半天，都没扯到正题，还跟她推荐酒店套房，什么温泉按摩什么的，唐早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道：“你说的对，向氏的酒店一向不错，你们向总还给过我贵宾卡。” 李易一愣，收了收神色：“哪位向总？” 她道：“小向总，向敏行。” 他显然有些怀疑，眯眼看她，唐早微笑道：“说起来你们向总的手机号还挺好记的，五个六。” 连手机号也知道？那得是熟人了。李易不由得调整了一下姿势，信了八成，顿时就收起了那副吊二郎当的样子：“是啊是啊，小向总最喜欢数字六，我们总部有间套房606就是他专用的呵呵呵……哎，对了，你说要了解我父亲的情况？” “对的，”唐早重新翻开笔记本，悄悄松了口气：“我想问问他的履历，在哪儿上的小学，中学……之前在哪儿住。” 李易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她说想看看他家的户口簿，他也带她回家去看了，李云隼的原名，果然叫李宁，可是李易没听李云隼提过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他的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也没有办法问。 从李家出来，唐早皱着眉头细想。 秦总，也就是秦闻之的案子，发生在09年，也就是十年之前，而周伟的案子、朱洪的案子，都是10年，这三个案子几乎是紧挨着的，但是李云隼的案子，却一下子过了快十年，相隔时间太久了。 所以，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就是因为李云隼改过名、搬了家，对方找不到他，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也所以，对方就是冲着他们几个来的？在他们转学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可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那时候根本没有网络，报纸在网上也没有电子版，唐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好几圈关系，终于找到青市日报社，报社的报纸居然是从九几年才有存。 所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早趴在桌上，皱着眉头在纸上划拉，连有人敲门都没有听到。 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屈起两根手指，在桌上咄咄的敲了两下，唐早的眼睛先看到这只手，愣了一愣，这才抬头，就见路霄峥站在那儿。 她完全是条件反射，在看清他之前，就迅速把桌上的纸反过来扣好，一边道：“有事吗？” 看到她这个动作，路霄峥眉头一拧，然后沉沉的道：“我是想问问，那两具尸骨，还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她问：“找不到嫌疑人？这都三天了。” 路霄峥皱眉就想说话，她却已经滑下凳子，打开橱子，拿出尸检报告，翻了几下：“给你们报告之后那天，我跟主任还又复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了，所有能查到的东西都在上面了。没有发现什么新情况。” 路霄峥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扭头就走。 唐早也没说话，坐回到了桌前。她当时做完尸检，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细想，如今既然男神有难，她就勉为其难的把心思移过来五六分，开始仔细研究这个案子。 这么一研究，还真被她找着了一点。 她立刻去主楼找路霄峥，外头还是杨曼在值班，一见她来，就指了指办公室，示意路霄峥在里面。唐早过去敲了几下门：“路队？路队？” 隔了一会儿，路霄峥在里头道：“什么事。” 唐早居然还挺喜欢他这个用陈述语气说疑问句的架势，就道：“我想到了一点线索。” 里头传来了拖椅子的声音，然后他一把拉开了门，唐早退了一步，习惯的仰起脸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忽然想到了女死者的衣服。”她把那张照片挑出来，上头有个圈圈，刻着字母：“你看这个品牌。” “怎么了？”路霄峥扫了一眼：“查过了，不是奢侈品，没有编号。” “不是，”唐早道：“你知道dr钻戒吗？” “钻戒？”路霄峥看了看她，一皱眉：“不知道。” 唐早道：“dr钻戒有一个很浪漫的规定，男士凭身份证一生只能定制一枚，寓意为一生唯一的真爱。而这款运动装，因为后背和袖子有扣在一起的两个戒指的设计，所以在前几年很火，被称为dr情侣服，我记得很清楚……” 路霄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012章 枣枣要吃胡萝卜 ?“你还不明白吗？”唐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情侣服，女的穿了，那另一件在哪里？为什么男的没有穿？” 路霄峥皱了一下眉，随口道，“就不能是洗了？或者就买了一件？”但停顿了一下，他又道：“算是一条线索吧！” “绝对是一个重要线索啊！”唐早道：“两个戒指这种设计，一般没人会单独买一件的。再说情侣装么，要穿肯定一起穿的！再说这种衣服一件1999，不算贵，但也不算便宜了。” “1999？”杨曼忍不住插话：“那个女生家里条件很一般，她妈妈那个人……啧，有点一言难尽，应该不会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的。” “对，”路霄峥回头就去拿衣服，穿上要走了，忽然一顿。他今天难得在，就是因为郑眉飞临时有急事走了，队里又不能不留人值班，迟疑了一下，就道：“唐早，你跟我去。” 唐早很痛快的答应了，小跑着上去拿了背包，跟陈主任说了一声，就跟着他走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多想，一直到路霄峥发动车子，她忽然有点儿不自在。 两人太久没有一起待在一个小空间里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她努力了很久才能勉强的控制表情，可是脸红她控制不住，越想平静，越觉得耳朵烫的不行，整个人热到发燥。 她忍不住把脸偏向了窗子，假装无意的拉过头发来遮住耳朵。可还是觉得不保险，鼻尖上汗都冒出来了，于是又从背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这墨镜很大框，能遮住半张脸，藏在大镜片后头，她觉得心安了不少，于是就不动声色的瞥了路霄峥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戴上了墨镜。 唐早：“……” 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唐早再次迅速转向窗子，几乎同一时刻，他开了窗，风一下子扑进来，把她的头发直吹到后头，她赶紧用手按住，他沉默了一下，又把窗子升了上来。 再度沉默。 唐早飞快的掏出手机，随便点开了一个障碍小游戏，这游戏她平常玩的贼溜，可是现在，屏幕上的兔子尖叫着往前跑，没跑几步就掉了下去，长长的惨叫声之后，是怪腔怪调的gameover。 本来这声音调的非常小，可是因为在车里，就显得格外大，唐早觉得路霄峥肯定听到了。她越是存着一雪前耻的心，兔子越是不给力，gameover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最后精力没了，兔子萌萌哒道：“主人，枣枣需要吃胡萝卜。” 喵喵的，攒了好几天的胡萝卜全给浪费了！最关键的是都被他给听到了！ 唐早郁闷坏了，使劲戳着屏幕上的兔子，路霄峥瞥了她一眼，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唇角不易察觉的一勾。他随即淡淡的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早愣了愣：“啊？” 她抬头看他，他的表情非常酷帅，冷冷的重复：“衣服。” “哦！”她这才回神，悄悄的关了游戏，很高兴他引开了话题：“我刚入职时处理过一个案子，一个十六岁的小男生，就为了两件dr情侣服，杀了一个人，所以印象特别深。这衣服最早卖两千六，后来才卖1999的。而且两件打七七折，愈意‘亲亲’，火的不得了……” 无比详细的解释完，她觉得他应该把游戏的事情忘了，于是若无其事的点开了泡泡乐，咕噜咕噜的，正玩的乐呵，就听他淡定的道：“叫什么？” 她问，“嗯？” 他目视前方：“刚才那个弱智游戏叫什么？吃胡萝卜那个？” 喂！这人还行不行了！她咬了半天唇，才道：“那是女人玩的游戏，路队有兴趣？” 他的脸往她这边偏了偏，隔着墨镜，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都有墨镜谁怕谁啊，她瞪着他，他就转了回去，没再说话。 车子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路霄峥简单的给她说了说情况：“女死者叫赵余，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是二婚的，她是母亲带来的。家里对她的死讯非常的……”他顿了一下，才选了一个词：“漠然。当时也没有报案。分局的同事还在走访排查，暂时没查到有用的信息。” 说完了，她只嗯了一声，路霄峥侧头时，就见她整张脸几乎趴在了车窗上，头发里露出一片细白的后颈，肩膀纤瘦，胳膊细到不行，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路霄峥轻咳了一声，正想说句什么，就听她道：“停车！” 路霄峥一愣，本能的踩了刹车，然后滑到路边，“怎么了？” 唐早道：“你还记不记得尸检报告，男性尸骨的后脑有损伤，推断为有棱角的方形坚硬物体击打后脑致死？” “嗯，”案子的事，路霄峥记的很清楚：“报告上说是长宽均为15厘米左右的方形金属物，疑似中空，创口有一处不平，推断有卷刃或者花纹，目前推断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到后面就自动消音了，因为唐早正指着那边的健身区，树下头有两个铁制的方凳，已经东倒西歪，但是之前本来应该有好几个的，还残留着空空的架子。 唐早推开车门下车，从背包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小卷尺，量了量，果然是15厘米！而因为方凳跟桌子是连在一起的，拿下来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平整的地方！ 路霄峥倚着车门点了根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忙活，不知怎么，想起她上回掏出小手电，心想这混蛋玩意儿带的东西还挺全！ 没想到她量完了把尺子一收，双手抱住凳子就想往外拔，她那点小身板儿，那样子就跟兔子拔萝卜似的。 路霄峥猛然呛了一口烟，咳了两声，赶紧往这边走，还顺带瞅了瞅不远处的老大爷：“你干什么？唐早！” 唐早头都没回，继续使劲，一边严肃的道：“我在想，这会不会是巧合？也许是我想多了？因为你看焊接的这么牢，要拿下来，是不是很难？断口是不是不会这么平整？” 他险些没被她蠢哭：“唐早，这是手工活儿知道不？不是统一作业！有焊的紧的，有焊的松的，看桌子就知道，之前那几个就随便焊了一下。”他停了停，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道：“那个创口，其实能看清的有三个面，而这三个面中，其中一个面有茬口。这很合理。” 他沉吟着点了点桌子：“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了。” 也是啊，如果是皮肤，小茬口就能看到皮瓣，可是颅骨坚硬，小茬口根本看不出来。 唐早终于放弃了，拍了拍手上的铁锈：“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很可能也住在这个小区，或者起码进过这个小区。”她来回看了看：“这儿离琴城高中很近啊。” 她拿出相机拍照，路霄峥来回一看，点了点柱子：“这儿，拍一下。” 她凑过去一看是个日期，某年某月某日某小区设立，算起来，这些设备布设，就在那两人死前两个月左右。她就拍了几张，收起相机，路霄峥道：“走吧。” 第013章 他会杀人的 ?两人进了女死者赵余家里。 赵余的妈妈长的很白净，看的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但现在皮肤都松的垂了下来，法令纹深深的，就显出来一副刻薄相。 不管她们问什么，怎么问，她的回答全都是“不知道”、“不清楚”、“忘了”，隐隐还有怪他们多事的意思，后来路霄峥没忍住拍桌子吼了两声，丫连眼皮都没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唐早也不着急，就起来转了转，满屋都是玩具和小人书，看的出这最小的男孩很受宠。 唐早淡定的道：“阿姨年纪不小了吧。”赵母理都没理，她继续道：“您的儿子才六岁，长大了要结婚，要买车，要买房，钱从哪儿来？要是他亲姐姐还在，找个金龟婿，没准儿还能养着弟弟……” 赵母脸上显而易见的泄露出了一丝情绪。唐早挑了挑眉，又道：“如今他亲姐姐不在了，要是能找到凶手是谁……唉！也许凶手家很有钱呢？如今人都没了，要是，唉！” 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赵母顿时就犹豫了。 唐早又感叹了一番养孩子多费钱，这才又摊开本子：“你尽量回忆一下，我们也想帮你找到凶手。” 赵母最终还是道：“……那丫头没出息，看上了前头楼里老周家的儿子，还想瞒着我，幸亏叫我给看到了……两顿打就改过来了，后来说是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净哄我呢，没福气的玩意儿，指望不上，白养了这么些年……”话里话外，对这个女儿的生死，漠然到了极点。 要说路霄峥生平最烦什么，询问中老年妇女绝对得算一条，碰到和善的他都头大，更何况还是个没人味儿的。他后背紧贴着沙发，压着火，一声不吭，见唐早一直不紧不慢的问，好像全不在意，又不知为什么觉得心疼。 他想起来有一次，他怎么叫她都叫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发现她佝偻着背，他一拍她，她就哭了……他强行掀开她衣服一看，后背大片大片的青紫，他看的心都哆嗦了。问了她很久，才知道是她爸用鞋底抽的。气的他当时就想去弄死他，可是想着那是她爸爸，他不但不能打他，还拐着弯儿，叫人提拔了他一气……就为了她能过的好点儿。 一直到出来了，路霄峥还在想着这件事。他当时只顾生气了，居然没有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打她，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早上了车也一直没说话，回了局里，大家开碰头会，唐早汇报道：“发现两个可疑的人，一个叫周汪洋，是赵余的同班同学，据说两人曾经谈过恋爱，后来分开了，另一个，据说跟赵余认识了不到半年，只有两个线索，一个是有钱，据说那段时间给赵余买了新手机，还有很多衣服，第二可能是混黑社会的，因为有一次赵余说过一句话‘他会杀人的’，不像开玩笑。” 她停顿了一下：“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据说中间有一次赵母想让女儿跟他借点钱，赵余不肯，说‘你们是想看着我死’，不知道是不是气话。” 杨曼叹为观止：“你好厉害啊！我跟姜哥去，软的硬的都使上了，啥都没问出来。” 唐早道：“是路队比较有办法。” “我们头儿？别逗了！”杨曼夸张的摆摆手：“头儿面对这种不能打的中老年妇女，肯定从头到尾黑着脸一动不动，能躲多远躲多远，还美其名曰观察。” 唐早：“……” 她有点儿好笑，咳了两声。路霄峥瞪了杨曼一眼，“好了，重点放在这个周汪洋身上，因为杀人凶器，”他示意唐早调出来：“很可能是这个凳子，所以同住在一个小区的周汪洋有很大的嫌疑，而且两人谈过恋爱，后来被迫分手，也有杀人动机。周汪洋现在在济大上学，”他点了点杨曼：“你联系那边，先通个气，到时有可能需要他们协助。” 他安排完了工作，又道：“明天眉飞还是来不了，谁跟我去趟琴高？嗯？” 大家一静，互相看了看，杨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捅了唐早一下，唐早正走神儿，啊了一声，路霄峥冷冷的道：“那就你吧。散会。” 唐早：“……嗯？”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选择性忽略了杨曼这一捅，只有郎鹏挤过来，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没话找话的寒喧：“总是拉着唐法医出白工，真是不好意思哇。” 唐早笑了笑：“没事儿。”她转身走了。 比起值班，陪路霄峥查案子，也算是尴尬并快乐着吧！ 第二天两人去了琴城高中，找到了赵余的班主任，班主任果然丝毫不知道赵余和周汪洋谈过恋爱，一听之下十分感叹：“没想到啊！这两个孩子学习成绩都很好，都考上了济大，真是可惜了啊！” 唐早道：“毕业的时候应该有拍过照片吧？” “有啊！”班主任道：“那伙孩子当时闹腾的可欢呢！”一边说一边就打开电脑，调出来，唐早一张张的细看，班主任指了指：“这个就是周汪洋。” 周汪洋身上穿的，果然是那件dr情侣服，唐早赶紧去看路霄峥，路霄峥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看，一边就去打电话了。 唐早把有赵余和周汪洋的全都单独拖了出来，不在意时不觉得，一认真看，这两人几乎每张照片都在一起，悄悄牵手什么的，表情动作十分甜蜜，连班主任也啧啧称奇：“我完全没注意到，主要这两个人成绩都好，谈恋爱没有影响学习。” 出了教学楼，唐早道：“赵余妈妈说，她们在上高三之前，就分手了，可是看照片，直到毕业时，两人应该还在谈恋爱，而且周汪洋成绩非常好，标准的学霸，考华大都够了，却报了济大，也许两人是相约一起上济大的。” 她停了一下：“你想想，赵余很穷，据说周汪洋家也很穷，后来的，叫他‘男友二号’吧，他很富，但是这件高价情侣服，却穿在周汪洋的身上，赵余喜欢谁，多明显……” 路霄峥知道她的意思，平静的嗯了一声：“已经叫他们过去带人了。”他停了停，指了指后头：“再去那楼里看看，能不能找着那个凳子。” 唐早点了下头，两人就去了那两栋废楼。 上次他们来过之后，显然清扫过，四处空空，唐早也没爬楼，从那个发现尸体的方位往下看了看，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然后手里虚握着一个东西，一转头，往下走，表情非常严肃。 她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想找找杀人犯当时的感觉，找半天没找着，又走了回来。 路霄峥在后头看着她：“谁杀了人是你这表情？准备去国旗下宣誓？” 唐早道：“那应该是什么表情，路队教教我啊！” 路霄峥一噎，瞪了她一眼，“那小区，在那个方向。”他绕到后面去，看了看那墙，不算高，而且边上塌了一小片，有很明显的翻墙痕迹：“从这儿可以翻墙，而且，只有从那边过来，才需要翻墙，从学校过来的没必要。” 他又退了几步，来回一看，眼神儿扫过楼后，一眼看到了废弃的排水沟，过去扒拉了两下，看到一条凳子腿，不由得精神一振：“唐早，你过来。” 身后默默的递过来一个袋子，居然还是个保鲜袋，勉强可以当证物袋用。路霄峥心说这小混蛋包里还真什么都有，哆啦a梦啊！于是把凳子拎起来扔进去：“凶器有了！走！” 第014章 能抱能亲能嫁 ?今天算是收获颇丰，唐早也松了口气，她这几天跑琴城高中都跑熟了，直接带着路霄峥抄了近路。 走了一半，他忽然停了停。 唐早正扳着那凳子看下面是不是平整，走出去好几步，才发现他没跟上来，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 路霄峥甩开大步，很快就冲到了她前面，她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因为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想起了多少次。 其实她刚刚上高中时，就认识了他。那一年，她十五岁，他二十一岁。 因为那时她还没有长大，所以在两人之间，他一直是主导者，他非常非常认真的把握着那个度，无处不在，却从不逾矩。 他就像一个优雅的猎手，在“路哥哥”的名字后面，一站就是三年，特别耐心特别温柔的等着他的小甜枣长大，一直到她满十八岁，就在这栋楼后面，他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是大人了，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她问：“什么礼物？”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她瞬间小脸儿泛红，他欺近身，拉过她的小胳膊，搂住他腰，一边双手捧着她脸，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能抱，能亲，”他低下头，用最缠绵最温柔的方式，拿走了她的初吻，喘息交汇时，他在她耳边说完：“能嫁。要不要？” 隔了一会儿，她红着脸小声道：“要。”她张手抱住了他腰。 他就笑了：“行，那你这辈子归我罩了。” 一个能抱，能亲，能嫁的路哥哥……唐早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心想年少时许下的一辈子，多半都会食言，可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也许他们真的会幸福的在一起，一辈子。毕竟他是认准目标就不会放弃的路霄峥。 一想到那件事，她条件反射的又开始在心里归纳汇总，琴城高中，高三，转学，改名……巧克力和古怪的闹铃声。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边是最旧的教学楼，上课铃还是最老式的那种叮铃叮铃的铃声，甚至一楼墙角处，还有一个黑色的铃铛皮。 唐早忽然一个哆嗦，凳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路霄峥一转头想说话，见她脸都白了，整个人失魂落魄，又咽了回去：“怎么了？” 她被他的声音吓的一怔，然后飞快的道：“对不起我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她根本没等他回答，扭头就跑了出去。 路霄峥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又想起凶器，赶紧回身拎了起来，再抬头时，她已经没影了。 ………… 因为有了明确的嫌疑人，外头排查的同事也都被叫了回来，回到警局，路霄峥让人把凳子送到检验科，看还能不能检查出啥东西来，一边草草说了说手头的情况，说到照片他才想起来：“照片在唐早那儿。” “哦？”杨曼道：“那唐法医咧？拿着照片去哪儿了？” 路霄峥道：“她有事先走了。” 仗着头儿不打女人，杨曼继续不怕死的打趣他：“有什么事情比头儿你……咳，比案子还重要啊？” 路霄峥眯了眯眼睛，没说话，想着她当时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一定想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她连案子都忘了，也完全没在意身边是谁。 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她几次三番的去琴城高中，又是为了什么？ 路霄峥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按在桌角，双手撑着桌子，没来由的一阵烦燥。也许他真的想多了，她去琴城高中，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回忆。她回青市，也不是为了他路宵峥！ 这混蛋玩意儿，真特么的…… 下午，姜予以把周汪洋给拎了回来。 周汪洋长的高瘦帅气，衣着整洁，被带进来的时候表情很平静，还道：“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但是你们带我回青市，会耽误我上课，我明天还有个重要的考试，我觉得这样不好。” 姜予以给路霄峥使了个眼色，带着他直接进了审讯室。 两人合作好几年了，路霄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进去，把椅子一放，冷冷的看着他。 通常遇到这种嫌疑人，他们会先把人晾一晾，但跨市抓回来，车上几个小时已经足够晾他了，姜予以的意思，显然是想趁胜追击，一举打垮他的心理防线。 周汪洋坐的很端正。 审讯室的椅子都是特制的，用当地话来说，很瓢，稍微一晃就能散架那种，又没有扶手，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本能的叉开腿，保持平衡，但是他却坐的异常端正，手还放在膝盖上，反而显得刻意了。 路霄峥开门见山：“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 他道，“不知道。” 路霄峥道：“两年之前干过啥事儿，这么快就忘了？” 他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路霄峥道：“你跟赵余是什么关系？” 周汪洋道：“邻居，同学，在高中时还来往过一段时间，后来她妈妈不同意，就分手了。” 一听这个回答，就是提前想好的，路肖峥道：“什么时候分手的？” 周汪洋垂下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们是高二才在一起的，但是没几天，我送她回家时，被她妈妈看到了，她妈妈骂的很难听，我看小余哭的厉害，就说分手，然后就走了，但其实，我们后来还一直在一起，只是避着她妈妈，我们还约好一起上济大，但是后来，没想到，她就不告而别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他：“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路霄峥眯了眯眼。这小子智商挺高啊，很敢玩儿，他以为他会说早就分手了，毕竟他们明面上的分手时间，是在上高三之前，没想到他答的这么“实在”。 路霄峥道：“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报到之前。”周汪洋道：“我约她去济市玩玩，想先熟悉熟悉环境，但是后来她想吃哈根达斯，我没给她买，我们就吵了起来，她骂我穷逼，赌气走了，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有追……后来她给我发消息，说让彼此都再想想。从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 他眼圈都红了，很快掉下泪来：“我起先还一直给她发消息，她一直没有回我，后来我才死心了，心想就这么算了吧。” 路霄峥道：“她考上济大没去上学，你觉得这挺正常？” “我不知道，”周汪洋道：“她家里那个情况，不上也正常，我没多想，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我微信。” 路霄峥叫人拿进证物袋，打开他微信，对方的消息果然停留在那一条，前面还有什么，连哈根达斯都不舍得买，如何如何的，而之后，他还发了不少条。与他说的就对上了。 第015章 这两个人有毒 ?审讯室外头，杨曼忍不住道：“难道是弄错了？这小子不像说谎。” 唐早也站在旁边。 她当时一听到下课铃声，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如果闹铃声对应的是下课铃声，那么就等于指明了，导致他们死去的某件事，发生在校园里面！ 所以她当时满心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激动，扔下路霄峥就跑了，直到跑回来了，冷静下来，才发现这“又一村”也是个没用的，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查。 听杨曼这么一说，她摇了下头：“不，我觉得不是。这件事情发生了太久了，他估计已经无数次催眠自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认为这些是真的了。所以才一点都不心虚，连证据都自备了。” 杨曼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唐早道：“就比说说你，我，我们要是突然被抓到警局，会不会紧张，会不会害怕？问到谁的时候，会不会一下子就想到她是不是出事，是不是死了？而他这么镇定，估计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了。可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有问题，就比方说他现在表现的，好像对赵余情深难忘，可是刚才，他问赵余是不是出事的时候，太平静了，这不正常，态度前后矛盾。”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这个人，怎么说呢，很在乎形象，你看他无比辛苦的维持这个姿势，而且在刚才，他说，‘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有追’，” 她在“实在是”和“才”字上加了重音:“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解释这个，嗯，相对来说无关紧要的一点……你要明白，‘赵余死亡’比‘没追赵余’严重的多，而他明知道这个，还特意解释，说明他内心重视这个，我觉得他一定是那种喜欢扮情圣的人。” “哇！”杨曼把手肘搭在了她肩上：“唐法医，我对你刮目相看诶！” “刮目相看就不用了，我随便说的，纸上谈兵，未必对。”唐早笑了笑：“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准备叫我多长时间的‘唐法医’？” 杨曼一乐：“那我以后叫你小唐呐？或者小早？” 唐早笑眯眯的道：“好啊！” 杨曼继续搭着她肩膀：“对了，小唐儿～你宿舍还有空房间吗？我弟要结婚了，我准备搬来住宿舍，跟你搭个伴儿呗？” “好啊！”唐早道：“我那间还只有我自己，但是主卧我给住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当然欢迎，我买了冰箱和很多灶具，你来的话，我们可以自己熬美容粥。” “真的啊！”杨曼很高兴，“那我这两天就搬，我本来也没想住主卧，主卧要多交700块诶！你真土豪，我就住个二三百的就行了……” 两个女人的友谊迅速达成，审讯室里，姜予以站了起来。 他和路宵峥的风格完全不同，一个和风细雨式的，循序渐进，一个……大概能称的上泰山压顶式的，气势夺人，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向来无往不利，但是摊上这种高智商犯罪份子，想速战速决也难。 姜予以出来叫人把凳子的照片拿来，一边转头叫杨曼，杨曼赶紧过去了，他正想说话，又看见了唐早，一个迟疑，问她：“参与过审讯么？” 唐早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样子，比杨曼这种中性风更适合。于是就道，“参与过。” 姜予以比比里头：“那帮帮忙。”他低声跟她说了几句，唐早就拿着照片推开门进去了。 对于情圣来说，漂亮可爱的小姐姐，绝对比糙汉子养眼多了。她一进去，周汪洋就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姿势。 路霄峥看了她一眼，一皱眉，唐早已经把照片给了他，毕恭毕敬的：“路队，您要的照片。” “嗯，”路霄峥预想中，这东西应该是拍在桌上的，但是这小子一副油盐不进的德性，他也没费那劲儿，直接把照片一推：“见过这东西么？” 周汪洋很明显的眼皮一跳。他迟疑了一下，头不由自主的埋低：“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点儿眼熟，记不清了。” 唐早道：“听说你是全科学霸，记忆力超级好的。”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治愈，又刻意带了一点绵绵的尾音，非常叫人放松的声音。周汪洋迟疑了一下，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这好像是我们小区里的健身设施，花纹有点儿眼熟。” “你真是细心。”唐早话锋一转：“那你说说，赵余在高三那年，有什么变化吗？” 周汪洋又迟疑了一下：“变化？你指什么？” “所有的，你们青梅竹马，你对她应该很了解。” 周汪洋慢慢的道：“课堂上，没什么不对劲的。私下见面都是偷偷的，要说……” 路宵峥一口打断他的否认：“一个没有零花钱的姑娘，送你几千块钱的衣服，手机，这没什么不对劲？” 周汪洋一噎。唐早两人都是精神一振，衣服果然是赵余送的！这一点很重要！ 唐早柔声道：“她对你真的很好。” 路宵峥沉声道：“你不是没察觉不对劲，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唐早道：“除了衣服，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路霄峥冷喝了一声：“赶紧说！磨矶什么！” 两人分别开口，一张一驰，却毫无空隙，便如一张无形的网，周汪洋放在膝盖上的手蜷起又摊平，额上都冒了汗：“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不愿意怀疑她……” “直接说！”路宵峥一拍桌子：“别说废话！” 周汪洋咬了咬牙：“她好像有别人了，她劈腿！” 路宵峥霍然站起，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逼视他：“你察觉到她劈腿，于是跟踪他们，发现他们真的在幽会，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周汪洋急了：“不是的，不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我只是……我，我什么也没干！” 他实在忍不住去看唐早，唐早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哦，我知道，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你怎么会伤害她呢！这一定是个意外对不对？” 路宵峥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很重，然后停在他身后，一字一句道：“你跟踪他们，杀了那个男人，但是怕事情败露，就把她也推下了楼！” “不是，不是的！”周汪洋声音猛然抬高，险些站了起来，用力在裤子上蹭手心的汗：“你胡说！我没做过！” 打断否认，侵入空间，主题引导等等，都是用熟了的审讯技巧，路宵峥气场太强，这样做时，事半功倍，但是谁也没想到，唐早一加入，走知心姐姐路线，两个人你进我退，你柔我刚，配合的这么默契，每一句都跟商量好了似的。 姜予以一直抱臂看着：“唐法医还真是多面手。” “这两个人有毒！”杨曼嗷嗷的道：“我头一次在审讯室外头，感觉自己在吃狗粮！” 唐早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步步紧逼，到最后周汪洋终于崩溃了，他再也撑不住那个姿势，双手抱住了头。 姜予以看着差不多了，一摆手，杨曼会意，立刻把准备好的检验结果，嗯，假的，给拿了出来，急匆匆的进去，似模似样的往路宵峥手里一放：“路队，dna结果出来了。” “好，”路宵峥扫了扫，然后啪一下拍到了周汪洋面前：“你解释一下，凶器上为什么有你的dna？” 周汪洋全身一个哆嗦，趴在了桌子上：“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没有想到，我没想杀他……”他大哭起来。 第016章 裸.贷引发的惨案 ?据周汪洋交代，两个人家庭条件都不好，尤其是赵余，母亲生了弟弟之后，就不怎么管她了。 她一直用着一个很破的国产机，后来有一次扫码的时候死机了，被很多同学嘲笑，她哭了很久，周汪洋一直安慰她，她不知怎么说起有那种网上借贷平台，透露出想借钱的意思。 他当时坚决阻止，但是后来，赵余还是借了，买了一个新的苹果手机，但几天后她参加的一个全省竞赛，拿到了二等奖，发了一笔奖金，她就瞒下来，用奖金给还了。 本来这件事就结束了，但是后来，他发现她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打扮也越来越时髦，衣服鞋子包整天买……不但给自己买，还给他买，他劝不听，就不再管她了。 一直到后来，两人考上了济大，他们商量好一起去济市看看，谁知道中途她却说有事情不来了，他回到家，却在阳台上无意中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拉扯着，翻墙进了校园。 周汪洋越想越不对，就下楼跟了过去，经过小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随手拖了个凳子，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那男的正逼着赵余脱衣服，周汪洋冲出去，那人还不干不净的说，他早就跟她睡过了。 周汪洋火了，抄起凳子就抡了上去，然后，他失手把他给砸死了。 赵余吓坏了，哭着把什么都说了。原来她一直在网上借贷，周息就有10%，之后越来越高，根本还不了，就一直借新的还旧的，后来平台不肯再借，她一咬牙就裸.贷了……再后来，因为实在还不了，就按人家的要求，与人进行性.交易。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她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他，他威胁她，她只好跟着他过来了。 周汪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越想越恶心，再看那男人已经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狠心就把赵余给推了下去。 然后他拿走了两人的手机，连夜去了济市，考虑了两天，用她的手机给他发了几条微信，编造出什么哈根达斯的慌言，还给她妈妈发了一条我去打工了，然后就把手机给扔了。 一连两年都平安无事，赵余家里根本没有报案，奇的是，那个男的好像也没报案，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现在又被揭了出来。 队里的几个人都有些唏嘘。 姜予以道：“好好的两个学霸，前程似锦的，现在全毁了。” 杨曼道：“裸.贷啊，你说这些人到底图什么呢！” “脑子进水！”路宵峥毫不客气的点评：“明明知道解决不了问题，还闭着眼睛往里撞，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就算真有什么大病大灾，迫不得已用这种方式，也只能说太蠢，为了买个手机，买件衣服，就把自己的后半生全搭进去，这根本不是一个蠢字能形容的了！” 他手指点在卷宗上：“虚荣！被这两个字毁了一辈子！” 杨曼道：“这个赵余，的确虚荣没错，但她妈妈也不是东西，简直不像亲妈！那个周汪洋更不是东西，他明知道赵余用什么钱给他买衣服买手机，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然后看着她越陷越深？最后还嫌人家恶心？他自己才更恶心！” 姜予以道：“那男的死者，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不会死了都没人管没人问的。” 几个人议论纷纷，简直停不下来，路宵峥叨着烟一别眼，忽然看到唐早正坐在桌角发愣，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半张脸，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忽然又想起了她那青紫一片的背，眉头就是一拧。 她的家庭，她的妈妈，比那个赵余的妈妈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许还不如她妈妈。 路宵峥把烟又拿了下来：“行了，都别叨叨了，小叶查查这个平台，找到那个男死者的身份，就可以批捕了。” 叶归宁在位子上应了一声，他是个电脑高手，这方面的工作都是他来做，他慢悠悠的道：“正聊着呢，换了个萌妹子头像。对方让我拿着身份证拍个视频，要求清晰，拍到脸，从上到下还带动作的那种。” 大家齐齐啧了一声，姜予以半开玩笑的道：“是不是得叫扫黄组过来指导一下。” “别扯闲篇儿，速战速决！”路霄峥道：“结案报告可以准备了，老姜写吧，”他敲了敲打火机，颇随意的道：“唐法医帮了大忙，别忘了提上一笔。” 姜予以非常自然的道：“好。” 唐早也非常平静的道：“谢谢。” 她这声谢谢很平常，态度也挑不出毛病来，可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爽呢？路霄峥的手又倒了两下打火机，然后往桌上一按，啪的一声响：“那就各忙各的，散了吧！” ………… 其实唐早并没有触景伤神。 对于那个家，那个妈，她早就把她们划到“有多远滚多远”那个范围里了，这种态度还是跟路霄峥学的。 他那时经常逗她，说喜欢的人能搂多紧搂多紧，不喜欢的人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个又心疼又恼火，又那么耐心哄她的样子，难为他当年年轻气盛的，在她那些所谓家人面前，却不得不压着火，那些憋屈，全都是为了她受的。 每次一想起来，她都会有一种“我男人我都不舍得……你们凭什么……”的感觉，心疼到无以复加，也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 唐早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回忆里醒了过来。 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就把资料合了起来，打着哈欠去洗漱。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当年的某件事就出在校园里，所以她决定把那一级的同学，一个一个的找过来。 在公安网上，输入一个名字，能有几千甚至一两万的记录，她又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哪里，就算找着差不多的，里头录入的住址，工作单位什么的，也大都不对了，不能依赖那个，大部分还是需要笨办法，人工找，这必定是一个大工程。 不行就买辆车吧，不然实在不方便。 睡着的瞬间，她这么想。 第二天进办公室看没什么事儿，她就悄悄给杨曼发了个微信：“我想买辆车，你知道局里有谁比较懂车的吗？” 杨曼回的很快：“大狼啊！郎鹏！他很懂车的，在部队学过修车！我家的车就是去年叫他参谋着买的！大家买车都叫他帮忙，他战友就在一家4s店，要买他们家的，还可以讲价！听说能便宜好多呢！” 唐早道：“那你把他手机号给我，顺便把微信号也给我。我先问问他。” “没问题！”杨曼发了个ok的表情，就站起来叫：“大狼哥！小唐儿说想买车，我把你手机号和微信号给她了啊！” 郎鹏正在吃早饭，就哦了一声，然后手机上就收到一条加好友提示，郎鹏手忙脚乱的擦掉手上的油，郑眉飞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杨曼一抬头，他就往路霄峥办公室的方向比了比。 第017章 路藏小枣 ?杨曼一拍脑袋。一说到买车，她本能反应就推荐郎鹏，把这茬儿给忘了。 郎鹏已经通过了，问：“路藏小枣？这就是唐法医？” “是啊！是我。”唐早还是觉得微信问人家不大礼貌，所以一边发着消息就过来了，正好进门儿，笑着应了一声，郎鹏笑道：“你这名字挺奇怪的啊！” 唐早一愣。 她的qq、微博和微信，名字都叫“路藏小枣”，在那个青涩又胆怯的年龄，她怀着那样甜蜜的心思，把两人的名字嵌在一起，又硬拗出一个略有意义的名字，掩耳盗铃的假装只是巧合……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换过。他要是不提这个，她完全注意不到。 唐早脸上若无其事的：“随便起的。大狼哥，我想买辆车，你帮我参谋参谋呐。” “行啊！”郎鹏很热情，“你想买个什么价位的？我给你推荐几款？” 唐早犹豫了一下，心想会不会经常需要下个乡？底盘要高点，能开山路才行。就道：“我想买一辆不太夸张的越野，吉普什么的，好看不好看没所谓，皮实一点就可以。” 郎鹏一拍大腿：“那你可找对人了！我战友就是干这个的！” 两人聊的非常热乎，很快约好了中午一起去看车，杨曼为了弥补她的疏忽，厚着脸皮跟着，于是到最后，郑眉飞、叶归宁、杨曼三个单身狗全都跟着看热闹，五个人刚好凑了一车。 唐早在车子问题上完全没什么少女心，不在乎好不好看，只想赶紧买了赶紧用上，她在济市的时候一直开的是大切，但大切4s店没有现车，就直接挑了一部大红色的牧马人。 付钱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虽然说六七十万也不能算太贵，可是买个车一小时就能决定的实在是不多，而且是全款！连朗鹏那个战友，都忍不住问她：“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结束之后，大家纷纷在朋友圈刷照片：“社会我唐姐”、“真土豪不解释”、“唐壕还缺朋友吗？” 唐早被他们弄的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释她只是着急用，索性也发了一条朋友圈自嘲，“用最优雅的姿态吃土。”下头配了一张吃土的照片。 经过这件事儿，大家倒是跟她迅速的熟悉了起来。 干刑警的都有一双利眼，最怕的就是那种事多爱作的妹子，唐早的性子坦白不忸怩，长的又可爱，很讨人喜欢，大家都开始跟着杨曼一口一个小唐儿的叫，只有叶归宁不会发儿化音，叫出来怪怪的，他一叫，大家就忍不住要笑。 而且杨曼还把她拉进了一个名为“路神威武”的微信群，里头就是队里几个熟悉的人，路霄峥当然也在里头。 他的微信名字叫“大路”。唐早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给他发了一条好友请求……不管表面上再怎么扯工作装淡定，他的名字躺在她的好友栏里，这，想想都觉得挺美好的。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路宵峥那个混蛋，并没有通过。 唐早一晚上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到无比怨念的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满怀期待的打开再看时，他仍旧没有通过。 喵喵的不愧是路霄峥，铁血真汉子！她敢借着工作的名义撩他，他就敢不需要任何解释的不鸟她。 郎鹏倒是一直很热情，陪着唐早跑手续，保险挂牌什么的，他到处都有熟人，没两天就全办完了，唐早特意叫上杨曼，请他吃了一顿饭，结果饭都吃完了，他还整天找着由头往法医室跑。 目睹了这一切的杨曼简直急的不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尤其看路霄峥八风不动的，杨曼深刻体会到了，啥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光杨曼，其它人也都看出来了，郎鹏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还跑来问杨曼，“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花啊？你说买啥花，小唐会喜欢啊？玫瑰花行不行？” 郑眉飞站起来招招手：“来，大狼，我跟你说说。” 他把他拉到窗子边，小声问他：“你想追求唐法医？”朗鹏点头，他问：“你问过人家没有？” 郎鹏道：“问过了啊！” 郑眉飞倒是一愣。他以为两人还处于暧昧阶段呢，没想到已经问了？这大狼开窍了啊？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行啊，怎么问的？” 朗鹏就拿出手机给他看，杨曼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暗搓搓跟过去看，昨天的微信消息，一大堆郎鹏尬聊约饭的消息之后，唐早道：“大狼哥，我冒昧的请问一下，你是在追求我吗？” 郎鹏：“你看出来了啊，嘿嘿，我挺喜欢你的，听说你没有男朋友，我想试试。” 唐早：“谢谢你的喜欢，但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菜，我们还是当同事好不好？” 啧！杨曼心说这波操作真是666。 她本来就是个女汉子，最讨厌那些耍心机的虚伪女人，对于唐早揣着明白装糊涂，吊着郎鹏，多少是有点儿不满的。可是现在看来，人家做的很好啊，主动挑明，顺便表明态度，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简直帅！她瞬间就决定要跟她做姐们！ 郑眉飞也看了，扶着额简直无语：“人家这不都拒绝了么？” 朗鹏道：“不是说女孩儿都脸皮薄，说话都是口是心非的么？不追追怎么知道不行？” “不是，”郑眉飞向来是妇女之友，无语的道：“这跟那不是一回事儿！人家这是明确拒绝，就说明你没戏了，懂吧？” 郎鹏挠头：“烈女还怕缠郎呢！反正她没有男朋友，我怎么着也得试试！” 郑眉飞无语了，只好抓过他，凑在他耳朵边，挑明了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唐法医跟咱们头儿，有点儿什么，你最好别动这个心思。” “啊？”郎鹏有点吃惊：“有什么啊？他们之前谈过么？可是唐法医才刚来啊！” 郑眉飞只点了下头，郎鹏道：“谈过也没事啊，谁还没谈过几个了，他们见面都没说什么话，估计分了呗？我不在乎这个。头儿跟我是兄弟，肯定也不在乎！” 啧！这傻大个儿！ 郑眉飞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中间有问题，他们其实……你懂吧？”看郎鹏一脸懵，他无奈的摸了摸下巴：“要不，你去问问？” 郎鹏是个一根筋的，就真去了，站在门口就问：“头儿，你跟唐法医是什么关系？” 路霄峥抬起头。 他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门本来就冲着大办公室，又从来不关，外头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他们在窗子边声音小，但是他那是什么脑子，只听一字半句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郎鹏一副不得回答不罢休的样子，他咬了咬牙根，冷冷的道：“没关系。” “哦！”郎鹏嘿嘿笑：“我就说么！你说没关系我就放心了。我这不是看她漂亮么，想追追试试。” 第018章 破了案奖励路哥哥 ?路霄峥的手猛然攥起。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然后他站了起来，一手拎着郎鹏，直接拖了出去，一直拖到了楼梯间，他才道：“我跟唐早，在十年之前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发现她劈腿一个老男人，就分手了。在这十年之中，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的联系。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也不会再有关系。”他看了看他，眼神很冷：“你想追，我不拦着，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清楚。”他转身就出去了。 楼宇门咣的一声响，郎鹏直接就给愣那儿了。 他好半天才喃喃的道：“唐早可不像这种人啊……”他想说是不是哪儿弄错了，可是想想路宵峥的本事，又觉得不可能，所以，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他好半天才低咒了一声：“操！”一边也出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上头的楼梯上，才有一张烫着大波浪的脸探了下来，小心的看了几眼，嘴角一撇，忙不迭的扭头走了。 看郎鹏回来之后就蔫头搭脑的，而且再也不往法医室跑了，大家好奇的抓心挠肝，又不敢问。 郎鹏不出现，唐早倒是真松了口气。 就算回来没遇到路霄峥，她也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更何况现在老天开眼，把她家男神还给她了……嗯，她单方面认定是还给她了，这分明是给她一个翻牌的机会嘛！她又要忙着查那个案子，挤下来的一点点时间还需要刷男神，她一点都不希望跟男神的兄弟有任何的暧昧。 幸好郎鹏没有纠缠。 之后她所有的时间全都放在了查那一班的学生身上。 在着手之前，她就想这一定是个大工程，可是也没想到这么难。 那个年代的学校少，上学的也少，住的无比分散，而城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轮的改造，各种厂子搬迁、倒闭，每人的住址，手机号码都是换了又换，有时候跑上好几天，却一无所获。 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家一个老人家，也不会这么轻易对一个陌生人畅所欲言，等她送东西陪笑脸，辛苦的刷满了好感度，然后聊起来才发现，对方根本就吐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三十几度的大热天，一趟跑下来衣服像水洗了一样，说话说的嗓子都是哑的，上火发炎脸也肿了。看着微信上始终没有被通过的好友申请，她觉得日常鼓励自己“破了案奖励路哥哥一个”也变的很缥缈。 真的很累，整个人要崩溃。可就算再累，她也没想过要放弃。 法医室通常要保证一个人值班，一个人待命，另一个人调休，因为平时加起班来没白没黑的，所以没有任务的就会比较灵活，唐早昨晚查到一个名叫段明的人最新地址，就直接跟陈主任请了一天的假。 进电梯的时候碰到了财务部两个女同事，脸熟，不认识，唐早礼貌的点头笑了笑，转过身后，就听到其中一个跟另一个道：“哎小陈，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 “嗯我知道啊……真看不出来。” “我也没想到……要不是……啧！这人哪……” 唐早背对着她们，低头假装玩手机。这种女人之间的小伎俩，她真的很腻歪，有些人就喜欢耍这些小聪明，看起来什么也没说，其实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彼此使眼色，对暗号，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她完全不想知道她们在说她什么，也完全不在乎，有那个工夫，她还不如睡会儿呢！ 她一路飞车到了市北区，找到那个地址后，家里却没有人，跑到物业查到了电话，打过去时，那边是一个中年女声，是段明的女儿，一听她要找她爸爸，直接道：“我爸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唐早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她条件反射想到了那些案子，也没留意问的太不礼貌，对方显然非常不满，冷冷的道：“癌症。”一边就挂了。 这个答案，叫唐早愣了好半天。她终于还是不死心，又跑到她工作的图书馆，赔情道歉，解释了很久。终于问出来，原来她父亲四年前就死了，死于肺癌。 是啊，他们这个年纪，就算不是被毒死，也还是会死的。死了，就什么也查不到，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段明是她找到的第三个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赶上霉运了，她继续往下找时，接连两个全都没能找到，她给找一个人预计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一过，她准备去找第六个人。 下了班开车出来，还不到半小时，她就被一个电话给呼回去了。 唐早往回开的时候，顺路在烧烤摊上接回了撸串的三只单身狗，路霄峥、郑眉飞和郎鹏，路宵峥习惯成自然的直接拉开车门，就坐在了副驾上。 上车的时候，她往他这边偏了一下脸，路霄峥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不对劲儿，才几天没见，这蠢姑娘怎么瘦成枣核了？包子脸都瘦出尖下巴来了，还挂着老大的黑眼圈儿，这怎么回事？ 他皱眉盯着她看，她被他看的无措，也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一瘦就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在他脸上一划而过，睫毛颤了颤，然后就这么转了回去。 路霄峥皱眉，目视前方，心想反正后座还有个话唠，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偏偏就是瞎，愣是看不到！也没有人问她！ 唐早开车非常熟练，也没有网传女人开车的小毛病，只是胆子小，不抢道，极少超车，无比的遵守规则，没开多少路，就被郑眉飞封了个“教科书式驾驶”。手机响的时候郑眉飞还开了句玩笑：“开车不能打电话，要不要靠边停车？” 唐早直接挂断。 但是她手机连着蓝牙，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了上头“向敏行”三个大字。对方再打，她再挂断，接连几次，郑眉飞讪讪的道：“开车真不接电话啊？要不我开？” 唐早没说话，他再打过来，她就接了，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笑眯眯的：“警花小姐姐？好久不见啊！” 他这个声音，怎么说呢，一听就不像好人。唐早道：“我在开车，有事说事。” “哎，”向敏行道：“小姐姐，不要这么凶么，我就是好心问候一下，你怎么又不接我电话？说起来，你怎么忽然跑青市去了？我去你那找了好几次，才知道你调走了。为什么忽然调走，又不跟我说？你只要告诉我，别说青市，就是去西藏我也是生死相随的……”他显然习惯了唐早的沉默，自己一个人嘚吧嘚吧说的很乐。 她打断他：“我在工作，没事我挂了。” “哎不要哇！”他飞快的道：“我改天去看……” 她已经飞快的挂了，郑眉飞咳了一声，笑眯眯的道：“这谁啊？” 唐早烦的不行：“一个中二期无限延长的精神病患者。” 第019章 不该是这样的 ?郑眉飞摸了摸鼻子，知趣的岔开了话题，他是个话唠，又是妇女之友，很会说话，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路宵峥始终目视前方，一声不吭。 接近两个小时，才到了案发现场。 尸体在一个铁路桥下面，派出所和分局的人已经到了，路霄峥几个人利利索索的跳了下去，唐早没那身手，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下脚的地方。 路霄峥已经走出几步，站在原地停了两秒，面无表情的转回身，伸出手，全程没看她。唐早也没矫情，扶住他手，艰难的滑下，小声道：“谢谢。” 路霄峥没说话，大步往前走。目前公安厅要求很严格，全市的人命案子，都要求市局的人“现场指导并协助”，所以分局的人虽然带着法医，也一直没动手，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 痕检员江周比他们晚了几分钟到，把捎来的现场勘察箱递给她，一边就戴上口罩过去了。 天已经黑了，派出所的人开了车大灯，前后照过来，光线还算可以。 路霄峥几个人正在交流情况，路霄峥道：“拐过去就有个医院，尸体抛在这儿，一个可能，是想送医院，发现死了，中途抛尸；也有可能，是本来想扔在路上，伪造成交通肇事现场，不知为什么改变主意。” 派出所的人道：“可惜这段路没有监控。” 路霄峥道：“小江一会去上头看看，先明确是什么车型……” 他说话，格外有种冷静而稳定的味道，唐早其实很怕黑，但是听着他这个声音，却莫名觉得平静了不少。 江周打了个手势，她就带着口罩手套过去了，尸体穿着件一字肩的大红连衣裙，却露着黑色的内衣带子，五分黑色打底裤，绑带高跟鞋，又穿着彩边袜，典型的想扮时髦却又get不到点的城乡结合部审美。 最关键的，尸体的头脸部，草草的覆盖着一件土黄色的男式外套。 尽快明确死者身份，对调查会有很大的帮忙，唐早示意分局法医记录，一边道：“覆盖尸体头面部，这是一种反映愧疚心理的标记行为，多见于熟人做案。” 路霄峥几个也停下来，走过来听她说，唐早先检查了一下那衣服，“衣服很脏，沾有泥土，后背有陈旧擦蹭痕，男式，标的尺码是185，有明显磨损，却似乎未清洗过，卫生习惯一般，可能是农民。” 她掀开衣服，就露出了女死者鲜艳的红发，鼻端嗅到一种理发店常有的染发剂味道，死者身边没有包和手机，衣服也没有口袋，唐早忽然想到什么，先看了看女死者的手。 女死者染着紫色的指甲，戴着廉价的戒指，指甲缝里，也有染发剂的味道，唐早道：“应该是附近的发廊女。” 分局队长道：“一般来说应该是远抛近埋啊！” “是的，一般是这样。”唐早道：“但是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磨损擦蹭，脸上的妆都没有花，移尸迹象不明显，所以我更倾向于路队说的，是送医院途中发现死亡，临时起意抛尸的。” 分局队长连连点头，迅速安排人手去排查，唐早这才开始按正常流程验尸，低低的道：“尸僵在下颌关节和颈项部开始出现，尸斑淡红色，指压能褪色，角膜清，双侧瞳孔散大，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下午5点钟左右。” 她看了路霄峥一眼，继续检查：“头右顶部有一处裂创，6cm左右，右枕部三处裂创、分别为8cm、4.5cm、2.3cm，左颞部有三处裂创……创缘不齐，创腔内有组织间桥，深达颅骨……嗯，右颞枕部有骨擦感。”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轻按，又从她头发上拣起一小片木刺：“头、顶、颞部多处损伤，根据损伤部位，用力方向等等，推断非一次形成，根据损伤特征，可以推断出，损伤方式是木质棍棒连续多次打击所致，这应该也是死因，即颅脑损伤……”她又看了路霄峥一眼。 “右手指甲有新鲜撕残和折断，小指残留少量红色漆皮屑，怀疑是抢夺手包时造成的，手包应该是大红色漆皮材质。”她第三次看向路霄峥。 郑眉飞低声道：“死者衣服这么整齐，包被抢，看来财杀的可能大些，是吧头儿？” 路霄峥没有回答。 他一直静静的站在那儿，神色平静的看着唐早。 其实他非常明白，唐早看他，只是想确认他有没有留意到，侦查口需要注意的那几个点。这是法医的职责，她做的，其实真的非常好。从刚才，到现在，挑不出毛病的那种好。 可是看着这小小的一只，蹲在面目狰狞的尸体前，冷静而清晰的做出一个个判断，他……真的很心疼。 周围的人、灯光、嘈杂似乎都在自动远去，他眼前只有那个瘦小的背影。 他知道那姑娘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弯弯的，笑的开心的时候，右颊还有一只小小的酒涡儿……她又白又软，甜甜乖乖，猫一样爱黏人，他再烦再累的时候，抱着她揉一揉，聊一会儿，就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不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她跟他说过，她说，“我想当医生，专门给小孩子看病，我一定要很历害，治好她们的病，她们会抱我，亲亲我，那种奶香味儿的亲吻，我想想就觉得特别高兴。” 可是她居然去做了法医。 他见过很多法医，年轻的，年老的，男的，女的，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小姑娘，那个胆小到不行的小甜枣，会有一天，在荒郊野外，面不改色的解剖尸体。 不该是这样的。 他几乎忍不住要背转身不看她，可其实，却一直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因为镇上条件有限，所以他们直接在现场解剖了尸体，死者的胃内容物充盈，有大约500g肉食，看上去应该是烧烤。从消化程度来看，是刚刚进食就被害了。 解剖到一半的时候，郎鹏就打回电话，已经确认了女死者的身份，而胃内容物，让调查有了更明确的指向，等到唐早在镇派出所洗了把脸出来，分局的人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并且在嫌疑人家里，找到了带血的铁锹，抗人血红蛋白试剂条检测呈阳性，是人血，已经取样等待dna检测。 余下的事情，分局自己就可以处理了。派出所的人很热情的道：“路支队，我们在招待所安排了几个房间，不行就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路霄峥抬手看了看表，差五分钟零点，就道：“不用了，走。” 郎鹏跟着分局的人出去还没回来，江周把车留给他，也上了唐早的车。 第020章 吓成一坨坨 ?郑眉飞这趟跟着过来，基本上啥也没干，想着唐早累了一晚上，想替她开车，被她坚决拒绝了。 郑眉飞以为她是新车不舍得给别人开，只好算了，上了车还在感叹：“好长时间没碰到这么顺利的案子了，五小时之内破案，破记录了吧？当然这也多亏了咱们小唐儿厉害……” 叨叨了半天，唐早也不接茬，郑眉飞知趣的闭上嘴巴准备睡觉了，谁知唐早又问他：“眉姐儿，裸.贷那个案子怎样了？” “那个啊，”郑眉飞张开眼：“死的那男的，就是那个裸贷平台的主要负责人，他死了之后合伙人乐的自己单干，也没报案，嗯，现在也抓起来了，这事儿啊，拔起萝卜带出泥，闹的可不小，背后一条性.交易链，一查之下，涉及的人太多了，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又叨叨了半天，唐早又没接茬，郑眉飞咂咂嘴，心说我还是睡觉吧，结果才闭上眼两分钟，又听唐早道：“对了，最早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他说：“什么案子啊？” “就，”唐早道：“就那个巧克力服毒。” “那个啊！”郑眉飞道：“本来头儿一直拖着没结，说是等找着巧克力再说，没准儿不是自杀呢？结果一直没找着，后来周局说证据已经足够了，就结了，就前天吧？对了，那死者儿子来签字，还问你呢，我说你是法医不是刑警，问他怎么认识的，他还不说，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唐早没回答。 啥意思啊！光撩不接，就连郑眉飞这种暖场小王子，都有点无语了。 路霄峥皱眉看着她。 那姑娘整个人挺的笔直，一对猫瞳瞪的大大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小细胳膊都崩起来了，那架势，好像要把方向盘搂怀里抱着似的。 其实他知道她害怕。 她有轻度的幽闭恐惧症，大概也不能叫幽闭恐惧症，她就是很害怕这种黑暗中的狭小空间。所以她坚持自己开车，所以她引着郑眉飞说话，可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可是她害怕，就不能说一声么？这混蛋玩意儿不是整天路队路队叫的很溜么？求他一声很难么？ 郑眉飞实在忍不住，略微探身，拍了拍她的肩：“哎我说……” 唐早一声尖叫，手一抖，险些没把车拐到沟里去，幸亏路霄峥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了方向盘，唐早手忙脚乱的踩了刹车。 连迷迷糊糊的江周都被吓醒了：“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撞人了？” “撞屁！”路霄峥黑着脸下了车，绕到她那边：“下来！我开！” 唐早表情纠结。 她是很害怕，可是这大半夜荒郊野外的，让她跑到车外绕一圈，她不敢，谁知道爬上来的还是不是这辆车？万一上去之后有个假的路霄峥，一转头青面獠牙的，岂不是更可怕？ 路霄峥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唐早你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唐早瞥了她一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的解开安全带，然后手足并用从这边爬到了那边，迅速的蜷了起来。路霄峥抽了抽嘴角，想说句话，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长出了一口气，坐上来，发动了车子。 唐早整个人蜷在副驾驶，双手抱着腿，小脸搁在膝盖上，眨巴着大眼睛。 路霄峥一边开车，一边斜了她一眼。 当地老婆婆，最喜欢说人“吓成一坨坨”，路霄峥每次看到她这样子，就觉得她真是活化了“坨坨”这俩字儿，那个面乎乎怂哒哒的小样儿哟……怎么就那么可爱呢？路霄峥有点受不了，一下子别开了脸，特么的真想抱抱啊！ 停了一停，他严肃的叫：“眉飞！” 郑眉飞刚才被唐早吓的，暂时没酝酿出睡意：“啊？” “唱首歌。” “啥？”郑眉飞忍不住又想巴过来：“头儿，你撞邪了吧？” 路霄峥一拧眉头：“让你唱你就唱！” 唐早忍不住抗议：“不用。” 路霄峥斜了她一眼，哧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 唐早悄悄瞪他：“你怎么不唱。” 路霄峥不答，只从睫毛下头瞥了她一眼。两个人对视了两三秒，她先移开眼神，强装淡定：“眉姐儿，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了。” 她想了一下，就打开手机的全民k歌，挑了一首“惊鸿一面”，低声唱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边唱，那双眼睛，还悄悄的四处看。 被当成挡箭牌的眉姐儿无语的缩在后座，看着又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江周，内心充满了先知者的寂寞。 头儿都这样了还整天玩儿撇清呢？这两人之间那种氛围……插都插不进去好么？听听这词儿！“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喵的这真不是表白？真不是求破镜重圆？这两人要是将来没在一起，他直播吃翔！ 可惜钢铁直男路支队长，完全没注意到啥歌词儿，他内心还暗暗期待着，观赏那白白软软的一小坨坨，于是淡定的道：“哎，你看刚飘过去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个人？还披头散发的？” 唐早当时就给吓哆嗦了，歌也唱不下去了，不敢往那边看，还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张开，就不是那个世界了。只能含着两泡眼泪狠狠的看着他。路霄峥牙齿咬了咬腮肉，嘴角一挑。 如果她没意会错，他的潜台词是“小样儿，还敢跟老子杠！” 唐早：“……” 她相信路支队长这些年，绝对是凭本事单身的。 她默默的转头看窗外。 她其实很怕看到窗外的黑暗，可是看他，就会把那个给忘了。 车窗上，隐隐约约映着他的影子，完全看不清……可还是感觉好帅啊，真的帅炸苍穹！尤其每次经过有灯的地方，一瞬间亮那么一下下，就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眉毛浓的像墨画的一样，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她把头枕在靠背上，静静的欣赏。 她觉得男人最最性感的地方，就是喉结，他偶尔侧头看她，喉结会滚动一下，她都想扑上去咬他，就像小兽一样，把他的命，他整个人，全都咬在自己嘴里，那样，就永远不会失去了。 真好。 她都不舍得眨眼睛，就想一辈子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就像……给自己充电一样。 回到局里，已经接近凌晨两点钟，但是苦逼的警察们，第二天还是得照常上班。 杨曼已经搬来跟她一起住，两人急忙急慌的出来，在楼道里，杨曼想起来问她：“你昨晚上怎么三点多给我发微信啊？我睡着了没听到，怎么了？” 第021章 傍老男人玩劈腿 ?“别提了，”唐早很幽怨，“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吓醒了，不敢睡，又不敢过去找你，整晚没睡。” 杨曼乐的不行：“什么噩梦这么吓人？”她凑过来搂住她：“不怕不怕，说给你曼哥听听！” 唐早犹豫了一下：“也没什么，我就梦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追我，追呀追的，追了一晚上，我实在跑不动了，就躲在桌子底下，然后那女鬼弯下腰问我，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吗？” “噗！”杨曼笑道：“然后呢？” 唐早道：“我吓的不行了，哭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法医啊，要不你找路霄峥问问吧。” 杨曼直接笑的蹲在了地上，结果楼下也有人笑喷了，唐早往下一看，就看郑眉飞几步跳出来，跳着向她们招手：“嗨，美女们，早啊！” 唐早本来还笑着冲他摆手，结果就看路霄峥慢慢的走出来，往上看了一眼，一挑眉。 他昨天居然也住在宿舍？唐早迅速收回手，往楼里侧贴了贴。但是再怎么也是要下楼的，郑眉飞还特意等着她们一起，还回头问她：“哎哟小唐儿，我昨晚都没看清，怎么几天不见你瘦若两人啊？” 路霄峥眉头微微一挑，半侧了脸，等着听，然后就见那姑娘眼都不眨的忽悠他：“我刚买了新车嘛，又刚到青市，所以一有空儿就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这大太阳的出去转？真有兴致，”郑眉飞道：“怎么也没见晒黑呢？” 唐早笑道：“这是我家最珍贵的恒产，晒不黑、吃不胖，羡慕吗？” “嘿！”郑眉飞道：“这何止是羡慕哇，我身为男人都要嫉妒！恨！” 几个人说笑着去了餐厅，早餐时人不多，唐早正跟杨曼分吃一个小点心，忽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我骗你干什么！这可是路霄峥亲口说的！”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一停，往那边看时，只能看到一排密密的绿植。 另一个声音道：“真的啊！那唐早看着挺清纯的，居然傍老男人，玩劈腿，绿了路宵峥……” “我跟你说，有些人就是会装……男人不就喜欢这样的妖精么！眼瞎！” 杨曼都给听愣了。路霄峥就坐在隔桌，当时就黑了脸，把筷子一拍，霍然站起，跟上了几步，可是那两个女人一边说着，早出去了。路霄峥捏了捏拳，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唐早。 短暂的惊愕之后，唐早慢慢的把那口小点心放进了嘴里，一边站起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她自顾自的走了。 路霄峥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了半天，甩手就走，饭也不吃了。 杨曼和郑眉飞两人慢慢的靠坐在一起，两个人都震惊极了。 郑眉飞道：“这是给头儿戴绿帽子啊！怪不得！”他咂了咂嘴：“以头儿的条件，花心劈腿的可能性不大吧，再说，‘老男人’什么的，难道是……”他有些说不下去。 杨曼想了想，坚决的道：“小唐儿不是这种人！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郑眉飞咳了两声，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路霄峥大步回了办公室，直接问：“大狼呢？” 叶归宁随口道：“还没来呢吧？” 路霄峥黑着脸，心里那个窝火劲儿，就别提了。 他困兽一样在屋里转了两圈，一把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手指点在那个看了不知多少次的好友申请上，皱着眉头点了添加。一条提示弹出来，“申请已过期。” 操！路霄峥一把扔开了手机。 郑眉飞擦着门框进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弱弱的道：“头儿，我听说大狼去了训练场，看隔壁的新员工训练去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路霄峥扭头就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很大，郎鹏正在那儿跃跃欲试，想勾着人家新入职的小警员跟他打一架。路霄峥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领子拽进了场地，道：“老子跟你打。” “嘿，”郎鹏还挺高兴的：“头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哎妈啊～”最后一声，直接疼的变了调。 几个新入职的小警员一开始还蛮兴奋的，训练都停了，围在一起拍手叫好，天真可爱到不行……一分钟之后，小警员们自动自发的退开了几米，肝儿颤着打听：“你们这儿日常训练也这么……狂野么？” 负责带新的警员闭上张大的嘴巴，强灌鸡汤：“对，你们要明白，犯罪分子永远不会跟你们客气！训练时多流一滴汗，你们的生命就会多一分保障……” 新员工低声道：“要这么训练，我活不到见犯罪分子啊……” 郎鹏军人出身，本来是出了名的能打抗揍，可是路霄峥那是谁，军二代，从小就跟着亲爹的警卫员练手，又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打架绝对的稳准狠，没几下子，郎鹏就抗不住了，开始惨叫：“头儿！老大！我认输！轻点儿！” 路霄峥没停，拳拳到肉，一点儿都没客气。一直到打痛快了，气发的差不多了，他才喘着气停下，黑着脸看了看自己渗血的拳头，冷冷的道：“管好嘴，别整天什么都往外秃噜！” 他抬腿走了。 郎鹏一边哎哟一边爬起来，冤的简直要吐血：“头儿，你等等！路霄峥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我特么干嘛了我！” 十分钟之后，唐早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杨曼发的：“头儿把郎鹏揍了一顿！揍的可狠了！肯定是他胡说八道！”还发过来一张郎鹏呲牙咧嘴的照片，郑眉飞正在给他搓药油。 唐早一愣。 其实早上，她刚刚听到的时候，心里真的是难受极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看来路霄峥真的是讨厌她讨厌的不行，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幸好，她这几年孤军奋战，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一到这种有可能失态的场合，她就会立刻退一步，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她表面上非常平静的离开了。 可是冷静下来，她就明白，路霄峥不是那种人。 他这个人，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他霸道，强硬，控制欲强，大男子主义，但是他又稳定，果决，有担当，有责任感。 当初那件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中间可能有什么内情，但不管为了什么，他不能接受“她背着他委身老男人”这个“事实”，所以就干脆利落的分手了。但是基于他对她的了解，以及他强大的自信，他不会把她这个人全盘否决，更不会落井下石踩死她。 尤其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两个人明面上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绝不会说出这件事，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所以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出来，又被传成是路霄峥亲口说的呢？她也觉得一定跟郎鹏有关。 没想到路霄峥，居然跟郎鹏打了一架。 她摩挲着手机，心情复杂，杨曼又发过来一条：“唐儿，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022章 坏事传千里 ?怎么一回事？ 唐早苦笑，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这些年，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秦闻之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跑到她的床上，还这样死了，好像是故意要害她一样。 可是他明明不该害她，也不会害她。更不应该自杀。 这整件事情，都透着邪气，如果不是她自己身在其中，她都不会信，所以让她怎么解释？要不是百口莫辩，她也不会整整十年，都没有跟路霄峥联系。 唐早迟疑了很久，才道：“我只能说，我真的没有劈腿，但这中间有很多事情，我暂时没办法解释。” 蔓草寒烟：我相信你！ 路藏小枣：为什么？ 蔓草寒烟：因为编一个完美的故事很容易，卖惨也很容易，但你都没有，所以我相信你！ 路藏小枣：谢谢你！真的。 她忽然有点儿想哭，为了这几年中难得的善意。怪不得人家说，一个人负重前行时不会哭，可是被人摸摸头，反而会忍不住哭泣，她觉得来这儿，能遇到杨曼这种直爽热情的女孩儿，真的蛮幸运的。 她给她发了一个“撒浪嘿”的表情，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真相也许会迟到,但它永不缺席。 发完了，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是唐早忘了一点，直爽热情的杨曼，也已经是工作好几年的老刑警了，比她还大一岁。她的确相信唐早，但她也早就明白，不能只用直觉处理问题，所以发完了之后，她就悄悄的凑到姜予以面前，把聊天记录给他看。 姜予以仔细看了看：“我第一感觉是她‘问心无愧’。”他低声道：“谎言的特征是漂亮、周全、一般不会用人称代词。像这种，”他点了点那句“我真的没有劈腿”，道：“这种简单、直接而正面的回答，一般都是真的。” 杨曼很高兴：“我早就说……” “但是，”姜予以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她也是警察，根据她那次审讯时的表现，她对犯罪心理学应该也有些了解，所以也有可能，她是高手，她是故意的。” 杨曼道：“那么你告诉我，一个‘高手’处心积虑欺骗我，目的是什么？我只是一个同事，她要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当时就冲出去撇清了！” 姜予以语塞，半天才道，“也对。” 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路霄峥跟郎鹏打完一架，这事儿反倒传的更历害了。 路霄峥上楼碰到周局，老头子居然还拍拍他肩：“听说你跟郎鹏打了一架？我跟你说，凭我看人的本事，唐早那姑娘可不是那种人。大男人，爽快点儿！喜欢就去追回来！” 就这点破事，居然都传到老局长的耳朵里了，特么的还有谁不知道的？ 路霄峥在办公室一直没出来，也没人敢进去问他，一直到了下午下班，郎鹏打着撸串的名义，进去把他拖了出来。叫着郑眉飞和叶归宁，四人去撸串儿，吃完了饭，一人拿了一听啤酒，沿着路一边走一边喝。 郎鹏已经有点喝大了，搭着路霄峥的肩走在前头：“头儿，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就跟个富二代一样，不吃路边摊，不撸串儿，坐在椅子上背还崩的笔直，夹克里头套衬衣……”他一边说，一边笑：“我们都说这小子狂个屁啊！以为自己谁啊！整天想着怎么收拾你，没想到几年混下来，就成兄弟了。” 他醉醺醺的举着啤酒跟他碰，路霄峥随手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 说起来，他比郎鹏像军人多了，军人习惯从小养成的，但是后来当了警察，三教九流都得接触，慢慢的才把这些习惯改了些，只要他想，站出去比痞子还像痞子。 十年了，谁不变呢？ “头儿，”郎鹏继续道：“有句话，我得跟你说清楚，那件事儿，我真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闹成这样的。兄弟对不起你。” 路霄峥皱眉，又跟他碰了一下。大狼这话他信，可是他想说，他没什么对不起他的，这件事传出去，难受的是那个小甜枣。 他的小甜枣啊！她肯定以为这些都是他说的，好吧是他说的没错，可是……总之这事儿闹的，忒不爷们了！想想就特么的憋屈！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郎鹏跟过来，仍旧东拉西扯，郑眉飞忍不住道：“头儿，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财务上那个高娥心，她在楼梯间打电话，听到了你们说话。” 路宵峥冷笑了一声，把空罐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咣的一声响：“都是些什么东西！整天闲的吧！就会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欠收拾！” 他去口袋里摸烟，摸了半天没摸着，郑眉飞欠身过来，从郎鹏口袋里摸了给他，随手帮他点上，一边道：“我把高八婆这个事，跟小唐儿说了，她给我回了个……”他迟疑了一下，路霄峥叨着烟斜眼看他，郑眉飞咳道：“她说，没必要查这个，他们说够了自然就不说了。” 说够了自然就不说了？这算什么狗屁回答？ 路霄峥咬着牙根摸出手机，很粗鲁的翻了两下，找到“路藏小枣”点了申请好友。结果握着手机等了半天，她也没有通过。 操！这混蛋玩意儿！路霄峥又把手机扔开，整个人向后倚，伸开手臂搭在了长椅上。 前面不远处，就是音乐广场，这个时候，广场舞刚刚跳完，很多老头老太，还在上头溜达，或者坐在一起拉呱，热闹非凡。 郑眉飞偷眼看了看路霄峥的表情，忍不住道：“头儿，我觉得吧，小唐儿她……”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路霄峥猛然坐直了。 郑眉飞一愣，跟叶归宁一起回头，往那个方向看去，起先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才发现，在那些团团围坐的老年人中间，有一个瘦小的人影，背着一个大包，正弯腰跟人家说着什么。 不知道那些老头老太说了什么话，她就略微弯弯腰，似乎是在道谢，一边从背着的大包里掏出什么来，好像是一把折扇，送给那人，然后再去问下一个。 就这么一个一个问下来，有时候还拿出笔来记，看她左手边一长串，估计已经问了不知道多久。郑眉飞看了半天，才愕然道：“这……这不是唐早么？”他看叶归宁，叶归宁用力点头：“我也看着像！” 郑眉飞道：“她这是出来打工？兼职？” 路霄峥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伙老头老太忽然有人站了起来，然后就有很多人围了上去，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子，很多人伸手去拉她包，那架势就跟抢东西似的。 唐早个头不高，人又瘦，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路霄峥霍然站起，就想过去。 第023章 方便低成本约.炮对象 ?郑眉飞跳起来，一把拉住他：“头儿，你别过去！”路霄峥看了他一眼，郑眉飞急道：“她要是偷偷出来打工，你过去，她肯定觉得很丢脸。要不我们过去吧！” 路霄峥皱起浓眉，想甩开他手，郑眉飞硬摁住他，推了他几步，正要拉着叶归宁过去看看，那边唐早已经打开大包，把扇子任凭人拿走了，然后她也走了。 路霄峥就这么看着，冷冷的道：“一直就是这么怂，谁都能欺负，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话好像很嫌弃，可是那种咬牙切齿的劲儿，更像是要把那伙老头老太揍一顿。 叶归宁咳了一声，与郑眉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郎鹏倚在长椅上，已经嘟囔着打起了瞌睡，路霄峥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就在郑眉飞忍不住要提醒一句的时候，却见唐早又来了，提着一大包饮料，沉的身子都斜了。这个时候，人已经少了不少，她仍旧是问一个人，分一瓶饮料，问一个人，分一瓶饮料，就这么来回的提了三次。 一直到广场上的人稀稀落落，她一边揉着肩，一边转头四处看，路霄峥居然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猛然别开了脸。 再转回头时，她已经转身走了。 唐早其实是在调查“第六个人”，是个女的，名叫江爱华，昨晚的音乐广场，附近曾经是服装厂，所以她就去这种老年人聚集地碰碰运气。 但是在音乐广场一无所获，倒是之后去一家小吃店，店老板说了一件事，他说有个老刑警叫江爱国，父亲就是老塑料厂的职工，不知道跟江爱华有没有关系。 唐早如获至宝。 既然是老刑警，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离退办。离退办负责的人叫金华众，四十七八岁，唐早进去说了来意，金华众倒是十分热情，笑眯眯的道：“小事情。来来，小唐啊，先坐会儿，坐吧。” 唐早客气了两声，就坐下了。 离退办归属公司人力部，却有一间单独的小办公室。真的非常小，只能放开一个桌子，一个长椅，唐早一坐下，金华众就把办公椅拖出来，坐到她对面，笑眯眯的道：“小唐啊，听说你是从省会城市调来的？” 唐早保持着非常尊敬而客气的态度：“是的，金主任记性真好。” “哈哈哈，美女么，当然记得了！”金华众笑着来拍她肩，唐早一时没防备，就被他拍了个正着，唐早不动声色的往后避了避，微笑道：“那档案……” “急什么！”金华众道：“我这儿轻易不来个人，咱们聊一会儿！小唐你多大了啊？” 他东拉西扯，数次伸手拍她的肩，有一回还直接握着她肩，半天都没松手，手汗黏黏腻腻的，沾湿了她的衣服。 唐早终于回过味来了，这丫不是想撩她吧？虽然她的确不是青春少女了，可这位大叔，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五，黑皮矮胖子……听说还因为出轨离过婚，年近半百一事无成，他多大脸撩她啊？ 这要是别的时候，唐早肯定扭头就走，可是这件事，她却不能不查。唐早不动声色的甩开他手：“金主任，我这还上着班呢！你看能不能尽快帮我查查？” 金华众道：“哎，急什么，哥一见你就觉得投缘……” 唐早道：“您要是忙，我就先回了，改天再来找您吧。” 可是她站起来要走，金华众也只打了个哈哈，完全没有要立马帮她查的意思，唐早气的咬了咬牙根，只能就这么出来了。 下午她给他打了个电话。可是这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她说了半天客气话，他就是不松口，唐早心里恨的不行，可还是只能送上门去，陪着他磨了半天洋工，好话说尽，才终于查到了那个江爱国的资料，可特么的人家根本就没有姐姐。 从离退办出来，唐早心里那个气啊！ 其实这几天，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流言的影响，不止是背后窃窃私语，也不只是当面含沙射影，关键是她之前借着新人效应打通的各关节，也开始变的不流畅，没事的时候还好说，要有事，就像今天，就真的是……太憋屈了。 而且不止如此，很多认识不认识的男人，这两天好像忽然发现了她的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加个好友，打个电话，发条微信，约个饭，撩个闲……那种醉翁之意，真的不要太明显。 她想起之前在济市，有一个姓王的同事姐姐离了婚，跟她住一个宿舍，她曾经感叹说，什么时候都不能说真正了解一个人。 她起先不懂，一直到后来，看到了她的微信。自从她离婚之后，各种露骨的挑逗，暧昧的暗示多不胜数，涉及的人有德高望重的领导，老实的好好先生、妻管严的有妇之夫……她看着，真觉得三观尽丧。而且充斥在字里行间那种“撩你是看的起你”、“又不是小姑娘了装什么纯”的直男癌思想，真的是恶心透了。 同事姐姐看的很透，她说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男人眼中，顿时就变成了一个方便低成本的约.炮对象，不用负责任，不用花钱，甚至不用浪费时间。当然会叫人趋之若鹜。 此时此刻，唐早忽然发现，她居然也变成了这么一个“方便低成本约.炮对象”，这真特么的…… 这直接导致她见了路霄峥完全没什么好脸色。 男神了不起啊！长的帅了不起啊！你不帮我忙没关系，别给我捣乱啊！ 她之前虽然也撇清，但真的相处起来，两人之间，却总有一种难言的，无法忽视的默契，可是这几天，她就快把“不待见你”写脸上了。之后市局出了个人命案，她出现场验尸，从头到尾就没看他半眼。 结果这个案子还没个头绪，又出了第二个案子。法医室跟刑侦大队都忙的昏天黑地，路霄峥带着人回来时，迎头撞上唐早过来送验尸报告，路霄峥就停下来问：“怎么样？” 这第二个案子，是一个游泳池溺水案，死者用衣物堵了嘴，身上还捆了重物。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嫌疑人是路霄峥一个发小，因为死者临死之前给家人发了一条短信，说什么如果我有意外就是xx干的，所以家人一直在闹腾，发小已经被拘起来了，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估计路宵峥心里也着急。 唐早就停下来，垂着眼道：“排除他杀。” 路霄峥点了点头，他也见过不少案子了，关于溺死，法医学上明确说过：“溺死多见于自杀或意外、灾害事故，他杀者少见。”要不是有那条短信，其实都不用这么早把嫌疑人给拘起来。 看那姑娘回答问题都低着头，路霄峥直接道：“进来，开会。” 第024章 一腔孤勇的战士 ?唐早也没多说，就转身进去了。等人召起来，她就把验尸报告讲解了一番，末了总结：“尸体无约束伤、抵抗伤、威逼伤等等，从绳结捆绑方式、方向，松紧等推断，死者是自己捆绑重物自杀的。” 路霄峥道：“他为什么要堵嘴捆铁架子？” 这就纯粹是没话找话了，自杀者想什么的都有，外行人都不这么问。 唐早睫毛颤了一下，眼睛仍旧盯着验尸报告，淡淡的道：“想死的人，用重重手段来保证死亡，这很常见，尤其此案中，他如果想用死亡来诬陷什么人，怕自己中途反悔，堵嘴坠物，这也可以理解。”她顿了顿，不软不硬的送上一个小钉子：“我认为需要关注的是自杀这个‘事实’，而非死者的想法。” 路霄峥也觉得没意思，咳了一声，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就道：“不早了，先吃饭吧。”他扫了眼在座的人，站起来：“去外头吃吧，我请。活儿回来再干。” 唐早皱了皱眉，还没来的及拒绝，杨曼就一把拉住她手。 这两天唐早和路霄峥之间这状态，长眼的都看出来了，杨曼急的不行，飞快的道：“唐儿我跟你说，我们隔壁街一家粥铺，可好吃了，干净又便宜，我们队里经常去吃，我们都叫它第二食堂！我带你去尝尝！”她扬声：“头儿，就去那儿呗！” 路宵峥嗯了一声，瞥了唐早一眼，唐早并没看他，无可不可的被杨曼拖着走了。 结果一行人才走到门口，就见金华众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道：“哎小唐啊，你还没走呢！我都等你好半天了！”那口吻，就跟两人约好了似的。 唐早是真的恼火。 这老男人就完全不要脸，这两天，天天往法医室跑，解剖尸体他都跟在后头转！还偷拿她的东西！摆他那儿说她漏下的！无论怎么说都说不通，她上厕所他都跟着！站外头一个劲的伸头看，就跟个变态一样，还跟过路的人一个劲的解释：“我等我家小唐呢！” 特么的等个屁啊！谁是你家的小唐，恶不恶心啊！ 唐早冷冷的道：“金主任，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哎你这姑娘，”金华众嘻皮笑脸的道：“怎么翻脸不认人呢？这不是你整天往我那儿跑的时候了？我好心请你吃个饭，怎么还成骚扰了？” 唐早一字一句的道：“我就找你查了一个退休刑警的资料，什么叫‘整天往你那儿跑’？你把话说清楚！” 金华众语塞，然后笑道：“哎，你较什么真啊，我这不追求你呢吧？我看上你还有错了？” 唐早道：“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要是听不见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拒绝！拒绝！” 他道：“这种事儿急什么啊！怎么不得处处啊！我……” “金主任，”杨曼忍不住道：“这种事情也得讲究个门当户对吧，也得你情我愿吧？没听说追求人还能强迫的，我还看上人吴彦祖了呢，我想追，人家也不可能答应啊是不是！” 旁边几个人都听笑了，郑眉飞也打圆场：“金老哥，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这死缠烂打就不好了。” 当着几个分局的人，金华众脸都黑了：“有你们什么事儿啊！搁我这儿耍什么贫？都特么别插嘴！” 他捋了把地中海的头发，怨毒的看着唐早：“唐早，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啊，你以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想傍大款也傍不上了，听哥的，收收心好好过日子，哥这是疼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路霄峥忍无可忍：“操！你算什么东西！” 他伸手就想去抓他衣领子。唐早气极了，一手挥开他：“你少管我的事！还嫌不够烦吗？” 路霄峥一下子就顿住了。 唐早转向了金华众，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委屈自己捡你这种垃！圾！更何况那些全都是胡说八道！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她往前走，“你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特么的别给脸不要脸！”金华众脸上挂不住了，唾沫横飞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那点破事早就传开了！也就老子愿意要你这种破鞋……” 她理都不理，直接往前走，金华众也急了，抬手就去抓她。 唐早动作迅速的往前一倾，脚下一滑，金华众一时没收住势子，也跟着一倾，与此同时，她却猛然一转身让开了。金华众哎哟一声，一连跌了两级台阶，然后狗啃屎一样趴到了地上。 金华众大怒，一边撑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唐早你个贱货，敢推老子，老子特么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唐早冷冷的道：“这么多人看着，门口也有摄像头，我手指头都没沾到你，别说你摔了，就算你死了，也不干我事。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她退开两步，定了定神，然后抬头冲杨曼笑了笑：“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明天见吧。” 她转身走开，背影清瘦，步履急促，却仍旧从容。 路霄峥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唐早。不是，应该说，自从重逢以来，她时常让他觉得陌生。 可是最陌生的时候，莫过于她刚才挥开了他的手，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帮助，毫不犹豫的选择孤军奋战，而且没有输。 以前的她又面又乖，又甜又萌，可是此时的她，头一次让他感觉到了“韧”字，那种旁人愈是轻贱她，她愈是要堂堂正正，站的笔直的那种坚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个一腔孤勇的战士，谁都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谁都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她也从不试图向别人解释……就这么披荆斩棘，独自前行。离他，离所有人，越来越远。 她说，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跟他，也没有关系了。 她再也不是他的小甜枣了。 可是特么的她揪的他的心脏疼极了，疼的喘不过气来。 第025章 帅哥加个微信呗 ?这天在场的人，都以为金华众铁定不会放过唐早，毕竟那老男人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老赖，啥事儿都做的出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金华众居然毫无征兆的辞职了。 这还不算，财务上那个高八婆，不对，高娥心，主动跑到各个办公室跟人家说，那些事情都是她编的，因为她想给唐早介绍她表弟，被唐早拒绝了，所以她就编了个谎话来诬陷她。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流言总算不是一边倒了。局里当然有不少脑子灵的，想明白了这两个人态度改变意昧着什么，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说了。 之前的案子几天才结，杨曼瞅了个空儿，跟郑眉飞八卦：“你说，这是不是头儿干的？” “废话！”郑眉飞道：“头儿的亲爹，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别说在青市了，就算是全省，要收拾个什么人，都玩儿似的。别看人低调就不把人当回事儿。” 杨曼也没有打探的意思，她趴在窗台上出神，郑眉飞随手点了点她脑袋：“怎么了？小曼儿，跟谁学的多愁善感？” 杨曼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道：“那天晚上，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看到头儿的眼圈红了。” 郑眉飞沉默了，杨曼道：“而且小唐儿，她真的很奇怪，她经常晚上出去，回来的时候都很晚，十一点十二点这样，我问她去做什么了，她怎么都不肯说。” 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昨天她回来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我听到开门之后，半天没声音，忍不住伸头看了看，然后就看她扶着门蹲在那儿，头发汗湿的贴脸上，整个人特别狼狈，好像……好像已经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似的。我都没敢出去，总有一种，”她想了一下：“总有一种戳破了别人秘密的感觉，心里挺不舒服的。” 郑眉飞想起那天晚上音乐广场的情形，忍不住皱眉：“去打工了吧？” “啊？”杨曼讶然：“打工？不会吧？” “不然呢？”郑眉飞道：“其实我觉得吧，既然没钱，那就省着点用，为什么非要买车，而且还不肯分期，要付全款……她在我们面前，这么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真挺没意思的！咱们不都是穷人么？” 杨曼惊讶的看着他，郑眉飞说了一半，忽然一敲窗台：“不对啊，头儿不是穷人啊！她这是……” 两人无声对视，都有一种发现了真相的感觉，郑眉飞啧了一声：“你找机会劝劝她，我觉得吧，装大款这招儿，对头儿真没用，还不如装装灰姑娘……” 正说着，就见路宵峥大步出来：“有案子。杨曼联系法医痕检，老姜小叶留守，其它人跟上！” 大家都是随时待命的状态，五分钟之后，已经迅速汇齐，路霄峥开车，一边道：“燕岛路绿色庄园新区，发现了一具女尸。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女孩报的案。” 车上，法医这边是陈主任和唐早，痕检这边是江周和他的助手，包括唐早，都没有说话。 虽然唐早知道金老头和高八婆的事情上，很明显是路霄峥出了手，可是经过了那天的事儿，她也有些尴尬。毕竟她这辈子从来没吼过路神半次……当时吼的挺痛快，过后，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了。 车里一直沉默，路霄峥抬眼，从镜子里往后看了一眼，唐早迅速偏脸，看向了窗外。 绿色庄园离市局不远，主打的是立体绿化，车子一拐弯，放眼望去，从围墙到楼宇，铺垂着许多攀援植物，非常特别。 他们直接开到了四号楼下面，楼下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围观群众，幸好这边是新建小区，入住率很低，门口又有片儿警守住了，人还不算多。 路霄峥拉开警戒带进去，唐早几个紧随其后，郑眉飞几个前后脚也赶到了，上了楼，派出所的同事带了一个女孩过来。 女孩背心热裤，踩着足有十公分高的松糕凉拖，化着烟熏大浓妆，大框墨镜架在头上，梳着高马尾，打扮的非常时尚，一见路霄峥就吹了一声口哨：“哇，好帅啊！” 路霄峥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眼：“这就是报案人？” 派出所的同事道：“对，就是她。”一边把之前的资料递了过来。 路霄峥扫了一眼，报案人的名字叫朱斯斯，他就问她：“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朱斯斯嘟了一下嘴，做出了俏皮的样子：“帅哥，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就告诉你。” 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这特么偶像剧看多了吧？在这种场合撩警察？郑眉飞打圆场道：“行了，警察办案，你严肃点，好好配合。” 朱斯斯一点都不怕，不住的眨着粘了假睫毛的眼睛：“要不加个微信也行，你又不吃亏！是我报的案诶！给点面子吧！” 路霄峥冷冷的道：“警察不欠你的，你报案也不是为了我。谁告诉你报了案，就能随便提要求？你以为这种事，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的？” 他懒的跟她废话，把资料摔给郑眉飞，一边往上走了几步，朱斯斯娇嗔道：“哎，大帅哥！你这什么态度啊！又不是我杀的人，你冲我摆什么脸色啊？” 郑眉飞整了整脸色：“朱斯斯，你严肃点儿！配合问话！别妨碍公务！” 朱斯斯跺脚道：“我！不！要！” 操！这位是个脑残吧？几人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唐早提着勘察箱，站在楼道里，皱眉看着她。这死的还是她的朋友呢，这女孩儿完全不难过不说，眼中那种猎奇，那种兴致勃勃，还卖弄风情……看着实在太讨厌了。 唐早冷冷的道：“这不是你想说不想说的问题，是你必须说，而且必须说实话的问题。‘提供虚假证言、谎报案情，影响行政执法机关依法办案的，应给予行政处分、构成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她背条文的时候声音挺冷，显得格外的专业，路霄峥站在楼上看了她一眼，浓眉轻轻一挑。郑眉飞配合的道：“听到了吗？不想说就跟我们回局里说！”他叫派出所的人：“马上通知她家长！学校！” 朱斯斯顿时就怂了，“我又没说不说。” 她哼哼着道：“就是吧，我跟小红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然后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我心想她不是还没起呢吧！我就过来了，敲了半天都没人，结果我不小心一推，门一下子开了，居然没锁!我就进去了，就看见她躺在床上，我一推她，就觉得她怎么这么板呢，然后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啊，试了试，结果没气了。” 郑眉飞道：“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朱斯斯道：“我们是高中同学，我就住前面楼上，放假了就经常约个场。”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我昨天晚上还见她呢，我们一起去吃饭唱k，回来的时候大概十一点，或者十点多？” “死者家里都有什么人？” “没人啊？”朱斯斯道：“她家有好几套房子，她爸妈不住这边，这边就她自己住！” 第026章 真能交个朋友 ?这边儿问着，路霄峥打了个手势，唐早他们就先上去了，江周先检查了门锁，道：“没有撬压和技术开锁的痕迹。”他往里看了看，忽然一回头：“门口有男式拖鞋，挺新的，摆放有些凌乱。” 郑眉飞会意，立刻问朱斯斯：“死者家中有没有男人出入？这个你了解么？” 朱斯斯先是一愣，然后就哦了一声，一脸八卦：“啊！我想起来了，上周我们去唱k，认识了一个侍应生小哥哥，长挺高挺帅的！当时我就看她们眉来眼去的，还加了微信，后来还给我说他活儿挺好，这是带家里了吧！” 她说的毫不避讳，甚至有点得意洋洋，几个人直皱眉头，陈主任忍不住低声道：“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年轻轻的不学好，这要是叫她爹妈知道，不得气死啊！” 唐早淡淡的道：“不自爱又脑残，把滥交当时髦，见到同伴死亡都不警醒，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厌恶的转回头，一边穿戴着口罩手套鞋套帽子等等，一边看向室内。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居室，但显然还没有正式入住，装修的边角都没有打理，客厅里空落落的，只放着一个沙发和一个茶机，门边一个大穿衣镜，茶机上摆着几罐饮料，垃圾桶里扔着空瓶，地面上满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有不少鞋印手印，江周两个正在逐一检查。 次卧还没有启用，完全是空的，眼看着他们进了主卧，唐早迟疑了一下，就拎起了勘察箱：“主任，我们进去吧，别在这儿看脑残了。” 陈主任没说话，但也没阻止，两个人就进去了。 有句话叫法医痕检不分家，因为法医和痕检的侧重点不一样，痕检忽略的东西，有时对法医而言，十分重要，反之也是一样，而命案现场却是唯一的，所以在现场检查的时候，两边通常需要同步推进，紧密合作。 但是唐早发现，青市这边，在现场检查的时候，总是先给痕检留一小段儿单独的时间，然后再让法医上。这让之前在济市，习惯了与痕检一边检查一边交换想法的唐早，好一段时间不适应。 她之前还以为是路霄峥的问题，毕竟他才是现场指挥官。后来才发现，其实是陈主任的问题，陈主任业务精熟，但就是为人太谨慎了，也可能是理念不同，他通常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冒头，不开口，所以就算一起检查，也完全没有脑力激荡的效果。 但是唐早一向认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最有效率的，所以就借着脑残的东风，趁机换换方式。 主卧满满当当的，一米八的大床，占了一面墙的衣柜，扔着很多衣服的收纳篮，摆满了化妆品的梳妆台，女死者岳生红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夏凉被，旁边的被子呈掀开状态，露出了她一只僵直的手，衬着粉色的凉席，看上去有些恐怖。 江周先检查了周围，唐早上前一步，小心的掀开被子，女死者穿着蕾丝胸罩，同色蕾丝内裤，躺在床上，江周道：“这么看起来，应该是那个什么侍应生小哥，嫌疑比较大吧？” 陈主任没说话，唐早道：“未必。” 江周道：“我觉得是，有两点，第一个，门口的鞋子头冲外，摆放凌乱，显然是那人急匆匆往外走造成的。第二个，这被子掀开的样子，显然这边曾经有人躺过。” 唐早道：“不对，我觉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江周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与此同时，路霄峥走了进来，也问她：“怎么说？” 唐早道：“我认为，女死者不是自已回家的，或者起码，不是自己躺在床上的，换句话说，女死者在躺在床上之前，就出了问题。根据有二，第一，她没有卸妆，她脸上这么浓的妆，头发还是抓夹抓的，她身上又没有酒气，不是喝醉，那她肯定不可能不卸妆，躺下夹子也很硌啊！第二，她身上只穿了内衣，要知道……嗯，网上有一句话说，女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内衣，尤其现在是夏天。所以，这不是睡觉的标准装束。” 路霄峥点了点头，陈主任道：“行了，放着尸体不检查，说这些没根据的推测干什么！我们是法医，我们的职责不是侦查，是让尸体说话！” “主任，”唐早柔和的道：“我说的这两点，都是站在法医角度，根据尸体情况来说的啊，即便是初步推测，也应该考虑到法医这边的看法的，不然就片面了，您说对不对？” 陈主任倒是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唐早这才紧了紧手套，开始尸表检查。 路霄峥看在眼里，不由得眯了眯眼。 青市来来回回好几个法医了，谁也没能改变陈主任这个老顽固的作风，实现他想要的这种各部门默契配合的高效局面，没想到，居然被唐早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关键她这种柔和的态度，丝毫不会让人感觉抬杠，不见陈主任不但没生气，好像还听进去了？ 不管是不是有心为之，她帮了他的大忙，如果她不是什么“前女友”，没准儿现在，两人真能交个朋友。 路霄峥道：“我也认为，女死者躺在床上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子上有明显的折痕，显然很久没用过了，但现在却盖的这么严实又周正，房间中没有空调，昨晚温度三十以上，这不合理。” 唐早没想到路霄峥这种大男人，居然还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不由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路霄峥一挑眉，一副“老子说的不对么”的样子。 唐早轻咳一声，转回头来，开始例行检查：“尸僵已经形成，手指、足趾强硬……尸斑形成显著，呈暗紫红色，位于项、背、腰、臀等低下未受压部位，强力压迫可褪色……角膜轻度浑浊……推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 路霄峥低头给郑眉飞发了个短信，唐早仍旧在仔细检查，助手一直找着角度拍照，咔擦声一次次响起，中间夹着她柔和的声音：“两眼睑球结膜见大量散在分布针尖样出血点。上唇右内侧近口角处有黏膜破损出血，约为0.3cmx0.3cm。下唇内唇黏膜面及两侧口角处，可见多处破损，大小从0.1cmx0.1cm，到0.4cmx0.4cm不等……颈前左右两侧见不规则形片状和条状表皮剥落，左颈十二处表皮剥落，其中两处为片状，其它为0.3cm-0.6cm的新月形表皮剥落，弧口向内，或向内下……” 第027章 最优秀的法医 ?新月形，弧口向内或向内下，这是典型的指甲伤特征。 路霄峥皱眉听着，低声道：“差不多能确定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的？” “嗯，”唐早道：“疑为多次卡扼颈部。但是用的力度不算太大。”她皱眉想了一下，轻轻推动尸体，示意助手把胸罩后扣拍了一下：“挂钩挂错了，这是需要注意的一点。” 路霄峥道：“很可能是别人帮她穿的？” 唐早点头：“对。而且很可能是个男人。”她提取了擦拭物，尽快送去做dna检测，一边退开一步：“套尸袋回去解剖吧。” 市局的效率一向很高，或者说路霄峥很擅长把每个人的能力利用到极致，大家各司其职，基本上每次他们回去之后，就可以立刻进行解剖。 唐早用的是直线切法，稳稳的一刀划下来，切线以下颌下缘正中线为起点，沿颈、胸腹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切开完成之后，先将胸部软组织自切线沿肋骨向两侧推开，充分暴露肋骨。 胸、腹腔中无积血，双肺淤血、水肿，两肺肋面被膜下见多处点、片状出血改变，心脏隔面亦见多处点、片状出血…… 因为怀疑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所以颈部检查就显得犹为重要，唐早做完颈部常规检查之后，把刀沿下颌正中，刺入口腔，沿下颌骨内缘，向左右两侧切断口腔底，将舌拉出。这是为了检查舌尖，舌面，以及上呼吸道等的情况，同时通过损伤是否有生活反应，来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自从唐早来了，陈主任基本上就放手了，都是由她来主刀，看她动作熟练，干脆利落又不失细致周全，基本上他能看到的点，她总是比他看到的更多，陈主任实在是满意的不行，等解剖结束之后，难得赞许的拍了拍她肩：“小唐，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法医，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唐早一边摘手套，一边笑了笑：“谢谢主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直到下午，路霄峥他们才回来，唐早已经整理好了验尸报告，过去开案情分析讨论会。 照例先由法医发言，唐早简单介绍了尸体情况，一边总结：“综上，死者系被他人多次扼压颈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她顿了一下：“人体受外力作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正常来说，从窒息到死亡发生，整个过程大约有五六分钟左右，这种叫做急性窒息死亡。如果窒息之后四小时以上才发生的死亡，叫做迟发性窒息死亡，在两者之间的，叫做亚急性窒息死亡，非常少见。这个案子的死者，初步判断就是亚急性窒息死亡。” 她拿起另一份报告：“死者体内擦拭物，及粘附物，系出于同一人，但是旁边的枕巾，以及男式拖鞋提取物，与其不是同一人。” 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路霄峥点了点头。 江周道：“室内有多处鞋印，已经经过排查，目前来看，均出于死者、报案人朱斯斯，及一名男性，该男性有留下皮鞋印，约为四二码，与嫌疑人宿舍所留鞋印吻合，目前没有发现第四个人的鞋印或者手印。” 杨曼道：“小区门口监控，查到死者邱生红与报案人朱斯斯，于昨晚十点四十八分进入，没有再出去。而经朱斯斯指认，死者男友，艺名为‘弗兰克’，于十一点五十分打车回来，进入小区，十二点三十三分离开，离开的时候非常惊慌失措。”她把拷出来的监控画面放给大家看了一眼。 郑眉飞道：“弗兰克原名赵新涛，在新天地ktv工作，但是他的宿舍没有找到人，手机也打不通，估计是跑了，大郎跟姜哥已经跟进了。” 大家合自汇报完毕，同时传阅了一下对报案人及邻居的询问笔录，郑眉飞道：“这么看起来，这个赵新涛有很大的做案嫌疑。” 江周第一个支持：“我也觉得是，而且据报案人供述，加上监控显示，报案人跟死者进入小区之后，就没有出去过，所以不存在意外遇袭的可能，那么就只能是这个赵新涛了。” 杨眉也道：“赞同，赵新涛室友供述，他与多名女子有来往，可能是因为这个，起了冲突？” 唐早忍不住举了一下手，路霄峥正抬起一只手要说话，被她这个小学生动作逗的差点笑出来，道：“说。” 唐早也发现她又把济市的习惯给带过来了，于是飞快的放下，道：“我觉得应该更注意那个与死者发生性.行为的人，我刚才说了，扼压力道不算太重，而且是多次扼压，结合死者生前有性.行为的情况，我觉得很可能是窒息造成的意外死亡。” “我也赞同。”路霄峥平静的道：“即便不考虑尸检情况，赵新涛进入小区的时候，精神状态很正常，赵新涛平时的行为，可以认定是一个隐形性工作者，他与死者刚认识一周，死者年轻漂亮有钱，比他其它的‘顾客’条件要好的多，他为什么会与她起冲突到杀死她？这是一。” “第二，之前唐早说过，死者没有卸妆，没有换衣服，也就是说，在回家之后没有洗澡，但是浴室的抽纸有湿痕，也就是说，有人在入睡前洗过澡，这个人只可能是赵新涛，而从他逃离时惊慌失措的状态来推断，洗澡这个行为，肯定发生在他发现死者死亡之前，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判断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又是多次扼压，所以他根本没有做案时间。” 唐早忍不住又举了一下手，中途反应过来，赶紧放下：“而且还有一点。” 她拨了拨尸体照片，找到一张尸体面部的：“死者妆容十分精致，眼影腮红唇彩等等，整体偏南瓜色系，通常来说，这种妆容都是为了跟衣服搭配，而她的衣服，虽然监控太暗看不清颜色，但明显是t恤加牛仔热裤。”她调到收纳篮那边：“上面的衣服，跟死者当时穿的衣服不一样，而且都是紫、蓝色系，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死者家中，并非第一现场，死者当天穿的衣服，还在第一现场。而且从尸体状态来看，死者被送回家的时候，尚未死去，只是昏迷。” “很对，这一点很重要。”路霄峥道：“死者被送回家，之后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这也就解释了被子的状态和死者的状态。” 唐早道，“所以第一现场，应该离死者家不远。” “很大的可能，就在小区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配合默契，有理有据，几个人都有点被说服了，各自思考，江周忍不住道：“那怎么解释，死者家中没有第四个人的鞋印？又怎么解释，赵新涛的逃逸？” 第028章 你不可爱 ?路霄峥道：“逃走好解释，看赵新涛从小区离开的样子，显然是吓到了，怕牵连自己，逃了不奇怪，但是鞋印的问题，的确说不通。”他想了一下：“还是要等抓到赵新涛再说。” 赵新涛很快就抓到了。 他逃到了之前离职的同事家里，姜予以他们一进去，还没开始问，他就崩溃了，大声嚷嚷着“我没有杀人！” 嫌疑人的留置时间通常为二十四小时，最长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晾了他一晚上之后，一大早就开始审，赵新涛怂成了一滩泥，哭着叫冤枉。 据他说，他跟死者岳生红“一见钟情”，当天就跟着她回家了，双方交流愉快之后，岳生红就给了他一把钥匙，那天晚上也是岳生红约他去的，他去了之后，以为岳生红睡了，洗过澡上了床，想去抱她，才发现她没气了。 看他涕泪交流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也不像是有胆子杀人的。 路霄峥用手指在桌上草草的划了两下：“假设报案人说的是实话，她住在三号楼，死者住四号楼，他们当晚分开之后，不到半小时死者就遇害，也就是说，死者出问题的区域，只能在这一段路，到她上楼，回家。” 唐早也过来旁听审讯，对他这种粗犷的手法十分不满，忍不住拿过一张纸，刷刷几笔，没用两分钟，就画出来了一个绿色庄园新区的平面图，默默的推到他手下面。 路霄峥挑了挑眉，就拿过纸，重新说了一遍，“所以死者出问题的区域，只能在这一块儿。不对，”他忽然一皱眉，拿过笔来圈了两圈：“这一片，四号楼前面，有一片立体绿化区，很方便遮挡！” 他这么一说，唐早也想起来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看过，绿化区角上，还有几间简易房，应该是当时给工人住的，现在还有两三间没拆！” 路霄峥一挥手，几个人又飞车去了绿色庄园新区，这一片立体绿化做的不错，中间还有一个塔，藤蔓拂动，看起来很有几分童话城堡的味道。 他们先去了简单房，很快找到了没烧干净的衣角，嗯，果然是南瓜色的t恤，地铺上也找到了疑似发生性.行为的痕迹，杨曼忍不住道：“估计是被人盯上了，单身女性，平时回来的又晚，被人趁虚而入了吧？” 路霄峥没说话，直接回头叫人查保安，杨曼奇怪的不行，转头问她：“小唐儿，为什么是保安？” 唐早正蹲在地上，小心的夹起枕上的长头发，也没觉得这事儿问她不对，随口道：“因为这儿一直有人住，你看有烧水的炉子，还有锅，除了保安，谁会在这儿住，也不会允许外来人在这儿住的吧？” 路霄峥瞥了她一眼，唇角一弯。 从简易房出来，大家就在这一片查找遇袭现场。路霄峥很擅长这个，他往死者住的单元走了两步，又对应了一下简易房的位置，来回一找角度，立刻就发现了地面上鞋底拖蹭的痕迹，指了指：“这儿。” 总共就没用几秒钟。说完了，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唐早。 唐早正站在绿化塔旁边，凑近看那叶子，路霄峥还没说话，就见她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扭头就往后跑，飞快的站到了他身后，一系列动作简直不假思索，就跟个兔子一样。 路霄峥：“……” 他实在忍不住一乐。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小虫子。她一向害怕这种东西，看来这么些年，也不算没长进吧，最起码现在不叫出声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迅速收起表情，退了一步，又不敢退的太远，小心的站在了绿化塔和路霄峥的水平线上。 路霄峥扫了一眼，其它人都在忙，于是他颇悠闲的跟她说：“你是我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二个，见到小虫子真能吓到跳，起，来，的人。” 唐早别开脸，假装没听到。 路霄峥道：“哦，对了，那第一个也是你。” 唐早：“……” 她咬着唇瞪他，他挑衅的冲她一扬眉，唐早扭头就走了。 他这边还没逗过瘾，下意识的跟了两步，就听后头有人叫他：“头儿，有发现。”一边举起手里一个摔碎的手机。 他们是从树下头找到的，应该是死者的，除此之外还找到了鞋上的一个彩色贴钻，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从这里遇袭的。 等收队的时候，就见唐早在门口跟七八个小孩玩的正乐呵，她被一伙小孩围在中间，笑的开心极了。见他们车子过来，她赶紧小跑着过来，摆了摆手跟她们告别，小孩子还追着她喊阿姨拜拜。 上了车，唐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了杨曼：“给你，从一个小孩手里赢的。”一边又掏出一个红色小发叉，来回看了看，趴过来夹在了郑眉飞头上，郑眉飞还吹了声口哨，摆手：“谢了啊！” 杨曼剥开糖纸放嘴里：“行啊你，还能当孩子王。” “是他们要跟我比的！”唐早特别霸气的道：“你们再晚出来十分钟，我能赢得他们倾家荡产！” 杨曼直接笑喷了，使劲拍她腿，郑眉飞笑的车都拐了两下，路霄峥也忍不住笑了，一边道：“长本事了啊，欺负小孩儿！” 唐早道：“过奖了，比你欺负虫子强。” 没人get到这个梗，路霄峥也没再说话，回到局里，唐早立刻回了配楼，进办公室的时候郑眉飞忽然咦了一声，扒住路霄峥的肩一看，然后就笑喷了，杨曼问：“怎么了？” 他指了指，杨曼也笑喷了，路霄峥那是什么人，一看两人这德性，就知道是咋回事儿，特别淡定的瞅着他们，郑眉飞终于笑够了，从他背后揭下来一张花里胡哨的儿童贴纸，是一个拽脸的小屁孩，抱着臂，上头写着三个大字：“不可爱。” 不可爱什么的……配上路霄峥那个大男人架势，杨曼笑的泪都跑出来了，蹲在地上起不来。路霄峥从郑眉飞手指头上，把那张贴纸扯过来，轻轻哼了一声，搓成一团。 小混蛋，怪不得跑这么快！真是胆肥了啊！敢调！戏！他！ 第029章 他根本没那么重要 ?绿色庄图是新建小区，保安目前只有六个，当然了，没人肯承认。队里就把那天晚上值班的两个人都取了dna送检，同时死者手机也有了新发现。 原来死者热衷于玩逗音，因为小区立体绿化比较有特色，所以有不少视频，都是在小区里面拍的，就在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她还在那一处上传了一个视频。 叶归宁把视频导出来放了一下，能很明显的看到，拍到后几秒的时候，她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先是手电光晃了一下，然后就关了，只在立体墙后头露出了半张脸，就这么看着她。 想想下一刻那个在屏幕上摇动的女孩就死了……大家简直毛骨悚然。 视频为证，很快就把那个保安抓了回来，那人也很快就认罪了。 他供述那天晚上他值班，两人倒替着睡觉，他本来都准备要睡了，却听到声音，过来一看，就看到岳生红在那儿拍逗音，他之前就看到过她几次，见她露着大白腿，一时冲动，就冲了出来。 岳生红没怎么抵抗，还挺配合的，可是他太兴奋了，又怕她叫，不住的掐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不动弹了，他很害怕，幸好他知道岳生红的家，就直接抱着她送回了家，进门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换上了岳生红的鞋子，所以房间中，没有他的鞋印。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 从一开始就猜中的，只有路霄峥和唐早两个人。 杨曼忍不住感叹：“这逗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啥这么火啊？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 叶归宁道：“马上放暑假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在官博上发个提醒，让这些人小心些啊？” “别！费力不讨好！”杨曼道：“你忘了上次济市市局也是碰到一个案子，好心发了个提醒，教女孩儿们如何保护自己，结果被那些女权主义者狂怼，说什么，她们没做错，错的是罪犯，还说官博这种说法，跟被强.奸怪女孩衣服穿的少，是一个意思。我简直要醉了，这曲解的也太离谱了吧？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好吧？” 她越说越激动：“错的当然是罪犯，可是，再怎样的太平盛世，犯罪也不会绝迹，要知道这世上的盗窃，绝大多数不是蓄谋而是‘顺手牵羊’！所以保护自己是必要的，一个身体条件相对弱的女孩，深夜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下手真的是太方便了好吗？那保安完全是临时起意！这就好像你把一百块放在地上，正人君子也忍不住动心……” 说了一半儿，她忽然一眼看到了唐早。 她顿时想起之前跟郑眉飞讨论过的事儿，于是强调道：“所以，永远不要用生命考验人性！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尤其不要晚上在外头逗留！危险系数是白天的n倍！” 郑眉飞不愧是知心姐姐，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配合道：“说的对！钱赚的再多，也得有命花，所以保护自己，绝对应该放在赚钱之前！这钱嘛，多少算多呢？知足常乐最好了，我这么穷，不也过的挺得瑟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恨不得跑到唐早面前跟她说，地球有危险，打工须谨慎……路霄峥早就听出意思来了，斜眼看了看那姑娘，唐早显然完全没在意，正低头按着手机，杨曼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唐儿，你说对吧？” 唐早随口道：“嗯，对。” 对个屁！看她那眼神儿，就知道她根本没听！ 其实唐早正在刷本地网。她前几天发现有个叫青市在线的本地网站，居然还挺火的，上头还有个单独的版块叫“校友录”，所以她在上头发了个帖子，寻找当年的同学和校友，没事就上去回个帖捞捞，还可以发红包，倒是养出一点人气，可是刷了好几天，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跟帖。 今天案子总算结了，看了看时间正好下班，唐早就站起来：“我先走了。”一边就急匆匆走了。 杨曼和郑眉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无奈的不行，郑眉飞低声道：“算了，人各有志。”他往外走，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有些人，就喜欢为虚荣买单，你就别多事了，没准还落个埋怨。” 路霄峥紧跟着出来，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眉头一拧。 他驾车出了市局，拐过一个路口，忽然发现唐早的牧马人在前头。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子窝火。 这混蛋玩意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就她那点小身板儿，还敢一天天的，大晚上在外头晃，生怕不出事儿是吧？ 等他回过神儿来，他才发现他居然跟在了她的车后头。唐早把车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口，进去买了一大堆小东西，小扇子花露水什么的，然后去了不远处的小广场，开始跟周围的人攀谈，仍旧是问几句，然后道谢，送人家一样东西。 路霄峥站着看了很久，越看越不对劲儿，终于掐了烟，悄悄的走了过去。 唐早没有看到他。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正在跟人家说：“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江爱华的大妈？年纪大约六十岁，之前在红心塑料厂工作，对，就是倒闭的那家塑料厂……”等人家说不认识，她就会把小东西送给他：“麻烦您了，送您一个小礼物，这张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您能帮我打听一下吗？要是打听到了，您就打这个电话，我有重谢。” 江爱华？ 路霄峥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原来她不是在打工，是在找人？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一个六十岁的老大妈？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甚至不惜用这种大海捞针的方式？为什么不去公安网上查？ 不对，一定是因为不知道身份证号码，去公安网上查不方便，所以她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的，可特么就算只知道一个名字，把所有叫江爱华的看一遍，也比这样找好些吧！ 路霄峥一直等到她走远了，才走过去，从地上拣起了一张被丢弃的小纸片，上面印着“寻找江爱华，原红心塑料厂员工，电话13xxxxxxxxx，提供消息有重谢！” 那个号码，不是她的号码，应该是专门用来找人的。 就这么几句话，她一晚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不知道对多少人鞠躬道谢。 路霄峥捏着那张纸，心里疼的火烧火燎的，却又是说不出的茫然，百味杂陈。他很想走过去问问她，问问她到底在干什么，还想告诉她，他可以帮忙……可是想想那一天，她挥开他手时的样子，就觉得……还是算了吧！也许她根本不想他知道。 这一刻，他终于清清楚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她回青市，不是为了路霄峥，她的未来，甚至没有预备他的位置。 他特么的……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第030章 酱烧甜心 ?因为中间出了这个案子，接连忙了好几天，唐早足足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来查这个江爱华，却仍旧一无所获。 加起来，已经有四个人没有任何线索了。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她就只找着了两个人，一个只勉强记得有这么几个同学，什么情况都说不出来，一个得了癌症，于几年前死亡。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可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到最后她只能发狠，心说哪怕她再活十年呢，就不信十年还什么都查不出来。罗卡定律说，凡有接触，必留痕迹，相信总能查出来的。 夏至那天下了一场大暴雨。 这种天气，出去也没有人可以问，唐早决定给自己放个假，看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她给杨曼发了条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一边就开始收拾，准备做几个菜，打打牙祭。 杨曼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唐早在厨房听到门响，一边迎出来一边问：“小曼哥，你有忌口吗？”然后一愣。 路霄峥和姜予以正在门垫上站着，头发上还滴着水，见她迎出来，他们也愣了一下。 “啊，”杨曼赶紧道：“呐个，小唐儿～正好我们加班，下这么大的雨，车辆又限号，他们一时回不去，你说要做大餐，我就把他们一起叫来了……够吃吗？” 唐早笑了笑：“够。”她看了他们一眼：“我房间右边床头柜下头，有新毛巾。” “哦,好！”杨曼一听就知道她没生气，对她眨眨眼睛，赶紧小跑着进去拿了两块出来，递给他们。 路霄峥两个人，是真不知道她们住在一间大宿舍，可是来都来了，再退出去，反而不好，姜予以擦干净头脸，就笑眯眯的坐下了，路霄峥随手把毛巾放在衣架上，也坐下了。 姜予以道：“没想到你们女警宿舍，条件这么好，还有沙发。” “什么啊！想的美！”杨曼道：“局里配的就一间空屋子！沙发桌子冰箱灶具这些全都是唐儿买的，我说给她摊钱她怎么都不肯要，我觉得我搬这儿沾老大便宜了！”一边说一边进去抱住她腰，讨好的蹭蹭：“是吧唐儿～” 当初她刚搬进来的时候，的确想跟唐早摊钱，被她拒绝了，她看她不像假客气，就没狠让。后来知道她有可能做兼职的时候，再旧话重提反而不好，所以杨曼最近热衷买饭菜水果，想着多少算个补偿。 唐早哪知道她的想法，随口指挥她：“把茄子洗洗。” 杨曼就去洗茄子了，姜予以站在门口道:“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唐早笑道：“桌上有水果，下面有茶叶，饮水机里有热水，冰箱里有饮料，你们想吃想喝，自便吧！” 姜予以道：“好勒！” 他挺喜欢唐早这种随意自在的态度，这样他们也轻松，就出来自己拿了瓶红茶，随手扔给路霄峥一瓶矿泉水。 瓶子上一层水雾，路霄峥握在手里转了转。他坐的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厨房，唐早背对着他，正在忙碌，头发高高的扎成个丸子头，还散着几小络，身上穿着小碎花的居家服，帽子上还拖着两个长耳朵，系着浅蓝色的围裙，后颈白的雪捏的一样，小腰儿细的不行。 两个女孩偶尔头凑在一起说笑，杨曼高个儿短发，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小两口一样。 路霄峥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换了个沙发坐，眼不见为净。 唐早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整治出了八菜一汤，一边分筷子一边笑道：“就这些东西，也就这水平了，大家凑合吃吧，应该比餐厅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 杨曼回房间抱出来几听啤酒，笑嘻嘻的堆在桌上：“惊喜吧？就这些！小唐儿不让我喝，我这是偷偷买的！也不敢往冰箱里放，她看见就要吓唬我，说喝完会起啤酒肚！比我爸管的还严！” 唐早无语的扶额，姜予以乐了：“小曼儿你牛！真汉子！”他比了个大拇指，赶紧抢了一罐，路霄峥直接一手夹了两罐过来，姜予以一看，赶紧又抢了一罐，还问唐早：“你要不？” “我不行的，”唐早笑着摇摇手：“我是真正的一杯倒，从来不敢碰酒的。” 路霄峥冷冷的道：“吃醉枣都能醉的那种废物。” 唐早低头没说话，姜予以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小唐，这什么菜啊？” “酱烧蛋片，”唐早笑道：“冰箱里实在没东西了，强迫症又想凑八个菜……你体谅一下。” 姜予以尝了尝：“哎，这不用我体谅啊，你得体谅我了，我一尝就想吃完怎么办！” 路霄峥起先没留意，他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桌上一多半儿菜都是酱烧，酱烧排骨，酱烧茄子，酱烧鱼块，酱烧鸡翅，酱烧蛋片……而且一尝之下，味道都非常好。 他基本上不挑食，但要论偏好，他就是喜欢吃酱烧的，一看到满盘子白乎乎的，就觉得没滋没味，尤其喜欢吃酱烧排骨。 当年那小混蛋，可是只会炒西红柿炒鸡蛋的，但她肯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她现在会炒这么多酱烧的菜，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他学的呢？路霄峥摸了摸下巴，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又愉快了不少。 四个人边吃边聊，外头狂风暴雨，可是屋内，四人围桌而坐的氛围，意外的温馨温暖。 姜予以随口问唐早：“你怎么会想到当法医的？” 唐早有点感慨：“其实，我本来想当儿科医生的……”她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姜予以这种高情商的知心哥哥，当然也不会追问，扶了扶眼镜，正要岔开话题，路霄峥却忍不住了，问她：“说啊，怎么不说了？” 唐早睫毛颤了一下，淡淡的道，“为了世界和平。” 操!还能更敷衍么？跟人家就好好说话，一到他就这态度？他欠她的？路霄峥瞪着她，唐早低着头，似乎是在专心的吃东西。 其实她只是不敢看他。 他长的英俊，眉眼漆黑漆黑的，线条深遂，看过来时，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是咄咄逼人的性感，好像在他眼里，什么都无所遁形。如果是在她心情平静的时候还好，可是这两天，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她怕一对视，她会委屈。 杨曼忍笑道：“对！我当警察也是为了世界和平！”她搂住她，笑眯眯的：“唐儿～我们一起努力！” 结果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是一声炸雷，路霄峥往外指了指：“你们听到没？你们这谎扯的，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唐早忍不住一笑，姜予以笑道：“吃着人家的菜，喝着人家的酒，还揭着人家的短，路霄峥，你不大行啊！” “滚！”路霄峥喝了一口酒：“你特么才不行，说一个男人不行就等于骂人知道吧！” 第031章 一见钟情 ?姜予以这种斯文人对上路霄峥，一言不合就开车，啥情商都不管用，他扶了扶额，从后头把他那第二罐啤酒拿出来，墩到他面前，拿手敲了敲：“来，路支队长，我把这罐酒给你，从现在开始，你，”他忽然转成当地口音：“甭说话了行不？” 路霄峥道：“酒拿来。”他一把夺过：“不行。” 唐早笑出声来。 她挺喜欢看路霄峥在别人面前的样子，有点随意有点痞，怎么看都帅。 路霄峥把易拉罐举到嘴边喝了一口，飞快的斜了她一眼，唐早在他看过来之前，迅速视线下移……在撤回视线前那一瞬间，看到酒滑下去，他的喉结滚了一滚。 真是man爆了！她觉得这一个瞬间，至少能支撑她多坚持一年！ 说说笑笑吃完晚饭，姜予以帮忙把餐盘什么的收下去，唐早看他动作熟练，笑道：“姜哥，你在家也这么贤惠么？” “是啊！”姜予以道：“我媳妇儿说，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宇宙守则，我不会做饭，所以就每天洗碗。” 杨曼道：“我在家什么也不干哎？”她拿了个桃子啃，把手搭在唐早肩上，一脸骄傲：“我们唐儿嫌弃我洗碗溅一地水，不让我干，我又不会做菜，我只会吃。” 姜予以无语的抹了抹眼镜上溅上的水：“这对话，有哪儿不对劲吧？” 路霄峥简直听不下去，那小混蛋居然还一边洗碗一边笑？就这么高兴？他黑着脸站起来，在房间里兜了个圈子。 刚才进门的时候，杨曼进唐早房间拿毛巾，没有关门，客厅的光映进去，他一眼就看到唐早的床边，有个高高瘦瘦的三角书柜，里头有不少书，上头还有一个相框。 路霄峥走到门口，随手打开灯，看了一眼，就是一皱眉。 那相框里居然是唐早和一个男人，男人长的非常英俊，看上去也很年轻。唐早戴着寿星的帽子，他拿着一根什么棒，两人都笑的非常开心。 杨曼溜达着出来，一眼看到路霄峥站在那儿，她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跟他解释：“这是她哥！”路霄峥哼了一声，杨曼向厨房嚷了一句，“唐儿！那是你哥哥，是吧？” 唐早刚洗完碗，一边走出来，一边嗯了一声。路霄峥直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哥？” 唐早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其实，我哥哥还挺多的，照片里那个是我表哥……哦不对，应该叫堂哥吧。” 这个态度也太假了，以为他是傻子啊？路霄峥听的憋气，又不能发，杨曼来回看看俩人，笑嘻嘻的咳了两声，转身走了。 一直到了晚上，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姜予以跟路霄峥商量着，要不随便找个熟人，去他们宿舍借住一晚上算了。 “干嘛那么麻烦？”杨曼直接道：“你们有两个人，就算去找眉姐儿，也没那么多地方挤吧？不如我跟小唐儿睡，你们俩去我房间睡呐？”姜予以犹豫了一下，杨曼道：“不用管那些八婆，家里来客人，本来就是凑和挤挤，难道还能赶出去吗？” 姜予以道：“那行吧。” 于是就这么定了，唐早住的是大卧室，里面本来就有厕所，可以洗濑，于是两人直接道了晚安就进去了，路霄峥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也进了卧室。 这大概是十年来，两人最接近的一次，四舍五入一下，等于住在一起了。 唐早一直没睡着，可是这跟以前那种睡不着不一样，这种睡不着，心里还挺甜的。身边的杨曼忽然翻了个身，悄悄道：“唐儿～话说，你跟路队，是怎么认识的啊？” 杨曼叫人时，这个儿化音，听着格外的亲昵，唐早挺喜欢她这么叫她的。她迟疑了一下，喃喃的道：“怎么认识的啊……” 杨曼精神一振：“是不是一见钟情？”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卧室里，姜予以枕着手，慢条斯理的道：“我本来挺相信你的判断的，但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因为相信你，就等于怀疑我的学问和十年的经验……我觉得唐早不是那种人。” 路霄峥没回答，姜予以道：“来，说两句。” 而这个时候，在隔壁卧室，唐早的声音正轻轻响起：“一见钟情，不存在的。” ……同一时间，路霄峥缓缓的道：“老子对那混蛋玩意儿，是一见钟情。” 唐早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那个时候，是同学家长。” ……路霄峥道：“路霄霆这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好事儿。” 路弟弟名叫路霄霆，跟唐早是同班同学。 那会儿，路弟弟刚上高一，参加军训，不小心把唐早给撞倒了，腿摔伤了。 路爸爸不在家，路霄峥就去医院给他充当家长，陪礼道歉去了。一推开病房门，他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又白，又乖，正弯着一对月牙眼冲医生笑，右颊还有一个小酒窝，他瞬间就被这小姑娘给甜到了，脱口而出：“哎，你就是那个……小甜枣吧？” 她转头，非常惊奇的看着他，特别大的眼睛眨了眨：“叔叔您好，我叫唐早。” 嗯，他就说是小甜枣么，真好听，他就走过去坐下，然后他就看小甜枣儿一个劲儿的偷看他，偷看他，终于忍不住道：“叔叔您可真年轻，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 时年二十出头的路霄峥：“……”我谢谢你了！ ……路霄峥笑出声来：“那小混蛋看我的眼神儿，发光你知道吧，真的发光！她肯定对老子崇拜的不行。” 唐早道：“其实刚认识的时候，我挺怕他的，但后来觉得他人真好，我就一点点伤，当天就出院了，可他老是过来看我。我那时候，真的一点都没想到，他打的是……是那个主意。” 唐早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不说了，睡吧。”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 唐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其实她并没有跟杨曼说很多，当年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实在太珍贵太珍贵了，每次疲惫不堪，万念俱灰时，都是记忆中那个人陪着她一起度过……她不舍得讲给任何人听。 大概是男神驾到带来了好运气，隔天的时候，唐早那个找人的手机号收到了一条短消息，“红心塑料厂破产管理组，现位于市北区延吉路xx号后院。” 唐早大喜。 一般破产企业都会有几个留守人员，处理员工的种种后续问题，可是这也架不住中间隔了几十年，她就是因为找不到管理处，所以才不得不大海捞针，这条消息，简直就是及时雨。 唐早打过去，几次都没有人接，于是发短信，说给钱，人家还不要，唐早只好郑重感谢了一番，美滋滋的收起了手机，准备立马就过去看看。 开心之下，她完全没察觉，这条消息来的有些蹊跷。 第032章 孔雀哥哥大长腿 ?谢什么谢，老子稀罕你谢么？ 路霄峥把崭新的袖珍手机扔进了抽屉里，轻轻哧了一声。就这么点小破事儿，整这么麻烦，早求求他不就得了？非得累死累活的跟那些老头老太打交道。蠢不蠢！ 杨曼举着资料进来，一看到他，脚下就是一顿：“哎头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路霄峥咳了一声，摸了摸嘴唇，若无其事的：“什么事，说！” “哦哦，”杨曼迅速打开文件夹：“昨天市南分局那个案子，dna报告已经出来了……”她把案子飞快的完，抱着文件夹晃了两下，然后话锋一转，“头儿，你有没有看我早上发的朋友圈儿？” 路霄峥道：“我闲的。” “哎，看看呗！”杨曼英勇无畏：“很重要啊！” 路霄峥心情不错，难得的回应了一下属下的期盼，随手点开，然后就见杨曼发了一条朋友圈：“唐氏早餐！日常表白我唐！”配图是一盘一看就很松软的葱油饼，以及两人的合影，唐早穿着一件露肩的裙子，但两人的脸都用小动物挡住了。 杨曼一直悄悄瞄着他，一边问：“头儿，你想不想看原图啊？” 路霄峥头也不抬的道：“发。” 啧！杨曼眼晴一亮，飞快的掏出手机，一口气发了好几张，然后飞快的出去了，特别懂得见好就收。 路霄峥随手点开照片，这显然是抓拍的，第一张唐早低着头，头发垂下去，第二张她抬头，冲着镜头笑，第三张镜头拉近，她笑着伸手来挡，她雪白的小手挡住了半张脸，那双弯弯的大眼睛，反而显得格外的亮，满满的笑意……一眼看到，那感觉，就像嘴对嘴喂了你一口蜜糖，实在是甜的不行。 他摸着下巴，静静的看了足有五分钟。 外头郎鹏端着个杯子站在窗边，忽然嘿了一声，一边招手：“哎哎，你们快来看！” “怎么了？”郑眉飞凑过去，郎鹏指着下头：“看到没？宝马x5！我的终极理想啊！” 郑眉飞往下看了看：“是么？这车现在多少钱了？” 郎鹏道：“小二百万吧！” “二百万？”郑眉飞瞬间无语，拍了拍他肩：“行吧，大狼，你估计也就只能想想了。” “别小看我！我，”郎鹏说一半，看了看身上的警服：“我就不能中个大奖了?现在微博上都有抽车的！想发财特别容易！” “什么啊？”杨曼也凑过去，就见门口大咧咧停着一辆白色的车，一个穿着银蓝色西装的男人正倚在车上，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交叠着长腿，动作十分的悠闲。 “哇！”杨曼道：“传说中的霸道总裁！你看看人家这身打扮儿！这豪车、这鲜花，简直奏是行走的春！药！啊！” 郑眉飞捧心道：“曼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看错了你！你怎么能被金钱所迷惑呢？你难道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开什么玩笑！”杨曼挑了下眉：“我能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会被金钱所迷惑？我看上的明明是皮相啊！你难道没看到人家的大长腿？” 她拍照片发给唐早一起欣赏，一边道：“也不知道这人等谁的，我觉得全体女同胞，都会为此晚下班至少五分钟！” 看看表也到下班时间了，足足过了十分钟，一伙人一个走的也没有，都巴着窗子等着，路宵峥一出来就无语了，“加个班你们一个个嚷嚷起来没完，不加班到点儿了还不走？” 他走过来，往下看了一眼，一挑眉，“想看孔雀怎么不去动物园？” 噗！这形容，郑眉飞几个都喷了，郑眉飞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也准备走人，才离开一步，就听郎鹏道：“哎哎！不得了了！快看啊！” 郑眉飞瞬间扑回去，几个人一齐往下看，就见那孔雀挡在唐早的车前头，唐早开着车窗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后头的车等着出门，按了按喇叭，唐早就把车开到门边，下来了，两人在门口站着说话。 郑眉飞几个感叹了一会儿，一转头，早不见路霄峥的人影了。 其实唐早这会儿头大的很，正好是下班时间，不走吧，同事全看到了，尤其路霄峥肯定也看到了，走吧，她又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唐早败下阵来：“你不介意我叫个人吧？” 向敏行笑眯眯的道：“当然不介意。” 唐早于是打开微信，对着满屏的“哇霸道总裁”“哇大长腿”等等的感叹，发出去一条语音：“小曼哥！下来！去吃饭！” 她叫小曼“哥”的时候，向敏行的笑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简直就是风度翩翩。 其实向敏行长的很帅，五官漂亮有型，还架着一副细边圆框眼镜，本来应该蛮斯文败类的长相，可偏偏他的头发是三七分，“七”的那一边很长，而且吹的特别高，漆黑锃亮，“三”的那一边却剃的只有一层毛茬。也不知道他找的啥火星发型师，在短发那边刮出一个金文“早”字，就那种上头一个圈，一个点，下头一个小十字那种，可惜并没有人欣赏，听说有很多人问他，你弄个苍蝇拍子是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这发型，让他不论穿多少钱的高定，仍旧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二货”俩字儿。 杨曼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向敏行大咧咧的把宝马扔在了路边，上了唐早的车，还主动跟杨曼握手：“小曼哥你好，我叫向敏行，是唐早在济市的朋友，你叫我敏行就行。” 杨曼这么爽朗到二的人，碰到这么彬彬有礼的做派，也只好淑女了一两分：“你好。我叫杨曼。” 看唐早开车不说话，她只好自己找话题：“哎，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们今天从窗子里看到你，还说你就像小说里常说的那种霸道总裁。” 向敏行一笑：“总裁倒是的，不过我不霸道。”一边就拿出一张名片给她：“小曼哥，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向氏华章哎！”杨曼看了看名片，有点吃惊：“失敬了。” 向敏行保持得体的微笑，“客气。” 两个人正在尬聊，唐早已经停下了：“就这儿吧？” 第033章 总裁大人苏破天 ?杨曼一看，就无语了，这就是她们常来的粥铺，就那个第二食堂，本来走过来也就五分钟，开车要绕条街，反而慢。 向敏行表情丝毫不变，看到简陋的门脸，也没有任何的嫌弃，只微笑道：“我是不介意的，只是好久没见面了，又是头一次见到小曼哥，是不是应该吃点儿特别的？”杨曼说了一句我没关系，他又续道：“而且这种地方没有包间，你们要是喜欢热闹，我倒是不在乎的。” 唐早不得不承认，她被说服了。 向敏行这种发光体，嗯，纯字面意思，他那身西装料子无比闪亮，坐在这种地方肯定很显眼。她一点都不想像猴子一样被围观。她认命的发动车子，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象样的鲁菜馆。 饭才吃了一半，杨曼的态度，就已经从“我要揭开你的画皮”，明显的转成了“这人其实也还不错啊！”唐早看在眼里，莫名觉得心好累。 其实向敏行这个人不讨厌。 他这种人，察颜观色是天生的本事，只要他想，能跟任何人聊的热火朝天。 你烦了，他就礼貌的消失，你需要，他就优雅的出现，而且有钱有闲有人脉，很多事情都可以立马解决……更别说他还长了一张不用整就能出道的脸，简直就是活体的白马王子。就连盯梢这种变态行为，他做出来都不会显得太猥琐。 只可惜唐早被路霄峥扭曲了审美，所有“帅”、“英俊”等等的相关词汇，内心都会自动代入他那张脸，而向敏行这种漂亮精致的长相，在她心里，都会自动代入“娘兮兮”，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可是这个人也很难处理，是真的很难处理。 因为你跟他说我不喜欢你，他会说，哦，那我们就当普通朋友好了。 你说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他会说，哎，真巧，我本来是去哪哪的，没想到又碰上了。 他一直用着这种温水煮青蛙似的追求方式。唐早跟他纠缠了快一年，经历了无数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心路历程，对他，早已经绝望了，所以根本不浪费那个口舌，尽快转移战场是王道。 杨曼显然还没有看清楚这一点。 她觉得这位总裁果然不霸道，于是跟他讲道理：“敏行，是这样的，在我们这种小地方，您可能不太了解，您这样又开豪车又拿花什么的，会让小唐被人过多的关注，这样不太好，我希望您以后能稍微注意一下。” 向敏行的笑容瞬间就真诚了几分。 他是那种有卧蚕的雁眼，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一笑起来，瞬间就多了一种柔软的孩子气。 女汉子心的杨曼被撩到了，觉得总裁大人已经从“不错”，进化到了“很好”。 然后向敏行软软的道：“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跟小早很久没见了，所以才送蔷薇和满天星，聊表心意，至于开宝马……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听说小早买了一辆牧马人。”他害羞的笑了笑。 杨曼：“……” 唐早扶着头，实在没掩饰住看智障的眼神儿。 然后向敏行又道：“曼姐姐你对小早真好，我挺开心的。要不我们喝一杯吧。” 哇喔！杨曼觉得总裁大人苏破天，没忍住在桌子下头踢了唐早一脚，然后端起茶来跟他碰了碰。 总之这顿饭气氛十分融洽，然后三人回了市局，向敏行毫不恋战，坐回他骚包的宝马，两车交汇的瞬间，他打开车窗，非常随意的说了一句，“对了小早，有件事情我还忘了说，我已经把办公室搬到了这边，以后就一直在青市了，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他一笑：“曼姐姐拜拜，小早拜拜！” 唐早：“……” “哎？”杨曼道：“这位可比塘主威武多了！” 唐早什么也没说。她对这位的做派真的很了解了，他就是点到即止，绝不会说他是为了她搬到这边来办公，可是……他喵的她现在真的没时间没心力应付这位二世祖！ 杨曼终于发现她一直没说话：“哎唐儿，怎么了？你不会怪我跟他说太多话吧？” “不，”唐早用力摆手：“我完全不介意，事实上你如果能有办法把他带走，我可以暴请你一个月，两个月都行。” “哦？”杨曼笑眯眯的把胳膊架她肩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路霄峥不是人？” 什么鬼？唐早没忍住给乐了，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 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到活体的霸道总裁，这件事又在市局小小的掀起了一场风波，尤其这件事还跟唐早有关……这世上不嫉妒的女人很少，虽然明知道没有她也轮不到自己，但是该酸两句，还是得酸两句的。 餐厅里，唐早和杨曼正吃着饭，就听到不远处一个人道：“花钱雇的吧？” “这还用说么！”另一个道：“肯定是花钱雇的，不然哪有这么巧？之前那些事儿，传的这么难听，她肯定坐不住，这是想办法给自己洗地呢！” “挺好的办法啊，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要是碰到个笨的，没准儿就真信了呢！” “能不聪明么！”那人压低声音：“老金也是傻的，人家心气儿那么高，能跟他？这不，回家养老了吧？” 虽然这两位没说名字，但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谁，唐早非常淡定的吃着，压根就没往那边看。 其实她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在餐厅和厕所这种地方聊八卦，这两个地方，明明就是最容易隔墙有耳的。而且市局餐厅这种设计，有很多绿植和玻璃墙，做出了很多各自独立的小区域，这种地方，藏一百个人都看不到。 两个机智的吃瓜群众，自顾自扯的很乐，忽然有人道：“哎你们看！” 餐厅一角的壁挂电视上，正在播出午间新闻，先是一家大型购物广场开业剪彩的画面，然后镜头转向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高清画面下，颜值仍旧在线。 女记者道：“请问向总怎么会想到在我们这儿建购物广场？” 向敏行微笑道：“向氏华章致力于走遍华国，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的购物广场，你与其问为什么在这儿建，不如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女记者笑道：“是啊，向总为什么会亲自莅临开业庆典？” 向敏行轻轻按住西装下摆，略弯腰看向镜头，深情款款道：“青市有我的朋友，我喜欢青市和青市的人，所以我会在青市多待一段时间……” 第034章 照妖镜 ?这打脸来的太及时，一直到画面切了，那两个女人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杨曼得瑟的不行，一直想过去落个井，下个石，被唐早按住了，出来她还遗憾：“我就应该过去问问她们，哎，你不是说向总是雇来的么？你跟我说多少钱能雇来向氏华章的总裁！” 唐早无奈的安抚她：“你让她们自己回味不是更好。” 事实上要是能选，她一点都不想出这个风头，她希望永远扮演个低调无害的角色，那样找谁办事都方便。 杨曼回了办公室，就绘声绘色的把这事儿说了一遍，郑眉飞一直朝路霄峥的办公室使眼色，但她还是坚持说完，顺便还把向敏行的智障言论，专门买辆宝马来配唐早的牧“马”人……这事儿也说了。 其实杨曼倒是好意，她想路霄峥不是一直死撑么，那她就刺激他一下，好让他尽快做决定。 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路霄峥。 路霄峥大男子主义严重，他喜欢一个人，就会把这个人纳入他的保护圈，不管外头什么狂蜂烂蝶，什么疾风骤雨，他都会给她挡的严严实实……前提是他的女人不可以有回应，要是那女人想着暧昧几下，挂着这个，撩着那个，脚踩两只船，他绝对会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的。参见之前的分手事件。 而且要是这条“船”有什么不妥，他没准儿还会操心一两分，既然船这么“优秀”……世上又不是没女人了，他路霄峥提的起放的下，绝对不会纠缠不休。 唐早根本不知道神助攻杨曼，走了一波渣剧情，当然就算知道，她也顾不上。 因为总裁大人再次开始了他渗透式的追求。不到两周，就在市局混了个脸儿熟，还不知从谁那儿弄来一张通行证，很快就达成了随时随地长驱直入的成就，而且总裁大人比他们还要敬业，上班族还有个休息日呢，总裁大人全年无休，风雨无阻。 唐早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她刚离开济市他就知道了，之所以这么久没出现，只是因为，他在交接工作，好把战场从济市，全部转移到青市。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她能说什么？只能继续贯彻在济市的原则，不管他怎么作，只当他不存在…… 但是向氏华章在华国也算是有影响力的集团公司，这么大一个活体总裁整天在面前晃，就好像马大大，王大大驾到一样……更何况这位大大，还长了一张九十分以上的脸，不可能不被撩。 于是刑侦大队一伙人出门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撩汉现场。 女的穿着镂空小白裙，小腰挺细的，看背影认不出是谁，向敏行倚在门框上，挺悠闲的听着，看起来已经说了一阵了。 一见他们一伙人急匆匆过来，向敏行就站直了，摘下眼镜，挺骚包的吹了吹，一边慢条斯理的道：“你说的对，我们有钱人，这双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跟个照妖镜一样，从小见的太多了，什么都看的出来，那些拜金的，装纯的，嫉妒的，见不得别人好，背后说人坏话的……在我眼里，无所遁形。所以我才会喜欢我们小早这种眸正神清，光明磊落的女孩儿。” 他把眼镜戴上，冲她优雅微笑：“你说是不是啊，这位大妈？” 他根本不管对方如何反应，直接往前走，还对路霄峥伸出手：“路队是吧，幸会。” 路霄峥没理他，目不斜视的往前，他也不尴尬，就收回手，对杨曼笑了笑：“曼姐姐，刚好从店里走，想起你说要背夹电池，就顺手拿了一个，别嫌弃，”他把一直挟在腑下的小盒子递给她：“你拿着，我先走了。” 向敏行是刷闺蜜的高手，细心周到，总是送些小而实用的东西，让人无法拒绝，唐早又是个恨不得在旁边摇旗呐喊的态度，所以在济市的时候，他接连把她两个闺蜜给刷成了爱慕者。难得碰到杨曼这么个正直的，简直就是如获至宝，基本上天天送温暖，就光给他们办公室送奶茶，都送了三回了。 杨曼沐浴着同伴们看叛徒的眼神儿，叹着气收起了背夹电池。讲真向敏行刚才那番话说的实在是太爽了，她都想给他鼓掌！可她分明是路神后援团的，不能信邪！教！啊！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唐早开着车从他们面前滑过，见到她还挥了挥手，杨曼道：“你出现场？” “不出，”唐早往门口瞥了瞥，直接没敢刹车，嚷嚷了一句：“主任和孙哥去。”一边就飞快的开走了。 他们上了车，郑眉飞又讶又笑的道：“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至于的么，就跟有鬼追着一样？” “你是不知道，”杨曼叹着气道：“这个向敏行，真的是一枚奇葩，我们唐儿给我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我的天，真的是苦口婆心，用尽了所有办法拒绝……可是你知道向敏行怎么着吗？他的态度好的不行，总是你说的对，你说的有道理，我已经仔细阅读，我会认真考虑的……然后第二天仍旧我行我素，我也是醉醉的。”她摊手。 郑眉飞心里有一百句话槽想吐，看了看旁边那尊大神，只能化为一声：“唉！这世上啊，啥人都有……” 唐早已经找到了江爱华，这几天正在往她们家跑，一分钟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江爱华今年刚好六十岁，人干瘦干瘦的，嘴皮子很溜，记性也很好，跟她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但是一路听下来，其实跟那些人有关的只有几句。 例如她说，“我记得他们几个人，个儿都挺高的，都在后排坐，尤其是秦闻之，长的挺好的，整个人斯斯文文，还是语文委员，但是周伟，就是个刺儿头了，眉毛都往一起连了，脾气那个暴啊！对了，他同桌叫杨科，唉，那更是，坏心眼儿一把一把的……” “转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我记得李宁当时病了一大场，好几天没来，老师还问了几次，也不知道啥病……” “别的？别的就记不大清了，要不你改天再来，我才给我们几个老姊妹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帮忙打听打听，我有个同学叫姚芳，跟我一个老姊妹认识……” 所以唐早一到休息日，立刻又去了。在长青路上停下来买了点儿水果牛奶，回到车边时，就发现姜予以和郎鹏站在那儿，一见她就问：“看到你车了，江湖救急，有现金么？” 唐早都乐了：“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姜予以道：“这片儿简直原始社会啊，现在连卖菜的都挂个牌儿，他这儿居然不能微信支付！我们俩都没带现金，渴的不行了。” 唐早昨天才刚完成解剖任务，知道这边出了命案，而且是一家三口，挺严重的，就点了点头，赶紧拿出二百块钱来给他们，姜予以转头就去买了一箱水，拿袋子装了几瓶：“我们头儿在前面排查呢，你顺路给他捎过去吧。” 第035章 跟踪 ?唐早无法拒绝。 事实上她还挺乐意的，就接过水，顺手又在里头放了二百块钱，开着车慢慢的在路边滑过去。 开过一条街，就见路霄峥和郑眉飞从一户商铺里出来，路霄峥一边走，一边扯着t恤抖了抖，眉头皱的紧紧的，她老远看着他额上一层汗，浸的眉毛黑漆漆的，就觉得真是帅爆了。 唐早开过去，叫：“眉姐儿！” 郑眉飞一回头，见是她，立刻就凑过来，巴着窗子笑道：“怎么着，来协助我们排查啊？简直及时雨啊！” “不好意思，不是的，”唐早笑道：“我有事情，经过这儿，刚才碰到姜哥了，他说这边不能手机支付，让我给你们捎几瓶水。”一边说一边就递过去，结果郑眉飞没接袋子，直接拿了一瓶水，回头叫：“头儿，来自同事的关爱！” 唐早心说一个两个套路玩儿的真溜，一边就大大方方拿了一瓶水递过去，路宵峥接了，仰头直接灌了大半瓶，也趴在车窗上，问她：“去哪？” 唐早一愣，本能的答道：“凤凰小区。” 路霄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就转回身，她看他背后的汗把t恤浸的都冒盐了，有点心疼，垂了垂眼，把袋子递过去：“路队，我得走了。” 路霄峥示意郑眉飞接过来，就直接往前走了，她的车很快就开走了，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辆破旧的黑色的别克车正悄悄的跟在她的车后面，咬的紧紧的。 唐早直接去了江爱华家里。 她这几天都跑好几趟了，熟门熟路的上楼，敲了敲门，结果一个不认识的大妈开了门，一见她就笑了：“是小唐吧？” “嗯是的，”唐早道：“阿姨好。” 那大妈笑道：“听说你找我？”见她发愣，她爽朗一笑，“我是姚芳！” 唐早顿时又惊又喜。 一进去，里头一堆大妈，据说是江爱华被她三来两来的，勾起了回忆，直接约了个场，老姊妹聚会。唐早一进去，就被一堆大妈围着，这个问一句，那个问一句，无比的热情。 唐早被他们问的，险些招架不住，幸好江爱华人挺好的，笑着帮她解围：“行了，人家小唐是有正事儿，老姚赶紧去跟她聊会儿。” 唐早感激的冲她一笑，然后就跟姚芳到卧室里聊了一会儿。 姚芳的年龄比她们都大一岁，当年的事情也记得更清楚，说了很多琐碎的事情，唐早虽然一时没分辩出来有什么用，却还是全部录了下来。 而且还有个意外惊喜。 姚芳当年跟李宁，也就是最后一个案子的死者李云隼谈过恋爱，她说：“我们当年是结对子，我成绩好，他成绩不好，所以老师就让我带带他，那时候老实啊，让干嘛就干嘛，我就经常过去问他，有时候给他讲讲。那会儿我们体育课学游泳，不学不行，我怕的不得了，他就拉着我手跳……也不知道啥时候吧，李宁就悄悄在我书包里放糖，就那种大白兔奶糖，一次就放一块，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一问就脸红，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她给她讲了不少当年的事情，唐早一直挺认真的听着，然后才问她：“后来呢？你们为什么分开？” “就这么分了呗！”姚芳叹气道：“我们那时候，谈恋爱可不像现在，顶多就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背着人拉拉手啊，就算很出格的了。” “那你们关系一直很好吗？有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变化？” “没有，”姚芳很肯定的道：“没啥变化，我们之前一直挺好的，后来他忽然没来上学，我隔了两天，实在没忍住去他家看了看，然后就听说他生病了，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没再来过，那时候也没有手机，电话也稀缺，从那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 她有些感慨：“这种事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大概有……半年吧，我偶尔听人家说他们搬家了，房子也卖了，我悄悄去他家看了看，等了很久，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的，出来晒衣服，我才知道真的搬了。我那个心哟，一下子就凉了……” 唐早道：“你能记得，他生病大约是什么时候吗？” 姚芳道：“具体日子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那会儿刚放完麦假，我还记得，他转学之前，手上收麦子拉的口子，刚长好没几天。” 两人一直谈到了中午。唐早手包里随时带着小礼物，送了两位老人一人一副金耳环，让她们想到什么就给她打电话，这才出来了。 开着车，她还想着这事儿，直到一眼瞥见路霄峥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整个人水洗了一样，狼狈的简直像头大型犬，就差吐舌头了。 唐早一下子就笑了。 她觉得今天这么顺当，一下子就见到了第七个人，还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一定是因为早上见过了她家男神，带来了好运。所以她非常好心情的停下来问候他：“路队，需要帮忙吗？” 路霄峥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她咳了一声，忍着笑：“有结果了吗？” 路霄峥道：“有，不确定，五分准儿吧。”他看了看她：“有毛巾么？” 她还真有，她这种细节控，车就是个流动家居，啥都有。她就下了车，给他拿了条毛巾，顺便打开车载冰箱给他拿了瓶水，甚至还拿出一个手持风扇递给他。 他没接。直接把毛巾糊到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搭到脖子上喝水，她觉得他这架势简直像个卖瓜老汉，心说wuli路神明明是个贵公子，怎么就沦落到这德性了呢，忍不住就想笑，一直不停的吸气，忍着。 他掀掀眼皮看了看她：“啥事儿这么乐？” “啊？”她又咳了一声，一脸无辜：“什么？没乐啊？” 他轻轻哧了一声，继续喝水，她自己不知道么，她憋笑的时候，小酒涡就一直陷呀陷的，以为他瞎？ 看他的汗顺着头发往下滑，唐早忍不住打开小风扇对着他吹，他一边喝水一边还比一下，示意她吹这儿。唐早被他这个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忍不住道：“路队，真有这么热么？” 路霄峥道：“你出来跑一天试试。” 唐早随口道：“我经常出来跑，也没这样啊。” 路霄峥正想说话，忽然想到她在广场上挨个儿问人，就是一拧眉，停了一停才道：“老子就算天天出来，也不会瘦成你这样。” 她居然被他口气谈不上好的这句话，说的心里一酸，笑都收了。他背转身，沉默的喝完了那瓶水：“行了，你走吧。” 她嗯了一声，再把小风扇给他，他摆手不接，转头走了，唐早就回身上了车。 那辆破旧的黑色别克一直停在街角，一直到她发动车子，才缓缓的跟了上去，车上的男人是个烟嗓，正低声打着电话：“她去了凤凰小区二号楼三楼东，对，住着老两口，男人叫周康健，女的叫江爱华，据说他家今天来了不少人。对，是，好的。” 他挂断电话，猛然加快了车速，眼中暴出了几许凶光。 第036章 小奶狗 ?路霄峥几步走回了之前的马路牙子。站了几秒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路霄峥一回头，就见她那辆拉风的牧马人绝尘而去。 虽然他的确不想让她陪着受罪，可是这混蛋玩意儿，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她居然就真走了？还特么走的这么迫不及待？ 路霄峥磨了磨牙，正想再坐回去，却一眼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跟在她的车后头。 只有几秒钟，那辆车就汇入了车流。别克车在这边烂大街，到处都是，这辆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警察的直觉？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正皱眉想着，郑眉飞从路对面小跑着过来，笑道：“头儿？” 路霄峥斜了他一眼，郑眉飞笑道：“我刚才看着啊，小唐儿看到你的时候，一下子笑的可甜了，哎我还从没见过她笑这么甜呢，看来平时都是假笑……不对，礼节性的笑呢！” 路霄峥哼了一声，忍不住又往那边瞥了一眼。 唐早心情愉快，难得的把车子开的飞快，大红色的牧马人在车流之中穿插，灵活的像一条游鱼，反观后面的黑色别克，不时的遇到红灯，或者被车别一下……一直到牧马人进了市局的大门，别克车才猛打方向盘，消失在了车流中。 唐早在宿舍楼下碰到了向敏行。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两个电话都没接，他却一点不开心的样子也没有，一见她的车过来，他迅速打了个电话，然后就下了车，微笑着看她。 随着他推门的动作，车里的冷气与音乐同时流泄出来，在这样的酷暑，生生带出了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氛围，总裁大人穿着烟紫色衬衣，白色西裤，从头到脚整洁干净，宛如王子。 唐早停了停步子，实在是无奈的不行：“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样，到底图什么？” 向敏行笑了，风度翩翩：“图你啊！” 好吧……唐早摆了摆手：“我有事情在忙，没时间招呼你，你早点回去好吗？” “好的，”他点了点头，一如既往，不多纠缠，“那你早点休息。” 她就上楼了，等洗完澡换了衣服，卡着时间似的，门铃就响了起来，她打开门，向敏行把手里打包的饭菜和水果递上，“小早，这个给你，你放心，我马上就走。” 唐早沉默了三秒，无声的接过，他就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再忙，都得好好吃东西，瘦了这么多，我看着真的很心疼。” 可能是因为太热，他摘了眼镜，眼睛就有点雾蒙蒙的，长长的睫毛颤动，看人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柔软。 唐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就退了一步，“总之，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唐早关上门，对着盒饭发了一会儿呆。有时候，这种小奶狗式的，很黏人的追求，体贴入微，把你当成小公主来宠，一说他，他就一副委屈巴巴还要装大度的样子……真的很戳人。 可是，她还是只喜欢那个混蛋怎么办？真是没救了。 她不知道的是，面对关上的门，向敏行笑眯眯的转回身，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一秒恢复了精英模样。 被支使出去买饭菜水果的助理一路狂奔回来，正倚着车狂喘，然后就见他们家总裁大步流星下楼，上车，发动，车子嗖的一下就滑了出去，险些没把助理给闪到地上。 助理默默看着绝尘而去的宝马，捂着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他们家任性的小少爷，只要一离开唐法医的视线，就原形毕露…… 唐早打开盒饭，一边吃，一边又听了一遍姚芳的录音。 那时候他们转学，她没找到原始的手续，所以就没有详细的日期，只在之后的大考试时记了一笔。 但是按麦假来算就容易了，麦假现在已经取消了。唐早百度了一下，大概在每年的芒种前后，也就是六月初，一般是十天，假设李宁手上的伤口，一周左右长好，那他们那件事情，就发生在六月中下旬。 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周伟立刻转学了，李宁“病”了一周之后也转学了，可是姚芳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后来把江爱华叫进来，她也没能想起来。 但姚芳挺时髦的，把她拉进了一个老年人微信群，据说是个老年大学群，但是后来里面就什么人都有了。据说有几个曾经在琴城高中学习过的，唐早就进去发了个红包，问了一句话，仔细刷了刷，也没有有用的回复。 倒是有个老太太的声音发了条语音，说：“哎，老薛不是上过琴高么？” 但是她没有艾特谁，也不知道是说的哪个老薛，而那个老薛，也没有回应。唐早就艾特问她，好半天她也没有回，唐早又给她发了条添加消息过去。 一直到了晚饭后，那边忽然通过了，然后就给她拨了一个微信视频电话过来，唐早赶紧接了，对面是个圆盘脸的大妈，一见她就道：“哎，姑娘啊，我白天带孙子呢，没空看手机！” “哦，没关系。”唐早赶紧奉上人蓄无害的笑容：“阿姨好，我叫唐早，打扰了。我就是想问问，您说的这位老蒋，是群里的哪一位？她也是琴高毕业的吗？” 大妈道：“你问这些事儿干什么啊？” 唐早道：“哦，是这样的，秦闻之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我想给他写一本回忆录，之前他曾经提过，在高中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对他影响挺大的，但是他没来的及说，就去世了，所以我想查查。” 这个说词，她到了青市之后一直在用，只除非碰到刘宁这样的被害人家属。 因为对方如果是连环杀手，要杀的又是同一级的同学，那他，很大可能，就隐藏在她现在调查的这些人中间。 这个人隐藏的这么深，做案手段这么的，怎么说呢，这么完美，反侦查能力这么强，她如果冒然说了实话，怕对方会有反应，对付她或者消除证据都不好。后来她的调查，也一直在证明她这个想法是对的。 而且写回忆录这种说法，在大爷大妈们眼里，比较的高大上，他们就不会细问，也避免了麻烦。 第037章 神探路哥哥 ?但这位大妈显然不走这路线，她刨根究底：“啥恩人啊？我听说那秦什么，他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唐早只好详细解释了一下，大妈道：“哦，那这事儿是挺重要的！” “是的，”唐早试探着道：“所以请您帮帮忙，我一定好好谢您。” 大妈就笑了，斜着眼道：“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唐早听出来了。这位是个爱占便宜的。她现在不算穷，其实给点儿钱没什么，可是烦就烦在，这种人她会没完没了，而且越给钱，越是不肯利利索索一次说完，最讨厌的就是，到了最后，他们很可能会扯谎骗钱。 于是唐早不动声色的道：“大妈你看，我就是一个小警察，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千，我只能是尽量给。” 大妈愣了愣：“你是警察啊？” “对啊，”唐早道：“我在市局刑侦大队工作，专门负责大案要案那种。” “哦！”她点了点头，就有点迟疑。唐早和颜悦色的道：“不如您先给我说说，这姓蒋的，是哪一位？做什么工作的？” 大妈寻思着道：“她啊，她也上过琴高，跟秦闻之是同学！” 唐早看过无数次名册，知道他们那一级根本就没有姓蒋的，但是也没准儿是校友呢，所以她也不愿放弃：“请问她全名是什么？现在在哪儿？” 大妈显然还是不死心：“你说，我也不能把人家的事儿，随便往外说吧？这不好。” 唐早道：“您放心，我一个警察，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她跟她周旋了半个多小时，后来给她接连发了三个二百块的红包，这才终于问了出来。 这女的叫薛白璧，在市北区开着一家咖啡馆，这位大妈跟她住同一个小区，本来是在业主群里认识的，后来又凑巧了同在这个群里，她就是听人家说起她在广场上找人，然后在这边群里说起来，才听人说她也上过琴高。 总之就是特别拐弯抹脚的关系。 唐早几乎不报希望了，但还是给那个“白璧青蝇”发了一条添加消息过去，那个人果然也没有理她。 唐早叹着气躺到床上，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她正犹豫今天还要不要出门，就听到门响，杨曼回来了，唐早就出去问她：“吃饭了吗？” 杨曼一边换鞋一边就乐了：“我怎么感觉你跟我媳妇儿一样啊？忒贤惠了！”一边又道：“没吃呢！饿死了。” 唐早就往厨房走，一边道：“中午的小排骨我没有吃，帮你热一下，然后打个汤，还有一盒米饭帮你用青菜炒一下，好不好？” “随便！我什么都吃！”杨曼飞快的进屋洗澡，等她这边热好饭菜，她也擦着水淋淋的头发，坐到了沙发上，一看就道：“这是总裁大人的爱心午餐啊？” 唐早嗯了声，绕到沙发后面，拿过毛巾帮她擦头发，杨曼捏了块小排骨，仰头看了她一眼：“哎唐儿～我跟你说，我们头儿，今天又书写了一桩传奇！” 唐早心跳了一下：“怎么了？” 杨曼见她爱听，就是精神一振：“就前天，不是出了个一家三口的命案么？你不也去了现场？江周不是说没有技术开锁的痕迹，应该是熟人做案么？现场除了一枚指纹啥也没有。然后今天头儿带着人去排查，查了一天，正准备要走了，头儿忽然接了个电话，就说了两句话，”杨曼把手机拿过来比着，学着路霄峥的样子，“喂？好，知道了。” “然后一放下手机，他就把队里的人叫来，回到他们之前他们去过的一家，把人给抓回来了。哈哈哈，你能想象一直跟他在一起的眉姐儿，那一脸懵圈儿吗？” 唐早觉得杨曼讲故事的水平，真是不大行，可是为了男主角她忍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了吧？”杨曼换了个姿势，笑眯眯的眨眼睛，“经过眉姐儿艰难的回忆，他们去这家的时候，头儿忽然说手指划破了，向那人借了个创可贴，然后等排查完这栋楼，他就把这个创可贴撸下来，叫人拿回局里了，这上头有那人的指纹，很清楚，跟现场指纹对上了。” 唐早追问：“那他为什么注意这个人？” 杨曼笑道：“后来我问头儿了，头儿说，这个人说他半夜两点之后，也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里，在看世界杯，可是他后来问了几句，他明明对世界杯并不了解，为什么要说谎？所以头儿就怀疑了。可是眉姐儿这个废物一直在旁边，愣没听出来！”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历害吧？我们头儿简直神探，对不对！” 唐早道：“嗯，神探。” 她对她平淡的反应十分不满，拍了她一下：“哎，小唐儿，他们加班审那个人呢，我们一会儿去看个热闹好不好？” 唐早有点迟疑。 目前，她其实不想跟路宵峥走太近，太近了，他就会警惕，那件事情，是两人之间解不开的死结，没查清楚之前，两个人不可能合好，她也不想这么憋屈的合好。所以她只是躲在同事关系背后刷刷存在感，偶尔小心翼翼的撩一下，不敢越线。 可是听别人夸过他之后，她还真的挺想见见他的。明明今天才刚见过啊！这样下去不行，真的不行啊！ 杨曼已经飞快的扒完了饭，然后用疾风骤雨般的动作洗完了碗，咣的一下往橱子里一扔：“走，就当饭后遛弯儿！” 唐早迟疑了一下，还是默认了：“等我把水果洗洗，刚好我们也吃不了。” 于是十分钟之后，两人出现在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郑眉飞正收拾着刚吃完的泡面桶，一见她们过来就很高兴：“嗨，美女们！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杨曼招呼：“来来，吃水果！我跟小唐儿出来遛弯，顺路过来送个温暖。” 唐早觉得杨曼真的是个天使，她有时候大咧咧像男孩子一样，但有时候又特别细心温柔，比如现在，她和路霄峥之间这种尴尬的局面，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却一直在帮她。 第038章 她也宠他一次 ?郑眉飞又绘声绘色给她讲了一遍路神如何机智的认出罪犯，唐早也很给面子的又听了一遍。 完了他还感叹，“我跟你说小唐儿，我当年想当警察，脑子里全都是电视里那种‘不许动，举起手来！’的英姿，”他做了一个从腰后拔枪的姿势，骚包的转了个圈：“谁知道，当警察第一步，就是要走街串巷问问问，人家不理你你得陪笑脸，人家埋怨你得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啧，我当时太受打击了你知道不？” 唐早听的直笑，郑眉飞道：“但是幸好我们头儿，给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唐早道：“是么？他怎么指的？” “啊？”郑眉飞动作一收：“不是，小唐儿，我怎么感觉你就跟那个，我说你漂亮，你问我哪里漂亮一样，这话让我怎么接？”但是摸了摸脸之后，他还是道：“头儿就说，排查是一个发现问题的过程，不要以为这种琐碎的工作就没用，例如那几个人，你说谁最可疑？”他做出一个指认的动作。 唐早忍不住道：“我觉得这种方式，应该是姜哥才会用的吧？摆事实讲道理这种的。” 郑眉飞噎住了，然后就开始乐：“行呗你厉害，这还真是姜哥说的。”他眨了眨眼睛：“那你说我们头儿怎么鼓励我的啊？” “路队啊？”唐早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不会鼓励你，他可能会直接来一句，把这个案子破了你就可以滚了。然后，案子破了你就不想走了。”她摊手。 郑眉飞嘴巴都张大了：“不是吧！小唐儿你也太神了！你当时是不是就站旁边啊！” 唐早也笑了，正好手机响了，是她的备用机，她随手接起来，却是白天见过的江爱华。 她赶紧走到屋角的桌边接电话。江爱华大概是收了她的耳环过意不去，絮絮叨叨的给她说，那时候学校少，学生住的特分散，她准备啥时候回趟老家，到时候帮她打听打听什么的。 唐早正小声说着电话，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路霄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她顿时就结巴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过来，继续温和的道：“好的，阿姨您慢慢说。” 没想到路霄峥一直走到了她身边，停下等着。她看到他的鞋子定在眼前，实在忍不住抬了一下头，然后他就用两根手指，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慢慢的推到了她面前，比了比。 她脑子有点儿糊，下意识的张大眼睛，询问的看他，他就按了一下home键，露出了锁屏界面，点了点，抬头看着她，皱着眉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态度非常的嚣张强硬。 唐早有一个习惯，在路霄峥强势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的顺从。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输入密码，给他解了锁。 路霄峥的眉宇立刻就舒展开来，漆黑的眼底闪过笑意，拿起了手机。而唐早，放下手才觉得不对劲儿，心想他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我为什么要给他解锁？ 她瞪着他，路霄峥挑了挑嘴角，索性跟她靠在一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拨拉了两下。 所以他到底要干嘛？ 她走神了，里头江爱华道：“小唐？小唐？” “哎，江阿姨，”唐早道：“我在听。” 然后她就看到路霄峥点进了微信界面。其实路霄峥本来的确只想加个好友，可是一看微信图标上“99+”的气泡，就忍不住皱眉，一时控制欲发作，他随手拨了几下。 她一直没伸*手机，这显然取悦了他，或者说，鼓励了他。他手指划动，草草看了几眼。 里头好多消息她根本没看，但是也不好就这么把人拉黑，所以都是停留在未阅读的状态上，加好友的也很多，她全都没通过，但是一看那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路霄峥眉头一皱，直接按住图标就给她删除了。 唐早：“……” 她眼睁睁看着他重新下载微信，心里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这臭脾气跟当年分明就一模一样啊！就是长大了会装老成了是吧！ 她索性背过身不看他，随便他折腾。 不记得谁说过，每个人心底都会有一个隐藏人格，外在有多强势，内心就有多温柔，外在有多成熟，内心就有多天真。 路霄峥的确是一个很霸道的人，可其实，在他内心笃定的时候，他可以特别耐心特别温柔，只有在不怎么有把握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很强势，因为他天生不喜欢拐弯抹脚，更不懂如何做小伏低，所以一到这种时候，他就会用气势压人。 大概是女朋友滤镜的原因，她觉得，这样的路霄峥，反倒有一种格外的孩子气，可爱的不行，所以总是会顺从他，好像她也宠了他一次。就像他宠她那样。 等她打完电话，路霄峥已经走了，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打开微信，“大路”静静的躺在她的好友栏里，给她发了两个二百的红包，还说了两个字：“还钱。” 她收了钱，什么也没说，心情却意外的挺好。 就在这时，她的备用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您好。” 唐早一看，顿时就惊喜了，点开一看，果然是“白璧青蝇”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还回答了她的问题：“对，我曾经在琴城高中上过学。” “请问你认识秦闻之或者李宁吗？” “认识，我比他们低两级。” “请问方便见面聊聊吗？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白璧青蝇给她发了个地址：“可以，这是我的咖啡馆，随时欢迎。” 这位也太好说话了啊！果然每多见路神一次，都会有好运气！唐早开心坏了，甚至生出一个把路霄峥照片挂家里的冲动！可以天天看！ 路霄峥跟杨曼几个说着话，一偏头，就见那姑娘正一边刷手机一边笑，看上去还挺开心的样子。 还是那么面乎，欺负她，也不知道生气，还傻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路霄峥唇角一勾，转开了头，慢慢的捻了捻手里的烟。 第039章 岁月从不败美人 ?接连破案，效率奇高，周局龙颜大悦，特意跑到办公室勉励了大家一番。然后路支队长也给自己放了个假，没回他自己住的地方，回大宅看了看他们家老爷子。 虽然老爷子那脾气，他就算一年不回家，见面也只是看他一眼，甚至一眼都懒的看，但是适当的出现一下，证明自己还没缺胳膊没少腿，还是必要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往回走，等红灯的时候无意中往前看了一眼，路霄峥就是一皱眉。 他觉得真是邪门儿了，好像自从唐早买了牧马人，就满大街都是大红色的牧马人了，明明这车之前都没见有人开！结果绿灯一亮，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不就那傻枣儿么！这不早不晚的干嘛去？ 眼角余光忽然滑过一个黑影，路霄峥偏头时，就见一辆黑色的别克从身边开了过去。 路霄峥一眯眼。 他对这种事情，有一种猎手般的敏感，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之前在长青路上，也是这辆车跟着她，虽然他没看清车牌号，但这辆车很破，特征明显，他绝不会认错车的！这辆车在跟踪她？ 路霄峥现在占着左拐车道，他拐过去之后，立刻找了个方向调头，很快就追了上去，果然看到那辆黑色别克一直缀在她后面，咬的很紧，几乎不怎么掩饰。 路霄峥掏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一接通，唐早就道：“路队，有案子吗？” “没有，”路霄峥直入正题：“有一辆黑色别克，车牌号是94367，在你后头，前天在长青路我就看到了，他一直跟着你的车，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偏瘦，蓄须，穿深灰色t恤。这事你知不知道？” 唐早也是一愣。她放慢车速，从镜子里往后看了看，也没找到那辆车，但是跟踪这种事，她早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是向家小少爷的惯用手法。于是她道：“不用管他。” “什么叫不管他？”路霄峥拧眉道：“这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是，没得罪人，没事的。”唐早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才道：“总之，不用管它，随便他们跟就是了。”她尴尬的不行，“路队，还有别的事吗？” 路霄峥沉默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早悄悄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在济市被向敏行荼毒了太多次，她完全没在意后头的别克车，也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加快车速，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彼岸咖啡馆。 咖啡馆在一处街心花园的东北角，花树掩映，十分清幽，门面也十分雅致，唐早一推门，就有悠扬的古琴声飘了出来。 馆中的陈设，也跟一般的咖啡馆不一样，设着各种屏风，隔断，壁上还挂着字画，分别是梅、兰、竹、菊，木制的藤椅和秋千椅错落分布，看上去更像是一家茶楼。 侍应生迎了出来，穿的衣服有点像简单的汉服，双手合在一起鞠躬。唐早礼貌的道：“我想找薛白璧薛女士，之前跟她联系过了。” 侍应生礼貌的道：“请您稍等。” 她拨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个女人从楼上缓缓而下，见到她，就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薛白璧。” 薛白璧穿着黑色的旗袍，还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她是那种古典美女的长相，弯眉杏眼，五官都非常精致秀气。算起来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可是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气质优雅，仪态万方。 唐早有点被惊艳到，上前自我介绍了一下：“您好薛女士，我叫唐早，昨天在微信上跟您联系过。” 薛白璧跟她握了一下手，含笑道：“你好，我们上来聊吧。” 等上了楼，唐早又很刘姥姥的惊讶了一把。整个二楼居然都不是营业区，而是隔出来一半，布置成了一个类似书房的格局，半面墙都是书架，桌案上甚至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画的是牡丹。 唐早讶然道：“薛女士，那些画都是你画的？” 薛白璧笑了笑：“我喜欢国画，只是画的不好。”她轻轻抬手：“坐吧。” 唐早深呼吸了一下，忽然没来由的想到了一首歌的歌词，“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若有诗书藏在心,撷来芳华成至真。”她在桌前坐下，薛白璧用咖啡豆煮着咖啡，一边闲聊似的微笑道：“我这儿不好找吧？” 唐早笑道：“还好，闻着咖啡香就找到了。” 她轻轻笑了笑：“喜欢喝咖啡吗？” 唐早道：“还好。” 薛白璧道：“我喜欢喝咖啡，也喜欢闻咖啡，比起茶来，咖啡的味道要强烈的多，醇厚又苦涩，有时难以下咽，可是不论跟什么调在一起，都会有不同的味道……而且每一种味道，都能叫人记住，甚至叫人上瘾……” 她动作优雅，笑容温婉，娓娓道来的样子，好像对面是一个多年的老友。 唐早本来还努力想跟上她的节奏，接几句话，可是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却忽然有了一种沉默也不会尴尬的感觉，静静的听着。 近看时，能看到她的眼角也有了几丝岁月的痕迹，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这种古典美人的长相，似乎总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轻愁，可是她眼睛明亮，动作大气，又把这种气质给冲淡了。 其实这个地方，充满了违和感，完全复古的雅致陈设，却卖着西式的咖啡，包括这个正煮着咖啡的旗袍美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种从容的态度，好像中和了所有的不协调。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好像暂时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担子，忘记了自己是谁，就这么沐浴在阳光下，静静的品尝她递过来的咖啡，甜的，苦的，奶香味，焦香味，每一种味道滑入口中，都是一种享受。 薛白璧正在缓缓的道：“你觉得秦闻之，是一个怎样的人？” 唐早忘了这个话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本能的答道：“他？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学识渊博，谈吐优雅，他完全不像个生意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位老师，特别耐心，特别温和，从来不会发脾气。” 薛白璧微笑道：“他对你很好是吗？” 她点头，“是的，他对我很好。” 薛白璧道：“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吗？” 唐早点了点头，垂下了眼。薛白璧叹了口气，慢慢的给她的杯子里，放进一勺糖：“要查这么久之前的事情，太难了，一定很辛苦吧？” 她眼神的落点，恰好看着那勺糖，慢慢融入水中，也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被她这个动作勾起了心酸，唐早居然眼眶一热，急别开了脸。 薛白璧温温和和的道：“你说秦闻之曾经提起过高中时期，他说了什么？让你对那时的事情，这么在意？” 唐早语塞。 她本来可以祭出之前的说词，随便扯几句，可是，对着眼前这个温柔优雅的女子，她有些……不想说谎，她迟疑了一刻，薛白璧轻声岔开话题：“要不要再试试巧克力味道的？” 一提到巧克力，唐早心头一跳，她摇了一下手，艰难的道：“其实，秦闻之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想查的。” 第040章 命犯小人 ?薛白璧也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只点了点头，一对十分漂亮的杏眼，就这么看着她，这种平静的态度，让唐早更加的放松。 她低声道：“秦闻之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家里，我完全不知道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到我的房间，会躺在我的床上，但是我绝不相信他是自杀的，我们朝夕相处，他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我也没有察觉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是一种直觉，很清楚很清楚。我没有证据，可是我真的坚信，他不会自杀，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这么多年了，没有人相信过我……谁都不信，就连他，他都不信。” 很多话，一说开头，似乎就少了很多的顾忌。 唐早喃喃的道：“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他就躺在我身边，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幕，忘不掉那些尸斑……就在那之前，他还摸着我的头，跟我讲大学的生活，他说要照顾我，他计划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她有些失神，喃喃的道：“他就这么死了，我背负着骂名，跟我最爱的人分手，而他被定性为自杀，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证据来翻案。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不管怎样，不管多难，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要一个结果……” “是啊，”薛白璧轻缓的叹气，附和她：“这样的感觉，真是比死都难受，我明白的，如果是我，也会不甘心的……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愿意帮你。” “嗯，”唐早用力点头，轻声恳求：“薛白璧，求求你帮我，请求你一定要帮我。” 她道：“当然可以，我愿意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说。” 唐早急切的道：“我查到，有不止一个人这样死去，例如李宁、周伟、朱洪，他们都跟秦闻之一样，都是死于氰.化物中毒，但都被定为自杀，我查到，他们都是琴城高中毕业的同班同学，不可能这么巧的。” 薛白璧握着咖啡勺的手，猛然捏紧，连杯里的咖啡都溅了几滴出来，唐早却完全没有留意。 她语速情不自禁的加快：“你是他们的校友，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我确定，他们这些人，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这件事情，导致了他们的死亡，而这件事，一定发生在琴城高中的校园里……因为他们在死之前，手机都被定了闹铃，我认为这闹铃声，在心理上，代表了上课铃声……” 薛白璧的眼睫又跳了跳。 那一刻，那双漂亮的杏眼中，居然流泄出了几分戾气，她随即低头，慢慢的把手伸出去，是一个明确的抚慰：“嗯，你说的对，我相信你。” 唐早忍不住握住她手，她给了一点力气回握，温柔的看着她：“你还查到了什么？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这支持鼓励了她，唐早说了很多很多，说她这么多年的辛苦，说她每一点微小的进展，说她一次次的失败和从头再来。她从未跟人说过这么多话。说到最后，她趴在桌上哭了一场，哭完了，整个人反倒清醒了些，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看时间都下午一点多了，两人都没吃饭，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跟薛白璧告别，约好下次再聊。 她上了车，逃也似的开了出去，一直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路，她停下车，双手捂住脸，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失态。 她背负着这件事情太久了，孤身一人，在无望的深渊里苦苦挣扎，所以乍一见到曙光，就会控制不住的想抓住，想抓紧。薛白璧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叫人格外的放松，格外的软弱，她觉得她就像受了什么蛊惑一样，控制不住的越说越多。 唐早呆呆的坐了不知道多久，乱七八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一直到小路上的车开始多起来，她才猛然回神，发动了车子，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这么久，她居然就停在大太阳底下，连空调都忘了开。 回到局里时已经下班了，唐早回过神来，就觉得一阵阵的头疼恶心，在宿舍楼下停好车，她几乎是飘着往楼里走，听到大家一阵阵的起哄笑闹声，也没在意，没想到就被人拉住了，有人笑道：“唐法医，过来玩会儿啊！” 唐早定了定神。 她一抬头，就见眼前全是人，拉她进来的，是一个不算太熟的女同事，叫钱云。 市局一线警察男多女少，所以不存在专门的女警楼，大部分都是混住的，宿舍一层都是男警，楼梯旁边有个会议室，整天都不锁，被大家当成棋牌室用，这会儿里头起码有二十来个人，有男有女。 唐早没看到坐在桌角的路霄峥。但自从经过了金华众的事情，她轻易不敢得罪同事，生怕到时抓瞎。所以虽然难受的不行，还是本能的弯起嘴角，笑了笑：“你们在玩什么，这么热闹？” 钱云且说且笑道：“他们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算命游戏，算的可准了，他们说算出来，谁的命最好请吃小龙虾！” 唐早下意识的做了个“她没有恶意”的判断，可是她真的有点难受，闻着屋子里那种烟味和汗味，她觉得她都要吐出来了，于是笑道：“那你们玩儿吧，我先回去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直起了腰，然后他举着ipad冲到了她面前，是个去年来的小警员，笑道：“来算一个！还没给法医算过呢！刚给路队算，居然能算出什么日为魁罡，会从事与法、警、军、政有关的职业，还算出什么面临人生的转折点……啧，总之特准，你也来算一个！看法医的准不准。” 人都站在她面前了，唐早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倚着门道：“算吧。” 于是就录入姓名生日，还回答了几个问题，确认之后，页面上的字便慢慢的刷了出来，小警员抢着念道：“幼失怙恃身堪怜……诶？”只念了半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咽住。 他有点尴尬，赶紧拨了拨页面，结果就显出了后面一行大字，唐早瞥了一眼，隐约看到什么近日犯小人逢劫数，什么小心把命丧，须贵人扶助什么的。 总之就是不好呗。唐早笑了笑：“我不信这个的，行了，算过了，那你们继续玩呗。” “别啊，唐姐。”小警员过意不去：“今天有人请客吃龙虾，大家一起去呗！” 旁边几个人也纷纷让她，唐早倚着门，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眼睛看出去都有点糊，勉强的笑了笑，正想说话，就听路霄峥的声音道：“行了，都别折腾了，叫龙虾吧，我请。” 他从桌前站起来，向外挥了挥手：“你不吃就赶紧走吧。” 唐早连客气的劲儿也没了，就往外走，路霄峥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回了身。 宿舍楼没有电梯，平时就是几步路，此时，她几乎是抱着扶手攀上去的，挣扎着回了宿舍，喝了一瓶矿泉水，趴在床上，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完了，生病就要很久不能调查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趴了多久，手机响了，她回来之后根本没收拾，手机还在包里，响了几次，她也没有理。隔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敲门，她没应，又隔了一会儿，他一推门居然开了，就走了进来，本来想敲敲她的房门的，手都抬起来了，他忽然一愣。 他随即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道：“小早？小早？” 第041章 冲冠一怒 ?唐早昏昏沉沉的张开眼睛，喃喃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一个微凉的手掌贴在她的额上，然后摸了摸她的脸：“糟了，发烧，怎么回事？” 唐早用力皱了皱眉，总算看清了向敏行的脸，她居然平生出一点感激，喃喃的对他道：“我可能，中暑了，你帮我买药，买些药……我给你钱。” “好，好，”向敏行一直蹲着看她：“你别急，我马上就去。” 她放了心似的，就闭上眼睛，向敏行飞快的冲出来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抓了块毛巾，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浸湿了毛巾，敷在她额上。 唐早张了张眼，向敏行柔声道：“小早，温度计在哪儿？” 唐早迷惘的看他，向敏行有点着急，又忍住：“没事，没事，你先睡，别怕，我叫医生来了。” 他又出来给杨曼打了个电话，最多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就从后门开了过来，宿舍楼前面没有多少停车位，所以车直接就杵在了门口，门一开，下来几个白大褂，把旁边人的都惊了一惊。 正想问这是干什么，就见向敏行从三楼往下看，厉声道：“快点!磨蹭什么！” 几个白大褂一边答应着，一边急急往楼上跑，这边刚在楼下空地摆开阵势吃龙虾的人都有点吃惊，有人道：“这是怎么了？这是医生么？”有人往外走开几步，踮脚看了看，道：“好像进了唐法医的宿舍？是不是唐法医生病了？” 之前的女同事钱云一边吮着龙虾，一边奇怪的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路霄峥皱起了浓眉。 放屁！刚才那能叫好好的？刚才她一进来，那小脸就白的跟纸一样，跟她说话都反应迟钝，这还叫好好的？你瞎么？ 一群人正议论着，就见杨曼急急跑了回来，见到路霄峥，就问：“小唐儿没事吧？” 路霄峥道：“不知道，刚才进去几个医生。”他没忍住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杨曼道：“敏行说她可能是中暑了，高烧，头疼，出汗……”一边就飞快的跑上了楼。 向氏华章旗下有私立医院，这几个都是专业的医生，平时得挂专家号那种级别的。过来一量，唐早的体温已经快三十九度，医生指挥着把窗子空调风扇全打开，保证温度的同时，也保证通风良好。 向敏行急的直打转，一迭声的道：“到底怎么样！你们行不行！不行就赶紧送医院！” “向总，还不算太严重，”医生直抹汗：“救护流程是一样的，送医院反而折腾。” 向敏行厉声道：“那就赶紧的！热度为什么降不下来！” 杨曼冲进来的时候，就听他吼了这么一句，她还是头一回见这位发这么大脾气，不由愣了一下。 医生见她进来，倒是很高兴，“你就是唐女士的室友吧？你来的正好，你过来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做。先把她的衣服脱了……” 向敏行烦燥的抹了一把头发，又吼了一句：“脱衣服你进去干什么！” 医生向来知道自家小向总脾气暴躁，只好背转身，道：“你听我说，你先把她的衣服给脱了，换上件松散透气的。然后找东西，把她的腿给垫高点儿……” 杨曼本来就高挑有劲，很快就把唐早的衣服给脱了，换上睡衣，把腿垫了起来，又用毛巾包了冰袋，放在她的腋下、颈侧和腹股沟几个地方，这边收拾好了，带来的医生也迅速配好了药，找了个衣架挂上去，开始输液。 楼下，路霄峥转头叫郑眉飞：“眉飞，我们上去看看。” 郑眉飞应了一声，两人就洗了把手往楼上走，旁边几个女的互相使着眼色，也站起来道：“我们也去看看吧，都叫医生来了，是不是挺严重的？” 上了楼，就见唐早的宿舍门开着，向敏行就跟个斗鸡一样站在室中，随时准备骂人的姿势，几个医生护士忙忙的跑来跑去，包冰袋的，配药的，瞎忙的，总之就是不敢停下来。 不大的客厅满满当当，根本进不去人，郑眉飞没看到杨曼，只听到她在卧室里跟一个人说话，什么按摩充血散热什么的，郑眉飞就道：“向总，小唐儿怎么样了？” 向敏行转回身。 其实整个向氏华章，都知道这位小向总就是个万年熊孩子，可是他在局里转悠的时候，向来是风度翩翩的，这会儿原形毕露，冷冷的道：“小早高烧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们来管管她？这会儿是来装好人还是看热闹？” 郑眉飞被他怼了一脸。 但是郑眉飞脾气好，很知道轻重，也不生气，就道：“我们确实不知道，不然不会不管她，小唐儿现在怎么样了？” 向敏行冷哼了一声，“体温飚到四十度了，你说怎么样？” “四十度？”路霄峥吃了一惊，往里走了几步：“她天生体温偏低，一般只在35.5度左右，真烧到四十度赶紧送医院！别在这儿磨蹭了！” 向敏行一愣，急转头叫医生，医生连连表示没关系，他才松了口气，转回头来就上下打量路霄峥，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狗子，毛都乍了起来：“有放马后炮的空儿，早干嘛去了！” 一个护士正好从身边过，他转头就骂：“赶紧的！做事麻利点儿！不会干就滚！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那护士被他骂的一个激零，飞快的冲了进去，刚才的那个医生跑出来，急急道：“向总，温度降下来了。” 向敏行迅速站直，进了卧室，小心的摸了摸唐早的额头：“小早，好点了没？”声音温柔的不行。 路霄峥牙咬的咯一声响，往后一退，倚在了栏杆上，抱臂等着，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几个女同事互相交换着视线，就是不走，郑眉飞咳了一声，又问了那个医生几句，才道：“头儿，看来是没事了，我们也帮不上忙，要不先下去？” 路霄峥深呼吸了一下。 其实，他不喜欢忍耐。 他的家世，他的能力，全都是他的底气，从小到大，他从来不忍耐，也无须忍耐。 可是现在，他却什么也不能做。明明知道他的小甜枣病在床上，一个她不想接受的男人，可以进去对她软语温存，可以帮她请医问药，他却只能站在这儿，什么也不能做。 他不在乎任何人怎么看他，但是，他太明白走出这一步，意昧着什么。 路家的男人霸道甚至跋扈，却有一个好处，就是专情，可以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不比她小，他提分手的时候，心肝肺都疼，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说她劈腿，可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并没有把她当成耻辱，但她，是他的伤口。 扪心自问，这十年里，他并没有对她牵肠挂肚，但也，从未忘记。 他没有刻意逃避，但也一直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忘掉她，日子会重新开始。即便她在一个极其意外的时候，极其意外的回到他身边，他也从没想过，要改变之前的决定。 是的，他不后悔，他们分手，是因为原则问题，再来一次，他的决定也不会改变。所以他非常明确的知道，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永远不会复合。 可特么的谁能告诉他，明明已经分手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还是像被绿了一样怒不可遏，只想着马上把那个奸.夫弄死？ 第042章 天网恢恢 ?唐早已经清醒了过来。 这几年的生活，让她脑子里时刻崩着一根弦，不敢彻底放松。所以几乎是温度一降下来，她就清醒了。 一清醒了，就觉得胃疼的厉害，向敏行看她额上刚擦完就又是一层虚汗，急的直想骂人：“怎么回事！不是温度降下来了吗？怎么还一直出汗！” 医生还没说话，唐早就轻轻按住他手背：“没事，我就是饿了。” 向敏行被她这么一按，气势一下子就收了，他蹲下来，整个人就像只卷毛小奶狗，脸凑到她枕边，一对眼睛湿漉漉的瞅着她：“小早别急，我叫人帮你买吃的。” 他转头叫人：“老刘，中暑的人要吃什么，你去外头买点。多买几种！” 刘医生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当年也是科室权威，晚节不保进了向氏，就被一个二世祖这么呼来喝去。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就转头想去，杨曼道：“您在这儿看着，我去买吧。这时候吃什么比较好？” 刘医生就说了几样，向敏行道：“去几个人，帮着你们曼姐！” 两个小护士和另一个医生飞快的跟了上去，哪怕天热，出去跑一趟，也比留在这儿挨骂强。杨曼对这一块儿很熟，想着向敏行几个估计也没吃，就把绿豆粥、荷叶粥买了一堆，现点了几种清淡的小菜，买齐了才忙忙的赶回来。 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还没拐过来，就听几个人在树荫下说话。 杨曼本来就心急，一听这些人不干不净的，连唐早怀孕什么的都说出来了，顿时就爆了，大声道：“背后嚼舌根！你们要不要脸？有本事当着人家的面说啊！怎么说也是在局里工作的，不知道造谣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 那几个人猛然散开，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 杨曼犹不忿，又道：“看到人家向总眼红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唐早家世不比向家差，唐早的哥哥也有大公司，开着兰博基尼！别用自己的眼光看人家，以为向敏行有多么高不可攀！我们小唐儿不稀罕！” 那几个人正想怼回去，就被一句兰博基尼炸了一下，杨曼冷笑从他们身边经过，又道：“与其操心人家白富美的追求者，还不如匀出心思来看看身为反面教材的自己！” 有人气急道：“你有多好了！你凭什么在这儿嚷嚷？” 杨曼人都上了楼梯，又退回来嚷了一句：“我虽然不是白富美，但我起码是高智帅啊！” 神tm的高智帅！下头的龙虾局还没散，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又震惊又好笑，郑眉飞哈哈哈的笑完了，忍不住瞥了路霄峥一眼，路霄峥仰头，灌下了半杯啤酒。 兰博基尼？呵，她家里什么情况，还有人比他更清楚么？ 她家里，她是老大，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她妈妈当年在一家百货公司工作，如今也不知道倒闭了没有，他爸爸在区教育局，屁本事没有，脾气倒是大的很，特么的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最后还是他心疼他家小甜枣，暗中伸了伸手，才给了他一个小主任当……两头的亲戚都在农村，就算这些年再有长进，也开不起兰博基尼！ 其实杨曼心里，先入为主，一直觉得唐早在偷偷兼职打工，但是翻她相册，的确是看到过一张她哥哥站在豪车前的照片。杨曼的脾气，就是那种看谁顺眼，就怎么都顺眼的那种，即便明知道事有蹊跷，还是本能的维护闺蜜，顺嘴就给吵赢了。 宿舍院这边挺小，杨曼嚷嚷的声音又挺大，唐早刚被向敏行扶着坐在沙发上，当然也听到了。 她心里实在是感动的不行。 这个社会，尤其是职场女人之间，其实真的是很少撕破脸的，抱团的有，说坏话更常见，可见了面还是一团和气，很少有杨曼这样看不顺眼就当面怼，毫不犹豫的给她出头的。 她真的要被她的侠气感动哭了。于是杨曼刚把几个袋子墩桌上，她张手就把她抱住了，“曼曼！” 杨曼吓了一跳：“怎么了？” 唐早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曼曼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杨曼：“……” 向敏行满脸委屈的看着两人，然后撸袖子：“那几个八婆还没走吧？等我去neng死她们！” 唐早直起腰，有点好笑：“行了，吃饭吧。” “好，好，”向敏行一秒变奶狗：“小早我帮你盛粥，荷叶粥好不好？” 杨曼看着唐早脸上的笑，心中警钟大敲，心说唐儿啊你顶住哇！千万不要因为这一次病中送温暖，就倒向总裁的怀抱啊！ 一伙医生一直到八点多才走，向敏行磨矶到快十点也走了，唐早咬着牙坚持着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床单，这才一头栽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早上杨曼过来摸了摸她头，还小声打着电话，唐早不用听就知道是向敏行，勉强张了张眼：“让他别来了，你顺便帮我请个假。” 杨曼嗯了一声，跟他说了。但向敏行还是过来了一趟，给她送了早餐和水果，唐早挣扎着应付了他继续睡，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手机铃声。 起先她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一个激零，整个人弹了起来，光脚跳下床，冲到门边拿起了背包，取出了那个备用机。 这铃声她特意改成了叮铃叮铃的声音，就是为了让自己随时随地都能注意到，果然效果很好。她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是“薛白璧”，她赶紧接了起来。 薛白璧的声音，即使在电话里，都显得温婉好听：“唐早。” 唐早努力让声音不那么哑：“你好。” 薛白璧似乎知道她很着急，也没有寒喧，就道：“关于你说的事，我翻了翻当年的一些小随笔，倒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你方便过来一下吗？我们好好聊聊。” 唐早大喜：“真的吗？好好，我马上过来？” “不用着急，”薛白璧温温和和的：“我反正就在咖啡馆，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的。” 唐早道：“我正好休息，我马上过去！” 薛白璧轻轻的笑了笑：“那我等着你。” 听着唐早急匆匆的应声，她挂断了电话，慢慢的抚摸着手机，唇边一直带着一个温柔浅笑，眼神明亮，即便开了摄像头，都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第043章 这就是答案 ?她的手瘦长而又白皙，没有涂指甲油，戴着红宝石的戒指，因为保养得宜，肌肤仍旧饱满润泽。她就这么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抹着手机，一直到屏幕暗了下去，黑色的屏幕上，隐隐约约映出墙上的几个相框，与她尖尖的长指甲。 许久，她忽然突兀的尖笑了一声，然后就这么怪笑了许久，末了，她才用纤细的指尖，沾了沾眼角笑出来的泪，喃喃的道：“没想到啊，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事隔足足十年，居然还有人在追究这件事，而且，还查出了这么多……秦闻之，你何德何能啊！” 她仰面向上，看着头顶精致的雕花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自己送上门来，还与我推心置腹，把一切合盘托出，请求我的帮助……呵！呵！这不是很好么？”她又尖笑了一声：“挺漂亮的姑娘家，可惜了。” 她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涂好了唇彩，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唐早已经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 从昨天到现在，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她头重脚轻，直冒虚汗，胃还在抽疼，可是这些全都能忍受，她为此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一想到薛白璧可能会告诉她一些重要的消息，她就一分钟都不能等。 出门的时候，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袋冰块，按在了额角，就急匆匆下了楼。 大红色的牧马人摇摇晃晃的开出了市局，隔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兰德酷路泽忽然掉了个头，跟在了后面。 彼岸咖啡，穿着旗袍的女人坐在窗前，大红色的牧马人停在窗下的同时，她微笑着打开一个小小的瓶子，挖了一小勺白色的药粉，放进了对面的咖啡杯里，动作不紧不慢，甚至有些优雅。 唐早已经推开了玻璃门，跟下面的侍应生打了声招呼，就上了二楼。 二楼流淌着优美的乐声，坐在窗前的薛白璧含笑回头：“你来了。” 唐早斟酌了一下，还是叫了她一声：“薛姐，你好。” 她轻轻笑了：“快坐。”一边说，一边拿起咖啡壶，不紧不慢的沥入杯中，就在唐早坐下的同时，黑色的咖啡迅速淹没了杯中的药粉，天衣无缝。 薛白璧笑容温婉：“算着你也快要到了，今天煮的是欧罗咖啡，昨天才刚到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唐早坐下来，迟疑了一下。 她对咖啡不感兴趣，也完全不懂，而且胃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空腹喝咖啡简直就是找死。 可是薛白璧看起来兴致不错，一副殷殷让客的样子，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薛白璧含笑看着她，她只好一口一口的把咖啡喝完了。 薛白璧笑容缓缓扩大。 她不经意似的，起身关上了二楼的门，转过来时，拿起咖啡壶，又倒了一杯给她，唐早忍不住道：“您说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嗯。”薛白璧非常的干脆：“我翻了翻当年的日记，看到了这么一句。” 她打开手机，翻出了一个图片，大概是觉得屏幕有点儿反光，她还起身拉上了窗帘，室中光线顿时昏暗了不少。整个二楼都显得更加安静、温馨、舒适，与世隔绝一般。 唐早看清了她手机上的图片。 那似乎是拍了一个日记本的一页，记了一些早上穿什么裙子之类的琐事，中间有一句话：“放学时碰到了高年级的几个人，等了很久他们才走，真吓人。” 唐早不明所以，抬起头，薛白璧温和的道：“不看到这个，这件事，我都忘了。”她露出回忆的神情，“我记得当时我胆子比较小，当时周伟几个比我大，又很喜欢惹事，我放学看到他们在前面路口说话，就不敢走了，躲在墙角等了很久，也恰好听到了他们说话。” 唐早情不自禁的坐直了些，瞪大眼睛看她。 薛白璧道：“我记得他们都很害怕，一直在商量要怎么办，还听到周伟说什么‘这么多大人我们打不过’，‘我们都保证了不说出去，这还不行吗’，还说‘大人也得讲道理’，总之说了很多，但是详细的我都记不清了，当时也听不太懂。” 她顿了一下：“但是我还记得，后来我回家，一五一十的学给爸妈听，我爸爸跟我妈说，‘这么看，这几个孩子是看到人家办啥事了，估计还不是什么好事，惹急了要被灭口’”她有些苦恼似的，看了看她：“后来还跟我说，让我一定离他们远点，别被牵连了。” 唐早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然后她在心里，逐字逐句把她这些话仔细回味了一下，又细问了几句，才终于懂了。 所以他们几个，是在校园里看到大人们做了什么事，而且还被发现了，他们保证了不说出去，但仍旧不被信任，而这件事，非常严重，严重到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这就是答案？那些大人，能干什么？贩.毒？贩卖人口？武器？ 唐早摇了摇头。 不对，那一年，发生的最重大的事情，莫过于改变了整个华国的那个会议，经济建设什么的，但那是年底的事了……而在那之前，整个华国，又是青市这种小城市，应该说还是很落后，很闭塞的，人也都是很纯朴的，她不能用现在的大案要案去套，肯定不对。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唐早十分迷惘，连薛白璧坐在身边都忘了，只是愣愣的在想。 薛白璧似乎很担心，她慢慢的走过来，手指隔着几厘米，虚抚她的眉心，然后慢慢向左右分开，额头，耳朵……她的声音稳定而低柔，跟她道：“不要着急，慢慢来，要放松，放松……来，深呼吸，你的血液正向下流动，你内心越来越宁静……” 人追寻一些事情太久，当终于得到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虚脱般的感觉，此时的唐早，也是这样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连思维都好像中止了。 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出神，完全没有察觉，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听上去仍旧优美，却有些熟悉。 如果是在她正常状态下，她也许可以听出，这是门罗双脑同步乐曲，旨在用声音促进左脑及右脑同时达成一种相似的脑波，进入一种安静放松，而又相对清醒的半睡眠状态。 此时，她的眼神茫然的落在空处，而被她注视着的，是一面雪白的，没有任何花哨的墙，偏偏在眼角的余光中，有一点光，正无比规律的，隔几秒，就轻轻的闪一下，闪一下，闪一下…… 薛白璧的声音，似乎与音乐合在了一起：“对，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放松，你的想法越来越少，好吧，你可以闭上眼睛，对……闭上眼睛，深呼吸，把空气吸进来，再慢慢的吐出去，让我们来想像一下，空气从鼻子进入你的身体，流过了鼻腔，喉咙，胸腔，肺腑……再把空气吐出去，让所有的烦恼都离你远去……” 第044章 没有倚仗的人 ?此时，对面，黑色的兰德酷路泽里，路宵峥不知第多少次摸出手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知道那个混蛋玩意儿想干什么，昨天中暑，烧到四十度，闹腾的这么历害，今天好不容易请了个假，不好好休息，又开车出来了。 他刚好跟她走了个对脸，一眼看到时，简直怀疑她是在梦游，他实在是弄不懂，她这面无人色，车都开的摇摇晃晃的，到底出来干嘛来了？特么的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他掉了个头跟上，一直跟到了这边。 她进了这间咖啡馆。这破咖啡馆，开在一个找都找不到的地方，想也不会有顾客，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开的。他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一直没出来。路霄峥打开车门出来，热浪顿时奔袭而来，不一会儿就是一头汗，他几步走进了街心花园，看着她的牧马人静静的停在楼下。路霄峥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做这行的，电话很重要，唐早的电话也是铃声加震动，音量调到最大，一响起来，便如石子打碎了湖面，满室的静谧安详骤然一扫而空，薛白璧猛然往后一退，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 唐早隔了几秒，才猛然回神，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用力掐住太阳穴，定了定神，手忙脚乱的摸出了手机：“喂？” 下头的路霄峥，听到她这梦游般不在状态的一声，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唐早？你在干什么？” 唐早又隔了一会儿，才猛然一个激灵：“有案子么？” “不是，”路霄峥的眉头就没松开：“我，我是想问你个事。嗯……济市刑侦大队，你跟谁比较熟悉？” 唐早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很多，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忍不住用力敲了敲：“我，我跟谁都熟，你要干什么？” “我有事！”路霄峥仰头，遥遥看着二楼的窗子，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就在那里面。路霄峥随口编了个理由：“你找个最熟悉的，给我个电话，我找人办点儿私事。” “哦！”唐早慢吞吞的想了想：“那你找王翊勋好了，刑侦大队副队长，他很热心的……”一边随口报了电话号码。 他说的人，路霄峥认识，还挺熟的。济市毕竟是省会城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是副局长兼任的，王翊勋挂名副队，是实际工作执行人，挺帅的小伙子。她跟他最熟？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路霄峥道：“你在哪？” 唐早也没想着要甩什么外交辞令，就老实的道：“跟一个姐姐在说话。” 因为不舒服，她的声音不如平时清爽，好像小孩子在咕哝，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呆兮兮的一说，就平生出一种萌萌哒的感觉。 路霄峥觉得心好像被个小毛刷子轻轻扫了一下，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生病就好好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她顺从的道：“噢！” 路霄峥：“……” 噢什么噢！这混蛋玩意儿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在撩他？他咬了咬牙根，道：“赶紧下来！”一边就挂断了电话。 唐早犹把手机贴在耳边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已经挂断了，她把手机推远看了看，然后茫然的看了一眼薛白璧。 薛白璧已经镇定下来。 马上就要成功了，却被打扰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呢？要成功，有无数种方式，所有东西都可以灵活运用，既可以渐进式放松，也可以强硬的去推动，还可以引导至高峰再一步归零，巨大的反差，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套一句老话，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至于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发现她的存在那一刻，她在她眼中，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薛白璧微笑道：“我们再来聊聊吧。” ………… 路霄峥在下头等了十分钟，她还是没下来，他心说老子还就跟你杠上了，就又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等了三分钟，就见那姑娘慢吞吞的走了下来，他就站在街心花园另一头，相隔也就十来米，存在感超级强，她居然完全没看到，好像也完全没多想他说的“下来”意昧着什么，就这么慢吞吞的爬上了车，然后发动了。 路霄峥的好眼神儿，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对劲，整个人脸色苍白，神思不属，就跟烧傻了一样。 路霄峥憋了一口气，几步奔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车子从眼前开走了，他转身跑回了自己车里，然后跟了上去，心想特么的这上了路，就是个马路杀手，他准备直接把车子给她截下来。 没想到她开了没多远，就到了一片树荫，她慢慢停了下来，下车，没拔钥匙没熄火，进去旁边的药店，买了几种药出来，然后爬进了车里。路霄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慢慢拆开一瓶，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路霄峥默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天他们在路上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她的早餐车翻了，划伤了腿，伤口很深，血流了一地。当时看到的人都说伤的很重，他还帮忙报了警，可是报完警一转头，那人已经把早餐车扶起来，一瘸一拐的推着走了，血流了一路。 他随口说了一句：“哟，这人挺厉害啊。” 她转头看他，特别认真的道：“她不是厉害，是没有倚仗。” 他被她说的一愣，她以为他不信，就一板一眼的续道：“比如说我，上次军训受伤，如果不是小霆哥把我送进医院，我就不会去，也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因为我知道，打了也没有用，没有人会来。” 事隔十多年，她认真的神情，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们才认识不久，他扶着她的肩郑重的告诉她，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他就是她的倚仗……可其实，在那之后，他费了足足快两年的时间，才终于让她相信，他真的愿意做她的倚仗，他不怕被她麻烦，也绝不会因为被她麻烦过就不喜欢她了，相反他很喜欢被她“麻烦”，被她依赖和信赖，每一次帮她解决点什么事情，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那么亮亮的瞅着他，他的心情就会异常的好，比做了多少大事都好。 那是一种叫人上瘾的感觉。 可是，他苦苦求来的东西，一下子就放手了。 现在，他的小甜枣，又成了那个没有倚仗的人，生病了，也没有权利倒下，不给任何人打电话，只能挣扎着自己吃药，自己照顾自己。 特么的老子放在手心里疼了好几年，不是为了叫你这么作践自己的！路霄峥一咬牙，直接下了车，走到她的车旁边，一把拉开了车门。 第045章 趁人病撩到人 ?唐早居然没有被吓到。 她正趴在方向盘上，足足隔了几秒钟，她才迟钝的转了头，茫然的看着他，不认识似的。 路霄峥吓了一跳，赶紧伸手，用指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觉得还不算高，稍微放了点心，就皱着眉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看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说话！” 她本能的歪了歪头，就好像撒娇的小奶猫，把头凑到人手底下求抚摸一样。 这也太特么可爱了，路霄峥有点受不了，又摸了一下，声音降了八度：“唐早？我让你说话！” 她嗯了一声，又盯着他看了一眼，好像终于认了出来，然后就短促的啊了一声，猛然往后一缩。 他有这么吓人么！路霄峥简直要被她气笑：“啊什么？不认识老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上车替她开。谁知道她却忽然把他一推，急急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开走！” 牧马人底盘高，他要上车，正好是个一脚悬空的状态，一时没防备，居然被她推的跌回来几步，她啪的一声关上车门，飞快的发动车子，然后就真的开走了。 路支队长站在路边，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这啥意思？把他当查车的交警了？她这是烧糊涂了还是喝醉了？ 路霄峥并不知道，唐早刚转过路口，迎面就撞上了向敏行的宝马。 然后向敏行大刺刺的在路中间掉了个头，旁边的车纷纷伸头怒骂，这位也完全不在意，转头跟了上去，后头两辆大车，只能也跟着在最短的时间掉了个头，跟在了后头。于是这一拖三的车队就这么首尾相连，浩浩荡荡的进了市局，后面两辆车不让进，向敏行一挥手，让他们走了后门。 向敏行打着趁人病撩到人的主意，所以虽然知道她可能在睡觉，还是来了，结果一来就发现人不在宿舍，车子也不在，问了杨曼不知道，向总裁一着急，就又把医生给带上了，出来找人。 唐早这会儿只觉得头疼，胃疼，全身疼，脑子里一团浆糊，有一种困极了但是睡不着的感觉，难受极了。被向敏行扶下来，也完全没力气阻止，然后向敏行搂着人进了宿舍，又叫医生检查了一遍，顺便叫开不进来的餐车准备营养餐，就在后门口。 对，霸道总裁还带来了一辆餐车。 可以在车上炒菜煮粥做出一顿大餐的那种，还有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专门负责往上端，这波操作实在是太骚了，还被人拍了发到网上，很多人感叹这年头富二代追人，这么接地气了？说好的玫瑰和珠宝呢？ 唐早休了两天假，才总算恢复了元气。 她现在有种吃人嘴软的感觉，感觉欠了向敏行老大一个人情，不好意思再对他横眉冷对。向敏行又是个你退一步他进十步的性子，好话说了一箩筐，才终于把他哄走，还撒娇非让她送。后门的保安大叔一听说餐车不来了，还挺遗憾的，跟她说炒的菜可好吃了，每回都给他送几盘…… 唐早简直无奈。 是啊，她知道好吃啊，掌勺的据说是向氏酒店的特级大厨，一看有人拍视频还花式炫刀工，炫完还做个广告，不但炒的好吃，盘子都摆的贼漂亮，到现在她桌上还摆的满满的，是向总裁留下的最后一餐。 唐早走到楼前面，正好碰到郑眉飞和路霄峥，她停下来问：“你们今天没加班？要不要来我宿舍吃饭？好多东西，我跟曼曼两个吃不了。” “好啊好啊！”郑眉飞兴奋的才往前跑了两步，就被路霄峥抓住了后衣领子，路霄峥道：“你好了？” 唐早完全不记得当时在路上碰到过他，毫不心虚的道：“没事了。明天就上班了。” 路霄峥咬了咬后槽牙，什么也没说，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唐早看了郑眉飞一眼，郑眉飞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别开脸。唐早就笑道：“那我回去了。” 于是诺大一桌菜，只有唐早跟杨曼两个人吃，大夏天的，虽然已经把能放能冻的都筛出来了，还是剩了很多，杨曼一边往垃圾筒里倒，一边叹气：“我当年的梦想，就是富了之后，豆桨喝一碗倒一碗，现在也算是达到了。” 唐早在旁边刷碗：“早跟你说他是个人来疯，你还一个劲的夸好吃，他当然会再接再厉！我根本拉不住！” 杨曼一听这口气，立刻站起来，揽住她肩膀：“小唐儿～～你不可以动摇！不可以被万恶的资产阶级腐蚀！虽然总裁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但你不可以忘记大明湖畔的路队啊！” 她随手抓过手机：“来，给你看路队的帅脸清醒一下！” 唐早轻轻撞了她一下，算是一个苍白的撇清，但还是忍不住别眼看向她屏幕，杨曼飞快的调出来一张照片，是一张路霄峥在窗边抽烟，然后半转头的，可是杨曼的手机屏碎了一处，恰好挡住了他半张脸。 唐早忍不住嫌弃：“碎成这样怎么看啊！” 小天使杨曼笑眯眯的发给她，一边道：“穷么，换屏好几百，够我换个新手机了，这样又不耽误用，再磨矶几天，看国庆什么的会不会有活动。”一边说一边就晃了出去。 唐早心头一动，眨了眨眼睛。 自从上次杨曼帮她怼了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每次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宿舍女的本来就少，她们又都是新搬来的，等于说，杨曼陪着她一起被孤立了。她心里一直很不好意思，想了想，就擦了手，凑到她身边：“曼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杨曼很兴奋，凑过来：“快说。” 她也凑过去，两人脸近的眼睛都要对眼了：“其实我是条锦鲤。” 杨曼说：“啥？” “锦鲤。”唐早一本正经的道：“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抽奖必中体质，我的手机，都是抽奖中的。”她怕她不信，随手翻出了当时的中奖私信：“不信你看。” 杨曼一看之下，顿时张大了嘴巴，“天哪！真的啊！这也太爽了吧！”她拨拉了两下：“哇塞，还中过签名书！你也太牛了吧！”她狂搓她手：“沾点欧气！嗷嗷！” 唐早笑眯眯的由着她搓，然后咳了一声：“我去年还中过一部ss手机呢，我跟你说，你注册他们的网站，参加一下，很容易中的。” ss手机是盛世集团旗下的手机品牌，起先是做奢品手机的，五年前开始推广轻奢版手机，取首字母命名为ss手机，售价一般在万元左右，外观是出了名的炫酷，功能强大，很讨国人喜欢。 杨曼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唐早道：“你手机不是坏了么，你注册，我帮你点抽奖码，到时候要是中了，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没问题！”杨曼道：“真中了请你一个月都行！” 第046章 不逾雷池半步 ?ss手机官网上，新用户注册都可以领取一个抽奖码，每周送出一部ss手机。 等杨曼注册完，唐早煞有介事的闭着眼睛给她点了一下，记住了六位的抽奖码，转头就点开一个“朕无所不能”的对话框，悄悄发出去一条微信：“帮个忙，有个抽奖码，给暗箱一下。” 对面回的很快：“姑奶奶，你还想的起我来啊！给你发消息，十回有十回在忙！” “是真的忙啊！”唐早飞快的把抽奖码发了过去：“给部手机，做的像一点儿，别露馅了！这是我闺密，人特别仗义。”她详细讲述了一下，然后例行顺毛：“你最好了，你无所不能，超级爱你么么啾～～” 哄了好半天，对面才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唐早悄悄松了口气，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自从跟路霄峥分开，这么多年了，都有点不习惯有人这么旗帜鲜明的对她好了，总觉得要赶紧回报一下才可以。 等杨曼收到中奖短信，又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振奋了！ 队里的人起先都说是骗子，毕竟都是处理过种种网络诈骗案的，后来看到官网上公示了她的手机号，虽然是隐藏的，但是尾号和*曼的名字已经证明了一切！而且手机很快就给寄了过来，旗舰版，无比炫酷的全面屏，市场售价12888的款，一拆开来，整个办公室都跟着振奋了。 于是当唐早过去时，郑眉飞扑上来就抱住她手：“嗷嗷锦鲤大人！求蹭一波欧气！”不光郑眉飞，就连最沉着的姜予以，都忍不住过来跟她击了个掌，笑道：“宁可信其有啊！” 路霄峥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那姑娘眼睛都笑弯了，张着手，由着这些人各种花式蹭，闹腾了好半天。 然后杨曼拉着她出去，跟她咬耳朵：“这是你抽中的，要不给你吧，就算不用，卖钱也行啊！” “别逗了，”唐早都乐了，她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带闺蜜致富的法子好吧！她道：“这是你中的奖，我就随便点了一下，完全是凑巧，你还真信啊！” 两人叽咕了半天才回来，见路霄峥站在门口，杨曼一转头就去了厕所，唐早径直往前走，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伸出手，是一个握手的姿势：“锦鲤？” 唐早把小酒涡都给抿出来了，一边笑着，一边用一根手指头，在他手心点了一下：“好运！” 她一笑，是真的甜，那嘴角眼角，就跟有蜜糖一样，勾着人吃一口。 路霄峥没笑，他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眼晴漆黑漆黑的，气氛忽然就变的有点不对头，下一刻，唐早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视线：“不聊了，路队拜拜！” 他看着她走开，慢慢的攥起了手掌。 瞧，就算他真的想往前走，她也不想要，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一直维持在这个不远不近的范围内，不逾雷池半步。 唐早这两天倒是没往“外”跑，她扎根在了警局，跟那几年的卷宗耗上了，想找到薛白璧说的那件“大人做的事”。事隔几十年，存根倒是还有，可是一套翻下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没找到。 唐早不死心，从济市那边转弯子托关系，又去各分局查了一下，耗费了十几天，一无所获。 理论上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大案，就算一个人杀人，或者打人，被人看到，也会有“灭口”的想法，但这样就跟薛白璧说的“这么多大人”对不上了，最关键的是，查下来，根本就没有在琴城高中里的案子。 唐早也想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案子一直没有揭出来，所以事隔这么久，对方还没打消灭口的想法，可是就算能查到一点沾边的也行啊，也可以顺藤摸瓜。可就连沾边的也没有。 唐早又给薛白璧打了个电话。 她觉得薛白璧的性子真是沉的住气，她这边都急的不行了，她仍旧可以不紧不慢的约她：“好久不见了，不如过来喝咖啡，我们好好聊聊。” 她能说什么？她还是只能听话的赶过去。 薛白璧仍旧坐在窗边，穿着一件挺古怪的旗袍，胸前的双弧线看着还有点眼晕，她给她倒上咖啡，一边微笑道：“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等不及了。” 唐早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是薛白璧给她的印象太好了，她从来没怀疑过她，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寒暄了两句，就把这些天的调查成果简单说了说，一边问她：“薛姐，你能不能再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薛白璧微微弯唇。 本来就是随便说的，就是想把她引到别的路上，她还真的去查了。薛白璧微笑道：“不要着急，我说了会帮你的，来，小唐，先喝杯咖啡，我帮你多加了一勺糖。” 唐早无奈的扶了扶额，端起咖啡想意思意思的喝一口。 薛白璧坐在对面，就这么微笑着看她，眼神闪烁，唐早杯子都已经送到了唇边，手机忽然响了。 唐早飞快的放下杯子，接起电话，里头杨曼的声音传过来：“唐儿！有案子，在张家镇李君村外发现一具尸体，你在哪儿？” 唐早急站了起来，向薛白璧道：“薛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有案子，改天约！”她对她点了下头，急匆匆往下走，一边对着手机道：“我在一家咖啡馆，马上过去，应该比你们晚到最多半小时，你叫他们给我拿上箱子。” 她完全没注意，身后的薛白璧，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漂亮的双眼满是戾气。 眼看着她下了楼，她瞬间失态，一把把咖啡杯拂到了地上，几乎有点神经质的喃喃：“够了，够了，我不想再等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这个警察，不能再留了，不能再留了，我要她的命！” 唐早已经飞快的发动了车子。 她去张家镇会经过市局，那一段儿也比较拥堵，只开出不大会儿，她就发现一辆车紧紧的咬在她的车后头，简直就是亦步亦趋。 一看是一辆黑色别克，唐早就想起路霄峥之前那个电话，不由得皱了下眉，随手点了点屏幕，给向敏行拨了个电话，向敏行立刻就接了，欢快的道：“小早？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唐早道：“敏行，我这边有案子，你能不能别胡闹了？” “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向敏行委屈巴巴：“我哪有胡闹了？你老躲着我，我都两天没见你了，我想胡闹也得有机会啊！” 唐早自动屏蔽他的废话：“没胡闹，那为什么有车跟着我？我这边有命案，你让他们别跟了行不行？” “啊？”向敏行道：“我没叫人跟着你啊？你在哪儿？” “你说我在哪儿？”唐早向后看了一眼，那辆车跟的更近了，不时的晃一下，她甚至能隐约看到那人嘴边挂着一个笑，笑的有点邪性，看着就叫人不太舒服。唐早皱了下眉：“我在东站附近！一辆黑色的车，从市局开始跟了我一路了，你还不承认吗？” 东站？向敏行眼睛一亮，一边快速往楼下跑，进了停车场，一边笑道：“小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哪能跟你吵。” 第047章 巨人观 ?于是隔了不到二十分钟，唐早刚从车流里挣扎出来，稍微跑开点速度，就发现旁边多了一辆蓝色的保时捷，他开到跟她并排，按了两下喇叭，笑眯眯的对她招手，唐早一别眼，他就冲着她飞了个吻。 唐早无语的别开了脸。 她真是多余打了个电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这位二世祖能沟通的？ 这种颜色鲜艳的豪车，自带一种“别撞我你赔不起”气场，基本上大部分车都退避三尺。所以向敏行开的很嚣张，简直就快绕着唐早的车转圈圈了，一边抓紧一切机会抛媚眼按喇叭，就像一只绕花飞舞的蝴蝶，骚.气足能清场三百米。 隔了十来分钟，那辆破旧的别克车终于慢慢减速，一直到被两辆车远远甩开。 唐早开的比平时要快，但这个案子在乡镇，一进了村之后，路就变的毫无规律可遁。 幸好局里对这种情况也有数，让派出所的人在村口等着她，唐早让那人上了车，见向敏行的车头抵尾的跟在后头，忍不住又劝了他一句：“你能不能别跟了？这样的天气去验尸，你以为是什么好事么？在家吹吹空调打打游戏多好？” “我知道啊，”向敏行眨了下镜片后的眼睛，表情特别乖的道：“我知道一定很不容易，所以我才来陪你，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打搅你工作的。” 唐早看着他那个小媳妇一样的表情，几次想说什么，想想根本不会有用，就又咽了回去，摆了摆手，上了车。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一处小河，已经基本干涸，但地势低，下雨之后还是会有些积水。 唐早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 国人对八卦的热忱程度，实在是无法形容，顶着这种无比强烈的味道，居然还有不少人在围观，还有人站在附近的屋顶上张望。 陈主任几个已经先到了，见她过来，陈主任把衣服递给了她，唐早闻到味道就有数了，一看陈主任递过来的是一套全身的防护服，就快速的穿上，一边问：“巨人观？” 陈主任嗯了一声。 唐早皱了皱眉，戴上了面罩。 巨人观尸体，可以称的上法医的噩梦。虽然嚷口号的时候说所有死者都应该一视同仁，可是法医也是人，每次碰到巨人观尸体，也是很郁闷的，而且夏天碰到巨人观的概率真的很高。 尸体腐败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发生的早晚、快慢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例如尸臭，腐败气体、气泡、水泡，尸绿，腐败静脉网，以及巨人观等等。 巨人观是一种毁坏型的晚期死后变化，与之相对的还有保存型。简单解释就是，尸体腐败到全身时，尸体软组织内充满腐败气体，导致整个尸体膨胀，体积变大，面目全非，就叫做腐败巨人观。 这种尸体现象不止是嗅觉的折磨，更是触觉的折磨，最关键的是，腐败会湮没很多证据，对于判断生前还是死后损伤，死因等等，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后头，向敏行跟着停下了车。 他还是头一回见唐早穿这种防护服，还戴着防毒面罩，觉得还挺好玩的，结果一下车，就被熏了个趔趄。 那种味道，实在是无法形容，好像捂着鼻子都能直接臭进脑子里一样。 向总裁上有爹又有哥，家财万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一闻到这股味道，顿时就干呕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 也是赶巧了，郑眉飞和郎鹏正急急的往里走，险些被他踩到脚，郑眉飞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赶紧掀开警戒带进去了。 向敏行满心想在这些人面前争个脸儿，可是实在抗不住这股恶臭，咬着牙换了个上风头，也顾不上脏不脏，倚着土墙站着，用手帕死命的捂着口鼻，几乎有些悲壮的强撑着。 路霄峥站在尸体不远处。痕检那边正在扩大范围，查找脚印之类的痕迹。他们都没穿防护服，也没戴口罩，但怎么说也是老刑警了，倒是没有人干呕。 郑眉飞正在飞快的汇报，“查过了，村里最近没听说有人失踪，但是有个小情况，最近三川路那边修路，熟悉的人很多喜欢从村里绕行，大多是去那边两个厂子的，还有去经贸新校的学生。出租车私家车都有。” 路霄峥道：“看衣着很可能是学生，查失踪人员了没有？” 郑眉飞道：“我刚打过电话了，中心还没给发过来。” 路霄峥点了点头，给杨曼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直接去经贸新校调查，看有没有学生失踪但家里没发现没报案的，打完了，他想了一下，又叫郎鹏跟着分局的人，把村里从市区到开发区的这段路仔细走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案发现场。都安排完了，他转了转头，眼神从围观的村民身上缓缓扫了一圈。 向敏行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其实路霄峥真没看他，他只是习惯性的扫视周围，看看有没有人表现异常。 可是这个眼神，被向总裁视为挑衅。自从听说了唐早和他那些传言，他就把路霄峥当成了假想敌，他本来就觉得那两人并肩做战十分碍眼，如今他还敢挑衅他？这怎么能输？不争馒头争口气！ 向敏行给自己鼓了鼓劲，心说他行我也行！就站了出来，强忍着恶心往前走了几步。 其实他还真没亲眼见过唐早验尸，可是想想，活人他都不怕，还怕个死人么？又不会动！又不会诈尸！ 内心一遍遍说服自己，向敏行捂着鼻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周围都已经拉起了警戒带，可是这块地方就这么大，他眼神又好，一眼就看清了那一处。 他脚一滑，险些一头栽下去。 那尸体整个都涨大了几圈，脑袋更是无比巨大，眼珠子都暴凸出来，巨大的舌头含在嘴里，像含着一个污绿色的球，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 口头上说无数次，都不如亲眼见到一次冲击大，向敏行再也抗不住，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扶着车，呕的一声吐了出来，一边恶心，一边惊恐到头皮发麻，那一瞬间的画面，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就脑子里这么一闪，他又吐了出来，一直搜肠刮肚的把酸水都吐了个干净。 等到什么也吐不出来，向敏行半趴在车屁股上，头晕目眩，只觉得那种味道还直冲鼻子，那狰狞的画面还一直在眼前回放。 他再也抗不住，手足并用的爬上了车，直接抓起车前座的香水扔在了玻璃上，炸裂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向敏行又没来由的干呕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发动了车子，转了个方向，落荒而逃。 第048章 死里逃生 ?唐早完全没注意到他。 巨人观尸体那味道，面罩都挡不住，加上特制的防护服不透气，大夏天的，整个人像在蒸桑拿，哪有空管别人。 死者是个年轻女性，尸长158cm，尸僵已经完全缓解，头发脱落，上身穿着白色t恤，肉色胸罩，除此之外，下身赤.裸，未着鞋袜。颈部套着一根白色手机充电线，在颈前打着死结，右颞顶部颅骨有一不规则圆形凹陷缺损骨折。 初步确定，死者是被人用圆形物体打击头部，又用充电线勒死后抛尸此处的。看衣着生前有可能遭遇过性.侵。 路霄峥不愧是现场指挥官，反应贼快，这边才刚摸到颅骨骨折，确定了凶器的大概形状，他转头电话就打了出去，让郎鹏顺路留意凶器，毕竟这种形状很可能是块石头，打完人再把石头带走的可能性不大，运气好还能扫到指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种相对低的地势也没办法遮掩，简单检查过之后，就把尸体套上尸袋往回运，准备解剖。这边陈主任和唐早脱下那套行头，衣服像水洗了一样，摘下来的手套尖里都积出一汪水。 陈主任一直蹲着，起来的时候缓了半天，一边苦笑道：“这天儿简直了！我每回碰到巨人观，都想着调调，哪怕去做法医临床呢！搞搞鉴定，起码不用闻这味儿。”他自嘲的摇头一笑，看了唐早一眼：“小唐还好吧？” 法医也分好几种，例如法医临床是做伤情鉴定的，还有法医物证、法医毒物之类的，都不用接触尸体。之前走的两个法医，都是调去了法医临床，听说去了又想着回来，说是碰到的奇葩太多，完全没办法讲道理，还不如回来面对尸体，一板一眼，绝对没有医患矛盾。 唐早把沾在额上的头发拨开，笑了笑：“我体温偏低，不太怕热。” 那边路霄峥把事情分派下去，正好走过来，就道：“前两天中暑的人是谁？” 唐早噎了一下：“那是意外。” 路霄峥也不跟她争，一伸手：“钥匙。” 唐早就把车钥匙给了他。唐早的车底盘高，皮实，一到下乡镇，大家都喜欢开她的车，比公车好开。几个人上了车，路霄峥把车子开的飞快，一边开着空调，一边敞着车窗散味，大家反正都臭，谁也不嫌弃谁。 郑眉飞道：“这私车公用，回去还得正儿八经的刷车，头儿给申请点补贴吧！” 路霄峥随口道：“车补被你吃了？” “不一样啊，”郑眉飞道：“我车开几回，小唐儿车开几回？这多开的就应该有更多补贴是吧？” 路霄峥从镜子里往后看了一眼：“轮到值班的，待命的，还开车出来瞎逛，本来就不对，你还有理了！” 听听这评论阶级敌人的口吻！架好的梯子都能叫给你给踩断了！郑眉飞无语了，捂着脸倚了回去，唐早道：“路队，我从上车开始，好像一句话也没说过吧？我觉得我躺枪有点冤枉。” 路霄峥哼了一声，半天才道：“我私人送你张油卡加油？” “不用了，”唐早淡定的道：“家里钱多，晒起来麻烦，所以我加油一般都是加一箱倒一箱。” 路霄峥：“……” 陈主任也听乐了，笑道：“小唐挺幽默的。” 郑眉飞一脸悲愤的拍着大腿：“我啊！有没有人看到可怜的我啊！头儿的油卡，唐壕倒出来那箱油，就不能扶个贫么？” 几个人说说笑笑。刑警是个接触负能量特别多的行业，法医也是一样，所以一般从案子里抽出空来，大家都会互相逗逗贫，吐吐槽，也算是一种自我调节，不然时间长了真的受不了。 郑眉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小唐儿，我看到刚才向总裁了，估计是看到尸体了，吐了好几轮，然后忙不迭的开车走了，那脸都不是正颜色了。” “是吗？”唐早还挺高兴的：“中二期未满的熊孩子，被现实狠狠的打醒了，这好事啊！” 郑眉飞本来还想替头儿抹黑一下追求者，一听她这口吻就乐了，“堂堂的向氏华章大总裁，到你嘴里就是熊孩子了。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因为一个案子认识的。”唐早犹豫了一下，控制自己没有往路霄峥的方向看，解释道：“其实向敏行不是坏人，他只是不成熟。” 她顿了一下：“听说他刚毕业时，找门路当了两个月实习警员，碰上案子，赶巧立了点功，正雄心万丈的时候，被家里人发现了，暴力征回，大概心有不甘吧，之后就总找机会往局里钻……我觉得他不是在追求我，其实是在追寻他少年时的梦想，所以我才说他是熊孩子，没有勇气脱离家族，却用这种方式对家族进行幼稚的反抗，我感觉他根本没弄清自己想要什么。” “啧！原来如此！”郑眉飞秀出迷弟脸：“还是我们头儿威武，家里想让他当兵，他非要当警察，听说跟他们老爷子立下了军令状，三年干到队长，然后就真的干到了，他们家老爷子这才默许了。牛吧？” 唐早点头道：“牛的。” 路霄峥嘴角一路往上扬，从镜子里看着她：“谢了。” 她礼貌的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郑眉飞险些被这俩人笑死，忍不住侧过身跟她道：“我跟你说，小唐儿～” 唐早也配合的往前凑了凑，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唐早猛然一抬头，就见一辆车直直冲了过来！！ 几乎与此同时，路霄峥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漂移般猛然一甩一错，直接别到了那辆车的车屁股上，两辆车速度都快，车身擦过，发出了吱嘎嘎的声音，他们的车犹前冲了一冲，才停了下来，而那辆车被他们一别，猛然甩了出去，撞在了栏杆上，轰的一声巨响。 几个人都惊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之后，郑眉飞飞快的下车，查看车身的情况，路霄峥却是几步冲到了那辆车前头，一把把那个司机拖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才看到，栏杆那边是一个大深沟，摔下去简直没活路，要不是路霄峥反应快，动作果决，而且第一时间往左打，而不是往右打……哪怕晚了0.1秒，那这会儿她们就算不被那车撞到，也会冲下深沟。 死里逃生，几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第049章 白跟老子这么多年 ?转头再去看那个司机，那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了辆奥迪，似乎也吓坏了，喃喃的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废话！”路霄峥提着他衣领子：“谁让你来撞我们的！” “没，我没有……”那司机急的语无伦次：“我不小心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他惊慌失措，路霄峥一皱眉，下意识的与唐早对视了一眼。 唐早也惊讶的不行，可是这是个丁字路口，路窄，又有树遮挡，他们都没看到这辆车是怎么出现的，是真的一路开过来，还是突然加速。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路口，速度这么快，绝对不正常。 郑眉飞道：“打电话叫交警过来？” 路霄峥犹豫了一下，还是认为这绝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嗯，叫吧，走完流程带回队里问问。” 两辆车都还能开，交警过来简单记录之后，路霄峥直接把人铐起来带回了局里，把人丢到隔壁，让他们先审着，他们继续查巨人观那个案子。 唐早和陈主任回解剖室，排空尸体气体之后，继续验尸。 高腐尸体下刀的感觉一言难尽，切开之后，皮下组织也是污绿色的，视觉效果同样一言难尽，加上巨人观尸体的味道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所以三个人默契的一齐动手验尸，力求速战速决。 切开头皮可见右颞部皮下出血，右颞顶部骨折，并可见两侧甲状软骨骨折，疑为卡扼颈部所致，除此之外，右前臂近腕处、左前臂近肘处，双腿正面近膝处等等，可见多处皮下出血，四肢及躯干无骨折…… 通常来说，组织结构致密、含水量少的组织与器官腐败缓慢，例如皮肤、肌腱、韧带等，但因为死者身下有一滩积存的污水，所以反倒是大腿腐败严重，腿根可见皮革样划痕，死者曾遭遇性.侵，但未提取到嫌犯的dna。 加上死者是机械窒息而死，死后血液呈流动性，腐败细菌易于繁殖分布，因此腐败较快。推断死亡时间在上周日。 唐早把验尸情况介绍完毕，然后做现场重建：“死者先是被击中右颞部，然后被拖回车上，其间曾经过一番挣扎，但被对方镇压，根据皮下出血的情况推断，当时对方的姿势，应该是用腿压着死者双腿，控制对方手臂，并有卡扼颈部的动作，之后再用充电线将对方扼死，并实施性.侵，有保护措施，未提取到dna。” 她停顿了一下：“死者身高158，偏瘦，而且是被石头打中之后，对方控制她仍旧费了一番手脚，身上多处约束伤、抵抗伤，但都不重，可见凶手应该很矮小瘦弱。另外，死者上衣整齐，包括内衣都未动，我认为对方是一个矮小、瘦弱、丑陋、猥琐、阴郁的老男人。” 听听这一串词儿！路霄峥挑了挑眉：“怎么着，连心理画像的活儿你也抢了？” “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姜予以道：“从死者衣着来看，对方是一个完全不讲究性体验的人，这意昧着他在生活中获得性体验的可能性极少，综合尸检和现场情况，我认为矮小瘦弱丑陋阴郁应该都符合，可能还要加上一个贫穷。” 路霄峥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继续。” 大家分别汇报情况。之前杨曼和姜予以去了学校，查到有个女学生叫刘洁，上周回家之后没有来上课。 因为经贸新校尚在建设中，还没完全启用，只有信息技术类两个专业的学生在这边上课，又已经放假了，只余下了一个六十几人的兴趣班，辅导老师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就没再打。已经通知家人来认尸。 除此之外，郎鹏找到了案发现场，以及疑似凶器的石头，有血迹，未提取到指纹，已经送检。 同时，在距离案发地点大约二十米的一处石砌墙上，发现了一处车辆轻微撞击的痕迹，据房主说之前没有看到过，但是大概在上周末晚上，听到有撞到的声音，她们出来时没有看到人，但是据房主回忆，当时正在看焦点访谈，快结束了，也就是晚上八点半钟左右。 在石头上提取到了黑色车漆，同时提取到了车轮印迹，怀疑是凶手弃尸之后，惊慌逃走时撞到的。 另外，发现了一枚疑似凶手的鞋印，皮凉鞋，40码。现场没有发现女死者任何衣服等残留。 “有一点我很奇怪。”路霄峥四平八稳的道：“案发现场就在村里，周围有住户，对方第一击，是用石头击打对方，石头总不可能是放在车上的？如果他提前准备做案工具，那么，为什么不准备个更趁手的？” 他把那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挑出来，放在桌上，此时血迹和车轮印都做了标记：“看照片，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死者倒下的位置，离车已经有三四米左右，也就是说，死者当时已经跑下车了。这意昧着什么？” 他看了看众人，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唐早却一个激灵：“我明白了！当时司机肯定有什么表现，言辞挑.逗或者动手动脚，然后死者发现不对，想下车向住户求助，但是跑下车之后，却被司机追上打倒，拖回车中。”她十分唏嘘，“真是……太可怜了。” 路霄峥一下子就笑了，郑眉飞还没听懂：“这怎么了？” 唐早急了：“意昧着这家人很可能听到过声音啊，小姑娘有求救意识，肯定会喊的啊！可以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过嫌犯，或者听到他声音啊！” 郑眉飞恍然，路霄峥随手拍了他一巴掌：“蠢成这样！白跟了老子这么多年！” “哎！头儿，”郑眉飞一本正经的推开他手：“说话注意点儿！啥叫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崇拜！再说了，就算是跟你几年……也没别人时间久吧？嗯？嗯？”他笑眯眯的使眼色。 路霄峥挑了挑眉，唐早低头看着验尸报告，好像完全没听懂。 路霄峥道：“好，那先这样！老姜……”说了一半，他忽然改了主意：“老姜留下，估计刘洁的家人快来了，啧，老子就怕见认尸的。唐早跟我去李君村，小叶查查死者的微信微博之类，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重点排查有没有网约车，大狼眉飞排查车辆，除了车身痕迹之外，当时她头流了这么多血，刷了车也会有痕迹，叫法医痕检随时待命！” 郑眉飞捧着胸痛心疾首：“头儿，你就这么抛弃我了？说好的黄金搭挡呢？” 路霄峥笑骂：“滚。” 唐早扶了扶额。 谁能相信，这一回她是真的不想去？要是平时，跟路神搭档她求之不得，可是这会儿刚验完巨人观尸体，虽然大家都很臭，但是……谁会想在这种情况下跟男神约会/工作啊？路神真宇宙钢铁直男！ 她抬起头想说句话，就迎上路霄峥略带些挑衅的眼神儿，一副“你想耍什么花招老子接着”的样子。她有点儿好笑，心想算了，他犯幼稚的时候还是顺毛摸吧，就道：“去过现场的，等我十分钟。” 第050章 所有哥哥都挺好 ?她飞快的跑回宿舍，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连内衣直接扔了。 然后拿了几个小瓶子过来，分了分，道：“这是薄荷柠檬汁配出来的，先喷上，多少管点儿用，驱味的。洗澡之前再喷一次，友情建议衣服能扔的就扔，洗不出来的。” 幸好大夏天的很少有人穿警服，不然那料子真洗不出来。郑眉飞抢了一瓶，就冲着自己身上狂喷，郎鹏也拿了一瓶，傻乎乎的先冲脑袋喷了几下，一缩脖子：“咝，真凉。” 路霄峥把玩了两下那瓶子，没动，唐早也给自己喷了一遍，这种味道很凉，却不会很香，是她研究出来最适合去尸臭的，比什么香菜之类好用多了。 唐早开了她的车，反正已经臭了还没去洗车，撞瘪了一点也暂时没空去修。她把车开到门口，想等路霄峥上车，他直接拉开了驾驶室的门：“下来。”她一个迟疑，路霄峥道：“又想推我一回？” 唐早茫然：“嗯？” 他直接把人扯了下来：“装！” 唐早爬上副驾，忍了忍还是道：“我什么时候推你了？” 他从睫毛下头瞥了她一眼，没回答。 唐早明明记得好像没这事儿，却莫名有种没做贼偏偏心虚的感觉。她努力想了半天。车子开出市局，路霄峥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又不经意似的瞥了她一眼，忽然道：“怎么不玩你那个弱智游戏了？” “哦，马上玩。”唐早就真的拿出手机开始玩儿，这次却很手顺，不时响起missioplete的提示，然后小兔子萌萌的道：“主人真是太棒了！” 唐早得瑟的瞥了路霄峥一眼。路神为之气结。 第一回合，唐方胜。 一路沉默，唐早高歌凯旋，一直到玩没了体力，就开始刷微博，路霄峥忽然道：“别玩了，给我喷喷你那个玩意儿。” 唐早心想在办公室给你你不用，凭什么让我给你喷，你自己没手么？一边默默的掏出小瓶子，给他喷了几下，收起瓶子，重新拿起手机。路霄峥道：“问你点事。” 她看了他一眼，到路口等红灯，他也看了她一眼，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她就放下了手机，摆出一副有事您说话的样子。 他问：“你为什么跑来当法医？不是说去当儿科医生么？” 她问：“你为什么跑来当警察？不是说要当兵哥哥么？” 路霄峥：“……” 第二回合，唐方胜。 眼看着车出了拥堵区，风从窗外拂进来，路霄峥忽然想起她那个“家”，好像就在这附近。他就随口道：“对了，你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 唐早看着窗外：“挺好的。” 他道：“具体？” 她道，“都挺好的。” 路霄峥咬了咬牙根：“你那个爸妈还没死么？” 唐早似乎想回头，却又没回：“我没有爸妈。” 路霄峥一愣，眉头皱起来。关键时刻路队展现出了属于刑警队长的机警：“等等，你既然不认他们。那你刚才说都很好，指谁？照片上那个‘哥哥’么？” 唐早愣了愣。她没想到路霄峥还记得这茬。 她忽然有点儿想笑，然后她道：“是啊，我哥哥是挺好的。其它的，什么路哥哥……”他斜眼看她，她飞快的续道：“什么狼哥哥，熊哥哥，马哥哥，牛哥哥都挺好的。” 路霄峥：“……” 他真没见过她这一面！特么的他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这混蛋玩意儿是在调.戏他么？明明输了一个回合，可是居然完全生不起气来……一个小乖乖敢给他玩儿这套？以为他不会玩儿？ 既然她先撩，那他当然得接招了。路霄峥就笑了笑：“行啊，说的挺不错啊，长本事了啊？”唐早假装没听到，他继续道：“别怂啊，回过头来，看着我说，谁挺好的？” 唐早秒怂，对着外头，坚强的道：“都挺好！” 他说：“我说，你回头，看着我说！” 她更坚决：“我不看！” 路霄峥笑的收不住。这小甜枣儿，就有这样的本事，其实她有时真的很羞，很窘，很认真，甚至有时候很难过，可是做出来，总是有种孩子气的可爱，叫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别眼看她，她半倚在靠背上，脸冲着窗外，好像很专心的看着风景， 她长的甜，十年时间，模样好像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白白软软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真像会说话一样。 他就是稀罕她这个小样儿，这小甜枣，好像从一见面，就直接甜进他心里去了。她不管怎样，他都觉得好，有时候惹她生气了，明明挺着急，挺心疼的，可是看她鼓着腮的样子就觉得可乐，想亲……还想日。所以总是一边哄一边亲，有时候就哄好了，有时候就哄炸了，那就得多哄一会儿。 他知道，有些事情正在脱出控制，可是他特么的不想控制了，就特么的走哪儿算哪儿！ 看到十来次的时候，她还没转回头来，于是路队道：“唐早，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头看着我说一遍，要不我找人把你调回济市，永远调不回来。说话算话。” 唐早一愣，一下子转回头看他，道：“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滥用私权！” 他挑了挑眉：“很好，别动，就这样，来，说说，谁挺好的？” 唐早张了张嘴。 喵的她就是不敢看他怎么了！ 她就是怂啊怎么了？每次看到他，心里好像都有一个小人，涨红着小脸，张大了眼睛，拼命想冲破所有屏障，一声声的嚷嚷着，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的眉毛，喜欢他漆黑漆黑的眼睛，喜欢他说话，喜欢他笑，喜欢他耍帅耍横发脾气……喜欢他那么那么帅！怎么都喜欢！喜欢！ 她真怕哪一天，哪一日，她按不住这小人儿，就说了出来。唐早定了定神，眼神落在他的靠背上：“你让我说什么？” 路霄峥道：“你说呢？” “我忘了，你给我说一遍呗，我学着说，保证一个字也不错。” 路霄峥唇角勾了勾。 小混蛋真是学坏了，以前只会躲，现在还会将军了，呵，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镇定。 眼看着就进了村，车子很快在路边停下，唐早一口气才松出来一半，路霄峥忽然抬手，撩起了她的头发，就看到了她红通通的耳朵尖子。 唐早：“……” 她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用的劲儿还挺大。路霄峥淡定的下了车，心情挺好的四处看了看。 第n回合，路方终于赢了。 第051章 最佳搭档 ?下车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已经用警戒带围了起来，还插了两块大牌子，上头粗黑的毛笔写了几行字，大意就是这里杀了人，千万不要动带子，更不要进去，看好孩子，否则的话，留下鞋印手印，就会被认为是凶手，要坐牢的。 唐早讶然的指了指：“你们这儿还这样呢？” 路霄峥瞥了一眼，点了根烟，猛吸几口才道：“基层人少，又是这种地方，守着不现实，说不让进屁用没用，只能吓唬，”他轻哧了声：“吓唬也未必有用，脑残哪哪都有。” 一边说着，之前联系的村干部和分局的人也急匆匆跑了过来。他们本来就在村里排查，过来的很快，村干部一来就道：“李老四家不是已经问过了，怎么又问？” 唐早本来就想着附近村民都会排查到，尤其这儿离案发现场这么近，肯定是问过的，估计是怕事不敢说，得做两手准备。 她一眼看到有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墙根下玩着一个拼插的玩具，于是捅了捅路霄峥，路霄峥回头看她，她眼神向那个孩子瞥了瞥，然后把文件夹和录音笔什么的给了路霄峥。 他们一进去，唐早就笑眯眯的凑到了那孩子面前。 有些人天生就讨小孩子喜欢，就跟有很多人天生吸猫差不多，路霄峥那头，那李老四一问三不知，另一头唐早牵着小男孩的手进去了：“浩浩，来，跟这个警察叔叔说看到什么了？” 那个李老四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 六七岁的小男孩，已经很懂事了，而且小男孩天生就崇拜警察，立刻挺着小胸脯道：“警察叔叔，我看到了！我听着了！” 李老四急喝道：“浩浩，别胡说八道！”又向旁人解释：“小孩子乱说的！” 村干部道：“老四，你说你这不是胡闹么！有事就说！这警察问话还不说！”他显然也是处理过这些事的，吓唬他：“知情不报，也得抓进去关一阵子！” 男人急的直搓手，唐早道：“你怕什么呢，我们不会泄露举报人信息的。再说我们抓到了，故意杀人情节又这么恶劣，至少得关上十年。真没什么好怕的。” 男人还在犹豫，唐早已经又蹲下来问孩子：“爸爸不说，浩浩说说？” 男孩昂首挺胸的面对着路霄峥：“警察叔叔！我听到一个女的叫！叫的可惨了，可吓人了！我妈说外头有打仗的，我们就撂下碗出去看，结果就看着有两个人，一下子拖车里了，那个女的还叫呢！叫救命！” 虽然说的有点乱，但大概事情也说清楚了，那李老四也放弃了，苦笑着道：“我，我倒也不是不说，就是一时忘了。” 路霄峥一边问话，一边扫了唐早一眼，觉得带她比带郑眉飞都好，看吧，连小孩子都能分分钟搞定！ 一个小时之后，路霄峥两人出来，跟村干部握了握手，上了车。其实也没有很有价值的信息，那时候天已经擦黑，看不清脸，只能确定的确是一个瘦小干巴的男人，声音听着挺嘶哑的，像个老头。 回程车少，快的多了，不到一小时就进了市区，其间路霄峥接了个电话，叶归宁已经拿到了死者的通话记录，找到了她那天打的电话，又辗转联系到了“哒哒打车”平台，证实她那天的确通过平台app约了一辆顺风车，就是顺路拼一下那种，不是正规的出租车。司机信息已经找到了，叫高丰华，但是司机前天进行了注销。 路霄峥直接叫他们去查嫌犯现居住地址，郎鹏带着人到了之后，说是那家没有灯光，假装推销敲了几下，也没人应门，问了一下保安说好几天没见她了。 这种情况不算紧急情况，不能随便破门，路霄峥就叫他们派人守着，警惕他出入，然后向局里申请搜查令。 唐早忍不住道：“关灯未必不在家，车子都在楼下，却又在平台注销了信息，说明他对刑侦手段以及网络调查种种，完全不了解，且心存侥幸，再说他这种人，典型的生活在阴暗角落的人格，杀人之后，只有家这种地方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路霄峥嗯了一声，想了一下不管他在不在，这种安排都没问题，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两个人都没吃饭，虽然做刑警的饥一顿饱一顿常事，不过，这不还有个娇弱的妇女同志么？ 路霄峥瞥了她一眼，本来想顺便约她一起吃饭，可是看她好像累的不行了，就话锋一转：“送你回去？” 唐早定了定神：“你家在哪儿？怎么走顺？先把你放下我回市局？或者你把我放下你开我车走？” 虽然回了市局就可以换回自己车了，但路霄峥还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市局后门口，方向盘一打就走了。回到家里冷锅冷灶，一个人也懒的叫外卖，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啤酒，要关门了，忽然一愣。 他想，要是那个小甜枣在，她肯定不让他喝，她会抓着他的手放回去，然后亲亲他的嘴角，拉着他手一直拉到外面，按着他坐下，去帮他煮个面，熬个粥……捧上来的时候一定是热乎乎的，她拉着他手把筷子放到他手里，让他吃，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边絮絮地跟他说空腹喝酒不好。 这画面，就像真的一样，好像那小甜枣真的偎在他身边，仰着小脸，软软的叫他……叫路霄峥恍惚了一会儿。 可是再一想，特么的他一路想着她没吃饭她累了，忙不迭的把她送回去，她就没想着关心关心他回家怎么吃饭？ 哼！没良心的混蛋玩意儿！ 他手指一长直接挟了两罐，一把拍上了冰箱门。 第二天早上，进了办公室，大家各自汇总了昨天的情况，郎鹏还带人守在那儿，就等搜查令了。 姜予以道：“没开灯未必没在家，这案子，应该是激情杀人，这种阴郁性格的人朋友应该很少，犯事之后第一反应是藏匿，而能够给他安全感的地方不会太多。而且车子都在楼下，信息又注销，说明他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不会有逃走的意识……” 路霄峥听着，忽然就笑了，拍了拍他肩：“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姜，你得努力啊！” 姜予以莫名其妙：“嗯？我说的不对？” “对，很对。”路霄峥笑道：“眉飞问问搜查令，顺便叫上江周，小叶准备，我们去抓人。” 杨曼道：“带小叶还不如带我！” 路霄峥轻哧了一声，意昧深长的道：“我虽然不是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但是，多考虑点准没错的。比如那小姑娘穿的这么老实，怎么会引得对方杀人？又比如小姑娘为什么会下车呼救，一个这样的人，真敢动手动脚？调.戏她？” 姜予以已经懂了，点了点头，杨曼还是没懂，道：“什么？姜哥，是什么？” 姜予以道：“我也是猜的，可能是……拍裙底吧？” 杨曼大怒：“人渣！渣到家了！” 门口有人伸了伸头，路霄峥道：“进来。” 第052章 没良心的混蛋 ?就有个警员进来，叫乔南，道：“路队，昨天那个司机，我们查了，没有问题，应该只是意外。” “操？”郑眉飞刚打完一个电话，忍不住道：“意外？这特么能是意外么？” 队里其它人也知道昨天他们回来的时候险些出车祸，都凑过来听着，路霄峥摆手让他们赶紧该干嘛干嘛，一边就道：“从哪证明是意外？” 乔南显然有点怕他，赶紧翻开文件夹：“这司机叫朱成捷，是长峰糕点公司的分店负责人，他根本不认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查到有什么相交的社会关系。没有杀人动机。而且为人憨厚，没有前科。” 他一边介绍，路霄峥就一把抓过笔录，自己看了看。 乔南也是刑侦大队的人，有他们几个人，主要是做些后勤排查之类的琐碎工作，路霄峥本来想着，命案他们查不了，查个事故还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就给个这样的结果？偏偏那块在城边，监控坏了，没拍到具体情况。 他回头指了指杨曼：“把那个混蛋玩意儿叫下来。” 杨曼都愣了：“啊？叫谁？哪个混蛋玩意儿啊？”郑眉飞冲她使眼色，杨曼半天才哦了一声，无语的道：“这，这居然能是昵称？我真是服了……头儿真宇宙钢铁直男！” 她打电话：“哎，混蛋玩意儿！”里头唐早不知道说了什么，杨曼就乐了，“这不能怪我，我们头儿就这么叫的，我总得叫叫试试啊，万一叫错呢是不是？” 路霄峥做势挥手打过去，杨曼一低头就跑了，一边笑道：“快下来！有正事！” 不一会儿，唐早就下来了。 其它人把情况跟她一说，唐早也很奇怪，“我完全不认识他。我在青市没啥熟人。难道真是意外？”一边说着，几个人就过去了隔壁办公室。 路霄峥坐在桌子上，正翻着笔录，头也不抬的道：“之前跟踪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辆黑色别克车？” 唐早道：“好像是向敏行弄出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有点茫然，毕竟她这些天都在专注做一件事，忍不住就想难道是查的时候惊动了那个连环杀手？可是想想她根本没头绪，不可能被盯上，根本没必要草木皆兵。 路霄峥道：“杨曼，打电话问问。” 杨曼就把电话拨了过去，顺便开了免提。 那头向总裁从案发现场回来，就一口饭没吃，整个人都快死过去了，摩挲着手机，几次三番点开备注为“警花小姐姐”的微信，却不知道能说啥，她肯定觉得他没用吧？连正视她的职业都做不到，还追啥啊，追的上么！ 正狗子一样萎靡的趴在床上，一看到杨曼的电话打过来，他就像打了筒强心针，嗖的一下弹了起来，“曼姐姐！” 平时还没什么，都是半开玩笑的叫，这会儿这么多人听着，莫名觉得这个称呼，那奶油味儿都要溢出来了，郑眉飞假装呕了两声，女汉子杨曼也有点受不了，把手机推开一点：“敏行，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叫人跟踪小唐儿了？” 向敏行道：“没啊？” 杨曼道：“你说实话，这边出事了。” 向敏行的声音顿时就高了八度：“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小早没事吧？你跟她说我马上去看她！让她不！要！怕！”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杨曼：“……”你的戏真的跟你的钱一样一样多！ 向总裁很快就来了，顶着张一天半没吃饭的苍白小脸，眨着眼睛，一副“你看我难道不是我见忧怜”的架势，黏糊糊的道：“小早，你没事就好。” 唐早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就一个想法，喜欢小奶狗类型的女人，一定有着一身压抑不住亟待挥发的母性……她觉得心好累：“求别说废话了行吗？请直接说情况。” 杨曼打了个圆场：“你是不是派人跟踪唐早了？” “没有。”向敏行很干脆的道：“这事儿我在济市干过几回，来青市，还没来的及干呢。”一边还看了唐早一眼。 路霄峥道：“之前有个黑色别克凯越，车牌号是94367，才查出来是套牌车，你认不认识？” 套牌车，其实就是克隆车。就是按照真正牌照车的型号、颜色，把一样号码的假牌子，套在同样型号和颜色的车上。因为车主的资料不是真实的，调查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向总裁一看说话的是路霄峥，立刻拿出了雄孔雀的架势，把小腿一并，理了理衣领，抬了抬下巴，冷冷的道：“别克凯越？我怎么可能用这么便宜的车追女朋友？我是那么没品位的人么？” 一伙警察都有些无语，特么的跟踪还这么高调这么骄傲的的真头一回见。 姜予以忍笑上前一步。 这种需要耐心的场合，派姜副队上是准没错的，很快他就把话题给理顺了，但是把案子一提，向敏行就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时小早往那边赶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他们！有车在跟踪她，黑色的，不对，好像灰色的！我看到了！”他转头就表功：“小早，不用怕！我给你当证人！” 姜予以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不能提供虚假证词的。” “不是虚假证词！”向敏行道：“我又不是不懂法！我说的都是真的！” 呵呵，你是懂法，可是你敢拉着餐车上道，敢在车流中掉头，敢在警察局后门炒菜，恐怕唐早说那人杀人了，你也会说对啊我亲眼看到的！ 向总裁不知道他在刑侦大队的信用值是负数，坚持说了好几遍，姜予以拍了拍他肩：“好的，我知道了。” 这也不是正式的讯问，不用在记录上签字按手印，就这么把人打发了，向敏行一天半没吃饭，也实在没有精力持续战斗，郑眉飞还贱兮兮的撩了一句闲：“对了，我传授你一个秘决，看完尸体一定要吃肉，比如看完巨人观一定要吃猪头，这就叫以毒攻毒。” 向敏行呕的一声，捂着嘴冲到旁边纸篓就吐了。 杨曼赶紧抽了两张纸巾过去给他拍背：“哎我说眉姐儿，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欺负我们敏行呢！之前的奶茶白请你喝了啊？”向敏行感激的接过纸巾，一脸的宝宝委屈宝宝有机会一定会报复：“曼姐姐。” 杨曼慈眉善目的道：“哎，不怕。其实巨人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胖点儿吗？我之前还见过一次霉尸，啧，全身都长着白毛，就跟平时吃的龙须酥一样一样的……” 向敏行又是呕的一声，杨曼继续拍他背：“啧，你说你怎么又吐了，早跟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尸蜡？听说黄黄白白，一摸油腻腻的……” 第053章 我们换车开吧 ?向总裁走的时候吐掉了半条命，被人半扶半抱着往外拖，啥风度都没有了。杨曼看着人走了，捂着胸口道：“我真的不忍心伤害这么单纯可爱的宝宝。” 郑眉飞转头叫人：“乔南，那纸篓你先别倒，我也想吐会儿。” 杨曼笑了半天：“如果这样了他还敢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唐早一路看着，简直哭笑不得，可是如果真的能一劳永逸，也是件好事，她喜滋滋的道：“曼曼我改天请你吃饭。” 路霄峥眼神向她一瞥，嘴角一勾，站了起来：“行了，别废话了，抓人去！”他转头向姜予以示意了一下，姜予以点点头，他就带着人走了。 他们去了那个小区，那个高丰华果然在家，敲门不应，他们破门进去的时候，那人躲进了衣柜里，被发现了，也完全没有抵抗。 家里脏的下不去脚，但屋角的确有台破电脑，上头的画面犹在播放，打开一开，几个g的小视频，还有个纸贴在旁边，写了哪一个几分几秒好看什么的，果然是拍的裙底，也是猥琐到了极致。 回来他们一说，连唐早都觉得路霄峥是个神探，简直称的上料事如神了。而且他不像姜予以那样，是基于犯罪心理学，结合种种案例行为来分析什么的，似乎纯粹是出于一种猎手般的机警。 嗯，没别的，就是帅，迷人到不行。 可是撞车这个案子，却陷入了僵局。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对方杀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动机，或者关联的人际关系，姜予以亲自去审讯，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眼看着拘押时限到了，只好移到交警那边，反正对方全责，协商赔偿，就暂时放了人。 唐早没怎么在意这个。她临下班过去了一趟，见路霄峥在打电话，听起来，是在拜托交警那边帮忙留意那辆套牌车，唐早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他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回过身去交待完。挂了电话，他转回身，挑了下眉：“有事？” 唐早道：“路队，我车钥匙呢？” 办公室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却一个说话的也没有，路霄峥特别淡定的道：“你车我没开过来，你要出去？”他指了指他的办公室，“我车钥匙在桌上，自己去拿。” 唐早迟疑了一下。 她是在本地网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帖子，说青市金岛区有一条说古街，自发聚集了不少有文化的老头老太，有很多琴城老照片，画像什么的，所以想去看看。打车还真不怎么方便。可是开他车……或者说两人换车开……怎么就这么暧昧呢？ 唐早道：“我车在哪儿？” 路霄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了一根，一边道：“扔去修了。” 她愣了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非常奇怪的看着他，“又不耽误开，为什么要修？”两人无声对视了三秒，唐早无奈的表示领情：“谢谢路队，到时请把单子给我，钱我会转帐给你的。” 路霄峥先是被她莫名其妙的眼神儿气了一下，又被她撇清的语气给气了一下，冷冷道：“老子差这点儿钱？” 唐早张了张嘴，然后放弃争辩，默默的退了一步：“我今天确实有事情，需要用车，不好意思，那我去拿了。”她就去他办公室拿了车钥匙，无声退了出去。 路霄峥看她都快贴墙走了，气的牙根痒痒，烟捏在手里也忘了抽，连盒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一转头的空儿，所有人迅速低头转身，看天看地看电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路霄峥哼了一声：“有空的，一个算一个，出去吃饭！” 那头向敏行蔫蔫的回家，又是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小向总整整三天没吃饭，这在向家绝对是一件顶级大事了，助理悄悄打了个电话，当天晚上，大向总，向氏华章如今的实际掌权人向敏言就过来了。 向敏行在这边住了个酒店式公寓，大向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呕吐物的味道，向总皱着眉头进去，就见向敏行死狗一样趴在床上，闭着眼睛，那脸腊黄腊黄的，就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向总准备好的一巴掌都没忍心拍，过去胡撸了一把狗头：“又怎么了？” 向敏行恹恹的张开眼，未语泪先流：“哥，哥，小早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声音又小又哑，可怜的不行。 大向总：“……” 他看着这倒霉弟弟，这副死没出息的样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一说起豪门兄弟，一般人立刻就会想到兄弟争产，可向家还真不是。向敏言大了弟弟十几岁，看他跟看儿子差不多，各种操心费力，这弟弟还作天作地的特别不省心，怎么离谱怎么来，好不容易家里能接受他追求个法医了，偏偏还追不上！ 大向总叹道：“不就是吐了么？正常人谁不这样？人家姑娘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你懂什么！”向敏行道：“这是她的事业！事业!我要举双手支持！不能给她拖后腿！” 大向总扶着额：“行吧，要不这样，你先起来，我给你想办法解决。” 向敏行对他哥还是有一点盲目崇拜的，向总耐着性子哄了十来分钟，终于把人给哄起来了，助理端了白粥过来，向总就跟哄智障儿童一样，一边跟他说着话分着心，一边一勺一勺的，终于把饭给他喂了下去。 吃完饭向敏行去洗了个澡，出来屁股还没坐稳，向总一巴掌就糊他脑门上了：“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我是那姑娘我也看不上你！” 向敏行委屈的道：“哥，饭吃下去还没消化呢，你别一巴掌再给打出来了。” 向总：“……” 向总快气死了，又不能撒手不管，耐着性子从头到尾问了一遍。 向敏行的关注点在隐形情敌路队身上，但大向总的关注点明显不一样：“你真的看到有人跟踪她？为什么跟踪她？她有麻烦了？得罪人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要是真的得罪人了，没查清楚之前，你必须离她远点儿。” 见向敏行不以为然，向敏言立刻换了个角度：“我的意思是，她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你查清楚，也方便帮她解决麻烦，这总不是坏事，她肯定也会很感激你的。” 向敏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怎么解决？” 向总沉吟了一下：“他们警察应该有办法的，查查路口监控？查查……” 向敏行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想到了！” 第054章 哪里来的作精 ?向敏行的行车记录仪连接wifi后可以自动上传，他直接去电脑上调出了当时的记录。 他当时一看到唐早的车就加速了，但在接近的那一瞬间，确实看到了车牌号94367的别克凯越，旁边还有一辆灰色奥迪，只拍到半个车身，能看到车牌号的前两位。 而且，就在向敏行绕着唐早的车打转的过程中，还两次拍到了那辆别克凯越！这绝对是跟踪啊，要是凑巧同路，应该不至于贴这么紧的！ 向敏行有点被吓到，想了想，又把之前宝马车的记录也调出来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他之前跟踪唐早的两次，也看到了这辆黑色别克车，算算时间，最早的都快一个月了！ 向敏行有点惊慌：“哥，这怎么办啊？听说这是辆套牌车！不好查！他为什么要跟踪小早？他想干什么？” 向总皱着眉头。他打心眼里不想弟弟掺和这件事，一看就又麻烦又危险，没准是什么案子得罪了人，来报仇的！ 于是向总咳了一声：“既然那些警察已经知道这些了，你这个，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我建议你还是叫人送到警局里去，你那个什么……小早？她也是干警察的，肯定也希望你这么做。” 向敏行皱着眉头考虑，向总道：“你别磨矶来磨矶去的，耽误了正事儿！这可不是小事！严重了可能闹出人命！” 向敏行被他哥吓唬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了局里。 唐早跟着队里的人出去了，向敏行这个好没能卖出去，十分不爽，想了想，来都来了，不如顺便去找情敌示个威？就晃晃悠悠的去了刑侦大队办公室。 路霄峥那边，高丰华已经审完了，正准备叫人带着去指认现场，一抬头，就见向总裁从门口进来了，装模作样的抬手，看了看腕上百万的名表，然后抬头看过来：“路队？” 路霄峥懒的理他，话都没停，继续安排，向敏行一直等着他说完了，又道：“路队？”他也不用人理他，自顾自的道：“我做为小早的‘好’朋友，有重要的案情要向警察反映，事关小早的安危，你能负责么？你要是不能，就给我找个能负责的人出来。” 这摆明了挑事的口吻，要搁路队年轻的时候，早就一脚送他圆润的离开了，但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确实比之前沉的住气，只转回头，眼里就一句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敏行酸兮兮的道：“久仰路队的大名，幸会幸会……”他伸手，路霄峥抱着臂没有搭理他，他恼火的缩回去，咳了一声，“平日里，小早也多亏大家照顾了，不如我改日做东，请大家吃个便饭，感谢一下如何？” 办公室里的人默默的吃瓜看戏。 其实妹子还没撩到手，就忙不迭的跑来宣示所有权，这种行为实在是很幼稚，而且特意跑到路霄峥面前来演……说真的，这对于路霄峥来说简直奏是一种肯定啊！ 可碍眼是真的，摊上这种人，不吵吧生气，吵吧，肯定会陷入“你的小早”、“我的小早”、“她同意了没有”“你怎么知道她没同意”的圈子，绕都绕不出来。 但路队不愧是路队，他完全不接招，直截了当道：“给你一分钟，没话说就赶紧滚！别耽误老子时间！” 向敏行一噎。任性的小向总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丝毫不买他帐的。他瞪着路霄峥，路霄峥转头就招呼人走，向敏行拦住他：“我说了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反映！” 路霄峥道：“说！” 向敏行怒道：“你……我知道你对小早心怀不轨！” 路霄峥轻蔑道：“关你屁事！” 向敏行又一噎，气的直运气。他终于发现他今天吵不赢了，看了看旁边，疼爱他的曼姐姐也不在，说实话看路霄峥人高马大的他也有点怂，于是不甘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u盘，忿忿的扔给了他：“给你这个看看！我告诉你，这对小早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看看！别给耽误了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不能保护的了她！”他转头就走了。 路霄峥看也不看的往后一抛，也不管是被谁接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吐槽：“智障吧！” 嗯，向总裁就是个擅长把一件小事作成大事，然后再作的离题万里的作精，被他这么一折腾，大家都以为u盘里头肯定是有关唐早的东西，别有啥某照门啥的，犹豫了半天也没敢看，互相交换了个小眼神儿，就给路队放办公桌上去了。 那头唐早开了两天路霄峥的兰德酷路泽。这车又叫陆地巡洋舰，号称进藏必备，十年前，路霄峥就开这车，看来是挺喜欢的。大概也是因为他开了太久了，两天就碰到了两拨人，似乎是认识路霄峥的。 一个是个年轻男人，超车过来笑容满面的要打招呼，一看到她就是一愣，唐早给了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另一个是个中年妇女，两人在一家奢品店碰上，那女人挑个领针各种矫揉造作，她当时还想一把年纪了咋还公主病，没想到出来一看她开的车，那女人脸色立刻就不对了，盯着她那眼神儿淬毒一样，当时唐早还心虚了一把，要不是知道路霄峥母亲去世很久了，她还以为这是他妈……当然也有可能是后妈？或者家里有女儿等着嫁给路霄峥的？ 总之她是再也不敢开了，隔天一大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找路霄峥换钥匙。 路霄峥进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见到她还挑了挑眉，眼底带笑，唐早道：“路队，我车子修好了没？” 路霄峥一米九的个子，唐早虽然也不矮，可是看他的时候，总是要仰头的，她小脸大眼睛，一仰脸就显得格外乖巧，很招人心软。可是才刚心软了一下，听到她的话，路队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怎么了？我车不能开？” 她很老实的道：“其实挺好开的，但是老碰到认识你的人。” 他侧身靠着墙，“他们怎么着你了？” “倒没有，”唐早这回是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修好了干嘛不换回来？” 其实路大少要修车，车行第一时间就给修好了，路霄峥昨天早上就是开的她车，开一天了也没人问，直到今天早上进门，有个眼尖的保安才问了一句：“路队，买新车了？” 他特意停了停：“你不认识这车谁的？” “哦哦！”保安道：“这不是唐法医的车么？” 路队觉得心情舒爽，结果一进门她就堵这儿要债？当年这混蛋玩意儿第一次见那车，那眼睛像盛着星星一样，满脸惊叹的跟他说，路哥哥，这车好大好威风啊！ 结果现在长本事了，嫌弃了？路霄峥直接把钥匙扔了过去，她小心地接住，把他的钥匙送上，他转头想走，她就道：“路队，修车的钱我就不给你了，不如请你吃饭吧。” 第055章 遇险 ?行啊，小混蛋还会玩儿套路了。 路霄峥火气顿消，嘴角勾了勾，头都没回，大步进了办公室，扔下一句话：“行啊，就给你这个机会。” 结果等到一下班，刑侦大队和法医室的人全都来了，唐早把所有人都叫去吃了一顿。大家都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隔着一张大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路霄峥微醺，用筷子指了指她，什么也没说，唐早心虚的转开目光，假装什么都不懂。 跟他单独吃饭？臣妾做不到啊！她怕她按捺不住把路队给扑倒了……虽然她家路神的确man的不要不要的，可是，不到扑的时候就不能扑。 她当然不是在自讨苦吃，她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走到今天，她知道路霄峥也没有忘情，她能察觉到他态度软化，两人要重新在一起，不是没可能。 可是她要的不是路霄峥的不舍得、不放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再一次接纳她……她才不要这样的委屈求全，这对她，对路霄峥都不公平。而且所有的“勉强”，将来都会是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要查清一切，证明她的清白，解除所有误会，要两人堂堂正正，心无芥蒂的重新牵手。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爱情都不纯粹了，那还怎么有力气奋斗？ 其实她之前在说古街小有收获，她居然看到了几张几十年前的琴城高中老照片。 青市又称琴城，琴城高中当时是青市最好的学校，建在城边儿上，周围几十里的学生都去那儿上学，那时学校里居然还有公众浴室，菜地什么的，与现在的学校设施完全不一样。 唐早辗转找到了照片的拍摄者，又打听到有个从琴高退休的老校长。这个校长姓郑，却是副校长，因为这个梗还挺好笑的，所以才被那人给记住了。据说今年已经年近八十，她准备去拜访一下。 上了车，设好导航，其间薛白璧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查的怎么样了，还约她过去喝咖啡，唐早就简单说了说这边的情况，薛白璧劝慰了两句就挂断了。 唐早随手打开了收音机，她平时都听纯音乐，路霄峥开了两天，就给调成了法治频道，里头一个沉稳的男声正在进行安全讲座，“不走人烟稀少的小路，或者小胡同，避免陌生的地方，不横穿空旷地带……如果感觉有人尾随，走向马路另一侧，如果对方紧跟，立即考虑有效逃生方生，例如……” 连开车都听这种东西，唐早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神往。 路霄峥这个人，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可其实，在正事上，他非常的认真有担当。他似乎是一个刀枪不入的大男人，平常人紧张的工作之后需要放松需要消遣，而他，把正事做好，做的更好更更好，就是他的乐趣所在，他是个能担重任的人，所有的压力，对他来说都是动力，他不会不堪重负，反而会遇强愈强。 真是man爆了。唐早唇角微弯，根本没看到，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远远的跟着她。 这个郑校长住的挺偏的，听说那附近本来借着种菜游戏，想搞什么度假村，后来种菜游戏不火了，这度假村也就不尴不尬的放在了那儿。因为主打的是回归自然，度假村里面全是石子路和栈道，门口有一排石桩子，车开不进去，唐早把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就下了车，进了度假村里。 而此时，一辆宝马静静的停在了停车场，向敏行跳下车，伸头往度假村里面看了看。 他本来的确有点儿不敢见她，可是他又不大放心，再说他已经提供了关键证据，不得过来追问一下进度？所以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他厚着脸皮又来了，一过来，就看到唐早的车出来，他就跟在了后头，一直跟到了这边。 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总不可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玩儿？ 向敏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进去，可是度假村的房子本来就修的错落，这么一耽误，连唐早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郑校长住在后面的梅园，走过去需要二十分钟，有个年轻的女人照顾着他，据说是他的孙女，叫郑苒。 唐早一进去，就猜想今天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整个人都佝偻了，手上脸上全是老人斑，跟他说话要放大声音，听郑苒说，他小脑萎缩，已经不太认人了。 但唐早还是尽职尽责的陪他聊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全是鸡同鸭讲，但老人还是挺高兴的，还以为她是他当年的学生。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郑苒对她印象挺好的，还跟她聊了几句，听说她是想来问当年学校的事情，郑苒迟疑了一下，就把她领进了书房，道：“爷爷当年有不少备课本，我看还记的挺详细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唐早翻开看了一下，当年郑校长也只是一个老师，那个年代极重师德，老师都十分敬业，备课本写的详细无比，除了讲课内容，还有“xx成绩退步需要提醒，xx家中出事需要慰问。”种种的小备忘。 唐早如获至宝，找到了那几年的备课本，拿出相机全部拍了一遍。 郑重感谢了郑校长和郑苒，这才出来，心情好的不行。拍的时候走马观花看了几眼，也看到了几次秦闻之的名字，她有预感，回去仔细研究，一定会有收获的！ 度假村虽然荒废了，但风景还是蛮不错的，唐早现在也有了观赏的心情，一边往前走，一边悠闲的四处观望，四周静的只有鸟叫蝉鸣，不知怎么的，唐早脑子里忽然划过了刚才的讲座：“不走人烟稀少的小路，或者小胡同……” 几乎是想到的同时，她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唐早脚下一顿，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然后就见不远处的房子前头站起来一个人，拍了拍衣服，笑嘻嘻的道：“小早。” 唐早舒了口气：“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向敏行嘻皮笑脸的道：“我路过。”他凑过来：“小早，你最近还好吧？” 唐早笑了笑：“我挺好的，你好不好？”她伸出手，向总裁不解，却仍是本能的伸手来接，她就轻轻拍了拍他手背：“那个……就是用这双手解剖的噢！” 向敏行撩妹技能满点，伸手就握，唐早飞快的抽开，向敏行就委屈巴巴道：“小姐姐，你也这么坏。” 唐早：“……” 讲真，能把这么奶油的一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奶油，还莫名有了种引人蹂.躏的味道，她是服的。 两人一边聊着出了度假村，向敏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小早，我车子坏了，你捎我一段儿呗！” 唐早一边伸手从包里翻车钥匙，一边抬头，正想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向敏行！ 向敏行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了旁边的车上，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要不是唐早推的快，那一棍子，就能直接砸在他身上。 第056章 找的就是你 ?向敏行吓愣了，唐早却反应奇速，一猫腰就躲在了车后头，一边道：“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不是这边儿的人！” 那几个人根本不跟她说话，出手如风，一棍子咣的一声砸在了车上，唐早左躲右闪：“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警察！我是警察！你们住手！” 其中一个终于说话了，喝了一声：“找的就是你！” 唐早愕然。 又是咣的一声响，震的向敏行一个激零，猛然站直，下意识的想冲上去，又不敢，唐早急嚷了一声：“向敏行！”她已经看出来者不善，不敢多说，只使了个眼色，向敏行还算机灵，一下子站直了，手忙脚乱的去裤兜里翻车钥匙，但越急越翻不出来。 来的一共五个人，当然也不是傻的，一看到他这个动作，顺手就是一棍子，向敏行就是个金玉其外的弱鸡，被他一棍子打的，嗷的一声叫，疼的一甩手，钥匙失手掉在了地上，他抱着胳膊，疼的直打哆嗦。 唐早急的都快疯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头跑，虽然向敏行很弱，可是她是警察，扔下向敏行逃跑的事，实在做不出来，再说对方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估计她想跑，也跑不掉。 唐早一咬牙，直接一个助跑上了车顶，双手抡起包来，扑到了一个人身上，借着这个冲力，直接把这人砸倒在地，一把抢过他的棍子，一边道：“向敏行！快跑！” 向敏行已经完全懵了，她跳起来踹了他一脚，他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就听了她的话，往外就冲，有人转头想去抓他，唐早一棍砸了过去：“快跑！快跑！” 向敏行甩开大长腿，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其中一人追了两步，看着追不上了，索性不追了，狞笑着折回身来。 唐早心里一松又一紧。向敏行跑了，但她，也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她是学过的，身手灵活，弹跳力好，但是耐力不足，力道也不足，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一力降十会不是假的，真要打起来，她再多的“技”也抗不过对方的蛮力，只能祈祷向敏行快点报警，救兵快点来！ 下一刻，她的棍子跟对方相交，被对方一棍打飞，唐早就地一个打滚，一把抓起了包，手伸进去胡乱一摸，找到了里头的信封，一把扯开，把里面的钱往空中一撒！ 红通通的百元大钞，漫天飞舞，那几个人本能的就是一顿，唐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转身，一把按开了车钥匙，就想往里冲。 只要进了车里，就好说了，起码能有一半胜算，可是那些人反应也快，她的手才拉上门把手，就有两人前后冲了过来，一棍子打在她胳膊上。 唐早疼的眼前一黑，觉得胳膊都要断了，动作却不慢，咬着牙根一把拉开了车门，人都已经坐进去了，又被一人倒扯着衣领子，一把扯了出来。 唐早踉跄了一下，险些坐倒在地，随即，就有棍子接二连三的打在了她身上。 ………… 而此时，市局办公室里，路霄峥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路霄峥瞥了一眼，上头明晃晃的唐早俩字儿。 路霄峥有点没好气。 想想昨天中午他还特意回去换了身衣服，刮了刮胡子，就等着晚上陪她吃饭，一整天心情好的不行，碰到谁都调侃他……结果一下班，一大伙人跟着他，简直叫他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约会呢？ 他没接。 这混蛋玩意儿不打个三遍五遍的，休想他接！耍着他玩么？他路大少还缺女人？当心惹急了他立马找个名媛结婚！ 谁知道，她并没有打三遍五遍，甚至没有打个三声五声，只响了一下就挂断了，路霄峥盯着手机等了半天，她也没有再打过来。 路霄峥抓过手机磕了磕，心想不是死机了吧？ 外头郑眉飞道：“头儿，到点儿了，吃饭去吧？”路霄峥不答，他就过来了，敲了两下门：“走啊，今天有酱烧排骨，去晚了就没了！” 路霄峥也没说话，霍然站起，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一进餐厅，郑眉飞直奔酱烧排骨，路霄峥在后头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往盘子里随便挟着东西，不时的瞅一眼手机，郑眉飞直接要了两份酱烧排骨放桌上，过来道：“哎头儿？你不是不吃甜食？挟这么多奶油卷儿干嘛？” 路霄峥一愣，看了看盘子里果然挟了半盘子奶油卷儿，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挟的。他直接把托盘杵给了郑眉飞，把手机在手心里一倒，按了个回拨。 结果打了两次，她都没有接。 他喵的这混蛋玩意儿还有脾气了？路霄峥也火了，直接把手机往兜里一放，坐下吃饭。 酱烧排骨的味道，比她做的差的远，路霄峥只吃了两块就没了胃口。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经过打个招呼，路霄峥也只随口应付，总觉得心里揣着事，有点不安心。 吃过饭往办公室走，姜予以叫住他：“吃过饭去训练场看看吧？听说新员工的集训快结束了，去看看有没有好苗子要两个过来？” “不去！”路霄峥直接道：“要个新人来添乱么？让他们先在下头磨两年再说！” 姜予以也没说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就自己过去了，郑眉飞好奇，也跟过去看，路霄峥自己一个人回了办公室，不知道怎么的，心烦意乱，犹豫了一下，又给她拨了回去。 她还是没有接。 就算是以前那个有点儿小性子的小甜枣，也不会不接他电话的。 尤其现在的唐早，冷静理智，又把两人的关系撇的这么清，她怎么会跟他闹脾气，不接他电话？再想想之前她拨过来时，那短暂的一声，路霄峥忽然一个激零，瞬间就是一头冷汗。 难道出事了？ 不，一定是出事了！ 他飞快的又想再拨过去，却又猛然收住，然后他直接给指挥中心打了个电话：“是我路霄峥！给我查查唐早的定位！对，法医病理室的唐早！尾号2378！急事！快点！”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飞快的往外冲，发动车子的同时，指挥中心的定位也发了过来，她在开发区度假村。 一线刑侦人员手机里都有定位芯片，不拨打电话也可以查到定位，准确度很高，自从上次逗音女孩的案子之后，他就把唐早的手机里也给安了一个，现在，他无比庆幸他这个决定！ 心头那股没来由的惊惶，压都压不住，路霄峥一路飞车，一下了外环路，刚拐进小路，他忽然看到路边有个人。 路霄峥一个急刹，车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滑出去好几米远。 第057章 我的路哥哥 ?他飞快的从倒后镜里看了一眼，居然真的是向敏行，他直挺挺的站在一个小卖部门前，身上又是土又是灰，抱着手臂的样子失魂落魄。路霄峥打开车门吼了一句：“上车！” 向敏行一个激灵，一看是他，这才连滚带爬的上了车。路霄峥飞快的再次发动，一边吼道：“她呢！” 向敏行双眼通红：“她在度假村！我，我……我太没用了，我不该扔下她……” 路霄峥牙咬的格一声响：“说重点！” 向敏行吓的一个哆嗦：“我，我跟着她出来，我们忽然碰到几个人，拿着棍子，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打，小早就让我跑，我……我脑子一懵就跑了，我手机不在，掉在了那儿，我一直跑到这儿，才找着电话报了警。” 路霄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就这么把他的小姑娘扔在了那儿？扔给了几个匪徒？特么的这还是男人么？ 路霄峥气极了，声音却加倍的平稳：“几个人？” 向敏行抑不住的发抖：“五，五个。好像黑社会，人高马大，下手狠，就……就像要杀人一样，往死里打……小早，小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哭出声来。 路霄峥气的想杀人，可心里又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越野车一路疾驰，带着轰轰的引擎声直冲到了度假村，路霄峥火都没熄，直接跳下了车，看地上一片狼藉，还有血迹，车上数处棍子砸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很多张百元大钞，唐早的包和手机都扔在地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路霄峥心里狠狠的一震，他定了定神，蹭蹭几步上了车顶，来回一看，也没有看到什么，他心里略一判断，直接往度假村里头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句：“上驾驶座！” 向敏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飞快的爬上了驾驶座，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电视上的警察，动不动就掏枪，可其实，在华国，枪支管控非常严格，真正允许用枪支的场合并不多，申请也需要时间，路霄峥此时赤手空拳，什么也没有。 他慢慢的往里走，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一边随手从旁边拣起一根树枝，走出一段，他又换了一个更趁手的铁架子，再走出一段，他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 路霄峥飞快的往旁边一侧身，就见几个人急匆匆的出来，手里都拎着棍子，一边低声商议。 路霄峥的眼神盯紧了他们，无声的把手里的铁架子换了个方向，那些人冲过来的同时，路霄峥猛然暴起，那些人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有三个人各挨了一下，惨叫着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路霄峥根本没停手，动作飞快，下手狠戾，毕竟对方是五个人，都是打惯了架的混混，不先下手为强，情形很难说。 他本来就是个能打的，几乎是用疾风骤雨般的速度，把五个人一一放倒，眼看着他们躺在地上打滚，已经基本上没了战斗力，路霄峥才喝道：“她呢？” 为首的混混怒道：“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 路霄峥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那人踹出去好几米远。 当警察好几年，他现在脾气已经非常收敛，可是此时，心里的戾气压都压不住，路霄峥转向第二个人：“她呢？” 他气场本来就强，此时漆黑的双眼全是杀气，煞的那个混混连疼都不敢叫了，咬着牙道：“她跑了，找不着了。”路霄峥死死的盯着他，那人都快吓尿了：“真的，我们也没找着！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这个时候，外头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分局接警的警察终于到了，路霄峥直接往里走，分局警察哗啦啦的冲了进来，一看这些人，又看到路霄峥，便有人喝道：“站住！不许动！警察！” 路霄峥直接回头道：“我是路霄峥，把这些人先押起来，分几个人先找人！” 带队的分局赵队长立刻就认了出来：“路支队？”他放了心，赶紧指挥着几个人把这五个人铐起来。向守在外头的向敏行问了问情况，知道遇袭的是唐早，也赶紧分出人来帮着找。 这度假村不算大，大部分房间都空着，住的人只有几户，也包括郑校长，可是来回的找了一圈，怎么都找不到人。因为匪徒已经全部被控制了，警察索性拿出喇叭来呼叫，可是来回的叫了半天，唐早也没有出来。 路霄峥紧紧的捏着拳头。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判断力，好像突然间消失了，这会儿，他心里就像熔岩一样翻滚，怎么都控制不住。他来回的找了一圈，又走回到刚才的地方，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转头四顾。 他的小甜枣胆子小的很，即便再怎么装冷静，其实，她心里都是害怕的，很怕很怕……所以，她会怎么办？往哪儿跑？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她遍体鳞伤，一瘸一拐，强撑着最后一份力气往里冲，一边还要不时回头看，生怕那几人会追上来。 路霄峥慢慢转身，忽然心头一震。 他眼神下移，迅速扫过了地面。他很快找到了一处排水渠，这种简陋的排水渠是方形的，与地面平齐，上头搭着石板，他几步跑到尽头，往下一看……心就狠狠的疼了一下，就像被刀生剐了一下那么疼。 他的小姑娘，正整个人蜷缩在石板下头，倚着石壁，昏迷不醒，血从她额上流下来，在她雪白的小脸上，挂出几行血道道，沾着几缕乱发，狼狈可怜。 路霄峥跳下去，双手去抓她肩。 她又轻又小，被他轻而易举的拖了出来，才刚轻轻揽入怀中，她猛然一个挣扎，惊惶的张开眼睛，又踢又打。 他觉得心疼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挽着她：“是我，是我别怕，小枣儿不怕，是我路霄峥。”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她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小孩儿似的向后仰了仰，试图看清他的脸……然后那双眼中，惊喜似的光芒闪了闪，她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低声的，哽咽的：“路哥哥，你来了…” 她巴住了他，用最后的力气使劲揽住，无比放心，无比安心的：“路哥哥……”她又昏了过去。 第058章 翻脸不认人 ?唐早身上伤了好几处，额头也挨了一下，轻微脑震荡，左手臂也被划了一道口子，但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地方骨折。 一趟忙下来，虽然托了关系，精简并且加速了流程，可是抱来抱去，上楼下楼的，她又一直没醒，连路霄峥都累的不轻，进了病房把人安置好，才喘匀了一口气，护士过来量了量体温，不一会又进来了，拿着托盘，道：“热度太高，要打个退烧针。” 路霄峥嗯了一声，没动，护士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这男人貌似英俊的有点过份，态度顿时就好了不少：“退烧针，打屁.股针。” 路霄峥这才回神，一时有点发怔。可是看护士站旁边等着，只好单膝跪到床上，把那姑娘揽进怀里，迟疑了一下，才把手放在她的裤子边，小心的褪下来一点点。 她皮肤白的发光，又光滑，又水润，好像掐一把能掐出水来似的。他的手指有点发僵，想别开眼，又不舍得，护士道：“再向下点！” 路霄峥有种老子的女人凭什么让你看的感觉，咬了咬牙根，又褪多了一点点，护士麻利的扎针，推完药，给了他一个棉签，“按三分钟！”一边就走了。 空窗十年的大男人一手揽着姑娘，一手按着棉签，嗓子干的厉害，他咽了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又低眼，做贼一样瞄了一眼又一眼，闲着的后三根手指头，还掩耳盗铃的轻轻拨拉了几下…… 他甚至什么都没感觉到，却心头一颤，一下子攥紧了手，心里那个滋味儿，简直无法形容。 初恋这种事，即便在糙汉子心里，总也是干净又青涩的，可是直到此刻，好像一把推开了时光门，他真真切切的感悟到了一件事，他的小甜枣，长大了。 ………… 唐早醒过来的时候，手臂和额头的伤已经包扎了起来，身上好几处敷着冰袋，手上还挂着水。她只觉得全身都疼的不行，轻轻嘶了一声，伸手去扶额头。 有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唐早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张大，直到看清了是路霄峥，才松了口气，本能的对他笑了一下。 路队没笑。他特么的笑不出来！ 手心里的手腕子细的不行，稍微一用劲，大概就能掰断，那姑娘脸白的，就快跟被子一个颜色了，嘴唇都没点儿血色了。他特么的想打人！还……还想打自己，他怎么就没第一时间赶过去呢？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慢腾腾去吃了个饭？ 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手越握越紧，唐早抽手抽不回来，也没劲儿跟他抗，皱着眉头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想进车子进不了，还挨了好几下，最后一下，直接把钥匙给砸到了车底下，她就知道开车逃走这条路行不通了。她爬起来的同时，手机从裤袋里滑出来，她那会儿完全是本能反应，一把抓住了手机，解锁，按住了“2”。 就像少女时“路藏小枣”的qq名字一样，她此时，又悄悄把路霄峥的电话号码，设定为长按2号键拨通……2，爱，不能出口的爱字。只是悄悄的设置，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拨通，直到此时。 但只响了一声，就被打断了，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抡着包砸了几下，转头冲进了度假村里。 她跑的不快，一瘸一拐，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让那几个人生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感觉，没有着急追。 她找着机会，就躲在了一间空屋里。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真的连疼都忘了，其它的感觉，却被加倍放大。她的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那些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接近，无比清楚，就好像铁钉扎在心脏上一样，一下一下，惊怖到发疼。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却遥遥听到她的手机响了。 响了一次，又响了一次。 她知道是谁，是她的路哥哥，她的路神。 有些力量，可以让人绝处逢生，她终于逃了，她爬进了排水渠，仗着身体柔软，蜷在了里面……他们一次次经过，有一次甚至踩在了她头顶的石板上，声音近在咫尺，却终于没被发现。 然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唐早在脑海里把事情捋顺，长长的吸了口气，再次试着抽手，他怎么都不肯松，唐早没话找话的道：“路队，是向敏行报的警？” 路霄峥冷冷的道：“指望那个废物，你早就……”他咽住：“是老子查了你的定位。” 她心里就有点开心。心想四舍五入一下，这都可以叫心有灵犀了，还可以叫英雄救美，英雄么么啾～～心里欢喜，脸上挺镇定的，道：“谢谢路队，真的非常感谢你。” 路霄峥不答，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挺拔高大，头发只比板寸略长一点点，愈衬得眉目锐利而凛冽，低着眉眼的神情，有种刀枪不入的刚硬，那眼神，好像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下一刻，他忽然放开了她手腕，弯腰，一手撑着床，对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只隔了几秒，她就撑不住，别开了眼，就听他一字一句的道：“翻脸不认人？一醒就给我玩儿撇清？”他手指向下，指了指她，“老子辛辛苦苦的把你弄回来，就为了你这一声谢么？” 她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这么看着他，那双眼睛又黑又大又茫然，就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他咬着牙根侧开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拉出笔直的一条线，真是man到爆。 她小声道：“对不起。” 他气的又深呼吸了一次，伸手捏住她脸，咬牙切齿：“谢谢，对不起！你还会说别的么？唐早你特么的能不能给老子安份点儿？你一天到晚的，到底在干嘛？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你特么就送上门去给他们杀？” 唐早有点委屈，强忍着泪，低声辩解：“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有人要对付我，我怎么也不会出门的，我，我又不傻。” 她真的委屈极了，大眼睛里泪一下子就汪了起来，扁着嘴看他，努力咽着哽咽。 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松了。 他真是，真是……真是不知道拿这个混蛋玩意儿怎么办！不知道！ 他瞪着她，几次三番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自己一个人嘴巴扁呀扁的半天，才终于把哽咽给咽了下去，垂了垂眼：“路队，我……我现在什么情况？我能走了吗？” 路霄峥凶悍道：“你再叫我一声路队试试。” 唐早这次是真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他还么凶她，十年的坚硬好像一下子就不顶用了，她就是觉得委屈，就是想哭，抽泣着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老欺负我干什么……” 路霄峥就怕她哭。天大的脾气都能叫她给哭没了，他皱着眉头，特爷们的撑了足有五六秒，然后就忍不住回头了：“行了别哭了。”他看了她一眼，大手按在她额头上，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的泪：“好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嗯？” 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他的声音又低了八度：“行了行了，你想怎么就怎么，想叫啥就叫啥……”他在床边坐下，长吸了口气，吓唬她：“你是轻微脑震荡，再哭就哭傻了，真的傻了啊！别哭了啊，乖枣儿，不哭了。” 她理都不理他，就是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忍都忍不住。 他叉着腰在房间里兜了个圈子，又兜了个圈子，瞪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059章 离我远点儿 ?唐早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手上的针已经拔了，天都有些黑了，他背对她，站在窗前，手里捻着一根烟，却没有吸。 男人脊背笔挺，双肩宽厚，却在腰线处陡然收紧，健硕、高大、挺拔、爆表的男人味儿。她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窗外的暮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剪影，英俊的，能直接走进她梦里。 她看的移不开眼。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进来，问他：“病人一直没醒？” 路霄峥一愣，急转回身，道：“醒了一次，大约四点钟左右吧。” 医生道：“不是说醒了就去叫我么？” 路霄峥愣了下，态度倒是很好：“我忘了。” 医生道：“病人醒来之后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路霄峥想了想：“能说话能回嘴能气人，还挺会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医生就走过来，唐早赶紧做出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老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唐早一一回答了，一边就问：“请问我能出院么？” “当然不行，”医生很严肃的道：“脑震荡，正常来说，至少要观察二十四小时，最早也得到明天！晚上要留人陪床。”他指了指路霄峥：“让你男朋友给你买点天麻鸭汤，或者黄芪红枣汤，都是适合这时候吃的。” 唐早道：“这位是我同事。” 医生愣了愣，指着路霄峥，“他说他是你……”说到一半他就笑了，跟路霄峥道：“行吧，总之，小伙子，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很多营养餐我们餐厅都可以订的，什么病吃什么，厨师都知道。你回头去看看吧。” 路霄峥捻着烟不答，医生又交待了两句，这才走了，路霄峥慢慢的走过来，屈起两根手指头，在她头上轻轻的敲了敲，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门啪的一响，唐早一个人躺在床上，全身的疼慢慢的泛上来，她吸着气，转头看了看四周，窗帘拉着，灯也没开，室内安静昏暗，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干净整洁，陈设远比平常的病房高档，靠墙还有沙发和茶机，就跟酒店标间差不多。靠门的地方，应该是个厕所。 厕所里应该有镜子的吧？ 唐早强撑着想爬起来，可是身上简直没一处不疼，她尝试了好几种方式，不知道磨蹭了多久，才终于向右侧躺着，身体慢慢的转了个圈，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撑起来，坐起，脚垂到了地面……她嘶了一声，连屁股都好疼啊！ 而且她的鞋呢？ 唐早又艰难的找了半天，才绝望的发现，鞋子在床的另一边。 她只好又像个残疾人一样，在床上磨磨磨，艰难的磨到了另一边，幸好鞋子是平底的运动款凉鞋，她直接套在了脚上，鼓了半天勇气，才往起一站！ 两腿同时传来剧痛，真的是钻心的疼啊！唐早闭了闭眼，额上汗瞬间冒了一层，她强撑着走了两步，结果门一下子开了，路霄峥道：“你干什么！” 她被他吓的，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劲儿一下子就泄了，往后就倒，路霄峥一个箭步过来把她搂住，搂的狠了点儿，碰到了一处伤，她嘶了一声，泪都下来了：“疼疼疼！” 他也被她吓的不轻，迅速换了个地方，她又嘶了一声，他又换了个地方，她哭的都要打嗝了：“也……也疼！” 路霄峥：“……” 他把脸别到一边，笑出声来。 不是不心疼的，其实他心疼的要命，可是看她哭的红鼻子红眼晴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好笑呢？ 她委屈极了，就跟个兔子一样，手攥着他领子，整个人趴在他肩上抽哒，这要是搁以前，她这样他还敢笑，她早掐他了，不然就咬他，可现在……这么一想，忽然不想笑了，路霄峥咳了两声：“你想干嘛去？” 唐早怎么可能告诉他想去照镜子？要指望路队这种钢铁直男，理解女人刚刚死里逃生也要照镜子的想法，那简直没可能。于是唐早道：“去厕所。” 感觉有点羞耻，她别开了脸，耳尖微红。 路队倒没说什么，直接单手一搂，挟米袋子一样把她挟到厕所，甚至一直摆在了马桶前头，看他那架势，还想把她给放上头，眼神绕着她腰间打转，这要是个大男人，他估计连裤子都能帮忙给褪下来。 唐早脸都红了，急道：“我自己来！” 路霄峥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可是这事儿，他的确没办法帮忙，只好道：“好，有事你叫我，我就在外头。” “不行！”唐早急道：“请你离门口远一点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唐早对他也是太了解，立刻就发现问题出在哪儿，果断扔开节操，改口：“你离远一点……路……路神。” 他基本满意，就退出去关上了门，唐早赶紧蹭到了镜子前头，一看她头发乱蓬蓬，双眼红肿，右颞部，好吧，应该说额头右边还顶着一块纱布，她居然就用这么一张脸跟路神说了这么久？想死有木有？ 唐早二话不说，低头就开始洗脸。 水哗哗的响了足有五分钟，隔着门中间透明的一小块毛玻璃，她感觉到一个人影走到了门边，她赶紧道：“你离远一点！” 那个人影果然又慢慢的晃远了，唐早花了十来分钟把自己稍微打理了一下，不放心的看了看外头，确认路霄峥离的够远，又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这才开门出去。 路霄峥倚在对面的柜子上，皱眉看她，一脸的不赞同。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解释，他就直接过来，又挟米袋子一样把她挟了过去，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唐早看桌子上还放着一条止血带，就用手拢了拢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用止血带扎了起来。 大概在直男眼中，麻花辫女孩总是显得特别清纯，她编完一抬头，看路霄峥目不转晴的看着她，那眼神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唐早忽然就有点儿心慌，下意识的别开了眼。 第060章 近情情怯 ?那安静大概只有三四秒，可是感觉中，却不知道有多长，他往前走了一步，她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在这时，门被人敲了两下，一个小伙子进来，在门口就嚷嚷：“520的餐！”他对着单子念出一大串菜名：“餐齐了！” 520什么的，她觉得这个病房号真是好听爆了，然后小伙子非常勤快的把几个餐盒摆在了茶几上，路霄峥道：“凑合吃点儿？” 唐早定了定神，他也就是意思意思说一声，没管她说什么，就又把她挟了过去，放在沙发上，拖过旁边的折叠椅坐下，一个个的打开餐盒盖子。 唐早身上到处都疼的不行，被划了一道手臂的疼，反而有点顾不上了，看他笨手笨脚的简直看不下去，终于伸手，把套着餐盒的塑料袋都拿掉，餐盒盖一个个整齐的叠到一边，然后把菜稍微调了一下，肉菜往他那边放，看了一下还真弄了个天麻鸭汤，就用一次性勺子给两人各盛了一碗，双手捧着慢慢的喝。 她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她，但她一直没抬头，心里想着不要跟我说话不要跟我说话不要跟我说话…… 路队显然跟她没有灵犀：“小早。” 她下意识的：“嗯？” 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唐早茫然了两秒，一下子回过神来：“对啊！那些人抓着了没？” 路队看了她一眼：“抓到了。分局那边刚接触了一下，说是有人给钱，买你的命。” 唐早惊呆了。 她瞪大眼睛看他，脑子飞快的转。如果确定是冲着她来的，那因为哪个案子得罪人的可能性不大，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在查的这个连环案？可是她真的很谨慎了，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第一个想到了本地网。 可是她在本地网留的不是实名，甚至也没留电话，总不可能是追踪到了ip？就算追到ip是局里的，又怎么确定是她？她用的可是wifi。而其它的，她找到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接触下来，感觉没什么问题，虽然他们知道她是谁，也可能会跟家人朋友聊到这个，可是这一点，她之前也想到了，钱，小礼物，都没断过，就是为了确保她们找到了同学校友，会主动联系她，可是没有人联系她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唐早怎么都想不通，喃喃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谁？我真的想不出，我得罪过谁，闹到要杀我这么严重？” 路霄峥一直看着她，皱了下眉。唐早道：“他们还说什么了？用什么方式联络的？能找到出钱的人吗？” “哦，”路霄峥低头吃菜，“不知道，还没审。” 唐早：“……” 她气坏了，瞪着他：“没审你骗我说有人要杀我？吓我好玩吗？” 路霄峥道：“不然呢？”他把筷子一把拍在桌上：“一伙大男人，没遮脸，拿着棍子，不杀你，难道是来陪你跳舞的？” 唐早登时哑口无言。 的确，要只是想“教训”她一下，不会不遮脸，更不会下手这么重，分明就是要把她活活打死。她打了个寒颤，忽然想到：“对了，他们刚出来的时候，我说我是警察，有个人说‘找的就是你’。”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对方明知道我是警察，也明知道我在哪儿，就是冲着我来的！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儿？跟踪我吗？我没见到他们的车啊？” 路霄峥道：“你问我，我问谁？” 她道：“问那五个人啊？” 路霄峥：“……” 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这是知识竞赛？抢答题？” 唐早一愣，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路神更气了：“笑屁！问那五个人，老子当然知道要问那五个人！可特么他们要杀的人是你！不用问你？不用问你得罪了什么人？你不用提供线索？你第一天当警察？” 唐早强忍着笑，低头喝汤，路霄峥一个人气了半天，又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一有空就往外跑？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唐早不吭声，路霄峥气的指了指她，也不说话了，两人沉默的吃完了饭，路霄峥动作很利索的把东西收下去扔掉，唐早一瘸一拐的去厕所洗了个手，洗着洗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今天不能出院，那谁在医院陪床？她家路神？她瞬间就被惊到了，脑子里反复刷着弹幕： 要跟路神共度一夜！ 孤男寡女！ 同床共枕！不对，是干柴烈火！ 只要想想那种情形，她瞬间就怂了。 太向往，太热烈，反而近情情怯。有句话叫“千万不要在夜晚做任何决定”，因为人在晚上会变的感性，她真怕她会扑上去抱住路霄峥说我好想你好爱你啊！那么大只移动荷尔蒙在身边，这种事，她绝对做的出来！ 她很怕。就好像面前放着一个稀世奇珍，心想着再忍一时，就可以彻底拥有，可是一旦靠近，就想亲热厮磨，永不放手，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唐早扶着门发了半天愣，路霄峥推门进来，没好气的道：“又干嘛呢？你能不能给老子安份点？老老实实坐那行么？” 唐早道：“我包呢？我手机呢？” 路霄峥皱了下眉，“你包，”他打开柜子拿出来：“手机摔坏了。” 唐早接过来看了一眼，包里乱七八糟的一堆脏兮兮的钱，手机果然碎的很彻底，都开不了机了，备用机在包底，屏也坏了，倒是还能用，可是这个号码是她专门用来找人的。 她小声道：“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么？” 他掏出来解锁给她，一边问：“干什么？” 她一边拨号一边道：“我给曼曼打电话，让曼曼来陪我一下。” “不行。”路霄峥一把抢回了手机：“就老子在这儿，你没第二个选择。” 她一愣，看着他。 他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黑不见底。 基本上路神这态度，就没得商量了。唐早内心默默的叹了口气。 路霄峥正等着她奋起抗争，或者据理力争，或者……别的，反正他统统都会暴力镇.压。可是僵持了十几秒之后，慢慢的软下了肩，委屈哒哒的道：“哦。” 路霄峥真的要被这混蛋玩意儿气笑，怎么就这么好欺负呢。 他难得的没用挟米袋子式的抱法，而是一弯腰抄起她腿，公主抱把人给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屁股一着地，唐早就轻轻嘶了一声，他唇角勾了勾，慢慢的松开了手。 第061章 老子抱抱 ?唐早艰难的躺好，把已经半化的冰袋各自移了移，对准位置，闭上眼睛。 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好了。反正她就一个原则“不主动、不放弃”，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难的，没准儿还能暗搓搓吃几口男神的小豆腐。 路霄峥当然想不到一脸乖巧的小兔子还打算吃大灰狼，他看她似乎累了，就把灯关了一盏，平着声音道：“医生说，需要安静昏暗的环境！而且不要胡思乱想！” 她乖乖的道：“噢！” 路霄峥出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一部手机过来，跟她用的是一样的，他直接拆了卡给她换上，扔在她枕边，唐早默不吭声的拿过来，没说谢谢，也没说还钱。 他似乎有点满意，就在旁边坐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还想跟她聊几句，唐早又有点心慌慌，假装认真的拨拉着手机，路霄峥看了她一会儿，就又出去抽烟了。 值夜班的医生进来问了一圈，外头也渐渐安静下来，唐早把化的差不多的冰袋都放到一起，然后就试图爬起来，准备去个厕所回来睡觉。 路霄峥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也没有要过来扶的意思，唐早只好道：“路队，求人道主人援助。” 路霄峥道：“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她道：“路神求带飞。” 他就笑了：“行，差不多了，继续努力。” 唐早半天没说话。 她不想叫他路哥哥，少女时期的叫法，这时候叫出来，总觉得耻度有点高，而且关键是，这，代表了某种态度。她不想这时候服软。 唐早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的撑起来，开始一点一点的磨，没几下，他就一个箭步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唐早！”她不吭声，低着头，路霄峥怒道：“你也就是仗着老子不能不管你！混蛋玩意儿！” 是啊，我就是仗着你不会不管我。我真渣啊！ 他的声音凶的要命，可是掐着她手臂的大手，狠了那么一下，就慢慢的松了，揽过来的手臂，更是温柔。 有时候，很难想像，这么一个刚硬的大男人，会这么周到，这么温柔。在两人闹翻的时候，他怒的眼睛都红了，掐着她的脖子怒吼……可即使在那种时候，他都没有伤到她，哪怕一点点。 唐早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气哼哼的把她挟过去，又气哼哼的把她挟回来，一胳膊都不想多用！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缠绕在身边，让她几乎想沉醉其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她忍不住轻轻磨挲他的背，隔着衬衣，能摸到结实的背肌。好想抱抱他啊，真的很想很想……像十年之前那样，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心跳。 唐早忽然一愣。 路霄峥已经把她放回了床上，却还是维持着那个揽抱的姿势，没有放开。黑暗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身体的轮廓，连弓着的背，正在发力的手臂，都看的清清楚楚。 彼此呼吸厮磨，他目不转晴的看了她很久，忽然偏头，轻轻的贴了过来。 她在最后关头回神，一下子别开了脸。 他慢慢的停住，滚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都没了声音，好半天，他才道：“唐早。”声音微哑。她不敢答应，他平静的道：“不喜欢我了？” 她急道：“不是。” 答的太急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滚热的呼吸，扑在颈窝，他嘴唇贴在她耳廊上，低声道：“那是什么？” 她急的都快哭了：“你先放开手。” 他不但不放，还搂的更紧了些，手轻轻的往下滑，心里想着今天打针时看到的美景，这抚触渐渐火热。他的手又大，又暖，指腹带着薄茧，那种微微粗糙的触感，让她有些颤栗。 她觉得事情有些脱出控制，心里又委屈又惶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哭的无声，整个人巴在他手臂上，小小的肩头轻轻抽动，泪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实在是心疼她，哭都哭的这么克制，他伸手给她抹了一把泪，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抽开了手。 两人一时都有些僵，他往后退了两步，唐早慢慢的调整姿势，躺平，他忽然问了一句：“你来青市之前，知道我在这儿吗？” 唐早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也没再问，不知道隔了多久，唐早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其实唐早真的以为，这一晚上一定很难熬，这么近，她肯定激动到睡不着，她甚至还打算暗搓搓的录一下路神打不打呼噜。可是没想到，她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她张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儿不能置信，下意识的想翻出手机来看一眼。 她坐起来，下一秒，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躺了一晚上，伤都发了出来，尤其刚才一个猛劲坐了起来，简直疼的眼前发黑，眼里一下子全是生理性泪水，她吸了半天气，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坐了起来，简易床吱嘎一声，她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表情…… 然后他走过来，她控制不住的想撒娇，抽泣道：“好疼啊，疼的快死了。” “该！混蛋玩意儿！”他狠狠的道，她抽泣着不吭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长出了一口气，咬着牙根：“行了，老子抱抱。” 前一句还有些悻悻，后一句已经予取予求，哪怕还板着一张脸，动作已经很诚实的温柔下来，把她按进怀里，拍小孩儿一样，拍了拍她的背。 她的脸被他按进了怀里，刚好挨着他硬梆梆的腹肌，忽然有点儿走神，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要是能抱抱路神的腰……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门就被人敲了两下。 唐早急往后退时，就见一个医生走了进来，停在床前：“这怎么了？” 唐早低声给自己挽尊：“伤有点疼。”她抹了一把泪，看清了这医生的脸：“疼的厉害。” 这医生看上去三十来岁，长的非常端正，尤其还长了一双挺大的杏眼，不笑也带三分温柔，他先跟路霄峥点了下头，应该是认识，然后才道：“正常的，没办法，待会给你拿喷雾过来喷一喷。头疼不疼，有恶心眩晕的感觉吗？” 唐早摇了摇头，他就嗯了一声，温和的道：“那就好，一般情况下，轻微脑震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好好休息，不要多思多想，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表情淡淡，却说的十分详细，唐早心想这个医生比昨天那个负责多了，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名牌，上头名字写着“欧阳谨”。 啧，还是个复姓，好苏啊！ 第062章 皮这一下开心么 ?欧阳谨一直说完了，才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是法医？” 唐早有点奇怪：“是啊！欧阳医生怎么知道的？” “哦，”他道：“听说你跟杨曼是同事？还在一起住？” “对啊！”唐早道：“你认识曼曼？” “嗯，”他顿了一下，欲盖弥彰的别了别眼：“认识，不算太熟。” 嗯？有情况！唐早心头小火苗噌的一跳，手非常快的顺下去，把手机调了两下，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握着，咳了一声：“不熟就对了，杨曼这个人啊，我也不喜欢，她就是个标准的女汉子，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欧阳谨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之前的温柔周到全部消失，他板着脸，冷冷的道：“唐女士，背后论人短长不好吧？” “是吗？”唐早道，“那你觉得呢？她难道不是个粗糙的女汉子么？” “不，”欧阳谨正色道：“曼曼热情爽朗，细致温柔，她是个很可爱的好女孩，不是什么粗糙的女汉子！” 唐早笑道：“诶？你不说跟她不熟么？” 欧阳谨一哽。他终于明白他被套路了，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就走了，唐早笑眯眯的收回手机，调回去看了一下，录的居然还不错，虽然角度诡异，但是把欧阳医生口嫌体正直的表情录的特别清楚。 路霄峥低头，看怀里那姑娘眼睛都笑弯了，那小得意小狡黠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不行，可惜路队不刷微博，不然一定要问她一句，皮这一下开心么？ 路队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疼了？” 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唐早嘶了一声，顿时觉得疼痛开关又打开了，她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提醒我！” 路霄峥哼了一声，唐早用慢动作回放一样的速度，又慢慢的躺回了床上，结果还没等她想好怎么问杨曼，杨曼就把电话打了过来，问她：“唐儿，你怎么回事？怎么住院了？还是被人打的？” 唐早心想这耳报神好快呀，一边解释了几句，不到半小时，就跟郑眉飞一起过来了，毕竟两人都住宿舍。 过来的时候才七点多，路霄峥还枕着手躺在简易床上，家属范儿不要太足，这要是搁平时他们肯定要说笑几句，可现在一看唐早那个惨兮兮的德性，两人都有点被吓到：“到底怎么回事？” 唐早又细细的说了一遍，把两人都吓的不轻，就连路霄峥听了也觉得后怕，郑眉飞向来有眼力价儿，赶紧去餐厅买了早饭，四个人一起吃了，商量好让杨曼留下陪床，路霄峥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转头道：“别急着出院。昨晚还发烧。” “昨晚发烧？”唐早奇怪的道：“我怎么不知道？” 路队哧了一声：“你睡的跟猪一样，当然不知道。总之，我不点头，不准出院！”他指了指杨曼：“嗯？” 杨曼站起来就敬了个礼：“头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就走了，杨曼笑眯眯的眨了下眼睛，还没说话，唐早就先发制人：“是欧阳医生跟你说的？他是你什么人啊？” “对啊！”杨曼道：“他是我发小，我们很熟的。” “是吗？”唐早笑道：“他挺帅的啊？” 杨曼道：“是啊，我们大院的男神，后来是校草，后来又是他们医院的男神。” 唐早艰难的撑起来，看了看她的表情：“干嘛不发展一下？” 杨曼有点不自在的别开了眼：“都说了人家是男神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一路人！” 她难为情的抓了抓头发，轻轻的笑起来：“你不知道，他从小就长的漂亮，小时候眼睛又大又黑，漂亮的就跟个姑娘家似的。我们以前住对门，他刚搬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妹妹，还非让他叫我姐姐，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个男孩，还比我大一岁。”她又笑了一下，“反正我们现在就是哥们呗！” 她说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那种温柔，十分动人。 唐早不由得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认真的道：“我觉得欧阳医生没拿你当哥们。” 杨曼一愣，唐早找到那个视频，然后点击播放，欧阳谨严肃的声音传出来“曼曼热情爽朗，细致温柔，她是个很可爱的好女孩，不是什么粗糙的女汉子！” 杨曼似乎完全没想到，一下子就愣了，直直的看着视频里的男人。 唐早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轻咳了一声，收起手机，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坐了一会儿，杨曼才轻声道：“欧阳对人很好的。” 唐早忍不住道：“这不是对人好不好的问题，这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杨曼咳了一声，“诶，你不知道的，我……我这种人，跟他这种人，真的不是一路人。” 唐早真没想到，杨曼居然有这么自卑的一面，她认真的道：“我觉得你很漂亮，很好，很可爱！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说，而是我从一见你就觉得你很好，所以才喜欢你的！” 杨曼有点失笑：“说什么呢。” “是真的！”她真的觉得杨曼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高个儿短发，脾气干脆利落不矫情，就是那种可萌可帅，可撩可约的中性女王风，她真的觉得她很好。 杨曼摇了下头，“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样？” 都是成年人了，她既然明确的表示终结话题，唐早也只好不再追问，忍不住也小小的吐露了一点心声：“坦白说，我一直就觉得你心里有白月光，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路霄峥呢？” 杨曼：“……” “你不！是！吧？”她无语的扶住头：“我们头儿这种说一不二的大男子主义，当领导是很好，嫁给他是灾难，说真的，要不是你喜欢他，我都觉得他找不到媳妇儿的。” 唐早乐了：“其实他没有大男子主人这么严重，我觉得他是那种有担当有责任感的成熟大男人。” 杨曼道：“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啊！”唐早很认真的道：“大男子主义，是‘你必须这样你必须那样你必须什么都配合我服从我’，大男人是‘你随便扑腾想怎样就怎样，反正老子罩的住’。这完全不一样啊！”她摊手。 “哎哎！”杨曼捣了她一下：“人不在这儿，迷妹滤镜摘一下！没眼看！” 第063章 你的秘密在这里 ?经过这一着，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更亲近了些。 上午刑侦大队的人都抽空过来看她，中午法医室陈主任两个也来了，虽然还没查出什么来，但大家都默认为是查案子得罪了人，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连周局都特意过来了一趟，还让她多休息几天，不要着急上班。 欧阳谨过来了好几次，每次来，都面无表情的询问一遍病情，唐早也十分配合的严肃回答，欧阳谨一边听，眼神儿就往杨曼身上瞄呀瞄的，活脱一副“爱你在心口难开”，看的唐早着急的不行。 临下班欧阳谨又过来了一趟，给了杨曼一瓶药油：“这个牌子虽然不太出名，但真的很好用，你可以帮她搓一下，搓完不要立刻洗澡。最好洗个热水澡再搓。” 杨曼接过来：“好啊，那谢啦。” 唐早趁机申请出院，欧阳谨也答应了，开了一周的假条，于是等路霄峥回来的时候，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只外伤需要回来换药。路霄峥打了个电话，不知道问了谁，也没反对，就把人给接了回来。 车开到宿舍下头，路队下车，打开车门，张开手，唐早一个迟疑，他挑了挑眉，就背转回身，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伏在了身上。 路霄峥一直把她背回了宿舍，唐早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洗澡了！” “不行！”路霄峥拧着眉道：“有伤口洗什么澡！” 唐早道：“没事儿，我可以缠保鲜膜。” 他问：“头上怎么缠？” 唐早噎住了，杨曼道：“哎头儿，你不懂女孩的，这大夏天的，不洗澡比什么都难受！而且欧阳说了，先洗个热水澡，再搓药油效果好！放心，我来！” 她把袖子一撸，让郑眉飞把他们的躺椅给搬了上来，然后调到最平，让唐早躺在上头，把莲蓬头拧掉，只用小水柱仔仔细细的帮她洗了头，果然一点都没沾湿纱布。 洗完了戴上浴帽，衣服一脱，杨曼就大叫了一声：“哇喔！好白啊！好大！好漂亮！”她扑过来，抱住她：“给我埋一下！就埋一下！” 唐早笑的直打跌，一边推她，“别闹！” “哇！真的好解压！”杨曼埋了一下，又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好软啊！” 唐早笑骂：“臭牛氓！” 路霄峥坐在外头沙发上，两个女孩的笑闹声不断的传出来，每一句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起初本来的确是担心弄湿伤口，可是听着这些话，想着那美景，他口干舌燥，坐立不安，又有些意难平……特么的那是老子的人！老子还没摸过呢！ 他想着那个没能得到的亲吻，想着打退烧针时那一小片肌肤，白的发光，缎子一样，如果能继续向下，狠狠的掐上一把…… 他剧喘了一声，一把抓起了矿泉水瓶，灌下一瓶水，犹未浇熄那火头，他打开冰箱，又拿了一瓶，大步走到门口，想出去抽根烟，可是迟疑了一下，又退了回来，继续在沙发上坐下，咬牙听着。 杨曼帮唐早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又搓了药油，足足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推门出来一看，她就吃了一惊：“头儿，你还没走？” 路霄峥没说话，杨曼用气音道：“小唐儿睡着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路霄峥就站起来，推门进去，杨曼还嚷嚷了一句：“哎，你君子一点啊！”他理都没理，随手关上了门。 那姑娘果然已经睡着了，刚才杨曼给她搓药油，她疼的又哭又叫，折腾的不轻，这会儿还小脸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小泪珠，扁着嘴巴，好像刚刚被欺负过似的，带着一种引人蹂.躏的味道，色气满满。 路霄峥咽了咽，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她脸颊，一边一点，轻搓慢捻，一直慢慢的走到嘴唇，她迷迷糊糊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嘬了一下他的手指，惹得他险些当场狼变。 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呢？睡着了都折腾人？ 想想昨晚这混蛋，发着烧，昏睡着，却一声声的叫着路哥哥，还嚷嚷疼，折腾的他一晚上没敢睡，一直揽着她，竖起耳朵听着，就怕有哪一声忘了答应。 他心里恨的不行，这混蛋玩意儿，是要把他给折腾死么？ 他实在忍不住，喘着气低头，在她红嘟嘟的双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有什么迅速的闻风而起，他全身都僵了，一边想着该走了该走了，再不走就要出事了，一边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触唇软软滑滑，他猛然别开脸，几乎是用最大的意志力，霍然站起。本来下一刻就起身要走了，他却忽然一愣。 唐早这间屋子，本来是最大的一间，可是现在却小了不少，房间一侧用三合板隔开了，弄成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还弄了个推拉门，但弄的很精致，门上还装着一面大镜子，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路霄峥皱了下眉，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这要是别人，这明显是隐私的地方，他当然不会进，可她是唐早。 他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跟她这些日子忙的事情有关，甚至跟这次要杀她的人有关！ 想想那几个亡命之徒，路霄峥眼瞳攸的幽深起来。他一下子站起来，走过去，看门上居然还装了密码锁，他试探着在密码上输入2378，不对，他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居然就对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这个隔间只有两米左右宽，却跟房间等长，面积其实不算小。 路霄峥找到开关，把灯打开，来回一扫。左手边一张桌子，对面墙上仿着刑侦手法，贴着很多资料，还有关系图、时间图等等，路霄峥打眼一看，顿时就震惊了。 他走到最左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是四个案子的现场照片，分别标注了xxxx年秦闻之、xxxx年周伟、xxxx年朱洪、xxxx年李云隼，不放在一起看不觉得，一旦放在一起……那死状，简直一模一样！ 他一下子想起来，她刚来青市第一天，就发生了李云隼的案子，她也曾跟他申请并案调查，可是那时候他认定了她是想办法接近他，草草一看，就毫不犹豫的给否了…… 他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整整十年，甚至在重逢之后，还拒她千里，无视她的求助……路霄峥，你真是混蛋啊！ 路霄峥长吸了一口气，开始一点点看过来，然后走到桌边坐下。 她查的非常细，每天的进展，都详细的记了下来，一点一滴，有很多的资料，也有类似“x年x月x日，音乐广场，无进展。”“x年x月x日，东方小区，无进展。”的简单记录，如果不是他曾经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像，这样寥寥几个字中，是多少辛苦，要说多少句话，多少次失望…… 路霄峥实在是心疼的不行。尤其是，他分明知道，秦闻之的案子，跟她有着怎样的关系。 她一直没有放弃这个案子，所以她胆子这么小，这么喜欢小孩子，却来做了法医，所以她调回青市，所以她会一个人去琴城高中，所以她一直在拼命的找人……难道说这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么？没有他在身边，她就这么一个人孤军奋战？ 路霄峥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蛋，怪不得他的小甜枣不要他了。 眼有些酸，他抹了一把脸，无意中抬眼时，忽然发现桌子前头放了一张画。 他轻轻抽出来，a4纸上，用铅笔细细的画了一双眼睛，带着一点笑意，一看就知道画的是他，下头零零碎碎的一些小字，显然并不是一次写的，写着什么“路神保佑”，“今天又见到路神了”，“路神带来好运气”种种。 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路霄峥一下子就笑了，他站起来，随手把桌上几份资料，包括她的记录本都装了起来，关了灯出来。 那姑娘仍旧在沉睡，他走到床边，在她微微沁汗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关了灯，退了出来。 第064章 手撕男神 ?虽然搓药油的过程堪比酷刑，但是不得不说，把淤血揉开之后，疼的果然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的，全身都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唐早迷迷糊糊醒来，鼓了半天劲儿，才强撑着爬了起来。她想趁着病假，再仔细整理一下之前查的东西，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她习惯的按了一下手机，备注“路神”发来一条消息：“小枣，醒了吗？”是八点多发的。 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她才看到。这种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当时没看到，过后很久才看到，再回复总有点难言的尴尬，所以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回。 唐早吃了早餐，端了杯水，慢悠悠的走到房间南边，按开了密码锁。 ………… 那头，已经在办公室的路霄峥不知道第几次按开微信，备注为“混蛋玩意儿”的那个混蛋玩意儿，居然真的一直没理他。 操！路队扔开手机，心里烦的可以。 抓到的五个人已经审了，不出他所料，买凶杀人，对方通过网络联系，转帐流水等等都洗的干干净净，查无可查，显然是个老手。而这些人几天前就接了这个活儿，知道了唐早的车牌号和车型，一直到唐早去度假村，对方才给他们发了准确定位。 更令路霄峥不安的是，对方买凶时说了一句话“别让她死的太痛快”。所以这五个人，才会选择用棍子。这是仇杀的作风。 郑眉飞从外头小跑着进来，道：“头儿，查到了，果然有！”他把u盘递给了叶归宁。 路霄峥精神一振，几个人习惯的凑到叶归宁的机子前，这是从修车行拷来的监控视频，路霄峥怀疑唐早的车上有定位器，偏偏唐早的车刚修过，所以让郑眉飞去修车行查了一下。 修车行因为经常涉及车中财物，监控都十分高清，调出那天的视频，车子洗完开走之后，果然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小东西，叶归宁调了几下，放大，可以看清是一个小小的定位器。 郑眉飞道：“但是已经找不到了，问了一下他们也没什么印象。” 找到找不到，意义不大，现在的关键是，确实有人在唐早车上装了定位器，但是更关键的是，在唐早去度假村的时候，定位器已经没了。那对方用什么办法掌握了她的去向？ 路霄峥皱着眉头思忖，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唐早急匆匆进来，连看都没看别人，直接道：“路霄峥！”她几步过来，伸出手：“还我！” 路霄峥眉头一皱：“不是让你卧床休息么？你起来干什么？伤不疼了？” 唐早是真气急了，眼圈儿都红了，用力瞪着他：“你还我！” 路霄峥当然知道是咋回事，事实上他正等着呢！看那姑娘气的都快哭出来了，他几步过去，揽住她：“小枣，你过来我跟你说！” 她一把甩开他手臂：“有什么好说的！你为什么拿我东西！你马上还给我！” “还你还你，都给你，”路霄峥低声哄她，伸了两次手，都被她拍开，他仗着个子高，一把按住她脑袋，特别凶：“别嚷嚷，你进来拿。” 唐早气的用力拨拉他手，可是限于身高，就像个被拎住耳朵的兔子，整个人都快挂上去了也拨不开，那样子可怜极了。路霄峥就这么暴力把人给弄进了办公室，一边关门，一边对着外头说了一句：“家务事，都离远点儿。” 办公室的人全都愣了，从来没人见过唐早这样，看起来真的是气急了。想想刚才路队那个直男按，郑眉飞叹为观止，喃喃的道：“这就是……欺负人吧？” 杨曼急的不行：“怪不得刚才小唐儿问我谁进过她房间！是我把头儿放进去的，头儿拿小唐什么东西了啊！这怎么办啊。” 姜予以一琢磨，直接摆手：“行了，不用操心，都说了是家务事。”看大家还围着，他笑了笑：“打破僵局需要冲突，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坏事。” 这边路霄峥把门一关，把她按在椅子上：“乖乖坐着，听我说。” 她不听：“你还我东西！” 路霄峥无奈，双手按住椅子靠背，强行把椅子转过来，俯视着她：“小枣，你听话。” 她抬着脸，用力瞪着他。 她长的甜，小脸还没巴掌大，哭的红鼻子红眼睛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是一说话，那个小酒涡就往里陷，奶凶奶凶的特招人疼。路霄峥声音低了几度：“我是想帮你。” “用不着！”她铿锵的道：“我不稀罕！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路队犀利的道：“你那不是查案，是找死！”他点了点她额头，又点点手臂：“看看这里，看看这里！就你这还叫可以？” 摆事实讲道理，路队吵赢了。唐早硬生生被他气哭，一边狠狠的瞪着他，泪就直往下掉：“关你什么事？”他伸手去抹她泪，她一把拍开：“要你管！” 路队无奈的把鼓起来的气势收回去：“好了好了我不管……” 她更生气了，抓住他手，就狠狠的掐了一把：“你还我东西！” 他不但没躲，还把手往前送了送：“来来，多来几下，掐完了我们再说话！”一边说一边还点了点她额头：“你这时候太不冷静，没办法交流。” 啧，看把你给能的。 唐早这回是真的真的气死了，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本来就是仗着一股劲儿，这会劲儿一泄，全身都酸疼的不行，她心里委屈极了，忍不住一侧身，趴在桌边哭了起来。 她哭的双肩抽动。 路队站在后头，默默的等着她哭完好说话，甚至还想抽根烟，可是换了两个姿势，她还是没哭完。 他心疼坏了，站起来走了两圈，用手指头划拉了两下她头发：“哎我说，你哭完了没有？不哭了行不行？”他理都没理，他道：“小姑奶奶，病还没好，收着点劲哭啊！” 她还是没理。他索性直接蹲下，把人揽过来，硬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知道你受罪了。放心，以后有我呢。” 这句话，就像从记忆里走出来似的，唐早一时百感交集，双手搂着他脖子放声大哭……觉得自己把十年没哭的份儿，全都攒在这两天给哭了。 路霄峥没再说话，特别耐心的等着她哭完。 路队出了名的讨厌跟女人打交道，神烦女人哭，这要是别人，他能直接把人拎出去，可是换了他的小甜枣，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轻着手劲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他个子高，即便蹲着，都丝毫不显的弱势，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稳当。一直到她终于抽抽哒哒的止了哭，路霄峥抽了纸巾给她，一边还感叹：“我这领子里就跟下雨似的，这么多泪平时不用的时候都装哪儿啊？” 第065章 菜鸟和神探 ?唐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路队舌头顶了顶左颊，失笑着伸出手，再次把住扶手，把人转过来，蹲下身看着她：“小枣，能好好说话了不？” 她不吭声，路队一本正经的道：“我必须得说明一件事，即便你查到这么多，要申请并案，仍旧证据不足，申请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他顿了一下，挑眉看她：“但是……” 他又顿了一下，她就是不吭声，他伸手扶正她脸：“我，路霄峥，愿意私人帮你忙。不接受拒绝。” 她一下子咬了唇，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笑出声来：“小菜鸟，不欢迎一下你的神探搭档加入么？” 她湿着眼睛看着他，他冲她挑了挑眉，漆黑的眼底带着笑，又痞又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好半天才别开眼，哼道：“我不会给你开工资的。” 路霄峥笑出声来。 他的小甜枣啊！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她连句口是心非的“不欢迎”都不舍得说！他笑着揽住她：“老子不要工资，伺候的老子高兴了，没准儿还给你发点儿。”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流氓。唐早忽然慢慢的把嘴凑到他耳边，柔软的唇瓣轻轻的碰了一下他耳朵。 路队笑容一收，微一侧头，心猿意马，她低声的，温柔的道：“路神，”他嗯了一声，她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一定会打你的，你知道么？” 路霄峥：“……” ………… 十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唐早走出来，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儿一样，低着头，手里抱着个大信封，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路霄峥一脸严肃的跟在她旁边，她前脚出去，他立刻回头，对着众人一挑眉，抛下一个“搞定了”的笑。 “我！操！”郑眉飞被这个不要脸的表情震惊了：“人渣啊！渣男啊！不请个十顿八顿的，这兄弟情是没办法维系了啊！” 杨曼二话不说，跑到窗边等着，郑眉飞被她提醒了，也赶紧凑过去，不一会儿，就见两人从门里出来，路霄峥扯了唐早一下，唐早挣开，路霄峥就笑了，一把抓住她手臂，硬把人给拖了过去，一直到了车旁边，把人推进去，然后绕到驾驶座，上车走了。 郑眉飞道：“这就是强抢民女啊！让我想说句‘愿打愿挨’都觉得心虚！” 杨曼道：“我们邻居家的大婶的侄子长的挺帅的，听说还单着呢，要不我给唐儿介绍一下？” 郑眉飞道：“那么大一个活体总裁你们唐儿都看不上！不比你那什么大婶侄子帅？” “也是，”杨曼忽然有点奇怪：“话说向敏行干嘛去了？无颜见江东父老，从此江湖不再见了？” 路霄峥带着唐早去医院换了药，回来的路上，唐早在本子上记，路霄峥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心里有谱么？” 唐早看了他一眼。 其实不得不说，他知道这件事，而且参与进这件事，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虽然心里还是有很多很多“谁稀罕啊，早干嘛去了”的赌气，可是更多的是庆幸，自己都没办法否认的庆幸。 唐早睫毛颤了颤，低头道：“我仔细想了想，那天除了向敏行跟踪我，薛白璧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我对她印象挺好的，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还是有点怀疑的。不是有句话说么，‘抛开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么匪夷所思，那都是事实。’” 她顿了一下：“但是我去咖啡馆，她一直跟我一起，没机会在我车上装定位器啊？” 路霄峥道：“这个不是理由，谁说要亲自动手了？我叫人查查，回头跟你一起去会会她。”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种发号施令的感觉，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特别man。唐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侧颜线条冷硬，鼻梁很高，眉毛很浓，睫毛漆黑浓密，眼神锋锐，连开车的样子都很有气势。 她在他转头看她之前，迅速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往本子上记着。 这本子他拿去，一定从头到尾细细看过了，她就草草一翻，就看到好几处做了标记，有的还注上了几个字。 她很了解他，他看到那些的时候，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但是路霄峥就是路霄峥，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他没跟她说对不起，却会用行动补偿她。更何况，他其实根本不用跟她说对不起，他不欠她什么。 路霄峥一直把她送回了宿舍楼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午饭我让杨曼给你送。” 她嗯了一声，就下了车，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中午杨曼果然从餐厅打了一堆饭回来给她吃，唐早被她照顾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看也快下班了，她挣扎着起来洗了个脸，正想着要不要熬个粥，就听到外头有声音，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 毕竟是局里的宿舍，每天都断不了人，对方再嚣张也不可能杀到这里来，唐早就慢慢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她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向敏行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愣了一愣才道：“小早，”他不敢看她，垂了垂眼：“你，你没事吧？” 唐早随口道：“我没事，都是小伤。” 向敏行抽了抽鼻子，“对不起，对不起小早，是我太没用了，我没脸见你了小早，真的对不起。全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小早，要不是我，你肯定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你要不是护着我，你自己跑了，也根本不会这样……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他似乎攒了一肚子的话，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唐早无奈的倚着门框站着。 其实她真没怪他，毕竟正常人遇到打架，也会有无处插手的感觉，更何况是这种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她从没指望过他，所以当然也就不怪他。唐早温和的道：“我真的没事，全都是小伤，没那么严重。而且我是警察，这也是我的职责，你不用太在意。” 向敏行这下是真哭了，一边哭一边道：“小早你别说了，我对不起你，你以前总是说我幼稚，我从来都不服气，可是现在我懂了，我真的懂了，我不配，我没担当，我根本就没资格站在你身边，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向敏行说不下去了，屈着手臂趴在旁边的墙上，哭的呜呜有声。 唐早：“……”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谁能把这个超龄儿童给领走？ 第066章 爱哭的总裁 ?于是下班回来的警察们，包括拎着菜回来的杨曼几个和路霄峥，齐齐见证了向总裁当众大哭的一幕，经过这两天，唐早遇袭的事情，也都传的差不多了，又听向总裁口口声声是我连累了你，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脑补了至少十万字的豪门剧情。 唐早尴尬的手脚都没处摆了，可是向敏行哭成这样，她实在做不出关上门就走的事情，只能傻等着他哭完。 小向总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旁边不管有多少人，他压根儿都不在乎，也完全不觉得当众大哭有什么丢人的，他自顾自的哭了一场，拉着唐早的手：“小早，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会成长的，你等我好不好？” 唐早无奈的道：“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我们不适合，完全不适合。”看他又要掉泪，唐早吓的退了一步，她实在怕了向总裁这个不管不顾的作风，“那，那好吧，那么这样吧，等你‘成长’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个好不好？” 向敏行又不傻，当然知道她在敷衍，却也没那个脸再耍赖，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路霄峥慢慢的往上走，其实在楼下，一眼看到那姑娘跟人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有些冒火，但是在向总裁豪放大哭的时候，那火又慢慢的下去了。就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也敢肖想他的小甜枣？ 他们已经走到他身后。路队冷冷的道：“让开。” 向敏行转头，一看到是他，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路霄峥一拧眉，看向他。向敏行难得真诚的道：“路霄峥，谢谢你。” 路霄峥冷脸拍开他手：“老子用你谢？” 向敏行低了低眼，却还是坚强的问道：“是谁要对付小早？是不是那个人？” 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吃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哪个人？” “啊？”向敏行也愣了一下，眨了眨哭红的眼睛：“我，我前两天不是给你u盘了？行车记录仪录下来的视频啊，那个别克车一直跟踪小早，跟了总得有一个月了啊？” 路霄峥愣了一下。他们同时想到了当时他送过来的u盘，路霄峥急转头道：“那u盘呢？当时谁接了？看了没？” 后头郑眉飞叶归宁两人一齐摇头，郑眉飞咳道：“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我就放你办公室了。” 路霄峥扭头就走，本来他们几个商量着要一起在唐早宿舍吃饭的，这下也黄了，几人回到办公室，来回的找了好几圈，才终于在桌子和墙的夹缝里，找着了那个u盘，看了看那画面，路霄峥起来打了个电话，直接道：“走，去交警队。” 交警队离局里很近，路霄峥带着郑眉飞几分钟杀到，又等了一会儿，才见一辆警车开了进来，一见他们在门口抽烟，那人落下窗子，露出一张蛮帅气的脸：“怎么了路老大？这么火急火燎的？” 路霄峥道：“赶紧的，有急事找你！” 那人就笑了：“那上车，一边吃一边说，”见路霄峥皱眉，他掉转车头：“我可是两顿没吃了，你不吃看着我吃也行啊！” 这是交警这边的大队长，名叫高超，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跟路霄峥也是老交情了，两人脾气相投，关系还不错。三人就近找了个饭店，一进去，高超忙不迭的先灌了两杯水，一边道：“我这刚回来，水都没喝呢，你先让我喘口气。” 路霄峥没说话，高超把空调打开，对着吹了一会儿，这才坐下，随手掸了下裤子：“昨天出了个肇事逃逸，那人死的忒惨了，都撞的没人形了，拿铁锨往下铲！忙的我两天都没换衣服，出汗出的都冒盐了，诶，还沾了一小块人肉。”他随手抠了两下，把那点干了的肉渣拍到一边，叹了口气：“路支队，啥事啊？你说。” 路霄峥道：“前几天找你那个套牌车，查的怎么样了？” “那个啊！”高超皱了下眉，随手按住他肩：“我之前一直盯着这事呢，不是我不找，但你做好准备，这很有可能，是最倒霉的那个情况。” 最倒霉的，是什么情况？查套牌车，不外乎几个手法。 第一个，可以先用公安交通管理综合应用平台，查查被套号牌登记的车主信息，关联人际关系、交通违法信息等等，查查他与套牌车有没有关系，假如车型不一致什么的，可以看看被套车主名下有没有套牌车的车型之类的。 第二个呢，利用公安作战平台，通过大数据分析，查找一些车辆上的种种外形特征，比如前挡风玻璃贴的年检标志排列形状啊，座套样式啊，仪表台饰品之类的，查找同车型，分析比对，这种方式，比较适用于套牌车之前曾经挂过真牌子的情况。 第三个呢，利用公安智能交通管控平台，分析一下车辆行为，例如早晨从哪儿出现？晚上落脚点？划定一个大致的活动范围，然后派警力去这个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或者根据卡口监控拍下的较为清楚的驾驶人的照片，利用人脸识别系统，确认驾驶人的身份，但是这种办法，需要清晰的人脸照片，不容易获取。 其它的，就是通过视频追踪了，例如发现他驾车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举个例子吧，对方要是去过银行，可以去银行查监控，调查身份，或者去过什么大型超市，也可以通过监控，追索到他的刷卡信息，确定身份。 但是，如果这辆车，它就是一辆报废车，就是随便弄了个假牌子，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跟踪，别的什么事儿也没干，查不到活动范围，查不到个人信息，而且干完这一拨，他立马换了牌子，甚至有可能再也不出现，要查他，就难了。 这就是最倒霉的情况。 高超仔仔细细的把这些罗列了一遍，斜眼扫了扫他：“怎么样，路支队，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没有？这些事其实不用我说吧？你不比我内行？我可是从没见过你这表情，到底什么大案子，让咱们路神探这么失态？” 第067章 头儿栽了 ?路霄峥皱紧了眉头。 的确，这些他都知道，刑警交警本来就联系紧密，很多手法都是共通的。 他就是看到视频的那一瞬间，胸口像被重拳砸了一下似的，他忍不住要想，他要是早点重视起来，早查出来这些事，唐早是不是根本不用受那些罪？所以他控制不住的想立刻干点什么。 郑眉飞特别周到的去点了菜，在旁边默默吃瓜看戏，内心暗暗的道：栽了栽了，头儿这回是真栽了。高队长说的对，路霄峥少年老成的厉害，情况越严重，他越是沉的住气，他还真没见过他这副急三火四的德性，还不是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他的心上人？ 高超那边还没忙完，三人连谈加吃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从交警队开车出来，郑眉飞道：“头儿，我刚给曼曼发了微信，她说小唐儿已经睡了。哦对了，向敏行已经走了。” 路霄峥道：“怎么又睡了？”他拨了个电话：“赵医生，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病人，她这几天嗜睡，这正常么？是不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这不会有问题吧？” 郑眉飞也是无语了，人家哪里嗜睡了？只是卧床而已，你以为女孩说睡了就是真睡了？说洗澡就真去洗澡了？人家那叫推脱！ 然而路队不管这些，他到了宿舍楼，直接上去敲开了门，杨曼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冰淇淋，看到是他还愣了愣：“小唐儿已经去睡了。” “睡个屁！”路霄峥道：“这混蛋玩意儿听过几回话？” 说完了他自己忽然一乐，他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姑娘现在不怎么听话这事儿？他直接进了唐早的房间，关上门，留下懵逼的杨曼，无语的道：“神经病啊！”她忿忿的挖了一大勺冰淇淋：“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 唐早果然没在床上，她在小隔间里，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见他进来，似乎也不觉得奇怪，道：“你吃过饭了么？” 他莫名觉得她问的这句话，有点儿像个小妻子，忍不住一笑：“吃过了。” 她就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他坐：“这里有很多录音，都是我跟他们说话时录下来的，你听听看。” 路霄峥就坐下，唐早出去又搬了个椅子进来，一边道：“向敏行的视频里有什么？” 他简单说了几句，唐早有点诧异：“一个月？一个月之前就有人跟踪我？” 她把记录翻到一个月之前，仔细看着：“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找到几个人啊！对了！”唐早忽然道：“我找人的手机还收到过一条短消息，”她迅速翻出来给他看，大眼睛眨呀眨的，十分严肃：“你看，这会不会就是对方的阴谋诡计？就是为了试探我？不然的话，哪有人会这么好心？” 路·阴谋诡计·霄峥一把抓住她手，把手机翻了过来：“笨！这是老子发的。” “你？！”唐早愕然半晌，怀疑的看他：“可是我去查过这人，叫什么王发呀？” 路队瞪了她一眼。可是看她一脸怀疑，又忍不住好笑：“我们老爷子警卫员去办的！” 唐早：“……” 路队斜了她一眼：“感动不？” 唐早：“……” 不感动，只觉得莫名其妙好么？他怎么知道她要找人？她道：“可是……” 他道：“行了！什么都别问！干活！” 其实说出来还挺后悔的，毕竟那号码才用了一次，没准儿以后还能拿来调戏她一把，真是浪费了。路队内心遗憾表面平静的把眼神调回了屏幕。 唐早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穿着短袖衬衣，衣领解开，露出蜜色结实的肌肤，虽然嘴角边仍旧带了点笑，可是在点开音频的同时，他的眼神就认真起来，像一只鹰隼，把所有有效的信息捕入耳中，然后迅速分析推理判断。 唐早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其实……就算路神什么也不干，就坐在这儿就很好，看着他，就觉得做起事情来心情很好。 英明神武的路神并不知道他被当成了吉祥物，他仔细听着录音，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唐早的手机忽然响了，唐早随手翻过手机，一看之下，讶然道：“薛白璧？” 路霄峥一皱眉，迅速关了音频，示意她接起来，唐早就把手机摆在桌上，也没开免提，低头凑过去：“喂，薛姐。” 接通的同时，她习惯成自然的点了录音，薛白璧的声音传出来：“小唐，在忙什么呢？” 唐早选了个很狡猾的回答：“在玩手机呢，薛姐在做什么？” 薛白璧似乎在微笑，听起来慵懒而随意：“朋友送了我一些干花束，味道闻起来很舒服，你什么时候过来，让你也感受一下。” 自从认识了，薛白璧隔三差五，都会给她打个电话，她的声音非常的温柔舒缓，听着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两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唐早看了一眼路霄峥，因为不能开免提，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她一别眼，就能看到路霄峥浓黑的眉睫。 唐早道：“你什么感觉？” 路霄峥摇了下头：“不像。”他的手指在桌上轻叩：“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如果是凶手，心理素质得很不错了。” “我也觉得不像。”唐早道：“我觉得她是那种有点小资的女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给我打电话，经常聊的就是咖啡啊，国画啊这些，很少对我的事情寻根究底。” 路霄峥斜了她一眼：“我当警察以来，最先学会的就是，不要用主观判断问题，要用证据。” 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两人就这么各忙各的。隔间空间狭小，两人一起坐在桌前，手臂膝盖，不时的碰到一起，空气中交织着某种可以被称之为“温柔”的感觉，好像漂浮了很久很久的心，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安放的地方……那是一种叫人眷恋的感觉。 一直到了九点多，路霄峥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把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揉了揉那姑娘的头：“小混蛋，你该去睡觉了。”一边就直接把笔记本抱在了手里，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偏了一下头，她正静静的看着他，顶着那块丑丑的纱布，长发垂下来，大眼睛亮的恍似有水光。他脚下一顿的空儿，就听她轻轻的道：“路神，医生有没有说过，脑震荡患者，不能被揉脑袋？会傻的。” 路霄峥倚在门上，眯眼看了她半天，忍不住别开脸笑了。 第068章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路霄峥用两天的时间把唐早这些年的调查成果全都扫了一遍，然后给她分析：“这个人，很大可能就在青市，从时间线和方式上推断，这个人很明显是你在青市调查之后发现你的。” “另外，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这些人的同学或者校友，而不是什么‘做坏事的大人’。” 唐早问：“为什么？” 路霄峥道：“很简单，做什么被发现，如果必须要灭口，这种事情当时做，比隔几十年再做容易的多，搬了家也很容易被找到。再说如果是相对意义上的‘大人’，那个年代的高中生，最少十几二十来岁了，‘大人’就算三十来岁吧，现在多大年纪？十年前多大年纪？你也是过犯罪心理学的，这种情形又不是复仇，子承父业的可能性太小。” “同样的道理，事隔几十年还没放弃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复仇，加上你的资料里，有人说过周伟是刺头什么的，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类似校园暴力的事件，有可能对当事人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在当事人有能力的时候，他选择报复。” 他顿了一下，下结论：“所以我认为应该往这个方向找，同时需要格外注意能接触到氰.化物种种的人。”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假设跟踪你的时间是一个月，跟踪这件事是为了掌握你的进度，起码在这个时间段里，对方是没有杀心的，但是假设之前我们那场车祸是第一次，度假村是第二次，那么，是什么让对方有了杀心？找到这个触动点，很重要，另外，那个司机我也叫人盯着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突破口。” 唐早静静的看着他。 他平时是个大而化之的大男人，很多事都懒的多想，可是一到了这种时候，他的机警、谨慎、睿智等等，就全部显露了出来，说话时那个眼神儿，真的是熠熠生辉，man到不行。 她看着他出神。然后路队淡定的摸了摸下巴：“特意给你留了三分钟，看够了没有？不够还可以延时。” 唐早：“……” 她飞快的移开眼，严肃的道：“所以薛白璧在说谎？” 没撩到，路神有点遗憾的啧了一声，却仍是道：“也未必，那个日记看起来是真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几个人不良少年的身份，其它的，还言之过早。” 唐早缓缓点头，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一撞，她就自然而然转开了头。 路霄峥走的时候还不到九点钟，唐早洗了个澡，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擦着头发，就见杨曼从门口冒了下头，然后晃晃悠悠的进来了，一边咬着酸奶吸管，一边打量她的表情。 唐早被她逗笑了：“怎么了？” 杨曼道：“昨天头儿走的时候，表情特严肃，我以为你们吵架了，但是今天他走的时候，还是那个表情……最关键的是，你也这表情，我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 唐早乐了：“杨警官，我们的确不是在谈情说爱，但也不是在谈国家大事，只是在谈一个案子而已。” “不！是！吧！案子？”杨曼无语了半天：“所以头儿这两天一直往你这儿跑，是为了一个案子？你们这画风……我简直都没话形容了好么？” 唐早笑而不语，杨曼对她眨眨眼睛：“嗯，就没顺便干点别的？” 唐早叹了口气，把头发掠到身后，很认真的道，“曼曼，你也知道的，我跟路霄峥中间有个疙瘩，在解开这个疙瘩之前，不会……没办法回到过去。” 杨曼一下子想起之前那个“傍老男人玩劈腿”，顿时就噎住了，她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飞快的晃了出去。 唐早低下头，静静出神。 路霄峥是个很强势的大男人，只喜欢打直球，他如果真的追求她，不会允许她逃避。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两人各自走近了一步，但那个关键问题并没有消失，所以路霄峥也只是没事儿顺嘴撩她一句，她不接招，他也不强求，两人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而且，估计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但在其它人看来，两人明显是破镜重圆了，快下班的时候唐早下来找杨曼去吃饭，郑眉飞就在路霄峥办公室门外嚷嚷：“大家一起吃个饭啊！有些人啊，自觉点儿，不请请么？庆祝你们小两口……” 唐早忽然打断他：“眉姐儿。” 郑眉飞道：“啊？” 唐早笑眯眯的道：“不如我请大家吃饭吧，庆祝我上次大难不死，顺便谢谢大家。” 郑眉飞愣了下。他这种高情商的暖场小王子，瞬间就领会到了她话里的精神，有点诧异的看了路霄峥一眼，见他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就更奇怪了，但脸上还是嘻皮笑脸：“对对对，庆祝小唐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aa好了！” “别那么多废话，”路霄峥直接摆手：“我请，挑地方。” “啧！”郑眉飞笑道：“还是头儿豪气！”于是大家热火朝天的商量吃什么，还没等商量出来，路霄峥手机就响了，郑眉飞急道：“别是案子，千万别是案子……” 可惜天不从人愿，路霄峥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神色也沉了下来：“走吧，吃不成了，有案子。” 青市三中有个学生跳楼。据说是个小女孩，才刚十一岁，今年小升初，目前已经在放暑假，她是在上学校组织的辅导班，最后一节课的课间里，她从厕所窗子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一团乱，学生已经全部提前下课，被强制送出校，但周围仍有不少人围着，应该是教职工。 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已经哭到歇斯底里，旁边有女警正在安抚她，唐早他们一边走近，就听那女人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什么：“耍流.氓啊！禽兽啊！我可怜的闺女啊！” 几个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再往中间一看，唐早忍不住别了别眼。 她一向喜欢小孩子，最不忍心的，就是检视小孩子的尸体，尤其这小女孩面部严重凹陷畸形，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简直让人不忍卒视。 唐早长吸了口气，一边戴手套口罩一边道：“尸体被翻动了？” 分局的人急匆匆过来，“是啊，女孩的母亲就在学校后门卖小吃，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抱着尸体哭，后来才叫人扶开的。” 唐早也没再问，就跟陈主任一起上前检视。 第069章 熊孩子 ?尸体距教学楼4.9米左右，尸长133cm，短发，上身穿着校服，下身穿着薄牛仔裤，裤缝崩开，腰带断裂，露出了底裤。 尸体的尸斑，尸僵尚未出现，经过初步尸表检查，尸体损伤以正面为主，头面部大片状挫擦伤，左眼角有一挫裂创，同时，右顶部有大块的皮下血肿，前额部粉碎性骨折，牙齿多发性折断，以上均符合符合高坠特征。 除此之外，唐早注意到死者左腕有多个尚未愈合的平行浅表切口，创角尖锐、创壁光滑、创腔内无组织间桥，应为试切创。 试切创，就是自杀者在形成致命性切创之前，由于心理矛盾、或者疼痛体验等等的目的，而采取的轻微切割。这证明这小女孩的确有自杀倾向。 唐早站起来，示意把尸体套上尸袋，旁边的女人顿时大放悲声，猛然往前一扑，又被女警扶开，一边不住劝解。 唐早不忍心多看，就往外走，忽然有个话筒一下子杵到了她面前，摄像机也对着她，记者模样的人连珠袍似的发问：“请问你是法医么？请问死者生前是否曾遭遇过性.侵？请问死者是自杀的么？” 分局警员帮她开路，一边道：“请让一下，让一下！案件尚在调查中，不接受采访。” 那记者根本不理会，仍旧举着话筒堵着她。因为前段时间有过一个本色幼儿园的性.侵丑闻，所以如果有相似的事情，肯定会引发关注，记者问的毫不避讳。 唐早有些愤怒，其实警察都比较反感这种不管不顾的记者，却没有办法。唐早先道：“请尊重死者，播出时请一定要在死者及家属面容上打码。” 记者连声答应，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唐早道：“初步检验是自杀，目前无任何证据能证明死者遭遇过性.侵。” 记者道：“那为什么死者衣服会破？为什么死者母亲指认有人欺负她女儿？” 那妇女听到了，更是放声大哭，边哭边骂，唐早知道这个时候，家属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可处理不当肯定会影响警方的公信力。她便耐心的解释：“高坠死亡的尸体，在着地时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力，所以才会造成腰带、裤缝等等的崩裂，这种崩裂，跟人为的撕裂完全不同。”她顿了一下：“其它的，请等待尸检结果。” 记者再问，她一律不再回答，终于推开门上了车。 因为案件性质已经基本明确，所以尸体到第二天解剖也可以，但是唐早和陈主任，不约而同的选择立刻解剖。 高坠伤的特点是外轻内重，广泛多发，且一次形成。 小女孩是从十楼跳下，情况非常严重。右顶部皮下血肿，前额部粉碎性骨折，硬脑膜下广泛性薄层出血，小脑蛛网膜下腔出血，脑组织水肿严重，颅底广泛粉碎性骨折，右上臂粉碎性开放骨折，左右肋骨多发性骨折，双侧胸腔可见大量血性液体，双肺挫伤，主动脉根部破裂，呈星芒状……以上损伤，均符合高坠形成，死因符合高坠致死。 实在是，太惨了。而且不止如此，死者的胃及十二指肠内，有很多嚼碎未能消化的纸张，上面有字迹，也就是说，死者临死之前大约3小时左右，曾吞吃过很多纸张。 唐早实在忍不住道：“这算什么？” 陈主任叹了口气，熟练的用肩膀托了托眼镜。 法医这行，什么案子都有可能遇到，但是遇到小孩子的案子，心里总会格外的难受。陈主任道：“总不可能是有什么怪癖？估计是被人逼着吃的。” 唐早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给小女孩整理面容，想让她能稍微漂亮一点，陈主任在旁边看着，长叹了一声。 队里和分局的人，连夜调查走访。 据辅导班的老师说，小姑娘名叫安萍，学习很好，他们这个辅导班课程很松，下午只有两节课，中间休息时间半小时，第二节课上课时，安萍和另外几个孩子都没来，她就问谁见到她们了，还没等问出来，就听到厕所那边发出一阵尖叫。她赶过去，看到有四个班里的女孩站在厕所里，安萍已经跳了下去，她往下一看就吓傻了。 毫无疑问，这件事跟那四个小女孩有关。 但是孩子们都已经回了家，而且都吓到了，四个女孩有三个家长怎么都不让见，只有一个勉强同意让他们问问，一问那女孩就哭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早上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先把目前掌握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一看那小女孩的照片，唐早又是一阵心酸。小女孩长的太漂亮了，又白又瘦，脖颈细长，小天鹅一样。眼神还有点儿怯生生的，十分招人喜欢。 现场勘察情况，厕所窗子离地只有80cm，玻璃碎了一直没换，有踩踏痕迹，与死者鞋子相符，窗框有手印，也与死者指纹相符，没有挣扎等等的痕迹，自杀是能确定的了，现在需要查的，就是自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四个小女孩，路霄峥直接把人分了四组，每组带了一个老师，又带了一个女警，方便跟孩子沟通。 唐早还是跟路霄峥一组，敲开了其中一个女孩的门，经过了一晚上，家长估计也问清楚了，开门的估计是孩子父亲，神色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气急败坏，却勉强陪笑道：“警察同志，这事儿跟我们孩子没关系，我们就是凑巧在那儿……” 路霄峥负责唱黑脸，冷冷的道：“一条人命！你说没关系没关系了？这是要讲证据的！” 两边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孩子父亲无奈的让步，唐早就跟那个老师一起，推开了孩子的房门，孩子父亲道：“美美乖，周老师和阿姨有事情问你……” 还没说完，那孩子就跳起来，把桌上的书一把糊到了地上：“不问！不问！你让她们走！让她们走！” 得，一个熊孩子。 唐早虽然喜欢孩子，对这种熊孩子却是敬谢不敏，她毫不犹豫的一拉路霄峥，路队会意，直接上前一步，冷冷喝了一嗓子：“嚷嚷什么！我是警察！不听话抓你！” 他今天在唐早的建议下，特意穿了警服，这么黑着脸一喝，大人都能震住，更别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当时就吓哭了，孩子父亲心疼的上前抱着哄了半天，那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泄忿似的，一把一把的撕扯着他的头发，却连看路霄峥一眼都不敢。 第070章 她还是个孩子 ?等哭完了，唐早才慢慢的道：“阿姨也是警察，你把那天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如果……”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孩子父亲道：“别怕别怕，美美不怕，美美还没到十八岁呢，犯了错也不会抓你的！” 唐早当时就无语了，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还真是人家说的，有熊孩子，就必定有熊大人，真的不懂这些家长这么教孩子，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鸡飞狗跳的闹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把事情问了个大概。 出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几家的时间都差不多，索性就近找了家饭店，大家边吃边说。 事情其实很简单，据说班里有个叫谢小娜的小女孩，长的很漂亮，成绩不好，但家里很有钱，总是带很多零食到班上，所以班里的男孩女孩都跟她好，像个小帮派。谢小娜一直都很讨厌死者安萍，在小学就经常欺负她，后来发现初中也要在一起，就更是变本加厉，辅导班测试安萍考了个第一，谢小娜就逼着安萍把那两张试卷给吃了，下午在厕所里碰到了，又逼着安萍吃用过的厕纸。 安萍死活不肯吃，四个小孩就围着她威胁，后来安萍就爬上窗子，跳了下去。 姜予以和杨曼恰好去谢小娜家，几乎没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听他们这么一说，杨曼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知道，一进门那小女孩就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我们吃糖，还给我们倒水，社会的不得了，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后来说的时候，她就反复的强调她没有碰到安萍，是安萍自己跳下去的，她没错……她妈妈也在旁边帮腔，我当时只觉得这对母女精明的过份，没想到，没想到，细思极恐啊！” “不止！”分局的一个女警跟郎鹏搭挡，插嘴道：“我们去的那家，那小女孩还提供了一个情况，她说昨天谢小娜给她们打电话了，告诉她只要咬死不说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一定要咬死不说！” 郑眉飞简直无语：“这要不是家长教的谁信？其实小孩子有时候实在是很残忍，关键她们还不知道自己残忍，为恶而恶，然后家长再从后头推波助澜，这种家长真的是……养而不教，这就是犯罪啊！”他连连摇头。 姜予以叹气道：“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难以想像，做父母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需要考试。’” 唐早一直没抬头，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郑眉飞坐的近，忍不住哎了一声：“小唐儿，你干嘛呢？” 唐早道：“等等。”她又玩了大概六七分钟，把手机摆到桌面上：“你们看看。” 大家不明所以，一起低头，就看到手机上一个游戏界面，几个未来感打扮的人，正团团围着一个少年，有一个人正在说：“愚蠢的伊桑，想让我原谅你，就把这些垃圾吃下去！” 大家先是不明所已，仔细一看，脸色就都变了，这不分明就是今天案子的翻版？ 唐早见大家都懂了，才道：“这个游戏叫《皇者x征程》，听说在这些小孩中非常流行，设定在一个叫亘古星的星球里，主角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各种打脸虐渣的故事，但是其中一段，是主角潜伏进了魔族的学校……”她指了指手机。 不用她再说，大家也都懂了，唐早慢慢的道：“据说，那个谢小娜在里面的名字叫‘谢女王’，级别很高，充了不少钱进去。”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件事，全都有责任，不负责任的家长任凭三观尚未长成的小孩子接触手机，甚至还给她充钱，让她整天在游戏里打打杀杀，却不去引导。而孩子把游戏与现实混淆，轻贱人命，欺辱同学，以至于酿成了严重后果。游戏公司的注册门坎不够严谨，给了未成年人进入的机会？老师也没能及时发现校园霸凌的现象，没有及时阻止。 全都有错，最无辜的，就是死了的安萍。 杨曼唏嘘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前楼的小孩，爸妈都在沪市打工，她奶奶带着她，有次她奶奶让她学习，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学习有什么用？我爸妈都是硕士博士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买支口红都不够！我要像文宛小姐姐一样开直播，做网红，等长大了嫁个富二代，轻轻松松走上人生巅峰！” 几个人不由得啧了声，一时真的是槽多无口。 路霄峥没怎么插嘴，直到这会儿才道：“我跟周局说一声吧，有些案件，真的可以拿出来，”他长出了一口气，“警戒一下世人。” “等等，”唐早道：“还是要跟安萍的家人商量一下，毕竟每一次提到，对家人都是一种伤害。” “也是，”路霄峥点点头：“你说的对。” 几人沉默下来，大家兴头都不高，只泛泛聊着，分局女警有一个叫崔宁栩的，是个新人，今天头一次跟市局刑侦大队一起行动，就觉得这位路队也太帅了吧，忍不住就偷瞄他，然后就看到路队把筷子伸到旁边唐早的盘子里，把一个丸子给挟走了。 崔宁栩：“……” 她忍不住瞥了唐早一眼，心里暗暗嘀咕，猜测这俩人是什么关系。 那头杨曼早忘了她已经给唐早挟过一次丸子，又道：“唐儿这丸子真好吃，你尝一个！”一边就挟给她，路霄峥中途挡住，杨曼说：“干嘛啊？” 路霄峥道：“她不吃姜，掺点儿姜汁都不吃。” 杨曼哦了一声，就收了回来，随手扔进了郑眉飞碗里，郑眉飞挟起来，咬了一口，夸张的道：“幸好有人不吃，否则一顿饭我连一颗丸子都没吃上啊！” 唐早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只好笑了笑。 崔宁栩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失落，有什么比刚暗恋一个人就失恋更惨啊？ 结果晚上回家，电视上刷过了这条本地新闻，戴着大口罩的唐早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眼神严肃，声音却很温和，科普道，“高坠死亡的尸体，在着地时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力，所以才会造成腰带、裤缝等等的崩裂，这种崩裂，跟人为的撕裂完全不同……” 崔宁栩内心刚刚酸了一下，下一秒，镜头就切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小孩子脸上打了码，道：“谢小娜天天都欺负安萍啊，昨天还逼着她吃试卷，我还看到她们逼着她吃擦屁股纸……” 糟了，居然被记者爆出来了！崔宁栩一把抓起手机，想了半天不知道打给谁，于是打给了今天一起合作的郎鹏：“郎哥，你看电视了吗？” 第071章 难道不是她 ?这件事一下子就爆了，不止是青市，很快扩散到了全国。连戴着大口罩的唐早，都陪着火了一把，那专业范儿十足的样子和那双大眼睛，很是抓人眼球，被称为最美女法医。 死者安萍，家庭条件很差，父亲在工地受伤，双腿残疾，只能在街头给人修鞋，母亲推着小吃车卖小吃，而安萍成绩好，爱跳舞，又长的漂亮，却死的这么惨。 大家都在强烈谴责那四个小女孩，尤其后来电视台放出了谢小娜家的专访，发福的女人一脸无辜的哭诉：“我们娜娜还是个孩子啊！小孩子懂什么啊！再说又不是我们娜娜推的，是她自己跳的！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众人哗然，网上“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她们还是个孩子，请不要放过她！”的评论几乎刷屏，一直到后来，谢小娜石破天惊的嚷出了一句话“女王都是这样的！不服从女王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成功把关注热点引到了那款手游…… 路霄峥进法医室的时候，唐早正在皱着眉头刷手机，路霄峥大步过去，唐早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掉了，她迅速把手机放进口袋，才道：“有事吗？” 本来她不这么紧张，路队还不在意，但是她这么紧张，路队脑子里就迅速的推演了一下。 他刚才看到的，好像是微博的界面？刷微博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紧张什么？躲什么？有什么怕他看到的？路队心里闪过无数个猜测，却没说什么，只道：“今天安萍家人过来领尸了。” 唐早莫名，用“所以呢”的眼神看着他，路霄峥道：“有一个人，你一定想不到，安萍有一个资助人，叫薛白璧。” “什么?”唐早一下子站了起来，半天才道，“真的？她过来了？” 路霄峥点了点头，唐早就想往外走，路霄峥道：“我先下去，你过会再来。”一边就走了。 唐早心想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发个微信？还要特意跑上来一趟？但还是听话的等了一会儿，才抱着一个文件夹过去，路霄峥显然是特意把人留了留，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了安母的哭声，一身旗袍的薛白璧在旁边，轻声安慰。 唐早调整了一下表情，“惊讶”道：“薛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薛白璧一回头，见到是她，就点了下头：“小唐，你好。” 唐早就过来，问了几句，薛白璧道：“小萍是我资助的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我真没想到她会遇到这种事。”她垂了垂眼，眼圈有点发红，低声叹气：“这孩子非常听话，非常懂事，每次考试，都会把成绩给我发过来，她小学毕业时，还去了我那儿一趟，这还没几天呢！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两人聊了一会儿，唐早不住的安慰她，姜予以忽然道：“小唐？” 唐早嗯了一声，往那边一看，姜予以和路霄峥站在一起，冲她招了招手，唐早会意，就把薛白璧一起带了过去，姜予以温言道：“薛女士，我看刘女士的状态不太适合交谈，所以跟你商量一下，你是孩子的资助人？” 薛白璧道：“是的。”她往安母那边看了一眼：“我们很熟，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 姜予以道：“安萍的家庭我们也了解了，目前的状况，也已经是这样了，想让孩子安安静静的走，是做不到了，所以，为了活人考虑，我私人提个建议，你看要不要发起一个社会募捐？” “募捐？”薛白璧考虑了一下：“我觉得可以，他们肯定需要，但是，还是要跟他们商量一下……”她想了想：“这种事情我不太懂，你们知不知道需要怎么操作？联系什么人？什么机构？” 两人仔细的商量了一下，唐早和路霄峥就在一旁，偶尔插句话，等商量了个差不多，又把手续办了，送走了两人。 路霄峥问姜予以：“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予以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仍是认真的回答：“有点清高，有点傲气，生活技能不强，处理问题倾向于‘我出钱其它都不操心’的方式，有点……”他想了一下，选了个词：“公主病吧，比较娇气，非常注重个人形象，声誉种种……” 叶归宁已经查了出来，道：“找到了，他们是通过一个叫‘琴爱宝宝’的平台互助，薛白璧名下有三个孩子，大的已经上高中，两个小的上初中，有一个就是安萍，最少的安萍也已经资助了五年，资助方式是每年两千块。” 他顿了一下，“刚才听安萍妈妈说到，安萍每次成绩好，薛白璧还会给她发红包。小升初的时候考了全级第一，她给她发了五百块钱。” 姜予以转头看着路霄峥，询问的挑眉，路霄峥道：“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个处心积虑的杀人凶手？” 姜予以有些诧异：“你问我？我觉得不是。”他看了唐早一眼：“你们不是怀疑，她是那个买凶的人吧？我看她对电脑网络方面应该很白，变声器，消除痕迹之类的，我觉得她应该不会。” 路霄峥抱着肩沉默了半晌。 姜予以擅长分析，但是论起看人来，他也不比他差，正因为他觉得薛白璧不像，所以才把他叫过来长长眼。好半天，路霄峥才抬头，与唐早对了个眼色，意思就是“难道不是她？” 而此时，薛白璧已经把安母送回了家，甚至还耐心的把组织捐款的事情跟她谈了谈，然后给唐早回了电话，这才开车回了咖啡馆。 煮了一壶咖啡，她慢慢的翻着手里的相册，神情有些伤感。 咖啡香弥漫满室，照得窗边的女人眉目宛然如画。一直到了下午六点钟，窗边的复古闹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随即，手机闹铃发出了晨钟的声音，当！当！当！响了三声。 薛白璧的腰慢慢的挺直，脸上的神情也变了，温柔而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冷，好像从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女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绵里藏针的女谋士。 她定了定神，用手揉着额角，眼神落到了相册里那个小女孩身上，她的手指在女孩面上轻轻拂过，然后啪的一声合起了相册，霍然站起！ 第072章 怎么不套路我 ?薛白璧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唐早和路霄峥本来都商量着，抽个哪天休假，要去跟她接触一下了，却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形下碰到了。 唐早忍不住问：“难道真的是巧合？” 路霄峥淡定的道：“薛白璧资助安萍已经五年了。这些小孩子欺负安萍也不止一天两天。” 唐早喃喃的道：“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路霄峥道：“今天早上通知他们认尸的，据说薛白璧从不上网，也不关注新闻，是昨晚平台通知她，她才知道，所以今天才陪家属过来的。已经问过平台，确实如此。” 她说的都是感觉，而他说的都是事实。事实永远比感觉重要。 唐早深呼吸了一下，没再说话，路霄峥瞥了她一眼，他才刚刚接触这件事，就觉得麻烦，她为此整整耗费了十年，真不知道她听到每一个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他心里蓦的一软，咳了声：“小枣，有个事儿。” 她转头看他，他续道：“我找到了秦闻之那一级的数学老师。” 什么？唐早的眼睛都亮了，闪闪的看着他，他咳了声：“只是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我叫人跟他商量，看哪天他状态好，我们去拜访他一下。” 唐早猛点头：“好，好的，谢谢路神。” 终于又看到了她那个永远写满了“你是我的唯一”的眼神儿，他唇角不由自主的一勾，“谢就不用了，不如……” 他正想说不如一起吃个饭，唐早的手机忽然响了，路霄峥咬了咬牙根，只得咽住，摆手让她赶紧接，唐早眼晴还在看着他，看也不看的随手接了，结果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早！网上那个最美女法医是不是你？” 唐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了下头：“不是啊，什么最美法医？我不知道啊？” “还装！”男人怒道：“你以为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么！你就说吧，你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赶紧回家让我看看！” 唐早急向路霄峥摆手示意先走了，一边小跑了几步，一边可怜兮兮的道：“我说是用纱布擦了下汗你信么？”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小声小气的道：“我真的没事，就一点小伤，要是毁容了我肯定会给你说的呀！”一边说一边渐行渐远。 路霄峥眉头都拧了起来。 两人刚才就站在一起，她手机里的声音他听的清清楚楚，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后来那句卖乖的话。这在以前，可是他的专属福利！他就从来没见过她对别人这样可爱兮兮的撒过娇！那小甜嗓软绵绵的特别招人，最关键的是对方是个男人！ 路队不高兴，当天就罢了工，下班没去唐早宿舍，直接回了家。洗过澡出来，就发现手机上“混蛋玩意儿”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路神？” 路神嘴角一勾，心里莫名的暗爽，然后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的回了俩字儿：“有事？” 混蛋玩意儿非常老实的道：“你不过来了吗？” 哟，这是盼着老子过去呢？路神嘴角控制不住的勾了勾，往沙发上一坐，想了想，回了个，“不去了！” 还特意加了个叹号，自觉得“老子不爽”都快脱屏而出了，傻子才看不出来！没想到那混蛋玩意儿就道：“好的，那就不打扰了，你忙吧，晚安。” 安个屁！求求老子不会么？ 路霄峥心里那个气啊，他咬了咬牙根，想着要怎么收拾这个混蛋玩意儿。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打退烧针时那一小片光滑雪白的肌肤，实在是……叫人想的厉害！他眯着眼荡漾了几秒，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发了一条：“你也别到处乱跑听到没！” 她回了个：“嗯？”然后很乖很乖的道：“搭档不在，我哪儿都不去。” 他那个心，一下子就软的不行了，尤其她还发了一个小猫的表情，那萌萌哒样子，让人想亲上一口。 路队被撩的，一整天都有点儿晕乎乎，下了班，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宿舍找搭档加班，结果人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她给他发短信：“路神抱歉，我晚上有事要出去。” 他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干什么去？” 她说：“去复查，看能不能拆了纱布。” “你在哪儿？” “门口。” 他直接道：“等着！” 不大会儿他就开着车去了，唐早的外伤是棍子蹭的，脸上的幸好没有打正太阳穴，也没缝针，其实伤的不严重，手上的深一点，也快好了，他们直接去病房找了欧阳谨，处理完了，临走的时候，唐早还主动跟欧阳谨交换了微信。 出来之后路霄峥连问都没问她，直接找了个地方吃饭，一坐下就问她：“加那个医生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唐早道：“他喜欢曼曼啊，曼曼也喜欢他，他们中间肯定有什么障碍，加了我，他在需要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向我求助，我也可以偶尔发点曼曼的照片，到时设置为仅他可见，刷刷存在感。” 路霄峥哼了一声：“套路都准备好了？”他翻菜单，忍不住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套路套路我？” 唐早顾左右而言它：“这个汤看起来还不错。” 路霄峥瞥了一眼服务生，随便点了几道菜，他一走，他继续问：“老子问你话呢？” 唐早看了一眼他不依不饶的德性，认真道：“路神，你脸上有点东西。” 他一皱眉：“什么？” 她笑眯眯道：“有点帅。” 路霄峥：“……” 她摊了摊手：“套路完了，满意了吗？” 他被她哄孩子一样的口气说的嘴角直抽，又生不起气来，瞪了她半天，才道：“老子不是有点帅，是特别帅！”说完他自己都乐了，把手机一放：“吃饭！” 两人熟知彼此的口味和习惯，一起吃饭的时候，异常的合拍。 毕竟在当年没捅破窗户纸的情况下，路哥哥的手段，全都点在吃上面了，变着花样的投喂小女孩，这种细心和温柔，之前不曾有过，之后也不会再有。错过了那样岁月，就永远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情。 唐早饭量不大，很快就吃完了，要是以前，这个时候她会安静的看着他吃……现在不方便盯着人看，她突发奇想，假装玩手机，卡嚓卡嚓的偷拍了好几张，自觉得天衣无缝，然后就开始静静的欣赏。 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满足，准备再拍几张，刚悄悄把手机举起来，就听路队道：“等等。”唐早吓的一愣，路队把筷子一放，在椅子上坐正了，正襟危坐道：“拍吧。” 唐早：“……” 唐早耳朵尖子都红了，讪讪放下手机，实在是觉得纳闷，虚心求教：“路神，请问你怎么知道的？”路霄峥扫了她一眼，没回答，一直到吃完，她再问他：“我真的很奇怪啊，请路队不吝赐教！” 路霄峥就是不理她，等上车开了一段儿，他忽然刹车，按住她脑袋转了个方向：“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漆黑的窗子。唐早顿时恍然。 一般人偷拍，都会掩耳盗铃的把头转开，然而窗子是黑的，啥也看不到，摆明有问题……下车的时候唐早吸取教训，再次悄悄把手机调成相机，一脸若无其事的拿在手里，一边略微前倾，严肃的向路队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路神晚安。” 她下车走了。 路霄峥坐在车里看着那姑娘一边看手机，一边喜孜孜绕过车头，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这混蛋玩意儿，还活学活用上了？这真不是在撩他？要撩，你特么的倒是动作大点啊！ 第073章 野男人的东西 ?第二天路队破天荒的迟到了半小时。 刑侦支队加起班来没日没夜，所以考勤并不严格，迟到是常事。但这并不包括路队。 军二代路队拥有比闹钟还准时的作息，即便最近早上经常进行洗裤子这项男人的活动，仍旧每天都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但今天思想太兴奋，大早上来了场加时赛，于是…… 路队进来的时候，唐早正在办公室等他，郑眉飞一见他就笑道：“头儿！你可坑死我了，我刚说了你绝不会迟到，你就现场掉链子。” 路队忙乎了一早上，一见脑补女主角，莫名的有点儿心虚，表面上看起来就特别不耐烦：“啥事？说！” 唐早道：“路队，我车子修好了么？” 她不说他都忘了，路队于是一脸嫌弃道：“这么点小事也要找我，你几岁？再说你不知道打电话？还要特意来看着我才能说？”一边转身就走了。 唐早道：“不是，我……” 他已经急匆匆出去了，唐早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本来局里有签约定点的修车行，但她刚刚问过了，路队没往那儿放，她只好过来问他了。其实只要告诉她在哪家修车行就行啊！或者给个电话她自己打也行啊！她并没想惊动路队的大驾啊～ 路霄峥是真没想起这茬来，坦白说他真挺喜欢她啥事儿都找他的，自己家的枣，再笨能怎么办？只能他受点儿累，好好宠着呗！他一出来就先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然后就直接过去了。 修车行的老板跟他也熟了，修这车也不是第一回，迎上来寒暄了两句，一边过去打开了后备箱：“大少，你好好检查检查，别少了东西。我看还都挺贵重的。” 能有多贵重啊？路霄峥就过去扫了几眼，后备箱里非常整洁，各种东西分门别类，除了一些夏天常带的毛巾阳伞矿泉水之类，还有几个小礼盒，路霄峥拿过来一看，就是一愣。 其中两个礼盒都是宝石袖扣，路霄峥的出身摆在这儿，这个奢品牌子他很熟悉，一个宝石袖扣，最便宜的也得几万块，另外还有一个同品牌宝石的领带夹。 价钱还是另说，这种东西，绝不可能是送给他的，他干警察，一年到头也未必系一次领带，袖扣这种绅士范儿的东西，更是完全没用过。 不送给他，那是送给谁的？那天打电话的那个野男人？路队浓眉一拧，转头就想给唐早打电话，手机都掏出来了，却又一顿。 打过去他能跟她说什么？立场呢？他能以什么立场问她？搭档么？ 修车行的老板假装到处转了两圈，再转回来时，路霄峥仍旧站在那儿，黑着脸一动不动。赵老板只好问了一声：“大少？” 路霄峥一把合起了后备箱：“叫人送到市局！让门卫找唐早，让她自己看！”他转身就走了。 唐早倒是没多想。 其实那些礼物，她是买了之后忘了放进宿舍，一直到要用了才想起来。 她休了五天的公休假。公休假要提前至少一个月走申请，她是早就走好了的，中间意外受伤休了好几天，再休的时候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唐早还特意订了些水果小食，请刑侦支队和法医室吃了个下午茶。 第二天一早，她就坐上了去京市的飞机。 而青市那边，唐早走的第一天，就出了个案子，陈主任和刘法医出现场的时候，路队还没察觉到什么，一直到晚上他抽空去了一趟唐早宿舍，才知道她居然公休了。 公休？这混蛋玩意儿居然不声不响的公休了？杨曼还很奇怪的问他：“那天她请吃下午茶的时候，不就已经说了，你没听到？” 他真没听到，因为那天下午唐早穿了件低腰的裤子，抬手的时候会露出一线小腰，那叫个又白又细，一看就挺软，隐藏腰控路队暗搓搓的光往那地方瞅了，她说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路队往回走的时候，一肚子不爽。老子当了好几年的警察了，还从来没休过公休假!你一个刚来不到一年的小菜鸟，居然敢休公休？什么工作态度啊？还想不想上进了？ 这种不爽在第二天到达顶锋！这都第二天了还没回来？她不会真的要休五天吧？ 路队加完班回家已经九点多了，看了眼手机安安静静。就在他忍不住要问问她在干什么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混蛋玩意儿”发来了一条消息：“路神，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一厢情愿，智子疑邻？也许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巧合？” 路霄峥眉头一凝。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忽然开始自我怀疑了？ 唐早发出那条消息之后，就一直握着手机等着。她以为他就算理她，也最多会拽拽的说，“要是巧合老子还会陪你浪费时间？” 但三分钟之后，路神却发来了一条：“这绝不是巧合，这世上绝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有我在，我们很快就会查到真相，放心。” 每一句都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带着路神强大的自信和深沉的温柔，那种藏的深深的，只有闭着眼睛仔细感觉，才能品尝到的温柔。她有些着迷似的盯着那行字，觉得她的路神真的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而这个成熟的路神，让她更加更加的喜欢。 她一直盯到屏幕暗下去，她又点一下让他亮起来，再暗下去，她再点一下让他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路神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她一下子点到了，他的声音就传出来：“小枣儿，行百里者半九十知道不？也许现在，我们离真相就差那么点儿，走一步就到了。对老子有点信心，嗯？” 手机里的声音有点变音，但显然贴的很近，能听到他的呼吸，甚至能借着这呼吸，想到他那个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自信爆棚的样子。唐早用尽所有的理智，才按捺住了内心的洪荒之力，没给他发一条路神我爱你过去，她发过去一个大猫花痴表情图：［你这么好看说什么都对］。 啧，小滑头！路霄峥嘴角一扬，看着屏幕笑了，也没揭穿她：你在哪儿？ 混蛋玩意儿说：京市 路霄峥：去那干嘛？ 唐早：家里老人过寿。 路霄峥：什么时候回来？ 唐早：公休5天，我准备周五回去，周六上班。 这混蛋玩意儿还真打算休五天啊！路霄峥气的把手机一扣，想了想，发过去一条：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数学老师么？ 唐早飞快的回了过来：当然记得，他身体好了吗？能见面了吗？哪天能见？ 路霄峥严肃的回复：不然你明天回来吧，后天我们去见见。 她道：好的！路神晚安！然后是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图。 路神转头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上次问你的那个张老师，到底什么时候能见？你问问周四行不行？我准备周四去看他！” 挂了电话，他坐在那儿，双手撑着膝盖，沉吟了许久，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老陈，你给我查查，在市北区教育局，有个姓唐的小主任，叫唐……好像叫唐建什么，家里有个女儿，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你给我查查这人现在什么情况了？” 挂掉电话，路霄峥枕着手往床上一躺，总觉得……有些事情很不对劲。 第074章 这傻姑娘没我不行 ?电话很快就过来了，张老师的家人同意他们周四去拜访，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只是因为老人身体不好，谈话时间最好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 路队第一个念头就是，昨天扯的谎圆过来了，于是他立马给唐早打了个电话，但她没接。没过五分钟，手机响了，路霄峥看也没看的随手接起，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里却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十分恭敬的：“大少，你给我打电话了？” 路霄峥定了定神，“不是，没说你。怎么了？查到了？” “是，是，”对方查的十分详细：“我查了一下，你说的那个人，叫唐建平是吧？只有一个姓唐的，当过主任，但是这个人六年之前，就被撤职了，听说是因为牵涉进了一个考题泄露的事情，当时闹的挺严重的，就撤了，但是听说他后台，呐个……挺历害的，所以没开除，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员工。” 他停顿了一下，十分殷勤的道：“我还查了查他家里，大少有没有兴趣知道？” 路霄峥道：“说说。” 对方道：“他妻子现在在一家家政公司做保洁员，说是已经干了好几年了，没听说他有女儿，倒的确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学习不是很好，花钱上了高中，今年高考，成绩下来了，全都没上三百分，准备复读。” 有个电话呼进来，路霄峥皱眉看了看，是唐早。 他也没接，静静的等着老陈说完。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某种挣扎，他问：“他家庭条件怎么样？” 老陈道：“据说不太好，说是为人也不太好，我问了两个人，都说他抠门的很，毕竟要养俩儿子，收入又不高。听说他一家子现在还住在老家属楼里，那地方都没人住了，应该是很不好吧。” 路霄峥谢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皱着眉头出神。不一会儿，唐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路霄峥接了，直接道：“约了明天上午十点，你能回来吗？” “能，”唐早道：“我下午五点的飞机，今天就能到。一定不会耽误的！” 路霄峥嗯了一声，手指慢慢的抚过粗糙的桌边，想说句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就在这短暂的空隙里，却听那边一个男人声音远远的叫她：“小早！”那人似乎在往她这边走，声音越走越近，听的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家里人都等你呢！吃饭了！” 唐早应了一声，就道：“路神明天见！”她把电话挂了。 路霄峥握着手机，半天都一动不动。心里反刍似的想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没有爸妈。 都挺好的。 家里老人过寿。 在京市。 除此之外，电话里那个男声：“小早！家里人都等你呢！”，还有之前那句，“赶紧回家让我看看！” 家？她说她没有爸妈，她来青市之后，从来没回过家。而她的父母弟弟，现在还蜗居在当年的小破楼里，贫困潦倒。那她说挺好的，是什么地方的家人挺好的？回的家，又是什么家？京市那些人，是她什么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警察的慎密思维迅速给他推送了一个答案。 可是他不想看，不想知道。 想着她每一次的逃避，想着她别开的脸，委屈的哭泣，他心里像是烧着了一把火，烧的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明明走近她的时候，他想的更多的是“这傻姑娘没我不行”，而不是“我特么的想要她想的厉害”，可是此时此刻，他又不愿接受“其实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可以”。 路队罕见的沉默了大半天。 路队这种经历什么打击都能自愈的坚.挺大男人，基本上没人会在意他的“心情”，可是这突来而异常的沉默，也的确太少见。 晚上找了个由头，队里攒了个局，酒到酣时，路队仍旧嘻笑怒骂，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但他那个把白酒当水灌的架势，真的把那些人都给吓到了。郑眉飞犹豫了半天，还是偷偷出去，给唐早打了个电话。 唐早五点的飞机，七点多才回宿舍，这会才刚洗完澡，听郑眉飞一说，就有些发愣。 她也不知道路霄峥怎么了，本来犹豫着是不是要撇清，可是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路霄峥的声音，心里实在是不放心……虽然她明知道郑眉飞几个应该会把他照顾好的，可是，万一呢？ 她换了衣服就过去了。 刚洗过澡，头发也没来的及吹，湿湿的垂着，又是晚上了，她只穿了一套运动风的两件裙，大眼小脸，眸清如水，看上去仍旧像当年那个小姑娘。 她推门进去，路霄峥一抬头看到她，盯着她就一动不动了，他那么大只，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还带了几分委屈，就跟受了伤的大型犬看到主人似的。 郑眉飞本来还打算拉着她喝两杯的，一看路队这个架势，得，他直接招呼人站起来，道：“那我们头儿就交给你了。有事打我电话。” 于是几个人结帐走了，房间里一空，唐早就挨过去，小声道：“路霄峥？” 他的眼晴一直跟着她，盯着她看，脊背仍旧挺的笔直，除了眼睛发红，脸色也有些发红，看上去根本不像喝醉了。 但唐早看的出他是真醉了，她就柔声哄他：“路霄峥？路神？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想去扶他，他动都不动，她索性双手抱住他腰，使了半天劲儿，他完全不配合。仗着他醉了，她凑在他耳边，软着嗓子哄他：“路哥哥，我们走了，好不好？” 这声路哥哥一叫，路霄峥就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松了口气，正想松手，他就一手抓着她肩，一个猛劲，把她拖了回来，然后把她的手臂拉到他腰上。 唐早有点儿好笑，顺从的双手扶抱着他，他并没把重量全压过来，却用手勾着她肩，两个人贴的紧紧的。走到停车场，她才想起来她不知道路霄峥住哪儿，想打电话给郑眉飞问问吧，他还抱着不放。 要不就随便找家酒店让他凑和一晚上？她就艰难的把他拖到车旁边，松了手去找钥匙。 才刚一松手，他就往后一跌。唐早吓了一跳，双手去抱他腰，他忽然一把扯住她肩，把她按在了车上。 唐早疼的嘶了一声，一抬头，就见他漆黑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直白而炽热的眸光，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凶狠，像头饿久了的狼。 下一刻，他粗喘着低头，一口噙上那两片微张的红唇。 那唇瓣又凉又滑，入口的瞬间，简直像脑海中炸开了烟花，绚烂璀璨的光芒不断落下……忍了太久，想了太久，如今终于尝到，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唐早睁大了眼睛。 她想挣扎，可是根本推不开他，这个吻，带着酒香和烟草的味道，带着属于路霄峥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叫她全身发软。她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伸手挂上他的脖子，放任自己淹没在他怀里……被他吻到失神。 第075章 小枣和好吧 ?氧气稀薄，烈焰灼人，他步步紧逼，一点点扫荡她的口腔，不想停，也停不下来。 他受够了跟这个混蛋玩意儿玩什么最佳搭档的游戏，受够了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他只想把她嚼碎了，吃下肚，彻彻底底的拥有。 他的手抚上了他日思夜想的腰，那滑腻柔软叫他意乱情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离开她的唇，她喘个不停，张着一对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殷红的嘴巴微微张开，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握着她的手狠狠的一掐，双眼发红，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他就这么看着她，好半天，才狠狠的道：“我特么的……是真喜欢你啊……” 像从冰雪巅峰，一下子跃入了春水，前半句有多凶狠，后半句就有多温柔……那样叹息般响在耳边，让她瞬间满脸是泪。 他再度吻了过来，吻去她的泪。停车场里一片安静，高楼上的灯光一次次扫过来，远处有人钻进车里开走……他的动作愈来愈放肆，愈来愈疯狂，唐早直往后缩，两人来来回回纠缠了很久，她才终于掏出了车钥匙，把车子后门打开，把他推了进去。 他根本不配合，只是一声声叫她：“小枣？小枣？” 她一边应声，一边艰难的把他推坐下来，努力把他身体扳正，他的吻落到她锁骨上，不知纠缠了多久，他似清醒，似迷糊，喘着气，低声的道：“你特么的……跟老子服个软！老子就大人大量原谅你！” 唐早愣了愣， 像被兜头浇了一勺冷水，火热的双颊一下子就凉了，她呆在那儿，任凭他大狗一样扑抱上来，痴缠不休，却再没了那种耳热心跳的心情。 他还是介意的。 是啊，怎么可能不介意呢，愈是深爱，才愈是不能忍受这种背叛。 唐早心里忽然涌上了数不清的委屈，她低声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大人大量的原谅我，因为我根本就没错！”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抽泣着重复：“路霄峥，我没有错！我从来没有错过！错的是你，一直以来，错的都是你！你每次问都不问，就给我定罪，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越说越难受，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 路霄峥醒过来的时候，天边才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 他一米九的大个子窝在牧马人车子后座上，身上还盖着一条碎花的小凉被。 路霄峥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全身都窝的发疼，他拧着眉头调整了半天，一手揉着太阳穴，仔细的想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模糊的记得，昨天他好像喝高了，然后，好像看到他家小枣儿进来了？然后他就抱着她又亲又啃又咬，还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说了什么。 他更在意的是，到底亲了没有？还是他自已瞎想的？如果真亲了，那可真是亏大发了，他连点味儿都没感觉到啊！ 路霄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搓了搓后槽牙，心里十分不爽，腿一别坐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下去，捡起来一看，是个小布熊，上头栓着车钥匙，还有张小纸条，写着“杯里有水。” 路霄峥啧了一声，这会儿，他还真觉得口干舌燥，就直接伸手去前头杯槽，把杯子摸了过来，保温杯里的水温度刚好入口，带着点药气，居然是熬好的醒酒茶。 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宿醉的难受劲儿也消了大半。看看表还不到五点，他索性往后一倚，又躺了下来。 直到天都亮了，他也没能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路霄峥下了车，随手按了电子锁，人都要走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打开后备箱看了一眼，那三个礼盒，果然没了。 路霄峥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无名火，一把拍上了后备箱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回家换了身衣服，一进办公室，就过去问郑眉飞，结果那货道：“不知道啊！小唐儿一来，我们就都走了啊？” 路霄峥道：“要你什么用？”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郑眉飞道：“你自己盯着人家不放，我能怎么办？我倒是想带你走，你也得愿意啊？” 路霄峥随口道：“你特么送老子回家不行么？她是老子什么人？你就把老子扔给她？” 郑眉飞直咳，路霄峥仍旧很爷们的一口气说完，结果说完一回头，就见唐早从门口走了进来。她表情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只道：“路队？那位张老师约的十点对吗？请问几点能走？” 路队死都不会承认他怂了，他咳了两声，对她上下打量。 也许是因为公休的关系，她没穿长裤，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裙，扣子直系到脖子，发丝垂下，亭亭玉立，小脸儿雪白娇嫩，嘴上什么也没涂，微微抿着，看起来一切正常。 路霄峥皱眉半天，忽然一把拖住她，直接拖进了办公室，一把关上了门。 唐早有点生气，用力挣开他手，退到门边站着，他有些心虚，声音低了八度：“昨天，咳……我没怎么样吧？” 唐早淡淡的道：“没什么，就是醉了。” 她要是解释很多，他说不定就怀疑了，可是她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他反而疑惑了，心想昨天难道真没抱上？他就这么放过她了？还是男人么？他问：“我怎么在你车里？” 唐早冷冷道：“拖不动你，就随便扔车里了。” 话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路队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按在了门上，唐早愣了愣，用力挣扎，他一手轻轻松松按住她，一手粗暴的解开了她衬衫裙上面两个扣子，轻轻一拉，就看到她雪白的锁骨上满满的吻痕，甚至还有咬出血的齿痕。 路霄峥一下子就愣住了。 唐早这下是真的气急了，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双手按着领子，无声用力挣扎。 路霄峥闭了闭眼，一手揽住她腰，一手强把她手拉开……那狼藉的痕迹直延伸到左肩，她皮肤白的发光，那红的青的痕迹就格外的刺目，他攥了攥手，低声道：“对不起。” 她气的眼里全是泪，狠狠的甩开他手，侧过身去整理衣服，他以为她会甩他一巴掌，她却什么都没说，再转回身来时，整个人已经平静了许多，垂着眼道：“路队，约了十点，几点可以走？” 路霄峥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就是狠狠的一疼。 是不是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他能帮她查案子，她就会这么忍着他？惯着他？他的小甜枣，到底为什么会过的这么委屈求全？ 路霄峥心里疼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不想管了，他低声道：“小枣，我们和好吧。” 第076章 什么时候回答我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路霄峥只觉得全身一下子就轻松了，好像挣脱了所有束缚，一把推开了窗子，整个天地都亮堂堂的，充满了开心和希望。 可是唐早一点没犹豫就拒绝了：“不！” 他轻轻抚摸她头发，柔声恳求：“小枣，听话，我们重新开始。” 她让开他手：“不！” 路霄峥长叹了声，看着她：“为什么？”唐早不答，他固执的再问了一遍：“为什么？” 瞧，他永远这么霸道。唐早咬了咬唇，霍然抬头，一字一句的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开始就开始，要结束就结束，说不要就不要，说和好就和好？我没有拒绝的权力么？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要！” 他沉默的看着她。 他五官英挺俊朗，眉睫漆黑凛冽，明明是很威严的长相，可是这种沉默的眼神，却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格外的温柔，那种叫她无法抵挡的温柔。 她一下子别开了眼。 他轻声道：“有喜欢的人了？” 她不答。 他又道：“不喜欢我了？” 她还是不答。 路霄峥叹了口气，忽然倾近身，揽住她，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就松开，道：“走吧，带你去见那个老师！” 她就跟着他走了。 坐在他车上，两人都没说话，唐早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忽然就想，大概这就是成年人吧，哭也哭了，吵也吵了，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但正事，该做还是要做。 张老师的家离的不远，护工给他们开的门。老人的耳朵已经不太好了，戴着助听器，花白的头发挽成小小发髻窝在脑后，脸上皮肉有些松驰，但脑子仍旧很清醒。 问起当年的几个人，张老师最有印象的就是秦闻之。 那时候的高考，一个年级也最多就考中三四个，张老师说：“那一级，就只有秦闻之和赵传考上了正儿八经的大学，杨彼俊，我好像记得，也跟他们一班吧？学习挺不错的，人也长的挺俊巴，没想到最后关头，成绩一落千丈，唉，可惜了的。” 唐早看过很多次班级名册，知道杨彼俊也是跟他们同班的，低声附和了几句。张老师道：“那什么朱洪，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周伟那孩子，我倒是挺有印象，真就是个刺头子，那时候的卷子都是油墨印的，那孩子动不动就拿试卷往人身上抹，谁说也不听，哎哟，真是伤脑筋……” 聊了一个小时，基本上没什么收获。 从张老师家出来，路霄峥道：“你不用着急，我找到的老师不止这一个，我叫人从教育局那边翻的退休教师名册，有两个找人在问了，等确定好了，我们就去找他们。” 唐早嗯了一声，怔怔出神。 他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唐早道：“我在想，差生，普通生和优等生，能凑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一般是什么？” 路霄峥一凝眉，唐早续道：“如果是一个对一个，还可以说是像姚芳那样结对子，或者谈恋爱，或者就是朋友。可是目前我们已经知道的就有四个，周伟是公认的刺儿头，李云隼，也就是李宁，从姚芳口中来看也是学渣。秦闻之考上了大学，应该算学霸，朱洪没人想的起来，就算是普通学生吧。这几个人又不住一起，性情听上去也不相投，那究竟是什么事，会把这四个不同的人汇在了一起？” 路霄峥想了想：“班级活动？” “对，”唐早道：“肯定是班级活动！” 他看着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一撞，唐早迅速撇开了头。 还真是个混蛋玩意儿，河还没过就拆桥？想让他帮忙，还这态度？路霄峥磨了磨牙，想撂挑子。 然后就听她静静的道：“我之前拍下了郑校长的备课本，如果有什么活动，上面一定有的。” 路队顿时无比主动：“那我们回去看看。” 反正刚好没案子，路队连班都不上了，跟着她回宿舍，两人一张一张的翻着照片，终于翻到了一张，就那一年5月10号的备课记录，简单的记着“组织校庆，秦闻之、杨彼俊、周伟、朱洪、李宁、杨科，合唱：团结就是力量” 六个人。唐早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 路霄峥微微眯眼：“差不多就是这时候了。那个年代做事情认真，既然要唱歌肯定要排练的，肯定会有很多时间集体活动。”他指了一下杨彼俊和杨科的名字：“不知道这两个，还活着没？” 只有名字，没有身份证号码，即便去公安网上查，也是个大工程。 幸好杨彼俊这个名字还算是比较少的，路霄峥回到办公室，搜了一下杨彼俊的名字，点进“案事件”里头，涉案的人员有几百条，路霄峥一个个细细的翻下来，翻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一个07年的案子，杨彼俊跳楼死亡，以自杀结案，虽然上面只有学历，没有毕业院校，但年龄差不多对上了，上头的联系地址在青市，案发地点也在青市。 他拍了张照片，给唐早发了过去，一边又搜杨科，但这个名字，纪录就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翻不出来，即便翻出来，登记的地址也未必是有效的，没什么意义。路霄峥草草搜了一下案件之类，大概可以确定，这个杨科起码没犯事，有可能还活着。 六个人，一个跳楼，四个“自杀”，一个未知。如果这自杀全都不纯粹，那这跳楼，是真的跳楼吗？ 不够，不够，目前手头的信息还是不够！ 路霄峥毕竟背靠大树，人脉无数，抓着头考虑了一番，翻遍了通讯录，又是几个电话打出去，然后转头去宿舍找唐早。 唐早仍旧在反复的看郑校长的备课本，见他过来，就道：“能确定就是在这个期间出的问题，因为这个节目最后撤了，另外上了节目。”她把备课本的一页给他看。 路霄峥道：“查到这个意义不大。” “是啊，”唐早也不争辩，就静静的道：“可是查出来，才能知道大不大，没有结果之前，只能不断的查。” 路霄峥哑然。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他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拳，好像一身的劲儿都没处使，所有的本事都用不上，怎么都帮不了她。路霄峥长叹道：“小枣。”她没应，也没回头，他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唐早僵了僵。他步步追问：“一天？两天？” 还是那句话，路霄峥是个只打直球的人，他就是这么霸道，他真的决定了，不会允许她逃避敷衍，他提出来，就一定要一个结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就是，非就非。 可是她不甘心。想着那晚他那句话，她真的很不甘心，就这么答应他。 唐早低声道：“查清这个案子之后？” 路霄峥一愣：“为什么？” 她又不回答了，路霄峥皱眉半天，很干脆的道：“好！” 第077章 哥哥驾到 ?路霄峥和唐早这迷一般的走势，让大家都有点儿看不懂，就连郑眉飞都不敢拿这事儿出来调侃了。只有杨曼顶风做案无所畏惧，下班大家商量着去吃新开的冰火锅，杨曼直接道：“叫小唐儿一起吧？” 路霄峥头也不抬的嗯了声，搞的想打个圆场的郑眉飞十分无语，今儿可是aa！谁问你了！这么迫不及待，还好意思说啥“她是老子什么人？”没想到路直男骨子里还是个傲娇本娇？ 离的很近，也不用开车，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门口走，姜予以跟路霄峥道：“我听说要过来两个新人？这事儿准不准？” “谁知道，”路霄峥心不在焉：“来就来呗。” 姜予以无语：“来了你带，你还这态度不？”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道：“小路！小路！站住！” 虽然叫路霄峥小路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大家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见一头十分蠢萌的狗子正撒欢一样跑过来，一个男人追在后头，叫了好几声，狗子才意犹未尽的退回去，让他给上了狗绳。 狗名？几人都有点儿好笑，然后就见那男人牵着狗走到门口，保安过来问他，男人笑道：“我找法医室的唐早，你帮我打个电话，对了，能不能别形容我什么样子，就只说有人找，让她出来就可以了。” 队里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面面相觑，杨曼晚了一步过来，也听到了这句，她反应很快，往那边走了几步，伸头去看，那年轻男人刚好一抬头，杨曼哦了一声，就道：“你是小唐儿的哥哥吗？” 那人一愣，看了她一眼，就是一笑，伸出手：“是杨曼吧？小早经常提起你。” “是啊！我是杨曼！”杨曼很高兴，跟他握了个手：“哥哥好，没听小唐儿说你要来啊，你怎么不打电话，我帮你打吧？” 男人笑道：“我想给她个惊喜。” 杨曼刚掏出手机来，立刻又放下：“那你等会儿，我们约好一起吃饭呢！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聊了几句，路霄峥在后头皱眉看着。 路队那是什么眼神儿，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唐早床头相框里那个男人，真人更加的帅气，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笑起来阳光明朗，整个人颀长挺拔，优秀到……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 就在这时，就见唐早小跑着过来，一边道：“不好意思，我换了下衣服……” 一句话还没说完，狗子就汪的一声扑了过去，路霄峥还下意识的拦了拦，然后就见唐早啊了一声，眼睛都亮了，欢呼了一声，扑进了那男人怀里：“哥哥！哥哥！” 看着她脸上瞬间点燃的喜悦，那种与对待向敏行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路霄峥的脸瞬间就黑了。 男人笑着揽住了她，唐早开心到不行，抱了他半天才松开：“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男人摊手道：“你说休五天假，我都算好了时间，能见一面的，结果你早早就回来了，我能怎么办？只能过来看你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唐早这才想起来，回身给他介绍：“这些都是我同事，这是我哥哥。” 队里几个人就上前寒喧了几句，路霄峥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那男人似乎觉得有点奇怪，还看了他一眼，撞到他的目光，就冲他礼貌的点头一笑，风度翩翩，无懈可击。 路霄峥眉头都拧了起来。 狗子一直绕着她抱腿撒欢，汪汪叫个不停，唐早蹲下撸了撸毛，一边笑道：“这是我的狗。” 郑眉飞道：“这是边牧吧？长的挺帅的啊！能摸不？” 他试着伸出手，唐早拍拍狗头，狗就很老实的埋下头让他摸了摸，杨曼看着十分眼热，也小心的凑过来摸了摸，一边道：“好可爱啊！好听话啊，他叫什么名字啊？” 唐早一怔，咳了一声，犹豫了半天，很严肃的道，“叫张三。” 本来她不咳，大家未必会多想，可是她这么一咳，听到的那几个，顿时都想到了那声“小路”，纷纷忍笑。路霄峥挑了挑眉，低眼看了看那傻狗，又看了看假装若无其事的唐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走过去，用鞋尖抵了抵狗爪子，狗张口就是汪汪几声，唐早随手扯住狗绳，路霄峥变本加厉，又踩了踩狗爪子，唐早无语的道：“你干什么啊！欺负它干什么！”一边把狗扯了回去。 路霄峥转头道：“行了，走吧！都饿了。” 唐早把住狗绳：“不好意思，我不去了。” “一起呗！”郑眉飞道：“都是年轻人，大家一起去呗，哥哥也去！人多热闹。” “不了，你们玩吧，”唐早笑道：“我改天请大家吃饭。”一边就招手：“走啦哥！带你看看我宿舍。” 男人笑着走了过去，唐早挽住他胳膊，他还冲他们点了点头，两人就说说笑笑的去了。 半年多没见了，唐早本来还想着跟他好好聊聊，结果一问才知道他居然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唐早就随便给他下了碗鸡蛋面，小聊了一会儿，就把他打发去睡觉了。 狗子在车里窝了一下午，不住的哼哼唧唧，一遍遍的用头拱她腿，唐早没办法，只好牵着它出来遛。 边牧这种狗特别能跑，她牵着它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刚绕到后头院里，就听狗子冲着一个地方汪汪的叫了起来。唐早才刚松了狗绳，吓了一跳，急追上几步：“小路！别咬！停住！” 狗子仍是汪汪直叫，唐早跑过去一把抓住项圈，一抬头，才看见路霄峥倚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唐早一愣。路霄峥上前一步，直截了当的道：“他是谁？” 唐早有点无奈：“他是我哥哥。” 路霄峥冷冷的道：“你有没有哥哥，我们都知道，别拿这种话糊弄我！”他转了半圈，咬牙点了点她，“唐早，你最好给我一个我能信的解释！” 唐早看着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然就有些不想说话了。 路队也算是成熟了一点吧，相比起十年之前，他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一转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他起码会过来向她要一个解释。 她一向的习惯，在路霄峥强势的时候，她就会顺从。可是今天……她忽然就想任性一回。 唐早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心里都已经给我定了罪，何必再来浪费口舌问我？”她拖了拖狗绳，转身：“你觉得是怎样，那就怎样，随便吧。” 路霄峥一把抓住她手臂，怒道：“唐早！” 唐早不答，路霄峥咬着牙根，深呼吸了一口：“你特么是在耍老子玩儿么？你把老子当什么？” 她也有些怒：“是么？你真的觉得我是在耍你玩儿吗？我有这个本事吗？你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了！” 路霄峥气的直喘：“你凭什么发脾气？老子还没发脾气呢！你特么一个又一个的，都是招惹的什么东西？十年之前是这样，十年之后，你特么又给老子弄这么一出，你是不是真当老子没你不行？” 唐早气的眼里全都是泪：“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既然看的这么清，还折腾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放开手！” 她用力挣开他手，快步往上走，路霄峥追了两步，又站住，眼睁睁看着她跑进了宿舍楼。 他拳头捏的紧紧的，整个人僵的像块石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声音：“唐早，老子特么一次一次捧着真心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这个混蛋踩着玩儿的么？” 第078章 往人心上捅刀子 ?唐早快步跑进宿舍楼，一直跑到了楼梯拐角，才站了站，一把抹掉脸上的泪。 黑暗中，泪就像抹不完一样，一直往下掉。她索性也不抹了，蹲下来抱住膝头，无声哭泣。 狗子非常通人性，很快就察觉到不对，一边小声哼唧着，一边往她手底下钻，不住的舔着她的手指，唐早无声的哭了很久，一直到哽在喉间的难受慢慢的压了下去，才站了起来。 悄悄回到宿舍时，幸好杨曼也已经睡了，她松了口气，把狗子拴在了门口，轻手轻脚的洗濑。 毯子她提前就拿了出来，想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可是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秦昕庭今天过来，她是真没想到，她也想着路霄峥肯定会来问她，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想解释，毕竟这跟那个案子悉悉相关，解释清楚他，就等于解释清楚了案子。 不是怕他不信，是心里憋着那口气，憋了整整十年，她就是不想这时候，就这样说出来。 可是话赶话的说到这份上，也的确是始料未及。她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委屈，想着这次只怕是真的完了，他肯定是不要她了……这么一想，心里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外头的蠢狗并不适应自己一只狗在外头，不住的哼哼唧唧，用爪子嘶啦嘶啦的扒门，唐早长出了一口气，爬起来又洗了一把脸，想着找点别的事情干，就站起来，想给它找个箱子。 无意中往窗外一看，却看到那一处，有一点小亮光，明明灭灭的，那分明是根燃着的烟头。 唐早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还没走？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路霄峥！堂堂路家大少，他们家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这样的家世，路大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委屈求全！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整个人趴在窗子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很久，终于看清了他微塌的背。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他是她的路神啊，不只是她的男神，也是她的神祗，她灰暗生活中的救赎，她人生最美好最开心的日子，全都是他给的，彼时尚意气风发的青年，把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连她这种胆小卑微的性格，都能被他宠的这么娇气。 本来，她真的想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再把真相拍到他面前，扬眉吐气的证明她的清白，可是……现在，看他永远挺拔笔直的背这么塌着，整个人像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儿，带着一种伤心到底的颓然。她实在是心疼的不行。她舍不得他这么难受。 算了。 跟他赌什么气，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就喜欢他这个霸道的脾气么！ 唐早连衣服都没换，悄悄的推门出来，一直走到他面前。 路霄峥一见到她过来，就是一愣。他把烟头在地上狠狠的按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她。她仰脸看着他，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咬牙转身。 唐早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低声道：“秦闻之，是我的父亲。” 路霄峥的背影猛然就是一僵，他霍然回头，生平头一次怀疑起了他堪比侦察兵的好耳朵，声音诧异到变了调：“你说什么？” 唐早安静的重复：“秦闻之，是我的亲生父亲。今天来的人，叫秦昕庭，他是我堂哥。” 路霄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步步走回来，瞪着她：“你……你……”他茫然的转了一圈，手足无措，起了两次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那么大只，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无端端显得有些可怜。 她忍不住一笑，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他手：“我是在秦闻之死了之后，才知道这些的，所以我绝不相信秦闻之会自杀，他是个很温和的人，他费尽心思的找回我，正一心想补偿我，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自杀呢？” 路霄峥脑子还是懵的，下意识的攥紧了她的手，一握之下这么凉，他立刻把人揽了过来：“怎么不穿外衣？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行，夜里太凉，先进去。” 唐早：“……” 她无奈的被他推着上了楼，狗子小声叫着，屁巅屁巅的跟在后头，然后又被无情的关到了门外。 门一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相对无言。路霄峥终于把刚才接受到的信息给消化了，喃喃的道：“这真是……”他在黑暗中搂住她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唐早怕吵醒秦昕庭，小声嘘了一声，一边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只是后来听别人说，我是在孤儿院长到三岁多，然后被人……就是被那两个人给领养了，听说那女人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听算命的说要有个人引子，就收养了我，隔了几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路霄峥真的是如听天书，这么狗血的事情，他真的是想都没想到！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怪不得那两个人对她这么狠，儿子都生了，收养的女儿可不就没用了么！ 唐早倒是挺平静的：“我高三的时候，他们忽然说要我去打工，说是给一个人读报，那个人就是秦闻之。他从一见面，就对我很好，还说我可以住到他家里，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就不肯，天天两边跑，结果有一天回来的时候，那家人把锁换了，我的钥匙打不开门，那女人在门里说，我以后不用回来了，他们不是我父母，养了我十多年已经够了。然后就把领养的事情说了。” 路霄峥的手猛然就是一紧！ 特么的这还是人么？这连畜生都不如！一直冷漠虐待也就算了，居然临到最后，还要往人心上捅刀子！他都不敢想他的小枣儿，那么软糯乖巧的小姑娘，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他心疼极了，又愤怒的咬牙切齿，狠狠的搂紧她，不住的磨挲，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好半天，他才压着声音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唐早低了下头：“你，你那时候有事情不在。” 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是的，那个时候，家里出了个……只能叫闹剧吧，把外公给气病了，他两边跑，焦头烂额，的确是有一阵子没怎么见她。他低声道：“你给我发了个短信，问我在哪儿，是那天么？” 唐早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是。” 路霄峥莫名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后来呢？” “后来？”唐早的声音有些发飘，那时的心情，她实在不愿去回想：“后来我就在街上乱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然后秦闻之过来找我，他说他现在是我的监护人，说他会好好照顾我，说我可以叫他父亲。然后我……我也没地方去，就跟他回去了。他其实不常在家，但真的对我很好，我渐渐就不怎么怕他了……” 路霄峥在黑暗中，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说的这些话，句句轻描淡写，可是那种情形，他根本不敢细想。 其实他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可是现在，又觉得那些全都不重要了。 他揽紧她，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她顺从的由他抱着，好半天才道：“我家里还有爷爷，有个小叔，他们都对我很好，哥哥超级疼我，超级宠我的，其实我很开心，我也有家人了。” 他无声轻吻她的额头。 第079章 路队过来借酱油 ?于是早上杨曼从房间里出来时，就见路队窝在沙发上，杨曼打了一半的哈欠都给吓回去了：“头儿？你怎么在这？” 唐早从厨房里伸了伸头：“赶紧洗脸，吃早饭。” 杨曼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表，也来不及追究为什么路队会在这儿的问题，忙不迭的洗脸刷牙，唐早拿了一次性牙刷给路队，路队草草的刷牙洗脸，就坐下吃饭，一家之主的派头不要太浓。 唐早熬了粥，煮了蛋，炒饭，还烙了葱油饼，简直不能更丰盛，杨曼一边吃一边来回的看着两人，又想起来问：“咱哥哥呢？” 唐早道：“他倒时差，估计要睡到中午，不用管他。” 她急匆匆吃了早饭，就进去拿衣服去厕所换了，就听到里头秦昕庭迷迷糊糊的道：“小早？” 唐早道：“我今天要上班，你睡吧。回头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餐厅吃饭。” 秦昕庭哦了一声：“车里有狗罐头……” 唐早道：“我知道，我一早就拿过来喂了。”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一笑。 昨晚上路队能进门，狗子却被拒之门外，狗子吃路队的醋，早上喂罐头都气的不理人，然后她撸着狗子哄了好一会儿，一转头路队又一脸不爽，她这边一转头，路队就悄悄过去，踩蠢狗的爪子，简直幼稚的不行。 杨曼道：“对了，她哥哥叫什么啊？” 路霄峥道：“秦昕庭。” 杨曼有些奇怪：“秦？表哥么？” “不是，”路队道：“小早也应该姓秦，唐是她养父的姓。” 不是吧？杨曼眼睛都张大了，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也太大了……还没来的及问，就听秦昕庭道：“我怎么听着外头有个男人的声音？” 唐早眼都不眨的忽悠他：“楼下同事过来借酱油。” 杨曼：“……” 借酱油的路队：“……” 三人吃完一起出门，一路都是同事，一见大早上路队从那儿出来，回头率不要太高，唐早公休完头一天上班，态度十分端正，急匆匆去了配楼。 路霄峥去了办公室，还在想着昨晚她说的那些事，一边挠着胳膊，挠来挠去的，郑眉飞一眼看到，过来看了看就惊了：“头儿你这……老天，你昨晚去捣蚊子窝了么？整个人都肥一圈了吧？” 路霄峥胳膊上一个叠一个的，不知道有多少个蚊子包，也就仗着他不怎么怕蚊子咬。郑眉飞道：“谁有风油精？” 杨曼道：“唐儿那儿好像有药膏，我问问。” 她发了个微信过去，不一会儿，路霄峥手机就响了一下，他随便瞥了一眼，就见混蛋玩意儿发来一条信息：“路队，请察看右边裤子口袋，不用谢。” 路霄峥伸手一摸，果然摸出来一盒紫草膏，连他都不知道唐早是什么时候给他放上的，一摸出来还诶了一声。 这波操作简直骚到不行，郑眉飞指着他，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路霄峥也忍不住乐了，良心发现的拿过手机，把“混蛋玩意儿”给改成了“路小枣”。 一波人正在嘻嘻哈哈，就听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然后一身运动休闲装的秦昕庭走了进来，笑着跟大家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杨曼身边。 经历过狂刷闺密的向敏行，杨曼很自觉，站起来给他搬了个凳子，笑道：“哥哥来视察工作啊？诶，说起来，你跟小唐儿长的可真像啊！” 秦昕庭笑了：“是么？都这么说。戴上口罩一看就是兄妹俩。”他做了个遮脸的动作。 其实两人就是眼睛长的像，但这双眼睛太漂亮太有特点了，所以就容易让人忽略其它的，路霄峥也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心说就这相似度，他居然没想到，还吃了半天飞醋，也是眼瞎的厉害。 秦昕庭笑着解释：“我刚才过去看了看小早，她正忙，让我自己玩儿，我就过来看看你。”他笑着扶住她椅背：“小早过来青市，你们处的不错？” “是啊，”杨曼玩笑道：“我们简直就是一见钟情，所以很快就同居了啊！” “恭喜恭喜，”秦昕庭笑道：“除了你们这深情厚谊，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杨曼控制自己不往路队那儿瞅：“啥事儿啊？哥哥给个明确的指示呗？” 秦昕庭笑眯眯的道：“怎么说呢，我们小早在济市的时候，我们每次见面，或者打电话，她那个状态啊，全都是比较平静的，一条直线。但是自从来了青市，她就不对劲了，听起来要不就特别高兴，要不就特别不高兴，简直就是条起伏不定的曲线。所以我觉得一定有问题。” 众人：“……”呵呵，哥哥感觉很敏锐啊！ 杨曼也只能呵呵呵，秦昕庭道：“我们小早这么漂亮，这边儿，就没有追求她的？” “有啊！烂桃花没断过！”杨曼义愤填膺的把之前那个金华众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秦昕庭听的直皱眉头：“就没有个……正桃花么？” “也算有吧！”杨曼于是添油加醋的把向敏行也说了一遍，说到巨人观尸体，就谨慎的停了下来，秦昕庭似乎没察觉什么，微笑了一下：“这个向敏行，在济市时就这样，不过他就是个二世祖，除了眼光好，基本上没啥优点了，小早说他娘兮兮的，我觉得也是。” 娘兮兮？旁边的人各自忍笑，杨曼笑的不行：“是啊，幸好他知难而退了。” 秦昕庭道：“还有吗？” 杨曼的眼神儿就往路队那儿溜，脸上明晃晃的写着“给个指示啊，到底能不能说啊？”然而路队并没抬头，杨曼只好道：“没了吧？我们整天在一起，应该是没了吧？”言下好不心虚。 “嗯，”秦昕庭道：“其实我问过我们小早的男朋友要求。” “是吗？”杨曼很感兴趣：“是什么要求？” 秦昕庭道：“她说，要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英俊挺拔，脾气……哎对了，有没有杯子？” 郑眉飞正等着听八卦呢，特别殷勤的给他拿了个杯子，还去接了水，秦昕庭谢了一声，喝了一口，续道：“脾气坏，骨头硬，气质上既有军人那种冷硬铁血的味道，又兼具贵公子那种自信和底气。” 他叹了口气：“这什么鬼？世上有这种人么？” 众人内心异口同声：“有啊！有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秦昕庭喝了杯子里的水，又道：“别的都好说，还要脾气坏，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内心无不振奋：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木有？连缺点也变成优点了有木有？ 路队从头到尾坐在窗边椅子上，假装看着资料，大模大样的听八卦，唇角压不住的直往上扬。 秦昕庭过去接了水，借着这个动作，眼神儿笑眯眯的掠过众人，跟着众人的眼神，在路队脸上绕了绕，又四平八稳的坐下。 第080章 骨子里是个一加一 ?姜予以看在眼里，有点好笑。 这位就是个小狐狸，不动声色的套话，都快把底儿给套出来了，这些人还浑然不觉，这还是刑警呢！警惕心也太差了吧！ 秦昕庭笑问杨曼：“你说这种人，是不是现实中根本没有？” “也不一定啊，”杨曼讪讪的：“呐个，功夫不负苦心人，也许就碰上了呢？呵呵呵……” 姜予以失笑摇头，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秦昕庭得到了答案，不动声色的皱皱眉，一边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平时工作忙不忙？” 一换话题，杨曼顿时松了口气，“还行吧，要忙就忙死，要闲，就像现在，也可以很闲。” “哦？”秦昕庭道：“这工作其实也挺危险的吧？上次小早的事，实在是……”他表情凝重的摇头。 杨曼深以为然：“对啊！上次真的太可怕了！我还去看了那车，砸的都不像样子了！好多坑！一看就背心发凉！”秦昕庭眉头跳了跳，半天才“吃惊”的道：“还有这事？我只知道上次……” “啊？”杨曼意识到可能说漏嘴了，赶紧补救：“上次其实不算什么啊，只是虚惊一场，人都没事，而且那人应该也不是蓄意谋杀，证据不足就放了……” 谋杀？秦昕庭杯子都掉了，泼了一身的水，他慢慢的道：“那这次，人怎么了？” 杨曼：“……” 她终于察觉到被套话了，瞪大了眼睛，事后诸葛亮们纷纷冲她使眼色，秦昕庭气的不轻：“就这，还整天跟我说这好那好，说整天没案子闲的不得了，我还当你们青市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杨曼：“……” 郑眉飞只好打圆场：“一般在外头工作的，都是报喜不报忧，小唐儿这次就是受了点罪，也不是什么大伤。” 秦昕庭站起来就跟他握了握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啊？”引火烧身的郑眉飞只好避重就轻的给他解释了一番，秦昕庭垂着眼听着，最后才道：“你说的对，在外头她就报喜不报忧，我早该把她调回京市去！” “哎，别啊！”郑眉飞道：“我们跟小唐儿都是一见如故，处的都挺不错的，我们可舍不得。” 秦昕庭松了松神情：“也是多谢你们照顾，”他拿出手机：“来，刚好，曼曼，还有这几位，我们加个微信，常联系。” 于是包括路队在内，都加了微信，秦昕庭挨个的握了手，通了名，一边坐下继续跟杨曼聊天，一边拨了两下手机，姜予以暗笑，心说这位肯定是想从路队微信上找点什么，然而路队是从来不发朋友圈的。 秦昕庭还没来的及开始第二轮套话，就见唐早小跑着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他手腕就往外拽，一边凶他：“哥，这就是你说的出去找朋友？” “嗯，”秦昕庭瞬间收起了那副八面玲珑的做派，无辜道：“聊聊不就是朋友了。” “别聊了，”唐早凶悍道：“我那儿有几个解剖视频借你观赏一下！” 秦昕庭：“……” 人终于走了，杨曼捂着胸悲愤道：“昨天小唐儿还跟我说，她哥哥表面很狐狸，其实骨子里就是个一加一！我居然还信了！这能是一加一？” 郑眉飞道：“什么一加一？”问完就回过神来，笑喷了：“二啊？”他笑了半天：“人家这套话功夫，是真厉害。” 杨曼唉声叹气：“不管怎么样，谢了啊！” “啊？谢我什么？”郑眉飞道：“不是我叫的啊？” 于是大家都把眼神转到了路队身上，路队八风不动，面无表情的任人看，好像跟这事儿完全没关系，郑眉飞啧了一声：“你就拽吧！端着吧！人家马上就调到京市去了！” 路霄峥挑眉一笑：“放心，不会。”他不要脸的摸了摸下巴：“她舍不得我。” 众人：“……” 特么你有本事秀恩爱，倒是有本事杠大舅哥啊！刚才一句话没敢说的人不是你是吧？郑眉飞无语的一撸袖子：“兄弟们还等什么！揍他啊！” 几个人闹成一团，路队也难得好心情的陪着他们闹，忽听到有人咳了两声，郑眉飞一回头，瞬间跳开三步，秒变老实，就见周局领着两个人进来了，道：“这两个人，调到你们这儿，你们好好带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 调人直接调到刑侦支队的其实非常少，有很多人也不愿意来，毕竟是刑事侦查，跟经侦、技侦不一样，而且就算调人，周局亲自领过来？ 大家再看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个有些学生气的小年轻，有些肌肉，挺精神的，还多少像那么回事，另一个……居然是一个化着浓妆的妹子，假睫毛扑闪扑闪，长的还挺漂亮的。就是不像这块料啊！ 路霄峥跟姜予以无声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迎了上去，周局道：“这是支队长，路霄峥，这是副队，姜予以。” 小年轻赶紧上前鞠躬，“队长好，副队长好，我叫郭白。” 那女孩笑了一下，娇滴滴的道：“我叫高飞飞，你们叫我飞飞就可以了，我从小就特别崇拜警察呢！看到这么多警察哥哥，真的特别开心！” 就这一句，众人表情就有点儿意味深长。 这女人一看就有点婊里婊气，但其实，真的有不少男人吃这一挂，越作，男人越往上凑。但偏偏她来了刑侦支队，刑侦支队这些人，就连傻大个郎鹏，也都是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多少回的，一看到这种明显表里不一的作派，本能的反应就是离远点儿。 等走了个过场，路霄峥转头就追上了周局：“周局，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周局指了指他：“你说说你这张嘴！” “不是，”路霄峥道：“你自己说是不是？那脸跟糊墙似的，这是来干嘛的？要不要我搭个台子让她来唱一曲？” 周局摇了摇头：“别以貌取人啊，没准人家小姑娘不错呢？小叶刚来的时候，你不也看人不顺眼？现在不也用的挺顺手？” 叶归宁是典型的大少爷变草根，经历过挫折的那种，刚来的时候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但人家有本事啊！路霄峥道：“老领导，你直接给我交个底。不然我可不要。” 周局拍了拍他肩，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话，路霄峥一皱眉，“这种家庭……你说干嘛不行，到这儿干什么？” “谁知道，你不也是？”周局意昧深长道：“有理想是好事，先这样吧，没准儿几天之后，就不想干了呢！” 路霄峥抓了抓头发，转身回去了，进门的时候，高飞飞正凑在姜予以面前，听他说着什么，两人在空中对了个眼神儿，姜予以就知道这事儿是没办法了，揉了揉额角，继续道：“总之我们这个工作，新人不能直接上岗，是很危险的……” 第081章 一杯水打全场 ?那头秦昕庭又在法医室泡了一天，就连老学究陈主任都被他侃的相见恨晚。 中午唐早带他去餐厅体验了一下。其实市局餐厅菜品算是不错了，结果秦昕庭背着手转了一圈，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转回头就用无声而悲悯的眼神儿，挨个儿的看着她们，可怜的警察们被他看的，简直要相信他们每天吃的都是猪食。 下午唐早拗不过他，约了大家一起吃饭，临下班唐早就过来叫人。 彼时小年轻郭白早被打发到了隔壁，只有高飞飞蝴蝶一样在办公室飞来飞去，唐早早就看到了群里的刷屏，但也没主动跟人打招呼，假装没看到，直接道：“能走了吧？谁要坐我车？” 高飞飞一抬头看到她，主动道：“姐姐好，我是高飞飞，你是哪个部门的同事呀？” 唐早就微笑道：“你好，我叫唐早，是法医。” 高飞飞惊叫道：“啊！法医！！好可怕啊！”一边兔子一样跑到了郎鹏座位后头。 唐早皱了一下眉，其实她习惯了外头对法医的偏见，但是对这种明显装模作样的……她笑了笑，特别温柔的道：“小妹妹别怕，姐姐对活人没兴趣的。” 杨曼几个瞬间就喷了，直笑的全身发抖，又顾及着高飞飞毕竟是新来的同事，强忍着不笑出声，憋的满脸通红，路霄峥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她，舌头顶了顶上牙关，失笑着别开了脸。 高飞飞神色僵了僵，但随即就笑了起来，“对不起姐姐，我胆子有点小。” 唐早道：“没关系的。”她转向别人：“走啦！” 一边转身走，高飞飞直接抱住杨曼的胳膊：“杨姐姐，你们去哪儿啊？”她可爱吧唧的眨眨眼睛，“我可以一起去吗？” 可惜杨曼并不是个一般意义上的办公室女性，抹不下面子什么的不存在，她直接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朋友吃饭，不是同事聚会。” 然而高飞飞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办公室女性，她甜甜的道：“我也可以跟你们做朋友哇！” 杨曼：“……” 唐早一皱眉。 本来多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又听说这位有挺硬的后台，犯不着得罪她，可是今天秦昕庭还在！她那个婆婆妈妈的哥哥本来就各种不爽，要是让他看到她有这样奇怪的同事，肯定会借机发作，暗中找关系，把她往京市调的！没准儿直接连法医都不让干了！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儿，他绝对干的出来！ 唐早想想就头大了，于是道：“不好意思啊高飞飞，我们今天确实有事情，不方便带你去。” 高飞飞的眼神闪了闪：“那好吧，唐姐姐，那你明天请我吃饭好不好？” 唐早忍了又忍，才没把那句“我凭什么请你吃饭”说出来，很敷衍的道：“好的，回头再说。” 众人无声的对视，内心就一句话，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啊！啊？ 大家纷纷往外走，险些没以高飞飞为中心，绕出个大圆圈来，路霄峥落在后头，随手捏住她后颈，拖兔子一样拖到自己身边，迅速的在她额上亲了口。 唐早看别人都没注意，悄悄拉了拉他的尾指，路霄峥略偏了偏身子，看着她，唐早小声道：“我哥哥他……”她有点无奈的顿了顿：“他要是灌你们酒，你稍微留点儿神。” 路霄峥挑眉：“放心，能灌醉我的人不多。” “不是的，”唐早小声道：“我是说，我哥他酒量不怎么好……” 路队秒懂：“跟你一样一杯倒？” 唐早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路队一乐，摸了摸下巴：“行吧，我一定保护好他。”正想着趁机要点儿好处，一转头她早跑前几步，跟杨曼说话去了。 过河拆桥！路队怀着一种秋后算帐的心情，特别淡定的看了看那姑娘的背影。 其实昨天晚上他只顾了震惊和心疼，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在状态，但隔了一天之后，属于警察的那根神经就跳了出来，心里一条一条推理蹭蹭的往外冒，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分析案情…… 但在“正事”这道挡箭牌的后头……思念像一头忽然觉醒的野兽，他按捺不住，想把这十年的份量攒在一起爆发一下，想要这样那样再这样…… 男人啊！ 路队的眼神儿意味深长的盯着姑娘的小软腰，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一抬头，就见秦昕庭坐在车里，视线穿过正走过去的众人，遥遥的投了过来。 路队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正准备给对方一个真诚的微笑，他却已经转开了头，熟络的打招呼：“姜哥，曼曼，来来，坐我这车……” 接下来的一晚上，秦昕庭用实际行动，让大家看到了什么叫一杯水打全场，关键他还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跟他一见如故推心置腹，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路队全程没怎么捞到单人表演，秦昕庭好像完全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一直到大家都喝的差不多，除了有家有口的姜予以先撤了，其它人，又转战旁边的ktv…… 麦克风全程被喝大了的郑眉飞占据，郎鹏也醉醺醺的趴在点歌台上，路队半斤白酒下肚，仍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见灯光昏暗，他自以为不被任何人注意的伸出手臂，揽住了某人的小腰，搂进怀里。 唐早下意识的往前坐了坐，那边的杨曼无语的移开了一尺，吃着桌上的爆米花，就在这时，秦昕庭过来了，路队迅速抽回手，他拍了拍他肩，低声说了句话，然后就站起来出去了。 虽然音乐响听不清，但猜也猜的到，路队就站了起来，唐早下意识拉住他手，他揉了揉她头发，示意没事，一边就跟了出去。 秦昕庭在走廊上等他，两人一起走到了尽头的窗子边，秦昕庭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就转了回来。褪掉酒宴上的八面玲珑，他此时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路队咳了一声，居然还有点不自在，难得的满脸笑容：“秦哥找我有事？” 秦昕庭比他大三岁，除了姜予以，队里的人都得叫他秦哥。秦昕庭垂了垂眼，忽然道：“小早上高中时，有个男朋友，就是你吧？” 路霄峥一愣，有些意外，但还是认了：“是啊。” 秦昕庭迟疑了一下，盯着他：“小早都跟你说了？”路霄峥嗯了声，他问：“什么时候说的？” 路霄峥道：“昨天。”他搓了搓鼻子：“昨天晚上。” 秦昕庭倒是一愣，半晌才摇头一笑：“挺好的。看来再多的倔强，也抵不过爱情啊。” 挺文艺的感叹了这么一句，他正色道：“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那你，你是什么想法？”路霄峥还没来的及回答，他又抬头直视着他，“相信她么？” 路霄峥道：“当然。” 第082章 嫁出闺女的老父亲 ?秦昕庭神情一松：“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不要再查那些事了？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我真的不想让她把时间，全都耗在那么一件无望的事情上。这事都十年了，查出来，查不出来，又怎样？我爷爷都放弃了，她又何苦这么倔？她查这些事，归根到底，还不就是为了你？现在你们既然合好了，那还查什么？” 路霄峥皱了下眉，神情也严肃起来：“小枣查这些，不全是为了我。因为在我这儿，她说，我就信，用不着什么证据，这个我知道她也知道。所以她更多的，其实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秦闻之，她要的是一个真相，能证明给我，给所有人看的真相。” 他习惯的点了点他，“也许对你，对你爷爷来说，秦闻之是自杀，还是他杀，关系不算大，这个人总之是不在了，但是对小枣来说，关系很大！这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为什么放弃她，以及有没有再次放弃她，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秦昕庭不由哑然。 路霄峥续道：“另外，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么‘无望’的事情，小早这些年已经查到了很多，我也在帮她，估计用不了几天，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他拍拍他肩：“到那时，小早才能真的放下，我们才能真的重新开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不会像以前那样，由着她一个人瞎扑腾了。” 句句都是路队的风格，简明扼要，言之有物，自信爆棚。秦昕庭不由得默然点头，被他这么一说，连他都觉得，这件事好像马上就会解决了。 然后路队随手压住他肩：“行了，叫你声哥，别跟个小老头似的瞎操心，小枣儿有我呢！你还有事情吗？我抽根烟，你要不要？” 秦昕庭本能的一摇头：“不，我不吸烟。” 路队拍拍他肩，就走开一步，点了根烟，秦昕庭这才回过味来，简直愤怒好么！ 喵的你说谁小老头？嗯？谁是小！老！头！ 身为一个准大舅哥，他居然被眼前这货压的一点气势都没了！关键这货还曾经误会他妹妹，害她伤心十年！这怎么能轻易放过？尤其他最后那几句话啥意思？为什么怎么听都是“我的人有我来管你有多远闪多远少操闲心”的意思？要不是……特么的要不是他妹妹喜欢他，这么多年他都没能给她拧过来，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秦昕庭愤怒的扫了他一眼。 路队掐着烟冲他笑。 笑屁啊！秦昕庭连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了，回到包间，唐早直往他身后头瞅，秦昕庭假装没看到，结果隔了没三分钟，就见唐早悄悄的出去了，还掩耳盗铃的绕开了他。 女生外向啊！秦昕庭心酸的不行。 然后等了十来分钟人都没回来，他一下子回过味来，那混蛋不是故意的吧？故意说抽烟不跟他一起回来？故意钓着他傻妹子出去找他，这会儿肯定没干好事！ 简直太狡诈了！给正义警察的警服上抹黑！秦昕庭气的狠狠摇了几下房间的手铃，却又毫无办法，莫名的，内心涌出了嫁出闺女的老父亲一样的悲凉。 路队当然是故意的。 这人呢，保暖思那啥，路队这一晚上，就心心念念的想着吃口枣。 唐早沿着路往那边找，一边低头拨他手机，结果斜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一下子把她给拉了进去。一只手捂住她嘴，掩住了她的惊叫。他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别动，劫色。” 唐早瞬间放松下来，扒住他胳膊把手拉下来，一边转身问：“我哥哥……唔……” 他亲了下来。 他唇齿间是浓到呛人的烟草味，却不知为什么，叫人异常的沉醉。 他把人压在墙上，手挽着她的腰，让她贴紧他，一边强势的侵入。黑暗的空间里，每一点细微的感觉都被放大，五脏六腑都被炽热的感觉填满，身高、力量、气势全方位的碾压，让她像一只被狼叨住的兔子，强悍的大男人迫不及待的攻城掠地，而柔软的小女人，也在享受被征服的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离开一点，路霄峥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角，低眼看着她笑。奇怪的是，她明明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分明能感觉到那个笑。 她不住的喘息。 虽然他那么大只，又是刀枪不入的强悍，身上永远写着“老子罩你”，可是有时候，她就是忍不住要宠他一下。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软软的叫他：“路神。” 他嗯了一声，笑着追了过来，啄吻她的唇，两人追追逐逐不知道多久，一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她转头找了找，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幸好ktv包间地上都有地毯，倒没摔坏。唐早赶紧接起来，“哥哥？” 秦昕庭慢条斯理的道：“大晚上的，你们路队又去打酱油了？” 唐早：“……” “你也陪他去了？现种的黄豆么？” 唐早：“……” 秦昕庭懒洋洋道：“人都散了，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你不回来带路，我去哪儿呢？”旁边还有郑眉飞醉醺醺的嚷嚷：“秦哥，我带你回去就行我也住宿舍！” 唐早忍笑道：“我马上过去。” 一边就想推门，路队又把人拖回来，搂怀里亲了几口，出来了还不满的抱怨：“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找个媳妇儿，整天缠着妹妹算怎么回事？” 唐早笑着不回答，两人快步往外走，脚下是厚厚的地毯，周围全是荒腔走板的狼嚎，反而衬得没有脚步声的这一路格外的安静。 唐早忍不住转了下头，那个挺拔高大的男人就在她身边，漆黑的眼睛不时看过来，唇角带笑。她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所有隔阂一下子都散了，好像这十年两人根本没有分开过。 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出了ktv，车子就停在门口，杨曼坐在副驾驶上，一见两人出来，就冲她露出了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 唐早：“……” 到第二天，秦昕庭终于走了，他叫人把牧马人开走了，说是那车接连出事不吉利，然后给她送来了一辆陆虎，说这个霸气压的住……还嘀咕着买间房子让她搬出来，养着狗子做伴，最好再招个厨子和保镖。 唐早哄的嘴皮子都干了，才终于把人哄走，狗子还恋恋不舍的伸出头冲她叫，唐早也有些舍不得，心想要不就真买套房子？就跟在济市一样，有个小院儿最好，方便养狗。 结果才刚一转身，一辆车就停在了路边，路队一挥手：“上车，箱子已经带了。” 唐早就知道是有案子，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第083章 路队六亲不认 ?这次跟她搭挡的是刘法医，上了车，路霄峥就简短的道：“宁夏路锦绣园一起火灾案。” 唐早点了点头。 案发地点在锦绣园小区南门口，门口两间小平房，本来是给保安住的，因为后门有石柱，车辆不能通行，走的人也少，所以后来就包给了一对夫妻，除了看门之外，还开了个小超市，卖点东西。 门口有一片空地，看围观的人很多，路霄峥索性直接把车横在了警戒线外，后头跟上来的同事也都依样办理，免得围观的人挨的太近。 超市门口蹲着个一脸惶然的中年男人，眼袋比眼睛都大，看着不像伤心，倒像是还没懵过来。 分局警员道：“这是死者的丈夫，昨天出去打牌，一夜没回来，早上有认识他的人看到这边出事，给他打了电话，才赶回来的。”他略微放低声音，“已经核实过了，没问题，确实没在现场。” 因为有很多人举着手机，唐早在车上就戴上了口罩，等着人铺勘察踏板的空儿，她无意中一偏头，眼角闪过一道粉粉的影子，定晴一看，居然是高飞飞。 诶？她怎么来了？她不昨天才报到的么？ 唐早往旁边一看就明白了，估计是郎鹏这根老光棍，没抗住人家小姑娘撒娇，偷偷把人给带来了。这要是被路霄峥看到，估计要发火的……唐早忍不住看了看路霄峥，他正在听分局的警员介绍情况，察觉到她的视线，冲这边偏了下头，但没什么表情。 路队这是已经切换到工作状态了，又称六亲不认状态。 高飞飞显然完全没这个意识，她正扯着郎鹏的手臂，扭来扭去的撒娇，问这个问那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被众星捧月习惯了的娇纵。 她仍旧化着浓妆，假睫毛扑闪扑闪的，穿着一身夜店风的一字肩连衣裙，从手臂拢过来一个白色大蝴蝶结，缀在胸前，下面是亮粉色的a字裙，边上一排细碎的琉璃扣，脚下一双至少五公分的白色细高跟，整个人娇俏明丽，连手臂和腿上都打着锃亮的高光，挺亮眼的娇娇小姐，就是……不像出来办案的警察。 唐早收回视线。 现场勘察稳步推进，她下一刻就提着箱子进了现场。 死者就直直的杵在门前，她躺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一个躺椅，现在几乎全部烧毁，死者双上肢屈曲上举于身体两侧，这是火灾案中尸体的常见特征“拳斗姿势”。 因为很多法医小说及剧集的科普，让很多外行人也记住了“拳斗姿势”。简单解释就是，全身被焚烧时，肌肉遇到高热而凝固收缩，由于屈肌相较伸肌要发达，所以，屈肌收缩也较伸肌为强。尸体的四肢就会呈屈曲状，形态就类似于拳击比赛时，那种防守的状态，被称为拳斗姿势，因为很古怪所以传扬甚广。 但其实，类似拳斗姿势，破裂创、骨破裂等等，均无确证烧死的法医学意义。换句话说，烧死及焚尸，都有可能会形成拳斗姿势，不能做为证据。 唐早先仔细看了一遍现场，痕检江周就蹲在旁边，用夹子在椅子上夹起什么，放进了证物袋，一边比给她看一看，是个烧融了的塑料绳：“被人捆到椅子上了，恐怕是活生生烧死的。” 唐早点了点头，也道：“左眼角有鹅爪纹。” 鹅爪纹是指在火场之中，由于烟雾的刺激，受害人会反射性的闭眼，因而就会在外眼角处，形成未被熏黑的“鹅爪状”反应。同时，因为双眼紧闭，睫毛尖端被烧焦，内睫毛残留，这种被称为睫毛征候，这都是辩别烧死的有力证据。 死者显然是被对方用绳子勒着嘴，直接捆在了椅子上，口角处及椅子上，有不少融化的塑料绳块。脖颈处覆盖少量衣物灰烬，双腿间亦残留衣服灰烬，及未烧尽的红色碎布块，布条。 椅子灰烬中有牛仔裤残片及铜扣，死者除面部，双腿内侧、臀部等部位皮肤较完整之外，全身已经大面织炭化，残存的皮肤与炭化交界处，可见水泡、充血带。根据尸僵等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左右。 唐早低头检查，刘法医一边记录，一边低声念叨：“捆她的应该是个西瓜兜，卖西瓜的都有，稍微一系就能当绳子用，还特结实……连凶器都是就地取材，应该是激情杀人……这人警惕心太弱，是不是没关窗啊……” 唐早无语的抬头看了看他。 她很少跟刘法医搭挡，关键就在于陈主任那个事必躬亲的态度，所以一般都是他搭唐早，或者他搭刘法医。 刘法医这个人吧，能力有，做事也认真，就是这个爱叨叨有点受不了，他会唐僧一样从头叨叨到尾，而且从不跟人交流，就自己低声自言自语，要不是她也算老手了，真的很容易被他带走。 她定了定神，屏蔽他的噪音，一边续道：“残存皮肤边缘呈红色，伴红斑，水泡，有明显的生活反应……”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喝道：“你干什么！别乱动！” 声音挺大，唐早没防备，手一抖，一小块炭化皮肤就掉了下来。几个人齐齐往那边一看，就见高飞飞正收回扶着窗子的手，旁边一个痕检部门的警员，正唬着脸瞪着她。 高飞飞扑闪着睫毛道：“呀！别这么凶嘛！我刚当警察，就是有点好奇，想看看。”声音软软的，娇滴滴的，好像天生就是娃娃音。 好看的人总是受优待的，哪怕痕检员被她吓到了，态度仍旧很快平和下来：“新人？” 高飞飞道：“是啊！” 那警员就道：“别乱走，离远点儿，别破坏现场。” 高飞飞甜甜的道：“谢谢小哥哥。”她随即踩着小高跟，绕到他旁边，弯腰凑合他的动作，“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啊？” 那警员周身不自在，躲了躲：“刷指纹，哎，你别过来！” 唐早几人收回视线，漠然的各干各的，只有刘法医皱着眉头，迅速换了叨叨内容：“外行进现场，这不胡闹么，明显有人破窗或者破门而入，她这么一闹，还怎么提取……”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路霄峥吼了一句：“谁让你来的？你们谁把她带来的？” 啧！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不管她是啥后台，影响到工作，路神全都照骂不误。 唐早默默的抖了抖，继续工作。然后就听路霄峥把郎鹏揪了过来，压着嗓子训了几句，然后直接让他把高飞飞带走了，全程没理会高飞飞各种队长哥哥别生气，人家不是故意的……种种娃娃音的撒娇。 第084章 队长哥哥好历害 ?唐早回来验尸，精神抖擞，声音听着都比平时要高一点，“喉管、气管、肺内大量血性泡沫，肺气肿、水肿明显……膀胱空虚，胃内容物约120ml，有西瓜及米线残渣……” 烧死是能够确定的，但是因为尸体烧伤严重，头颈等处损伤无法判断，只能确定死者是被尼龙绳勒口，捆在椅子上的，鹅爪状改变等，证明死者在起火时意识清醒。 尸体枕部、面部、大.腿内侧、背部等处皮肤基本完整，说明死者在燃烧过程中体位没有变化，也因此，死者的下.半身也应该是被捆绑的，用的应该是易燃烧质地的东西，目前看来是莫代尔质地的红色衣服。另外，尸体心腔血液hbco含量超过人体正常生理含量，胃内容物未检出*、安眠药等，排除服毒，应为co中毒致死者中途昏迷…… 唐早合起了尸检报告：“就这样。” 大家并肩做战多次，配合默契，也不用路霄峥开口，就直接继续：“超市门锁着，但是未反锁，另外有一个改造过的卖货窗口，据死者丈夫说，他们这个卖货的窗子很少锁，只是从上面扣下来，不管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很容易打开。上面提取到了一个清晰半掌纹，另外，窗台上也有踩踏痕迹，提取到了鞋印，应为男性，43码左右拖鞋，磨损严重。推断有人从这儿进入现场。” “现场物品整齐，但死者的包和衣服被扔在地上，没见到手机，收银机被暴力打开，里面所有钱款都被拿走。财杀的可能性很大。” “房间中电视机、风扇处于通电状态，但周围燃烧不严重，残留物较多，排除起火可能。现场残留油渍，凶手应该是把油倒在地面及衣物上做为助燃物点火。”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路霄峥皱着眉头，做了个简单的现场重建：“所以，死者虚掩房门在房间里看电视，对方从窗子进入，捆绑，翻找钱财，然后纵火逃离？” 姜予以道：“一人做案的可能性很大，应该是男性。死者身高一米六五，据邻居反映微胖、勤快，也就是说应该有些力气的，即便第一下是从后面出其不意勒住，被捆的过程中应该也会剧烈挣扎，所以凶手应该很健壮。而且毕竟是在路边，只隔着一层窗户，死者心理素质挺强的……” 唐早举手道：“我有不同意见。” 路霄峥一看到她这个小学生式插话就想笑，瞥了她一眼，唐早认真的道：“我认为，死者在之前并没有剧烈挣扎。” 她调出照片：“因为捆着死者下.半身的，应该是一条莫代尔长裙，虽然弹性大，但真用力挣扎是捆不住的。而捆着嘴的塑料绳，的确像西瓜兜，我见过，这种西瓜兜，至少三条，才能达到‘绕过椅子捆住嘴’的效果，如果这绳子是就地取材，有什么时间能让他把三个分别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就地取材，那为什么不选更趁手的？再说他怎么知道死者躺在躺椅上？” 她顿了一下：“所以我认为，对方是翻窗进入之后，威胁死者，然后死者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想破财免灾，就让他把她的腰腿捆了起来，然后凶手现场结绳，又捆了嘴，对方放火不在死者的预料之中，所以放火之后，死者才会带着椅子往门口移动，但是打不开门，最终昏迷，烧死。” 办公室一静，不同的推断，对犯罪嫌疑人的刻画，就会截然不同。路霄峥看着现场图，躺椅杵在门口，的确是能证明她后半段话，但之前的，似乎还是缺少依据。 不，不对，路霄峥道：“差不多！现场整齐，就证明对方没有乱翻，有可能就是在死者指点下找到了钱包手机。” 姜予以沉吟的道：“但是这推断建立在‘捆嘴的绳子就是西瓜兜’的前提下。” 唐早道：“生活中这种绳子，常见的就是这个，如果特意准备，应该不会选这种材料，太细，也没有勒口的效果。另外，还有一点，我认为需要注意。”路霄峥一抬头，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犯罪嫌疑人穿了拖鞋”。 唐早忍不住一笑：“对。” 路霄峥冲她一挑眉，续道：“这一点很重要，穿拖鞋，能在很大程度上证明确实是激情杀人，而激情杀人，一般不会特意准备做案工具，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很大。” 姜予以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个推断，重新做了个推断：“所以，凶手很可能就住在附近，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是对周围环境，及超市情况都有一定的了解。凌晨一点这个时间，遛弯什么的应该已经回去了。” 路霄峥点了点桌面，笑的有点儿痞：“还有一点，如果是威胁，拿什么威胁的？总不可能是指甲刀？板儿砖？关键还是就地取材的？” “啊！”唐早在脑补剧中瞬间刷出了画面：“会不会是西瓜刀？” “很可能，”路霄峥对自家小枣的默契度满意极了：“调查放在附近的人身上，尤其是附近卖西瓜的摊贩身上。” 精准的推断和侧写，会大大简化破案流程，而路队身上一直有这种超乎常人的敏锐，经常在证据不够足的情形下，发出这种指向性极强的命令，而事实证明，十次有九次半都是对的。大家脸上都多少露出了些轻松的神色。 而与此同时，一个娇俏的人影正从门口走开，隔壁办公室的乔南跟她走了个对脸，随口问她：“飞飞，干嘛呢？” 高飞飞一抬头，满脸崇拜：“我觉得队长哥哥好历害啊！又帅又历害！我好爱他呀！”一边说一边低头按开了手机，打开了微博界面，发了一条微博。 路霄峥简单安排了一下，就散了会，看时间也十二点了，就道：“先吃饭吧。” 大家也没意见，姜予以一边打电话通知分局排查时注意，一边往外走，唐早和杨曼说着话跟在后头，路霄峥从她旁边走，顺手就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她一偏头，他早大步流星的走了。 唐早也没在意，就进了餐厅，还没排上队，后头就是一阵香风，然后一个人影飞奔过来，抱住她胳膊，甜甜的道：“唐姐姐，你别忘了晚上请我吃饭啊！” 唐早无语的抽开了手。对这种人，委婉拒绝啥的根本没用。唐早只迟疑了一下，就认真道：“既然这样，那何必晚上，不如就中午吧！” 高飞飞愣了下，开心的拍手：“好呀好呀！” 唐早继续下套，“那吃什么我来选吧！” 高飞飞扭腰：“好呀，姐姐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唐早掏出员工卡，壕无人性的一挥：“来吧，就在餐厅吃吧，想吃什么，随！便！挑！” 第085章 脑残到极限了 ?旁边的人都已经笑抽抽了。有很多看不惯高飞飞这婊里婊气样子的女人们，简直要瞬间对唐早路转粉。 奇怪的是，高飞飞居然完全没生气，只是扭腰撒娇：“哎呀，人家不想在这儿吃嘛。” 唐早宽容的道：“你不想吃也不要勉强，那我就不请了吧！” 她想收回卡，然后高飞飞一把抓住，“好啦，那就在这儿吃吧！”一边就抓着卡去小炒窗口了。 唐早：“……” 她跟杨曼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交流了无比复杂的思想，然后杨曼给她打了卡，两人默默的找地方吃饭，整个餐厅里，都能听到高飞飞娇滴滴的声音：“厨师小哥哥，这个是什么呀？为什么要叫鸡腿菇呀？是因为长的像鸡腿么？” 这幼儿园小朋友一般的对话！唐早默默的抖了抖，抖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了，她并不是对帅哥花痴，而是对男、女、老、少都在无选择的撒娇，好像她自己真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女，而所有人都是她的铁粉，爱她一万年不动摇，所以她的撒娇，总是充满了从不担心被拒绝的底气。 真的是一枚奇葩了…… 员工餐厅是有补贴的，直接每月打进卡里，都是成本价，一般都用不了，当然也可以去炒小炒，只是自助菜品就很丰盛了，所以很少有人去，就算把当天小炒菜品点一圈也花不了五十块，但这样高飞飞也不嫌弃。 已经地中海的肥胖厨师，至少四十来岁了，大概这辈子都没被漂亮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小哥哥的叫，整个人都快昏古七了，使尽浑身解数给她炒，每盘菜都冒尖，估计几个人一起也吃不完。 唐早吃完饭，直接过去拿回自己的卡，然后几个人就去了锦绣园小区。 分局已经查了一遍，附近卖西瓜的门头房有三家，都已经排查过了，都有不在场证明。但还有两个流动瓜摊，一个是在小夜市路口，另一个就在南门对街，跟出事的超市斜对着，据附近的商贩说，卖瓜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高大约一米八，每隔三五天就拉一车来，卖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再拉，晚上直接在车里睡。 就是他了。 路霄峥清晰无比的认定，余下的就是蹲守了，当然除了等，也得防备对方杀人之后不再来。 等到晚上，那人果然没来，但是去小夜市路口的瓜摊上一问，那人跟这边还沾亲带故，是未出五服的兄弟，据那人说，早上他们才回去的，还一起去定点的地方收了瓜，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来。 路霄峥派人去那人家里，那人果然已经跑了，院子里大车上还有满满的一车西瓜。 姜予以有点奇怪：“这人杀了人，没有连夜逃走，而是早上跟同伴一起回去，说明他有恃无恐，根本没想过会查到自己身上，而且还照常去收了瓜，应该说在这个时间里，他也是没想跑的，为什么忽然又这么果断的跑了？” 唐早道：“越想越怕？” 姜予以摇了下头：“不是没可能，但总觉得有点突兀。” 路霄峥安排完后续工作，过来听着两人说话，非常不爽：“就不能给老子顺顺当当的！还想着赶紧抓了人好去忙别的案子。” 姜予以调侃的笑道：“犯罪分子没老老实实待着让你抓，真是太不对了。不过，还有什么别的案子？”他仔细想了想：“我怎么觉得手头的案子都结了？” “你知道什么！”路霄峥坐下，大模大样看着唐早，道：“是非常重要的大案、要案！关乎老子一辈子！我得全身心投入，以求尽快解决的那种！偏偏关键时刻老出事！耽误老子时间！” 唐早秒懂，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路队也笑眯眯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无缘无故被硬塞了一把狗粮的姜副队无奈的扶了扶额，站起来走开。 毕竟时机不对，电话时不时的响，路队其实就顺手撩一把，也没真跟她聊那个案子。到了这一步，唐早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随手点开了微博。 因为当警察的关系，她经常刷本地新闻，结果一点进“青市”，就看到@青市头条的微博发了一条：本市惊天焚尸案！美女警察披露案件细节！ 唐早心里一个激零，迅速往下点，然后就看到一个@飞飞是小仙女呀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帅帅哒队长哥哥断言杀人的是一个卖西瓜的！谁来跟宝宝打赌呀？［卖萌］［卖萌］［卖萌］ 配了一张小区门口的照片，警戒带，警车，围观人群等等都拍的很近很近。虽然没有小区名字，但是对于刚刚去过的人来说，一眼就知道是哪儿。 唐早整个人都有点懵，心里震惊的都要失去反应能力了，手机械的往下一划，就见到下头又有一条，同样是@飞飞是小仙女呀发的，内容是：好可怕呀！宝宝刚当警察，第一次出现场，就碰到了可怕的焦尸！［骷髅］［骷髅］［骷髅］ 然后是一张现场图片，炭化的尸体拍的清清楚楚，连正在验尸的唐早、刘法医和旁边的江周和助手都有入镜。 唐早头都要昏了，转头就去找路霄峥，路霄峥在窗边站着，正皱着眉头跟姜予以说话，唐早几步冲过去，把手机递给他：“路霄峥！你看，这……”她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路霄峥先是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脸瞬间就黑了，姜予以侧头一看，也傻眼了，路霄峥真的是怒不可遏，扭头就去找周局了。 杨曼也奇怪了，过来道：“怎么了？” 唐早说了说，杨曼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真的是高飞飞发的？脑残到极限了吧？连常识都不懂啊，我天，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啊？” 连最好脾气的姜予以都怒了，转头就去了隔壁，不一会儿，就听高飞飞哭声传了过来：“姜哥哥，你干嘛这样骂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才刚刚工作，又没有人教我这个不能做，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路队对影响工作的人容忍度为零，更何况她这压根就不是影响工作了，简直就是工作中的泥石流，能直接把队友坑死的那种。 周局也是老刑警出身，虽然难免为种种社会规则折腰，但底线却坚.挺的很，一看之下就火大了，亲自过来，多少年没发过脾气的人，吼的震天响，中间夹杂着高飞飞娇滴滴的哭泣：“对不起，我错了嘛，我都已经删了你还想怎么样嘛！怎么能这么不依不饶呢！我真的没有坏心的，我就是崇拜队长哥哥，想让我的粉丝也知道他有多好……再说如果真的应验了，队长哥哥也会红的啊！” 真，活久见啊！唐早和杨曼无声的对视了一眼……这样的人，岗前培训到底怎么过的？ 第086章 她是冲我来的 ?事情最终以高飞飞被打包赶出刑侦支队并记过结束，网安那边忙不迭的联系删微博，同时联系媒体，控制舆论，一大帮人忙的不可开交，而那头那个西瓜杀人犯也一直没抓住，完全就是平白多出来的工作量。 队里的人都出去了，下了班，唐早和杨曼一边往回走，一边八卦这人到底是什么家世，怎么会长成这样的性格。 两人上了楼，唐早掏出钥匙一拧，然后就是一愣，门居然没锁？她一推门，就见高飞飞在沙发上坐着，见到她们，还抬头甜甜的一笑，叫了声：“唐姐姐，杨姐姐，你们回来啦。” 唐早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妙，杨曼道：“你搬来住宿舍了？” “是啊，”高飞飞娇娇的道：“刚搬来哒！听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就要的这间，我们三人一起住多好呀！” 不，不好，非常不好。 看着她一边吃水果，一边把脚放在茶机上，两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唐早买了很多沙发冰箱什么的，这间宿舍的设施比别的宿舍好了几个档次，有人来住不奇怪。但之前唐早跟杨曼一起，两人脾气相投，关系亲密，什么都不在乎，住在一起舒服的很，再搬一个人来，脾气相投的还好，高飞飞这种的，简直就是灾难。 可是这也没办法，有空房间，还能不让人住么！ 唐早没说什么，换了鞋子，开冰箱想拿瓶水喝，结果一看，就看到里面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还胡乱放着一块毛巾，最恶心的是，毛巾上还有擦过的眼影！ 唐早长吸了口气，忍了忍，拿了两瓶水，跟杨曼一人一瓶，想进房间换衣服。 结果一进房间，她立刻就觉得不对，来回一看，就确定了，她转头就冲到了隔间那儿，上头的电子屏正闪呀闪的，提示密码输入超过三次，已经锁定，需要从app以管理员权限解锁。 唐早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外头杨曼怒道：“你是不是进我房间，动我东西了！” 高飞飞娇娇的道：“杨姐姐，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呀！我来住宿舍，总得看看每个房间是什么样子的嘛!你别生气啦，我就是随便转了转，又没怎么样。” 杨曼气道：“把我东西翻的乱七八糟，衣服扔一地，还叫没怎么样？随便进人房间，你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么？” 唐早一皱眉，一把拉开了衣柜，衣柜里果然翻的乱糟糟的，粗略一看，少了好几件衣服，她再去厕所看了看，架子上的化妆品也少了一大半，前两天回家，家人送她的两个礼盒也没了，她平时不化妆，顶多涂个口红，东西不多，居然连用过的都被拿走了！她还真是不挑！ 唐早本来就是领地意识特别强的a型血，简直要气到头晕，转身出去，高飞飞还在娇娇的道：“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都是好姐妹！怎么连这么点小事情也要计较……” 杨曼怒道：“谁跟你好姐妹！你简直不知所谓！” 唐早过去拉住杨曼，安抚的拍拍，一边冷冷的道：“这不是翻的问题，是偷的问题，你偷我的衣服、化妆品，这是犯罪！” 高飞飞就一直没站起来，一口一口的吃着水果：“姐姐，我就是看看嘛，再说我还小呢，我又没钱，借来穿一下又怎样？” 唐早冷冷的道：“我答应了才是借，不告而取就是偷！我那几件衣服，一件至少几千块，口红套盒至少也是这个价，盗窃数额绝对称的上巨大，够你判个十来年了。” 高飞飞愣了愣，迟疑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哪有这么贵，你吓我干什么！再说……再说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啊！你有证据么？随便说说谁不会啦！” 唐早简直要被她气笑，冷冷的道：“首饰都有小票有编号，口红上面也都刻了我名字的全拼，你说我有没有证据！” 高飞飞一愣，然后嘟嘴转头：“干嘛这么吓人家嘛！我只是喜欢，看看都不行！小气！再也不理你们了！”一边就小跑着去换了鞋，把门一摔就走了。 两人都气到不行。这会儿唐早是真想报案，但是想也知道，内部的事肯定是调解，再说对领导来说，名誉也有损。她这么多年习惯了忍一步，对这种后台很硬的，撕也撕了，要真的撕破脸，又有些犹豫。 看杨曼半天没说话，她转头往她房间看了看，轻声道：“曼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杨曼摇了摇头，她揽着她回屋，把她扶坐到床上，轻轻的摩挲她的背，杨曼眼圈发红，睫毛也湿了，低头半天才道：“我没事，她就是……把我的手镯摔坏了。” 杨曼性子爽朗大气，唐早从没见过她这样。她看了一眼那个翡翠手镯，圈很小，显然已经不能戴了，玉质一般，却摩挲的十分光滑，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有特别的意义，现在已经断成了两截。 唐早心里一抽抽，她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要不然我找人用金镶一下？做个花样出来，缠枝梅什么的。” “算了，”杨曼叹了口气，接过来：“其实，我就是放着看看，也，也没什么用。这是我小时候我爸给我买的。” 唐早知道这种事情没法劝，只揽着她，无声的轻拍她的背。 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人大步进来，在房间中略一停，就直接往这边来了，一看就是一愣：“哟？老子是不是看错了？铁娘子居然还会哭？” 唐早瞪了他一眼，直接拉着他出来，小心的帮杨曼带上了门，路霄峥还忍不住道：“这一哭才发现还真是个姑娘，郑眉飞哭我都不这么稀奇！” 唐早一把把他按在椅上，路霄峥这才道：“出啥事了？” 唐早虽然已经说服自己不计较了，但一见他，还是忍不住告了个状，但路队永远比所有人都敏锐，他还没听完，笑就收了：“她是有目的的找？还是漫无目的的找？” 唐早一愣：“你的意思是？” 路队捏了捏她的脸：“笨不笨？好了疮疤就忘疼了？要杀你的人可还没找到呢！” 唐早愕然半晌，“你是说，她是冲我来的？来杀我的？可是这怎么可能？要干嘛，不得找个聪明人吗？再说这个人，不说她后台挺硬么？怎么收买？”她越说越觉得路队是想多了。 路队道：“你不说我倒忘了，硬是硬，就是硬的有点儿假，这种家世按说不会出这种脑残，就算出了也不敢这么放出来。”他站起来，“你等等。” 他直接走到窗边，拨了个电话：“爸，有件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路家老爷子向来雷厉风行，再说长子八百年不求一回亲爹，挂断电话没三分钟就打了回来，路霄峥接了，只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转回身：“假的。” 唐早愕然看他：“那为什么……” “这不重要，对方通过什么方式手段来造成这个误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干什么。” 路队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出去，一边坐下来，看了看她，忽然一扬眉：“枣儿，过来我问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第087章 隔墙有耳 ?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下意识的问：“什么怎么打算的？你说要怎么打算呀？” 路霄峥看着她，舌头玩味的顶了顶左颊，忽然偏了脸一乐。 唐早也回过味来。她以前自己查案子，都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来，稳稳的，细细的，按部就班查下来，现在乍然碰到路队这种，有点心血来潮似的风格，还真有点儿跟不上节奏。 但这种“我什么都不懂我听你的”的明晃晃的依赖，显然取悦了路队，他且说且笑道：“我是说，她真有问题是好事，我们一直是在大海捞针，下一步就可以顺藤摸瓜了。对方显然要阻止这件事，冲你下手，以及掌握你的进度，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你这个地方，”他指了一下隔间的门：“明摆着秘密就在这儿，她一定会再来的。所以我们只需要……”他揽过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唐早连连点头，忽然想到：“对了，那些案子，你想到了什么？” “你说呢？”路队手痒的又来揽她小腰，她有点不乐意的拨开他手，路队于是十分严肃的道：“隔墙有耳。” 简直义正辞严！她无语的看了他几秒，他毫不心虚的跟她对视。 唐早扶额，默默的靠了过去，于是路队就半倚半坐在床头，她靠在他怀里，一个十分旖旎的姿势，说的话却不能更正经：“你说呢？别人也就算了，他是你的父亲，他千辛万苦找你回去，却中途服毒，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唐早声音极小，忍不住抱住他手：“我在知道他的身份时，就更坚信他不会自杀，所以我们当时查过了他的助理，做饭的两个阿姨，查了很久，都没有问题，如果他是服了什么致幻的毒药，那么尸检时不可能什么也查不出来，即便那时候条件有限，或者有可能是什么新型毒品，也肯定能检测出不明物质的。李云隼的案子时，我就在这方面极为注意，可查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静静的看着她，唐早有些迟疑，“所以为什么？” 路霄峥道：“你自己不是也说过么？刨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匪夷所思都是事实。”他有些心疼，摸摸她头：“其实你也觉得是催眠，对不对？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唐早愣了半天，才艰难的道：“我的确想过是催眠，因为真的太难解释了，好像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可是坦白说，这非常不容易实现。而能做到的人，简直称的上一方权威了，又有什么必要去做杀人犯呢？” “复仇呢？”路霄峥淡定道：“仇恨这种东西，特能催人上进，如果有人用几十年的时间恨这些人，然后用这种手段害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一边说着，锁起了浓眉：“我认为是催眠，有一个原因，就是秦闻之，是死在你的床上的。” 唐早始终对这个问题极其不解，转头看他，路霄峥道：“我认为，那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房间，应该住了很久，是因为你过来了，他才把这房间让给了你，所以他在意识未必十分清醒的情况下，他就选择‘回’房间躺下，然后服毒。” 这个可能，唐早是真的从没想过。 唐早喃喃的道：“可那间，应该不是主卧啊。”一边说着，她忽然想起她刚刚去秦家，其实那间别墅不大，主人房加上客房，也就七八间的样子，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仍旧是过于豪华了些，秦闻之让她随便挑一间，她十分警惕，怎么都不肯。一直到被那个女人锁在家门外，她被带回秦家，再让她挑时，她就随便指了一间。 当时，秦闻之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说可以，然后叫阿姨收拾，好像阿姨想说什么，他阻止了，然后她在楼下，就听到上面一直在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她也不好意思去看，但她去休息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很少女风了……所以这个房间，的确有可能是秦闻之的！ 她震惊的抬头，看着路霄峥，好半天才喃喃的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催眠？” 路霄峥很肯定的道：“我认为是。”她仍是瞪大眼睛看着他，路霄峥有些不解，又说的更精确了些：“目前来看，这个是最可能的。” 唐早点了点头，垂下了眼。 路霄峥有点奇怪，扳过她小脸看了看：“怎么了？有进展还不高兴？” “没不高兴，”唐早道：“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路霄峥愣了愣，看她整个人怔怔的，忽然有点理解她的想法了。就好像绝症病人自欺欺人的不想知道患什么病，她也不想把结果推断到催眠上，相比之收买，下毒种种有形有迹的手段，催眠这种无形的东西，更叫人觉得追查无望。 但对他来说，却反而缩小了范围！路霄峥搂了搂她，在她耳边道：“别担心，有我呢。” 她嗯了一声，张开手，抱住他腰，把脸贴到他怀里。他轻轻揽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两人就这么无声的依偎了一会儿，他才道：“你了解催眠么？” “我不太了解，”唐早轻声道：“我看过一些书，可还是不太懂，但之前在济市，我请教过同事，就是关于催眠能不能驭使人做什么……他说，用最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催眠可以剪除分枝，加粗主干。” 她详细解释：“就比方说你想做一件事，举个例子吧，你想去见郑眉飞，过程中你会有种种的思量，他在不在啊，我什么时候去见他啊种种的，催眠可以把这些条条框框全部砍掉，淡化，把见郑眉飞这个主干，通过层层心理暗示来提取和加强，让你直接去做这件事。也就是说，其实是在强化一个现有的意识，虽然理论上来说，不是不能植入某个思想，但是不可能这么精确的！” 她顿了一下：“所以，要什么样的催眠，才能做到，让人准时的、同姿势的躺在床上服毒？” 路霄峥很认真的听着，摇了下头：“我不了解，但这只是一个推断，可以做为一个方向。我们还是需要证据说话。” 第088章 过来陪我住 ?正说着，路霄峥的手机响了，他下去一趟拿东西，又上来，关了门，然后亲自动手，在屋间隐秘位置，装了个摄像头，装完了跳下来，给两人手机都下了管理app，用手机打开又调了一下角度，“行了，守株待兔就行了。” 唐早默然点头，路队瞥了她一眼，咳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瞥了她一眼，唐早有点奇怪的抬头看他，路队一本正经的道：“你把所有材料整理整理，放我那儿吧。” 唐早皱起眉，路队道：“你看，你这儿这破板子，能挡住什么？要是那脑残暴力破门呢？真被人进去了，就算事后有视频能指认她，又怎样？” 话倒是没错，可是……路队都快把司马昭之心写脸上了。 唐早半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路队终于撑不住笑了，伸手搂住她腰，轻轻压在了墙上：“小枣儿，过来陪我好不好？你舍得我一个人天天冷锅冷灶的过么？老子明明有媳妇儿，为什么要过的像个单身狗？” 他低头看她，漆黑的眼底带笑，“小枣儿，过来陪我住，我那儿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媳妇儿了……我知道你心里放着这个案子，等案子查清楚我们再结婚，在那之前，过来陪我住，好不好？” 唐早有点哭笑不得。 路队这种打直球的钢铁直男，两人才刚刚合好，他就把“结婚”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就好像，谁答应了似的，就好像，谁稀罕嫁给他似的……可是，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这种理所当然啊！这种“我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理所当然，对她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是必杀。 但唐早仍旧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我不是要钓鱼吗？这不是你刚给我安排的戏码么？” 路霄峥愣了愣。 他居然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难为他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都已经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眼见性福的小日子就在眼前，他脑子里除了酱酱酿酿真没地方装别的了…… 看路队难得懵圈的样子，唐早笑出声来，转头就去收拾东西了。 十来分钟之后，路队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出了门，气呼呼的把箱子往车里一扔，觉得自家小甜枣真的学坏了，特么的用完就扔！连亲个嘴儿都没亲利索！ 唐早把路队打发走，想了想，就直接去了高飞飞的房间。 高飞飞把她衣橱里的裙子拿了足有七八件过来，此时就在床上，看起来显然已经试过了一遍，乱糟糟的堆着。口红和水乳之类的放在桌上。唐早没有洁癖，但是跟不熟的人共用化妆品，实在是接受无能，直接把口红拧出来扔在了垃圾箱里，水乳全部倒掉，衣服全部剪掉，挑明了一句话，老子扔了也不给你用，让那个奇葩越生气越好！ 中途杨曼回来，带着一个锁匠，把两人的房间都换了锁，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伸头，讶然了一下：“你干什么？” “没事，”唐早道：“我要气死她。” 杨曼无语：“你这是气她还是气自己？生气也不用拿自己的东西过不去吧？这些明明还能用啊？” 唐早道：“被她用过了，我不要了！”她随手拿起旁边的套盒：“这个她还没拆，你介意么？不介意就给你了。” 杨曼道：“我如果说介意，你就扔了么？” 她点了下头：“对啊！” 杨曼一把抓过来：“那就给我吧。” 拿过来一看，十六支装的tomford口红礼盒，网上一搜五千多，杨曼实在忍不住给郑眉飞发微信：“到底谁跟我说小唐穷到打工的？她今天晚上祸祸了至少万把块！还随手就送了我一个几千块的礼盒！眼都没眨！壕无人性好么？” 郑眉飞道：“什么礼盒？巧克力么？这么高级分我几块尝尝！” 杨曼：“……” 这重点也是简直了。 唐早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平反了，她把被拿走的东西全部祸祸完，神清气爽的回了房间，洗过了澡，坐在床上玩手机。 高飞飞在外头一直磨矶到十一点多才回来，一看唐早的房间门还开着，就是一愣，然后她招呼也没打，迅速进了自己房间，随后响起了一声尖叫……她乍着手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道：“是不是你！你凭什么动我东西啊！我……” 唐早抬起眼睛看她，准备跟她认真的吵一架，结果没想到她很快就怂了，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气恨恨的回去了。 唐早两人都以为这算是翻脸了，没想到到了早上，高飞飞一副失忆的德性，一见她们，又娇娇的道：“唐姐姐，杨姐姐，你们早呀！”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各干各的，出门的时候杨曼还提醒她别忘了锁门，唐早看她一副恨不得替她锁的样子，心想要是不锁会不会显得太明显了？就真的把门给锁上了。 高飞飞显然很不高兴，在后头道：“小气巴拉的，你房间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还好意思锁门！” 两人都没理她，直接走了，结果进餐厅一刷卡，居然提示余额不足！ 唐早整个人都震惊了，高飞飞到底是怎么把她里面二百多块一下子刷没的……一直到中午看到她直接去小炒窗口拿菜，她才知道，敢情人家弄了个集中付款，分期提菜，所以叫了这么多声厨师小哥哥，真不是白叫的。 所以这么奇葩的性格，真的全都是演出来的？唐早忍不住悄悄观察了一下，实在很难相信，她其实心机深沉，暗搓搓想着杀她或者偷资料……她觉得路神这回应该是草木皆兵，判断错误了。 下了班，路霄峥又带她去见了一个琴城高中的退体教师，所说的与之前，大同小异。 这个老师挺健谈的，还跟她们聊了半天当年的校花，“那小姑娘啊，长的是真漂亮，当时一周上一次游泳课，她只要往那儿一站，那些孩子们全都在偷偷看她，不管男的女的，就没有一个不偷看她的，实在是长的漂亮，白生生，水灵灵的！” 老人一边说着就笑了，又道：“而且这小姑娘会跳天鹅舞。我们那个年代，会跳这种舞的可不多，而且风气保守啊，也没人愿意学这个，听说她是妈妈教的，有时候就在走廊上，她把脚一竖，比个动作，旁边孩子们眼睛都能看直！我印象特别深！” 唐早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老人想了想：“都叫她白天鹅！名字，我还真忘了……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谢云云？苏云云？还是薛云云？” 聊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第二天又去见了一个，也没有什么结果。 唐早想回到调查同级同学的路上，但路霄峥不同意，他觉得既然这件事情如此秘密，这几人肯定守口如瓶，就算把所有人都查一个遍，得到消息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这些人很容易找也就算了，问题是并不容易找，付出与得到太不成正比。 然后路霄峥想起来问她：“那个脑残有什么动向没？” 第089章 大舅哥有毒 ?这会儿两人都在车上，唐早软软的倚在靠背上，有点提不起精神，“没什么动向啊！她一直是那个样子，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想错了？我觉得她不像有那个脑子的。” 路霄峥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着她手，按在变速杆上，抓紧一切机会吃豆腐。一边随口道：“要不要跟老子打个赌？”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 路队遗憾的啧了一声，也没强求：“耐心点儿等，随时看监控视频。” “还监控视频呢！”唐早无奈的道：“曼曼天天盯着我锁门！还问我要了把钥匙！我有时候忘锁了她还会帮我锁上！ 路霄峥揉了揉她头发，“早说啊！老子还见天儿的没事就看！” 唐早由着他揉，犹豫的道：“你说，我直接把事情告诉曼曼，可以吗？曼曼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如发，我觉得她不会露馅的。” “行啊，”路霄峥挑眉瞥了她一眼，笑了：“我也有这个想法，即便暂时申请不了并案调查，也可以让他们帮把手，没准儿谁就能想个主意出来呢？” 路霄峥这个人，也许年轻时他更喜欢当孤胆英雄，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刑侦队长，他已经习惯了团队合作，习惯了指挥属下，用各自擅长的东西，去高效的推动结果。 唐早默然点头，在心里考虑，路队则直接做了决定：“那这么着吧，明天周六，要是没案子，让大郎值班，其它人都上我那儿去。嗯……你先去视察视察！” 他二话不说就打了方向盘，开的飞快，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唐早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揭穿路队的狼子野心…… 路霄峥住的地方离局里很近，非常简单的二室一厅格局，但两个卧室和客厅都格外大，厨房也不小，路霄峥把其中一间卧室布置成了健身房，铺着地垫，里面放着不少健腹轮杠铃之类的健身器材。整间屋子陈设简洁，随意而不凌乱，尤其卧室床上的豆腐块，很有几分兵哥哥的味道。 自从顺利把她推进门，路队脸上的笑就没停过，随意的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我这怎么样？” 唐早道：“挺好的。” “不好，”路队一把搂过她，就搓了两把，他真是爱死了她这小软腰，“缺个女主人。” 她摸了摸他短短的头发：“别闹。”一边挣开他：“这阳台好大啊！” 枣都放嘴边儿了，路队也不急，由着她往那边走，阳台上还晾着衣服，唐早忍不住道：“你洗的？” “不然呢？”路队很不满，低眼瞅她，“你觉得我这儿还会有别人来么？” 没有别人来过？她指了指外头屋子：“平时你自己打扫？橱子柜子你自己擦？” 路队一噎。做为一个军二代，洗衣服整理房间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完全无压力，但就是干不来擦擦抹抹的活儿，所以每周都会有人来做一次清洁。于是路队迅速改口：“我这儿除了我和钟点工，你是第一个来的。” 唐早道：“这么近，郑眉飞他们居然没来过？” 路队：“……” 还真来过。他直接把人搂过来掐了一把：“小混蛋，你抬杠是不是？” 唐早腰上最怕痒，躲了几下，笑软在他怀里：“路神我错了，我不敢了，”她飞快的从他手里挣开，一直跑到客厅，转头道：“你自己表述不精确，还不让人说！” 他笑着倚在阳台边，指了指她，伸手去口袋里掏烟，还没点着，唐早飞快的跳过来，一把抢过烟，背到了身后：“所以路神的意思是，我是不一样的呗！”她笑眯眯的眨了眨大眼睛。 他笑出声来。 他明明最喜欢她甜甜乖乖的样子，可是这时候，她狡黠的眨眨眼，仍旧撩的他不行。他上前一步，借就着她的姿势，直接把她两只手都拉到身后，抵到沙发靠背上，膝盖抵进她腿间，低头吻下来，在唇齿之间，含糊的笑：“对，你是小甜枣，老子的心肝宝贝儿，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登堂入室，让这个吻有了种别样的味道，她这样的动作，让他感受到更多柔软，她的喘息像是一种蛊，勾的他神魂颠倒……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反而急切的想要更多更多。 就在这时，路霄峥的手机响了。两人几乎同时回神，迅速站直，四目相对，路霄峥忍不住一乐：“这职业素质，简直了……”一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幸好不是有案子，但旖旎的气氛也一扫而空。看路霄峥站在阳台上接电话，唐早后知后觉的有点害羞，在房间里随便转了转，然后她就看到，厨房煤气灶上有一口锅，旁边两箱方便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路霄峥接完电话，大步过来，唐早就问他：“你什么都没有，明天怎么请人吃饭？” “嗯？”路队不在意的道：“叫外卖啊！或者让他们自己带！找他们来干活的，又不是为吃饭？” 唐早无语的看着他，路队特别坦然的回视，显然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唐早忍了忍，不好意思显得女主人范儿太浓，可是终于还是败给了强迫症，她把他推开：“我觉得不大好。” 路队非常不满的抱回来：“怎么了？” “太不礼貌了呀！”她看了一眼表，拉拉他手：“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去买些东西？” 路队挺不乐意：“不用，这大好时光……” 与此同时，唐早道：“我做。” 路队一眯眼，咂么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很痛快的一点头：“那行。” 于是十来分钟之后，两人进了附近的超市，唐早很认真的挑着各种锅，架，调料，还在手机上做记录，路队一只手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时的凑过去，头挨着头，假装一起看说明书，顺便揽揽小腰…… 这种陪媳妇逛超市的感觉让路队身心俱爽，实在忍不住，破天荒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介绍一下，这我的枣！”配图是唐早伸手去拿酱油的背影。 不一会儿，回复就呼啦啦的来了， “惊！刑侦队长当街偷拍美女背影，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活久见啊，峥哥也会秀恩爱！” “大少这是看上谁了？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啊！” 也有中规中矩的，“恭喜恭喜，有好消息说一声！” 在乱七八糟的回复中，夹杂着秦昕庭一条“呵！呵！” 路队：“……” 失算了，忘了微信里还有这位。 秦昕庭一点也没客气，很快就开始了夺命连环call，一口气给唐早打了四五个电话，于是路队最终也没能成功把媳妇儿哄回家。 他黑着脸站在楼下，两只手提满了东西。唐早坐进他车里之前，实在忍不住好笑，踮高脚亲了他一口：“晚安，路神。” 以为会有美好的一夜，即便不能为爱鼓掌，也可以亲亲抱抱的路神：“……” 不！老子不安!大舅哥什么的，简直有毒！ 第090章 老大的女人 ?第二天唐早调休，一大早就把车开到了路队楼下。估摸着这位肯定不爽，还特意带了早点来投喂……路队开门的时候还有点阴转多云，但等坐下来，一边嫌弃着“甜兮兮的什么东西”一边把从来不吃的豆沙包也吃下去时，整个人已经艳阳高照了。 想着媳妇儿在家等着，路队一进办公室，就忙不迭的约场：“兄弟们！晚上都去我那吃饭。” “啊？”郎鹏一拍桌子：“我值班啊！专瞅着我值班请客，还是不是兄弟了！” 路霄峥挑了挑眉没接茬。这回还真是专瞅着他值班请客。刑侦支队是轮着值班，一次值24小时，路霄峥本来就没打算叫郎鹏，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他脾气太直，很容易被人套话，所以赶上他值班倒是正好。 杨曼明知故问：“头儿，怎么忽然请客，什么主题啊？” “主题？”路队心情特好的斜了她一眼：“感谢你这些日子对小枣儿的照顾算不算？” “算算算！”郑眉飞举手响应，“终于等到这顿饭了，还是在家吃，难道有人做？啧啧啧……我决定中午不吃了，留着肚子吃狗粮。” 姜予以随口道：“允许带家属不？” 路霄峥沉吟了一下：“这回还真不行。” “哟，”郑眉飞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还害臊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家也没深究，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几句就各忙各的了。姜予以看大家都没在意，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手上还端了个中老年专用保温杯，里头的菊花直往上泛：“晚上有事？” “嗯，”路队道：“有事找你们帮忙。” 姜予以瞥了他一眼：“终于折腾够了，尘埃落定了？” “什么叫折腾！当老子想折腾？”路队随口说了，又忍不住好笑，拍了拍他肩：“老姜，我跟你说，其实小枣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我当时真就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一不小心，又凑一起了！哎，就这么有缘份！没辙！” 姜予以懒得理他变相秀恩爱：“当局者迷吧！从她一回来，我们就都知道会是这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路霄峥倒是奇怪了：“为什么？” 姜予以吹开菊花，喝了口水：“从她出现那天起，你的情绪就完全跟着她走了，你说为什么？” “也是吧。”路霄峥失笑摇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子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你不知道，这混蛋玩意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乖的不得了，掐手心里就跟个兔子一样，现在倒好，就一个小狐狸，还敢撩我……变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姜予以慢条斯理道：“她变了，难道你没变？人总会长大的。23岁的你会爱上18岁的她，33岁的你未必会。当你已经成熟到不再需要单纯小女孩儿的崇拜，一个，嗯……坚强而独立的她，对你来说更合适，合适的像给你量身打造。”他冲他挑了挑眉：“能碰到个合心坎的人不容易，好好抓住！” “废话！”路队哈哈笑着拍他肩：“老姜，天天听你灌鸡汤，只有这一回听着顺耳！” 路队一整天心痒痒的不行，没事儿就给唐早发个短信，唐早十次有八次不回，显然是在忙。中午他没忍住回去了一趟，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用他堪比侦察兵的观察力迅速扫了一圈，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改动，顶多就是多了两个抱枕？窗帘两边挂了小东西？窗边地上多了个毯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眼一看，就觉得柔软温暖，整个人都一下子放松下来。 下一刻，那姑娘从厨房探出头，大眼睛一弯：“路神！你回来啦！” 他一下子就笑了，心都要化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不止是跟她一起风花雪月，还想跟她一起柴米油盐，他生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她在……这儿本来只是个屋子，她来了，就变成家了。一个会让他走的时候不舍得，不在的时候想的慌的地方。 他忍不住看着她笑，唐早把盘子放在桌上，转回头来时，他还在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目光缱绻。 路神man的时候特别man，温柔的时候又格外温柔，她有点儿抗不住，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腰：“路神！” 他含笑搂紧她，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大手把住她后脑，轻轻厮磨。这是一个纯粹的，不含任何欲.望的拥抱，她很乖很乖，像是要化在他怀里，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只静静享受这一刻。 下午刑侦支队的精英人马准时杀回了家。 其实唐早本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她的角色从同事，一下子变成了老大的女人，可是看路霄峥一直在笑，漆黑的眼睛神采熠熠，不时的看过来，就觉得……其它的，其实根本不重要。 她做了满满当当十几个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给路队撑足了面子。 头一回吃到的郑眉飞简直快把羡慕嫉妒恨写脸上了，筷子都不用，伸手就拿了个，一边尝一边嗷嗷大叫。等所有菜上了桌，郑眉飞迫不及待的大叫了一声：“兄弟们！拿酒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不行！”路霄峥道：“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 “啊？”郑眉飞道：“为什么？” 路霄峥随手糊了他一巴掌：“你说呢？老子叫你们来有正事，你还以为真请你吃饭？” “不是吧？还真有事啊？”郑眉飞一脸无语：“头儿！你这算盘也打的太精了！我还当是来白吃白喝的，敢情还得干活？” 叶归宁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郑眉飞哀叹：“可这是晚餐啊！” 唐早笑的不行，一边往外拿酒，她买了不少酒，最后直接让酒行送上来的。什么白酒啤酒红酒果酒一应俱全，但路霄峥这么一说，除了他自己馋酒喝了两瓶啤酒之外，其它人全都拿着果酒饮料，喝的居然也很嗨。 路霄峥这个人，自带老大气场，就算他一句话都不说，存在感仍旧超级强，当然，不排除有女朋友滤镜的原因。郑眉飞是个话唠，什么时候都是他最能说，整场就没停过。杨曼也挺能闹的，但她跟郑眉飞闹的方式不一样。姜予以和叶归宁话都不多，但他两个还不一样，姜予以给人一种稳场的感觉，偶尔说句话，调节一下节奏，而叶归宁则是天生话少，但坐在那儿也不会显得孤立，脸上时常带笑，好像很喜欢就这么看着的过程。 唐早一直笑眯眯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这个团队，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好像每一个人的存在都特别合理，各有所长，彼此信任，配合默契，汇到一起，就组成了一个超级兵团，让人瞬间就对结果充满了信心。 杨曼忽然问：“什么声音？” 大家一静，就听着好像是快门声咔擦咔擦接连响了几下，唐早忽然想起什么，去窗边把手机拿起来，果然是摄像头的app自动发送了几个提醒，唐早迅速点开，然后啊了一声，看着路霄峥，表情一言难尽：“……” 第091章 脑残一出手 ?路队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怎么着？脑残出动了？”他一伸手：“拿过来我看看！” 唐早乖乖的小跑过来递给他，对路队的判断力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路霄峥随手点开app，看了一眼，就哧笑一声，转向众人：“都瞧瞧。” 屏幕上，非常清楚的拍到了一个人的背影，因为俯拍的角度，看上去还有点儿恐怖。郑眉飞愕然道：“这什么？”他站起来伸头看：“这是哪儿？这谁？” 杨曼也道：“这是小唐儿宿舍？这人……我天啊，这是高飞飞么？她想干嘛？” 路霄峥买的这个摄像头是可以移动录像的，就是有移动的物体时才录，没有就不录。还可以云台旋转，用手机远程调角度和远近。路霄峥随手调的近了些，然后开了单向录音，能清楚的听到哒哒的电子音，高飞飞正趴在密码锁前头，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的东西，试图破门。 唐早道：“曼曼，我出来的时候锁门了对不对？” “对！”杨曼非常确定：“你出来的早，我听到你锁门声音了。” 唐早道：“所以她是先开的门锁，然后再去解密码，这的确不是单纯贪小便宜能解释的了。” “当然不是，”路霄峥道：“这是有备而战啊！” 郑眉飞急死了：“这到底咋回事啊？要不要弄这么悬疑啊！赶紧解释解释啊!” 路霄峥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到这会儿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唐早索性把手机竖在旁边，大家一边吃一边不时的扫一眼，不一会儿，就听嚓的一声，郑眉飞一声怪叫：“打开了！打开了！快看啊！” 唐早瞥了一眼，果然高飞飞已经推开门，进去了，姜予以道：“这锁不便宜吧？可以找客服投诉了。” “嗯。”唐早道：“六千多。还没出保修期呢。” 路霄峥道：“这板子还没纸厚，一拳就能捣开，就算弄个六万的锁，有啥用？” “喂!”郑眉飞简直无语：“她进去了啊！你们别扯闲篇儿了！想想办法啊！” 路霄峥问唐早：“里头你整理了么？有没弄个障眼法？” 唐早笑出了小酒涡：“我前两天悄悄买了个保险箱，”她用手比了比：“这么大。看她怎么开！” 路霄峥乐了：“聪明！” 果然不一会儿高飞飞就出来了，空着手一无所获，郑眉飞催的要飞起，大家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收拾了杯盘，坐等着路霄峥说正事儿。 路霄峥也不磨矶，从卧室把那些案子的材料拿出来，先给了姜予以，姜予以看过之后，又传给别人，大家都草草看过了一遍。杨曼惊道：“唐儿，这第一个案子那个当事人，是你么？？” 唐早点了点头。路霄峥看大家都看过了，才道：“我简单说一下，这几个案子，因为第一个案子涉及到小枣，所以她这些年一直在查，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这几个案子有几个共同点，同样死于氰.化物中毒、巧克力嵌入、无自杀征兆突然自杀。另外，还有那个特殊的铃声，小早认为是代指上课铃声，代表凶手心中的某种仪式感。我们目前在查……” 他像平时一样，迅速的把事情总结了一遍。郑眉飞道：“怎么不申请并案调查？” 路霄峥道：“你以为我不想申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申请并案调查了，而是牵涉到翻案的问题，而且还是这么久，又是跨辖区的案子，申请起来很不容易。而且到了这一步，并案不并案，其实也不重要了，调查方式不会有什么不同。 姜予以问唐早：“第一个案子的死者，跟你是什么关系？” 唐早诚心佩服姜副队的敏锐，她道：“他是我父亲，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因为我曾经被收养过。” 大家又是一惊，都是老刑警了，反应很快，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傍老男人”的传言，纷纷恍然，心说这算是破案了么？闹半天是场乌龙？ 路霄峥道：“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认为，凶手的方式是催眠，因为秦闻之是不可能自杀的。”他又简单解释了几句，一边随口问他：“老姜，你对催眠了解多少？” “我了解的不算多，”姜予以沉吟的道：“但是这催眠，是需要有过程的，简单说吧，你首先得跟被催眠者进行接触，互相了解一下，建立信任。然后需要进行催眠敏感度的测试，主要是看看被催眠者的情况，以及用什么催眠手段合适，下一步就是催眠导入，等导入相应的催眠深度，然后再进行暗示与提问。”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的打着手势：“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的限制，被催眠者的配合绝对是第一步，其它的，例如催眠环境，必须安全、宁静，光线最好不要太强烈，总之就是适宜催眠的环境，并且一定要避免外界打扰。” 路霄峥道：“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么？” “倒也不能说缺一不可，”姜予以皱眉道：“执行的时候未必这么明显的一步一步，但这是基本流程，万变不离其宗……” 路霄峥道：“实现起来有困难，便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对不对？” 姜予以考虑了一下：“对。” 郑眉飞也道：“否则的话，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总不可能是入了啥邪.教？被洗脑了？” 几个人各自思忖，姜予以低头细看路霄峥拿过来的调查记录，叶归宁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当然了！”路霄峥笑道：“不然我能把你叫来吃饭？” 郑眉飞噗的一声笑：“塑料兄弟情没跑了！头儿家的饭可不好吃！” 叶归宁也笑了：“不给饭吃我也不敢不干啊！让我干什么一句话！” 路霄峥道：“就你刚来那个案子，装手机里那个东西，你给高飞飞手机里装一个。” 唐早问叶归宁：“什么东西啊？” “哦！”杨曼道：“当初小叶子刚来的时候，就因为这个，一战成名！装手机里可以窃听、定位，甚至能打开摄像头，特别反人类！” 叶归宁道：“是小叶，不是小叶子谢谢！”一边冲路霄峥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路霄峥道：“现在摸不清她那边的路数，要在完全不惊动她的情形下，悄悄的给她装上。”他比了比手机：“现在这种情况，就指望从她身上找突破口了，所以要尽快！” 叶归宁道：“不能以装员工芯片的名义么？” “不能。”路霄峥道：“这根藤很宝贵啊，一点儿险都不能冒！” “懂了，”叶归宁道：“我需要五分钟。” “没问题！”郑眉飞道：“这活儿我跟曼儿就能搞定，别说五分钟，十分钟都没问题。” 第092章 连手都man到爆 ?为了掩饰，晚上唐早和杨曼还是回了宿舍，一推门果然锁已经开了，唐早故意道：“哎？我忘锁门了？” 杨曼假装想了想：“可能是，你不是一大早就走了？” “哦？”唐早摇摇头：“行，那晚安喽。” 然后两人道了个别，各自回房间，唐早看时间不早了，随手脱掉上衣，把头发挽起个丸子头，正准备去洗澡，忽然一愣……她也是移动物体啊！为什么app没提示？正常来说都会自动抓拍并且提示的啊？她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提示：“您的帐号已经在别处登录，如需修改密码，请点击xxxx。” 唐早：“……” 她看向摄像头，又羞又气，把手机一扔，就跑进了浴室！ 这几天她回来，app一次都没提示过！要不是今天，她都不知道还有提示！管理帐号不能同时在线，她刚才在那边还是登陆状态！所以路霄峥这个大混蛋肯定在那边偷窥她！混蛋！不要脸！ 那头路队无比遗憾的啧了一声。 其实当初装摄像头的时候，他还真没这个打算，一直到收到提示，他才发现还有这么个福利！ 其实唐早天生体温偏低，不怕热，很少有一进门就脱衣服的时候，大多都是拿了睡衣去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穿好睡衣了……虽然睡衣是碎花小吊带，小肩膀雪雪的也很好看，调近了还能看到山峦起伏……可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内～衣～秀！那小白腰简直了！路队当时就从身体到心灵一起“卧槽”了！ 啧！可惜还没趁机撸一发，就被媳妇儿给发现了。 路队又心虚又火热，眼巴巴的等着媳妇儿出来，迅速把电话拨了过去，然而媳妇儿并没有接，他又拨了一次，她还是没接，他只好发了条微信过去：“媳妇儿我错了！别生气了！” 唐早躺在床上，背对着摄像头，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路队继续哄媳妇儿：“别生气了行不行？我都没看到什么！” 你还想看什么啊！唐早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打开微信，给他发过去一个暴走表情图［猥琐！］［猥琐！］ 路队还不乐意：“我看自己媳妇儿，怎么能叫猥琐？”然后他刷刷发了两张照片过去：“大不了老子给你看回来。” 虽然明知道他在那边看着她，可是唐早还是没忍住，悄悄拖过手机，点开了大图。 路队这两张照片是典型的直男风，迷之角度，光线昏暗，旁边还有大片的留白。 他显然已经躺在床上了，一只手撩开t恤式的睡衣，露出了腹部那块肌肤，整整齐齐的小肉格子，向下延伸处还隐约能看到毛发……那肌肉，那力量，甚至拇指屈起手指张开的那个动作……咄咄逼人的性感，语言无法描述的迷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连手都帅到爆，man到爆的男人呢？ 唐早看的移不开眼。 然后路神说：“老子帅吧？还想看哪儿？说！老子统统满足你！” 然后他就看到画面中那姑娘一翻身坐了起来，路队下意识的跟着翻身坐起，举着手机，满脑子都是媳妇儿莫非也要拍照片？幸福来的太突然！ 然后他就看到媳妇儿拿了一条白毛巾，踩着凳子爬上来，把摄像头盖了起来…… 眼前一黑，不对，一白的路队：“……” 女人还真是一个无情残忍无理取闹的生物啊！自家小枣儿也一样！大家都这么熟了，完全可以一起睡觉的关系了，互相看看，交换个果照什么的，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么？到底为什么不答应？ 钢铁直男路队只好调了回放，摄像头被蒙住之前，唐早踩上凳子，往上一站，然后毛巾就上来了……但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摄像头是对着她腰的，随着她扬手的动作，小吊带被拉的往上，视线中好像划过了一点红色？ 路队看了好几遍也没看清，只好发了条微信过去：“小枣？你腰上沾了什么？还是有伤口？” 然后收获了一个恼羞成怒的大锤子表情，路队摸摸鼻子，不问了，心说还是明天亲自动手摸摸好了。 ………… 第二天一上班，郑眉飞就在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朋友的店子搞促销，有没有人想尝尝？报我名字打八折！”附着一个甜品店的链接。 这是在下饵钓鱼了。 然后杨曼回了一条：“先请请并肩做战的兄弟呗！” 郑眉飞回道：“没问题。我订几个咱们办公室来个茶话会！”然后还甩出了几张图片：“其它办公室有要的么？十点之前汇总给我，我让他们一起送过来。” 杨曼道：“我想尝尝这个芒果班戟。” 唐早也顺手发了一条：“我想要两个雪媚娘，一杯奶茶，红包私你了。” 这是局里的大群，人虽然不全，但大部分常玩微信的都在里头了，高飞飞这种花蝴蝶，当然也在里头。她自从上次被周局骂了，就有点儿怕路霄峥和姜予以，但还是有事没事去刑侦支队转转。 这个饵一扔出来，以她这种见便宜一定要沾的脾气，是肯定会去的。提钱，是为了避免其它人跟着凑热闹，不方便行动。 果然到了十点十分，他们的小群里，姜予以发了个：“t” t就是藤，这是他们给高飞飞起的代号，表示她来了。唐早没忍住，还是跑下去等着看现场直播。一进门，果然就看到高飞飞正娇滴滴的跟姜予以说着什么。 唐早迅速缩进了路霄峥办公室，关上门想从门缝里看，路霄峥都乐了，直接站起来搂住她，然后就带着她出去，两人一起坐在了窗边。彼时手机响了一声，小群里姜予以又发了个“0”。 还没等唐早想出这个是什么意思，郑眉飞就哼着歌儿进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里头全是饮料，一杯叠一杯的，后头跟着个蛋糕店小哥，端着个大托盘，托盘里放着好多种小甜点。郑眉飞道：“来来，谁搭把手接一下。” 几个人都没动，各自“忙碌”，只有高飞飞十分殷勤的凑上来：“呀，看起来好好吃哦！” 然后她伸手就去接，蛋糕店小哥也不知道她是谁，就松了手……可问题是她手里还攥着手机呢！虽然正常来说要两手接东西都会把手机放下，可要是人接的急呢？ 出师失败！唐早无声深呼吸了一口，心里暗暗着急。 第093章 五分钟的战斗 ?郑眉飞打发走了蛋糕店小哥，直接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一推：“来来，放这儿！” “郑哥哥，”高飞飞拽着高甜的嗓子：“你朋友真厉害，会做这么多东西呀！”一边就放下了托盘，把手机放到一边，伸手就想去拿。 郑眉飞道：“哎，放这儿不行！领导一进门就看到了！” 他不由分说的把手里的袋子塞给高飞飞，端着托盘就走，高飞飞下意识的跟着他，眼神儿就没离开过蛋糕，然后郑眉飞指挥她：“把袋子先挂那儿，对，小心别洒了！” 几乎在两人背转身的同时，杨曼飞快的站了起来，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一把抓起，无声迈了几步，放到了叶归宁的桌角，早已经准备好的叶归宁飞快的接了过去，插上数据线，就开始拨弄。 唐早脑子里叮的一声，忍不住抓住了路霄峥的手，迅速看了一眼手机，心想，五分钟计时开始！ 与此同时，郑眉飞两手端着托盘，还在指挥高飞飞：“把桌面收拾一下，来，把这架子往那边挪挪！” 这个桌子乱的，至少能收拾个一两分钟吧？ 然而高飞飞这种自以为人见人爱的小仙女，向来不走寻常路，也从来不认为蹭吃就要付出劳动，她撒娇的一甩手：“这么脏，我才不要收拾呢！”她伸手想去拿甜点。 杨曼直接迎了上去：“哎，放什么啊，直接挑着吃就行了呗！这都什么啊？” 她也伸手去拿，郑眉飞猛然往后一退：“有没搞错？不干活就想吃东西？这些全都是招牌美食，不但好吃而且低脂，吃了不长肉，死贵死贵的，我买都买了，你们挪个地方还嫌累？” 唐早在紧张之中，居然生出来一点好笑，心说眉姐儿真不愧是妇女之友，下说词能下进人心里去，她听着都心动！ 杨曼道：“行了行了，不就是挪地方么？”她上前一步，一边嫌弃的扫了高飞飞一眼：“你来有事？没事儿快走吧，我们办公室要开茶话会了。” 高飞飞娇滴滴的道：“杨姐姐，我也曾经是这个办公室的人么！”她积极的凑过去：“我帮你！” 两人很快把东西挪开，郑眉飞把大托盘放上，一边看着标签一个个念：“芒果班戟、榴莲班戟、雪媚娘、芝士爆浆……这都什么啊，好吃不？” 高飞飞伸手就拿了个雪媚娘，一边拆包装，一边转身往回走，动作快的生怕人家不让她吃似的。 但也因为太快，所以就连郑眉飞都没来的及阻止，唐早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姜予以倚在刚刚的桌子上，恰好挡住了她刚才放手机的桌面。 但是这有什么用啊！难道他还能赖着不起来么？他这种绅士，会崩人设啊！ 但是姜副就是姜副，他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一直到高飞飞都快走到他面前，他才抬头，温和的道：“我就不吃了，我不爱吃这些甜品，”他好像刚看到高飞飞似的，皱皱眉，温和的把话说完：“你们看着分了吧。” 高飞飞立刻道：“谢谢姜哥哥！”她转身就走回了那边：“姜哥哥说他的分给我！”一边理直气壮的又拿了一个。 “啊？”杨曼很不高兴的道：“姜哥不吃怎么不给我？” “行了，都是同事，”郑眉飞拍了她一下，向高飞飞道：“要不要奶茶？” 高飞飞立刻整个人粘过去，小孩儿一样摇晃身体卖萌，一边甜甜的道：“要！我要！” 郑眉飞就开始拨拉袋子：“要什么的？抹茶、咖啡、香草……还有咖啡，卡布奇诺？摩卡……” 唐早忍不住瞥了一眼手机，然后不能置信的张大了眼晴……说了这么久，感觉都使尽浑身解数了，才过去了不到三！分！钟！她手机是不是坏了！她忍不住把手机在桌子上磕了一下，路霄峥乐了，随手抓住她手，揉了两下，做了个中止的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郑眉飞拿了一杯奶茶给高飞飞，还帮忙插了吸管，一边笑眯眯的道：“你喜欢喝奶茶啊？” “对呀对呀，”高飞飞把两个甜点放在了旁边桌角，双手捧着奶茶，很可爱的嘟着嘴喝，一边从下往上看上来，扑闪着眼睛：“所有好吃的我都喜欢吃！” 杨曼在旁边拆台：“是所有不花钱的吧？” 郑眉飞道：“别胡说。” “就是！”高飞飞道：“郑哥哥，你看她嘛！她老是针对我！” 唐早又看了一眼表，心想应该没问题了吧？就这么撒娇把这两分钟撒过去吧！ 谁知道就在这时，忽听到很可爱的萝莉音说了一声“卡哇伊”！ 糟了！高飞飞的短信铃声！ 唐早条件反射的去看叶归宁，叶归宁估计也没防备，皱了一下眉。高飞飞显然也听到了，就想转身，郑眉飞随手抓住她：“哎，跑什么，我跟你说件事儿！” 高飞飞道：“什么事呀？” 郑眉飞道：“我们出去说？” 高飞飞也不介意，道：“好呀，等我一下哦！我先拿了手机。” 郑眉飞总不能说不让拿手机，就略微一窒，杨曼迅速顶上：“你们能有什么事情好说？哎我说眉姐儿，你眼光不是这么差吧？这位，可是个偷室友东西的贼！”她直戳红心。 高飞飞脸上撒娇的表情顿时就是一收，气急败坏：“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欺负我！我不喜欢你了！” 她一跺脚，转头就把甜点抱了起来，一边就想回身去拿手机，唐早来不及多想，霍然站起，就走了过去：“等等！你拿的雪媚娘，好像是我的吧？” 高飞飞一愣，立刻求助的转向郑眉飞：“这是郑哥哥给我的！” 唐早翻了翻托盘：“还有雪媚娘吗？” 郑眉飞反应很快：“有倒有，不过这是楼上王姐订的……” 唐早就直接伸手：“给我！” 高飞飞泫然欲泣：“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嘛，你一个老员工，又不是没有钱，你抢我东西吃算什么！人家不要！” 唐早默默抖了抖，心想时间该够了吧，一边往叶归宁看去，叶归宁却比了个五……唐早瞬间就要昏过去了，这还带清零重来的？ 郑眉飞也看到了，他给杨曼使了个眼色，一把扶住高飞飞，就道：“好了别哭别哭！”一边又向唐早道：“不就一个雪媚娘么，你吃别的不行么？”一边用拔萝卜的动作把人硬拔了出去。 杨曼立刻抓着唐早，站到了门口，一副门神的架势，郑眉飞把人扶在墙边哄了几句，高飞飞大概是怕耽误了更多的桃花，并不想跟明显备胎脸的郑眉飞真有什么交情，假哭了几声，就想回来，杨曼直接道：“这我们办公室，别进来，我们怕丢东西。” 唐早助阵：“有本事你现在就把雪媚娘吃了！” 说完了就淡淡一囧，她自己都觉得她跟他俩不是一个画风。 第094章 没人味的畜生 ?但这种蛮横作风显然很奏效，反正一直到姜予以咳了一声，说了句：“还上着班呢，吵什么！”来表示战斗结束时，高飞飞始终没能进门儿。 而且就在最后一分钟里，无敌细心的眉姐儿还抓紧机会表演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要离远点儿”的幻灭脸，成功避免了被缠上的后顾之忧。 然后唐早俩人撤退下来，高飞飞进来拿起放回原处的手机，哼了一声，抱着甜点走了。 大家互视了几眼，默契的重新聚到了那张桌子前头，各自吃甜点喝奶茶压惊。 路霄峥特别有指挥官的风范，从头到尾就没出手，只淡定的看着，直到这会儿才过来，拿了杯热咖啡，掀开盖子喝了两口，一边点评：“漏洞百出。” “头儿，”郑眉飞道：“我们这是出白工！” 路霄峥一乐：“那，还不错吧。” 唐早忍不住问叶归宁：“小叶，”她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看去，就见郑眉飞叨着吸管倚在门上，俨然是在望风。唐早再次感叹这个团队的默契，一边放心的问：“怎么还带另起一行的？收短信会打断你么？” “倒不是，”叶归宁笑道：“我就是看你们还能应付，就顺便把她微信和短信记录给导出来了。” 唐早简直无力吐槽，消息铃声都响了啊，叶归宁到底从哪儿看出他们还能应付的？可是看看郑眉飞和杨曼都一脸轻松，又觉得他说的没错，他就是知道同事肯定能应付，这就叫信任！ 她想了想，又问姜予以：“姜哥，那个0是什么意思啊？” 姜予以笑道：“t就是她来了，0就是倒计时最后一位，可以动手了。” 她问：“可以动手的标准是什么？” 姜予以微微一笑：“她解了锁。” 唐早恍然，她自己解了锁，就省掉了叶归宁破解密码的时间，当初叶归宁说五分钟，肯定把这个时间省掉了……啧，这伙人，简直棒呆了！ 一直到晚上回了宿舍，唐早还有点儿小激动，尤其看到高飞飞不在，就更是叨叨个没完…… 路队一直特淡定的听着，一边随手关上门，一边不以为然的道：“这么点小事儿，有什么好激动的？那是老子的队伍，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唐早愣了愣，看了他半天，忽然忍不住一笑。 这种只能放在战争片里的台词，要是别人说，她心里肯定吐槽到死，可是被路队这么说出来……她居然觉得还挺帅的？特别帅？简直大将之风有木有！ 真没救了，这女朋友滤镜得有三米吧…… 她双手抱着他一只手，咬着唇角笑，路霄峥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道：“傻！” 他忽然想起什么，双手掐住她腰，拖到他身边。就在她以为他要吻她时，他却忽然低头，伸手撩起了t恤的边，一愣：“你还有纹身？” 他昨天一直想着这事儿，还以为是擦伤，有点担心，没想到居然是个小纹身。一条红色的小锦鲤，游动在雪白雪白的腰侧，鲜亮生动的像活了一样，连那种鱼尾挑起的水花感都纹了出来。 可是再一看，他就一皱眉，把住她腰，伸手去摸。他的手又大又暖，指腹还带着薄茧，她腰上最怕痒，那种有点粗糙的触感一抚上来，她噗的一下就笑软了，一边往回缩，一边去拉她手。 他却没笑，沉着脸道：“烟头？” 唐早一愣，慢慢的收了笑。 是的，她这个小纹身，是为了遮疤的，而这个疤，是烟头烫的。警察不让纹身，她这还是入职第二年偷偷纹的，秦昕庭带她找了个什么大师，据说还能辟邪转运……路霄峥不提，她都要忘了。 他看着她，“怎么回事？” 她摸摸他头发：“没什么事啦，不用这么紧张，一点小事情！”他一动不动的等着她说，眼神严肃，她只好续道，“就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两天没退烧，那个男人，唐建平，他嫌我一生病就要花钱，就把烟头按到了我身上。” 路霄峥都听愣了。他瞪着她，好半天，忽然一把揽住她，狠狠的把她按进了怀里。 她轻轻拍着他背：“路神，路神……不难过了好不好？我真的没事，不用这样，我都不难过了，这没什么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都没记得有多疼……” 路霄峥死死的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道：“老子想弄死他。这一家子，都特么的是没人味的畜生！” 也不知是不是巧了，就在路大少卯足了劲儿想收拾那一家人的时候，他们单位恰好出了个案子。 已经待拆的后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上面被堆积了一些木板扫帚之类的垃圾，全部清除之后，就露出了全貌。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仰卧状，女性，尸长160cm，上身穿一件浸血的白色制服，有点像医务工作者的白大褂，却是半身的，镶黄边，衣领上绣着“js”两个黄色字母，下身穿黑色西裤，白色的护士鞋，白色船袜。 路霄峥先听分局说完了情况，然后过来，就见唐早难得的没有动手，而是在旁边做记录。 他再往尸体上一看，就明白了，她向来最怕虫子了，这具尸体高度腐败，一肚子蛆，难为她还得站这么近。 路霄峥定了定神，转头安排工作：“眉飞，带着人搜查周围，案发现场应该就在附近，杨曼带人出去，看附近有没有哪家穿这种衣服的，美容院，小诊所之类的都可能。注意这个字母和镶边区分。” 陈主任戴着手套，正在翻动尸体，尸体后枕部头皮有大片的蛆虫咬食缺损区，约为18cmx15cm，肩胛骨、后肋骨、胸腔内有大量的蛆虫正在蠕动。同时，后枕部颅骨有8cm的长砍痕，连缘整齐，全层颅骨骨折。 陈主任道：“能确定是他杀。” 路霄峥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能先确定个大概日期么？” 陈主任嗯了一声。 城市中出现的大多是丝光绿蝇，蝇类对尸臭十分敏感，通常来说，在夏季，人死后十分钟左右，苍蝇就会到达尸体，一小时左右产卵，卵通常被产在尸体的天然开口处，例如眼、鼻、耳、口、阴.道、肛门等部位，也会产在伤口处。大约10到20小时内，尸体上就会出现蝇蛆。之后蝇蛆平均每天生长0.2到0.3cm，大约4到5日成熟，体长达到1.2cm，约6天后潜入泥土中成蛹，约14日蛹破壳为蝇。 结合尸体的腐败程度，埋的厚度，当时的天气，以及蛆蛹的变化等等，就可以大概推断出死亡时间。 唐早夹取了几条幼虫，放在盘内伸展开，用毫米尺测量了长度……又脱掉手套，看了一会儿天气预报，跟路霄峥道：“应该是在6号左右。” 陈主任抬了下头：“嗯？” 唐早道：“4号下午到5号一直下雨，这，”她比了比尸体：“看衣服和腐烂程度，应该是在雨后弃尸的，弃尸时地面已经干了。” 陈主任也想了起来，不由得赞许点头：“对，小唐的确脑子灵活，所有状况都能考虑到。” 第095章 老子的势随你仗 ?路霄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镇定而专业，丝毫没失态，甚至没表露出害怕，但是他听的出来，她连声音都是紧紧崩着的，额头上的汗把眉毛都浸湿了，显然怕到不行。 他忍了忍没说话，看着她在标本瓶上标注。 昆虫标本在尸体移走前和尸体移走后都要采集，成虫、幼虫和卵也都要分别采集，每一个标本瓶在放进标本的同时要放入标签，注明案件编号、采集地点、日期等相关信息，标本瓶外面，也要贴同样内容的标签，十分繁琐，只不过他之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细节，现在才发现，原来还这么麻烦。 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路队破天荒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了。” 陈主任顿时就不满了：“这叫什么话！怎么能差不多？差一点点都不行！” 路队长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就见分局的人急匆匆过来：“路队，找到现场了。” 路霄峥就过去了，等勘察完现场出来，尸体也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检查，送回了市局，陈主任跟唐早也过来看了看现场。 这是他们局里已经准备拆掉的旧楼，旁边还有很多老平房，现场位于原餐厅旁边的厨师宿舍，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最南边一间宿舍门敞开，水池里扔着一把菜刀，应该经过了简单的冲洗，但仍旧残留血痕，刀柄没有找到指纹。 靠墙的单人床上分布着大量擦蹭状血迹，旁边毯子已经被血浸染。床边墙面上、床柱上、上铺床板上，均有喷溅状血迹，床厕地面上集中大量滴落状血迹，除此之外，还有滴落状血迹在门口，从以上推定，此现场，应该就是杀人现场。 而与此同时，杨曼和分局警员也顺利找到了死者身份，是对面金尚美容院的业务督导，名叫陈红，36岁，离异单身，据说从7号之后就没来上班，手机打不通，租房处也没人。据同事说，她在前面秀水街租房住，平时下班会抄近路从这小院后头绕过去，下班时间一般在9点到10点左右，视顾客而定。 案情非常简单，但路霄峥还是借口人手不足，直接把唐早留下了。 陈主任前脚上了车，唐早后脚就往后一退，路霄峥回头问她：“腿软了？” 她连瞪他都没力气，摘下口罩，一动不动的倚在墙上，路霄峥看她小脸雪白，就退回去抓住她手，她小手凉的，都不像是在夏天了。路霄峥心说连生理逃跑反应都出来了，怎么就能吓成这样，就双手合着搓了搓她小手。 她把另一只手也塞了过来，由着他搓了半天，路霄峥攥住她手指，低头问她：“我叫人送你回去？” 唐早摇了下头：“不用，我习惯了。” 习惯了还吓成这样！路霄峥心里怜惜，无声的揽过她肩，拍了拍，唐早又道：“其实我已经跟主任说过了，有虫子的尸体，尽量不让我验。” 路队逗她：“哟，那老顽固能答应？” 唐早笑了笑：“当然要注意说的时机了，我要是一开始就说，肯定不行，但是当我已经验过好多次，展现出了高超的业务水平，再说怕虫子，撑死是个暇不掩瑜！为什么不能说？”一边说着，整个人也渐渐缓过来了，就松开他手。 下一步直接在局里调查嫌犯身份，路霄峥早把人安排出去了，而他准备抓这么个现成的空儿，先去看看唐建平那畜生。 一边想着，一边就进了门厅，路霄峥远远扫了一眼员工服务监督栏，很快就看到了唐建平的名字，他就低头跟唐早道：“你去车里坐会儿，这儿用不着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人从楼上下来，老远就笑道：“路支队，这么巧？过来办案子？” 他伸出手，路霄峥跟他握了握：“你怎么过来了，也是公务？” “是啊！”他推了推同事的肩，示意他先走，一边道，“真太巧了，我正想找你呢！看到警车就想着看你在不在！” 这位是法院的工作人员，叫王强，显然跟路霄峥很熟，嘴里说着，笑看了唐早一眼，路霄峥道：“这我媳妇，有话直接说。” 王强哦了一声，赶紧握手：“哟，嫂子啊！失敬失敬。” 唐早整个人还是虚的，也没解释，跟他握了握手，王强又客气了半天，才凑过来笑道：“大少，是这么个事，这局里有个叫唐建平的，大少熟么？” 路霄峥一眯眼。 唐早也有些诧异，叫路霄峥大少的，那就是知道他家世的人，可为什么会问起唐建平？她心里还没推断出来，路霄峥就直接道：“认识，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了，有事？” 王强一愣，然后就乐了：“大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吧，其实是来送执行通知书的。” 事情说起来也挺简单，还是在二月份过年的时候，他们单位几个人一起喝酒，有个人不会喝酒，但是闹起来硬让他喝，喝多了，送医院之后抢救无效死亡，死者家属就去法院告了，然后法院判赔了几十万，其中唐建平需要赔付8.5万。 但是唐建平一直不肯给，法院准备强制执行，王强过来送执行通知书，然后熟人就跟他说，这唐建平有后台，据说跟路家关系很近。王强弄明白是哪个路家之后，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了。 虽然说法院判决，绝对是该怎么执行还是怎么执行，但适当的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他这头正想打电话呢，就看到了市局的警车，一下来就碰上了。 王强笑道：“说起来，这个人也是挺逗的，据说他以前是个主任，犯了事儿撤了，现在基本没啥实际工作，但是为人特轴，处处要求特殊照顾，人家都叫他唐局，说他比局长还局长。”他顿了一顿：“我们刚才送执行单上去，他这态度吧，的确是挺嚣张的，就是有点法盲，老觉得这种事儿也能讨价还价。” 唐早都听愣了，转头看着路霄峥。路霄峥还好，起码知道是咋回事。他当年的确伸了伸手，给唐建平托关系提了提岗，但是并没暴露跟唐早的关系。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人居然还借这事儿给抖上了？这不止是不要脸了，胆子也是够肥，人也真是够蠢。 路队都气乐了，想想唐建平干的那些事，想想唐早身上那个疤，想想他这几年居然还仗着他的势，那个呕劲儿就甭提了。 路霄峥冷冷的道：“这人特么的有病吧？老子跟他有仇，这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他还给老子整这一出？你记着这个事儿，不管谁问，你都替老子说清楚！” 王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放心吧大少。” 他客气两句就走了，路霄峥气犹不顺，又打了两个电话，狠狠叮嘱了一番。 华国这种社会环境，最讲究个人脉关系，得罪了路家的消息一放出去，估计以后唐建平的日子不好过了，他之前有多拽，以后就会有多惨，他以前得罪的人，肯定不介意墙倒众人推。 路霄峥挂了电话，转头看了唐早一眼，心里有些愧疚，结果就见那姑娘萌萌哒眨了眨眼睛：“我男朋友好有势力哦！我以后也是有后台的人了，对不对？” 路霄峥一下子就笑了。他揽住她就亲了一口：“嗯，老子的势随你仗！翻了天老子都给你兜着！” 第096章 养父 ?唐早没上去，虽然她现在不怕见唐建平，但也不想见他，就去车里坐着等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儿，不一会儿，就看到局里的人陆续出来，唐早忍不住转身看着，很快就看到路霄峥几个人走了出来，跟一个人握了握手，往车子这边走过来。 唐早忽然坐直，她看到路霄峥后头不远，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唐建平穿着一件棕色的老头衫，比先前胖了不少，但是胖的有点颓，脸上的肉垂着，眼皮耷拉下来，还算大的眼睛都不大了，走路的时候总是不断的摆头，直勾勾往四周看，好像每一个人都要害他。 唐早微微一晒。 这人仗了路家的势好几年，结果路大少就在旁边都不认识，也是挺讽刺的了。 其实唐建平胆子并不大，但他精明爱算计，爱沾便宜，所以当年，他知道是路家伸手推了他一步，他肯定要为此猜度很久很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可能会小心翼翼的试探，看路家为什么帮他？帮到什么程度？仗路家的势会不会有好处？然后就这么一步步，胆子越来越大。 路霄峥已经拉开门坐上了副驾：“我开？” 唐早笑着拉好安全带，看着唐建平从面前经过：“不用。” 路霄峥也扫了一眼，冷笑一声：“今天办着案不方便，回头老子找人收拾他。” 大概两人都盯着他看，唐建平也往车里看了一眼，没认出唐早，但是仍旧停了一下步，用逼视表示了一下不满，然后才一甩一甩的走了。唐早都看乐了，笑着发动了车子。 后座的郑眉飞趴过来：“哎，你们认识这人？” 唐早扫了一眼镜子，后头坐着郑眉飞和杨曼，都是自己人，唐早就笑道：“这人吧，算是我养父。” 杨曼才喝了一口矿泉水，噗的一声就喷了：“不是吧？”她赶紧趴着往后窗看，当然已经看不到了，杨曼半天才无语的道：“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路霄峥呵了一声：“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十年之前就弄死他们了！” “我想也是！”杨曼毫无原则的同仇敌忾：“一看就不像好人！” “哎，”郑眉飞岔开话题：“那这么说，小唐儿跟我们还是老乡呢？也是青市人呗，怪不得如今落叶归根。” “什么落叶归根！”唐早喷了，拍了下方向盘：“我还没这么老呢！” 杨曼笑道：“这叫衣锦还乡好吧？没文化真可怕！” 被他们两个一搭一档说的，唐早很快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回到局里，照例是碰头会，虽然唐早没亲手验尸，但还是跟着开了会。 死者后枕部有砍痕，符合锐器砍击所致，应为背后袭击。同时死者左手示指、中指、环指、小指近节指骨均有2-3cm长裂创，并致示指、中指、环指指骨骨折，应为死者抱头防卫时被砍伤。 同时，在教育局后勤部门调查时，也查到有一个厨师刘宝由在7号下午忽然来辞职。 唐早道：“背后袭击，抱头防卫，听起来应该是激情杀人……但是为什么案发现场有这么多喷溅状的血迹呢？从血迹来看，死者被袭击就在那间屋子里，按美容院里的人的说法，死者是下班回家途中被劫的，那么死者是怎么进去的？那院子又没有后门？要翻墙也不容易，如果被胁迫着翻墙，有太多机会呼救和逃跑了吧？毕竟这两条街都挺热闹，中间小路也不长。” 姜予以听着就笑了：“我可以任命小唐为我的发言人，她说的都是我想说的。” 唐早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嘴快了。” “没关系，你说的对。”姜予以没继续开玩笑，拿过杨曼拿到的照片：“从种种迹象来看，死者就是陈红，你看这张照片，陈红金项链金耳环都挺醒目的，但死者身上都没有，财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句话还没说完，路霄峥忽然猛一拍桌子。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路霄峥道：“疏忽了！我疏忽了！凶手另有其人！” 他的思维向来比大家快一步，大家还都没回过神来，路霄峥把桌上的材料扒拉开：“第一个，房东说陈红并不经常回家！第二个，那间宿舍中有生活迹象，有女子衣物和护肤品！第三个，那个厨师是7号下午才去辞职的！所以我认为，陈红和厨师有可能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凶手不是！” 看还有人没反应过来，他也不再多说，赶紧招呼人出去，大家上了车，他才道：“如果从这个方向推断，那么，凶手肯定另有其人，我们假设陈红来找厨师，厨师不在，而凶手为财暗中下手杀害陈红，厨师回来之后怕出事而移尸，是不是就把手头的东西全对上了？” “对，”姜予以想了一下才表示赞同，一边道：“凶手一定对情形十分了解，不止是了解两人的情况，应该还了解环境情况，毕竟对方有可能会有挣扎呼叫，外人不可能知道后院没人。而且我倾向于不是内部人士，因为他下手简单粗暴，好像料定最后不会追查到他头上！这么看来，又似乎不像是激情杀人了。” 唐早补充道：“从做案手法上来看，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下手狠毒果决，但事后擦去凶器上的指纹，而且没有在现场遗留血指纹或者鞋印。” 路霄峥点了点头，姜予以细想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路神探很少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做为一个现场指挥官，这先入为主，调查不够，不是你风格啊？” 路霄峥哼了一声没反驳，唐早是典型的没做贼也心虚，赶紧把头转向了窗外，假装这失误跟她没关系。 又是一番人仰马翻，大家分头对保安室和餐厅人员挨个的调查问话，证明了厨师刘宝由跟陈红确实在谈恋爱，而且经常下了班过来找他，保安都认识她，所以进出也不用登记，但门口没有监控，也不记得她那天有没有来过。 抓刘宝由没费什么劲儿，他辞职之后就窝在老家里，很快就抓了回来。据他交代，他那天晚上被猫抓了，所以去打狂犬疫苗了，打完就近找了个哥们，两人一起吃饭，当天晚上没回来。回来之后看到陈红死在那儿就吓到了，然后就把尸体移到墙角，用垃圾盖了盖，但还是越想越害怕，就辞职了。 也确实找到了就诊记录和他那个哥们，两人的证词都对上了，有不在场证明。 于是下一步，队里和分局的警员，就开始进行最枯燥的走访排查工作，查找真凶，但接连两天都没什么进展。 唐早看不下路神焦心劳力，准备剑走偏锋，于是下了班，就把杨曼拖了出来，去金尚美容做足疗。金尚美容院是很正规的美容院，但这种地方肯定是要拿提成的，唐早掏钱办了张足疗卡，立刻就跟她们聊上了。 第097章 我的贤内助 ?杨曼是之前来调查过的，好几个人都认识，话题当然就绕着陈红来。 其实陈红的人缘未必真这么好，可是她死了，有什么恩怨也都过去了。所以一提起来，大家都十分唏嘘：“陈姐这人吧，命不好，她前头老公出轨，离了之后吧，她就有点游戏人生的劲头了，再谈也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找的那人也不像个过日子的，感觉就是过一天算一天……” 听话听音，对方的意思分明是陈红和那厨师不是认真的。 唐早一脸深以为然：“对啊，我也觉得，那厨师啊，一看就……”她摇摇头。 “对啊！”对方一脸惋惜：“说是厨师，其实就是个帮佣，一个大男人，快三十了一事无成，听说还找陈姐要钱花，我有时候就说啊，这不就是个……”她咽住。 唐早道：“吃软饭？” 那人捂着嘴笑：“还真是。” 杨曼跟唐早对视了一眼。那个厨师今年29岁，长的算平头正脸，一个月工资两千冒头，而陈红36岁，按业绩拿钱，一个月有可能拿到两三万，少了也有几千块，而且陈红短发小眼睛，不算太漂亮，从调查来看为人也很严厉，所以……这真的能是真爱么？ 在这种场合聊天，比正规调查要放松的多，聊起劲头儿来，这些人越说越多。唐早和杨曼听了一脑门子八卦，一出来就给路队打电话，让他去查金店，毕竟陈红那个金项链，下头还有个金佛坠子，应该还是比较值钱的。 路队道：“用你说，早叫人去查了！” 唐早道：“我觉得吧，重点区域应该换换，例如市北区东山路附近。” 路队一愣：“你是说……” 唐早道：“对。”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吧，她就是怀疑那个厨师，那个厨师当时去打狂犬疫苗，就是去了疾控中心，他那个朋友，也住在那附近……正常男女朋友，被猫抓了要打疫苗、包括晚上不回来，居然都不跟女朋友说一声？明知道她要来找他？尤其听美容院那些人的话头，可以说陈红就是他的金主，他敢放金主鸽子？ 但如果大胆假设一下，这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呢？也许就是因为他那个朋友在疾控中心附近住，所以才假装被猫抓伤，弄个接诊记录呢？ 唐早挂断电话，听到杨曼在不远处叫她：“唐早！唐早！” 唐早一回头，就见杨曼站在甜口窗前头，冲她猛招手：“叫你半天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唐早走过去：“牛奶的吧，纯的，什么也不加！” 两人于是一人一支冰淇淋，边聊边走回来，没人注意到有个女人从不远处经过，听到唐早的名字猛然回头，然后一直看着两人，看着唐早按开电子锁，坐进了路虎里面，一直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冰淇淋，发动车子走了，那女人才从阴影里出来，不可思议的道：“唐早？真的是那个死丫头？” 第二天上午，警员调查到东山路一家小金店时，师傅认出了那条金链子，距离不远的另一家金店里，也有人认出了佛坠，而且翻查单据，发现那人还拿来了耳环和戒指。 翻两家店的监控需要时间，路队直接申请了搜查令，搜查了那个“哥们”董伟的家，找到了还没来的及出手的死者的手表，以及钱包和银行卡。 一查到董伟的头上，刘宝由立刻就认罪了，他说是他无意中提起陈红很有钱，董伟就动心了，趁他在他家，偷偷潜去杀死了陈红。 这漏洞百出的说词谁都不信，路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往董伟面前一摆，董伟登时破口大骂，说明明是刘宝由出的主意，说那个老女人抠抠搜搜的，让他去找她敲诈，还说那天晚上两人都去了，翻墙进去，连夜回来，对好词儿说一晚上都在一起。 两人疯了一样狗咬狗，越说越多，路队这边，很快就拼凑出了实情。 事实上陈红和刘宝由，的确就是各取所需心照不宣的类似包.养关系，但时间长了之后，刘宝由不满足于小钱，想要更多，陈红未必次次都答应，他就不时的跟董伟抱怨。董伟本来就是个混混，就撺掇他敲诈陈红，然而刘宝由有小钱养着，并不想真的撕破脸，于是董伟就趁他过来打疫苗，灌醉了他，翻墙进去杀死了陈红。刘宝由第二天回去，猜到了是他，惊慌之下移尸，然后来找他，董伟把抢来的东西跟他分了，然后商量好互相做不在场证明。 如果两人拿银行卡去提钱，早就暴露了，就因为没去，尤其是关键证据，打疫苗的就诊记录是真的，所以刑侦支队才走了弯路。反倒是唐早女人的直觉帮了忙。 路霄峥道：“这回小枣儿得记个大功啊！”他笑着点了她脑袋一下：“不愧是老子的贤内助。” “路队过奖了，”唐早笑眯眯的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路霄峥一乐，姜予以道：“这女人跟男人的思维方式，有时真的很不一样，以后破案你们得多发言。” 正说着，唐早的手机响了，一接通居然是金尚美容的电话，当时办卡留过手机号，给她做过足疗的小安道：“唐姐啊，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做项目啊，我们这个月有感恩回馈活动，3888买一疗程送一疗程……” 唐早心说以后估计都不会去了，嘴上客气的拒绝了，正想挂断，小安又道：“对了唐姐，那天你跟杨姐走了之后，有人来我们店里打听你来着。” 唐早一愣：“什么人？” 小安道：“一个大妈，看着年纪不小了，得有六十来岁了吧？挺黑挺瘦的，穿着件大花褂子。” 唐早心里莫名的跳了一下，“是吗？” 小安道：“她知道你叫唐早，说是你家的长辈，跟你好几年不见了……我们店长说她有点不对劲，就没敢说太多，只说你们是警察，是来调查情况的。” 这么说，肯定就是她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认识她。唐早微微冷笑，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路霄峥道：“怎么了？” 唐早摇了下头。路队直接站起来伸手按住她脑袋，把人带进了办公室，又问：“怎么了？” 唐早有点发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以前住的老家属院，就离教育局不远，那女人如果出来遛弯儿什么的话，经过美容院不奇怪，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不可能不搬家吧？ 路霄峥听她说了，哧了一声：“还真是没搬家。” 唐早道：“你怎么知道？” 路队一噎，但他肯定不能说是当初她在京市，一个电话弄的他不安心，就叫人查了，于是义正辞严的道：“我前两天才叫人问的！他们没搬家，我还知道那俩熊孩子高考连三百分都没能考上！”他看了看媳妇儿没怀疑，放心的抚了抚手掌：“老子准备落个井下个石！” 第098章 敢撩就别怂 ?唐早摇了下头：“不用。” 路霄峥浓眉一拧：“什么不用？为什么不用？这种狗屁玩意儿你就这么放过他？” 唐早垂了垂眼：“我的意思是，不用费这事儿。她知道了我还活着，知道我是警察，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打听的，打听到我过的不错，一定会来找我的。”她嘲讽的一笑：“毕竟，她曾经是我妈，她肯定觉得我应该养她。” 路霄峥咬了咬后槽牙，很想发火，看她垂着眼挺平静的样子，又咽了回去，揉揉她头发，略弯了腰，轻声哄她：“别想这些烂事了。有我在呢！” “说的对，”唐早往门口看了一眼，迅速抱住他腰，小声道：“路神在手，天下我有！” 路霄峥手一僵，咬着牙根：“敢撩就别怂！别一到晚上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没留神声音大了，外头噗的一声就有人喷了，唐早的脸一下子红的不行，掐了他一把，扭头就跑了。 路神这边还得忙着种种后续工作，百忙之中还没忘了叮嘱叶归宁注意着“藤”那儿的动向…… 那头唐早回办公室没多大会儿，就接到了保安室的电话，唐早第一反应是有快递来了，随手接了，就听里头保安道：“唐法医，一个叫张淑芬的女士来找您。” 唐早直接道：“不认识。”一边就挂了。 然后立刻给杨曼发短信：“看看门口保安室那儿是不是有个老女人？你给我拍张照片过来。” 他们办公室窗子可以直接看到门口，不一会儿，杨曼就用郑眉飞的手机给她发了过来，一边问：“这谁？” 唐早在点开照片之前，还在想，她给杨曼暗箱的手机，她为什么没用？现在还在用破手机？连拍照片都得借别人手机拍？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图片，调近了有些模糊，能看到一个瘦瘦的老女人正把头伸进保安室小窗子，说着什么，依稀还能看到里头的保安站起来用手推着她头，大概是想让她缩回去。 这画面也太好笑了，唐早猝不及妨，乐出声来。 路霄峥急匆匆进来，一眼就看到她捂着嘴笑，脚下一顿，挺无奈看了她一眼，过来拖了个凳子，坐到她旁边：“还乐！小傻子。” “不是，”唐早笑的不行，把图片给他看，“你看这样好好笑啊！” 路霄峥也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老子当年真是傻了，长这么难看，一看就不是亲生的。” 唐早更是乐，心说他家路神的男朋友滤镜，估计也得有三米厚，她瞄了眼旁边的刘法医没抬头，就在桌子底下悄悄挠了挠路队的手心。 路霄峥低眼看她，眼底带笑，然后用脚跟把凳子往里蹭了蹭，伸手揽住她腰，手就往里伸。 小豆腐才刚吃进嘴，还没咂么到滋味呢，就听到叮咚两声，郑眉飞又发过来两张图片，点开来，能清楚的看到那女人正双手抓着铁门往里看，第二张清楚的拍到了她的脸，连那个饱含算计的眼神儿都清清楚楚。 唐早点开看了看，微微一晒。路霄峥拧着眉头道：“老子出去收拾她。” “不用，”唐早道：“让你去对付中老年妇女，简直就是大刀砍泥巴，完全发挥不出wuli路神的长处！我才不舍得。” 她笑嘻嘻的用脑袋挨了他一下，随手抓过他手，在他手背上画小人，“让她等着好了，不用理她。” 路神特别淡定的看着她给他画了个巨幼稚的小人，还在旁边写了个“拽”。他抽回手，点了点她脑袋：“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别单独见她，没准老太婆会打人！”他甩了个眼神给她，她冲他皱皱鼻尖，路队就笑着走了。 唐早真没理张淑芬，一直到中午去餐厅吃饭，杨曼已经听路队说了，凑过来道：“我刚看了，还没走呢！” 唐早笑道：“这方面她一直挺执著的。” 杨曼问：“哪方面？” 唐早小声道：“我感觉她可能是看到了我开的车，觉得我现在特别有钱？” “哎！”杨曼无语，“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还笑！要我早气死了！憋屈死了！” 唐早要了一份狮子头，笑着分了她一个：“曼曼乖，不气不气啊！” 路队和郑眉飞前后脚坐下，唐早也把狮子头分给了他们，然后路队一抬手，手背上的小人特别显眼，杨曼哟了一声：“头儿，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童心啊？” 郑眉飞仔细看了看，严肃的道：“杨警官，现在有一副无主画像，你能根椐现有的资料推断出作者是谁么？” “我又不傻！”杨曼反过筷子点了点：“这都没舍得洗！还能是谁。” 唐早忍不住一笑。这是签字笔画的，其实还是挺容易洗的，就算不用洗手液，一沾水就模糊了，但现在线条还这么清楚，肯定是特意避开的。 路队瞥了她一眼，抬起手看了看。 其实以前他家小甜枣有很多小习惯，比如爱玩儿他手，爱捏他手指甲，爱在他手背手指上画东西，对了，还爱咬人……有时候咬的劲大了，他还没说什么呢，她还挺委屈，说，我打又打不过，偷袭又偷袭不到，咬一口怎么了。 路队想着就是一乐，忽然用筷子敲了敲唐早的筷子，唐早没防备，菜都掉了，抬头看他时，他早又低头吃饭了。 郑眉飞小声道：“哎，都来看啦，餐厅里有人公然用筷子接吻！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还没说完，他忽然咽住，笑容一收，看向她们身后。路霄峥也迅速察觉，抬起了头，脸就是一黑。 下一刻，有人道：“唐姐，你妈妈来找你了！”声音大的吓人。 来了！唐早垂了垂眼，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才站起来，转身。 身后那女孩名叫李云，年轻漂亮，还曾经大胆拦住向敏行表白，然后被向敏行当着刑侦支队的面给怼了……她绝对不是热心那一挂的人，带人进来，纯粹就是想看她笑话。 唐早一回过头来，李云就笑道：“伯母在门口等你一上午了，我怕她着急，就帮你带进来了！你看你也是的，工作忙可以拜托别人把伯母领进来嘛！今天三十几度，在外头中暑了怎么办！” 唐早玩味的一笑。 经过了那场人人喊打，她现在对这种掩盖在各种无害外衣下的恶意非常敏感。她向来就不喜欢这种处处耍小聪明的女孩，偏她们还总以为没人看的出来，事实上，谁是傻子呢。 她想起之前在济市，有一次，一个同事买了个二手机8p，另一个同事，也是在餐厅，不住的跟人说，我好羡慕她哦，买了个二手机，一个二手机才两千多好便宜哦…… 两个人都眼睁睁的等着她反应，不对，应该说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等着她反应，她却走起神儿来了。 这么不按牌理出牌，大家都有点儿懵，张淑芬第一个忍不住了，迎上前道：“唐早，妈妈来看你了！”十分理直气壮。 第099章 直言的底气 ?唐早直视着她，非常平静的道：“我没有妈妈。” 她咬字清晰，态度从容，周围不由得一静。张淑芬愣了一下才道：“瞧你这孩子，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说没有妈妈呢！妈妈不是在这儿么！这么大了，还跟妈妈闹什么脾气……” 李云也愣了半天。 这种情况李云绝对没想到，她带人进来，本来类似于“原来被总裁追求的人还有个泥腿子老妈”这种心情，就想让她出个糗，没想到，唐早居然这么说。 李云心里念头一转，柔声道：“唐姐，毕竟是你妈妈呀，再生气也不能不理妈妈的呀……你平时看着挺和气，怎么这么大脾气呢？你就不能退一步嘛……” 唐早看着她眼里闪烁的精光，心平气和的道：“郭德纲老师有句话说的挺好，‘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这种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李云当时就笑不下去了：“你什么意思?” 唐早道：“字面意思。” 说完了，她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忽然就觉得很痛快。如果她现在还没跟路队和好，她可能还会一直忍下去，今天这种情况，她也许还得憋屈着感谢她……可是现在，他给了她直言的底气，她想说什么就说了，这种感觉真的太舒畅。 她一笑，李云更怒了：“我好心好意帮你把人领进来，你不谢我也就算了，还对我冷嘲热讽的，你这种人，真不知道那些人看上你什么！连亲妈都不认，道德败坏……” 她说起来没完，唐早一直挺淡定的听着，杨曼却忍不住，呛声道：“你是三岁小孩么？做事能不能用脑子想想？人家家里要没什么事，她是不认识大门在哪儿，还是不会带人？你莫名奇妙不经过小唐同意，就把人带进来，还想讨情份？有毛病吧你！” 李云气急败坏：“不管怎么说，她不认亲妈就不对！” “你怎么知道是亲妈？”杨曼哧笑：“给你dna检测报告了？大街上随便一个人说是你妈你就认？扣锅扣的倒是挺快。你毕竟是在公安局工作的，能不能别老想当然尔？证据！证据有么！” 李云一噎，杨曼还想说话，唐早扳住她肩，把她按了下去：“配角别抢戏，谢谢！” 杨曼：“……” 不少人都笑了，觉得她这做派有点帅! 张淑芬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有点慌神儿，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唐早也跟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但是想想那车……她跟人家打听了，那车办下来一百万呢！她绝对有钱！ 张淑芬顿时又来了劲头，上前一步：“唐早啊，你也别怪妈妈，妈妈当年也是不得已的……” 唐早冷冷的道：“张淑芬，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已经说了，你不是我妈妈！我真的很奇怪，你怎么还有脸到我面前来？人真的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绝不会让你得逞，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的钱就算扔大街上，也不会给你一分！” 干脆、麻利，态度明确，直击红心。旁听的人的都忍不住吸气，觉得她这种处理态度实在是爽。 张淑芬一愣之后，顿时恼羞成怒，乍着手就要往前扑，路队立刻站起来，站到了她身边，刑侦支队的几个人，也各自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三三两两的坐着，有的直接倚着桌子吃，一边看着她。 张淑芬立刻就缩了回来，满眼恨毒：“唐早，你有没有良心！老娘就算没生你，也养了你十几年，你敢这么对我？”她狠狠的举着手指头，就差戳到她脸上：“你还是不是人！” “你真要跟我说这个？”唐早冷冷的道：“张淑芬，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你们收养我是为了什么你们自己不知道？我应该为了你们十几年的打骂虐待感恩戴德？还是为了你们的遗弃？还有杀、人、未、遂？”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女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子就没声了。周围的人也不由互相交换着眼神。 张淑芬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半天她才狠狠的道：“你!我告诉你！不管怎么着，你是我的养女，你必须赡养我，必须照顾你弟弟。必须给我钱！给我钱！不然我就来闹！我去找你们领导！”她露出有些神经质的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你们这么大个单位，我要去闹！叫你干不下去！” 唐早都听乐了，抬抬手：“随便啊！忘了告诉你，我这儿当年的认罪书，验伤单，音频，协议，”她扳扳手指，“所有东西都是全的，你惹我不开心，我就往网上一发，你猜，哪家单位敢收你们这样的员工？你不怕你丈夫走投无路，不怕你儿子被人嘲笑，你尽管闹腾好了，我等着。” 女人终于怕了，她不能置信的看着她，唐早不再理她，直接坐回去吃饭，饭已经冷了，但她吃起来，却格外的津津有味。 张淑芬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直恨的双眼发红，可是又不敢说话，狠狠的磨了半天牙，终于还是转身走了。看着她出去，餐厅里顿时轰然一声，杨曼第一个道：“你为什么不打她！要是我的话，铁定一个耳光甩过去！” 唐早叹了口气，就在大家以为她要灌一句鸡汤的时候，她道：“我没劲儿，打不疼。” 几个人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唐早这种性格，真的挺讨人喜欢，不是会被同性讨厌的娇艳贱货型，也不是会被异性讨厌的尖酸刻薄型，尤其在今天这种很尴尬，背后又似乎很悲哀的情形下，她就这么非常从容的一带而过，倒是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 往外走的时候，有不少不熟的人都过来打了个招呼，谁都没有注意，高飞飞一个人坐在小炒窗口边，正咬着筷子出神。 看着杨曼几个人进了办公室，路霄峥随手按住她后颈，推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就这么完了？”他非常不满的斜瞅着她：“女人打交道真是麻烦，就说了几句，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唐早道：“我要跟她在餐厅大打出手么？” 路霄峥嫌弃的捏捏她：“算了，就不能指望你！我叫人收拾他们！” 唐早把他手拉下来，双手抱着，仰脸看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们就是这种人……我现在心思都在查那个案子上，我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牵扯，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你不用刻意去对付他们，你那天放了那句话，我今天也把话都说开了，他们要是聪明，就不该再来才是。” 看她乖的跟个兔子似的，大眼睛一清到底，路霄峥心里软的不行，低头亲了她一口：“你男人是谁！给老子抖起来，不爽就打回去，不用想那么多！” 第100章 别人有的她也得有 ?回到办公室，路队还在琢磨这事儿。 这小傻枣看着长大了，不时的还敢撩他一把，其实胆子还是小，底气不足，做啥事儿都小心翼翼的，叫人看着心疼。他都恨不得在她脑门儿上写行字，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罩着的，完全可以敞开玩儿。 要不过两天带她去见见老爷子？过个明路？先订个亲？然后等案子破了，就可以直接扯证了～～钢铁直男路队乐滋滋的盘算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忽略了一个流程，是不是得先找个机会求婚啊？ 虽然人本来就是他的，可是别人有的，他家小傻枣也得有！还得比别人好！他要是不给她想着，她自己肯定不知道提！他就直接叫：“杨曼！” 杨曼应了一声，就进来了，路队道：“把门关上。” 她就退回去关上门，双手按着桌子看他：“头儿，是要套麻袋去揍那个女人么？” 路霄峥乐了：“那还用你！”他也放低声音：“你说小枣……我是说，这小混蛋她喜欢什么？” 杨曼秒懂，眼睛都瞪大了，锃亮：“你要求婚是吧？” 聪明！路队点了点桌子，又叹了口气，“老子倒是想，可是案子还没破！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咳了一声：“不过可以先准备着么！你觉得什么方式那小混蛋比较吃？” “dr钻戒啊！从他们官网就可以订！”杨曼毫不犹豫的道：“你想啊，你跟小唐儿都不是虚荣的人，再说我们这个工作，一昧的求奢华没意思也没必要，但是dr钻戒是什么，‘男士一生仅能定制一枚’啊！这就是一生的承诺！别说他们官网上的戒指都挺好看的了，就算是个铁圈圈儿，小唐儿也肯定高兴！” 路队一眯眼：“dr钻戒……”他好像听她说过？ “对！”杨曼简直兴致勃勃：“当然求婚形式什么的也要设计一下，我感觉小唐儿肯定不喜欢那种太热闹的场合，她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所以到时候，要么就你们两个人，要么就叫叫我们这些自己人，搞个什么小心机，不要弄那些华而不实的，焰火啊广告牌什么的超级蠢的……我看啊，不如这样……” 她举例说明，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路队听的非常认真，不时的还问问细节，听完了一摆手：“行了，别叨叨了，回去该干嘛干嘛吧，老子认识她十几年了，不比你了解她？” 杨曼非常大度的没计较路队的口是心非，笑眯眯的就准备走，路队又把她叫住：“哎，别跟小枣说！” “知道，惊喜么！”杨曼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笑嘻嘻的出去了。 路霄峥于是暗搓搓打开了dr钻戒的官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午，还翻开通讯录，找了个号码拨出去：“老霍，哎，你们有个新开发的小区离我这儿挺近是吧？对，就那个盛世豪宅，还有好楼盘没？” 几乎与此同时，唐早的办公室里，手机忽然响起，是秦昕庭打来的电话，直接道：“出来一下。” “啊？”唐早有点吃惊：“哥哥，你过来了？” “对啊，我经过这儿。”秦昕庭道：“车在你们门口了，你赶紧出来。就一会儿就成！” 唐早来不及多问，就赶紧出去了，果然一辆车停在门口，前面车窗还开着，唐早一看就惊了一下，开车的居然是林涵博？他是她的爷爷秦泽沛的助理之一。 唐早赶紧叫了一声林叔，上了车，结果往后头一看，哪有什么秦昕庭啊！后头根本没有人！她无语的冲着手机道：“哥，你又骗我！” “行了，”秦昕庭功成身退：“跟着林叔走吧，回聊！” 林涵博看着她挂掉电话，笑道：“小秦总一定要抢着打电话。” 唐早忍不住抱怨：“哥哥就喜欢时不时的皮一下。”她转头问他：“林叔，你过来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林涵博笑道：“就是小秦总说你们宿舍的条件很差，听说还住进来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室友，所以秦董就叫我过来给你买个小房子，平时工作这么累，住在这里，也可以叫人熬些汤汤水水的补补，”唐早正想张嘴说什么，他就笑着续了一句：“还可以把狗也送过来，不然小秦总没时间照顾，狗在家也有些可怜。” 他笑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喜好，没买太大的，也不是新房，并不显眼，就图有个小院儿，可以养狗。” 话都被他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唐早有点无奈，林涵博是爷爷的得力干将，爷爷都把他给派出来了，那就肯定是没得商量了。 其实秦泽沛的意思很明显。他估计是听秦昕庭说了男朋友的事儿，就叫人查，然后查到了路家，知道了路霄峥是什么人。 商对上政，总是要低一层的，不能压他，所以他才特意用这种方式给她撑场子，想让他们家知道，她也是有底气的，有“娘家”可以回，有家人可以倚仗。虽然她跟路霄峥之间，真的用不着这个，可是她还是很感动，难为爷爷那个暴脾气，为了她考虑这么多。 唐早小声道：“爷爷想的太周到了，我都没想到。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 林涵博笑着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个孙女儿，不疼你疼谁？” 他跟了秦泽沛快三十年了，相处的胜似家人。当初刚认回唐早的时候，其实他态度上还有点敬而远之，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中间还牵涉到了秦闻之的死。可是真的相处下来，这姑娘够聪明也够清醒，做事进退有度，心思清正纯粹，对家人充满孺慕，一点点好意也知感恩，也难怪老头子疼她。 林涵博的车很快开进了小区。这小区跟市局就隔一条马路，大门离的挺远，但楼在小区偏南边，几乎都快跟市局大门对着了。 他买下了一套小复式，面积不大，显然已经有点年头了，但进去之后，装修的十分简洁，窗子很大，阳光充足，外头小院儿绿草茵茵，铁栏杆上绕着花藤，非常漂亮。 唐早不喜欢住别墅，嫌太空了会害怕，这小复式虽然不新，但从大小格局到装饰，全都合她心意，林涵博不愧是金牌助理，办事实在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林涵博道：“这院子里的铁栏杆都通了电，我已经叫人重新整理过了，院里和房间里也都安好了摄像头，监控室放在了楼下，安全上应该没问题，你的房间先简单收拾了一下，短期生活可以应付，有需要的，后续再慢慢添补……”他一一介绍完了，“大小姐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整理么？” “不用了，”唐早笑道：“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林叔把我没想到的全都想到了。” 林涵博笑了：“小姑娘就是嘴甜！” 唐早总被他叫小姑娘，不过想想人家的年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笑眯眯的看着他。 第101章 今晚我不走了 ?林涵博拍了拍她肩，又道：“我把济市那两个人，赵芳芳和刘宁叫过来了，还有两个保镖。我把楼上也买下来了，给她们当员工宿舍，不会打扰你……” “等等！”唐早有点懵，赶紧道：“你把赵阿姨和刘阿姨叫过来了？她们家都在济市，过来多不方便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老两口分离多惨啊！再说那边是别墅，这边就一个小屋子，来了也没什么用啊！而且我一个警察要什么保镖啊！保镖绝对不要的！” 林涵博皱眉：“保镖怎么能不要呢？小秦总可说了，你接连出了好几次事，秦董担心的很。” “真的不要，”唐早用力摇头：“那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两人争论了五分钟，林涵博勉强点头：“那我回去请示一下秦董再说。但帮佣是必须要的，不是别墅，也要做饭，整理房间，看房子，照顾狗，很多工作……” 两人又争论了三分钟，林涵博再次勉强点头：“那这样吧，赵芳芳的丈夫平时也勤快，那就把他们两人叫过来吧。”他表情严肃，一脸的“这是最低标准了”。 唐早看了他几秒，忽然回过味儿来，无奈的看着他，林涵博也憋不住笑了：“大小姐不用担心，不会打扰你的。” 林涵博下午还要赶飞机，交代完了就走了。 唐早自己转了转，这间小复式楼上有三间大卧室，格局略有不同，其中一间已经被改成了书房，里面的书、躺椅之类都已经放好了，还在一旁隔出了炫酷的小影音间，另一间改成了衣帽间，也已经放了不少衣服鞋子和包。而主卧里别说床单之类的，就连洗濑用品和化妆品都准备好了。 而楼下厨房里用具齐全，她当初做小甜点的全套装备都有，院子里狗垫狗屋之类也是一应俱全……这简直就不是拎包入住了，不拎包都能直接入住。 唐早对林涵博佩服的五体投体，又给他发了个短信致谢，顺便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看手表已经快下班了，她赶紧锁好门准备走，结果才一转身，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她一转头，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唐早讶然了一下：“欧阳医生？” 欧阳谨显然也没想到，愣了一下才道：“唐警官？” 唐早道：“你住这儿？” 欧阳谨也同时问：“这是你家？” 唐早就先回答他：“是啊，我家里人把这儿买下来了，平时不想住宿舍就住这儿。没想到欧阳医生也住这儿，曼曼知道么？” “我住五楼。”欧阳谨咳了两声，别开眼：“曼曼她，她应该不知道吧？” 她看他耳朵都红了，眼睛都不敢看她，忽然想起了这楼的位置，这栋楼都是小复式，五楼就是顶楼了，如果从五楼阳台往下看，应该正好可以看到市局的院子！难道？ 唐早内心顿时振奋起来，表面微笑道：“我刚搬过来，过两天准备找机会，大家一起吃个饭，欧阳医生有没有空？一起过来？” 欧阳谨一愣，随即快速道：“好的，我今晚去病房值夜班，明天后天大后天，晚上都有空！” 唐早笑了：“好的。那到时联系。” 欧阳谨非要送她到市局，才刚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就响了，她接通了还没说话，就见路霄峥站在门口，笑着挂断：“你跑哪儿去了？” 唐早随口道：“我出去了一趟。” 一边就看到陈主任和刘法医往外走，她还没来的及解释，陈主任就笑了，拍了拍她肩：“好事将近，恭喜啊！” “啊？”唐早茫然，路霄峥一乐，随手把人拖了进去，然后她就看到他桌上一堆房产公司的宣传单页，路队兴致勃勃的拿出来几张：“小枣你看看，这几个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大点小点？我什么地方都能住，全依着你，随便你挑！” 唐早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买房子？” 她都怀疑他是跟她哥商量好了的，这也太巧了吧！ “嗯？”路队瞥了她一眼：“你这什么表情？我又没说案子不查了，这不现在没什么抓手么？我们先挑着，挑好了装修也需要时间，到那会儿也许就有进展了，别急！” 他随手揉了揉她头发，又低头翻那些单页：“我记得你喜欢大窗子？到时弄个大窗子，给你弄个院儿养狗，弄个透明书房给你看书……” 路队很少这么孩子气。十年之前都很少，更别说现在了。显然这个话题，让他非常的开心。 虽然说小复式不是她要买的，可是看路神这么兴致勃勃的给两人构画着未来，她莫名觉得好愧疚啊！他这么高兴，她要是说她家里已经给她买了房子，他肯定觉得特别扫兴。 可是再一想，那只是“娘家”啊，他自己不也有个“单身狗窝”？于是又有了点底气，小心的扯了扯他的尾指：“路神～～” 路霄峥话头一停，别眼看了看她，半天没说话，估计在心里迅速进行了一番推演。她冲他眨了眨大眼睛，又扯了扯他尾指，软着声音撒娇：“路神～～路神～～” 他长吸了口气：“什么事，说。” “就是，那个什么吧……”她笑眯眯抱住他胳膊：“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路霄峥也挺沉的住气的，由着她拉他出来，然后两人就这么溜溜达达进了小区，估计一进小区门，路队就猜到了，但他全程没说话，一直到她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路神～欢迎来我家，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路霄峥坐在沙发上，简直没好气，媳妇家里这都什么人啊？泼他凉水泼的这么稳准狠？他沉着嗓子道：“什么时候弄的？” “我也不知道，”唐法医一边系围裙，一边努力卖萌：“反正吧，就今天下午，我爷爷的助理忽然过来找我，然后我过来一看，就已经一切都办好了。”她无比乖巧的弯着眼睛冲他一笑，然后迅速钻进厨房。 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没有新鲜蔬菜，反正路队也不喜欢吃蔬菜，她就直接快手炒了两个菜，煮了面，两人吃完去楼上巡视了一圈，路霄峥的不爽就完全消失了，挺得瑟的笑道：“不错!我挺满意，”他往卧室沙发上一坐：“今晚我就不走了。” 第102章 她值得最好的 ?唐早愣了愣：“啊？” “啊什么？”路队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笑：“看看这格局，这就是爷爷对我的默许！”看她还瞪着他，他一伸胳膊把她拽怀里，伸手在眼前划了个圈：“不明白？这格局完全就是给小夫妻住的！而且位置在市局对面，多方便？这就是一句话，我把孙女儿托付给你了，你给我好好照顾着！” 唐早默默的看着他，路队笑的痞气：“所以我决定，结婚之前就住这儿了，安安老人家的心！” 她都被他给气笑了，一口咬在他冒着胡茬的下巴上：“自说自话！不要脸！” 孤男寡女还敢撩的后果，就是被大灰狼当场扑倒，连豪华大浴缸都没来的及体验，两个人就滚到了一起。 饿了三十几年的狼是可怕的，可其实，除了起初凶狠而毫无章法的扑击，大灰狼一直都很温柔，那种压抑着惊涛骇浪的温柔，那种属于路神的强大自控力下的温柔。情到浓时，他在她耳边哑笑：“宝贝儿别怕，我不做到最后。” 他是真的不舍得，越渴切，就越是不舍得这么轻易的碰她，他想的是一辈子，他要给她一个比所有人都美好的开始。 老子的女人，值得最好的。 一直到天光大亮，唐早迷迷糊糊的从他怀里醒来，他还感叹：“老子简直就是个圣人，枣都在嘴边了都不吃。你说说这世上悬崖勒马的人能有几个啊？比柳下惠都柳下惠！” 她默默的举起发红的小手，控诉的看他。 他抓过来亲了一口，假装不懂她的意思：“行了，循序渐进，先介绍你认识，等熟悉了再……”唐早恼羞成怒，一下子捂住他嘴：“你还说！” 他漆黑的眼睛里全是笑，翻身覆上，亲下来。 等真正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唐早洗完了澡，急匆匆去衣帽间找衣服，结果无意中发现有个衣柜里居然还放着几套男装？居然还是路霄峥的尺码？甚至风格都特别符合！ 唐早都无语了，怪不得人家说，能给商界大鳄当助理的都是神人，真的是面面俱到！ 两人卡着点儿往市局走，路霄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转头道：“做成这样，有点过了，过于周到了。”他瞥了她一眼：“你爷爷是真的疼你？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唐早叹气道：“我家里没什么人了，我爷爷很厉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种传奇人物，子息上总是很艰难，长子幼年就夭折了，次子就是我父亲，三子比我父亲还早一年出车祸去世……总之到最后，子辈只余下了我小叔，孙辈只余下了我和我哥哥。” 她停了一下：“我爷爷看起来很严厉，但真的很疼我，他的理念就是男孩子要磨练，女孩子就要宠，所以对我，比对我哥哥都好。”她斜了他一眼，一昂下巴：“你以为他会因为路家而卖我？讨好你？你真的想多了，你要敢欺负我，我爷爷会跟你拼命的，才不会怕路家。” “嗯，”路队完全不介意：“那就是另一个可能了，你是不是曾经在你爷爷面前，说起过我？甚至有可能态度坚决的表示非我不嫁？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他们才完全不反对？” 唐早一愣，瞬间小脸暴红：“没有！”她用力掐了他一把，收回手：“我只是拒绝了我哥哥安排的相亲！” 路队笑嘻嘻看着媳妇儿跑了，等忙完了，他给秦昕庭发了条微信，大意就是我看到了房子，我懂你们的苦心，我会照顾好小枣，你们不用担心……种种。 路霄峥猜的很准。秦家的优势是财，路家的长处在权，两亲家根本没必要飚出个强弱，所以他才毫不介意跟着媳妇儿吃几天“软饭”，姿态放低，表明诚意。 路队本来以为秦昕庭就算回，也肯定要怼他几句，放几句什么你敢欺负她我们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没想到秦昕庭迅速的回了过来：“我们的意见不重要，我们只想小早开心，我们可以给她一百栋房子，但只有你能给她一个家。” 又正经又文艺，这架势，路队都不好意思得瑟了！ 正斟酌着要怎么回复，秦昕庭又发了一条：“其实这几年，我给小早介绍过很多人，不乏各行业的翘楚，可是小早全都不肯去见，后来被我逼急了，她才跟我说起你，她说你是她的神。她还说，她可能永远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但是她有几百张照片，几十个视频，几年的回忆，足够支撑她活完下半辈子。” 这句话，直接戳进路队心里去了，那叫个酸疼酸疼的。 忠诚，信任、依赖以及倾其所有的爱……狡猾的商人已经把准了路队的性情，用了对他最有效的方式。而路队对此毫无所觉，当然了，就算他察觉到，也不会介意。 唐早一整天都在神游，心里的甜水儿咕嘟咕嘟的往上冒，脑子里除了路霄峥根本装不下别的，一会儿没见他，都忍不住要想他。 下午路霄峥回他那边收拾了些衣服，把那些材料也全都拿了过来，一副要在她那儿长住的架势。 唐早开门的时候，看他忙的满头大汗，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腹肌的线条，man到不要不要的，她没忍住凑过去在他汗津津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举着锅铲跑了。 路霄峥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唐早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个人吃完了，路队把那些材料拿进书房，唐早一眼看到，顿时升起了浓浓的负罪感，她这几天只顾着谈恋爱，都没去查案子！太不务正业了！ 唐早靠过去坐在椅子扶手上，把手肘架在他肩上：“我不回宿舍住能行吗？高飞飞还怎么行动？” “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了，”路霄峥皱眉道：“我感觉对方对这些并不执著，不然肯定会想别的办法。” 唐早想了一下：“那我让曼曼去我房间住，不然我交了两年的房租，不是浪费了？”一边说着，她忍不住抱着他肩摇了摇：“我觉得我好对不起曼曼啊！我就这么扔下她走了！我好渣啊！我是个负心汉！” 路霄峥瞥了她一眼，选择性忽略后头的废话：“你交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想做隔间啊！”她摊手：“当时尤主任说要做这种改造必须保证短期内不能搬。” 路霄峥好笑：“我就一直不明白你弄个纸糊的隔间有什么意思，就摆明了告诉所有进你门的人，这里头有秘密，傻不傻？” 虽然的确很傻，但是他说出来就不对！她毫不犹豫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咬的还挺疼，路队嘶了一声，转头看她，她早飞快的跑去洗澡了。 咬人什么的，这些坏毛病绝对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这锅甩不出去，路队摸了摸那小牙印，猛不丁一乐，低头继续看材料了。 唐早洗完澡出来，路霄峥正在阳台上抽烟，她忽然想到什么，下楼拿了根棒棒糖，冲他招手：“路神，你来！” 路霄峥回头一看，就想按灭烟，她道：“先别，过来拍张照片！” 她迅速把手机插上自拍杆，然后把棒棒糖叨在嘴里，路霄峥坐过来，两人头挨着头，她卡嚓卡嚓拍了好几张，满意的拿下手机：“真好。路神，这还是我们见面之后，拍的第一张照片呢。” 她兴致勃勃的计划：“我到时候洗出来，还有我们之前拍的那些，就放楼梯那儿，等弄好了，就请曼曼他们来玩儿。” 路霄峥心头一动，想着秦昕庭说的那几句话，心里一柔，他把烟头丢进纸杯里，一转头就把人抱了起来：“走了，还有一辈子给你拍呢！” 第103章 泼硫酸 ?两人这两天过的堪称蜜里调油，方圆十米遍地狗粮，熟悉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两人同居成就达成，狗狗和帮佣也都来了，队里约好了周末过去聚聚。 唐早总觉得她忘了一件事，还挺重要的……但色令智昏，她一时真没想起她还有个姓欧阳的邻居，她还约了人家参与聚会…… 下了班，唐早顺路从保安室拿了快递，一边低头拆盒子，一边往外走。路霄峥落后她几步，跟姜予以说话。 唐早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见张淑芬从垃圾桶后头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古怪的往她这边疾冲过来，脸上皮肉抽动，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疯狂。 她本能的察觉不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一边喝道：“你干什么！” 直到此时，她还没有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张淑芬已经直直冲到了她面前，别在身后的手猛然往前一探！瓶中的液体一下子泼了出来！ 唐早脑中嗡的一声，下一刻，她狠狠的扔出了手里的快递盒子，砸在她脸上。 几乎与此同时，她胳膊被人拉住，一把拖开，同时他飞起一脚，连人带瓶踹飞了好几米远。 地面上迅速泛起了白烟，而残余的液体泼到了张淑芬的手臂上，她顿时杀猪般叫了起来。 整件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好一会儿，唐早才猛然回神，情不自禁的发起抖来。路霄峥狠狠的搂紧她，咬牙咬的腮肉都紧了，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来泼硫酸！要不是他听到唐早那句话一抬头，哪怕晚半秒，她就真的泼过来了！真的是，太险了…… 他一下一下的拍抚着她背，看着那女人在地上打滚惨叫，他直接就上去补了一脚！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车看着，姜予以迅速回过神来，急挡在路霄峥面前，招呼几个警员把人送医院。 张淑芬不住挣扎，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不养我，你不给我钱！你不得好死！当警察就能不认妈么！老天爷怎么不打道雷劈了你这个畜生啊！” 正好是下班的点，看到的人太多，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有不止一个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尤其发生的地点是在公安局门口，而且张淑芬说的话，什么不认妈，什么畜生，都太有爆点了……再加上路霄峥怒不可遏的那一脚，都让这件事爆了。 网络这种地方，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旁人，尤其什么城管啊，公、检、法之类，好像必定以权谋私，必定黑暗残暴，键盘侠们最喜欢攻击这些人，好像这样才够刺激。再说这次有实锤啊！警察真的踢人了！踢的还挺狠！好多人都说“估计到最后，就说他是临时工已辞退……临时工招谁惹谁了天天背锅！” 短短一个小时，事件传的如火如荼，尤其中间有个“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视频里的女士早就来局里找过唐早了，但是唐早说她只是养母不是亲妈，不认她，也不肯出赡养费种种……网民们顿时出离愤怒了。 “养恩大过生恩，这种恩情都能恩将仇报，实在叫人齿冷！” “连父母都不认，不配做人！” “一个母亲被逼到发出这样的悲鸣，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群情激愤，大家好像都选择性无视了“泼硫酸”这件事本身。尤其后来扒出唐早就是那个“最美女法医”之后，事情就更火了，动不动就是： “我还曾经拜倒在小姐姐裙下，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什么最美女法医，专业强又怎么样，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当警察？” “这种人渣，给几个钱还不是想怎么说怎么说？我们的司.法公正在哪里？” 叶归宁抱着笔记本，敲开唐早房门的时候，路霄峥正被周局骂的狗血喷头，而唐早正在接秦昕庭的电话，两人根本没注意到网上这位“知情人士”。 叶归宁坐下一说，路霄峥就冷笑了一声：“是李云吧？” “对。”叶归宁一直看着这件事的发展，这是个新注册的微博，id是一串数字。她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明显在带节奏挑事，而且显然是内部人士，他立刻就黑了过去，确实是李云。 叶归宁道：“要不是她，根本不会闹的这么大。我在想，要不要用她这个帐号发点什么？”他顿了一下，“我刚才去了一趟局里，要来了门口的监控，你要不问问周局，什么时候发合适？另外，唐姐说的那些证明，是不是真有？我们要不要用官博发一下？” “真有，”唐早终于挂掉了电话，转回来：“在济市，我哥说叫人给我送过来，明天一早估计就能到。”她向路霄峥道：“你先跟周局说一声吧。” 路霄峥就去打电话，才一转身呢，门铃又响了，唐早从监控里一看，居然是姜予以，不由得一愣，赶紧开了门：“姜哥？” 姜予以先解释：“你俩手机都打不通，我问了物业才知道你住这儿。”一边又道：“有件事儿，我得跟你们说说。” 说完了这句，他就淡定的等着路霄峥过来，狗子一直在三人之间跑来跑去，叶归宁显然很喜欢狗，坐在地毯上，跟狗子不厌其烦的玩丢球，一边还不时抬身刷一下微博，姜予以索性也去地毯上坐下，偶尔撸一把狗头。 一直到路霄峥挂了电话过来，姜予以才坐正了，正色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不合理？” 几个人都是一愣，姜予以道：“那天那个女人，我们都见了，一句话以概之，欺软怕硬。有小唐最后那句话，她再来找你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来，也应该是卖惨，如果你们中间没有什么冲突，她用这种疯狂手段，完全不合理。” 唐早一下子冷静下来，肯定的道：“餐厅见面之后，没有任何接触。” “所以，不对。从态度上判断，她对你不是不心虚的，她敢出现在你面前，完全是因为觉得你好欺负，有利可图。” “所以在察觉到你态度强硬，与她记忆中不一样之后，她瞬间乱了主张，在你后来提到证据的时候，她万般不甘，却不敢做任何事，一个这么识时务，欺软怕硬的人，不可能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做这种对她完全不利的事情。” “不，不对，就算受了刺激，她也不敢这么做。” 姜予以说话，带着他特有的，不疾不徐的味道，思维清晰，态度冷静，一句句娓娓道来，屋里的人都瞬间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唐早和路霄峥在事情出了之后，还一直没能闲下来，所以做为局外人，又是亲眼目睹了两场争端的姜予以，反倒更能冷静的思考。 路霄峥缓缓的道：“高飞飞不行，就特么的换人了？还挺会找机会的么！” 这句话表面平静，却辞意森然，连趴在他膝头的狗子都被他煞到，夹着尾巴挪开了两步，把头搁在了姜予以膝上，姜予以一边胡撸着狗头，一边抬头看他。 第104章 搬救兵 ?路霄峥很快就做了决定：“老姜，你明天去找周局，先用门口视频顶一顶，解释两句，把事情稳住，等小枣那些材料来。我和小早明天一早去医院看看那个老太婆，叫个人配合，给小叶找机会下手。” 姜予以道：“你的意思是，让小唐‘迫于舆论’经常去看她？然后引得对方再在那人身上下手？”他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所以，你也觉得是……催眠？” “催眠。” “催眠。” “催眠。” 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唯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解释这种不符合张淑芬性情的行为，和她当时那种孤注一掷，目标明确的手段，以及那种情绪上的爆发。 然后路霄峥答了他上一句话：“不，我没打算让小枣经常去看她，而是她必定需要来找小枣。我打算用小早的名义告她，她肯定要来求小枣，两个人之间有这种关系，又闹成这样，不管出什么事，正常来说，别人都不会怀疑有别的内情，所以这个女人绝对有再利用的价值。” 姜予以偏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等商量完，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姜予以和叶归宁也没回去，直接在他们这儿凑和了一晚上，一大早各自分头行动。 唐早和路霄峥去医院的时候，医院才刚上班，两人正在护士站查病房号，唐早忽然一眼看到了欧阳谨。直到这会儿，她都没想起来她曾经约了人家吃饭，笑着打了个招呼：“欧阳医生。” 欧阳谨回身，一看是她就是一愣，表情忽然就有点儿古怪：“你们怎么在这里？” 唐早没注意他的表情，就道：“我们有点事儿。” 欧阳谨隔了一下才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唐早笑了笑，“谢谢你。” 他们查了房间号，就直接过去了，没想到房间外头还有两个长的挺丧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她们过来，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估计是什么小自媒体，或者本地网什么播主之类的，特意来蹲她们的。唐早捏了捏路霄峥的手，路队随机应变，无所畏惧，直接推开了房门。 张淑芬正在床上哼哼唧唧，唐建平也在里头，没理会张淑芬，抱着塑料袋啃包子，一见他们，就是一愣。 唐早迅速扫了一眼，很好，张淑芬和唐建平的手机，此时都放在桌上。与此同时，她察觉到门口有人跟了过来，态度就加倍的平静：“张女士，我今天过来，是……” 她还没说完，张淑芬就爆了，猛然一翻身，似乎是想跳起来，然后哎哟一声痛叫，又跌了回去。她瞪着眼睛道：“你这个畜生！你还敢来！老娘养了你十几年，你一分钱都没给过，和你要点钱你都不给，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张淑芬本来就擅长骂街，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声音嘶哑，配合着她瞪着眼睛，挥舞着手的样子，实在有些恐怖，但也出奇的理直气壮，看到的人肯定会觉得这人素质低，但也肯定不会怀疑她说的话，那种爆发的情绪，如果唐早不是当事人，只怕也要被她唬住。 但那又怎样？真的假不了。 唐早不动声色的移开身体，让门口的人拍清楚张淑芬狰狞可怖的表情，一直等她说了个差不多，才“忍无可忍”的抬高声音：“张淑芬！我们之间什么情况你很明白，就冲你们那些年所做所为，我不告你们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有脸跟我要赡养费？” “我不管！”张淑芬直着脖子道：“你得养我！我是你妈！你得给我钱！给我钱！” 唐早冷冷道：“唐建平，你也是教育部门的领导，应该多少明白些是非黑白，你倒说说看？” 唐建平不傻，但也不聪明，事情闹成这样，他也有点慌，但在唐早面前，却本能的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背着手严肃的道：“这件事，全都有错！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妈妈就算有些行为过激，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做为晚辈，难道不应该检讨检讨自己么？你要是个好的，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对你？要从自身找问题！” 唐早都气乐了：“我真是傻了，我早该知道你们没有三观，行吧，等着打官司吧！” “何必闹成这样！”唐建平一慌，威胁的压低声音：“你这孩子就是太不圆滑！听爸一句劝！你的路还长！哪有这么对待父母的？你不要名声了么！这个传出去是不好听的！” 张淑芬也察觉到不对：“踩了高枝儿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丧良心的东西！我告诉你，你亲爸他就是个变态，他不养你，你妈也不养，把你扔在孤儿院，是我们救了你……” 唐早一皱眉，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而路队发完一条消息，好像刚看到门口探进来的手机，退回几步，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人就要把手机对准他：“我们是‘花椒拌江湖’的记者……” 唐早迅速推开路霄峥，温和的道：“不好意思，不方便，请回避一下。”一边关上了门。 路霄峥上前一步，冷冷道：“唐建平，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路，听说，你跟我家关系挺好？” 唐建平一愣，当时就慌神了：“你，你是路家的人？” 路队在给她争取时间，可她怎么拿到桌上的手机，还真是个问题，毕竟桌子在那两人之间！唐早正要开动脑筋，门忽然开了，欧阳谨出现在门口，直接道：“17床家属呢？马上推病人去换药室，快些。” 路霄峥一眯眼，往后一退，唐建平正有些失魂落魄，下意识的过来把住了床头，推着就走，欧阳谨看了他们一眼，跟了上去。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人记得要拿手机。 杨曼是负责在外头接应的，应付各种突发情况，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欧阳谨给搬来了？欧阳医生居然就这么从了，说这俩人没啥谁信啊！ 唐早顾不得多想，迅速过去把手机放在兜里，跟路霄峥一起出了病房。 之后就容易多了，叶归宁顺手把两部手机都弄好了，唐早猜两人密码都一次全中，省了不少时间。弄好之后杨曼直接给了欧阳谨，他们进出会有人注意，医生进出根本没人会注意，欧阳医生头一回干这种事，红着脸把手机放回桌上，迅速带上门出来，站在拐角等他的杨曼冲他一笑：“谢啦！” 欧阳谨点了点头，看着她和叶归宁走楼梯下去，好半天才轻声道：“不谢。” 第105章 颜值即正义 ?市局这种单位，没办法讲究什么时机策略，只能是第一时间澄清。 姜予以一大早就去找了周局，然后跟综合部商量了一下，发了一条简单的澄清微博，简明扼要，说了事情经过，即，对方泼硫酸，然后路霄峥及时发现，把人踢开，在她滚过来之后又踢了一脚。 然后道歉说是我们警员不够冷静，并注明事情正在紧急调查中，后续情况，包括被袭击人及袭击人之间的关系，都会在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公布。 非常官方，非常平淡的陈述，不加一句褒贬，但也正因为这样，才加倍可信。 此时网上流传的视频，最早的也是从张淑芬满地打滚开始拍的，所以中间最受人诟病的，就是路霄峥那一脚，但视频一发，起码大家都注意到了起因是泼硫酸。 而且路霄峥踢飞张淑芬那一脚，实在是反应太快了，搂着唐早安抚的样子，更是男友力max。 微博底下的画风渐渐有点跑偏，连那一脚都变的情有可原，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讲真，女朋友被泼硫酸，只是踢一脚没直接杀人，已经很克制了吧！” 不少人回复：“对啊！而且是那个女人滚到脚边才踢的，这无可厚非吧？” 当然也有所谓正义之士：“那可是她妈！不付赡养费还踢人，这也有人洗地？” “楼上脑残吧？不管是什么人，不付赡养费可以去告，泼硫酸是犯罪好不好！一码归一码！” 就在这时，“花椒拌江湖”放出了一段视频。 这个微博视频自媒体以挖掘普通人的狗血事件为主，有几百万粉丝，视频拍的是唐早和路霄峥的背影，张淑芬张牙舞爪的样子拍的清清楚楚。 有句话叫“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在网络上更是真理，不管事情如何，张淑芬的样子实在是太狰狞了，眼神恶毒疯狂，骂的也实在是太难听了，就连那些自诩公正的也有些看不下去，评论很多变成了： “坐等真相。” “这女人太可怕了，骂的话我都听不懂。” “美女法医一如即往冷静镇定，这次我站小姐姐，我相信事出有因。” 而此时，秦昕庭的人，也把相关材料全都拿了过来，这些是当时秦闻之叫人整理的，非常齐全，不但有验伤单，照片等等，而且有邻居等等的实名证明，以及唐建平和张淑芬两人的认罪书，认罪视频。 连综合部的陈磊都不由得咋舌：“这两口子也太奇葩了，摊上这种养父母，你也真是够倒霉的。”他问：“你弄这些，本来是打算告她们的？” 唐早点了点头，陈磊道：“那为什么没告呢？” 唐早仿佛感觉到心口中了一箭，她捂着胸悲凉的道：“因为我那时候……是个圣母哇！” 连周局都忍不住笑了，路霄峥失笑着揽了揽她，没说什么。那会儿她才十几岁，还是个学生，又不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母，选择不告，并不奇怪。 综合部把材料整理了一下，挑着合适的，发了一条微博，证明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当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并没提及秦闻之的存在。然后唐早新注册了一个“青市女法医”的微博，转发了这条微博，并表示会起诉张淑芬泼硫酸的行为。 微博一发出去，吃瓜群众全都震惊了。做出这种事，这么折磨一个孩子，还不止一次的遗弃甚至曾试图杀子，就这种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跑来要赡养费？不给还要泼硫酸？这到底是从哪儿借的脸？ 此时再倒过来看看市局门口那个视频，张淑芬嚷嚷的那些话和疯狂的态度，以及医院里唐建平装腔做势的教训，吃瓜群众简直三观炸裂。 虽然张淑芬的所做所为，很可能是因为催眠，但如果没有她恬不知耻的跑来找她要钱，也不会被人盯上，所以唐早是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 这事处理到这儿，起码局里这头是交待过去了。后续就找律师、起诉之类的，给机会让那两口子来找她。 唐早跟路霄峥一边商量着一边往外走，迎头碰到了李云。 李云因为那条微博，被记了大过，然后，也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和差不多的智商？跟同样记了大过的高飞飞成了朋友，两人亲亲密密的挽着手，跟她们走了个对脸，然后就听李云轻哧道：“买不起就不要买！穿个山寨货也不嫌丢人！” 她不说，唐早还没注意两人撞衫了。 其实也不算撞衫，两人都穿着a字裙，只是李云穿的是碎花吊带，露着肩，唐早相对保守，穿的是木耳边的小衬衫。 可是这条a字裙是今年的爆款，流量小花李迪登时尚杂志封面，穿的就是这条裙子，而且唐早腰细，皮肤白的要发光，一迈步，裙边的水晶星光扣，就在两条白生生的长腿上跳跃，瞬间就把这条裙子那种漫步星辰的感觉给穿了出来。 这个牌子叫“早”，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定价在五千到两万左右，通常在淑女风的衣服上，添加极为精致复古的小装饰，一个胸针，一点刺绣，甚至一个纽扣，很有画龙点晴的效果，被网上称为“仙女攻”风格，卖的很火。 华国这种大环境，既然卖的火，当然就有山寨，正品裙子一万多，山寨也就几百，肯定有不少人买。 唐早也懒的跟她争这个，直接跟路霄峥道：“对了，那天查那个微博的时候，还查到了很多东西，没想到有些人表面上……机子里居然……”她都没说完，摇了下头。 李云当时就哑火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死死的瞪着她。唐早本来就是在诈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于是对她抛下一个笑，拉着路队走了。 这会儿家里有人做饭，两人吃过饭，跟狗子玩了一会儿，唐早就坐下刷手机。现在官博那条视频下，画风已经完全跑偏，全都是嗷嗷的：“警察哥哥帅帅帅帅爆了！” “这腰这腿！这霹雳闪电般的身手！我能舔一年！” “警察哥哥介意多个女朋友么？我也想被帅哥拍背哄！” 唐早越看越不爽，拿起旁边的球就砸在了路霄峥身上。路队眼皮都没抬：“怎么了？老子啥事儿不合你心意了？” 她低着头，不高兴的抠他手心：“她们全都说你帅。” 路队一乐，看了一眼她手机，把人搂怀里，低头看她：“说老子帅还不好？我媳妇儿是你又不是别人，这就是给你长脸儿啊！” 唐早抱住他腰，“可我不想给别人看。” 路队笑着低头亲她，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了一句：“媳妇儿，下周三请个假，跟我回家见见我们家老爷子？” 唐早顿时就吓到了，一把推开他。路爸爸这种身份的人物她还没见过，虽然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想想还是怂。她瞪了他半天，确认他不是开玩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站起来茫然的晃了两圈儿，一头扑进了衣帽间。 路霄峥看了看媳妇儿没出息的德性，一乐，站起来去了客房。这些天他们虽然“同居”，其实除了第一天之外，大多时间他都住客房，不然一天天的能亲能抱不能吃，估计能憋出病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接连经历了两次险情，路霄峥是真的急了，他不想再一昧的等下去，他迫切的想要尽快解决问题，免得出现一次又一次的突发情况。所以住在客房，也方便他偷偷加班。 此时路霄峥正在看朱洪家的录像，这活儿全程需要瞪大眼睛集中精神，一次一次反复的看，枯燥乏味，但在侦查中，其实是非常常见的工作。 唐早是偷拍的，但是像素不低，只是有点晃，路霄峥放慢几倍看，也就在这一次，他忽然看到了什么，路霄峥迅速拖回几秒，接连看了几遍，皱起了眉头。 第106章 对不起 ?唐早拍的很细，每一个角落都拍到了，但毕竟不能每一样东西都拿起来细看。其中有个一掠而过的画面，唐早的手翻弄了一下箱中的书，最下面有个红色的东西晃了晃。 路霄峥反复的看了几遍，越看越像个日记本。 那个年代，有一种日记本，方方正正的，红色硬皮面，上面有个木扣子，用绳子绕起来，书脊上印着“华国”，看起来很像一本词典，估计唐早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词典印的可不是华国两个字！ 路霄峥截图发给了叶归宁，让他处理了一下，一调清楚，能确定这就是那种日记本！虽然朱洪未必有记日记的习惯，可是万一呢！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路霄峥才把这件事告诉她，唐早一听就急了。她有朱洪的妻子刘宁的手机号码，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刘宁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谁啊？” 唐早道：“我是小唐，就是上次跟您聊过的……”她简单解释了几句，然后说想再去那间房子看看。没想到刘宁道：“那房子已经卖了啊！” 唐早一惊，跟路霄峥对视了一眼：“卖了？什么时候卖的？里面的东西呢？” 也是赶巧了，那间屋子上周刚刚卖出去，朱洪家里因为不想触景伤情，只把必要的东西收拾走了，那些旧家俱旧衣服书籍之类不值钱的，全都没要。 唐早和路霄峥一边往那边赶，一边辗转联系了新房主，人家还以为她是推销家装的，没说几句就挂断了，再打还拖黑了。换了路霄峥手机打，对方也没接。 幸好已经知道他的工作单位，路霄峥翻了翻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直接找了他们老总，然后老总往下找，唐早沉不住气，急的来回转，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幸好不一会儿，房主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唐早和路霄峥在门外等了半小时，房主满头大汗的来了，主动打开门让他们随便翻，可是房间里已经只剩了些笨重家具，书之类的都已经没了，唐早一问，对方就一拍脑门：“你们要找那个啊，昨天我才刚卖掉！” 怎么就能这么巧呢！ 路霄峥迅速盘问清楚，一摆手两人直接上了车，然后路霄峥把电话打给了片儿警，问清楚这边的废品收购站在哪儿。片儿警挺絮叨的，仔细的给她们形容：“从岔路口下来，沿着路口往西走，大约开个七八分钟，就有个红砖墙的破二层楼，大铁门进去就行……” ………… 而，就在此时。 红砖墙的破二层楼前面，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正一边唱着走了调的“小苹果”，一边拎着一个日记本上的绳子走来走去。 日记本是红色的，方方正正，封底一根绳子缠到前面的扣子上，随着小男孩一下一下的甩来甩去，扣子终于崩开了，日记本哗啦一下散开，小男孩蹲下，用小手按住，随便翻了翻，随着他翻动的动作，依稀能看到上面的字迹：“我们六个人的命运，从那时起就全变了”、“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后悔了，我错了，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死亡都无法洗净我的罪恶！”。 小男孩懵懂的念着自己认识的字：“六个人、对不起、六个人、对不起……” 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把本子合起来，刚好旁边的男人从蜂窝煤炉上提起了一壶水，拎着走了，小男孩就拖着本子走到炉子边，随手撕下一页，扔到了炉子上面。 ………… 而，就在此刻。 路虎车里，路霄峥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仪表盘上，回手揉了揉唐早的头发：“急什么！再急你也不能飞过去啊！晚个十分钟八分钟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唐早别开脸：“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路霄峥道：“我只知道，这车速已经是最快的了。”一边说，一边迅速拐下了岔道。 ………… 同一时刻。 烧着的纸从炉口飞下来，在地面上打着转，小男孩找到了新的乐趣，迅速的一张一张撕着日记本上的纸，丢进火里，火越烧越大，纸也越撕越多……从有字的，到空白的。 火舌迅速舔着纸张，打着旋儿四散，拎着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一眼看到，顿时嗷的叫了一声，快步赶过来，一把拖开孩子，直接把壶里的水往上浇，浇了个差不多，又跳上去踩了几脚，拍了孩子一巴掌：“臭小子！玩火当心尿床！赶紧滚远远儿的！这些都是要卖钱的！”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拖着撕的七七八八的日记本，笑嘻嘻的走开了，男人拎着壶去水池那边重新接了一壶水，才刚往火上一搁，就听到骨碌碌的压路声，一抬头，就见一辆路虎开了进来，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客气道：“你们有事？” 路霄峥亮了亮工作证：“警察，是这样的，昨天有一批从老肥料厂家属楼收来的旧书，放在哪儿？” “老肥料厂？哦！刚收来的，我还有点印象，”男人进去转了转，指了一个半敞开口的编织袋子：“就这吧？” 唐早哪里还等第二句，迅速上前，一眼看到露出来的书上写着朱洪的名字，就是一喜。她拿出手套，两人戴上，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迅速翻找起来。 袋里的东西非常杂乱，既有朱洪当年的旧书，也有些近年的杂志报纸，路霄峥草草一看，没有那个日记本，就直接站起来问男人：“还有吗？” 男人来回的找了找：“这个也是，还有这个，”他又找了一圈，“就这些了，两袋子加一箱子。” 路霄峥嗯了一声，拖开袋子，又倒了出来。 两人动作都快，迅速把东西过了一遍，没有找到那个日记本，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路霄峥反复跟男人确认，又亲自动手翻了翻，确实没有朱洪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唯独少了那个日记本？唐早摘下手套，抹了抹汗，就打给了刘宁。 路霄峥浓眉都拧在了一起。 以他的想法来推断，既然这个日记本，一直跟旧书放在一起，说明连刘宁也不知道是日记，或者说知道是日记也不在意，单独收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没单独收起来，怎么偏偏就少了这么个日记本？ 路霄峥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可能掉在了路上？” “不会，”男人道：“都是小三轮拉回来的，车盒子扣好了还能漏出来？” 路霄峥正想再问，忽然一眼看到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手里扯着那根绳子甩来甩去，路霄峥瞳孔一缩，迅速上前，一把抓过了那个日记本。 第107章 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红色硬皮封面上，写着朱洪的名字。就是它，就是这个本子！ 唐早刚挂断电话，皱着眉转回身，一眼看到这个名字，顿时又惊又喜，快步冲过来，路霄峥已经随手翻开，第一页就写着：“x月x日，晴，我真的成为了一名高中生。” 真的是朱洪的日记！太好了！ 路霄峥直接翻到了最后，却看到了一大片撕掉的碎纸，他心头暗叫不好，直接从那往前一翻，最后一篇是在高三麦假之前。换句话说，就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 居然真的有这么巧？ 唐早惊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抢过来从头翻了一遍。日记本是从高中开始记的，并不是每天都有，只有有什么事情才记……所以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朱洪一定会记下来的！可是为什么会少了最最关键的时期？ 她一下子就阴谋论了，心想难道那个凶手，连这个也想到了？他故意把重要的一段撕掉，却不毁掉日记本，就为了将来有一天，就算有人找到了日记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过震惊，她忽略了撕掉的碎纸全是新茬。 路队远比她要冷静。在她不肯相信，一遍遍胡乱翻着日记的时候，他已经从小男孩那里问出了答案，他过去看了看，纸烧的很彻底，又过了水，踩过，嵌在泥巴地里，肯定是无法复原了，他仔细找了半天，勉强找到几小片能看的纸，也都是边边角角，即便复原出来，也没有意义。 唐早默默的站到他身后，路队蹲在地上，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日记本，看了一眼，后头估计撕了不少空白页，最上面的空白页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笔尖压下的痕迹，肯定也是没办法复原的了。 路队长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那男人点点头，直接揽住她肩往外走，一边道：“那一页，对朱洪也很重要，所以他应该经常翻，也所以，小孩子一翻，就翻到了那一页，从那一页开始撕……这是意外。” 唐早的眼里一下子就全是泪，哽咽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不是意外，又怎样呢？这是她离真相最近的一次，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是失望，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也就算了，可是有了再失望，这种落差她真的有点受不了。 路霄峥开出好一段路，她仍旧在无声垂泪，他索性在路边停下，伸出手臂：“过来，路哥哥抱抱。” 她无声扎进他怀里，使劲拽着他衣服，哭的双肩抽动。 路霄峥无声的搂着她，拍小孩儿似的一下下拍着，由着她哭了一场，一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才道：“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这句话，绝不是一句空话。而且就这件事来说，我们现成的藤就好几条了，日记本也不是唯一的线索，有什么好哭的？” 她还在抽哒，一边换了个姿势，抱着他胳膊，靠在他肩上，路队侧头看了看她：“破了案娶小枣，老子比你急，老子还没哭呢，你哭个屁！”嘴上嫌弃着，他回过手，用大拇指肚抹掉她脸上的泪：“再这么没出息，老子把你开出专案组，老子自己查！” “不要。”她抽哒着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她打了个哭嗝：“你还是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知道了，”路霄峥笑着拍拍她脸：“傻东西，不哭了，走了！” 唐早发泄完了，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着窗外。 其实这要是放在以前，同样的情况，甚至比这更坏的，她估计也就是自认倒霉，然后给自己灌点儿鸡汤，丧一晚上之后再接再厉，可是一到路霄峥面前，好像整个人瞬间变娇气了，一点点小事也受不了。 路霄峥的手机叮咚一声，她转回来，他就直接道：“口袋里，给看看。” 她哭的头懵懵的，也没多想，就趴过来，把手伸进他裤子口袋，他是坐着的，又不配合，她又怕把手机捏弯了，费了老半天劲儿才掏出来，结果一抬头，就见路队一脸坏笑的瞥了她一眼。 唐早：“……” 就没见过这种送豆腐上门还得瑟的！她瞪了他一眼，按亮手机一看，就见屏幕上一条提示，叶归宁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头儿？”，唐早问：“密码多少？” 他道：“258000。” 真直男密码，就是从上到下，唐早一边解锁，一边道：“你这样太不安全了，要用无规则的数字才行。” 路队不在意的道：“那你改成你生日。” 唐早一边给叶归宁回了个：“在。”一边就真的改了密码。叶归宁发了个：“唐？” 唐早索性回了条语音：“是我，他在开车！” 下一刻，叶归宁发了一条音频过来，唐早奇怪的点开，里头瞬间传来了张淑芬的声音：“你忘了那封信了！她亲爸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更不什么好东西！” 然后是唐建平气急败坏的声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处！现在是她要告我们！” “告就告，我养了她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录音到此为止，然后叶归宁发了一条消息：“下面的话没什么意义了。” 关键是她提到的这封信！唐早转头看着路霄峥。当时在医院，张淑芬曾说过一句“你亲爸他就是个变态”，这句话不像是单纯骂人，倒更像是事出有因，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唐早还跟路霄峥讨论了下，然后两人还是决定等到他们来求她的时候再问，更容易问出来。 路霄峥想了一下：“我还是坚持以前的看法，他们不可能不来找你，到那时问，更容易问出来，而且她不敢说谎，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她们，很可能节外生枝，而且有可能被那人怀疑。” 他本来以为要说服她，肯定会比较麻烦，没想到唐早只沉默了一会儿，就长出了口气：“知道了。”他半信半疑的斜眼看她，她一撑身子给他敬了个礼：“坚决服从路队指挥！” 路霄峥一乐，伸手点了点她，唐早笑眯眯的道：“那我们顺路去超市买点吃的吧，晚上他们不是要过去么？”一提到这个，唐早又想起什么，给欧阳谨打了个电话：“欧阳医生，晚上曼曼她们来我家玩儿，你也一起过来吧？” 欧阳谨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道：“好的，我可能会稍晚一点儿。” 听起来似乎有点勉强。挂掉电话，唐早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 成年人之间撮合，跟学生时代大不一样，学生时代似乎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而成年人，却要考虑更多的现实问题，尤其在这种郎有情妾有意，却不能在一起的情形下，中间肯定有不为外人知的事情，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为外人，自作主张未必是好事，可不让她做吧，她又实在觉得可惜。 唐早决定这次之后，如果还是不行，就不能再做什么了，毕竟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第108章 三角恋什么的 ?今天晚上说好了可以带家属，轮到值班的也调了班，除了法医室的陈主任和刘法医，一个年纪大了一个是妻管严都没来，刑侦支队那几个熟人一个不少。 本来就离的近，又恰好没案子，大家五分钟之内全杀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姜予以的妻子是个小学老师，名叫王苒，半长卷发，外表看起来挺娴静的，但熟起来也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最让大家震惊的是，郎鹏居然猛不丁领了个姑娘进来，是跟他们合作过一次的分局女警，名叫崔宁栩，但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大家围着郎鹏打趣了半天，郎鹏只是嘿嘿傻笑，郑眉飞忍不住哀叹：“给我们单身狗留条活路啊！”他扫了扫房间里：“如今这里只有四条单身狗了。” 唐早忍不住笑道：“这个别算我们小路。”狗子正在跟叶归宁扔球玩儿，一听她叫名字，就屁颠屁颠的过来，唐早摸了摸狗头，笑道：“我家狗子在济市，是我们小区的明星狗，女朋友至少两位数，遍布全区，跨越种族，才没你这么惨。” “唐早！”郑眉飞指着她：“不带你这样的！友尽！绝交！” 唐早笑的不行。 都是年轻人，大家都很自在，参观了一圈就各玩各的。杨曼在楼梯那儿，跟王苒一起看照片墙，照片墙是唐早自己弄的，前面几张，都是两人十年之前的合影，杨曼一看到，就忍不住道：“唐儿，你以前长的好乖啊！” 唐早笑道：“我现在不乖么？” 杨曼道：“现在是甜，有点小女人味儿，以前是乖，眼神儿还怯生生的，我天，好可爱啊！” 她这么一嚷嚷，大家都挤过来看，照片里的姑娘很小很瘦，穿着校服，扎着马尾，显的眼睛格外大，而且最早的还是跟路霄霆三个人一起拍的，唐早在路霄霆脸上ps了个硕大的灯泡，只余下了她和路霄峥。 路霄峥的样子跟现在差别不大，都是高大挺拔，但那时毕竟年轻，周身都带着股意气风发的劲头。 越往上看，两人之间越合拍，最后一张，两人倚的很近，唐早笑的很甜，小酒涡小白牙都露了出来，眼睛都笑弯了，路霄峥也笑的很灿烂，手搂着她的肩，宣示所有权似的。 在这张之后，唐早在中间做了一条卡通桥，画了一对牵着手的小男孩小女孩跳跃的动作，桥上用小字写了年份，然后就是唐早那天晚上跟路霄峥合拍的照片。 路霄峥嘴里叨着烟，烟还燃着，本来是十分桀骜的样子，可他正低眼看她，嘴角画弧，漆黑的眼底满是温柔。而唐早穿着睡衣倚在他怀里，头上还系着兔子耳朵干发巾，咬着一根棒棒糖，眯着眼学他的样子。她长的甜，做这种大姥样子出来格外好玩儿。两人看起来般配的不得了，那个甜蜜劲儿都要溢出来了。 大家围着说了半天，郑眉飞倒退着走下来：“我说两位，是打算让我们吃狗粮不吃饭了么？” 唐早笑道：“马上马上！” 一边低头给欧阳谨发了个短信，郑眉飞道：“还有谁没来么？” “是啊！”唐早道：“欧阳谨医生你们认识么？他住我楼上，我约了他一起。” 一边悄悄看了杨曼一眼，杨曼好像有点吃惊，但也没说什么。郑眉飞则完全没多想，敲了敲脑袋：“哦，我知道这人，上回大狼受伤住院，见过他几回。” 正说着，门铃响了，唐早小跑着过去开了门，就见欧阳谨站在门口，头发还有点湿，手里提着一份礼物，轻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没晚没晚！”唐早笑道：“她们也刚到不大会儿！” 她给两边介绍了一下，那边阿姨也把菜都上了桌，桌子很大，座次上大家来回推让了几次，欧阳谨怎么都不肯坐主宾位，直接坐到了杨曼身边。 于是大家就一对一对的坐在一起，只余了叶归宁和郑眉飞两只单身狗凑了个堆。 刚开始吃的时候，郑眉飞还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动不动就嚷嚷跟叶归宁喝个交杯，吃到一半儿，他就渐渐没声了。 因为欧阳谨一直在固执的给杨曼剥虾挟菜，照顾的无微不至，而杨曼这种最能闹腾的女汉子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人之间这种明显熟不拘礼，又有些古怪的氛围，实在是无法忽视。 唐早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她之前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郑眉飞，居然也喜欢杨曼？ 发现的同时她就忍不住掐了路霄峥一下，心情无法言喻！ 其实郑眉飞长的挺顺眼的，五官都挺耐看，性子也乐观，情商高做事周到，只是个子不高，杨曼又是那种格外高挑的女孩，他们站在一起，郑眉飞要矮杨曼小半个头，外表看起来的确不怎么般配。 可能也是明知道没希望，所以郑眉飞才一直没表示吧！但唐早还是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在有点微妙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大家也不急着告辞，路霄峥直接抓住郑眉飞的肩，叫了姜予以小两口打牌，郎鹏和崔宁栩偎在一起看电视吃零食，不时头对头说话。叶归宁继续兴致勃勃的逗狗，唐早把水果和饮料端出来分了分，一转头，就不见杨曼和欧阳谨了。 唐早拿过狗碗，切了一点苹果过去喂狗吃，一边小声问：“曼曼呢？” 叶归宁含笑指了指院子。 唐早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问他：“那个装手机里的小木马，难道要时刻听着么？不然你怎么知道？” 叶归宁抬头看了郎鹏那边一眼，小声笑道：“不是，我只是设定关键词，让系统去监听。”他顿了一下：“正常情况下，只设跟案件有关的词就行了，多少有些失误率，尤其在被监听的人有口音的情况下，有些词可能识别不出来。但这回这种情况反倒好说，就相当于每句话都需要监听，只是一些生活杂声不听。” 唐早似懂非懂：“过后需要人工过一遍么？” 叶归宁点了点头，唐早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那这工作量也太大了，你以后发给我，我来听吧。” “不大，”叶归宁道：“人一天说话的时间其实真的不多。而且我导出来发你的空儿，我也就听完了。不过我以后也可以顺便发你一份，你没事时也过一过，免得有漏掉的。” 唐早用力点头。 有些谢意只能记在心里慢慢还，就像上次他和姜予以为了她们的事，大半夜的赶过来，也像这次，他自己已经为此做了很多工作，却从来没提过一句。 第109章 妈宝男和恋爱脑 ?两人就这么漫漫的聊着天儿。 叶归宁这个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真的聊起来，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透出来那种良好的教养，知识面广，谈吐优雅，很叫人舒服。 过了大约半小时，杨曼从门口进来，看到唐早，直接往她身边地毯上一坐，隔了一会儿，欧阳谨也进来了，站在原地僵了半天，然后才过来，小声告辞。 唐早送了他出去，直到关门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杨曼一眼。等唐早回来坐下，叶归宁就站起来，自己端了杯果汁，去窗台边玩儿手机了。 杨曼搂着狗子撸了半天，才轻声道：“他爸爸，生意做的挺大的，家里条件很好，他本人也优秀，而我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我就是一个穷警察，我们不太合适。” 她顿了一下：“我爸去世的早，后来我妈又再嫁了。我妈带着我，我继父带着我弟弟，半路夫妻凑一起，其实我继父对我和我妈都不错，但是我家里条件就这样，我爸就是盛世集团一个小职员，我妈也只是一个小工人，所以……反正我就只适合找个同阶层的人一起凑合过，犯不着攀高枝儿。” 唐早讶然：“你继父在盛世集团工作？” “嗯。” “叫什么？” 杨曼没多想，随口答她：“杨俊勇。” 唐早皱了下眉：“他爸爸有多富，有……有向家富么？” 杨曼一乐：“哪能，向家是全国数的着的，他爸，只能说是……省内比较有名的企业家吧？” “所以啊!这算什么障碍啊！”唐早道：“路霄峥的父亲，需要仰望的大山有木有！当初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我也没想过要跟他分开。就算现在，如果我没有家人，就是一个穷警察，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跟路霄峥分开的。” “不一样，”杨曼摇了下头：“头儿家里人，不在乎这个，但是……他家里人在乎，我如果硬想跟他在一起，势必跟他家人闹矛盾，这又不是一天两天，是要过日子的，那又何必。” 听这话风，唐早皱起了眉头：“所以说，他家人来找过你？”杨曼半天才点了点头，唐早道：“这事儿欧阳谨知道么？” 杨曼道，“我没跟他说。” 唐早有些无语，半天才道：“你这种做法，我不是很赞同，我认为这种事你就应该跟他说，然后让他去处理，如果真的处理不了再说。如果欧阳谨是那种妈宝男，或者那种恋爱脑，我都绝不会这么建议，但很明显他不是，我觉得他现在肯定觉得是你不喜欢他了，但又不愿放弃，又不能打扰你，被逼的抓住一切机会来找你……我觉得这对他不太公平。” 杨曼迟疑了许久，摇了下头：“我再想想吧。” 本来话题说到这儿，就该结束了，但唐早还是过去挨着她，轻声道：“其实有些事情，没必要这么悲观，欧阳谨现在也是自己住，就算将来结婚，也是单独住，跟他家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所以没必要要求太多，面子上过的去就可以了。” 杨曼叹气道：“我知道。” 唐早没再提这事儿，两个人搂在一起说悄悄话，一伙人直闹腾到快十二点才散，姜予以家离的远，孩子放在了姥姥家，小两口索性就住下了，郎鹏开了路霄峥的车，顺路捎走了叶归宁，杨曼和郑眉飞两人回宿舍。 唐早从院子里看着两人的背影，郑眉飞已经又是一副嘻嘻哈哈，若无其事的样子了。唐早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心想欧阳谨这会儿，不会也在阳台上悄悄看着吧？ 有客人在，路队为了面子也得跑上来跟她睡，唐早就问他：“市里做生意的，有姓欧阳的吗？” 路霄峥喝了酒，又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儿有点犯困，眯着眼睛道：“欧阳？我应该见过，主要做电动车的。叫什么……骄阳电动车？” 唐早哦了一声，就拿过手机想搜搜，路霄峥随手握住手机，无赖的扔到一边，整个人压下来搂住她，含含混混的道：“媳妇儿，困了，睡觉。” 于是两人就这么搂抱着睡了。 早上吃饭倒是挺热闹，姜予以小两口一边吃，还商量着也买个这么近的房子，只是这一片房价太高了，卖掉旧房子倒是可以凑个首付，但后续还款，负担也挺重的。 路霄峥道：“考虑二手房不？我把我那个卖给你。” 姜予以一愣：“你真要卖？” “卖啊，留着干嘛？”路霄峥笑嘻嘻的把胳膊搭他媳妇肩上：“反正我现在跟媳妇儿住。” 唐早看他手里还端着豆腐脑，生怕他洒她身上，就歪头喝了一口，逗得姜予以两口子都笑了，然后姜予以转头跟王苒道：“回头带你去看看，位置很好，离你们学校走路也就十分钟，瑞瑞上学就方便了。” 路霄峥道：“一会钥匙给你，自己找空儿去看。” 正说着，手机就响了，路霄峥一边掏手机，一边快速喝了两大口豆腐脑，然后接通，姜予以也瞬间加快了速度，而唐早去厨房拿了两个小袋子，分别装了几个包子。 路霄峥挂了电话一摆手就走，王苒看姜予以站起来，就想回头跟唐早交流下警嫂的感想：“你说说这工作，要不是有爱支撑，简直一天都……啊？”她才发现唐早也走了。 唐早提着包子笑道：“嫂子你慢慢吃就行，不用跟我客气，我们先走了！” 王苒：“……” 安泰路如家酒店附近，路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怀疑为交通肇事致死，交警部门已经请分局法医过去检查了，结论是符合交通事故的符伤特征，但交警部门检查周围，并没发现车辆的制动痕迹，以及任何散落物，对这个结果有些异议，所以又找了市局。 这主要是交警这边的工作，路霄峥也没再叫人，连姜予以也放在了局门口，两人就过去了。 路霄峥开车，快上班的点儿到处堵车，唐早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包子，抓空就递过去让他咬一口。路霄峥头也不用低，只管张嘴等媳妇儿喂，一直把几个包子吃完，唐早插上吸管，让他喝了一口豆浆，路霄峥才道：“高队说是个新来的法医，咋咋乎乎的，看着挺不靠谱的，让过去看看。”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一进去警戒带，就见那个法医正严肃的跟人争辩：“死者的双侧肋骨多发性骨折，符合巨大暴力作用所致，而且身体有多处部位软组织挫擦伤，这些都符合交通事故的损伤特征。你不要看我刚调过来就不信任我，我也是工作一年多了！从实习的时候就跟着师父出现场！” 高超拧着眉头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主要现在我们检查的情况跟你这结果对不上，这人命关天的，咱得慎重点……” 一边说着，他一偏头看到路霄峥两人过来，顿时一喜，过来握了个手，唐早包里是长年带着口罩手套这些的，在车上就戴好了，跟高超点了个头，过去道：“你好，我是市局法医唐早！”一边就想接他手里的记录。 第110章 当年的信 ?结果周法医嗷的一声叫，吓了她一跳，他一脸兴奋的道：“你就是网上那个最美女法医对不对！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样子的！回头你摘口罩给我看看行不？指定是个大美女！诶说起来你那个养母也是太奇葩了！我看到视频简直气的不行……” 唐早心说不怪人家交警不信他，这位也活泼过头了吧！幸好没人围观，不然在这种地方还兴奋说笑，拍了发网上又是一场是非。 她敷衍了两句，接过记录看了看，然后低下头做尸表检查，周法医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尸体呈仰卧位，尸长160cm，尸斑位于体背部，指压不褪色，尸僵已经在全身形成，手指足趾强硬。推断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 才刚开始验尸，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唐早没管它，没想到一直响个不停， 她这种工作性质，熟人都是知道的，验尸的时候不方便接电话，打一次不接，等着回就行了，很少遇到这种打起来没完的，就这一会儿，七八次都有了。 周法医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你先接一下？” 唐早转头看了看，路霄峥会意，几步过来，直接从她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接了，然后就听到里面张淑芬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副质问的口气，“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我跟你爸来找你了！你赶紧……” 操！路霄峥直接挂断，然后就随手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周法医愣了愣，好像刚刚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瞪着他看了半天，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不少。 手机又响了几次才停下来，唐早已经检查了个差不多，站起来道：“应该是他杀，需要解剖。” 周法医道：“你有什么证据？” 唐早道：“乍看起来的确像交通事故，但是死者枕部的挫裂创，要怎么用交通事故来解释？” 周法医一愣，嘴巴张了张，又合上，皱着眉头细想，唐早心平气和的续道：“另外，额部多处表皮剥脱伴皮下出血，也有些可疑，我怀疑是多次机械暴力所致。而且，”她指了指死者的衣服：“这上面的痕迹，很像脚印。脚反复跺踹，也可能会造成肋骨骨折的。结合现场情况，我认为不是交通事故。” 周法医哑口无言。 这样就不是交警的事儿，要转刑侦了，路霄峥叫了人过来，安排侦查，唐早直接开车回去验尸，一回去，杨曼就过来跟她说了一声，说唐建平老两口，一大早就来了，在保安室等着。 要是这会儿闲着，唐早估计就着急了，但有工作，她就直接妥妥当当验完尸，把验尸报告整理好给了路霄峥那边，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说基本情况。 出了办公室，她犹豫了一下，姜予以跟了上来：“我跟你过去吧。” 唐早迟疑的道：“我怕她再有什么过激行为。” 姜予以道：“没事，我刚才已经过去接触了一下，这次应该没事。” 就算是催眠，也只是强化某个思想，通常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基本思维模式和行事方法，即便张淑芬内心深深觉得唐早欠她的，觉得她该死，在这种明显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也势必会受到影响，应该不会每一次都下手杀人。 两人就一起去了保安室，叫了他们出来。 唐建平两人等了好几个小时，早已经等的心浮气躁，一见唐早，张淑芬顿时一唬的跳了起来，立起眼睛来就想骂人，然后被唐建平一把拖开。唐建平眼神闪烁，踌躇了半天，才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小早，这次是爸错了，你看……我们商量一下，把事情解决解决……” 唐早冷冷的道：“别叫我小早，也别再自称我爸妈。不然我不会再跟你谈。” 唐建平脸色变了变，眼神露出些怨毒，又赶紧垂下了眼，张淑芬张口就骂：“你这个没人味的畜生，连爸妈都不认……” 骂来骂去就那几句，唐建平扯了半天她都不理，唐建平心烦起来，回手就扇了她两巴掌，直把她扇倒在地，干嚎起来。 唐建平转回身，佝偻着背，那个装腔做势的劲头是一点也没了，“好，好，那唐警官，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她也知道错了，咱这件事能不能调解调解，我们都一把年纪了，闹大了人家也笑话……” 其实此时，他们名义上还在医院就诊，否则的话，张淑芬都可以直接进看守所了。 这短短几天，他们是真尝到苦头了。视频没打码，他们很快就被人肉出来，两人都被开除，双胞胎兄弟也被人指指戳戳，这对兄弟本来就是学渣，这么一闹辅导班也不去上了，整天在家里打游戏，一边跟他们骂架，家里天天鸡飞狗跳。 可是也不能天天躲家里，还是要吃饭的，她们一出去就被人指点嘲笑，去菜市场买菜，有人都不卖给他们，碰到脾气暴的刁难下，推推打打，更是常事。经常有人直接问他们，说怎么能这么恶毒，怎么还有脸找人家要钱。 不管他怎么低三下四，唐早一直态度强硬，两人说了半天，一直到唐建平真的怕了，她才问出来：“有一件事，那天她，”她指了指张淑芬：“说我父亲是变态，那是什么意思？” 唐建平急道：“她脑子有病，疯疯颠颠的，你千万别跟她计较。” 唐早道：“我只想知道，当年你们收养我时，可有留下什么我亲生父母的信息？或者说孤儿院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她放下诱饵：“你们说清楚，我可以不跟她计较。” 唐建平立时就信了，他迟疑的道：“当时，有封信。” 她们收养她的时候，孤儿院把信也给了他们，也是想着将来没准有一天可能跟亲生父母见面。 信现在早就找不到了，但唐建平还记得大概，这封信是唐早生母写的，大意就是她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怎么都不接受她，她见他身边也没有别人，就一时糊涂给他下了药，没想到他一起床看到她，居然当场就吐了……她震惊之下，就此离开，没想到却发现怀孕了，她当时还一腔执念的想生下他的孩子，没想到生完之后，日子过不下去，于是不得已把孩子扔在了孤儿院门口，把信和身上所有的钱都留在了她身上。 姜予以不时的开口询问，两人确认唐建平只知道这么多，就把人打发走了，转身往里走的时候，两人交流了一下。 第111章 美人计 ?张淑芬虽然一直在骂骂咧咧，但中心思想很一致，眼神还是疯狂的，再说叶归宁的监听也一直没发现什么。这就意昧着，张淑芬没有再被催眠，或者被解除催眠，她一直还是之前那个状态。 但是这并不是好事，这说明对方没有行动，他比她们想像的还要谨慎。 他可能只在一开始对他们进行了催眠，例如让高飞飞来偷东西，让张淑芬来杀人之类的，在那之后，不管成与不成，都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接触。至于这样这个人会不会偏执且病态，根本不在对方的考虑之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费半天手脚在他们手机里装木马，就全都做了无用功。 唐早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催眠方面的专业人士？” 姜予以道：“真正历害的不好找，再就是，我们即便用同样的手段去催眠，也只是能查出来，对方给他们加诸了什么样的意识，也不能读出来对方是什么人，我相信对方对这一点，一定早有防备。” 他咳了一声，还是道：“至于那封信……”毕竟是唐早的父亲，他这话有些不太好说。 唐早倒不介意：“我的确没在他身边看到过女人，如果那样就呕吐的话，我在想，他会不会是gay？” “有这个可能，”姜予以道：“也有可能，他有过极度不愉快的性.体验，以至于对此极为排斥。” 唐早眉头皱了起来，这两个猜测，都很有可能，而这个原因，一定也跟他们高三那件事有关！ 在那个年代应该不太可能有什么xx派对之类的，难道是被爆那什么？然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对，这几个人中，还有一个下落不明，凶手，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如果被这样对待，报复也是正常的。 等路霄峥回来，忙完那个案子的事儿，唐早立刻把这事给他说了。 路霄峥道：“不对，那老太婆有可能是被催眠，但高飞飞肯定不是，或者说，不止是。”他习惯的点了点桌子，皱着眉头：“偷东西这种事情，跟杀人不一样，要偷什么东西？偷来的东西要怎么处理？他归根结底是为了阻止你查下去，偷来的资料如果被高飞飞泄露，不就适得其反了？所以高飞飞一定是被收买，后续可能还会有接触。” “也是，”唐早愣了愣：“要这么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搬出来？” 路霄峥摸了摸下巴：“已经搬了，不用想太多。” 她懊恼的直咬嘴唇，路霄峥道：“所以高飞飞是怎么跟对方接触的？” 她们过去找叶归宁问了一下，当时他的确拷贝了聊天记录，但记录里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之后也没发现。不是用完就删了，就是他们不是用的这种方式。 虽然理论上来说，可以直接抓过来审审，可就怕打草惊蛇，毕竟她们现在等于是什么也不知道。 唐早随手刷了刷高飞飞的聊天记录，虽然涉及的人物众多，但总结下来四个字，撩、骚、约、炮！高飞飞显然缺钱，或者说爱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各种撒娇要红包。 唐早道：“你们说，给她钱她会不会说？” 路霄峥忽然眉头一挑，坏笑道：“我倒是想了个损招儿。” 姜予以一看他这个表情，就咳了一声，显然懂了，路霄峥转头就去打电话了，打完也差不多快下班了，两人往家走着，唐早悄悄问他：“美男计么？” 路霄峥笑着点头，一边又道：“我还叫人去细查查她这个‘身家’是怎么造出来的。当时没上心，现在想想，也有查查的必要。” 唐早嗯了一声。 上回烧日记的时候，她还哭了一鼻子，这回又是空忙一场，她居然没多大感觉，回到家还有空操心闺蜜的事儿，给秦昕庭发了个消息：“哥啊，帮忙打听打听青市分公司的杨俊勇呗。” 秦昕庭不一会儿就回了过来：“妹啊，要打听啥啊！” 唐早道：“就这个人的能力，人品什么的。” 秦昕庭接连回过来数个震惊的表情，然后是一条语音：“怎么了？路霄峥这么快就过气了？哈哈哈哈！这杨俊勇是什么东西？小鲜肉？” 这会儿，两人一狗正挤在一张长沙发上，路霄峥仍旧在看那些视频，唐早倚在他左边，狗子倚在他右边，路队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边还得时不时的胡撸一把狗头，再看看玩手机的媳妇儿，莫名的，那个“男人辛苦操劳挑起家庭重担”的感觉就出来了。 秦昕庭这话一传出来，路霄峥就回头看她，唐早笑着回：“路神永不过气好吧！这人是曼曼的继父，你找个人打听打听嘛，看能不能拉他一把。” 秦昕庭回过来一个：“没劲！” 但是小秦总要打听分公司一个员工，还是很容易的，没一会儿，秦昕庭的助理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很中肯的道：“杨俊勇就是一个普通职员，为人比较老实憨厚，不擅长交际，工作能力一般，上升空间不大，我跟下头交待了，年底可以给他提一岗，大小姐要是觉得不够，我就看看能不能调调部门？” “算了，”唐早道：“那就合理的提一岗就行了，不用强行操作了。” 挂掉电话，她叹了口气，路霄峥慢悠悠的道：“有空儿操心别人，不如考虑考虑后天回家的事？” “哦对！”唐早道：“我衣服已经来了，熨好了！我再去试试！”她跳起来就上了楼。 其实她最近也觉得自己懒了不少，之前心里一直有个“破案奖励路哥哥”的目标，好像挂在驴子前头的胡萝卜，让她争分夺秒的往前冲，可是现在，人就在眼前了，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好像瞬间就没动力了，早知道不这么快合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下来陪着路神忙了一会，等打着哈欠要睡的时候，她忍不住跟他分享了一下这个想法。 结果路霄峥把笔记本一合：“不提这茬老子都忘了！这种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给老子说！就算没有秦闻之，你特么的给老子解释一下行不行？老子发个脾气你跟我赌气十年？你这混蛋玩意儿，你就不怕破完案老子已经儿孙成群了么？” 唐早不服气：“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 “你再说不知道？”路霄峥一拍桌子，“老子手机号就从来没换过！” 她哑口无言，咬着唇看了他半天，忽然理直气壮的道：“还不都是你惯的！” 路霄峥噎住，半晌才叹了口气，伸出手：“行，老子的锅，老子认。”他把人搂怀里，咬着牙根，“继续作，反正以后老子有的是工夫收拾你！” 第112章 见家长 ?后天就是周三，为了给媳妇儿铺好路，路霄峥周二下午提前回了一趟家。周三是路老爷子的生日，所以路霄霆也在，吃过饭，路霄峥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爸，明天我带个人回来见您。” 路老爷子为人冷硬威严，话极少，听到这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说清楚。 倒是路弟弟一脸八卦道：“话说我那天看你朋友圈儿了，那是唐早不？你别告诉我，你还玩儿什么破镜重圆？没看出来啊！” “少废话！”路霄峥笑骂：“破镜重圆怎么了？” “不是，还真是唐早？”路弟弟兴奋的一拍桌子：“那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我早说我同学绝不是那种人，你偏不信，还揍我！我好心帮你还挨揍，容易么！要不是亲兄弟，我能操这心？” 当年的事情，在路家也算是大事了，毕竟路霄峥深受打击，消沉了很久，虽然嘴上不说，但家里人都看在眼里。一听说还是那个人，连路老爷子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路霄峥正色道：“我就是来跟爸说清楚这件事的。” 他仔仔细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路弟弟直听的唏嘘不已：“这经历，也算的上传奇了吧？我真没想到唐早能有这个韧劲儿，一个案子查十年，要我，我真能崩溃。” 路霄峥道：“前几天的报纸你们应该也看了，小早真的吃了很多苦，她那对养父母，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路弟弟秒懂他的意思：“哎，哥，你放心，你认定的人，谁还能欺负她不成。我保证热烈欢迎！” 路老爷子开口问了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个路霄峥提前问过唐早，道：“她家里现在还有个爷爷，有个小叔，有个堂哥，没有别人了。她爷爷，就是盛世集团的秦泽沛，她小叔和堂哥，也都在盛世。” 他说着就是一乐：“我跟她堂哥接触过，很聪明通透的人物，小早在没来青市之前，就跟他们提过我，所以那家人态度还挺明确的，我这会儿就住小早那儿，就差去他们家里拜访一下，过个明路了。” 他又把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路老爷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路霄峥咳道：“其实我提前回来，还有个意思。”他凑过去：“爸，等明天见了小早，这也算是咱们自家人了，你回头找找陈叔，帮帮忙过问一下呗，我申请个并案调查？我之前去找过周局，周局没点头，您不伸伸手，这事儿不好办啊！” 路老爷子横了儿子一眼：“见了人再说！” 目的达到，路霄峥就笑着站了起来：“那行，我先走了。” 他也是被唐早的猜测给提醒了，这些案子，还真是得申请并案调查，不然在青市还好说，其它城市总不能全靠关系人情，不如直接申请下来，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全国联动，找人也方便。 第二天，唐早就要正式见家长了，两人中午吃过饭就走了，唐早一路上照了不知道多少次镜子，但等真的见到了路老爷子，反倒平静下来。 路霄峥五官完全继承了父亲，父子俩长的太像了，让唐早一见就觉得十分亲切。 路老爷子年近六十，仍旧瘦高笔挺，威严冷硬，无比英俊的帅老头，没穿军装仍旧周身都是军人味儿，完全符合了唐早想像中大家长的形象，山岳一样稳定的感觉。 有路霄峥在旁边圆场，路弟弟也一口一个老同学，所以虽然路老爷子话少，她也完全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就应该是这个范儿！ 聊了一会儿，她都快成老爷子的迷妹了，坐的端端正正的，无比认真的回答老爷子偶尔的问题，路霄峥第n次把她的手从她膝盖上拉过来，实在忍不住，搂着她肩笑出声来。 老爷子也难得的带了些笑意，道：“我找时间去见见你家里人。” 唐早瞬间双眼放光。按规矩当然是男方先去拜访女方，但老爷子这个身份，如果硬要让女方上门，也完全说的过去，他能这么说，就是一种态度！就说明已经认可了她！ 唐早开心的小酒涡都笑出来了，一边真诚的道：“我回去就跟爷爷说。其实也不用太在意形式的，我可以让我小叔过来拜访您。” 路霄峥捏了捏她手，笑斥道：“傻！” 路弟弟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唉了一声。是挺傻的，可也架不住从老爷子到路霄峥，都吃这一挂啊！不见老爷子眼神儿都温和了不少？女孩儿按理说是要矜持要端着，可这也分对什么人，对路家人来说，你乖乖的，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们，路家人绝不会叫你吃亏，还会给你最好的，叫你风风光光。 过了老爷子这一关，路霄峥又带她到处走了走。 路家宅院占地颇广，从里到外都十分规整，布局陈设简洁冷硬，唯有围墙边种满了各色的蔷薇花，正是花期，一簇簇花朵点缀在苍翠叶间，让这间宅邸多了许多不一样的味道。 据说这是路霄峥的母亲最喜欢的花。 路霄峥给她看了相册，路妈妈名叫林琬琰，长的端庄明秀，双眼含笑，一看就是一个特别温柔婉约的女子，从画中走下来的大家闺秀，可惜去的太早了，如果她还活着，天长日久的相伴，也许路老爷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刀枪不入的冷硬。 毕竟，再强硬的人，心也总会有一处是柔软的。 唐早遥想了许久，无声叹了口气，拉了拉路霄峥的手：“路神～以后我们经常回来好不好？” 她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回来”，逗的路霄峥一笑：“行啊！怎么了，你喜欢这儿？” 唐早道：“我在想，小霆哥平时又不在，你也不在，那伯父每天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如果有人陪着吃饭，心情应该会好些吧?” “陪吃饭？”路霄峥随口道：“我一个月才回一次，老爷子也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男人就是粗心，路神也一样。她摸摸他头，挺喜欢那种硬茬茬的手感，来回划了两下，哄小孩儿似的，“给了你这么大个‘路’字还不够，要什么自行车啊！” 路霄峥也乐了：“说的也是，这就是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呐！” 两人头对头的低声说话，路霄霆暗搓搓的跑过来，蹲在沙发底下，听了半天墙角，又暗搓搓的溜回去，笑嘻嘻的给他爸学了学，一边感叹：“我看我哥啊，将来就是个妻管严的货，没想到唐早还挺会顺毛摸的……” 还没感慨完，路老爷子就冷冷的道：“妻管严也起码有个‘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他横了儿子一眼。 路霄霆：“……” 他果断往后退：“爸我先出去看看，估计舅舅他们快来了。” 路老爷子看着儿子跑出去，皱了下眉，目光缓缓的投向了屋外的蔷薇花。 第113章 公主病的老女人 ?虽然老爷子不是整寿，没有大办，但晚上还是来了几个亲戚。路老爷子这一边，来了路霄峥一个叔叔，一个姑姑，去世的路妈妈娘家那边也来了几个人。 唐早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居然是她开路霄峥的车时，遇到的那个公主病的老女人，唐早有些震惊，心想居然真是亲戚？不知是什么亲戚？她竖着耳朵等着听，没想到路霄峥介绍完了舅舅舅妈，以及表姐妹，就直接把那个人跳了过去，理都没理。 唐早看林舅舅的表情也有些尴尬，知道中间肯定有事，就假装没看到，也没多问。 吃饭时大家算是相谈甚欢，不管真心假意，都对唐早非常热情。只有那个女人全程被当成透明人，试着插了几次话，路家父子完全不理她。 等吃过饭大家坐着聊天，唐早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被那个女的堵了。 那女人站在博古架后头，手指上挟着一根女士香烟，完全不是刚才酒席上小白花一样的德性，居高临下的道：“没想到，小峥最终会选了你这样的女人。” 她轻蔑的对她上下打量：“你这种人，我实在太了解了，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做的出来！不得不说，你装的很像，居然瞒过了路家人，但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路家的高枝，也不是那么好攀的……” 唐早都听愣了，心想这是什么神剧情？ 这女人看起来最少有六十了吧，难道看上了路霄峥？多大脸？她还没来的及反驳，就见路霄峥大步过来，一看到那女人，脸就黑了，半个字废话都没有，直接道：“滚！” 她一把攥住了烟，哀戚戚道，“小峥！你们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看在你妈妈的份上……” 路霄峥火了：“你不滚，我叫警卫来拖你出去！” 她噎住，不甘心的想说什么，又没说，终于还是扭头就走了，细高跟踩的地上哒哒直响。从头到尾没弄清咋回事的唐早一脸茫然：“这谁啊？” 路霄峥冷冷的道：“不用理她，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不知所谓！” 他咬了咬牙根，还是给她解释了：“她是我母亲的妹妹，叫林蔓露，看上我爸了，特么的就跟个疯子一样，折腾了好几出，那年你有事给我发短信，就是她闹腾起来，把我外公气到住院，在手术室抢救，我才没来的及回。我没想到她今天还敢来。” 唐早半晌无语：“可是就算喜欢伯父，跟你也没关系吧？” 路霄峥道：“她说什么了？” 唐早学了学，路霄峥哧笑一声：“脑子有问题。” 没准儿是真的有问题，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她那个态度锋芒毕露偏又莫名其妙，似乎内心隐隐然以女主人自居，可要说女主人也不对，不太像挑剔儿媳，倒像前女友挑剔现女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也懒的多想，反正连路家人都不理她，她很快就把这茬儿抛到了脑后。 林蔓露一走，林家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陆续告辞。 这大晚上的他们也没打算往回跑，路霄峥直接拉着她回了房间。唐早对能在路霄峥从小就睡的床上睡一晚上十分期待，大眼睛闪呀闪的，很乖的去洗了澡，扑到床上滚来滚去，猫一样。 路霄峥被她这小样儿撩的心痒痒，忍不住就扑过来，披头盖脸的乱亲，她乖的跟个兔子一样，由着大灰狼把她四爪摊开，露出白生生软乎乎的小肚皮，完全不设防的姿势…… 他是真的不舍得，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当年那根豆芽菜，已经变成了熟透的水蜜桃，饱满多汁，甜甜软软，乖的像个小仙女，还红着小脸儿，拿眼睛那样水盈盈的瞅着他，就差蹦跶着直接喂他嘴里了……不吃，还是男人么？ 他喘息粗重，动作愈来愈是肆无忌惮。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两人都是一僵，路霄峥大口喘气，好一会儿，她才迷迷朦朦的张开眼睛，四目对视，路霄峥咽了咽，探身出去一把抓过手机：“喂？” 是郑眉飞的声音：“头儿，交警那边打电话来，说在安泰路阳光国旅附近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距离前天的案发地点不到二百米！而且死者的死状非常相似！” 连环案？路霄峥脸色沉了沉：“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大概半小时。” 他挂断电话，实在是不甘心，低头就在唐早肩上咬了一口，然后翻身坐起来穿衣服。 唐早也跟着迅速套上了衣服，随便拢了拢头发。两人动作都快，不到五分钟就穿好了，路霄峥看了唐早一眼，又从衣柜里拿了他一件上衣扔给她，“晚上冷。” 她嗯了一声，边走边套上，把过长的袖子挽起来。发动车子的时候，路霄峥忽然道：“等查完那个案子，别当法医了，去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 唐早愣了下，半天才道：“可我想陪着你。” 路霄峥挑起嘴角笑了笑，声音却很温柔：“老子不舍得让你陪。”他一打方向盘拐出了大院儿。 这次的死者仍是女性。从尸体情况来看，两个案子的做案手法一模一样，凶手踩住死者的背，抓住死者的头发，多次撞击地面，然后脚踹死者至肋骨多发性骨折，结合之前的调查情况，差不多能确认，两个案子的凶手系一人。 而且这两个死者身上的财物虽然被取走，但看穿着，两人身上不会有多少财物，求财的可能性不大，又无性.侵行为。凶手做案手法凶残，而且动手的地方是在路边，不时会有车辆经过，死者也必定会有挣扎呼救，不合常理，怀疑凶手是精神病患者，或者反社会人格。 唐早道：“我认为不是精神病患者。”她调出来一张照片：“死者面部的伤，都集中在额部中间位置，也就是说，凶手抓握死者头发之后，几乎没有移动过，撞击的动作非常规律。而且，两名死者都是左右侧二、三、四、五、六、七肋骨全部骨折，但死者衣服上的鞋印却不那么多，我认为凶手在这个过程中是冷静的，而非疯狂的。” 大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那个场景，都有些不寒而粟。 第114章 我觉得不对劲 ?唐早续道：“两名死者体内均检出rohypnol成份，这是一种精神类药物，有催眠、镇静的作用，如果不用于医疗，可以归入毒.品范围。易溶于酒精，可以干扰人的记忆，所以又被称为约会强.暴药。服用后20分钟左右就会生效。” 路霄峥皱眉：“所以死者被袭击时，应该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挣扎呼救？” 唐早点了下头，“我认为是，毕竟额头没有骨折，撞击地面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姜予以道：“服药方式是什么？” 唐早道：“已经排除肌肉注射、静脉给药、鼻内给药，所以方式应该是口服，但奇怪的是，死者胃内容物未发现乙醇。” 路霄峥自言自语：“干咽的？” 姜予以道：“会不会是*？接吻或者喂食？” “有可能。” 唐早道：“另外，有一点比较特别，死者的左手腕都被割破，位置类似割脉自杀，但伤口不深，所用的工具应该类似修眉刀之类的，比较薄而锋锐……这代表凶手的某种心理么？” 姜予以抚着额头沉吟：“类似割脉自杀……” 两个死者的身份已经明确，从资料上来看，除了都住在附近之外，没有任何的共通之处，无关联人际关系，也未发现有仇杀或者情杀线索。 路霄峥暂时没有想法，合起材料：“先排查吧。”他站起来，又转向姜予以：“凶手选择这个路段也许有自己的理由，你带人去查查，所有近年来在安泰路发生过的案子，范围……十年内吧。” 凶手显然有意识的避开了监控摄像头，但事情发生的路段靠近青市站，沿路大多都是酒店和餐饮，即便是深夜，都不时会有出租车载着旅客经过，很大可能会有人看到。 刑侦支队分了三个组，乔南郭白那些二线也都派上了用场，打发出去，连同分局警员一起，开始琐碎的排查工作，同时留在局里的人也在通过监控排查那个时间段的过往车辆。 经过的车辆不算多，大部分是出租车，很多车上都装了行车记录仪，但大部分行车记录仪的储存时间都只有几个小时，出租车又是整天在外面跑，记录很快就被冲掉了，只有两辆车还能查到第二个案子案发时的画面。 画面上很清楚的拍到，差不多的时间段，那儿停放着一辆出租车，没有路灯，车牌号看不清楚，从位置上来看，死者躺的位置，就在车里侧！ 路霄峥忽然一皱眉：“坏了！” 如果这个人做案时的交通工具是出租车，而他们之前就对该时段经过的出租车进行了排查，那么，凶手肯定就在这些人中间！这会儿只怕已经惊觉了！ 叶归宁飞快的把两个记录仪的画面调清楚，市出租车公司的自有车辆，车座套都是统一订制的白色座套，加上光线暗看不清前挡风玻璃的年检标志，没办法，只能调出前后路口的监控，逐一对比，两个路口之间不到500米，开车应该不到两分钟，但其中有一辆车牌号为t1886的车，中间足足间隔了八分半钟！ 路口的监控拍到了司机的脸，不太清楚，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挺邋遢的，没有带口罩。路霄峥直接站起来：“来个人，我们去看看。” 唐早站起来跟他出去，路霄峥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唐早就知道他要想事情，也没打扰他，一路开到出租车公司，路霄峥才低声道：“我觉得不对劲。” 但具体为什么不对劲，他没有说。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刑警的直觉，也许没什么根据，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而且，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照着这个方向查。 他们从出租车公司找到了这辆车的登记资料，司机名叫赵普，早上还是正常出车的，局里打电话询问情况时，他还接了电话，但现在用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再打，他就不接了。 路霄峥倒也不觉得意外，一边打电话叫人定位查找，一边就跟唐早火速的往他住的小区赶。 理论上来说，如果这个人是在接到电话之后才警觉，而有逃逸之类的想法，那么他肯定得回家收拾东西。路霄峥叫了片儿警先过去盯着，不到半小时他们也到了，这破旧小区的保安形同虚设，门也四敞大开的，他们直接去了那人的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唐早转头敲开了对门，那家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小男生，说是没听到他回来。 接了电话直接跑了？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调人来盯着，跟唐早一起出来，一边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整条线都不顺，嫌犯是怎么让女死者口服药物的？女死者就住在附近，她为什么要打车？要去哪儿？”唐早嗯了一声，放他自己在那儿思考，她过去跟坐在楼下的几个大妈聊了起来。 毕竟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而是用残忍的手段接连杀了两个人，所以一般来说，凶手会有些异于常人。 但奇怪的是，大妈们对这个赵普印象还挺好的，说他嘴皮子利落，见谁都是自来熟，就是有点油滑，爱沾小便宜，没什么大毛病。 正聊着，忽听一人笑道：“小唐？” 唐早一回头，居然是很久没见的薛白璧，她有点惊讶：“薛姐？” 薛白璧嗯了一声，含笑走过来，先跟几个大妈点了点头，才道：“你怎么在这儿？” 唐早道：“我过来有点公事，薛姐怎么在这？” 薛白璧道：“我妈妈住这边，我过来看看我妈妈。”她挽了挽她的手，温温柔柔：“好久不见了，挺想你的，最近怎么不过去找我了？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唐早叹了口气：“最近工作太忙了，案子一个接着一个，我自己也是一堆糟心事，你没看新闻？我实在是顾不上查那个了，也没空去找你，挺不好意思的。” 她含笑拍拍她手背：“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还是要注意身体，你都瘦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她才往车里走去，唐早笑着对她摆摆手，一边转回来，仍旧跟一个大妈道：“那你知不知道，赵普有什么熟悉的朋友？” 说话间，薛白璧开着车从一伙人身后经过，隔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大妈忽然道：“你是警察啊？” 唐早道：“是啊。”她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怎么了大妈，有事您就说。” 大妈看看身边几个老姐妹，压低声音道：“你跟薛家那个老闺女挺熟的？” 其实薛白璧都五十多了，这几个大妈的年纪，跟她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青市的风俗，没结婚的都叫“闺女”，老些的就叫老闺女，听上去就跟两辈人似的。 第115章 肩担重任 ?唐早心思转了转，意识中还没想清楚为什么，行为上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熟倒也谈不上，只是因为一个案子跟她打过两次交道，薛姐这人挺热情的。” 大妈听懂了，撇了下嘴角：“是啊，跟谁说话都是这么个柔柔的样子，就跟什么大家闺秀似的，勾得那些个大老爷们一个个的跟丢了魂一样。” 背后八卦朋友不厚道，但薛白璧毕竟是跟琴高联系在一起的，唐早忍不住继续往下问：“大妈您认识她啊？” 她现在还挺擅长跟老头老太攀谈的，笑嘻嘻的扯了一会儿，那大妈就说了：“薛家这个老闺女啊，你别看涂脂抹粉挺漂亮，听说脑子不大正常，我妈跟她妈那可是老街坊了，听说她那时候不搞对象，也不结婚，一直拖到三十多才结了，结果你猜怎么着，结了不到半个月就离了，后来听那个男的说啊，说她有病！不叫人碰她，一靠她跟前儿啊，她就又哭又叫的跟个疯子一样……啧啧！这不一辈子没再嫁人……” 不知道为什么，唐早忽然想起唐建平说的那封信，说秦闻之*之后的反应居然是生理性的呕吐？她搓了搓脸，心想她真是草木皆兵了，什么都能往一块儿捏。 路霄峥叫了她一声，唐早就跟大妈们打了声招呼走了，发动车子，路霄峥才道：“薛白璧的确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只持续了不到十天。她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一直待在青市，换了几次工作。她离婚之后第二年父亲过世，然后她就去了京市，据说前前后后待了有五年，但在京市干了什么，暂时还没查到。” 他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急，一直查着呢！” 唐早点了点头，心想京市是爷爷的地盘啊，回头给林涵博发个短信让他帮忙查查，主要是查查她有没有接触过催眠。毕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啊！ 可是薛白璧这个不叫人碰……真的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性.侵啊！ 她想跟路霄峥说句什么，一偏头看他一对浓眉锁的紧紧的，下巴上青胡茬都冒出来了，又有些心疼，趁着红灯，她回手从小冰箱里拿了罐牛奶给他，他看了一眼想换，她一把推回去，他一乐，就顺从的打开喝了。 还没喝完，电话过来，t1886的车找到了，但开车的不是赵普，据他说十点多赵普给他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把车送到了和平广场，他到的时候赵普也不在车里，他是用备用钥匙打开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时间上来看，赵普是接完局里的电话，就立刻给他打电话了。 路霄峥叫了痕检，几个人过去把那车检查了一圈，车里有些脏乱，没有洗车，没有挣扎动手的痕迹，一直检查到副驾驶座，在脚垫上发现了两道平行的“｜”字形新鲜血迹，中间间隔大约30cm，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路霄峥带着人回去，人一进办公室，留守人员就轰的一下围了上来，姜予以道：“我查了十年内安泰路的案子，凶杀案不多，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路霄峥点了下头：“去申请搜查令，准备搜查赵普的家。” 叶归宁道：“查到22号晚赵普从青市站接到一个乘客，在金海酒店下车，已经跟乘客和酒店核实无误。” 路霄峥脚下一顿：“他照常接活儿？”他想了几秒，一指叶归宁，“去把之前打给他时的录音调出来我听。” 唐早一直在后面看着，看着他被簇拥着走进去，一路听取并迅速做出决定。她好像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受到“支队长”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肩上担着多么重的责任。 路霄峥坐下来，听了听赵普的录音，确实发虚，显然心里有鬼，但是正常来说，如果心理素质这么差，又怎么可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连杀两人？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路霄峥正在沉吟，就见有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是郭白，他有点紧张的道:“队长！有个新情况，郑哥让我回来说一声！2号死者住的如意小区门口超市老板娘，她说昨天晚上见过死者，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说是长的挺不错的，不是她对象！” 他把手里的u盘送上：“超市摄像头拍到了一小点。” 路霄峥嗯了声，示意叶归宁打开。 果然是只拍到了一小点，八点钟的时候，能看到对面路边，2号死者陈蔷跟一个*着说话，但摄像头角度是斜的，高度只到胸，连两人的脸都没拍到，而且两人的距离不近，完全不到“亲密”的范围，说是问路都可以。没多大意义。 路霄峥问：“之后？” 郭白是一个立正的姿势：“老板娘没有印象了，说是打发了一个顾客一抬头就没人了，其它人也没有看到，老板娘说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陈蔷和她对象每次出来遛弯儿，都会来她这儿买两支冰淇淋，所以一看不是她对象就多看了一眼。”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老板娘说不出具体面部特征，只说打眼一看觉得挺白净挺帅的，个子大约一米八以上。” 一米八？赵普的资料上可是只有一米七二的。路霄峥道：“继续查，这个点儿一定还有别人看到。” “是，”郭白转头就跑：“我马上回去。” 姜予以拿着搜查令在旁边：“这孩子还不错。” 路霄峥嗯了声，接过搜查令就走。 郭白是跟高飞飞一起来的，正规警校毕业的大学生，算是受了高飞飞连累，一直没摸到一线的门儿，倒是这次行动，让郑眉飞带着，人很勤快，脑子灵活，表现还不错。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车上提取到的检材都跟两个死者无关，只有脚垫上的两道血迹，最终证明是2号死者的。 而搜查赵普的家，查到了一件没洗的蓝色t恤和灰色裤子，t恤下方及裤子上，也都残留着“｜”字形新鲜血迹，路霄峥直接叫人送检，结果一时还出不来。 一整天所有人都忙的人仰马翻，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路霄峥忽然道：“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对方还会再做案。” 第116章 贤内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屋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他。 路霄峥拧了拧眉，转头就去堵周局，紧急调度各分局派出所的人员加强巡逻。 唐早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间，踱来踱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显然还有关键问题想不通。 刑警队长的存在，大多时候需要去决定侦查方向，而侦查方向对破案来说至关重要，方向错误，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会延误时机，尤其这种连环案，后果无法估量，所以在这种线索分散的时候，他就是压力最大的一个。 唐早迟疑了一下，路霄峥已经一眼看到了她：“走，跟我去安泰路转转。” 唐早没说什么，她开着车出了市局大门，然后略微一停，打开窗子，家里的阿姨就把饭包递了进来，唐早故意逗他：“路队，我是不是你的贤内助？” 路霄峥一笑，打开餐包。他中午也没吃，有点饿过劲了，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就想喝点水。结果打开餐包一看，送来的是稀稀的小米粥和包子，算是兼顾了他的口味和她养生的要求，喝完半罐小米粥他就有了点胃口，吃完几个包子也就到地方了。 唐早把车停在路边，刚低头把安全带解下来，他就凑过来，给了她一个包子味的吻，扯着嘴角一笑：“老子充充电。” 唐早抿了一下唇，他已经下了车，两人就这么沿着路往前走，身边不时有出租车经过，还碰到了两拨巡逻的警员。就这么一直走到了2号死者的死亡现场。 地面上画出了一个人形，路霄峥不动了，他微微凝着眉，看着那一处，静静的思索。 唐早知道他肯定在脑子里推演当时的情形，她索性松开他手，走过去，按照画出来的形状，躺在了地上，随手把头发散开，闭上眼睛。 路霄峥就这么看着她，一直到她躺好，他猛然换了个姿势，想说什么，又没说。 他往前走了一步，深呼吸了两次，表情慢慢的平静下来，重新皱起眉头。 九点多，不算早，也不算晚，路灯很亮，但因为周围有很多树遮挡，所以这个地方还是很黑的。他，抓着一个瘦小的女孩的头发，正狠狠的往地上掼去…… 路霄峥闭了闭眼。 女孩无声无息，连挣扎都没有，他又把她翻转过来，狠狠的踹跺她的肋骨，残忍而从容，几乎每一脚，都能感觉到肋骨一根一根的断掉……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前路，后路，不时会有车辆经过，车灯扫过来，从远而近，照亮他和她，也许一幌而过，但也有可能，车会停下来，会问他在干什么。 然后呢？ 对方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路面上接连做案，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他是怎么打算的？如果真的有人过来干涉，他会怎么样？跟来人搏斗么，再杀一个？ 不，不对…… 路霄峥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凶手会在车停下来的瞬间，迅速的跑出去，不是仓惶而逃，而是快步而从容，这个位置是旅行社墙外的小路，还不到两米宽，直线距离也就不到一百米，跑过去，很快就会到阳宁路，如果这里放着一辆车？他很快就可以逃走。 凶手选择这里，除了这里是监控死角，是否也考虑到了，这里有条小路？他不用沿着路面逃走，也不会被监控拍到？ 路霄峥借着路灯，仔细的检查地面。身后默默的递过来一个袖珍强光手电筒，路队接过来都乐了：“贤内助，”他回手揉了揉她头发，“老子攒了多长时间的福气，才能得个这么乖的贤内助？” 唐早冷淡道：“别用你杀过人的手摸我。” 路霄峥失笑：“不行了，状态回不去了。”他用手电筒仔细检查地面：“其实就算有车停过，也看不出来了，这条路也是人来人往的。” 他也没太纠结这个，检查了一下，就站起来，自言自语：“八分半钟，杀人这个过程，五分钟够么？” 唐早很认真的回答他：“严格来说，可能是够的。” 路霄峥点了下头，又摇头：“但是我认为，杀人的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手头的证据不足，所以他只是这么一说，两人回了市局，办公室里仍旧灯火通明，检验室前后脚过来，送来赵普衣服上的血迹检测记录，仍旧与2号死者吻合。 表面上看起来，这跟路霄峥判断的“杀人的不是出租车司机”背道而驰。路霄峥倒不觉得意外，他拿手在桌上划了两道：“这么两道平行的血迹，手指粗，手指长，中间间隔大约30cm，你们说这是怎么弄上去的？” 大家都抬起头来思索。 唐早脑海里下意识的模拟当时的情形，她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抓过杨曼的包，往桌上一放：“是包！那种枕头包，两边有缝线，底子没有，如果有血，会从两边渗出来！” 路霄峥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对，很可能的，再看赵普两件衣服上的血迹，如果把衣服拼到身上的话，也就是那个包在他身上放了一放留下来的血迹！ 路霄峥迅速打电话，通知赵普家留守的警察去检查楼下的垃圾箱，看有没有女士包。 电话挂断，路霄峥还没来的及说话，叶归宁忽然道：“头儿，查到了，那天晚上赵普在金海酒店门口，又通过哒哒打车平台抢到了一单，看记录是从云上商业街口上车的，但是他在行驶三分钟之后停了下来，隔了一分二十秒他取消了订单。”他看了一眼记录：“取消时间是9点18分。” “那就对了！”路霄峥沉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个假设，凶手和死者，他们在9点左右到达安泰路，然后凶手杀害了死者离开，而在此期间，赵普驾车从那儿经过，他看到了凶手施暴，或者没看到，只看到了死者躺在路上，他上前看视，看到了死者的包，然后一时生出贪念，把包带走了……之后他无心再接单，从平台上取消，也因为这样，他在这段路逗留了不长不短的八分半钟，但之后并没有影响工作，照常出车，接单，一直到接到我们的电话，害怕而逃走。” 大家一静，姜予以隔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差不多，这样推断，手头的资料就全对上了。不然八分半钟杀人实在有点勉强，更何况之前还有乘客在，中间没有空闲时间。” 路霄峥道：“所以重点不应该放在赵普身上，这个凶手，应该是步行到达。”他转头叫叶归宁：“查查阳宁路那边的监控。” 唐早忽然轻咳了一声：“有一点我觉得需要特别注意，”她一边说着，自己就有点背心发凉，往路霄峥那边靠了下，“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说的死者手腕有伤？” 第117章 我来当饵 ?路霄峥嗯了一声，唐早道：“这伤不致命，很随意，很古怪，但如果凶手是为了放血呢？现场并没有额外的血迹滴落，那切这里的意义何在？那血滴在了哪儿？如果凶手是用她的包接着血呢？也许凶手把包留在现场，就是为了钓鱼的，钓个求财的人来混淆视听，再说有血的包，会让拣到的人更加惊慌失措，像赵普这样一跑，不就更像嫌犯了？” 叶归宁倒抽了一口凉气：“唐儿，你这推断也太可怕了，你是不是经常看恐怖小说？” 唐早苦笑道：“并不敢看。” 路霄峥脸色很黑：“你说的，很有可能。” 姜予以轻声道：“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凶手的危险程度，又高了几个等级，真正的高智商犯罪。”他停顿了一下：“你说凶手会再次犯罪，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路霄峥道：“现在的关键是，他再杀人，还会不会选在安泰路？” “我觉得会，”唐早道：“我直觉凶手是个讲究暴力美学的疯子，这条路对他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路霄峥双手扶着桌子，沉默了半晌：“如果巡逻布控严密呢？” 他们是警察，除了抓捕罪犯，还要尽全力保证人民的生命安全，这不是一句空话，这是铁一样的原则。所以就算现在有准确的情报，凶手一定会再次杀人，而他们暗中布控就有很大几率能抓到凶手……他们也不能这么做，因为暗中布控，就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可能会来不及救人。 唐早忽然道：“如果有饵呢？”路霄峥眉心一跳，猛然抬头瞪着她，她的声音低了些，但仍是说出来：“我来当饵呢？” “不行。”路霄峥想也不想的拒绝：“门都没有！能的你，还当饵，你是不是忘了你几斤几两？” “路队，”唐早软着嗓子哄他：“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身手不错的。” 他道：“闭嘴！” 她继续道：“这两个死者都是一米六左右，相对瘦小的，我体型比较符合，再说他的方式，都是先下药，然后再殴打……总之他又不是拿刀或者枪，我有足够的时间通知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老子说了不行！”路霄峥怒道：“你一个法医瞎掺和什么！一边去！” 她小心的伸手，勾了勾他的尾指：“路队～我还是准警嫂呀！还不能表现表现了？给个机会呗！” 路霄峥一言不发。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案，运气好可以两全其美。 唐早不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她是法医，是技术口的人。可是刑侦口的女人少，她不去，可能就要杨曼去，或者从分局调……总之是需要有这么一个人的。 姜予以低着头一言不发，叶归宁却在路霄峥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两人黏黏糊糊，本来应该很甜蜜的情景，不知为什么，看在眼里，却让人鼻酸。 警察这一行，有时真的是叫人分分钟想撂挑子，可是，说完了怨完了，还是会继续往前冲，义无反顾。 路霄峥牙咬的格格响，一把甩开她手：“赶紧回去睡觉!别让老子看到你！” 这就是答应了。可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今天是没法行动了，唐早就嗯了一声，站起来：“你也要抽空睡一会儿，我明天早上给你们带饭。” 她蹭过来摇了摇路霄峥的手，这才转身出去，小心的带上了门，听着她的脚步声一路悄悄响出去，路霄峥黑着脸坐下，伸手去口袋掏了半天没掏到烟，也没再掏，咬了咬牙转回身，“刚才说到哪儿了？” 唐早一大早过来，给办公室的人带了早饭，外派的郑眉飞几个也都回来了，大家一个个累的满脸菜色，围上来吃了早饭，各自找地方窝一会儿，还得出去。 唐早问了问情况，昨天赵普那儿盯着的警员，果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款女士包，里面有干涸的血迹，查到是2号死者的。然后在青市报上，还有一条小报道，说是安泰路杀人案已经找到了目击证人李某，案件即将告破。 这是为了钓赵普出来。如果凶手用的是相似的手法，那么，第一个案子也可能会有差不多情况的人，拣包毕竟不是杀人，有可能会出来自首，当然，也需要进行陆续的排查。 那附近有几个小区，一号死者工作的信芳小区，二号死者居住的如意小区，还有泗水小区等，除了唐早，还抽调了分局的女警，一共放了三个饵，好巧不巧的，也包括郎鹏的小女友崔宁栩。 谁的谁心疼，但是郎鹏可以申请亲自守那个点，路霄峥做为现场指挥官，还不能自己守着唐早，这导致他一整天都黑着脸。 不到八点，人员全部到位。 唐早挑了一身样式简单的小白裙，蹬着小白鞋，她本来就长了张娃娃脸，这么一打扮，简直像个学生妹，一点都不像工作好几年的资深法医。 她也没来回转悠，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挺悠闲的玩儿着手机。 郑眉飞和杨曼在不远处的咖啡馆里坐着，假装聊天，一边关注着这边，而另一边，分局一个警员打扮的很嘻皮，正踩着滑板到处跑来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为什么，唐早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她假装看了看表，然后打了个电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都迟到半小时了！”然后再假装挂断电话，继续玩手机。 杨曼忍不住道：“如果是我，我肯定选小唐儿，白生生的，一看就又可口又好欺负。” 郑眉飞无语：“同志，你性取向没问题吧？” 两人身上是揣着对讲机的，还没说完，就听里头路霄峥沉沉的说了一句：“要聊天回去聊，给我把人给盯紧了！” 郑眉飞非常理解头儿的心情，没敢再说话，结果一抬头，就见杨曼瞪大眼睛看着那边，他急偏头时，就见一个男的正走到唐早面前，弯腰跟她说话。 两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脚都迈了出去，随时准备冲出去，玩滑板的分局警员也不动声色的滑近了些。 第118章 明晃晃的挑衅 ?那男的穿着白衬衣，牛仔裤，五官俊朗，绅士中透着一点青春气，正低头冲唐早微笑：“美女，请问你有十块钱零钱么？我可以微信转给你。” 唐早其实也在警惕，她不能确定是不是普通的搭讪，毕竟在姜予以的推断中，凶手有可能有色.诱喂药的环节。于是她和气的道：“为什么？你要买什么不能微信支付么？” “不是的，”他不好意思似的，看了看左边，然后压低声音：“美女，帮帮忙，我可以转给你五十。” 唐早往那边看了一眼，那边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围在一起说笑，其中有两个人不时的往这边看过来，唐早猜想可能是在打赌或者大冒险，就摇了下头：“不好意思，不方便，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他似乎有点失望，但也没纠缠，就说了声抱歉，直起腰走了，唐早看着他走到那些人中间，说了什么，那些人就起了个哄，跟他一起走开了。 唐早幅度很小的朝滑板同事摇了下头，郑眉飞两个人也松了口气。 这一晚上，除了多了这么个小插曲，其它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完全就是白守了一晚上，第二天是周六，但是不管是市局还是分局，都不能休息，晚上仍旧需要行动。 唐早换了身运动范儿的衣服，仍旧在如意小区，手里捧了杯奶茶，挺悠闲的来回踱步，假装在减肥。从八点一直逛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的状况发生。 唐早都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了，却看到两个年轻男人从路东走过来。 这小区不算大，门口闲逛的人也并不多，唐早一眼就看出这是昨天那几个人中的两个，她不感兴趣的别开眼，那两个男人却走了过来，笑道：“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唐早礼貌的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但是通常两个男人在一起，胆儿会翻倍，那两人跟上来，“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刚搬来的？” 唐早道：“不是。” “别这么高冷么，你男朋友呢？” 唐早不再说话，示意同事不用过来，一边仍旧来回走，那两人嘻嘻哈哈的说了半天，唐早有些烦躁，心想这样凶手怎么可能选她下手？就直接道：“请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叫人了。” 两人眼看没戏，对视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就准备走，唐早却是一愣，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们说的是“怪不得昨天那人说她不好撩。” 唐早转身道：“等等，昨天白衬衣那个男的，你们不认识？” 两人也有点奇怪：“不认识啊，怎么了？” 唐早道：“那为什么你们跟他一起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虽然不解，但见她感兴趣，还是耐心解释：“昨天我们三男两女，想叫个女的一起玩，看到你一个人坐着就想撩撩，没想到他过去了，然后过了会儿他就走过来跟我们说，别指望了，不好撩，我请你们喝奶茶吧。然后他就买了奶茶给我们喝，然后就走了啊！” 唐早本能的觉得心惊，完全是出于一种直觉:“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他？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几乎同时，参与行动的警员耳机中传来郎鹏的怒吼，似乎是跟什么人动上了手。下一刻，耳机里传来了路霄峥的声音：“三组！什么情况！” 郎鹏明显在跑动：“发现可疑人物！青年男性，身上好像有管制刀具，往西边跑了！” 路霄峥道：“四组支援！二组分一人支援！其它组待命！” 不到三秒，耳机里又传来一个声音：“七组发现可疑人物！七组发现可疑人物！男性，两名!” 路霄峥的指挥车差不多在中间位置，他立刻下令：“六组支援！五组扩大巡逻范围！兼顾六组区域！”一边摆手让司机调转车头，往七组区域赶过去。 他们这次行动分了八个小组，七组的区域已经比较偏北了，路霄峥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两名人员已经被控制，上了手铐，路霄峥一下车，就看到一个女的蹲在地上尖哭，那两个男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不时的发出古怪的叫喊声。 路霄峥一皱眉：“什么情况？” 七组指挥是个分局的队长，道：“看到这两个人殴打这女人，抓住她的头发，撕她的衣服。” 路霄峥猛然就是一皱眉。他觉得不对劲，他蹲下来把那两个人翻了个个儿，看了一眼，就霍然站起，拿起对讲机：“五组！五组！” 耳机里传来五组指挥的声音：“五组一切正常。” 隔了不到两分钟，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不好！有情况！”里面传来了跑动的声音，下一刻，他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可置信：“发现……一具尸体。” 谁都没想到，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一百多个警员的巡逻布控之中，仍旧死了一个人。 更可怕，或者说更匪夷所思的是，在发现尸体的地方，仍旧是行凶现场，也就是说，凶手仍旧是在路面上，花了几分钟甚至可能是十几分钟，把人活生生打死，然后割脉放血，从容的离开。 唯一不同的就是，因为五组警员到的及时，盛了血的女士包没有被任何人拿走。 他们赶到的时候，尸体甚至还没有凉。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就像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所有警员的脸上，尤其是身为现场指挥官的路霄峥。 整个警局的气氛都有些僵，周局狠狠的发了一通火。其实他也明白，昨晚那种情况，就算他来指挥，也绝不会比路霄峥做的好。并不是警方失误，而是犯罪分子太狡猾了。 可这是一条人命。如果不给他们紧紧皮，可能还会有人死，这是身为警务人员最大的耻辱。 周局摔门出去，路霄峥看了看办公室里，队里和分局的人坐的满满当当的，熬了几天了，每人眼里都是满满的红血丝，疲惫不堪。 路霄峥闭了闭眼睛，声音有点哑，却仍旧很冷静：“郎鹏，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郎鹏十分愧疚，站起来低着头道：“晚上那个男的过来搭讪，买了杯奶茶，然后趁小栩转身，他就往奶茶里面丢了一粒药……我就以为是凶手，追上去了。是我太莽撞了。” 路霄峥眯了眯眼，没说话。 现在这个人已经抓到了，七组抓到的两个人也在紧急审讯。如果这是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 不管什么方式，有很大的可能，这些人亲眼见过凶手。 第119章 刀尖上跳舞 ?路霄峥拧着眉头思忖，旁边的分局的人递给他一根烟，路霄峥接过来捻了捻，没吸：“你们多少眯一会，我去看看审的怎么样了。” 他正要站起来，叶归宁却道：“等等，”他连着打印机，打着一个什么东西：“我发现凶手做案，都是在监控的死角。” 这不是废话么？路霄峥没说话，叶归宁已经小跑着把打印机那张纸拿了过来：“我画了个示意图，红点是市政安的摄像头，蓝点是各商家各酒店的摄像头，我画出了每个摄像头的覆盖区域，现在你再看三个案发地点？” 这示意图一出，一目了然，三个案发地点，都极为精确的卡在了监控死角中，而且都是选择了有快速逃生途径的。叶归宁道：“如果对方也是经过了我这样精确的计算，那就很可怕了。” 没错，这不是简单一句“熟悉路况”能解释的，也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高智商啊……路霄峥拿过笔来，仔细的在纸上勾画。整个安泰路也就几公里，流动人口密集，遍布酒店餐饮，在这个路段中，符合他要求的地方，一共有五处。 现在算起来，第一个案子，是19号，第二个案子，是22号，第三个案子，也就是昨天，是25号，中间都是间隔两天的。如果对方还会做案，他真的会丧心病狂的选择这几处？昨天晚上，他用了两招调虎离山，下次他还能用什么招？ 路霄峥手指点了点桌面，站起来往外走。 唐早和陈主任是连夜验的尸，跟前两个没有什么不同。另外，七组查到的出租车上，发现了泼在座垫上的g水,纯g水是无色液体，具有挥发性，有焦糖的味道，有催.情作用，同时车上还有一瓶已经开封的依云矿泉水，里面同样检测到了g水的成份。这大概也是那三个人忽然闹起来的原因。 姜予以已经审的差不多了，搭讪崔宁栩的那个人，就是一个混混，喝醉了，从迪厅出来打车回住处，在车上睡着了，醒了才发现被出租车扔在了路边的躺椅上，就这么睡了大半天，醒了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发现崔宁栩一个人走来走去，就生出色心上前搭讪，放在饮料里的东西是摇头.丸。 姜予以道：“完全的社会垃圾，什么都稀里糊涂的，应该没有跟凶手打过照面。我叫人查那辆出租车了。” 他顿了一下，翻开另一份笔录：“这个，看起来很巧合，司机拉了个人到青市站，到的时候，一对小情侣正好要打车，那人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了车座上，然后就给了司机两百块说不用找了。车座上还有两瓶矿泉水，那女的提醒他，他说不要了。” 路霄峥冷冷的道：“反过来说也成立，青市站一天到晚有人打车，他只需要找到合适的目标，让司机停车，然后泼水就可以了。” “对，”姜予以道：“这人戴着黑框眼镜，身高一米八左右，皮肤白净。回头我叫人带他们去做画像。” 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早急匆匆过来，她也是一夜没睡，两只大眼睛熬的红红的，把手里一张铅笔画给了路霄峥：“让他们认认是不是这个人。” 路霄峥一愣，“你也见到了？” 唐早苦笑：“现在还是猜测，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太可怕了。” 姜予以直接拿着画像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是他。” 唐早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所以，他应该是察觉到我是警察，甚至猜到了我要干什么，正好听到那几个人议论我，然后就提前一步过来……然后跟他们一起离开，营造出他们认识的假象。我完全没有怀疑，那个人，看上去，连眼神都很干净。” 她顿了一下，心头发凉：“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找机会跟警察接触，然后再从容的全身而退。” 路霄峥捏了捏眉心。 这个凶手，他所做的，大多都是“顺势”。不收买，不掌控，只是顺势推上一把，看起来天衣无缝，其实中间肯定会有很多的变数。例如那几个人出了安泰路才发作？例如他们发作之后没下车？种种情况都有可能。 就像在刀尖上跳舞。 包括在路边肆无忌惮杀人，故意与警察搭讪，都是这样的。 华国的大环境，其实还是很安全的，这是唐早来青市之后遇到的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尤其多了凶手主动跟她接触这一出，她心里很不好受，可是路霄峥肯定比她更不好受。 她挨近，无声的握了握他的手，路霄峥没看她，却似乎懂她的意思，也重重回握了一下，转身离开。 时间就是人命，嫌犯的清晰画像迅速下发到了全市。 下午，警员从市北区抓到了赵普。 审赵普没费什么事儿，他一被抓进来，就什么都说了。 他看到了那个人做案，他起初以为是小两口打架，也没害怕，就缓缓的开过去，想看个热闹。 一直到他离的很近的时候，凶手才从容的转身走了，然后他下车看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他本来想报案的，却发现了旁边的女士包，一打开，满满的现金，他就一时贪念，拿着包走了。 行车记录仪上记录了这一段，赵普也是留了个心眼，把这一段都拷贝了下来。 叶归宁把u盘插上，能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用脚踹着地上的女人，动作又狠又快，而且每一下之间停顿的间隔都很规律，就像机器人一样。车越开越近，车灯照清楚了他脚下，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变，仍旧快速而从容的，踹着地上的女人。 直到车子距离他只有三四米，已经停了下来，他才直起身，甚至还有一个整理领子的动作，然后从容而快步的离开，没有回头。 大家心头发寒，久久无声。 唐早也不等路霄峥问，就道：“是他。”她肯定的道：“我当时还仔细看过他的背影，我能肯定是他。” 她想了想，转头问姜予以：“姜哥，这么看起来，他割腕放血，并不是放在最后一步的……这从犯罪心理上来说，意昧着什么？” 正常来说，凶手抓着死者头发撞击地面，包括脚踹肋骨，这是一个杀人的过程，而割腕放血是一个钓鱼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应该放在杀人之后的。但是从视频上来看，这时候他显然已经放完了血。 姜予以缓缓的道：“这也许能证明，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路霄峥眉头忽然一挑，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深查一号死者，能查多细查多细！尤其要看她跟嫌犯有没有接触。” 唐早是真的佩服路霄峥反应敏捷，姜予以也深以为然：“对，这种变态心理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忽然出手杀人，还连杀几个，一定是有原因的。” 正说着，郭白急匆匆跑进来：“头儿，头儿！查到了！” 第120章 中看不中用 ?他们查到了嫌犯的身份。 嫌犯名叫沈书驰，28岁，在一家信息技术公司工作，父母亲早逝，现在独自生活。刚刚请了公休假，从下周一开始。也就是说，在这三个案子发生期间，他仍旧在正常上班，工作，甚至猜对了被查到的时间，从容的给自己安排好了公休。 据他的同事回忆，上周五，也就是17号的时候，他曾经请过一次假，说女朋友病了，要回去看看，当天下午没来上班，同事打电话也没接。 顺藤摸瓜，意料之中的，查到了他的女朋友就是一号死者江宛丽，但是江宛丽家里及公司同事都完全不知道。江宛丽假称住宿舍，其实经常住在沈书驰家里。 再查下去，查到两人交往已经有两个多月，起初很甜蜜，但后来，江宛丽似乎跟一个保安勾搭上了……警员赶过去的时候，那个保安还在上班。 警员分了两拨，一拨人去搜查沈书驰的家，一拨人带了保安回去审问。 保安已经三十六岁了，有妻有子，长的也老实巴脚的，绝对称不上英俊，据他交待，一个月之前，有一次江宛丽打电话到物业，说家里有老鼠，他正好值班，就过去看了看。 结果一掀粮袋子老鼠跑出来，江宛丽尖叫一声就扑进他怀里去了。她当时就穿了个真丝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他一时心痒就捏了两把，没想到就这么搞上了。之后两人经常找机会在一起，他也问过她怎么能看上他，然后江宛丽挺不屑的，说沈书驰那方面不行，中看不中用。 17号那天上午，两人正搞着，没想到沈书驰突然回来了，当时他急慌慌就走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那天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江宛丽离开。 姜予以道：“当时沈书驰具体有什么表现？” 保安低着头，声音还带着些乡音：“我，我也没大敢看，反正当时就觉得门呼的一下开了，然后我一回头看到是他，我就慌慌了，直接从床上滚下来了，我就赶紧穿衣裳，上衣都没及穿，套上裤子就出来了。当时他在门口杵着，我就抬头看了一眼，就看他脸上的肉直抽抽，那眼神怪吓人，我就猫腰钻出来跑了。” 姜予以道：“他一直没说话吗？” “对，”保安肯定的道：“从进来就一直没说话。” 路霄峥几个站在审讯室外头，一个分局队长道：“中间两天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19号晚上，才把人带到安泰路杀害。” 唐早道：“安泰路对沈书驰来说一定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江宛丽身上没有什么旧伤，所以这两天，其实主要是沈书驰的心理状态变化，然后下定决心杀人，再去精准的策划……”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续了一句：“我感觉安泰路发生过的事，可能是某种侮辱甚至性.侵。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去对付这个保安，而是冲女人下手？他的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 她心里想着那个“不行”，不知为什么又想起秦闻之，总觉得这两个人，很可能有某种共通之处。也许沈书驰，就是因为少年时某些经历而“不行”的，然后在发现女友劈腿之后，勾起这些经历，走上了杀人的路？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继续查沈书驰的人际关系，主要是他那些药品毒.品是怎么来的。” 叶归宁急匆匆的过来：“头儿，沈书驰的电脑洗过了，他也是个高手，我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他确实查过市政的摄像头分布，做过精确的测算。而且我调了17号、18号的监控，他多次在这段路上出现，应该是在熟悉路况。” 他顿了一下：“对了，我还叫眉姐儿查了一下酒店的登记记录，他在19号到22号期间，分别在附近的几家酒店住过，我把住的地方和时间标记到地图上了。” 路霄峥接了过来，皱眉看着。 目前手头所有的证据，不管是他曾经在这条路上出现，还是做为目击证人的唐早的指证，还是他与江宛丽的关系等等……都是间接证据，不是直接证据。 一直到检验科的报告出来，从三名死者头发上提取到的dna，跟从沈书驰家里提取到的对上了。 证据有了！路霄峥立刻去找了周局，下发了通缉令。 姜予以推断，沈书驰这种人，热衷于某种刺激，他绝不会被动的躲在一个地方，很大可能是逃出青市。而路霄峥在查到沈书驰身份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交待在各个站点布防。 侦查总算是告一段落，而此时，距离第三个案子发生，才过去了一天，忙到人仰马翻的一天。 唐早跟杨曼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吃的进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这会儿该干的都干了，留守的警员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儿，一闻到香味就扑了过来。 唐早带来两罐汤、两罐粥和各种鸡蛋包子点心，大家都没吃晚饭，早饿的两眼发绿，手都没洗就抓着吃，唐早用一次性小碗倒了一碗汤过去，直接拉开路霄峥的手，放在他手里。 路霄峥正看着笔录，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把碗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了，唐早又过去倒了一碗，然后就跟他挤坐在一张椅子上，剥了鸡蛋喂他吃，两口一个，吃了两个，路霄峥整个人才活过来似的，伸手揽住她腰，把下巴放在她的小肩膀上，不自觉的撒了个娇，“媳妇，真困啊！” 她嗯了一声，慢悠悠的继续喂他，路霄峥眯着眼又吃了几个包子，过去洗了把脸，回来道：“你说沈书驰还会继续做案么？” 唐早也跟着洗了手，用手指沾了薄荷精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道：“这三个人，除了第一个是他女友，其它的，我感觉都是随机的，不认识的人，不是非要杀的。他肯定是想再做案的。但是他这种人，如果再做案，肯定还是想要在安泰路，并且用完全一样的方式，所以会很难很难。” 路霄峥冷笑道：“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跟老子正面杠！” 她哄小孩儿似的：“他不敢的。” 路队被她哄的哭笑不得，揉了揉她头发：“小混蛋。” 唐早也不跟他争，揉完了精油，就用手抚着他的肩背。路队熬了几天了，周身酸痛，就感觉媳妇的小软手一下一下的，力气也不大，但被她抚过的地方，就过电一样滋滋的舒服了起来。 路队心痒痒的靠她近些，声音含糊的咬耳朵：“枣儿～那天那事儿没干完，老子一直惦记着……” 唐早：“……” 她做为路神肚子里的小蛔虫，居然隔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是哪！件！事！她都无语了，她是不是该夸路神一句公私分明？ 路队劳逸结合的调.戏了媳妇儿一把，整个人就跟充完电似的，瞬间英明神武起来，他站起来道：“都吃饱了没？吃饱了干活！” 第121章 技术流犯罪 ?大家一片哀嚎，路霄峥直接点了几个人：“穿便衣，分头去查车站，火车站，汽车站附近的酒店，找那种能看看到站内情况的，一一查过来。” 沈书驰既然在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期间一直住在安泰路附近，那他就很有可能选择在车站附近住，也许会站在窗前，拿个望远镜，静静的从人群里区分警方的人，察看他们的布防，寻找机会。 路霄峥这种看似心血来潮的命令，通常都会被证明是正确的。 凌晨四点，其中一组打了电话回来，声音有些沉：“路支队，嫌犯曾经在市北区怡苑旅馆住过，但是我们去晚了一步，他晚上十点多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路霄峥道：“登记用的什么身份证？” 警员苦笑道：“没用身份证，这边管的不严，前台小姑娘被他哄住了，用自己身份证给他开的房。他自称姓公叫公平……” “公平？脸真大。”路霄峥冷哧了一声。 挂了电话，他皱着眉头考虑：“没有身份证，上不了飞机高铁，大巴管控不太严格，还有一半可能，但是有警方布控之后这可能性变的很小。”他转头问：“他没有驾照吧？会不会开车？” 姜予以从办公室眯了两小时，刚洗了把脸进来，道：“没有，不会，问过了。” “那他会用什么方式离开？或者不离开？” 姜予以困的头疼，用手抚着眉骨，整个人都有些慢吞吞的：“我还是倾向于他会离开，嗯，暂时离开。至于方式……”他想了想：“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到通辑令的，沈书驰长相俊朗，能说会道，如果有女性开车，搭个车不是难事。” 唐法医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大早就提着早餐过来投喂，立刻反驳：“不对。”她把早餐放下：“我认为他绝不会用这种方式。” 姜予以慢吞吞的移过椅子来，想掀盖子吃饭，两下都没掀开：“嗯？” 唐法医一乐，随手帮他打开，然后一转头，路队本来要掀的也不掀了，就那么看着她，一副“你男人在这里”的架势。 唐早只好也帮他打开，一边正色道：“我认为沈书驰是那种技术流犯罪的人。他看起来行走在危险的边缘，其实不然，从小叶的示意图就能看出来，他是经过了细致的踩点，精确的测算，然后才开始行动，一个路过的车辆一看到他，就迅速冲过去制止他的可能性有多少？几乎是零！所以他其实是安全的。” 她停了一下：“最后一次，到处都是警察，他就为此安排了两招调虎离山，仍旧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安全。所以，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用你说的这种碰运气的方式呢？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有足够时间去观察，寻找目标，而且就算能搭上车，两个人或者三个人，在收费口或者任何一个地方，被堵住了，他就只能束手待毙，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姜予以振作了一下精神，点点头：“你说的对。”他慢慢的思考：“所以，要怎么离开，才能实现他这种，危险中的最安全？有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路霄峥猛然站了起来：“来几个人跟我走！分头去旅行社！查那种短程一日游，身份证要求不严格的那种！”一边说着，人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唐早手忙脚乱的装了几个包子追出去，几个人已经没影了，唐早郁闷的坐下，大大的咬了一口包子。姜予以笑道：“是不是后悔找个警察了？” “姜哥，”唐早好笑道：“你的眼睛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大了，你就别说话了，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么？”一边顺手掏出手机拍了他一张照片，传给了他媳妇。 路霄峥带着人迅速杀到了旅行社。 旅行社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日游两日游之类的，大多都是各旅行社拼团，当天早上，有一班到阳市莲山景点的，早上六点半已经出发，车程也就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肯定已经到了。 路霄峥打电话问了导游，初步确定之后，赶紧叫人联系阳市那边。 才刚上班的点儿，两个地市之间协调肯定需要些时间，阳市的调查更需要时间。一直到近两个小时之后，阳市那边才回了电话过来，沈书驰果然在旅行社的那辆车上，据说是高价顶了一个人的缺，到了阳市之后他包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但是查道路监控，似乎是往北行驶。 又一个多小时之后，那边说已经找到了司机和车辆，没走高速，位置在孜市王南镇附近。司机昏迷了，送到医院，还没有醒过来，有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司机的脖子上有道挺长的刀伤，应该受到了胁迫。换句话说，沈书驰除了携带各种药品之外，还有管制刀具。 而就在这个消息之前，警员也找到了药品的来源，据说沈书驰认识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有机会接触到这类药品，他叫她马姐，查询他的通话记录，17号有他们的通话。 马姐名叫马艳容，已经带回来了。 路霄峥把姜予以打发去审人，过去找周局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现在沈书驰行踪还没查实，异地抓捕时机还不成熟，可是如果他们自己不去，其它地市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把精力全放到这个案子上来，沈书驰又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万一被他跑了，那就真的不好找了。 周局跟着路霄峥过来了。 才到办公室门口，就见两个人急匆匆往外走，周局问：“怎么了？” 姜予以赶紧过来解释：“周局，刚才我审了一下那个医生，有些不对劲，她们私底下组织药水交易，据说还有个专门的卖药群，我叫网安那边去查了，先叫他们把这家精神病院的人控制一下，让分局去盯着查。” 他顿了顿，有些咬牙：“马艳容说是给了沈书驰很多的药……她说她就找了个袋子随便给他装了一袋子，各种药每种几瓶到十几瓶。” 半晌，路霄峥冷冷道：“还真特么热闹啊！” 周局也有些咬牙，然后转身指着路霄峥：“你不能亲自去，挑两个人先过去！这个案子也许比我们想像中还复杂，如果这个沈书驰对安泰路有特殊的执念，不是没有偷偷跑回来的可能！都不能放松！” 路霄峥也没多说，揉了揉脑门，叫了郎鹏和郑眉飞回来，赶往孜市，想着叫他们在车上能多少睡一会儿，还特意从局里叫了个司机。 转回身来，姜予以道：“19号、22号、25号，要这么算起来，下次应该在28号了。”他抬头看着他：“明天，你说他会不会回来？” 路霄峥皱紧了眉正要说话，就见一个分局警员带着一个干瘦青年过来：“路支队，抓到一个人。” 第122章 路队的解压方式 ?这个青年叫杨军，就是一号案子里，把死者的包拣走的人。 是外卖小哥报的案，因为杨军叫外卖的时候，给的现金上面全是血，而且掏钱的时候，钱包里的现金也全是血。外卖小哥越想越害怕，就报案了，然后110出警，把人带回来之后审了审，发现跟这边的案子有关，就送过来了。 姜予以很自觉，捏了捏眉心，转头就去审人了。 路霄峥吩咐叶归宁：“查查沈书驰的银行帐号，他哪来这么多钱？哦对了，还有江宛丽的。” 其实沈书驰的银行帐号在下通缉令之前就已经封了，只是手头事情太多，还没来的及细查流水。 唐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又退了回去。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帮不上忙，所以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照顾好她家路神……现在还不到投喂时间，她一时也没有头绪，就拿过尸检报告，重新翻了一遍。 刘法医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她整天往刑侦那边跑也很不理解，看她开柜子拿报告，就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重又低下头。陈主任也是只关注本职，从不多说一句话，但却挺欣赏她的积极态度，拿着保温杯一边吸溜一边过来：“小唐，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唐早道：“还没抓到人。” 陈主任有些感叹：“我当了这么多年法医，从没见过这么严重的连环杀人案。我还记得以前说起什么白银杀人案，一刀割喉，然后数十刀残忍虐尸……” 唐早保持着诚恳的态度，其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结果刘法医闷不吭的说了一句：“白银杀人案，凶手都会从死者身上取走某些东西，手，脚，乳等等，这是能满足他们心理的战利品，连环杀人犯大多都是这种心理。要不就取走，要不就留下，这个杀人犯为什么也没取走，也没留下？” 唐早不由得一愣。 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把翻开刚才刚看过的照片，然后就是一顿，站起来就去找路霄峥了，丢下一句：“谢了孙哥！” 她急急忙忙的找过来，路霄峥正在审讯室外头看姜予以审人，唐早看旁边有两个分局的人，就一本正经道：“路队，我有个小发现。” 路霄峥挑了挑眉，半转身看着她，唐早把夹在卷宗里的照片抽出来，摆在一起：“你看他们身上。” 第一名死者，也就是江宛丽，她的衣服是一件类似皮肤衣那种，后背上有个“5”字。第二名死者，穿的是t恤，t恤的胸前有一个四叶草的图案，第三名死者，戴了一个大耳环，耳环是一个扭花的“3”的形状。五、四、三，再加上江宛丽应该是唯一一个特定的死者，这是不是就证明了，沈书驰本来准备杀五个人？ 路霄峥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唐早道：“所以他会不会再想方设法的回到安泰路做案？” “很难。”路霄峥道：“只要他不是疯子，就应该明白，他再来，没法全身而退。” 他脸色实在是差，胡茬都冒了一层了，很正经的说完了这一句，他搓了搓脸，严肃的抓住她上臂：“你跟我过来。” 唐早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很听话的跟着他过去了，他把她拉到楼梯间，手搂着她腰往自己怀里一按，低头就亲了下来，就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发狠的吞咽了两下，喘着气离开，然后按着她的头命令：“笑！” 她嘴巴疼的吸气，却完全下意识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咧嘴笑了一下。他又狼似的一口嘬在她酒涡里，舌头狠抵了两下，像是喝了一口蜜，一口酒，他漆黑的眼睛渐渐有点发光，眯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来。还能听到他跟人家说：“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脑子糊了。”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被他的胡茬拉的生疼，肯定红了，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脸，按了好半天，觉得差不多了，才勉强镇定着出去，低着头迅速把验尸报告整理好，转头就往配楼跑，心里无语的不行。 路队这解压方式，简直了！ 杨军的口供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就住在附近，就是出来闲逛，巧合拣了个包，没有看到做案过程。 一直到晚上，郑眉飞才打回电话。 那个受袭的司机醒了，但是他又提供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沈书驰到王南镇应该是跟什么人约了见面，他听到他打电话说了句发定位，马上到什么的。但他用的什么号码司机也不知道。 到第二天，就是28号，按每个案件间隔两天来计算，又到了沈书驰杀人的日子。 这次也不用布什么饵了，诸警员严阵以待，尤其是叶归宁测算出来的五个点。 唐早没参与行动，她下班回家，饭还没端上来，她就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个把小时，她被狗子拱醒，赵阿姨就坐在旁边，一见她醒了，就忍不住叨叨：“这当警察啊，有什么好的，没白没黑的熬，年纪轻还好，年纪大了可怎么得了……” 赵阿姨是济市人，从她上大学起，就一直受雇在她家，对待她跟亲生女儿差不多，路霄峥在的时候，他们就避开，但是路霄峥不在，老两口就会坐在旁边陪她一会儿，叨叨几句。 唐早也习惯了，眯着眼睛开始吃饭，赵阿姨给狗子吸着毛，一边又道：“那坏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别要跑到济市去了哟……” 唐早随口安抚：“不大可能，他去沂市来市宾市都顺，得多想不开跑去省会啊？” 自己说完了，忽然心里头一个念头闪了闪，一阵心惊肉跳。她猛然停下咀嚼，想抓住这个念头。济市，跑去济市……努力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她又倒回来想，沈书驰，安泰路…… 她猛然跳了起来，抄起电话就打给路霄峥，电话那边传来路霄峥一声喂，她急的都结巴了：“路霄峥！济……济市也有个安泰路啊！” 路霄峥还没回过神来，她就飞快的道：“我给王翊勋打电话！” 她一把挂断了。 路霄峥一皱眉，迅速打开手机地图一搜，济市果然有个安泰路，在木归区，长度只有一公里左右，周围同样有高铁站，还有商场、居民区、学校种种。 沈书驰难道真会丧心病狂的跑到济市安泰路做案？ 第123章 修罗场 ?路霄峥抬腕一看已经八点半了，赶紧打给王翊勋，对方一直占线，估计是唐早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他在跟上级汇报，以及调度警力种种……路队黑着脸挂断。 这种公对公的活儿应该他打的啊，警力是随便调的么？他们就这么熟？这么信她？ 隔了足有十来分钟，王翊勋才给他回了过来：“路队？有事？” 路霄峥没多客气：“唐早给你打电话了？” “对，”王翊勋肯定的道：“我们已经在往安泰路赶了。” 路霄峥道：“他一般做案时间是九点钟左右。” “我知道了，”王翊勋道：“我有电话来，一会说！”他就挂了。 而就在此时，济市安泰路上，济水苑小区门口，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正跟一个女孩说笑，女孩个子不高，略胖，被他几句话逗的眼睛都笑眯了。 所以当青年提出我们一起走走的时候，女孩忸怩了一下就答应了。 两人慢慢溜达，一路说笑，走到一排略显昏暗的树下，青年微笑着拉她靠在树上，女孩一边说着“你干嘛呀”一边红着脸半推半就，青年整个人往前俯，手便往裤袋里摸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透过女孩的肩，他看到不远处，本来没什么人的学校围墙外，有两个男人状似若无其事的走过来，眼神却在往四周扫视。 青年眉头一跳，他随即在女孩脸上亲了一下，直起腰，“走，我请你吃冰淇淋。”一边说着，就拉着女孩迅速离开了。 路霄峥这边，一直等到十点多，风平浪静。 他忍不住给王翊勋打了个电话，又是占线，隔了一会儿，唐早给他打过来，震惊到不行：“沈书驰真的去了济市！他真的去了安泰路！监控找到他了，他还搭讪了一个女孩，差一点点就动手了！好险！那女孩被问到时还不肯相信，说他这么帅不可能是杀人凶手！而且！你知道么，女孩的裤子口袋上有个“two”的字母烫画！你说险不险！” 路队长吸了一口气，唐早继续碎碎念：“他为什么没动手？难道是看到了警察？他怎么看出来的？济市会连夜布防，也不知道能不能……” 媳妇儿还没说完，路队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直接下令收队，只留下两组人散开巡逻，余下的人都回去休息，然后一边往回赶，一边给周局打电话，请示去济市抓捕。 周局这会儿也在局里坐镇，就同意了，他又打电话给姜予以交代了一声，然后通知了杨曼。 这种比较复杂的异地抓捕，有时候需要接连蹲守好几天，所以路霄峥习惯带上杨曼，因为有时候女人比较不会引起警觉，毕竟如果能敲开门查看房间里的情形，比蹲在门口探听什么的，要好的多。 唐早被挂了电话，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跟在周局后头申请，“周局，不如让我去吧，我对济市情况比较了解，那边的同事也熟悉。” 周局考虑了一下，还是摆手：“不行，你不能去，局里万一再有案子。” 所以最终还是路霄峥和杨曼，然后把孜市的郎鹏和郑眉飞也叫过来，一共四个人。 唐早眼见去不了，又跑过来，开始跟路霄峥交待：“我哥哥经常待在济市，什么人都熟，你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在那边有栋房子，你们有需要可以过去休息啊什么的，或者要换车，家里有我开的大切，我哥哥的车也有可能在那边有两辆……” 路霄峥去办手续领枪，她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一边絮絮叨叨，操心的不行。 路霄峥一肚子不爽被她叨叨的一点也没了，但家风还是要正的，他把枪往腰后头一别，指了指她：“等老子回来再跟你算帐！” “诶？？”唐早完全不懂要算什么帐，瞪大眼睛看他，路队看她这小样儿，又心痒痒的，搂怀里拍了两下：“乖乖的，等老子回来！” 唐早叫了胡叔，就是家里赵阿姨的丈夫过来当司机。从这边到济市公安局，大概需要四个多小时。他们走的时候接近十一点，三点多就到了。郎鹏和郑眉飞比他们过来的还快，已经在高速路口等着了。 虽然济市公安局估计也在加班，但这时候去明显不合适，几人一会合，胡叔熟门熟路的把人领回了唐早在济市的房子，几人睡了四五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连他们要换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杨曼几个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路霄峥已经坐在桌前，沐浴着刘阿姨不时偷看的眼神儿，淡定的吃着早饭。 几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也坐下来吃饭，趁没人，郑眉飞小声嘀咕：“头儿，唐儿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头一次享受到这种豪门待遇！衣服都给我准备了好几身，说我需要什么类型的再给弄！而且居然还挺合身！” 路霄峥一乐：“给你就穿，他们这是为人民，为人民警察服务！” 两人吃过饭，中间泰昕庭还打了个电话，他们踩着上班的点儿到了市局，电话一打，一个警员就笑着迎了出来：“路队好，几位兄弟好，我叫钱昊，来来先进来，我们队长在刘局那儿呢，一会就下来。” 钱昊看着年纪不大，挺热情的，笑嘻嘻的道：“我们罗罗姐昨天就说了，让我们一定要接待好你们。” 杨曼问：“罗罗？” “对啊！唐早么！”钱昊笑道：“她有个绰号叫‘凶残萝莉’，我们就简略了一下，叫她罗罗。” 一边说着，济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王翊勋也急匆匆过来了，他跟路霄峥倒是见过几次，笑着握了个手：“罗罗……唐早昨天就说你们要过来，让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其实也不算配合，大家共同努力吧。” “对啊，”钱昊道：“罗罗姐大半夜在群里发了几百块的大红包！” “去！”王翊勋虚踢了他一脚，回头笑道，“进来说。” 之前在电话里已经沟通过了，这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进一步查呗，首先要明确疑犯所在的位置，这方面，主要是依靠济市这边的力量。 等说了个差不多，王翊勋喝了口水，随口笑道：“罗罗去了你们那儿，过的怎么样？” 郑眉飞瞥了路霄峥一眼，笑嘻嘻的道：“挺好的啊，我们关系铁着呢！” 王翊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笑道：“她交男朋友了没有？” 这话问的，味儿就有点不对了。 第124章 欠揍的教授 ?路霄峥挑了挑眉，直截了当：“交了。我。” 王翊勋一愣，笑容也收了，定定的看了他三秒钟。 一来就遭遇修罗场，郑眉飞几个都有点尴尬，钱昊也干咳了两声，犹豫着要不要打个圆场，王翊勋却有些释然似的笑了笑，并不意外：“原来如此。”他定了定神：“她执意要回青市，也是为了你吧？” 其实真把话敞开说，也就不尴尬了，虽然路队明知道媳妇儿不是为了他回去的，也不妨碍他装装大尾巴狼，他就笑了笑。 王翊勋没再提这个话茬，之后的态度也挺平和的，就这么把这一页揭过去了。隔了一会儿，有人进来，道：“王队，吕教授来了。” 王翊勋就站起来：“我们前阵子出了个怪案，我们请了个专家过来，叫吕刚，是那位很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大手高世博的学生，你们要不要跟他聊聊？” 路霄峥一皱眉，虽然他们有姜副，但是人家也是好意：“也好。” 这吕刚一副精明外露的长相，没什么学术气，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嚣张，不是鼻孔朝天那种嚣张，而是看人时眼神里时时刻刻写着“愚蠢的人类”，特别欠揍的那种嚣张。 郑眉飞把案子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吕刚又问了几个问题，仔细想了想，抬头道：“他在表演。” 他站起来退后一步，手在眼前一划，动作幅度很大：“我在杀人，我用最凶残的方式杀人，不是一刀给个痛快，而是一拳！一脚！一下，又一下！招招到肉！” 配合他的话，他做着动作，听得郑眉飞几个一愣一愣的。 他续道：“我面对的，是一个开放的舞台，所有可能经过的人、车、都是我的观众！我理智上会考虑如何全身而退，可其实，我的潜意识中，是希望受到打扰的，我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制止我，我希望施暴的人能受到惩罚！” 路霄峥眉头稍稍那么一挑。 吕刚坐了回来，结束表演：“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曾经被人用类似的方式对待过，而这个方式跟女人有关，有可能是因为女人的原因被打，也有可能打他的是女人。” 他顿了一下：“因为他没去对付那个奸夫，所以我倾向于前一种，他是因为女人的原因被打，而被打的时候他应该年龄还不大，除了愤恨，还留下了深深的恐惧，所以他不去对付奸.夫，而选择对付相对弱小的女人。” 有点门道儿。路霄峥摸了摸下巴。这人跟姜予以的路子完全不同，姜予以更倾向于实用，而他更倾向于分析。还是代入型的。 路霄峥客气的道：“那针对嫌犯的心理，吕教授在抓捕上，有没有什么建议？例如他会躲在什么地方？” 吕刚用那种欠揍的眼神儿扫了他一眼：“那是你们的事了。” 操！路队简直无语！ 他们话不投机，吕刚很快就走了，办公室里王翊勋他们也一直在忙，显然手头还有别的案子。 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路霄峥就跟王翊勋说了一声，带着人出来了。这会儿茫无头绪，所以王翊勋说给他们派个人，路霄峥也没要。 一出来郑眉飞就憋不住了，道：“那个教授是个傻逼么？我又不跟那凶手搞对象，你单给我挖掘个心理历程有个屁用啊！”他转头问：“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路霄峥随走随道：“两个可能，第一个，他猜到我们安泰路巡查人数减少，想办法回安泰路，第二个，他认为济市毕竟不了解他，还想在济市尝试一下。” 他一手按开车锁，“但是昨晚他已经失败了一回，出师不利，他会非常焦燥，而且他这时候肯定看到了通缉令，他接近那些女死者靠什么，靠脸，但现在一露脸就有可能被抓起来，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郑眉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他会不会去找特殊职业者？” 路霄峥唔了声：“他后续可能会乔装乔装去找小.姐，但现在，他肯定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没有身份证，不敢露正脸，你说他能住在什么地方？” 郑眉飞想了想：“小旅馆是盘查的重灾区，他应该不会再选小旅馆了吧？” 路霄峥不置可否：“先去那些脏乱差的地方转转再说吧。” 郑眉飞知道还是没跟上路霄峥的节奏，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郎鹏对这种动脑子的事儿一向没兴趣，完全不参与，杨曼一上车就在低头发微信，叮叮当当响个没完。 当然了，她是在跟唐早打小报告。 唐早终于明白了自家路神要算的是什么帐。她跟王翊勋是真没啥，属于没开始就结束的那种，完全就是长年并肩战斗积累下来的革命情谊，所以一时没往那儿想。 知道他们这会儿没事，她忍不住去撩男神：“路神～～路神～～” 路霄峥在那个视频中露了脸，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也没下车，戴着墨镜坐在车里，连车窗也没敢开。杨曼三个人下了车，伪装成闲逛的，先熟悉熟悉情况。 手机一响，路霄峥随手划开，一看那个波浪号，不用想都知道是咋回事儿。 然后路小枣继续发：“路神超级无敌帅～” “路神么么啾～” “我爱路神～” 路神嘴角上扬，回了个：“罗罗？” “哎！”路小枣问他：“路神有什么吩咐？” 答应的还真是脆！生！生！啊！路霄峥被她撩的心痒痒的，回了一句：“小甜枣熟了，想吃。” 路小枣半天没回，他捏着手机等了三分钟，终于一行字跳上来：“那你快点抓到人，快点回来吃呀！” 他故意逗她，“回去就给吃么？” 路小枣说：“嗯。” 操！路神火都被她嗯起来了，换了个姿势，狠狠的戳了戳手机，这混蛋玩意儿是不是故意的？ 有人敲了敲窗子，路霄峥随手按开，郑眉飞拉开门进来，啧啧的道：“头儿，你刚才笑的可真yd！” 路霄峥头都没抬：“滚！” 郑眉飞递给他一串轰炸大鱿鱼：“来，尝尝，味道不错。”路霄峥不要，他硬递给他：“我为了跟那个店主聊，买了三大串，实在吃不了，是兄弟就帮忙来一串。” 路霄峥横了他一眼，接了，一边问：“嗯？” 郑眉飞：“在这片的可能性不大，说是正在整改，不是说刑警，是食品安全前阵子出事，食监市政啥的天天来查，片儿警也常驻。”他一边啃着，一边比了比前头：“就那，还摆着桌子宣传呢。叫她们回来吧？” 路霄峥嗯了声，郑眉飞就在临时拖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不一会儿，两人就先后回来了。 路霄峥让郎鹏开车，自己坐到了后座，两个大男人毫无形象的吃着大鱿鱼。杨曼两人问来的情况跟郑眉飞大同小异，所以四人很快转战别处。 第125章 冤大头 ?那边唐早准点下班，觉得没有路神在，生活毫无乐趣，索性拐了个弯儿去超市，想买点情侣杯，情侣牙刷，情侣毛巾什么的。 这个点儿超市人不多，她看荔枝挺新鲜的，就扯了个袋子过去，正低头挑着，就听旁边一个女的跟人说话：“……你就问问试试，没有多还没有少么！” 男人随口道：“她一个当警察的，能有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她没钱？”女的说：“她没钱能送你这么贵的手机？她没钱能送我几千块钱的口红？” 唐早一听到警察两个字，就忍不住留了点神，然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动声色的侧头看了一眼。 那男的长的挺普通的，女的波波头尖下巴，嘴唇很薄，看着有点刻薄，两人挑完了过去过称，唐早也提着袋子跟在后头排队，两人完全没注意，还在聊着。 男的说：“又不是亲姐，再说她还没结婚，不好张这个嘴。” 女的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是亲姐怎么了？杨杰你搞清楚，咱们要养她妈！还不是亲妈呢！我说什么了吗？” 两人一路小声吵吵，简单听下来，好像他们想买房，没钱付首付，所以女的想让男的找他姐姐借钱……唐早往前迈了一步，看女的用的手机是ss手机，心说估计还真是她想的那样，也实在是巧极了。 这要真是杨曼的弟弟和弟媳妇，她还挺替她不值的，她自己手机烂成那样都没舍得换，抽奖一部手机给了她弟弟，然后那个口红套盒也给了她弟媳妇……还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对她妈好点儿？这就变成冤大头了？ 可是这种家务事，她不能问，也不能说。告诉杨曼，除了让她多生一场气之外，一点意义也没有，人家妈和他的爸是老两口！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早有点郁闷，回家撸了一会儿狗子，忽然突发奇想，给欧阳谨发微信：“欧阳医生，你在家吗？” 欧阳谨回复：“在。” 唐早道：“有时间下来聊会儿吗？” 隔了五分钟，欧阳谨就下来了，赵阿姨还没走，过来给他倒了杯茶。 欧阳谨欠身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轻轻摩挲着杯壁。唐早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头，他就主动道：“路队没在家？你们局里最近很忙？” “是啊，”唐早道：“有个案子，加了几天班。曼曼和路霄峥他们都去了外地。” 欧阳谨嗯了一声，迟疑的低头喝茶，唐早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冒昧了，我请你来，其实是想问问，你跟曼曼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欧阳谨轻声道：“我，其实也一直想来找你聊聊……” 他抬头看着她，非常诚恳：“我跟曼曼从小就认识，曼曼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女孩。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可是她怎么都不肯跟我说。” 他是那种挺大挺温柔的杏眼，看人的时候显得特别的真诚：“她家里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碍口的顿了一下，“我不是很喜欢那家人，曼曼什么都让，什么都退，可是她家里，似乎渐渐觉得理所当然。” 唐早有点惊讶：“她继父对她不好吗？” “也不是，”欧阳谨道：“她妈妈是那种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她继父也是很老实的人，就连那个弟弟，其实也不是什么暴脾气……但是，你明不明白，在这种家庭资源并不充足的情况下，曼曼一直退让，就会什么都没有，他父母不会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因为就算把所有的，都给他弟弟，也仍旧是‘不足’的。尤其现在她弟弟又结了婚，他不算计，那个女人也会算计。” 唐早忽然发现，欧阳谨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清高，相反他看事情还挺透彻的。唐早道：“你对她家里真的挺关注的。” 欧阳谨坦然承认：“我会去打听，我还特意去看了她那个弟媳。”他有些压抑的不满：“那个杨杰，他明不明白，他家里的财产，本来就有一大半是曼曼家的，严格来说，他并没有争的资格。” 唐早第一个念头就是，超市里碰到的，还真是杨曼的弟弟。一边问他：“嗯？” 欧阳谨道：“曼曼本来姓林，叫林语曼，她父母开了一家小吃店，生意非常红火，后来遭了同行忌恨，有人闹事，刺伤了她父亲，还没送医院就死了，她妈妈接受不了，也大病了一场。那会儿曼曼才刚上小学二年级。” 他停顿了一下，“曼曼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小喜鹊一样爱说爱笑的，从那件事之后，就全变了。她妈妈脾气有些软弱，自己撑不起来，就把店子卖了，也不出去工作，整天在家里……曼曼渐渐的，就像个男孩子一样，自己做饭自己上学，小小的女孩儿，要照顾她妈妈，照顾家里，真的特别懂事。 ” “我记得那几年，好像一直到曼曼小学毕业吧，她妈妈一直没工作，后来找了份工作，中间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总之不到一年，就嫁给了她继父。” 他皱了一下眉：“当时林家小铺真的挺红火，赚了不少钱，他们现在住的这间房子，就是林家的。他继父，当时就是一个小职员，农村出身，月工资不过千，妻子死后独自带着儿子生活，我仔细算过，他真的不可能有什么家底。他除了老实之外，没有任何长处，我不是很理解她妈妈，为什么要嫁给这么一个人，有没有替女儿想过。”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抱歉，我有点不冷静。” 唐早毫不犹豫的道：“在这件事上，我欣赏你的不冷静和爱憎分明！” 他浅浅的笑了笑：“所以，我真的很想把曼曼从那个家里带出来，她也是个女孩子，她应该被人宠着，她为什么要扛这么多？听说她现在工资都要分一半给家里的。” 这会儿，要是杨曼在她身边，唐早简直想冲上去摇她肩膀，听到没有啊！错过这个男人你会后悔的呀！ 遥远的济市，杨曼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谁说我坏话了。” 知晓一切的路队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他的微信里放着一张图片，是爱操心的赵阿姨发给秦昕庭，然后秦昕庭又发过来刺激他的，当然完全刺激不到。 倒是狗子因为不喜欢欧阳医生身上的味道，所以用屁股对着他，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路队难得幼稚，暗暗决定回去就给狗子加根鸡腿！ 第126章 我想你了 ?唐早继续道：“你家里什么情况？” “我家里？”欧阳谨道：“我父亲是做生意的，我上面有一个哥哥，大我四岁，已经结婚了，一个跟我双胞胎的姐姐，他们都跟着我父亲做生意，我从小就喜欢当医生，后来家里就同意了。” “不是，”唐早道：“我是问，他们知道曼曼吗？什么想法？” “知道啊！”欧阳谨很干脆的道：“我们小时候住了好几年对门的，我父亲跟曼曼的生父关系很好，我妈跟她妈妈关系也不错，曼曼生父去世的时候，我妈还经常叫曼曼去我家吃饭的，我妈很喜欢曼曼，当然不会反对。” 唐早慢慢的挑了一下眉：“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两家毕竟不一样了，她家这情况也算小复杂，你有没有问过她们的意见？” 欧阳谨一愣，看着她：“是不是曼曼跟你说过什么？” 唐早咳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欧阳谨有些惊讶，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我明白了，我会跟我妈妈谈谈的。” 唐早道：“呐个……欧阳医生，我希望你能跟你妈妈好好谈，因为曼曼是挺重视家庭的那种人，如果你妈妈对她心存不满，为了你勉强接受什么的，我觉得，她可能会退缩。” 欧阳谨郑重点头：“我明白的。嗯，叫我欧阳就可以。”他想了想：“我明天会回家一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快十点钟了，欧阳谨站起来告辞，唐早送到门口，欧阳谨轻声道：“曼曼回来时，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不太好，”唐早道：“但是路霄峥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跟你说一声。” 欧阳谨懂她的意思，“谢谢。” 送走了欧阳谨，唐早又跟路霄峥来回的发了一会儿微信，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结果早上闹铃还没响，手机就叮咚一声来了一条微信，她迷迷糊糊的摸过来，屏幕上闪着一条微信消息，是杨曼发的：“得到线报，知道他在哪儿了。” 唐早猛然坐起，睡意全消。 很多人说110接警的刑警最危险，因为会遇到很多的突发情况，而路霄峥这种做刑侦的，相当于重案组的这种，会好些，因为通常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可其实，抓捕凶手的过程也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这种明显很不好对付的反社会人格。 她解锁手机，手机还停留在昨天她跟路霄峥的聊天界面上。 她在路神面前一向任性，昨晚就跟个复读机一样，一直跟他说我想你了……估计那会儿已经困的不行了，最后一条直接变成了我想，然后路直男黑灯瞎火的拍了一张连五官都看不清的照片过来，也不知道他那什么破手机，夜拍居然都没有自动开闪光灯。 然后很凶的说“作什么作！赶紧睡”！隔了二十分钟又发，“睡着了？”“小混蛋，睡吧！” 唐早长吸了口气，转到杨曼的界面，发过去一条：“注意安全！” 杨曼没有回，直到她进了办公室，才又发过来一条：“盘清道了，行动！回聊！” 然后与此同时，路霄峥也发过来一条，很简单：“蹲守，放心。” 他们说这个，当然不是要让她担心，但是一旦开始蹲守，就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她就不能再给他们随意发消息打电话了，只能等他们联系她。 唐早坐立不安，下楼去了刑侦支队的办公室。 这次行动之后，姜予以让郭白搬到了这边的办公室，先考察一段时间，说是让郑眉飞带，但郑眉飞现在不在，所以姜予以正在跟他聊着。 唐早进去，姜予以对她点头一笑，郭白也站起来跟她打了个招呼，唐早对他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在叶归宁身边坐下。 叶归宁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就一直泛泛的跟她东拉西扯。 扯了半天，唐早才慢慢的回神，就见叶归宁一直在摆弄着手机，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似乎纯粹是在给她做心灵按摩。唐早忍不住笑了笑，就问他：“你好像对这些东西特别热爱？” 叶归宁道：“嗯？” 她指了下：“电脑，手机，录音笔什么的电子设备。” 叶归宁笑了：“是啊，就喜欢这个。” 她随口道：“那工程机你有兴趣玩玩么，只需要提供测试报告就行。” 叶归宁愣了愣，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她：“ss？你们家的？”唐早一噎，叶归宁笑道：“我不会告诉杨曼的，不过你要是给我用，也就等于是告诉她了。” 唐早也有点好笑：“你要是觉得这是一种游戏，而不是任务，可以在家玩儿，标准测试都有工作人员测，我主要找些玩咖，看有没有不一样的感受。” 叶归宁看了她一眼，笑着认下了这份好意：“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一边说着，他看了一眼屏幕，小声道：“到地儿了。” 唐早先是不解，然后迅速恍然，想起来路霄峥他们手机上都装了定位芯片：“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她迅速站起来走了。 据线报，沈书驰现在躲藏在济市木归区的居易小区，距离安泰路打车大约20分钟左右。 济市这边派了钱昊过来协助，在车上，他给他介绍：“这小区是09年的老房子了，小区里很多都是租客，流动人群多，沈书驰据说在沿街楼，三号楼北楼，五楼503，用的身份证叫林波，是个假身份证，签合同时只有他一个人，戴着眼镜。” 一边说着，车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车里只有钱昊和路霄峥两个人，钱昊笑着跟保安打了个招呼：“我们去二号楼！找周伟！” 保安的管理不算严格，拿登记表登记了一下车牌号和姓名就放行了，两人把车停在楼下，若无其事的上楼，钱昊低声道：“路队，那边就是三号楼，现在看出难处来了吧？” 路霄峥皱着眉头。 当然看出来了，一进来他就看出来了，三号楼是“┗”形的，北边是沿街楼，是南北走向的，但是这一部份，对着的刚好是两栋楼中间的空地，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是上二号楼，还是三号楼的南楼，都没办法正对着三号楼。 再往东的花园小区，楼宇也都是东西走向，往西隔条马路的小区，楼宇也是东西走向……这是不是就是沈书驰选中这栋楼的理由？视野开阔，而且很不容易被监视。 路霄峥和钱昊进了那个熟人家里，钱昊跟那人说话，路霄峥直接上了阳台，前后观察了一番。 这小区是砖墙，很高，这边只有四栋楼，有两个门，一个门很大，有保安，另一个门很小，在三号楼的北侧，只能勉强过自行车，现在是开着的，没有保安。 小区内基本没有绿化，车也不算多，二号楼北是小广场，有健身设施，而大多的车都停在二号楼和三号楼南楼中间，也就是说，沈书驰很容易看到的位置。如果是他的话，打眼一看就能记个差不多。 所以，这样的格局，在小区里转悠，不管是人转还是车转，都太容易暴露了。沈书驰这种精于计算的人，选这样的住处，绝对有这方面的考虑。 所以就只余下了一种方式，而且，必须速战速决，拖的越久，他越会起疑。出了小区，路霄峥就道：“只能上门了。” 钱昊随口道：“路队，我听你指挥。有需要我这边联系的你说话。” 第127章 速战速决型? ?路霄峥从不跟人假客气，就点了点头。 这种需要上门的情况，装外卖小哥，装推销员，装物业什么的办法都常用，但是沈书驰他是个非常敏感非常警惕而且高智商的人，所以要上门，一定要极其合理，让他完全不起疑不可能，只要让他半信半疑就可以了。 毕竟上门探听主要的目的，是要摸清他那儿的情况，有几个人，有没有武器，有没有人质之类的，他不动手就是成功。 他心里盘算着，一边就留意周围，很快到了会合的地方，路霄峥直接问钱昊：“你想办法混进去当保安？我们的口音怕会有问题。” 钱昊一愣，下意识的道：“就算当保安，有门卡的车也不需要查的。” “不是让你查车，沈书驰应该没车。”路队半侧身，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保安室在这个位置，你在保安室，正好能对着三号楼，可以看到人进出楼门，沈书驰出门走这边更能看到。关键是明天，明天是31号，对他来说比较特殊。” 钱昊有点脸红，觉得自己真是说了句蠢话，主要是他真没见过路队这种无比干脆的风格，这都不用商量一下么？他道：“可以，我去联系，今天下午前一定到岗。” 路霄峥点了点头，钱昊见他没有再让自己干什么的意思，就下车走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给王翊勋发了条消息：“老大，这个路队真是一言难尽。” 王翊勋回复：“？” 钱昊道，“简单粗暴，也不知道该说他草率还是干脆。” 而这边，路霄峥正跟郑眉飞交待：“小区门侧，有个社区水果超市，你想办法跟那边的人聊聊，给我们打个掩护，我们给她们印单页，挨个儿的上门发。” 郑眉飞秒懂：“没问题。” 路霄峥打给秦昕庭，本意是让他给找个最快的广告公司，但秦昕庭毕竟是警察家属，不用问都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印宣传单页，就道：“用不着整那个，你直接说你在哪儿，我给你联系个省心的。” 路队道：“木归区。” 秦昕庭道：“没问题！” 他给联系了一个手机大卖场。这会儿正是开学季，某家通信公司正在推广48元不限流量的套餐，有个什么交200元话费两年在网就送千元智能机的活动。他们本来就在铺天盖地的宣传，宣传车整天乌啦乌啦的在路上过，也有不少到小区里面挨家挨户发放单页的。 宣传单页，条幅立牌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更加的天衣无缝，而且这边开了口，通信公司就会派人过来联系，没过两个小时，宣传桌就在小区门口摆上了。 郎鹏和杨曼做为卖场这边的人，跟通信公司的人站在一起，比他们还晚了半小时到岗的保安钱昊看在眼里，真的是心情复杂。 这也太快了！ 这如果是他们行动，怎么也得在车里蹲守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在小区里来回的转几圈，然后悄悄上楼，在门口探听一下，甚至想办法进入隔壁探听之类的……都是十分谨慎周全的方式，但这位路队，好像是速战速决，主动出击型的？这真的靠谱？ 一边想着，就见郎鹏已经抱起了装小礼品的箱子，杨曼也拿起了一叠单页，站到保安室门口：“小哥，帮帮忙呗？” 钱昊心里虽然吐槽，反应却仍旧很快，赶紧迎过去：“哎来了，有啥事？” 而此时，503房中，有一只手慢慢的分开百叶窗，往外头看了一眼。宣传桌摆在门口，他只能看到宣传车的后屁股，如果打开窗子伸头去看，当然能看到，但是，他绝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音箱不间断的播放着资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在路上也听说过，很是耳熟，但是他仍旧极其警惕。 他忽然看到一个保安领着两个穿着通信公司文化衫的人，一路到了楼下，保安是软绵绵的济市口音：“你说就我们这个破小区，你们一个月来了三四趟了，你们一走，单页扔的到处都是，我们得扫半天。” 女孩儿笑着跟他说话：“我们也是为了任务，你看这都月底了，实在是没办法，麻烦你了！”然后扛了旁边的人一下：“快送给小哥一个小礼品玩儿。” 那男的上前一步，直接抱着箱子：“你挑一个吧。” 保安就喜滋滋的挑了个杯子，“行了，我也不是图你们这么个杯子，你们就从这个楼开始转吧。” 然后那两人就进了楼门，503房间中，男人缓缓的坐下，一个月来了三四趟？那要这么说，可能真的是巧合？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听到他们的声音似乎是到了楼上，然后一个一个的敲开房门。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沿街楼不算高，一共只有十一层，每层楼一共五户，而且上班时间很多人不在家，以一层楼两户在家，一家用时五分钟左右来算，加上上下楼和休息，走下来一个小时零二十六分钟，时间上应该是合理的。 六楼，只有两户开了门，其中一户根本没听就把门关上了，所以他们很快就下来了，敲开了501室。那女人普通话标准，资费说的很溜，手机功能更是背的滚瓜烂熟，主要强调一点，有需要可以到天成手机大卖场办理，还留了名片。 听起来，这女人应该是卖手机的，而不是通信公司的。 看熟练程度，应该不是假的。 可是从头到尾都只有女人说话，那个男的，刚才看着人高马大的，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会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男人说话了：“又跑了三层了，休息一下吧。” 女人也变成了济市口音：“你一句话也不说，光让我说，还休息？我怎么休息？” 男人道，“我又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你现在在干嘛？当兵当傻了吗？” 男人不说话了，然后女人又道：“到时候卖了手机，提成别跟我分！” 男人小声道：“本来也没想跟你分。” 两人声音都不大，如果不是把耳朵贴到门上，是根本听不到的。听到这一句，女人似乎是满意了，又开始敲502的房门，变成了标准的普通话：“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我是通信公司的，来宣传业务。” 敲了一会儿，502应该是没有人。杨曼跟郎鹏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杨曼手伸进口袋，又迅速抽出，然后走到了503门前，“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我是通信公司的，来宣传业务。” 第128章 面对面 ?一边敲着，她避开猫眼，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同样只敲了一会儿，503没有开门，她继续往下敲，504有人，是个女人，她继续背资费，发名片，无比的流畅自然。505没有人，两个人敲过，就准备下楼。脚步声轻轻的响过几级楼梯，503的门，忽然就开了，有人探出头来，声音有点初醒似的含混：“刚才是谁在敲门？” 他开门了？他居然真的开门了！ 杨曼暗暗崩了崩劲儿，微讶的表情天衣无缝，然后她笑眯眯的走了回来：“先生，打扰了。”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眼睛微微睁大。 此时的沈书驰仍旧是本来面貌，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有点湿，戴了一副方形细框眼镜，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手捂在了鼻口的位置，好像是正在擦脸忘了放下似的。 路霄峥交代过：“只要那个人渣不是胡子拉茬不能看，你就给我一脸花痴的往上凑！放心凑！他信了，你就安全了。” 杨曼其实只停顿了一秒，然后就继续介绍：“我是通信公司的业务员，我们最近推出了一项优惠，交二百元话费，就送一部千元智能手机，有四款手机可供您选择……” 仍旧是那段话，但声音却不易察觉的娇柔了许多，但沈书驰显然察觉到了，他微笑着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倚在门框上安静的听着。 沈书驰皮相的确不错，身上还有一种很斯文的劲儿，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变态杀人犯，单看他的样子，没准儿还以为他是什么行业精英。 其实这会儿，不只郎鹏，就连杨曼的内心也在蠢蠢欲动。 虽然门始终只开了半扇，他也始终站在门里，稍微往后一退就能关上，可是，如果出其不意的拉开呢？就算不是出其不意，猛然拉开呢？硬杠呢？ 上吧上吧，连环杀人犯就在面前，就算他还有同伙，也最多只有一个人，只要先处理掉他，剩下的人，他们两个肯定可以应付。 郎鹏忍不住走近了一步，沈书驰迅速扫了他一眼，眼神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没有后退。 就在这时，里间忽然发出了一点声音，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在床上扑腾，下一刻，又是一声，像是有人想喊，但只发出了一个气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郎鹏不敢动了，杨曼语气都没有变过，没听到似的，一直把活动介绍完，沈书驰若无其事的笑道：“这么优惠，那你们不是太吃亏了么？” “也不是，”杨曼低了低头，不好意思似的：“用户还要签两年在网协议的。” 沈书驰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不是济市人能办吗？” “能办呀！”杨曼反应很快，而且给出了很符合通信人形象的回答：“我们这款套餐，是全国流量都不限量的！” 沈书驰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听起来是不错。” 杨曼精神一振，上前一步：“我们这批开通了几个新号段，有很多好号的，对了，先生您怎么称呼啊？” 沈书驰不动声色的伸手扶住了门把手，把她隔绝在一定距离之外：“姓林。” “林先生您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我可以给您讲解一下。”杨曼稍微侧了侧身体，把宣传单和号码表都递给了他，借着递出的动作，眼神往室内瞥了一眼。 这个动作非常快，可是她收回视线时，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他在看着她。 杨曼心头一个惊跳，索性直接问出来：“林先生你一个人住啊？”他微笑看着她，没回答，她立刻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我们还有情侣号段，您有没有兴趣啊？” 沈书驰笑了笑：“我又没有女朋友，要什么情侣号段。” 杨曼立刻露出了一点欣喜：“哦，那林先生想要什么号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下，很多人喜欢选生日号什么的。” 其实杨曼没想到能聊这么久，沈书驰也没想到，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眼前女人穿着白色的文化衫，却穿着一件很土的蓝色大马夹，上面的烫画都有点卷边了，写着“交200元话费送千元智能机”，那个“200”和“千”元都放的很大。 但即便穿着这样的衣服，女人仍旧妆容精致，涂着红唇，还戴了一副大圈耳环，看的出对他很感兴趣。沈书驰最擅长对付的，就是这种女人。 他稍微松懈了一点点，手从门把手上拿开。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女人的口袋里，翻放着一部手机，因为口袋太大了，大到晃荡，而且下面还放了什么，以至于手机是一个斜度，正好对着他。但就因为太明显了，所以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沈书驰发现的第一秒，就毫不犹豫的一伸手，把手机拿了起来：“这就是要送的手机么？” 杨曼一个激零，心跳都要停了，手机是在微信视频通话状态，那头是路霄峥，即便她迅速挂断，也仍旧会停在跟路霄峥的聊天界面上！ 她急急往前，想着宁可被怀疑也绝不能暴露，关键时刻，郎鹏迅速上前，以一个军人的敏捷，一把抢回了手机，一脸不爽的道：“你想干什么？” 沈书驰皱了皱眉头。 但大概是因为郎鹏从表情到动作都太莽了，他推已及人，没想过会有这样做派的警察，所以他倒是没怀疑什么，杨曼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就想拿回手机：“你干什么啊！” 郎鹏道：“他分明是想吃你豆腐！”一边假装上前，想用手推他。 沈书驰的反应快的惊人，迅速退后，只隔着一条细细的门缝看着他们，杨曼决定先撤退，“你胡说什么！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又在发神经了。嗯，这是我的名片，您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然后她拉着郎鹏就走了。 两人还得把余下的四层跑完，做足了戏，然后才回到宣传区，通信公司的几个人都以为他们是手机卖场的，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 杨曼先跟郎鹏交换了一下信息，然后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给路霄峥拨过电话，仔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客厅是空的，视线能看到的地方，什么家具也没有，郎鹏那边看到窗子是关着的，窗帘也拉上了，有个面对窗子的单人沙发，旁边有个黑色垃圾袋，看不清，但是看袋子透出来的形状，似乎里面有两个泡面桶……” 第129章 是我失误了 ?两个泡面桶的话，他是昨天晚上入住的，一直没再出门，不管昨晚需不需要吃饭，两桶泡面都不够两个人吃两顿。何况以沈书驰这种连“奸.夫”都不敢去对付的心理状态，他很可能不会接受男性帮手，那么，当时他在司机面前打的那个电话，应该是个障眼法。 另外，租房网上，这间房标的是拎包入住，看照片客厅有长短两个沙发，但此时已经移开了，长沙发移去了哪里？是否移过去挡门了？用家具挡门这种行为，大多出自缺乏安全感的独居，如果有两个人，通常会更倾向于警报，例如倒放个啤酒瓶，挂个杯子之类的。 一直到杨曼说完，路霄峥才沉声道：“是我失误，我没想到他会开门。” 杨曼一愣，路霄峥续道：“他房间里很可能没有同伙，至于人质……不太确定。你们听到的声音，很有可能是录音，他先判定你们无害，然后迅速浸湿头发拿了毛巾，然后在电脑上设定多少秒之后，播放那一点声音，以防万一。” 对沈书驰这种人而言，有没有人质，随机性很强，例如他在楼里碰到了单身女性，或者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哪家只有一名单身女性？那他就很可能有人质了，毕竟他那张脸撩起人来很少失手，但如果凑巧没有碰到，那他应该不会盲目的敲门碰运气。 杨曼有些哑然，她不知道路霄峥为什么会下这个结论，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们刚才，就错失了最佳的抓捕时机。没有人质还好说，要是有人质…… 路霄峥挂断电话，闭上眼睛向后倚，皱眉思忖。 沈书驰肯定是看过视频的，他怕沈书驰认出他，所以只能让郎鹏去，当时那种情况，他在手机里下令也来不及，的确是错失了良机。 他其实想过沈书驰会开门，事实上他认为他至少有80%的可能会开门，毕竟也是路边连杀三人的连环杀手，他本来就在追求这种刺激。 可是这种长租房，都有安全门链，他没想到他会疯狂到这个地步，没挂门链，直接把门给打开了。这根本不是路边杀人的级别了，是当着警察的面杀人的级别了吧？ 杨曼他们过去的时候，沈书驰绝对一直在偷听偷看，所以他才叫他们做戏，同时必须毫不恋战，这都是为了降低沈书驰的警惕心。 从这一点来看，效果不错，沈书驰应该没怀疑。是因为杨曼是女人？还是因为杨曼的衣服上有个数字“2”？54321，他已经杀了三个，第四个被阻止了，他也急了吧？他在急着寻找目标。 明天就是31号，他杀人的日子，所以他会怎么做？ ………… 青市，唐早已经第n次拿起手机来看。 没收到路神的微信，她一点都不意外，路神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工作起来心无旁鹜的人，恐怕她要一直等到抓到人，甚至一直等到犯人带回青市，才能得到路神的只言片语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心酸呢！ 正慢慢的划拉着手机，路神忽然发了一个字过来“枣”。 就一个字，没有标点，唐早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觉得肯定有事，想说你没事吧抓到人了吗是不是有意外……一肚子话喷薄欲出，结果在门口堵了车，她只能以光速敲上两个字：“路神？” 路神：犯了点错 唐早又愣了一下，然后手指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迅速回复：“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沈书驰这种人渣绝不是我路神的对手！我路神一定会赢到最后的！” 发完了她又后悔了，心想这种时候她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个？应该说人都会犯错，路霄峥也不是真的神仙犯个小错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又似乎分明知道路霄峥不需要这些，这些他全都明白，他，也许只是在案子小受挫折时，抽空想了她一小下。 她又发过去一个撒浪嘿的表情，好像一个虚拟的拥抱。 隔了一会儿，路霄峥发过来一条语音，显然离的挺远的，声音带笑“傻枣。” 发完了这条弱智语音，路队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瞬间满血复活，神清气爽，然后他给秦昕庭打电话：“大舅哥啊？” 秦总懒洋洋的：“路队啊！有什么吩咐？” 他一点没客气，“要辆十万以下的旧本地车，另外你找个跟杨曼长的差不多的女的微信，最好朋友圈天天发自拍，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秦总静了三秒，长吸了口气：“这么支使我，你们给我多少钱？” 路队道：“加急。” “操！”秦总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我真特么的……你等着！” 路队就淡定的等着了，然后半小时之后，手机上收到了用户名和密码。路霄峥把杨曼叫了过来，让她用手机登陆，扫了一眼朋友圈，果然大多都是自拍。小秦总真是好本事，这人居然真的跟杨曼长的很像，一化妆柔光一打细节都看不出来，天衣无缝。 路霄峥删了两条暴露工作的，把朋友圈设置为半年可见，皱眉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新的：“今天见到了一个帅哥。” 杨曼：“……” 她无语的看了看路直男严肃的表情，拿过手机改了改，然后又用路霄峥的手机自拍了一张，修成了妈不认识风格放上去，于是就成了跟之前类似的：“今天见到了一个很帅很帅的小哥哥哦！［心］［心］［心］ 然后杨曼问他：“你觉得那个变态会给我打电话？加我微信？” 路霄峥道：“对。” “凭什么？” 路霄峥指了指她衣服上的数字：“凭这个2。” 杨曼半信半疑，然后小秦总电话过来：“在哪？” 路霄峥直接给他发了个定位，不一会儿，小秦总就开了一辆小捷达过来了，这会儿路霄峥开的是唐早的大切，所以小秦总一眼看到，立刻把小捷达怼了过来，然后一拉车门上了车，皮笑肉不笑的：“路队，我这后勤工作干的怎么样？” 路队拍了拍大舅哥的肩，勉励道：“不错。” 秦昕庭：“……” 就在这时，杨曼的手机响了，她在发名片的时候，就弄了个本地号，但这个本地号谁会打？难道真的是沈书驰？ 杨曼迅速把手机换到路霄峥那边，清了清嗓子，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接起来：“喂，您好？” 下一刻，她就松懈了，很客气的道：“对，我是通信公司的，这个套餐啊，主打国内流量不限量，国内语音一百分钟……” 第130章 他有人质了 ?毕竟已经重复了几十次，杨曼说的无比专业无比流畅，路霄峥起初还凑过去仔细听着，听了几句就坐了回来。 就在这时，他放在扶手盒上的手机亮了，手机是静音状态，上头“美人计”三个大字十分显眼，被刚坐上后座的小秦总看了个正着。小秦总飞快的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路队完全没有注意。 杨曼挂断电话，笑道：“等我不当警察了，还可以去卖手机，我觉得我背这种东西还挺有天赋的。” “可以干兼职，”秦昕庭笑道：“卖一部拿一部的提成。” 杨曼道：“好主意。” 两人还没逗完贫，路霄峥突兀的道：“这个人你有印象么？打电话来的这个？” 杨曼一愣，然后才开始回想：“这声音有点耳熟，我想想……”她想了半天，然后哦了一声：“是504！沈书驰的隔壁！” 路霄峥脸色一变，“你马上给她打回去，说你过去当面给她介绍！” 杨曼茫然，虽然不懂为什么，却仍是听话的拨了回去，但是接连打了两次，她都没有接。杨曼转头看他，路霄峥道：“晚了。”他停顿了一下，缓缓的道：“他现在有人质了。” 忽略掉杨曼一脸跟不上节奏的懵逼，和乱入的小秦总一脸求知欲，路队皱着浓眉开始思考。 还是那句话，沈书驰有没有人质，是要看运气的。她们刚才宣传业务的时候，沈书驰一直在偷听，肯定也知道了他隔壁什么情况，他再找借口让她帮忙打个电话，既试探了隔壁，也试探了杨曼，然后他就把这个女人当成人质，这是为自己的安全加个砝码？ 本来，他弄来个微信，就是在等待沈书驰试探杨曼，把她当成目标，而本地车，则是为了钓他下来，毕竟他肯定会看到的，有车就意昧着他的行动会更方便，资料显示，沈书驰是不会开车的。 但现在，他的房间中多了个人质，所以，他是会死守，还是会继续选择路边杀人的方式？ 路霄峥只考虑了几分钟，就直接跟杨曼道：“开着那车，去停在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然后出来之后，等着沈书驰联系你，加不加微信都无所谓，只需要表达出，1，你对他很感兴趣，2，你男朋友就在旁边不方便，他如果提要求，例如让你过去之类的就答应下来，别答应的太快。明白我意思了吗？” 他给了她几分钟让她领会，最后交待了一句，“电话要录音，有后续再说。” 杨曼嗯了一声，转身伸手，秦昕庭把车钥匙给她，看着杨曼下车开走，他很纳闷的问路霄峥：“你们到底在干嘛？怎么看着神神叨叨的？” 路队道：“大舅哥，你什么时候走？” 秦昕庭用手肘撑着座椅两边：“我没车了，你送我？” 路霄峥看了看他，没说让他打车，秦昕庭又道：“你们蹲的什么人啊？这人挺厉害的？刚给杨曼打电话那女的，是不是让那人给扣下了？” 路霄峥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乐：“不错。比杨曼强点儿。” 秦昕庭顿时就抖起来了：“我就是个被家族事业拖累的神探，我要是当警察，根本没你们这些人什么事了！”路队没理会他幼稚的挑衅，小秦总于是继续叨叨：“你怎么知道那人会联系杨曼？我说你靠不靠谱啊？破案全靠猜的？” 路霄峥瞥了他一眼：“明天保证抓到人。” 小秦总啧了一声：“谁给你的信心？” “我媳妇儿，”路队嘴角勾起来，有点痞：“我媳妇儿说了，这人渣不是我的对手。” 小秦总：“……” 杨曼开着车回了小区，回到宣传车那边，跟着通信公司的人继续宣传，因为不知道沈书驰会不会监视，她还不时的跟郎鹏头对头的聊几句，表现的很像在谈恋爱。两人就用这种方式，迅速把情况互相交待完，还顺便商量了一波后续操作。 五点半左右迎来下班潮，住户陆续回来，而路霄峥和被临时抓差的小秦总，也在保安钱昊的配合下进了小区，然后拎着一大堆蔬菜和半片西瓜进了楼门。 七点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下班潮结束，大家收了摊，杨曼也跟郎鹏一起走向了那辆小车，郎鹏已经坐进了驾驶位，杨曼也已经打开了车门。就在这时，杨曼的手机响了。 杨曼敲了一下车窗示意，然后接了起来，顺便按了录音：“喂？” 里面温和的男声道：“请问，是杨曼吗？” 与此同时，郎鹏嚷嚷了一句：“就订8点35的那场吧？十一点零五分结束。我们赶紧吃来的及的！” 杨曼又在车窗上无声敲了两下，示意确实是沈书驰，一边道：“是的，您哪位？” 他道：“关于你们今天的送手机活动，我有点问题想咨询一下。” 杨曼已经坐进了车里，关上车门，声音带着一点急躁，似乎有些不耐烦：“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下班了，明天可以吗？” 他问：“明天你们还来吗？” “不，”杨曼道：“明天我们要去花园小区，你可以去店里找我，或者去花园小区找我的同事。” 与此同时，郎鹏在旁边开口，控制在他能听到也能感觉到低声的范围内：“咱晚上吃什么？” 沈书驰微微的一顿，“好的，那明天联系吧，我姓林，你时间方便的时候可以打给我。” “啊!是您啊！”杨曼长长的啊了一声，好像刚刚听出他是谁，声音瞬间变的温柔，但因为“男朋友”在旁边，又不能太明显：“您好您好，那什么……那我明天一上班就给您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方便加个微信么？” “方便方便，您的手机号是么？我加您吧。那回聊！” 一挂断，杨曼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把录音给路队发了过去，然后迅速的搜了他这个号，加了微信，与此同时，郎鹏也把车拐了出去。 就在这短短的五十七秒的通话里，沈书驰的注意力一半放在楼下的车上，另一半关注在通话内容中，以他的谨慎，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就在这时，楼上悬下来一个人，他熟练的往下一蹬，定住身体，透过阳台的窗帘缝，观察着主卧内的情形。 而也在电话挂断的同时，他整个人向上一翻，已经又回到了楼上，擦着阳台边走了几步，从留的防护栏门里钻了进去。 此时，客厅里，临危受命的小秦总，已经用他无与伦比的交际能力，顺利的安抚了603的小两口，见路队回来，他道：“你手机有消息。” 路霄峥接过手机，插上耳机听了一下录音，微微皱眉。 秦昕庭忍不住问他：“怎么样？” 第131章 行动! ?路霄峥摇了下头，在脑子里画着地图。 主卧里没有看到人质，也就是说人质很可能在次卧，即便有办法让沈书驰再次开门，也必须迅速控制住沈书驰，确保他不会比他们快的跑进次卧，挟持人质……同时，还必须要保证做为饵的杨曼的安全。 看视频里，沈书驰的身手也很不错，应该是练过的，所以如何控制他，是关键。 没有人质时，可以跟他多熬几天，他毕竟是一个人，不可能白天晚上都不睡，他是需要休息的。到最后甚至可以晚上破门进去……但是有人质，就必须尽早行动，保证人质安全。 要怎么办？他的手无意识的在扶手上轻敲，秦昕庭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道：“何必这么麻烦，他不是老在窗口么？直接一枪打过去不就行了？难道子弹还打不破玻璃？或者扔个*！” 路霄峥看了他一眼：“奔四的男人了，弱智电视剧少看。” 秦昕庭：“……” 他们的确带着枪。但警用手枪不是*，它枪管短，没有人真能百发百中。 而且华国对枪支管控很严格，一旦动了枪，事情立刻就变的严重了，要打报告要解释……要是扰了民伤了人，甚至于伤了罪犯，后续都会有一大堆破事。这种事也不可能给配个狙击手，就算有，杀人犯也要走流程听判决，不可能简单粗暴直接击毙。 没有人知道一次小小的行动，要做多少考虑。像小秦总想像中这种拉风炫酷的场面，不存在。 这就是纪律。一线刑警，就是这么苦逼。 沈书驰的微信名字叫“公平”。一加上，杨曼就给他发过去一条：“林先生您好，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出来。”一激动差一点打成沈先生。 “没关系，你们要去看电影吗？” “是啊。” “那回聊。” “好的。” 杨曼顺手甩过去一个啾咪的亲吻表情，然后截图，发给路队。 路队回复：去看电影吧，过程中撩他几句，看情况涉及到电影剧情小细节，或者直接甩截图。 行动前的每一个小安排，都是有用的，沈书驰信任杨曼到90%或者80%，情况会截然不同。电影这件事情只要走下来，他对她的疑心，应该会完全放下。 路霄峥给一直守在小门的郑眉飞，以及保安钱昊各发了个短信，然后跑到人家卧室里，给姜予以打了个电话，两人商量妥了细节出来时，小秦总已经上了人家的饭桌，跟男主人其乐融融的对吹了。 路霄峥一出来，秦昕庭就热情招呼，比主人还像主人：“来来，尝尝小楚炒的这辣椒肉片！” 路队反正是提着菜进来的，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吃了顿饭。 小区的路灯十二点熄，在杨曼和沈书驰微信撩骚的时候，郎鹏悄悄进了楼门。 第二天，正式行动。 郑眉飞和钱昊仍旧守住大小门，以防止种种突发情况。 杨曼由电梯上楼，然后敲门引沈书驰开门。 路霄峥从六楼楼梯下来，隐身在门左侧，随时找机会抢攻。 郎鹏躲在楼梯间，按行动安排拨打电话，同时随时准备支援。 大家各就各位，路霄峥贴着墙站好的同时，杨曼已经站在了沈书驰门前，掏出一个小镜子，先仔细的照了照镜了，又抿了抿红唇，这才收起镜子，敲了敲门：“林先生！林先生？” 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了扭门锁的声音，在沈书驰打开门的时候，杨曼迅速扬起了一脸笑，“林先生。” 几乎与此同时，杨曼的手机响了，她本来就握在手里，看了一眼，然后接起来，眼角的余光，看到沈书驰迅速把握在手里的毛巾往门后一掩。 他居然真的打算她一进门就迷昏她？变态还真是不可以常理度之！杨曼接着电话：“哎呀，我说了有个客户！任务啊今天31号月底最后一天了！我当然着急了！” 她一边接着，一边冲沈书驰点头，手无意识似的，去拉门把，但是沈书驰却把门把给拉住了，始终只开了一条缝。她似乎也不在意，仍旧在跟电话里解释着。 一分钟之后她挂断电话，拿出了包里的单页，冲他娇娇一笑，：“林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当然，”沈书驰终于轻轻推开了门，“请进。” 就是这时！就在他的手离开门把的同一秒，杨曼猛然把门开到了最大！与此同时，路霄峥猛然蹿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直接一脚把沈书驰踹退了数米，撞在了墙上。 但沈书驰也不是弱鸡，他迅速反应过来，飞快的冲向了沙发，手往里一探，就拿出了一把开了刃的大砍刀，劈了过来。 他脚尖向左斜，显然打着一刀逼退他，然后冲向次卧的主意，但是此时杨曼，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次卧，一把拉开了门。而路霄峥也完全没有退，他闪身避开刀刃，翻身回旋，一脚踢出，踢中了沈书驰的胳膊。 就在这时，就听次卧里砰的一声震响，夹杂着杨曼压抑的痛呼。 即使路霄峥一向沉稳，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他判断错误？沈书驰真的还有同伙？ 次卧又是一阵劈里啪啦，好在这时郎鹏也冲了进来，他迅速打了个手势，把沈书驰交给郎鹏对付，转身迅速冲进了次卧。 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正拿着一把大砍刀胡劈乱砍，脸上皮肉抽动，杨曼扶着一把椅子，缩在墙边，手臂上全是血，路霄峥一眼看到，浓眉就是一皱。 他来回一看，找了个角度，脚从墙面上一借力，翻到了女人身后，一把截了女人的刀，扔到了墙角。 女人啊的一声叫，他已经顺势抓着那女人的胳膊一拧，然后膝盖顶出去，顺势把人压到了床上，那女人疯了一样回手挠他，路霄峥理都没理，来回一看，一长身把插排拽过来，唰唰两下捆好她手，然后抽过床单把腿脚也裹住，女人犹在床上挣扎扭动。 路霄峥看了杨曼一眼，一把抓过旁边的椅子往外冲，一边叫杨曼，“叫救护车。” 杨曼一条右手臂全是血，咬牙用左手掏出手机打电话。 路霄峥已经一甩手，把椅子砸到了沈书驰后脑勺上，沈书驰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刀在地上一柱，路霄峥抢步过去，赶在椅子落地之前，一脚过去。 刀尖在瓷砖上划出吱的一声，下一刻，路霄峥跃了过去，连人带手肘砸在了沈书驰后颈上，把他砸的整个人撞向了墙壁，郎鹏随即冲了上来，狠狠的加了两脚，然后愤愤的掏出手铐把人铐了起来。 路霄峥随即找了块新毛巾过来，压在杨曼手上：“还有别的伤没？” “没有，”杨曼咬着牙，不停的吸气：“就是没留神撞了一下。” 郎鹏一边压着沈书驰，一边道：“怎么回事？” 第132章 狗粮分我一半 ?路霄峥道：“应该是致.幻剂。” 致幻剂的确会对时间空间产生错觉和幻觉，但真的有攻击行为的极少，沈书驰肯定是在给药时给了什么刺激或者训练，也真的是机关算尽了。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郑眉飞和钱昊率先上来接应，一看杨曼身上全是血，郑眉飞当时就吓的腿都软了，声音发飘：“小曼儿？” 杨曼扶着墙看了他一眼：“我就划破点儿皮，你别一脸我要壮烈了的表情行吧？” 郑眉飞定了定神，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她：“我，我……”他咽了一下，才干干的笑了笑：“我就是突发性晕血。” 杨曼和那个女人都被送进了医院，秦昕庭也一直跟着，他人头熟，帮着联系专家，跑前跑后。 杨曼的伤口在右臂，斜斜的挺长，就只有入刀的地方深，需要缝合皮下组织，其它的地方，医生推荐了一种皮肤粘合胶，据说效果很不错，还不会留疤。 路霄峥给周局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回到治疗室门口，一直沉着脸，王翊勋急匆匆赶过来，跟他握了个手：“别想太多，人抓着了就是成功。” 路霄峥道：“我知道。” 道理他都懂，但是队友受伤，哪怕是小伤，也仍旧会让他不快。其实这个王翊勋也是深有体会，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明天回去？” 路霄峥道：“看她情况，合适的话，下午就走。” 王翊勋也没劝他：“我手头两个大案子，忙的人仰马翻，也没能帮上你们的忙。” 路霄峥道：“客气。都懂。”他指了指另一边：“后续工作就麻烦你们了，尤其那个女人，服了致.幻剂，我抓的时候可能手也重，也不知道伤着了没。” “小事情，”王翊勋道：“这也是我们份内的事，要不是你们及时提醒，我们这边又多一柱凶杀案。” 两人就在窗边泛泛聊着，王翊勋态度端的很正，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一直到杨曼出来，路霄峥道：“怎么样？要不要在医院里待一天？” “不用，”杨曼道：“还是走吧，我想现在就回去。” “好。”路霄峥就跟王翊勋握了握手告辞。 他们来这儿，还带了司机和胡叔，都在秦家济市的房子那边等着，他们回去了一趟收拾，吃过午饭，准备上路，临走的时候，路队见秦昕庭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了然的伸手，拍了拍他肩：“不用担心，小枣是法医，不会参与这种行动。” 小秦总舒了舒眉，然后又叹了口气：“你也得处处小心啊！” 他们分了两辆车，沈书驰上了手铐脚镣，戴了头套，从被抓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坐的端端正正的，看起来老实的很。 郎鹏开车，杨曼坐了副驾驶，大家忙了几天，精神崩的紧紧的，乍然放松下来，都有些懒洋洋的。 郑眉飞一直心不在焉，不时的看着前头的杨曼，一边又跟路霄峥道：“头儿，给根烟抽。” 路霄峥道：“没有。” “啊？”郑眉飞正想说话，忽然想到什么：“哎，对啊，这几天你好像一直没抽啊，是不是？” 路霄峥直接道：“戒了。” “啊？”郑眉飞道：“为什么啊？” 路队想了想：“因为……我媳妇儿家里没有烟灰缸？” “所以你就主动戒了？”郑眉飞无语了半天：“头儿，我真没看出来你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啊！” 路霄峥嘴角挑了挑，懒洋洋的道：“我本来就比我媳妇儿大，不得好好保养？等过个百八十年，我得保证能死在我媳妇儿后头，不然，那小混蛋不得哭死？”他摸了摸下巴：“到那会儿，她都是个小老太太了，还让她哭，我还算男人么？” “哇！”杨曼扭回头来：“头儿，我终于get到你的帅点了！真爷们！” “get到也没用。”路霄峥道：“我有媳妇了。” 几个人正在嘻嘻哈哈，开着车的郎鹏忽然冒出来一句：“我也想小栩了，你们说我这没房没车的，跟她求婚她能答应么？”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又一把狗粮的郑眉飞懵逼半晌，默默的转身，头抵着窗子：“别拉我，我特么的想跳车。” “眉姐儿不用怕，”杨曼玩笑道：“狗粮分我一半，还有我陪着你呢！”一边还哼着“果汁分你一半”，左手打着拍子，一点也不像个伤员。 郑眉飞突然笑了一声：“那我俩凑合凑合得了，还省狗粮。” 虽然好像在开玩笑，声音却在发飘，显然紧张极了。杨曼头也不回的笑道：“别呀眉姐儿，早说了你不是我的菜，怎么都凑合不了的。” 郑眉飞抿了一下唇，看向窗外，什么也没说。 一直端坐着的沈书驰忽然轻哧了一声。郑眉飞有些恼火，却没说话，其它人也没理他，沈书驰却清了清嗓子，道：“他喜欢你。”杨曼没回头，郑眉飞也没说话，沈书驰又道：“你不知道么？” “关你屁事？”郑眉飞也不等杨曼反应，直接冷笑道：“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别哔哔，回去有你哔哔的时候！你以为这是你的舞台？全天下就你最聪明？” 沈书驰道：“我……” “闭嘴！”郑眉飞继续道：“我们不是没你聪明，是我们要考虑更多，我们要保护更多人的安全，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跟你个变态一样不管不顾疯狗一样？” “抽什么气？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觉得自己受过伤害是吧？受过伤害就是你特么杀人的理由？谁特么没受过伤害？还有脸给自己起名叫公平？你杀的那些人也想跟你讲讲公平！” “哼什么？小时候早恋了吧？被现实狠狠的打醒了吧？被人揍成狗了吧？所以你就特么去对付那些女孩子？她们招你惹你了？还特么的是下药杀人？你有本事怎么不去对付男人呢？给你戴绿帽子你都能忍，为什么别的忍不了？” “不服气是吧？长个脑子就不能好好混？混的像个人？能不能长长志气，让自己比任何人强，把那些人踩在脚下？让特么那些人给你鞠躬叫你老板爽不爽？是男人就玩点正能量啊！连这点事都整不明白还觉得自己高智商？呵呵呵！” 于是在几个小时的车程里，青市刑侦支队的队宠，最好脾气的眉姐儿，以一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气势，开启了伪鸡汤的嘴炮技能，成功的把沈书驰每一句话都给硬生生堵了回去，让这个喜欢在路边杀人的，表演欲强的高智商罪犯，一点点的表演机会都没得到。 第133章 路队你做个人吧 ?路队一直就像没听到一样。 他最后手肘撞那一下，下了狠手，后来沈书驰是脑门撞上的墙，那叫个声震四壁，这会儿绝对疼的厉害，就这还坐的端端正正？以为自己是特么的反派英雄，被抓了还要凸个造型？ 脑残！ 纪律不让殴打罪犯，再丧尽天良的罪犯也得好吃好喝好招待。但纪律没不让对犯罪份子说话，反正这位估计要把牢底坐穿了，在审讯之前，就应该狠狠的摧残，还可以省了对没开始恋就失恋的队员进行心理疏导。 沐浴着郑警官一波又一波的声浪，路队淡定的划开了微信。 他以前上微信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到认回媳妇儿，才渐渐多了，毕竟媳妇儿胆子小，当面害臊的不行，微信倒是经常撩他一把。小女人的小情趣就得多鼓励。 路队就发过去一条：“人抓回来了。” 媳妇儿秒回：“路神棒棒！路神亲亲抱抱举高高。” 什么鬼？习惯了给自家小枣种下一句话，就能收获一箩筐话的路队嘴角翘了翘，淡定的等着，结果等了半天，媳妇儿都没再说话。 然后他忽然回神，吼了一句：“杨曼！你是不是跟我媳妇说话了！” 杨曼慢吞吞用左手打字：“是啊？” 路队一抬身指着她，“你赶紧的……”杨曼头也没回，只举起包扎起来的右胳膊，路队噎了回去，往后一倚：“行，聊吧聊吧！两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什么好聊的？”杨曼举起手机，笑嘻嘻的：“你媳妇说，你做为一个指挥官，让她的闺蜜受了伤，她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路霄峥笑骂：“滚！”一边瞥了一眼那破手机，只看清了一条：“我打他屁股。” 他啧了一声。小混蛋的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一眼看不到，就蹦哒着到处装大尾巴狼，有本事到你男人这儿来放这话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沾点边儿的词都受不了，路队一下子就想起那天的退烧针，然后一连串想起媳妇的小软腰，还有媳妇的什么和什么那手感……想起那天在路家大宅里未竟的大业。 路队恬不知耻的给媳妇儿发了一条：“老子想日你。” 路小枣：！！！ 他继续：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子饿了三十多年了。 路小枣：…… -拍张照片给老子看看。 -快点！ -马上！ -老子要在车上撸！ 路小枣终于无奈的发回来一句：“路队，做个人吧！” 路队噗的一乐。隔了一会儿，手机叮呼一声来了张照片，路队笑的非常荡漾，满以为能看到小白兔，结果低头一看，就是一愣。 照片上是个粉嘟嘟水当当的小姑娘，扎着马尾，冲着镜头笑的一脸灿烂，眼睛都笑弯了，照片上还写了日期，“200x年9月7号。” 路队一愣的空儿，照片就叮叮当当的来了一串，从200x年一直到去年，整整十张，都是在琴城高中的操场上，都是在9月7号，背后的楼有变化，她的样子也在变化，从青涩到甜美，从懵懂到坚定。9月7号，是他们认识的日子。而第一张照片，还是他给拍的，这十张照片，就是他缺席的岁月。 难道她在济市上大学和工作的这几年，每年的9月7号还都回来拍张照片？路霄峥愣了很久，然后路小枣说：“路神，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照片有什么特点？” 他问：“什么特点？” “我都站在照片偏右边的！所以，等今年9月7号，你陪我去拍一张好不好？站在我的左边！” 路队回复：“去民政局拍就去。” 她发过来一个害羞捂脸的小猫表情，他心都酥了：“行了行了，你想干什么，哪回不依你了，别说拍照片，一夜十八次都陪你。” 唐早：“……” 所以wuli路·熟透·霄峥真的进入发.情期了是么？ 唐早表面淡定的发着微信，其实耳朵都快烧起来了，好不容易把狂飚的车拖回了正轨，结果一言不合路队又飚出去800迈。 正不知道要怎么回，手机响了，来电是欧阳谨，唐早半小时之前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请问你今天晚上值班么。”他没有回。 唐早清了清嗓子接了，欧阳谨第一句话就道：“怎么回事？曼曼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为什么问我晚上值不值班？” 唐早还惊了一下，心说这位用不用这么聪明？欧阳谨急道：“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就可以？” 唐早犹豫了一下：“曼曼的确受了一点伤，不严重，他们正在往回赶，说是要到九点左右到。” 欧阳谨吸了口气：“怎么个不严重法？” 唐早只好详细说了一遍，欧阳谨道：“我给她打电话！” “等等！”唐早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你跟你家人谈过了吗？” “谈过了，”欧阳谨急匆匆的道：“你放心，没有什么大矛盾，就是我妈和她妈妈，想法上有些不一样，我妈不反对我跟曼曼在一起，我会跟曼曼谈的。那我先给她打电话？” 唐早嗯了一声，他就挂断了。 唐早趴回桌上，打开杨曼的微信考虑了半天，还是关了，不怕死的继续撩她家路神。 真的超想他的。 分手十年没见，好像也没有怎么样，可是合好了再分开几天，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样，她这几天疯狂的做跟他有关的事情，买了一大堆健身器材，一大堆情侣这个情侣那个，还订了一大堆他的衣服，整理当年的照片，种种种种，根本停不下来。 其间还收到了秦昕庭“美人计”来电的照片，她都没去想美人计会给她带来什么消息…… 路队一行人，回到青市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路霄峥按着媳妇儿的指示，让郎鹏把杨曼送到医院交给欧阳谨，然后跟郑眉飞一起把沈书驰扔进了看守所，回去交了枪，跟周局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才往家走。 一进门，狗子嗷呜一声就扑了上来，兴奋的直跳哒，一次一次蹦起来抱他的腿，路队笑着弯下腰撸了几把狗头，腰还没直起来，就见一个人从二楼小跑下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搂住他脖子：“路神路神！你回来了！” 路霄峥笑着搂住了媳妇儿的小腰，满脸的笑，只觉得怀里的人热乎乎软乎乎的，小脸儿贴在他颈窝里蹭啊蹭……这种无比热烈的欢迎，几乎写在脸上的想念，叫人异常的满足，让他悬了好几天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第134章 今天适合吃枣 ?唐早觉得自己都快想死他了，抱着他怎么都不舍得撒手，一迭声的问：“你不是说回来要九点多吗？我还想一会儿去局里等你呢，你没事吧，曼曼也没事吧，凶手送进去了吗，累不累想我了没有……” 她说的又快又急，狗子也凑热闹拼命的叫，一边绕着两人打圈。路队听着听着就笑了，向后一退，倚在门上听，一直等她说完了，在他身上蹭，还使劲闻，他才笑道：“在车里坐了两天了，一身臭汗，瞎闻什么！” 是啊，一股闷闷的味道，汗味，还有血腥气，一点都不好闻，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埋着脸，一直闻一直闻，热血沸腾，心情激荡，大概真的是傻了。 路霄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掌推住她额头，把人推开一点，然后低头噙住她的唇，舌头抵进去，扫过她柔软的口腔，从里到外，狠狠的亲了个够本。 一直亲的她双眼都泛了水光，他才喘着粗气离开，低头看她：“乖了？满意了？不叨叨了？”他又亲了她一口，低笑道：“老子去洗澡，等着。” 狗子扑上去：“汪汪汪！” 路霄峥头也不回的道：“你也等着！” 狗子停住脚：“汪汪！” 看着男神上楼，唐早红着一张小脸，蹲下拍了拍狗头：“有你什么事啊，你给自己加什么戏啊，不知道别人那什么什么的时候要走开么……你这个争宠的心机狗。” 正神经兮兮的叨叨，一眼看到赵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正一脸笑，唐早脸红了一下：“阿姨你帮忙准备点吃的，我，我上楼去看看。” 她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小心的按住浴室的门把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开，才刚推了不到10厘米，就听路队冷静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水声：“想看直接开门看，老子不怕看。” 唐早哼了一声，背转身表示出最后的倔强：“我就问问曼曼没事吧？” 路队道：“没大事。” “那你没事吧？” “有事，”路队继续飚车，“憋狠了。” 唐早：“……” 路队真的开始臭不要脸了，她默默的败退：“我去帮你拿衣服，你在家吃饭，吃完饭早点睡，我先去医院看看曼曼。” 路队一把拉开了门，唐早本来就半靠着门，整个人往后一跌，手下意识的一扶，就扶在了他的胸肌上。她赶紧抽手，却被他扯着手腕拉进怀里搂住，莲蓬头的水都没停，连着洗发水的泡沫，浇了她一身。 唐早：“……” 路队很霸道总裁的道：“你敢扔下你男人走一个试试？” 唐早：“……” 半小时之后，稍微热了热身的路队终于放过了他浑身湿透的小媳妇儿，唐早又洗了一遍澡，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给杨曼发微信：“我重色轻友，我明天再去看你，顺便接你出院。” 蔓草寒烟：早知道会这样，我料事如神。 路藏小枣：所以谁见证了你的料事如神？ 蔓草寒烟：…… 路藏小枣：说呀说呀！［卖萌］ 蔓草寒烟：你通敌判国的那个“敌”。 路藏小枣：嘿嘿嘿～懂了，祝你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蔓草寒烟：同样的祝福送给你［哼～］ 唐早笑的不行，随手把手机扔开，听起来杨曼似乎心情不错，所以欧阳谨难道已经解释过了？ 路霄峥正在吃饭，她看他大马金刀坐着，腮上咬肌一鼓一鼓的，就觉得man的不行，忍不住摸了摸，然后凑过去抱住他腰，在他肩上手臂上，这里啃啃那里啃啃的，路队也是习惯了她这个小毛病，一边吃着一边回头问她：“媳妇儿，要不要给你来碟醋？” “不用了，”唐早道：“我喜欢原味的。” 路霄峥一乐，她也有点脸红，把头靠在他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背，路霄峥一说话，就震颤颤的像是有回音：“这两天队里有什么事没？” 她嗯了一声，他又道，“那个美人计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没来的及理他。” 她又嗯了一声，他再道：“总算把这事给了了，大舅哥还帮了不少忙，跟你说了？” “嗯。” 他说了几句，她就嗯了几声，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巴在他身上，手绕过来搂着他腰，简直乖的不行。 路队心都化了，心里除了第八字母根本没别的了。三口两口吃完了饭，他喝了口水，把杯子一放，转身把软趴趴的小甜枣给拉下来，低头看她：“老子掐指一算，今天适合吃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的小脸迅速泛红，一直到耳朵根子都红通通的，却在沙发上跪坐起来，仰头时，大眼睛里只有他，乖乖的对他伸出手臂，予取予求：“嗯。”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慢慢来温柔点儿什么耐心的前个戏一瞬间全跑没影了，他一弯腰把人搂起来，双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三步两步冲上了楼，把人扔在了床上。 她一下子蜷缩起来，心怦怦的几乎要跳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热的没有办法思考，却还是张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神。 他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有些急不可耐，连扣子都懒的解，双手向上，一把脱去了家居服，这个动作让他腰线崩紧，荷尔蒙爆棚。 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衣服一脱，就露出了大片蜜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肌和腹肌，紧实瘦削的腰，处处都充满了力量感，叫人移不开眼。 迎着她的目光，他嘴角一挑，笑的又痞又帅，然后利索的脱掉了裤子，压下来，歪头找到了她的唇。 她始终混乱而迷茫，由着他不容分说的摊开她的手脚，按到一旁，飞快的脱掉她的衣服，像是解开了小糖饼的包装袋，他的吻落在种种不可言说的地方。进入的时候她抽泣着低低叫了一声，他动作一僵，低哑的威胁：“你再这么叫一声试试！” 她咬着唇不敢叫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然后他咬牙切齿：“你特么再这么看着老子？” 她喘也不是，动也不是，哼也不行，叫也不行，不论她怎么做，他都像个暴君一样给予狂风暴雨般的回应。 百用百灵的叫一声路哥哥他就会变温柔也不管用了……她颤着嗓子叫路哥哥的时候他就跟一下子疯掉一样。他从来都不是个斯文的人，亲吻都像在打仗，揉她的时候手劲大的像要捏死她……可是直到这会儿，她才明白他那些时候是真的蛮克制了。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一切都结束，她累的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从头到尾凶猛进攻的人反倒神清气爽，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又抱回来，甚至还发挥出军二代的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床单…… 她软趴趴的瘫在他怀里，他揉着她头发安慰：“第一回都这样，多练练就不会了。” 明明自己也是个初哥，却表现的好像身经百战，所以……难以想像路队这种人，私底下也爱看小电影？？她整个人累成一坨坨，根本都没办法反驳什么叫多练练，只掀掀眼皮半死不活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路队一眯眼：“你心里是不是骂我了？” 刑侦队长回来了。队长你好队长再见！唐早哑着嗓子：“床上的男人不应该是糊涂的么？” “行吧。”路队乐了：“想骂什么随便骂吧，老子糊涂一把给你看看。” 唐早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眼皮就往一起粘……路队低头看着这个自动自发的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秒睡过去的姑娘，忍不住满眼温柔，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亲了一下：“媳妇儿……你真是我媳妇儿了。” 第135章 菟丝花 ?早上唐早被闹钟叫醒，路霄峥已经不在床上了，而她手上多了个戒指，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是什么时候给她戴上的。 唐早盘膝坐在床上，举着手，看着戒指傻笑了半天，才起来洗澡，虽然不至于像小黄文里那样爬都爬不起来，但那种内内里衬了砂纸般的感觉也是一言难尽。 唐早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路队都在门口准备换鞋了，看到她出来，看了两眼，嘴角一挑就笑了：“神清气爽啊媳妇儿，晚上加强点训练强度？” 唐早对这个一本正经耍流氓的男人是无奈的，“路队，你对神清气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之所以看起来还不错是因为我用了至少几十钱的遮暇。” 路队走回来，“遮暇是什么玩意儿？” 唐早道：“你知道刮仿瓷吧？” “哦！”路直男秒懂，凑过来到处看了看：“老子辛辛苦苦种的草莓你就这么给老子刮了？疼不疼？” 唐早：“……” 心好累，她摆手：“求闭嘴！快点去上班吧，我去医院接曼曼！” 路队不舍得走，搂过媳妇来亲了一口，用手挑起她脖子上的红绳，哎了声，又拿起她手看了看：“怎么系脖子上了？为什么不戴手上？我跟你说这戒指就得戴手上……” 她忍无可忍，用脑袋顶着他后背，直接把人顶出去，一把拍上了门。 路霄峥也没开车，神清气爽的走去上班，从门口走的时候保安伸出头：“路队，刚好有你们家唐法医的快递，你给拿上去吧？” 这话中听！路队乐的，简直想给保安发点小费，哈哈笑着接过来，然后就见车在门口停了停，周局落下窗子：“小路，拣钱了？”路队笑着打了个招呼，周局道：“办公室等我！有事！” 路霄峥应了一声，进了办公室把快递随手扔在桌上，就去了周局办公室。 那头唐早吃完早饭，给陈主任打了个电话，就立刻跑去了医院。进病房的时候欧阳谨也在，一见她进来，就站了起来，向杨曼道：“那我去办出院手续了。” 杨曼道：“早就让你去了。” 欧阳谨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杨曼道：“我是警察，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唐早笑眯眯在门口看着，这两人又来回的说了好半天，欧阳谨才正式往门口走。唐早等他走了，才把带来的早饭放在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道：“吃完早饭出院？或者你想再多住几天？” “还住？”杨曼过去洗手，一边道：“这小伤口再晚一点儿来都要愈合了，头儿非要我过来住一晚上。”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却被唐早按住，“杨警官，你有本事用右手吃！” 杨曼：“……” 她自己都笑了，继续用左手舀汤，唐早取笑她，“不是都愈合了吗？” 杨曼问她：“你今天心情这么好？” 唐早瞪大眼睛：“你这算先发制人吗？” 杨曼笑着别开了脸，唐早挨着她坐在床头，不时的帮把手，一直到她吃完了，才道：“我不问，你就不交待了是吧？谈的怎么样了？” 杨曼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也，也没什么。” 其实看她的表情，唐早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听杨曼再一说，果然。 说白了，杨曼的母亲，就是一个美丽娇弱的菟丝花，这样的女人，其实更适合找一个比较强势的男人，但是她那时候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急于摆脱，就找了个老实的男人。 老实男人，得过且过的，不可能出去打拼，为她撑起一片天，杨母自己更撑不起来，就导致她们坐吃山空，情形越来越差。 然后欧阳妈妈看不下去，就劝她为了女儿立起来，本来就有手艺，为什么不能再开个店？经济独立了，在家里就能挺直腰板，包括继子什么的，将来也不敢对她不尊敬，但是杨母就始终提不起勇气，走不出这一步。 三劝两劝的，杨母烦了，两人吵了起来，欧阳妈妈是个爽直性子，就说了几句重话。然后赶巧了让杨曼听到，欧阳妈妈说杨母不负责任，而杨母又哭的厉害，总之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就闹大了。 之后不久欧阳家搬走，两家来往也断了，再后来欧阳谨回来当了医生，找到杨曼时，小事也已经憋成了大事，一直到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其实做为外人，唐早觉得欧阳妈妈真没错，杨母这个人，也实在是叫人没法说。 但做为闺女，唐早也理解杨曼的心情，她就是摊上了这么个柔弱的妈妈，她肯定不想逼她做为难的事，她想自己努力养活妈妈保护妈妈，这也没错。 唐早想了一下，很认真的道：“曼曼，其实有件事儿，我还没有告诉你。” 她详细的把那天超市里两人的对话学了一遍，杨曼都听愣了，瞪大眼睛看着她，唐早坐高了一点，安抚的揉她的短发，一边正色道：“其实我觉得你那个弟弟不是坏人，甚至那个弟媳，也不是坏人，但是人都有私心，算计是必然的。再说半路夫妻，肯定要面对更多的问题。” 她停了一下：“假如照你所想的，你嫁个普通工人，然后你们两个人工资加起来几千块，到头来只会有两种局面，你添补娘家太多，造成你家里过的艰难，会有夫妻矛盾，或者第二种，你无力添补娘家，然后弟媳不满，对你妈妈不好。” 杨曼默然，她拉住她手：“但如果这个人是欧阳谨，情况就会不同了，我投他赞成票不是因为他是比较高薪的医生，而是因为他本人。” 她把那天晚上欧阳谨的话也学了一下：“我觉得他这样很好，他看事情很透，很懂‘平衡’和‘度’的问题，我知道你担心他家里太有钱会被弟弟当成提款机，但我觉得不会，他会让他们明白，他有钱，但他所做的每一点都不是无私奉献，想要多拿钱，可以，对他的岳母大人好一点。” 她下结论：“这是针对当前，一个理想的局面。你好好考虑一下。” 杨曼茫然的啃了啃手指甲，唐早笑道：“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建立在你喜欢他的大前提下的，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可以介绍你认识个富豪，钱多到花不完，让你弟弟一家跪舔，效果也是一样的。” 门外忽然有点声音，好像有人鞋子蹭了地面，唐早一抬头，就见病房门的花玻璃上有个影子晃了一下。唐早侧头看杨曼一无所觉，忍不住好笑，正想揭穿，就听外头一个人道：“欧阳，站这儿干嘛呢？” “哦，”某人显然吃了一惊：“我过来看朋友。” 隔了几秒，他才推开门进来，迅速扫了杨曼一眼：“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咳了一声：“但是我觉得唐早说的很对。” 第136章 回家要被媳妇锤 ?杨曼张了张嘴，没说话。大灯泡唐早笑着站起来，准备功成身退：“那欧阳，你送曼曼回局里吧，我刚好有点事先走了。”她飞快的跑了。 其实她是真有事。许萍萍的生日是9月11号，她每年都会买些礼物给她送去，现在她虽然人不在济市，但还是买了一大堆本地特产，开着车到了市局，她给路霄峥打电话：“你们办公室有不用的箱子没？” 路霄峥道：“多大的箱子，装什么？”一边说着，他出门找了找：“有个电脑箱子行吗？” “行。帮我拿到门口来。” 路队一句废话都没有，非常主动热情的给媳妇儿送了出来，唐早已经写好了快递单，把东西放进箱子里，封好，然后放到保安室让他们帮着寄出去。 路霄峥问她：“许萍萍，这谁？你在济市的同事？” “不是，”唐早道：“周伟的妻子啊！”见他还没想起来，她道：“那些案子的死者之一！” 路霄峥一愣：“哦？为什么给她寄东西？” “刷好感度啊！她生日快到了，我每年都过去看她，现在不在济市，就寄点东西。正好是学校刚开学的时候，倒是不用担心会忘……”唐早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这个许阿姨，真的是太不好说话了，我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但是全都收效甚微。” 路霄峥有点心疼，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她侧头看他，路霄峥道：“周局同意并案了。这会儿走手续呢。”他忍不住一笑：“我们老爷子估计是挺满意你这个儿媳妇，都没等我催，亲自打电话办的这事儿，高兴不？” 她眼睛一亮，抓住他手：“高兴。” 他逗她：“高兴并案，还是高兴咱爸满意你？” 她毫不犹豫的：“都高兴。” 路霄峥笑出声来，攥紧她小手：“还有一个好消息，美人计说她有发现，我让他晚上过来家里细说。” 她乖乖的点头：“好。” 看媳妇儿用这么萌萌哒眼神儿瞅着他，乖的就跟个兔子一样，路队呼吸一紧，脑子里一瞬间滚过了无数个不可描述的画面……全身的热度嗖的一下就往一处走了。 两人就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手牵手进了楼，到了刑侦支队办公室门口，唐早想走，路队攥着她手捏着玩，怎么都不舍得松手。两人就这么对着脸傻站了两分钟，小菜鸟郭白刚好要出门去厕所，等了半天两人都没动，只好又闷不吭的坐了回去。姜予以无语的过来，把两人推到一边，向郭白道：“去吧。” 郭白赶紧跑出来，还不忘打招呼：“头儿早，唐法医早。” 唐早脸都红了，用力抽开了手，低声取笑道：“路队的光辉形象哟！”一边飞快的跑了。 杨曼也没耽误太久，不一会儿就到了办公室，大家都涌上来慰问她。 这次行动郑眉飞就守了个大门，主要戏份都是杨曼主场，郎鹏配戏，杨曼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郭白眼里崇拜的光芒都要溢出来了：“杨姐，你真厉害。” 杨曼不好意思的摆手：“我就是个提线木偶，是头儿厉害。” 姜予以关注点明显不同：“那个吕刚，是高世博的学生？”他向路霄峥道：“听说高世博就是个催眠大手，还出过两本书，挺厉害的。” “是么？”路霄峥皱了下眉：“还有这事儿？打听打听什么门路能找到他？” 姜予以道：“我看过他的访谈，我记得他好像还是青市人呢！”他低头搜了搜：“还真是青市人，老乡啊！我打听打听，估计有人认识。” 两人聊着，杨曼就在屋里瞎转，早上路队帮唐早拿的快递，还扔在进门的空桌子上，杨曼过来拿了自己出差前买的衣服，看旁边一个写着唐早名字的小盒子，随手掂了掂：“我天，小唐儿买什么了？这么沉？” “不知道，”路队也是闲的无聊，就过来道：“拆了看看。”他拿过旁边的刀子就想拆，叶归宁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走过来：“这可能是给我的。” 路队不满了，斜了他一眼：“什么就给你的？” 叶归宁道：“就你出差的时候，小唐儿说……” 一句话还没说完，路队已经把盒子拆开了，随手拿出来，一叠东西只用气泡膜简单的缠了一下，然后一个一个信封装好，写着型号和工程机的编号，路队随手拿出来一个：“这什么？二手机？” 叶归宁无奈的扶着额，半天才道：“工程机，拿来让我测试。” 杨曼本来没想到，但是倒过来一想，也就懂了，顿时眼睛都瞪大了：“ss手机！？就那个抽奖什么的……” 她只说了一半就停了，愣在那儿半天，忽然就觉得从未有过的窘迫，好像从来没这么真实的感觉到贫富的差距。杨曼垂了垂眼，勉强笑道：“你媳妇儿是有多爱我，变着法儿给我口袋里送钱。” 路队摸了摸鼻子，心里莫名的升出一个念头，糟！回家要被媳妇儿锤了…… 郑眉飞急打岔道：“小叶子，你这算兼职吧？就服你这种玩儿着赚钱的……” 杨曼道：“我去找小唐儿。”一边就想走，叶归宁忽然道：“杨曼。”他走上一步，挺平静的看着她：“小唐儿本来说让我在家里玩儿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不自在。” “我知道啊。”杨曼长出了一口气：“我当然明白她是好意，再说，”她苦笑着耸了耸肩：“她就算现在要我还，我也还不了的。” “杨曼。”叶归宁又叫了她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摸了摸那些手机，声音始终安安静静的：“诺大的盛世集团，没人测试手机么？我一个外行，又能做什么测试？小唐儿只不过是觉得，我喜欢这些，但现在又没有钱去玩儿这些，所以才弄了这么个由头。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觉得我之前帮过她一点小忙，过意不去。” 他停顿了一下：“我帮忙当然是因为头儿，但也是认可她这个人，她给我就要了，因为我知道她不缺。我接受她的好意，就是为了让她觉得舒服。” 他看着她：“你穷，我也穷，但是交朋友不用分的这么清，我不是成心要沾她便宜，小唐儿也不是为了跟我算清帐，这就够了，别钻牛角尖。” 叶归宁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不会发儿化音，叫小唐儿的时候非常搞笑，这么严肃的鸡汤时间，大家愣被他给逗笑了，杨曼也笑了，神情已经放松下来：“我知道。我明白。” 叶归宁是最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毕竟他是从富二代一夜之间变成负二代的，一点都没长歪绝对是个奇迹。 第137章 头儿嫁的好 ?于是一场不是风波的风波很快消于无形，大家都凑过来，嘻嘻哈哈的围观那几部机子。 其实这次发过来的一共就两种机型，但是每种都发了三部，都是还没上市的高配机，成品，除了还没贴logo其它的都没问题。除了叶归宁要“测试”拿了两部之外，路霄峥也没跟媳妇儿请示，多的四部直接给姜予以、郎鹏、杨曼、郑眉飞一人扔了一部。 这种手机都是非卖品，不允许外部流通，当然也就不能送人，大家都打算自己用了。 郑眉飞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换卡一边道：“头儿嫁的好啊！我跟了头儿这么多年，连口水都没捞着喝，这一嫁出去，就给发手机。这手机要卖得一万多吧？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好的手机！” 杨曼的手机老的掉牙，屏碎了一直没换，卡抠了半天才抠出来，换好了喜滋滋的开机：“我去找小唐儿说说，以后有什么直接给就行，不用扯什么锦鲤，害的我那几天没事就老摸她手。” 路队抬头说了一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都吃我媳妇儿豆腐还没跟你们算帐呢？” “诶！这锅我们不背，”郑眉飞道，“你那时候多渣你不记得了？晚上吃完豆腐早上抹抹嘴不认帐，还嚷嚷‘她是老子什么人？’啧！” 路霄峥：“……” 杨曼哈哈笑着跑了，郭白悄悄跑过去，压低声音跟郑眉飞道：“师父！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里的人！” “有你什么事儿啊！”郑眉飞乐了：“手机都没有你兴奋个啥劲儿啊！” 郭白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这种氛围！” “行吧，”郑眉飞笑着拍他肩：“喜欢就好好混，能留下的都是生死之交，交上一个，明天就壮烈了都不觉得亏的那种。” 姜予以从旁边经过，随口呵斥：“胡说八道！” 郑眉飞赶紧冲着墙角呸了两口：“童言无忌，鬼神莫惊！” 法医室里，赶上检查，唐早正趴在桌上狂补去年的会议材料，本来还挺秀气的字儿都写成了一把草。杨曼过来看了一眼，有点懵：“你去年不是还没来？” “是啊，”唐早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但去年人员变动大，又得保证不少于三个人，所以帮忙补一下。” “哦，”杨曼就坐下，随手打开她第二个抽屉，唐早喜欢带些柠檬糖、橙子糖之类的，就拿个小盒装了放这儿，她艰难的左手打开盒，拿了一个。 唐早用笔压住糖纸一角，协助她剥开，一边道：“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不跟那谁多聊一会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曼忽然一拍桌子，吓的不远处的刘法医都回头看了看，她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我已经考虑好了。” 唐早顿时放下了笔，眼睛晶亮：“嗯？” “我决定接受他。” “哇！”唐早有点兴奋，把笔比在她嘴边：“是什么敲开了你的榆木脑袋？杨警官！请说出你的故事！” 杨曼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是因为锦鲤的手机。” “嗯？”唐早道：“你终于把你的破……咦？”她一拿，咳了一声，看着她，抿了一下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杨曼道：“你的快递被头儿拿了，然后他就拆了，然后……我就被小叶子教育了。”她摊了下手，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谢谢。” 唐早道：“不用谢？？” 杨曼被她懵懵的样子给逗乐了，掐了一把她的脸，然后趴下去：“其实……我就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一部远远超出我消费能力的手机，都没能让他们满足，那我再做什么都没用了，也做不到。所以，我可能的确要用一些技巧才能保证我妈安度晚年。” 她叹了口气：“说白了，我就算不谈恋爱不结婚也没钱，所以没必要再坚持下去，不如自私一点。”她眨了下眼睛：“我的确有点自私。本来他能找个家世相当的女孩，然后两人……” 唐早严肃的打断她：“家世相当的女孩没你可爱！” 杨曼本来还有点感伤的，被她逗的噗的一声笑出来，唐早继续严肃的道：“同理，路神就算在工地搬砖我也喜欢他，陪他搬砖我乐意，你给我一个家世相当十全十美的男人跟我换，我要跟你拼命。” 杨曼笑的直打跌，自以为鸡汤灌的很好的唐早得意的拿起笔，结果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黑影，一抬头就见路队倚在门边，笑的跟中了八百万一样。 唐早：“……” 不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听到了多少？ 所以今天是偷听日么？欧阳医生偷听她没揭穿，然后现世报，路队也跑来偷听她的？ 杨曼笑嘻嘻的跑了，路队过来掐了一把她的脸，笑道：“老子这么惨混到搬砖？” 她捂着脸，一边偷看刘法医有没有回头，一边小声道：“路队，这是重点吗？” 他又掐了她一把：“什么是重点？” 她说，“重点明明是我的不离不弃呀！” 他被她那个拖长了的还有点儿小委屈似的“呀”逗的，想把她当场按在办公桌上大战个几百回合。于是他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下巴：“知道了，晚上回去，”他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老子好，好，奖励你。” 唐早：“……” 110吗？这里有人当众耍流氓！ 恰好手头没案子，路队在媳妇儿这里待了一天，中午吃过饭下午接着待，一直到晚上下了班，两人吃过饭撸了会儿狗，就有人敲门。 美人计姓许，名字不详，长的吧，说真的还挺帅的，个子高，眉毛浓而挑，稍微有点欧美系的感觉，坐下之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始说情况。 他没有具体说他怎么跟高飞飞接触的，只说了他们要查的两件事：“关于她伪造的家世，她说，她是跟那人的一个秘书，叫刘甄的人有些暧.昧，然后她被人怂恿，就偷拍了视频威胁他，让他给介绍工作，刘秘书大概是有报复的意思，就介绍她进了市局，用某人侄女的名义。” 他停顿了一下：“另外一件事，她没说清楚，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自己好像也不清楚。她说报到之前，她跟小姐妹出去喝咖啡……” “咖啡？”唐早猛然坐直：“哪家咖啡馆？” 第138章 送唇膏是犯罪 ?美人计愣了愣：“说是叫彼岸咖啡馆，在民俗小吃街附近。” 真的是？唐早惊住了，瞪着他，路霄峥抓住她膝盖上的手，安抚的揉捏，一边道：“继续说。” 美人计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她说她和小姐妹正在咖啡馆大骂刘秘，那家的女老板忽然过来，跟她们聊了几句，说她长的漂亮，想送她一种手制的精油唇膏。她本来就经常做美妆直播，对这个挺感兴趣的，然后两人就聊了一会儿，过后女老板试出新色，还给她打电话，她又去了一次，据她说那女老板叫薛白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唐早忍不住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双手抓紧路霄峥的手。 路霄峥四平八稳的听着，美人计继续道：“她说这个薛老板很喜欢她，对她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送了她好几支精油唇膏，请她喝咖啡从来不提钱。”他回想了一下：“她说她一共去过三次，据说第二次还在她那儿睡着了，一直睡了几个小时，下午去，晚上八点多才醒的。” 唐早又吁了口气。 路霄峥道：“还有吗？” “就这些。” “其它人呢？” “没有其它人，”美人计露出了一丝烦燥，抓了下头发，“她就像个傻子一样，我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她统统都不知道，所以我只好问她来青市之后，都认识了谁。她就一一给我说过来，说她两个室友联手欺负她，说她队长和副队都不是男人，欺负女人，局长也针对她，挺不要脸的，说她约的那些陌生人……” 啧！唐早忍不住看了路霄峥一眼。 原来这个美人计，根本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或者知道装不知道。怪不得她问路霄峥这人叫什么，路霄峥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只是托朋友找来的。 美人计继续道：“关于这些人，前因后果，我都仔细听了，我觉得她说到的这些人，跟她发生的联系都非常合理，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再说也没有单独在一起，那些约.炮的倒是会单独在一起，但是听起来完全就是*，钱货两清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路霄峥点了点头，把准备好的信封推过去，这是下午刚取的五万块，包含了他在过程中的花费和……算出场费么？两万块。而且明确说只要现金不要转帐。 路霄峥道：“继续查，问清楚她偷室友的东西这方面，要偷什么，偷到之后要怎么样。” 美人计点头：“好的。” 路霄峥又道：“她虽然有些方面看起来的确像个精神病，但不是傻子，有时候也是很有心机的。” 美人计道：“我明白。”他等了几秒，看他没有要说的了，就利利索索的拿了信封告辞。 唐早坐在沙发上发愣。 路霄峥坐过来好半天，见她还没愣过神来，就随手把她搂过来，大手用力搓了搓她的后背。 唐早长出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他腰，低声道，“这算是破案了么？我真……真的没想到，她真的不像，所以她真的会催眠？我也去过啊，她有没有试图催眠过我？”她有些语无伦次。 “不算。”路队明确的回答她：“在我们心里有了明确的指向，然后方便继续往下查，离真正破案还远。”她仰脸看他，路霄峥挑眉：“不然呢？我现在去把人抓起来，问她为什么要送人唇膏？送人唇膏是犯罪么？” 是啊！唐早哑然。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细细回想她跟薛白璧见的这几次，猛然坐直：“我想起来了，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就不知不觉，跟她说了很多！我很谨慎的，案子的事情我藏的这么严，连你我都没说，连哥哥我都不说，可我跟她才第一次见面，我居然就什么都说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要说！” 她越说越害怕：“还有第二次，她给我看她日记的那次，我当时中暑还没恢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我模糊记得她走到我身边，一直跟我说不要着急要放松，还一直说深呼吸……” 她这么说着，耳边就好像响起了薛白璧的声音，宛转悦耳，不断的重复：“放松，深呼吸，深呼吸，你的血液正在向下流动，你内心越来越宁静……你的想法越来越少……” 她猛然打了个寒颤：“她是在催眠我！绝对是！她难道是想催眠我让我自杀？” 路霄峥一把搂住她，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别胡说。”他定了定神：“然后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然后？”唐早想了想，转头看他：“然后你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不对，打了两个电话，我就出来了。” 路霄峥恍然，也想起来了是哪一回，想起她迷迷登登一把推开他，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媳妇儿的头发，心说好险！太险了！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到哪都带着录音笔么？那次没带？” 唐早一愣，仔细一想，顿时坐了起来。 她第二次实在是难受，整个人糊里糊涂的，压根就忘了录音这回事，但第一次却是带着的，不但带了，而且回来还忘了关，一直到没电。但那次就是中暑那次，录音笔的录制时间是50小时，里头录了一大堆向敏行的嘘寒问暖，根本没有意义，所以她就没留意。 后来呢？有没有导出来？ 她趿上鞋子跑上楼，当时小隔间的东西都被她放在了书房，她上楼找了找，就找到了两支录音笔，充上电分别听了听，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次录的音，唐早把这块截了出来，准备明天拿去给姜予以听听。 她拷贝完，坐在电脑前愣了很久，想着还有没有什么疏忽的，路霄峥走进来，直接按住她手关了电脑，手往下一抄，就把她给抱了起来。她还有点不在状态，茫然的抬头：“……嗯？” 路队一脸正直：“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一边说着，已经把人抱到了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他还主动帮她脱衣服，唐早赶紧拍开他手：“我自己来。”她拿过发绳，随手把头发扎成个丸子头，一边又叫他：“快出去啊！” 他不乐意：“老子哪处没亲过，没摸过？看看怎么了？” 她的脸一下子就热了：“别说话了！快点出去！” 他居然就真退了出去，唐早松了口气，脱掉衣服泡进水，打开墙上的精油柜，挑了两种精油稀释了滴在水里，结果还没转头，就听水声一响，下一刻，就有一个火热的身体覆了上来，把她往腿上一提，她居然都没听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一个小时之后，她精疲力尽的被自家男人抱上床，早已经把什么案子什么薛白璧忘的干干净净。 第139章 鉴婊师 ?第二天上了班，唐早去法医室刷了刷脸，就直接下来，就见路霄峥的办公室里，姜予以和路霄峥正一人戴着一边耳机在听那段录音。 那段录音挺长的，唐早抽了下嘴角，也没打扰这对好基友，就出来了，本来想过来看杨曼的伤，结果就见她表情有点不对，唐早道：“怎么了？” “别提了，”杨曼道：“我昨天出去吃饭忘了锁门，衣服又被高飞飞偷了。就我们去济市，你们家不是帮忙准备了两件换洗衣服，有一件我还没穿，就放在床上，结果回来就不见了。” “不止如此啊！”郑眉飞叹道：“两位女侠动了手，我们曼女侠刚刚长出点皮的伤口都裂了，血流了一胳膊，我昨天开着我的小破车送她去医院的。” 唐早脸色都变了，瞪着她，杨曼坐在桌上拉了拉她手：“没事，就稍微渗了点血，真没事。” 唐早想了一下：“曼曼，要不你搬我那住吧。” “胡说什么呢！”杨曼乐了：“你们家没灯泡还是灯泡不够亮？我才不去打扰你们小夫妻恩爱呢！” “打扰不了，”唐早半开玩笑的道：“我在楼上陪大路，你在楼下陪小楼，大家各忙各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把你住宿舍的钱给我，算我租给你的。” “那也不行，”杨曼也认真回道：“我现在住你的房间，已经是沾你光了，这不是一天两天，我莫名其妙住你家总是会有影响的。” 唐早拉住她手：“你跟我出来。” 她硬把她拉到了楼角，小声把昨天的事情拣重要的说了说，“所以，高飞飞早晚要辞退的，但现在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才暂时留着她，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你手上又有伤，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会很愧疚。” 她顿了一下：“再说我家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两口，赵阿姨两夫妻都在我家，多个人影响不到我们。再说我楼上还住着欧阳……你昨天晚饭是跟他吃的吧？都说清楚了吗？既然打算接受他，难道你们都不用花前月下？近水楼台？” 杨曼无奈道：“不是，我……” 唐早直接一拍窗台：“就这么定了！” 杨曼一乐：“你头儿附身啦？” “反正就这样！”她严肃的回身：“我一会儿过去给你收拾东西！” 杨曼迟疑了一下没去拉她，皱着眉头考虑，两人一前一后从楼道上走过，结果迎面碰上了李云，李云一看两人这样子，顿时就长长的“哟”了一声，往墙上一倚，满脸嘲讽：“不是好姐妹么？不是吵架都一起上么？怎么了？闹翻了？” 唐早没理她，她又道：“回回我穿什么你穿什么，有意思么？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姑娘，也不嫌丢人！” 一把年纪什么的，唐早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再娃娃脸，她也得承认，她确实比人家大！ 杨曼走快两步赶过来：“如果我没记错，向氏鉴婊师向敏行，亲口叫过你大妈？”她看着她，荡气回肠的叫了一声：“大妈！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唐早噗的一声就喷了，李云立马笑不出来了，冷笑道：“我大妈，她是什么？穿个衣服也要跟人家学，有意思么？要脸么？”说到这个话题，她又突生出了许多的优越感，轻蔑的看着唐早：“天天穿，好像真买的起一样。话说这哪家出的山寨啊！仿的挺像的啊！” 她不说，唐早真没留意，两人又撞衫了，唐早笑了笑：“我脸好看就行了，衣服有什么关系。” 她也抬起下巴，绕到杨曼左右，拉着她就走。 杨曼一路被她拉着，非常不爽：“你每次吵架都面乎乎的，根本就没有血溅四方的效果，再这样下去我要跟你绝交了！你这衣服明明不是山寨，为什么不吵利索？你一个富二代还穿山寨？” 唐早把她摁在椅子上，帮她倒了杯水，看她还瞪着她，唐早倚坐在桌上，无奈的小声道：“这个牌子叫‘早’，你知道吧。” 杨曼道：“我知道啊！” “我叫唐！早！”唐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个牌子是爷爷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所以，她是顾客，她给我钱，我何必跟她计较？” 杨曼终于懂了。她抓了抓短发，绝望的趴在她腿上磨擦，“我要去发帖子！我闺蜜是个壕，每天都给我心灵暴击，怎么办，要不要绝交？” 路霄峥一出来，就见到这两人腻腻乎乎的，他直接过来，把唐早跟挟米袋子一样挟了下来：“你这俩女人怎么回事？注意点影响！” 唐早笑了两声，仰头看他，他也低眼看她，唐早小声问：“怎么了？” 他挑眉：“什么怎么了？” 她把手指头硬塞进他拳头里，挠他手心：“看你不怎么高兴呢？” 路霄峥勾了下嘴角：“这也看的出来？”他拖了个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很久：“就是听你说那些话，心里疼的慌。” 她眨巴着大眼卖萌：“你听她说话么！听我说话干什么！” 路霄峥扫了一眼办公室，大家都对他们视而不见，他压低声音道：“老姜也觉得她说话有明显的引导性，很有技巧的引导，回头发给专家听听看。”他皱了下眉：“但是这中间会泄露案情，所以得打听清楚，找个靠谱的，你不用着急。” 唐早点了点头，“好。” 卡着下班的点儿，路霄峥的手机响了，有案子。唐早赶紧上去提了箱子，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恰好见到许氏美人计开着一辆宝马在门口，戴着一个大墨镜，要不是才见过，根本认不出来。 她们在门口等着郑眉飞去开车，就见高飞飞和李云互相挎着走出来，李云大声道：“……什么神探，有些人啊，就是命里带衰，他不回来风平浪静的，一回来就有人死，啧啧！” 唐早气的猛然扭回了头，呛声道：“你说什么！” 李云比她还要嚣张：“怎么了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姜予以在家好几天，是不是一点事都没出？路霄峥一回来就有杀人案，不是他衰那就是你衰喽！” 唐早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李云被她这一巴掌打蒙了，回过神来就尖叫道：“你敢打我！” 她跳着就想打回来，手刚举起来，就被路霄峥一把抓住，他看也不看的把人往墙边一推，直接道：“走吧。” 车已经过来了，几人直接上车走了，留下李云疯了一样骂骂咧咧，大家本来就都下班，不少人听到了她们说话，有人直接道：“活该！” 第14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早上了车还气到不行，路霄峥抓着她的手揉了揉，有点好笑的拍拍她头：“手疼不疼？跟个脑残计较什么？越活越回去了？” 陈主任也气坏了：“太不象话了！确实该给她几巴掌！这都什么东西！说的这叫什么话！” “对！”唐早道：“气死了！我最生气的就是我没劲儿打的不够疼！” 郭白被郑眉飞带出来，坐了副驾驶，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唐姐别生气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永远不要跟一个傻逼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同一个水平,然后用他多年当傻逼的丰富经验打败你。’’他表情挺认真：“所以，别生气了。” 唐早被逗乐了，路队也笑着夸了他一句：“不错，还挺会开导人的。” 郭白被夸了，嘿嘿笑着道：“头儿，我会继续努力的。” 路队嗯了一声，这才开始说案情：“在落山区的淘味火锅店冰柜内发现一具尸体，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郭白就啊了一声，紧张的道，“是不是大润发一楼那个！我上周还去吃过！天哪！难道我那天涮的不是牛羊肉……” “嚷嚷什么！”路队呵斥了一声：“一惊一乍的！别让老子后悔带你出来！” 郭白当时就没声了，迅速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唐早拉了拉路队的手指，一边安慰郭白：“没事，知道自己身边发生这种事的确是挺吓人的，当着人的时候收敛一下就好了。” 郭白不敢吭声，路队点了点她的膝盖，用“你就惯着他们吧”的眼神儿看了看她，唐早趴到他耳边：“新人需要鼓励！” 路队哧了声，但也没再训他，隔了一会儿，郭白又开始坐立不安，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头看，郑眉飞都乐了：“这会儿都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放心，头儿不吃人。” 郭白小声道：“头儿，师父，其实我就是想到一个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那个，就是……” 路队喝道：“直接说！” 郭白迅速道：“淘味火锅的后厨其实是通向停车场的！那边有个小门！所以凶手是不是从停车场进出的！” 路队眯起眼，郑眉飞想了想：“那边大润发停车场不是在外头么？” “是的，”郭白道：“但停车场的形状不是四四方方的，那边也是停车场！真的！我就住那边的盛东小区，我妈天天逛大润发，淘味火锅开了五六年了，我跟我同学经常从那儿走！” 他比量着：“淘味火锅是两层的，门脸儿在一层，其实进去之后有个楼梯，楼下还有一层，后厨在这儿，好几个大冰柜，一出去就是停车场！” 路队沉吟了一下：“眉飞，从停车场进。” 郑眉飞笑着给郭白使了个眼神儿，然后一行人就从劲竹路一绕，从停车场那边进的。进门之前，唐早还没忘了，给杨曼和欧阳谨各发了一个短信，她之前就给欧阳谨发过一条，让他劝杨曼暂时搬到她家住，没想到刚好碰到案子。 停车场果然不是四方的，而像是一大一小两个方形套在一起，进了之后车停的很满，遥遥能看到那边站着几个人。往那边开的时候，路霄峥忽然看到了什么，他猛一扭头，然后指挥郑眉飞，“从那头绕到这排车后头去！假装找车位！” 郑眉飞应了一声，就掉回头来，开的慢慢的，不大会儿，又开到了那辆黑色别克车旁边。路霄峥迅速扫了一眼，车牌号是33527，号码不对，但从一些小擦蹭伤及种种特征来看，就是这辆车！ 真是太巧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路霄峥低声道：“眉飞，一会我们下了车之后，你不要下，直接开走，在门口一停，等郎鹏过来上你的车再进来，你俩盯着那辆33527的黑色别克车，看到有人来开就直接抓。应该是个中年偏瘦的男人。” 郑眉飞应了：“怎么了？” 路霄峥道：“这很可能是之前跟踪小枣的那辆车。” 连唐早都惊了，回了一下头，事隔这么久了，交警那边又一直没结果，她都忘了，但路神不愧是路神，车牌号都换了还能认出来？ 车子一停，郑眉飞拍了拍郭白的肩，以示鼓励，郭白倒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执法记录仪就下车了，然后大家分头行动。 他们几个过去那边，果然是淘味火锅的后厨，门边有几个临时放置的泔水桶，门是铁门，老式的门锁，基本上用个硬片就能打开，技术上没什么难度。 进去就是一排五个卧式大冰柜，现在最后一个已经被掀开，旁边散落着很多半化的肉片。 旁边戴着白帽子的胖厨师整个人都快吓瘫了，窝在椅子上回答着问题：“……我一掀盖子，就看到一团黑，我当时左手还托着个大盘子，也没看清，还以为是毛肚，心想毛肚怎么往这个柜子放，肯定是老周放的，还说了他一句，然后我就随手往帝边一扒拉，结果扒拉半天没扒拉动，我弯腰一看……我的妈呀，吓的我到现在还哆嗦呢！” “上次开冰柜什么时候？不记得了……我们客流量大，哪天不开好几回啊……今天？今天不是学校都开学了么，中午人不多，好像没人点这个。那个冰柜主要就是放蟹棒和甜不辣什么的，盖子上都写着呢。这种不用提前拿，我开冰柜就是为了拿甜不辣的。” “昨天？昨天我确定开过，开了好几回呢。”他问了问旁边的厨师，老板也拿着点餐记录过来了，昨天最晚的一次点单是八点十分，从五点半开始，粗略一看有五桌点到了蟹棒和甜不辣。 老板比胖厨师稍微冷静一点，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我们这边都是超市客人多，所以下班不算晚，一般也就十点多，昨天应该还早一点，十点之前就走了。晚上有人看店，”他指了指旁边：“就在那边值班室睡，昨天是小刘值夜，来小刘过来，警察同志你问问他……” 他们这边问着的时候，陈主任和唐早已经走到了冰柜前。 冰柜很大，死者坐在冰柜的右手边，呈一个扭曲的坐姿，双手向后直直的伸着，身体微微前倾，从上面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挂着霜的半长头发，和贴着两边柜壁岔开的长腿。 旁边还有不少袋子，装着些蟹棒、甜不辣、鱼豆腐之类的东西，看的出被整理过，移到了冰柜左手边，有的还堆叠在死者的脚和小腿部分。 陈主任回头问：“有没有动过尸体？” “没有没有，”分局警员过来道：“问过了，没人动过，也没动过里面的东西。他们发现之后立刻报警了。” 第141章 反常脱衣 ?陈主任仔细检查过，打了声招呼，几个人合力，把尸体抬了出来。 一抬出来，死者的姿势看的更加清楚。死者为男性，穿着比较休闲的蓝色五分裤，双腿叉开，低着头，上身穿着夹肩背心，此时双手向后伸，手腕上套着一件蓝色的皮肤衣。 郭白低声道：“这就是反常脱衣么？” 通常在寒冷环境中，皮肤血管收缩，反射性体温调节中枢的全身反应使人产热增加，散热减少，从而达到御寒的效果。但是当低温继续存在时，血管和体温调节中枢产生抑制，引起肌肉血管因麻痹而扩张，扩张的血管使皮肤体表充盈较高温度的血液，从而使人对寒冷刺激开始麻木，同时又使人体产生热感，这就造成了反常脱衣现象。 这是冻死者的一种常见反应，其实归根到底是调节障碍和幻觉导致的。 唐早弯着腰仔细看了一会，站起来道：“不是。” 她指了指死者手腕上的衣服：“这是缠上去的，你看衣服袖子，包括两根绳子都是系着的，冰柜内空间小，这绝对不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路霄峥道：“在冰柜里冻死需要时间，如果他还能动，他完全有时间推开冰柜，”他走到冰柜前比了比，“这个高度，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情况下，推开冰柜都很简单，除非外面有人压着。” 陈主任点了点头，道：“苦笑面容。” 苦笑面容，也是冻死者的一个显著特征，表现为牙关紧咬，似笑非笑，形成原理尚不明确。 郭白非常紧张的站在一旁，一边听着，一边飞快的做着记录，唐早低声道：“死者皮肤苍白，外露肢体鸡皮样改变，尸斑鲜红色，局部红肿明显，形成水疱，后脑骨擦感，应为钝形物体击打所致……” 翻动间，死者的手机从屁股口袋里滑落出来，居然是个挺大的半透明状手机，看上去像玩具一样。拍完照，痕检的同事就过来把手机挟入证物袋，正要转身，路霄峥忽然道：“等等！” 他一把抓过证物袋，举起来细看了一下，然后忽然打开旁边的冰箱，直接把证物袋扔了进去，转身一迭声的下令：“郭白，打电话回去，说发现不明物体，疑似小型遥控*，联系排爆员。” “刘队，你马上调人来，行动小心点，封闭停车场查找嫌犯，这种东西的遥控范围通常不超过50米。” “你，”他指了个警员，然后用手划了个圈，括了老板和厨师：“把这些人带走。” 老板吓坏了。 他们做餐饮的，本来就很忌讳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他们的后厨放过死人，估计几个月都没人敢来吃饭，现在居然还听说有什么*？这是要往死里整他么？他哆嗦着嘴唇，不想走，又不知道能问什么。 分局警员低声请示：“超市还在营业？要不要疏散人群？” 路霄峥犹豫了一下：“暂时不用，这玩意儿劲不大，就怕里面放了别的东西。关键是尽快找到那人。” 老板听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又觉得气喘匀了点，大声道：“同志！我跟商场熟！我给你联系把停车场关了！” 路霄峥犹豫了一下：“也行，你出面不会引人注意，他这会儿应该不会走，就暂时注意一下就可以。”他和颜悦色的拍拍老板的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板有点激动：“警察同志辛苦！”他就颠颠的跟着人出去了。 后厨忽然就变的很安静，就余下了他们几个人加上分局法医。郭白打完电话回来，紧张的腿一并敬了个礼：“头儿，打完了，姜队接的电话，我跟他说了是个手机形状的东西！” “好，”路霄峥来回一看，找着一个箱子：“来搭把手。” 他跟郭白合力把箱子压到了冰柜上，然后又叫他们把尸体抬远些，道：“炸了也没事，都别动，离远点，我出去看看。” 他从旁边随便摸了不知道谁的一盒烟，就出去了。 陈主任啧了两声，表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一边问唐早：“我们要不就趁这会儿，把尸体先验着？” “主任，”唐早有点无语：“这里是人家厨房，他们老板会哭给你看的。” 陈主任只好找了个椅子坐下，遥遥看着那边的冰柜，还是有点担心。唐早也有点心惊，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路队刚才判断，对方用的是范围不超过五十米的遥控，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这种超小型的*，波及范围都不大，最多两三米，他把它扔进冰柜，是害怕里面放了什么毒粉毒液之类的东西。但不管放了什么，如果范围这么小，对方要趁机对付谁的话，肯定要在能看到这边情形的地方。 所以应该不难找吧？ 路霄峥已经带着郭白出去了，他抽出一根烟，用牙咬着烟蒂，转头跟郭白说了句话。 在旁人看来，好像是问他有没有火，其实他说的是：“假装掏口袋，然后扫我身后180度范围，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郭白倒也是个灵性孩子，就在身上摸了几下，一边抹汗一边扫了一圈，道：“没有。” 路队一脸不耐烦的抬头，四处看了看，此时火锅店老板已经站在停车场门口跳脚了，演技还挺不错的，路霄峥向一个保安走过去，向他借了火，然后猛抽了两口……正好在戒烟过程中难得的解解馋。 就在他抽着烟转身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从楼梯间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好像一个普通的抄近路的顾客，悠闲的往前走。 路队好像没看到一样。 郭白有点紧张的看看他，又看看路队，再看看他，再看看路队……路队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眼看着那人从不远处经过，已经走到了一辆车旁边，郭白终于忍不住撒丫子追了上去，一边道：“站住！” 几乎与此同时，一辆车猛然横了过来，挡住了这辆黑色别克车，而另一边，郎鹏也飞快的冲出来，三两下就把人按到了车上，随手铐住。 郭白前后脚冲到，愣了一下才想起路队之前的安排，赶紧帮忙按住。 那人用力挣扎，手还一直试图往下伸，郭白抬起膝盖就想抵住他，然后被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路队挡住。 郭白愣了一愣，赶紧缩回腿，以为路队是不让他殴打罪犯，结果路队从那人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一笑：“一带二，不错，省事了。” 他点了点郭白：“没看他一直想掏口袋？你这一膝盖下去，就得赔人一个冰柜！” 郭白不好意思的咧嘴笑，路霄峥往后一退，“带回去，眉飞跟刘队说一声，人不用来了，抓到了。” 第142章 我要叫你好看 ?排爆员赶到的时候，这边已经把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排爆员用仪器检查了一下，确认现场只有这一个*，就带着走了。 唐早几个坐上车往回走，郭白一直在兴奋的嘿嘿傻笑，路上到处都是吃过饭出来遛弯的人，唐早忍不住道：“我想起来一句话‘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对啊！”郭白大声附和：“她们怎么会知道，就在这一刻，就在他们身边，现场抓住了一个杀人凶手！还成功阻止了一场爆炸！” “嚷嚷什么！”路霄峥开着车，敲了敲方向盘：“人来疯是吧，都来劲了是吧？”他回头训媳妇儿：“你说你，跟着个小新人激动什么！” 唐早笑道：“我与有容焉啊！” 路霄峥挑了挑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她看没人注意，就冲他嘟嘴无声的“啵”了一下。路队一乐，揶揄的给了她一个眼神儿。 郭白丝毫没发现这一瞬间两人撒的糖，大声道：“我也与有……” “行了行了，闭嘴！”路队笑容秒收：“来我问问你，你追出去的时候，是发现啥不对了？” “对啊！”郭白双眼锃亮：“我就是发现不对才追的！他在大润发买的东西，但是提的是银座超市的购物袋啊！” 路队一愣，随即笑道：“行，不错，观察的很仔细。” “是凑巧了，”郭白不好意思的挠头：“后来他的手一直想掏口袋，我就没发现，幸好你跟我说。” 路队难得宽容：“第一次，不错了。身手也不错，好好干！” 郭白心花怒放：“谢谢头儿！” 几个人回了市局，陈主任和唐早直接去验尸。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整栋大楼都静悄悄的，只有唐早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死者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起眼，其实上头都有品牌logo，价格大约几百块到一千块，应该经济条件不错。但没有找到钱包手机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路霄峥问过了痕检，嫌犯车里也没有找到死者的东西，已经叫分局的人去检查停车场的垃圾箱了。 尸体枕部骨折，凹陷形状为类圆形，直径约为6cm左右…… 尸体右心房扩张，充血，可见软凝血块，腔静脉淤血…… 心腔内血液呈鲜红色，心肌纤维呈空泡变性，脂肪变性及灶性坏死…… 胃黏膜糜烂，胃内充满食物，分辩起来，死者应该是吃的火锅，并且在进食不久后便死亡。 将食物清理干净之后，可以看到胃黏膜下及十二指肠均有弥漫性斑点状出血，而且都是按血管排列的。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冻死征象，被称为维什涅夫斯基斑，在冻死人体及动物胃肠中检出率达到91%，是鉴定冻死的主要依据之一。 能够确定，死者被人用重物击打后脑，处于昏厥状态，然后被放入冰柜中冻死。 唐早验完尸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路队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过来了，坐在旁边等她，唐早一边脱掉衣服手套一边问他：“那人不用审？” 路霄峥冷笑了声：“查出来了，那人是个通缉犯，叫陈前。手上有人命案子，是济市的，这种人多半是滚刀肉，不好审……先晾他一晚上再说。” 唐早点了点头，两人收拾收拾往外走，出了楼门，路霄峥又道：“那个手机……里面就只有*，那边说范围也就在三米以内……” 唐早先还只是听着，见他表情不对，才恍然回神，“你是说，他有可能是冲我来的？他本来就知道我是法医，如果是我验尸，就顺便把我一起解决掉？不死也受个伤？” 路霄峥黑着脸：“还没审，不知道。”他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先把那个薛白璧抓起来。” “你不是找了人盯着她了吗？”唐早看了看他，安慰的搂住他手臂：“没事啦路神，别担心，就先这么盯着吧，现在抓起来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啊！到时间就得放……不如明天审审那个人，也许就有证据了……” “估计审不出来！”路队冷哼了声：“这又不是第一回了，该洗的早洗干净了，还等老子查？” “那也不用生气啊！这世上还有路神查不出来的案子？”她看周围没人，就笑眯眯的凑过去卖萌：“男神，帅哥，不生气了，来笑一个？笑一个呗！” 路队低眼看她。 他本来一肚子不爽，可是看那姑娘努力卖萌，大眼睛亮亮的，小酒涡都出来了，心里就是一软，伸手把住她小脸，掐了掐酒涡，就要低脸下去。 她乖的不行，还努力踮脚往上巴，眼看就要亲密接触了，就听豪迈的歌声响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咳咳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唐早：“……” 路霄峥：“……” 杨曼从大门那边路出来，欧阳谨含笑跟在后头，杨曼笑嘻嘻的道：“嘿！这么巧？” 唐早默默捂脸：“你走!我不认识你！” 杨曼哈哈笑道：“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房客，我姓杨。” 路霄峥没好气的道：“啥事儿！说。” “没事！”杨曼笑道：“我来接你们下班啊！” 几个人一路开着玩笑，欧阳谨只含笑听着，也不插嘴。一直到进了楼道，欧阳谨脚下一停，迟疑的看了看她，杨曼挥手道：“欧阳晚安！” 欧阳谨道：“晚安。” 他看了看三人，这才上楼走了，三人进去，门一关，杨曼才压低声音道：“八点多有个人忽然过来，一个年轻男人，说他姓许，说要找你们，又不说你们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骗人的，结果他就说了一句，那两个人去了咖啡馆。” 她顿了一下，“原话就是这样的，‘那两个人去了咖啡馆’。让我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越想越不对，就过来找你们了。” 唐早转头看着路霄峥，看他毫不意外，就松了口气，还不忘调侃杨曼：“杨警官真是铁一般的纪律标兵，居然连欧阳医生也不给听。” “别打岔，”杨曼道：“我觉得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行了，也不看几点了，”路队看了看表，道：“睡你的觉吧。” 唐早问她：“我帮你洗澡吗？” 杨曼道：“早洗过了，晚安！”她直接进了一间客房，关上了门。 唐早和路霄峥上楼洗澡，一直到躺在床上，路霄峥才道：“高飞飞带李云去了咖啡馆，见了薛白璧，美人计给我发了个短信，我让小叶把录音导出来了，我听了一下，的确是有点不对劲。” 他皱了下眉：“还有，那两人在车上大骂了你一番，说是要想办法叫你好看，姓许的特意过来一趟，估计是因为这个。你明天给我提一万个心，知道不？” “放心吧，”唐早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含含糊糊的道：“我一定离她们一百米远！” 第143章 管管你媳妇啊 ?路队还想说什么，见她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他拧着浓眉用下巴点了她脑袋一下，“猪！就知道睡！”想想还是不放心，又点了一下：“你个混蛋玩意儿！老子还没说完呢！” 她困的头都疼了，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小脸儿白生生的，近看更是乖到想日，路队的思想顿时跑偏，从立正敬礼一秒钟飚到翻天覆地……可是看她累成一坨坨，只能咬着牙根强忍了下去……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唐早整理完了验尸报告，给他们送过去的时候，路霄峥和姜予以正在审那个陈前。 出乎意料的是，他交待的很痛快。反正手上已经有两条人命了，他似乎根本不介意说出来。 据他交待，他当初盯唐早的时候，起初那边并没说要杀人，就是让先盯着，随时汇报，他反正什么活儿都接，也不在意，就盯着，结果到后来说要杀她的时候，他接连两次被向敏行打断，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对方就说他被发现了，然后就这么算了。虽然说白赚了一半的订金，但他却觉得很不爽，很丢脸，所以这次接了这个生意之后，就想顺手把唐早也解决了。 他说的时候非常的从容，既不紧张，也不兴奋，就好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一样的淡定。 唐早看的心里直发寒，原来人命也可以这么“顺便”的，要不是路霄峥反应快，她这时候，肯定就已经跟尸体一起被炸飞了……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她听不下去了，索性过去找了叶归宁，把昨天的录音调出来听了听。 美人计“工作”期间不方便接电话和发短信，所以他只抽空给路霄峥发了一条，然后路霄峥就让叶归宁监听，然后导了出来，叶归宁把两段都单独截了，前一段是她俩在车里骂人，后一段，就是高飞飞从进咖啡馆到出咖啡馆的全过程。 李云听起来也一直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薛白璧和高飞飞的交谈听起来很正常，起码没有类似放松，暗示，提问种种的标准催眠过程，完全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听着高飞飞和李云骂她，薛白璧很真情实感的附和，唐早忽然就觉得……那个她印象中温柔似水的女子形象颠覆了，对于薛白璧可能是凶手这件事，她一下子就有了真实感。 叶归宁低声安慰她：“别想太多，起码有了明确的目标，即便一时没有证据，要防一个人，总比不知道防谁容易的多。” 唐早摇了下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叫薛白璧这么恨他们？恨到这么久都不放弃报复？” 她想着那次排查时大妈说的话“听那个男的说啊，说她有病！不叫人碰她，一靠她跟前儿啊，她就又哭又叫的跟个疯子一样……”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脚步声响，路队大步流星的进来，把记录扔在桌上，黑着脸骂人：“真特么的……” 唐早站起来，去他办公室拿了杯子出来，倒了杯水给他，路霄峥咬了半天牙根，才忿忿的接了。她就用手给他搓着后背，努力安慰。 一看他这样子，不用问，就知道买凶的记录一定被洗的干干净净了，他们这种人，这种事情，已经变成了一种黑色产业，非常难查，只能从被害人身上着手。 这次的被害人是一家公司的小老板，估计是生意上得罪了人，下一步就得排查社会关系。唐早看他们忙的不可开交，就直接走了，人刚上电梯，电话就过来了：“防着人。” 他不提，她真给忘了，唐早赶紧道：“我知道啦，你放心！” 路队毫不客气的呵了一声：“早就知道指望你啥都不行！”他挂了。 唐早无语的扶了扶额，觉得自己可能交了个假男朋友……然后她就开始琢磨，高飞飞和李云会用什么方式“叫她好看”？那两个人看起来浮燥的很，估计整不出什么高明的局，总不可能是打个闷棍？ 就这么想着，她看到楼角一个人影闪了下，好像是看到她过来匆忙走掉似的，其实唐早只看到一点蓝色的衣角，但是第六感告诉她这就是李云。 她飞快的跑回办公室，人都不在，陈主任是去开会了，刘法医估计去厕所了，她顺手从柜子里抽了个口罩戴上，然后就在屋里来回的找。会是什么？她会在哪儿下手？她仔细的检查她的办公桌。 刘法医从外头进来：“小唐，你干什么呢？” “没，”唐早直起腰：“刚才有谁来过么？” “没人来啊！”刘法医擦干手，拿了杯子过来接水，正要喝，忽然咦了声：“这水里是什么啊？” 唐早伸头一看，立刻想到了那个饮水机投毒案，转头就打电话叫来了江周。 在公安局这种地方投毒，取证什么的不要太方便，在饮水机桶壁上刷到了清楚的掌纹，是李云的。水里投的是酚酞，也就是果导，是一种泻药。但这种东西是一种小结晶，几乎不溶于水，用这种东西下药……也是醉醉哒。 唐早也没有再追究，局里就直接把李云开除了。从事情发生到处理结果出来，前后才几个小时。这件事的性质还是很恶劣的，局里一点也没客气，通知下完，直接叫了保安来给她收拾东西，让她马上走。 路队忙着查案子，唐早全程微信给他汇报进展，才刚发完最终处理结果，手机忽然响了，来电人：许萍萍。 五分钟之后，唐早一路小跑冲进了刑侦支队办公室，杨曼站在窗子边，一见她来，就道：“晚了！已经走了！你早说我给你录一下！” 唐早笑道：“谁要看那个了，无聊！路霄峥呢？” 杨曼道：“去抓人了。” 唐早道：“哦。” 杨曼扶额：“麻烦你把理所当然的表情收一下好吗？好像一天就破了案找到凶手一点都不奇怪似的！” “是不奇怪啊！”唐早笑眯眯的道：“路神不是一向都这么神勇么？” 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发出了干呕声，实力拒绝这碗狗粮。郑眉飞捂着胸口道：“放过我们这些单身狗好么。”他一抬眼，又道：“管管你媳妇啊！” 唐早一回头，就见路霄峥和郭白进来，路霄峥笑道：“怎么了？” “哎，你回来了，”姜予以就道：“我有事找你。”他站起来，随手用杯盖压住正在看的书，伸手把路霄峥往旁边带了带。 书太厚，杯盖慢慢的滑下，书页哗啦啦的自动翻回来，一直停留在作者的序上，“……回到青市疗养，偶遇当年小友薛，薛因为童年经历影响半生，我想用催眠为她治疗，却被她拒绝。养病期间得她照顾极多，后来，收了她做学生……” 第144章 人之将死 ?姜予以向路霄峥道：“我有个师兄，现在在京市，我跟他关系不错，一直有联系。我才打听到，他跟高世博关系很好，我想托他把录音发给高世博听听，你看怎么样？” “你看着办。”路霄峥道：“两段都发过去让他听听。” 姜予以点点头，向叶归宁示意了一下，然后随手把书推到一边，打开电脑时，叶归宁已经把两段录音都发了过来，他又听了一遍，才发给了师兄。然后又打了个电话，回来把书拖过来继续看。 姜队一走，郑眉飞也过来汇报工作，路霄峥一边听他说，一边抬眼看了看媳妇儿。就见她坐在窗边，正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睛里发着光，好像……看不够似的看着他。 路队三言两语打发了眉姐儿，然后大步过来，随手揉揉她头发：“看我干什么？” “看你帅啊！”她笑眯眯的小声撩他：“看我男人被众星捧月，日理万机……” “理万机是谁？”路队坐下道：“不日，只日你。” 唐早：“……” 她瞬间小脸爆红，迅速往后瞥了一眼，大家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没人往这边看，她转回头来瞪他，路队已经撑着桌子笑的不行了，然后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笑道：“媳妇儿，你就跟个耗子似的你知道不，一会儿不理你，你就老想伸伸爪，东戳戳西戳戳，结果我稍微说句话，还没干什么呢，你就吓的掉头就跑。” 他用两根手指头挑开她领子，往里看了看，啧了一声：“看看，我就说了一个字，都红到芯里去了，就这还敢撩我？” 她一把拍开他手，脸都要滴血了：“流氓！” 她想站起来，路队轻轻松松的一手按着她肩，她左挣右挣就是动不了，然后路队笑道：“行了，啥事儿，说吧。” 她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帅爆了，漆黑的眉眼都带着笑，帅到她想昏倒。然后她就无理取闹：“为什么你跟我说话跟和眉姐儿姜哥他们一样？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路队摸了摸下巴：“温柔着怎么说？”他拧着眉头找了找感觉，然后慢慢的道：“啥……事……说吧！” 唐早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趴在桌子上笑的不行了，后头郑眉飞搞怪的大声叹气，她想忍住，可是怎么都忍不住，笑了好半天，路霄峥就特别淡定的坐那儿，等着她笑完。 唐早终于笑够了，巴住他手，勉强的正了正神色：“许萍萍给我打电话了。” 路霄峥一愣：“嗯？” 唐早道：“她说收到我的快递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说是跟我在查的事情有关……让我明天过去一趟，我……” 路队直接道：“订票，我跟你一起过去。” 两人订了晚上七点半的高铁，三个小时就到了，在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唐早联系许萍萍，她居然在医院。两人又赶到医院，才知道许萍萍得了癌症，已经做了三次化疗，情况不太好。 见他们的时候，许萍萍精神还算可以，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唐早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她双眼望天，听而不闻，足足隔了好几分钟，她忽然偏头对她女儿道：“小缘，你先出去。” 她女儿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给她们关上了门，许萍萍声音平平的道：“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唐早小声道：“好的。我可以录音么？” 许萍萍道：“随便吧。” 她又沉默了半天，闭着眼睛。唐早也不忍心催她，就在她以为她要睡着了的时候，许萍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概是在07年的时候，老周他们的同学，有一个叫杨彼俊的，跳楼死了，当时他们几个人去参加追悼会，回来的时候，在我家落了落脚。” “一块过来的有几个人我忘了，后来走了两个，只余下了四个，然后他们四个就一直没说话，一直在喝闷酒，喝到很晚……我当时等不及都睡了，睡的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人都走了，就想出来看看，谁知道还没穿上拖鞋，就听到一个人说，‘老杨他媳妇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人都没回答，他又问：‘老杨死之前，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是在说那件事情么？’” “我听着像是那个朱洪的声音，听着有点发虚似的，反正不大对劲。然后他们又一句话不说，隔了……总得有十来分钟吧，然后又有人说，‘都这么多年不见了，谁知道啥事儿啊，没准人家两口子有矛盾，他临死跟他媳妇道歉呢，别瞎寻思。’” “然后不知道谁哼了一声，听着好像有点嘲笑的意思，再然后那人声音就有点大了，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吵吵了两句，也有人在旁边劝和，老周忽然过来瞅了瞅，把卧室的门关上了。我本来就一直没起来，他估计以为我睡着了。其实他要是不关门，我没准就睡了，但是他过来一关……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就起来，趴在门那儿听。” “他们吵的很厉害，然后杨科好像是烦了，就说，‘多大点事啊，做都做了，这时候后悔有个屁用！都这么多年了，老杨要为这想不开，纯粹是闲的……’什么什么的，” 许萍萍忽然张了张眼，看着唐早：“他们还提到了秦闻之。” 唐早愣了一下：“那四个人里没有秦闻之？” “没有，”她冷冷的抿了下唇，“是老周，李宁、朱洪和杨科他们四个人。” 李宁就是她去青市之后第一个案子的死者李云隼。 唐早默然点头，许萍萍续道：“详细的话，我记不清了，反正老周一直说后悔，朱洪说后悔，李宁也说后悔，只有杨科挺不屑的，说他们假惺惺，他说‘你看人家秦闻之，老子能赚钱，他跟着做买卖吃香喝辣，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然后李宁说，屁！你看他都多大年纪了都没结婚！我们再怎么说，还都娶了媳妇呢！” 唐早皱了下眉，路霄峥从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过话，就这么听着，许萍萍续道：“他们就这么颠三倒四的吵了一晚上，到最后都有点喝糊涂了，听着老周和谁都哭了，说一直想着这件事，还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许萍萍道：“我后来都听睡着了，然后就听着有人一摔门走了，我吓醒了，然后其它人也都走了，我看天都亮了，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然后老周一开门，就看着我在那了，知道我听到了。” “我就追着他问，他就是不说，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一个多星期没说话，后来老周就说了，他说他们六个人，加上跳楼的杨彼俊和秦闻之，在上高中的时候做了一件大错事，害了一个好姑娘，这么多年来一直后悔。” 第145章 亵渎了神明 ?许萍萍神经质的冷笑了几声，“他还跟我说，那姑娘叫薛云云，长的特别漂亮，就跟个白天鹅一样，皮肤白的发光，声音也好听……你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时候，那个表情……” 她猛然抽了口气，声音变的有些嘶哑，一句一句用尽了全身力气：“好像他们不是强.暴了姑娘，而是亵渎了神明，好像那个薛云云有多高贵多了不起，好像她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都能跪在地上磕头，求她原谅一样。我真是……恶心，恶心透了。” 路霄峥眉头都拧成疙瘩了，许萍萍却完全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恶狠狠的咬牙切齿了一番，才道：“反正从那之后，我就没再理他，不到三年他就自杀了……在他死之前那一天，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整个人毛毛燥燥的，不正常，但是那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所以我也没问他什么，就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我说见你女神了，乐的跟个狗似的？他一下子就把碗给摔了。” 许萍萍冷笑了一声：“我觉得可能是真的见过，然后他女神让他去死，他就去死了。” 路霄峥忍无可忍：“这么多情况，你为什么不说？包括他之前见过薛白……薛云云，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向警方反映？这很重要！” 许萍萍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突兀的尖笑了一声：“为什么要说？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我嫁的男人是个强.奸犯？而且还贱到几十年了，还对那个女的念念不忘，扔下老婆女儿说死就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路霄峥牙咬的格的一声响。 想想唐早前前后后往这个女人家里跑了十年，做小伏低，好话说尽，她居然直到要死的这一刻，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且毫无愧疚之意？如果她早点说出来，也许他们早就查清楚，抓到人了！ 唐早反倒比他冷静，她安慰的握住他的大手，一边道：“我可以告诉你，周伟不是自杀的，杨彼俊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其它人，包括秦闻之，李宁，朱洪都不是自杀的。” 许萍萍怀疑的看着她，唐早道：“总之，你想开些，别钻牛角尖，我们先走了。” 她走出几步，又回头问：“你知道杨科的手机号么？或者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许萍萍冷冷的道：“不知道！” 路霄峥气的用手指着她，唐早硬把他拖了出来，看许萍萍的女儿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就道：“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杨缘低声道：“我爸去世的时候，杨科来过，他一直跟我妈打听我爸临死前的事情，被我妈骂走了。我看他当时穿的衣服是保安公司的那种衣服，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这十年也没联系过。” 唐早谢了她一声，跟路霄峥一起出来，低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路霄峥没答，他沉吟着道：“穿保安衣服，应该是住在本地？否则出门怎么也会换件衣服的吧？他打听周伟临死之前的事情，估计是已经知道了秦闻之的死讯，他应该有些害怕了。” 他顿了一下：“薛白璧肯定知道杨科在哪！她跟他们都有过接触！回去之后先查查她是不是有个曾用名叫薛云云！然后先抓起来再说！” “为什么抓她？”唐早静静的道：“她在之前那件事情中是受害人！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曾经用催眠的方式，让他们自杀。即便证明了她会催眠，证明了她曾催眠过我和高飞飞，仍旧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她曾经催眠他们几个……所以，凭什么抓她？” 她顿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垂下头：“就算……就算有证据，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查下去了。” 路霄峥揉了揉她的头发：“法制社会了，她选的这种方式就是不对的。而且她现在明显已经丧心病狂，不止一次找人杀你，这些，全都是犯罪。当然就算没有你这一着，她这么做也不对……套句常说的话吧，其情可悯，与法不容。”他一边说着，手滑下来，按在她后颈上，轻轻揉捏，像在安抚乍毛的小猫。 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对于他所做的事情，有一种信念般的坚定。而这样的坚定，也在随时随地，影响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的手又大又暖，放在那儿，就觉得好像整个人有了依靠。唐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忽然抓住他手：“路神，我好爱你。” 路霄峥愣了愣：“嗯？这事我知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她忍不住笑了，握紧他手，一本正经的仰脸问他：“路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路霄峥低眼看了看她，眼底带笑：“说话就说话，别*领导，领导不吃这套。” 两人买到了晚上六点二十的高铁票。这会儿才刚上午十点多，唐早做为在济市上学又工作十年的地头蛇，准备带着他去吃“超级无敌好吃”的一家火锅。 火锅店在一家小吃街里面，两人把车停在街口，手拉着手往那边走。 路霄峥一直在沉吟，估计是在脑子里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推演，唐早熟悉他这种状态，平时就安静了，但今天却不时的让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路霄峥也由着她，让看就看，让摸就摸，反正不耽误他想事儿，隔了一会儿，路霄峥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 唐早转头，忽然看到了什么：“哎，你看那边那家手工屋，是小两口开的，男的做袖珍家具，女的捏粘土小人，做的超精致的……” 她拉着他过去，让他看这看那，还准备订一对跟他们一样的人偶。 路队是一个超级省心的布景板，反正也没什么表情，也不摆姿势，就站那儿随便她们怎么拍，拍完交钱填单子，从那走开，路队又道：“我是在想……” 唐早飞快的道：“那边有个小面馆儿，你别看不起眼，特别好吃，我在济市的时候经常过来吃……” 路队挑了挑眉。 接连两次，他再傻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了，他随手捏住她后颈，直接把人抓回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小枣，听我说，这件事你爷爷不可能不知道，那会儿你父亲才十七八岁……” “够了！”她一把拂开他手，眼睛不看他：“我不想听！我不听可以吗？我……我就只想消消停停的逛个街，行不行？你能不能偶尔有一分钟忘了你是警察，忘了你是路队，只单纯的做个男朋友？” 路队皱起了浓眉：“你……” 她一把推开他就走。 第146章 蓝buff ?这叫什么态度？逃避就能解决问题么？明摆着的事儿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还特么的不让人说了？刚刚还仰着小脸儿说什么“好爱你”，这还没半小时，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小骗子！ 把路队给气的，憋了一肚子教训的词儿，跟上几步就想说话，然后那个混蛋玩意儿立刻加快了速度，他再快，她更快……两人就像一场无声的战役！ 他大高个儿大长腿，一步顶她两步，她人都快小跑起来了，他还轻轻松松跟玩儿一样……而且还悠闲的超了个车，转头想嘲笑一下媳妇的小短腿，但是媳妇就是不看他，别着小脸。 路队心痒痒的，伸手去撩她头发：“小枣，你……” 她用力拍开他手，拔腿就跑，路队眼睁睁看着她兔子一样跑走，期间还灵活的穿插过人群，实在忍不住乐出声来。这小甜枣，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管多大了都像个小娃娃，这头还生着气呢，就冷不丁被她萌一脸，想吵个架都吵不下去！ 唐早一路跑的气喘吁吁，一直到火锅店门口才停下来，然后她想起来，还没跟路队说火锅店在哪儿。 虽然路队这么个战斗力爆棚的大男人，应该不会被人拐走，再说也没多远，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借装撩头发，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人，然后就更担心了，往后走了几步，来回张望了半天没看到，忽然想起来，往上看。 然后，就看到一个高过众人的脑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唐早瞬间冷脸，掩耳盗铃的假装没看到他，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往火锅店走……路队特别有风度，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并没挑她的不是。 唐早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正常步伐往里走，结果才进了火锅店的门，就听有人大声道：“罗罗姐！” 路霄峥一转头，就看到上次见过的钱昊和另一个人坐在桌前，正欢天喜地的向她们招手，他还没来的及往那边走，就见钱昊蹦哒着过来，给了他媳妇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唐早笑的眼睛都弯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钱昊笑道：“哎，你们千里迢迢都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话说你们过来是省亲啊，还是有案子？”也没等她回答，钱昊就一指两个人，嘻皮笑脸的：“这怎么了还一前一后的？吵架了？是太想我了么，吵个架还特意跑我们济市来吵？” 唐早已经直接坐下了，连问一下都没有：“就你话多！哎你们点的什么锅？” 钱昊道：“辣锅，中间是菌汤，”他中途想起来似的，伸出手，“又见面了啊，路队！”然后道：“路队你吃辣不？吃辣我们就不换了，让我罗罗姐用中间煮点儿吃就成。” 看看这熟不拘礼的样子！路队哼笑道：“吃辣。” 然后他旁边的人这才找到机会，笑着伸出手：“路队，我蓝天滔，也是刑侦支队的。” 路霄峥跟他握了个手，坐下了，钱昊叫过服务员来，也不用问唐早，噼里啪啦的加了几种，然后又转头问：“路队有什么想吃的吗？” 路队真不想跟个娘们儿似的吃醋，可是怎么就那么不爽呢？下一刻，就见自家小甜枣转头道：“加两份羊肉，一份毛肚，一份豆皮。” 全都是他爱吃的。路队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稳的不行。 店里人很多，锅还没上，钱昊和唐早就已经聊了起来，那个蓝天滔明显不是多话的人，但也不时的插句嘴，显然熟的很。毕竟是多年的老战友，说起谁来都认识，聊起八卦来简直嗨翻天，路队全程插不上嘴，只听着唐早一口一个“大钱”、“蓝buff”的叫他们。 路队道：“你们济市，每个人都有外号？” “对啊！哈哈哈……”钱昊笑道：“我们这儿就这样！地域特色？” 唐早当着外人，还是很给路队面子的，转头跟他解释：“因为大钱当年是小新人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小钱，后来熟了，他说这个名字影响他发大财，就改叫大钱了。至于蓝buff，因为他姓蓝么，整天沉迷那个小孩游戏，王者荣耀？然后他们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蓝天滔笑眯眯的解释：“蓝buff是个野怪。” 并不懂什么叫野怪的路队镇定的点了点头，钱昊哈哈笑道：“蓝buff的外号是我起的，有才吧？路队你还别说，这恶习还就是罗罗给带起来的，以前我们就只有一个胖子，一个眼镜……后来她来了，她报复别人叫她罗罗，就给我们队长起了个外号，后来不知不觉，就都有了。” 路队没忍住问了：“叫什么？” 钱昊嘿嘿笑着摸了摸下巴，显然是故意的：“你绝对想不到，我们队长看起来糙的厉害，其实一跟女人说话就脸红，而且他还白，一红特别明显，所以罗罗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关公……哈哈哈，然后我们私底下都叫他二哥，不熟的谁见谁问，为什么叫他二哥啊他很二么哈哈哈……” 路队皱了一下浓眉。 一见女人就脸红？呵呵！是一见她就脸红吧！ 他瞥了媳妇儿一眼，媳妇儿完全没看他，仍旧跟那两人聊的很开心。 其实他了解这种感情。这种一起努力过，奋斗过，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身边就有很多。想想当年那个小姑娘，胆子这么小，当了法医，小菜鸟一步步的摸爬滚打，都是跟他们一起经历的，这种感情是珍贵而无可取代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路霄峥这个大男人，也难得的醋了一把。 等锅上来，钱昊也是个会照顾人的，全程不管煮还是捞都没用唐早动手，单独要了一套勺子放在手边，专门给她服务，而且还挺知道她的口味和饭量，一看就是经常一起吃饭的。 路队本来也不是会端茶倒水照顾媳妇儿这一挂的，全程只能眼睁睁看着，插不上手。 当初刚见面的时候没觉得这货这么讨人嫌啊？同样是话唠，眉姐儿比他可爱多了，起码会看人眼色！ 于是路队掏出手机，发了十块钱红包给郑眉飞。郑眉飞秒收，然后就没了，既没有说谢谢也没有问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捡了钱包装作没捡的智障。 路队更不爽了。 第147章 你赢了 ?钱昊他们还上着班，时间有限，急匆匆吃完就走了，唐早和路霄峥也吃的差不多了，但还在磨矶。 路队瞥了她一眼，凉嗖嗖的道：“那个赚大钱吃饱了么？说这么多话，还有嘴吃饭么？” 唐早想说人家叫大钱不叫赚大钱……但是看了看路队，她没说话，而且还以德报怨，帮路队盛了几个虾仁。 路霄峥一边吃一边看她，她坚持不抬头，路霄峥终于忍不住把筷子一放：“不是，你还生气呢？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谁的问题么？你就说吧，我这个推断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你说你爷爷劝过你不要再查下去，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所以你……” “所以呢？”唐早忽然呛声道：“所以我要不要跟你赔礼道歉再写三千字的检讨书？路！队！嗯？” 路队咳了一声，还没说话，她站起来就走了。 路霄峥一愣，顾不上计较谁对谁错的原则问题，赶紧站起来，追出去哄媳妇，她一口气走到街口停车场，但是没带车钥匙，就转头看他。 路霄峥抓着车钥匙走过去：“你就说说你这脾气是不是发的没道理……好好的到底作什么？老子操心费力的到底为了谁？” 唐早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跟直男谈恋爱，真的不如跟他拜把子。她忽然转回身来，背倚着车子，轻声道：“路哥哥。” 路霄峥眯了一下眼晴，琢磨她在打什么主意，然后唐早轻声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我，其实曾经撞过一个人。” 路霄峥猛然愣住了，她轻声道：“我很害怕，然后我就跑了，后来有人找上门来，说看到是我撞的……” 路队脑子里冒出“目击证人”？他沉着脸道：“然后？” “然后我们就给他钱，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再然后，总之直到现在也是一桩悬案，除了那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是我撞的。” 路队忽然一把搂住了她。搂的紧紧的。 唐早愣住了。 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梗，他那时候没事就拿出来笑她，她以为最多说到第二句，他就能反应过来，然后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你碰到在意的人出事，也不可能全然无私全然冷静的啊！那你凭什么怪我逃避问题？那是我的家人啊！ 甚至还可以嘲笑他，你怎么不问我用什么车撞的？我骑的自行车啊哈哈哈你忘了么！ 然而现在看他这意思，他居然信了。 惨了，玩脱了，她现在不敢说了怎么办？ 唐早内心嘤嘤嘤，然后悄悄的推开他，看了看他的表情，路队严肃的吓人，唐早怂哒哒的从他手里抠过车钥匙，上了车，路队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坐了副驾驶。 怎么办？怎么办？ 根据经验来看，他是真的信了，不是装的！看这深沉的表情，说了她怕被揍！可她虽然不敢说，但更不敢把战线拉的太长，于是在等红灯的间隙中，弱弱的道：“路神，请问你还记得袁薇薇么？” 路霄峥没说话。 半分钟之后他石破天惊一声吼：“唐！早！” 连旁边车上的司机都吓的一哆嗦，往这边看了几眼，路队咬牙切齿：“你个混蛋！老子差点没吓死！你特么的……混蛋玩意儿！老子得短寿三年！” 唐早反正已经坦白了，从宽不从宽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她无比乖巧的开着车，缩着脖子由着他教训，就差在头上安俩兔子耳朵了。 路霄峥是真气的不行，这种玩笑也能随便开么？ 但是看那姑娘两只小白手巴在方向盘上，还不时的偷看他，大眼睛转呀转的，心虚的样子可爱的不要不要的……他那个气啊，就跟被戳了个小眼儿似的，不知不觉就跑没了，而且还有点儿好笑，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初他天天去撩她，这小枣傻乎乎的，她那些同学可是有不少早熟的，经常能碰到有人跟他要联系方式，结果就有一次，这个袁薇薇给他送花，叫她给看见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才开始开窍的。 后来袁薇薇又来堵他，恰好唐早骑着自行车路过，这傻枣一个紧张，从她旁边骑过去，蹭脏了袁薇薇的裙子，然后踩风火轮一样跑了，留给他们一个绝尘的背影。 再后来三班一个男生来找她，说那天他看到了是她撞的，把唐早给吓坏了，哭唧唧的跟他说了。其实他当然知道那小男生就是想找由头接近她，然后他强行曲解成目击证人来敲诈，替她赔了钱。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拿这事儿撩她，一说到什么“撞人”啊，“自行车”啊，她就会偷偷冲他笑，那个滋味儿，啧，甜的哟！ 可爱，想日。 甜，想日。 路队脑子里已经从青春回忆迅速转变成了爱情动作片，姿势都换了十来个了，但表面上仍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坐着。 唐早终于小声小气的道：“是我不好，不该骗你……其实吧，我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人在涉及到亲人爱人的时候，都不可能完全冷静的，是吧？” 真的是。路队不得不惭愧的承认，身为一个警察队长，那会儿，他脑子里居然没有让她自首这么一条“正确”的路，他想着要不花钱找人顶罪？要不给那家人多点钱……然而心里这么想，表面上仍旧一声不吭。 车子开进家，两人都没下车，唐早小心的拉了拉路队的手指：“路神～～路神～～别生气了！” 路队强行生气。 她双手抱着他手摇了摇：“路神最帅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媳妇儿这么软软的撒娇，路霄峥真有点儿抗不住，心想好吧，就到这个阶段就差不多了，等她再来一句，他就可以趁机提条件了…… 她偷看他，他脸冷的更彻底了，再然后，她红了眼圈。 路霄峥：“……” 她哽咽着质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开个玩笑都不行？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个袁薇微了。” 路霄峥：“……” 他都不记得那女人长啥样了好么？路队叹了口气，认命的下车，绕到她那边，把人搂下来，在她耳边道：“你赢了。” 一言不合就掉泪什么的，女人真特么的不讲道理！还能不能好好的谈个判了！啊？ 第148章 娇艳贱货 ?吃过饭上了高铁，唐早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就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仔细想了一下，我爷爷应该不知道的。” 路霄峥看了她一眼，唐早的表情异常严肃：“你想一下，假如是路伯父这种性格，你在学校里做了坏事，会回家跟他说吗？” 路霄峥道：“路伯父是谁？该叫爸爸叫爸爸，伯什么父？” 唐早掐了他一把：“抓重点！” 路霄峥道：“重点就是老子不会干这种事！” 唐早扶了扶额：“好吧，不举例了。其实我就是想说，我爷爷跟路……爸爸的脾气有点像，都是严厉而寡言的那种人，但是爸爸对你们基本是放养，在某些底线之上，不干涉你们的选择，你看你想当警察他也同意了。而我爷爷更顽固些，他要求他的孩子，必须走他规定的路，以他所需要的那种方式去优秀，比如说上学，就要求成绩必须好什么的。” “我小叔和我哥哥，都对我爷爷当年的严厉印象很深刻，所以后来我跟爷爷在一起时，他们经常感叹说爷爷都不像他了什么的……总之，我认为，秦闻之做了这么大一件错事，他回去一定是不敢说的，不但不敢说，甚至不敢露出一点不对劲，所以他继续努力学习，甚至还考上了大学。” 她想了想：“这个结论，我自认为还是蛮中肯的。而且最关键的，我问过爷爷很多次，他跟我说了些，多半都是说秦闻之有多优秀，但是他的话，怎么说呢，其实挺苍白的，他好像并不了解他的儿子们……那个时候，正是创业期，他非常忙，经常十几二十天不见面，他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她偷眼看路队的表情，路霄峥没提出质疑，唐早就道：“至于他劝我不要查了……就是那次我回京市给你发短信那次，他是看到我的伤了，我认为，他是不想让我这么辛苦，是因为心疼我。” 她仰脸看他，盼着他能赞同她。路霄峥看她大眼晴里写着期盼，终于心软，没继续跟她争辩：“有道理。” 她立刻就松了口气。 好像他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完全空穴来风的三个字，比法官的判决书还稳，他一开口，她就能彻底放心了似的。路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决定放弃找秦泽沛谈谈的念头，毕竟现在情况已经明了，就算秦泽沛真的知道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了，反倒会叫唐早伤心。 唐早也一直没再说话，三个小时的车程，她一直拉着他的大手玩，一边发愣。 其实她对于秦闻之是自己父亲这件事，一直都不太能接受，但爷爷小叔和哥哥，全都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一直以来，想证明秦闻之不是自杀的，有一大半是为了自己，可现在终于能证明了，却又发现，原来秦闻之的死其实是罪有应得，这对于爷爷，应该是个打击吧。 唐早叹了口气，泄忿的抓起路霄峥的手，一口咬上去，咬的还挺使劲的。路队习以为常，连眼皮都没抬，她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又舔了舔那个牙印。 路队的反应比咬的时候大多了，他还是脊背笔挺的坐着，但眼神猛然扫了过来，然后他慢慢的攥起手，眼睛也眯了起来，眼神在她身上，上下那么一划拉……那一瞬间她都想捂胸，觉得他在用眼神脱她的衣服…… 她红着脸小声道：“警察耍流氓了！” 路队淡定的挑了挑嘴角，那架势就是一句话“你给老子等着！” 果然等回到家，路队就让她好好的领会了一番啥叫耍流氓……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嗓子都是哑的。晚上杨曼在宿舍住的，早上碰到她还问她：“你感冒了？” 唐早瞬间红了脸，小声道：“大概是……咽炎。” 走在前头的路队咳了一声，带着一脸笑进了办公室。就见财务的孙科长站起来，旁边两个女的，迎着他笑道：“路队早啊。” 话说路队自从有了媳妇儿，简直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每次都是卡点儿来，孙科长看起来似乎是等了一会儿了，道：“找你有点事。” 他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媳妇那边的表妹，叫周绮，出了点事，报了案也没解决，想找你支个招。” 路霄峥接过他递上的烟，没抽：“不用客气，什么事？” 那个周绮抬起头来，幽幽的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么？” 噗！旁边的警察都忍不住抬起头来，表情诡异，心说这妹子是来搞笑的么？这大早上的玩儿什么灵异啊！ 孙科长也很尴尬，急道：“别胡说了，说正事。” 就在这时，周绮旁边的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大声道：“路霄峥！你是路霄峥对不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一边说着，好像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扑上来想给他一个拥抱。 然而路队毫不犹豫的闪开了。 满屋都是眼线，不到三分钟，法医室的唐早收到了一条微信：“报告！有情况！有个女的在骚扰头儿！” 唐早给她发过去一个：“？” 杨曼道：“长的很妖艳！跟头儿好像以前认识的！咋咋呼呼的！还问头儿记不记得她当年给他送过花！”然后是一张偷拍的图片，拍了那女的大半个侧脸。 唐早一看之下，瞬间就无语了，心说这人还真不能随便提，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提那个袁薇薇干什么？结果三提两提的，把事故主角给提出来了。 唐早给她发了一个：“莫方，我下去看看。” 杨曼道：“快点儿！野花正狂奔向头儿的肉体！来晚了头儿贞洁不保！” 什么鬼啊！唐早内心吐槽，迅速照了照镜子，用遮瑕把黑眼圈压了压，迅速用眉笔稍微调整了一下眉型，用染唇液涂了再擦掉，然后涂一层润唇膏用纸巾一抿，就成了女人也看不出来的“素颜”。然后就若无其事的下去了。 办公室里人人各就各位，一见她进来，眼神儿使到要飞起来。路霄峥站在窗边，皱着眉头，有两个女人正背身站着，旁边还有姜予以和孙科长。 唐早一进去，路队的眼神就隔空投了过来，朝她抛了一个“看看你看的好事”的眼神儿，唐早忍着笑过去，先跟孙科长打了个招呼，笑道：“怎么了？” 孙科长年纪不大，人挺健谈的，道：“别提了，碰到点事，这不过来请教下高手。” 两人一说话，那两个女人也回过头来，袁薇薇一见到她，脸色瞬间就不对了，失声道：“唐早？你怎么也在这！” 第149章 正宫娘娘 ?“咦？”唐早的表情毫无破绽，对她微笑：“袁薇薇啊？这么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袁薇薇尴尬的不行：“嗯，你调到这边来了啊？” “是啊，”唐早笑着指了指路霄峥：“调过来陪他。” 袁薇薇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讪讪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然后她终于想起了旁边的女人：“对了，我们是来报案的。” 这个时候“路神威武”的微信群里已经嗨翻了。 郑眉飞：666！妖女不是唐霸霸一合之敌。 杨曼：分手十年了，正宫娘娘地位还这么稳？ 郭白：为什么她看起来很怕唐姐的样子？ 郎鹏：这女的没有小唐好看啊！ 然后群里瞬间转了风向，以杨曼为首，开始批判有了家室的郎鹏居然还敢说别的女人好看？ 唐早三个人的手机都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但三人都没看，听袁薇薇说着情况，她跟周绮也是表姐妹，大概是急于摆脱尴尬，说的非常详细。 周绮年初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叫刘伟。据说是她喝醉了被几个小混混围了，刘伟给她解围，就认识了，认识不久就同居了，但是接触下来，那刘伟没工作，打游戏，酗酒，而且喝醉了还爱打人，所以周绮受不了就想分手，刘伟不想分，纠缠了很久，周绮摆脱不了，索性换了工作，退掉了租的房子，换了手机号。 但是没想到，不到三天刘伟就又找上门来，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的。周绮死活不给他开门，就是要分手，然后刘伟就撂了狠话走了。再然后，她出门就总是发现有人跟着她，她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后来才发现是真的，她报过警，但是一报警他们就走，根本抓不着人，接连几次。 后来，她叫了同事一起走，发现没人跟了，还挺高兴的……结果没过几天，她跟同事走在路上，碰到了几个人，她一看之下，居然就是那天晚上那几个混混，而且这还不算，她发现刘伟跟他们说说笑笑，分明是认识的。她当时就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就连当时认识，也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局？ 她又报了案，然后那边的警员倒也很负责，把那些人批评教育了一番，但是他们什么也没干，就连这次也没有堵她，就是故意出现在她面前，没办法拘留什么的。 再后来，她实在受不了，班也不上了，她父母打听了一个中间人，两边牵线，谈妥了，给了他们五万块，就把这事了了，他们就不跟了。 中间隔了大概有三个多月，听说刘伟因为跟人斗殴，关进去了，她就放心了，就又打起精神想上班，但是又有人跟着她了……问中间人，中间人帮着问了，说那边没人跟，报警，也抓不到人……后来她爸妈都陪着她，也没看到人，只有她自己经常看到。 路霄峥一直沉默的听完了，挑了挑眉，看了姜予以一眼，姜队也在皱眉，然后委婉的道：“不然，带她去心理咨询室看看？” 孙科长摆了摆手：“不是，她没事，去医院看过了。” 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跟她们家不算熟，就是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摊上个人渣……我就想问问，这种人怎么对付比较好？他们又啥也不干，就是出来晃荡着吓唬人。” 路霄峥问周绮：“你刚才为什么说有鬼？” 周绮抬眼看了看他，抽泣了一声，“你们都不信我，可是我晚上真的看到他贴在窗玻璃上，我一掀窗帘，他就冲我笑……可是我问警察，他们都说他还在服刑，说是不可能出来的。” 听起来思维挺清晰的。路霄峥也拿不准是不是精神受了刺激，有幻觉，就道：“你家住几楼？” 周绮道：“一楼。” 孙科长道：“她现在搬回去跟父母住了，她父母开了一家早点羊汤馆，就是平房。” 路霄峥想了想：“眉飞郭白，去找她们报案的分局了解了解情况，有必要的话去她家里看看。”他向孙科长道：“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孙科长赶紧谢了。他也明白队里有多忙，要不是恰好手头没案子，这种不是人命案子的小案件，根本抽不出人来。 袁薇薇直到离开，都没再跟路霄峥说话，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他们一走，杨曼就道：“行啊，小唐儿，真正的正宫娘娘！”她笑眯眯的拍了她一下：“说吧，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也没什么，”唐早摇了下头：“就是我解剖过她的前男友和……情夫？” 杨曼半晌无语：“这……你这句话的信息量，我天哪，我真的槽多无口……” 那头姜予以跟路霄峥讨论：“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路霄峥一直捻着之前孙科长递给他的那支烟，一边闻着那味儿，一边道：“我倾向于她心理有问题。” “我也是。”唐早道：“普通人哪里经过这种事啊？一盯盯好几个月，走哪儿盯哪儿，然后在后来发现就连两人认识都是一个局……心理阴影得多大啊！受到刺激不奇怪。这种跟那种无法辨认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障碍患者，还是有区别的。” 姜予以嗯了一声，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局里就有心理辅导室，外面也有心理诊所，但是她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是心理问题，出现幻觉，估计要调整一段时间，也许还要借助药物才能恢复，真的是很倒霉了。 一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薛白璧，唐早一边想着催眠治疗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一边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薛白璧好像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路霄峥对她天马行空的思维适应良好：“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打的？” 自从认识，她好像一直隔三差五的给她打电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打的？唐早仔细的想了想：“好像，从张淑芬和唐建平来过之后，就没再打过，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路霄峥道：“废话，她又不傻！”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眯了眯眼，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咖啡馆那边怎么样？” 第150章 金蝉脱壳 ?监视薛白璧的，本来是路霄峥从家里老爷子那儿借的人，后来申请了并案，又差不多明确了薛白璧有嫌疑，正经是公事儿了，他才从队里二线调了两个人过去。 这会儿值班的叫张明杰，是前天刚过去的，他老老实实的道：“没什么情况，她基本上不出门，听乔南说她就偶尔去趟超市，我来了两天，还没见过她出门呢。” 路霄峥道：“留点神儿，我估计这女人要有动作了。” 张明杰态度恭敬，“路队您放心，我连上厕所都是小跑着来回的！” 挂断了电话，张明杰继续坐在窗前，挺悠闲的抱着煎饼果子吃。 张明杰属于那种每个单位都会有的“老油子”型员工，话好听，不出错，但也不出头。不同于乔南一心想往一线去，但偏偏晕血克服不了，他就是消极怠工主动往下走的那种人。毕竟现在警衔工资档次本来就没拉开，刑侦支队这种内部分的一线二线更没有什么明确的待遇不同，冲锋陷阵也多拿不了几百块，不如消消停停干点儿琐碎工作。 例如在这儿盯梢就挺好的，坐一天比走街串巷的排查舒服多了，要不是交警纪律不允许，他都想拿把瓜子来磕。 因为咖啡馆所在的地方，是在街心花园的东北角，四周都是花圃，不方便监视，而离的远，又怕有什么情况不能及时处理，所以他现在是在交警值勤的岗亭里，从后头窗子看过去，能看到咖啡馆的门，有时候薛白璧开窗，还能看到她站在窗前。 吃完煎饼果子都十点半了，交警进来喝水，一边调侃他：“你这早饭午饭一块了啊！” 张明杰转回身，打了个哈哈：“早上要伺候孩子上学，连口吃的都混不上。” “是啊！”交警笑着赞同：“都一样的，现在的孩子啊，自理能力比我们那时候可差远了，天天跟伺候爹似的。” 两个爸爸辈的男人互相倒了倒苦水，张明杰打了个甜酱味的饱嗝，起身倒了杯水喝，并没看到有个曲线玲珑的人影从咖啡馆出来，悠闲的走过石子路，出了街心花园。 ………… 局里，郑眉飞和郭白很快就回来了，汇报了一下结果。 周绮的窗子离地面约一米七，以一个身高一米七的人，脖子以下大约一米四左右来计算，如果要达到周绮描述的那种“脸贴在窗子上”，也就是整张脸都露出来的那种情形，外头的人要么借助东西垫脚，要么身高两米以上。 两米以上先排除，外面并没有发现踩踏的痕迹，她房间的玻璃很脏，外面积灰很重，也没有发现任何拭抹过的痕迹。所以这个情况应该不存在。 至于她说的其它的，什么对面的小胡同什么的，这些跟踪的人出现过的地方，都是人来人往的，就不好查了。 目前来看，周绮很可能是受刺激产生了幻觉，但是她的父母不这么认为，她妈妈说周绮只要落单，就会被纠缠，有一次她听到她尖叫跑过去，看到她被人推到地上，衣服都扯开了，还有一次那人还动手打她，当时他蒙着脸，但体形声音什么的就是刘伟，所以她坚信是鬼……连周绮的母亲也认为是刘伟可能越狱了。 郑眉飞道：“我拿来了当时被撕坏的衣服，还有当时被袭击受伤的片子，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唐早戴上手套，拿过衣服来检查了一下，衣服就是普通的运动服，白色光滑布料，看不到指甲刨刮的痕迹，但在右侧拉链内侧，看到有铁锈，好像是被什么菱形的铁器戳过，缝线被扯开。 唐早又看了看那个片子，是第五掌骨颈骨折。 唐早道：“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攻击伤，也叫boxer骨折，指的是第四、第五掌骨颈骨折，伴有掌骨头向掌侧移位，骨折端背侧成角。”她握拳做了个姿势：“发生于握拳击打损伤，就这样。” 郑眉飞恍然，“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她握着拳打向什么地方？然后造成了骨折？” “对，”唐早拿过那件衣服：“衣服拉链没坏，说明她当时没有拉上拉链，上面没有指甲或者其它锐器的痕迹，但这儿有铁绣，会不会是她衣服挂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撕扯开了？” 她把衣服重新放进袋子：“我倾向于是幻觉。” 郭白认真的道：“但是周绮说，那些人大多是在傍晚和早上，在她家门口出现，所以我们要不要晚上去她家守着？看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出现？”路霄峥看他，郭白瞬间气虚，弱弱的道：“眼见为实么！人命关天啊！万一呢？” 路霄峥挑了挑眉：“你自己也知道说的是废话是不是？你是警察，手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答案，你非不承认，可以，支撑你这个决定的理由给我一个？” 郭白居然就梗着脖子说了：“我觉得对方既然能干出这种事，再多干一次也不奇怪，他们当时设这个局，不就是因为周绮有钱吗？然后吃了几天软饭，分手后跟了几天，也没费什么事，吓唬吓唬人，就拿到了五万块钱，他们想再拿些，也有可能。” 旁边人都用“少年你很有勇气么”的眼神儿看着他，郭白咽了咽唾沫：“而且周绮是听说刘伟关起来，才又鼓起了出门的勇气，按理说……按理说她潜意识就认为不会有人跟了，那为什么还觉得有人跟？我觉得不全是幻觉。” 路霄峥没打击初生牛犊的勇气：“行吧，算有道理，你晚上可以去看看。如果亲眼看也没看到，你就负责跟她的父母谈谈。” 郭白猛然敬了个礼，精神振奋：“是！头儿！” 他喜孜孜的走了，姜予以小声跟路霄峥道：“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对不？” 路霄峥点了点头：“不容易啊来这么一个。小孩儿不怕有想法，就怕没想法，敢说敢杠就差不到哪儿去，其它的都可以慢慢学。” 唐早人都要走了，恰好听到这俩人一口一个小孩儿，老气横秋的，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两位老人家慢慢聊，小的跪安了。” 第151章 请你喝杯咖啡 ?张明杰吃完一个盒饭，看了看表，已经是快下班的点了，交警已经走了，但是他们几个交接是早八点晚八点，所以他还得再等俩小时。 张明杰打了个哈欠，涌上的泪还没下去，就见一辆的士停在了路边，有个穿海蓝色旗袍的女人慢悠悠的下来，然后缓缓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现在也穿着交警的衣服，冒充交警，以为是问路的，就站了起来，结果这一站，就见那人款款而来，弯眉杏眼，居然就是薛白璧！ 张明杰一个激灵，瞌睡都给吓醒了，他在这儿守了一天，居然根本没看到薛白璧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想想路霄峥那个六亲不认的脾气，他冷汗都要下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白璧已经走到了岗亭前，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窗子。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眼角已经有了些纹理，却仍旧周身都是属于成熟女人的优雅韵致，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显得仪态万方。 张明杰急整了整脸色，开了门道：“有事？” 薛白璧浅浅笑道：“看你们每天在这儿值班，挺辛苦的，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啊？”张明杰有点慌张，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以前也干过监视的活儿，但是还从来没遇到过被监视人请喝咖啡的情况，半天才讪讪道：“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没关系的，”穿着旗袍的女人笑的温婉：“一壶好咖啡很难得，就应该与人分享。” 这种明明风情万种偏偏又透出些清纯的成熟女人，对于某些中年油腻男来说，是必杀。张明杰莫名的有点心跳，咳了一声，别了别脸，忽然想到：“谢谢了！但是我们有纪律，不能擅离职守！” “这样吗？”薛白璧似乎有些失望：“那太遗憾了。”她想了一下：“不如这样，我叫她们把咖啡送过来好了。”她直接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不用客气，很近的！” 一边说着，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张明杰如坐针毡，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而且潜意识里，似乎也不怎么想拒绝，咖啡很快就送了过来，薛白璧伸手端起一杯，轻轻的搅动，向他一笑：“尝尝？” ………… 临下班之前，杨曼给唐早发微信：“一起吃饭啊！” 唐早回：“四人行么？小欧阳已经进行到见闺密的环节了么？” 杨曼回了个［机智］的表情，然后就商量好了去吃海底捞。下了班路霄峥开车，刚从市医院门口接了欧阳谨，路霄峥的手机就叮呼一声。 现在大家习惯私事发微信拨语音视频，公事才打电话，所以路霄峥也没在意，就示意唐早看看，唐早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之下，顿时坐直了：“薛请喝咖啡？” 她转头看他：“张明杰发的！薛请喝咖啡！” 路霄峥一皱眉，直接一打方向盘，就往那边赶了过去，离的虽然不算远，但是下班时间堵车啊！等过去已经是半小时之后，老远就看到薛白璧坐在岗亭里，一手柱着头，姿态闲适，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而张明杰站在里头，面对岗亭的门，一副坐立不安的架势。 见到他们过来，张明杰咳了一声，迎上来道：“有什么事么？” 这还是在装交警。可是到了这时候，真没什么必要装了，薛白璧心里肯定跟明镜一样。但是路霄峥奇怪的是，她这是什么意思？跟他们宣战么？ 路霄峥没理张明杰，把车停好，就进了岗亭，淡定的跟她握了个手：“薛女士。” 薛白璧站起来，微笑着道：“路队长，我们又见面了。” 唐早站在车边，看着她的笑容和她的眼神，仍旧温婉甜美，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算把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仍旧会觉得不像，不该是她。 但是套句文艺的话，美貌不该是被欺凌的理由。唐早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走过去笑道：“薛姐。” 薛白璧浅笑嫣然：“小唐，好久不见了。” 唐早保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是呀！” “你们要出去吗？你们是在谈恋爱吗？”她看向了路霄峥，微微一笑：“你们很般配呀，恭喜你！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唐早看向路霄峥，路霄峥扯了扯嘴角：“好啊！” 然后加上杨曼和欧阳谨，四个人进了咖啡馆，里面仍旧流淌着音乐，薛白璧亲手煮了咖啡，笑吟吟的推过来：“尝尝？这种咖啡口感稍稍有点酸，但是细品就会觉得很有味道。” 唐早没喝。路霄峥倒是特别坦然的喝了一口：“薛女士这么有兴致？到处请人喝咖啡？” 薛白璧的回答绵里藏针：“是啊，毕竟我们这种老人家，有钱也有闲。” 路霄峥道：“改天请你去我们局里喝杯咖啡啊！” 薛白璧笑容丝毫不变，好像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好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欧阳谨忽然道：“这音乐是《innerjourney》吗？” 薛白璧的微笑略微一僵，抬头看他，唐早也吃了一惊：“门罗双脑同步？” 欧阳谨道：“对。” 他小声给杨曼解释了一下什么叫门罗双脑同步，一边又道：“其实这种音乐，不用耳机放的话效果不怎么好，可以直接当普通音乐听。” 薛白璧垂下了眼。路队的耐心也用尽了，毫不犹豫的打了个直球：“薛女士对催眠有了解？” 薛白璧微笑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薛女士认识杨科么？” “认识。” “知道他在哪儿么？” “我也很想知道。”薛白璧微笑道：“路队长，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行啊！”路霄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了，也告诉我一声！” 薛白璧笑而不语，路霄峥一口把咖啡喝光，站起来道：“外头的都是我的人，不喜欢咖啡，以后不用请了。回见！”他一摆手，大家就一起走了。 一上了车，唐早就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犹不解气，又在他手背上挠了一爪子。 路霄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你担心什么？她还敢在自家店里毒杀四个警察？” “万一呢？”唐早瞪着他：“她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真的逼上梁山你觉得她不敢做么？她之前……”她忽然想到后座还有个欧阳谨，赶紧咽住了。 第152章 小姑娘你太嫩 ?欧阳谨轻咳了一声，温和的道：“我没听到。” 唐早对他摆了下手，但也没再说下去，隔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道：“周局说的没错，你就是那种打赢打输都不叫人省心的人！” 当时火锅店那个案子，及时发现了*，当场抓到凶手，在唐早几个人眼中简直天秀，但是事后，周局却痛批了他一顿，说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做事不考虑万全，没及时疏散人群，万一还有*呢？万一出意外呢种种……声音大的整条楼道里都能听到：“你小子赢了输了都不叫老子省心！”然后就被同楼层综合部的人听到，传了出来。 唐早这么想着，噗的一笑。 路霄峥斜了她一眼：“幸灾乐祸啊唐法医。” 唐早严肃的道：“路队，我觉得周局说的没错，你要听领导的话，及时改正错误。” 路霄峥哼了一声：“那老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时机！战机！懂么？一个超市多少人？等我疏散了人群，杀人犯早跑了！” “路队，”唐早道：“欺负我没在现场还是欺负我没文化？疏散人群和抓人不能同步进行吗？” 路霄峥道：“要是一疏散他不管不顾按了遥控呢？” 唐早一噎，路霄峥嘴角一挑，伸手按了按她的头：“小姑娘，你还太嫩！” 对，我就是个小姑娘！我还很嫩！唐早被他一句话说的，少女心咕嘟咕嘟全冒出来了，冲他笑的睫毛弯弯，小酒涡盛着糖一样，路队眼神向她一瞥，也笑了，车里一瞬间全是粉红泡泡。 杨曼叹了口气，跟欧阳谨道：“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隐身技能？” 欧阳谨只是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杨曼想抽开，然后欧阳医生特别小声的道：“他们看不到的。” 唐早：“……” 她不回头是看不到她们在搞什么，但是能听到这句话好么？唐早道：“不管你们在干什么，请无声的进行好吗？别下通知！一通知我就想回头看！” “随便看！”杨曼豪气干云道：“不就是狗粮么！一起产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海底捞，杨曼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用筷子还不太行，就用了把叉子，欧阳谨全程照顾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像照顾幼儿园的智障小朋友，捞肉剥虾皮剔骨头，就差直接替她嚼了，唐早简直没眼看。 一直吃到八点，张明杰终于下班了，给路霄峥打了个电话，说了说当时的情形……他实在不敢直言自己失职，没看到薛白璧出去，只说薛白璧忽然过来要请喝咖啡。 挂掉电话，唐早忍不住又道：“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路霄峥一边吃一边道：“我有种这女人在憋大招的感觉。” 杨曼道：“其实我觉得，她是一种‘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我问心无愧’的态度，有点……有点悲情英雄的感觉！” 路霄峥摇了摇头：“不合理，如果没有最后一个人，还说的过去，但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死。”他习惯的打着手势：“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种执念了，没这么容易放弃。” 毕竟有个非警察在，他们也没说太多，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回家。 第二天路霄峥又过去交待了乔南一声，让他加倍小心，然后就亲自去查薛白璧的户籍。翻了半天旧档案，果然找到了薛白璧的改名记录，她的原名，就叫薛云云。 下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查杨科在哪儿。 路霄峥一进办公室，就见郭白垂头丧气的站在郑眉飞桌前，路霄峥脚下一停：“郭白？” 郭白赶紧过来：“头儿……我没见到人。我一直跟周绮站一起，她说看到了有人影，我赶紧去看，中间应该差不了一秒，但是什么也没看到，晚上、早上、全都没看到。我也跟她爸妈谈过了，他们……看起来也不算很意外，说有个朋友在什么心理咨询中心，本来是为着周绮失眠，每天下午都去一趟，既然这样，就跟医生说一声。” 他抓了抓头发：“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我是想帮她，可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其实我不但拯救不了世界，甚至都拯救不了一个普通人”的心理历程，每个新人都得经历一次，别人帮不上忙，全靠自己想开。路队拍了拍他肩，没说什么就走了。 郭白一整天都有点蔫头耷脑的，正好没案子，下了班，他本来想坐公交回家，但是脑子一热，就又去了周绮家的店。周家羊汤其实主要做早餐，晚上虽然开着门，但是基本上没有顾客，他也没进去，就在附近买了个汉堡，往马路牙子上一坐。 据周绮说，那个人通常就在斜对面店门旁边，穿一身黑衣服，染着跟刘伟一样的红发，她一看他，他就冲她笑。 周绮家的窗子里面的高度不到一米二，她站在屋子里，窗子会斜对着这边，恰好能看到这个店门……其实他有点弄不懂，她既然害怕，那不看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每天站在窗子边看？ 郭白想着，一边死盯着那边，一边大口吃着汉堡，天刚擦黑的时候中，他忽然看到有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过来，站在了店门旁边，顶着很显眼的杀马特红头发。 郭白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噎住，赶紧拿过可乐来狂吸了几口，就听到羊汤馆里传来了周绮的尖叫，那人随即掉头就走。郭白一个激灵，把汉堡一扔就跟了上去。 他就一个念头，想帮周绮。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幻觉，那么，抓到这个人，周绮是不是就不那么害怕了？想想这种明明我亲眼看到了，但是周围的人，就连亲人都不相信我，都说我是精神病的感觉，他都替她难受。 那人走的很快，一边走，一边还打了个电话。郭白快步跟上，毕竟是没经验，这会儿，他完全忘了叫支援，甚至忘了不久前郑眉飞才教过他的跟踪技巧。 眼看着那人拐过了一条转角，郭白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腰腹剧痛，一抬头，那人已经抡着棍子又打了下来。 第153章 警察不作为 ?郭白被他打蒙了，整个人本能的往前一趴，那人又抡着棍子接连打了好几下，幸好没下死手，没打脑袋，但是郭白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那人也不逼问他什么，眼见他好像是昏厥了，把棍子一扔，就快步冲向了巷尾。 那头路霄峥和唐早已经回到家，正在吃饭。唐早死活把杨曼拖了回来，一边吃饭，一边语重心长的跟她说：“我的理想，就是你从这个家里，直接往上走，不用再回宿舍了。”她往上指了指。 杨曼道：“谢谢你老母亲般的关爱。” “不用客气，”唐早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路霄峥懒的理这俩女人弱智般的对话，从盘子里挑了块肉，喂给狗子，狗子香的直吧唧嘴，吃完继续巴着他膝盖等着，他一会不理它，狗子就拿头蹭他的手肘，简直妩媚的不行。 杨曼道：“我怎么觉得这像个小三？” “我也不懂为什么！”唐早也郁闷，“明明是我把它养大的，但是就几天，他就喜欢上了路霄峥！” 路霄峥不要脸的道：“不奇怪，老子的魅力就是这么跨种族。” “哦，”杨曼道：“人狗恋，搞基。你好伟大哦！” 路霄峥无语的一拍筷子：“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说话不能讲究点儿？” 杨曼正想还口，路霄峥的手机就响了。路队手机响，大概是整个刑侦支队最怕的事情之一，唐早两人瞬间没声了，路霄峥接起来，是郑眉飞的声音，急道：“小白那儿出事了！他给我打电话说跟上了那个人！跟踪周绮的人！两人动上手了！”他迅速报了个地址：“我先过去！” 路霄峥迅速站起来，唐早跟着站起，杨曼也想去，被唐早给按下了，两人很快找到那儿，郑眉飞比他们早一分钟到，正用手铐把地上的人铐起来。 郭白手扶着墙站在那儿，一条腿不怎么敢着地，唐早赶紧过去扶着他。 路霄峥来回转了一圈，随手扶过郭白，跟郑眉飞道：“你送他去医院，我把人带回去然后过去。” 郑眉飞答应了一声，路霄峥先把抓住的那个小混混送回去，然后才去医院，郭白右脚骨裂，身上也被砸的青青紫紫，疼的呲牙咧嘴，但精神振奋，一见路霄峥就道：“她没说谎！真的有人！他就站那儿，看到周绮就笑，然后周绮一吓到他转头就走！” 路霄峥嗯了声，道：“就一个干巴猴子把你打成这样？” 郭白不好意思的道：“我疏忽了，跟的太紧，被他蹲了。” 郭白是学过的，身手还不错，当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打趴下了，但随即奋起直追，那人最败笔的就是随手把棍子扔下，然后就被郭白逆袭了，郭白把人打倒，用衣服把手绑住，然后就坐在他身上喘气，整个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等郑眉飞来了，才把人拉起来。 路霄峥还是赞了他一句：“不错，精神可嘉。” 虽然这事儿不算大，但管了就索性管到底，路霄峥第二天早上审了审那人，那人就是收了人家钱，条件就一个，染着红头发穿着黑衣服站在那儿，吓吓周绮，他腿脚麻利，吓完就走，他就干了这一回，没想到会被人抓到。 路霄峥先叫人去查昨天那个号码的基站信息，大概确定一下位置，转头上去找了周局，把这事儿说了说，主要是表达正式把郭白调到一线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周局接了个电话，一听之下，表情就不对了，放下电话道：“出事了！你看本地网!” 路霄峥一皱眉，赶紧掏出手机，本地网上有一条消息，题目惊悚：“警察不作为，致人命枉死！” 打开来，里面几张配图，是一对老夫妻抱着一具尸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画面，拍的十分清楚，死者脸上没打马塞克，一看就是周绮。看来那对夫妻就是周父周母，旁边还站着袁薇薇，而且后头的背景是羊汤馆。 粗粗一看，那里面写明了周绮遇到的事情，包括昨天来市局报案，然后警局说她是幻觉，结果周绮就死了，然后窗子也被人打开了。 整个事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点很奇怪，她写明了来报案的时候，接待的人是“路队”，而且还用了很多诸如“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啊”，“没想到迎来了巨大的打击啊”之类的，明显煽动性的词汇。 路霄峥放下手机：“这是冲着我来的。” 周局也正在看，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对。” 路霄峥正色道：“领导，帮我拖拖时间，我看看他想干什么。” 周局一皱眉，看向自己的爱将，路霄峥一手扶着桌子，一对漆黑的眼晴直视着他，周局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最多一天！” “行，”路霄峥咧嘴一笑：“我出去看看。” 网络时代，一切消息传播的都很快，本地网一发，其它网媒迅速跟上，一时间扑天盖地都是什么警察不作为……路霄峥带着人出现场，一露面就被记者围住了，他全程没说一句话，由着那些人东问西问。 尸体被她的父母抱来抱去，身上的细小痕迹都没了，只能看出死者胸口被锐器刺入，创壁光滑，死者失血过多而死。从尸斑，尸僵及尸温来推断，死者死于凌晨一点钟左右。 凶器是一把剔骨刀，此时就在房间里，上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在窗台上找到了痕迹，死者是把刀抵在窗台上然后扑上去的，目前看起来是自杀。死时应该是神志不清的状态。 一行人上车回去，记者犹在后头拍了半天车屁股，唐早忍不住道：“这真的没事吗？” “别急，”路队道：“我有数，等等看。” 唐早他们回去验尸的时候，网上已经爆了，路队那个爱谁谁的嚣张态度彻底触怒了记者，就没有人给他说好话的，而且微博下面，留言出奇的一致。 “这是一条人命啊！明明只要稍微上点心就可以避免的！” “这跟郐子手有什么区别？” “我们的生命安全就是这种麻木不仁的警察来保障么？” “听说这位路队向来脾气暴躁，做事草率，已经不至一次犯这种错误，只是靠山硬，所以才当上队长的。” “对啊，上次还踢人，虽然说情有可原，但是身为一个警察难道不应该以身做则？” “这种地方也讲关系上位，还有脸谈法律二字么？” 到了最后，火头已经完全引到了路霄峥身上，好像他已经成了不作为的代名词，身上处处都是黑点。有无数人艾特市局官博，要求给个说法的。 第154章 小心被人肉 ?唐早急匆匆进来，把验尸报告给了他，路队还挺悠闲的，问她：“怎么样？” 唐早道：“就是自杀，其它的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下药之类的。” 路霄峥点了点头，转头叫郑眉飞和郎鹏去查那个心理咨询室，就是周绮每天下午都去的那家。 唐早迅速掏出手机看微博上的评论，一边看一边就开始生气，路霄峥随手按住她后颈，揉捏了两下：“生什么气？这一看就是个外行人搞的，屁都不懂。” 的确，这事儿一看就有点乱来。 毕竟周绮的事情，当初报案就是分局接的，分局的处理也没有任何问题，昨天来市局，是托人情关系，根本不是正式报案，而且就算这样，路霄峥也派人去查了，甚至郭白昨天还抓到了人，受了伤，简直仁至义尽。而且最关键的，今天的现场和验尸，明确表明了死者是自杀。 这件事如果真要究责，那只能是家人看护不到位造成的。 总之不论怎么算，这锅都轮不到路霄峥来背。 但是对方一来不知道郭白的事情，毕竟那人吓完周绮，一走就给对方打电话了。而据那人交代，这已经是最后一次。而且对方对法医验尸之类的，似乎也缺少必要的常识，她不是以为随便布置个现场，伪装他杀，就能瞒过警察吧？ 唐早道：“那人交待说就这一次，说明对方已经决定就在这一天下手，让真人出现是为了避免幻觉的不可控。小郭出现是意外。” 路霄峥嗯了一声，她又道：“现在就算把验尸结果公布也没用！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他们肯定说局里包庇你！因为你靠山够硬！” 路霄峥又嗯了声，她急的用力摇他：“小心被人肉啊！很可怕啊！你上点心啊！” “急什么。”路霄峥道：“老子说了有数！”他挑起嘴角一笑：“整这些也许就是为了给老子捣乱，争取时间！” 唐早不解：“什么？” 叶归宁忽然抬起头来：“头儿，有了！” 路霄峥嗯了声，起身过去，唐早也跟过去看，一看之下，就愣了一下：“这什么？” “买水军的记录。”叶归宁道：“要求，数量，还有大概的发博模版都有，对了，我还找到了转帐记录。一会儿去查查户主名字。” 这个倒是很给力的。 基本上，先上小郭卖个惨，再公布一下这个记录，然后再上验尸报告，风向应该就能扭转过来了。 唐早皱着眉头盘算，就见路霄峥笑的意味深长：“我去找周局。” 唐早在办公室里眼巴巴的等着，一边继续刷着微博，刷着刷着，忽然刷到了市局刚刚发的一条微博：“关于‘周家羊汤馆事件’，说明如下，第一，当初接到报案的市北分局，昨天接到求助的市局，处理流程均符合规范。第二，现场勘察及验尸结果均证明，死者系自杀。第三，鉴于群众情绪及提高警队整体素质，建设廉明高效刚正不阿新警队的需要，刑侦支队路某暂时停止手头工作，接受事件的进一步调查。” 唐早都惊呆了。虽然说她知道路队想将计就计，钓个大鱼，但是停职啊！用的着做这么真么？停职停职停职啊！这是能开玩笑的么？ 她站起来就想去找路霄峥。姜予以失笑着拖住她：“你别急，你这是关心则乱了。” 唐早急了：“我能不乱吗？停职啊！” “谁说停职了？”姜予以笑道：“停止手头工作，这是放假。” 唐早愣了半天，也渐渐回过神来。再仔细研究研究这条微博，就渐渐的琢磨出门道来了，这微博虽然看起来是官博君一向的简明扼要风格，而且也把事情说清楚了，但其实关键问题语焉不详，处理结果不痛不痒，这就摆明了让人去群嘲的…… 嗯，现在嘲的越厉害，将来打脸就越狠，而且当这些人伸着脸被他们打完之后再回来看，就会发现，原来官博君一句假话都没说，是他们自己没事找事。 姜予以听着她分析，笑了笑：“不止。”他小声道：“周局这是在给路霄峥抱不平呢！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怎么能叫别人欺负了。” 唐早恍然，连连点头。 对哦，将来事情真相大白，大家就会发现，原来网络暴力把一个这么好的警察，这么兢兢业业的警察支队长，什么也没干，却被冤枉停职……啧！那滋味…… 唐早放心了，喜孜孜的走了。 路霄峥特悠闲的进了办公室，郎鹏和郑眉飞回来，郑眉飞道：“头儿，那家咨询室是新开的，接待周绮的人叫于文娟，据她说周绮来这儿，是因为失眠，而且是刚刚开始，所以她目前还在接触阶段，周绮并不信任她，所以她每天只是让她放松，睡一觉，还没开始治疗。后来的事她也不知道。” 他把相机递给他：“拍了诊疗记录确实是这样。” 路霄峥坐在椅子上，舒开长腿，没说话，郑眉飞奇怪的道：“头儿？” 路霄峥道：“别问我，我停职了。什么也不管！” “啊？啥？”郑眉飞还不知道这事，瞬间就惊了：“停职？为什么停职？凭什么停职？” 姜予以无奈的扶额：“真不管？” 路队幼稚的一匹，“当然不管！” 姜予以就道：“叫人盯着这个人，看她这两天跟什么人接触。查查她手机和座机的通话记录。”他看了路队一眼，路队没补充。 不大会儿，叶归宁带回来一个消息，买水军的银行帐号，叫李甜甜，就是薛白璧那里的侍应生之一！ 事情越来越明瞭了，对方马脚也露的越来越多了。 一整天路队无比悠闲，工作全推给了姜予以，他翻了一天终于翻到了杨科最终的登记记录，然后就找了几个人去济市，从头到尾的查。 下午还有空去见了见美人计。 美人计·许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他，见了之后，有些苦恼，觉得工作不够给力：“我真的问不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好像对偷室友的东西有些执念似的，想尽办法偷，说要是偷到什么重要的资料就找人卖掉，但是又说不清要偷什么，也说不清为什么偷……哦对了，我问她找谁卖掉，她说到时去问薛白璧。” 他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为什么问薛白璧，她好像说不出来。” 路霄峥挑了挑眉。 说不出来就对了，这应该就是一个强行植入的念头，没啥前因后果。这么看起来，薛白璧这个人做事情随机性很强，有点不讲究啊！可为什么买凶杀她家小枣的时候这么严谨？ 路霄峥把钱给了他，让他以后不用再去了。美人计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站起来走了。 对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设计得他停了职，他做事反而更方便了。当然了，也许对方是想用舆论开除他也说不定。 第155章 相信正义 ?郑眉飞他们晚了一步。 等他们想去监视于文娟的时候，于文娟已经悄悄的出了咨询中心。 她小心翼翼的避着人，来回倒了两次车，才到了咖啡馆，薛白璧一见她，就微微皱了下眉：“怎么有空过来？我不是说没事不要往这边跑吗？” 于文娟急了，一把摘掉了墨镜，“薛姐，你昨天到底对周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死？你没说会出人命啊！” 薛白璧温和的道：“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出什么情况都不奇怪……” 于文娟道：“可是也不至于自残啊！你昨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薛白璧垂了垂眼，半晌才抬起来：“小于，那天你是她的医生，你给她做的心理疏导，诊疗记录都是写着的，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话里有话。 于文娟一下子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昨天的确是于文娟接待了周绮，但是那时候，薛白璧已经在她那儿了。 她们认识很多年了，于文娟高中的时候父母出车锅死了，她的高中和大学都是薛白璧赞助的，而且还介绍她考了林教授，也就是高世博其中一个学生的研究生，她一直很感激她。 而且她知道，薛白璧也跟高世博接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所以虽然涉及到病人隐私，她还是跟她简单说了一些。她刚入职，接触的病人不多，正说着，周绮就来了。 周绮那天的状态很差，一进门就十分急燥的说话，她都没来的及让薛白璧回避……周绮说她去了市局，说警察去了她家，可是警察也没发现有人，难道她真的是精神病什么的。 薛白璧本来也没有避开的意思，听着听着就站住了，然后就说她来帮她治疗。 于文娟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她提起她对她这么多年的帮助，她终于还是答应了。 她们在房间里一个多小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惴惴不安，又自我安慰说不会有事……没想到早上就看到了新闻，然后隔了一会儿，警察就找了上来。 幸好他们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新闻，应对还算镇定，他们应该是没有怀疑的。 可是，周绮忽然自杀……应该是自杀吧？与薛白璧一定有关系的！于文娟越想越不对，轻声道：“你催眠她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你有仇么？” 薛白璧微微的抬了抬下巴，似乎没料到这个温和的姑娘忽然变的这么犀利。她有些感慨似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那双火热燃烧的眼睛，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她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 “别说这个！”于文娟道：“我努力学习，我做心理医生，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的！”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心理疾病看不见摸不着，不被人理解，甚至被人骂戏精骂矫情，我是为了解救她们的痛苦！我要做个好医生，我不想做杀人犯！” 薛白璧沉默的看着她。 于文娟眼里都是泪：“薛姐，你去自首吧，不管为了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要相信警察，相信正义……” 相信警察？相信正义？薛白璧轻轻的笑了声：“小于，我给你讲个故事，如果你听了之后，还是认为我要去自首，我就去。”她坐下来，慢慢舀起一勺咖啡豆：“坐吧。” 于文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十分钟之后，于文娟一头倒在了地上，薛白璧叹了口气，蹲下来把她扶坐在沙发上，从里面拿了个小箱子出来，取出了一根针管。 这天晚上，局里监视的人，轮到张明杰值夜班。 乔南不放心，等到十点多才走的。 毕竟才犯过错误，张明杰也很小心，一边吸着烟提神，一边盯着那边。但到了后半夜，他就困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手里的烟也忘了吸，慢慢的掉了下来。 虽然乔南千叮万嘱，但他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一个女人而已，再说她如果想跑，怎么可能出去又回来？那些一线就是不拿他们当人，屁大点事搞监视，不就是瞅他们闲着就不顺眼么！ 这么想着，眼皮就往一起合，终于睡着了。 咖啡馆里，薛白璧听着监视器里传来的呼噜声，轻轻掠了掠头发，提起小皮箱出了门。 路霄峥忙到了大半夜，他找了几个人，分布到各个点，准备跟踪薛白璧，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薛白璧一定知道杨科在哪儿！而这两天，薛白璧一定会有行动！她显然等不及了！所以，只要她那边一出门，就可以开始盯！然后假装跟丢，计划就开始了。 路霄峥大清早给张明杰打了个电话，上午又给乔南打了一个，回答都是一样的，薛白璧一直没出门。又等到下午，仍旧是这样的回答。 路霄峥心说难道判断错误？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半天，乔南给他打电话：“路队，有个情况，我看了一下昨天拍的照片，有个女的昨天下午一点多进去一直没再出来，我问过夜班的明杰哥，他说他值班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出来。这都两天了，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们监视期间，咖啡馆进出的人都是要拍照的。路霄峥一听就觉得不对，他让乔南把照片发过来一看，郑眉飞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个昨天找不到的心理医生于文娟。 路霄峥心说坏了，一头叫人申请搜查令，一头就带着人紧急往那边赶。咖啡馆照常营业，侍应生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路队直接带着人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于文娟倒在沙发上。 路霄峥冲过去试了一下鼻息，然后松了口气，急叫人送医院。 薛白璧不在，果然是跑了，警员迅速检查现场，这二楼就是一个居室，平时薛白璧就住在这儿，外头布置的十分雅致，是一个类似书房的格局，半面墙都是书架，另一半用屏风隔开，里面是一个卧室。 路霄峥注意到墙上有六个长方形的痕迹，似乎是挂过像框之类的东西，但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乔南急匆匆的进来，路霄峥冷冷的道：“我只想知道，咖啡馆就这么一个门，她是怎么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的！” 乔南急的满头大汗：“我真的不知道，我吃饭都没离开过，就连上厕所都拜托交警帮我盯着的！再说上厕所来回顶多就两三分钟，也不够她走出街心花园啊！” 第156章 下饵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路队没再理他，直接开始发号施令，让各处的警力布防，等了一会儿，搜查令也来了，就开始搜查薛白璧的家。 乔南默默的退了出来，打电话给张明杰，刚下夜班的张明杰被他叫醒，指天誓日的保证他绝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睡觉。 乔南被他一口一个死爹死妈的毒誓说的，信了八成，忍不住开始自我检讨，心想难道真的是哪次上厕所被她跑了？如果出了咖啡馆的门不走街心花园，直接贴着边儿绕到后面，速度快的话，大概也就半分钟？也许帮他盯着的交警疏忽了，没发现？ 他迟疑的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路霄峥。 路霄峥正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搜查，犀利的目光缓缓从室中滑过。视线中忽然闪过了什么，路霄峥一皱眉，又转回去看了看，就见桌旁的插排上，插着一个充电宝，上头还拖着数据线，看起来很像是匆忙离开忘了拔。 路霄峥仔细一看，忽然一眯眼。 他注意观察过，薛白璧用的是某果的手机，但这个充电宝上面的充电线头不是某果的。虽然也不是没可能有备用机，但是他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儿。 路霄峥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就看到这充电宝的一侧，有个不明显的缝隙。他找了个刀子，小心翼翼的旋转螺丝，卸下盖子，就露出了一个隐形的内存卡槽。 果然是一个窃听器。 也许这会儿，薛白璧正在听着这边的动静！毕竟这种窃听器，只要有网络，不管多远都可以监听！ 路霄峥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从心态上来推断，如果薛白璧此时已经知道了杨科的地址，那这时，她应该是个破釜沉舟的心态，直接去杀就可以了，以有意算无意，就算不用催眠，也有可能成功。那样的话，她犯不着再在房间里安窃听器……安窃听器不外乎想掌握他们的动向，给自己争取先机和时间。而她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事情败露，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那，此时，她争取时间做什么？很大可能，她还不知道杨科具体在哪儿！ 路霄峥再仔细的看了一圈，确认房间里没有远程摄像头，就冲站在楼梯下的乔南打了个手势，举了举自己的手机。 乔南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往下走了走，拨了他的手机，路霄峥接通，然后就惊讶似的道：“找到杨科了？等等，我记下来，济市，里城区，荷东路，佳逸园三区……不，先不用惊动他，他不知道我们在查他，应该不会仓促离开。也不用通知济市市局，我先向上级汇报，然后……对，不行我自己过去。” 这其实是唐早在济市的地址。路霄峥虽然对济市也算熟悉，但要具体到什么区什么路就没了，而那栋房子幸好他刚去过，还记得具体的。 抛下这个饵，他就挂断了电话，把窃听器重新安回去，插回插排上，反正现在房间里在搜查，到处都窸窸窣窣，对方估计也分辩不出。 然后路霄峥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暂时不要动这个充电头，说了一句：“我先回局里了，你们慢慢查。” 大家都应了，路霄峥就下了楼，示意乔南跟着他，两人去了岗亭，路霄峥来回一看，然后蹲下，就见台子下面，用双面胶粘着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路霄峥冷笑了一声，他已经差不多能够确定，就是在晚上出的事，但也暂时没有拿掉这个窃听器。出了岗亭，他才压低声音，冷冷的道：“叫张明杰去局里！” 他开着车就走了。 途中他打了个电话。他之前为了查杨科，本来就往济市放了几个人，现在把薛白璧的照片给那边发过去，让他们分两个人，到佳逸园三区的附近蹲一下。然后也给王翊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个片儿警。 如果薛白璧上了钩，她肯定会抓紧时间立刻过去，而且有很大可能，会先去物业问，到时候一蹲一个准儿。但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他也没把希望都寄托在上头，常规手段不能少。 路霄峥回到局里的时候，叶归宁已经查到了昨天路口的监控，昨天半夜一点钟，有一辆车牌号为e9458的普桑车进入了这个区域，十分钟之后原路离开，在哒哒顺风车的平台上查到了约车记录。 司机是个女的，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已经叫人请进了局里。据她交待，她本来是下中班，经过这儿，因为是深夜，本来不想拉的，但因为那人追加了小费，头像又是个女的，所以就过来了。接了人之后，送到了高铁站，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这是郭白第一次参与审讯，旁边坐着一个同事给他镇场子，郭白的脚上还打着石膏，但工作热情高涨，坐在那儿一点没露怯，各种要点都考虑到了。 问了个差不多，郭白才把照片拿出来，嫌疑人辩认规定照片不少于十张，在桌上依次排开，那司机没费什么工夫，就认出了薛白璧。 姜予以一直在外头看着，在辩认照片之前，就转身去查薛白璧的高铁票购买记录。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薛白璧订了凌晨两点半的车，从青市到孜市，而且他打到铁路部门问了问，她居然真的上了车。 从青市到孜市，沿途会经过三站，她是否中途下车，或者真的到了孜市，要查询出站时的刷票记录，这个还需要时间。 薛白璧的手机已经关机，没办法定位，鉴于到孜市也才凌晨四点多，路霄峥倾向于她真的去了孜市，就打了个电话，让孜市的人帮忙查查。 挂断电话，路霄峥把窃听器的事情跟姜予以说了。 姜予以已经听过了许萍萍的录音，沉吟的道：“我认为，杨科在济市的可能性很大，从这所有情况来看，他其实就是一个学习不好，家境不好，没什么本事，处事也不圆滑，心肠狠毒的人，所以不管是靠家里还是靠自己都做不到举家搬迁，而外出打工，他这样的性格心性，走邪道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又没有案底。” 他边想边说：“而且他在周伟去世时，表现出了异常的关注，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也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害怕了，隐姓埋名？所以薛白璧才没找到？” 路霄峥评价道：“证据不足，想当然居多。” 第157章 社会你唐姐 ?但是说完了，他又咧嘴一乐：“但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老子昨天忙活了一天加半夜，终于找到了他的身份信息，最关键的，找到了他老婆的信息，他老婆叫董白洁，通过她的身份证查到了她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杨雪已经三十岁了，能查到的最后一次信息，是一次交通违章记录，当然也有婚姻信息，社保信息之类的。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叫杨伟……” 他忽然啧了一声：“儿子叫杨伟，多大仇！” 姜予以正听的很认真，没提防他忽然开车，无语的扶了扶额，路队淡定的续道：“这个杨伟应该还在上学，系统中没有查到什么记录。” 姜予以道：“都这么多信息了，应该很好查了啊！” “对，”路霄峥道：“我已经叫人去找了，不过听说那一块是个废弃的老厂区，各种脏乱差，无业游民聚集，所有记录都是一团乱，目前还没查到。” 不对，等等？路队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废弃的老厂区？”他抓过手机打给他媳妇儿：“你刚当法医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来着？” 唐早说：“济市啊！不然咧？” “我当然知道是在济市！你当老子傻？”路队笑骂道：“我问你个小混蛋在哪个分局！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什么钢牙小白兔？” “在骄天区分局。”唐早道：“我说钢牙小白兔，是因为在郎山路那边有一大片废弃的老厂区，民风彪悍，你是要问这个吗？” “对！”路霄峥道：“那片儿你熟吗？” 唐早已经小跑着进来了，放下手机道：“熟！从警到民都特别熟！跟同事全都是一起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跟很多人民群众也都有不打不相识的情谊！” 路队揉了她头发一把：“别皮了，杨科很可能在那儿！” 唐早一下子就惊了，回过神儿来她急的拍了他一把：“你怎么不早说？资料呢！照片呢！我跟你说，那可是我的地盘儿！快点拿过来，等姐姐教你做人！” 路队资料都拿起来了，一听这句，他停住，眯起眼：“你说什么？” 唐早纯粹是在济市分局跟他们贫习惯了，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路队用文件夹拍了拍媳妇的手，暂时放过她了。唐早一把抓过，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路霄峥就见媳妇儿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出去，又是什么“xx哥”、“xx姐”又是什么“x老板”还有什么“老师”，而且说话干脆，透着熟不拘礼，一点都不客气，忍不住啧了两声。 姜予以笑着调侃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社会你唐姐！就问你怕不怕！” 路队遥遥瞅着她，含糊的笑道：“手心里个小枣儿，随便她蹦跶，又能蹦跶多远？” 姜予以没听清，但看他表情就知道是在产粮，也没追问。就在这时，门边人影一闪，张明杰慢慢的进来了，干咳道：“路队，你找我？” 路霄峥的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冷冷地道：“夜班怎么值的？嫌疑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你居然还敢说没睡觉？” 张明杰虽然年纪大，资格老，但是为人平庸，是真的害怕路霄峥，嗫嚅的道：“我真没睡，我一直盯着呢，我都没敢眨眼，估计她是从窗子走的，或者趁我上厕所走的。” 路霄峥一听到这会儿他还死不承认，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有监控，司机也交待了，薛白璧凌晨一点钟约了车，提着行李，大模大样的出来，就在你眼前不到二十米的路边，坐上车走的！你还敢说你没睡觉？而且不止如此，她上次请你喝咖啡记得不？她那时就在岗亭里安了窃听器！她为什么那时候走？为什么敢大模大样的打车走？我看你不但是睡觉了，估计还打呼了吧？” 张明杰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我实在是累了，可能，可能是有点儿没看清……我们这些人天天的一守十二个小时，又没个倒替的，实在是辛苦，可能会有些疏忽，大家都是人，又不是机器，谁还没个打盹的时候啊，都是工作，大家互相体谅体谅……” 他叨叨起来没个完，全是理由，越说越理直气壮，路霄峥本来只有三分火，愣被他说成了十分，怒道：“少来这套！嫌辛苦当个屁的警察？连轴转加班的时候你回回请病假，干什么都偷奸耍滑，你以为这些把戏没人知道是吧？你干不了就赶紧滚，别特么在这儿耽误事！放跑了嫌犯你还有理了？” 郑眉飞三分钟之前刚刚小跑着进来，唐早也打完了电话在旁边等着，人越来越多，张明杰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不干不净的骂谁？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让我滚？你自己不也停职了么？你这么有本事，当时那娘们儿放窃听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事后诸葛亮算个屁啊！” 路霄峥火了，上前一步，姜予以一皱眉，赶紧拉住他，郑眉飞忽然大声咳了一声，响亮的道：“头儿，我查到了一点东西！我查到了心理咨询室的监控，在周绮进去之前，薛白璧于上午十一点十分进入心理咨询室，并进入于文娟的房间，一直没出来，在周绮走后才离开。” 张明杰当时脸色就变了，路霄峥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逼视着他：“所以，薛白璧在请你喝咖啡的时候，是从外头回来的？你把她给放出去了？” 张明杰张口接舌：“我不是，我就是……我当时一个没注意……” 路霄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不是跟薛白璧勾结，就懒的理他了，冷冷道：“我去找周局。”他甩手就走。 唐早小跑着跟了几步，知道他在生气，也没叫他，就在后头小声叨叨：“也是时候让官博给正名了啊，不管于公于私都不能拖太久啊……” 路队又气又笑，脚下一停，她一头撞在了他背上，他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着，反手把她拖过来，单手按在墙上，手感挺软的，他还动了动，“别操闲心，早说了你男人心里有数！赶紧回去待着！” 他加快步子走了。 唐早侧头看着他大义凛然的背影，无语的吐出了一口气。喂，幺幺零么？警察队长当众袭.胸你们管不管？ 第158章 青蝇玷污了白璧 ?这一次，真的是因为张明杰的工作疏忽，才间接造成了周绮的死亡，这个性质就严重了，更别说还放走了嫌疑人……张明杰也知道这次事情大条了，站在原地僵了半天，气哼哼的一转身就走了。 郑眉飞轻哧道：“这老油条，什么事都敢混水摸鱼，早就该翻车了！” 唐早一直在刷着微博，然而官博任凭下面群嘲嘲翻天，并没有什么回应。路霄峥没几分钟就下来了，领了枪和手铐之类的，向姜予以道：“于文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被注射了大量的安眠药，没有生命危险。后续你盯一下。” 姜予以嗯了一声，“你要去济市？” “嗯，”路队道：“先做好准备，一有消息随时过去。”一边说着，他斜睨了唐早一眼，嘴角一挑：“我说‘唐姐’啊，不是你的地盘儿么？这都半小时了还没信儿？”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早的手机响了，她示威的对他举了举，路队一眼就看清了上面周磊落三个字。然后她接起来，道：“磊落？” 里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大，张口就道：“姐！我找到了！” 唐早精神一振，立刻凑了过去，按了免提和录音，路霄峥和姜予以都凑过去听。唐早道：“你能确定是他吗？在哪儿？” “能！也不看你弟是干嘛的！”男人有些得意，笑道：“但是他不叫杨科，叫杨长顺，右眉上有道疤，胖的很，跟照片上不一样！但是他老婆确实叫什么白洁，嘿嘿……不是有个挺有名的小黄文么，所以兄弟们都对这个名字印象挺深的……” 唐早道：“别说废话！他的儿女呢？对上了没？” “哦哦，”男人声音听着有点大咧咧的劲儿，对唐早倒是很恭敬，笑道：“问了问了，都对上了，大闺女叫杨雪，在一家快餐店里卖包子，儿子叫杨伟，嘿，不是我说，长的跟他爹一样丑，还特么是个脑残，去年在一家小吃店跟我一个小兄弟对上了，结果一叫人来，那小子立马就怂了，跪在地上叫爸爸……” 唐早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他住在哪儿？” “我看看，”男人道：“青龙小区，四号楼东单元……六楼北户？” 唐早赶紧给路霄峥使眼色，路霄峥发了条微信出去，唐早道：“他什么职业啊？” “屌的职业啊……”男人说完了，可能因为说了脏话，顿时不好意思，改口道：“他没职业，就是在车站打打零工，帮着卸货扛个大包什么的。” 他顿了一下，“姐你放心，我这会儿就在车站呢，我盯着他了，他老婆和闺女，我也叫兄弟们盯着了，等他回家，就去他家那头盯着，你放心，一个都不会少！” “那行，”唐早道：“别人无所谓，盯杨科的，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盯的时候也要小心，他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很可怕，很凶残！你一定要小心。” 男人就哈哈的笑了：“姐，你吓唬人就这几句是吧？我们混街面儿的怕过谁啊！上次一个半大孩子你也说的跟美队一样，结果我一只手就对付了。” 唐早道：“磊落！” “知道了姐，我肯定小心，那你过来吗？” “我不过去，”唐早道：“我同事会过去带人，到时候我叫他找你。” “那行吧，那到时候打电话。”男人显然有点失望，又叨叨了几句，这才挂了。 路霄峥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才道：“还不跟上？” “啊？”唐早奇怪的跟了上去：“我也可以去么？” “不然呢？老子上去找周局，你以为是为了张明杰那个老油条？他多大脸值当的老子为他跑一趟？”他按了按她的小脑袋，搂着往外走：“不就是想跟老子一起出趟差么，成全你。” 唐早一下子就笑了，抓住他手臂，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然后就这么被他这么拉了出去。 郑眉飞在后头，看着唐早那个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天不公啊！头儿这样的，都能找着媳妇！”他回手指了指：“就这不要脸的架势，他媳妇还挺乐，上哪说理去？” 姜予以慢条斯理的道：“小唐儿这个人，你别看她做事情挺冷静的，其实骨子里很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就喜欢路霄峥强势一点，这样她才会……” “停，”郑眉飞道：“停，姜哥，你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这么帅又这么聪明，到哪儿领媳妇？国家发还是去超市买？” 姜予以扶了扶眼镜：“……” 郭白柱着拐，翘着打了石膏的腿，举着审讯记录过来，很兴奋的叫人：“师父！我审完了。” “哦，不错不错，”郑眉飞过去扶了他一把，把他扶到桌边：“你真是身残志坚。” 郭白咧着嘴笑：“小伤嘛，在家待着也无聊！” 他举着审讯记录：“师父你看看。” 郑眉飞就拿过来跟姜予以一起看，其实审讯很多时候是要看着对方的表现，然后随机应变的，所以并没有明确的模式，姜予以只是提了几个要点，其它的都是郭白自由发挥。 一看满满当当几大页，姜予以两人都有点发笑，不想打击新人的热情，强忍着，看下来，郭白问的那个细啊，估计就差问司机的底裤颜色了。 但女司机毕竟心细，答的也很全，其中提到一点，薛白璧提了一个水墨的箱子，据说是她自己画的，然后女司机看到有个大圈，问她画的什么，她说“白璧青蝇”。 女司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她就转回头来，跟她说：“青蝇玷污了白璧，不是白璧的错，但是却要白璧受过。” 她觉得她有点神神叨叨的，就没敢再问。 姜予以忽然低声道：“你觉不觉得，她完全不信任警察？她从没想过要寻求警察的帮助，就是一种……怎么说呢，比较孤独，比较悲壮的心态。” “对啊，”郑眉飞道：“就是一种被世界放弃的感觉。” 姜予以忽然道：“她档案上登记的原始地址是在哪儿？回头去看看？” 郭白道：“我帮你查！”他已经被调到了一线，查询权限也大了，一边查着，就报出来，道：“姜队，查这个对破案有帮助么？” 姜予以摇了摇头：“其实，对案子来说，意义不大，只是对了解她这个人有帮助。” 郑眉飞也认真道：“了解她这个人，对将来审讯会有帮助。但这不全是姜哥动这个心思的理由，你明白么！” “我明白！”郭白站起来就想敬礼，结果脚一滑险些扑到地上，郑眉飞赶紧双手抱住他，郭白犹大声道：“我懂的！”他眼里满满都是对偶像的热爱：“你们都是好警察，也都是好人，我全都明！白！的！” 第159章 同归于尽 ?而此时，路霄峥和唐早已经出了市区。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给陈主任，说明了借唐早出来的事儿，虽然目前没有解剖任务，但是这事儿还是由他开口比较好。 唐早坐在副驾驶，笑眯眯的看着他。 虽然路队一副臭不要脸的架势，可其实她知道，他真的是为了成全她的小心思，真的是因为她上次叽叽咕咕想跟他一起出差……所以才特意申请了，带她一起的！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她特别喜欢他这种大男人的方式，就是那种我不动声色的成全你的小心意的感觉～～man的不要不要的。 路霄峥挂了电话，斜了她一眼：“别以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老子就会放过你。” 唐早日常表白：“路神我好爱你，你好帅！宇宙第一帅！” “呵呵！”自从上次跟媳妇儿在济市闹了那么一出，路队每次听到表白都会呵回去，表示出“你休想再忽悠老子”的意思，当然也并不妨碍他眼底带笑，趁着红灯，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应她：“老子也很爱你，所以，你啥时有了个弟弟？”他想了想：“周磊落？” “哇？”唐早道：“你怎么知道他姓周？” 他看了她一眼：“混黑的？” “不是，”唐早道：“那种地方，其实没有什么纯粹的黑社会，毕竟没钱，形成不了利益链，就是几个混混，顶多算……混街面儿的？” 她皱着眉头：“周磊落也算是个混混头子，当时他家出了一件事，他妹妹死了，然后他不相信警察，把他妹妹的尸体藏起来，自己疯了一样找凶手。后来也是巧了，我们因为另一件事经过他家，从后窗那儿闻到了尸臭，就去他家把尸体找到了，当时周磊落闹的挺厉害，我们就保证一定帮他找到凶手……然后就是验尸，复原现场，总之到后来就破案了，找到了那个人，周磊落事后就过来跟我道歉。” “他这个人其实不坏，就是脾气爆，特别能打，其实认识他之后，后来我在那一边儿，就没受过欺负。而且有些事情找他，他也能帮上忙。”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瞒不过路队，路队犀利道：“他为什么叫你姐？是不是当时你出面跟他谈的？还是冲突中他揍你了？心有愧疚？”他斜了她一眼，一看她表情，顿时就是一咬牙：“还是全都是？” 唐早讪讪了一下，摸摸他放在变速杆上的手：“都过去了。而且也不全是因为这样，后来磊落跟我说，他妹妹很喜欢我，他说了一件事。” “就是我刚分过去的时候，有一次跟着人去排查，车子坏了，同事去修，我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他。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旁边哭。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小孩，我就问了一下，她说她上学，鞋子破被人笑了。然后我当时也是一时好心，就从旁边买了颜料，借就她鞋上的补丁，给她画了个图案……那就是他妹妹。” 路霄峥听的微微凝眉，攥了攥她手：“她妹妹多大了？” 唐早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才上五年级。特别漂亮的小女孩儿，真的可怜。” 路霄峥默然点头，不时的搓搓她手，车子走到高速路口，唐早道：“我开吧，不然万一有事情，你肯定需要接打电话。” 路队一想也是，就把驾驶位上了出来，然后唐早一时走神，停车的时候离取卡机还有一段距离，伸长了手也按不到键。她囧了一囧，脚一抬往前溜了溜车，迅速按键取卡，一边偷瞄看路队看到没……就见路霄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她转头还吼了一句：“看路！别看我！老子有什么好看的！” 结果还没吼完就乐了。 但不得不说，换人开是非常英明的决定，路队在高速上电话就没停过。唐早间隙里问了一句：“佳逸园都布防了？” “没蹲到人。”路霄峥皱着眉头道：“我让他们再多守一会儿，至少守到晚上……如果晚上还没出现，估计就不会去了。” ………… 济市，薛白璧正静静的坐在房间里。 房间是古色古香的格局，周围环境清幽，视野开阔，推开窗子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公路。 这其实是一家民宿，这一片大多是民宿，但并没有许可证之类的，属于非正规的偷偷运营的民宿，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外人进入，尤其是警察进入，都会有人提醒，而且因为这一片主打的是薰衣草花海，此时花期已经过了，所以人并不多。 换句话说，这里是一个绝佳的世外桃源，在这儿躲上几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 可是薛白璧很焦燥，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打了个电话出去：“老师，我想去找杨科！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是，是的，我当然知道很危险……但是他们又不知道房间里有窃听器，这个消息绝对正确！我只要抓紧时间……这有什么好怕的，杨科未必认的出我！一定有机会的！”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老师，您明不明白，事情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反正是个杀人凶手，早晚要抓起来……难道我能躲一辈子么？难道您要一辈子给我安排这样的临时避难所？不不，老师，谢谢您，我真的很感激您，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能这样连累您……不是的，这就是连累，一直都是我连累您，您功成名就，桃李满天下，完全可以颐养天年，没必要这样帮我。” 她声音哽咽：“老师，您别说了……求您了，别管我了，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的事，我要自己报仇，我不能放过他，只要这些畜生全都死了，我，我就算怎么样都没关系了……老师，您别劝我了，您保重吧。” 她抽泣起来，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老师，我讨厌这个肮脏的世界，但是，遇到您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您让我……让我这么疯狂的念头可以心想事成，老师，我爱您。” 她挂断了电话，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走进浴室，半小时后出来。换下了常穿的旗袍，换了一身休闲套装，把头发散下来梳成一个斜刘海，打理成卷，涂一点黑粉掩盖肤色，整个人看上去就跟之前大不一样了，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广场舞大妈。 她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四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薛白璧把巧克力放进手包，昂然走了出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当面让他吃下去都可以，她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第160章 至少还有你爱我 ?门口有黑出租，薛白璧直接坐了上去，说了一句：“去佳逸园，荷东路佳逸园。” 毕竟是黑车，司机不常跑市区，对路也不太熟，在导航上设置了一下，问她：“就是公安局那边儿那个佳逸园吗？” 薛白璧微微一愣：“公安局？那儿离公安局很近吗？” “很近啊？不是荷东路么？离公安局两三公里，开车过去也就几分钟吧！”司机回头笑道：“不多要，就收您一百块吧！” 薛白璧不安的抿了一下唇，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司机很快发动了车子：“妥了，走着！” 薛白璧轻声道：“过去要多久？” 司机笑道：“咱从将军路走，一个小时稳到！” 她点了点头，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薰衣草花海，不再说话，司机主动跟她聊：“大姐，听您说话不像本地人吧？” 她随意的嗯了一声，司机又道，“不是我吹，什么地方的人我都拉过，听你说几句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咂么了一下：“您是青市人吧？是不是？稳稳的青市人！” 薛白璧有点心惊。 她下意识的想说几句京片子证明她不是青市人，但是想想，又忽然觉得无所谓了。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们又不可能从天而降来抓她，而她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她没再说话，司机很健谈，主动起了几次话头，看她不理会，也就放弃了，随手打开了cd，音乐流淌出来…… “这些年行走在水深火热 现实的绳索一直无法挣脱 ………… 就算世界再怎样冷漠 可你的笑让心更暖和 至少还有你爱我 伤了痛了你会安抚我 陪我闯风闯雨不言难过……” 薛白璧突兀的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司机愣了愣：“啊？”他看了看：“叫啥‘至少还有你爱我’？” 薛白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很快到了圣贤路，左手边是佳逸园一区，薛白璧付了钱，下了车，慢悠悠的往三区那边走，顺便跟同路的人打听了一下物业的位置。 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人，她完全没有即将要去做什么的紧张，自始至终，很镇定，很平静，像走向她的宿命。 但是她忘了一点，她此时是一个穿着普通，相貌普通的土气大妈，却走的如此摇曳生姿，看起来总是有点儿违和的。旁边小卖店里，有个穿灰色运动装的男人走出来，若无其事的跟在了她后头。 她一直没察觉，直接往物业的方向走去。 灰衣男人眼神微变，加快步子跟上，眼看着她已经走上了物业的台阶，旁边也有人迅速闪了出来，与灰衣男人对了个眼色，两人一个在八点钟方向，一个在四点钟方向，形成包抄。 就在这时，里面一人推开门出来，穿着保安制服，笑着打了个招呼：“高姨，你过来了？跟老姐妹出去旅游回来了？” 他把手里的几张宣传纸递过去，“麻烦您跑一趟了！这个，要求每户都宣传到，我怕您不知道耽误了事！” 看到那保安的脸，短暂的怔愕之后，薛白璧迅速明白过来，她定了定神，笑道：“昨天就回来了！小刘啊，是这么个事，我们家阳台那花架子想找个人帮忙挪挪，你看你啥时候有空？” “小事小事！”保安笑道：“现在就行！”他伸头进去嚷了一声什么，然后两人就走了。 那两个人有些疑惑，又对视了一眼，缓缓的散开。 一拐过楼，“保安”迅速加快步子，拖着她手腕就走，然后直接把她塞进了一辆车，迅速出了小区，一边低声道：“薛姨，外头有人盯着，高叔说让我来带您走。” 他从倒后镜里看了她一眼：“薛姨，我刚才问过物业了，三区没有叫杨科的，我给他们照片看，他们也不认识……这是一个局！是骗您！就是要引您上钩的！” 薛白璧倚在后座，闭着眼睛。 她抱着必死之心，破釜沉舟的来了，却这么中途夭折，此时，她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半天才喃喃的道：“我，我可能做不到了……我杀不了他了。”她呵呵笑着，却不由得掉下泪来：“我杀不了这个畜生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 六点半，唐早和路霄峥刚下高速。路霄峥接了个电话，一听之下，他就火了：“什么？什么叫让她跑了？她来了，没抓住？” 对面讪讪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后来片儿警说他们这边的保安制服，前头后头都有烫字……我们进去一问才知道那个人说是来找人的，实在是没想到。” 路霄峥咬了咬牙根：“继续查，既然他们早有准备，肯定有熟悉本地的人，估计早就有车在等着，发现有人盯就走！你们看看那之后五分钟左右出去的车！有没有不是他们小区的！顺着车牌号往下查！” 挂断电话，路霄峥有点冒火，一把拍在方向盘上：“第二回了！明明妥妥的局，结果到嘴边儿的都能让她跑了！” “别生气啦！”唐早劝他：“一时抓不到也没关系，我们会比她早找到杨科的。”她看了看表：“直接去那边吧？到了再吃饭？” 路霄峥中途已经换到了驾驶位，挑眉道：“你说了算，今天老子跟你混。” 唐早仗着他开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路队啧了一声，显然在感叹自家媳妇儿的不知死活，唐早已经打了电话出去：“磊落？” “哎，姐！”里头的人显然在吃东西，忙忙的咽了下去：“怎么了，警察哥哥快来了？我去哪儿接他？” 唐早笑道：“不止警察哥哥要来，警察姐姐也来了，你在哪儿？” “哇！姐！”周磊落很高兴，“你也过来了？到哪了？我去找你！” 唐早道：“刚下高速，还得一会儿，杨科呢？” “早回家了，放心，我眼睁睁盯着他进的楼门儿！”周磊落很兴奋，“姐，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啊！” “好，”唐早道：“你不是说段峰开了一家火锅店吗？就去那儿吧。” 周磊落似乎在跑动：“姐，疯子就疯子，你一叫段峰我还愣了一下。哈哈哈好啊，我先点上，然后在门口等着你，疯子家门脸儿挺大的，叫‘重庆火锅王’！灯箱贼亮！” 也就二十分钟的路，很快就到了，遥遥就见几个小年轻蹲在路边，一见车过来都伸头看。 路霄峥把方向盘往店那边一打，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了，唐早跳下车，穿牛仔的那个就很兴奋的迎了上来，围着车转：“姐！” 旁边的人也跟着叫唐姐，路队跟着下车，唐早笑着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也是青市的刑侦支队长，叫路哥就行。” 路霄峥看那个周磊落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挺利索的小伙子，就伸出手：“路霄峥。” 周磊落跟他握了个手：“路哥好，我叫周磊落。” 唐早小声问：“杨科？” “没事儿，”周磊落也小声道：“姐你跟路哥放心吃，三个人守着呢，跑不了他的！” 第161章 戏精本精 ?其实要搁以前，路队一定会先去堵人，不管怎么样先抓到人再说，尤其今天薛白璧接连跑了两次，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他了解这些混街面儿的人，他们做事以及做人，都有他们特有的方式，周磊落已经打了包票，明显也很上心，如果他坚持先去抓人，气氛立刻就会僵掉。 所以，他打算相信他们一回。 大家进了店，店老板，那个叫“疯子”的人也迎上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周磊落把人都赶了出去，只余下了疯子，四个人点了一大桌菜，肉都是大碗大碗的往上端，不要钱似的。 路队和媳妇，全程都不用自己捞菜，疯子很勤快，也很会看眼色，一个人就把三个人全照顾到了。 唐早一边吃着，一边就问他：“最近怎么样？我哥说安排你去学车了？” “嗯，昕庭哥说让我学学，然后去给他开车。”周磊落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说不用特意照顾我，我扔哪儿都能活，昕庭哥说这不是照顾，他说司机就要个自己人，要心腹！他是看中我能打，开车也好，再学学修车那就是全才。” 疯子笑道：“唐姐，你是不知道，磊哥那天还学人家买了条领带，自己对着视频学了半小时也没打上，最后特么的都打毛边了，笑死我了，我给他买了个那种拉好的，就后头一个拉链，嗖……就拉上去了，特板正，他还嫌不上档次。我说不上档次你天天早上雇个人给你打领带吧，昕庭哥都未必有人专门给打领带呢！” “滚！”周磊落道：“我特么就不能学会了给昕庭哥打？” 疯子笑的拍桌：“人家要找也找好看的小姐姐，要你干嘛？社会我磊哥，三天断两根，一根领带好几千你工资还不够赔领带的！” 两个人说相声似的，逗的唐早直乐，路霄峥起先还只是听，后来看这俩孩子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内心暗暗好笑，就接过话茬儿跟他们扯。路队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三教九流都相处过，话不多却句句都戳在点子上，很快就把俩小年轻说的服气了。 唐早笑嘻嘻的在旁边听着。 路霄峥这个人，自带老大气场，这真的是一种人格魅力，遇上这种混街面儿的小弟，简直一收一个准儿，一顿饭吃完，两人都一口一个路哥的叫，亲热的很。 吃完饭周磊落问他：“路哥，你们是今天晚上过去，还是明天再说？” 路霄峥道：“现在就过去。” “那行，”周磊落就在前头带着，把人带了过去，一边道：“我粗粗打听了一下，这个杨长顺，啧，就是个老流氓啊，干啥都偷奸耍滑的，听说前几年晚上还蹲过女厕所……后来被一伙老娘们堵着揍了，一身的屎，哈哈哈这事好多人都知道，现在脑袋下边还有个疤呢……” 说着话，到了那片小区，顿时就有人冒了出来，小声打招呼：“磊哥。” 周磊落虽然年轻，但很端的住，只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往前走到了那边楼下，又有人出来：“磊哥，人没出来。” “好，”周磊落道：“都谁在家？” 那人道，“他和他老婆都回来了。” “行，”周磊落就回身问他们：“路哥，你们是抓了人就走？还是要谈谈？” 路霄峥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闻言皱了一下眉。 现在薛白璧这个当事人，或者说原告，还未归案，虽然许萍萍的话也可以做为证词，但要是上法庭，明显证据不足，而且就算能证明，强.暴的案子也已经过了追诉时效。所以，现在就算扣留或者羁押了杨科，都很有可能会在时限到了之后，被迫放人，会非常憋屈。 但是那个案子，如果落实情况属实，那么便符合“二人以上轮.奸”，而且薛白璧上学早，年龄小，那一年刚刚好十四周岁，符合“奸.淫幼.女”，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而刑法上追诉期限的规定有四种，其中，法定最高刑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追诉期限是十五年，法定最高刑是无期徒刑，死刑的，追诉期限是二十年。但还有一个规定，“情节特别恶劣，罪恶重大，不追究不足以平民愤的”，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同意，可以不受追诉时效的限制。 但报请也需要时间。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明明他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强.奸犯，但他们偏偏暂时没有好办法对付他。 好不容易找着了这个人渣，放在外头，谁能甘心？再说他要是跑了呢？他们不在济市，出现什么情况，也不好及时处理。 当然了，放他在外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可能钓到薛白璧。 唐早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回头道：“磊落。” 周磊落应了一声，唐早小声道：“磊落，这个人情况特殊。要不然这样，我们今天只谈谈话，不带人走，然后在这之后，你叫几个机灵的人，悄悄盯着他，我按天给你们开工资。” “不用，”周磊落道：“给我姐办事，还提钱？” “你听话，又不是你一个人。”唐早认真的道：“还有，你刚才说他是老流氓？你叫人仔细打听他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要是查到实际的……事情，你就跟我说。” 她在路霄峥的耳边说了一句：“在时限内再犯罪，追诉期限要从后罪成立之日起重新计算的。” 她倒不是盼着他再犯事，可是如果他再犯，就证明这个人死不悔改，可以把之前的罪加起来一起起诉的。那样就省劲多了。 路霄峥点了点头，“那我们演一出戏。” 唐早秒懂：“放心，我是戏精本精。” 两人商量妥了，这才上楼，周磊落不放心，叫人楼上楼下的悄悄守着。 整栋楼的环境处处脏乱差，站在他门口，唐早掏出了全套装备，不但开了执法记录仪，还开了自带的隐形摄像机和录音笔，然后才上前敲门。 才敲了两下，就听一个女的大嗓门道：“谁啊！”一边就一把拉开了门。 女人白白胖胖的，尖鼻大眼，看的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但现在老的眼角都垂下来了，也就谈不上漂亮了，迟疑的道：“你们是？” 唐早道：“杨科在家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女人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后头有人似乎是碰掉了筷子，哎了一声。女人有些茫然的一转身，就露出了坐在破沙发上的男人。 第162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是个胖老头，腆着啤酒肚，头发稀疏，眼睛很小，眯缝着，嘴唇非常厚，而且呈现一种奇怪的紫红色，抬头时层层叠叠的抬头纹，看起来很猥琐。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看着他们，眼神有些惊谎，又有些狠毒。 路霄峥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掏出了证件：“警察。” 杨科的脸色有些变了，缓缓的站起来：“你们有什么事？”他抬高声音，要骂架似的：“警察找我干什么！我可没犯什么事！别以为警察就了不起……” 路霄峥直接打断他，冷冷的道：“关于三十年前发生在琴城高中的轮.奸事件，需要找你了解下情况。” 一句打消了他所有的侥幸，杨科当时就噎住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似乎挣扎在跟他们拼命，或者夺路而逃，或者抵死不认之间…… 路霄峥直接上前一步，一手提过一张椅子，“当”的一声顿在地上，大马金刀的拦门坐下，顺便让他看清自己腰间的枪和手铐。而唐早也已经关上了门，扶董白洁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笔。 路霄峥冷冷的逼视着他，不一会儿，杨科就有些顶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道：“什么事，我不知道！我根本都听不懂你说啥！” 路霄峥冷笑道：“我们既然能找上门来，就是已经查清楚了，你抵赖也没用！不如好好配合，交待情况，还可以争取减刑！” 杨科厚厚的嘴唇有些颤抖，半天才道：“我什么也没做！” 路霄峥放沉了声音，一字一顿：“是不是觉得事情过了几十年，已经没人知道了？以为我在诈你？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周伟、秦闻之、李宁、朱洪、杨彼俊、杨科。那个女孩姓薛，原名叫薛云云，现在叫薛白璧。” 杨科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终于站不住，瘫坐在了沙发上，却仍是道：“什么薛云云，不认识！” “还敢说不认识！”路霄峥喝了一声，气势很压人：“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而且，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这六个人，已经死了五个了，我们如果是不来找你，你就是第六个。” 杨科吓住了，猛然抬头看他，半天才狠狠的道：“你别想吓唬我！我才不在乎这个！” 唐早和路霄峥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唐早和和缓缓的开口，“是吗？你不在乎，还是不相信？你觉得事情已经过了，但她可没打算放过你们。”她转头直视着他：“杨彼俊，2007年，济市，跳楼身亡。秦闻之2009年，周伟2010年，朱洪2010年，青市服毒身亡，李宁，今年也在青市服毒身亡。” 唐早冷声道：“我们能找到你，她也能找到，不管过了十年、二十年、几十年，只要你们没死，她都不会收手！”她指着他：“你就是最后一个。” 杨科咬着牙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说话。 唐早从容的道：“你不信是不是？”她从手机云照片库里调出了照片：“那就看看吧，这，是秦闻之……” 杨科只瞥了一眼，强撑着的狠恶就是一僵，死死的盯着她的手机不作声。毕竟正常人，是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么诡异的尸体的。 唐早拨动手机：“周伟，朱洪，李宁……” “行了！”杨科厉声道：“够了！我不看！” 唐早收起手机：“那就说吧，其实我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是走个流程。” 杨科道：“说什么，我没什么可说的！” 半小时下来，路霄峥两人都有些烦燥，这个杨科，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大概是法盲，不知道到了这时要怎么办，反正他就认定了一点，我就是不说！ 看两人暂停说话，他甚至还笑了笑，一副“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的街闹德性。看着他大厚嘴唇里呲出来的黄牙，唐早一阵做呕，索性转头跟董白洁说话：“董女士，您对这件事了解么？” 董白洁喃喃的道：“我没文化，我听不懂，我没大明白您们在说啥……” 唐早也不急，徐徐的解释：“我们是警察，这个你知道吧？杨科之前在青市上高中，跟几个人一起，欺负了一个小姑娘，害得她……” 一句话还没说完，杨科就吼了一声：“进去！臭娘们！谁让你出来的!啥也不懂，也不嫌丢人！” 然而董白洁已经听懂了，她僵了半晌，声音猛然拔高：“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欺负了人家姑娘！还……还好几个人一起？”她猛然翻身，就挠上去了：“你还是人吗！你是个畜生啊！我丢人，我有你丢人吗！” 按说这种是要拉开的，可是看董白洁气势万千，一时不会吃亏，唐早就没上前去拉，但因为考虑到有执法记录仪，她转身按住路霄峥：“路队，您别生气，别急，让他们夫妻俩先沟通一下。” 路霄峥：“……” 杨科一时没提防，被董白洁扑倒，他是个干力气活的，但当着警察，也不怎么敢还手，被挠了个满脸花。唐早站的挺近，本来是随时准备拉偏架，却忽然听到董白洁嚷嚷了一句：“你害了我还不够，还害人家姑娘！” 唐早吃了一惊：“等等，董白洁，你是说杨科侵犯过你？” 董白洁是真发了狠，累的气喘吁吁的，却满脸是泪，哭道：“我……我要不是被这个畜生欺负了，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能嫁给他啊！” 杨科大怒，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你个臭娘们，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亏待你了？”一边扑上来就扬起手，被路队一把抓住手腕，推了回去：“老实点儿!坐好！” 路霄峥给唐早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叫人过来，就好像没注意到董白洁说的活一样，继续问杨科，“还不交代么？” 杨科瞪着发红的眼睛，咬了半天牙，才骂骂咧咧的道：“不就是睡了她么！早晚还不是要被人睡！老子真特么倒了血霉了！就没见过这么较真的娘们！屁大点事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第163章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 ?唐早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忍着没上前揍他。路霄峥喝斥道，“说话别不干不净的！赶紧交待！再多说一句抓你进去！” “有个屁好说的？”杨科忿忿的道：“就是上高中！校庆！看到她在那儿练舞……我跟你们说，我们是见义勇为！当时食堂那个二傻子凑在旁边摸一把摸一把的，我们进去才把他给吓跑了！那小娘们一看就骚，穿的那个裙子还掀掀着，就那一点布！白大腿都露出来了，胸脯一鼓一鼓的，这不纯粹就是勾引人么！这么骚，不睡她睡谁？这可不赖我们！” 他说的口沫横飞，眼神甚至有些兴奋，“我们一个这头一个那头练着，哥几个的眼神都往那儿瞄，我们就想那二傻子都能摸，我们为啥不能摸？没准人二傻子都睡过了呢？多一个半个的也没事！然后我们一合计，上去就把她摁住了，那小娘们叫的啊，真是好听，我都不舍得捂她嘴……” 唐早真的有些听不下去了，划在纸上的字迹每一下都狠狠的，连纸页都划破了。 路霄峥反倒冷静下来，一言不发的听着，杨科一直说完了，才咧了咧嘴：“反正就这么点破事儿！说都说了，想怎么着，你说句话！我要怕了就不姓杨！” 脑残吧！又蠢又毒！白上了学，连个屁都不懂！唐早忍不住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愧疚么？你害的薛白璧，一辈子不能嫁人……” 杨科不以为然，嘴皮一咧：“娘们儿家懂个屁，我告诉你，这世上的男人都这样！也就是没机会，要不然个顶个的都是强.奸犯！” “放屁！”路霄峥一把拍在桌子上：“发情就上的那是公狗！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了，你也配叫男人！从小到大学的那些礼义廉耻，不是为了让你发泄完给自己找借口的！” 唐早拉住他手臂，正色道：“人都有欲.望，放纵欲.望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才有一句话，道德管好人，法律管坏人。” “切！吓唬谁啊！你别以为我不懂！”杨科道：“那些人都死了，跟那小娘们脱不了关系，她一个杀人的，凭什么告我？我怎么说也比她强！我可没杀过人！” 唐早和路霄峥本来商量好了，审完了演一出戏，提提这个追诉期限的问题，让他放松警惕，但是她现在真的不甘心，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抓起来！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这个恶心的嘴脸！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分局同事过来了。 他们本意是因为董白洁说的话，涉及到了另一个强奸案，所以想叫两个人来单独审董白洁，但是没想到杨科又松*待了，这样的话，再把董白洁带走，怕她回来会出事。 路霄峥直接站起来，道：“那就麻烦你们把人带走吧。”一边出去，在他们小声交待了几句。 唐早跟他们熟，但这时候也没办法叙旧，只点了点头，那两个人就进来把杨科带走了，杨科倒也没挣扎，一副滚刀肉一样的德性。 等他们带着人上了车，唐早两人又转身上楼，唐早调了调摄像头，又拿出另一根录音笔。对付女人，就得唐早上了，唐早就坐前一点，道：“董女士，之前的事情，您说说吧？” 董白洁有点失魂落魄，好半天才抖着嘴角：“说……说啥？” 唐早道：“关于杨科强.暴您的事情。” 董白洁有点迟疑。她当时就是一下子被引爆了，发泄了一通，也渐渐回过神来，两人毕竟老夫老妻，还生了两个孩子，她再提这事，似乎也没什么用了，还叫人笑话。 唐早对这种心态，非常了解。她慢条斯理的道：“董女士，刚才你也听明白了，杨科犯了事，他是个强.奸犯，而现在，我们知道了，你也是其中一个当事人……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他老婆，之前这件事，都不能当没发生过。” 看的出董白洁似乎有点木讷，她尽量说的简单：“现在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警察，我们问话，您是必须说的，必须配合，您懂吧？不管您怎么想，都是必须说的，就算您跟杨科夫妻情份深，也不能隐瞒，这是违法的！” 她说到“夫妻情份深”的时候，明显的看到董白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她心里更是笃定，和缓地续道：“您总不想跟杨科一样吧？您的孩子也不想这样吧？” 她不能虚言恐吓，但是董白洁显然如她想像的，理解成了两人一起去坐牢，脸色都变了。 唐早继续道：“我叫您声阿姨吧。董阿姨，我实在是看您可怜，想帮您，才好好跟你聊聊这个事，如果这事儿掰扯开，您可以先跟他离婚，到时候他不管蹲牢房什么的，都跟您，您的儿女没关系了，而且他人都在监狱里，也没办法对您造成什么伤害的，您不用担心。” 这句话，打动了董白洁。 董白洁喃喃的道：“他真的……真的能关起来，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唐早柔声道：“您放心，他绝没本事再伤害您了。” 董白洁这才哽咽起来，哭着道：“怪，怪丢人的……” 杨科本来就是个学渣，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再念，就在一家肥料厂工作。董白洁的父亲，是厂里一个小车间主任，董白洁年轻漂亮，家境也不错，然后杨科就看上她了。 但杨科人品不好，酒瘾大的很，干活偷奸耍滑的，又长的这么难看，董白洁当然看不上他，杨科缠了她几个月，后来家里也怕坏了名声，就给她介绍了个男的，两人接触接触不错，两家就商量着订亲。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杨科下了中班在路上堵着她，然后就把她强.奸了。 不但如此，他还把她送回家去，直接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告诉她家的人，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婚事当然是吹了，她爸妈嫌她丢人，也不管她，她没办法，就嫁给了杨科。 唐早真的有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感觉。 那个年代大概就是这样，发生了这种事，恶人没事，反倒是受害者好像有多么的丢人现眼，不但外人，连父母都觉得丢人，然后走投无路，嫁给强.奸犯好像成了唯一的归宿？ 路队一直没怎么插话，只在她气极了的时候，用大手按在她背上，安抚的拍了两下。然后他道：“他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的？” 董白洁低着头，一直在哭，“嗯。” 路队道：“都有谁，还记得吗？还知道她们在哪儿吗？” 第164章 能罩会撩 ?“记得几个，”董白洁茫然的想了想：“就几个街坊，应该没搬吧，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因为这事，董白洁跟她的父母，几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虽然离的不远，却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这事也同样过了几十年了，她大女儿都三十岁了，取证不容易，但毕竟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到时候找到那几个人做为证人，可以放到一起起诉。 唐早把该问的都问完了，关掉执法记录仪，又轻声细语的跟她聊了一会儿。 主要是问她是想现在就走，还是多待几天，董白洁看起来有些木讷，反应也慢半拍，但是大事上倒是想的挺清楚的：“孩子都在这儿，我能跑哪儿去。反正他回来，我就说我啥也没说。他又不知道你们回来问我。”顿了一下，她又有些惶然：“警察同志，他真的能抓起来吗？” “能，”唐早道：“一定能，所以你再等几天。”她想了一下，小声道：“家里还有存款么？” 董白洁茫然了一下：“哪有什么存款……合计合计，也就万把块钱。” 唐早小声道：“等他从看守所回来，你就想办法跟他离婚，钱，房子你都给他，他应该能同意，你别担心生活，到时我找人给你介绍工作。” 出了楼门，路霄峥才道：“其实没必要离婚，等杨科入狱，这些都是她的。” “我知道，”唐早很认真的道：“我只是想……给她指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她如果还是没有勇气，我也能理解，那样情形就是你说的这样，反正杨科也没办法再干什么了。但是她如果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跟那个人渣划清界限，我会佩服她，我会尽量的帮她，给她些钱，给她介绍工作……因为只有那样，才是新生。” “傻！”路霄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觉得她这个想法太过一厢情愿，可是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忍心多说，笑道：“多少钱经的起你这么败！” 唐早低着头沉默，他正要收回手，她又抓着他的手指，把他的大手重新拉到她头上，像一只求安慰求抚摸的小奶猫。路霄峥被她可爱了一脸，搂过她来，又揉了揉她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唐早静静的等他揉完了，忽然问他：“路霄峥，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想了想，一笑：“能罩，”他把手虚搭在她头上：“会撩，认准一个目标，追到手，娶回家，”他声音压低，低声道，“日到老。” 她耳根发烫，仰脸双眼水亮的看着他，他挑了挑眉，一副“你有什么想说的”的样子，她道：“嗨，认识一下，我叫‘目标’。” 他嘴角一挑就笑了：“媳妇儿，放心，没人跟你抢！” 有人大声咳嗽，然后周磊落从楼后头笑嘻嘻的探出一个头：“嘿！姐！路哥！方便不！” 唐早赶紧跟他招了招手，周磊落问他们：“现在去哪儿？这么晚了，去酒店休息呗？” 路霄峥问，“先去趟分局？” 唐早看了一眼时间：“分局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太晚了，我打个电话，我们明天过去吧。” 路霄峥嗯了声，唐早就打了个电话。几个人先去火锅店门口开车，路上，唐早就把杨科的事，挑着能说的说了几句，一个是交待他后续盯人，再就是还得稍微照顾一下董白洁，到时候要真有问题，接应她一下，别让他挨打。当然也不能忘了打听消息，林林总总，说起来事情还不少。 然后不顾周磊落反对，先给他转了五万块，抢过他手机接收了。 周磊落挠头：“姐，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早道：“我雇你们打工，你帮我统筹管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还想说：“他们反正见天儿的瞎逛。” 路霄峥道：“义气不能当饭吃，而且，跟着老大得有肉吃，”他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长大了，不瞎逛了，跟着你的小兄弟，还准备瞎逛到啥时候？” 说也奇怪，周磊落这种人，最烦别人说教，可是被路队这么调侃的一说，周磊落就听进去了：“那行，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上了车，跟周磊落告别，路霄峥道：“这孩子还不错。” “是吧？”唐早道：“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看起来混，其实心里很有数。聪明又懂得感恩。”她随口吐槽了一句：“我哥这个人，真是个标准的商人，最重视这个品质，就是施恩望报的那种。” 路霄峥挑眉道：“你可以不要报答，但是他不能不想报答，不然这种白眼儿狼，帮他干什么？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唐早顿时觉得有道理：“也是。” 这破地方，能住的就只有一个如家酒店，两人过去要了个房间，登记完拿到房卡，周磊又跑了进来，给了他们一个塑料袋，里头什么牙刷牙膏毛巾一套，还有几瓶矿泉水。 路霄峥提进电梯还道：“酒店还没这东西？” “有，但是不好，”唐早指着电梯上头酒店的logo：“你看看，这家酒店叫啥。” 路霄峥道：“如家啊。” “再看看？” 路队人都走到走廊了，又道：“如家啊！”说完了，他也看到了门上的标志，“如”和“家”中间还一个小横杠，如一家酒店。路队喷了：“连酒店都是山寨的？这破地方，也真是服了。” 进了门他眉头还是拧着的，忍不住道：“你当时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待的？” 唐早拆着牙刷和毛巾的包装袋，一边笑道：“我路神不要我了么！我一个小可怜儿，只能待在这种地方啊！” 说完了他半天没说话，唐早一抬头，就见拿着瓶矿泉水拧着眉头看她。唐早忍不住笑出声来。对路队这种掌控欲特别强的大男人来说，这缺失的十年，是真的叫他耿耿于怀。 唐早凑脸过去亲了他一口，一边抱住他手臂：“逗你呢！没这么严重，这边看起来乱，其实大事不出，小事不断。所以济市有个传统，新人都会丢这来历练历练，磨性子。这边的大队长叫李逢，整天的带新人，都带出经验来了，我真的觉得学了不少东西，明天带你去见见。” 他伸手就去搂她腰，她飞快的闪开：“我去洗澡。” 两人来的匆忙，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只能穿酒店的浴袍，唐早洗完了，路队去洗，她正吹着头发，就见路队出来了。她一边继续吹，一边从镜子里看着他。 路队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密色的皮肤，上身还挂着水珠，酒店明亮的灯光下，他宽肩窄腰，健硕的臂肌和整齐的腹肌都看的清清楚楚，身材真的是爆好。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路霄峥坐在了椅子上，拿过手机划拉，唐早继续看他，隔了足有五分钟，路队忽然一偏脸笑了。 唐早心虚，迅速收回了眼神，然后叫他：“路神过来，我给你吹吹头发。” 第165章 算总帐 ?路霄峥噙着一抹笑，就过去了，他个子高，她够不着他，踮着脚吹了半天，整个人都快趴到他身上去了。 路队笑出声来，把人搂怀里，抢过电吹风给她吹，一边笑道：“看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媳妇儿？还得上手摸是吧？” 唐早脸红了，然后一把抱住他腰：“我的，为什么不能看！” “谁说不能看了？”路霄峥笑道：“随便看，想怎么看怎么看，想看哪看哪，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路队一飚车，她就有点儿抗不住，把脸贴在他身上，然后……路队就挺枪致敬了，再然后，他把电吹风一扔，搂着媳妇儿就扔到了床上，一手扯掉浴巾，急不可耐的压下来。 灯都没关，他英俊的脸上铺着一层汗珠，连漆黑的眉眼都浸湿了，性感到不行，她伸手搂住他，手指在他后颈处慢慢交叉……平时路队一般不让摸头，只有在床上，摸哪儿都行，非常的好说话，真·色令智昏了。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然后他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声音低哑：“走什么神儿？没把你收拾老实是吧？” 她被迫专心致志，然后意乱情迷。 早上她是被手机吵醒的，唐早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半天，然后路队走过来，接了电话，就听他道：“她还没起……对，什么铺子？好，那九点半吧。” 唐早慢慢的张开眼晴，一看表居然已经九点十分了，闹铃不知道被谁关了，她脸都热了，手忙脚乱的披上浴袍，冲进了浴室。然后就发现，她的小内内正挂在通风机下面…… 唐早：“……” 她是有每天洗内内的小毛病，她是知道军二代路队经常自己洗衣服，可是这两样一放到一起，那画面他根本就不敢细想！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简直要原！地！爆！炸！ 手忙脚乱的整理好下楼，她的脸还是烧着的，周磊落一见她，就摸了摸鼻子，笑着别开了眼，然后三人去了这边挺有名的一家豆腐脑油条铺子，一直到吃过饭两人去分局，她掰下挡光板一照，才发现脖子上有个很明显的牙印！ 偏偏她穿的这件衣服是那种v领没法遮！唐早简直恼羞成怒：“路霄峥！” 路队嘴角一挑：“一时没收住劲儿。你不是可以……刮仿瓷？” 唐早：“……” 两人去了分局。分局的李队长是个老大哥，唐早跟他们叙了半天旧，然后两边儿套了套词。让他们回头到了时间就把人放了，顺便“无意中”提到追诉时限的问题，让他放松警惕，顺便也给董白洁铺铺路……当然，是在她有勇气挣脱的情况下。 然后唐早两人去了董白洁以前住的官场老街。 董白洁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也七十多了，但那件事，不少街坊都印象深刻，事隔那么多年，还有人说的活灵活现。两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收集到了三份详实的证词。忙完跟局里和周磊落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回了青市。 车刚到楼下，就听到杨曼的笑声。 唐早落下车窗，就见前面两只狗，一个穿着唐僧的衣服，一个穿着一件红色大花的古装，帽子上写着“女儿国”，两只狗挨挨蹭蹭的，杨曼在旁边举着手机拍，已经笑抽抽了，欧阳谨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抓着两根狗绳，正笑着看她。 唐早迅速找了找角度，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杨曼，特别文艺的说了一句：“你在闹，他在笑。” 杨曼手机叮咚一声，她犹笑了半天，拨下来一看，然后一抬头，这才看到两人，她抬手打了个招呼，就往这边往跑过来，狗子也汪汪叫着往这跑，唐早急道：“别让它过来扒车门！” 一边说着，就开了车门下来了，路队按了一下喇叭算打招呼，就直接去停车了。 杨曼低头在手机上按了两下，迅速发回一张照片：“你在笑，他在看。” 唐早一看，这居然是那天在办公室，她被路霄峥逗的趴在桌子上大笑，然后路霄峥一手搭在桌子上，正低眼看她，嘴角微微挑着，眼底十分温柔。 简直帅！唐早赶紧保存了，弯腰撸了几把狗头，杨曼道：“怎么样？” 唐早道：“下班时间不谈工作！你们买了一条狗？” “对啊,”杨曼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是欧阳买的，说给你们小路买个媳妇……别提了，我本来想一个叫唐僧一个叫国王多好，结果练了一晚上你们小路都不听，看来是不喜欢这个新名字，所以我只好给我们的狗改名叫大花了。” 唐早笑喷了：“大花？也太难听了吧？” “跟小路很配啊！”杨曼道：“小路很喜欢，一见钟情！”她指了指：“你看我们大花简直就是个女王！” 两人正在说笑，唐早忽然莫名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有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她迟疑了一下，抓过欧阳谨手里的狗绳，假装跑跑跳跳跟狗子玩，趁机转了个身，可是前面只有乘凉的大爷大妈们，看上去毫无异常。 难道看错了？ 路霄峥已经放好了车，大步过来，跟欧阳谨打了个招呼，就道：“先回去吃饭！” “嗯，”唐早就把狗绳给了杨曼：“我们先回去吃饭了。” 薛白璧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反倒是杨科那边，消息不断的传来。 杨科是个标准的老流氓，色心不改，这些年没少犯事，董白洁完全管不了他，只不过长年生活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些事都成了小事，被遮过去了而已。 包括周磊落一开始就说起过的那个女厕所事件，发生了还没几年，仔细一打听，杨科是看上了一个叫孙蕾的女人，然后有一回看到她进女厕所，就尾随进去猥.亵，孙蕾是个泼辣的，假装约他明天来，然后私下叫了几个人把他揍了一顿，不少人都看到了。 总之各种真的假的传言不少，后来周磊落一合计，故意叫他过来干活，事后请他喝酒，把他给灌醉了，从他嘴里掏出来不少事，周磊落手底下那些小崽子们拿了钱，干劲儿足的很，挨个的去找她们打听，有的死不承认，但也有的一听杨长顺的名字就开骂，总之到最后算下来，有两个应该是真的被强.奸了，而且有一个听说能告他，立刻就答应要做证。另一个叫孙红，还有些犹豫。 周磊落在电话里说的很是兴奋：“姐，我感觉那个孙红，给点儿钱她肯定也能来，她老头子都死了，她怕什么？给了钱她和她儿子，日子也能好过点儿……” 路队给了他很高的赞誉：“不错，把警察的活儿都干了。” “嘿嘿，”周磊落道：“这片儿我熟，再说给我姐干活还不得尽心尽力！” 唐早忍不住插了句嘴：“董白洁没说要离婚？” “没听说呢！”周磊落道：“我叫兄弟们听着他家的动静，这几天没什么大动静。” 唐早哦了一声。 其实这也不算意外，这么多年形成的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董白洁看起来就是个柔弱的，估计也不敢说这个事。 挂掉电话，路霄峥看了她一眼：“需不需要老子给你灌点儿……心灵鸡汤？” 唐早被他气乐了：“不需要！” “那行，”路队就转头叫人：“郎鹏眉飞，你俩跑一趟济市，把杨科给我带回来，顺便把其它几个案子也都给我加一块儿整理整理……” 第166章 大规模袭警现场 ?终于，要结束了吗？回头看看这几年，她就跟蚂蚁搬家一样，闷着头一点一点的查，一点一点的找……这时候再想想那些辛苦，就跟做梦一样。 所以，现在杨科都抓到了，薛白璧到底在哪儿？ 唐早慢悠悠的拨着手机，其实屏幕上有什么她完全没注意到。一直到一只大手按在她脑袋上，还轻轻拍了一下：“发什么呆啊！早说你需要心灵鸡汤，老子就给你念两条！” 她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我的两大目标都已经完成了，忽然有点茫然？” 他说：“两大目标？” “对啊，”她道：“路神和真相么！” 他一下子就笑了，搂住她：“媳妇，你看下一步，生十个八个的孩子，这目标怎么样？” 唐早：“……” 她说：“你要开幼儿园么？” “可以，”路队道：“别当法医了，去开幼儿园吧，自己家孩子上还不用交钱。交给亲妈看我也放心。” 唐早：“……” 说的就跟他真有十个八个孩子似的！当她是猪啊！她红着脸扭头走了：“拜拜！” 朗鹏和郑眉飞直到第二天，才把人带回来，回来的时候，杨科那脸上跟棋盘一样，横的竖的全都是血道道，脸青了一半，血把眼皮都糊住了，简直惨不忍睹。 而且不止是他，郎鹏和郑眉飞也是一身狼狈，衣服都咧开了，就跟在泥里滚了一圈一样。 唐早表面不动声色，转头就给他们点赞：“干的好！但是下次要注意，不要打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不是我们打的!”郑眉飞哭笑不得，“嗨，你不知道，我们这次真的是跌宕起伏，一去就看了场大戏。” 他们去的时候，路上好多人正打的尘烟滚滚，很多人围观，车都开不过去，幸好他们提前给周磊落打了个电话，一看到青市牌照的车，就有人过来打招呼，不一会儿，周磊落就一脸兴奋的过来了。 据说杨科自从抓了又放出来，就整个人都浪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然后今天故态复萌，摸了一个女的屁股，没想到这个女的老公是附近饭店的老板，当时就一声吆喝，叫了店里的伙计来，把他围住一通揍啊！ 要不是郑眉飞几个及时上前把人拷住带走，估计三条腿都能被人给打断…… 路霄峥忽然踹了他一脚。正指手划脚说的兴奋的郑眉飞嗷的一声叫：“头儿，你干什么啊？” 路霄峥道：“说话注意点！” “不是……”郑眉飞扶额，好吧，每个有男人护着的姑娘都是小公主，一点点脏话也不能听…… 唐早完全没留意几条腿的问题，催他：“然后呢？” “然后你猜怎么着，”郑眉飞很有说八卦的觉悟，重新调度起饱满的情绪：“我们正要把人拖上车，旁边一个女的忽然冲上来，那架势真叫个吓人，我们当时枪都掏出来了，结果周磊落说那是他老婆，我们又想是不是要安抚一下家属，没想到他老婆抓着我就问，‘你不是要抓他去蹲监狱？’” “我说是啊！然后……他老婆那个喜极而泣啊！真的是喜极而泣！然后他老婆说终于有这么一天了，就说她要跟他离婚，说让我们等着她，她回去拿身份证，然后转身就跑了。” “我们是想走，可是走不了啊！人民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七嘴八舌的说他们家的事，说杨长顺老揍她，说她嫁亏了什么的。我们根本走不了，我们就这么在万众簇拥之下到了民政局，把人家工作人员吓的不轻，杨科不想离，然后他说一个字，外头无数张嘴骂他……”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花样百出的骂人，我们两头安抚，嘴皮子都磨破了，反正到最后就离了，然后我跟郎鹏算是出名了，我们第二天都没敢去找证人，怕影响不好，拜托那边分局的人帮忙把人带酒店里，周磊落提前做了工作吧？那孩子是真灵醒！两个被害人都很配合，证人也很配合，很省事。” “珍惜吧！”杨曼道：“这可能是你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被众星捧月！” 郑眉飞一乐：“是挺过瘾的，我发现这民风彪悍也有彪悍的好处，恶人就得恶人磨。我跟大狼这回是真的竭尽全力保护犯人安全，就怕一不小心，叫人把他给撕巴了！” 唐早手机叮咚一声，是济市群里收到了一条微信，标题是怂人听闻的：“大规模袭警现场。”一点开，就是轰的一阵声浪，唐早索性把手机放在桌上，大家一起低头，就看到攒动的人头，被围在中间的郑眉飞和郎鹏显然正在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但是视频里完全听不到。 看两人都快被挤变形了，郎鹏还好，郑眉飞本来就瘦小，快被挤没了，唐早几个人笑的肚子都疼了。姜予以也笑了几声，一边抬头跟路霄峥道：“拍到咱们车牌号了，估计回头就会有记者上门，赶紧去找周局报备，不然回头又得挨骂。” 路霄峥啧了一声，叫郑眉飞：“走！跟我上去。” 杨科的情况没什么好避讳的，就算不管薛白璧，之后他犯的那些事，也够他受了，而且都已经查证属实，也不等记者找到分局，直接让官博发了个声明。 但薛白璧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消息。 而且她这种情况，还不能下通缉令。毕竟，直到现在，都没有直接证据，如果她请个好律师，会把警方这些东西，全都驳的体无完肤。 “不该啊！”唐早没有参与薛白璧家的搜查，正仔细的翻着记录：“氰.化.物，巧克力，找到这个，就可以算直接证据了吧？” 路霄峥道：“问题就是没找到。” “咖啡罐都找了吗？” “都找了，没有。” 唐早问：“巧克力呢？” 路队一皱眉，抓过记录看了看，他检查到一半就走了，之后立刻出差，还真是没有注意到巧克力的问题。唐早直接去拿了口罩手套全套防护：“走，我们去看看。” 咖啡馆已经封了，路队打了招呼，跟她一起进去，唐早直接上了二楼。站在楼梯口，她缓缓的环顾室中，脑海里回想当时薛白璧的一举一动。 第167章 登报劝降 ?氰.化.钾毕竟是剧毒，她操作的时候不怕出问题么？还是说，她到手的时候，就已经是胶囊了？总不可能她到手的时候就已经嵌进了巧克力吧？ 不，巧克力一定是diy的，巧克力的融点也就四五十度，非常容易做，但她是用胶囊嵌在巧克力里面的，那巧克力的外观一定也很精致，一定有模具，杨科还没死，她不会把模具扔掉……也应该不会放在人来人往的楼下，所以，她会放在哪儿？ 唐早打开了冰箱。 封咖啡馆的时候断了电，冰箱里的东西都化了，但是里面也没有什么肉菜之类的，都是些面膜以及营养粥，所以也没有什么味道。 唐早一个个打开细看，看到面膜碗的时候，她还有点惊喜，但随即发现，这就只是一个面膜碗而已。 不对。 她长吸了一口气。 薛白璧，是一个很小姿的人，她生活的很精致。即使是“做案工具”也一定在它该待的位置。 她忽然想起之前高飞飞说的“精油口红”，她转头找了找，在卧室屏风一角，有个小小的吧台，右手边有迷你电磁炉和烧杯，架子等等，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支壳子一样，没有品牌logo的口红，扭开时，闻到一股甜橙精油的味道。 这口红，应该就是自己做的。 这种烧杯，也可以融巧克力，如果她是薛白璧，那么，工具应该就在手边才对。 她想了一下，弯腰往下。二楼整体装饰都很复古，就连这个吧台也是木雕的，吧台下面两边，呈三角往下收，雕的是祥云纹。唐早盯着细看。 屏风早就收到了一边，路队一上来，见她脸都在贴在桌子上了，就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唐早直接抬手一抽，居然就抽出了一个小抽屉，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抬手示意路队过来拍了照，然后就拿出镊子和证物袋，把里面的小袋子放了进去。 路霄峥莫名道：“这什么？” “diy巧克力的模具。”模具肯定是洗过的，但还套了层袋子，袋子上一定有指纹。 路霄峥啧了声：“这伙混蛋，真是不抽不行了！这也能漏？” 一边说着，唐早已经把抽屉又抽开了一段，里面一个四方的旅行药盒，打开时，里面是白色的胶囊。唐早迅速盖好，装进了证物袋。 路队拍了照片，就打电话叫痕检过来，看能不能扫到指纹或者其它残留，唐早已经打开了另一边的抽屉，一打开，她就轻轻啊了一声，里面两个大小不同的盒子，冒了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巧克力品牌，包装精致，连密封贴都似模似样。 唐早迅速拍了照，装进证物袋，如果这巧克力，就是嵌毒巧克力，那关键证据就有了！ 下午结果出来，胶囊里果然是氰.化.钾，而巧克力里也果然嵌了这样的胶囊，而抽屉、袋子和工具上，只有薛白璧一个人的指纹和dna。如果薛白璧此时在青市，就可以直接抓捕了。 可是薛白璧到底躲在哪儿？？ 路霄峥想直接下通缉令，但周局没批。主要是现在只有痕迹物证，没有证人证言，整个证据链还不完善。路霄峥费了十分钟也没能说服周局，忍不住过来跟媳妇儿吐槽了一句：“周老头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唐早反而觉得挺正常的，她劝他：“你要明白，薛白璧请的起最贵的律师，律师不都是那种‘虽然我的当事人大半夜出现在现场，但并不能证明他杀了人’，‘虽然凶器上有我当事人的指纹，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 唐早用港味普通话学了两句：“证据链多完善都能被他们挑出刺来，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有好几个点没查清楚。所以周局不答应，也正常。” 她有点小兴奋：“但是我想了一个好主意。” 路队低眼看她，勉强捧了个场：“什么好主意？” 唐早道，“我准备登报‘劝降’。”她很认真的分析：“薛白璧跟别的凶手不一样，她起初是一个受害者，她对于杀这六个人的执念，只怕比自己的安危还要看重，所以，只要让她知道杨科已经归案，她很快就会把这个，跟官博的消息联系起来，也许就……” 路队直接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别异想天开了，没事就玩会儿游戏。”他转身走了。 唐早：“……” 虽然路队哧之以鼻，但是唐早坚定的认为，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所以跟杨曼聊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坚决的去办了。 早上一看报纸居然登了一整版，郑眉飞啧啧了两声：“头儿，你得多赚钱啊，毕竟有个这么败家的媳妇儿。” “你想多了，”杨曼笑道：“这都是娘家人的钱，以后可以想像他们家的日常，小唐儿肯定像老鼠偷蛋一样，天天从娘家往家里搬东西。” “滚！”路霄峥被她给气乐了：“老子还没这么废！养不起老婆！” “你想啊，”杨曼道：“你工资就这么点儿，我们又没有啥外快提成，你要发财……估计只能靠收受嫌犯贿赂什么的了！啊！警察队长的堕落之路！” 郑眉飞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杨曼的肩：“你对这个社会，不对，头儿这个阶层一无所知。” 杨曼半信半疑的看他：“说的就像你知道似的。” “你忘了两年前那个案子？”郑眉飞道：“我跟着头儿去冒充了一把官二代？” “哇！”杨曼道：“说说，具体说说啊！让我等凡人开开眼！” 郑眉飞在嘴上拉了个拉链：“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没别的，就是嘴严。” 两人相看两相厌的各自回到座位，结束日常互怼。 叶归宁这时才笑道：“头儿，我发了几个帖子。” 他在很多论坛上发了个疑问帖，讨论省报上为啥会出现这么一句古怪的话，这事儿本来就挺奇怪，这么一发，很快就把热度炒了起来，热度一起来，当然就会有更多的人转发，探讨，就这么滚雪球一样迅速扩大。 路队截了个屏发给媳妇儿，道：“看看这宣传。”发完意犹未尽，继续教育她：“不必要的情况下，不要用钱去解决问题，后患无穷知道不。” 然而媳妇并没有回。 路队很少碰到媳妇不回微信的情况，心想不是生气了吧？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微信群弹了一条消息提示。 第168章 败家老公 ?路霄峥一打开，唐早在群里发了一条：“胡萝卜？” 啥意思？他还没回过神来，大家纷纷开始摸手机。 郑眉飞道：“我发现这手机啊，贵的就是不一样，我自从换了新手机，玩啥游戏都是嗖嗖的！我一口气下了七八个！小唐儿这个游戏我天天进去签到，给她送胡萝卜。” 杨曼道：“我从来不玩游戏，这个我也不会玩儿，专下了给她送胡萝卜的。”她啧了两声：“这哪里像土豪？两毛钱一个胡萝卜都不舍得买。” 叶归宁道：“我昨天刚想起来我俩手机，自己邀请了自己，送了一百个胡萝卜，送给她了。” 路队就在旁边听着这伙人一口一个胡萝卜，他居然不知道咋回事儿！ 路队不爽的道：“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居然放过你了？”郑眉飞挽袖子过来道：“来我邀请你一个，这还是当初小唐儿买车的时候，邀请我们下的，天天可怜巴巴的在群里求人送……我们就都下了。连姜哥都天天给她送，你说说你，居然不知道？” 他给他发了邀请链接，郭白这孩子挺会来事儿，也单腿蹦着过来，然后郑眉飞也给他发了一个，路队点开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兔子的弱智游戏么！想想媳妇还天天在群里跟别人要胡萝卜，就不爽！ 于是唐早收到了一条游戏提示：“您的微信好友大路已成为您的好友。” 咦？唐早还挺高兴的，两分钟之后又收到一条提示：“恭喜！您的好友大路赠送您5000根胡萝卜。” 唐早：“……？！” 为了媳妇儿一掷“千”金的路直男美滋滋的放下了手机，等着媳妇儿夸他，媳妇儿的信息很快就来了，“你是不是傻！霸道总裁呀？往游戏里面充这么多钱是不是有钱没处花？败家！” 路队：“……”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居然是已经被停职的张明杰。张明杰的声音压的很低：“路队！我看到她了！我看到那个咖啡馆的女老板了！薛白璧！” 路霄峥迅速坐直：“在哪？” 张明杰报了个地址，是一个建设中的小区：“她穿着一件环卫工的衣服！就那种橙色的大马夹！但是她走路的时候那个姿势，我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怕看错，还跟上去看了看，就是她！” 路霄峥道：“你现在在哪？你看到她进去了？” “对，”张明杰道：“我在小区大门街对面，我开着车呢，在车里！我亲眼看到她进了那个楼门！” “好，”路霄峥道：“你就在那儿不要动，她出来你随时打给我！” 挂断电话，他迅速叫人：“张明杰说在江畔小区见到了薛白璧！只有她一个人！大狼跟我过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朗鹏赶紧应了一声，两人就急匆匆走了。 唐早刚冲下来准备谴责一下路队的败家行为，就听说他们出去抓薛白璧了。 她第一反应不是薛白璧露面了，而是有点儿疑惑：“怎么又跟张明杰有关系了？为什么不是别人看到，偏偏是张明杰看到了？” “巧合吧，张明杰这几天没上班啊！再说别人见到了也未必认识。”郑眉飞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笑着拍拍她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听过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 唐早一想也是，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准备等着他回来。 而就在此时，江畔小区门口，一个男人收回了抵在张明杰脖子上的刀，同时一把抓走了他的手机：“演的不错。” 张明杰一头汗，“我是不是能走了！” “当然不行，”男人冷笑道：“你们路队可不好请，不确认他上了钩，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他用刀背拍着掌心，冷笑看他：“你急着回去干什么？是你把人骗过来的，等他死了，你可脱不了干系。” 张明杰急道：“我是被你们逼的。” 男人哧笑一声：“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一点不情愿！怎么着，被停了职，正记恨他呢吧？给你这个机会报复，你心里是不是挺爽的？你们这些警察，个顶个的怂！” 他一边嘲讽他，一边低头，发出了一条短信。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张明杰的手机终于再次响起，刀尖迅速抵上他脖子，张明杰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路队，我一直在车里守着呢！我寸步没离开！对，她一直没出来，就是那个楼，沿街楼后面那个楼，我亲眼看到她进了楼门！” 路霄峥道：“行了，那你过来吧！” 后头男人刀尖一抵，张明杰一个哆嗦：“我，我就不去了吧！我老胳膊老腿的，我又不会打架，去了也是炮灰……” 路霄峥道：“这是命令！你赶紧过来！是不是让我去车里揪你？？” 张明杰急的不行，拿眼去看那个男人，男人也听的清清楚楚，皱了一下眉，点了点头。张明杰这才道：“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了电话。 男人道：“你媳妇在时尚街双美鞋店卖鞋，你女儿在第二实验小学上五年级……” 张明杰一个哆嗦：“你放心，我不会暴露的！” “好，我就喜欢听话的人。”男人笑道：“我陪你过去。”他和颜悦色的搭上他肩，甚至还把手机还给了他：“我是你朋友，我叫钱鹏。” 两人就这么搭着肩过去，路霄峥已经站在门口等了，看了看两人，一皱眉：“这是谁？” 张明杰挺了挺腰：“这我朋友，一听说有案子，非要跟我一起，路队，就一起去吧，看能不能帮上忙！他是健身房的教练！挺能打的！” 路霄峥道：“这也是能玩的么？也许会有危险！” “没事没事！”化名钱鹏的男人还挺佩服张明杰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他嘻皮笑脸的道：“路队别担心，我就是好奇！跟着看个热闹，有危险我就跑。” 路队没再说话，直接转身，就进了那栋楼。 这栋楼是那种一排小户型，单身公寓的格局，整体框架已经建完了，但只是一个空壳子，门窗什么的都没有安，路队研究了一下地面上的装修材料，看有没有新鲜的脚印，然后就听“钱鹏”道：“那边，好像有声音？” 路队就往边走。 走过了大约四五个房间，忽然听到了脚底磨擦的声音，路队抢上一步，眼角划过了一个橙色的后背，他迅速冲入，几乎在冲入的同时，一根棍子从他身后砸了过来，路队往前一个踉跄，还没站稳，面前又有人冲了过来。 第169章 迟到的公道我给你 ?薛白璧正盯着手机上的一张图片出神，手机上拍的是东省的省报，整整一个版面，只有一句大写加粗的话： “薛： 杨已在押，请速归。 迟到的公道我给你！” 薛白璧不知看了多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迟到的公道么？几乎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个是谁发的。 她始终记得初见唐早时，她那双大眼睛。其实她长的跟秦闻之很像，真的很像，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双眼睛，始终就跟水洗过一样的黑白分明。 倒映着她失去理智的疯狂。 算了。 算了吧！该杀的杀，其它人就算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又何必垂死挣扎，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薛白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而接连打了几遍，手机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此时，青市市局。 唐早第三次看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异常不安的感觉，游戏里的小兔子接连死了好几次，实在玩不下去，索性关了游戏，给路队发了一条微信：“路神？” 路队没有回。 唐早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没敢再发，正准备去路队办公室倒杯水，就听姜予以失声道：“什么？” 姜予以向来温和，很少这么失态，大家都转头看他，姜予以站在窗边，还拿着手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他急急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然后他猛然挂断电话，转回身，脸已经白了：“薛白璧是高世博的徒弟！我师兄今天早上在高世博那儿见到了她！今天早上！在京市！” 他来不及多说，紧急叫支援，定位，然后队里的人，迅速上车，往江畔小区赶了过去。 唐早也坐在车上，她手脚冰凉，好半天，才反刍似的把那些话弄懂……薛白璧是高世博的徒弟。她此时还在京市！所以，之前的线报是假的！一定是有人胁迫了张明杰，故意引路队过去的！ 想想度假村那五个穷凶极恶的人，唐早吓的连心跳都要停了。 几辆警车拉着警笛，风驰电骋般赶到了江畔小区，一眼就看到门口停着路霄峥的车。唐早脑子里一团浆糊，可是身体却好像有了自己的本能，飞快的跳下车，就往里冲。 她看到郎鹏站在楼门口，她急冲了过去：“路霄峥呢？” 郎鹏道：“在……” 他还没说完，她已经顺着他指的方向冲了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路霄峥背对她蹲在楼道里，身上全是血。 唐早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瞪大眼睛，僵在那儿，一动都动不了。 随后冲进来的杨曼急的抱住她叫她的名字，然后她就看到路队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转身扑过来，搂住她：“小枣？小枣儿我没事！我没事！枣儿！？”他急的声音都高了八度：“这不是我的血！我没事！一根头发也没伤着！枣儿？” 他摇了半天，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然后脑子才开始转动，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把抱住他：“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路霄峥接了电话，叫了郎鹏，两人迅速出了市局。开了五分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然后他把郎鹏放下车，让他打车过去，在旁边等着，只要张明杰身边有别人，或者车里还有人，就立刻叫支援。 但是想想之前袭击唐早的那些人，他中途又改变了主意，拨了个电话出去，“老段，你那个老兵鱼行，附近是不是就是江畔小区？那行，叫兄弟们出来给我帮个忙，有几个算几个，越多越好！你说什么忙？打架啊……有人想蹲我，没准儿还想要我的命，你们过来陪我练练手。” 挂断电话，他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比起出动武警，事后一大段麻烦和解释，或者叫来组里那几个老弱病残，或者磨磨矶矶从分局调人，他觉得叫这几个人来，显然更方便也更放心。 这几个都是他的朋友，今年退役的特种兵，然后合起来在这儿开了一家水产品批发行，身手比起武警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的。 他笃定他们不敢跟他玩枪。在度假村那种地方都不敢，更何况是在市区。难得这次他们主动找上门来，路队准备新帐旧帐一起算，把这伙人一锅端了！ 其实他为什么察觉不对，说起来也很简单，张明杰说了一句话：“我亲眼看到她进了楼门。” 这句话的关键是，我“亲眼”看到她进了“楼门”。不管什么小区，都很少有楼门正对着小区门口的，更何况是第二栋楼。而张明杰说，他在小区大门街对面，在这个角度，是不可能“亲眼”看到她进“楼门”的。 所以他这是在暗示他，提醒他注意两件事。 第一，他身边有人胁迫，第二，这件事有鬼。 等路霄峥到了，又给张明杰打了个电话，张明杰说：“我一直在车里守着呢！我寸步没离开！”然后再次强调：“我亲眼看到她进了楼门！” 路队就知道他猜的不差。更何况后头张明杰还特意说了“我老胳膊老腿的，又不会打架。”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在“命令”张明杰过来的时候，就悄悄给郎鹏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张明杰解释了“钱鹏”的身份，路队没多说就带人进去了……至此，张明杰这边，也算是放下了一半心，知道路队听懂了他的暗示，这是有备而战。 三个人进了门，里头的人用衣服诱路队进房间，埋伏在对面的人抄起棍子从背后袭击，路队借势往前一让，一转身，已经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 六个人，加上“钱鹏”是七个。都没蒙脸，这是要下死手了。路队仗着有外援，皮了一把：“怎么着，你们七个这是要群殴了？几根棍子两把刀，就想对付我？” 那几个人还真没见过这么淡定，或者说这么嚣张的，为首的人冷笑道：“路队口气还真大！那就试试吧！” 然后他一刀就抡了上来，赤手空拳的路队一把抓住他手腕，往前一带，想抢刀，没抢到，就地一滚，就抢了右手边那人的棍子，顺势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房间太小了，他们人又多，即便路队有棍子，也是处处掣肘，张明杰早在战斗刚打响的时候就趁机跑了，路队孤军奋战，挨了一棍之后，终于火了：“段明远！你特么的给老子滚出来！” 有人噗的一乐，下一刻，站在窗子边的俩人，就被人一脚踹到地上了，摔了个狗啃屎，门口也冲进两个人，同样是一人背上一脚，路队没防备，险险被其中一个砸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老段你大爷的！！” 这伙人包围了路队，然后外援又把他们当饺子包了，来了四个人，加上路队和后来的郎鹏，没几分钟就把人都收拾了，唯一的意外是其中一个人惊慌之下，砍伤了同伙，溅了路队和段明远一身血。 第170章 这次是我们栽了 ?其实在路上，郑眉飞就打通了郎鹏的电话，知道他们没事，但是唐早跟她们不在一辆车上，而她刚到的时候，路队正蹲在地上给一个人上手铐，唐早一看他一身血就吓坏了，整个人都蒙了。 这会儿被路队抱着揉了半天，才慢慢的缓过来，顿时觉得自己丢人的不行，她也算是老警察了，居然吓成这样，当众大哭。 她迅速转头，对着墙，用纸巾擦着脸，掩耳盗铃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路队笑着搓了搓她的背，转身跟姜予以道：“你怎么来了？” 姜予以也吓的不轻，正指挥着把这些人拖走，面无表情的回答：“薛白璧是高世博的学生，今天早上还有人见到她在高世博那儿出现。” 路队一皱眉：“联系京市了没？赶紧找周局联系京市，让他们帮忙抓捕，我们过去怕是来不及！” 姜予以一愣，赶紧转头去打电话。 段明远几个外援非常低调的站在一边，看着人出去，才过来打了个招呼，看唐早双眼红红的转回头来，笑着打趣了一句：“我说大少怎么变的这么惜命，还没开始打就大呼小叫的叫人，原来是有人疼了。” “废话！”路队笑着虚踢了他一脚，一边道：“没办法，我媳妇儿就这么娇气，我破点皮都得哭一场，哄半天哄不好。麻烦的很。” 几个人齐齐嘘了他一声，路霄峥完全不脸红，给两边介绍了一下，约了以后吃饭，几个人就绕到后头悄悄走了，深藏功与名。 姜予以拨了两个人，把受伤的那人送进了医院，几个警员把其它人都拉上车，顺手把手机都放进证物袋，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手在身后，按了一下智能手表，然后大声道：“这次是我们栽了！你们把我们几个全都给抓了，够你们路队长加官进爵了吧！” 警员喝道：“别废话！都老实点儿！” 那人又道：“老江受伤了，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 “别说话！”警员又喝斥了一句：“管好你自己！” 隔了一会儿，手表的表面闪烁了一下，然后无声无息的挂断了。 张明杰一直站在角落里，遥遥看着这边。 刚才那些人一动手，他就跑了，从楼道窗子里跳了出来，倒是没受伤。刚才看着路霄峥一身血的出来，他吓了一跳，后来知道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来来往往的人偶尔瞥他一眼，都满是鄙夷，好一些的，也是对他视而不见，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可其实，当初他暗示路霄峥，是真的因为对和错的选择，而刚才他跑出来，也真的是因为不会打架，又明知道路霄峥有安排，所以才赶紧离开，起码别给他添乱，也看情况要不要叫支援。他真不是临阵脱逃。 他是有些记恨路霄峥，可是他也明白这事他没做错。他再混，也是个警察，不至于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更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帮着那伙人害死自己的同事。 不过这些，除了他自己，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吧？ 毕竟他在全队人的眼里，都是个迟到早退，摸鱼混饭的老油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他摸了摸鼻子，想着算了，事也办完了，要不就顺路去给孩子买几个甜甜圈？那东西用不了一掐面，还死贵，可孩子整天念叨着想吃……要不就买两个，不，买三个吧，孩子两个，媳妇一个。 正盘算着，就觉得有人拍了拍他肩，张明杰一转头，就见路霄峥一手搂着唐早，正站在他身后，调侃的笑道：“你这演技不错啊！抓这几个人，”他回头比了比：“得记你一功！” 张明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习惯的满脸堆笑：“是路队机警，没我什么事。” 路霄峥笑着指了指他，没再多说，就走了。 张明杰看了看他的背影，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挺没出息的鼻子一酸。 队里的人都说姜予以人好，他也承认，姜予以做事周到，为人温雅，可是要说叫人服气，还得是路霄峥，他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特么的就跟火眼金晴似的，好像什么事他都能一眼看穿。 他呵呵笑了，加快脚步往车上走，心说今儿高兴！晚上买四个甜甜圈！到时候让媳妇赏他一口，他也尝尝这12块钱的一坨面倒底啥滋味！ 其实这次路队收获颇丰，唯一的败笔是姜予以中途又赶了过来，还带了人，暴露了他叫外援的事实，不然就假装这是个意外，然后他和郎鹏押着七个人犯回去……简直完美！ 路队啧了一声。于是下了车他衣服都没换，就去找周局了。 周局一看他这一身血，就吓了跳，猛然站起来：“受伤了？” 路霄峥道：“没有？” 周局这才慢慢坐下：“抓着人了？” 路霄峥道：“薛白璧没抓着，倒是抓着了七个人，个顶个的穷凶极恶，看眼神儿，都是手上有案子的人，其中两个，我有点印象，应该是个通缉犯，回头叫人查查……” 周局听着听着就是一挑眉：“不错啊！”他怀疑的看他：“那你小子急忙急慌的跑来干嘛？你这不对劲啊？你又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路霄峥轻描淡写的道：“那边离我一个兄弟家挺近，我就随口招呼了一嗓子，叫了几个人帮忙。” 周局一听就瞪了眼：“你又叫外人了？你小子是不是又啥情况都不知道，就闭着眼睛往上冲了？” “嗯，”路霄峥笑道：“所以周局，你赶紧骂，我还有事。” 周局气的一拍桌子：“你个小兔崽子，你特么明知道不对你还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每一回都异想天开，靠运气赢，你就不怕出了事老子兜不住？你就不能让老子省点心……” 路队特淡定的听着。 不光他，连旁边办公室的人都习惯了，别人打胜仗领导夸，到路队这儿，不管打赢打输，反正一顿骂是妥不了的。 正骂着，路队手机响了，路霄峥接了，里面乔南急匆匆道：“头儿，今天抓来的人，有个人戴了个智能手表，在车上回来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号码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路霄峥脸色已经变了，迅速挂断电话，一边往外冲，一边拨了个号出去：“受伤的那个送去哪家医院了？赶紧叫人支援，要出事！” 第171章 捅了马蜂窝 ?路霄峥随手扯了件衣服套在外头，一路飞车到了医院。可仍旧是晚了一步。 才刚冲进走廊，就听到一阵嘈杂，路霄峥急冲过去，就见众人正七手八脚的把一个人从地上扶起来，穿着白大褂，就在病房门口，居然是欧阳谨。 路霄峥猛然一怔，急上前看了一眼，欧阳谨手捂着腹部，身上全是血，表情痛苦，一见他，急指了指病房：“里面……” 路霄峥一把推开病房门，就见一个警员满身是血的躺在门前几步的地面上，昏迷不醒。路霄峥不知道伤势，不敢随便扶他，急冲出来叫人，这时候，另一个警员才冲过来，惊道：“怎么回事？” 路霄峥来不及问他怎么回事，先叫人急救，看把人推走了，才转头问欧阳谨：“看到几个人？” “两个，”欧阳谨疼的满头是汗，坐在推来的病床上，咬着牙根道：“很壮实，黑上衣，架着……架着那人就走了。最多五分钟之前。” 路霄峥猛然一皱眉。 这个时候，支援的人也急匆匆赶到，姜予以也过来了，路霄峥示意他去查监控，一边追了出去。 这一次，不像上一次，他认为对方很可能有枪，正面接触会有危险。 但即便如此，时机仍旧很重要，他及时出去，如果运气好，有可能看到他们的车，但要想拦下他们，种种情况都需要考虑到，恐怕不容易。 路霄峥站在医院门口，目光迅速扫过停车场的车，他不知道对方开什么车，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们走没走，全凭感觉。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路霄峥在开车追出去和返回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了医院。他直接进了医院监控室。 姜予以正在监控室里站着，路霄峥一边走过去，一边问：“怎么样？” 姜予以知道他问什么：“两人都还在抢救室，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欧阳医生伤在小腹，小楚被捅了两刀……结果还不知道。” 路霄峥皱了下眉，这时候监控中，也出现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步子很大，动作非常坦然，几乎没有瞻前顾后，直接推开病房门就进去了。 监控的角度是在右手边的，能看到走在后面的人步子略微一顿，估计是前面的人跟留守的警员楚巍起了冲突，然后，也就有十几秒的时间，他们就直接进去了。 不到两分钟，两人就架着那人出来了，那人身上被抱了一件风衣，遮住了身上的血。两人一边一个架着他，甚至还能看到其中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把刀塞进裤袋。 而就在这个时候，欧阳谨拿着一个文件夹，急匆匆的过来，一见他们，立刻上前阻止，然后旁边那人一错身，顺势把刀子掏出来就捅，幸好欧阳谨用手里的文件夹一挡，那人的刀顺势下滑，就捅了他小腹，欧阳谨踉跄软倒，那两人就飞快的走了。 两且这两人居然还敢坐电梯，电梯的监控清楚的拍到了他们的脸，两人都戴着墨镜，没有其它伪装，其中一个还冲着摄像头呲了呲牙，简直肆无忌惮到了极点。 路霄峥一直皱眉看着，问：“小李为什么离开？” 姜予以道：“说是有个医生叫他过去签字，但是过去之后，那医生说让他等等，然后就没再回来。” “也就是说，医生是假的，他们来了至少三个人。”路霄峥指着监控道：“这些全都拷给我，今天所有的。江周到了没？” 姜予以打电话问了问：“到了，正在查。” “好，”路霄峥道：“那把捅人的刀子是擦过的，估计是在病床上擦的，上面应该能找到指纹，我估计是有案底的。” 他眯了眯眼：“我们这一次，好像无意中钓了一条大鱼！”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手机响了，路霄峥接了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高世博家里和学校都没找到人，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他呵了一声，一肚子不爽：“都一把年纪了，这是要亡命天涯么？” 但薛白璧的危险性，毕竟还是小的，不比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徒。路霄峥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把拷到的监控放进口袋：“我先回去，你在这儿盯一盯。” 姜予以点了点头，他就急匆匆走了。回到局里，迎头碰到了杨曼，道：“头儿，怎样了？” 路霄峥脚下一停，“欧阳谨受了伤，你去看看他。” 杨曼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唐早急道：“伤的严重么？？” 路霄峥一边往前走一边快速回道：“伤在小腹，应该没事，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急救室没出来。” 唐早松了口气，拍了拍杨曼的背：“别担心，我去拿钥匙，我陪你去。” 她们赶过去的时候，欧阳谨已经从急救室出来了，他伤的不算太严重，幸好他用文件夹挡了一挡，下面腰带又挡住了，刀口不深。但楚巍，也就是那个受伤的警员被捅了两刀，都捅在要害，也幸好就在医院，抢救及时，一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至今昏迷不醒。 唐早把杨曼送到，确认没事，没待太久就回来了，隔了没两个小时，杨曼也回来了。 来的三个人没戴手套，却没有留下指纹，而且还都戴着墨镜，但从下半张脸来看，其中一个人很像是一个通缉犯杨某，而落网的六个人里，也有两个人是手上有命案的通缉犯，有两个人做过牢，有案底。 换句话说，露面的一共有十个人，光在逃的通缉犯就有三个！这是什么概念！？ 这次的确是无意中掀了个马蜂窝，局里忙的人仰马翻，各分局能调的人也都调来了，突击审讯落网的那六个人。本来还担心他们不说，没想到这些人招的很痛快，尤其是那两个通缉犯，反正已经是这样的，他们好像根本不介意多一点少一点。 唐早也在协助审讯，忙到半夜才回去，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来了，帮着他们把手工审讯的记录整理录入。 正忙的不可开交，手机忽然响了，唐早一看就愣住了，喃喃的道：“薛白璧？” 第172章 陨落的白天鹅 ?她一下子抬头，看向了路霄峥。 路霄峥正在跟别人说话，也皱眉转头看她。 唐早已经知道京市的同事去高世博那儿，扑了个空，以为两人已经逃了。所以薛白璧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最关键的是，她存的是薛白璧在青市的号码，难道她回来了？ 唐早迅速接了：“薛姐。” 对面的薛白璧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称呼，顿了一顿才道：“小唐，我在市局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来自首，你方便出来带我进去吗？” 唐早猛然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道：“好，我马上出去！” 挂断电话，她向路霄峥道：“她来自首！来自首！”一边说一边往外冲，只跑了几步，路霄峥一把抓住她，急匆匆跟那个分局同事交待完，转头道：“我陪你去。” 薛白璧就站在市局门口，旗袍盘发，温柔宛约，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清瘦的老者，正负手站着，表情严肃，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头发花白，但气度儒雅从容，应该就是高世博。 见到唐早，薛白璧的眼神有些复杂，半天才道：“小唐，”她从手包里抽出了那份报纸，把那页打开，摊在她面前：“我要的公道，你给我……你要的公道，我也可以给你。” “好，”唐早整个人都镇定下来，看着她，一字一顿的：“你放心。” 她带着两个人往里走。 市局的人正忙的人仰马翻，进进出出的人都是跑着的，唐早低声问路霄峥要怎么处理，是现在就审还是等忙完这两天。一走神儿的工夫发现薛白璧站住了，唐早急走回来：“怎么？” 薛白璧遥遥看着那些警员，神情有点恍惚：“没事，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其实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仍旧在转。” 唐早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一件于她而言影响一生，让她为之谋划一生的大事，不知辗转多久才下定决心来自首，以为这是给他们的一个交待，没想到到了这儿才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别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留意她来或不来。 唐早郑重的道：“这世上每天都有案子发生，但每一个案子都很重要。”她加重了语气：“每一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次。” 薛白璧没说话。 唐早直接把她带到了审讯室，然后问：“这位是？” 薛白璧道：“这是我的老师高世博，是他劝我来自首的。” 唐早看向他，高世博态度郑重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唐早就把薛白璧带了进去，转头对路霄峥道：“叫曼曼来吧。” 路霄峥会意，点了点头。 事隔几十年，她终于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了这个完整的故事。 ………… 那是一次校庆文艺汇演，老师找了一个不用的房间，让参与表演的人在里面排练。 那一天，其它人已经走了，只有跳天鹅舞的薛云云，仍旧在一遍又一遍的练。那个年代还不流行校花的叫法，可是薛云云是公认的漂亮。她穿着那个年代少有的天鹅舞裙，勾勒出细细的腰肢，露在外面的手脚白生生的，细长的手指漂亮的像在发光。 食堂的厨师无意中经过看到了，就站在后门边看，然后就越靠越近，还嘿嘿笑着，想伸手摸她的腿。少女惊慌失措，左躲右闪，可是他反而更加放肆，扑过来想伸手抱她。 一直到练朗诵的高三班六个男生走进来，他才被吓走。 少女看到了一起排练过很多次的大哥哥们，觉得终于找到了依靠，她很开心的谢了他们，还把带来的巧克力分给他们吃，回过头去继续练舞。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他们向她走过来。 直到他们站在她身边，她犹展颜微笑，抬起手臂，对他们展露曼妙的舞姿，全不知这样的美丽，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危险。 少女对野兽完全没有警惕之心，谁知道下一刻，野兽就扑过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抵在了墙上。 好几只手伸过来，撕扯她的裙子，按住她的手脚，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挣脱不了。美丽的白天鹅被折断了翅膀，躺在污秽不堪的地面上，到最后她甚至不记得是谁在狰狞，只记得上课铃声响了一次，又是一次。 她妈妈找过来时，少女就这么赤果着身体躺在地上，衣服撕的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她醒过来时，已经烧了两天，她爸妈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哭着说了，她妈妈当时就昏了过去，她爸爸闷了两天，然后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这么烂在肚子里。 她不懂爸妈为什么不为她报仇，她以为她还是爸妈疼着的心头宝，她拼命的闹腾，拼命的追问为什么，她妈妈只是哭，问的急了，就哭着掐她，打她，也掐自己，打自己……她说如果是一个人，可以找到他家，豁出命去闹，也要让他娶了她，可这么多人，没有人会认帐，没有办法，传出去，她这辈子就全完了。 她始终不懂，一直到有一次，她爸爸红着眼睛嚷嚷了一句：“你还不如去死！！” 她惊呆了。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问过。 薛云云原本家境优渥，长的又漂亮，就像一个小公主，可从那之后，就全变了。 她退学了，有很久很久，不敢出门，不敢见人，不敢跟人说话。后来在家人的逼迫下结了一次婚，才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夫妻之事，他一走过来，她就尖叫挣扎，歇斯底里。最终还是离了。 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她改名薛白璧，孤身一人生活，高世博回青市养病，两人见了一面，高世博的父亲，当年与她的父亲有交情，她与高世博也是从小认识，她那时，是第一次接触到催眠。 她起先本来只是想调理调理心情，一直到后来，她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是受害者，为什么她要受这样的罪？而那些人，却能逍遥自在，升官发财？儿女成群？她为什么不用这神奇的催眠术，把他们也拖进这个噩梦中，让他们自食其果？ 她为了这个计划，筹谋数年。 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杨彼俊。她假装意外撞见，然后两人聊了几句，她急匆匆施展了催眠，紧张之下，根本没以为会成功。 没想到，当天晚上杨彼俊就跳楼了，她悄悄去看了，他的妻子说，他临死之前，一直说着对不起。 这次成功，令她振奋，也让她下定了报仇的决心。 她开始精心的筹划，然后再费尽心思的避开各种监控及耳目，制造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幸运的是他们大多对她心存愧疚，她只要稍微示弱，假装贫困潦倒，他们就会迫不及待的要帮她，来赎罪，而且，对于他们的见面，他们通常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这种种，都令她的所做所为，天衣无缝。 ………… 唐早一直沉默的记录着，一直到她全部说完，才道：“氰.化.物是从哪里来的？” 第173章 少年时的女神 ?薛白璧低声道：“买的。” 唐早道：“从什么地方买的？” 薛白璧道：“说起来，也很巧合。”她的眼球向左上方转动：“杨彼俊死了之后，我就有个想法，让他们在死之前，重新体验那天的情形，所以我就想做有毒的巧克力，越毒越好。”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眼球向左上方，表示正在回忆，而向右上方，表示正在创造，也就是说，是在撒谎。 唐早看着她点点头，没打断，薛白璧细细的道：“但我不知道从哪里能买到有毒的东西，我想过很多种办法，去化工厂？收买医生？我还去那种明显鱼龙混杂的地方转……但是统统没有收获，我后来就异想天开的，想了一个办法，去找那种出狱没有家人接的人，然后问问他们犯了什么罪，打听他们有没有地方能买到有毒的药品。”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那时，就像疯魔了一样，想尽一切办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未必有这样的胆子。我就这么等了两个月，拦了五六个人，后来有一个人就说，让我去买百草枯。” “那时候百草枯还没禁卖，我很快就买到了，可是这种东西，我要怎么让他们喝？而且喝了之后，不是要死在我面前？我要怎么洗脱嫌疑？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行。于是我又去监狱门口蹲，谁知道才刚去，就有人拉开车门上了车，问我是不是想杀人。” “我不敢回答，他就笑了，跟我说不用担心，说我去财源街的时候，就看到过我，后来他手底下的兄弟出来，跟他说起我，而且还跟踪我去买了百草枯。他说，如果我需要什么，可以找他，只要有钱。” “然后他就给我推荐了，我就跟他买了，后来还让他给我制成胶囊。” “他说他叫老刘，我一共跟他买了两次，后来莫名其妙换了一个人跟我联系，我又买过一次，再之后，又换过一个人……反正换了人之后，给的号码总是能打通的，而且他们还会给你送个手机过来，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办到，只要有钱。” 薛白璧看了看她：“包括我想对付你，还有想对付你男朋友，也都是找的那个人，我只管付钱，不管他们怎么做，做不到，就只付一半的钱。嗯，最后这个人叫老赵。”她顿了一下，轻声道：“对不起。我后来是魔障了，只想着不能放过杨科……幸好你们没事。” 唐早没回答。 杨曼道：“你这些行为，高世博知道吗？” 薛白璧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她低下头：“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用他教的东西犯罪。” 唐早和杨曼对视了一眼。 而就在唐早和杨曼推门走进审讯室的同时，路霄峥拖了把椅子，坐在了高世博面前，抱着肩道：“高教授，聊聊。” 高世博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可以。” 路霄峥单刀直入：“你对薛白璧的所做所为，了解多少？” 高世博叹气道：“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小云已经都跟我说了。” 路霄峥挑眉道：“过程中你是否知情？” “不知道，”高世博摇了下头：“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她这么做。” 他摇头苦笑：“说真的，我直到现在，还不怎么敢相信，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做到，我没想到她居然能把催眠，运用到这个程度，在催眠方面，她真的是个天才，然而却走了歪路。” “哦？”路队道：“你是薛白璧在这个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了，过程中她未曾向你请教？你没有察觉？” “有请教，但我没有想到。”高世博道：“小云通常说话都很温和很客气，就算问我问题，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因为她不缺钱，也不打算从事这一行，所以我一直认为，她学这些就是为了消遣的，她有时候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我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沉默了几秒：“直到最后，她跟我说了，我才有一种……忽然明白了的感觉，跟之前联系了起来。” 路霄峥道：“最后薛白璧潜逃，你可知道？你可曾对她提供帮助？” 高世博微微一怔。 他沉默良久：“我……知道。”他双手捂住脸搓了搓，似乎忽然就露出了些颓然的老态：“她在之前向我告别，说来生再见，我就一下子慌了，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肯定是开车撞死人了，我想不出会有别的事，我就想着先把她接过来再说……我想尽了办法，一直到接到她，她才把事情跟我说了。” 他深深的道：“我，惭愧。” 但是隔了几秒，他又加了一句：“小云，不，薛白璧，她也是情有可原。” 路霄峥道：“你对薛白璧，是否有什么特殊感情？” 高世博脸上的皮肉跳动了一下：“也许有吧，我与她少年时便相识，后来一直没见过面，再见面的时候，又正逢我落难……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家人和好友。但都一把年纪了，也，也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 路霄峥又问了几句，这才叫了一个小警员过来看着他，转身出去了。 到了监控室，他道：“怎么样？” 那个休息室，其实也是一个隐藏的审讯室，也有摄像头，就是用在这种特殊情形下的审讯。路霄峥在审他之前，就发了微信给姜予以，让他过来看着监控。 姜予以道：“微表情上，我看不出有问题，我认为他态度诚恳，且对此心有愧疚，与他的话都对上了。”他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也合理，毕竟，正常来说，谁会想到她用催眠去杀人？” 路霄峥皱起浓眉，沉声道：“他是个心理学大师！他能控制表情，微动作，用言辞让我们相信，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我还是认为他有所隐瞒！即便他的表演天衣无缝，我还是坚持认为他必定知情。” 他顿了一下：“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父辈有交情，所以我认为，他也许少年时就仰慕薛白璧，重逢的时候，高世博得知了薛白璧少年时的遭遇。他那时落难，跟我们的资料也对上了，所以在那个时候，他除了学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讨好少年时的女神，所以他教她催眠术，而在薛白璧实驰报复的过程中，他必定知情，指导，协助，甚至主导，建议了这样的报复行为。” “挺完整的故事，处处顺理成章。”姜予以平静的推了推眼镜：“可是路队，证据呢？” “操！”路队转身走了：“不管这个了，先干活！” 第174章 群狼环伺 ?唐早和杨曼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心情实在是复杂，两个人默默走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其实唐早在起初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对薛白璧一直很同情，即便秦闻之死在她手里，她对薛白璧仍旧恨不起来。一直到发生了昨天的事。 她一直在后怕，万一路霄峥当时没反应过来呢？万一路霄峥上了钩，就那么去了呢？那里有七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下去。 唐早看了一眼从昨天起就异常沉默的杨曼，低声道：“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可能有一个小小的‘点’不一样，就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假如我没来青市，是不是这个案子就永远不会破？假如路霄峥不在青市市局，我破了案再去找他时，也许他已经跟别人结了婚，儿女成群。” 她抓住杨曼的手：“我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觉得生无可恋。” 杨曼玩笑道：“知道你们情比金坚，别洒狗粮了！” “是真的！”唐早严肃的道：“有的人错过了，真的会抱憾终生的！” 杨曼笑了两声，然后渐渐的，就笑不出来了，她抓了抓头发，有点无措：“你看出来了啊？” “你说呢？毕竟我这么爱你，百忙中也要关心你哒！”唐早笑着：“所以，你跟欧阳出什么事了？” “也没事，”杨曼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就是，欧阳因为我，对警局的同事都格外看重些，比如那天，其实他不是主治医生，只是听说有个警察受伤了，所以就过去看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这样，他根本就不会受伤，是我连累了他。” 唐早轻声道，“可这是一个意外。就像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这样的意外！除了下手的凶犯，没有人需要为意外买单。” “我知道，我明白的。”杨曼道：“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我前阵子才受了一点小伤，现在又轮到他了。我们当警察……我是说，普通人哪里会碰到这种事？” 唐早问：“是不是他家里人跟你说什么了？” 杨曼无声的深呼吸：“是的，不过我没有怪他们，其实阿姨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了，她是心疼欧阳，就劝了我几句。” 唐早想了想：“我差不多能理解做母亲的这种心疼，可是曼曼，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你完全可以跟欧阳去沟通啊！而不是躲起来不见他，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欧阳不是伯母，他冷静、理智、有主张，他不需要你替他支撑，而且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本来就应该跟他去商量嘛！” 她笑眯眯的拉住她手，摇了摇：“你觉得自己不是娇弱的小公主，可以一肩担天下……可其实，你就是啊！受伤的时候连鸡骨头都要人家给你剔，现在轮到人家受伤了，你还要他拖着残破的身体给你做思想工作～～求着曼曼小公主去看他一眼～～” 杨曼噗了声：“什么残破的身体，听着怎么这么像狗血小言。” 她摊手：“难道不是？” 杨曼掐了她一把：“别叨叨了，我知道了！欧阳谨给了你多少钱，你天天帮他说话！” “想多了，”唐早严肃道：“我是金钱能收买的么？欧阳谨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合适我闺蜜的备……不对，主胎，他如果敢对你有一点点不好，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杨曼笑出声来，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要笑，她忽然搂住她，就在她脸上叭叽亲了一口：“唐儿小宝贝，你真是个小天使！我要是男人我肯定爱死你了！” 路队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无语的瞪了她们一眼：“进来开会！”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了指杨曼：“离我媳妇远点儿！别整天动手动脚的！” 根椐那几个人的口供，以及薛白璧的证词，能确定的是，目前这些人有一个私下的组织，自称‘群狼’，网罗了一伙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包括有命案的在逃通缉犯，专门为有钱人解决“麻烦”，包括买卖各种非法物资，违禁药品，当然，也包括杀人。正如薛白璧交待的，只要出的起钱，他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路霄峥道：“他们组织严密，类似于传销，有上下线，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资历来‘接活儿’，由彼此的‘上线’通知，这个上线大多是介绍进组织的人。通常是独立行动，也偶尔会有集体行动，集体行动在行动之前，彼此不知道同伙是谁，但是会指定一个‘指挥官’，会合之后，手机上会收到一条提示。” 他顿了一下：“这次抓到的人，最长的加入组织六年，但是从薛白璧的口供来看，这个组织，也可能是组织的雏形，已经至少存在了十年，彼此联络都靠特定的手机，定时更换，每个长期客户……例如薛白璧，都会指定联系人，和定时更换联络手机。” “另外，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有擅长网络和电子设备方面的高手。” 他停下来：“这的确是个意外收获。都怎么看？说说！” 唐早光速举手：“路队，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个，关于他们伏击你的行动，他们从接到通知到实施行动，中间间隔了多久？换句话说，他们平时潜藏在什么地方？是否是按地域行动的？如果这次行动调度的是青市的人马，是否能证明，这个组织的上层，知道每一个人的潜藏位置？” 路霄峥眯了眯眼，大家也被她提醒，纷纷去翻审讯记录。 唐早继续道：“第二个问题，这些人既然都通过特定的手机联络，为什么那个人用手表也可以立刻拨出去？是否证明这个人地位跟其它人不同？他拨的那个人是他的‘上线’，还是组织的上层？”她停顿了一下：“顺便，这么多特定手机，肯定要大批采购，查串号也是一个侦查手段。” “第三个，既然这个组织这么严密，这么保密，运作这么多年都没露出马脚，那么，我不能理解这些人去医院劫走那个人的行为，是宣战么？是示威吗？我觉得这很矛盾。” 她的表情异常严肃，好像这是一件大的不得了的大事。 第175章 催眠无所不能 ?即便在这种情形下，路霄峥都忍不住一乐，然后配合她严肃的道：“他劫走那人，也许只是为了告诉其它人，你不死，我就不会放弃你，收买人心？巩固政权？” 郑眉飞打趣道：“人家都是关心则乱，到唐爸爸这儿，就跟被惹乍毛的猫一样，全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卯足劲儿给我们头儿讨回公道呢。” 路队简短的表示了态度：“滚！没你这种儿子！” 姜予以拉回正题：“从口供来看，下通知是晚上，行动是第二天，也就是说……很可能调度的只是青市的人马，或者周边地市人马，所以小唐说的，‘组织上层知道每一个人的潜藏位置’这个推断，很可能是正确的。” 他继续道：“用手表拨号那人，拨的是他的上线，但是手表拨出，是个意外，是我们的人疏忽了。我倾向于，除了这七个人之外，还有人在附近关注事情发展，这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这七个人就算不传出消息，对方应该也可以及时掌握情况，及时处理。因为这些人手机上的‘上线’一下子全都失踪了。” 路霄峥点点头：“很可能。” 姜予以道：“所以，下一步要怎么查？” 路霄峥皱眉半天，目前他也没有很明确的方向，只能暂时按部就班的查：“先查查这些人用过的号码，拨打过的号码，银行帐号，各种联络手段……对了，还有手机串号。看什么人跟他们有过接触，这是个大工程，大家慢慢来吧。” 他放下那份卷宗，拿过薛白璧的：“再来说说这个案子，应该说是这两个案子，薛白璧、杨科……倒是基本上明确了，后续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手机就响了，路霄峥接过来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示意叶归宁回到电脑前，道：“你搜索薛白璧，周局说她发了个视频？？” 叶归宁一搜之下，瞬间跳出来一个直播，点开来，果然是薛白璧，她穿着旗袍，盘发，素颜，正对着镜头低声道：“我想给大家讲讲我的故事。我叫薛白璧，四十年前，我在青市琴城高中上学……” 几句之后，大家面面相觑。 不用听，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视频是今天录的，叶归宁拖到进度条最后，视频结束在她们站在青市市局门口，薛白璧说了一句：“我相信她，所以我来自首，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然后就关闭了。 因为事情太过真实和匪夷所思，短短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瘟疫一般迅速的刷遍了全网。微博上无数人艾特官博，询问真假。 路霄峥迅速走到窗口，往外一看，门口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个个手里长枪短炮的。路霄峥有些恼火，冷冷的道：“这女人，还真是机关算尽。” “这是在给我们加压，”唐早道：“因为杨科已经抓了，她伸不上手，杀不了他，她不知道杨科后续有犯案，她怕杨科得不到处理，所以才要动用舆论的力量，逼我们处理。” “可是她这么一闹，又不知道多出来多少事！这特么就是来给老子添乱的，还嫌我不够忙？” 路霄峥拧着眉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去找周局了。 唐早坐到叶归宁旁边，继续看着薛白璧。薛白璧在视频里，详细的讲述了她被轮.奸的全过程，以及她后续用催眠杀死五人，包括她被唐早找上门之后，心生歹念收买她养父母，及买凶杀她，甚至昨天买凶杀路霄峥……最后看到报纸之后决定自首种种。 好的，坏的，全不避讳，整个的心理历程，她全都细细的讲了。 不得不说，薛白璧很会说话，她深知如何用言辞引导情绪，她一直是个平静讲述的过程，可愈是这种压抑着的感觉，才愈是打动人。 而且因为全都是真实姓名，万能的网友很快把之前所谓的“大规模袭警事件”，甚至唐早那个泼硫酸事件全都翻了出来，这事儿，彻底闹大了。 唐早低声道：“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姜予以道：“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她就是想不惜一切拉下杨科，毕竟量刑的时候，社会舆论，‘民愤’也是需要考虑的重要方面。” 唐早犹豫了一下：“我还没跟她说杨科还有案子，根本不用考虑追诉期限的问题，我要不要现在去跟她说一声？免得她们等不及，继续做什么？” 姜予以沉吟了一下：“可以。去吧！”他想了想，跟上去：“我也去跟高世博说一声。” 路霄峥和周局几个人商量了很久，然后由周局出面，给了外界一个解释，仍旧是简单扼要的风格：“视频里的薛女士，今天早上的确已经来我处自首，视频中所涉及到的事情，也已经大半查证属实，小半仍在继续核实，至于嫌犯杨科，目前已经在押，他在这几十年里数次犯罪，证据确凿，不日将公开审理。” 之后，当地以及省际的纸媒，几乎全部刊发了这则消息，近一半的纸媒选择了“时代的悲剧”做为主基调，对于薛白璧的遭遇深感同情，对于她的报复行为，大半的人选择了宽容，认为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人也是罪有应得。甚至对于她失控之下对唐早和路霄峥的报复，也有不少人认为可以理解。 而且因为薛白璧没有点明唐早与秦闻之的关系，所以，青市市局对于这几个间隔十年的案子追究到底的精神，倒是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尤其唐早几乎有些异想天开的报纸劝降，因为有很多的传奇色彩和人情味，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差不多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余下的，就是尽快开庭审理两个案子，给公众一个交待。 但谁也没想到，两天之后，网上的风向忽然变了。 官博下面一条：“没想到催眠这么可怕，岂不是她想让我杀人我就去杀人？”的评论转发几万条，还有人提起了催眠史上的奇案“海德堡事件”，对方用催眠术可以轻易的引导病人向丈夫开枪，下毒，破坏刹车……前后六次谋杀她的丈夫。 然后得出了结论：“催眠无所不能。”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彼时刑侦支队的人都在没白没黑的查着“群狼”的案子，回过神来才发现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一步，但舆论这块儿不归路队管，路队也实在是没时间管。 奇怪的是，周局也没有找他，一直到有一天唐早和路霄峥出门的时候，碰到高世博进来。 第176章 给咱们下套 ?路霄峥正往外开，看他进来，一脚踩住刹车：“他来干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估计是想让他出面，对公众科普一下，毕竟他是华国最有名的心理学大手。而且是当事人薛白璧的老师。 路霄峥眉头都拧了起来。虽然他们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高世博事前知情，但他确实给薛白璧提供了隐藏处所，且帮助其逃匿，涉嫌窝藏、包庇罪，虽然有劝说自首情节，但调查期间，也是要限制行动的。 如果让他来代表警方发言，那算什么？洗白么？那之后再处理他岂不又是个麻烦？路霄峥越想越不妥，把车子往边上一靠：“不行，我去找周局。” 唐早哎了一声，他已经扯开安全带下了车，结果不到五分钟就黑着脸下来了，唐早无奈道：“没用吧？” 路霄峥道：“周局真是老糊涂了！老子看这高世博不像好东西！” 唐早低声劝他：“周局压力也很大，闹成这样，已经不止是公安系统的事了，他说了也未必管用。” 这个路霄峥当然也知道，皱了下眉头，一打方向盘就走了。 “群狼”的案子几乎毫无进展，但这个案子太严重，又注定不能暂时挂起，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啃，寻找突破口。他们这趟出来，是为了去通信公司查那些人用的手机卡。 现在通信公司实名制查的很严，但再严也有漏洞可以钻，他们这些卡是用了某家通信公司做高校开学活动的赠卡，激活时的身份证号码以及照片之类全是假的。幸好通信公司有发展任务，从通信公司的系统中查询，号码的资料里都有发展人姓名。 过去一问，那人倒还真有点印象，毕竟一下子办了几十张，但也只能回忆起大概的长相，没有什么详细的信息。对于用假身份证这种事，肯定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拿提成最重要。 这趟又是一无所获，上了车，唐早就打开手机搜了下，很快就搜到了高世博录的视频。 周局也是狡猾的，视频不是用市局官博发的，是用的一个叫青市民声的大v。 其实高世博也没多说，就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催眠的原理。催眠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剥除外部刺激，减弱参考框架，同时强化某一件事情的效用，要催眠，需要很多的外部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被催眠者的配合。 而且，很多人其实是不容易被催眠的，所以在催眠师治疗之前，都会对催眠的耐受性敏感度进行测试，这是一个必要的环节。 而薛白璧，之所以能接连催眠那五个人，关键就在于他们之前所做的那件事，他们对此印象深刻，对薛白璧心存愧疚，同时有心补偿，毫无防备，这种种加起来，薛白璧才能这么容易催眠成功。 高世博气质儒雅，极有学者风度，讲解的也是深入浅出，很容易理解，也很令人信服。 可想而知，这段视频，会很快的平息恐慌。 唐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正皱着眉头琢磨，路霄峥忽然道：“你把薛白璧发的那段儿，再放出来我听听。” 唐早就调了出来，等红灯的间隙里，路霄峥伸过手指，把进度条往前稍微一拖，跳过了轮.奸那一段，一直到听完，才冷笑道：“这特么的给咱们下套呢！？” 唐早也明白过来了。 薛白璧看起来说的很详细毫无隐瞒，可其实，细听之下，她详细讲述的只是催眠秦闻之那五个，而对于唐早养父母，她只说看到新闻然后想到可以利用，而高飞飞更是提也没提。 换句话说，这样一来，她回避了她也曾经催眠过张淑芬和高飞飞的事情，那么对于后来高世博解释的，因为先有这件事所以才催眠成功的说法，才能成立……偏偏他们还不能揭穿她！ 车子进了市局，两人都没下车，唐早忍不住道：“这么步步为营，一环扣一环的局，真的是薛白璧自己一个人设计出来的？我现在也认为高世博肯定参与其中。” “证据呢？”路队道：“咱们没证据！” 唐早道：“你看没看薛白璧的审讯录像？其它的都挺顺理成章的，但是在两件事情上，一个是她如何接触到‘群狼’组织，一个是关于高世博，现在想想，是不是感觉有点……画风不对？要知道薛白璧有点公主病，她骨子里的确有那种矜持清高的感觉，即便出了事，也是落难的小公主，她去监狱门口蹲人，我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她突发奇想：“你说是不是事到临头，高世博要她独自顶罪，所以催眠了她？所以她的微表情毫无破绽。” “还是没证据，”路队道：“而且，也不排除疑邻盗斧的可能。我倒觉得人在那种情况下，做出违反本性的事情不奇怪。” 唐早叹了口气，往后一倚，路霄峥伸出手，插.进她的头发，安抚的轻轻揉捏，就像安抚一只慵懒的小奶猫。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路神？” “嗯？” 她糯糯的道：“我觉得你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样，这样揉一揉，我就心平气和了。” “是么？”路神手往下，迅速掐了软绵绵一把：“心平气和？那老子得检讨一下了，老子就这么没魅力？” 唐早：“……” 路霄峥调戏了媳妇一把，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办公室，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手机响了，路霄峥掏出来，才发现是媳妇的手机，屏幕上“爷爷”两个字。 路霄峥啧了一声，想了想就直接接了，道：“爷爷，我是路霄峥，小枣的手机在我这。” 对面只停顿了三秒：“小路，你好。” 声音并不十分苍老，缓慢而镇定，他并没避讳，直接进入正题：“我看到了报纸上的报导。” “是，”路霄峥道：“前因后果，报纸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事实也是这样。就差开庭了。”说完了，他觉得是不是语气太硬，又咳了一声，艰难的补救，“爷爷，小枣这两天一直想打电话，但是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们准备过去一趟，只是手头恰好有个大案子，所以还没来的及。” 这倒不是假话，从薛白璧自首的那天，唐早就一直想给秦泽沛打电话，结果怂的不行，酝酿了好几天也没敢真打出去，所以路霄峥就说，反正案子结了，结婚之前肯定要去见一面的，索性到时再说。 秦泽沛也是简明扼要的风格：“好，见面再说。”他停顿了一下：“告诉小早不用想太多。” 第177章 玩一票大的 ?路队这么多年，一直在跟同种风格的亲爹相处，当然明白秦泽沛最后那句话有多难得，因为对于他们这种惜言如金的冷硬派来说，这种话就等同于废话。所以他倒是信了秦家这位太上皇，是真的疼唐早。 他皱着眉头还在想，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拿起来一看，是郑眉飞发过来一个图片，然后说：“路·真孙子·霄峥！” 杨曼听到声音看过来，噗的一笑，郑眉飞还低着头按手机，路霄峥拿着手机过去，在桌上叩叩敲了两下，郑眉飞一脸若无其事的抬头：“哎，头儿，什么事？” 路霄峥一把夺过他手机：“拍的什么玩意？” 郑眉飞也反应过来：“不是吧？你拿着小唐儿的手机？” 路霄峥已经翻到了那张照片，一看自己那个表情，瞬间就觉得辣眼睛：“你怎么把老子拍成这德性了？” 郑眉飞不怕死的道：“你本来就这德性，我还开了美颜！够兄弟了！” 路霄峥道：“娘不娘？赶紧删了！” “不是头儿，”郑眉飞一把抢回手机：“你删我的啥用啊？敢情你偷了人家手机不知道密码啊？还以为你一家之主有多么威风……” 一句话还没说完，路霄峥已经利利索索的解了锁，斜了他一眼，飞快的删了。 郑眉飞无语的比了个大拇指：“行，你牛！”他转了个圈儿，简直痛心疾首：“这地方没法待了，对单身狗的恶意都快成凝成元气弹了！” “哇！”杨曼道：“你下那个小学生游戏了，对不对？你肯定下了！有个英雄的大招就叫元气弹！” “你不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郑眉飞嘿嘿笑着鄙视她，“小学生游戏你也不放过！” 两人日常互怼，路队懒的理他们，准备把手机给媳妇儿拿上去，才刚出了办公室，就听后头叶归宁叫他：“头儿！头儿！有情况！” 路霄峥转头，见叶归宁从外头急匆匆进来，就道：“怎么？” 叶归宁示意他进办公室，路霄峥倒是一愣，跟着他进去，叶归宁道：“我在查这些人的通话记录，查到二号‘上线’的手机里，有两条来自京市的通话记录，而这个号码一直有通话，我本来想打过去试探一下的，但是我无意中发现那里面有秦哥……就是秦昕庭的号码。” 路霄峥一愣。 多年的警察生涯，让他习惯了靠证据说话，但也从不会忽略直觉，秦昕庭为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狡猾，但心思绝对是正的，还有些与唐早相似的呆萌，他绝不会相信他会涉及这种事。 叶归宁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秦哥有问题，我是说可以请秦哥帮忙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免得打草惊蛇。” 他迅速翻开记录：“我怀疑这个人有点问题，因为这个号码跟‘二号上线’有两次通话，都是这个号码打给‘二号上线’的，时间是在三个月之前，这种专门的联络电话本来就没什么通话，陌生电话打过来他们肯定也不接，所以这个号码就显得很奇怪。” 他用笔划了两下：“而且难得的是，这个号码在此期间，一直有通话。这是一个正常使用的号码，所以找到这个人也许会有些帮助。” 路霄峥看了几眼，表情才渐渐的缓过来，没好气的拍了叶归宁一巴掌，然后他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桌子上细看了几眼，这个号码拨打的，大多归属地都是京市，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是京市的人。 路霄峥道：“查到那些手机也是从京市购买的，对不对？” 叶归宁点了点头，路霄峥眯起了眼睛：“很好，老子准备跟媳妇儿回趟家，顺便玩一票大的！” 公私两不误什么的，简直爽好么？ 路霄峥第二天就带着媳妇儿上了飞机。决定的太匆忙，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但毕竟是头一回上门，为了表示他还是很重视的，路霄峥直接叫人回路宅跟他爸讨了些名酒名茶，拿在手里倒也不会失礼。 两人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了秦家老宅，到的时候还不到十点，还没进门，就听到老爷子正在偏厅咆哮。 秦家老头子都已经是快八十人了，眼虽花耳不聋，脑子比年轻人还好使，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进公司，也不太插.手公司的事务，但一旦出事，骂人的时候仍旧火爆霹雳，半点儿情面都不留。 带他们进来的王婶已经在秦宅待了三十年，显然习以为常，小声让他们先坐，路霄峥还想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就见媳妇儿倒了杯茶，然后就一点没犹豫的颠儿颠儿跑进偏厅去了。 偏厅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听训，诚惶诚恐，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他们也算是秦氏的元老了，跟秦家是没出五服的远亲。一听秦家老头子召见就知道完了，然后这两个站出去也是众人恭维的“总级”人物，就这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秦闻识坐在旁边淡定喝茶，一点要干涉的意思也没有。 两位老总以为这次肯定是要被扫地出门了，谁知道老头子的咆哮声一下子就停了。两位老总一抬头，就见一身休闲装的唐早已经坐在了秦家老头子身边，递上茶杯：“爷爷消消气，先喝口茶。” 两位老总都不认识她，看她笑眯眯一脸亲昵，见到他们看过来，还点点头，一副主人做派，都有些诧异。 然后两位老总就见老头子立起的眉毛就这么慢慢的平缓了下来，下一刻，老头子接了茶杯，声音平淡的不行，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回来了。” “是啊爷爷！”唐早趴在老头子耳边说了一句话，老头子的手猛然一顿，然后直接道：“你们先走。”一边就站了起来。 两位老总一愣，旁边秦闻识也站了起来：“你们先走吧，回头再说。” 两位老总更是懵，也不敢多问，赶紧告辞，见老头子和秦总都跟出来，还下意识的客气道：“不用送，不用送。” 结果一出偏厅，就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站在厅里，含笑上前道：“爷爷。” 老头子点了点头：“嗯。” 啧！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是送他们！两位老总出了门还有点儿懵，其中一个道：“几年前听说老头子认回了一位孙女，不会就是那个吧？” “不然还有谁！谁还能叫老头子爷爷？那男人不会是孙女婿吧？” 两人心情这复杂的，好一会儿没说话，末了才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啊！老头子这种活阎王，对孙女居然还不错。” 另一个没说话。心说那何止是不错啊，老头子生气的时候，你见谁敢往上凑？当年的秦总，包括现在的秦总和小秦总，谁敢？结果人家姑娘敢，直接上去递杯茶，老头子还真就让她给安抚下来了。 就冲这个，这姑娘就不简单。老爷子这种独断专行的，也未必做不出把家业交给孙女的事！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打听打听，没准以后就得跟着人家混饭吃。 第178章 外围女 ?唐早要是知道，肯定会吐槽他想多了。但是这会儿她顾不上，她正抱着老头子的胳膊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的听着他们说话。 老头子话不多，从见面就只说了一个字：“坐。” 然后秦闻识就开始跟路队寒喧。老头子面无表情坐在旁边听着。 秦闻识是秦氏现在的当家人，唐早的小叔，已经年过不惑，在国外结过一次婚，娶了个洋妞，后来秦闻之去世之后，老爷子把他叫回国来继承家业，他妻子是个有本事的，不在乎他的钱，两人聚少离多，后来合平分手，也没留下孩子。 秦闻识外表儒雅，狡猾比秦昕庭更甚，谈吐斯文，压根听不出哪句有坑。幸好路队有底气，不管哪方面都不心虚，问什么答什么，不假思索，非常的坦然，半点不露怯。 第一轮“寒喧”过后，唐早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她跟不上小叔的思维，根本看不出小叔满不满意！ 秦老爷子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沾了沾唇，一皱眉，又放下。 唐早的注意力立刻被带偏，摸了摸茶有点冷了，立刻给他换了，捧到他手里，又给小叔和路霄峥也换了，路队一低眼，跟媳妇儿迅速交换了一个视线，看她眼睛张的大大的，眼里简直千言万语，忍不住好笑，咳了两声，端起茶来掩饰。 秦闻识也喝了一口，温文尔雅的道：“我父亲的身体，不太方便出门，我们家人丁又少，回头找哪天，我跟昕庭去拜访一下令尊，你看方不方便？” 路霄峥其实非常打怵跟这种人打交道，有话不好好说非得拐好几个弯。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两家要不要见个面？都老大不小了商量一下婚期？但是一来这是喜事，唐早没有父亲这句话不宜明言，另外虽然你爹历害我们愿意尊重你可是当爷爷的去拜访你爹太掉价，就算是我吧，我年轻我辈份摆在这儿，我们做为女方也是要矜持的。 路队没那根筋，并没第一时间吃透他这好几层意思，但是他态度很端正：“上次我带小早回家，家父说看爷爷哪天方便，就来府上拜访。”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秦闻识的笑容顿时就真诚了几分：“令尊太客气了，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明白他这种身份，有很多事情不方便，你也不用客气，我本来也年轻，理应主动，而且我与昕庭也是想趁机见令尊和令弟，你不介意我们操心的太琐碎就好。” 路队能说啥？他只好说不介意，欢迎欢迎你说了算…… 他脑细胞都死了一堆，觉得眼前这位叔就差穿身长袍了，至于这么咬文嚼字么……不过想想这是媳妇的娘家人，他把为数不多的贵公子细胞全调出来了，耐着性子跟他周旋。 他是军二代，自始至终坐的非常端正，脊背笔挺，气度极佳，态度更是十分尊重，唐早以为也就自己看出了他的紧张和容让，其实老狐狸和小狐狸都看的真真儿的。 老头子的性子老而弥辣，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硬骨头，有些遗憾自己没生个这样顶天立地的儿子，但幸好成了他孙女婿，也不错。 他就慢慢的放松身体，向后靠了靠，手搭在了扶手上。 唐早一直抱着他胳膊，他一动，她就迅速察觉了，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还是爷爷好，满意不满意一看就知道，她就喜滋滋的道：“爷爷，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一边就站起来跑出去了，不一会儿，路队的手机叮咚一声，室中三个大男人都心知肚明，秦闻识眉毛挑了挑，端起茶杯来喝茶，路队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是真没想到媳妇儿在家能这么受宠，本来不用看也知道媳妇儿发了什么，不过既然秦闻识机会都给了，他就拿起来看了看。 就见路小枣发过来一条：“我爷爷很喜欢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路队一乐，给她回了个：“傻！” 放下手机一抬头，就见秦闻识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道：“看着挺聪明的，时不时的冒点儿傻气，是不是？” 路队偏开头笑，秦闻识笑道：“我们小早就这样，外人面前特撑的住，从来不露怯，一到自己人面前，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完全没继承到我们老秦家的精明，所以家里人不得不替她多考虑点，就连我爸，”他比比老头子：“见到我连眼皮都不抬的，结果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唯恐照顾的不周全。” 老头子横了他一眼，路队乐了：“我懂。” 秦闻识笑道：“来，你跟我讲讲，你跟小早当年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小时候认识的？” 路队心说你早这么说话多好，非得拽文。一边就笑道：“我认识小早的时候，她才十五，一见面就叫我叔，夸我长的年轻……还不到四十岁。” 秦闻识：“……噗！” 等唐早回来的时候，房间中的气氛别提多融洽了，她那个狐狸叔一扫之前酸文假醋的德性，不但跟路队坐到了一张沙发上，还笑的哈哈的，连老头子脸上都带些笑意。 发生了什么？她是知道路队“大哥”气场十足，不过这气场在长辈面前也好使？ 一家人在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了午饭，然后老头子上去睡午觉，秦闻识才道：“你把你爸那个案子详细跟我说说。” 唐早就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秦闻识点了点头，没做评价，路霄峥才道：“小叔，其实我们这趟过来，有个案子，想看看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他没打算等秦昕庭，秦昕庭在济市和京市的时间一半一半，但是这个号码是京市的，她拨的号码也几乎全是京市的，所以找秦闻识这种地头蛇更方便，哪怕他不知道，他出面查也不容易叫人怀疑。 秦闻识很干脆：“什么事？” 路霄峥就把事情挑着能说的说了几句，然后直接拿出了那张通话记录，秦闻识看了几眼，然后直接拿出笔，勾了两个号码：“这两个人，我认识，你等我问问。” 他就直接拨通其中一个号码问了问，挂断电话他转头道：“是个小模特……就是常说的那种外围女？” 第179章 行走的美人鱼 ?有了方向，秦闻识就直接叫人去查。 老爷子有两大万能助理，秦闻识手底下也有两个，电话打过去，没十分钟就打回来了，还发回来两张照片。 小模特名叫米莉，也不知道是不是艺名，长的挺漂亮的，虽然也是标准的网红脸，胜在年轻。据说最近跟盛荣的太子爷走的很近，去年还跟过什么人。这所谓的盛荣太子爷，就是盛荣集团总经理的长子，叫刘宇明，也就是刚才秦闻识打电话问的那个人。 路霄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最好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早一把抓起他手，就一口咬了下去，咬的还挺用劲。路霄峥咝了一声：“媳妇儿，冷静，案子。” 唐早顺嘴咬下去，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狐狸小叔，她一松嘴，上下两排齐崭崭的小牙印。她有点心虚，抬头看了看秦闻识，秦闻识正目不转晴的看着黑了屏的手机，认真的不行，好像里头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似的。 路霄峥对他这个态度一点也不意外，随手按住媳妇的脑袋，安抚的搂到身边，一边续道：“最好是个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场合。这个人后续应该还有用。” “这个倒容易，”秦闻识笑眯眯道：“你觉得是我约个场，还是等个现成的宴会？”他比了比唐早：“我侄女儿回来，就是个现成的由头。不过要是想让人主动带这位来，那就不能是太正式的场合。” 路霄峥道：“如果交情过的去，可以直接找人叫她来，或者约她来，我之所以说不能引人注意，是怕后续沾边的人会有危险。”他想了一下，直说道：“我们在查一个组织，有很多亡命之徒，我怀疑这个人是他们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秦闻识果然是属狐狸的，只点点头表示他领会到了精神，并没细问，考虑了一下就道：“皇图旗下有家小娱乐公司，我跟他们熟，找由头让他组个局就是了。” 秦总不愧是地头蛇，很快就把消息传了过来，晚宴就定在第二天。 皇图旗下的娱乐公司不算大，近几年的发展却不错，负责的人叫郭璞，还不到三十，为人爽朗，爱交朋友，宴会邀请了商娱两界，有不少年轻人。 秦昕庭是上午回来的，他自从上次之后，更加按捺不住身体里的冒险细胞，死活非要参与进来，于是路队临时改了方案，他跟秦昕庭一起，假充他在济市的朋友，先一步就到了。 在京市，秦昕庭认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正跟熟人寒暄，就听到有人娇声笑闹，路霄峥略一偏头，一眼就见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米莉粟色长发，穿着一件白色裙子，大v领，露出了整片的美背，说话的时候眼珠子灵活的很，精明外露。 路霄峥第一印象就是：胸大无脑很容易对付，结果还没收回眼神儿，秦昕庭就一转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压低声音：“差不多就行了喂，当着我这个大舅哥收敛点儿！这都看好几秒了。” 路霄峥自始至终风度翩翩，随手搭上他肩，笑着凑过去，一脸的哥俩好：“兄弟，别耽误我办案。” 秦昕庭道：“别拿办案当幌子，盯着美女看。” 路霄峥道：“俗不俗啊你？什么货色也美女，美女那是叫我媳妇儿的。” 秦昕庭被路队这大义凛然给打败了，默默退开，其实路队也看清楚了，两人悠闲的走开。 这种场合，永远少不了这些游走于时尚圈和娱乐圈边缘的女孩，欲.望几乎写在眼睛里，要接近她不是难事，但是路霄峥并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想，要怎么才能用最快的方式试探出来？而且不会引人注意？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道：“秦总来了！” 路霄峥一抬头，就见唐早挽着秦闻识的手臂走了进来。 路霄峥皱了一下眉。 虽然在家里就看过了，可是……在这种灯光下，那种感觉截然不同，让他份外不爽。 女人化妆，跟不化妆真的是两个人，唐早不化妆的时候特别显嫩，小女孩儿一样，可是一化妆，那个明艳劲儿就出来了，再加上那衣服……其实唐早穿的并不暴露，她穿的是一件海蓝色的鱼尾裙，拔高了身材，又勾勒出细细的腰肢。这个颜色特别挑人，唐早的皮肤白的发光，衬着裙上闪亮的碎钻，真如一尾行走的美人鱼似的。 路霄峥半天没移开眼。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让她穿这件衣服的？这么漂亮，就应该等他们结婚的时候穿给他看啊！ 秦闻识是秦氏现在的当家人，不是秦昕庭一个分公司老总可以比的。不客气的说，年轻一辈里他算是个领军人物，晚到一会儿才是身份的象征。秦闻识为人八面玲珑，身边女伴儿经常换，出现唐早一张新面孔，并不太引人注意。大家围上去，主要是跟他打招呼。 秦昕庭笑眯眯的把胳膊架在他肩上：“我妹妹漂亮吧？” 路队忽然想起正事。他往那边扫了一眼，就见米莉端着一杯酒，眼珠子正满场乱飞，寻找目标。 路队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道：“你假装跟小叔不合，想对付他，会演么？” 秦昕庭瞬间激动起来，咳了一声，抛下一个没问题的眼神儿，路队迅速往他口袋里放了个微型窃听器。 秦昕庭直接往那边走了过去。幸好米莉站的地方离一个沙发不远，秦昕庭直接拿了杯酒走过去，忿忿的往沙发上一坐，重重的哼了一声。 要叫路队说，这演技顶多打三十分，浮夸的简直辣眼睛。 但小秦总毕竟也有不少人认识，米莉既然给他打过电话，显然也是认识的，瞬间注意力就过去了，然后她看了看秦闻识那边，就往秦昕庭那边走过去，坐了下来，笑道：“小秦总，这么巧。” 秦昕庭冷冷的嗯了一声，眼神看着那边的秦闻识，米莉道：“秦总过来了，你不跟他打声招呼么？” 秦昕庭冷笑道：“有什么好招呼的？在家还没招呼够？” 路队站在角落，心想他刚才说错了，这演技绝对不止三十分，那眼神儿，看在别人眼中，活脱一个羡慕嫉妒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 第180章 放长线钓大鱼 ?唐早有点紧张。 没怎么来过这种场合是其一，她一直担心她或者路霄峥被人认出来，其实纯属多余，毕竟圈子不一样，网上的视频又不是高清的，就算真的有人看过视频，也最多以为长的相似，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再说她还化了妆，除非熟人，否则应该认不出来。 几分钟之后，她就渐渐的放松下来，跟着秦闻识与人周旋，眼神儿悄悄滑过四周，她一眼就看到了路霄峥。 她觉得他身上好像安了个“唐早专属”的发光器一样，不管有多少人，她都能一眼看到他。路神穿西装真是帅爆了，那大高个大长腿，站在这些浮华油腻的男人中间，简直云泥之别！ 眼神相触时，他四平八稳的冲她点了点头，眼底带笑，她笑的益发甜美。 走了一圈，秦闻识就放下她找人说话，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本来是担心米莉身边有金主或者有同伴，所以大家分头行动，避免各种意外，但是没想到那个刘宇明根本就没来，而路霄峥自己也没上场，米莉跟秦昕庭坐在了一起。 路神不上场，唐早简直喜大普奔，至于哥哥的贞.操什么的，那是未来嫂子才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从经过的侍者手中拿了杯酒装样子，在离秦昕庭不远的地方坐下，趁机打量了几眼米莉。旁边设着餐品台，有两个穿着清凉的嫩.模正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她们并没顾忌唐早，在她们看来，她们是一路人，说话有些肆无忌惮：“那个就是刘总，听说假正经的很。” “你看安琪，笑死人了，多不长眼才能当着人家女伴的面搭讪。” “那也不是个好东西，装的跟公主一样，谁不知道谁啊！” “那边那高个子是谁？长了张活儿好的脸。” “听说是小秦总带过来的，姓陆。啧，米莉也是不服不行，前脚跟小刘总掰了，后脚就……” 你等等……唐早本来听八卦听的挺乐呵，一听到这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叫“长了张活儿好的脸”？他喵的这是在说她家路神？这些女人还行不行了？一张嘴就冲人下三路去。 唐早真是囧出天际，偏头看了她们一眼，其中一个正好面冲这儿，一眼就看到了，眨了眨长长的假睫毛，就过来了，伸出手：“我叫雪丽。” 有些女人真的是自带三分钟闺蜜技能，唐早几乎什么也没说，这个“雪丽”和那个“刘婷”已经一边一个亲亲热热的挽着她，好像跟她有多熟一样。 两人各种套话，唐早一律装糊涂，雪丽忽然捅了捅她，向那边一示意。 唐早一抬头，就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跟秦闻识说话，秦闻识本来还带笑，她不知道说了什么，秦闻识往这边看了一眼，脸色就冷了下来，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把那个女人撂在了那儿。 雪丽凑在她耳朵边：“你知道她是谁么？” 唐早配合的道：“不知道？” 雪丽明显幸灾乐祸的道：“她叫孙歆雅，秦总带她出来好几次了，进进出出亲热的很。” 唐早本来想说哦，结果就见孙歆雅转回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凉嗖嗖的，旁边的雪丽和刘婷立刻亲热的招手说嗨，唐早脑子里并没代入自己角色，下意识的对她笑了笑。 这个笑，看在她眼中无疑是挑衅，孙歆雅眼角一跳，气恨恨的转身走了。 雪丽转头笑道：“看她这个样子，还想跟你争，对了，你是哪儿人？” 唐早有些招架不住，找了个由头脱身，秦闻识不一会儿就过来了，特别绅士的扶了扶她，跟她站在了一起。 唐早问他：“刚才那人怎么回事？” “前床伴，”秦闻识低头嗅了嗅酒，懒洋洋的道：“问我是不是忘了她了，我说你说呢，她又问我你是谁，我说跟你有啥关系？就气的不行了。啧！” 唐早瞪他：“小叔，我就一个临时客串，你干嘛给我拉仇恨？” “跟你没关系，是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秦闻识脸上笑的十分绅士，低声道：“有的女人比较聪明，表现的不是爱我的钱是爱我的人，想放长线钓大鱼，当然还有更聪明的，不但放线还特别舍得下饵，就比如刚才那个……我就喜欢这样的，我就跟她交往这么一段时间，”他用手比了个一小段，“从她放线开始，到她想收鱼结束。” 唐早：“……” 她无语的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贱，怎么还没被人打死呢？ 相比起唐早，路霄峥的出身摆在那儿，在这种场合不能说如鱼得水，也起码是游刃有余。 路家本来就有生意，只是没放在明面上，都是放给专门的经理人打理，他们只做重大决策，但多少也了解些，聊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路霄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聊着，一半的注意力，留神秦昕庭这边。 秦昕庭颜值高，长了双秦家人特有的圆大的眼睛，虽然有点过于秀气，却是时下最流行的花美男类型。一见他肯聊，米莉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手掌一下下抚着他腹肌。 秦昕庭虽然不像秦闻识那么渣浪贱，但也不是啥纯情小不懂，这个程度的骚扰还不当回事。错就错在，他演戏演嗨了，顺便喝了口酒。 秦昕庭喝酒上脸，而且酒量是属猫的，喝下去没五分钟，脸就红了，说话也开始含糊。 这酒量浅的，路霄峥是真开眼界了，肚子里要笑抽，一边还得盘算怎么办。 他是跟秦昕庭一起进来的，要说过去搭话也不是不行，但是效果如何不好说。这个米莉看着挺精明的，不熟悉的人，未必会这么快亮底牌。 他一个迟疑的空儿，米莉已经看到机会了，她简直是毫不犹豫，连哄带说的哄着小秦总把大半杯酒都喝了。然后就挽着小秦总往外走。 小秦总脑子还挺清醒的，脚下划着弧，回头找人。 路霄峥遥遥对他举了举杯子，摆明了让他自求多福。小秦总心里那个气啊……他倒是还没忘了正事，只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混蛋！” 米莉跟着一回头，就看了站在一起的秦闻识和唐早，顿时就会错意了，她眼神一转，笑的更灿烂了：“秦总别生气了，小人得志，能好多久啊！” 路霄峥倒是真不怎么担心。 半杯酒，酒量再浅也不至于喝傻，就算真的喝傻了，要说清前因后果也太麻烦，露馅的可能性太小，倒是他要是还记着正事，“酒后吐真言”更容易叫人相信。 两相权衡之下，路霄峥没插手。倒是唐早，一看米莉居然把人扶走了就急了，转头就去找路霄峥，两人眼神一对，她就往洗手间走。 路霄峥嘴角挑了挑，眼神在周围一划，转身跟了上去。 第181章 意外收获 ?唐早满心以为跟路神肯定心有灵犀，没想到在洗手间站了站，路霄峥根本没跟上来，她又不好干站着，只好进去补了补妆，洗完手出来，路霄峥还是没过来。 唐早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缠住了？”然后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摇了摇头往前走。 有人冷笑道：“嗨。” 唐早抬头，就见自家小叔的前床伴孙歆雅倚在不远处的窗边，指间挟着一根女士烟。唐早没打算背这个飞来横锅，正准备走过去，就听到落地长窗的窗帘后头，有人轻咳了一声。 是路霄峥？ 唐早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孙歆雅道：“你过来！”一副命令的口吻。 唐早心思飞快的转了转，然后慢慢的走过去。孙歆雅冷笑道：“混哪片儿的？敢截老娘的胡？” 啧！唐早内心还有点儿小兴奋，表面上淡定的道：“谁截你胡了？你谁啊！你拿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挺嚣张的啊！”孙歆雅不屑的轻哧了一声：“别以为巴上秦闻识就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秦闻识就是个铁公鸡，从来不在女人身上花钱，你跟着他图什么？” 几句话之间,唐早也想明白了，孙歆雅跟米莉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些事情就算不了解，也不会一无所知。所以，是要她拉仇恨吗? 于是唐早笑眯眯的道：“不会呀！我觉得他挺大方的，我这一身，都是他送的。” 孙歆雅脸色一变，眼神迅速上下一划。 唐早穿的裙子，是v家的限量版高定，领口裙摆都镶着碎钻，星光璀璨，她一直以为是仿的，可如果是真的呢？更别提她身上的珠宝首饰，秦闻识真的会为她花这么多钱？ 孙歆雅眼里的怨毒都快喷出来了，怒道：“一条破裙子，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倒想看看你能得意几天！” 唐早微笑道：“其实我本来没看上他，不过你既然这么激动，看来他的行情还是满好的，那我争取多得意几天给你看。”一边说着，她就准备走。 孙歆雅气的直喘气，半天才冷冷的道：“小姑娘，不教训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她冷笑一声，压低声音：“你猜，如果你死了，秦闻识会不会为你出头？” 声音满是威胁。然而唐早被那“小姑娘”取悦了，回眸一笑：“那我等着。” 然后她就走了。 两个人吵架，都怒发冲冠其实还不算太生气，最气的就是一个人气定神闲，甚至笑的还挺甜，那另一个人的怒气值，必定翻几倍，唐早毕竟事不关已，轻轻松松达成了这个目标，还不自知。 孙歆雅气的直发抖，划了好几下打火机，才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然后猛然撩开窗帘，站到了窗前。 她狠狠的吸了两口烟，从窗子里扔下去，拨通了电话：“给我收拾个人，价钱随你开！别跟我装傻！你不是有门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着，怕我出不起钱？” “就是今天晚上秦闻识带在身边的！叫什么昕初！不是本地人！屁！不是模特也不是演员，是个什么公司的小职员！估计就在盛世！不管在哪儿，反正你给我好好的收拾她！” 这些都是唐早跟那什么雪丽聊的时候随口说的，至于昕初，是因为秦家老头子老想让她改名，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秦昕初，她因为“小甜枣”的缘故一直没改，就随口拿来当艺名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孙歆雅更是愤恨：“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么？你知不知道我这两个月花了多少钱？我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结果呢，好好的被她横插了一杠子，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对面似乎是个女孩，娇声说了几句，她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放心，秦闻识这种人渣，提上裤子不认人，别说只是收拾她一顿，就算杀了她，他也不会理。” “为什么？不是我跟她过不去，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找秦闻识，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以后不要见面了！我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说不见就不见？这贱人算什么？他给她置办那套行头就几十万！” 孙歆雅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来分钟，发泄完了，才气哼哼的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路霄峥才站了出来，浓眉拧的紧紧的。 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呢！ 这家酒店是欧式宫廷风，窗帘重重叠叠，从窗到墙，光线又暗，多个人站在里面，完全看不到。 他本来的确是看到唐早眼神示意，所以跟过来的。媳妇儿今晚穿的这条裙子，实在是太勾人了，海蓝色的布料顺滑的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鱼尾就光芒流动，衬得那小腰儿又细又软，勾的他正事都没心思干。 所以路队暗搓搓的准备劫个道，跟媳妇儿玩点儿小情趣。没想到她回来就被人堵了，路队根本没看到孙歆雅跟秦闻识说话，不知道这是哪根葱，他咳一声的意思是“媳妇儿别走”，结果唐早会错意了…… 听着两人吵，路霄峥只遗憾到手的嫩豆腐没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后续。 所以，他想的没错，在这个圈子里，某些事情，已经成为一种黑色产业，而某些外围女，或者也不止外围女，则像猎头一样，给他们物色目标，只要有人出的起钱，他们就给他们牵线，解决麻烦。 手机叮咚一声，唐早发过来一个问号。 路霄峥一乐，就直接过去了，笑眯眯的站在她身边。唐早看近处没人，才低声道：“我哥哥呢？” “你操什么心，”路霄峥拿了杯洒当水喝，一边笑道：“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叫人拖出去卖了么？” 唐早无语的道：“不是你哥是吗？” 路队绝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笑道：“绝对是我哥。但我担保他没事，你放心。” 这让她怎么放心？秦昕庭又不是警察！唐早气的想瞪他，又勉强维持着礼貌的表情，务必让人远远看过来是不太熟的人：“我跟你说，那个米莉，最近肯定很缺钱！这是个好机会。” 路霄峥问：“嗯？” 唐早道：“我刚才看了一眼，她的衣服不是新的，应该是穿过一两次的，鞋子很新，但是跟衣服不算太搭，她们这种做模特的，基本的配色什么的应该都是懂的，参加这种酒会，一定会尽量让自己光鲜亮丽，如果做不到……说明有不可抗力，比如没钱买新的。” 第182章 买凶杀小叔 ?女人啊！ 这一点，路队还真没发现，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的确是个好机会。他微微眯眼，低声道：“我看她挺谨慎的，所以才让你哥出面，假装对小叔不忿，然后……” 唐早讶然：“让我哥买凶杀我小叔？” “你放心，”路霄峥道，“这种事，他们不会做白工，不会让小叔有危险的。” “不是，”唐早压低声音，一边还得艰难的保持甜美的微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任务也太难了吧？秦家也算家大业大的，他们难道不怕被报复？暴露了怎么办？你应该找个容易的目标，比如说你现在就去找我哥，然后说你有个仇人，这样肯定很容易就把人钓出来的。” 路队只笑不答。 唐早忍不住转了个身，悄悄拿脚踩了他一脚，路霄峥嘴角一挑：“媳妇儿，服从命令听指挥，别自做主张。”他在地上点了点脚，特别潇洒的走了。 唐早内心无语的不行，却毫无办法。 秦闻识看事情办的差不多了，直接过来带着她走了，路霄峥跟她们前后脚出来，给秦昕庭打了个电话，秦昕庭接了，路霄峥怕他身边有人，一本正经道：“昕庭？” 秦昕庭阴阳怪气：“被人先奸后杀了。” 操！路队失笑道：“你醒酒了？” 秦昕庭继续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要是队里有这么个死傲娇，路队能直接上脚踹，尤其小秦总这名字本来就有点娘，叫着都觉得别扭。可这是大舅哥，他能咋滴？路队一边大步往前走，也看到了车里手机的光，他直接敲了敲车窗，然后拉开车门，闻了闻：“没来个车震吧？” “滚！”秦昕庭无语：“老子是那么荤素不忌的人么？什么玩意儿也想让老子上？” 路队直接坐了驾驶位：“怎么样？” “没怎么样，”秦总不好意思说他一杯酒之下发挥有点失常，就严肃的道：“这种事不能太着急，太急了就容易让人起疑！我心里有数！” 路队啧了一声，也没揭穿他，直接在车上调出了窃听器录下来的录音，前头不说，直接往后拖，就听到里头小秦总含含混混的声音道：“我恨秦闻识！我特别恨他！我想杀他！我特别想杀他！” 本来这一句除了演技浮夸些，也不算太奇怪，可是架不住他就跟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重复啊…… 路霄峥是真服气了，秦家人这酒量，真的能混生意场？恐怕别人喝他们在旁边闻闻就得醉了吧！ 两人回了秦家老宅，唐早和秦闻识早到了一步，站在门口等着，路霄峥还举着手机听，一边道：“你重复了……二十回总有吧？” “知足吧你，”小秦总不满的道：“出场费你给了没！我人醉脑子没醉，一句不该说的也没说！你还想怎么着？你当我是影帝啊！” “行吧，”路队收起手机，随手搂住他媳妇：“赶紧晚安吧大舅哥。” “等等，”秦昕庭道：“你把这录音发给我，我研究研究。” 路霄峥也没多说，一边搂着媳妇儿上楼，一边就把录音发给他了。她还在他臂弯里嘀咕：“到底怎么样？你去的时候米莉走了吗？看吧，我就说让你早点儿过去……错失良机了啊！” “媳妇儿。”路队慢条斯理的把她拉进去，然后关上门，顺势把她推抵在门上，大手抚上她腰，来来回回，狠狠的抚摸，枪杆子也顺势惊起，直往前凑。 唐早抽了口气，注意力迅速从案子里跳出来：“你干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干你，”他贴过来，带着酒香的热气喷在她耳中：“干老子的小枣。老子真是失算了，怎么就叫你穿这么件衣服出门了呢？一晚上快憋死老子了知道不？以后再有正事，你别特么的在老子跟前晃悠，扭着小腰是想迷死我么？嗯？” 他一边说，大手就沿着她的背抚摸上去，拉住拉链，一拉到底，手探了进去，狠狠的掐住。 她声音都颤了：“别，你别闹了，我还没洗澡。”他猛然使力，她疼的咝了一声，往后躲：“你别……怎么不开灯！” 他一把拍开灯，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张开时，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把鱼尾裙从她身上拉下来，海蓝色的软滑布料堆叠在地上，她雪白的双腿颤了颤，好像真的是初褪了鱼尾的美人鱼。 他直接把人抱起来推到床上，动作特别温柔的给她脱了鞋，长腿一迈，坐在了她身上。 他嘴角挑着一抹笑，慢条斯理的一个一个，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道：“拿那双眼撩着我，硬把我叫出来，我倒是出来了，在窗子边等着你，你倒行，你跑去跟人家吵架，吵完了走的还挺利索，忘了你男人在哪了是吧？故意的是吧？” 她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看着衬衣慢慢的敞开，露出了他密色的肌肤，健硕的肌肉线条流畅，腰间延伸着一线毛发。她喘息渐急，生平头一次觉得急不可耐：“路神……路神……” 他笑了，低头亲她，两人折腾了大半夜，简直酣畅淋漓……结果洗澡的时候，她一眼看到他嘴角还沾着她的口红，笑的不行，路队于是毫不客气的在浴室里追加了一场。 早上路霄峥醒的时候，她还睡的香甜。路霄峥也没打扰她，轻着手脚的穿好衣服下楼。 秦家老头子正在桌边看报，戴着老花镜的样子，倒比平时显的温和了些。路霄峥道：“爷爷，早。” “嗯。”秦泽沛就放下报纸：“坐。” 路霄峥就坐下了，老头子缓缓道：“我这有两件事，第一个，我想让小早改回姓秦。”他停顿了一下，“第二个事，小早这个法医，准备干多久，我想听听你怎么打算的。” 路霄峥道：“名字，其实就是叫习惯了，不然的话，这个唐字，我也是不想让她留着……如果爷爷觉得这个重要的话，那在我们结婚之前就去改掉。” 老头子显然很满意路霄峥这个干脆麻利的说话方式，点了点头。 “至于第二件事，”路霄峥道：“小枣她当初为什么选法医，爷爷也知道原因……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以后看她的想法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 老头子点了点头：“秦家就这么一个姑娘，秦家有她的一份，我们家，不讲什么出嫁姑娘这一套，她要是想回来，我就做主叫她回来。闻识和小庭不会多说话。” 第183章 有钱真的无所不能 ?“爷爷，”路霄峥坦然的道：“要说做生意，小枣还真不是那块料，我知道爷爷的意思，不过是想给她个好管的公司，给她两个得用的人，然后让她挂名吃饷，反正有您撑着，没人敢对她怎么着。” 老头子嗯了声，路霄峥道：“你做这么多安排，不过就是想叫她高兴，但是小早那个脾气，您还不知道？她就是那种让她干什么，她就要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干好的那种。她那个小胆儿，又这么怕虫子，居然能把法医做的这么优秀，您要是让她管理公司，就等于是逼她从头学起。” “学做生意还没什么，主要她又傻乎乎的，最不喜欢跟心口不一的人打交道，做生意，身边全都是这样的人，她能把自己难为死您信不信？” 这些话，老头子倒是真听进去了，皱眉半天，才道：“她喜欢干什么？” 路霄峥笑道：“喜欢跟着我，”他不要脸的摸了摸下巴：“所以我估计她还得再干一阵子法医，您也不用着急，反正结了婚还要生孩子的，小枣最喜欢孩子，等到生完孩子，她的想法估计就变了。” 老头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路霄峥权当没看到，笑眯眯的自己倒了一杯水。 秦闻识刚才就下楼了，站在楼梯下头听了几句，在老头子身后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才走过来，打了个招呼：“爸。” 老头子果然连眼皮也没抬，路霄峥道：“小叔，你那个前任的号码，给我一个。” 秦闻识一皱眉，“什么前任？”他迅速回神：“孙歆雅？” “不知道叫什么，”路霄峥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还录了音，放给秦闻识听了听。 秦闻识冷笑道：“会不会说话？啥叫她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她花钱是买衣服买首饰买口红，全都是花在自己身上，我虽然没送过她什么别墅车子，但也没沾她一分钱的便宜。什么玩意儿！这些女人真是拎不清。” 他把号码给了路霄峥，路霄峥发出去让人查通话记录，昨天晚上拨出去的那个号码是谁的。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群狼”组织，他们的大本营估计就在京市，在不高不低的商娱圈子里，也许已经成为了一张网，很容易可以抓到节点。 秦昕庭不一会儿也下来了，四个大男人吃过早饭，秦闻识直接去公司，秦昕庭拉着路霄峥去了偏厅：“我仔细听了，虽然我喝醉了之后，表现的的确有点别扭，但是米莉倒是没起疑，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说？” 路队在小秦总的眼中，看到了警队很多新入职小菜鸟那种光芒……所以他也没客气：“她估计会联系你，你就继续往下演，说想除掉小叔，看他怎么说。” 秦昕庭道：“这法制社会，小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有这么容易？” “不容易，要的就是不容易。” 秦昕庭道：“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路霄峥一回头，就见媳妇儿也起来了，整个人慵慵懒懒的，正端着一盘蛋糕眯着眼睛吃，一边就走过来，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设个这么难的门槛。难道我们要在京市打持久战？周局会疯掉的。” 看她小屁股线条浑圆，就凑在他眼前，路霄峥心里痒痒，毫不犹豫的一伸胳膊，她就等于是坐在了他臂弯里，路霄峥道：“这件事并不难，做生意的身边三教九流，又没有保镖，下手有什么难的？这件事的关键在于秦闻识有钱有身份，下手之后影响大，所以才显得格外重要。” 他习惯的打手势：“你的想法，当然可行，可以顺利的调出一个两个的人，但是我要这人干什么？我那头一下子抓了七个了，我再多抓几个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这个组织，这个组织的框架，上线及再上线的人。” 看她一脸迷惘的停下，他斜睨了她一眼：“还不懂？做实际工作的，下手的那些人都是‘兵’，我现在要的是‘将’、‘官’，我需要了解并瓦解这个组织，不然抓些小兵子，他们可以再招募新兵，我操心费力的陪他们玩车轮战么？” 唐早想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件事很重要，她会去向上级请示么？” 路队点了点头：“顺藤摸瓜，我们首先得有藤，没有藤，我们就自己弄条藤。” 唐早终于懂了，她用力点头，用迷妹的眼神儿看着他，路队被她看的心热，正想把媳妇儿搂怀里摸两把，手都按上去了，猛然想起旁边还有个大舅哥。 他也没收手，看了他一眼，秦昕庭没注意两人的动作，皱着眉头。 唐早有点奇怪：“哥哥，怎么了？” 秦昕庭的脑子灵的很，听着她们说话，已经把事情始末猜了个差不多。他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刘宇明，就是米莉以前跟的那个人，他虽然是刘东的长子，但是一向不怎么成器，倒是他那个异母弟弟，叫刘宇融的，挺有头脑，盛荣一向是他管的。但是刘宇融大概在四月份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且不说吧，刘东的现任老婆，刘宇融的亲妈，上个月，也死了……也是车祸，真能有这么巧？那女的也是个女强人，挺有两把刷子的。” 他看着路霄峥：“这个期间，就是刘宇明跟米莉来往的时候……而且我昨天听我们谈话的录音，米莉说了句话，她说‘我就是来给你解决烦恼的，宇明的烦恼我都帮他解决了，你要相信我。’什么的。” 路霄峥点了下头，并不觉得意外。 秦昕庭想了半天，长出了口气：“有钱还真特么的无所不能。”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交待他们去查查当时这两个案子。挂断电话唐早也回过味来：“你叫谁过来了？” “小叶，”路霄峥道：“小叶乔南和综合部的赵敏过来了。就是给我们做后台支撑，不要指望他们打架。” 京市这边是真的忙，也是真的不好打交道，但是事情就发生这地盘上，也没办法，秦昕庭直接道：“小早，我给你安排两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184章 跟丢了 ?保镖？唐早愣了一下：“不用吧？我又不出门，”她还咬着叉子，转头问路霄峥：“需要我当饵么？” 秦昕庭立马转头看他，大有他敢点头就弄死他的架势，路霄峥道：“不需要。”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去京市市局看看。” 唐早赶紧放下盘子，扯了张纸巾抹嘴：“我也去。” “不用，”路霄峥道：“没准后续还需要演戏，你老实在家待着。” 他这趟过去，主要是接洽，查查手机号码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危险。唐早就道：“是，路队。” 路霄峥人都走出两步了，被她逗的一乐，回手指了指她，大步走了。 唐早腰酸背疼，挪到沙发上坐下，秦昕庭过去倒了杯热牛奶给她，一边凑过来笑道：“当警察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啊？” 每个男人都有个英雄梦，唐早对他拜倒在路神西装裤下完全不意外，“要改行吗？” “别了，”小秦总臭不要脸的道：“我这种天才，要是改行，就没你家路队啥事了。” 唐早笑道：“谢谢你给我们路队留下了展示的舞台。” 小秦总笑道：“不客气，我向来就是这么善良。” 逗完了贫，他站起来，随手揉了揉她头发：“挺好，你俩就当休假了，正好多住几天。” “知道，”唐早也叮嘱了他一句：“要是米莉打电话来记得录音！” 小秦总嗯了一声就走了，唐早吃完蛋糕，过去看了看老头子，按摩师正在给他做理疗，她就没过去，想着上楼再躺会儿。 回房间的时候，王婶正在给她们换床单，唐早一看床单上一道道的口红印和湿渍，顿时小脸爆红，讪讪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王婶倒是完全不在意，一边换床单，一边笑道：“大小姐，这趟回来要住多久啊？” 其实秦家的司机助理之类的，大多都是直呼她名字，但王婶有点老派做风，就喜欢叫她大小姐。唐早笑道：“看情况，应该待不了几天的。” 王婶笑道：“你爷爷啊，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盼着你回来呢！” “我知道，”唐早道：“我有空尽量回来。” 王婶跟她聊了几句，一边把脏床单和衣服收了起来，又想起什么来似的，笑着提醒她：“对了，后天是秦总的生日，你倒是难得在家一回啊！” 唐早一愣。她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她从来没给小叔过过生日，这回既然赶上了，那总不能没什么表示。 唐早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一套运动服换上，准备出去看看。王婶看她换衣服，就帮她拿了同色的鞋子和包过来，一边就抱着床单下去了。 唐早就近去了西茂街。自家人，她没打算给他买什么奢侈品，最好是他能用的上的东西。 唐早左挑右挑，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挑中了一个金钱豹的摆件，寓意“金钱到”，足有接近三十厘米长，做工精致，威风凛凛，趴伏的姿势可以直接放到车上。 唐早正犹豫，就接了一个电话，路霄峥道：“孙歆雅的帐户，刚刚转出去二十万，很可能是……”话说一半，他就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你在哪？怎么没在家？” 唐早道，“在外面。在商场买东西呢！” “赶紧回去！”路霄峥道：“孙歆雅转出去二十万，很可能是用来买凶的，而且在转之前她还给小叔打了几个电话，小叔全都没接。你赶紧回去，别在外头乱转了！” “好，”唐早道：“没事儿，我马上回去。” 她真没想到这么快，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仇恨值来的真是不可理喻。她也不打算再挑了，直接付了钱准备走，才刚把卡放好，眼角的余光忽然滑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早一偏头，就看到孙歆雅低着头，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过，一边走，一边还东张西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也太巧了吧？唐早愣了一下。 如果孙歆雅刚刚转帐是买凶，那她这时候出来，难道是出来跟凶手见面？她出来买东西是临时起意的，没跟任何人说她去哪，所以孙歆雅不可能是来蹲她的，如果不是来蹲她的，那她就不会有防备。 心里飞快的盘算了一圈，唐早迅速跟了上去。 孙歆雅走的很快，幸好这条街上人很多，跟紧了也不容易被发现，唐早一边小跑着跟，一边给路霄峥发了条短信：“我看到了孙歆雅！” 路霄峥立刻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唐早离孙歆雅就十几步，赶紧按了静音，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接，电话就挂了，路队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别胡闹！你在哪！” 前面的孙歆雅接起了一个电话，似乎有点烦燥，猛然拢了一把头发。 唐早趁机低头发了一条微信：“安全，放心。” 孙歆雅一直没挂电话。她跟着孙歆雅拐进了一条小街，往前走了一阵，孙歆雅又拐了一个弯。 这边她比较熟，拐过去是一个小广场，晚上人多，白天基本上没人，很空旷。唐早不敢跟的太近，在拐角躲了一会儿，等慢慢冒头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唐早遮遮掩掩的走了几步，到处都没人。总不能是进了商场电梯？还是从那边绕出去了？ 她过去看了看，电梯的数字停在三楼，她就走楼梯上去，到了三楼，她抓了一张宣传单页挡住脸，来回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人。 手机里路队一直在发问号，唐早终于放弃了，给他拨了回去，一接通，就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别给老子作！” “没作，”唐早乖乖的道：“我跟丢了。我马上回家。” 他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赶紧的！到家说一声！” 唐早郁闷的下了楼，到家给路霄峥发了条微信报平安，然后就去陪爷爷聊天了。 晚上大小秦总和路霄峥先后到家，唐早绘声绘色的把中午的事形容了一遍，路队哧了一声，嘲笑她：“你那水平也敢玩这种高难度，不会是让她发现了吧？” “应该不会吧？”唐早道：“她一直在接电话，根本没回头，我估计就算贴在她后头，也不会被发现。”说完了，自己有点心虚：“但是，也有可能她第六感比较强烈。” 她看着路霄峥：“怎么办啊？会不会有影响啊？” “肯定有影响啊！”路队挑了挑眉，简直大公无私：“啥都不用说了，写检讨吧，不听命令，擅自行动，这事儿没个一万字检讨过不去。” 唐早看大小秦总坐的挺远的，于是挨过去，拉了拉他手指，眨巴着眼睛卖萌：“路队接受贿赂么？么么哒那种？” 路霄峥噗的一声笑出来，扶着额半天没收住，秦昕庭隔着老远叫他们：“笑啥？小两口说什么悄悄话呢？”一边就往这边走。 路霄峥飞快的搂了搂媳妇小腰，暧昧低语：“接受，床上谈。” 第185章 群狼的报复 ?秦昕庭过来坐下，一边笑道：“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他今天接完了米莉的电话，就直接把录音发给了路霄峥。小秦总本来就很擅长说话，米莉又似乎有些急燥，被他不动声色的套了不少东西出来。 “不错，”路霄峥转头道，“很不错，你在套话这方面称的上天才了。听上去米莉似乎很缺钱，而且不止一次干这种事，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的打算是一个带一个。米莉如果算一个猎头，她找到目标之后肯定要跟人联络，这个人代号为a。按照之前那些人的口供，“群狼”的统筹管理方式，a不可能是那种我接电话我就去干活儿的，他会向上汇报，所以至少还会有个b，假设b是他的上线，那他手中应该不止a一个下线，如果他是某个头目，联络人会更多。 更何况，做为联络人的这种，跟他抓到的那些具体干活儿的，似乎还有微妙的不同，就这么以手机号码为“点”，往外缘藤找线，参与的人越多，线索就会越多。 孙歆雅是个意外，她的转帐户头，包括她打出去那个号码，可以算是另一根藤了。 路霄峥没多说话，几个人一起吃完了饭，老爷子近些年雷打不动九点睡觉，他睡了之后，她们也默契的各回各屋，路队丝毫没客气的接受了一下贿赂，然后两人就洗白白睡觉了。 唐早窝在路神怀里，正睡的香甜，就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唐早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咕哝了一句：“怎么了？” 路霄峥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按了一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钟，他翻身起来，直接掀开一点窗帘，往下看了看，就见两辆车停在门口，车灯雪亮，人已经进来了几个，正在楼下跟秦闻识说话。 路霄峥站在门边，听了几句就猛然一拧眉，开了灯，回头道：“穿衣服。” 唐早还完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赶紧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路霄峥也飞快的穿好，表情难得的有点惊愕，道：“警察？找你的？找那天晚上跟秦闻识在一起的昕初？” 唐早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路霄峥已经直接开门出去了。 他这一开门，下头的人一起抬头看过来，路霄峥一眼扫过去，就觉得应该不是骗人的。 既然不是骗人，事情就麻烦了。他直接下去，掏出工作证：“我是青市刑侦支队长路霄峥，来京市是有案子在查，今天刚跟市局的林队接洽过。请问你们是？” 那几个人也有点吃惊，为首的人接过来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也掏出工作证来给他看了看，客气的道：“我是京市西区分局张晋明，你跟秦先生是什么关系？” 路霄峥还没来的及说话，唐早也开门出来了，那几个人一抬头，看到她，眼神瞬间就变了。路霄峥看在眼里，心抑不住的往下沉了沉。 唐早也觉得不对劲，不过这种事也是躲不了的，她直接下来，也把工作证掏出来：“我是青市主检法医师唐早，请问出了什么事？” 张晋明眉头都皱起来了，仔细看了几遍，又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那天陪着秦总出席过酒会？”唐早点头，他又道，“今天是不是去过西茂街？” 唐早道：“是的。” 张晋明道：“是否跟踪并杀害了孙歆雅？” 唐早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孙歆雅死了？！” 张晋明看了她一会儿，客气的笑了笑，眼神中却满是怀疑：“既然都是同事，那就帮帮忙，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唐早是真的有点儿懵圈，惊讶的看了看他，又看看路霄峥，路霄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却道：“好。” “这搞什么！”秦闻识道：“小早她……” 路霄峥摆了摆手，秦闻识黑着脸，转头就去打电话找律师了。唐早刚才就急匆匆的套了件家居服，喃喃的道：“我上去换件衣服。” “好，”张晋明很痛快的道：“林颖，小胡，陪她上去换件衣服。” 两个警察应声出来，唐早本来就是内部人士，对这些流程都是熟悉的，没说什么就上去了。她随手抓了件运动服穿上，那个女警林颖就在几步外站着，唐早刚穿上内衣，就听到手机响了，她一抬头，就见林颖放下了手机，然后拿了个证物袋过去，过去把她的手机装了起来。 这完全是把她当杀人嫌犯了，而且，她们知道她手机号码？通过什么渠道？唐早一皱眉，深呼吸了一口，整个人反倒冷静下来，迅速穿好了衣服，还给路霄峥拿了一件大衣和袜子。 林颖状似悠闲的道：“你今天去西茂街，买了什么东西？” 唐早指了一下桌上：“就那个。” 林颖显然已经看到了，就直接拎了起来，连同手机，给了在外头的那个警察，然后又自顾自的拿起了旁边脏衣篮里的衣服：“这是你今天穿的衣服吧？” 唐早道：“是。” “请问鞋子在哪？” 唐早道：“在下面，门口。” 她没较真跟她们要搜查令，也犯不着心虚不让她们拿，林颖向小胡示意了一下，小胡就下去了，然后唐早两个人一起下去，路队一看这架势，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他轻敌了，这分明就是“群狼”的报复，他一下子抓了他们七个人，还一直在查他们，他们这是盯上他了吧？他们来京市，一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那孙歆雅，包括米莉，是否也是他们故意布下的饵？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暴露了？他们又是用什么方式陷害了小早？ 路霄峥心里飞快的盘算，表面始终很镇定，秦昕庭也听到声音，急匆匆的下来了，一看厅里这些人，脸色就是一变：“怎么回事？” 秦闻识道：“你和小路陪小早过去，有事随时打电话。” “不用找很多人，”路霄峥道：“估计跟我们查的那个案子有关，除了律师，不用找别人。” 秦闻识冷笑道：“我心里有数。” 路霄峥也没再说话，唐早把袜子递给他，路队也是服了媳妇儿，直接当着几个人的面穿上，又把外套穿上，“走吧。” 第186章 我不是凶手 ?几个人一路沉默到了西区分局。 张晋明一副商量的口气：“大家都是同事，也都是为了案子，不如我们就赶紧问问，早点问清楚，你们也方便。路队说呢？” 路队安抚的看了媳妇一眼，一边也客气道：“到了这儿，就听张队安排，我们肯定配合。” 看这些人的架势，这个案子中一定有关键性证据指向唐早，他们要连夜审问，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警察，怕他们毁坏证据，或者托人情关系，后续各种麻烦，不如早早审完。 这些招儿都是他玩剩下的，他门儿清，也不阻止，看着他们带唐早过去了。 唐早倒不是害怕，她经常参与审讯，但坐在这个位置还真是头一次。虽然没上手铐，但是就光这个椅子，就让她别扭的不行。 有人进来采集了指纹和dna，张晋明进来坐下，林颖也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张晋明就貌似客气的道：“你先把昨天一天的事情说说？” 唐早很配合，就按部就班的道：“我想起来后天是小叔的生日，就想去给他买点东西，开车去了西茂街，大概逛了有两个多小时，后来挑的差不多的时候，路霄峥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孙歆雅帐户里转出去二十万，他怕她是买凶要对付我，让我赶紧回家，我就付了钱准备走，然后就在这时，我看到孙歆雅从外面经过，我想她也许是跟凶手见面，就跟了上去……” 这件事的确是巧，但不管多巧她都不能说谎。唐早详细说完，张晋明道：“你说你接了个电话？在那之前你在干什么？” 唐早非常熟悉这种审讯技巧，从容的道：“我正在挑那个金钱豹的摆件，就是快挑完的时候接的电话，在那之前我看了一个摆在书桌上的仕女像，没买。” “你跟秦闻识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小叔，亲小叔。” “你跟孙歆雅怎么认识的？” 唐早只好再详细说酒会的事情，张晋明道：“既然是小叔，你为什么不跟孙歆雅说清楚？” 唐早道：“这牵扯到我们正在查的一个案子，我们是在演戏，具体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吐露，你可以去问问路霄峥。” 张晋明道：“你是法医，为什么会跟着出来查案子？” 唐早语塞：“这也跟案子有关，案子中的一个小线索，牵扯到了我家的人。我跟路霄峥是男女朋友关系，比较方便，所以才一起过来。” 对这一点，张晋明显然有些不以为然，倒也不追问，又道：“你说追到茂业小广场，就没再看到孙歆雅？” “是的，”唐早道：“我就在一茶一座的拐角后面，我看人少，怕被她看到，就躲了一阵，然后再冒头的时候，小广场空空荡荡的，到处都找不着人了。” “然后？” 唐早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我就出来找，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觉得她应该不会绕出去，那就应该是搭电梯上去了，我过去看了看，电梯上的数字是三，我就上了三楼……” “旁边有个厕所，你为什么没去找？” 唐早愣了一下：“我没想到。” 张晋明眯了眯眼，眼睛盯着她：“她去小广场，是为了去厕所，这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么？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唐早心想难道孙歆雅是死在厕所里的？一边就答道：“但是我认为她是来见‘凶手’的，我没想过厕所的问题。” 张晋明道，“既然是见凶手，那么去商场不是更不合理？” 唐早道：“我只是看到电梯停在三楼，所以才上三楼的，上之前没想过三楼是不是商场。” 她直视着他：“我没有杀孙歆雅，也没有必要杀她，我完全没有动机。我是警察，我懂法，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真的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挖我话里的漏洞，因为我真的不是凶手。” 张晋明不置可否：“那么你在等电梯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厕所里有什么声音？” 唐早一愣：“没有，我是走楼梯上去的。” “哦？”张晋明道：“为什么走楼梯，你就不怕她趁机跑了么？” 唐早有些无语：“在那种时候，我就是跟随本能，你问我为什么，我真的说不清楚，我又不是做刑侦的，我不会跟踪，但是我保证，我确实是这么做的。” 张晋明冷冷的道：“你是法医，应该明白死亡时间对于案子的重要性，孙歆雅死于十一点半左右，而在那个时间前后，只有你曾经在那一处逗留，你怎么解释？” 唐早愕然：“只有我？可是我没去厕所啊？” 张晋明猛然提高声音：“我从没说过孙歆雅死在厕所，你怎么会知道？” 唐早真的无语了：“你是没说，可是你一直问我厕所，我又不傻？” 张晋明冷笑：“如果你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一下电梯，那为什么在小广场足足逗留了半个多小时？” “半小时？”唐早有些茫然：“我没有注意时间，我只是在广场上假装若无其事的转了一圈，然后就去电梯了。怎么可能有这么长时间？你们是不是把我去三楼的时间也算上了？” 两人越说越是剑拔弩张。 看张晋明的态度，他显然已经认定是她，她耐着性子说他就觉得她心虚，她强硬起来他又觉得她在狡辩。而唐早当然知道没她的事，她更想知道更多案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天都亮了，有人进来送了一份材料，张晋明打开看了看，冷冷的道：“现场遗留一张带血的纸巾，上头有你的指纹，你鞋底所沾的，跟厕所地面使用的清洁液对上了，你有什么解释？” 什么？唐早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觉得不寒而粟。 而就在之前。 路霄峥看着人把唐早带走。他长吸了口气，直接打给了周局。 本来他们要查这个案子，必然要跟当地警方合作，但现在出了这么个意外，事情就难办了。 这中间不止是要不要公布案情和当前进度的问题，还要考虑，涉及到的人员中，是否会有内鬼？否则的话，他们哪来的自信，把一个警察陷害成杀人凶手？如果不能成功陷害，只是拖点时间，给他们添点堵，那有什么意义？他们后续想干什么？是想对付路霄峥，还是想让当地警方把案子接过去？再然后呢？ 路霄峥一个电话打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打完了回来，一个警员就客气的迎上来：“路队，我们需要问些情况，你看方不方便。” “方便，”路霄峥收起手机，皮笑肉不笑的：“当然方便。” 第187章 我媳妇没杀人 ?那个案子的具体进度掌握在他们自己人手里，但大概案情，包括“群狼”组织的存在，他已经跟市局的人介绍过了，现在只不过是又说了一遍，基于种种考虑，路霄峥没有提米莉，只说了孙歆雅，而且还送上了孙歆雅那段录音。 秦闻识很快就带着律师过来了，他也被简单询问了几句，等张晋明一出来，律师就上前接洽。 很多时候警察都很烦跟律师找交道，秦闻识找来的又是个名律师，嘴皮子溜的很，加上唐早毕竟也是内部人士，现在只是协助调查，按理说，根本没必要拖时间，直接放人就成。 但张晋明一直在熟练的跟律师打太极，不说放，也不说不放。路霄峥皱眉看着，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等某个结果，其它的一般没这么慢，最可能的，是在等dna的检测结果。 市局的林队也派了个知情的警员过来，叫刘维，跟路霄峥打了个招呼，就把张晋明叫到一边说话。王律师皱着眉头过来，道：“秦总，不用担心，他们证据不足，很快就会放人的。” 恐怕没这么简单，要这么容易就放人，他们不是白折腾了？ 路霄峥遥遥看着那边，看到有人小跑着过来，递了一份材料给张晋明，张晋明用手拍了拍那纸，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刘维也凑过去看。他心里就有数了，转头问秦闻识：“有比较挺的关系么？我要参与案件侦查。” 秦闻识一直皱着眉头，道：“现在么？” 路霄峥道：“尽快。”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律师也能看到相关材料，包括验尸报告，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考虑最差的情况。 很快，张晋明就转回身，王律师迅速过去，两人说了几句，王律师就是一愣：“什么？” 路霄峥三个人都过去了，王律师表情有点严肃，转头道：“凶器上检测到了死者的dna，现场遗留物上，有死者的血和当事人的指纹。已经认定当事人有重大犯罪嫌疑，行使拘留。” 路霄峥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证据永远比口供重要，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这样，那这桩案子，几乎可以称的上证据确凿，至于杀人动机？那完全可以认为是他们有所隐瞒。 路霄峥道：“凶器是什么？” 张晋明倒是很痛快，直接道：“是她买的那个金钱豹摆件。” 他又问：“现场遗留物是什么？” 张晋明挑了挑眉：“是一张擦过鞋子的纸巾。” 三人沉默了半天，秦闻识转头就去打电话了，路霄峥皱眉沉吟，市局的刘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我在想，那个唐早，她会不会被催眠了？” 路霄峥一愣，刘维道：“也许她自己也没有要杀人的意思，或者杀过人也不记得了？” 路霄峥半晌无语：“不要神话催眠！我们来京市之后，才见到孙歆雅，唤醒催眠的条件是什么？对方催眠她让她杀孙歆雅的目的是什么？完全说不过去。” “怎么说不过去？”刘维道：“我不是说那个薛……薛什么催眠她，也许还有她的同伙？至于杀孙歆雅就更好说了，是报复，她就是想让她也关起来。” 路霄峥真的差点被他带沟里。他眉头拧紧，想说什么，可是现在所知道的信息不全，根本无从推断。 王律师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意外，也没忘了本职工作：“我要见我的当事人。” “暂时不行。”张晋明道：“这个案子，跟别的案子有牵连，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王律师道：“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我见当事人。” “没阻止，不阻止，”张晋明淡淡的道：“回头就让你去见。”一边就想走。 路霄峥道：“案件相关材料，我想看一下。” “路队，”张晋明假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你这种情况，就算在你们青市，也是要避嫌的吧？” 路霄峥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他的确怀疑有内鬼。但是这个张晋明虽然态度不算好，但是看上去问心无愧，倒好像是认定他们有所隐瞒，所以在戒备他。 就在这时，秦闻识打完电话回来了，路霄峥看了他一眼，秦闻识只点了下头。 路霄峥就放心了，退了一步，坐下来等。 王律师还在跟他们交涉，张晋明有些不耐烦，抓了个警员过来，直接把王律师推给他，就想走。一边往那边走着，他接了个电话，一听之下，步子就停了：“什么？为什么让他参与？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不符合规定！” 他跟电话里争辩了半天，最终还是挂断，然后他慢慢的转回身，眼神在秦闻识和路霄峥的脸上划过，嘴角翘了翘，假笑道：“真有本事。” 秦闻识很不爽，但毕竟现在唐早在警局，他冷着脸没说话。 秦昕庭是个八面玲珑的，压着火打了个圆场：“张队你也体谅体谅我们，我妹妹好好的当个法医，就因为查个案子，就莫名其妙的被诬陷成凶手了，不管证据再确凿，假的也成不了真的……偏偏我妹婿还是个内行，媳妇在里头，让他干等着，谁受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我们托关系可不是为了压人，是为了咱们少背责任，张队你可别想岔了……” 路霄峥更干脆，直接上前，伸手，张晋明瞪了他半天，还是把手里的材料狠狠的往他手里一拍。 查案子，对路霄峥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把所有材料都看了一遍，一边问：“为什么没有商场的视频？找个人去拿商场的视频。”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说完了才想起来这不是在青市。 张晋明坐在旁边喝茶，冷冷的没说话。 路霄峥浓眉一拧，也没再说，低头继续研究。 小广场没有监控，但是东边，也就是唐早进入的那一边，有一家甜品店的外设座位，那边有个摄像头，清楚的拍到了孙歆雅打着电话快步走进去，隔了一会儿，唐早也过来了。 路队忽然有点理解他们为啥会觉得唐早是凶手了，他心里先入为主，心想这傻枣能会跟踪？肯定跟个傻兔子没两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想到她态度镇定，看上去从容而警惕，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路队嘴角勾了勾。 张晋明冷笑道：“你挺高兴的？” 路队头也没抬，一边点了快进，一边道：“我心情轻松，毕竟我知道我媳妇没杀人。” 第188章 低级错误 ?张晋明没说话，路霄峥又看着唐早原路出来，一边走，一边还低头按着手机，估计是在给他发微信，中间间隔了足足有三十三分钟。 路霄峥道：“孙歆雅在给谁打电话？” 张晋明面无表情道：“她的一个姐妹，叫林嘟，有不在场证明。” “林嘟？”路霄峥对这个奇怪的名字有印象：“孙歆雅的转帐20万，那钱就是转给了这个名字！” 张晋明冷淡的道：“林嘟认识很多小混混，跟那个老大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孙歆雅的钱就是转给了她，她给了那个老大，让他去找人……孙歆雅就是去找林嘟的，她就在离那不远的一家足疗店里，离现场，走路不到五分钟吧。” 他顿了一下：“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些人还醉的东倒西歪，根本不知道孙歆雅出事，有不止一人能证明他们没有人出来过，监控也能看到。” 路霄峥点了点头，“挺缜密的局。” 张晋明没有反驳。 他早就安排了人去拿商场的监控，这时候也送了过来，能看到唐早十一点四十二分坐电梯下来，但她上去，偏偏是走的楼梯，楼梯没有监控，而且商场三楼，也不是所有柜台都有监控，最早一个拍到唐早的，是在十一点二十二分。 而孙歆雅的死亡时间之所以这么精确，是因为她一直在打电话，而这个电话断在十一点半，据林嘟交代，她忽然不说话了，她喂了几声就挂了，这个也符合常理，所以孙歆雅，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里遇袭的，跟法医的检测也对上了。 这样一来，虽然也不排除唐早中途下去杀人的可能性，但嫌疑就小了很多。 路霄峥看了看那些物证，直接站起来：“我去问问小枣。” 张晋明霍然站起，挡住了他，路霄峥皱眉看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张晋明最终让步，冷冷的道：“路队，你最好别让我信错人。” 路霄峥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两人直接去了审讯室，唐早坐的端端正正，正在怔怔出神，路霄峥一见她呆兮兮的小样儿就笑了：“媳妇儿，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经历了吧？” “你怎么来了？”唐早立刻就想站起来，但那个椅子不方便，又咣的一声坐下了，她急的要跳脚：“路神，你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们弄这个肯定是在拖时间啊！是要拖住你啊！” 路霄峥瞬间回神。 对，他们陷害唐早是为了拖时间，这也就能证明了，他现在用的方式，这两根“藤”至少有一根是对的！这个方向绝对大有可为！所以他们才需要拖住他给自己争取反应时间！ 他转身就走，已经走出两步，又猛然一顿，回头看她，唐早说：“我没事儿你快去！” 路霄峥点点头就走了，张晋明一直靠在门上看着，倒是把怀疑打消了很多，唐早一直盯着路队跑没影了，这才转回头来，严肃道：“张队，你赶紧跟我哥说，肯定是我家里的工人有问题！” 张晋明道：“为什么？” 唐早道：“因为我买金钱豹的时候，柜台上是现拆的盒子，他们再怎么陷害我，也不可能预先知道我要买那个，所以不可能预先在上面做什么，而我买了之后，跟踪过程中，也没离过手，不会有人有机会掉包，一直到到了家，才放下，在这整个过程中没人有机会做手脚，所以能动手脚的，只有我家的工人。” 张晋明愣了愣，因为dna报告出的晚，他还没跟唐早说金钱豹是凶器，以及凶器上有死者的dna，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简单啊!”唐早道：“因为那个林颖一进去就盯着那个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杀死孙歆雅的凶器是类圆型？所以她是不是以为那就是凶器？而且你们还拿走了我的衣服和鞋子，如果鞋子真的像你说的话，与现场的清洁液一样，那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那就更可能是家里的工人了。”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王婶，因为提醒我后天是小叔生日，让我去买东西的，也是王婶！” 张晋明沉吟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秦闻识已经走了，秦昕庭和律师还一直在外头等着，一听唐早说可能是王婶，秦昕庭脸色就有点不对了。张晋加了一句：“也有可能不是她，总之是有机会下手的人。” 一边说着，他就叫了两个人，跟着秦昕庭回去，带人来问话，然后又转了回来，唐早道：“怎么样？” “我叫人去了，”张晋明在桌前坐下，犹豫了一下才道：“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唐早反问：“具体有什么证据？” 张晋明说了，唐早点了点头：“指纹……淘宝就有卖指纹膜的，方便打卡用，立等可取。所以现在的所谓证据，指纹，凶器，鞋子这些，如果你用有人收买了我家工人的想法去想，都能说的通的。总比我一个警察莫名其妙跑去杀人说的通，对不对？” 张晋明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唐早道：“所以，既然我不是凶手，你能把验尸报告给我看看吗？” 谁说你不是凶手了！你还是有嫌疑的好不好！张晋明瞪了她一眼，她双眼澄清的看着他，显然问心无愧，也完全没想过会被拒绝。张晋明皱了半天眉，还是别开脸，把验尸报告推了过去。 唐早翻开仔细看了看：“嗯，右侧顶枕部10cmx9cm创口，创角钝，创缘不整齐，边缘有挫伤带……致伤物为具有类圆形接触面的钝器……” 她看了一遍，就把验尸报告合起来，又看了看现场照片：“所以，法医给你的现场重建，应该是死者被人重击后脑，然后向前跌倒对不对？” “后脑的损伤在顶部和顶枕部，也就是说应该是从高往下击出，你有没有去试过那个金钱豹有多沉？如果那真的是凶器，我觉得凶手一定很有劲儿！反正我是举不起来的。而且看这个位置，死者受袭之后向前仆跌，凶手站在她脚的位置，她额头摔到水池受伤流血，血怎么会溅到凶手鞋子的，又有什么必要用纸擦还留下了指纹，我要是凶手我肯定不会这么傻，这就是摆明了栽赃陷害么！” 然后唐法医下结论：“所以这就是一个不算太高明，最多能耽误我们两天的局，两天的时间，他们能干什么？换一批手机号码吗？”她开始沉思。 张晋明觉得脸有点疼，他什么也没说，叫了两个人来，开始继续排查视频。 假设凶手不是唐早，那么凶手有可能是早就埋伏在厕所的，然后通常要在尸体被发现之前离开，那么，前后两边，以及商场，笨办法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张晋明态度虽然变了，但没有明确的结果之前，唐早还是不能走，她也不急，从头到尾一点点的琢磨，正想的入神，张晋明忽然推门进来，表情有点古怪：“那个王婶说，有句话要跟你说。” 第189章 妈妈在哪儿 ?唐早愣了愣。 虽然王婶在秦家老宅待了近三十年，但她上学工作，大半的时间都在济市，跟她还真称不上熟。她能有什么话跟她说？对不起么？这还需要特意说？ 张晋明看她表情，注解了一句：“她说跟你说完了，就老实交待。你放心，已经看了，她身上没什么凶器。” 那就说吧，唐早也不怎么在意，就点了点头，张晋明过来正要给她打开椅子，唐早忽然突发奇想：“张队？你带手机了么？” 张晋明一愣：“有事？” 唐早向后一贴，把手铐放在手背上，抬脸道：“给我拍张照片，毕竟是难得的经历。” 张晋明愣了下。 长了张国字脸皮肤如黑炭一直很严肃的张队难得的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要不要我给你上个铐。” “那就不用了，”唐早笑道：“实事求是，京市的兄弟姐妹对我还是有几分照顾的。” 张晋明无语的掏出手机：“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出于某种愧疚，他给她多拍了两张，满足了一下女同胞们无法理解的脑回路，然后才带她出来，唐早见秦昕庭也在，急道：“爷爷没事吧？” “没事，”秦昕庭见她能出来，也放了心：“老头子什么事儿没见过，就是担心你，没事的。” 唐早点了点头，转头跟王婶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王婶就往旁边走，后头的警员跟了一步，拿眼去看张晋明，张晋明皱着眉点了点头，他就放开一步，秦昕庭冷笑一声就想走过去，也被唐早拉住了。 王婶一直走到窗边，才对她招手道：“大小姐。” 唐早看了她一眼，略微凑前，她在她耳边道“你妈妈在小湾别墅。” 什么？唐早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猛然转头看向她，王婶低下头，又道：“大小姐，对不起。” 唐早怔怔的没说话，王婶就低着头走开，主动跟着警员走了，张晋明道：“她跟你说什么了？”想了想，他又改口道：“她跟你说的，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没有，”唐早很利索的道：“说的是我家里的事。” 张晋明就没再问，秦昕庭揣着闷葫芦，可也没法问。 她妈妈在小湾别墅？唐早正襟危坐的考虑了半小时，眉头渐渐的舒展开。又隔了不大一会儿，张晋明就过来通知她可以走了，手机也还给她了，只是暂时不能离开京市。王婶已经交待了，也提供了对方的号码和收到的钱。 唐早记下了那个号码，然后又跟张晋明友好的交换了手机号，互加了个微信，就跟秦昕庭出来了。秦昕庭没好气的问她：“那个老太婆刚才说什么？” 唐早正在给路霄峥发微信，半开玩笑道：“不告诉你！” “喂！”秦昕庭气的不行，把车一停，瞪着她：“唐早，你是不是有了男人就不认哥哥了！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说你昨天大半夜的闹这么一出，我到现在还在后怕，结果你还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身为一个警察家属我容易么？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正在悲愤控诉，忽然有人敲了敲窗子，小秦总流畅的表演一停，转回头，就见一个交警道：“这里不能停车。” 秦昕庭：“……” 他只好发动车子，情绪被人这么一打断，也酝酿不起来了，唐早看着他，笑的不行，趁着红灯抱了抱他胳膊：“我最喜欢哥哥了，最爱哥哥了，不管什么人都不能跟我哥哥比……” 小秦总哼了一声，表现的很不以为然。可其实他就是这么幼稚，就是吃这套，就这么迅速被这个三岁小孩风格的“我最爱你”抚慰了，忘了追问王婶说了什么。 唐早回去的时候，秦泽沛正迎门坐着，一见唐早下车，就缓缓的往后靠了靠，面无表情，简直沉着稳定，大将之风。 唐早心里有些愧疚，跑上去抱住老头子的脖子：“爷爷别担心，我没事了！” “嗯，”秦泽沛隔了一会儿，才威严的拍拍她手臂，让她放开，唐早又抱了一会儿，才站直了，扶着他起来，走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挨着他坐下，急急的喝了两口，才道：“真吓死我了。” 老头子也喝了两口茶，很平静的道：“你还是个小孩儿，没经过事。” 唐早道：“你不知道，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是凶手，简直都能定案了。” 老头子道：“假的真不了。” “但是真的很可怕呀！爷爷！”唐早无节操撒娇卖萌，挨着老头子使劲蹭呀蹭，一边绘声绘色的给他讲，看老头子垂着眼听的认真，端着杯子的手皮肤松驰，生着老人斑，忽然就觉得心酸的不行。 老头子脸上虽然冷冷的，其实很喜欢听她叨叨，就算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会不耐烦。只是听，从来不插嘴，也很少问，最大的表现，也不过是看她一眼……可是刚才她说一句，他答一句，可见昨天的事，他还是担心了。 她真的很愧疚，想说爷爷对不起，我不该带着案子过来，连累你担惊受怕，连累小叔和哥哥也跑前跑后……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爷爷，我回京市陪你好不好？” 老头子低眼看她，眼底渐渐多了一抹笑：“你这孩子，性子太软！做事冲动！小嘴一张哄人好听，信了你才是怪了！” 她张嘴就想说话，老头子却摸摸她头，“爷爷不能陪你一辈子，也不用你陪，不用为了爷爷改变想法。那小路，有本事，有底气，主意拿的定，你以后遇事多听他的，吃不了亏。” 她半天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稚鸟一样依恋，老头子也没再说话，苍老的大手覆在她的发上。 秦家老头子，是个传奇，他一手创立了盛世集团，一步步做到这么大，即便人不在公司，仍旧掌握生杀大权。 可是他老了，秦闻识和秦昕庭都是半路出家，应付那些老油子却游刃有余，难得的没有争权之心，时不时把事情闹到他面前，让他出面“力挽狂澜”，这是他们的孝心，他也是看破不说破。 可其实，只有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儿，这个总是表现的“我很精明能干”，内心却敏感柔软的孙女面前，他才真的觉得，得好好活，多活几年，不然……怎么都不放心，即便孙女有了归宿，他也仍旧要好好活，他活着，他撑着，这就是他给孙女的底气。 一老一小就这么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唐早才长出一口气，趴在他耳边，小声道：“爷爷，你跟我说说我生母的事情吧？” 第190章 二十四孝贤妻脸 ?老头子眉头一凝，转头看她：“你生母？怎么想起来问她？她来找你了？” 面对老头子被抢走玩具一样幼稚的不爽，唐早态度非常坦然：“王婶忽然说了句奇怪的话，我需要判断一下真假。” 她的确算是个很好脾气的人，也的确曾经渴望亲情，但这并不代表她容易相信别人。相反，因为她的成长经历，她其实是很难相信别人的，就连秦闻之，她内心都从未承认过他，更何况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所谓生母？ 她不会罔顾生恩，但对方要是想只用一句话，就让她乱了主张，那根本不可能。毕竟，不管有多少困难，生而不养这是事实。 而爷爷这种人，他在认她之前，肯定仔细调查过她的生母的，所以问他是最好最省力的。 老头子是个人精，他很快就从她的态度中读出了“我们才是无话不谈的一家人”这样理所当然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她不是个坏人，只是不成熟，吃不了丁点苦，迷.奸你父亲的时候义无反顾，自觉为了爱情献身，感动了自己，可当她发现她什么也得不到，要独立抚养孩子，就瞬间退缩了，据说她遗弃你的时候，放下了身上所有的钱，然后就心安理得，不到一年就嫁了人，然而过的并不好，后来丈夫死了，又想起你父亲，去找他，说对他念念不忘……几次之后，说漏嘴提起你，然后你父亲才开始找你……” 唐早都要无语了，老头子这黑人的功力，简直了！看起来每一句都很中肯很写实，其实简直……一针见血黑死人好么？ 她无奈的道：“我是想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嗯？”老头子好像十分疑惑：“当时给了她一笔钱，足够她衣食无忧，条件是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她就去了昆市，据说找了个工作，带着她后来生的女儿生活，从那之后再没见过她。” 唐早哦了声：“所以很可能是假的？” 老头子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唐早道：“她说了一句话，‘你妈妈在小湾别墅’。” 一句话还没说完，秦闻识急匆匆进来，第一句话就道：“刘宇明接了我的电话，立刻打给了米莉，就是你们刚来的那天，也就是说，很可能从那时候起，他们知道你们来了。我已经跟路霄峥说了。” 唐早一愣，秦昕庭却过来道：“不太可能，那时候她应该还不知道，起码在宴会上见面的时候她没什么异样，估计是她向外反馈的时候，被人认出了路霄峥或者小早。这么想的话，后来打电话的时候，她似乎就有点不对了，听着有些着急。” “应该是，”唐早道：“因为他们要设局对付我，跟米莉打电话是前后脚，也许她们就是为了稳住你，拖时间好布置。”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给路霄峥发着微信。 秦昕庭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 两人都看着唐早，唐早眨了眨大眼睛，指指手机：“服从命令听指挥，路队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秦昕庭无语的捂住了眼睛：“看看这二十四孝贤妻脸，我不行了，我瞎了。” ………… 而在那之前，路霄峥带着刘维，急匆匆出了西区分局。 脑子一转过弯来，路队就瞬间恢复了猎豹般的敏锐。他们本来就一直在查米莉和孙歆雅，现在孙歆雅已经死了，就算她这条藤有用，也需要时间去跟，路队当机立断，直接带着刘维，去了米莉住的公寓。 刘维是本地人，他开车，路霄峥简单搜索了一下小区的地形，弄清二号公寓楼在哪，就直接过去了，才刚到楼下，就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提着箱子下来，后头还有一个女人，正站在楼宇门里打着电话，只露出穿着高跟鞋的一只脚，正在不耐烦的一下一下点着地。 刘维还什么都没看清，路霄峥已经迅速道：“别停，直接往前开！” 刘维本能的执行他的命令，一边惊道：“是米莉？” 路霄峥嗯了一声，看着车子到了南门附近，示意他停车，直接上了副驾驶，一边道：“叫支援，那人有枪，我去前门，你在这儿守着，随机应变。”他一把关上了车门，掉头的时候又迅速说了一句，“争取把战斗结束在那儿！” 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设着健身器材的空地。 刘维啊了一声，顿时有点儿惊慌失措，他一个新兵蛋子哪知道要怎么随机应变啊！人过来最快也得十来分钟，万一对方冲出来打还是不打！拦还是不拦！再说就冲面第一眼他都没看到米莉，他是怎么知道对方有枪的！可是这时候也来不及想太多，眼睁睁看着路霄峥迅速开走，他只能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回去。 而此时，米莉也忿忿的挂断电话出来了，直接道：“走吧？” “嗯。” 穿着蓝色工人装，后背写着“空调维修”的男人咬着烟蒂，若无其事的向左右打量了两眼，然后直接一偏头吐掉了烟，猫腰钻进了面包车里。米莉也跟着进去，另一个瘦长男人坐上了驾驶座。 车子开到前门，却发现门口的水果摊翻了，苹果蜜桔滚了一地，一个大妈正在俯身捡着。 瘦长男人一皱眉，刹住车，转头问：“强哥？” 被叫强哥的蓝衣男人略微歪头，从椅子中间看了几眼，眼神谨慎。 小区一进一出两条道，进的路很正常，栏杆就这么横着，现在只有出的路上滚了些水果，倒掉的箱子还在一边，已经摔散了，看上去的确是个意外，而且耽误不了两分钟。 强哥于是坐回去，道：“不用管。” 瘦长男人皱眉等着，眼看蜜桔已经捡的差不多了，忽然又有个大妈拿着个大袋子跑过来，一看这架势，直接嚎了一声，“干什么啊！抢什么抢！这是我买下来的！” 一直在捡蜜桔的大妈也不高兴了：“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抢，这东西写你名字了么！我不是贪图这点桔子，我是看你不顺眼！” 两个大妈开始推推搡搡，刚捡好的桔子又洒了一地，眼看着一时半会儿吵不利索，强哥皱了下眉，果断改了主意：“去南门！” 第191章 给力的临演 ?瘦长男人正要掉头，就见两个保安跑着出来了。 一个保安拿着个大喇叭，大声指挥：“都散开！都散开！不许打架斗殴！大妈不是我说你，这东西不是谁捡到就是谁的，抢也没用……” 他这么一嚷嚷，有不少人围拢来看，另一个保安就走到车旁边，敲了敲车窗，瘦长男人迅速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脸，落下车窗：“怎么回事啊这是？” 保安拽着不太标准的京片子，“买了点水果洒了，然后碰上了拣便宜的呗！还能啥事啊！”他往他脸上瞅了瞅：“你这面生啊，不是我们小区的吧？” 男人笑道，“不是，我来找我姐呢！” 米莉就坐在后头，勉强挤了个笑，冲他招了下手：“嗨，这是我表弟。” “哦哦！”保安笑了笑：“米小姐。”他退回去两步，看着那边：“马上好，您稍微等等。” 这时候两个大妈已经吵的不可开交，有人嚷嚷着报警，强哥皱紧了眉头：“掉头！去南门！” 可是这时候想去南门已经不好去了，他们就顶在出口上，两边都是栏杆，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后头还跟着一辆车。瘦长男人不得不打开窗子，向后挥手：“你退回去点！退回去点儿！” 可后头的车想退也退不出去啊，毕竟还有不少人在那儿伸头探脑。 路霄峥站在保安亭后头，遥遥看着这边，挑了挑眉。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拖到这会儿就算成功了一半，就看后援团啥时能到了。没想到这临时抓差的俩大妈，演技这么好，真高手在民间啊，一人才给了二百块的片酬，简直物美价廉。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根烟抽抽就好了，他遗憾的啧了一声。然后手机响了，刘维发了条短信过来：“人到了，下一步？” 不错，很及时！路霄峥回复：“在我说的那地儿预备下……”他看了一眼已经退的差不多的车：“大约三分钟之后那车到。两男一女，白色面包车，车牌号京mxxxxx。注意，嫌犯有枪。” 而这时候，面包车终于顺利的突破重围，掉头去了南门，刚开到健身区，就被围住了，面对荷枪实弹的刑警，三个人只能乖乖认怂。 路队走路过去的时候，三个人已经都上了手铐，那两个人居然都有枪，已经下了，而且因为北门处的热闹，这边这么大的阵仗，居然都没有人围观，于是一伙人迅速收拾战场撤退，简直前所未有的漂亮。 刘维看着路队眼里都快冒星星了，秒变迷弟，凑到他跟前一迭声道：“路队，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用什么办法把人硬拖了十五分钟啊，你怎么知道他三分钟就能到啊！你也太神了吧！” “边儿去！”市局的副队林继东弯着腰换了个座儿，把人挤开：“怎么样？你那边的麻烦解决了吗？” “还没，”路霄峥道：“不过没事，已经有线索了，很快就完事。” “行，”林继东道：“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现在就需要帮忙，”路霄峥笑道：“这两个人，我们得在你们这儿审，后续可能还会有事。” 林继东一口答应：“没问题！” 看他的态度，路队心里有数。林继东应该是从对方有枪这一点上，真正重视起了这个案子，发现“群狼”组织确实有可能覆盖整个华国，起码京市没办法置身事外，所以态度才积极起来，拿出了一个联合侦办的架势，这样也是好事，毕竟后续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进了市局，两人商量着要怎么办，首先米莉肯定比他们起初设想的要重要，而她之所以重要，路霄峥更倾向于是因为她接触的那个男人。 林继东显然重新研究了案子，直接道：“那个蓝衣服的男人比较可疑，刚被围住的时候，开车的回头叫了声强哥，还想掏枪，显然那个强哥才是领头的。” “嗯，”路队道：“米莉和强哥的联系人，强哥的身份之类，都得赶紧的查，越快越好！要不我们俩先跟强哥接触一下，但我估计嘴巴应该不好撬开，你叫两个人去审米莉。另外还有件事，有个叫刘宇明的，号码是186xxxxxxxx，盛荣集团总经理的长子，你找人带他过来，应该有问题。” 林继东转头叫人。 就在这时，路霄峥收到了媳妇发的微信，“我出来啦！没事了！王婶全都交待了！” 路霄峥瞬间放了心，正要给媳妇儿回一条，然后就唰唰两张照片，拍的是唐早坐在审讯椅上，手背上放着手铐，路小枣还说：“留个纪念。” 有病吧！路队真的被媳妇儿给气乐了，这什么好事啊，还拍个照片留念！他看着照片笑，林继东伸头看了看：“这什么？” “我那倒霉媳妇，”路队很无奈的道：“小傻子，说没事了，出来了，拍照留念。” 林继东乐了：“挺有创意的啊！” 路队正想说话，忽然眉头一凝，他站起来，按住林继东的肩：“林队，这么着，我们俩演出戏。” 强哥坐在审讯室里时，非常冷静，不用审就知道是个油盐不进的。 门一开，路霄峥和林继东进来了，路霄峥直接往椅子上一坐，重重的一顿椅子，狠狠的盯着他。 林继东按了一下他的肩，按部就班的道：“我们京市公安局民警，现在你被依法传唤，要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是否有犯罪行为？并如实陈述有罪的情节或者作无罪的辩解，与本案无关的内容，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听清楚了吗？” 强哥眼神有些轻蔑，拉着长腔道：“听清了！” “你的姓名。” “程强。” “是否有别名及曾用名？” “没有！” 说不到几句，路霄峥就烦了，一拍桌子：“我问你，是谁杀了孙歆雅！” 强哥的表情明显有些得意：“什么孙歆雅啊，我不认识！” “什么不认识！你特么的蒙谁？”路霄峥站起来，逼视着他：“是你们杀了孙歆雅，然后嫁祸给唐早，对不对？你们的人是我抓的，你特么要报复冲我来啊，找她干什么！” 强哥疲赖的道：“你说啥呢！我听不懂，我不知道。” 路霄峥又一脸气急的骂了他几句，林继东在旁边和稀泥，就在这时，路霄峥的手机响了，他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接了电话。 第19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强哥起先并没在意，但是路霄峥的暴躁一下子就平伏了，前后反差太大，强哥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放了过去，连晃动手铐的动作都停了。 最后路霄峥声音甚至带了点笑：“我知道了，不长眼的东西就得教训，知道你有钱有门路，怎么活怎么死还不是你说了算？”他笑了出来，意味深长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在说他。 强哥眯起了眼睛。他们这些人，比谁都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那话里的恶意，他们也比谁都明白，这在他意料之外，让他有些心浮气燥。 路霄峥挂掉电话，火气全消，懒洋洋的向后一倚，抱臂听着，林继东开始按部就班的询问，强哥却有些心不在焉。 隔了几分钟，外头有人送了张纸进来，林继东接过看了看：“真名周伟强是吧？15年在京市杀了一家三口之后潜逃……” 虽然明知道他们很快会查到，但仍旧会心存侥幸，听到他点破，周伟强脸上的皮肉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路霄峥气定神闲的道：“周伟强，群狼组织挺厉害的啊！认识郭鲁吧？认识杨国成吧？都背着案子，难兄难弟是不是？”他似乎又生出了几分恶意，一字一顿的：“那边收买王婶的号码是138xxxxxxxx，跟你也挺熟的吧？昨天还打过电话，他是谁？” 周伟强神色已经轻松不起来了，嘴上道：“打个电话有什么奇怪，我这个手机又不是我自己用！” 路霄峥呵呵笑了两声，轻蔑的道：“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弄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心思，自己身上背着案子，明知道进来就出不去，还什么人都敢得罪……是不是觉得抓进来就是结束？”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而这种威胁，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必杀，周伟强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其实收买王婶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具体的陷害过程，他也不知道，他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争取出的这个时间里，尽快转移。 他强撑着道：“你什么意思！” 路霄峥的手点了点卷宗：“你，杀死了孙歆雅，然后收买佣人，伪造物证，陷害唐早，想趁机拖住我们，方便你与米莉转移。对不对？” 周伟强终于忍不住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收买。” “当然不是你自己，是你同伙，有什么差别？现在的关键是，你们不惜杀人也要转移的东西，已经都落到了我们手里，手机？手机卡？我们只需要花一点时间整理就可以，所以你交不交待，还重要么？” 他笑了笑，“你同伙用一条人命给你争取时间，你却一手把这些东西送到了我们手里，你觉得等我们查到他们头上，他们会相信你什么都没说吗？谁能证明你这么讲义气？” 周伟强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林继东看差不多了，这才严肃的道：“是早点交待，争取宽大处理，还是咬死不说，等着我们自己抓，你自己好好想想！” 路霄峥拿过那张纸，又念了一遍那号码，声音懒洋洋的：“现在，打算告诉我这是谁么？” 他越是不迫切，周伟强反而越心慌，他沉默了半天，终于艰难的开口：“他，他叫杨君，也是群狼里的头狼。” “头狼？”路霄峥注意到了这个“也”字，表面上却十分平静：“群狼里头有几个头狼？” 周伟强又沉默了半天：“我所知道的，有四个。” 审这种人，最重要的就是撬开一个口子，这个口子不管从哪儿开，效果其实都差不多。 周伟强明知道自己是杀人犯，进来了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当时又有枪有车，却连拼一拼的想法都没有，说明他极其怕死，他远不像他表现出来这么疲赖。 既然开了头，余下的，就容易多了。 据周伟强交待，群狼组织十分严密，里头用狼王，头狼等等做代称，头狼手底下一般有十个左右的人手，其中普通的，经常团队做战的叫野狼，类似路霄峥那天抓到的人，有案子在身，习惯独立做战的叫孤狼。 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寻找目标，帮他们解决麻烦，例如外围女，小混混，夜店侍应生……米莉就是其中一个，她唯一特别的，就是她是周伟强这只“头狼”的情妇，而她的家，也算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周伟强嗡声嗡气的道：“再往上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带着兄弟进来的，后来兄弟又叫了兄弟，我们自己就是个小团伙，接了生意给他们抽成，其它的头狼，跟我不一样，他们的人，好像是分下来的。” 路霄峥一直是一副有些嫌弃的表情，周伟强就忍不住越说越多。 然后路霄峥喝了口水，忽然道：“想不想戴罪立功？早点见到杨君？” 林继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他是想诱捕杨君。林继东在京市这种地方，做事一向务求谨慎，但这位路队，实在是做风大胆，干脆麻利。 周伟强长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狰狞，然后一掌拍下：“干了！” ………… 而此时的秦家老宅，唐早正在跟老头子争辩“你妈妈在小湾别墅”这件事情如何解决的问题。 这要是路队指挥，他很可能选择让唐早过去，带着窃听器什么的，然后外围人员布防，这也是最稳妥和常规的做法，不止是为了抓捕，还得考虑取证的问题。 而老头子就没这么多顾虑了，他很任性很无理取闹，我孙女怎么可以以身涉险，有事助理服其劳，至于有没有证据关我屁事。 唐早有些着急：“要是有危险呢？” 老头子道：“不会。”他看了她一眼：“如果有危险，才更应该他去！” “这不好，”唐早道：“我是警察，我身手很好，林叔一把年纪了，估计跑都跑不快吧？” 秦家男人显然都对这“身手很好”非常的不以为然，但是就连老头子也并不反驳。秦闻识直接道：“那就叫周衍去，年轻力壮，能一个打仨！” 秦昕庭道：“叫我家杨州去吧，鬼精鬼滑的，绝对吃不了亏。” 唐早对三人晒助理的行为十分无语：“现在我的想法，是看看他们想干嘛，最不济，也能抓个小鱼小虾，如果他们想抓我做人质什么的，还有可能接触到高层人士，但是这个前提是我们都不要有危险，所以要是没有好办法，我们就不去了，假装这件事情不存在。” 第193章 智商被碾压 ?“你能假装这事不存在？你忍的住？”秦昕庭斜了她一眼，一针见血：“你都等不及你家男人回来！” 秦闻识手指敲着沙发扶手：“你要明白一件事，你，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她想让你去小湾别墅，你就去小湾别墅，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做点小手脚，拿个窃听器？偷偷挟带几个人？这种小手脚，你以为人家想不到？所以如果你这么做的话，至多不输，但绝没可能赢。” 他说着一挥手，简直大将之风，“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主动权抓过来，她们又进不去咱的小湾别墅，肯定是在附近，所以直接叫个人，来的人不管是谁，直接请过来，然后我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布置，我们说了算。那样一来，最差的结果就是抓不到小鱼小虾后头的人，如果运气好，没准儿还有意外收获。” 唐早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怎么布置？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秦闻识就随口这么一说，被她这么认真的反问，还噎了一下。 “先拖一天，明天再说！”老头子淡定的道：“不用着急，他们比我们急。” 路队一直没回微信，晚饭也没回来吃，估计在忙，唐早也就没跟他提这事儿，她默默的看着三个大男人撇开她商量，根本没人要问她的意见。最关键的，她还觉得他们说的都挺对的…… 这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简直了！ 唐早索性去院子里转了转。她自从工作以后，回这边都是来去匆匆，已经很久没这么逛过院子了。院子左边很突兀的杵着一架葡萄，是她上大学的时候种的，已经长的很好了，正是结果的时候，累垂垂的挂了许多，紫红饱满。 唐早拍了两张照片，想着一会儿剪几串吃，一边就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给杨曼发了条微信：“曼曼！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见不到我了！” 杨曼还没回，就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她一转头，就见到一个年轻女人，一身ol风的衬衣短裙，包裹着前凸后翘的身体，她含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走过来，伸出手，有些矜持的：“是唐早吧？我是丁妙。” 唐早觉得她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看她这熟稔的架势，姑且站起来，跟她握了个手：“你好。” “好久不见啦！”她笑着道：“你难得回来，你看这葡萄，都收了好几年了，你还没吃过吧？特别甜，我年年都吃。” 唐早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眼神儿飞快的在她脸上一瞥，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唐早，我过来，是想跟你求个情……我妈妈的事情，确实是她不对，但是她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她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你不要跟她计较。” 唐早有点蒙，正想问她令堂是哪位，她又续道：“我妈妈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秦爷爷在我心里，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我妈妈跟我，都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从来不计较，也从来没有私心。”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唐早眯了一下眼睛。 她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她是王婶的女儿，她还记得王婶用家乡话喊她“妙妙！妙妙！” 因为两人差不多大，她上大学寒暑假回来这边，而她寒暑假会去外地她父亲那里，所以两人很少碰面，但是她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因为她非常喜欢跟她比衣服比鞋子包包，而那时候，她对秦家人尚没有多少归属感，也没有底气跟她争…… 没想到她现在变成了这样子？这么漂亮，是……整了容吗？ 她一直没说话，丁妙有些不快，她加重些语气：“你不常回来，可能不知道，秦爷爷对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你就当是为了秦爷爷，不要跟我妈计较。秦爷爷年纪这么大了，经不起刺激。” 刺激？多大脸？唐早终于开口，平静的道：“你知道你妈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勉强压着：“她不就是动了动你的鞋子吗？人家威胁她，她一个女人能怎么样？她只是害怕，她不敢不做的！” 唐早转头看她：“可她所做的，可以指证我是杀人凶手，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那又怎样？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丁妙瞪着她：“我好好的跟你商量，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你现在没事，好好的坐在这儿，可我妈妈一把年纪了，陪伴了秦爷爷这么多年，她却被你害的进了公安局！” 丁妙心里恼火极了，没想到她这么难说话，不过是个半路捡来的野丫头，听说还害死了她爸爸，一身的小家子气，这才几年，居然就敢在她面前摆大小姐的架子，凭什么？以为旁人不记得她当年的样子么！ 她狠狠的看着她。 唐早忽然就笑了。她直接拨了个电话：“哥！”丁妙愣了一下，就听她懒懒的道：“这边有个叫丁妙的人，是我们家的工人吗？” 丁妙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你！” 唐早道：“既然不是，让她走吧。”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她就挂断了电话，丁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印象中的唐早，一直是那个苍白漂亮的小女孩，不爱说话，也没脾气，她说多了就静静的走开，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她怎么敢！ 秦昕庭不一会儿就过来了，直接叫了管家明叔过来，丁妙有些慌了，急道：“昕庭哥，昕庭哥！你别生气！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跟唐早说说话！我们以前就认识啊！” 秦昕庭懒的跟她多说，神色一整，丁妙的话登时就咽了回去。 然后秦昕庭淡淡道：“给你一天时间找房子，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叫人把王娟的东西收拾出来，没人接收我就扔了。” 丁妙一震，明叔直接拖着她就走了。她也并不敢闹起来……秦家人想让她滚，她就得滚，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公司，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她混不下去。 第194章 黑暗里的路光明 ?唐早轻轻笑了一下。 瞧，多简单，这是她的爷爷，她的家，她居然在这儿被工人的女儿欺负，也是够没出息的了。 但以后不会了，好像自从路神回来了，她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底气直线上升，敢跟爷爷叫板，敢在老宅称王，被当成杀人犯抓进去，还能不慌不忙的静下心来思考，走的时候还敢拍个照。 她越想越要笑。回过神来才发现秦昕庭正静静的看着她，一看她看过来，就夸张的叹了口气。 唐早笑着叫了一声：“哥哥。” 他嗯了声，唐早低声笑道：“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啊，”秦昕庭半开玩笑的揶揄道：“黑暗里的路光明么！我有啥不明白的。”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记住你还有家人。” “我知道呀。”唐早笑出了小酒涡：“我当然知道，我是壕二代，不对，壕三代，我家有老中青三个大男人赚钱供我挥霍。” 秦昕庭笑出声来：“没错。” 上面的大露台上，秦泽沛正背着手站着，听着下头兄妹俩说话，嘴角带笑。秦闻识从后头经过，又倒回来：“爸，天这么凉您站那儿干嘛？” 秦泽沛唔了声，没回答，不一会儿，秦闻识就抓着个毯子过来：“爸，你说说你，到这还不服老。” 老头子难得的没训他，由着他给他披上毯子，秦闻识也伸头看了看：“小早和小庭在下头？”他把胳膊架在栏杆上：“这是那年小早种的葡萄吧？” “什么她种的，”老头子轻轻哼了声：“她种的第二天就死了，我叫人重新种的……这孩子就是个傻的，换了品种都不知道，还糟蹋了我那么些花。” 秦闻识大笑。 下头唐早找了剪子，正在跟秦昕庭一起剪葡萄，看着丁妙灰溜溜的出了大门，她忽然心头一动，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浮了上来。 秦昕庭给她扶着椅子，一边道：“这串这串！这串熟的好！”然后看她不动了：“怎么了？” 唐早道：“我在想一个问题，我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秦昕庭一时没明白：“什么什么样的人？” 唐早指了指丁妙：“你看她敢来找我，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她想都没想过我会拒绝……但是要说她没三观，那也不对的，你看她对你，就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其实也知道是无理要求。” 秦昕庭冷笑一声：“她就是不知所谓，不用理她！” “不是，哥哥，”唐早在椅子上蹲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忽然有个想法，那些人叫王婶传了这么一句话过来，他们的想法里，是不是以为我会瞒着所有人，悄悄的过去？” 秦昕庭的笑一下子就收了，他认真的想了想：“很可能！你长的太乖了，如果没亲眼见过你跟我们相处，那你的确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他看着她：“但是这样一来，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就等于是说，对方很了解你，这是给你量身打造的一个方式。”他想了一下：“他甚至有可能了解你的身世。” “对啊！”唐早瞪着他：“怪不得我老觉得很奇怪！一个刚陷害过你的工人，传过来这么一句话，要是换了你，换了路神，总之大部份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心生警惕，或者直接不管。但如果是一个自幼没见过亲生母亲，又曾被养父母虐待的人，就很有可能对亲生母亲抱有些幻想，然后为了这一线希望，悄悄过去看看。” 秦昕庭忽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唐早莫名：“嗯？” 秦昕庭不再多说，镇定道：“有道理，对方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才会设这种局。” 她瞪大眼睛：“可是，那会是谁？” 秦昕庭无奈：“我哪儿知道？” “好可怕！”唐早站起来剪葡萄，一边就道：“就好像黑暗中一双眼睛时刻注视着我一样！” “怕什么啊！”秦昕庭打趣道：“反正你有路光明！” 唐早：“……” 她又囧又笑，忽然就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手机一直叮咚叮咚的，唐早又剪了两串，交给工人去洗，然后就洗了手，拿过手机来看。 杨曼大概刚看到她的微信，一口气发了十来条过来：“你没事了吧？你出来了？周局说你出事我们都急死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人呢！快点回！” 大概因为她一直没回，杨曼又给她发了个：“啊啊啊，你不会是越狱了吧！你在哪？需要我做什么！” 唐早简直要被她笑死了，先给她发了那张坐在审讯椅上的照片，杨曼发过来一串惊叹号，然后犀利道：“摆拍？手铐没铐！你是不是在骗我！！” 唐早笑的不行，直接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杨曼秒接，两人东拉西扯的瞎聊了一会儿，唐早忽然想起来问她：“薛白璧……她还在那吧？” “当然啊？”杨曼莫名：“没几天就要开庭了，难道她还能跑了么？” 唐早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又扯了几句就挂了，坐着出了会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就是薛白璧？她跟她聊过，知道她的身世，又喜欢研究人的心理，爱在细节处做文章，真的很像薛白璧的风格。 总不可能，薛白璧跟这个“群狼”组织还有什么关系？ 唐早一时想不通，也懒的再想，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路霄峥还不见人，她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路神～路神～” 某个黑暗的车里，路霄峥瞥了一眼忽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看着那两个波浪号，他嘴角勾了勾，单手给她发了个小太阳过去。 旁边的刘维不想看也看到了，秒懂，猥琐的笑了两声，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目标已出现。”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 路霄峥一边把手机翻过去，一边贴上车窗往外看，不远处的路边，有几个人刚从公交车上下来，正沿着路往这边走，其中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t恤，哼着小调，看上去就是一个晚归的居家男人，全无破绽。 他应该就是杨君。 路灯很亮，坐在前面的警员忽然轻咦了一声，然后道：“那个格子衬衫！那个男人在西茂街小广场出现过！视频里有他！” 大家都是一愣。 第195章 霸王龙 ?在西茂街小广场出现过，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杀死孙歆雅的凶手！ 可是这个格子衬衫男人跟杨君全程没有交流，看上去完全不认识，要不是这女警员恰好认出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君身上，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一行人渐渐走近了，杨君看起来十分悠闲，其实一直在不动声色的东张西望。有个女孩忽然啊了一声，停了下来，旁边的男孩问道：“怎么了？” 女孩翘起一只脚，道：“我的鞋带好像坏了。” 男孩看了两眼，就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了，就在他想蹲下的时候，他背后的双肩包滑了下来，男孩随手扶了一把，手电筒的光柱就在他们的车上晃了一晃。 杨君一眼看到车里有个人影，脚下一顿，他反应极快，迅速向旁边大妈靠了过去。 不好！他想挟持人质！ 路霄峥当机立断，握住枪，道：“马上……” 一句话还没说完，对讲机里，林继东却道：“等等。” 路霄峥一皱眉，他习惯了总领全局，尤其又不了解队友，宁可把最麻烦的任务留给自己，但毕竟林继东才是现场指挥官，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人家的队伍。他便咽住了，眼睁睁看着杨君靠到了大妈旁边。 下一刻，林继东咳道：“车震？” 路霄峥眉头一拧。刘维立刻往下一猫，假装自己不存在，坐在前面的是个长的挺漂亮的大姐，她特别利索的身子一偏，往座位上一躺，脚踩在了车窗上，于是留给路队的就只有一个角色了，路霄峥只好咬牙往前，跪坐在车座上，俯下身。 大姐立刻用手搂住他脖子，开始大声呻.吟，晃动身体。 路队：“……” 不知为啥，感觉被女票了…… 就在这时，杨君的手机响了，杨君左右一看，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车这边走了过来，有意无意的一偏脸，往车里一瞥。 他依稀看到了抵在车窗上的脚，耳边是女人拉长腔的娇唤和男人压着嗓子的声音，车身也有微微的震动。杨君神情一松，慢慢走开，一边冲着手机里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酒！” 看着他走过去，路队把挂在脖子上的胳膊拽下来，压低声音道：“大姐，你悠着点儿。” 女警员利利索索地一收腿：“这不带你入戏么？” 后头刘维笑的全身发抖，一边低声道：“吓萎了吧？杜姐可是我们队里有名的霸王花，丰功伟绩数不胜数，一脚净身什么的了解一下？” 路队心说这叫霸王花？这得是霸王龙吧？勾着他脖子的胳膊简直就是一双铁臂！也幸亏是他，要是刘维那小身板儿，脖子都得给搂断了吧？ 路队没说话，眼睛看着那边，仍旧不时的晃一下车身。就这么短短的路，杨君却极其谨慎，又站在楼门口假装打电话，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才放下早已经暗了的手机。 直到这时，格子衬衫的男人才丢下烟，两人会合，进了楼门。 林继东道：“二组行动！” 随着这一声，路霄峥和刘维迅速下车，飞快的跑了进去，但他们没派上用场，他们进去的时候，杨君和格子衬衫已经被拧着胳膊按到了地上，迅速上了手铐。 杨君犹大骂道：“周传强！你特么的阴我！” 周伟强站在一旁，表情居然还有些爽，嘿嘿的道：“杨哥，我也是没办法，您老体谅休谅。” 行动非常的顺利，把两人弄回去，林继东道：“辛苦了，晾他们一晚上，明天一早审，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齐齐应了一声，林继东转头一看路霄峥，咳了一声，笑道：“路队，要不要我给你写个证明，不然回去怎么给媳妇交待？” 路霄峥这才看衣服上一道拉长的口红印。他皱了下眉，特爷们的道：“不用。” 林继东笑道：“那行，那明儿见。” 路霄峥回到秦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放轻了手脚进房间，开了门口的小壁灯，唐早迷迷糊糊的张眼，咕哝道：“路神？你回来了？” 路霄峥忍不住一笑，过去掠开她头发，亲了亲她的脸：“嗯，睡吧。” 唐早伸手想搂他，鼻端忽然掠过了一丝甜香，唐早眨了一下眼睛，瞬间睡意全消，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拍开了床边的灯。 灯光一亮，路霄峥都愣了愣，笑道：“怎么了？睡迷糊了？吓着你了？” 她看着他，眼神儿从他脸上，慢慢往下滑，然后她拥着被子坐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看媳妇儿眼睛瞪的这么大，路队这才想起口红印的事，他是没做贼也心虚，笑道：“出任务，演了出戏，碰到条霸王龙，我去洗澡。” 她严肃的道：“你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路队一眯眼，看着她，她头发乱乱的，小脸睡的一团红晕，嘴抿的平平的，奶凶奶凶的小样儿特招人疼，路队都乐了，扯了把椅子坐下：“不困是吧？来来，想干嘛直接说。” 她抬了抬下巴：“她是谁？” 路队笑道：“京市的一个女警，放心，没我媳妇儿好看。” 她道：“哦？你仔细看过了？” 路队：“……” 她继续道：“如果没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遮遮掩掩？你是不是想着这么晚我肯定睡了，回来悄悄的洗澡换衣服神不知鬼不觉？” 路队：“……” 他总算体会到了女人的无理取闹，无奈的搓了搓脸：“姑奶奶，闹够了没有？这大半夜的，难道我还叫醒你，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演了出车震，沾上了口红印？” 她不说话了，看着他。 路霄峥简直哭笑不得，站起来揉了一把她头发：“行了，别闹了，赶紧睡觉。” 他站起来脱掉衬衣，当着她的面比了比，扔进垃圾筒，然后去洗澡，唐早坐在床上，越想越不爽，她倒不是真怀疑路队会跟人有什么，可是想想，车震什么的……搂了抱了还亲了……就算没亲也蹭到了，就一肚子不爽，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玷污的感觉！ 路队洗完了澡，胡乱擦了擦头发，带着一身潮气，直接上了床，把人搂怀里：“乖，睡觉。” 她一把抓起他手，就咬了一口，小牙尖上都能演到铁锈气了，这才松开，路队简直一点都不意外，抽出手来关了灯，拍小孩似的拍拍她：“啃完了，消气了？睡觉!” 第196章 小狗撒尿圈地盘 ?第二天一早，秦闻识经过唐早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小两口站在门口，守着一个垃圾桶，路队正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拎着衬衣，笑道：“那我烧了它行不行？” 秦闻识打了个哈欠，倚着门：“我还没死呢，不用这么急着给我烧衣服。” 唐早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生日，然而她买的生日礼物成了杀人凶器，又没空再买，只好干巴巴道：“小叔生日快乐！” “还行吧，”秦闻识道：“挺乐呵的。”他看了看路霄峥：“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路队看了看他媳妇儿，噗的一乐，就拎着垃圾桶下去了，然后秦闻识就看他在下头抓了个工人，给了她一百块，让她连桶带衣服，扔到最远的垃圾箱里去。 秦闻识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忽然勾了勾唇角。 因为唐早是家里两代唯一的女孩儿，而且，怎么说呢，家里人丁凋零的，唐早又是个很乖的性子，所以家里的男人，对她都是一种老父亲对小女儿一样的关爱，唯恐被人欺负了。 路霄峥这个人，人品家世都是好的，挑不出什么毛病，唯一的一点就是脾气臭，大男子主义……所以秦家的男人总忍不住要担心，好的时候当然好，可是小夫妻俩还有不吵架的？要是吵起来，唐早这小面瓜，还不被他欺负的死死的？ 没想到现在看来，路队对唐早的包容度真的挺高的，他不是在忍，而是完全不生气，有一种“她发脾气都可爱”的盲目宠爱。 不错，真不错。秦闻识回手揉了揉唐早的头发：“傻人有傻福。” 正在琢磨怎么给他表示一下的唐早：“嗯？” 秦昕庭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打了个招呼：“嗨！路光明，你啥时候回来的？” 路霄峥一皱眉头：“什么玩意儿？” 唐早脸一热，赶紧冲出去：“哥哥！早！” “早！”秦昕庭笑道：“今天小公主怎么起这么早啊？”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她就是心虚，“我一向起的很早！” 秦昕庭一乐，等她换完衣服下去，四个大男人已经坐在桌前，见她下来，秦泽沛就把报纸折好，放在手边：“吃饭。” 唐早全程没怎么说话，倒是路霄峥，简单跟她说了一下昨天的情形，这一口气抓了好几个，估计又要忙两天了。 吃完饭路霄峥给周局打了个电话，一边打着，一边就往外走，唐早急道：“你等一下！” 路霄峥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站在门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等，然后他就看到媳妇拿出一管啥小刷子，仔仔细细的涂在唇上，路队正想她要跟他一起去？结果就见媳妇提起他的衬衣领子，凑过来，小心翼翼的印了个唇印上去。 路队：“……” 他噗的一乐。里头周局声音顿时高了八度：“还给老子笑！这不是小事！你小子别给我添乱！” “行了，知道！” 路队一边随口应着，一边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嘴巴小，又是嘟起唇来印的，那么小小圆圆的一朵花，连中间唇珠那一弧都清清楚楚，简直可爱煞人，而且颜色很红很亮，看上去就像个小领花。 路队心说媳妇儿这行为怎么就那么像小狗撒尿圈地盘儿呢，但是他再直男，也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来，笑着捏了捏唐早的脸，蹬上鞋子就要走。 厨师小跑着过来，唐早就把他手里的食盒提过来，路队心说又要干嘛，三言两语把周局打发了，一边道：“这干什么？” 唐早道：“这个小的，给小叶子和乔南的早饭，这个大的，请大家吃的小点心。”她眼睛要抬不抬的瞥了他一眼，不高兴：“让他们知道你也是有媳妇的人！” 路霄峥笑的不行，看里头三个人都没往这边看，捧住她脸就嘬了一口：“这酸的，要倒牙了！” 他开着车去了市局，美食永远是最快的拉近关系的方式，他把东西一放，大家顿时就是一阵欢呼，围了上来。青市综合部的人接洽完第二天就回去了，叶归宁和乔南在临时的办公桌上，路霄峥把饭盒给他们拿过去，叶归宁一打开就笑了，小声道：“头儿，这早饭里有故事吧？” 路霄峥看了一眼那摆盘精致，堪比艺术品的早餐，忍不住偏开脸一笑，就在这时，杜红，也就昨天那个漂亮的大姐过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员正一手拿着一个点心，大呼小叫，被她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嗷了一声躲开。 杜红走过来，大大咧咧的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回家挨媳妇儿锤了？” 路队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 他的大男子主义大概就体现在这种地方，在他眼里，女孩儿总得有几分女孩儿的样子，像媳妇儿这样，甜甜的乖乖的，生气了发发小脾气撒撒娇，怎么看怎么招人疼，或者哪怕像杨曼，性子爽朗不忸怩，甚至也不爱打扮，可是却温暖细致，也能忍。 但是像这位杜大姐，明明长的也算艳丽，但做风太大胆太豪放，他真敬谢不敏。 路队客气的道：“没什么。” 杜红笑了，“昨天林队说给你证明一下你不是不要么！怎么着，回家跪搓板了？所以说啊，这男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哎？”她伸手就想拽他领子：“这是什么？还打了个戳？” 路队迅速抬手挡开，眉头都拧了起来。 叶归宁还端着早饭，咳了一声，上前打圆场：“大姐，我们头儿家教严，您放过他。” 杜红哧哧的笑了：“男人啊，不是我说，这热乎的时候是真热乎，等再过一阵子，没准儿扔到背后连看都不看一眼。都这样！” 这副阅尽天下男人的口吻！路霄峥连敷衍都懒的敷衍了。杜红也没多说，又转向叶归宁：“诶，小叶，你这伙食不错啊，这丸子给我尝尝？” 叶归宁面不改色的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人，跟女人一起吃饭我受不了。” 杜红笑容一收：“你……不喜欢女人？” 叶归宁道：“是啊！” 路队内心啧啧了一声，心说这种谎都扯出来了，乔南低着头假装没听到，然后叶归宁成功全身而退。 他白净清瘦，长相精致漂亮，刚过来的时候被杜红像揉兔子一样摸了一圈，这几天也时不时的被掐脸摸屁股，他是真的有点儿上火。这种行为，要是放在男人身上，绝对是老流氓，而且是极其猥琐的老流氓，可就因为她是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所以大概有不少男人乐在其中……但这绝不包括叶归宁。 第197章 一出大戏 ?这边的小冲突，都被林继东看在眼里。 杜红这个人其实不坏，打架的时候能当男人用，演戏的时候又是个漂亮女人，所以好色这点毛病，他就忍了。见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他道：“差不多了，开工吧！” 路队和林继东去审杨君。经过昨天的事，两人倒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了，商量了几句，就进了审讯室。 杨君跟周伟强这些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案底，也所以，不管两人怎么问，他都一昧的装糊涂，答非所问。 一个多小时过去，几乎一无所获。监控室里通过耳机叫了林继东出去，不一会儿，路霄峥的耳机里传出林继东的声音：“路队，出来一下。” 路霄峥出去了，进了监控室，一个中年男人对他点了点头，他叫孙涛，是京市的微表情专家，话非常少，言简意赅。他直接把刚才的审讯倒到大约四十五分钟的地方：“注意看。” 路霄峥看着视频里的杨君。他本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变化，只是几秒的时间，就收敛了。 孙涛把杨君的脸调大，又把视频慢放，道：“你看，他稍微有点侧身，头也有点侧，你注意他的眼神，他在很注意的倾听着什么，下一秒，他看了你一眼，眉毛轻微提升，有个短暂的笑容，然后嘴角向两侧拉扯，有意识的抑止住了，同时视线转移，有个视觉阻断……” 路霄峥耐着性子听着：“所以？” 孙涛道：“我认为，在那个时间，他接受到了某种讯息，这个讯息跟你有关，而且这个讯息对他有利。” 路霄峥一皱眉，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才道：“他怎么接受到这个讯息的？耳朵里藏了隐形耳机？” “应该没有，”林继东也道：“都是检查过的，我再叫人检查一遍。”他出去吩咐了一声，路霄峥抱臂沉吟，开始想第二个问题：“会是什么事？跟我有关？又对他有利？” 林继东道：“收买那个王婶，陷害你媳妇的人就是他，是不是跟你媳妇有关？” 路霄峥皱了下眉，然后直接摸出手机：“小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啊？”唐早道：“什么事啊？”她周围有点吵，然后路霄峥还没问，她就直接道：“我们抓到几个人，十分钟就到市局了，见面再说吧！” 什么？什么叫抓到几个人？能耐了是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擅自行动！ 路队看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林继东也接了电话，笑道：“行了，破案了，晋明说是你媳妇儿抓了几个人，马上就过来了。” 路队扶了扶额。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怨唐早，因为唐早也全程被蒙在鼓里。 对方计划周祥，他们的目的是绑架，他们的确找到了唐早的生母刘玉华，也防备了唐早会带窃听器或者带人，但不管是带窃听器，还是人，他们都不在乎，反正他们有的是人。 所以，除了刘玉华，他们还在街头街尾，各放了一辆车，在两人预备见面的店里，也放了两个人，到时候随机应变，要是来的人多，旁边的人就过来支援。 比人多，谁怕谁！ 当然了，他们也想过退路的，要是真的没法行动，比如唐早报了警，比如唐早带了二三十个人，那就立刻撤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这些，唐早统统不知道。 路队吃完早饭走了，唐早凑过去问秦闻识想要什么礼物，要不就亲手给他做个龙虾蛋糕什么的？秦闻识笑道：“那倒不用，要不你陪我出去看看，随便买点儿什么，就是那个意思呗。” 唐早当然说可以。 她倒是没忘“妈妈在小湾别墅”的事儿，但是比起那个，当然还是小叔的生日更加重要。 小湾别墅当然就在小湾，但是唐早只知道秦家有这么一处房产，根本没来过，她对京市也不熟，也不知道小湾在哪儿。所以一直到车开到小湾别墅的路口，她还迷茫的看着窗外：“这边有卖什么的？” 秦闻识直接停了车，笑着搭住她肩，就像一个诱拐女子的大尾巴狼：“啥都不用管了，跟着小叔叔走。” 很快，不远处的咖啡馆里，就走出来一个打扮朴素的中老年妇女，一脸激动的往这边走过来，唐早的眼神正扫向不远处的水族店，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见她身后一个人追了上来：“喂！你还没给钱呢！” 唐早心说长的老实巴脚的，居然吃……不对，喝霸王咖啡？ 然后就被秦闻识直接拉进了水族店，就在她坐在吧台，被老板介绍着哪种鱼招财，哪种鱼好养的时候，秦闻识正透过玻璃窗，遥遥看着外面的“战况”。 疑似生母的中老年妇女，被疑似咖啡店老板的中老年妇女拉住，哪怕她一直说着“我没点咖啡，没点咖啡……”仍旧被拽走了，而且一去不回。 这样一来，店里埋伏的那两个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还不知道杨君被抓，刚习惯的给“上线”发了个暗号，表示唐早来了，就发现事情有变。 主角走了，戏唱不下去，又怕唐早跑了，只能出来找，然后一出来，就看到店老板正叉着腰站在巷子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他们一过去，就被人拽了进去，下一刻，有几个人蹿了出来，那两个人暗叫不妙，转身就跑，然后被好几只手拖过去按在了墙上，用破布堵了嘴。 这时候，街两头车里的人再傻也知道不对劲了。 尽管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仍旧当机立断要跑，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响亮的“一、二、三、四”口号声，然后大批的学生呼啦啦涌了过来，穿着“xx体校”的衣服，把整条路堵的满满的，两辆车里的人暗叫晦气，但反正他们也没有暴露，抢道反而麻烦，就准备等他们走了再走，没想到下一刻，两辆车同时呲呲几声，四个轮胎都被扎了。 车里的人：“……” 然后体校生们喊着口号跑走了，从老师到学生，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头到尾不知道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也完全没想到自家人这么会玩儿的唐早，转头叫他：“小叔，要不我们买七彩神仙鱼吧？老板说招财又招桃花，很适合你，要养就养单数，我给你买九条吧？还有这个水族箱……”她仔细给他介绍。 看戏看的蛮爽的秦总笑眯眯的走回来，摸了摸傻侄女的头：“行。” 唐早掏出手机正准备扫码付钱，就听到外头呜啦呜啦警车响，唐早赶紧付了钱，走到门口，一看之下，就傻眼了，尤其街尾还有个人走了过来，脱掉体校的衣服，笑道：“姐。” 唐早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磊落？” 第198章 天赋型选手 ?这一趟，秦家的保镖抓住了两个，两辆车里各有两个，算起来，人前前后后抓了足有两位数了……群狼组织里的那些“狼”就算是土里种出来的，也算是遭遇重创了吧？ 秦昕庭是直接找的张晋明的上司，张晋明过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跟唐早这事有关，他有些不赞同：“为什么不报警，太冒险了！要不是恰好有体校的学生经过，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 秦昕庭是在唐早被抓起来的时候跟张晋明认识的，他天生自来熟，这次见面已经宛如多年老友，笑容可掬的道：“我们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啊！这不是过来才知道事情严重，马上就报警了啊！体校的学生过来，这不是凑巧了么？这就叫老天有眼啊！” 体校生是凑巧？这种事她会信？唐早无语的看着天，她小叔和哥哥，绝对是电影看多了，整的这一环扣一环的，就跟唱大戏一样，看表情还挺得瑟。 不过这做派，在警察看来的确是太乱来了，万一人家有枪呢？万一是亡命之徒，不管不管下车就砍人呢？体校的学生毕竟只是学生！无辜的路人甲！幸好没出事！ 所以她决定这事儿就这么瞒下来吧，连路神也得瞒着！ 于是等一行人到了市局，路霄峥就听到了一个偷工减料版的故事，充满了巧合和迫不得已，路队垂眼听完，看了媳妇儿一眼，呵了一声，屈起手指敲了敲她头，转身就走了。 唐早心虚的捂了捂胸口。 在这个过程，有一个人，被有意无意的遗忘了，就是唐早的生母刘玉华。 市局里一通忙乱，唐早过去跟叶归宁两个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闲话，还没等她拐到主题，叶归宁就乐了，低声笑道：“你听……” 唐早一愣，然后就听到一片忙碌中，一个女人声音正大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压寨夫人，老娘要当也是当老大！” 唐早：“……”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了一个卷发的女警，长的鹅蛋脸深眼窝，挺艳丽的长相。但是！没她白没她嫩没她漂亮！唐早莫名的有点开心，悄悄弯了一下唇，然后就见路霄峥隔着一屋子人，冲她了然的挑了挑眉。 旁边的林继东没注意他的神色，正笑道：“我当了十几年警察，还头一回赶上这种大丰收，你们快把人家连锅端了吧？” 路霄峥眼睛还看着唐早：“我跟我媳妇儿再去审审杨君？我觉得这个杨君在组织内地位一定不低。” “我觉得可以试试，”林继东考虑了一下：“他满以为已经得手了，正在得意，让你媳妇过去露个面，对他是个打击。” 路霄峥就过去了。唐早倒是挺乐意帮忙的，她这两天在家里过的很爽，但忙惯了，乍一闲下来，总有一种兄弟们在受苦只有她偷偷享福的感觉，怪过意不去的。 两人直接去了审讯室。 就在刚刚，他们从杨君耳道里取出来一个隐型对讲机。杨君表面上虽然还很淡定，但眉毛微微扭曲，嘴唇紧闭，嘴角隆起，据孙涛说，这代表他有些不安。 唐早一进去，杨君就吃了一惊。 唐早笑眯眯的坐下了：“没想到吧？我没有被绑架，而且我们还抓了六个人哟！你们群狼的人还真多呢！” 杨君的眉毛缓缓的压下，看着她，唐早道：“我猜，你是想绑架了我，然后要挟路霄峥对不对？”杨君不答，她又道：“你身上没有案子，觉得不说话我们就没法拿你怎么样？还是你觉得没了路霄峥，就没有人再对‘群狼’追究到底?” 杨君的嘴抿的紧紧的，双眼发狠，拒不回答，唐早却始终挺悠闲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个想法太天真了！这事儿已经闹大了，现在整个华国，都知道了群狼，目前京青两地联手，正准备把你们一网打击，哦，其实现在也差不多了吧？你们的人，真的有这么多吗，我不信的……” 要知道，杨君这种戒备和崩紧的状态，是不能持久的，而唐早长相甜美，毫无攻击性，声音又绵绵的，不管她在说什么，都会叫人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 在唐早说话的时候，路队一直在旁边做记录，没用电脑，用手记，头都没抬过，好像他就是个速记员。 林继东在单向玻璃外头看着，一边笑道：“没想到这俩人审讯是这种风格，我还以为这个路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主导。” 孙涛也没进监控室，他正目不转晴的盯着杨君的面容：“他在等待时机。这个女警的亲和力实在是强，难得声音也柔和，挺有天赋的。” 正说着，就听路队头也不抬的道：“没有案底跟没犯过案是两回事，不是取了指纹和dna么？查查才知道。” 这句话非常的突如其来，完全像随口一说，可是杨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铐不由自主的互相敲了一下，甚至下意识的换了换姿势，双眉向中间拱了起来。虽然他迅速低头，但是一幕还是被孙涛两人看了个正着。 两人迅速的对视了一眼。 孙涛忍不住道：“这个路队，也是个天赋型选手。” 林继东一皱眉：“老孙，这话我不爱听，这些全都是多年一线打拼的经验，不能叫天赋！”一边说着，他赶紧转身，找人翻旧案去了。 里头，唐早不紧不慢的重新开口：“其实我有点奇怪，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怎么网罗了这么多人，而且居然这么久都没有露出马脚，你们是怎么做到既有生意，又能保密的，组织者算是有点意思，但那又怎么样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门道了，虽然杨君努力埋着头，但因为刚刚被路队一句话刺激过，他注意力正高度集中，所以情绪难免被每一句话牵动，露出种种掩饰不住的微表情。 孙涛已经彻底被勾起了兴头，他又走近两步，几乎贴在了玻璃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君看。 路队又冷不丁插了一句：“不说是吧？你们真的是铁板一块的话，那你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一提到这个，杨君忍不住愤怒：“周伟强这个兔崽子！老子特么的不会放过他的！” “咦？”唐早挺奇怪似的道：“放狠话有用？你现在还能不放过谁？你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因为要捏死蚂蚁，起码得先有一只蚂蚁。” 这时候来这么一句话，似乎挺搞笑的。 但这句话的作用，就在于这个，就是这种“不管在什么心情下，都会有点好笑”的感觉，或者哪怕是啼笑皆非，她的目的都达到了，没有人的精神经的起这么无数次拉紧又放松，放松又拉紧，当他的情绪跟着她们走，距离崩溃也就不远了。 孙涛忍不住自言自语：“这就是一种天赋！难得的天赋！” 第199章 高智商的前辈 ?唐早和路霄峥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你进我退，闲聊一般跟他耗了一个多小时。 杨君那种气定神闲的架势已经彻底没了，他困兽一般不断的变换着姿势，眼神向四周扫视，找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屡次想抱头，然后又屡次中途止住。 差不多了，就在唐早不知第几次不紧不慢的开口时，路霄峥猛然一拍桌子！ 杨君惊的险些跳了起来，连椅子都在地上拖的响了一声。 路霄峥双手撑着桌子，慢慢，慢慢的站起来，双眼直视着他：“够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联络了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然后给他们洗脑，一步一步把他们培养成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疯子，你以为自己这高明的造凶计划完美无缺？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躲在后头，即便事败了也全身而退？” 杨君猛然抬头，神情惊骇。 路队的本事，就是在细枝末节中找线索，通过他种种表现，把所有的连成一个答案，也许进审讯室的时候，他知道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可是审到这时候，他已经猜到了至少百分之八十。 从杨君瞬间灰败的脸色中，他知道他猜对了。 如果说唐早是那种不管说什么都会让人感觉放松和治愈的人，那么路霄峥则恰恰相反，他气场太强，只要他想，他的气势会死死的压着你，压的你喘不过气来。 杨君终于喃喃的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干活的……” 据他交代，他是一个行动筹划者，在组织里被称为智狼，地位不低，主要的工作，就是在接到生意之后，根据下手的目标，去分析筹划，寻找最方便有效的方式，同时根据需求调度人员，包括设计脱罪和脱身方式等等。 所以他的确知道不少人的联络方式，也知道不少之前做过的生意。 试想这些人，本来就是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或者妄求不劳而获的混混，现在有人有组织的给他们接活儿派活儿，还提供交通工具和帮手之类，干完活还能全身而退，尝到甜头的人自然会继续拉人，拉的人多了还可以当头狼去抽成，种种规定之下，自然让这个组织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杨君虽然开了口，但说话仍旧非常谨慎，几乎步步为营，唐早两人简直是从他嘴里一个一个往外抠字，也幸亏两人都是“天赋型选手”，尤其路队很擅长发散推理，一点小线索就咬住不放，才总算问出了一个大概的运作模式。 然后给了他纸笔，让警员带他去候问室慢慢回忆之前的案子和联络人，唐早两个人才出来。 孙涛在外头背着个手，非常赞赏的看着他们。 说真的，这种智力型的犯罪分子，要撬开他嘴是非常难的，简直就是智力耐力种种的拉锯，没想到今天能审出一个结果。这是内行人才能看的出的精彩。不止是节奏和情绪的把握，主要唐早和路霄峥两人之间，这个无缝衔接的默契，实在是虐狗，看的他都想找个内部人士谈恋爱了。 孙涛道：“你们介不介意我以后拿这个审讯视频讲课？” 唐早正在跟路霄峥说话，听到这个要求，有点惊讶，看了看路队，路队笑道：“看的上尽管用。” 唐早忍不住道：“真的不错？” 孙涛内心在呐喊：“我就说她是个天赋型选手吧！她自己都不知道审的怎么样！”表面上学者风范十足的点点头：“非常精彩，节奏把握的很好。” 唐早笑了一下，有点开心：“多谢。” 她道：“我们想看看回放。” 孙涛嗯了一声，他也正准备去看，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监控室，一个警员送了三个盒饭进来，三人一边吃一边看。 唐早把前面快进了一下，一直到后面才调慢：“孙老师，你看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孙涛仔细看着，这个时间，路霄峥正在问：“群狼的头目是谁？” 杨君道：“不知道，没见过。” 路霄峥道：“老实说！” 杨君道：“不知道，没见过，有钱拿就行了，谁当狼王还不是一样的？” 路霄峥道：“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听说是个高智商的前辈，”杨君道：“说是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却连个指纹都没留下，警察拿他根本没办法。人家照样当高官吃香喝辣。” “什么高官？” “不知道，只是听说有正当职业，混的人模狗样。” “听谁说？” “说不清，大家都这么传。” 孙涛一直在仔仔细细的看着，一直到这会儿，才又吃了一口饭：“看不出有说谎的样子。” 唐早没说话，继续看，来回问了几次之后，唐早又插话道：“你真的没见过狼王？” “没见过。” “那你在组织内受谁管理？大事要向谁请示？” 杨君似乎有些茫然，“什么管理……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呗！哪有什么大事？涉政的活儿不让接。” 唐早道：“你说你进入组织六七年了，你一开始就什么都自己说了算么？难道一些上市企业的人你们也敢说杀就杀，不用请示？” 杨君沉默良久：“记不清了，那会儿的智狼……见过几次，然后就没再见过，大概死了吧？” 审讯接着进行，路霄峥皱着眉头，一时想不出问题，随便从媳妇儿盒里挟了块肉，埋头苦吃。 孙涛恰好看到，啧了一声，但是他也不是爱打趣的人，就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唐早皱着眉头，筷子无意识的在盒边轻划。 什么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啥样，不知道是谁这种，那都是无脑武侠剧里的套路，在现实生活中，一个领导者从头到尾不露脸，只遥控指挥的可能性为零。组织内必定有人见过他，如果一个人说没见过，只能证明他级别不够高。 但杨君的级别，应该已经够了。 唐早道：“我也说不清，我就是感觉，他对这个‘狼王’的描述，都有些干巴巴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路霄峥道：“好像这个念头是强行植入的？好像这个狼王的记忆被强行抹除了？好像又跟催眠有关系？” 唐早猛点头：“嗯。” 路霄峥倒没粗暴否决，他抬头想了想，“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之前的事，就是对方叫王婶给我传话这个，我当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对方是薛白璧，这个方式，有一种给我‘量身打造’的感觉，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显得很蠢。所以……”她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大概是我神经过敏了。” 路霄峥没做评判，边吃边想，孙涛倒是听进去了，道：“催眠？” 他又倒回来细看。再看时，就总感觉那个重复的“不知道，没见过”真的有点古怪，孙涛抹了抹额头：“不行，我心里先入为主了。” 第200章 金刚芭比 ?路霄峥道：“我倒有个想法。” 两人都等着他说，他却不说了，笑眯眯的吃光了盒饭，看了看唐早的：“你不吃了？” 唐早点点头，他就拿过来也吃掉，然后利利索索的收拾了，扔进垃圾桶，直接去找叶归宁。 叶归宁主要是查这些人的通话记录，虽然“群狼”中大多数都是不记名的手机卡，查不到用户信息，但是可以查到跟“客户”的通话。除此之外，通过种种计算，例如号码出现的频率，交叉出现时涉及到的人员等等，也可以推出许多有用的结果。 路霄峥直接过去，让他们用薛白璧的号码，平时用的，以及外逃时那个临时号码查通话清单。 因为这件事情太严重，中间又涉及到了运营商对实名制管理上的漏洞，所以运营商那边也很重视，临时建了个对接小组，不管本地外地的号码都由他们去查。 叶归宁邮件发过去，不一会儿就传了回来，薛白璧平时的号码先不管，临时号码只打过一个号码，把这个号码放进叶归宁自己写的小程序里搜索，没有结果。 叶归宁和唐早都摸不清他想干嘛，抬头看他。 “继续查，”路霄峥镇定的道：“查基站信息。” 这些人用的都是特定的手机，没有或者关闭了gps，但运营商后台查通话清单，是可以查到当时通话时所处的基站的。会有误差，基站密误差就小些，不能用于追踪。叶归宁又用基站信息查了一遍，很快就比对出了结果。扫出了几个号码。 叶归宁精神一振。三人一起，把同时有其它通话只有偶尔一通电话在这个基站范围内的先排除，找到了两个所有通话只在那个基站范围内的电话。 然后再反着查过去，就查到了一个号码跟杨君的通话。用这个号码再去查杨君的手机通讯录，手机里备注的姓名是：“大智。” 智狼，大智？路霄峥眯了下眼睛：“查查这个基站在哪儿。” 叶归宁那边还没出结果，路霄峥已经打了个电话出去：“你那个师兄，知道高世博家在哪儿？你问问他。”一边就挂了。 随即，叶归宁道：“在定海区宜居路附近。” 五分钟之后，姜予以发了个地址过来：“京市定海区宜居路桃李居三号楼四单元十六楼1603。” 唐早被他这快速的这一通乱查都要绕晕了，直到这时，才猛然回神，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怀疑高世博？” 路霄峥一边拨电话一边道：“刚才是怀疑，”只说了半句，电话就接通了，他转身出去，冲着电话低声而快速的下着命令，挂掉电话转回头，才把刚才那句话说完：“现在已经能确定了。” 他揉了一下额头，迅速整理思绪，然后道：“查一下高世博的手机号码通话清单，看看以前的通话中出现过的基站信息，有没有跟这些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基站下的，尤其是杨君。再查一下跟杨君号码有过通话的那个号码，其它通话，很可能是另一个智狼，或者狼王。” 唐早在旁边听着他下着一个个命令，一直等他说完了，才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是高世博？” “不是你先想到的？”路霄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薛白璧也是用了一个不记名手机卡，这玩意儿哪这么现成？而且，她这么顺利的潜逃，这不是没经验的人能做到的。” 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而且，一个心理学大手，还擅长催眠，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邪.教洗脑人选么？那些人，有的只是普通的街头混混，后来却敢肆无忌惮的杀人，这中间经过了什么心理引导？还有你说的，杨君有可能被催眠，这所有的，都是问题……” 一句话还没说完，姜予以打电话过来，已经顺利找到了高世博，并暂时拘留。他没跑，是好事，但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有利证据，就得放人。 路霄峥嗯了一声，跟叶归宁说了一句：“抓紧时间！”他飞快的走了。 唐早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也就没跟过去，过去帮京市同事一起做些琐碎的工作。 叶归宁很快比对上了一个号码，技侦的人也迅速定位到了这个手机，路霄峥带队，一行人迅速赶赴小区，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两个人正在进行生命河蟹大运动，被几把枪同时指着，那两个人都吓懵了。 于是本来只想跟着当当司机做做后勤的唐早，又被叫上来盯着那女人穿衣服。即便是女人，也不好死盯着人家的光屁股看，唐早站在房间门口戒备着，眼神就往四周漂了漂。 她心头忽然一跳。 这个房间，女性气息太浓，不是粉粉的那种女性风，而是小家具小饰品，鞋架上的鞋，衣架上的衣服，都是女性的，男性鞋子只看到一双。 唐早心想难道这个疑似“智狼”或者“狼王”是个女的？而那个男的只是她的姘头？ 她顿时警惕起来，把目光转回到那女人身上，那女人背着身似乎惊慌失措，还不时的抽泣，但是动作迟缓的可疑，而且不时的偏头，显然在留意她。 她想干什么？唐早来回一看，看到门外有个穿衣镜，她就往门框上倚了倚，一边假装跟那个警员刘唯说话：“你蹲在那儿干什么？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 嘴里说着，她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瞥向了镜中，就见那女的忽然坐在了换鞋凳上，然后手就往下伸去，她起先还以为她是想藏什么东西，直到听到了细微的嘶拉声，她好像在取什么东西？ 唐早第一个反应就是枪，不敢再迟疑，飞快的冲上去：“你干什么！” 女人猛然站起，唐早一手抓过旁边的风衣扔在她头上，一边就用脚勾回了那个换鞋凳，女人啊了一声，扑上来想抢，被唐早一脚踢出。 路霄峥反应极快，一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过来，看着那女人白花花的肉体，唐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手把他给推了出去，然后把换鞋凳也扔出去，喝道：“老实点！” 女人不哭了，她狠狠的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知道大势已去，终于老实了，换上了衣服。唐早给她上了手铐，拖着出去，路霄峥就站在门边，无语的冲她比了个“你牛”的手势。 目睹了这一切的刘唯笑的不行，压低声音在路霄峥耳边道：“没想到吃醋比兴奋剂都好用，那一瞬间的英姿让我想到金刚芭比啊。” “滚！”路队又气又笑，蹲下来亲自检查换鞋凳，外皮一撕开，一个u盘就掉了出来。 第201章 我想当警察 ?这个女人叫黄文蓓。 京市这边先突击审了一下，黄文蓓倒没怎么顽抗，很痛快的交待了。 但她的情形，跟杨君很像，都是对别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障碍，但唯独对组织的头目没有记忆，很明显是受了某种催眠暗示。 倒是那个u盘里有意外收获。里头有不少“生意”记帐，还有几个视频，居然是她给组织成员的洗脑培训，还有一个音频，一点开，唐早和路霄峥两人就对视了一眼。 还真是高世博。 这下，证据有了，来的还算及时。 余下的事情太多太碎了，一天两天忙不完，所以刑警队也没加班到太晚，不到八点，林继东就招呼着人散了。 唐早和路霄峥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一出门，就见一个人影跳了起来，迎上来道：“姐！” 唐早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是周磊落，这都一天了，他居然还没走？她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就激动万分的道：“姐，我想当警察！” “啊？”唐早愣了一下：“不去给我哥当司机了？” “不去了，”周磊落低了下头：“我跟昕庭哥说了，昕庭哥没怪我，他说只要我自己想好了就可以。” “这样吗？”唐早想了一下：“你没有大学文凭，要当警察不容易，不过辅警的话，应该可以适当放宽，到时候托托关系，应该可以……” 她还没说完，路队就无语了。 他忽然觉得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未来……这完全没原则啊！怎么教育孩子？他一伸手，把她拖到了身后。然后看着周磊落：“想好了？当警察？为啥想当警察？” 周磊落无比认真的道：“我想亲手抓到这些人，就是……就是一件案子发生了，我去看，去找，把犯人从暗处揪出来，然后告诉所有人，然后把他关起来。我想要这种感觉！我觉得这么活才有意思！” 路霄峥点了点头：“行，不错！想当警察，去考，你不是有高中文凭？从头开始，参加高考，考大学，考警察，我给你弄学籍，想插班插班，想找老师单独辅导也可以，一年时间，到时自己考，怎么样？” 周磊落愣住了，然后他低头想了半天，一挺胸：“可以！我不怕丢脸！我去插班，我去考！” 路队笑了，拍了后他肩：“行，有志气，老子等着你。” 唐早默默的在后头看完了这场男人之间的谈话，很贤惠的没有插嘴。 开车回家的路上，周磊落全程迷弟脸看着路队，听路队说话。他也跟着他们回了秦家老宅，还约好了一起回青市，等两人回到房间，路霄峥才道：“订明天下午的票吧，我们回去。” 唐早愣了一下：“明天就走？” 路霄峥一乐：“怎么了，乐不思蜀了？” “倒不是，”唐早道：“我本来想着我先回去的，我毕竟是法医，没理由待太久。你也走吗？不是还有一堆事儿吗？” 路霄峥道：“事儿肯定有，后续还有一堆，我今天问了周老头，老姜会过来一阵子，估计明天上午就到了。这些水磨工夫他擅长。还有小叶，小叶比我们多待两天也会走。” 他顿了一下，“我听林继东的意思，京市这边从公安大学请了一个教授，要尝试给他们两个催眠，估计这个工作耗时会比较久，但是京市这边的意思，即便他们两个的口供不太重要，但是这个案子非常典型，这种手法比较少见，所以哪怕做为一个研究，也一定会有个结果。” 唐早点了点头。 他们订的是下午六点的飞机票，第二天到了市局，等他们忙完已经十点多，才听说李教授一大早就来了，已经在跟杨君交谈。 姜予以也到了，路霄峥带着他去和林继东接头，唐早就直接去了监控室。孙涛在监控室里坐着，一见她过来，就往旁边让了让。 唐早坐下，就见监控里的房间，有点像酒店房间，是一个比较温馨的陈设，孙涛道：“不错吧？局里连夜布置的。” 唐早点了下头，当时他们在局里的时候，还曾经让薛白璧给高飞飞解除催眠，当时感觉她的操作十分潦草，可是看起来，这个李教授倒是很认真。 李教授的头发已经白了，面庞却仍旧显得娟秀，感觉很慈眉善目。 孙涛道：“李教授坚持不让带手铐，但是杨君意外的很配合，他一听说他的脑子有问题，被人动过手脚，就急了，主动要治。”他一乐，也不用唐早回应，自己就嘚吧嘚吧的说个没完：“刚才李教授给他做了个敏感度测试，他能达到四级。” 唐早问他：“四级是什么意思？” 孙涛道，“我恶补了一点常识，大概就是一级比一级深吧，第一阶段大概就是个稍微迷糊的阶段，但是到了第四阶段，就会有记忆丧失，痛觉丧失，可以听取指令什么的。” 唐早点了点头，看画面里杨君已经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薄薄的被子，李教授正温和的对他道：“你觉得这样舒服吗？如果哪里不舒服，你可以调整一下。” 杨君道：“还行，不错。” 孙涛看着，又道：“听说这催眠治疗，有很多种方式的，可以设定一些场景，什么外太空什么的，也可以角色扮演，器官对话，自我交换什么的。” 他补充了一句：“我没亲眼见过，就是一些理论。” 唐早不由自主的放低声音：“我也看过一些书，据说在这个时候，催眠师的其实也是一个a脑波状态，就是那种非常玄妙的潜意识状态。” “对，”孙涛道：“其实我对催眠很感兴趣，你知不知道响尾蛇试验？” “我知道啊！”唐早道：“就是罗伦让人隔着玻璃触摸响尾蛇，但是试验者不知道有玻璃，然后罗伦用催眠暗示他们那是一根橡皮水管，当时四个人中，三个人都摸了。” “对对！”孙涛感觉遇到了知已：“那个高世博的讲解，避重就轻的，其实催眠这种事，有时候想想的确可怕，例如说暗示你脱衣服，你可能就会抗拒然后惊醒，但是如果拐个弯呢？循序渐近，先让你认为在一个肮脏或者闷热的地方，然后进入浴室，然后迫不及待要洗干净，就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第202章 催眠失败了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而此时，监控中，李教授柔和的声音正不断的响起，舒缓如流水： “现在，平视你上方的房顶，注视最中央的那一个点，一直注视着，固定在那个点，专心的凝视……专心的凝视……一边凝视着，一边感觉到你的身体越来越放松……” “任何时候，当你觉得自己进入到催眠状态时，就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当你凝视着那一点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整个人越来越安静，念头越来越少，你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心中流过的每一个念头……现在，你感觉身体更放松了，你呼吸的速度也变的缓慢，慢慢的，慢慢的，你会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孙涛和唐早两个已经很久不说话了，两个人四只眼睛，目不转晴的注视着屏幕，连外头的人进来都没注意到。 一直到姜予以低声问：“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唐早和孙涛两个人同时一抬头，感觉好像某种玄妙的状态被打破似的。孙涛一脸不爽的回过头，然后唐早叫了声姜哥。 姜予以连忙道歉：“对不起。” 孙涛一看是个不认识的警员，也知道是青市来的，摆摆手没说话，唐早道：“我也不知道。” 林继东道：“李教授说要看情况，因为这不是单纯的治疗，而是要发掘被催眠过的东西，就会比较困难。一次通常两三个小时，具体多长时间能挖出我们要的东西，就不知道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而且好像不是一次完成的，应该是一次一点这样，李教授把这人当研究对象了，还说等案子结束想要这部分催眠视频。” 林继东和路霄峥没待多久就走了，姜予以没走，他也搬了椅子进来，跟两人一起看。 这个催眠诱导阶段用了很久，大概也是因为杨君情况特殊，对催眠师不能全心信任？等到杨君表情终于安详下来，整个人都是一种放松的状态，才听李教授问道：“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杨君声音微弱的有点不像他：“很舒服……轻松的……” 孙涛现学现卖，用气音讲解：“听说这就是进入催眠的状态，声音会变小，说话感觉很费力，然后就可以进入深化阶段了。” 杨君怎么说也是“智”狼，聪明，想像力很好，所以李教授用的是比较常见的下楼梯法： “现在，想像你站在楼梯上准备往下走，这个楼梯共有十级，我会引导你一级一级的往下走，每往下走一级，你就会进入更深的催眠状态，你的身体会更轻松，更舒服，你的心情会更宁静，更安详……当你走进楼梯下的地下室，你就会进入平时察觉不到的潜意识中，回忆起很多重要的事，获得更多的帮助……” “现在向下，走到第一个阶梯，身心都更加放松……” “现在继续向下，走到第二个阶梯，你的脑海中越来越宁静……” 下到第三阶梯的时候，杨君忽然急促的喘息起来，手脚微动，有一种在挣扎的感觉，好像遇到了意外。 李教授明显顿了一顿。 她改口道：“现在，现在我们结束这次催眠，深呼吸，你会感觉到你的身体往上漂浮，你已经离开了楼梯……当我从十数到一，你将会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世界……10，慢慢醒来……” 怎么回事？催眠失败了？ 监控室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懂些理论和皮毛，学过些东西，长久不用也都差不多忘光了，真的遇到了实际问题，就有点懵。 等了很久李教授才出来，唐早上前请教，李教授摇了摇头：“是我太着急了，对病人不够了解，他对楼梯和地下室应该有些恐惧，我用的方式错了。”她顿了一下：“这件事，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才行。” 李教授人非常温和，孙涛拿着小本本问了几个问题，她始终不急不躁的，几个人边聊边慢慢的出来，几个警察也围过来听，有人忍不住道：“教授，那些催眠表演，是真的还是骗人的？” 他一说旁边的杜红就笑了，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这种事你也信！白痴。” 大家忍不住一笑，李教授含笑道：“瞬间催眠，其实是存在的。” 大家不由得齐齐“啊”了一声，李教授道：“有书中提到过瞬间催眠的程序，大概可以分为五个步骤，制定合约，设定信号，制造意料之外的震撼效果，迅速进入催眠，最后是承接。” 她来回一看，恰好挑中了刘唯：“你过来一下。” 刘唯非常听话的上前，“李教授。” 李教授伸出手，刘唯伸手来握，李教授忽然换成左手，刘唯下意识的也换成了左手，她再换成右手，刘唯也跟着换了，然后她握住他的手，猛然往上一提，就在那一瞬间，刘唯进入了一个极短暂的心无杂念状态，李教授飞快的道：“睡！” 刘唯一个恍惚，李教授扶住他：“闭上眼睛！”她双手抓住他手臂：“现在你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了……” 看着刘唯软过去，大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教授唤醒了刘唯，仍旧笑眯眯的道：“方法有很多，但是大家也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受术者的信任和配和，都是第一步的，如果受术者很抗拒，那么再高明的催眠师，也是没有办法成功的。” 别说小警员，就连很多老警员也没有接触过这种案子，听的津津有味，一直到李教授被局里领导请走，大家还在低声议论。 唐早抓着手机，立马下单了好几本催眠类的书，连小说都没放过，姜予以在旁边，一边给她推荐他看过的，一边道：“这本看起来不错，你看完借我看看。” 孙涛看两人嘀嘀咕咕，也过来看了看，道：“这本就是李教授的书，我昨天买了，店就在京市，估计一会儿就能到。” “真的？”唐早立刻把这本也放进了购物车。 “当然是真的，”孙涛伸手划了两下：“这种你也看？我昨天看了看电子书，就是一本打着催眠的名义胡说八道的小说，主角上来就用催眠骗.奸邻居，这种还不抓？结果我翻到结局，他最后娶了首富之女，为了不让喜欢她的女人伤心，开了一家公司，所有喜欢他的女人都成了职员，因为她们看着他就满足了。” 唐早被雷到了，果断删除，孙涛道：“你买书不看试阅？” 唐早道：“我先放进去，又没一定要买。” 孙涛啧了一声，掏出手机：“来，加个微信，回头有什么读后感交流一下。” 唐早就拿出手机加了，姜予以就在旁边，看他完全没有要一起加的意思，就咳了一声，走开了。 （注：本章催眠技巧主要引用廖氏催眠术） 第203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 ?林继东送了李教授回来，看这边乌泱泱像赶集一样，立刻就是一拍手，“聊够了没有？聊够了干活！” 大家这才各归各位，眼看到了中午，大家短暂休息，一边低声交流案情，有了黄文蓓的“帐单”，又有不少人牵扯进来，这个案子真的是闹大了。 有个警员低声玩笑道：“这说明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组织，重要岗位不要用女人。” 杜红一听就火了，瞪眼道：“什么意思？你瞧不起女人？” “不是不是，”小警员秒怂：“我就是说在这个案子里，因为女人比较仔细，想的比较多，所以才会偷偷录下高世博讲课，然后反复的听，所以我们才能有证据啊！” 他弱弱的补充：“这真的要，要感谢上帝……感谢女娲造了女人啊！” 这求生欲，大家都被逗乐了，连杜红自己都笑了。 青市这边几个人坐在一起，路霄峥跟姜予以商量着下一步，商量完了，姜予以又想起什么来，低声跟路霄峥道：“你那个房子，我打算买下来，等我回去，我们再具体商量一下。” 路霄峥不在意的嗯了声，唐早道：“怎么忽然急着买？难道是嫂子有二宝了？” 姜予以乐了：“历害，一猜就中。” “恭喜恭喜，”唐早道：“那等我们回去就把东西收拾一下。” 姜予以道：“那就谢了，我们也不打算装修了，你们收拾好了，我就让苒苒先搬进去住，到时候上班近，连马路都不用过……” 两人说话，路霄峥一直没插嘴，唐早有点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路队正皱着眉头看她，忽然把手肘搭在她肩上，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媳妇儿，人家连二胎都有了啊……” 唐早：“……” 下午六点的飞机，唐早一直以为路霄峥会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没想到吃过午饭他就带她回去了，然后一家人聊了一会儿，他又单独跟秦泽沛聊了个把小时，看爷爷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满意的。 不要说啥没时间没必要没想到，真正的重视，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唐早实在是喜欢路神在正事上这个靠谱劲儿，忍不住就想黏着他。 然而这一趟回去，还有一只大灯泡周磊落，而且周磊落还开启了迷弟模式，全程亦步亦趋的跟着路霄峥，连头一次坐飞机的兴奋劲儿都给掩过去了。 三个人坐的普通舱，三个人在一排，等上了飞机，唐早每次侧头，都能看见周磊落双眼卜愣卜愣的看着路霄峥，忍不住道：“周磊落！” 混街面的小头头没感觉到全名杀的威力，恋恋不舍的把眼神儿从偶像身上转过去：“姐？” 唐早道：“路神今天洗过脸了。” 周磊落茫然：“啊？” “你要不要舔一舔？” 周磊落表情瞬间惊恐：“我为什么要……” 唐早道，“不舔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周磊落：“……” 路霄峥笑的不行了，搂住媳妇儿亲了一口，周磊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转过头去。 其实去京市这几天还挺忙的，但总感觉像度了个假一样，再见奋战在第一线的阶级兄弟，就十分愧疚。 幸好家里老中青三代都有万能助理，他们自己倒是轻装回归，买好的礼物跟他们前后脚也寄到了，于是等第二天上了班，连周局都收到了两只烤鸭和一条可以送媳妇的京绣围巾。 路队提上去汇报的时候周局都震惊了，来回打量了他三遍：“行啊，你小子上了趟京城懂事儿了啊！还学会送礼了。” 路队拉过椅子来坐下，笑嘻嘻的道：“顺便陪媳妇儿回了个娘家，为了留住我这么个好女婿，家里肯定得周到点儿啊。” 周局被他一句话说的，瞬间消了聊天的兴致，瞪了他一眼：“行了，赶紧说正事！” 唐早给法医室和刑侦队都送了小礼物，连二线都有，整的跟省亲归来一样，大家守着一堆京八件驴打滚，吃的不亦乐乎，唐早看高飞飞进来甜甜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顺了一盒点心出去，忍不住碰了碰杨曼：“她有变化吗？” “啊？”杨曼正吃着驴打滚：“高飞飞？算是有点儿吧，”她抹了抹嘴上沾的豆面：“她现在不对所有人撒娇了，只对男人和有用的人撒娇，其它的没什么变化。” 唐早嗯了声，认真的道：“也就是说，其实催眠，并不能改变本性。” “不是吧？”杨曼忍不住好笑：“你走火入魔了啊？准备学学？” “也不是，”唐早道：“就是感觉很有意思。” 正说着，路霄峥也回来了，一进来就问：“高世博审了么？” “哎，头儿，”郑眉飞赶紧迎过去：“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姜哥接触过一次，这个高世博，特么的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软硬不吃，不管你说什么都像没听到一样，淡定的很。倒是问了两句话，一句是，薛白璧的案子开庭时他能去吗，一句是，唐早回来了吗。” “啊？”唐早正跟杨曼说话，一听到这句十分诧异：“问我？”她拍了拍胸：“不会是恨上了我吧？难道还没放弃要杀我？” 路霄峥冷哼了声，然后叫她：“走，去看看。” 两个人就把高世博提了出来，进了审讯室，高世博看上去仍旧儒雅而从容，完全没有因为身陷囹圄而颓然，见到两人进去，他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唐早和路霄峥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唐早道：“高教授。” 高世博抬了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 他非常淡定的道：“我就一个要求，薛白璧的案子判的时候，我要在场。不管判的结果如何，等回来之后，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他抬起眼睛来看着他们，已经松驰的眼皮半遮了眼睛，看上去多了些阴郁：“不要跟我耍那些刑侦技巧，没用的。世上当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催眠，但是你们就算请别人来，要得到口供也需要时间，而且，拼拼凑凑得来的东西总有遗漏，何如我全部告诉你们？” 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反正我出不去了，我会把整个群狼，所有人的信息全部告诉你们。这个交换，你们不吃亏。”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他与群狼的关系。路霄峥微微眯眼，考虑了一下：“我会向上级申请。” 高世博和蔼的微笑：“谢谢。” 唐早却道：“你说的薛白璧的案子，是指哪个案子？是关于当年事情的判决，还是她杀人的案子？” 高世博道：“当然是当年的事，至于她的判决，你们如果愿意告诉我，我会很感激。” 啥叫“当然”是当年的事？那是薛白璧的执念，而高世博更重视薛白璧所重视的，而非她的安危？是否因为薛白璧重视这个，超过生命？ 唐早当时就想说，如果这都不算爱？ 第204章 人性宣判 ?周局起初并不同意高世博去法庭。 高世博做为群狼的疑似组织者，手下一堆亡命之徒，一旦出去，发生什么情况很难预料。至于案子，想知道结果完全可以等他们告知，就算他想看全程，反正这个案子是要公开审理的，大不了给他看直播。 唐早和杨曼对周局这种直男思维非常的不以为然，但是要她们担保高世博这次是“人之将入狱其言也善”的心情，她们也不敢担保，当然担保也没用，两边拉锯似的扯了好几次，高世博始终不松口，周局最终还是同意了。 之前薛白璧直播的热度还没退，后来又有高世博的讲解，所以这桩时隔几十年的案子开庭的时候，很多媒体都报道了。 开庭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上午又出了个案子，离市局还挺远的。路霄峥受命负责高世博的事，怕赶不回来，所以不能去，但是唐早却不得不去。 郑眉飞带队过去。尸体是在一个山楂园旁边的屋子里发现的，因为这间屋子离村子很远，平时没人住，就是每年山楂成熟的季节，承包的村民会过来守一阵子果园，今年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被人反插了，撬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一具尸体。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村干部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旁边一个村民蹲在旁边，一见他们就道：“可吓舍人了！” 郭白的脚刚拆了石膏，还不大敢使劲，很积极的凑上前一看，然后啊了一声，转头就叫：“唐姐！” 唐早过去看了看，房间不大，从门口就能看到尸体躺在床上，全身已经成了黑褐色，干瘪皱缩，十分吓人。唐早轻声道：“木乃伊？” “法医也叫木乃伊么？”郭白有点吃惊：“我以为只有古埃及法老那种缠布的，才叫木乃伊。” 唐早点了下头：“法医也会叫木乃伊。木乃伊、尸蜡、泥炭鞣尸、浸软……都属于保存型尸体变化。” 木乃伊也叫干尸，当尸体处在干燥、通风或者高温的环境中，或者埋葬的墓地和裹尸物有强烈的吸水性等等，内水份迅速蒸发消失，当尸体水份减少到40%-50%的时候，细菌就会停止繁殖，腐败过程会中断，皮肤及软组织干燥、缩小呈深褐色皮革样化，最终形成木乃伊。 一个成年人，形成木乃伊大约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生前体质消瘦或者脱水的尸体较容易形成木乃伊，而新生儿、幼儿和老人的尸体也较容易形成木乃伊。砷中毒的尸体由于生前大量水份从肠道丧失，又由于砷的防腐作用也容易形成木乃伊。 她一边等着，一边简单给郭白说了说，郭白直听的双眼蚊香。这时候，痕检员直起腰来：“房门没有旧的撬压痕迹，应该是死者自己插住的。” 唐早嗯了一声，就跟陈主任一起进去。 这个房间非常的简陋，没有炊具，饮水用具，没有灶，床上有一床破被子，正盖在尸体身上。 外头的村民正道：“……里头什么也没有，也没啥可偷的，一般俺也不锁，俺一走就是一年，所以临走之前都是收拾过的……” 旁边的村干部补充到，“小黄平时不在家，人又懒，他这园子也不大管，都是他三哥捎带手儿给伺弄伺弄，这间屋又脏，平时也没人过来，谁想得到会有人进去了，没听说村里谁家的人丢了啊！” 郑眉飞站在门外：“被子也不是你们的？” “不是，”村民道：“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被子。” 唐早过去检查了一下尸体。 尸体为男性，十分瘦削，长期营养不良。尸长171cm，身上套着破烂的t恤和裤子，头发已经脱落，长度大约为15cm，体表皮肤呈现黑褐色，皮肤及皮下软组织干燥皱缩，周身皮肤无破裂，无刺创骨折等致命损伤。 地方太偏，他们商量了一下，就直接在这儿解剖了。 尸体头皮及两颞肌呈牛皮纸样改变，无出血征象，颅骨、舌骨、肋骨及四肢均无骨折，食管、气管及部分脏器腐败，残余脏器呈纸样改变。 加上房中平静，无撬压搏斗痕迹，同时从死者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乞丐。 唐早取了胸腹腔的残余组织，准备回去进行毒化检验，以便最后确定结果。但从目前来看，可以排除他杀。 只要不是凶杀案就好。郑眉飞也松了口气，跟分局的人简单交接了一下，后续的走访调查，明确死者身份的工作，就可以让他们去做了。 回来的路上，郑眉飞开的飞快，唐早看了看表，已经开庭了，这个时候也不能给路霄峥打电话，她忍不住道：“你说，会怎么判？” 郑眉飞道：“肯定会判的很重，因为情节太恶劣，而且影响太大了。”他把着方向盘：“又是强.*女，又是两人以上的轮.奸，过程中多次犯案，还有猥.亵情节，还有公众场合的猥.亵和试图强.奸……” 他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特么就是个人渣中的人渣，这种人还特么的判个啥？直接枪毙得了！” “师父，”郭白很认真的道：“好像不同的省份，都有固定的量刑计算，比如说强.奸妇女，每增加一人，基准刑增加一年，同一妇女，每增加一次，基准刑增加一年。奸.淫*，则增加基准刑的30％什么的。” 唐早淡淡的道：“要这么算，他得判个几百年了，毕竟他娶了一个受害者。”她加了一句：“张爱玲说，结婚若是为了维持生计,那婚姻就是长期卖.淫。那反过来说不是也成立？强.奸犯用这种手段娶了受害者，不就是长期嫖.娼吗？” “嗯，”郑眉飞道：“法院也要考虑到社会影响的，薛白璧那个直播，到现在热度还很高，影响太大，我估计他出不来了。” 三个人一边讨论，一边往法院赶，赶到的时候已经四点十分了，他们本来还以为不算晚，没想到这个案子虽然案情复杂，过程却很快速。 他们进去的时候，诺大的厅里满满当当的，有不少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薛白璧坐在原告席上，站的笔直，背影看上去仍旧安静而娴雅，路霄峥和高世博就在离原告席很近的位子上坐着。 审判员正在宣读判决书，已经读到了最后：“ “…… 本院认为，被告人杨科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关系，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之规定，构成强奸罪，依法应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的罪名成立。被告人对未成年人实施犯罪，酌情从重处罚；被告人为六人*行为，情节恶劣，酌情从重处罚；被告人在此期间先后四次犯案，无悔改之意，同时追诉期限自201x年5月7日起计算，并酌情从重处罚…… 综合考虑被告人杨科犯罪的事实、性质、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二款、第四款、及第二百三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杨科犯强奸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句话一出，庭审现场登时哗然。 杨科猛然往前扑了一步，然后被法警按住了，他似乎在大声的说着什么，但淹没在人潮中，完全听不到。 审判员的声音仍旧在平静的回荡：“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东省青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尘埃落定了。 唐早长长的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有一种陡然平静下来的感觉。她看到薛白璧忽然号哭出声，然后双手捂着脸跪了下来，就这么嚎啕大哭。 无数闪光灯闪动，照着她曼妙而悲怆的背影。 这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个新闻，一个故事，可是对她来说，却是痛苦而纠结的一生…… 第205章 给她的礼物 ?薛白璧杀人案，将在十天之后公开审理。 催眠杀人，是一种现在非常少见的杀人方式，仍旧为外界所持续关注。但是对于薛白璧，甚至对于唐早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已经结束了。 薛白璧离开之前，拥抱了高世博一下，但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是她回到看守所之后，叫人传了一句话过来，看守所的同事对她有些同情，直接用微信语音传了过来，她说：“唐早，我感激你，我这几十年过的如同行尸走肉，直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人。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把这些畜生的罪行昭告世人，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帮我做到了。谢谢你。” 唐早在回来的路上收到，把高世博放进候问室之后，她点开了这一句话，放给他听了听。 高世博低着头听完，把脸埋进双手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苦笑了一下。 他缓缓的道：“在云云的咖啡馆里，有一个芭蕾舞者的雕塑，在她的舞鞋底下，有一个u盘，里面有群狼的全部人员资料。” 两人都有些吃惊。 唐早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在咖啡馆里，好像的确有一个芭蕾舞者的雕塑，就在门的右边。他居然把资料放在那里了？可是想想，又似乎没什么好意外的。 两人直接赶了过去，开了咖啡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雕塑。 芭蕾舞者一脚着地，一脚高高抬起，通体是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眉眼灵动，光滑润泽，雕刻的非常精致，唐早比了比，道：“身高应该不到一米五……”她认真的看着那雕塑的面容：“这是十四岁时的薛白璧吗？” 路队全没什么浪漫细胞，一心在案子。他只上下打量了一眼，就蹲下来，用膝盖抵住下面的底盘，握住雕塑落地的腿，往上拔了拔。 唐早刚升上来的感慨瞬间就下去了，无语的道：“路霄峥！” 路霄峥肩扛住雕塑的裙摆，又往上拔了拔，道：“好像真能动！” 唐早：“……” 然后他连同底盘扛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居然有螺丝口？还真是精致。”他用底盘对着她：“你转！” 直男什么的……唐早什么也不想说了，双手抱住底盘，使上浑身的劲儿才终于转动了，把底盘旋下来之后，“脚”的里面果然塞了一个用东西包着的u盘。 路霄峥往里看了看，确认只有一个，就随手把雕塑放到了一边，接过u盘：“有锈，这看上去已经几年没动了吧？中间群狼难道没有新的人员加入？” 唐早小心的把雕塑拧回去，摆回原来的位置，拭去脸上的灰尘，一边道：“估计是智狼和头狼的，新加的小喽啰也不太重要。” 路队皱了下眉：“回去看看再说。” 他们回去看了看，这u盘里面的人员，最后的修改时间是在两年前，但是资料极其详细，人员的姓名、年龄、籍贯、手机号、组织内职位，包括曾经犯的案子和是否蹲过监狱等等，全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很多加了性格特点的分析判断。 唐早忍不住震惊：“所以他整理这些的时候，就预备着有一天要交到我们手里吗？” “不奇怪，”路霄峥上去找周局，一边道：“他又不傻，常在河边走，还有不湿鞋的？” 唐早扶了扶额，什么也没说。 资料与他们已经掌握的许多资料对应了，能够确认是真的，于是第一时间发到了京市，周局向上汇报之后，后续应该会发往各省市。 路霄峥熟门熟路的带着媳妇儿去审高世博。 其实到了这一步，谁审已经不重要了，高世博连那份资料都交出来了，就没打算再隐瞒什么。 唐早很细心，倒了杯茶给他，高世博点了点头：“谢谢。” 他铐着的手，双手捧着茶杯，看着那热气，半天才低声道：“群狼，其实是我给她的一份礼物。你们猜的没错，这部分记忆，是我催眠了她，她说的，不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我们小时候家在一起……她从小就白，就漂亮，你们不懂，那时候满眼都是黑乎乎脏乎乎的，她抬着下巴走过来时，真的就像个小公主一样。那边不管男孩女孩，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我家里条件不好，名声也不好，我三个姐姐出嫁都嫁的像卖闺女，就为了供我读书。我们那边有个风俗，被谁救过命的，就要认干亲，有一回她从墙上掉下来，被我娘接住了，就认了我娘当干娘，我娘那时哄我，说等到她十二岁，就去给我说说，让她给我当媳妇。” “那个时候，农村十一二岁就订亲很常见，也不用领什么证，要结婚办办喜事就结婚了。我当时真的信了。后来她家搬到城里了，我还经常求着我爷娘过去，其实我看的出来她妈妈不欢迎我们，她也不喜欢我，但是我们还是厚着脸皮去。后来我考上大学了，还经常给她写信，第二年我过年回来，去了她家一次，她妈妈忽然问我想不想娶她，” 他沉默了半天，头埋下来：“我当然说愿意，我很高兴，但是回到家一说，我娘就觉得不对，说肯定有事，然后她就找人打听，”他冷笑了一声：“就是找的杨科家，我二姐嫁的他堂哥。当时他娘什么也没说，还夸我好福气，我娘越想越不对，就让我二姐偷着打听。” “过了几天吧，刚过完年，我二姐就回来了，跟我娘在屋里说了很久，出来我娘就说坚决不答应。逼急了，才说她和杨科好上了。” 唐早看的出来，他其实就是想说说话，就安静的听着。 路霄峥眉头微皱。 高世博其实是结过婚的，还有过孩子，但是后来离了，孩子跟着母亲，据说他也不怎么管，他对这样的男人是看不上的，但是放在审讯的位置上，犯人主动倾诉很难得，所以他也没有打断。 高世博沉默了很久，“我就信了，想起当时杨科他娘那个表情，还有杨科的眼神，我一下子就信了，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从那之后，再没去过她家，但是……却一直自欺欺人的给她写信。” “一直到后来，我腿受伤，过来这边疗养，确实是个意外，我碰到她，意外的是，她还记得我，我后来才知道，她不知道我去过她家，不知道她妈妈跟我说过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我一直给她写信……所以对我印象很好。” “我也没有揭穿。”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了她当年的遭遇，我恨自己当时什么也没做，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她……那时候，我正跟公安合作，有一个心理疏导课程，一直在跟这些人打交道，也因此招惹了些麻烦，我的腿当时就是被人生生打断的。” “但就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想到，其实，我可以帮她的……我回去之后，开始跟这些人接触，然后把她叫过来，发现她想亲手报仇，就教她催眠，帮她设计场景，帮她准备药物，毒，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办到……” “这，就是我设立群狼的初衷。” 高世博忽然抬头，对她上下打量：“我十年之前就见过你，秦闻之带着你，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你长的跟他很像，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你却什么也不知道，对他很戒备，甚至很厌恶。我当时就想，他到死，都不可能被你接纳，不可能听你叫一声爸爸。” 唐早猛然抬起头看着他，高世博也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收了回去：“后来云云说起你的存在，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事情可能要结束了，可能就要坏在你身上……她为了清白十年奔忙，而你，也为了‘清白’十年求证，我就知道会输。” 他再度捂脸，花白的头发伏在手上，看上去有些悲怆。 他一直没抬头，低声道：“我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她最感激的却是你，却是这个把我们送进囹圄的你……我给她的，根本就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我一直就没看懂她，我一直以来就错了。” 他无声恸哭起来。 第206章 路夫人吉祥 ?关于群狼，高世博一句也没有再交待，从那天之后，他整个人就像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老态毕现。 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了，群狼的主要聚集处，就在京市和青市，这段时间，两个地市简直忙的昏天黑地，等差不多尘埃落定，相关人员、集体纷纷论功行赏。 这一次，无比难得的，连唐早都拿了个人二等功，大家在群里商量着怎么庆祝一下，唐早才刚从法医室下来，路霄峥就抓住她手：“走。” 唐早不解：“去哪儿？” 路霄峥道：“庆祝一下。” “啊？”她指着办公室里的人：“他们……” 然后就被他强行拽走了，杨曼叹了口气：“我该不该告诉她，就在她进来之前那一分钟，头儿看了一眼手表，说了一句话‘还够时间去民政局领个证。’” “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姜予以也已经回来了，一边抱着他的中老年保温杯，慢慢喝茶，一边笑道：“对结果又没有什么影响。” 郑眉飞第一百次感叹：“头儿这种人也有人要！没天理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姜予以道：“京市有个同事要调过来，是个女警，就进我们队，到时候你要加油。” 叶归宁脸色都不大对了：“不会是那个霸王龙吧？” 姜予以去的晚，不知道这事儿：“什么霸王龙？” 叶归宁道：“头儿说她是霸王龙，就那个姓杜的女人，”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我真是受不了她，不怕你们笑，我去的头一天，屁股都被她捏肿了。我就没见过这种人！” 他打量了郑眉飞一眼：“眉姐儿这身体，在她手里绝活不过一天。” 郑眉飞：“……” 叶归宁很少说这种话，大家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哈哈哈哈的笑成一团，姜予以疑惑道：“她过来跟我打过一次招呼，说要过来，我觉得人还不错啊？” “那是我未雨绸缪，提前告诉她你是我男朋友。”叶归宁忍笑道：“我自从告诉她我是基，就再也没被她捏过，我一看你来了时，她那个眼神儿，就直接过去警告她了。” 姜予以扶着额，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叶归宁忍笑找补道，“其实那个杜姐，人还不错，漂亮，也仗义，就是作风太豪放了。”他看了着郑眉飞：“我支持你迎难直上。” 乔南刚好进来，听了一段儿，忍不住笑道：“提前买个意外伤害险吧。” 众人：“……”哈哈哈哈哈！ 这边扯着，就见门口人影一闪，唐早被路霄峥拽着进来了，路霄峥笑嘻嘻的拿红本本晃了晃，然后大家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路夫人吉祥！” 唐早脸都红了，道：“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还讲不讲义气了！” “哎，”郑眉飞拿了一支笔一个本子过来：“义气是要讲的。法律更是要讲的，路夫人，路先生在这个过程中是否对你动用了威胁及强迫等等手段？你可以跟本警官详细说说，本警官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唐早被他逗笑了，小声道：“我是说，早说的话我也可以稍微化下妆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弄的像临时起意，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临时起意？”郑眉飞犀利道：“临时起意能连你身份证都拿好了？这分明就是蓄谋！” 杨曼过来拿过结婚证细看，一边笑道：“你不化妆也很好看啊！真的！你还想多好看啊？” 郑眉飞拿过来看了看：“哟，头儿，你这是娶了个仙女儿么？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唐早又被逗乐了，“眉姐儿，我跟你买点儿情商，匀给路神吃行吧？” “行！”郑眉飞张手：“拿钱来！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路霄峥坐在旁边，一直在笑，显然心情好的不行，一边道：“情商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富余。” “情商？”唐早笑道：“情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很重要。举个例子吧，你们现在在三十年代的大上海，你跟眉姐儿是兄弟两个人，上有年老不能操劳的父母，下有十来个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 路队敏锐的提出质疑：“十来个都待哺，怎么生的？这得有十来个妈吧？” “这不重要！”唐早道：“总之现在你家里急需用钱，眉姐儿可以凭借情商，傍上十来个富婆，邂逅十来个富家小姐，分分钟带领全家致富，而你，只能去码头抗大包，卖苦力。这就是差别！” “操！”路霄峥笑骂了一句，无力吐槽。 “谢谢啊！”郑眉飞跟她握手：“虽然听起来很香艳，但是我总感觉离那啥尽啥亡有点近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越是看她不好意思，越是要打趣她，唐早想走，他们还拽着不让她走。唐早被打趣的满脸飞红，可不管什么时候偏头，都能看到他正笑着看她，好像眼神儿就没从她脸上离开过，看不够一样看。 他实在是英俊，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长腿舒展着，漆黑的眉眼带着笑，软化了阳刚凛冽的五官，让他整个人英俊到闪闪发光。 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偷看他，后知后觉的，觉得那甜甜的味道，从心底里泛了上来，让她整个往上飘，往上飘，晕陶陶的欢喜。 路霄峥忽然霍然站起，直接搂着小腰儿把她从几个人中间拔了出来，挟着就走，一边道：“下午请假！” 大家齐齐嘘了他一声，堂堂刑警队长，白日宣啥！还行不行了！ 路霄峥真的有点儿迫不及待，几乎是风一样抱着媳妇儿回了家，把人丢在床上，一边三把两把扯开衣服，一边道：“以后别当着人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听到没？老子不要面子的啊？大白天的还上着班像什么样子？”一边训斥，他利利索索的蹬掉裤子，大长腿一迈就上去了：“不是不让你看，要注意场合，在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老子随时随地满足你。” 唐早：“……” 请神圣*的队长同志从我身上滚下去好吗？迅速马上立刻！ 可帅色当前，下一刻，她就忍不住伸手，搂住他脖子：“路神，好爱我。” “嗯，”他声音微哑：“老子也很爱你，就这么爱你怎么样？还是……嗯，再使劲点儿……爱？” 第207章 我为路神而生 ?路队终究还是没能达成“下午请假”成就。 虽然领证的确是一件人生大事，然而生活并不会因此而停止，犯罪分子也不会给面子暂时不做案。 所以还没到下午上班的点儿，缠绵的小两口就被一个电话从床上呼了起来，两人饭都没吃，还运动了一场，饥肠漉漉。路队一边开车一边道：“换工作，必须换工作！想想你以后想干嘛！” 唐早不以为然：“你不换，我就算换成全职太太又怎么样？” 路队道：“没我不成是吧？” “是呀，”唐早笑眯眯的道：“没有路神我就活不成，我为路神而生。”一边说，一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路队被她哄的心花怒放，嘴角一直往上翘，表面上挺镇定的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案子发生在一间饭店的员工宿舍里，因为下班一般很晚，所以老板在附近甘霖家园，给她们租了栋三室一厅当员工宿舍，昨晚有一个叫赵小涵的员工轮休，一个人在宿舍，早上她同屋的人叫她起床，才发现她死在了床上。 他们赶到的时候，几个女孩瘫在门口，一个个都吓的不轻，分局的人正在问话，一个女孩道：“肯定是楼上！一定是楼上干的！我们跟楼上吵了好几次了！楼上老两口不是什么好东西！” 据她们说，因为他们是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早上十点半上班，所以一般都起的比较晚，但是楼上每天早上都会在五六点钟起来，然后就一直故意敲地板，声音又响又密集，根本睡不成，他们去找了两次也没用，然后他们就买了个震楼器，没事儿就震他们，楼上楼下闹的很僵。 警员道：“楼上住的是什么人？” “经常见到的有老两口！那老太婆可会骂人了，骂的那叫个难听。还有个男的，阴阳怪气的。” “这男的大约多大年龄？身高，长相？” “看着有四十来岁吧？不算太高，一米七几的样子，长的也就一般吧。” 旁边忽然有一个女孩轻声道：“楼上的大爷大妈其实人挺好的，他们也不是故意敲……” 一句话还没说完，说话的女孩就回头骂她：“孙娇！你是看上那男的了吧！整天替他们说话！小涵都死了你还替他们说话，你还有良心吗？” 那女孩不敢说话了，低下头。 唐早和陈主任一直站在下面等着，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们这些人听口音就是同乡，他们出来打工，通常挺抱团的，这虽然不是坏事，可是看这几个女孩咄咄逼人的样子，要欺负到她们估计不容易，这件事，未必就是她们说的这样。 但是她也没说话，等痕检检查了门锁，就进去了。 死者在东边的卧室，下铺，铁梯子上搭着一件睡衣上衣，扣眼有拉扯的痕迹，没有血迹，脚下扔着一条睡裤，有脚印及血滴。 死者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上遍布滴落及擦蹭状血迹，被头已经被血迹浸染。 掀开被子之后，就连陈主任也惊的退了两步。 死者周身刺创口、切割损伤合计45处，其中胸腹部22处，会.阴.部11处，双上肢5处，面部5处，背部2处，创缘整齐，创壁光滑，一创角锐，一创角钝。 同时，左右乳.房均缺失，脐下至会.阴有长达30cm创口，深达腹腔，肠组织脱出，*等性器官缺失，以上器官未在现场发现，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路霄峥进来一看，眉头就是一拧，唐早简单的说了两句，他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这时候其它人已经把那几个人带到下面车里问话，路霄峥示意郑眉飞和郭白上楼，一边就仔细打量了一下楼道。痕检员孙重道：“门口太乱了，脚印手印太多了……” 还没说完，路霄峥忽然道：“这是什么？” 孙重一抬头，就见门侧墙面有一些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什么液体从墙上滑下，堆积在角落，又被沾上了土一样，路霄峥转头再往旁边打量，就见这门的斜对面，也就是楼梯转角的地上，也有一滩。 孙重忽然干呕了一声：“这不会是……” “很可能。”路霄峥道：“你看这儿。” 墙面上有一团横的，椭圆形的浅黄色污渍，看上去油腻腻的，孙重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更恶心了：“总不会是有人把头抵在这儿，然后在这儿打.飞机……呕，这也太恶心了吧？弄这么一堆，这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啊！” 路霄峥冷冷的道：“死者性.器官都被取走了，应该是性.变态杀人。” 但是这小区比较老旧，楼道和楼门都没有摄像头。路霄峥道：“一定有人看到过，你们注意看看楼梯间有没有躲藏痕迹，有没有留下什么，我下去看看。” 而此时，郑眉飞带着郭白上了楼，这是普通的居民楼，一层两户，五层，没有电梯，他们先上了三楼东户，也就是死者上面那一户，但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 他们又敲了敲对面，也没有人。 但是对面没有人不奇怪，扶手上已经积了灰，还夹着广告纸，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但是东户那边，地面门板都干干净净，应该是有人的。 郑眉飞两人又去上面两层问了，四楼的大妈道：“那几个小娘们儿kou的很，谁也不敢惹，晚上下班到半夜，摔门的声音整栋楼都能听的到，天天晚上的叫她们吓醒，怎么说也不听，听说还弄了个什么玩意，就跟装修一个动静，老杜家老两口天天叫他们欺负的抹眼泪……” 本地话kou就是嘴巴利害很会骂人的意思，郑眉飞记了下来，等下去的时候，又去三楼东敲了敲，仍旧没有人开，两人正准备先下去，就听到房间里咚的一声响。 郑眉飞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打了个手势，假装跟郭白俩人下楼，然后去车里拿了反猫眼观察镜，又轻手轻脚的上来，轻轻扣在门上，往里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似乎经过了一番打斗，卧室门那边，露出了一个被捆着的老头的半截身子，嘴也被塞着，显然是挣扎挪到这儿的，还在拼命想动弹。 郑眉飞赶紧打手势让郭白守着，下去跟路霄峥汇报了。 第208章 变态杀人案 ?路霄峥上来看了看，用气音道：“凶手应该不在。”他想了想，压低声音：“小郭，叫杨曼上来。” 郭白赶紧把杨曼叫了上来，路霄峥示意她敲门，杨曼就一边敲一边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我们是警察，想找您问几个问题……” 路霄峥一直凑在那儿看着，道：“没人！叫江周上来开锁！” 开锁可以给痕检员们当副业了，江周和孙重都很擅长开锁，尤其这家的锁就是直接带过来的，没两分钟就打开了，门一开，那老大爷吓的猛一抬头，郑眉飞赶紧道：“不用怕，不用担心，我们是警察。” 路霄峥示意他们在外头，一个箭步进去，迅速检查了屋子里没有别人，这才低头，迅速给老大爷解开了绳子，老大爷和老大妈两人是捆到一起的，大妈已经昏迷了，路霄峥道：“没事吧？” 老大爷吓的不轻，嗬嗬了两声，不知道要说什么，路霄峥道：“眉飞小郭送他们去医院。” 一边把他扶了起来，老大爷扶着墙，来回的找着，郑眉飞眼尖，赶紧把倒在门边的拐棍给他拿过去，心里也明白了，心说啥敲地板啊，大爷显然是腿脚不好，要柱拐棍，看拐棍下头都包了厚厚一层布了，能多响啊，那几个女孩就是没事找事儿吧！ 他和郭白送了老两口去医院，留下的痕检也上来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痕迹。 唐早这会儿已经跟陈主任一起回了局里，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死者左胸部刺创口深入胸腔，刺破心脏，死因是心脏破裂大出血。死者胃内容物充盈，可见面食，应该是进食后较短时间内死亡的。死者胸部、手部均有抵抗伤，其它部分均为死后伤，也就是说，死者曾有过抵抗，挣扎，然后在死亡之后被切割器官。 根据损伤特征来推断，凶器为单刃刺器。死亡时间在晚上七点钟左右。 唐早道：“从做案手段来推断，我们认为属于性.变态杀人，结合尸检情况，认为是力气比较大的男性。” 郑眉飞刚从医院回来，翻开本子道：“老大爷名叫杜庆和，离休干部。他说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跟老伴从外头回来，恰好看到一个人提着东西往下走，他闻到一股血腥气，就往旁边让了让，还看了看那个包。包是黑色的，手提式，好像是个女士包，他还想着为什么用这种包来装肉。然后回到家之后正在看电视，就有人敲门，问他家有没有退烧药，然后老大爷就进去给他找，出来才发现那人把老太太捆了起来，然后他一叫，他也扑上来把他捆了起来，翻走家里的钱就走了。” 郑眉飞合起本子：“老太太被打了一下后脑，老大爷的状态也不太好，都在医院，小郭在那儿守着了，如果要做画像，估计要明天。不过据老大爷说，这个人他曾经在她们门口见过两次，还以为是谁的男朋友，个子不高，很敦实，眼睛很小，皮肤很黑，长的一般。打扮普通。” 路霄峥点了点头：“现场遗留大量指纹掌纹脚印，凶手下手并不严谨，应该不用做画像，其它人查的情况怎么样？” 杨曼道：“有人见过她，就那个张娜，她说见过他几次，他老是蹲在绿化带那儿看着她们，但是除了看，其它什么也不做，她们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那个叫孙娇的女孩说，她在阳台看到过他，他并不只是看她们，也看别人，他好像很讨厌女孩穿裙子，每次看到有穿裙子的女孩，就会表现的很愤怒，还用石块在地上划。穿别的衣服就好些。” 路霄峥道：“保安？” “没有保安。”郎鹏道：“小区保安室长年没有人，就是个摆设。” 路霄峥道：“继续查，这小区里一定有人认识他！这栋楼里的人再扫一遍！还有，查查垃圾箱，东西有没有被他扔进垃圾箱里！”他想了想，转头叫杨曼：“你跟小早去，单独接触一下那个孙娇，我总感觉这女孩知道些什么。” 唐早和杨曼去了那家饭店，悄悄问了问孙娇负责的房间，就直接进了房间，点了菜先不让上，跟孙娇聊了几句。 孙娇有些怯懦，一听说他们是警察，就有些怂，唐早问了半天，她低头就哭了。一边哭着，一边道：“我有点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她说她见过那个人。 因为她们跟楼上闹牌气，所以进门出门的时候，总是喜欢把门摔的很响。而她们那个门有个毛病，就是关的太使劲有可能会弹回来，就关不住了。她胆子小，不敢阻止他们，就每次等他们走了，就再去关一下。 因为关门，肯定有一个打开再拉回来的动作，然后就有一次，她一打开门，就跟那个人一下子对上了脸，当时她吓的尖叫了一声，往后一退，那人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好像迟疑着要不要进来。然后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猛然冲过来把他一推，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她吓的瘫在门里，就听到他在门外头喘气。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敢跟其它人说，后来赵小涵出事，她立刻就想着可能是那个人，她很后悔没跟她们说。 唐早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娇算了一下：“我那天轮休，是在上周四。” 这边问着话，其它人也没闲着，郑眉飞才从楼里出来，就接到了姜予以的电话：“你干什么呢？” 郑眉飞道：“刚从那小区出来。” “嗯，”姜予以道：“新同事来了，你手头活儿不急，就去机场接一下，我这边走不开。” “就那个霸王龙么？我可不敢去！”郑眉飞玩笑了一句，一边道：“手机号发我。”一边就打了打方向盘，往机场的方向拐。 到了之后拨通电话，客气的道：“你好，是杜姐吧，我是青市的郑眉飞，我过来接你，已经到机场了，你在哪儿。” 对面女孩声音清脆：“你好，我刚出来，你穿什么衣服？我穿了一件薄荷色的长风衣。”她大概是跟直男相处习惯了，很周到的解释：“就是那种有点绿，有点蓝的颜色，带着两个大行李箱。” 郑眉飞心说我知道啥叫薄荷色啊，妇女之友白叫的么！一边就抬头找了找。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姑娘看着二十四五岁，身材高挑，眼睛挺大，也没化什么妆，头发用个竖夹高高夹着，整个人看上去精干麻利，一见他就笑了，推着行李箱过来：“你好，是郑师兄吧，我是杜妩，妩媚的妩。” 郑眉飞心说这个霸王龙长的略好看啊！一边笑道：“欢迎欢迎，欢迎到青市来。” 第209章 菜鸡互啄 ?那两个行李箱很大，也没往后备箱放，直接放到了后座上，郑眉飞客气的道：“杜姐，你家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杜妩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更客气的道：“县安路甘霖家园，麻烦你了。” 郑眉飞有点吃惊：“县安路甘霖家园？” 杜妩嗯了一声，眼睛看着窗外，郑眉飞咳了一声，没往下说。但足足一个小时的路，尤其郑眉飞这种暖场小王子，肯定不能干坐着，又道：“杜姐怎么会想到来青市的？” 杜妩道：“我家就在这儿，因为父母年纪大了，又只有我一个，离的远了，不大放心。” “哦，”郑眉飞道：“原来如此。” 看她始终面向窗外，他又艰难的挑起话头：“杜姐以前是在京市市局么？” “不是的，在分局。”杜妩似乎是忍无可忍，转头问道：“那个……你为什么叫我杜姐？你多大了？” 郑眉飞讪然：“我三十了。” “嗯，”杜妩道：“我二十五。” “哦哦，”郑眉飞尴尬极了，“不好意思，是我想错了，那小杜？” 杜妩道：“郑哥，我其实就是想问问，我长的是不是很老？” “当然不是了，”郑眉飞道：“你这么年轻漂亮，所以我叫的时候一直在心虚你听不出来么？” 杜妩被安抚了，笑道：“叫我小五就行，我同事都叫我小五，我以前在东区分局，报告才刚批下来，因为群狼的事情，去市局帮了几天忙……见过你们姜副，是不是他说我长的老的？” “不是的，”郑眉飞汗都要下来了，只好道：“我就是觉得，一见面就叫妹妹显得不够庄重，所以试探着叫姐，显得，咳，比较尊敬。” 杜妩显然完全不信：“……呵呵。” 郑眉飞不敢转头。这可是传说中能单手捏肿人屁股的人啊！万一一言不合她捏他屁股怎么办？ 咦？这么一想还有点儿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杜妩一直在打电话，却没有人接，有点奇怪的咦了一声。郑眉飞正想问一句，就听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来，郭白道：“师父，你在哪儿？” 郑眉飞道：“接新同事，怎么了？” “啊？”郭白道：“就是叶哥说的那个霸王龙到了吗？” 这熊孩子！郑眉飞简直要昏倒，并不敢转头看霸王龙的表情，幸好郭白也没再说，就道：“那个老大爷想见你，说想起来有一个情况要跟你汇报，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相信我，不跟我说。”言下非常委屈。 郑眉飞道：“知道了。”一边光速挂了电话。 “有案子是吧？”杜妩平静的道：“先去吧，我不急的。我跟你一起过去，然后看情况再说，不行我就自己打车。” 郑眉飞并不敢反驳：“好的。” 杜妩道：“对了，小叶是谁？” 郑眉飞：“……” 他内心默默的道，兄弟，不是哥不帮你，是实在没办法……哥也怕啊！于是严肃认真的道：“小叶叫叶归宁，是刑侦支队的同事，你们不是见过么？” 杜妩想了一下：“没有啊，我只见过你们姜副。” 郑眉飞心说难道是您捏过的屁股太多，已经不记得捏过的那个伪基佬了？但是脸上却避重就轻的微笑道：“那等见了面我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直接去了医院，郑眉飞从车上拿了记录本和笔，一边问她：“你会开车吗？” 杜妩道：“会。” 他把钥匙给她：“那你开着回去吧，等明天开到局里给我就行。” 杜妩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转身进了车门，郑眉飞上了楼，进了老大爷的病房，老大爷和颜悦色的道：“小郑警官，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锻炼的时候见过那个人，他跟一个路过的妇女起了冲突，当时我听旁边的人说，这人是老牛家的孙子，现在就住在三号楼的阁楼上，东户……” 老人家说话很慢，咬字很准，但郑眉飞脾气好，也不催，就慢条斯理的细问，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杜妩道：“郑哥，你手机……” 她一下子呆住了。床上的老人家也愣住了，半天才道：“佳佳？” 杜妩目瞪口呆：“爸？” 郑眉飞：“……” 这也太太太巧了吧？ 郑眉飞只好站起来，暂时留出时间让父女俩叙旧，一边在群里艾特叶归宁，道：“出来单挑！” 唐早道：“围观菜鸡互啄。” 杨曼道：“围观菜鸡互啄+1” 郎鹏道：“嘿嘿。” 郭白道：“我帮我师父！” 路霄峥道：“看来都很闲啊！” 叶归宁：“我做错了什么？@眉飞色舞” 郑眉飞一连串的道：“你告诉我霸王龙很凶，霸王龙年纪很大，霸王龙会捏人屁股……然而人家才二十五，长的又年轻又漂亮，我还特么的叫了人家好几声杜姐！” “还有郭白！你个混蛋玩意，有点眼力价儿没？我都说了接新同事，你张口来了一句霸王龙！那会儿人家就坐我旁边!” 唐早道，“懂了，眉姐儿已被美色所迷惑。” 杨曼道：“明年今日我会记得帮你上柱香。” 郎鹏：“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叶归宁：“你开心就好。” 郑眉飞：“……” 比一个损友更可怕的，是碰到了一队损友！他无奈的扶着额，老大爷，应该说杜爸爸忽然叫她：“小郑警官？小郑警官？” 郑眉飞迅速放下手机：“大……咳，伯父。” 杜爸爷和蔼的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垫付的住院费，回头让佳佳还你……她说你们现在是同事了。” “是是，不急，”郑眉飞道：“那你们聊，我们先去了，有情况随时联系。” 他带着郭白就走了，车钥匙在杜妩手里，也没好意思回去要，两人又去了甘霖家园，姜予以和郎鹏刚从楼上下来，听到有新情况，就跟他们一起上去。 这小区四敞大开的，没有门卫保安，楼宇也没有门，直接上到阁楼，先趴在门外听了听，没有声音，郑眉飞用反猫眼观察镜看了看，急示意姜予以来看。 姜予以看了看。阁楼厅里只有一个床垫子，两个马扎和桌子，但是靠墙却放着一个女士包。 黑色，手提式，应该就是杜爸爸说的那个包了！ 第210章 一场乌龙 ?“人没在，”姜予以仔细的看了看，考虑了一下：“先不要破门，房间没有收拾过，手机充电器还在，他如果认为住处没有暴露，有可能会回来，先叫人盯一下。” 郑眉飞道：“我跟小郭在这吧。” “嗯，”姜予以道：“小心一点，他很有可能会在附近逗留，观察，这个人对女性很仇视，脾气应该十分暴躁，尽量不要跟他当面冲突。” 嫌疑人的身份很快就确认了，凶手名叫牛成顺，男性，三十五岁，无正当职业，曾因为嫖.娼、流氓、盗窃罪前后几次进过看守所，据卷宗记载还有露.阴癖。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爷爷留的，早在几年之前就卖了，当时是五楼带阁楼，估计是没钱，居然又回来住在了阁楼里。 问过现在的户主，他说阁楼一直没有住人，就堆放些杂物，他忽然回来说要借住，他们怕得罪人，就给他住了，当时说就住几天，可现在已经住了四五个月。 在小区里细细的排查了一遍，在事情发生之后，还没有人见过他，有可能是逃走了。 第二天，杜妩过来局里报到。然后就申请加入甘霖家园的案子。 路霄峥没同意，一来是这个案子本身很简单，并不需要市局投入多少人力，二来，毕竟是新同事，虽然她是刑侦口直接转刑侦口，履历很漂亮，但路队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能干什么，适合干什么，还需要看看再说。 郑眉飞和郭白还在蹲守，路霄峥就叫了杨曼，陪她把一套手续走完。 杨曼也听过霸王龙的故事，还听过唐早的版本，虽然觉得她不像这种人，但当然还是更相信唐早，对她就非常客气。等她办完手续出来，她就道：“你要不要住宿舍？要住的话，我带你过去办手续？” “不用了，”杜妩道：“我家离的不远。” 两人这么礼貌的交谈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结果一回到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几个人正围成一圈，兴致勃勃的分吃冬枣。唐早一看她们进来，就笑着招手：“曼曼!快来，我给你留了！” 她笑着过来，把手里的大枣凑到她嘴边，杨曼就她手咬了一口，然后就走到一边洗手，唐早笑嘻嘻的跟在她身边，一边喂她吃一边道：“甜吧？我哥刚给我寄过来的，应该是最早的一批牛奶枣，现在超市里还没有卖。” 杨曼洗过手才接过来：“好甜啊！” 杜妩一直在后面跟着，看着这一幕，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 虽然新人去一个地方，大多会被排挤，但是刑侦队这种干实事的地方，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比较少的。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大家一个个埋首伏案，鸦雀无声，还以为这边的领导就这风格，结果现在一看……呵呵呵！ 但毕竟初来乍到的，她什么都没说。 唐早起先没注意，一偏头才看到杨曼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倒是一愣：“嗯？” 她和路队那会儿去领证了，根本不知道大家关于霸王龙的谈话，不知道有新人过来，也不知道大家以为调过来的女警就是那个霸王龙杜红，乍然看到一个人进到刑侦支队办公室，还有点吃惊。 杨曼也有点奇怪，姑且给她介绍：“这是从京市新调来的同事，杜妩。” 唐早展颜微笑：“您好，我是法医室的唐早。”她本来就抱着盘子，笑眯眯的递给她一个枣：“要不要吃枣，刚洗过哟！” 杜妩迟疑了一下，还了她一个笑：“谢谢。” 路霄峥道：“大家都认识一下。” 大家就都过来握了下手，介绍到叶归宁的时候，杜妩挺认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抿唇，没说话。 叶归宁又不傻，一看她就知道是弄错了，他就温和的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见到你，我才知道之前闹了个乌龙。” “嗯？”杜妩道：“什么乌龙？” 叶归宁道：“京市有个叫杜红的，你认识吗？” “认识，都认识，”杜妩也渐渐回过味儿来：“她很历害的，能一个打好几个，听说有一次超市有两个人执刀闹事，她跟人对上了，踢的太重，给那人的某些器官造成了永久性伤害，幸好是免责的。听说她们队里的人都叫她大姐大。”她眨了下眼睛：“你们不是以为我是她吧？” “还真的是。”叶归宁笑道：“恰好都姓杜，瞧这事儿闹的。” 杜妩也笑了：“我可没这么历害。” 话一说开，气氛立刻就变好了，大家聊了一会儿，唐早忽然想到什么，眨了眨眼睛：“这事，我们都不要告诉眉姐儿。”她笑眯眯的跟杜妩道：“眉姐儿是我们里头最好脾气的一个，再加上杜红的威名震慑，你以后在我们青市可以尽情的奴役他，欺负他，不用客气。” 大家一拍即合，嘻嘻哈哈，杜妩又好气又好笑，心说可怜的眉……眉姐儿？ 这外号，她噗的一乐。 杜爸爸和杜妈妈还在医院，倒不是情况多严重，主要是有些后怕，案子没结之前打算在医院多待几天。 杜妩这次回来，就要在家里长住，约了杨曼和唐早陪她去买些日用品，三个女人明目张胆的溜号，她们脾气相投，逛了一下午，已经从一见如故逛成了情比金坚，看时间还不算晚，就一起回了甘霖家园，准备帮忙收拾一下。 三人从车里把东西拎上去，然后打扫了一下，杨曼和杜妩准备去附近买点儿吃的，唐早是典型的强迫症，就先把垃圾袋拿下来扔了，准备回去先把米蒸上。 已经是十月份了，但她忙的太热，卫衣的袖子都撸了上去，露出一截小臂，她皮肤白，灯光下白到发光，一边走，一边随手把头发扎成了个丸子头。 她并没注意，身后的垃圾池里，缓缓的冒出来一个头，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白皙的手臂，高高抬臂时露出一线腰肢，他放在下面的手来回动作着，眼中的光芒近乎疯狂。 小区的垃圾池是非常老式的，水泥砌成的一个开口的方池子，但这种地方大家都懒，垃圾总是堆在开口处，池子里反而比较空，现在一角铺着一条破被子，显然他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 眼看着唐早进了楼门，他来回看了看四周。 正好是晚饭时间，周围空落落的，根本没有人，他毫不犹豫的一提裤子，就跟了上去。 第211章 挟持人质 ?唐早回去淘好了米，估摸着三个人的饭量蒸上了米饭，看家里有土豆就削了两个，忽然听到门响了一声，唐早笑道：“回来啦？我看冰箱里有虾仁能不能吃啊，可以炸着吃。” 外头没回答，唐早也没在意，仍旧唰唰的切丝，就在这时，鼻端忽然飘进了一股猛烈的臭味，唐早下意识的一抬头，前面壁柜的把手上，模糊的映出了一个人影，他正高举手臂，向她扑来。 唐早完全是条件反射，猛然一转身，然后吓的尖叫出声。 那人手里的绳子已经挥了出来，却套在了她后颈上，套的她猛然往前一跌，浓烈的臭味冲入鼻中，她险些当场呕了出来。 那人也是一愣，却反应迅速，双手猛然往中间一绞，唐早被绞的猛咳了一声，但她手里还拿着菜刀，毫不犹豫的照着他手臂就乱砍了几下。 菜刀不快，但他衣服薄，血迅速冒了出来，那人吃痛，骂了一声，往后一退，唐早一脚就踹了过去。 可是她进来的时候换了鞋，软绵绵的一次性拖鞋，踹过去全无力度，那人不但没退，反而还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抓住她肩，猛然往外一甩，唐早握刀的手肘撞在墙上，疼的咝了一声，然后咬着牙，反手一把抓起旁边的不锈钢盆子，就兜头扣到了他头上。 厨房地方小，转动不灵，两人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打了一阵。唐早学过散打，反应灵活，但力气不大，在这种地方反而比较占优势，抓起什么打什么，又有菜刀在手，抓到空儿就砍一下，那人接连后退，终于哗啦一声，推拉门被他撞的倒了下去，玻璃碎了一地。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居然是那个张娜，凶神恶煞的道：“死老头死老太婆！你们噼里啪啦的想干什么！别以为……” 唐早急道：“快走！” 一句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迅速爬了起来，一手抓了一个玻璃片，一手就把张娜挟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道：“别动！” 张娜哎哟一声，顿时就吓惨了，语无伦次的哭道：“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回事啊……” 那人居然嘿嘿的笑了，然后往前顶了顶胯，直勾勾的看着唐早：“放下刀，不然弄死她。”嘴里说着，他手往前一伸，他的手，和张娜的脖子，同时冒了血，他却好像很享受一样，眼神都有些放光：“我要弄死她，弄死她！” 张娜吓的整个人都要瘫在地上了：“不关我的事！救救我！你救我啊！” “谁说不关你的事！”他神经质的猛然一勾她脖子，嘶声道：“就是你！就是你天天的冲我发.骚，问我有没有做过爱，就是你！我就是要找你！到今天……到今天终于找着了！”他舔着从她脖子上滴下的血：“贱.货都该死！你就是个贱.货！” 张娜腿一软就吓尿了，尿液滴滴答答的从裤袜里滴下来……她们这些人出门一向喜欢一伙人一起，女人多了，胆子也会变大，看他整天蹲在绿化带上看她们，好像一个精神病，就会起哄笑闹，像逗乞丐一样，给他扔吃了一半的饭，还喜欢调戏他，问他会不会舔，问他有没有做过爱…… 当时怎么疯怎么说，说完了放肆大笑，只觉得够刺激，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张娜哭嚎道：“我错了，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唐早悄悄上前，牛成顺不住的顶着胯，看起来人已经陷入巅狂，可是她才刚上前两步，他就猛然抬头，吼道：“别动！放下刀！放下！” 看他双眼泛着血光，唐早顺从的放下刀，一边还举起手，表示无害。刀又不是枪，她这时候拿着用处不大，反而可能触怒他。唐早尽量和缓了声音，道：“牛成顺是吧？你……” 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的腰，忽然道：“脱衣服！”唐早一愣，他的胯抵在张娜的腰上碾磨，一边道：“脱衣服！脱！不然我弄死她！” 唐早脸色有点变了。 他整个人正处于一种疯狂和亢奋的状态，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可是她虽然是警察，要保护人民群众，可要她打架可以，脱衣服……她真的不愿意。 牛成顺手里的玻璃又划动了一下，划出一道血槽：“脱不脱！快脱！” 张娜长声尖叫，一边急道：“你快脱啊！你没听到吗？他是个疯子啊！你要害死我吗！我要不是到你家来也没这些事啊！” 唐早脸色黑了黑，心里急思对策：“好，你放她走，我脱给你看。” “不行！”他嘿嘿的笑起来，“她就这里看着，我就喜欢有人看着！” 唐早心思飞转，忽然想到一个方向：“不行，我有老公，我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身体，一点也不行！” 牛成顺倒是一愣，张娜剧烈挣扎，一边歇斯底里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是警察！我要投诉你！” 唐早懒的理她，一看路子走对了，她立刻一脸严肃的继续道：“我是好女孩，我自尊自爱，从来不搭理野男人，不跟野男人多说话……” 张娜绝望了，开始污言秽语的骂了起来，一口一个表子，唐早心里无语的不行，你有这个力气，跟他搏斗一下不行吗？哪怕给救你的人创造一点机会也好啊！ 就在这时，半敞开的门里，忽然有一只手扬了一下。 唐早心头一跳，心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她知道她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吸引他的注意力，就从地上捡起一片玻璃，道：“你再逼我，我就割脉自尽！”一边说，一边把手臂举起，把玻璃比在了腕上。 牛成顺果然兴奋起来，甚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 唐早道：“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她做了个猛然划下的手势，与此同时，杜妩飞快的冲了进来，一把拉开朱成顺的胳膊，一边一脚把张娜轻轻扫开，整个人顺势挂在了牛成顺胳膊上，打了个提溜。 杨曼随后一步进来，一点也没客气，双手抱着楼道里的花盆，照头砸了过去。 第212章 朋友夫不可欺 ?因为媳妇儿被新同事拐走，路队难得的跟叶归宁几个一起吃了顿饭，才吃了一半，他接了个电话，当时就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骂了声“操！” 姜予以道：“怎么了？” 路霄峥脸色都有点不对了，挂断电话道：“这伙女人要翻天！”他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道：“她们抓了牛成顺！小枣受伤了。” 一伙人风驰电骋般赶到医院，刚好欧阳谨值班，他带着一伙人给唐早处理伤口，另一个人在给张娜处理伤口，牛成顺头破血流的被铐在一旁，头歪在一旁，还没开始包扎。 唐早一抬头看到是他来了，嘴巴就不由得一瘪，眼里泪花花冒了出来，好像整个人都瞬间娇弱起来了，委屈哒哒的求安慰。 路霄峥急过去一看，唐早身上全是血，其实伤的不重，就是手肘撞在墙上，被碰伤了，但欧阳谨给她清理干净包扎起来，看上去就很严重了。路霄峥仔细检查了一圈，她还仰起脸，给他看脖子，脖子上被绳子一绞，喉咙那里一个交叉，渗着血，看着有点吓人。 路霄峥又是心疼，又是咬牙，狠狠的点了她脑袋两下。犹不解气，转了个圈，又狠狠的点了一下。 旁边张娜终于缓了过来，尖声道：“我要投诉你们！你们警察太不负责任了，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我要曝光你们！” 杜妩刚把人交给叶归宁，走过来看唐早，一听这话，气到不行：“要不是我们把你救出来，你还有命投诉么！还有，你好好的跑我家干嘛？要不是你，我同事怎么会受伤！”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唐早包扎完了，看牛成顺也被晾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冷冷的道：“刚才我跟牛成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牛成顺亲口说过，你之前曾经对他进行过多次色.情暗示，最终导致他做案。” 张娜猛然一愣，然后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人犯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杀人犯自己的口供当然不够了，但我们会去核实，你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肯定不是一个人吧？提供假口供是犯罪，你认为你的同乡会包庇你吗？还有，你的行为间接造成了赵小涵的惨死，你觉得她的家人会放过你吗？” 张娜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呼呼喘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姜予以给郑眉飞打了电话，他跟郭白还在三号楼蹲守，一听这事儿，赶紧赶了过来。 牛成顺还在包扎，昏迷不醒，郑眉飞一冒头，恰好看到杜妩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把床单拉下来覆住他流血的手臂，眉姐儿正在想新同事还是挺温和的么，就是有点滥好人，对杀人犯就不用这么……下一刻，就见她屈起膝盖，直接整个人压到了他手臂上。 牛成顺整个人猛然一弹，张开了眼睛，痛的嗷了一声。欧阳谨淡定的道：“别动！这里是医院！正在给你处理伤口！” 郑眉飞：“……”果然是霸王龙！好可怕！ 他迅速缩回了头。 杜妩又狠狠的碾了一下，见欧阳谨一副没看到的样子，才慢悠悠的走开，一边还跟杨曼八卦：“这小大夫还挺知趣的嘛！长的也不错。” 杨曼道：“谢谢啊。” “啊？”杜妩一愣，迅速回过神来：“你男朋友啊？”她赶紧道歉：“我夸他好看，就是纯字面意思，你放心，朋友夫不可欺，这种原则错误我不会犯的。” 杨曼乐了，看了欧阳谨一眼：“我懂的。” 杜妩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然后就看到郑眉飞正看着杨曼，似乎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有点发愣。 杜妩内心啧啧了两声，没想到这位眉姐儿还是个暗恋失败的，这么一想更可怜了呢！ 她转头去找唐早：“小唐儿呢？” 杨曼比了比，她这才看到路霄峥站在窗边，唐早整个人被他揽在怀里，两人正说着什么，从她这边看过去，她娇小的身量，被路霄峥挡的严严实实的。 杜妩哇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我头一天上班，就害领导夫人受伤，以后会不会被穿小鞋？” 杨曼哈哈笑了一声，一边道：“不过说真的，你们楼下那几个人，真的很烦。”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杜妩道：“这个房子老出事，太不吉利了，我在想要不要卖掉？那边有个六中，也算是学区房了，应该好卖的……” 正说着，路霄峥揽着唐早过来：“交给你们了。” 姜予以抬抬手：“知道。” 他就直接揽着媳妇儿走了。 第二天申请了搜查令，搜查了牛成顺的家，搜到了死者缺失的人体组织，以及一把弹簧刀，刀上找到了死者的dna，牛成顺很痛快的交待了。 本来法医为了安慰死者家属，都会尽量把死者的尸体缝的好看一点，但这个案子，死者被割下的器官已经干瘪，再怎么，也没办法让尸体完好了。 唐早处理完尸体，叹了口气，摘下手套，细细的洗了手，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划开手机。 刚才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结果划开一开，她就惊了，上头秦昕庭写着：“我跟小叔已经上了飞机，很快到青市了，明天去路家。” 啊？这种事能不能不要这么突如其来啊！就不能提前商量一下吗？唐早跳了起来，赶紧给秦昕庭打电话，结果他手机关机，估计还没下飞机。 唐早转头就去找路霄峥。一进办公室，就见几个人正说着什么，路霄峥坐在桌子上，偏头看过来，一见她就是一乐，然后抬手：“钱拿来！” 杨曼一声哀叹：“小唐儿你坑我！” 大家纷纷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然后默默掏钱。 唐早一愣，这才想起来，昨天她们回家，路队足足教育了她半个多小时，什么进入杀人犯活动区域没有警惕之心啊，什么不注意身边环境被跟踪啊，到什么应变能力啊，什么自我保护啊，叨叨起来没完，一句安慰都没有，气的她一晚上没跟他说话，到早上进办公室还在横眉冷对。 显然他们在打赌。 喵的！忽然觉得好丢脸！显得她多么上赶着似的！唐早于是一别脸儿：“曼曼，我找你有事！跟别人没关系！” “哈哈哈！那好呀！”杨曼立刻把掏出来的一百块钱又迅速收了回去，路霄峥把手一抬，避开那伙人的手，一边笑道：“这败家媳妇儿，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要。” 唐早道：“别跟我说话，跟你不熟。” 路霄峥道：“天天睡还不熟？那怎么才算熟？生一打孩子么？” “你等等！”郑眉飞道：“让我先下车！不带这么欺负单身狗的！” 杨曼道：“眉姐儿一如既往的恨嫁啊！” “滚！”郑眉飞笑骂道：“我不跟叛徒说话！” 第213章 某人家暴我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郑眉飞才笑着跟她解释：“我们商量着给新同事接个风。顺便庆祝杨老板的饭店开业，大家凑个份子。” 路霄峥随手把几个人的钱扔回去，一边笑道：“接风我请，恭贺另说，就这么定了。” 唐早讶然道：“曼曼要开饭店？”她转头摇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 “嗯。”杨曼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我……就是欧阳他帮忙盘了个店，然后让我妈去当厨师长带带人，还没开业呢，不用钱，大家现在就是过去试试菜。” 唐早恍然，心说欧阳大侠果然给力，居然真的把菟丝花给说动了？她凑过去跟杨曼嘀咕，杨曼小声道：“他就跟我妈说，她什么都不用管，就相当于技术入股……” 什么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只在后面提供技术支撑，这对杨曼妈妈来说，绝对是理想局面了，因为杨曼妈妈在家里也是要做饭的，现在用做饭就能赚钱了，如果真的能做起来的话，在家里腰板子绝对会硬起来，而且这样一来，饭店是欧阳家的，杨曼弟弟对这个后母，包括杨曼，都肯定是要客气起来的。 杨曼轻声道：“当时我犹豫了很久，他跟我保证，一定会让我满意。然后他就跟我妈聊了聊，他挺会说的，我妈还挺高兴的，而且后来我妈跟阿姨也冰释前嫌了。”她有点难为情：“其实我应该早点相信他的，我们为这还吵了两次……其实也没吵起来，他都让着我。” 看着闺蜜越来越好，唐早是真的开心，握着她手，笑眯眯的凑在她耳边：“办成了这么一桩大事，欧阳兄没要点儿小福利？” 杨曼转回头，两人眼神一对，杨曼脸都红了，立刻指着她：“别说话！不然绝交！” “嘿嘿！”唐早懂了，眨了眨眼睛。 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头碰头说个没完。她们是习惯了不觉得什么，但郑眉飞向来心细，忍不住看了旁边的杜妩一眼，就过去跟她搭讪：“你这是要买房子？” 杜妩嗯了一声，从一堆宣传册里抬起头。 她也是被搭讪习惯了的，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对她有意思的那种，再一看唐早俩人，也就明白了，还有点儿好笑，心说不愧是被叫眉姐儿的人，真细心。 她倒是不介意，毕竟她才刚来两天，再一见如故，也不可能跟她们这么久的闺蜜比，唐早和杨曼也都不是这种人，不会刻意孤立她，再说她因为昨天的事情，对唐早愧疚的很，也不可能跟她计较。 不过郑眉飞的好意，她还是领了，笑道：“不一定要买，也可能是租，正好我问你一下，这个什么小区，是不是离这儿很近啊？” 市局的人整天到处跑，对这些是真的熟，郑眉飞道：“对，这个小区很近，就在头儿住的小区后面，开车也就十来分钟，要是走路过来，不用绕路，也就十来分钟。”他翻到另一个：“这个也近，不过我跟你说，这边小区房子质量不好，去年有个案子过去，墙面都裂了……” 唐早跟杨曼聊了个差不多，转头要找路霄峥时，才发现他没在办公室，她头扭来扭去的找了找，郭白就飞快的报告：“头儿收了两条微信就出去了，出去之前还看了你一眼！” 唐早笑眯眯的对小郭点了下头，继续跟杨曼聊，结果又过了二十分钟，他还没回来。 唐早郁闷起来，看了看手机上秦昕庭的消息，忽然想起来她脖子上的伤还没消，秦昕庭来了看到肯定又要叨叨，灵机一动，索性自拍了一张，给秦昕庭发过去，一边还告状道：“某人家暴我！” 彼时，刚坐上路队车的秦昕庭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给唐早发短信说上了飞机，其实是坐高铁来的，毕竟高铁站离市局实在很近，到了之后再暗搓搓的打电话叫路霄峥出来，主要是避开唐早，跟路霄峥交流下到了路家有什么注意事项。 结果一收到这条微信，他那个心情啊，真是一言难尽。一边把手机比给秦闻识看，一边就咳了一声，问路霄峥：“最近我们小早没什么事吧？” 路队开着车，哼了一声：“昨天吓了我一跳，这混蛋玩意儿，真是一分钟不好好看着就出事，出去逛个街，其它人头发丝都没掉，就她跟那个杀人犯对上了，我接电话的时候心跳都停了，过去一看她一身血！就这一眼我能短寿十年！幸好没大事，就这，说她两句还不服气，觉得自己挺牛，做的挺好，啧！” 秦昕庭起先还皱眉，结果到后来，居然被他说的有点乐，这老父亲一般操心的口吻！ 他趁着个红灯，趴过去，把手机给他看了看：“嗯？” 路队瞥了一眼，笑骂：“操！这混蛋玩意儿！脾气还没闹完呢！” 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市局走，停在门口的时候秦昕庭一愣，赶紧道：“不是说了么，我们单独聊聊。” “别急，”路队道：“稍等会儿。” 等啥？秦昕庭还没回过神来，路霄峥电话就响了，路霄峥接了，嗯了几声，挂断，一边打电话叫唐早：“出来，在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之后，他才转头笑道：“明天你们就在家等着，我爸过来。” 秦昕庭一愣，与秦闻识对视了一眼，心里很满意。 这种事，关键就是个态度，因为路爸爸身份特殊，所以他们不跟他们讲规矩，而是打算上门拜访，诚意十足。但是他们来了，路家做的这么周到，他们做为“女方家长”还是很满意的。秦闻识拍了拍路霄峥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唐早跑出来的时候，就见秦家俩人对路队那叫个亲切啊，唐早看的一脸懵圈：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件事，于是把杜妩的接风宴往后推了推，唐早和路霄峥都请了个假。 本地的规矩，议亲是要带大媒来的，路爸爸带来的人跟他一样，也是新闻里经常见到的大人物，秦昕庭不用说了，秦闻识虽然辈份大，但人年轻，态度十分恭敬，两家相谈甚欢，再说俩人证都领了，就是个啥时办仪式的问题了，非常简单。 第214章 一点都不浪漫 ?等把路爸爸一行人送走了，秦昕庭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就把胳膊架在了路霄峥肩上：“你说，老爷子在青市还要待几年啊？” 路霄峥给了他一个非常明确的回答：“两年到两年半吧。” “啧，”秦昕庭皱了一下眉头，路霄峥既然说的这么坦然，他也就直说了：“老爷子这能量，吓人啊！我一个奸商，这股东风不借，总觉得就跟丢了钱似的。” “借啊！”路队一乐：“你放心，就算我爸不在这边了，也不耽误你借东风的。” 秦昕庭瞬间心领神会，跟秦闻识对视了一眼，手指敲着桌面：“可是没人啊，我搭起架子来，谁给看摊儿啊！” 路队看了看院子里正在安抚狗子的唐早，他现在想法也有些变了：“你要个稻草人总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 “放心！”秦昕庭笑道：“就要个稻草人就行，我们家老头子两个助理，别人要用他肯定不给，小早要用，老头子绝对求之不得，到时候就让她挂个名儿在里头玩玩，具体事务都有人管。” 他看了看路霄峥：“前提是，你得先说服她。” 路队一笑：“当然。” 两人一拍即和。 唐早完全不知道他哥和她男人已经把她将来的路都给规划好了，她正在费力的安抚狗子。 狗子有点人来疯，人越多越兴奋，今天来的人加上警卫员助理什么的，十来个人，可把它给兴奋坏了，拼命的扑腾，等人一走了就跟失恋了一样，唐早给它洗了澡，吹了毛，安慰了半天，他还趴在那儿，一副明媚忧伤的德性。 结果门一响，狗子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冲着路霄峥就各种汪汪汪，尾巴都快摇出残影来了，简直谄媚到不行，唐早拿着狗毛梳子站起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没良心的! 路霄峥弯腰撸了一把狗头，就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了，笑着对她抬抬手臂。 十月的天，已经有点凉，她都已经穿上卫衣了，可他身上就像揣着火球一样，到现在就一件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半截蜜色的手臂，这一伸胳膊，崩紧的衬衣下，就勾勒出健硕的腹肌。 看他漆黑的眉眼带着笑，英俊到不行，她内心唾弃了自己一下，还是忍不住过去坐在他身边，路霄峥揽着她：“结了婚，有什么打算？” “嗯？”她转头看他，路霄峥道：“我不想让你再当法医。” 唐早有点犹豫，抠着他的手指，路霄峥难得耐心的跟她讲道理：“你要是个胆儿大的，你喜欢这个，那你做就做了，可问题是你喜欢么？见到个虫子跳这么高，天天倒蹬尸体，你不喜欢。” 唐早沉默了。 她想起她刚刚接触这一行的时候，真的是吐到昏天黑地，天天晚上做噩梦，洗手洗澡搓到皮肤渗血，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真的是凭着一股劲儿，才这么一步步咬牙熬过来的。她的确不喜欢验尸，但是通过验尸，能够对案子提供帮助，能够查清真相，抓到凶手，她渐渐的开始享受这个过程。 再说现在还有他在。 唐早一下子抬起头：“我喜欢的。” 他笑了。那是一个了然的笑。然后他低眼看她，眼底十分温柔，“喜欢什么？喜欢跟我在一起？并肩做战？形影不离？想有事的时候帮上老子的忙，让我少费点儿力气？” 她轻轻点头。 看她那双眼晴，清澈的好像一星灰尘都没有，好像仍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他忍不住搂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傻！”他轻轻搓着她的背：“要在一起还不容易？还有一辈子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也不想再劝她，本来他打算的，也是有了孩子之后再让她转行，她大街上看到个孩子都双眼发亮，等有了自己的孩子，估计不用他说，她也会想换工作了。 他就这么揽着她，眯眼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唐早把头枕在他肩上，手伸进衣领，抚摸那个戒指，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想想她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了？将来还要给他生孩子？她忽然又想起当年他在教学楼后面对她表白，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是大人了，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我。 能抱，能亲，能嫁。 要不要？ 我要。 他就笑了：“那你这辈子归我罩了。”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叫他：“路神？” 他应：“嗯？” 她撑起身体看着他。此时的路霄峥，身上多了一种内敛的味道，那是岁月磨砺过的藏锋利刃，相比之年轻时的锋芒毕露，此时的他，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魅力四射，看一眼，就像口对口哺了一口酒，醺然欲醉。 她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呢！” 没有焰火，没有花，没有灯光，没有酒……没有热闹与喧哗。只有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开心啊！” 她整个人挤在他肩上，胡乱蹭了半天，然后停下来，露出小白牙，笑的呆兮兮的，路霄峥看着她半天，忍不住也笑了，按住她脑袋，低头亲了她一口。 这傻枣儿，没有我，可怎么过！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换了衣服去参加新同事的接风宴，地点就在杨曼盘下的店里，店名简单直接：“佛跳墙”。 这次简直是全员大聚会，崔宁栩和王苒来了，欧阳谨也来了，他本来就风度极好，显然也是用了心的，介绍起来头头是道，比杨曼知道的都多。 店面还挺大的，装修古色古香，据杨曼说这家店本来就是这种风格，接过手来之后基本没大动，反正跟他们做的风格也符合，他们主要做闽菜，佛跳墙是招牌菜，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鸡丝燕窝、荔枝肉之类的。青市这种风格的菜馆还是比较少的。 菜一上桌，瞬间就把大家给征服了。 虽然说闽菜风味就是甜、酸，多用糖醋，但他们是来试菜的，根本没点菜，就是让杨妈妈直接看着上的，调剂着除了几样招牌菜，还上了几种普通的，一调剂这下，就觉得那风味真的惊艳。 唐早本来就嗜甜，吃的简直赞叹。菜上齐了，杨曼妈妈也出来了一趟。 杨曼妈妈五官和杨曼非常像，只是气质截然不同，大家各种花式赞美，夸的杨曼妈妈很高兴，皱纹都舒展开了。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唐早想过去结帐，杨曼怎么都不要，她也没坚持，等大家嘻嘻哈哈的站起来，忽然听到“爱你一万年”的音乐响了起来，然后服务生分别捧着几个托盘出来，大家瞬间懂了，哇的一声，开始起哄。 第215章 只有我知道路神有多好 ?唐早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录像。 杨曼也是一愣，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就见刚才走开的欧阳谨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几步过来，单膝跪下，打开手里的戒指：“曼曼，嫁给我。” 他脸有些发红，身体紧崩，显然紧张，可是抬着头，双眼明亮炽热，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唐早兴奋的直叫：“曼曼！曼曼！” 杜妩虽然是新人，但是性子活泼，不住的拍手起哄，杨曼脸都红透了，抿了一下唇，看她妈妈就站在不远处，满脸是笑，又不由得笑了，轻声道：“嗯！” “哇！”大家的声音险些没被房顶都掀翻了，只有欧阳谨，以一种与斯文外表完全不符的速度，一把抓过她手，给她戴上了戒指！顿时把大家又笑的不行。 然后大家再看托盘里，一个托盘里是一圈巧克力，中间围着一个项链和耳环，一个是一圈口红，中间放着一把车钥匙，一个更逗，居然是人民币中间放着一张卡，还一张心形小纸签注明：“工资卡” 大家真的要被这土洋结合，又low又浪漫的求婚礼给笑死了，围着杨曼直打趣，崔宁栩站在后面，狠狠的拧了郎鹏后腰一把，拧的郎鹏一个哆嗦，又不敢叫出声来。 唐早一直在拍视频，恰好录到了这一幕，险些笑出声来。 大家又闹腾了半天，才好心放他们回去，然后一行人各回各家，好几个成双成对的。单身狗只余了那几只。 唐早洗完澡出来，路霄峥忽然把她揽进怀里：“媳妇儿。” 她擦着头发上的水：“嗯？” 他斟酌了一下：“有什么感想？要不我拉一伙人来，也给你撑撑场面？”他习惯的比着手势：“你想要什么样的？咱也弄的轰动点儿？” 她都被他给逗乐了，把毛巾扔在一旁，双手捧着他的脸：“不用，真的不用。” 他皱着眉头：“你们女人不都在乎这个么？老子不能叫你没面子啊！” 唐早被他可爱到了，忍不住亲了亲他拧起来的眉心：“我真的不要，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路神有多好，我才不要你做这些事，让别人也看到，我不喜欢。” 他眯了眯眼，然后就笑了：“行，这可是你说的。”他一把把她给抱起来，轻轻丢到床上，然后压上去：“老子安慰安慰你！” 睡到半夜，唐早忽然醒了，她觉得一阵阵的泛恶心，去了厕所，又吐不出什么来。 抚着胸口呆了半晌，她心里默默的算了算姨妈来的日子，然后就有点惊，有点喜……又有点不能置信。 躺回去之后，他迷迷糊糊的搂住她，她却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看他躺在枕边，那么合她心坎的英俊，如果是真的……她觉得那欢喜简直要从心里泛上来了，但没确定之前，又不想告诉他让他空欢喜一场…… 心里的激动劲儿压抑不住，她毫不犹豫的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于是路队就带着牙印儿到了办公室，她两边侧切牙很尖，每次没怎么使劲就会留下两个小坑坑，好几个小时才消，叶归宁最先看到，忍不住笑道：“头儿，你负伤了？” 郎鹏过来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道：“都怪那个欧阳大夫，求婚就求婚，送什么东西啊！我昨天也被小栩锤了。” 路队看了看手指头，“我这个，跟欧阳没关系，我媳妇儿就这毛病。高兴也咬，不高兴也咬，高兴的时候是奖励，不高兴是惩罚，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眉飞笑惨了：“头儿，真不知道你生活的这么水深火热！所以今儿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路霄峥道：“早上小枣说她做了个美梦，问我做了没有，我说没有……然后一口就咬下来了，说我跟她同床异梦。” 大家顿时都笑喷了，郑眉飞笑的直锤桌子，边笑边道：“这理由，没毛病！” 而这会儿，唐早又悄悄溜出去，买了早孕试纸和验孕棒，然后一验之下，真的是阳性！她怀孕了！她整个人都有点懵，然后又用验孕棒试了一下，仍旧是两道红线！ 然而他们昨天还在酱酱酿酿！还是两次！他又从来不是温柔型的！ 好害怕！ 她捧着肚子发愣，然后手机一响，杨曼发了条微信过来：“唐儿，昨天你录视频了？” 唐早懵懵的回复：“我好像怀孕了……” 办公室里，杨曼啊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她惊喜转头：“恭喜啊头儿！” 路霄峥一愣：“嗯？” 五分钟之后，路队冲进了法医办公室，彼时唐早正拿着验孕棒，对着说明书看不知道第几遍，路队冲进来搂着她，好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然后拿过验孕棒看了看，忽然嘿嘿的笑起来，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两人抱在一起傻笑了半天，笑的陈主任和刘法医都有些莫名其妙，知道了之后，刘法医立刻唐僧一般道：“女人这个时候要注意，要注意休息，要买那个辐射服，我媳妇当时还吃了叶酸和什么……” 两人被他叨叨的，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唐早忽然想起来：“那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可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她有点急了。 “要办婚礼？”刘法医很热心的建议：“起码要等三个月之后，三个月之后就稳定了……” 路霄峥迅速抓过手机，给秦昕庭打电话。 从那之后，唐早简直成了重点保护动物，她去医院做了b超，孩子已经六周了，她也开始孕吐，因为孕吐反应太严重了，有一次出现场验尸，还被人拍了发到网上，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法医，还不如个普通人。 然后官方微博迅速出来辟谣，公布了她怀孕的消息。 那一次之后，唐早是真的有了转行的念头，但具体要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等到十四周的时候，孕吐反应渐渐减轻，秦家老头子把家里的大厨也给打发了过来，甚至路爸爸也打发了个厨师过来，足足三个大厨给她做饭，真正享受到了公主级的待遇，养了半个月，养回白白胖胖的，婚礼的日子也就到了。 第216章 我的小甜枣 ?婚纱照是提前一周去拍的，然后神速制作了出来，毕竟是路家大少的婚礼，看似低调，实则隆重。 路霄峥本来还打算再买一栋房子当成他们的新家，现在这栋，就当成秦家在这边的落脚点，然而唐早意外怀孕，把计划全都打乱了，于是房子是暂时不买了，婚礼的时候，是从他们的家，迎到路家老宅。 秦家本来名下本来就有服装生意，有世界顶尖的设计师，两套婚纱都是量身订制，要不是考虑到唐早不能太辛苦，秦家人恨不得一个小时就让她换一套！没别的，就是想炫一炫！ 路霄峥带着一伙人敲开房门的时候，唐早站起转身，眉眼盈盈，满颊甜笑。这时候她小腹还没凸起，上围却更傲人，穿上婚纱，灵秀中又透出了一股迷人的女人味，看的路霄峥根本移不开眼。 仪式在本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这家酒店是会员制的，从来没接过婚礼的单子，以至于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这儿。 仪式省略掉了一切“玩新人”的环节，敬酒是集体敬的，大半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高飞飞打量四周，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新人照，忍不住撇了下嘴角：“奉子成婚啊，不然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也很难嫁出去了。” 旁边的人忍不住哧笑了一声：“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人家嫁不出去？人家不愁嫁好么！看到人家女方家长了么？认识么？” 高飞飞不屑：“女方家长怎么了？不就是长的帅点么？？” 那人冷笑道：“那是真正的霸道总裁！知道盛世么？我这么说吧，你就算没用过他们的手机，也应该用过他的的电脑，或者智能家居！这还不提那些传统电器！再不济，你没逛过盛世广场？？” 高飞飞哑然，她讨厌唐早，也讨厌路霄峥，之所以随份子，就是想过来看她们的笑话的，没想到婚礼居然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举办，她见都没见过！更没想到，唐早的家世居然这么好！这么有钱当什么法医！有病吧！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夸张的叫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路霄峥会娶她，娶个这么有钱的老婆！能少奋斗十年吧！” 她这句话是有意提高声音，旁边登时就有人听到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 酒宴是设在顶楼的，以红毯为界，这边主要是警局的人，以及秦家商业上的人，那边主要是路家的人脉，位高权重。 高飞飞见大家都在看她，就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嘛？当警察一个月才多少钱！买不起车买不起房的，娶个富二代就什么都有了！这算盘打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忽然一眼看到了一个人。 她当初就是跟这个刘甄刘秘书有了一腿，然后就用这个偷拍了视频要胁，让他给介绍工作……没想到被他给摆了一道，弄到公安局这种地方来了。 她越想越气忿，又不敢去找他算帐，看他跟在上司后头，极为殷勤周到，又忍不住撇嘴，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秘书不秘书，还不就是个伺候人的！ 可是心里又有些痒痒，毕竟，这种人要是巴上了，他说句话，一个工作算什么，好处多着呢！ 她迅速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盯着刘秘书，想着找个机会上前叙个旧情。然后她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前面，然后刘秘的顶头上司，正笑容可掬的跟人说话……那态度，比刘秘对他，还要殷勤周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路霄峥的爸爸？ 为什么这种大人物对路霄峥的爸爸这么恭敬？ 眼看着他们好像往她这边一瞥，高飞飞再也坐不住了，提起包包来，就猫着腰走了。 被震惊到的，不止是高飞飞一个，当然这些唐早完全不知道，她在后头，换了一件比较中式的衣服，当伴娘的杨曼和杜妩也跟着换了一套，出来的时候，路霄峥和两个伴郎都已经换完了，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一见她出来，路霄峥就把手里的炖蛊给她：“赶紧吃一点，快凉了。” 唐早在他身边坐下，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就想放下，路霄峥托住碗底：“不行，再吃点儿。” 唐早小声道：“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路队低声下气的哄她：“枣儿，早上就没怎么吃，一会还得出去拍照。” 唐早只好又吃了几口，杨曼和杜妩见多了倒是淡定，旁边俩伴郎已经快要闪瞎眼了。路队怕临时有案子，伴郎都没用局里的人，这两个是路霄峥的发小，笑嘻嘻的道：“哎，我路哥这妻奴样，真是没眼看！” 唐早抬头冲他一笑，那人就凑过来：“嫂子，你还记得我吧？有一回你开我路哥的车，我还追上你来着！” 唐早一乐：“是你呀！” “是啊！”他笑嘻嘻的，另一个也凑上来：“嫂子，之前有个案子，你还帮了我老大的忙，我一直说请请你，路霄峥藏的那叫个严实，我早就知道有事！还跟我装不熟！” 几个人嘻嘻哈哈聊了会儿，然后一伙人又出去拍照，虽然种种流程已经尽量简化，但是一天下来，唐早还是累的不轻，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路霄峥上了床，把她的腿轻轻抬起来，架到他腿上。 她最近都是这样，腿不架起来，就觉得腰疼，难为他整晚一个姿势，也不嫌累。 她忍不住抱住他：“路神！” “嗯。”他亲了亲她，眉眼都是笑：“媳妇儿！老子的小甜枣，终于让老子给娶回家来了。” 他不住的亲她，她被他亲的气喘吁吁，他直白的热情抵在她身上，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忍的一头汗。她忍不住扭了扭腰，亲他下巴：“路神路神，来洞房呀！” 他瞪她：“你再撩我一下试试！” 她听话的继续撩他，眨巴大眼睛撒娇：“要洞房！” 他长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想训她，又舍不得，她就翻了个身，把腿挂到他腰上：“三个多月了，没关系哒。” 哒什么哒！还敢哒！你再卖个萌试试！路神瞬间破功…… 他每一个动作，都是难得的温柔，缠绵到最后，她几乎神志不清，只是整个人贴紧他，更贴紧他。 何其有幸，少年相识，相知，相爱。 何其有幸，十年分离，仍能重逢。 何其有幸，余生有你。 -正文完- 第217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1 ?唐早提着现场勘察箱出来，路霄峥一眼看到，浓眉就拧了起来，他咬牙咬的腮肉一紧，然后一言不发的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一边抓住她手臂，扶着她上了车。 虽然她怀孕了，一般同事都会照顾一下，但是法医病理室就这么三个人，别人总不能一直不休班，所以唐早还是需要出现场的。 自从四个月之后，唐早的肚子就跟吹气一样大了起来，简直就是一天一个样儿，谁都没想到，她这一胎居然是两个，而且都是男孩儿。听说路爸爸就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这种隔代生双胞胎的情况还挺常见的。 路霄峥每次一看到媳妇儿这小个头小身量，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就忍不住心惊，在家恨不得饭都想喂她吃，结果上班还要出现场！验尸！这胎教简直绝了！ 路队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从来没觉得辛苦，再怎么连轴加班都是龙精虎猛，精神百倍，但是自从媳妇怀孕，他就觉得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必须换工作！简直不能忍！ 路霄峥一边伸胳膊垫着媳妇儿的腰，让她坐的舒服些，一边道：“龙园佳苑有人报案，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唐早嗯了一声。 龙园佳苑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离海边比较近所以房价很高。但因为离市局很远，所以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现场已经拉开了警戒带，但围观的人并不多。唐早戴好手套，拉开警戒带进去，就看到了地面上的尸体。 小区路边是两排一米高的大花盘种的绿植，男人就倒在绿植外边，上身穿着衬衣，下身穿着西裤，但西裤的扣子并未扣起，腰带也拖到在后面，光着脚，没有穿鞋。 这就差在脸上写一句：“我乃偷情者”了，路霄峥一皱眉，迅速退了出去。 唐早和陈主任过去，例行进行尸表检验。 死者的衬衫是givenchy，裤子是dior的，价格应该都在几千左右，但裤子里面并没有穿内裤，衬衫的扣子也对错了，显然穿的很仓促。 尸体呈仰卧位，尸长175cm，尸斑位于体背部，尸僵已经在全身形成，手指足趾强硬，角膜轻度混沌，直肠温度28.5，推断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二点钟左右。 同时，在死者后背、屁股，大腿处，多处中空性皮下出血，直径约为3cm，这是典型的棍棒伤。 棍棒击打皮下组织较厚的部位时，经常会形成中间苍白，两边平行的条状镶边形挫伤带，法医学上俗称为“竹打中空”，其形成机制，是棍棒的打击瞬间，使着力区皮肤血管忽然压闭，血液向两边分流，两侧血管内压剧增，加之局部组织变形移动牵扯两边血管，造成血管破裂出血所致。 但创腔内无附着物，也就是说，应该不是木棍铁棍，所以凶器会是什么？ 唐早想了一下：“应该是那种细的棒球棍！钢的那种！或者那种棒球棍型的防身手电筒！” 60后陈主任还真不知道还有这种棒球棍，他印象中的棒球棍都是那种上粗下细的那种，但他也没纠结这一点，继续检查，死者肩上有两列相对的弧形挫伤，伴有表皮剥落，这是咬伤，但并不严重，总体来说，死者身上并没发现致死原因。 简单检查过后，就把尸体套尸袋运回去解剖，唐早扶着后腰正要上车，就听一个人尖声道：“人不是我杀的！路霄峥，你们别想公报私仇！” 唐早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人被人拉了出来，居然是李云。 世界真小，自从上次饮水机投毒事件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她，没想到这会儿见到了。 唐早脑子里跑马，但动作并没停，直接坐上车，关上了车门，陈主任往窗外看了看：“这不那个李云么？这个案子不会跟她有关吧？” “很可能。”唐早道：“主任，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很特殊的体质？” “嗯？” 唐早道：“有很多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我的女人，我都会遇到解剖她的男友啊、情夫啊什么的案子，真的很邪门。” 陈主任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哈哈一笑，其实唐早还真不是开玩笑，不止是当初的袁薇薇，她觉得这个李云肯定也是她想的那样。 两个人回去解剖，但是意外的是，死者并未服毒或者机械性窒息等，也不是疾病，属于猝死。 猝死是急速意外的自然性死亡，是指貌似健康的人，由于机体暴发的或潜在的疾病，或机能障碍而发生的意外的突然死亡，常见的诱发因素有情绪激动、紧张惊吓、过冷过热、剧烈体力劳动或者过度疲劳等等。 这个结论一出来，大家都很意外：“青壮年猝死综合征？” 唐早点了点头：“是的。” 路霄峥点了点笔录：“那倒是省事了。” 死者名叫邹庆明，33岁，是一家做生鲜食口加工的公司老总，李云是他的情妇，昨天邹庆明过来之后，两人正在进行生命起源的运动，忽然有人用钥匙开了门，然后就拿着棒球棍冲进来，冲着邹庆明就是一通打，嘴里还嚷嚷着什么睡我老婆打死你什么的。 邹庆明胆子奇小，见那人来势汹汹，被打了几下，下意识的就跑了出去，李云也完全蒙了，直到邹庆明跑出去，那人又来打她，她才回过味来，问是不是邹庆明的老婆叫他来的，那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他们如果再来往，下次就要她的命。 警察找到李云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想到邹庆明会死。 路霄峥他们已经找到了邹庆明的老婆李敏，她坦然承认是她叫人去“教训”他们的，但是她也没想到，邹庆明会死。这确实是个意外。 唐早现在比较懒，开完了碰头会，就慢吞吞的往外走，路霄峥一看她这个懒猫样儿就想笑，快走几步搂着她，唐早道：“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就是小叶子黑她电脑那次……我跟李云吵嘴，我说没想到她的电脑中怎么样，当时就是在诈她，然后她吓的不轻，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做人情妇？” 她侧头想了想：“是因为跟向敏行表白失败，所以看破红尘了吗？” “拜金就拜金，什么看破红尘！”路霄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说她认识邹庆明，是一个叫霞姐的人介绍的，而前提是，邹庆明想找一个‘特别的，刺激的’女人，所以给他介绍了一个女警。我觉得这里头有点门道，那霞姐有可能是个鸡.头。我准备转给扫黄那边再挖挖。” 他一直搂着她送上了电梯：“赶紧回办公室坐着，别乱跑，看的老子头晕。” 第218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2 ?因为其它人太紧张了，唐早自己反而很轻松，当然免不了各种查，各种吃，各种补，最痛苦的就是抽筋频繁，有时候抽到走路都一瘸一拐，但心情一直蛮好的。 从她刚怀孕，路霄峥就跟周局打了个招呼，表示她可能会辞职，一直等了好几个月，才有个新人考进来，还是中医专业转的，还需要带一阵子。 陈主任已经三个多月没休班了，终于休了一个班，要去做胃镜，偏偏刘法医孩子又病了，于是唐早只能带着新人出现场。 新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名叫赵都，才入职一周，不算省里法医专业培训的几个月，只跟着出过两次现场，但是唐早已经36周了，肚子大到不行，腰都弯不下去，只能由他来做尸表检验。 死的是年轻女人，脸上被划了好几刀，因为死状恐怖，又是在酒店楼下，所以有不少人围观，现场已经聚集了几个记者，等着抓第一手的消息。 赵都蹲身检查，一边按部就班的汇报，唐早一边做记录，不时低声指导，赵都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道：“死者指甲里有血！肯定有凶手的dna！” 外头的记者听到了，顿时又往前挤了一挤，赵都也回过神来，赶紧把声音压低，去拿了证物袋提取了，一边小声惊呼：“啊呀！有针孔！死者有可能吸.毒！会不会是幻觉跳楼？啊？右臂三处夹剪创！双腿均有足踢伤！会不会被虐待？” 在新人大哥压抑不住的大惊小怪中，终于做完了尸表检查，套上尸袋，记者顿时又是一阵拥挤，纷纷高声提问。 唐早把记录本交给赵都，一边慢慢的脱掉两层解剖衣，两层鞋套，两层手套，又摘下了外层口罩，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场了，想想还有点儿舍不得。” 她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赵都迷惘的道：“唐老师？” 彼时路霄峥正有些不耐烦的应付着记者，唐早就慢吞吞的走过去，轻轻搭住了路霄峥的肩，记者立刻把长枪短炮全都怼到了她脸上，数张嘴开开阖阖：“请问死因是什么？” “请问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 “死者年龄多大？是否能确定死者身份？” 唐早轻轻的吸着气，慢慢道：“抱歉，都不能说。”她转向路霄峥：“送我去医院，我可能……要生了，刚才，一直在疼。” 路霄峥：“……” 记者：“……” 路队是真吓的不轻，一把捞起她，撞开众人，就往车那边跑。旁边的记者反应极快，好几个转身就追，闪光灯冲着她脸拍，她闭着眼睛，小脸刷白，汗把口罩都浸湿了。 这么一闹，数家媒体都放弃了跳楼案的报道，用了一堆类似于“美女法医凶杀案现场产子”等等惊悚标题来报道这事儿。很多人觉得让一个临产孕妇出现场验尸不够人道，官博难得的扮了个可怜，回应了一条：“我们是真的缺人啊【大哭】【大哭】。” 于是乎，难得的引发了社会对于警察待遇的关注，当然，也有一部分杠精认为是在做秀。 而这些，唐早全都不知道。 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5斤2两，一个5斤3两，路爸爸提前就给取了名字，哥哥叫路致远，弟弟叫路致高，小名就叫圆圆，糕糕。 圆圆糕糕养到三个多月，红红皱皱的模样就一点也没了，头发黑黑的特别好，大眼睛亮亮的，翻出照片来，跟路霄峥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每次一想到她家威武霸气的路神，小时候也这么软萌，她就觉得特别逗。 当然了，兄弟俩也长的一模一样。起初连唐早都分不出来，只能从圆圆肩膀上那颗痣来分哥哥弟弟，后来才发现，糕糕继承了妈妈的酒涡，而且很大很深，吃奶一用劲儿，有时候就能看到。 唐早简直整颗心都放到儿子身上去了，一分钟都不想离开。 路队觉得失宠了。自从有了俩臭小子，他在家就像隐形人，出出进进都没人理，有时候回家半小时，媳妇一抬头吓一跳：“哎，你怎么回来了？” 路队觉得特别不顺耳，什么叫我怎么回来了！这是老子的家！老子的媳妇！老子凭什么不能回来！ 路·大男人·应该大度的·霄峥还没想好要不要咆哮，媳妇儿已经又低头开始哄儿子：“宝贝，爸爸回来了哟！” 路队：“……”不爽！ 一直到宝宝五个多月，紧跟她们后头结婚的杨曼也快要生了，唐早才开始考虑以后做什么工作的问题……总不能当全职太太吧？ 才刚对路霄峥表达了一下这个想法，不几天，秦泽沛居然来了。 一开门发现是爷爷，真的把唐早给吓了一跳。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精神头仍旧好的不行，西装革履，拄着手杖的样子完全就是个绅士，很淡定的迈进来：“来看看我孙子。” 老头子这次来打算长住，直接把对门高价买了下来，把京市的大本营全部甩给了秦闻识。他不但带来了万能助理林涵博，还带来了一个叫谈肖的男人，说是要给她当助理。 秦家向来有养助理的习惯，家里老中年三代都有两个万能助理，会跟一辈子，待遇优沃，相处起来如同家人，当然，如果背叛，下场也会非常惨。 谈肖身材修长，五官端正秀气，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圆框眼镜，气质非常的斯文无害。一见她就微微弯腰：“秦总，我叫谈肖。” 看起来是挺不错啦，可是给她当助理岂不是很屈才？ 唐早冲老头子用眼神表达了一下这个意思，老头子不在意的道：“你玩你的，有事就交待他做。” 懂了，所以她就是一个傀儡总经理，只负责担个名头，而谈肖是……摄政王！对，没错，就是这样。 其实上次跟路霄峥谈过之后，秦昕庭就往这边跑了一阵子，建起了一个盛世广场，有路家这棵大树，简直处处顺当，前阵子就开始招商，最近也快开业了。 虽然秦昕庭说过很多次，这儿要交给她管理，但是唐早一直没当回事儿，反正一直也没人拿那边的事情烦她，她真的想不出一个广场要管什么，一想就特别麻烦，她一点都不想管。 唐早道：“爷爷，其实我想过了，我想开一家甜品店。” 老头子眼睛看着外孙，点头：“可以。” 第219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3 ?谈肖温和的道：“秦总是想做甜点奶茶这种吗？秦总是之前就会，还是需要系统的学习？” 唐早道：“我想先找个地方学学，我以前在济市，经常做蛋挞班戟之类比较简单的小甜品，我还会一点裱花，但是要开店，肯定要学一下的。” “好的，”谈肖道：“我会帮你联系的。另外，秦总属意什么位置？” “离家越近越好！”唐早道：“另外，店面要不然就小一点，只放一两张桌子，主要做外带。要不然就特别大，可以弄个儿童游戏区，海洋球池、滑梯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放孩子在里面玩。” 她觉得说的有点像废话，但谈肖理解显然完全无障碍：“好的，我先找地方，到时再请秦总过目。” 直到现在，唐早还不怎么适应她改的“秦昕初”这个名字，就道：“你直接叫我小秦或者小早就可以。” “不太好，”谈肖道：“不然叫你boss或者老板？” 唐早扶额：“那还是秦总好了。” 第二天谈肖就给联系了一个甜点师，买了需要的东西，不用她去学，人家过来家里给她讲，时间上完全看她的时间和心情，顺便还给看好了店面，就在这小区的沿街楼，本来是一家水饺城，地方很大。 不到一周，店面设计图就发了过来，等唐早选过点了头，那边立刻就开始装修。 这效率！唐早忍不住跟爷爷道：“怪不得你们走哪儿都带着助理，这也太爽了吧？” 老头子给了她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儿，唐早道：“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赚的钱，根本养不起他啊！”她从来没试过工作不但不赚钱还很有可能赔钱，而且说不定要赔很多，负罪感好重啊！她都不敢打听他年薪多少，甚至不敢问拿下这个店，包括装修，将来请工人要多少钱。 老头子嫌弃的道：“你操心这些干什么？连钱都赚不到要他什么用？”见她还一脸懵，他淡定的解释：“他年薪很低，赚到钱才能拿红利，上不封顶，所以他会尽一切努力让你赚钱的。” 唐早恍然，真的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唐早学这些很有天赋，而且经常异想天开，做些奇怪的东西出来，有时候还挺好吃，当谈肖发现这个甜点师满足不了她的脑洞的时候，还又请了一个甜点师过来，家里整天飘着一股甜香味。 蛋糕店赶在元旦开业，名字非常简单，就叫“圆糕甜品”，主打健康、新鲜、营养、低脂，就连奶茶也不是奶茶粉，而是真正的牛奶。当然，价钱统统不便宜。 不远处就是实验小学，还有附属幼儿园，旁边也有商业楼，地段还是不错的，然而……并没有人来。 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不少爷爷奶奶领着孩子进来，一问价钱就走了，白领们偶尔过来买杯奶茶，或者喝杯咖啡，但是不管怎么介绍甜点是低脂的，心动的也是寥寥无几。 唐早从第一天的满腔兴奋到第二天的满怀期待……然后迅速进化到第七八天的习以为常，她每天都把卖不掉的蛋糕送到刑侦支队办公室让大家吃掉，简直心疼到不行。 路霄峥一看她那个表情就想笑，搂着她出来，一边笑道：“傻不傻！这打磨你呢看不出来！你等等吧，不出一周，谈肖就会开始想办法了，你要是急，就催他。” 唐早怀疑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路霄峥笑道：“你几年警察白干了？白跟老子混了？每回吃饭爷爷跟那个谈肖说的话，你听不出来？就算不说这个，这开业完全不宣传，能是你们家老头子的手笔？” 唐早恍然，她居然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两个人一进家门，就听到孩子的笑声。 唐早赶紧换了鞋子进去，就看到孩子被阿姨抱着，正张着只长了两颗小牙的嘴巴，笑的哈哈的，弥勒佛一样，简直可爱煞人。唐早掏出手机录了会儿像，然后赶紧上楼换衣服，换完了下来，就看到路霄峥正抱着孩子满屋转，大手托着孩子的后胸勺，他哄孩子基本没啥招，加上现在孩子头还不挺，还不能举高高，只会来回转。 唐早一出现，孩子就往她这边倾，唐早问：“什么时候喂的？” 阿姨道：“两个半小时了，”她抱过圆圆来：“圆圆吃的少，先喂他吧!” 唐早就接过来开始喂奶，这边吃着，阿姨又抱过糕糕来，放到另一边。 两个臭小子非常皮实，而且一点都不淘气，除非是饿了或者困了才闹腾，其它时候都很乖，小肉手非常有劲儿，整天精神头十足，脑袋来回转着看，喜欢抓各种小棱角，小凸起，小斑点，才这么点点大，真皮沙发已经抠了好几个洞，布艺床罩的穗子都给抠开了。 两只狗子……对，还包括欧阳家的大花，根本不敢往他们跟前凑，一看到他们抱着孩子就夹着尾巴逃走，不然毛都能给薅下几把来，还喜欢抠狗眼和狗耳朵。 当着一屋子外人，路霄峥不能去围观媳妇的小白兔，就坐下问谈肖：“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作？你不来我可来了，小早这两天都快心疼哭了。” 唐早一边喂奶，一边老远搭话：“刑侦支队办公室全体刑警，体重平均长了两斤，再低脂也架不住上午吃完下午吃啊！” 谈肖忍笑看了老头子一眼，唐早不用看，也能猜到，又道：“谈肖，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你是我的助理，以后只能听我的话，不能再听我爷爷的！” 这话一说，老头子就笑了，放下茶杯：“不错！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进步。”他顿了一下：“从今天开始，爷爷不再干涉你的店，小谈有事直接找你们小两口，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唐早摸了摸抬起头听事儿的儿子，把那什么给他塞回去，一边又道：“谈肖，我要求你尽快想个办法出来！我不怕累，我想忙起来！” “嗯，”谈肖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夹，带笑道：“其实这个店的定位，就是健康，就是要让大家相信是健康的，可以放心给孩子们吃的，所以我们的主要用户群并不是那些白领，上班族，就是孩子……” 第220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4 ?谈肖提出来的方案很社会。 他跟附近的三所幼儿园联系，由他们来提供点心，什么小熊曲奇饼，蝴蝶卷，花朵饼之类，而且这一天吃什么，就让老师带着孩子们用粘土做什么，一来孩子会特别感兴趣，二来，现在幼儿园都有视频，老师也会在群里发照片，很容易拉好感度。 除此之外，每天每班还额外送三份小礼物，奖励给表现好的孩子。用非常精致的小纸盒包起来，有时候是小熊，有时候是小鸟，小屋子等等，放学的时候被孩子们骄傲的抱在怀里，非常显眼。不但家长会注意到，得不到礼物的孩子也会想买。 除了这个之外，还在放学的时候找人扮玩偶，大白小熊之类，一边发单页，一边引着孩子们往这边来，顺便搞了个开业活动，每天赠送八块蛋糕。 今天是赠送活动的第一天，眼看快到放学时间了，唐早特别忐忑的看着外头。 五点十五分，她一眼看到最西的窗外出现了一个咖啡色的大布偶熊，后头老鹰抓小鸡一样跟着一串孩子。大熊非常卖力，一边走一边蹦蹦跳跳，歪着脑袋憨态可掬，逗的孩子们不住尖叫笑闹。 唐早内心哇哦了一声，表面上迅速站直。 布偶熊跳到了门口，大人们也看到了布告牌，每天下午五点之后进店的前八名十二岁以下孩子，都可以免费得到一块蛋糕。 大家顿时一拥而入，戴着兔耳帽的服务生迅速上前，笑嘻嘻的分号码牌。唐早站在透明的制作间里，拿出一个八寸的蛋糕胚，开始制作。 很心机的一点就是，每天都要等孩子们到齐了，才会开始做。因为制作间是全玻璃的，等待的过程，可以让孩子和大人看到制作过程，在孩子们眼中，裱花就像变魔术，大人亲眼看到也觉得放心，做完了端出来一切一分，大人小孩都心满意足。 但是蛋糕只有八块，分不到的孩子当然不可能看着人家吃，可以用六折的价格买下一个蛋糕，再之后是八折，九折。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破天荒卖掉了接近五个蛋糕！柜台里的各种小糖果小点心也卖掉了不少。简直开！门！红！ 等孩子们差不多走光了，唐早一抬头，才发现路队正坐在窗前的桌子边，拿着上面的宣传卡片看，嘴角弯着，看上去特别的温柔。 唐早一下子就笑了，她从制作间出来，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小饼干，路队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最近被迫试吃已经试习惯了，毫无异议的吃了，一边评价：“太甜！” 他把卡片塞回桌上的小夹子，站起来，看了她足有一分钟，舌头顶了顶左颊，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 唐早正端着盘子吃小饼干，莫名觉得他这一笑色气满满，他迎着她的眼神儿，自己拿了块饼干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嚼，一边还是看着她。 她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戴的口罩帽子都是很卡通的，眼线稍微拉长，眉毛上还有个小花的纹身贴，整个人都变的特别软萌。看着这样的媳妇儿，路队就一个想法，想吃。 嗯，自从有了两个臭小子，吃枣就变成了一件需要斗智斗勇的事情，但路队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大半时候都能心想事成，而且这时候有福利哇，吃吃喝喝不能更爽。你说跟儿子争口粮不厚道？呵呵，那可是老子的媳妇，从头到脚都是老子的！ 从那天之后，店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最多的一次，卖掉了八个多蛋糕！ 分局有个女警叫张红，小儿子就在附属幼儿园，但她家在幼儿园西边，不经过圆糕甜品，每次接孩子都急匆匆的，也没怎么注意新开的甜品店。 一直到有一次加班，让还没结婚的弟弟帮忙接了一天孩子，往回赶的时候急的不行，心想家里一定鸡飞狗跳，孩子肯定又饿又淘气，弟弟肯定不耐烦，没准儿还跟孩子吵起来了。 没想到一推门家里十分安静，孩子开开心心的玩积木，弟弟也开开心心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张红松了口气，急匆匆做了饭，孩子没吃多少，一问之下，弟弟轻描淡写的道：“哦，他吃了一块蛋糕。” 张红特别欣慰，心想弟弟终于会照顾人了，还知道给小外甥吃块蛋糕。 等吃过饭，无意中看到弟弟的朋友圈，他发了一条“幼儿园旁边的甜品店，小姐姐甜过初恋。”下头配了好几张图，拍了好几个姑娘，有兔耳朵的，有戴帽子的，制作间里的甜点师正双手托起蛋糕，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什么？张红皱眉半天，忽然觉得这家店有点眼熟。 她翻了一下朋友圈，儿子同班小朋友的家长，就在下午，发了一条：“又抢到免费蛋糕啦！真的是一股清香！明天是活动最后一天了，准备办张卡！”配图是块蛋糕和小孩子吃花的脸。 还有另一个家长：“孩子带回家的奖品，一打开吓了我一跳，嗯，这是一家走心的甜品店。” 配了好几张图，张红一一点开看，第一张是个带耳朵的小熊盒子，盒子就是小熊的脸，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个手机，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饼干。 而且看后面的图，这熊耳朵居然是一张对折的卡片，卡片上印着“圆糕甜品”，然后一行小字“让所有妈妈都放心”，打开来，一面印着品牌故事：“我叫圆圆，我的弟弟叫糕糕，我们是双胞胎，我妈妈为我们开了这家‘圆糕甜品’店，妈妈说，她要给我们最好的，里面用的奶油……里面用的蛋糕……” 另一面是产品故事，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叫‘吃掉爸爸的手机’，因为吃掉爸爸的手机，爸爸就会陪我玩啦！我的外壳是用巧克力做的，里面是软饼干，图画是用果酱画哒！我的配料是……低糖，健康，宝宝可以放心吃哟！” 张红忍不住点了个赞。 这个家长说的没错，这真的是一家走心的甜品店。她准备明天也带宝宝去看看。 第221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5 ?这手机饼干，当然是唐早的主意。 唐早虽然资历浅，但是脑洞大啊！当初那些网红零食，例如彩虹包、毛巾卷什么的，很多还不是靠脑洞。 现在幼儿园的顾客群已经抓住了，唐早就开始打小学生的主意，她跟姚师傅没事就试验，很快又弄出来一个“我的小心愿”系列，做出来一些诸如奖状形状的学霸千层饼干，笔袋形状的考试必过面包，书包形状的记忆蛋糕，书本形状的考试秘笈种种种种。 一上市就风靡了附近的小学，小学生正处于似懂非懂的小大人阶段，特爱跟风，很多小学生带着家长来，指名要某一款的。 这成功激起了唐早全部的工作热情，每天都在琢磨着新品。然而好景不长，学生们放寒假了……销售量迅速下滑。 唐老板并不服输。 于是，本来并不做为主要用户群的上班族小白领们，又被她盯上了。 她先试着推出了一个“我还是个宝宝”系列，做了些糖果和玩具形状的小面包，奶瓶形状的爆浆蛋糕，各种粉红萌萌哒可爱造型。 但是酒香……不对，甜点也怕巷子深，来的人并不多。 唐早毕竟生于困顿，始终没有壕二代的底气，不舍得花钱做广告，琢磨了好几天，然后杜妩过来玩时，一句话提醒了她，做直播呀！ 说做就做，她直接弄了个架子，注册了一个“圆糕甜品店”的名字，不拍脸，只拍手，一边做，一边讲解。 既然做直播，那看到的肯定大多数是年轻人，蛋糕裱花这活儿绝对拯救强迫症，尤其唐早的手指细长好看，而且真的脑洞大过天，她和姚师傅一个喜欢研究口味，一个喜欢研究花样，双剑合璧，不断推阵出新，种种甜点层出不穷，配上精致的盒子，扮扮小姿，送送人，非常的别出心裁。 比如细腰的“小腰精”，青春脸+校服的“永远十八岁”，西装男人红盖头的：“迎娶高富帅”，高跟鞋撩裙的“我是女王”等等，还有些化妆品造型的甜点，什么口红眼影粉底之类的。 本来并没花钱宣传，但是大概年前大家比较闲，大学生们也都放假了，甜品店莫名其妙的就火了，加上店里男男女女颜值都高，嗯，如果去掉胖胖的姚师傅，平均颜值能到八十分以上。 唐早趁热搞了个小活动，发朋友圈能抵五元，写200字评价贴在评价墙上抵十元，点赞超过五十二个送一杯咖啡等等。甜点的造型特稀奇，咖啡拉花还特精致，拍出照片来简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倍儿有面子。 腊月二十六，谈肖过来了一趟。 因为这边的盛世广场，是秦家给唐早的嫁妆，唐早就是个甩手大掌柜，所以事情全都在他身上，要统一策划年节活动，他忙到脚打头，已经很久没来蛋糕店了。 推门一看满屋都是大学生，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才想起小孩子们已经放假了。 然后他就有点吃惊，心想放假了，他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店里还能这么红火？谈助理过来看了看柜台里，然后又看了看嵌在墙上的屏幕，正播放着直播内容，居然还有不少人给刷礼物，他就笑了。 唐早也看到他过来，就脱下围裙，带他到后头来，随手端了个新品给他吃，一边道：“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她把财务做的帐给他看：“你看看，你觉得我给他们发多少年终奖合适？另外，我啥时候关店？过完年什么时候开店？” 一看那个营业额，谈肖忍不住笑道：“秦总，你可真是一鸣惊人。” “还行吧！”唐早有点得瑟，笑道：“前天爷爷还过来坐了会儿，还有个大学生给他拍照，说真正的绅士优雅到老什么的，哄的爷爷开心的不得了，夸了我半天，说我一看就像他的孙女，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谈肖听的直笑，一边道：“是，是，秦董说的对。”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年终奖保密发放，因为其实开店还不到两个月，所以分别是一千到五千，另外商定了腊月二十八关店，年初六开店，从年初六到十五，都有加班费。 其实店里除了她和姚师傅，都是没结婚的小年轻，在家也没什么事，对早点来上班并没有什么排斥。 等关了店，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头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显然打算在青市这边过年，秦闻识和秦昕庭腊月二十九也会过来。 本来唐早做为儿媳妇，肯定是要跟路霄峥一起回路家大宅过年的，然后路队一盘算，恍然发现，这边连秦家老头子在内，三个光棍，路家连他爹算上，两个光棍，加上他家两个带把的臭小子，足足有九口人，只有唐早一个姑娘家！ 这家庭结构简直了！ 但也正因为这样，撇下哪边都不放心，路霄峥直接拍板，半强迫的把爷爷接去了路家过年！老头子去了，秦家两只肯定也要去，两家合一家过年多热闹？ 至于规矩，能吃么？ 别人笑话？敢笑一个试试！ 于是秦家老中青三代，就带着两个厨师两个阿姨两条狗跟一大车年货，去亲家的家里过年了。 臭小子九个多月了，已经长了八颗小牙，一点不认生，特别爱笑，怎么闹腾都不恼，而且对穿军装的爷爷和小叔叔异常感兴趣，一见就张手要抱，不抱就嗯嗯啊啊的直叫，就连路爸爸这么威严的人，都很难对这两小只板脸，气氛好到不行。 别说两小只了，就连唐早，也异常开心，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过年体会到了某种名为：“在长辈面前我永远是宝宝”的感觉，做为家里唯一的妹纸，她得到了两边大男人所有的关爱和照顾，心情简直好到要飞起，然后就忍不住忘形，眉飞色舞的说起甜品店的生意。 然后老同学路霄霆开玩笑，吐槽了她一句，“女人就爱把屁大点事当成事业，有个笑话怎么说的？千万不要让女人炒股，不然她花两千买一手股票，每天能给你聊仨小时。” 唐早：“……” 然后他就被他哥给锤了，路霄霆堂堂兵哥哥，居然完全干不过自家亲哥，只能隔着门道歉：“嫂子我错了！嫂子是家里的小公主！嫂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嫂子你让我哥放开我啊！我胳膊要断了！” 第222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6 ?过完年，唐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店里，一开店，就推出了一款“锦鲤”蛋糕，一款“红包”饼干，超级应时应景，一时众人的朋友圈里全都是： “小姐姐果然没让我失望。” “爹妈欠你的，小姐姐给你。” “自从工作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拿红包，啊呜。” “最难得的是不但好玩还很好！吃！为小姐姐打电话！” 大学生们眼都尖，早就发现唐早是这个店里的灵魂人物，所有的新品都是从她手里出来的，所以每次发微博啦朋友圈都是一口一个小姐姐。而且唐早天马行空的，没什么局限，一边想着，很快就做出来了，当然有时候也会失败，失败的她就端出来免费送给人吃，有时候还跟大家聊一会儿。 有个大学生建议说在直播里面搞抽奖，有送钻石或者宝马的可以点餐。钻石在直播平台相当于五百块钱，宝马相当于一千块，唐早立刻采纳了，没想到当天还真有个人刷了钻石，然后点了个女明星“柳x”。 唐早从网上搜到照片，试了好几次，才终于试了出来，然后在直播里说了一声：“像不像？” 弹幕纷纷刷：“像！” 然后她念了念那个人的id：“8爪鱼可以到xx路圆糕蛋糕店来取，免费哟！” 一边说着，她就把做坏的几个拿出去送给人吃，全程在外头围观而且还录视频的几个大学生笑的不行，然后就有个白净帅气的男生站了出来，笑道：“我就是8爪鱼。” 他给她看了看手机上的id，然后捧了柳x的蛋糕出来，大家一阵阵的起哄，等闹够了，男生打开了手机，对着屏幕笑道：“好了，现在开吃我的女神，先吃女神盛世美颜。” 然后他一叉子叉掉女神的头，把嘴巴张到最大，放了进去。吃完了，他又道：“再吃不可描述……”他一叉子叉掉软绵绵，用叉子托着给屏幕上看：“小姐姐真实诚，不可描述做的真写实，”他放进嘴里，咂咂：“然而吃起来，并没有欲啥欲啥……” 唐早隔着玻璃看着，险些没笑死。然后男生各种搞怪，在店里直播了半个多小时。 结果当天下午，店里来了一大堆半大男生女生，指名要点“大神同款。” 唐早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那个男生，居然是个电竞圈的大神，属于炫技派的，操作神，长的又好看，有不少粉丝，在店里这一直播，简直就是一个活广告。 而且这一来，为唐早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从那天开始，她几乎每天都要做几个类似“朱xx”“李xx”“赵xx”的人像蛋糕，甚至有的夫妻结婚，还找她订双人像。 唐早从来不知道，她的手可以这么巧，起先还像漫画一样只能抓特征，后来就越做越像，而且不得不说，还是粉丝的钱最好赚啊，她基本上可以漫天要价，对方基本不讲价。 于是圆糕甜品店因为其无所不能而大火特火，本地的探店栏目，还有美食博主也都跟风过来，连外地人都经常过来吃，背离了谈肖原本的初衷八百里，但不管怎么样，赚钱就行。 不知不觉天气暖和了，臭小子们也快一岁了，小胳膊小腿特别有劲儿，放在学步车里嗖嗖的跑，阿姨问过唐早，就经常带着臭小子们过来店里玩，店里本来就有一个小角落放了滑梯，现在虽然还不能玩，但有小孩子也不突兀，两只一模一样的小可爱踩着学步车跑来跑去，也成了店里一道独特的风景，也引得附近的带娃族们经常过来坐坐。 唐早第n次被问臭小子穿的衣服从哪买的，她忽然心头一动。 等晚上谈肖过来，吃过饭，她就拿出了一大叠纸：“肖肖，有件事情，我给圆圆糕糕画了几件衣服，然后找人做了，我看好像还有不少人喜欢，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拿去，给专业人士看看？” 当妈的，总是喜欢打扮儿子的，她完全没学过服装设计，都是自己随便画的，不但画了小孩的，还画了母子装，和家人装。 谈肖起先没怎么在意，然后仔细一看，就有点吃惊，再看了看臭小子身上的成品，他轻轻吸了口气：“秦总，你真是，太叫人惊讶了！”他扶了扶额：“我不是专业的，但是我觉得真的很好看，我马上拿去给人看。” 时下的亲子装，大多都是一样的图案，一起穿好看，单独穿根本穿不出门去，不是大人太扮嫩，就是孩子变成小大人，但是唐早设计的亲子装，走的完全不是这种风格，而是求协调。 例如家人装，就是爸爸穿大树装，上衣略长，主要是褐色，挺拔而帅气，妈妈是小花装，明亮清新，又不会太嫩，而孩子穿果果装，圆滚滚的，无敌可爱萌，四个走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但单独穿，也完全不突兀。 例如母子装，妈妈穿大鱼，是一个斜下摆类似鱼尾的设计，温柔曼妙，而孩子的则是后背有个鱼尾乍起，一走路就像小鸟屁股，一翘一翘的，萌到不行。 谈肖扫瞄后发到公司，得到了极高的评价，于是老爷子拍板，继“早”品牌之后，又注册了一个亲子装的子品牌，取名为“甜”。 唐早只当瞎猫抓了个死耗子，完全不在意，也没什么压力，主要精力仍旧放在她百变甜品师的事业上。尽管不是假期，营业额仍旧惊人。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服务生小妹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绽开一个甜笑：“欢迎光临！” 甜品店开门是九点，但忙碌的时间段主要在十点之后，唐早因为要带娃，所以一般都是十点才来，才刚穿上围裙，戴好帽子口罩，然后就听小妹敲了敲玻璃：“老板，找你的！” 唐早一愣转头，就见李云站在外头，正冲着她皮笑肉不笑。 来者不善呀！唐早眯了一下眼睛。 因为背靠路家，到处都有人帮忙打招呼关照，无微不至，加上毕竟在公安局旁边，店子开业以来，还真没碰到过什么麻烦。 上次的案子，路队转到扫黄组，真的挖出了一个隐形的*易链，以介绍女朋友的名义，行某种交易之实，拉皮条的“霞姐”进去了，但李云当小三，毕竟只涉及到道德问题，所以放了。据扫黄组的同事说，她走的时候非常愤怒，还放狠话说她绝不会放过他们什么的…… 嗯，所以，她来干什么？ 第223章 后记:霸道女总裁7(完) ?李云一直遥遥看着她。 霞姐进去之后，她又换了个金主，是个老男人，比死鬼前任更有钱，只是出手小气，她要吃要喝当然都是好的，但钱根本要不出来。 圆糕甜品店像病毒一样风靡朋友圈，她早就听说了，不少小网红过来拍照，她本来还打算着也过来拍一个，谁知道偶然看到了一张照片，别人认不出来，她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唐早！ 她还怕认错了，又搜了半天，有不少照片拍到了唐早，虽然都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她！ 她又惊又怒。讨厌的人越过越好，这种感觉实在是叫人受不了，她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这个女人是个法医！切尸体的手做出来的蛋糕你们也敢吃！” 然而并没有几个人在意，她又发了微博，可是她活粉没几个，也没有人过来问她，她实在忍不住，还是过来了，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有什么好气的，她完全可以用这个消息，敲诈她一笔嘛！ 这么想着，她就笑出来，走过去，隔着玻璃道：“你出来！我们谈谈。” 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唐早有点想笑，她绕过门出来的时候，迅速把手机调成了录音，然后两人就在店里找了个桌子坐下，唐早道：“有事？” 李云微笑道：“好久不见了，无意中知道你在这儿，所以过来找你聊聊。” 唐早挺佩服有些女人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的本事，淡定的道：“跟你不熟，没什么好聊的，有事说事，没事我还要忙。”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这个表情学的特有秦家人的风范，非常矜贵，那蔑视浑然天成。 李云咬了咬牙，然后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店面：“网红甜品店啊！这么大的店子，请了这么多人，很赚钱吧？” 唐早道：“老说废话你不嫌累吗？” “别急啊，”李云假笑道：“唐法医，做生意和气才能生财，你也知道我们不熟，我过来，肯定是有事找你啊！” 唐早懒的再说话，其实这姑娘有点小聪明，但是，太爱卖弄聪明了，就挺招人烦。 她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三秒，李云往她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说，如果有人知道你是法医……啧啧，切了不知道多少尸体的手，你觉得，你做的蛋糕还有人敢吃么？” 来了！唐早严肃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唐早道：“你想干什么？”她小心的调整了一下手机的位置：“你是在威胁我么？” “别这么紧张么？”李云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吹了吹漂亮的手指甲，“我也没想挡你财路，只不过是想来跟你叙叙旧。” 唐早道：“想要钱？你也当过警察，你这是敲诈！是犯罪！” 李云不屑：“吓唬谁啊！我来找你，是给你机会！既然这样，那我直接发到网上好了，我说的是实话！这就不是犯罪了吧！” 她站起来就走，唐早并没阻止，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真的走了。 唐早立刻跳起来，把录音发给了路霄峥，想了想，又发给了谈肖一份。然后给路霄峥打电话：“怎么办！怎么办！” 路霄峥笑道：“这不应付的挺淡定的么？你不用担心，她想敲诈你，肯定不会现在就发，这两天估计还得来。老子先叫人打听打听，看看怎么办。” 唐早道：“好，那路队，人民群众就把这事儿交给你了。” 路队笑出声来：“行吧，老婆交待的，老子得上赶着办啊！” 然后十来分钟之后，他发过来俩字：“搞定。” 喂！要不要这么言简意赅！唐早满足路队的恶趣味，给他打回电话，路队提了一大堆要求之后，才告诉她，他找人警告了她的金主。 警告她的金主这是什么神操作？唐早雷到不行。 然而不管什么招，只要有用就是好招，只要李云的朋友圈和微博确实删了，她也懒的再管。 至于万能助理预备役谈肖，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以为老板发的是有关俩臭小子的，也没在意，一直到开完全一听才惊了，赶紧打过电话来，唐早轻描淡写的告诉他：“路神搞定了。” 谈肖：“……” 唐早再次见到李云，是三个月之后。 六月一号，“早·甜”亲子服装店开业，就在“早”品牌女装旁边。唐早跟路霄峥推着双人宝宝车过去看热闹，顺便还拖上了杨曼小两口，抱着她们家小公主欧阳晨曦。 杨曼个子一米七多，不管试哪款裤子都短，唐早终于有了她是老板的自觉，小手一挥，让谈肖给安排订几套，两家人正在叽叽喳喳，杨曼忽然一转头，然后就见李云挎着个老女人，站在旁边，正死死的盯着她们。 这会儿，唐早身上和杨曼身上，都穿的是这个牌子的衣服，“早”这个牌子每一季新品都会有一个主题，也都是一个字的，例如婳、瑾、颖、嫣、婉之类的，她们穿的都是还没上市的新品“早·飒”，设计偏中性风，有种飒爽中透出女人味的感觉。 两个臭小子也穿着“早·甜”未上市的新品，是一件小鱼装。 两边一照面，李云眼里的怨毒都快要溢出来了，但大概经过了上次的事，她摸不清她们的底牌，咬了咬牙没说话。 旁边的女人也是浓妆艳抹的，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正一件一件，仔细的看着店里的衣服，李云在旁边不住的道：“姐，这件挺可爱啊！这两件也挺可爱！姐，你店里上不上啊？” 那女人道：“不一定。” “上吧上吧，为什么不上啊！”李云道：“这不也是‘早’的衣服吗！你就要两件试卖一下。” 两人说个没完，唐早越听越不对劲儿，她忽然想起来几年之前，李云就整天穿早的衣服，两人撞了好几次衫，她还整天嘲笑她买山寨，可是“早”的衣服，*店都是在大城市，青市之前是没有*店的，所以什么叫她店里上不上货？ 唐早就道：“李云。”李云背一僵，犹豫了一下，才转回来，抬起下巴看她，然后唐早道：“你穿的也是‘早’的衣服吗？” “当然了！”李云现在倒是知道她有钱不会穿山寨了，挑眉道：“就许你穿不许我穿么？” “倒不是，”唐早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买的，我想买这个款没买到。” 李云翻了个白眼：“你买不到关我屁事！”但看了看她旁边的女人，她又撇了下嘴，道：“从我姐的店里买的！她加盟了！” 加？盟？店？？ 唐早简直要被气笑，更加和颜悦色的道：“不知道在哪儿？” 李云又翻了个大白眼，那个女人已经转回头来，有点警惕的看她们，李云却显然没多想，直接道：“市北区财源街！” “哦！”唐早道：“我还真不知道，这家店开了多久了？” 她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优越感，轻轻哧了一声：“开了七八年了吧！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去了让我姐给你打个折！”她讨好的抱住那女人：“姐，我给你拉生意了！” 唐早慢慢的道：“开了七八年了啊！” 她转头看了一眼谈肖。谈肖急上前一步，他这还是头一回在唐早身上感觉到某种可以称之为气场的东西，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 李云愣了愣：“什么意思？” 唐早不再说话，那女人也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谈肖平静的推了推眼镜：“意思就是，‘早’之前从来没在青市开过店，没有授权任何人卖‘早’的衣服，你假冒我们品牌，在青市开了七八年店，我会通过律师起诉你。” 李云傻了，半天才尖声道：“你……你有病吧！开什么店关你屁事啊！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吧！” 谈肖转头就去叫保安，这边今天开业，保安本来就调过来不少，直接过来了，李云还想叫骂，那女人却很沉稳，直接跟唐早道：“你过来，我们谈谈。” 唐早摆摆手，谈肖也不想让人在这儿闹起来，就抬抬手：“跟我过来吧。” 几个人走到一个角落，那女人点了根女士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道：“我叫李笑，我这家店，是xx长的关系。你们什么来头？” 谈肖淡定的道：“我不管你什么长。” 李笑脸色一变。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等于是在说，xx长什么的压不住他，换句话说，他们背后的人比这位还要牛。 往常无往不利的人抬出来不顶用，李笑的脸色有点变了，她掐了烟，又咬了咬牙根：“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何必闹的这么僵？你们想要什么？大家聊聊，交个朋友。” 谈肖道：“没什么可聊的，直接跟你说吧，我是盛世的员工，目前是这家广场是我在管理，‘早’这个牌子就是我们的，你当着我们的面卖山寨，我们能不告你？” 为了避免麻烦，他尽量淡化了唐早的存在，但是看在明眼人眼中，当然是一目了然。 这句话一出，李笑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早”是谁家的，李鬼碰到李魁，这下子真的完了。 谈肖看她懂了，转身就走，李笑站在原地，发了半天愣。李云终于也回过神来，茫然的去抓她手臂：“姐，姐，这怎么办啊！” 她们不是姐妹也不是亲戚，只是因为都姓李，所以认了干姐妹。听她一口一个姐，李笑猛然一抽手，狠狠的瞪着她：“我告诉你李云，这事，没完！”她甩手就走了。 这事唐早直接交给了谈肖。据他说，起诉赢了，让她们赔钱，然后李云闹到了金主公司，然后被金主的老婆带人揍了，再然后李笑和李云又当街大打出手……种种。 后续唐早没有再关注。 因为她精神不济…… 臭小子两岁之后，她又怀孕了。这一次终于生下了两边都盼着的小闺女，取名叫路心恬，小名就叫甜甜。 在臭小子的时候，她觉得路神也勉强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然而生出小闺女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双胞胎的待遇跟妹妹一比，简直可以说一个天下一个地下。路神疼闺女疼的，她都要吃醋了好么！ 不止路霄峥，就连在她心目中无比正直的路爸爸，都是明显的差别待遇，所以是不是在大男人眼中，只有软乎乎的小闺女才疼的下去？ 总之小甜甜在众星捧月中一天天长大，很快就学会了黏爸爸，黏爷爷，黏太姥爷……这么个粉白的小团子，大眼睛又黑又亮，仰起小脸瞅着你，软软撒娇的时候，让人根本招架不住。只能给她给她，什么都给她。 儿女双全小日子比蜜甜的同时，圆糕甜品仍旧一天比一天红火，唐早心血来潮的脑洞，被大家昵称为百变奶油雕，成为了圆糕甜品的特色。 人红是非多，后来她当过法医的事情还是被人曝了出来，但那时，圆糕甜品已经有了好几家分店，她也已经不怎么亲手做蛋糕，而且顾客多半是年轻人，还觉得当过法医挺酷的，完全没影响生意。 路霄霆结婚的时候小甜甜已经两岁了，彼时路爸爸已经在三年前调回京市，而路霄峥也刚刚调入京市市局，唐早夫唱妇随当然也跟了过来。 送走了宾客，小两口抱着小女儿聊天，听着小甜甜叽叽喳喳，唐早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路霄峥转头看她。 几年时间过去了，路霄峥也年近不惑，更加成熟，也更加沉稳，但看着娇妻爱女，那双漆黑的眼里，仍旧满是温柔：“怎么了？” 唐早笑道：“你听听你闺女说‘老虎’。” 路霄峥偏头一听，也乐了，路爸爸说话已经基本上是普通话，但有些词还是带点儿乡音，比如说老虎的虎字的时候总是上扬，就被小甜甜给学来了。 老爷子整天一副威严的样子，见到孙女也特别酷，被抱腿总得等个几秒才弯腰抱，这么一看，还不知道私底下跟小甜甜说了多少话呢！ 小两口对着脸笑了一会儿，唐早忽然忍不住抱住他胳膊：“路神，我好幸福。” “嗯。”他侧头亲她额头：“小甜枣，我爱你。” 路心恬都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爸爸！” 就这一声，气氛全无，路霄峥也不生气，随手把闺女揽过去：“怎么了？小宝贝？” 小甜甜奶声奶气的道：“今天叔叔跟婶婶说我爱你，叔叔说只有结婚才能说，爸爸跟妈妈也说我爱你了，爸爸跟妈妈也要结婚吗？” “傻妞！”路霄峥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爸爸妈妈不结婚，你是哪来的？”他瞥了媳妇一眼，忽然一乐：“爸爸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跟你妈妈结婚！” 第224章 番外:眉飞色妩 ?围观完了欧阳医生的求婚现场，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杜妩的房子还没租到，但老两口又不敢回那个家，出了院暂时去亲戚家借住，杜妩则借住了杨曼的宿舍，嗯，因为唐早交了半年的钱，已经惠及了俩后人。 所以郑眉飞和杜妩同路。 因为闹的太嗨，大家都喝了一点酒，倒没到醉的程度。郑眉飞出来就想打车，杜妩一把抓住他手臂：“不行，我吃太撑了，你陪我走回去吧。” 郑眉飞还没回答，已经被她拽走了。 十月的天气，夜风微凉，醺醺然走在路边，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然后杜妩絮絮叨叨的跟他聊天：“我在京市的时候，有个同事，叫张波，我们都叫他三皮哥，长的特别黑，真的是黑到发亮的那种，晚上出现场都必须张着嘴，不露牙都找不到他在哪儿。然后他三十几了也没有找到女朋友，每次相亲都会收到好人卡，后来喜欢我们门口小吃店的小姐姐，天天去吃饭，小姐姐察觉到了，直接说对他没意思，三皮哥丧了好几个月……” 她忽然转头，“然后，你猜怎么着！” 她眼睛卜愣卜愣的，那样子就跟变魔术的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似的。眉姐儿当然要捧场：“怎么了？” “后来他送我们一个同事回家，跟他妹妹一看就对上眼了，然后两人认识不到两个月，闪婚！婚礼的时候我们都去了，新娘子特别漂亮，人也特别好～～” 眉姐儿再次积极捧场：“真不错！缘份不定哪会儿就到了！” “你说的对！”她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看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我还有一个同事叫刘品良，比较胖，头有点地中海……” “我还有一个同事叫李明海……” “我还有一个同事叫张三……” 当第n次听到“然后，你猜怎么着！”的时候，郑眉飞简直都提不起精神捧场了。 他心里实在有点好笑。 他就是再笨，也听出啥意思来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妇女之友，广大姐妹喜爱的眉姐儿，特善解人意的那种。她讲了一晚上穷小子/丑小子/老小子娶白富美的励志爱情故事，编到最后连张三都出来了，这是要安慰他受了伤害的小心灵？ 郑眉飞是真有点儿乐。 其实杨曼的事，他要说惆怅是有点的，但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不可能，所以后来也就放下了，尤其今天晚上看着两人这甜蜜一幕，他已经非常明白，那是别人家的爱情了。 可是她这会儿显然还有点醉，他也不能正正经经的跟她说我没事，看她走路都有点软软的，还强打精神编故事，那样子真的有点可爱。 这么好心，这么温柔，能是爱捏人屁股的霸王龙？眉姐儿一时促狭心起，就想逗逗小姐姐，于是垂下眼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都是别人的故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啊？”杜妩赶紧转回身：“怎么能说没关系呢？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半，只是来的早晚的问题！” 郑眉飞道，“是这样吗？” “是！”杜·霸王龙·妩豪气干云的一拍他肩：“你要相信爱情！相信我！” 郑眉飞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这个人吧……”她皱着眉头，严肃认真的想了半天。 虽然是在开玩笑，郑眉飞也无语了，小姐姐，有这么为难么？场面话来两句也行啊？好人卡发一发会不会啊？ 就在他放弃希望准备自找个台阶下的时候，杜妩非常认真的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内心很温暖的人，不是温柔，而是温暖。你总是能看到别人的需要，然后用最自然的方式，适时的提供帮助，不卖人情，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但要说你是中央空调却也不是，像高飞飞，你对付她就比较绵里藏针，正常人应该会知难而退，但她看上去比较奇葩，所以效果不好。还有上午那个张明杰，我看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你也不喜欢他，但是你抬头看见他之后，就察觉到了他态度上的变化，所以就站起来跟他说话……” 她下结论：“我认为你心里有一把尺子，有自己对人的一套标准，相比于姜哥是真的情商高，又相比于叶归宁是看的通透，我认为你这种心肠很暖的人，更加难得。” 她十分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啊，郑哥，我才刚来，对你了解不够，可能说不出太多了。” 郑眉飞有点愣愣的。 这辈子他没听过比这更暖心的评价！他都要感动哭了好么！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霸王龙！没有之一！ 于是，在围观完杨曼被求婚的这个晚上，眉姐儿……移情别恋了。 杜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当然还记得她开导眉姐儿，但半醉的状态下，她根本不记得她说过些什么。 一上班就听说唐早怀孕了，杨曼特意跑过来跟她说话：“小五你暂时不要搬，就算找到房子，也在宿舍住几天，虽然室友很讨厌，但是我觉得那间屋子是真的风水好！小唐儿住过之后，就把好运传给我了，你也要多住几天！多沾一点！” 杜妩要被她笑死：“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风水能赐给我一个高富帅么？再说了，小唐儿嫁的是头儿，我不觉得风水有多好！” “喂！”杨曼笑喷：“仗着头儿不在，这种话你也敢说？” 杜妩不太在意的摆摆手：“我又没说头儿不好，只是不是我的菜么！” 郑眉飞不由得转头看着她们，心想：嗯，看来霸王龙小姐姐不喜欢头儿这一挂，比较喜欢欧阳谨这一挂的。欧阳大夫平时穿什么来着？衬衣系？ 杜妩恰好一抬头，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再看一眼完全没留意他的杨曼，心想：唉，这个暗恋失败的可怜boy，看在他也算是救了我爸妈的份上我就多开导开导他好了。 但当前要务，还是找房子。她对这边不熟，选出几个，就去找郑眉飞打听路，然后趁中午和下午去看。 郑眉飞热情道：“我陪你过去吧。” 杜妩也没多想：“好呀，那就谢谢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这开端！简直了！眉姐儿乐了：“好啊。” 于是两人就天天结伴去看房子，看完房子再一起去吃饭……噢！这诡异的，叫人浮想连翩的行动！有不少同事都以为他们要结婚，纷纷调侃郑眉飞行动迅速。 此时，房主正在给他们介绍。 为了省中介费，他们都是直接跟房主接触，听房主说了这么多，杜妩觉得眼下这套的确很不错，就转头问：“你觉得呢？” 相比之杨曼表面女汉子，内心大姐姐，杜妩就是表面甜姐儿，内心女汉子了，她完全不喜欢操心，不喜欢考虑细节，就是那种出去买衣服都不检查的那种人，所以这句话简直成了常态，堪比“元芳你怎么看？” 眉姐儿也习惯了，镇定的嗯了一声，房主道：“你们小两口商量商量，快点决定，我这房子可真不愁卖。” 对于这种称呼，两个人都麻木了，从一开始的解释解释再解释，到现在直接默认。 房主拎的很清，转头走开，郑眉飞就低声跟杜妩道：“我觉得这儿不错，离市局不远这是其次，主要是周边设施好，有小广场，购物方便，周围有不少老人，熟悉了也可以聊聊，小区还有棋牌室，你爸应该喜欢。而且房子虽然老一点，我看水电什么的都没问题，而且物业管理也完善……” 杜妩连连点头，然后两人一通侃价，杜爸爸毕竟是离休干部，有些家底，房主也是个实在人，一听说他们付全款，爽爽快快的让了价。 然后房主道：“其实我当时买了两套，这套房子上头那套也是我的，我本来想一下子都卖掉能打折的，结果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卖出去……都嫌这边净老头老太，老头老太怎么了，朝阳大妈立了多少功……” 他本来就是在闲聊，结果眉姐儿听的心头火热，心说要是能买下来住在一起……那一小会儿功夫，他把两人孩子将来起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等从楼上下来，郑眉飞连打了两个喷嚏，杜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感冒了？” “没，阿嚏！”郑眉飞刚想说话，又打了两个，杜妩拉了拉他衣服：“你不是吧！都快零度了你还穿衬衣？看不出你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啊？你一个当警察的又不上t台走秀，穿衬衣干什么？” 郑眉飞默默的揽住衣服，有点委屈……心说还不是投其所好。 杜妩一看他黯然神伤的表情，顿时就误会了，心说这是一枚多么深情而脑残的boy啊！可是人家马上就结婚了，你就算头上顶朵太阳花，也没人看了啊！这是多么智障的精神！ 可是人家大冷天的陪她看房，她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他，只好委婉的劝他：“其实我穿得你穿亮色的毛衣特别精神，就比如说前几天穿的那件混色红，还有条纹蓝，就都不错。” 眉姐儿眼晴都亮了，原来她还注意过我穿什么衣服！原来我不是单相思！顺便……终于可以不穿衬衣了特么冻死了好么！ 隔天，杜妩带杜爸杜妈来看了看房子，已经基本定下，只差交钱了，杜妩嘚吧嘚吧把好处一通说，老两口也挺满意的，然后杜爸爸转头道:“谁陪你挑的啊？” 老爷子也就是漫不经心一问，杜妩莫名觉得心虚：“我同事。” “嗯，”老头子背着手：“挺好，这些话，肯定都是你同事说的，你可看不出这么些。” 杜妩：“……” 然后老两口头凑到一起嘀咕，“确实不错，而且旁边还有小学，有幼儿园，到时候小妩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们给带孙子也方便……” 杜妩：“……” 想的还真长远！首先，得先有个男朋友吧？ 于是房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郑眉飞两人也就没了这项和谐的共同行为，习惯真可怕，这阵子午饭晚饭都是一起吃的，乍然一单独行动，两人都好一阵子不适应。 搬完家，杜妩就回去住了，还找叶归宁请教，想买台便宜的电脑，请教完了杜妩一走，郑眉飞小声调侃了一句：“不叫人家霸王龙了？不怕被……咳咳。”他没往下说。 小叶子童鞋险些没被他话里的味道给酸死，然后一听这个“霸王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都这么久了，大概，好像，可能，大家都没有告诉他，此女非彼女，她不是捏肿人屁股的霸王龙。 叶归宁露出一个诡笑，悠闲的站起来出去了。 下午出了个案子，在一家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一个瘦削的大妈。 种种迹象显示是抢劫杀人，但明显抢到的财物不会多。唐早通过做案手法，认为死者是一个未成年人，而且手背上应该被死者抓伤了。路霄峥推断是一个网瘾少年，所以旁边的网吧是重点怀疑对象。 恰好这网吧离美食街很近，所以杜妩和郑眉飞就扮成打工“妹”进了网吧。 他们很快把目标定在了一个叫吴过的男孩身上，吴过看起来十五六岁，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泡在网吧里，玩的是一款叫英雄联盟的游戏，但是他一直戴着半指手套，吃饭洗手都不摘。 简单查了查，他应该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都不在，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根本管不了他。 郑眉飞试着接触了一下，吴过警惕心很高，于是换杜妩。 杜妩瞅准时机，选了个跟他临近的位子，她化着大浓妆，紫眼影，一副城乡结合部审美，也看不出年龄，而且她还玩过英雄联盟，不是新手，玩了一阵子，输了就骂人，还跟队友对骂，吴过终于被吸引过来，在旁边观战了一局。 两人玩的都是中单，吴过不能算是大神，但是男人玩游戏，不管是多大的男人，心态上总是天然鄙视女人，一看就嗤之以鼻，说一句：“女人玩什么游戏！” 吴过也不例外，但他只是鼻孔出气，并不说出来，杜妩已经火了：“你哧什么哧！你行你上啊！” 吴过没接茬，站起来就去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我就不信了，我准备去淘宝找个代练，我就不信我压不过他！” 吴过抬头看她，见她真的打开淘宝，犹豫了，过来搭话：“你要找代练？” 杜妩头也没抬：“对啊！我找个代练玩死丫的！” “你能出多少钱？” 很缺钱。杜妩心里已经有数了，道：“这不写着么？钻石号一天才三百！我这黄金也就二百！我这就下单了！” “等等！”吴过道：“要不，你给我二百块，我帮你打……你还可以在旁边看着。” 杜妩故意怀疑：“你行？” “你看着就是了，不行，你就不给钱。” 于是杜妩看着他打，他接连赢了几场，杜妩毫不犹豫的甩给他二百块，然后他又输掉之后，终于焦燥的摘掉了手套，露出了有几道没愈合的血痕的手背。 其实到了这一步，就可以直接抓人了，但是毕竟是未成年，杜妩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了几根带毛囊的头发，借着上厕所的空儿，让郑眉飞带回去验dna。 郑眉飞一去一回，也就一个小时，结果一回来，发现杜妩不在。他愣了愣，假装去厕所转了转，杜妩也不在。 他顿时就慌了。 他都忘了掩饰身份，迅速在网吧里转了一圈，又出去找人，可是门口什么的也没有，他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郑眉飞慌的不行，赶紧打给路队。 路霄峥从指挥中心取了定位，给他发过来，郑眉飞急急跑到那儿，就见杜妩正站在小巷里，叉腰打着电话，一个少年正用手铐铐着，被她踩在地上。 一见郑眉飞过来，她就迅速挂断电话，道：“我们都想错了！他才是杀人凶手！” 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甚至欢欣鼓舞的样子，郑眉飞一言不发。杜妩奇怪的道：“怎么啦？”她伸头看他：“眉姐儿，你怎么了？” 郑眉飞咬着牙根：“你给我五分钟。” 她不解：“啊？干什么？” 郑眉飞沉着脸：“我现在很生气，我这时候跟你说话一定会忍不住跟你吵，你让我自己先消消气。” 杜妩愣了半天，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捏了捏郑眉飞的耳朵尖子：“眉姐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郑眉飞五官端正耐看，加上脾气好情商高，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儿。平素看他总是笑微微的没脾气一样，这会儿把脸一板，反而显得特别有范儿。 等队里的人来了，把人，连同那个吴过也带走，才确认的确是这个人杀害了死者，而吴过则是目击证人，碰巧看到了，没敢阻止，然后一时贪心想偷大妈的钱，结果就被垂死的大妈抓伤了手背！险些抓错了人！放过了真凶！ 杜妩兴致勃勃的给郑眉飞讲述她如何通过那人进门的眼神动作发现疑点，然后如何故意跟上，把人堵到这个巷子里，然后引得那人崩溃露馅。 郑眉飞一直没说话。杜妩再心大，也说不下去了。 然后郑眉飞道：“佳佳，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刑警，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别人优秀，没有别人有钱……”他叨叨了很多，杜妩只听到了他一开始叫的她小名“佳佳”。 郑警官鼓足勇气表白完，等了半天她都没回应，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她。 杜妩道：“你叫我什么？” 郑眉飞茫然了十秒：“佳佳？” “哦，”杜妩点点头，“行。” 郑眉飞：“……” 他颤微微的道：“对不起，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杜妩招招手，郑眉飞无比殷勤的凑过去，她一手抓着他耳朵，冲着他耳朵大喊一声：“我说行！可以！我答应你啦！” 郑眉飞：“……”嗷嗷嗷！ 当郑警官知道女朋友并不是那头捏过叶归宁屁股勾过路队脖子的霸王龙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郑警官从一堆损友的哈哈哈里抬起头，收起手机，抹了把脸，继续敲门，一边低声下气的：“佳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让我进去吧……” -番外完- -全部完结！感谢阅读！ 第225章 路光明的新征程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东西！” 尖厉狰狞的女人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 唐早猛然惊醒，还没分辩出发生了什么，就听脚步声响起，慢慢的走远了。 微风拂动窗帘，吹进了蔷薇花的香气。 唐早定了定神，朦胧着眼睛看了看表，她果然又把大宅的早餐时间给睡过去了。 她在路家大宅住过几回，也算是领教了路家人几乎精确到秒的生物钟，军事化管理有木有！ 路神铁血真汉子，不管晚上怎么折腾，早上一定会在六点五十准时起，七点下楼吃早餐，然后在七点二十分准时吃完。 嗯，即便昨晚是她们的新婚之夜也一样。 幸好老爷子并不在意她起不起。 事实上，她现在全靠手机闹铃和路神叫早，在两者都没的况下，她根本醒不了。 唐早起来洗了把脸，挽了挽头发，先推开房门看了一眼。 楼下，路霄峥正站在落地窗前，跟秦昕庭话，皱着眉头有点恼火的样子。 然后她一伸头，他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抬头看她，浓眉瞬间就散开了，然后嘴角弯了弯，冲她询问似的一挑眉。 唐早冲他眨了下眼睛，缩了回去。 秦昕庭没注意他的神色，继续吐槽：“看着就像个变态杀人狂！” 路霄峥冷笑一声：“不用管她，她是真的有病。” 秦昕庭也不再多：“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视频我就不给早看了，”他笑眯眯的打量他：“等了十年，好不容易嫁给她的路光明，新婚燕尔的，别影响她心啊。” 路霄峥笑骂：“滚！” 着话，唐早也换好衣服下来了。 路霄峥颇有一种“终于把兔子叨回窝”的满足感，过去捏了她两把，一边叫人端早饭来。 秦昕庭也凑过来，打趣了两句，就听客房的门一响，卫揽青也出来了，打了个招呼：“早啊，路哥！嫂子！” 唐早笑眯眯的了声早。 路霄峥随口道：“几点了还‘早’！” 卫揽青挑了挑眉，指了指唐早，路队双标的理所当然：“我媳妇儿怀了，你也怀了？” “唉！行吧。”卫揽青举手表示认输，然后坐下吃饭。 秦昕庭坐过来跟唐早话，卫揽青就端着豆浆站起来，示意路霄峥到一边去话。 唐早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卫揽青是他们的伴郎，路霄峥的发。 大概是为了看上去协调，路霄峥找的俩伴郎都很高，卫揽青应该有一米八五左右，相比起路队很爷们的英俊，卫揽青是那种很西化的漂亮，五官深遂又立体，混血儿一样，站出去十分耀眼。 唐早问秦昕庭：“你刚才跟路神在什么？” 秦总一点哏儿不打的道：“看到你结婚，我也想结婚了。” 真的？ 唐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路队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显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话题。 唐早斜眼看他：“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秦昕庭也看了那边一眼，笑了一声：“瞒着你，明你不需要知道，”他一瞥唐早的表：“哎！放心，你放心，绝不会是啥粉红纠葛，你家路神洁自好，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樱” 唐早笑道：“你到底谁的哥啊！怎么还给别人背书！”一边也就放了心，低头吃饭了。 事实上，卫揽青正跟路霄峥道：“我昨又见林蔓露了，脸上那针打的，都能当灯泡用了，一话那个渗人劲儿的。在那儿看着你们结婚照，神神叨叨的……了好些不好听的话。” “我知道，”路霄峥指了一下秦总：“刚我大舅哥也这事儿呢！” “这么多年了，老太婆了都！还没折腾完呢？”卫揽青啧了一声：“虽然她也干不了啥吧，可就是恶心人！” 路霄峥的母亲，名叫林琬琰，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而这个林蔓露，是她的妹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早些年看着也还好，顶多就是男女关系上有些不检点，但后来，林琬琰去世之后，她就跟魔障了一样，疯狂的追求路老爷子。 又不是封建社会，新华国了，哪个姐夫会娶姨子？ 都老大不的了，闹腾的人尽皆知，甚至连下药的事儿都弄出来了，简直丢脸丢大发了，把她亲爹都给气病了，进了手术室，不到两个月就去世了。 一次次的，渐渐作尽了两家的最后一点份。 后来路家直接把林蔓露划为拒绝往来户，连面子都没了，真遇上什么大事，也就是林舅舅来露个脸儿。 但她非要时不时的出来刷个存在福像昨路霄峥结婚，也没人请她，结果一时没看住，她就来转了一圈儿。 卫揽青点到即止，也没多，吃过饭就告辞走了。 秦昕庭昨喝多了，在路家大宅住了一晚上，跟卫揽青前后脚也走了。 于是只余下了路霄峥两口。 警察叔叔难得休个假，但唐早这会儿怀孕，也没法去旅行啥的，两人就在大宅里头瞎溜达。 大宅里的蔷薇花开的正好，映着白墙，画儿一般。 路霄峥还带她去了画室，路霄峥的母亲画的一手好国画，唐早一看落款，还有点儿惊讶，“路林？你妈妈是路林？” 路霄峥笑道：“谁妈妈？” 唐早乖巧的改口：“咱妈妈是路林？我听过这个名字啊！很有名气的！” “嗯，”路霄峥道：“我妈就喜欢画画，她去世的时候，体就很不好了，时常犯头痛，但还是一有大半都泡在画室里。” 他长叹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过去找了找，就找出来一幅画，画的居然是路霄峥！穿着军装敬礼！ 毕竟是画，并不是多么“像”，但是整个人肩背直，目如朗星，那种蓬勃的少年感，那种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呼之出，帅的人嗷嗷的！ 唐早简直喜欢的不行，双手抱着，目不转晴的看了很久。 路霄峥都乐了，笑道：“老子这么大人杵这儿，还用看画？”他提着框子放到了一边：“喜欢挂咱屋里去。”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路霄峥道：“你婆婆画的画，你喜欢哪个挂哪个！” 唐早开心的冲他笑了一下，继续看画。 林婉琰画的画，大多都是山水画卉，人物画很少，而人物画中，大多都画的路老爷子，从年轻到年老。 路老爷子瘦高笔，是真的帅了一辈子的那种，尤其穿上军装，整个人威严冷硬，傲骨峥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冷这么阳刚的画面，却总显得深缱绻，让人莫名觉得，连画面上的每一缕风，都带着画者的满腔温柔。 唐早忍不住道：“要是妈妈还活着，那该多好啊！她肯定很很爸爸的……” 路霄峥无声的摸了摸她的头。 婚假五，两口儿消消停停的过了三，路队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带她回了个门，而秦家人也一本正经的接待了一下。 结果第四唐早正吃早饭呢，手机推送了一个本地新闻，发生了一起命案。 估计是不想打扰他们，所以没给路霄峥打电话。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就直接去了局里，看时间验尸应该已经验完了，唐早也就没过去，吃过早饭，就拿了本书，坐在窗边看。 警卫员进来道：“夫人，林蔓露女士要见您。” 唐早一愣抬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是谁。 她跟这位唯一的交集，应该就是之前老爷子大寿，她对她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她找她干什么？ 第226章 玷污我的人 路家人好像都不待见她，但总不能直接拒之门外吧？ 她做为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多少有点虚，考虑了一下才道：“让她进来吧。”一边就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林蔓露就徐徐的走了进来。 她年过半百，材仍旧保持的很好，穿着旗袍，一路走来，仪态万方，直到走近了，才能看出脸上不自然的饱满。 她也不用她让，进门就坐下了，一副……咋呢，女主饶样子，双手拢着披肩，挑剔的打量着她：“终于嫁进路家了，你很得意吧？” 一听这话头，唐早就是一皱眉：“请问你有什么事？” 她不屑的撇着嘴，“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谁不知道谁啊！装出这副清纯样子，哄住了峥，私底下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真以为能捂的长久？” 唐早当时就火了。 她的子的确比较软，但这么多年孤军奋战，早就不是包子了。 她把手里的书拍在了桌子上：“不会话就闭上嘴！我叫你进来是礼数，你有事事，没事就滚出去！” 她哧笑一声，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吞吐了两口：“瞧，我什么来着？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骨头轻的很，让志，这么快就原形毕露，抖起来了……” 唐早懒的跟她吵：“我就喜欢抖，我还可以抖给你看呢！” 她站起来，一比门口：“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林蔓露哧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赶我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唐早打断她，“凭我是路霄峥的妻子，凭我是路家的媳妇儿！” 这话应该是戳着了她的g点，林蔓露的脸色猛的一变，瞪着她。 她瘦的眼皮都耷拉了，偏偏苹果肌处白亮微肿，看着还有点恐怖。 唐早心里暗暗警惕，退后一步，随手抓住旁边的花瓶，做为防武器，一边道：“你又凭什么赖着不走呢？” 她道：“我是路霄峥的亲姨妈！” “是么？”唐早直接顶了回去：“要不我把路霄峥叫回来问问？看他认不认你这个姨妈！” 旁边打扫的刘婶看出不对，赶紧过来了。 她们都是干了好几年的，多少知道这位的事儿，刘婶便不客气的道：“林女士，我们太太怀孕了，受不得烟，请您赶紧走吧，要不等我们大少回来，指定要不高心！” 林蔓露失声道：“什么？” 她猛的转回头，表狰狞，声音都尖厉了：“你居然怀孕了！你怎么能怀孕！！” 她这句话中，充满了浓浓的被背叛的味道，好像在质问她“你怎么能跟路家的男人上.！你怎么能玷污我的男人！” 所以？？ 唐早都给气乐了，直接道：“刘婶，赶紧叫人送她出去！” 刘婶道：“林女士，你走吧！”她上手拖住她，林蔓露气急败坏：“松手！我看谁敢！” 路霄峥大步进来，一见这个架势，眉头就是一拧。 他一摆手，其它人也都过来了，硬扯着她往外走，林蔓露挣扎着道：“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我一辈子都毁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路霄峥，你有没有良心！” 看着她被拖走，唐早实在忍不住吐槽：“她到底干嘛来了？” 就跟大妇给新进门的妾施下马威一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路霄峥她喜欢路老爷子，她怎么觉得她对路霄峥也有点无法言！还是她就是有病！ 路霄峥过来扶住她：“没事吧？” 唐早摇了摇头，跟他了，路霄峥冷笑了声：“下回不用叫她进来！” 他随手拍了拍她背：“媳妇儿，腰板起来，这是你家，你想干嘛就干嘛！虚什么？难道老子还给你考核？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错了还罚你拉个练？” 唐早道：“所以她是不是真的有病？” “未必。”路霄峥道：“在外头精明的很！我估计是装疯卖傻！” 他嫌弃的啧了一声，又给她解释：“我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她又没儿没女没丈夫，几年之前，舅舅给她出钱，请了一回心理医生，结果她跟那人不知怎么搅和在一起，听后来他老婆把诊所砸了……所以，现在没人管她，管她有病没病，离远点儿就是了。” 唐早无语的点头，一边还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什么玩意儿！”路霄峥乐了：“她可不是我家的人！别往老子上扣！” 他随手搂住她：“行了，理这些人干什么，没事回屋躺会儿，不难受了？” 唐早这会儿觉得自己轻如燕，随手握住他手：“诶，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路霄峥笑道：“他们案简单用不着我，让我赶紧回家陪媳妇儿。” 一句话还没完，手机响了。 路霄峥一接电话，眉头那么一拧，唐早就懂了，直接回屋，迅速换好了衣服。 案发地点在一处待拆的居民楼，外头已经围上了一大圈人，派出所的同志正在拉着隔离带。 郑眉飞几个人显然也是刚下车，正等着路霄峥。 唐早自从怀孕，哪怕最普通的尸表检验，也一定会全副武装，什么口罩手隔离服护目镜……一边穿着，一边往里瞅了一眼，然后手就是一顿。 怪不得郑眉飞几个人这表，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诡异的现场。 死者是一个老太太，但……这老太太是跪着的，穿着一大花衣裳，就在房间中间，跪的端端正正，双手还交叠在腹前，面冲着门口，闭着眼睛，一眼看去，吓人一哆嗦。 唐早先下意识的看了看老太太的鼻孔，没看到有蝇蛆，心里先就松了口气。 痕检才刚进去，陈主任站在门口，很学术的跟唐早讨论：“跪的这么规整，是死后又摆的吧。” 唐早点零头。 人死后一个时就会发生尸僵，一般先从下颌关节和颈项部开始，四到六时全肌强硬。但在这个时候，强力破坏可以重新发生。 陈主任的意思是，这老太太死后，尸僵已经形成了，被人强力破坏之后，又摆成这样子的。 否则的话，就算人死后立刻摆成跪姿，也不会这么规整，这么端正。 唐早回头看了路霄峥一眼，路霄峥沉着脸点零头。 这对于推断凶手的心理，是很有帮助的，毕竟摆弄一具尸体，这心理素质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唐早跟陈主任进去，先做尸表检验。 正在检查，唐早忽然听到后头发出了很轻的“嚓嚓”声，听上去，像是脚底磨擦过有沙子的地面。 唐早吃了一惊，猛然回头。 后头似乎是做了一个暗橱，与墙面严丝合缝，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她迅速站起来，咳了一声示意，其它人也吓到了，跟着站起来，就在大家严阵以待的时候，里头又发出了极轻的“嘭”的一声，好像是膝盖之类的东西，碰到了橱子的门。 第227章 塑料兄弟情 唐早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尤其想想刚才，她离那个暗橱门就几步！还是背对着的！ 路霄峥也吃了一惊，迅速打了一个手势，唐早几个人轻手轻脚的出来，站在了几步之外。 路霄峥扫了一眼，并不满意，又把她往后推了一把，把郑眉飞拖过来挡在她前头，又顺手从他手里拿过了警棍。 然后他跟朗鹏一边一个，慢慢的靠近，先用目光扫了一眼橱子的大小，感觉躲在里面的，应该不是人，于是就轻轻的敲了一下橱门。 里头顿时就嘭嘭几声，杂着一声狗叫。 路霄峥放下了心，向郎鹏示意了一下，用脚一下子拨开了橱门。 只听汪的一声叫，一只小狗猛的蹿了出来，郎鹏早有准备，一把抓在手里，没想到那小狗身上有不少血，一下子滑了手，小狗就蹿了出去。 案发地点在一楼，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好些居民，那小狗一冲出去，大家就是一阵惊呼。 然后小狗汪汪的叫了两声，好像看到了什么，猛然向一个人扑了过去。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脸色一变，扭头就跑。 大家还没回过神儿来，路霄峥已经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几步追上，往前一扑，利利索索的把人按在了地上。 少年大声惨叫，拼命挣扎。 众人跟着一阵惊呼，杂着一些年轻人的喝彩声，还有不少人举起手机拍摄。 唐早内心默默遗憾了一秒……有点想申请刚才那一幕慢放，肯定比啥大片都帅多了！ 回去的路上，郑眉飞还吐槽：“什么叫塑料兄弟情！我在头儿眼中，就是一个人肉盾牌！” 唐早笑道：“就你这小身板儿还盾牌！” “听见没有！”郑眉飞道：“把我当盾牌，还嫌我肉不够厚！” “不然呢？”杜妩取笑他：“你还指望头儿爱你胜过爱他媳妇？” “也是啊！”郑眉飞笑嘻嘻的道：“谁的谁心疼，我不能指望头儿了，要不就指望指望你吧！” 咦咦？ 唐早眼睛一亮，迅速扫了两人一眼。 可惜杨曼这次没有来，没有人可以分享八卦。 这一回围观的人太多，又有个现场抓人的情节，网上肯定沸沸扬扬，一回去，唐早就赶着把尸体解剖了。 尸体的尸斑均呈现不同程度的樱桃红色，内脏器官淤血呈暗红色，心脏血液呈鲜红色，检出hbco浓度为49%，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 验完都下午了，唐早洗了手，把报告送了下去。 姜予以和郭白正在审讯室，审那个现场抓住的少年周简，路霄峥他们还没回来。 唐早一看杜妩不在，立刻凑到杨曼跟前，悄悄跟她说了郑眉飞的异常。 “你才知道？”杨曼悄笑道：“两人这几天经常一起出去看房呢！” 唐早吃惊的瞪大眼晴：“进度这么快？” “不是！”杨曼忍笑道：“是小五要买房子，让眉姐儿帮忙看！”她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我们大家都商量了，一定要保护好眉姐儿这朵小火花，所以都假装不知道。” 唐早心领神会的直点头儿。 一边说着，姜予以也回来了，唐早问：“是不是他？” “应该不是，”姜予以皱着眉头：“他家跟死者在同一个小区，因为喜欢狗，所以经常去喂那条狗，据他说，他只是看到狗一头血的扑过去，头一懵就跑了，对死者的死亡完全不知情。” 他顿了一下：“看着不像说谎，主要身体条件也不符合。” 那边痕检也过来了，两边先交流了一下信息。 这个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情况一对，就发现并不简单。 首先，死者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但现场并没有发现蜂窝煤，或者燃汽热水器之类的东西，进入的时候窗子也关的好好的，也没什么味道，换句话说，现场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其次，死者的衣服是换过的，而且，中间还有个破坏尸僵，又摆成跪姿的情况。 虽然说老年人的尸僵因为肌肉不发达，所以程度稍弱，但仍旧不是轻松就能破坏的。 但死者的衣服上并没有什么擦蹭，应该是在柔软的物体上操作的，比如床，但家里的床上却没有发现相应的痕迹。 最古怪的，就是那条狗。 死者家中没有血迹，所以狗身上的血，应该也是在外头弄伤的。 还原一下案发时的情形，大概应该是： 死者于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在某一个封闭空间中，吸入一氧化碳致死，然后凶手给死者换了衣服，等几个小时之后，摆成跪姿，然后运回死者家中，放在房间中央，把“死了”的狗藏进橱子，然后仔仔细细的打扫卫生，离开。 就光脑补一下，大半夜扛着一具半僵的尸体，进入别人家里……就叫人毛骨悚然好么！ 唐早打电话跟路霄峥说了一声。 路霄峥仔仔细细的听完，就道：“知道了。你先回家吧，别在局里磨矶，知道不？” 唐早嗯了一声，就听他跟谁道：“基本上能确定是熟人做案……”一边就挂了。 唐早也没逞强，就直接回家了，早上带着早饭过来，一进门，屋里人正睡的四仰八叉。 路霄峥在办公室里，也睡着了。 看他睡觉都拧着眉，唐早也没叫他，小声问姜予以：“怎么样？” 姜予以摇了摇头：“审审再说。” 一伙人溜溜儿忙了两天，然后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 死者姓于，五十八岁，早年丧夫，独居，有个儿子。 几年前，在儿媳生了孙子之后，于老太帮着带了一段时间，据说是说话难听，跟儿媳有点冲突，就回来了。 然后就一直独居，但前段时间，她们这边的房子要拆了，一栋换一栋，余外还有补偿款。 但中间有一个情况。 这于老太太是个活泼性子，爱跳扇子舞，交谊舞，跟这楼上一个老头儿聊的挺好，想领证。 这老头儿有两儿一女。 这么一来，理论上来说，老太太的儿子张劲有了杀人动机，因为老太太死了，房子什么的，就妥妥全是他的了。 但张劲是一个妻管严，生活非常规律，每天下班准时接儿子，然后回家做饭，昨天晚上没有离开家，没有做案时间，他们小区的物业比较完善，几个门都有摄像头，拍到了他们的车进出。 至于其它人，查下来，既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做案时间。 而那个小区因为要拆，住户好多都搬走了，连大门都没了，也谈不上摄像头，没法查过往车辆、人员。从来往路口查，工作海量，一时难以做到。 案发现场没有技术或者****的痕迹，死者身上无约束伤、抵抗伤、威逼伤等等，又是跪姿，凶手很可能是熟人，但一通查下来，一无所获。 案件陷入了僵局。 第228章 资深pua 刑侦支队一大伙人忙的不可开交。 唐早也没跟着跑，就做做后勤工作，送送饭啥的。 中间林蔓露还给她打过两回电话，她一听是她的声音，就直接把电话挂了，再打就直接拖了黑名单。 结果晚上下班，就看见林蔓露站在门口。 因为离的近，她现在很少开车，总感觉她神经兮兮的有点危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索倒回去，问郑眉飞：“眉姐儿，你车在宿舍吗？” “嗯？”郑眉飞忙了好几，整个人反应迟钝，半才道：“在宿舍，怎么了？” 唐早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他：“我开开你车，你要有事出去就开我车。” 郑眉飞搓了搓脸，拿了车钥匙给她，路霄峥问：“怎么了？” 唐早指了指下头，做了个口型：“好像等着堵我呢，我不想跟她话。” 路霄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一皱眉：“！有毛病！”他转回来，习惯的按住她后颈，往外走了几步：“那你心点儿，从后头绕过去，等老子腾出手来收拾她。” 唐早嗯了一声。 没想到林蔓露还执着的，第二又换了号码给她打电话，唐早再次挂断拉黑一条龙……结果晚上出门前从窗子看了一眼，就见她又等在了门口。 唐早这一次早有准备，直接把车停在了后头，又绕了个弯儿回家。 经过门口的时候，却见林蔓露正在跟一个人话。 唐早当时一瞥而过，没有在意，回到家里之后，却总觉得心里跟悬着什么似的。 于是她直接上楼去了欧阳谨家里，从他的阳台看下去，能清楚的看到公安局的大门。 她正用手机镜头拨拉着看，欧阳谨从后头伸手，默默的递给她一个望远镜。 唐早失笑，谢了一声。 林蔓露表温柔，的摇晃着体，跟对她的时候完全不是一种感觉，对面的男人看着有三十许年纪，看上去，两人相谈甚欢。 两人了一会儿，就一起走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结果第二，她在局里看到了这个男人。 唐早过去问路霄峥：“这谁啊？” 路霄峥看了一眼：“江…周立成。就是现场抓到那孩的父亲。” 唐早心里陡然间亮光一闪。 这个人，他们也是查过的。 他们家，跟死者家住在同一区，但不在同一栋楼。 据死者谈的那个老头，有一回看到他跟死者话。但其它人都表示，这个人是个健教练，还是保险代理，见谁都搭话，脾气也很好。 健教练！起码体力上符合凶手画像！ 唐早道：“有没有细查过这个人？” 路霄峥问：“嗯？” 唐早就把昨的事了：“我就是一种感觉，也许他会把中老年妇女，做为渔猎对象？” 路霄峥皱眉想了想，然后就直接叫人去查了。 郑眉飞和杜妩过去了一趟，进去十来分钟，就给他发过来一个“手”的表，估计是觉得这人表现不对劲。 路霄峥立马叫人过去支援。 人还没到，老远就见到他从二楼阳台跳了下来，几个人上去就把人摁住了。 本来周立成跟死者不算熟人，警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上，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查他，但他这一跑，反而作实了他的罪状。 等把他手机数据一复原，叶归宁忍不住啧了一声：“pua啊！” pua全称为pick-upartist，直译是搭讪艺术家，但现在，已经变成了遍地撒网的邪恶感控。 很多pua专注于速推约.炮，妥妥的渣模 周立成加了一个群，群里有专门的导师培训约.炮步骤，什么五步陷阱法，依次是建立形象、颠覆形象、建立契约、撕毁契约、感虐待。 许多人号称百人斩、千人斩，一约三个，发的视频图片不堪入目，还有不少人以引旁人自杀、自残为荣。 但pua的路，大多是伪装成成功人士，然后去.惑涉世不深的女骗财骗色，而这个周立成，他专门朝独居的中老年妇女下手，微信群里好友三位数以上……但，并不包括死者。 据死者儿子，他母亲识字不多，眼又花，微信只偶尔打个语音或者视频电话，不聊。 路霄峥直接安排：“老姜你去接触接触，叶继续扫记录，眉飞查查这人名下有没有别的房产、车辆，其它人去查关联人际关系……”他了一半想起来：“对了，那孩儿，也再接触接触！” 大家迅速分头忙碌。 姜予以本来想叫郭白的，但想了一下，就叫了唐早：“走，咱们过去看看。” 唐早答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周立成之前来过两次，风度翩翩。但这一次，他被摁在区绿化带里，上脸上头上还沾着泥，整个人都是颓的，见到两人进来，也只抬了抬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姜予以与唐早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唐早属于可挂的那种漂亮，尤其现在怀孕了，稍微丰腴了一点，皮肤水当当，甜甜的女人味儿，看着都觉得养眼……周立成却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再联系到他去搭讪林蔓露，唐早心想，他选择中老年妇女下手，也许并不是因为方便，或者考虑自条件，而是因为偏好。 姜予以选择了最普通的开场白：“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 周立成道：“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我跟她根本不熟！” 姜予以不动声色：“那你跑什么？” “我，我……”周立成道：“我以为你们查到我流氓罪了，我有点害怕……” 姜予以道：“继续。” 然后周立成就开始交待他pua饶过程。 路霄峥忙完过来看了一眼，就看到里头油腻的中年男人，正颇有几分自得的解释：“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整那些个花样，什么自杀鼓励、宠物养成，这些我全都不玩的！ 我是受过教育的人，教唆自杀是犯罪，我就玩玩，犯不着的！别人死了对我也没啥好处啊！好好的姑娘，血糊拉茬的我也不忍心看。 不怕你们笑，我的偶像是龙八部里的段正淳，我虽然约的人多一点，但我对人都是掏心掏肺的，我们是真诚的交朋友，我从没有强迫过人，也绝不会去犯罪，我是有原则的人！” ！路霄峥十分无语。 关键这种人为啥要叫他媳妇来审！ 审讯室里，姜予以两人并没有打断他，由着周立成完了。 然后再慢慢的把话题，绕回到于老太上。 “你对她的况了解吗？” “什么况啊？我倒是问过她两句，想叫她买保险来着，我就知道她有个儿子……”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听是叫人掐死的，是不是？不是我，老太太一个人住太危险了，又是一楼，平时门都不锁……我们这边最近偷东西的多，估计是碰上坏人了……”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这不是猜么？现在区乱糟糟的，没人管，杀完人油门一打，上哪找去……” 第229章 谁都逃不过 唐早两个人从审讯室出来，就看到了周立成缓缓松懈下来的神，他应该是觉得，逃过了一劫。 两人并肩往前走，姜予以低声道：“稳了。” 唐早点零头。 有些人自诩精明，在杀人之后，会在脑海中演习，编造出一个衣无缝的谎言。 但更高明的人，他们不给你谎言，表现的一派自然，大部份都是记不清了、忘了。 因为的少，远比的多要安全。 但伟人过，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做审讯的，尤其凶杀案子，什么话看似随意，其实都是极其严谨的，绝对不会透漏不必要的信息。 但有些人为了脱罪，他会下意识的“自圆其”，然后一不心就会多，有可能一个字，一个词，就会暴露真相。 例如他“平时门都不锁”，例如他“油门一打”。 所以死者中毒的地方很可能是在一辆车上。 领导催的紧，路霄峥与姜予以先上去找周局汇报，郭白推门进来：“唐姐，这位林女士，要找你。” 唐早一抬头，又是林蔓露。 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郭白很机灵，瞬间发现不对：“我们查周立成的人际关系，查到了这个人……她是头儿的亲戚，要找你？” 唐早点零头，就道：“她这儿问完了？” 郭白嗯了声，她就直接出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蔓露道：“你又何必躲着我？我又没怎么着你，你何必对我如临大敌！” 到这儿，她不知为何，有种隐秘的得意，抬了抬下巴，又想到什么，压回去：“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唐早皱了下眉：“我们这儿有案子，我没空，再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她顿了一下，索直接出来：“你跟路家关系也不好，我没有任何理由跟你来往，你以后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你实在没什么好的，就不要浪费彼茨时间了。” 林蔓露显然有些愤怒。 但她克制住了，没有发火，只缓缓的道：“我与路家这么多年，误会很深。我原本想着，你嫁过来，能给我们当个润滑剂的……两家毕竟是亲戚，闹的这样僵，其实谁也不舒服。你若是能帮着化解化解，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女孩儿，还是应该善解人意些才好……” 唐早第一个念头就是，怪不得路霄峥她是装疯卖傻！ 看这几句话，的多高明，她差一点就信了！ 然后又想，也或许她是真的想借她，跟路家搞好关系，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总比路霄峥父子几个好争取些。 林蔓露徐徐的了许多，然后叹了口气，看着她：“我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呵！唐早一时槽多无口。 她顿了一顿，把带来的袋子给她：“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唐早道：“什么？” “这是一孕妇专用的化妆品，是我特意找朋友配的，成分都是最安全的……你放心用就是。” 唐早摇了下头：“不用了，我平时不化妆。” 林蔓露道：“这很难得！你别不识货！”她硬递给她：“这一十几万呢，科研所级别，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也就是我，别人想要都不容易！” 她这么，她更不能要了。 唐早还是推拒，林蔓露有点急了，随手把东西放在窗台上，打开拿了一个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瓶子是玉制的，就光瓶子都价值不菲！你看看再！我还能骗你么！” 她硬杵给她。 扑鼻一股浓香。 唐早简直无语：“我真的不要！” 什么意思啊！以为她见“钱”就得眼开？ 她皱眉闻了一下：“这个味道也太……” 本来只是女人心发作，故意挑剔她一句，却觉得这个味儿有点熟悉。她又下意识的闻了一下：“这个味道……”她皱起了眉头。 林蔓露脸色一变，猛然上前一步，甚至不由自主的伸了伸手。 唐早也懒的多想，直接把瓶子塞了回去：“我不要，你可以走了！” 她往后一退，迅速刷卡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隔了一会儿再看时，她居然没闹腾，收拾收拾走了。 唐早松了口气。 郭白过来问她：“唐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也不是，”唐早笑道：“跟你没关系，是我家的遗留问题。不过以后这个人就不要叫她进来了。” 而此时，林蔓露已经快步下了台阶。 直到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她才放松了脸上的神，攥紧了手，神经质的喃喃：“我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能逃的过，谁都逃不过！谁都逃不过！” 有辆宝马车从旁边滑过，窗子开着半扇，开车的卫揽青皱眉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就拿起手机拨给了路霄峥。 不一会儿，唐早就过来了，笑着道：“卫哥，路神他有案子出不来，你有事？要是着急就先跟我？” 卫揽青赶紧下了车，陪笑道：“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卫揽青有个妹妹，叫卫揽盈，喜欢了路霄峥好几年，圈儿里都知道。 但路霄峥一直没接茬。 后来，几个月之前，路霄峥发了那个“我的枣”朋友圈之后，就算是官宣了，卫揽盈受了打击，就“离家出走”，跟着朋友出去散心了。 卫揽青的爸妈离了婚又各自结了，有各自的孩子，所以现在这个妹妹，也就是他这个当哥的心。 当然这些前，卫揽青并没跟唐早多，他只道：“盈盈这些一直没回家，就是三不五时的跟我要钱，前前后后要了一百多万了，不是钱的事儿，我主要是不放心。” 唐早问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打，起先还接，现在怎么打都不接了，算着有俩月没她信儿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唐早点零头，就打电话托人给查了查，很快给了他一个地址：“在这家汉庭酒店，你去看看？” “行，”卫揽青赶紧谢了：“那嫂子，我先过去了，回头请你吃饭。”一边着，就急匆匆上车走了。 唐早也没在意，就转回去了。 那边郑眉飞和杜妩，又去接触了一下那个少年周简。 这一回，连哄带吓唬的，倒是问出来不少东西。 他知道他爸的钱，都是从女人上赚的，后来发现他爸跟于老太接触时，他还取笑他，觉得于老太长的太磕碜了。 没想到他爸，他们有仇，他想弄死她。 他本来以为就是开玩笑，并没有在意。 结果那就看到于老太死了，他想起来昨他爸没回来，就有些害怕了。 所以狗一扑，他就跑了。 郑眉飞忍不住道：“这孩子，真滑头！头一回问的时候，连姜哥都没看出不对劲儿来！” 杜妩道：“明知道他爸爸用什么方式赚钱，居然还用的心安理得……你就想想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吧！” 两人相对唏嘘了半。 但他的证词，并不能给周立成定罪。 直到下午，案件才终于有了突破进展。 第230章 重点保护动物 注意力转移到车辆上，排查到周立成的一个熟人，叫赵秀娟，开着一辆大众polo，周立波曾经借过几次，这一次还回来的时候，已经洗过车了，但在座垫的夹缝里，检测到了几根带毛囊的头发，检出了死者的dna。 在这个赵秀娟所在区的垃圾站，找到了未完全燃烧的死者衣物及周立成的衣物，衣服碎片上，检测到了死者的dna、狗的毛和血。 直接证据有了！ 路霄峥和姜予以再一次提审周立成。 周立成大概是觉得之前的表演很成功，进来的时候还陪着笑，然后头一个问题他就懵了。 姜予以问：“赵秀娟你认识吗？” 周立成一下子就慌了。 姜予以看了他一眼：“三之前，你借过她的车？” 周立成张了张嘴。 姜予以又道，“我们在车上找到了死者的dna。” 路霄峥把材料往桌上一拍：“赶紧交待！都这时候了，还磨矶什么！” 周立成浑一抖，心理防线当时就垮了。 审下来，他的犯罪动机还匪夷所思的。 周立成确实更喜欢“姐姐”，当年他还年轻时，谈了一个比他大十来岁的对象，就住在于老太家对门。 而于老太这个人，比较碎嘴八卦，当时那姑娘三十多了没找对象，她就在背后叨咕，后来找了，偏偏又比她这么多，她更是叨咕个没完。 本来单以这件事而论，人家喜欢什么人，完全是人家的自由，但于老太不这么想。 她不但要叨咕，还专找人家的父母，“好心提醒”，周立成肯定有啥毛病，不然咋能找个妈……的难听极了，三两的，两人掰了。 那姑娘抑郁自杀。 这件事，周立成一直记在心里。 后来，事隔十几年，因为周简喜欢那狗，他才认出了这老太太，发现这老太太一直没搬家，就有意识的接近她。 于老太早就忘了他是谁，他长的英俊，谈吐风趣，很快就跟老太太混熟了，还有几分暧昧。 他心里厌恶老太太，不想跟她多纠缠，案发当，他本来是打算开车带着于老太出去，“合法惩戒”她一番的。 但他没想到，车刚开出去，她就睡着了，睡的呼呼的。 周立成一时恶念大起，转回来，就把旁边的蜂窝煤炉子放进了车里，然后把门一关。 等几个时之后再回来，于老太已经死透了，他从她上拿了钥匙，进屋拿了衣服，给她换了，又一时心思一动，把她摆成了跪姿，冲着对面忏悔，然后仔细的打扫了房间，退了出来。 因为他其实根本没来过她家，就门口这点地方，打扫也容易，老太太换的衣服是真丝的，又不是新洗的，也没沾多少可识别的衣服纤维。 至于狗，他怕吵醒了于老太，起初就摔死了，他只是觉得，扔在哪里都有可能被发现，索扔回了家，他是真没想到，狗居然没死，还能跑出来。 大家的心都有些复杂。 其实这个案子，有一点大家都想错了。 周立成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 他敢摆弄老太太的尸体，只是因为他是pua中毒者，有至少两位数的伙伴，所以，他本质上是极其轻视女饶。 甚至于，他对那个抑郁自杀的初恋女友，也并没有念念不忘。如果不是凑巧见到了这老太太，勾起了回忆，也许这件往事，只能做为青遗憾留下来。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杀了人，对女饶轻视，可见一斑。 但与之相反的，郑眉飞一试探，他就露出了马脚，审讯室里，也没有挣扎多久就承认了。 明他潜意识里，也明白自己的所做所为见不得光。 但不管怎么，可以结案了。 加了好几班，大家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路队回到家，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直到早上，唐早迷迷糊糊的被他闹醒。 拜路队的生物钟所赐，等两口儿温柔的进行了一场，时间还早。 吃早饭的时候，唐早又把林蔓露的事了，一边大开脑洞：“她不会是想害我吧？自从我见过了薛白璧，别人送我手做的化妆品，我都很警惕！” 路霄峥道：“她没这个胆儿，惜命着呢！也就是想借着你，往我爸跟前儿凑！” “也不一定！”唐早道：“对了，那……就是我们结婚头一的早上，她是不是到我们家来了？我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个人话，她‘我要她死！’” 路霄峥被她学的一个激灵：“怎么这么渗人呢？” 他习惯的伸手，搓了搓她的背：“没，那会儿……哦，估计是大舅哥给我放视频呢！” 他就掏出手机给她看了看：“他秘书在婚礼上录的。” 唐早点开视频，上头拍了林蔓露的背影，她正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骂骂咧咧，听不清楚的什么，只能依稀分辩出：“不要脸”、“抢男人”之类的。 通盘听下来，也没听到她之前听到的话。 唐早道：“还有别的吗？” 路霄峥道：“你要那早上，那就这个了，没别的。” 她有点奇怪：“那我听到的，是谁的？” “做梦哪吧？”路霄峥道：“等我回头想个辙，看能不能让她滚的远远的，蹦跶着糟心！” 两人一边聊着，吃完了早饭，牵着手溜达进了办公室。 姜予以这边写着结案报告，路霄峥又安排人，沿着这个线查下去，把这个群清清，能处理的处理一下。 要知道，约.炮并不犯法，甚至拍照拍视频也不犯法，但传播、教唆自杀之类的就犯法了，所以一路处理下来，还是麻烦的。 但这毕竟是水磨工夫，不像命案那么火烧眉毛，大家还都悠闲的，晚上还约着一起吃饭。 结果一出门儿，又看见林蔓露等在门口，矫揉造作的叫了一声：“峥！” 真的，路霄峥那个大男人架势，这么叫真的别扭。 站的最近的郑眉飞抖了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霄峥本来就最不喜欢跟中老年妇女打交道，加上他媳妇儿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这一趟一棠，真是彻底没耐心了。 他就直接给林舅舅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人远远弄走，还顺手放下了一个条件，可以帮忙解决他儿子的工作问题。 其实林舅舅也不想管啊！ 可是他不管就真没人管了。再还有交换条件，就算他不想干，舅妈也肯定会撺掇着他干的。 既然当面遇上了，路霄峥就跟他们解释了两句。 唐早忍不住问姜予以：“你她是不是……其实是对路霄峥那个什么啊？” 杨曼乐了，“我唐儿，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觊觎你家路神啊！” “我倒觉得有可能，”郑眉飞道：“周立成的事告诉我们，年龄不是问题！” 唐早无语的瞪他：“伦常呢？” 郑眉飞一摊手：“也得她有这个才校” 姜予以笑道：“我觉得未必，她这种就是典型的沉没姿本太多，所以难以抽。她可能只是选择你做为突破口，根本目的还是路家人……” “姜哥，你这些没用！”杜妩笑道：“很多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出什么事，例如劈腿，她们永远不觉得男人有错，而是找女人去撕，这样的新闻还少吗？” “也是！”唐早叹了口气：“你们的有道理。” 第231章 光芒万丈的路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林舅舅出了手，之后林蔓露倒是没再来。 隔了两天，是路霄峥亡母的生日。 路家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他们不给林婉琰过祭日，也从来不烧纸祭祀什么的，而是每一年都给她过生日，但凡那一天能抽出空来，一家人都会聚聚，吃蛋糕，吃长寿面。 路老爷子为人冷硬威严，看着简直刀枪不入……可从这一点上来看，内心真的特别温柔。 提前一天，路霄峥和唐早就回去了，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去的地方是一个植物园，据说林婉琰生前很喜欢到这儿来画画。 一家人慢悠悠的走了一圈儿。 老爷子走在最前头，背着手，脊背笔挺，步子难得的很慢，偶尔停下来看看花木，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唐早对着他驻足的一株茶梅看了几眼，猛然跟林婉琰画室里的一副画对上了，一时间眼窝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路霄峥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背。 她抓住他手，用力的握了握，又握了握，哽咽了两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把植物园走了一圈儿，然后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饭店。 就是普通的民俗大院儿，里面的菜色，都是一些槐花、香椿、花椒芽之类的东西。 唐早自从过了孕吐的阶段，胃口就一天比一天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花椒芽超级好吃，自己一个人吃了半盘子，一边还跟路霄峥商量，要不要买点儿回去。 路霄峥就出去给她买。唐早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人家卖不卖生的。” 本来完全是自言自语，结果路老爷子居然答了一句：“进门两点钟方向有卖。” 唐早：“……” 她壮着胆子跟老爷子说话：“爸爸，你怎么知道？” 路老爷子道：“看。” 她心说我怎么没看到？ 然后老爷子扫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进门之前，之后，观察四周的情形，确定出入口，了解房屋及其它建筑结构布局，确定观察点、狙击点、掩体……等等，这些都是必要的。” 唐早：“……” 她目瞪口呆了半天，然后狗胆包天的追问：“那厕所在那里？” 老爷子对答如流：“屋后十一点钟方向。” 说着，他直接反过筷子，沾了一点茶水，嚓嚓嚓把大院结构给她画出来了！ 关键这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 而且他并没有到处转，就跟她们一起进来，进来之后背着手站在窗子前看了看，经过走廊的时候还瞥了一眼过道窗……居然就把布局全给摸清楚了！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啊！ 兵爸爸真的太！厉！害！了！ 真的是到老都闪闪发光，魅力四射！怪不得那个林蔓露，疯了似的喜欢他！ 唐早简直崇拜极了！五体投体的那一种！ 路弟弟在他爸说话的时候，并没敢打断，等他们说完了，才悄悄跟她道：“我也知道，我哥也知道，从小我爸就这么训我们。而且我哥还喜欢观察人，不信你问他。” 唐早很感兴趣。 她出去扒着栏杆看了看，等路队回来，她就故意跟他道：“路神，刚才黑车旁边那男的，一直站那儿不动，感觉不大像好人呢？” “没事儿，”路霄峥不假思索的道：“窗子开了一条缝，车里有人，他在跟车里的人说话，初步估计是女人，说话的时候并没往四周看，不像要干什么，没什么危险。” 唐早：“……！！！” 嗷嗷嗷！！ 她真的要被路家人的光芒帅瞎了，真的！ 帅到她辞穷！！ 这种渗透进他们骨子里的东西，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真的是太睿智太机警太有魅力了。 她大眼睛卜棱卜棱的看着他，活体小桃心都快跳出来了。 路霄峥一挑眉：“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怎么着？刚这是故意考我？考试合格了就这么高兴？” “不止不止，”路弟弟不愧路灯泡之名，继续在旁边插话：“小嫂子之前还崇拜了爸一气儿，你猜猜为啥。” 路霄峥笑道：“这还用猜？老爷子给你上课了吧？” 他笑着点了一下她脑袋：“你不用操这心，不管到哪儿，吃好喝好就行。” 唐早猛点头：“我跟着你们出来，根本不需要带脑子！” 三保险什么的，简直太幸福了好么！ 等回了家，她还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抱着路神叨叨了半晚上……起先路霄峥还挺高兴的，俩小时之后，连他都困的不行了，一边嗯嗯唔唔的瞎答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唐早翻了个身，又想起林婉琰，第n次想……要是她还活着，该多好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回了局里。 她现在很少在局里餐厅吃饭，一般都是回家吃，阿姨会煲汤，吃完还可以睡会儿。 中午照例过来找路霄峥，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唐早讶然道：“二哥？” 那人一回头，果然是济市的副队王翊勋，外号叫二哥。笑着应了她一声：“罗罗。” 旁边钱昊也凑了过来：“嗨！罗罗姐！好久不见啊！” 唐早道：“你们怎么来了？有案子？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钱昊笑道：“我们要给你个惊喜！”他一指旁边：“看，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那可多谢了！”唐早笑道：“什么案子啊？” “一个强.奸案。”王翊勋道：“找你们帮帮忙。” 唐早随口开玩笑：“一个强.奸案，居然能劳动二哥的大驾！刚才看到你，还吓我一跳，以为是什么变态杀人魔跑我们这儿来了。” 王翊勋笑着没说话。 路队就站旁边，冷嘻嘻的抱着臂，等他媳妇儿聊完，但唐早沉浸在跟革.命同志的久别重逢里，根本没注意他。 然后唐早邀请他们：“你们这是刚到？要不要去我家吃午饭，边吃边聊？” 两人一口答应，很识大体的路队，也只能随便点了几个人，一起过去了。 济市这个案子，其实本来是一个杀猪盘。 杀猪盘是时下最为泛滥的骗局，是以网络交友作为手段，诱导对方投资赌博的一种诈骗，受害者众多。 大概解释一下，主要是通过一些交友软件、社交婚恋平台什么的，寻找一些潜在的客户，会有专门的人对他们进行调查，然后据此，为她们量身打造一个“人设”，富二代什么的，用各种话术、情感经营来骗取对方的信任。 等到建立了恋爱关系，关系稳定了，就开始实施诈骗了。 常见的方式，例如假称高回报的投资理财平台啊、赌博网站有熟人啊、网站后台有漏洞啊，等等的理由，诱骗对方拿出钱来投资。 起先会让你小赚几笔，等你放松警惕，投入大钱了……才会狠宰你，就算被骗的人醒悟了，想抽身，也会发现网站的钱根本没办法提现。 对他们来说，他们是屠夫，交友软件就是猪槽，恋爱过程是养猪，最终实施诈骗，拿到钱财就是“杀猪”。 所以叫杀猪盘。 第232章 杀猪盘 不同于其他骗术的短期快速，杀猪盘最大的特点，就是放长线，一头“猪”甚至能养两三年。 但一般的杀猪盘，都是线上交往，运用各种话术，发一些照片，最多发些语音，从来不见面。 只有这样，才能在骗局暴露之后，迅速的销声匿迹。 但济市这个案子很特殊。 可能是因为受害者太漂亮了，总之聊到最后，女方一直要求见面，然后对方就真的来见她了。 女方发现这人与照片不一样，双方发生了争执，然后那人就强.了女方，并逃逸。 唐早道：“那这个人份都查清楚了？” “没有，”王翊勋道：“份信息全是假的，dna有了，画像也做出来了，份还没明确。” 唐早道：“所以这个人并不是有经验的强.犯。” 她的意思是犯罪过程中留下了体液。 王翊勋点零头：“感觉像临时起意的犯罪。” 杨曼忍不住插了句话：“做女人也太危险了！前几刚处理完一个pua中毒者，又来一个杀猪盘！” 王翊勋笑看她一眼：“男人也危险，我们前阵子，刚过年那会儿吧，捣了一个杀猪盘窝点，里头百分之七十是女人，”他半开玩笑的道：“男人更好杀，诈骗金额四百多万！” 杨曼问：“你们还按男女分金额？” 王翊勋笑出声：“不是，我是总金额四百多万。” 杨曼哦了一声。 钱昊也忍不住道：“现在杀猪盘真的泛滥，前阵子我们区还有一个，被骗了二十多万。最关键的是，很多被骗的人不愿报案！” 唐早道：“骗钱就骗钱，骗感就有点过份了。” “不，”钱昊道：“你可以骗我感，但骗我钱的，我跟她誓不两立！” 杨曼默默道：“+1” 钱昊大笑。 然后两人迅速熟络起来，聊的火朝，王翊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路队聊些案子。 吃过饭回了局里，王翊勋才跟路霄峥起后续工作。 这个案子，济市手头的线索并不多，他们只是查到对方的绑定手机号在青市出现过。 但是杀猪盘有一个特点，“屠夫”通常有很多手机号、很多微信号，一个份对应一头“猪”，方便他们每杀一头“猪”，就把全联系方式全部抛弃。 两个人在前头话，钱昊悄悄叫：“罗罗姐？” 唐早嗯了一声。 他凑过来，声跟她八卦：“我跟你，老大前阵子因为一个案子，跟局里闹的不大好。” 唐早有点吃惊：“什么案子啊？” “别提了，”钱昊道：“具体案子不能，反正就是吧，当时队里忙了大半个月，终于抓着了人，结果律师一直哔哔。你懂的，就是可放可不放的那种，局里没顶住，放了……后来找着证据抓饶时候，对方还动了手，蓝buff受了伤，头儿就不大高兴，跟新来的刘局拍了桌子，然后……” 他给了她一个眼神儿。 “我呢！”唐早恍然：“这一回线索这么少，时机也不到，他自己跑来。” 她顿了一下：“不过这种事，也是常事了吧？” “嗯，”钱昊点零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头儿这阵子，太暴躁。” 看唐早显然没多想，钱昊摇了摇头，也没多…… 让他咋？啥？你结婚了他心里不爽又没理由发脾气？然后整个人不对劲儿？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再了，唐早就算懂了又能咋滴？ 唉！ 路霄峥让叶归宁和杨曼协助他们，他们这边继续查周立成之前那个命案。 因为线索确实太少，几个人只能慢慢磨，晚上唐早就跟他们道：“家里有客房，直接回家住吧。” 两人答应下来。 现在杨曼跟欧阳谨马上就要结婚了，因为想跟唐早在一起，所以两人也没买新房子，晚上经常一起吃饭，还闹的。 吃完饭闹腾了一会儿，杨曼两口回家了，唐早两人也上了楼。 等唐早洗完澡出来，就见路队坐在椅子上，特别严肃的点零扶手：“你过来。” 唐早就过去了，路队道：“老子跟你讲讲规矩。” 唐早笑道：“你不在家不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么？” 路队一噎，然后他面不改色道：“那也不能一点规矩没有啊！”他又招手：“你给老子过来！听到没有！” 于是唐早就过去，坐在了他膝盖上。 路队：“……” 他往后倚了倚，看着她：“谁让你坐这儿了？” 唐早笑道，“那你也没坐哪儿啊？” 行吧……路队觉得这倒也是事儿，不用跟她计较。 他非常酷的两只手一分，就不伸手扶她。于是她就把腿一架，脚一点一点，整个体晃呀晃…… 路队看着就觉得玄乎，整个人往后倚，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唐早十分无辜的回望。 路队又用眼神比了比，然后她就做出一个“哦～”的表，点零头，往外移了移。 路霄峥：“……” 路队只能亲自动手，把人搂过来，扶正当了，手下意识的挑开衣服想摸肚子，幸好及时收住。 然后他喝道：“严肃点儿！” 唐早立刻一脸严肃，非常懂得给领导面子。 路队基本满意，于是就教育她：“对某些桃花，要懂得适当的保持距离，知道不？我平时是怎么做的？这事儿要换了你，你叨叨不叨叨？再了，公对公的事儿，我跟他就行了，你一个法医，有你啥事儿，这么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老子得亏不是你直属领导，否则非扣你工资！不注意保密！” 唐早一脸认真，还点头儿，认罪态度简直能打个一百分。 路队正着呢，唐早一时走神儿，伸手摸了摸他胡茬：“要不我顺便给你刮着胡子？” 路霄峥：“……” 她还振振有辞：“你着，我帮你刮着，两不耽误，你早上还省时间。” 路霄峥险些叫她给带跑了，在那一瞬间，还兴起了“其实也斜的念头，然后一拍扶手：“老子跟你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她就真拿了刮胡刀来，分开腿坐在他腿上，给他刮胡子，嗡嗡文响。 一边还道：“路神啊，警察叔叔的道德水准是很高的，他不会干啥的。我们从第一就不可能，哎你抬抬头……他明白我也明白，我们相处了好几年，并肩做战的战友，他们来这儿，我总不能不理他们吧？” 他被迫抬着头，从睫毛下头瞅着她。 唐早认认真真的给他刮着胡子：“其实二哥人真的不错的，就是那种……怎么呢，不是你这种风格，也不是姜哥那种，总之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了。” 她嗡嗡文刮完，伸手摸了摸，然后双手抱着他脸，亲了一口：“路神最最帅！我只路神！么么哒！” 又来这！ 路队冷酷的哼了一声。 第233章 路队的小辫子 王翊勋俩人虽然没有加班加点，但也没有消极怠工，叶子也很给力，连着技侦忙活，终于确定了嫌犯的活动区域。 要知道，酒店或者短租房都是盘查的重点区域，相对不会被选择。 而且，这个人是一个“屠夫”，他是习惯于线上诈骗的。 所以他流窜到青市，最有可能的，就是选择一个养熟聊“猪”，暂时安顿，或者用某些软件去钓鱼，继续实施诈骗。但是两种都是有风险的，相比较而言，后者风险更大。 而前者，“屠夫”对于被诈骗者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很可能选这种方式。 不管选什么方式，他在一个区域安顿下来之后，应该就不会再频繁移动了。 所以路霄峥调度了片区派出所的人帮忙，同时考虑到嫌犯边可能会有人质，所以行动是非公开的，路霄峥也会参与。 唐早忍不住嘀咕：“早知道学刑侦了……我还从来没跟你一起变装侦查过呢！” 路霄峥这边调度人员，没空理她，等把洒度完了，他才回手按住她肩：“别叨叨了，叨叨也不能带你去！这么着，”他把她按在办公椅上：“你自己变着玩吧，今你就是路霄峥了。” 以为她是三岁孩啊！ 唐早无语的瞪他，他笑着直接走了。 王翊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盯着路霄峥的背影，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反正也没有解剖任务，唐早就留下来给姜予以帮忙。 忙到十点多，路霄峥发了个微信过来，唐早赶紧出去，又见到了卫揽青。 卫揽青皱着眉头道：“路哥呢？” 唐早笑着解释：“他这会儿在外头，变装侦查呢，话什么的不方便，也脱不开，刚给我发了个微信。” 卫揽青估计也是回过神来了，点零头。 唐早这才续道：“卫哥，你是有事？上次找着家里人了吗？” 卫揽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其实……还是这个事，我上次倒是找着盈盈了，但是没见着人，这几又不接电话了……” 他顿了一下，还是道：“嫂子，我知道我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我就是想着，能不能让路哥跟我过去一趟……看能不能劝劝她，主要我听着她话，有点不对劲儿，路哥话，盈盈兴许能听……” 这意思……唐早微讶的挑了挑眉。 心里已经挠了路队好几爪子了，但表面上仍旧是很通达理，就道：“卫哥，现在况是这样，路霄峥这会儿有工作，肯定是脱不开的，我保证，等他一回来，就跟他这个事儿，让他给你回电话。” 卫揽青皱着眉头，显然还是不大满意。 唐早就道：“要不然你进来等等，我们局里有接待室，进来喝杯水。” 卫揽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谢了嫂子，我在车里坐坐就校” “不用客气，”唐早道：“路霄峥一出去，回来没个准点儿，你在车里总归不舒服，要不你去我家坐坐？” 最后卫揽青还是厚着脸皮进来了，中午还在局里餐厅吃了饭，但一直到下午，路霄峥他们也没回来，估计是不顺利。 唐早又陪着他等了半个时，卫揽青脸上挂不住，还是抽走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唐早都睡的迷迷糊糊了，路霄峥才回来，唐早下帮他拿衣服，一边问：“怎么回事？” 路霄峥摆摆手，“别提了。” 他一向怕，气温还不到三十度呢，他背心就冒了一层盐。 路队直接在门口脱了个净光，把衣服扔进脏衣篮，光脚进了浴室。 唐早只能又回去给他拿了拖鞋过来，路队半开着门，一手拎着莲蓬头冲，一边道：“人，在那边出现过，但是现在不在。他使了个什么招儿呢，他把手机扔了，偏偏让一个半大孩子拣着了，然后这孩子还不敢多玩，偶尔开个机，我们定了位摸进去，那孩子直接吓哭了，然后那家人扯着我们闹了一场，时间都耽误这上头了！” 唐早非常同仇敌忾：“拣了手机不交给警察叔叔，他们难道没有错？” 路霄峥嗯了一声没话。 唐早正想再一句，忽然想起今的事儿，口气顿时就变了：“路队啊，请教你一下，卫揽盈是哪位啊？” 路队手一顿，然后就乐了：“所以这人啊，真不能太嚣张，我这边规矩还没立起来呢，又让你抓着我辫子了。” 唐早顿时醋大了。 顾及着下头有王翊勋他们，她压着嗓子：“她是你辫子？什么意思啊！” 路霄峥抓了块毛巾盖脑袋上，一边搓，一边带着一水往外走：“按司法程序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调查关联人际关系都查不着我，不过在你眼中，母猫都有可能是我的辫子，何况是人！” 唐早瞪着他：“你先清楚！不是……你先穿上衣服行不行！” 路队无耻的往上一躺，“睡觉了还穿什么衣服？老子又不怕看？” 他拍了拍枕头：“过来，老子给你交待交待，交待完了好睡觉。” 唐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觉得她男人忙到十一点回来，她还捕风捉影的瞎闹腾，有点不大好。 于是道：“那给你五分钟，你清楚！”一边就过去躺下了。 “不用五分钟。”路队道：“老子一句话就能完。她是揽青的妹妹，跟老子表白过两……三回吧。老子没答应，从没单独吃过饭，更没啥别的接触，连微信都没加过。行了完了。” 其实这姑娘，时候他也是经常带着玩的，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只是等长大了，尤其工作之后，才渐渐疏远了。 但这个就没必要让媳妇儿知道了。 路队的很是避重就轻。 唐早并没怀疑，基本满意。 然后才把今的事仔细的跟路队汇报了。 路霄峥听完，点点头。 唐早道：“那你去吗？” 路霄峥道：“明可能没空，等我腾出空儿来，问问况再。” 唐早哼了一声，也没多，于是两口儿关灯睡觉。 唐早被他搂怀里，自己一个人寻思了半，忍不住又翻过去闹他：“那她长什么样啊，漂亮吗？路神……你有照片吗？路神？” 路霄峥被她闹腾的睡不成，眯着眼睛掏出手机，找着了卫揽青的微信杵给她，然后一把搂住她又睡了。 唐早一想她也有他微信啊！一边点开他头像，就是他们兄妹俩的合影。 卫揽盈长的好看的，兄妹俩长的很像，都是那种混血儿似的漂亮，眼窝深，眉毛浓，披着半长的卷发，还明媚的。 一个大男人用兄妹的照片当头像，可见兄妹俩感确实很好了。 唐早仔细看了半，正想跟路队交流一下，一转头，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手机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又浓又黑又密，看着真是弯弯一道弧。 唐早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然后心翼翼的把他手机放下，窝进他怀里睡着了。 第234章 太残忍了 一大早，技侦发来了最新的定位区域。 路霄峥几个人饭都没来的及吃，就出去了。 唐早一看这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只好给卫揽青发了一条微信，解释了一下。 但卫揽青还是过来了。 唐早是真的有点奇怪。 她出来陪他坐着，一边试探着开口：“卫哥，你别怪我多嘴，你妹妹离开家几个月了，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是不是她说什么了？”她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神情：“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卫揽青双手搓了搓脸，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我上一回过去时，她有点不对劲。” 上一次他找唐早查了一下定位，找到了酒店。 打电话给卫揽盈时，她没有接，他索性直接找了朋友，从前台查到了她的房间号。 然后他就上去找人。 他敲了敲门，里头就是卫揽盈的声音，道：“放在门口就行！” 他一听真的是她，立刻道：“盈盈，是我！开门！” 卫揽盈似乎是吓了一跳，道：“哥？” “是我，开门！” 里头足足隔了有四五分钟，卫揽盈才道：“你来干什么？” 卫揽青当时就有点冒火，他说：“你说我来干什么！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电话电话不接，微信微信不回，你到底想怎么着？不就是个男人么，你打算闹腾多长时间？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他数落了半天，然后又砸门：“开门！听到没有！” 里头，卫揽盈忽然道：“哥，你回去吧。” 卫揽青气的不行，“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哥也不认了！” “没不认！”卫揽盈道：“哥你再给我打点钱吧，哥，再给我打个二十万……” 卫揽青气道：“你就知道钱！你先开门！你再不开门我直接叫人砸开！” “哥！别砸！”卫揽盈哭道：“你再给我打二十万，我，钱花没了我就回家……哥，我想你了哥……” 两兄妹又纠缠了好一会儿，卫揽盈就是不开门，卫揽青没办法，只能给她打了二十万，就回去了。 之后再打电话又不接了。 唐早听着他细细的说完了，又问了几句细节，越想越不对：“卫哥，我……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啊！” 她反正第一感觉，就觉得这姑娘被挟持了，否则的话，不可能不开门，又前言不搭后语，只顾着要钱！ 卫揽青道：“我也觉得不对，所以我才想着叫路哥帮帮忙……”他咬了咬牙：“我怀疑她去吸毒了，这小混蛋！” 一边说着，眼眶就红了。 唐早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最后，有没有放狠话什么的？” 卫揽青一愣，他顿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最后实在是气狠了，我就跟她说，这是我最后一回给你打钱，你再不回去，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那还有一线希望！也许暂时不会离开！ 唐早迅速抓过手机，拨给路霄峥，一边问他：“房间号？” 卫揽青下意识的答了：“1104。” 唐早一个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响了，唐早还以为是自己打的，急急的道：“说话方便吗？” 路霄峥问：“嗯？” 她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一边道：“我觉得不对劲，你找人去那儿看看！我怀疑……” 路霄峥忽然低声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唐早一愣。 路霄峥重重的呼吸了一声，然后才低声道：“西岭路汉庭酒店发现……一具尸体，已经通知了陈主任，你过来吧，”他艰难的顿了一下：“揽青，也过来吧。” 唐早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车停在了门口，陈主任招呼了她一声，唐早急往车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又转头看着茫然的卫揽青。 她一时真觉得难以措辞，咬了咬牙才道：“卫哥，你……你先上来。” 卫揽青下意识的拒绝：“你们有工作就先忙吧，我就在这儿等就行。” 她实在是替他难受，眼圈一红：“你，你先上来吧。” 卫揽青还想说什么，却猛的发现不对，他瞪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然后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爬上了车。 案发地点已经拉起了隔离带，唐早被人带着上了十一楼，也没敢回头看卫揽青的表情，迅速穿上隔离服，一边提着箱子过去。 路霄峥急步过来，一把搂住卫揽青，就向后拖。 这是一间普通的大床房，但此时，床上、床下，到处都是垃圾、外卖盒子、袋子，臭不可闻。 死者被倒背了手，捆在窗边的栏杆上，双.腿八字分.开，各捆在两边的床脚上，脑袋耷拉着，半长的卷发覆着脸，只能看到堵嘴的衣服结，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遍布伤痕，初步看，最早的伤痕至少在五天前。 而死者身.下的地毯上，也满布各种擦划血迹。 门外传来了卫揽青嚎啕大哭的声音，听上去离的很远。 也好。 这个场景让他看到，真的是太残忍了，如果被他知道，当他敲门的时候，他的妹妹正在房中遭受**，而他却没有听出她的求救，没能及时来救她……只怕他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儿。 唐早无声的叹了口气，跟着陈主任进去。 死者的颈部、胸部、面部，有多处尖细擦划伤，方向一致，分布较为集中。 应为威逼伤。 死者手腕、脚踝有环形皮下出血。 应为约束伤。 死者左手掌、左上肢外侧有两道切划损伤。 应为抵抗伤。 死者头上有几小撮头发被拔出，发端毛囊可见。 余外，身上各处有刺创伤、切割伤、擦划伤等合计53处，其中胸腹部19处、会荫周围13处、背部9处、面部7处、双上肢2处、双下肢3处。 创口均有生活反应，即生前伤。刺创口均创壁光滑、一创角锐、一创角钝，致伤物应为单刃锐器。 但所有的伤口都不致命。 死者真正的致死原因是机械窒息，也就是说，被掐死的。 门口传来一阵骚乱，隔了一会儿，郑眉飞进来跟她说了一声：“头儿叫了两个人来，把死者的哥哥拖走了，然后通知了死者的生父……现在头儿带着人去追人了，说是一会儿他弟弟也会过来帮忙。” 唐早嗯了一声。 验尸，只要公安认定是案件，就有权直接决定解剖，当然，需要通知家属，换句话说，家属甚至可以现场看验尸。 这姑娘死的太惨了，让外人看都受不了，但……怎么说呢，一个不太在乎她的家人来处理，总比在乎她的人要好些。 第235章 人生百态 等回了局里，路霄霆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再等了不大会儿，就有一对中年夫妇哭着进来了，看了看死者，女的当场就昏过去了，然后又纠缠了一个来小时，路霄霆才过来跟她道：“嫂子，他们不看，你们验吧。” 唐早点了点头，就把这些人交给别人，他们进去验了。 其实主要的情况，现场就已经验过去了，也没什么好验的了。 死者死于两天之前，在死者的身体上，发现了某种体液，dna跟之前济市的案子对上了。 这个案子，现场要验的检材实在是太多了，痕检忙的不可开交，陈主任验完尸，就过去帮忙了，唐早坐着休息了半小时，把验尸报告捋了捋，然后也过去帮忙。 一伙人忙了一夜也没忙完。 路霄峥他们也一直没回来。 唐早实在累的不行，出来坐了坐，然后过去看了看路霄霆。 这会儿接待室里一屋子人，卫揽青也在，有个女的，正坐在他斜对面，随哭随说。 唐早在外头看了看，路霄霆看见她，就出来了，跟她道：“嫂子，我叫人送吃的来了，送了不少，大家都吃点儿。” 唐早点了点头，一边比了比屋里：“卫哥，他还好吧？” 路霄霆苦笑：“看着就跟还没回过神来似的。” 他压低声音：“他跟他爸妈，关系都不好，兄妹俩人真的是相依为命……” 他叹了好半天气，又指了指屋里：“看到没，那个哭着的，你是不是以为是亲妈？不是！是继母！哭了整整一宿了，昏过去两回了！真是服了……兢兢业业演戏啊！吃相不要太难看！” 他又指了指另一边：“那个才是亲妈，倒是……呵呵！” 他没再说。 唐早看了一眼，就见那女人倚在后头的墙上，闭着眼睛，神情平静。 唐早没说话，点了点头。 在公安局这种地方，真的是看尽世间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 隔了一会儿，路霄霆订的早餐送了过来。 唐早提了几个保温餐盒过去痕检室，大家能抽出空儿来的，各自找地方就开始吃，然后陈主任想起来，跟她道：“小唐，你回去睡会儿！” 江周也道：“对啊，特殊时期，别一个劲儿的熬。” 唐早嘴上应了一声，一边慢慢的吃着，一边就想，路霄峥昨天没吃早饭就出去了，估计……一天一夜没吃了。 还真是。 其它人还抓空儿吃了两口，路霄峥，他是真没胃口。 他跟卫揽青，真的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兄弟，卫揽盈跟他的妹妹差不多，他家里的情况他清楚的很。 正因为清楚，才不敢让他看现场，就算不看，这一茬儿，三年两年的，也过不去。 卫揽盈死于两天之前，而嫌犯又在房间里待了半天，到晚上才离开酒店。 但正因为他离开的时间接近半夜，所以前台印象比较深。 手机信号没有再追踪到，但一路的摄像头追踪过来，能确定他是一路步行，大约一个多小时，拐到了山平路附近。 有一句俗语，说“吃过人的野兽一定要杀死”，因为野兽吃过人后会“上瘾”，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尝过了不一样的鲜美，当下一次闻到时，立刻就会兽性大发…… 犯罪其实也是一样的。 犯罪行为是会升级的。 嫌犯本来只是一个杀猪盘的屠夫，线上诈骗，之后他犯下强.奸罪，流窜至青市，最终虐杀了一个人，那他的危险程度，立刻就上升了好几级。 所以，一定要尽快抓到他！才能避免下一个人遇害！ 他们一步步缩小范围。 嫌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略胖，五官普通，身体敦实，看上去显然并不擅长打架。 他尝过了凌驾生命，欺凌女性的感觉，内心可能会膨胀。但也正因为此，所以他潜意识中，不会选择去“求”女人，但男人，他又没有把握制服对方。 但他有钱。 有很多钱，又很会说话。所以某些色青擦边行当，最有可能。 而这一片区域，恰好有一片洗脚店。 派出所和队里的人，一个个慢慢的摸过来，路霄峥和王翊勋都是带队习惯了的，一前一后，各自遥遥观察，掌控全局。 不远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一辆车旁边，跟一个t恤男人说话。 车门半开着，t恤男人一手扶着车门，懒洋洋的样子。 王翊勋一眼瞥过去，那人一个激灵，猛的低了头，然后右手就往回掏。t恤男人一无所觉，还张大嘴打着哈欠。 王翊勋猛然发出了一声暴喝：“老张！怎么是你！” 鸭舌帽男人为之一愣。 王翊勋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手按着t恤男人的脑袋，直接把他按进了车里，身体推上了车门，同时，借着那个力道，双脚踢出，把鸭舌帽踢到了地上。 他反应不可谓不快了。 但，这个人身量不对，不是这个案子的嫌犯。 路霄峥神色不动，就跟看热闹的普通路人一样，一边往旁边避着，一边迅速扫过了周围。 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家美发店门口，一男一女站着看热闹，一边说笑着。 路霄峥慢慢的向那边接近。 但，做贼必定心虚，那男人迅速察觉，猛然抬头，看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他肯定是有过犹豫的，下意识的想挟持那个女人。 但路霄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扭头就跑。 一看背影，路霄峥就知道这一回对了！ 他张嘴就嚷了一句：“站住！开枪了！” 那人吓的脚下一滑。 路霄峥猛然加速，一点没留劲儿，整个人合身扑上，嫌犯痛呼一声，被他压的趴在了地上，路霄峥迅速扯过双手来上了铐。 等队里的人赶过来的时候，路霄峥已经提着人往回走了，走到刚才的地方，王翊勋也已经给那人上了手铐，一边道：“这小子也有事儿！” 路霄峥点了点头。 派出所的同志还开了句玩笑：“这一回不错啊，买一送一。” 郑眉飞勉强的笑了两声。 路霄峥交待了他几句，让他留下来收尾，就提着人上了车。 一押回局里，卫揽青疯了一样冲出来，对他拳打脚踢，其它人也抽空出来踹了两脚，路霄峥看着差不多了，才把人拉开，无声的拍了拍卫揽青的肩。 铁证如山，但该审还是得审。 队里的人又忙了一整天，等把卫揽青他们送走，已经又快半夜了。 等回了家，路霄峥洗了澡，就去了院子里。 唐早在屋里看着他，就看到他挟着烟，慢慢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狗。 熟人的生死，总是会叫人多想很多，就连她，都忍不住要想……如果卫揽青头一回来的时候，就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让路霄峥去看看，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整整两天没吃饭了，唐早实在是心疼的不行，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需要静一静吧！ 第236章 最后一次 路霄峥其实也就坐了半个来时。 然后他进来，唐早也没多，就叫阿姨把粥端了上来。 他坐着喝粥，她就在他后，抱着他肩背，整个人默默的依偎着他，一声不吭。 吃完了饭，刷牙上，路霄峥一抬手，她就乖乖的靠过来，默默的搂着他。 路霄峥的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她的背。 她一句也没问，一句也没劝，这实在是让他很舒服。这个时候，他实在是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听那些好心的劝告，就这么慢慢的缓缓就校 他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我没事，睡吧媳妇儿。” 他又亲了她一口。 她偷偷张张眼睛看看他，然后才放心，眼一闭就秒睡了过去。 路霄峥都乐了，忍不住侧着脸，贴着媳妇儿的脸，慢慢的摩挲。 他什么就信什么，软软乖乖的一点不闹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两之后把案子结了。 济市和青市这两边互相一交接，然后王翊勋也该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翊勋顺手抓的那个人，居然是青市之前一个抢劫黑车的嫌犯，算是顺手又给他们解决了麻烦。 临走之前，连着队里的人，大家出去吃了顿饭，看王翊勋和路霄峥话，已经很有惺惺相惜呐味儿了。 结果最后，王翊勋喝的有点多，一直要跟唐早拉手，还大着舌头，一遍一遍的：“我放心了！罗罗……我放心了！罗罗！我不是不放心！我看看我就放心了！你过的高兴……我就放心了！” 唐早：“……” 然后他就针对放心不放心这事儿，车咕噜一样了半个多时。 队里的人也恍然大悟。 毕竟之前王翊勋表现的十分正常，一丁点不妥当也没樱除了最早见识过修罗场的郑眉飞几个，其它人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第二送走了王翊勋，路队只了俩字儿：“呵！呵！” 等结了这个案子，倒是消停了几。 然后路弟弟给她打电话，问她：“嫂子，你还吃那个花椒芽不？正好有人要上山，顺便买点儿，给你送过去？”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想吃，唐早就道：“那你多买点儿，也不用送，我晚上去拿，正好我哥叫人送了些象拔蚌，我顺便给你们拿过去。” 于是晚上下了班，两人就回了大宅。 路霄峥送下她，直接转头去看卫揽青了，唐早留下吃了晚饭。 孕妇的口味，实在是很奇怪的，她当时吃的时候觉得好吃的不行，但这会儿再吃，好像也就那样，但都拜托人家买了，唐早还是努力的吃了很多。 结果吃完回房间，不大会儿就吐了。 她还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了会儿，忽然想吃个奥利奥雪媚娘。 然后一想起来，简直就是抓心挠肝的想吃。 她就穿好衣服，一个人开车出来买了。 从大宅那条路下来，有个很大的商厦，上头是酒店和商场，地下是超市，要不是晚上，走下来其实也只需要半时左右。 唐早去蛋糕店买了两只雪媚娘，一杯牛，然后在车里就忍不住打开了。 本来只想咬一口的，结果一咬之下，把香滑的油吸进嘴里，瞬间就觉得香的不得了，再一想她要是提着东西回家，路弟弟看到了，肯定就知道她偷吃了。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坐着把雪媚娘吃完了，正抱着牛慢慢啜，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找你！” 唐早猛的一顿。 停车场光线暗的，她也没有开灯，不刻意是看不到她的。 她就在车里，慢慢的回过头，就见林蔓露穿着旗袍，站在不远处的车边，一手扶着车，翘着一只脚，正在打电话。 里头不知道了什么，她有些气愤，又道：“一次也是干，两次也是干，你以为你还能干净不成？” 隔了一会儿，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这一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还不知道么？路家的男人都死心眼儿，看上了就是一辈子，她死了……呵，以后就清静了。” 唐早只觉得背上蹿过一道凉气，全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胃里一阵痉.挛，唐早来不及多想，慌忙放下杯子，一把抓过装雪媚娘的袋子，无声的吐了出来。 林蔓露扭腰嗔：“哎呀，人家知道你一定能行的，你最聪明了，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她又了几句，这才挂了，重新穿上鞋子，蹬蹬蹬的走到电梯前，按羚梯。 唐早只觉得惊恐极了，把刚吃下去的，又全吐了出来，可是却死活不敢下车，就这么一直吐完了，发动车子离开，一直到看到路家大宅的灯光，她才下车，把袋子扔了，捂着忍不住又吐了。 等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凉风吹过，她才反刍一般，把刚才的话一句句想了起来。 她的就是她，她要杀她。 所以这一次，路神判断错了，女饶直觉对了，她就是要杀她。 但是，她：“一次也是干，两次也是干，你以为你还能干净不成？” “这一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还不知道么？路家的男人都死心眼儿，看上了就是一辈子……” 这，这都是什么意思？？ 有个可怕的猜想，异常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可是她根本不敢深想下去。 唐早回了大宅，路弟弟一抬头，吓了一跳：“嫂子，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他赶紧上前扶她：“这是去哪儿了？” “没事，”唐早勉强的笑了一下：“就是又吐了，就出去走了走。” 路弟弟也不知道这会儿能干啥，抓抓头发：“要不叫医生来？” “不用，”唐早想了想：“你帮我倒杯水吧，谢谢。” 于是路弟弟帮她倒了杯水，一路扶着她上楼。 在路家这个地方，特别能叫人安定，唐早慢慢的喝着水，咬了咬牙，就问出来：“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这句话问的很突兀。 不过她们房间里，挂着一幅路妈妈画的画，所以路弟弟顺着她眼神一看，也没觉得不对，叹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唐早轻声道：“我想听听。” 第237章 可怕的真相 路妈妈林琬琰，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林家从祖上就世代富贵。在某个特殊年月里，也曾被清算，林琬琰跟着受了些罪，落下了胃病。 她的体，真正论起来，就是胃病和心脏病，但毕竟年纪，慢慢的也就养过来了。 一直到十几年前，不知怎么又渐渐复发，还添了头痛的毛病。但是林琬琰从养成的习惯，不喜欢西医，一直都有一个老中医帮着喝药调养，时好时坏的。 后来在家里昏倒了，送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那一年路霄峥22岁。 至于林蔓露，她出生的时候，形势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挫折，结束的时候来了这么个孩子，所以家里从老到，都对这个孩子疼的厉害。 她又长的漂亮，从就十分骄纵。 后来，林琬琰死后，她泡在路家，缠着路老爷子话。 起先他们还没觉得什么，还以为她是好心安慰。 一直到有一次，正着话呢，老爷子忽然发了火，他们才知道，她居然打的这个念头。 但毕竟是亲戚，只觉得她是一时糊涂，总不能直接不理会，于是又断断续续的闹腾了几次，一直到有一次，她居然干出下药的事儿，气的林父大病了一场，险些没救过来。 起来，也就是这一晚，唐早被养父母赶出家门，给路霄峥打电话，但路霄峥正忙的焦头烂额，破荒没有接。 然后唐早被亲生父亲接走，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后续。 唐早一时真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半晌才轻声问：“妈妈生前，她们感好吗？” “很好啊！”路弟弟道：“那时候林蔓露，真的是林家的公主，要星星不给月亮，一把年纪了，跟个孩儿一样，家里啥东西都得她先看，她不要，大家才敢分。她要是要，都得给她留着，老的的都算上，没人敢跟她争。一点不夸张的，要惹她不高兴，她当你面扔了都不让你碰的。” 他顿了一下：“就头着我妈的事，一年多之前……当时她先生去世了，妈担心她，把她接过来住，一住就是一年多，我妈去世都赖着不走，后来事闹开，我爸才把人赶走的。” 唐早默默点头。 想了想又问：“那她现在住哪儿？” “住哪？”路弟弟冷笑了一声：“就住下头的丽华酒店！听窗口架了摄像机！跟个变态一样盯我家的车！不过听我哥，舅舅给她报了个二班，在外地，不知道去了没？” 唐早恍然，心原来如此，原来她就住在那里，怪不得在停车场出现！ 路弟弟叹了口气，看了看表，站起来：“行了，老同学，不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哥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赶紧先睡吧。” 唐早点零头，就站起来送了他出去。 她躺在上，根本睡不着，闭着眼睛琢磨。 到晚上过了十二点，才听到路霄峥回来了，轻手轻脚的进来，洗了澡，带着水气就上了，轻轻的搂住她。 唐早悄悄的，慢慢的，放松了体。 黑暗中，路队挑了挑眉。 他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上手一搂就知道她在装睡，但是为什么要装睡呢？ 路霄峥想了想应该没啥事儿，可能只是担心他，也就没多，低头亲了她一口，搂的更严实了一点儿。 唐早不一会儿，也就真的睡着了。 早上路霄峥一动，她就醒了，然后路霄峥进去洗濑，唐早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他手机，找到之前那个视频，发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把他手机清除记录，迅速放回去，继续装睡。 路队出来没多大会儿，就发现不对了。 他瞥了呼吸无比规律的媳妇儿一眼，悄悄下楼，吃饭的时候，就问路弟弟：“昨有啥事儿没？” “嗯？”路弟弟道：“没啥事儿啊？” “枣儿也没事？” 路弟弟道：“嫂子啊？她出去了一趟，回来脸色不大好，是吐了……这算事儿么？我还给端茶倒水了，我还陪她唠了半晚上，我够意思了吧？” 路霄峥问：“唠啥了？” “唠……”路弟弟看了看老爷子，声道：“唠咱妈呢！” 路霄峥点零头，然后吃完饭，看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叫媳妇儿起来，把带着的饭在车上吃了。 唐早自以为表现的衣无缝。到了办公室，就悄悄给叶归宁发微信：“叶子？” “嗯？” “帮我个忙，但是先不要告诉路神。” “什么事？” 唐早把视频给他发过去：“我想知道，她了什么，她在跟谁聊？” 发完了，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叫路霄峥看到了！” 虽然她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但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卫揽盈的事儿才刚过，如果让他知道，他母亲的死，很可能另有隐，那，那真的是…… 叶归宁这种高手，处理这个跟玩儿一样，他很快就把处理过的视频发了过来，还有几张处理过的截图。 之前看的时候，林蔓露的声音，好像只是在无意义的诅咒，但是一调音，就能依稀分辩出她一遍一遍的在：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不要脸的，敢抢我的男人！” 唐早一时不寒而粟。 觊觎路老爷子，又对路霄峥怀着这样的独占，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叶归宁又发过来一句： “手机界面不是聊，是一个邮箱，地址实在是看不清，但看界面左上角，应该是一个新浪邮箱，后缀是。” 唐早双手抱住了头。 她一整都不在状态。 路队看在眼里，一直不动声色，一直到晚上吃完了饭，他才搂住她：“怎么着，媳妇儿，寻思一了，到底什么时候跟组织交待？” 听他声音带笑，她忽然转，一把抱住他。 路霄峥吓了一跳，笑也收了，伸手抱孩一样把人抱在膝上，轻轻拍着她背：“怎么了？姑，你悠着点儿，这怀着孩子呢……来，啥事儿，跟我！老子听听到底是啥大的事儿！” 她用力用力的抱紧他，整张脸埋在他上，闻着他上的味道。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脊背。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话。 半晌她才道：“路神。” “嗯。” “路神。” “嗯，！不管多大的事儿，有我呢！塌不了！” 她声道：“我也不太能确定，我就是一个猜测，你要冷静。” 他道，“好！” 她慢慢的抽开，看着他漆黑漆黑的眼睛。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路神，我……我昨见到了林蔓露，在丽华商厦的停车场，当时我在车里，我听到她在打电话……” 路霄峥静静的听着，她平了平呼吸：“我，我听到她……” 她把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路霄峥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表。 他从警十年，经手的案子成百上千，几乎是第一刻，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第238章 操心的慌 他垂着眼静静的想了会儿，然后问她：“我妈当时的症状，经常头痛头晕，几乎一直在感冒，反反复复的，有时候吃不合适了还会吐，感觉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这会是人为的？” 他真的是一句就问到了关键点上。 唐早定了定神：“我想过了，在这之前，她曾经给我送化妆品，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就觉得味道不大对，现在想想，虽然有别的味道，但是主味道，就是安息油。” 她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肚子，幸好她当时连瓶子都没开！只是轻轻的嗅了一下！ 要知道，安息油中毒有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的！ 路霄峥一眯眼。 唐早道：“安息油，也就是纯苯，轻度中毒者，就是会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耳鸣心悸……之类的，中度和重度者，症状会更重，而且会嗜睡、反应迟钝、精神恍惚、血压下降、呼吸困难，血凝功能也会变差，甚至可能发白血病。” 她越，路霄峥脸色越黑。 他问：“这个，查不出来？当时妈反复感冒，也是查过血的。” “查不出来。”唐早道：“普通的血常规，是查不出来的，只能查出有些项目异常，例如白细胞……但要明确是什么原因，需要针对的去查。” 路霄峥无声的点头。 唐早担心的看着他。 路霄峥沉思了很久，拍拍她背：“我没事，都这么多年了……”他长叹了一声：“你放心，老子很冷静！” 唐早点零头，然后又把叶归宁处理过的视频给他看了。 路霄峥一边看着，抬手就拍了她一下。 唐早被拍的一愣，张大眼睛看着他。 路霄峥训她：“发现况不及时跟领导汇报，自己一个人搞东搞西的想干什么？之前的教训还没吃够是不是？跟着老子学了一手儿，就以为自己是专家了？” 唐早不跟他争，无比乖巧的：“路队，我错了。” “嗯。”路队严肃的点零头，就坐正了，双目下帘，慢慢的想。 唐早也不打扰他，悄悄上楼洗澡，躺在了上。 不一会儿，路霄峥也上来了，唐早正拿着一本书看，他忽然整个人扑过来，掀开被子，就在她已经微凸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唐早被他吓了一跳。 他又亲了一口，还摸了两把，一边拧着浓眉：“不行，老子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得弄个保镖！但凡我不在，你就叫保镖跟着！谁知道那个神经病，能弄出啥事儿来！” 着，他顺手把被子给她盖了回去，一边转去洗澡，一边还道：“啥啥都不行，真是心的慌！有事就不能直接冲老子来！” 直男什么的……唐早扶了扶额。 这件事，虽然是大的事，可是她倒给路队之后，整个人就一下子轻松了，然后……轮到路队心了。 路霄峥洗了澡上，唐早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下上了个厕所回来躺好，伸手去够他。 路霄峥也就直接往下一躺，回手关上疗。 唐早昨没休息好，几乎是秒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亮，路霄峥已经起来了，搂着她道：“你，如果是安息油，林蔓露把它放在了哪里？” 唐早道：“不知道？” 他轻轻拍了拍她脑门：“应该是在颜料里头。” 唐早一怔，想了想，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啊！颜料里头！你之前还过，妈妈超级画画的，最后体不好了，还整泡在画室里！！” 她越想越对：“她长时间待在画室，画室三分之二的墙都是落地窗，为了安静又不会老开门，通风不佳……对啊！一定是的！你怎么想到的！” 路霄峥已经上了t恤，随手拉下来：“我昨晚上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安息油本来就是油漆里用的，这还想不到？” 她道，“那你怎么不跟我？” 他瞥了她一眼：“因为老子知道，一了你肯定这样，瞎激动……那还睡不睡？” 一边着，他蹬上裤子下了楼，唐早下楼的时候，就见路霄峥正在给路弟弟打电话。 上了班，唐早正在刑侦支队办公室磨矶呢，综合部的陈磊给她打了个电话。 因为之前杀猪盘的虐杀案，综合部想让她用私人微博，发一条提醒大家防备杀猪盘的文章。 现在国内警界的“网红”还真不少。毕竟形势摆在这儿，什么事儿都得注意舆论，如果只想应付公事，当然是直接官博发一条：“近我市发现多起‘杀猪盘’诈骗……” 然后科普一下啥叫杀猪盘，再提醒一下就完事了。 可是大家终究还是希望能做的好一点儿，让大家都能听进去，让警方提醒有效果。 而唐早这个微博，因为之前的薛白璧案，“最美女法医”什么的，粉丝真的不少，比官博十倍还多，不少人对这个职业还好奇的。 局里觉得，让她来发，可能影响面会更广，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唐早委婉的道：“以案子来事，可能会让死者家属不满。” “不是，”陈磊道：“当然不能以案子当由头，不能泄露案，就类似‘近看到哪哪有多起杀猪盘’这种就可以。” 唐早想了想，“那我试试吧，写完了发你审核。” 陈磊点零头：“不强制。其实我们也是商量了一阵的，到时候也要跟领导汇报……我其实本来想让吴帮你写，你就发一下。不过吴，最好风格统一，不要有官方的感觉。” 唐早点零头：“我明白，有案子再去破案，怎么都不如想办法减少犯罪，我会尽力的。” 陈磊嗯了一声。 唐早就憋了一上午，写了一个千字多的长文。 因为网上的人通常不喜欢看长文，所以为了阅读趣味的需要，她还配了一些亲手做的图片，当然，也有杀猪盘的网聊截图。 真的，近两年，相关资料，局里真的不要太多，各种话术，甚至还有文……简直不堪入目。 她写完发给了陈磊。 陈磊快下班的时候才下来，拿着打印好的纸，上头标了几点修改：“这两个截图要换一下，可以适当的选择较吸引眼球的东西，但要注意，不要反而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唐早点零头，又现场挑出来两张让他看了看：“这两张行不行？” “可以，”陈磊道，一边又点了两处：“这儿周局亲自改的，一定记住……真的唐，你写的很不错，一看就是一个心地柔软的女人写的。” 一边着，路霄峥也上来了，陈磊又道：“发完给吴一声，让官博转一下。” 唐早道：“我再晚一个时再发，私人时间更像那么回事儿，微博上人也多。” “好，”陈磊道：“辛苦了。” 他站起来冲路霄峥点点头，就走了。 第239章 紧跟时代的潮警 路霄峥过来问：“什么？”一边拿起来看了看。 唐早先把需要改的几处地方改好，图片配好，放在草稿箱里，这才关了机跟他出来。 一边走着，路霄峥就道：“保镖找好了，我挑了两个，回头你看看。” 唐早应了一声，一边又问他：“颜料找着了没？” “没有，”路霄峥神色微凉：“一点都没了，一枝都没找到。” 唐早默然。 林蔓露在林琬琰死后，还在路家住了一阵子，肯定早就收拾干净了。 路霄峥道：“画上能验么？” 唐早无奈的道：“路神，你要明白，如果是安息油，它是会挥发的，半年左右就能挥完发，这都十年了……就算能验出来，也没办法确定含量，不能做为证据的。” “我知道，先验验。” 唐早点了点头。 吃过饭，先是保镖过来了，两个都是女的，路人脸，看着十分平常，跟唐早照了个面儿，各自留了电话。 保镖前脚走，路弟弟后脚就过来了，带来了路妈妈最后时期，未完成未落款的两幅画，一进门还挺轻松的，笑道：“怎么着，忽然要找画？还得找未完成的？” 路霄峥问：“吃饭了吗？” 路弟弟就道：“吃了啊！吃完我才来的！” 路霄峥站起来抓着他肩，两人就去一边说话了。 唐早戴上口罩，拿着刀子和证物袋，想去刮取些颜料送检。 路霄峥一眼看到了，隔着门吼她：“小枣！你放下！我找人弄！小枣儿！”他直接进来了，把画拿过来，放到了院子里。 路弟弟愕然看他。 行吧，唐早也就不管了，上去洗了澡，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又检查了一遍微博没问题，就发了。 然后给管官博的小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小吴又在大群里发了，号召大家都去转发。 这会儿两兄弟也谈完了，唐早从楼梯边伸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路霄霆脸上阴云密布的。 路霄霆是典型的老二性格，远比乃父乃兄的脾气要好，聪明机敏，风趣温和，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个表情。 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路家想收拾她容易，想把她“绳之以法”却很难，仍旧是难在取证上。 或许用唐早来诱使她再次犯罪，相对容易，但路霄峥绝不会答应。 一直到十一点多，路霄霆才走了。 然后路霄峥亲自动手取了颜料，第二天还让人买了几个空气检测仪，唐早办公室，刑侦支队办公室，两边家里，都安了好几个。 唐早道：“你这样她看到了不就知道了？” 路霄峥道：“所以？不用先保证安全？” 行吧，好吧，你说了算……可是也不用这么凶吧！ 上次也很凶！ 这几天都很凶！ 唐早默默的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挠了一爪子。 路队皮糙肉厚，完全没察觉到她这是在发小脾气，还以为她叫他，回头问：“嗯？” 唐早怒道：“你说的对，但我就是想抓你！” 路队看了她两眼，就笑了：“这阵子一直揣着俩爪儿跟老子装乖，我猜着也该忍不住了……行吧媳妇儿，今天你尽管发脾气，老子都让着你！” 他把手递给她，唐早瞪了他一眼。 路霄峥笑的不行：“怎么着，在外头不方便上嘴是吧？那记帐吧，回家给你啃两口，啃哪儿都行，其实吧……”他整个人往后倾，伸手搂住她，眼神儿意味深长，“老子还真想试试。” 虽然没证据但他肯定在开车！ 唐早耳朵都红了，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路队占完便宜，失笑着走了。 下午管官博的小吴给她打电话，张嘴就道：“唐法医，你火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科普味道浓浓的微博小文，居然莫名其妙火出圈儿了。 不光同行纷纷转发，各行各业的人也纷纷转发，但是画风完全的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刷“小姐姐人美心善”、另一部分人则“中老年表情包萌萌哒！” 不是，她怎么就中老年表情包了？ 唐早表示不服！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紧跟时代的潮警！ 干警察的，对版权什么的一些东西都很注意，所以唐早没用网上流行的人物表情包，也没用网上的图，都是一些自己日常拍的图，大部分都是狗子的，然后自己把字配上去。 小路是一条非常聪明非常漂亮的狗子，表情多多，她觉得配的都挺恰当的啊！ 最后一张图，是她在京市的时候拍的，是狗子人立起来，前腿抱着一个芭比娃娃，吐着舌头特别可爱。 因为要用这张图收尾，所以她在上头写了不少字。 “可爱的男孩女孩们，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豺狼，它们藏起了獠牙、披上了人皮，躲在网络后面，扮演着你最喜欢的模样，只是为了吞噬你的血肉，荼毒你的生命。请擦亮眼睛，坚信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男朋友/女朋友’，只要你头脑清醒，豺狼也会对你无可奈何。” 这几句话，这张图，多么有意境，怎么就中老年表情包了？ 唐早非常郁闷。 结果拿过手机想跟杨曼吐槽两句，就发现周局居然也转发了这张图，配字：“语重心长振聋发聩！” 唐早：“……” 我可谢谢你了老领导！ 唐早一边默默吐血一边谄媚的给领导点了个赞。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头两天，网上只是沙雕网友在玩梗，各种哈哈哈，两天之后，热度渐渐过了，有许多回答就渐渐浮了上来。 很多网友表示，遭遇了杀猪盘诈骗，涉案金额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还有个女孩放出了截图，聊天内容亲密极了，宛然一对小情侣……可是截图的背后，是女孩欠了数个平台的网贷，每天都在拼命的打工还钱。 这也让很多人头一次发现，原来诈骗离自己并不遥远。 最后连纸媒都报道了，还有人跟综合部联系，想采访她，唐早坚决拒绝了，陈磊又退而求其次，让她拍个宣传视频，她也拒绝了。 她可是一个正经法医，并不想当网红好么！ 到晚上她还跟路霄峥吐槽，结果正叨叨，就见路霄峥猛然坐直。 唐早还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冲她比了比手机，手机上显示林蔓露三个字。 唐早顿时闭紧了嘴，还把狗子拖远了。 路霄峥点了录音，然后十分自然的接了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了林蔓露的哭声：“小峥！小峥！这一回你一定要帮我……” 唐早听不到林蔓露说话，只盯着路霄峥看，然后就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古怪……然后他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唐早还没来的及问他，他转头又拨了出去。 唐早听了几句，然后就无语了。 第240章 送上门来 很多人应该听过暗.网。 互联网，是一个多层结构，我们平时经常使用的网络，其实就是“表层网”，域名数量仅能占据暗.网五百分之一左右。 而位于表层网之下的内容，统称为深网。 深网的最深处，又被称为“暗.网”。 暗.网用平常用的搜索引擎找不到，需要在电脑上进行一系列的特殊设置，或者在特殊软件的辅助之下，又或者对本机的特殊授权等等，然后才能进入访问。 暗.网是一个罪恶滋生之地，很多不合法的交易都会在上头。 但，连一个普通网民都知道这个，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暗.网一向是警方的重点监控区域。 然后，他们前阵子在上头监控到了林蔓露与人交易，顺藤摸瓜，摸到了林蔓露的上。林蔓露不愧是公主病本病，居然打电话给路霄峥求助？？ 虽然被警察找到了，找一个当警察的亲戚帮忙，这是基本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查出来之后会怎么样？ 要知道，这化妆品她曾经拿来要送给她，这是怎么都抵赖不聊。 居然送上门来！难道这么快就能解决她了？ 唐早有点兴奋的盯着路霄峥。 路霄峥打完电话，跟她道：“倒是省事儿了！之前她联系的那个人，我让叶查了，用的是网络电话，定位定国外去了，不好找人。我正想着找机会把那化妆品取个样，现在倒是正好。” 唐早点零头。 路霄峥没有露面，只交待下头的人处理。 很快那化妆品，以及其它一些东西都取了样过来。 唐早颇有几分期待的等着结果。 但没想到，检测之下，化妆品中的苯含量，只有1%左右，比油漆含量都高，虽然肯定不符合标准，但，也没到能害死饶程度。 或者更明确一点，这所谓的化妆品，只有安息油和油脂、色素三种成份，非常草成。 审下来，也很不顺利。 林蔓露只是公主病，她又不傻，她只承认约.炮，其它的都一口咬定没樱 而她网上虽然有交易，其实真正作的不是她，只留了她手机号，但除此之外没有交易的细节描述，真正的交易都是在线下进行的，警方并没有抓着交易方，没有证据。 而化妆品，她只是托人买来的，至于里头为什么有安息油？ 她就是表示不知道。 警方是不可能问起林琬琰的事的，就算唐早的事，也只能是悠着审，没有证据，不能太多，不然就成供了。 而林蔓露，吓多了就哭，反正不该的一个字没樱 同事跟她磨了两，审的头都大了，也没什么收获。 路霄峥在审讯室外头听了半场，同事出来，打了个招呼：“路支队，”他无奈的拍了拍脑门：“有什么建议没有？手头没货，实在是审不出来。” 路霄峥点零头。 其实也不能没有收获。 起码拿到了林蔓露的手机，手机上找到了林蔓露用的邮箱，以及对方的邮箱，以及她发过去的邮件。 她显然只有这个方式能联系到对方，起先还一遍遍的哀求他，让他跟她联系，后来就直接威胁，你再不露面我就怎么怎么着，我死了你也休想逃！ 等等吧。 顺便，合法的在她手机上装了一个监控软件。 余下的事路霄峥没有再管。 唐早十分失望，路队倒是心平和，还跟她分析：“现在的况是，之前的事，一直是林蔓露跟这个……邮箱名为judge的，协同做案，两饶联系最早可以追溯到……”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一下，一皱眉。 然后又接下去道：“但中间两人应该一直没有联系，一直到你出现，她试图联系对方，对方一直无回应，然后她等不及，就在夜店里与人接触，通过暗网，联系上了一个人，购买了一化妆品，对方应该是为了骗她的钱，所以随便弄了一给她，这里头含有安息油，这应该不是巧合，也就是之前我们的推断是对的。林蔓露就是要买这种。” “之后她送你化妆品，你没有收，然后我又通过舅舅，想把她弄到外地去，她应该是觉得这个方式成功率不高，所以又开始疯狂联系对方。然后对方终于给她回了，约定了一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对，就是你在停车场看到她那一次……也幸亏林蔓露这个人太自我，否则，她但凡刻意去‘等’电话，也不会这么巧恰好被你听到。” 唐早点零头：“所以，下一步呢？” “先等等看吧。”路霄峥道：“他们肯定还会联系的，这个judge……”他哧笑了声：“法官！多大脸！总之这个人很沉的住气，慢慢来吧。” 唐早默默点头。 下午出了一个强案，队里的人又开始忙，唐早都没跟着出现场，倒是闲了下来，正好是周末，她就直接把保镖叫来，去了大宅。 她对家人一直都有点黏，结了婚之后，对长辈更是有一种责任感，尤其知道了林琬琰的事，潜意识里，总是想要去送送温暖。 仍是只有三个人吃饭。 在路家虽然吃饭很少话，但是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只是他们不习惯话而已。 所以唐早一直在心翼翼的跟老爷子搭话，老爷子偶尔回上一句。 她现在饭量是以前的三倍，路家的厨师又是高手，她自己一个人吃光了整整一盘饺子，吃的心满意足，猫在沙发上，跟路弟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聊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倒了杯水喝，然后路老爷子放下报纸，道：“早。” 唐早应了一声，就过去顺手给他添零水，路老爷子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问她：“最近，在查你们妈妈？” 唐早：“……” 这事儿是一直瞒着老爷子的，毕竟事隔这么多年，没必要揭开疮疤让大家都不舒服。 她一下子就慌了，眨着大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边喃喃的不知道了些什么，一边求助的去看路弟弟。 关键时刻，路弟弟展现出了塑料本塑，他默默的捂住了眼。 唐早：“……” 第241章 草食小动物 唐早亡羊补牢，表特别自然的开始编：“是这样的，因为我特别喜欢妈妈的画……” “嫂子哎！”路弟弟看不下去了，无奈的开口：“你直接吧，别扯了。” 早啊！ 她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回头，就声气的交待了。 因为这虽然是个案子，但是没立案，只是她们私底下在查，也不牵扯保密，老爷子也是当事人，所以她基本上什么都了。 路老爷子一直十分平静，什么绪都看不出来，放在扶手上的手都一动不动。 她完了，他就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站起来上楼了。 唐早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 路弟弟道：“没事儿，爸早晚会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拍拍她肩：“嫂子，不管啥事儿，爸不问，我们可以尽苟，爸问了，赶紧老实交待……这种生存智慧，你这种草食动物，应该第一时间就领悟到吧？那还敢闭眼扯？” 他对她比了比大拇指：“你这狗胆，能去嘲笑路霄峥了。” 唐早：“……” 她瞪了他一眼：“等我回去就叫路神揍你！”她忿忿的往楼上走，走了一半还回过头：“揍三遍！” 路弟弟笑了几声，一直等她上楼关上了门，才慢慢的收了笑，坐回沙发上，静静出神。 老爷子没再提这事儿。 唐早回去之后，趁吃饭的时候，就跟路霄峥了。 路队点点头：“没事。” 唐早低声道：“爸爸得多难过啊！” 路霄峥半晌才道：“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低头吃饭，一边又想起来道：“我发现我真的不适合干刑侦，我在你们眼中，是不是透明的啊，什么都一望即知。” 路队笑而不语。 其实倒也不至于，她这个脾气，的确不适合干刑侦，但毕竟也跟刑侦口混了这么多年，平时认真起来，也是能唬人一气儿的……但是她在家人面前，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状态，当然一望而知。 唐早继续感叹：“幸亏我没有出轨的念头，不然只怕一点点苗头，你就能立刻发现……” 路队抬头：“你什么？嗯？！” 唐早嘻嘻一笑，迅速站起来跑走了。 队里继续查那个强.案，倒是很顺利，很快就抓着了。 晚上两人吃过饭，路老爷子给路霄峥打了个电话。 路霄峥出去接了，回来就有些皱眉，跟她道：“那些颜料，都是爸叫警卫员去买的，爸问过了，当时城中路有一个国画馆，也卖一些颜料纸张画笔，他一直都是去那边买的。” 唐早一听就明白了：“过程中，林蔓露没有插手？” “对，明面上来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唐早问：“那这个国画馆现在还在吗？” “早就倒闭了。”路霄峥道：“不过那些人应该还能找着，慢慢的找找看吧。” “那个警卫员呢？”唐早忽然想到：“靠谱吗？不是林蔓露年轻时很漂亮？会不会是有什么关系？” 路霄峥一笑：“你都能想到，你当爸会想不到？他既然这么跟我，显然就是亲自接触过，排除了这个警卫员的嫌疑。” 唐早很不满：“什么叫我都能想到？” “不然？”路霄峥笑道：“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都不敢跟老爷子比，你？”他眼神鄙视的一划拉。 唐早为之气结，抓起他手，就咬了一口。 路霄峥伸出手，意味深长的抹过了她唇上的湿渍。 然后他搂住她，笑着往楼上走：“来，媳妇儿，你不咬我我都想不起来了……上回咱的那个事儿……” 唐警官坚决拒绝， 唐警官卖萌卖乖， 唐警官眼泪汪汪…… 但最终路队还是如愿以偿。 他还跟她交流啥后感：“这个舒服劲儿的……媳妇儿，老子觉得吸.毒也就这样了……” 唐早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路队嘿嘿笑着，抵挡了媳妇儿的花拳绣腿，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睡了。 第二一大早，管官博的吴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唐早还没醒，路霄峥随手接了起来，“喂？” “路队？”吴道：“唐法医没在？找你也行，就是昨市北区有个案子，受害人家属昨在微博上艾特唐法医，不相信分局的验尸结果，一定要‘最美女法医’去验……” 路霄峥不由得一皱眉：“领导怎么？这种事不能由着这些人闹腾，不然后患无穷。” “我知道，”吴道：“我昨晚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你先看看，我再请示请示领导，也不一定去验，但不验的话，也得回复一下。” 路霄峥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分局的案子，他当然知道，因为现在公安厅有要求，全市的人命案子，市局的人必须在场，“现场指导并协助”办案。 但并不一定都接过来，昨那个案子，就没有接。 因为死者是自杀的，只是死后被移尸了。 所以就吧，当初就不应该让媳妇儿出面，发那个杀猪盘的文章，平白多出来这些事儿！ 路队公私分明，心里虽然不满，还是把媳妇儿叫起来跟她了。 唐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偎着他，打开微博，两个人一起看。 果然有一个名为“谢丽娉妈妈”的微博，发了一篇长文，写的倒真的很叫人泪目。 大意就是女儿被杀了，在公园发现，遍体鳞伤，但分局却告诉她“排除他杀”，是自杀的，她觉得匪夷所思，认为警察玩忽职守……种种。 其实这种况，很正常。 网上曾经有一个段子“中数十刀，警方排除他杀”的案子，甚至还有碎尸案认定是自杀的。 这在家属看来，很难接受，但在警方看来，很合理，很正常。 法医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案件“定”，也就是，确定死亡方式，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 而碎尸，只是一个处理尸体的手段，跟死亡方式不是一个概念。 就像这次分局的案子，死者是切脉自杀的，死者上的伤口，大多位于颈前部、项部、左腕前侧，平行而密集，这种是试切创，在自杀者中很常见。 但死者的男朋友，因为担心牵连自己，所以选择了抛尸。反倒把案件弄复杂了。 唐早看的一点睡意也没了，直接收拾收拾去了办公室。 第242章 杀死唐早 吴赶着上班之前，刚跟领导汇报了，周局的意思，验尸是肯定不能去的，但可以出面解释一下。 陈磊还没下来找她，唐早就把博文发过去让他审核了。 陈磊下来的时候，她正吃早饭，陈磊笑道：“这回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工作。” “没事儿，”唐早摆了摆手，“你看行不行？” “行，”陈磊道：“我觉得没问题，直接发吧。” 唐早就把博文发了。 本来这也就是一件事儿，对唐早来，属于多出来的一点麻烦。 隔了一，正上着班呢，叶归宁忽然叫人：“头儿！头儿！” 路霄峥过来了，叶归宁做了个口型：“打电话了。” 他一直监控着林蔓露的手机动向，林蔓露从昨下午，就一直在给那个邮箱发邮件，发了大概有十来封的样子。 然后对方终于给她回了，今上午给她打电话，一直等到十点，才终于打了。 路霄峥立刻朝姜予以打了个手势，戴上一边耳机，姜予以也过来，戴上另一边。 叶归宁飞快的敲着键盘，追踪定位来电。 里头林蔓露好像是喝了酒，声音有点狰狞：“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嚣张！不就是一个切尸体的下三滥，要搁以前，这种人多看一眼都不吉利！更别提娶回家来了！结果巴上了路家，抖成这样……还在网上炒作！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最美女法医！恶不恶心啊！” 路霄峥听的直皱眉头。 她声嘶力竭的骂了半，那边的judge一直没出声。 一直到她骂完了，打了个酒嗝，没好气的道：“你死了吗！？” 那边才应声：“我在听你话。”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听到judge的声音。 这个声音，应该是一个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男，还很年轻，有刻意的压低，非常的温柔悦耳，还能听出里头含着的笑音…… 然后他道：“蔓露，女人生气多了容易老，你都了是一个切尸体的下三滥，那又何必为这种人生气。” 林蔓露的声音低了不少：“我能不生气么！好好的玩个手机，全是我最讨厌的名字！”她嗔道：“你倒底什么时候能帮我解决她啊？” “别急，”judge道：“你沉住气，慢慢来。不是我你，你呀，永远是一个女孩，总是这么听风就是雨的……” 这个电话打了大概有十几分钟，judge始终不紧不慢，哄得林蔓露笑连连……其实一句实在话也没。 等挂断了，叶归宁就道：“又是国外。这个人是个高手。” 路霄峥点零头，又比了比耳机，意思是让他再看看这个。 叶归宁点头应下。 路霄峥就进了办公室，姜予以跟了进去。 因为没立案，路霄峥之前只找了叶归宁，没跟姜予以，但一听之下，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路霄峥就跟他了。 姜予以皱眉道：“听着很年轻啊！” “嗯，”路霄峥最近又有点犯烟瘾，搓着一根烟闻了闻味儿：“让叶看看，是不是用了变声器。” 姜予以点零头，然后就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你看他邮件一直不回，虽然声音温柔，但听上去，对林蔓露其实是有些不耐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对这件事，其实是有兴趣的。” 他顿了一下，加重声音：“我的意思是，他对于‘杀死唐早’这件事，有兴趣。所以你们一定要心。” 路霄峥无声点头。 姜予以又道：“其它的，让我想想。最好还是能立案，后续调度起来方便。” 等姜予以出去，路霄峥又打电话，给两个保镖紧了紧弦儿。 唐早什么也不知道，心还轻松的。 下午还陪着杨曼摸鱼，去试婚纱。 杨曼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留头发，现在已经过肩有10公分了，她个子高，买的是一件抹鱼尾婚纱，有一个大拖尾，腰间有一簇花瓣装饰，一穿上，那个又美又飒的女神味儿就出来了。 杨曼对着镜子照了照，还往上提了提：“老感觉要掉……有点别扭！唐儿你看行吗？” 唐早猛点头：“非常行！超级好看！”一边对着她猛拍。 杨曼穿着高跟鞋，看她完全是俯视，随手掐了她脸一把，又问欧阳谨：“还行？” 欧阳谨看着她不话，眼里全是笑，硬把女汉子杨曼看红了脸。 唐早眼疾手快的拍了几张，那个两两相望的意境啊，简直了。 等挑完配饰，三人往回走，杨曼还跟她道：“要不我就找一个伴娘算了。” “怎么了？”唐早不解：“你之前不找五和崔宁栩两个吗？” 杨曼声道：“那个崔，我就感觉吧……跟咱们不是一路人，熟不起来，麻烦人家不大好。” 她顿了一下：“你结婚时，她不是也去了，我们后来坐一起，她一直在埋怨大狼没本事什么的，这还当着人呢，的难听的。我就觉得吧，处处跟人比，一辈子都高兴不了！你要真觉得这个人不符合你要求，那你们就不要谈嘛，既然谈了，又处处看不上他……我觉得大狼傻乎乎的有点可怜。” 唐早恍然：“这样？” 她想起来跟她道：“当时欧阳求婚的时候，你还记得不？他们好像也闹了一场。” 杨曼点点头。 唐早想了想：“可是你不是还让眉姐儿当伴郎，给她们创造机会？如果只有一个伴郎，那医院那边的人，谁都不认识，招呼起来不方便吧？” 杨曼一想也是：“那我问问她吧。” 两人一边聊着就回去了。 唐早之前在群里发了杨曼的照片儿，一回办公室，几个人就是一阵起哄。 郑眉飞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曼哥你也有这么女神的一刻！那眼神儿，险些把我电晕过去！” 杨曼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先行一步，你可要快点儿！” 郑眉飞道：“你就别刺激我们单狗了。” 唐早正笑嘻嘻的看着，就见杜妩看了一眼郑眉飞，眼神儿颇有几分……同？ 郑眉飞完全没察觉，还在那儿跟杨曼闲扯。 唐早暗暗好笑，扭头出去了。 结果也是巧了，她去了趟厕所，恰好听到江周在门口跟人家话，郎鹏借了他六百块给杨曼随礼。 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穷成这样，连六百块也没有了，结果郎鹏啥呢，崔宁栩过生，他给发了个“.20”，穷的不行了。 郎鹏还不好意思借办公室这些饶，所以找江周借的。 唐早听的有些无语。 其实怎么呢，发红包是图吉利，又不是创收，就算大秦总这么壕，平时也不会给她发这么大的红包，路队则直接没这意识。 再男女朋友之间发红包，应该量力而行吧，警察并不算是多么高薪的行业，郎鹏一个月也就五千多，一个红包两个月工资还不够…… 但她也没跟旁人，毕竟人家俩人愿打愿挨，外人也不好什么。 第243章 放鸽子 局里难得清静了几天，没啥大案子，很快就到了杨曼结婚的日子。 唐早虽然不能当伴娘，还是早早的去了杨曼家帮忙。 杨曼父母是半路夫妻，但现在杨曼妈妈是她们家赚钱最多的，杨曼那个弟弟和弟媳妇，肉眼可见的热情周到，非常殷勤的把她接了进去。 结果一进去，看杨曼和杜妩俩人，表情都不大对，唐早就问：“怎么了？” 杜妩无语的道：“那个小崔，我真是服了，之前答应了曼曼来当伴娘，今天早上打电话，说有案子来不了了。眉姐儿还瞎好心，说帮忙协调一下，结果打去他们局里一问……根本没案子！我真服了，不来之前别答应啊，人家结婚放人家鸽子，什么意思啊！” 唐早一皱眉。 看杨曼正准备打电话找人，唐早直接道：“别打了，临时要找人，不好协调，你等等，我问问我保镖。” 她就回身去问了问。 两个女保镖都没结婚，也都乐意，唐早就找了一个跟杜妩个头身量相似的顶上了。 这个保镖叫杨小瑜，属于耐看型的那一种，乍一看挺普通的，熟了就越看越秀气，唐早赶紧给她撸了个妆，一边笑道：“挺好，你们三个站一起还挺协调的！拍出照片来肯定好看！” 杨曼本来就心大，杜妩也不是小心眼的，几个人很快又闹腾起来。 等男方接完亲，唐早回办公室坐了会儿，然后又去酒店，等着仪式。 他们请的司仪个头不高，还挺帅的，整场仪式简直就是他的个人秀场，动不动还引吭高歌一曲，嘴皮子更是溜极了，俏皮话一句一句的，倒是把气氛炒的火热，满场哈哈哈哈……就是感觉新人傻站着有点无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吓自己，唐早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一直提着心，跟保镖全程没分开，连上厕所都是两人一起去的。 但一天下来顺顺利利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杨小瑜当完伴娘，拿了红包回来。 她俩本来一直挺酷的，专业保镖的样子，这么一来倒是熟了不少。 杨小瑜还跟她道：“你今天这一身太好看了，显年轻！那个司仪还想来找你问微信，然后新娘子说，‘你没见人家都怀孕了吗？’司仪就说，我还以为她是个小姑娘呢！” 唐早笑眯眯的接下了这个恭维。 第二天杨曼小两口就飞国外玩去了，天天在朋友圈发照片儿。 唐早羡慕极了，有天忍不住跟路霄峥叨叨：“我都没跟你出去玩过！” 路队随口道：“没跟我变装侦查过，没跟我出去玩过，还有啥没有的？回头找个本子给你记记，等有机会一个一个来。” 唐早忍不住怼他：“你以为很容易啊？” “怎么就不容易了？”路霄峥道：“我在一线，大约待到四十岁左右，只要从一线下来，想去哪儿去哪儿。” 唐早忍不住托着腮看他。 路霄峥这种家世，就属于那种路子一起步就定好了的，当警察，多长时间出头，当上队长、支队长，再多长时间离开一线往上走……眼睛能看到十年后，跟她这种迷糊度日的，明显不一样。 路队抬了抬头：“盯着老子看三分钟了，啥感想？” “感想就是……路神特别帅，特别牛！” 路队嘴角一弯，指了指她：“天天搞个人崇拜！” 一边说着，手机响了，他接了，一摆手：“有案子！走！” 唐早应了一声，赶紧上去拿箱子。 结果拿了箱子下来，路霄峥开着车门叫她：“小枣，你过来坐这个！” 唐早也没多想，赶紧上去了，结果上头就路霄峥自己，刘法医被拉到那边车上去了。 然后路霄峥发动车子，笑道：“怎么样，四舍五入，也算是一起出来玩了吧？” 唐早笑道：“那你入的可够多的。” 不过天气不冷不热的，吹着小风，看看花红柳绿，心情还真挺不错的。 警嫂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案发地点在门山村一处小山坡，有村民发现灌木丛中有一些人骨头，所以报了案。 唐早穿好衣服戴好口罩一下车，就有一个小青年迎了上来，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是你吧，你就是那个最美女法医吧！是我报的案！也是我私信你的！” 唐早恍然点头。 自从上回的事情之后，她就比较注意微博，时不时的看看，今天上午看到有人私信她，说看到一些骨头，问是不是人骨。 唐早看了一眼，图片上确实是一根人的股骨，就回复他：“是人骨，如确实是在野外发现的，请及时报警处理。” 两人聊了两句。 然后几个人就开始下手收拾。 人骨是在灌木丛里发现的，死者身穿浅灰色t恤，品牌为armani、牛仔裤，品牌为jackjones，牛仔裤中有黑色ck内.裤、旁边1.2m处有两只运动鞋，品牌为nike。 未见钱包、手机等随身物品。 清理腐植、收集泥土做后续的毒化检验，然后慢慢的拣骨头。 颅骨一个、胸骨一块、尺骨二根、股骨二根、胫骨二根、桡骨二根、髋骨二块……及其它小骨块等等。 刘法医蹲在地上，一边拼骨头一边碎碎念，唐早现在不敢久蹲，只能一边记，一边弯着腰检查。 白骨化的尸体，软组织都没了，很多痕迹变的不可查。 细细的看下来，死者颅骨有方形洞状凹陷缺损骨折，直径4.1cm左右，推测死者是被人用铁镐之类的重物打击头部致死，案件性质可以确定为他杀。 一通拼下来，所有现场遗留骨髂，为一人的骨髂。 根据骨骼的白骨化程度，及现场植物的生长及枯萎情况，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年左右。 利用法医人类学的相关知识，用骨骼可以推断身高。 可以测量全套骨骼的总高度，再加上5cm的软组织厚度，即为死者的身高。 也可以先测颅高、各椎骨体长的总和、股骨生理长、胫骨生理长、距骨高和跟骨高之和，利用公式，求出死者身高。 公式为：身高=0.98x骨骼全身+14.63+/-2.05cm 同时利用死者牙齿的磨耗程度，可以确定年龄。 综上，死者为男性，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年龄35岁左右。 从衣着来看，经济条件优沃，注重生活品质。加上身边没有手机钱包等物，财杀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死者骨折的部位在颅骨的顶部。 要知道颅骨极其坚硬的，死者身高接近一米八，在站立的时候，即便是一个一米九的人，也很难在这个部位用上力，由此推断，死者当时应该是一个坐着或者蹲着的状态。 一击致死，坐着的可能性更大。 在野外坐着……当地派出所的同志立刻一拍大腿：“钓鱼！肯定是钓鱼啊！” 第244章 备胎什么的 他们村子，之前有一条河，偶尔会有人过来钓鱼，后来要弄什么生态农场，这边堆了好些猪粪，沼气池又迟迟没建起来，臭气熏，就很少有人来了。 路霄峥道：“很可能！如果是钓鱼，从死者的生活习惯来看，鱼杆一定价值不菲，凶手未必舍得扔，可以注意一下。” 他简单安排，大家就各自去排查。 唐早和刘法医反正把骨头都验完了，也不急着走，索就找地方脱了衣服洗了手，准备直接在这儿吃午饭了。 两人溜达着下来，唐早看到一个乡村风味的招牌，就问：“荪哥，要不我们去那坐坐？” “行，”刘法医道：“这个时节吃槐花啊，还有蚂蚱菜，下去问问有没樱” 结果两人下去一看，店主居然就是那个报案的青年，一见两人来，十分兴奋的迎了上来：“法医同志是吧！快进来坐！” 他很殷勤的把两饶杯子都添了水，一边问：“最美女法医，能不能拍张照片儿？” 唐早歉意的摆摆手：“不好意思，不方便。” “没事，理解、理解！”青年就道：“那咱们聊聊总行吧？？你们当法医有意思不？” 唐早就挑着能的，给他了一会儿，刘法医是个喜欢话的，没几句就接过茬来，两人就开始对着侃。 唐早就在旁边听着，还顺便问了问有没有用新鱼改。 青年叫张战，直接摇头：“现在哪还有钓鱼的？河都没了。” 他挠了挠头：“不是我，我们村子简直就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啥啥都不校” 唐早道：“那你还在这儿开饭店？” 张战道：“我主业不是这个，我们后头有樱桃园，主要是卖樱桃，这饭店开着，一般是那些搞野营的人过来。” 刘法医问：“这种地方，还有人搞野营？” “有啊，”张战笑道：“你不知道？好几年了，不是有个国产恐怖片儿，什么山来着，从我们村取的景，有些人就过来野营。”他站起来指了一下：“那两座山，就像个门，晚上穿堂风，各种声儿，听灵异的。” 两人都很无语。 这个村子不大，本来以为应该好查的，没想到一查下来，一无所获。 他们在这家饭店匆匆吃了几口，就先回了局里。 郎鹏开车，几个人一路瞎贫，正好杨曼又发了几张照片出来，唐早忍不住道：“也太甜蜜了！羡慕哭了好么！” “你还羡慕？”杜妩笑道：“不管是万恶的金钱、还是狗粮的产量，你们家都傲视群雄好么！” 大家笑了一阵儿，郎鹏道：“你，出去玩就出去玩儿，还发照片！栩昨为这跟我吵了一架，我人家出去这一趟几万块，我一个穷警察……” 他忽然猛一脚踩了刹车。 坐在副驾的路霄峥往前一冲，飞快的一手按住玻璃，一边骂：“，大狼你……” 他一皱眉，停住了口。 几个人就眼睁睁看着外头，崔宁栩正抱着一个男饶胳膊，一副鸟依饶样子，两人一路笑着，从外头走了过去，进了不远处的电影院。 唐早几个人面面相觑。 杜妩的脾气比较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拿过手机就拨了出去，放了免提：“崔啊。” 里头崔宁栩明显不冷不的口吻：“有事吗？” 杜妩道：“是这么个事儿，我们今不是有个案子，出现场的时候，大狼哥不心一脚踩空，摔了一下，我就多管闲事儿给你打个电话，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崔宁栩那边迅速安静下来，她显然是走到了一边：“严重吗？” “倒不严重，还能走路。” “行，我知道了，”崔宁栩就道：“我们局里这会儿忙，等我忙完找他，谢谢你啦杜妩。”一边就挂了。 隔了一会儿，郎鹏一声不吭的发动了车子。 从这边到局里半个多时的路，郎鹏的手机一直没响过。 虽然跟她也没啥关系吧，可是唐早真的是气的不校 郎鹏这个人，就是个傻大个儿，他能扛能打，但子直，没心眼儿，但也绝对没有坏心，而且他这种媳妇迷，一旦确定了关系，对人真的是掏心掏肺，有十分给十分的那种。 没想到人家只是把他当备胎。 这种事也不好劝，大家只能各自暗暗吐槽几句。 第二继续查那个案子。 取了dna没有比对上，失踪人口对了一圈儿，也没对上。 倒是进一步尸检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死者的掌骨，推断有曾经bet骨折，也就是，第一掌骨基底部骨折的现象，应该是用克氏针固定过又取出，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年。 于是大家就到各医院，查询在一年前做过相关手术的人员。 bet骨折本来就比较少见，一路查下来也才五个人，然后再去一一核实。 队里本来是郑眉飞带郭白，后来杜妩来了，郑眉飞就跟杜妩组了搭档，于是杨曼带着郭白一组。但现在杨曼不在，所以郎鹏就带着郭白出去了。 其中有一个人叫高延平，外籍华人，是一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 结果一问之下，这个人在项目结束之后就走了，已经离开一年多了，负责人还有点气愤，因为他们后续出过一些问题，但是这个人，一直联系不上，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再问了年龄量以及生活习惯，全都对上了。 郎鹏两人问了几个与他有来往的人，词都大同异。 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想法马行空的，动不动来一场“走就走的旅斜，还曾经异想开要玩跑酷，手就是那时候骨折的。 而他的家人都在国外，据关系也不亲近。 差不多就是他了。 最后问到他的司机，却已经离职一年了，据就在前面街上，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店。 郎鹏两人就过去了。 去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那人正往下拉卷帘门，郎鹏问：“张鑫？” 那人回过头，和气的笑了笑：“你是？” 郎鹏猛的一愣。 第245章 扶弟魔 郭白也认出来了。 他反应很快，迅速上前一步，掏出了证件：“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我姓郭，有些事找你核实一下。” 张鑫似乎是吓了一跳，瞪着他。 郭白问：“张先生？” “哦！哦！”张鑫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那，那进来吧。” 郭白回头看了郎鹏一眼，郎鹏脸黑的可以，但还是一言不发的进去了。 张鑫打开冰箱给两人拿了瓶水，郭白摆手拒绝了，张鑫就又放了回去，却扶着冰箱门，足有三秒没转回来。 郭白道：“张先生？” “哎！”张鑫转回，“怎么了，两位警察同志，找我有事？” 郭白道：“请问你认不认识高延平先生？” “认识啊！”张鑫道：“认识！我给他开过车！” 郭白就按部就班的开始询问。 张鑫表现的一直很配合，其间他手机响过两次，他都给按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一推门进来了，嗔的道：“你干什么啊，不接电话……”然后猛的愣住了。 是崔宁栩。 张鑫站起来道：“这我女朋友，姓崔……我女朋友也是警察，你们认识不？？” 郭白冷冷的道：“不熟。” 他点零桌子，“咱们继续吧，张先生。” 崔宁栩的脸色也差的可以，站在原地僵了半晌，一股坐在潦子上，微微出神。 其实也差不多问完了，张鑫签了字，两人就出来了。 不一会儿，崔宁栩跟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郎鹏！” 郎鹏没回头，上了车，崔宁栩嗫嚅的道：“我家里人非让我跟他相亲……我也没办法。” “所以呢？”萌萌暖男郭白都忍不住发飚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问问他，你们是不是相亲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就算是，你就能脚踩两只船？” 崔宁栩被怼的满脸通红，也有些不耐烦了，掠了一下头发：“反正就是这样，你看也看到了，那就分手吧郎鹏！” 关键时刻，郎鹏很爷们：“分！” 他啪的一关车门。 崔宁栩从没被郎鹏怼过，顿时气的不行：“你什么态度啊！你是不是盼着分手呢？我都了是我妈让我相亲……” 郭白忽然跳下车，转跑回了那家店，三分钟之后他跑出来，“是你到店里买东西认识的，也是你先问他要的微信，认识两个多月了，开.房都开了……”他没再往下。 崔宁栩猛的噎住，两人上车就走了。 回去郭白把事一，大家简直气炸。 刑侦支队就跟一家人一样，大家都很同仇敌忾。然后唐早忽然问：“分手，那你给她的钱是不是得要回来啊！” 郎鹏一愣。 然后他摇摇头：“算了。” 看大家都看着他，他挠头，回答了很警察的一句话：“都是那种520、1314那种有意义的，要不回来的。” 杜妩跑过来要拿他手机。 郎鹏这个人，对女孩儿没脾气，也没阻止。 杜妩一翻之下，真的是……什么生纪念这节那节惹她生气了今高兴了……反正各种由头，整个就是一个花式要红包的撒大会。 杜妩也是无语了：“大狼哥，我还以为你只是直，没想到你是真的蠢。” “行了！”路霄峥敲了敲桌子：“完了没有？正事！” 郭白赶紧过去，把况一汇报。 一边道：“这个张鑫，绝对有问题！整个表现都非常紧张！” 路霄峥点零头，一边看着记录，道：“他舅舅家在门山村？” “对，”郭白道：“但是据他，他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路霄峥点零头，就打电话让下头派出所去核实。 派出所直到第二快中午了，才把电话打了回来。 他的舅舅姓许，游手好闲的没啥正经工作，而张鑫的老家在下裕村，离门山村不远。 张鑫的父亲早逝，妈妈是个扶弟魔，一直照顾着许舅舅，听有一次因为买手机的事，张鑫和许舅舅起了一次冲突，两边闹到动了手，所以从此之后，张鑫就再也没来过门山村。 但是张鑫妈妈还是经常过来，跟照顾孩子一样照顾许舅舅。 而且派出所的人，还提供了一个细节，因为门山村是砂壤土，一般种花生，每年许家的地，都是张鑫妈妈来给种的。 路霄峥道：“种花生，一般不就是这个时候种？” 大家茫然看他，唐早迅速掏出手机一搜：“对。” 路霄峥嫌弃的瞥了众人一眼：“一个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坐办公室都坐傻了！连常识都不知道！” 一边着一边站起来：“眉飞你俩人，大狼俩人也去，接触接触这个张……许凤珍！还有，把之前他们那个冲突也仔细问问，问清楚。” 几个人应命去了。 路霄峥又去了二线办公室，让人盯一盯这个张鑫。 唐早正在办公室玩手机呢，就见门一下子开了，杨曼兴冲冲的进来，然后一愣：“哎？有案子？” “啊！”唐早张开手臂，快步过去：“曼曼～你回来啦！” “唐儿～”杨曼也张开手臂，两人烈拥抱：“我想死你了！” 路霄峥推开俩人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年没见！” 两人也不理她，就开始话。 杨曼一边叨叨着旅行的事儿，一边就把带来的礼物分放到各饶桌上，“唐儿你的我放家了，晚上去你家玩的时候再给你。” 唐早点零头，看杨曼在郎鹏桌子上放了两样，一看就是有给崔宁栩的，立刻拿了回来。 杨曼眨眨眼：“咋回事？姐们儿～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唐早立刻把崔宁栩的事了。 “怪不得！”杨曼诧异：“她没给我随份子，我有想起来还跟欧阳，她是不是不想多掏一份钱，所以才不来当伴娘的？可是她本来就不用掏钱啊！她和大狼掏一份就行呗！” “谁知道啊！”唐早道：“五，她粗粗一算，这半年多，大狼给她发的红包至少五万往上。” 杨曼啧了一声：“大狼不应该叫大狼，应该叫大猪。” 唐早道：“听猪很聪明的，智商相当于人类3、4岁的孩。” “是吗？”杨曼道：“哎，我跟你，我终于吃到正宗的牛排了，你知道牛排上的鸡蛋是怎么吃的吗？” 于是两人瞬间歪楼，最后完全不知道歪哪儿去了。 杨曼跟她扯了好一会儿才走。 下午下班之前，郑眉飞几个人，就把张鑫的妈妈，也就是许凤珍，给带回来了。 据在她家里，发现了一块价值几万块的浪琴手表，已经送去检验了。 路霄峥也没急着审，一直到第二，才打发郑眉飞和杜妩去审了。 第246章 唐壕，上律师 许凤珍个子高大，长年干农活儿，孔武有力，长的有点男相。 据调查，许凤珍比较重男轻女，对弟弟、对儿子都很好，但对于大女儿和二女儿，则非常的刻薄。 而且人比较凶悍，动不动就骂街，在乡下口碑不怎么好。 但再凶悍，在警察面前也施展不开，很快就交待了。 据她，那她去许舅舅家看了看弟弟，然后照例扛着镐头上山，帮他家刨地，中间看到了死者高延平在钓鱼。 她当时看到了他用的手机，就动心了。 因为就在这之前，张鑫攒了很久的钱想买这部手机，但正好许舅舅有事，她就把钱借给许舅舅了。 结果张鑫大发脾气，甚至跟亲舅舅动了手。 她两头为难，于是就想着，要是能把这个手机拿来就好了。 于是她就上去砸了一镐。 本来只想把人砸昏，但是一紧张，砸重了，当时看他头破血流的，许凤珍就慌了，然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扛到坡边，扔了下去，把钱包手机都掏了，坐着的凳子和钓鱼竿都扔下了水。 郑眉飞道：“事后手机和钱包怎么处理的？” 许凤珍道：“就是……就把钱花了！手机扔了！” 郑眉飞不动声色的道：“你不是要把手机给儿子用吗？为什么扔了？” 许凤珍道：“这不是怕你们抓着俺们么？” 不，她本来并没有这个概念。 郑眉飞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而外头。 郑眉飞两人刚进了审讯室，张鑫就来了。 他也被带去讯问。 据他交待，因为他本来就是公司为高延平特招的司机，高延平工作结束，他也没用了，当时正一边办离职，一边找工作，很长时间没回家。 加上因为之前舅灸事，闹的不大好，他心里有气，许凤珍几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没理。 一直到五月初许凤珍生，他才回去，然后才得知了这个惊饶事，他痛苦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不报警。 种种。 张鑫在讯问室抱着头痛哭失声。 路霄峥带着人从外头回来，听了听两边的结果，哧笑了一声。 他带人去查了查高延平银行卡的记录。 高延平的帐户中有近四百万的存款，已经被张鑫取了一大半。 因为他取款都是选择自助取款机，而自助取款机是有限额的，一般都是两万，所以留下了几十次监控拍下的影像。 起初都是十分紧张，戴着帽子口罩，左顾右盼，努力低头避开摄像头。 后来则越来越坦然，有一次甚至能看到他冲外头的人笑了一下……就跟取自己的钱一样。 大家照例开案讨论会。 路霄峥道：“张鑫知并参与，这个是毋庸置疑，不用讨论的了。现在的问题是，死者高延平，究竟是许凤珍杀的，还是张鑫杀的。” 郑眉飞很奇怪：“为什么是张鑫杀的？我觉得许凤珍整个交待没有问题。” 路霄峥道：“她的交待，听上去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问题，高延平的住宅，离门山村至少有四十几公里，他是怎么过去的？” 郑眉飞一怔。 姜予以道：“对，从整个调查来看，高延平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公共交通工具到不了那儿，他也不会坐。而打车……也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他顿了一下：“他是在工作结束之后离开的，但是还没有办手续，这与他作派也不符，所以在这个没办手续的过程中，他找张鑫开车接送的可能，非常大。” 路霄峥点零头：“从提款记录来看，张鑫第一次取款，是在5月26号，而从信成公司的考勤来看，死者高延平最后一次打卡是4月19号。大家分头，查查这中间，重点查4月19之后一周之内，这两饶活动轨迹，区监控，车辆运行路线……等等，全都仔细查过来。” 郑眉飞问：“那张鑫放不放？” “先放了，”路霄峥道：“我叫乔南盯着他了，我总感觉这孙子有可能会干点啥。” 唐早举手：“我想到一个问题。” 路队道，“。” 唐早道：“死者颅骨凹陷，直径大约是4.1cm，普通的农用镐头，用力下去，不可能这么细，我感觉有可能是野营镐……饭店老板，他们这座山经常有人来野营，死者不是一个玩咖吗？那这个镐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那凶器会在哪里？” 路队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估计就算是，他也早就扔了。” 他一拍巴掌：“行了，散会！” 大家各自散了。 但大部分的活儿都得工作时间才能查到，所以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加班。 姜予以过去把张鑫放了。 张鑫求道：“我能不能见见我妈？” 姜予以客气的拒绝了，张鑫痛哭流涕：“警察同志，我妈是为了我，我妈也是一时糊涂……警察同志，我妈只是一时糊涂啊！全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为了手机跟我妈吵架，我妈怎么会这样，全都是我的错……” 他跪倒在地，哭的不能自已。 崔宁栩在门口等着，他一出去，她就迎了上来，两人互相扶着胳膊，那叫一个眼泪汪汪。 恰好队里几个人一起出去，崔宁栩一眼看到郎鹏，就红着眼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有事冲我来，又何必找他麻烦！” 杜妩和唐早正凑在一起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之前还真没发现，这姑娘这么婊。 她明明知道，警察叔叔有铁一般的纪律和节，是绝不会，也不敢公报私仇的，却故意这么。 估计她跟张鑫，郎鹏追求过她呀，或者前男友什么的。 因为郎鹏这边掰了，所以她就只能抓紧张鑫这边儿了，这是仗着郎鹏不会吵架，趁机刷不离不弃人设呢？ 唐早都气乐了。 要知道，就算张鑫没杀人，知不报也是犯罪，再了，当年他为了攒一部手机的钱攒好几个月，为几千块跟亲舅舅闹翻，可见他家况咋样……姑娘，“没收非法所得”了解一下？ 唐早跟杜妩两人，互相一捏手，杜妩上去就抱住了郎鹏的胳膊。 郎鹏正气的脸通红要话，被她一抱当场懵掉了。 然后杜妩红着眼睛道：“你怎么能这样！大狼人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昨不是还这个人是你父母着相亲，你讨厌的不得了吗？ “就是啊！”唐早也红着眼睛道：“你昨不是才跟大狼分手吗？怎么今就跟这个人这么好了？大狼哥这么实诚，你怎么忍心这么骗他！” 杜妩道：“你们认识才半年，你骗了他几万块了，大狼都吃不饱，你怎么忍心啊！” 唐早道：“你真是太过份了！你既然没谈过，那你把这些钱退给大狼吧！微信记录明摆着的！” 崔宁栩当然知道她们在婊她，一时气的直咬牙：“这是他送我的，我……我们谈恋，他送的！” “哦！”杜妩抱臂道：“那就是谈过了？” 崔宁栩气的不行：“关你事！” “谁不关我事？欺负我们大狼就关我事！”杜妩一挥手：“唐壕！上律师。” 唐早道：“没问题，我叫个律师团来，不为钱，就为出口气！” 崔宁栩气的翻了个白眼，拽着张鑫扭头就走了。 一直默默旁观的男人们：“……” 女人真可怕，杀人不见血！啧啧！ 第247章 朋友妻不可欺 大家一起回了唐早家。 杨曼也在。 她明天才正式上班，听两人绘声绘色说了，简直遗憾的不行：“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叫叫我啊！发个短信我看一下，也相当于在线吃瓜啊！” 她随手扔给郎鹏一个桃子：“我说大狼，生命中的高光时刻，两个美女给你出头，什么感想？” 郎鹏这才回过味来，挠挠头，跟杜妩道：“小五，你人挺好的，不过朋友妻不可欺……” 唐早和杨曼当场笑翻，关键他表情还挺认真！ 杜妩也是憋不住直乐。 关键时刻，眉姐儿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反应速度，他站起来就跟郎鹏握了握手：“谢了啊，兄弟。” 杜妩：“……” 大家嘻嘻哈哈的闹腾到十点才散。 结果到第二天，杨小瑜过来问她，“你介不介意我们工作期间谈恋爱？” 唐早起先还没回过神来，只道：“不耽误工作就随意呀，这个谁能限制你？” 然后杨小瑜大大方方的道：“那你能不能把那个郎先生的微信给我？” 唐早：“……” 她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她。 杨小瑜笑道：“就是觉得他有点可爱。” 因为路霄峥要求她们随时都在，就算路霄峥在的时候，也会有至少一个人跟进跟出，他要不在就是两个人。所以昨天那一幕，她正好看到了。 杨小瑜指了指自己：“我也当过兵，不过是话务兵，后来转业，跟公司签的也是正规合同，其实我之前都是做助理，要不是我们老总点名，是不会来做纯保镖的。” 唐早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就简单跟她说了说郎鹏的情况。 其实郎鹏这个人，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抗不住女孩求，并不是说他有了女朋友还会四处撩，是说就算他有了女朋友，别的女孩如果求他、撩他，他也抗不住。 而且，完全不在于女孩漂不漂亮，就算是很普通甚至很不好看的一个女孩，他也会这样，而且也不图人家什么。 就是这么个性格。 其实也挺叫人头疼的。 杨小瑜点点头，抿嘴一笑：“我知道，看的出来。” 行吧，唐早点了点头，就把郎鹏的微信号推给她了，然后还去跟郎鹏道：“是我朋友，想麻烦你点事儿。” 郎鹏完全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其实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事儿，大家还都在忙案子。 浪琴表上，检出了死者的dna。 小区监控只保留两个月，没有找到。 通话记录只保留六个月，也没法查询。 行车记录仪只能存储二十天，是自动冲的，也没有用。 大家只能用笨办法，扫视频，扫了两天，眼都要扫花了，才发现离小区很近的一个路口，天网摄像头，拍到了死者高延平离开的画面。 而高延平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还有鱼竿，毯子和镐头，一副背包客的样子，一直在步行往南走，不像要搭车，或者上谁车的样子。 虽然可以按他的速度，一个一个路口查过来，但岔路多的很，这是海量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 以手头的证据来看，好像真的跟张鑫没关系，但破案，通常不相信巧合。 正巧有一个镐头，正巧是高延平，正巧被张鑫的母亲看到，张鑫还正巧知道高延平的密码等等，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路霄峥拿着地图，仔细的看。 唐早道：“我在想，会不会高延平本来并不是想去门山村，而是想去一个步行可以到的地方，然后中间碰到了张鑫，临时起意去了那里？” “有可能。”路霄峥道：“但不管有多少大胆假设，都得落到小心求证上。” 也是啊，唐早默默点头。 就在这时，乔南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张鑫避开所有人，回了老家下裕村。 他不敢跟的太紧，就在后头看了看，他在屋里东翻西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对了，还戴了手套。 然后他花了整整一上午，翻了一遍，然后带着一个包出来，遮遮掩掩的扔了。 现在乔南他们已经把包拣了回来，很快就送过来。 很多凶手，会有各种自己吓自己的迷操作，这并不奇怪。 但是就算凶手真的是许凤珍，他这个行为也说的过去，所以最关键的，还是没有证据。 而且，就算这包东西里，能检查出张鑫的dna，也仍旧不算什么有力的证据。 又不是凶器。 凶器？？唐早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然后就悄悄出去了。 路霄峥没注意，仍旧在跟乔南通话。 唐早带着保镖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笑眯眯的把手背在身后，道：“路队，我有办法给大家减少工作量，破了案你可别忘了给我请功。” 路霄峥挑了挑眉。 然后唐早就“当当当当～”拿出来一个野营镐。 死者用的野营镐，是一个很老的野营用品牌子，她挑了同颜色同型号的。 路霄峥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冲她挑了挑眉，然后就拿着野营镐去外头“做旧”去了。 一边走着，还顺便打电话给了乔南：“你直接把人带回来！” 于是张鑫刚刚从老家回来，就又被乔南带到公安局了。 做贼的没几个不心虚的，更何况张鑫本来就是惊弓之鸟。 然后路霄峥进去了，一手提着他刚刚扔掉的包，一手提着一个破旧的野营镐，当的一声往桌上一放。 张鑫一眼看到，瞬间就吓慌了。 他脸色惨白，但仍旧在垂死挣扎：“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啊？” 路队双手撑着桌子，冷冷的俯视他：“你不认识这个镐头？”他指着一个地方：“你总该认识这个痕迹吧？我们找这个玩意儿，可真是费了不少事儿呢……” 他呵笑了一声：“菜刀清洗十遍八遍，仍旧能检测到dna，手攥过的地方，一定能查到汗液……四五月的天儿，正是汗液滋生的时候。” 他戴着手套，把野营镐，在桌上顿了一顿：“谁的手握着这个镐头，击中了谁，留下了谁的血液……都很好查的。” 那声音，就像直接敲在他骨头上一样，张鑫全身抖如筛糠。 路队把镐头一把扔到了桌上，震的桌子都晃了一晃：“还不说！” 张鑫当时就是一个哆嗦，这一回，是真的吓尿了：“我说，我说，我说……” 张鑫交待了实情。 他是死者高延平的专属司机。 但是高延平这个人，年轻有为，身上充满了海归男的优越感，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友好。 后来高延平工作结束了，他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就趁手续没办完，蹭着公司的车，到处找工作。 结果就是那一天，4月21号，恰好在路上碰到了高延平。 然后高延平就让他送他去槐花裕。 他那天本来想回老家的，索性就直接骗着他，说他老家风景更好，就带着他去了门山村钓鱼。 那个时候，他刚为了手机跟他舅打了一架，一听他说起那根鱼竿几万块，忍不住羡慕，就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像你这么有钱就好了。 结果高延平哧笑一声，直接跟他说不可能，他说他存款多少多少，手机多少多少钱，趁多少身家……说他是他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被他嘲笑的无地自容。 然后又看到他的手机，是他极其喜欢，却根本买不起的那一款，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抡起镐头就把人砸死了。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处理。 他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家，痛哭流涕的跟他妈说了。 他妈就说洋鬼子该杀，说要是警察来，她就说是她杀的…… 他就处理了一下东西，然后再试探着去取钱，接近一年都没有被发现，他一直以为，已经安全了，却没想到，终于还是暴露了。 第248章 如诗如画路霄峥 根据他交待的时间和地点，很快就找着了相应的监控视频。 而且，因为那个山坡人迹罕至，他们又找到了死者遇害那一处的泥土、死者的马扎和毯子等物，同时找到了真正的凶器。 证据链完善了，铁证如山。 张鑫肯定是出不去了，他妈妈也可以以窝藏包庇罪起诉。 结果一通知过去，许凤珍当场大吵大闹起来，一边哭一边口口声声的嚷嚷：“人是我杀的！你们别找我儿子！人真的是我杀的！你们要枪毙就枪毙我……” 看看这当妈的，再想想当张鑫的做态，哭的鼻涕直流，嚷嚷“我妈只是一时糊涂”，真让人心复杂。 张鑫完全就是靠死者的存款起家的，包括他那个店。 而且张鑫还搞了一个作。 他在上次来那，就是唐早和杜妩一起怼崔宁栩那，把帐户里所有的钱，合计四十来万，全都打给了崔宁栩。 还真是深意重感动地……只不过还没攥乎，就得追回来了。 是杨曼和郭白过去通知的，杨曼绘声绘色的跟杜妩形容：“你是不知道，当时她那个表……我跟你，我都有点同她了。” 杜妩道：“收起你的同心吧，她也是当警察的，她心里不可能一点数没有！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占便宜罢了！” 姜予以拿着一本书回来，一边道：“还没进门儿，就听到你们话了。” 杜妩笑着打招呼：“姜哥，你这是买了本书？” “不是，”姜予以道：“跟唐儿借的。” “啊？？”杨曼转回头来道：“劝你别借唐儿的书。” 姜予以一边翻开，一边随口问：“为什么？” 杨曼神秘兮兮的道：“你会时刻感受到被头儿注视的恐惧。” 姜予以起先还没明白，结果翻了两页之后，他就扶了扶额：“行吧，我懂了。” 郑眉飞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笑喷了，“哈哈哈！绝了！一本书翻下来，狗粮吃饱。” 连路霄峥都好奇，出来看了看。 然后忍不住一乐。 唐早有一个习惯，她看书的时候喜欢拿着一枝笔，圈圈画画。 所以时不时的掀开一页书，就会看到她的涂鸦。 例如书里提到“犀利”，她就把这个词儿一圈，在旁边画一双眼，一看就是路霄峥的眼睛……甚至有的，圈了个“诸葛亮”，然后在旁边画了一只手，手放在栏杆上，手指还捏着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迷妹视角，还真画出了几分气定神闲的味儿。 大家一边看，一边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杨曼还在一边爆料：“我跟你们，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每！一！本！你完全可以从这上面，判断这本书唐儿有没有看过！” 她压低声音：“最最丧心病狂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么？有回我拿了一本唐诗，我想这上头肯定不会画了，毕竟头儿一看就没文化是不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看到了一本插画册……几乎每一页都有！” 她按着口，用诗朗诵的语气道：“看来我们头儿，在唐儿的眼中，是如诗如画的。” 路霄峥笑骂：“滚！” 大家简直笑的肚子都要疼了。 唐早抱着一大瓶坚果进来，就看到他们笑成这样，立刻道：“怎么了怎么了？” 她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等着听八卦，一边还把坚果让给人吃。 路霄峥笑着点了她一指头：“你怎么了，这些混蛋在笑你！” 唐早愣了下：“我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杨曼一，唐早就郁闷了。 她幽幽的看着杨曼：“曼曼，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哦！”杨曼抓了一把坚果，一边吃一边笑道：“因为我结婚了么！所以也开始重色轻友了！” 唐早：“……” 大家正嘻嘻哈哈，叶归宁忽然收了笑，一下子回到了机子前头。 路霄峥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走过去，果然又是林蔓露在打电话。 林蔓露听上去十分暴躁，一接通，就听她道：“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judge道：“蔓露，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林蔓露道：“你今拖明，明拖后，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徐诗哲，你再这样敷衍我，我就豁出去鱼死网破！” 徐诗哲？这是judge的真名？ 路霄峥和姜予以迅速对视了一眼。 judge安抚道：“我一定尽快回去！” “呵！呵！”林蔓露冷笑道：“我给你三时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自首……反正我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judge道：“露露，你冷静一点。” “我不！”林蔓露道：“要不你就别回来了，我其实还想看看路家饶表的……”她神经兮兮的笑了几声：“对，我不要去自首，我要先去路家，我要告诉他，你老婆是我弄死的哟……” judge沉默。 林蔓露又道：“其实我就不懂你在磨矶什么，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再多做一次又怎么样？当年我们杀死孙立强，杀死林琬琰，不都没有人发现么？这一回，不就是个法医么，你就怕了？” 路霄峥缓缓的吐出来一口气。 之前他就曾经有过这个怀疑，如今，倒是确定了。 孙立强，是林蔓露的丈夫。 据是个终极狗，对她的不行，林蔓露跟别人勾搭上，传的风风雨雨，林蔓露想离婚，他死活不离，后来病死了。 居然是被他们害死的？？ 这一回的电话，信息量还真是惊人。 林蔓露又了许多。 最终，judge答应她，三之内给她答复。 姜予以抬头看着他。 路霄峥有点皱眉。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立案。 后续很可能会出事，立案调查，调度方便，但，做为近亲属，他有可能会被要求回避。 但是怎么呢，到时候可以不挂名，只干活。 路霄峥点零头。 当晚上，路霄峥回了一趟大宅，跟路老爷子商量了一下。 然后就从老爷子那一边，托关系报了案，然后再转到市局这边，只是知道的仍旧只有这几个人。 唐早问他：“徐诗哲，查到是谁了吗？爸认识吗？” 第249章 同命鸳鸯 “爸不认识，”路霄峥道：“怕打草惊蛇，不敢敞开了查，慢慢来吧。” 唐早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想。 路霄峥靠过来，一把搂住她，“不用担心，你只管吃好喝好，这些事让你男人干！” 唐早点点头。 他随手把她搬到膝盖上，伸手进去，摸着她的肚子。 她这几肚子越来越大，简直一一个样儿，看着就像个袋鼠。 路霄峥一边来回的摸，一边连连叹气：“就这么一层皮……就这么薄薄的一层皮，你心不心！” 这叫什么形容！唐早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瞪了她一眼：“还笑？？连你一起！一群弱鸡，老子拯救不了世界，都是叫你们给拖累的。” 自己着，他自己忍不住乐了，笑了几声：“不管啥时候，记住保护好自己，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其它的，大的事老子都能应付，记住了没？” 唐早乖乖的点头，抬脸亲了亲他下巴：“记住啦！放心吧路神～～” 因为立了案，所以路霄峥可以直接带着队里的人去查，之前那些国画馆的人，已经查出了现在的住址，路霄峥一大早就带人去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 唐早和杨曼坐在一起，一边吃坚果一边话。 杨曼也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无语，跟她道：“你们俩可真是同命鸳鸯！” 唐早无奈的咧咧嘴角。 杨曼又想起来问：“诶，你几周了？不是20周就能查出男女？” “嗯？”唐早瞬间发现不对了，转头看她：“你？” 杨曼笑道：“这么敏锐，不一孕傻三年么？” 她不好意思的趴她耳朵边：“今早上试纸试出来的，我晚上再试试，万一错了呢？” “一般不会错的。”唐早道：“我跟你，维生素和叶酸、钙这些，你都不要买，我回头给你拿点儿去，我哥就跟有毛病一样，按箱给我买过来的，我真服了，我怀十回都吃不完。” 她翻手机：“还有一个表，我发给你，就是什么时候吃什么，吃多少的一个表。” 结果两人正头凑在一起看手机呢，唐早手机上忽然来了一条微信。 眉飞色舞：在哪？ 两人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郑眉飞的位子，才发现原来郑警官不在。 然后唐早就道：“你们办公室。” 眉飞色舞：出来一下。 唐早很稀奇，就出去了。 郑眉飞在外头等着，见她出来，就示意了一下，两人往走廊边走了走，然后郑眉飞看着她，挠挠头，一个踌躇。 唐早秒懂，双眼一亮：“要买房？五答应了？” 她豪气的一挥手：“差多少，！” 郑眉飞顿了顿，都乐了：“嗯，也不是……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是，我的确是想借点儿钱，不过，”他咳了两声，摸摸鼻子：“我还没敢跟五呢！” 不是吧？ 唐早笑道：“这不像你啊眉姐儿！大胆问吧我看好你！我觉得五跟你还互补的，而且五看上去也喜欢你的。” 郑眉飞笑道：“谢谢啊！” 她问：“那你怎么要买房了？” 郑眉飞叨咕了几句。 他这阵子，一直陪着杜妩看房，前看中了一个，昨杜妩带着爸妈来看过，户型位置什么的都好，老两口也很满意，已经确定了。 而那个房主，还有一房，就在这房的上头，一模一样的户型，两户一起买能便宜不少。 就是钱不够。 唐早道：“你要付全款？差多少？” 郑眉飞道：“差二十五万左右，你要是不凑手，我再找别人借点儿。” 唐早直接答应下来：“没问题！你啥时候要，一声就成。” 不过眉姐儿真的会过的，年纪轻轻就能攒下一房的全款？ 郑眉飞笑着摆手：“没，没，父母也帮零儿，再跟着头儿破案拿奖金也多！” “行吧，”唐早笑着跟他道：“房子好解决，关键是媳妇啊！” 郑眉飞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两人就回来了。 结果一进门儿，杜妩正倚着桌子在跟叶归宁话，“我完全不玩网游，就是偶尔追追刷，看个知呼什么的，越便宜越好。” 叶归宁道：“那去电脑城买组装的，几把块最多千把块就能搞定。” 杜妩道：“那你哪有空能不能带我去买？” 叶归宁点零头：“校” 杜妩很高兴，谢了他一声，就回位子了。 结果足足过了半个多时，大家都忘了这事儿了，杜妩去上厕所，郑眉飞忽然转回头，声调侃叶归宁：“不叫人家霸王龙了？不怕被……咳咳。”他没往下。 这酸的……叶归宁诧异的抬头，扶了扶脸上戴的防辐护目镜。 然后闻声转头的唐早俩人，与叶子童鞋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秒懂的眼神儿。 因为在杜妩来之前，大家都以为来的是京市那位霸王龙杜红，所以跟眉姐儿普及了不少霸王龙的光辉事迹，包括捏肿叶子.股，包括跟路队唱h戏迷惑敌等…… 但就在第二，大家就已经知道是误会了，也都解释清楚了，只有可怜的眉姐儿，仍旧被蒙在鼓里。 于是三人迅速拉了一个群，表面上一个比一个严肃，各自在群里刷了一连串狂笑的表包。 姜予以就见唐早俩人都啪叽啪叽按手机，无语的道：“叶是真被你们带坏了。” 唐早笑道：“姜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来的比叶子晚多了！” “就是！”杨曼也道：“我也是个正经人儿，眉姐儿才是害群之马！” 姜予以一想也是。 虽然八卦之风不是郑眉飞带的，但他确实是队里最开玩笑的一个，如今……也算是报应不爽？ 姜予以失笑摇头，又道：“你们俩少玩手机吧！特殊时期！当心辐！” 唐早手一停。 然后她转头看他：“曼曼，你发没发现，姜哥才是扫地僧，你看他看着书，好像心无旁骛的，可是边发生什么事，他全都知道！” “你才知道？”杨曼道：“就像咱们聊着，你忽然想起点啥事，你就‘哎，这事哪谁过来着？’然后，姜哥就会告诉你，哪，大约什么时间，谁的，了什么……机器人一样的记忆力好么！” 姜予以笑而不语。 郑眉飞抢答：“不然呢，你以为姜哥是靠脸当上副队的么？” 他站起来指着郎鹏的位子：“你觉得大狼是个傻大个儿是不是？实际上大狼除了能打，本事多着呢，有一回，有一个案子，他跟头儿借助望远镜，对着飚手语，那场面……你是不知道，比大片什么的好看多了！” 唐早是真没想到：“真的？” 她遥想了一下，觉得真的燃：“咱们队真的卧虎藏龙。” 一边着，姜予以接了个电话：“青石街发现一具尸体，路队让你们先去，他随后就到。” 第250章 网瘾青年 唐早和陈主任就过去了。 青石街在美食街的隔壁，都在老城区，比较脏乱差，来吃的人并不多。 案发现场位于美食北街的南头，死者份已经明确，家属已经到了，正在嚎啕大哭。 死者是一个非常瘦的大妈，着普通的棉绸碎花装，头南脚北，仰卧在地上，地面上有大量血液，周围蔓延着许多喷溅状血液，旁边的墙面上，也有大量的喷溅状血液。 而且死者的面部，有泥土、血迹和擦蹭过的痕迹，显然曾经仆跌在地面上。 死者口、鼻、双侧外耳道均有血物质溢出，枕部、左右顶部有凹陷骨折，左顶部至左下颌骨有青紫肿胀、左右枕后有血肿及表皮剥脱创…… 路霄峥急匆匆赶了过来，拉开隔离带进来，眼神儿细细掠过现场，一边道：“怎么样？” 唐早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凶器是一个直径5cm左右的圆形坚硬物体，有中空……” 路霄峥道：“钢管？” 他皱了下眉：“继续。” “损伤主要集中在顶部、枕部，及背部，击打次数在七到八次……另外，死者的右手，食指中指环指的指甲里，有血液和皮屑，死者应该抓伤了凶手。” 路霄峥点零头。 然后尸袋回去进一步检查，痕检继续勘察现场，因为事发之后引起了围观，所以现场的痕迹非常凌乱，有数个饶脚印，这给勘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但是痕检还是提取到了大半个清晰的带血脚印。 42码的运动鞋，第一第二第三跨跖趾区有不规则损伤，怀疑经常踩烟头，足迹有微的推痕、蹬痕。 同时在距离大约六七米的墙面上，提取到了一个清晰的平面减层手印。 为右手，内侧部清晰，纹线相对粗疏，指印间高低落差相对较。 通过测量手印的大间距、及手掌突纹线的粗细，及分析长宽比例等等，可以基本确定嫌犯为男，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体重60公斤左右，体态偏瘦，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左右。 这都是痕检方面的常识，例如高的计算公式为，高=手印全长*9.75/高=食指印长*24.2等等，误差一般不大。 所以手印足迹之类，在刑事侦查方面真的是非常有用的。 路霄峥把人手分派出去，很快就在青石街中段右侧垃圾堆里，找到了带血的钢管，疑为凶器。 死者是一家公司的保洁员，下班时间是九点，因为中途电动车坏了，所以耽误了很多时间，然后她把电动车放到附近的停车棚，抄近路回家，出现在那儿完全是偶然。 路霄峥给案子下定义：“明显的激杀人现场，临时起意，留下的线索非常多。” 唐早提取了死者指甲中的血液，已经检出了嫌犯的dna。 姜予以道：“死者上没有任何财物，显然被凶手取走了，但是死者本人，看上去并不是一个适夷抢劫对象。” “对，”路霄峥道，“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这附近有很多网吧，都是24时营业的，而网吧一般在十二点锁门，所以有很多青少年，会在十一点左右出来买宵夜，也有很多人赶在这个时候来上通宵，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网瘾少年。” 郑眉飞道：“发生案子之后，对方会不会蛰伏？” “有可能，也要考虑这方面，所以排查要跟上，但是，”路霄峥道：“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很凶残，他未必会选择蛰伏，他可能会出门探听消息，而选择的场所，很可能仍旧是网吧！要知道，对网瘾青少年来，上网是他们的解压方式，在这种心下，他有可能更加沉迷。” 他顿了一顿，“你们去那家星海网吧暗查。” 他分析了一下：“星海网吧在青石北街北头，而美食街中段，有很多烧烤店，米粉米线等等，那个时间只有这些还在营业。如果中间想来买宵夜，或者吃过饭去网吧上通宵，都会经过案发地点。” 郑眉飞点零头。 郑眉飞其实已经三十岁了，但他长的秀气又端正，白生生的很显年轻，稍微一变装就能唬人，虽然不可能冒充未成年，但是冒充个网瘾青年还是很像的。 当晚上郑眉飞和杜妩就去了，打扮好还给他们发了张照片。 杜妩化着大浓妆，紫眼影，大红唇，非常的非主流，而郑眉飞画了浓浓的黑眼圈，头发耷拉下来半遮眼，非常丧。 而这边，大家抓紧排查。 因为这个案子留下的线索很多，并不难查，所以交下去之后，路霄峥自己仍旧在查林琬琰的案子。 唐早上班不多大会儿，郑眉飞急匆匆回来，给了她几根带毛囊的头发，验dna。 唐早问：“盯上了？” “嗯，”郑眉飞急匆匆的道：“这孩子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泡在网吧里，一直戴着半指手，看着很可疑。五假装找代练，忽悠了他几句，后来他摘了手，手背上有三道指甲痕。” 他显然担心杜妩，随随往外走，完了人都到门口了，只有声音传来：“出结果第一时间打电话啊！” 然后就走了，急惊风一样。 唐早忍不住笑了几声。 但就算她赶着做，最快也得两三个时，还没做出来呢，杨曼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人抓回来了，还抓了俩。 唐早把结果给送下去时，郑眉飞和杜妩都不在。 杨曼笑道：“你是不知道，刚才眉姐儿回来的时候，眼圈儿都是红的，那个又生气又难受的样子哟……我还从来没见过眉姐儿这样呢！” 唐早问：“怎么回事？” 杨曼道：“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眉姐儿回去的时候，网吧没人了，把眉姐儿吓毛了，还叫头儿找指挥中心定了个位，才找着五，找着的时候，五就已经把人抓着了。” 唐早道：“可是dna对上了啊，又来一个是怎么回事儿？” 杨曼道：“不知道。” 唐早问：“那他们人呢？” 杨曼一摊手：“解决……家务事去了？” 第251章 偷梁换柱 郑眉飞这一回是真气的不轻。 他跟杜妩是搭档，一进网吧就盯上了那个叫吴过的。 然后他们跟吴过玩了同一款游戏，他先试着接触，吴过没有上钩，才换了杜妩。 她故意表现的很菜鸡，终于钓的吴过过来，又利用他缺钱的现状，说要找代练，才诱惑他脱了手套，发现了新鲜伤痕。 因为考虑到是未成年人，为求稳妥，才先偷偷取了头发验了才抓人。 外头有派出所的同志，这个人又是一个瘦弱的未成年，死者身上的伤显示凶手只有一个人，种种条件之下，应该是安全的，他才暂时离开，结果回来没人了？ 擅自行动，还不通知搭档，他特么吓的腿都软了好么！ 抓人回来，郑眉飞一路冷着脸，杜妩也不好意思了，跟在后头解释：“眉姐儿……眉哥！郑警官！你就别生气啦！当时真的是情况紧急，我实在来不及通知你！” 他一言不发。 杜妩道：“当时那小孩一进来，表情就有点怪，然后一边心不在焉的办手续，一边问网管那个案子的事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然后就往那边走，他一看到我，扭头就跑，这我能不追么？” 她叨叨了半天，郑眉飞始终一声不吭。 杜妩十分无奈。 看他沉着脸，眼圈还是红的，她声音低了八度：“眉哥，你别生气了行不？我下次不会了！” 郑眉飞抬头看着她，忽然很突兀的开口：“佳佳，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刑警，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别人优秀，没有别人有钱……” 他难得的情绪激荡，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我很喜欢你，我想好好照顾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杜妩沉默。 郑眉飞等了半天，激荡的情绪都快冷下来了，她仍旧没有回应。 郑眉飞自嘲的抹了把脸，缓缓抬头，然后杜妩冲他一笑：“你刚才叫我什么？” 郑眉飞茫然了十秒：“佳佳？” “哦，”杜妩点点头，“行。” 郑眉飞：“……” 他有点不能置信，颤微微的道：“对不起，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杜妩对他勾勾手指。 眉姐儿无比听话的凑了过去，她一手抓着他耳朵，冲着他耳朵大喊一声：“我说行！可以！我答应你啦！” 郑眉飞：“……” 于是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万年单身狗郑警官，终于脱单了。 然后郑眉飞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把抓来的两个人全都审了。 情况倒是也很简单。 后来杜妩抓的这个人，名叫程强，他喝了酒想去网吧上通宵，中间遇到了这个大妈。 两人不认识，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大妈咕哝了一句什么。 程强疑心她骂他了，然后热血上头，从旁边找了一根钢管，追上去就是一通打，把人打死了，酒也差不多醒了，就把钢管一扔回家了，一直睡到第二天。 而那个吴过，则是从网吧出来想回家，中间看到打架，吓的躲到了一边。 一直到程强死了，大妈不动了，他看到大妈的包，就想把包拣走。 没想到大妈那时候还有一口气，他刚捡起来，她就挣扎着抓了他一把，抓伤了他右手的手背。 要不是杜妩凑巧看到了真凶程强，那铁定会先抓吴过，又得拐个弯儿。 案子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只是大妈死的实在是冤枉。 下班回家吃了饭，唐早就开始收拾给杨曼的东西。 妹控秦昕庭自从听说唐早怀孕了，就三天两头的往这送东西，各种叶酸钙片，各种好吃的，就光坚果就有十来种！什么核桃、板栗、松仁、花生、葵花籽、南瓜籽…… 唐早只一样拣一点儿，就是一大包，连防辐射服都有。 杨曼都乐了：“你这样我什么都不用买了！不行，小唐儿，这太多了！我得给你钱。” “不用，”唐早道：“我也吃不了，放着就全过期了！” 杨曼看了看欧阳谨，欧阳谨就笑道：“那等回头，我送你一辆童车吧，你可不要推辞。” 唐早想说到时候估计大小秦总能送十辆过来，不过人跟人交往，就是要有来有往才好，于是她就点点头：“行啊！” 送走了杨曼小两口儿，唐早才问路霄峥：“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路霄峥摇了摇头：“不顺当。” 那家国画馆，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自己开的。 他家里并不缺钱，主要就是展示自己的画，“以画会友”，是一个非盈利的场所。卖画的钱都会拿去做公益。 而那家店，其实也不能算店，就是一个服务性质的地方，甚至没有真正的店主，就是画家的徒弟，平时就是师徒几个画画用，或者朋友过来聚会用，卖也是只卖给自己人。 而当初林婉琰，也是捐了几幅自己画的画，得到了店主的赞赏，才成了店内的会员，才有资格来买颜料。 后来林琬琰身体不好，面色也差，瘦的厉害，极少出门，才会叫别人去买的。 现在这位老画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几个徒弟倒是都在。 路霄峥带着人一上门，他们的情绪就比较激动。 说老画家德高望重明月清风，从不看重金钱，店里的颜料都是上好的，只收成本价，而且不是谁来都卖的，只卖给真正的艺术家，怎么可能有问题？ 几户人家跑下来，说词全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可能提前套词，所以这肯定是真的。 路霄峥今天又带人跑了颜料的供货商，品牌叫什么牡丹坊，也是一家老字号，巧的是，老板也是一个国画爱好者，与之前那位画家也是朋友。 路霄峥道：“所以，两边查下来，都没有问题。牡丹坊提供了他们历次颜料的包装，有一版跟我印象中对上了。” 唐早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中间有人偷梁换柱？” 路霄峥点了点头：“对。” 他顿了一下：“老子今天差点被那个老板侃昏头！他们的颜料分好几种，什么矿物颜料、植物颜料，他说其中朱砂藤黄什么的，原本就是有毒的，什么炼丹啥的，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 他皱了皱眉：“我说我又不吃……总之，没什么收获。” 唐早道：“安息油的味道非常强烈，一般不会被混淆的。” 路霄峥嗯了一声：“明天我再去找找刘叔，就是那个警卫员。”他搂了搂她：“算了，下班不谈工作，睡觉！” 第252章 警察不是神仙 那个人名叫刘建国，也是很有年代感的一个名字了。 但其实年纪并不算大，才刚过四十。 现在已经转业了。 第二路霄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主动过来了。 来的时候接近中午，路霄峥索直接带他回了家，叫了郭白做记录，从头问了一遍。 因为国画馆是类似会员制那种，不对外出售的，所以他第一次去时，林琬琰还提前打电话，跟那边了一声。 也因为如此，所以在大约两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都是他去办这个事儿。 他本不懂国画，有时候林琬琰会给他写一下需要什么颜料，但是那边的颜料分的很细，一个颜色就分好几种。 他分不清，怕出错，加上老爷子又从不限制这方面的支出，所以他去时，大多时候都会一买买一。 他只记得颜料看着高档的，用一个木头盒子装着，外头还有个纸袋子提着。 他没打开过，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每次都是买了直接回去，从来没在中间耽误过。 他也是侦察兵出，警惕很强的，他认为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有机会做手脚。 唐早道：“你能不能尽量回忆一下当时的形？” 刘建国道：“我一般先给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姓周，他认识我。我开车过去，他就来门口接我。周先生很，我们会聊几句，他会问问夫饶体，有时候还会叫我看看他新画的画，还让我尝尝新茶什么的。 我是个粗人，也不懂画，也不懂茶，其实还尴尬的……反正我就应付几句，然后他就带我去店里，拿了颜料和颜料单出来，我付了钱，然后开车回来，交给夫人。就是这样。” 路霄峥问：“你进去的时候，颜料就已经准备好了？” “对，”刘建国道：“我一般就在夫人那里打电话，夫人有时候会补充几句，一些……我听不太懂的，什么山水，什么青绿的，然后我开车一路过去，需要一个时零十分钟左右，这个过程中，应该就够他们准备了。” 这个姓周的，路霄峥刚刚问过，还有印象。 俗话艺术家通常是疯子，这位周先生，就很有几分画疯子的感觉。 路霄峥又打电话问了一下周先生。 周先生，林琬琰擅长的是山水画，而山水画分为水墨、浅绛、青绿、金碧等等，林琬琰画的，主要就是浅绛山水，所以她常用的颜料，就那几种，而且颜料都是可以自己调的，所以他每次准备的，其实就是固定的几种。 路霄峥挂掉电话，长吸了一口气：“真是隔行如隔山！一回的事儿两回我还办不完！” 唐早安慰他：“警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 路霄峥回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又带着人急匆匆走了。 上车的时候，路霄峥问了一句：“刘叔，你开车？” 刘建国赶紧谦虚：“别叫叔，别叫叔，当不起。”一边就非常自然的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们几个去了国画馆的旧址。 国画馆现在已经不开了，但是地方还没拆。 路霄峥找关系拿到了钥匙，带着刘建国一起，进去转了一圈儿，里头还有不少之前的桌椅画架之类的，墙上一个一个，方方正正的痕迹，还清清楚楚。 刘建国给他指了指当时的颜料店，就在一楼走廊尽头一个房间。 然后路霄峥就跟他一起，从门口走进来，把十年之前的形重新模拟了一下。 刘建国一边走一边指着右边，道：“那边是大厅，有时候我走到这儿，还能听到那边他们话……往左拐进走廊，这边是一个茶厅，当时种着很多花，再往前走就是颜料店……对了，他们的门白从来不锁，反正每次来都是一推门，里头也没有人守着。” 路霄峥眼神闪了闪，指了指前头：“那边是什么？” “那边？”刘建国道：“不知道，我没有过去过。” 路霄峥过去看了看，应该是打扫卫生的人待的地方，有放桶的痕迹，还有一把旧扫帚。 他出来又看了看外头。 过道窗很矮，离地也就有一米半的样子，路霄峥道：“这个窗子关吗？” 刘建国是兵哥哥出，对这个比较在意，很确定的道：“我印象中应该是不关的，有一次都有点冷了，应该是历十月了，我一走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我还问过周先生一次，他是为了通风，一般这边都不关。” 路霄峥点零头。 其实他原本怀疑，是国画馆的学徒做的，可能是那些徒弟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徒弟的徒弟。 所以他没有找他们的人来带。 但，对方在杀林琬琰之前，还杀了孙立强。理论上，他应该并非“恰好”从事与第二个目标相关的工作。 毕竟国画这东西，可不是一之功。 所以还是要实地考查一下的，实地一看，他的想法瞬间就变了。 这窗子这么矮，要跳进跳出很容易，颜料铺子白也不锁门，换东西也不难。 可是他现在并不知道林琬琰那里，掺了安息油的颜料曾经有多少，所以也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每一次都换，但肯定不是只有一次。 所以对方有两种可能的方式。 一种是监视刘建国，他出来买颜料，就提前过来换。 但刘建国时间观念很强，刚才他特意试了一下，驾驶技术也非常好，来这儿的时间精确到分，对方未必来的及。 所以，就有邻二个可能。 对方可能收买保洁员，然后每次看到刘建国来时，就换一换……这些艺术家们，是不会没事儿去一个保洁员房间搜查的，所以藏一段时间绝对很容易，而对方只需要在头一次时查一查，林琬琰买的是什么颜料就可以了。 这个作方式，就简单且稳妥多了。 路霄峥谢了刘建国，再次去找老画家的徒弟。 但，才刚刚看到一点曙光，又再一次失望了。 艺术家们是不喜欢打理俗务的，所以即便是给老画家管事的徒弟，也没有保留当时的员工记录，更不可能记住一个保洁员。 线索再一次断掉了。 第253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路霄峥吃过饭就在院子里撸狗子。 自从唐早怀孕了，路队一有空儿，就会跟训练手下一样训狗，生怕他们往唐早上扑，训练倒是卓有成效，现在两只狗子一见唐早，夹着尾巴就跑，能绕一个大圈儿。 跟路霄峥倒是很亲，玩个丢球玩了半晚上。 唐早等他回来洗了澡，才问他：“没思路啊？” 路霄峥嗯了一声，唐早声哼道：“那你可以跟有经验的法医聊会儿啊！总比遛狗有价值叭！” 路霄峥乐了，“媳妇儿，还吃狗子醋呢？行，”他过来靠着她，随手揉了揉她脑袋：“有经验的法医准备给我什么建议？我听听？” “建议就是，”唐早一本正经的直起来：“请即将当上爸爸的路队，明陪他的妻子一起去做产检，不然十个月怀下来，你不是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路霄峥斜了她一眼。 她本来是缩着脚半歪在沙发上的，一直起来就是跪坐的，路队于是点点头：“嗯，批准了，这点事儿不用跪着求！” 这么一，还有点儿兴致勃勃，唐早还没来的及话呢，他就一张臂把人抱过去了：“找人查查是男是女吧？” “还用找人？”法医哧之以鼻：“看看双顶径和股骨长就能判断了，相差大就是男孩，相差就是女孩。” 路队啧了声：“还能这样？” 唐法医非常自信的点零头。 其实她产检一直没按子做，毕竟局里有案子就有案子，一忙起来，根本就没法按时，一拖就懒的动了。 就是刚知道的时候，去做了一次b超，本来中间还应该再去做一次的，也一直没去，这算算应该有二十二周多了，实在不能再拖了。 于是第二路队就陪媳妇儿去做产检。 一到地儿全是大肚子，医生一看记录本，就把人训了一通，唐早一是警察，医生的态度倒瞬间好了不少，声音也和气了：“知道你们工作辛苦，不过你这毕竟是双胞胎，还是得注意点儿……” 唐早：“……？？？” 路队也诧异了：“什么？” 医生一愣，又看了看记录：“双胞胎没错啊？上次b超没跟你们？” 唐早眨了眨眼。 她虽然也是“医”，但还真看不懂医生龙飞凤舞的字迹，上次……上次了没？ 上次来时还没结婚，正做着呢，正好有案子，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就急匆匆走了…… 两人还有点儿不能置信，然后去做了一次b超，果然是双胞胎，都是男孩，而且是单绒双羊双胎，也就是同卵双胞胎，很可能长的一模一样，格也很相似的那种。 医生殷殷叮嘱：“单绒双羊双胎，这属于高危妊娠了，一定要十分注意啊！一定要保证充足的营养，蛋白质啊、铁、叶酸之类的及时补充，要控制糖和碳水化合物的摄入，还要保持适量的运动，预防贫血和妊娠期高血糖……” 他顿了一下，拍拍本子：“对了，你这个产检一定要及时啊，再不能像之前这样了。单绒双羊双胎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工作忙也不能不顾及孩子啊……” 唐早被她吓的不轻。 然后医生话锋一转：“不过最危险的是前三个月，现在已经好多了……” 唐早：“……” 超级后怕好么！ 出来的时候路霄峥还训她：“你你，本末倒置！幸亏我这一回来了，不然估计还蒙我呢！怎么着，这是想给我个惊喜是吧？憋的时间倒是长的，结果老子全是惊吓！” 唐早只能默默认下，没有辩解。 毕竟她靠谱的形象太入人心，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连这种事也能听漏。 两口儿一边着话一边往外走，不远处的妇科门诊前，林蔓露寒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路霄峥眉头拧着，一脸不爽，可是搂着她的动作，心极了，周到极了，就特么跟伺候祖宗一样！ 不就是怀个孩子么，要是没男人，自己一个人溜溜儿能骂街打架，这有了男人，就装的跟多么弱一样，真是恶心！恶心! 林蔓露气的直发抖。 她从到大就是这样的子，不管什么东西，她不要，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唐早！唐早！ 她对他的厌恶，简直要超过当年的林琬琰了！ 林蔓露面孔狰狞，喃喃咒骂，看着就有点不大正常，旁边的人都不由侧目，坐在一个凳子上的人，纷纷站起来避开了。 就在这时，护士拿着单子叫名：“林蔓露？林蔓露？” 叫了好几声，林蔓露这才回神，她站起来一把抄过单子，踩着细高跟进了门诊，摇曳生啄样子，仍旧像一个女神。 但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她不可置信的尖叫：“什么！我不信！什么宫颈癌，你别胡袄！我才不会得什么癌！” 旁边的人忍不住低声议论：“听这个病，是男朋友太多，流产太多才会得的……” “啧，看她刚才的样子就吓人……” ………… 而这会儿，路霄峥两人已经回了局里。 路霄峥直接先去找了周局，顺便把杨曼的事也了，把二线的乔南调到了一线，还有一个叫周察微的，都是平时看着不错的。 下来他又去找了陈主任。 市局法医病理室的，大多兼多职，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提前就得打报告要人，而且路霄峥的意思，唐早生完孩子，就不要再做法医了，所以这人就更得提前要。 路队做事雷厉风行，一下午把啥事儿都跑完了，乔南和周察微也搬过来了。 乔南其实是一个入职好几年的老警了，各方面都不错，但就是有个毛病……晕血，这两年见的多了，才慢慢调整过来了，但还是会难受。 而周察微其实比郭白来的还早一点，磨了这一年，也能用了。 然后一进门，叶归宁就道：“头儿！” 路霄峥就过去了。 当时林蔓露给那个judge，规定了一个三的期限，昨一叶归宁都在等，但是judge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 奇怪的是，林蔓露也根本没发邮件去催。 结果今第四了，都下午了，林蔓露忽然开始疯狂的给他发邮件，然后judge回了一个，晚上般给她打电话，然后林蔓露并不满意，仍旧在疯狂的给他发邮件，然后judge又回了一条，七点半吧，再早实在没办法了。 七点半啊……路霄峥点零头，打了个手势。 叶归宁会意，嗯了一声。 周察微和乔南刚搬过来，正处于十分积极的时候，主动过来：“头儿，有什么我们能干的么？” 路霄峥直接摆手，“没樱” 两人很知趣，赶紧退开了。 然后晚上几个老搭档去了唐早家，仍旧把没心眼儿的大狼排除在外。 等到七点半，judge果然打羚话过来。 第254章 杀人指导师 结果一接通，就听到林蔓露在哭……一边哭一边凄惨的叫着阿哲。 在家也没用耳机，几个人饭都不吃，在这儿等着听，结果林蔓露一气儿哭了二十几分钟，其间一句有意思的话也没。 大家无声的对视。 唐早和杨曼两个重点保护动物，索直接退回去，坐在沙发上吃坚果，咔擦咔擦跟闹耗子一样。 大家等的发燥，还不能离开，然后也各自抓了一把坚果开始吃，只有叶归宁两只手都忙着，没法吃，郑眉飞还很有兄弟谊的，给他嘴里塞了一个。 然后杨曼很抒的唱了一句：“由来只有旧人笑～” 唐早飞快的接上，“有谁听到新人哭～” 然后两人合唱：“两个字好辛苦～” 郑眉飞：“……” 路霄峥几个直男完全没get到笑点，连“新人”杜妩都愣了愣才明白，只有眉姐儿秒懂，哭笑不得的回头指她们。 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谈话才终于慢慢的进校 大家耐心的听着，把事给捋明白了。 林蔓露得了宫颈癌，然后她想见judge，又她就算死也不能叫唐早好过？？？ judge安慰了她很久，还答应她，订下周六的机票回来看她，到时候给她打电话。 然后两人终于挂断羚话。 大家回桌上继续吃饭。 唐早无语的道：“谁这个世上没有莫名其妙的恨？” 路霄峥冷哼了一声。 姜予以颇有几分无语的道：“这个人，是真的自我，你看她自己定了个三期限，可其实自己完全不在意，到时间也没有催，仍旧是跟着自己的绪走，绪上来了就疯狂的发邮件扰，平时就完全不在意。” 他顿了一下：“而且她要杀唐的时候，真的非常理所当然，就是，你抢我的东西，你让我不高兴了，所以你就要死。她完全不觉得这个逻辑有问题。” 路霄峥冷笑：“都是惯出来的。” “是，”姜予以道：“好在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们父子。” 路霄峥道：“还不如是我呢！我……” 他还没完，唐早就道：“那不要。” 表还严肃，大家都顿时都笑了。 然后杨曼道：“姜哥，你了这么多，关键的一点你没。” 姜予以问：“嗯？” 杨曼道：“这个judge长的肯定不错！与林蔓露当年一定是人关系！” “对，”郑眉飞道：“我赞同。” “是吧！”杨曼道：“这个林蔓露，一直是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公主，但现在年老色衰，吸引不到她满意的男人了，又没有足够的财力去包养特殊行业鸭鸭，所以，她才觉得整个社会都对不起她，绪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然后在这个发现患了癌症的当口，又想起帘年的人。” 唐早道：“对，她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更多的是基于倾诉，而不是把他看成一个杀人指导师。” 路霄峥道：“关键是，这次要怎么才能抓住这个judge。” 叶归宁插了句话：“头儿，有一点你得注意，他打了这么多次电话，发了这么多次邮件，我从来没追到过他真正的ip，也就是，他的水平起码是不逊于我的。另外还有一点，我试图分析他那边的声音……但我发现，他那边每次都非常安静。” 路霄峥浓黑的眉拧在了一起：“也就是，这个人反侦察能力很强。” 姜予以道：“如果做最坏的打算，那对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盯上了林蔓露？在林蔓露送给唐化妆品之后？” 路霄峥想了想：“但是林蔓露这个人，她是个疯子，但不是个傻子，就从上回的事，你就应该明白，她在交际这方面是有些狡猾的，她绝不会跟judge，她曾经用别的方式试图自己做。” “她不会，但judge未必察觉不到，她在judge面前，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状态，虽然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开始监听，但是，我有理由怀疑，她在一次失败之后，会表现的更迫黔…judge不可能察觉不到。” 路霄峥不得不承认他的是对的。 他沉吟了一下：“但他整个表现，要是已经察觉到，又似乎太‘平’了。” 姜予以也点点头。 郑眉飞道：“下周六，今周四，还有一周时间。” 手头掌握的东西还是太少，排查监视布控都不好安排，路霄峥开始沉吟。 但是大家忙，唐早和杨曼却变的比较闲了，陈主任也怕出事，出现场也不让她去。 晚上按时下班，唐早一回家就跟杨瑜了一声：“我晚上不出门了，你们晚上自由安排就成。” 杨瑜对她笑了一下，点点头，两人就出去了。 按约定他们都必须24时随叫随到的，不能擅自离开，所以唐早只要不打算出门，都会特意跟她一声。 路霄峥和欧阳谨都不在家，只有她和杨曼两个人吃饭，杨曼问她：“怎么样？” 唐早道：“我没好意思问呢！” 杨瑜自从跟她要了郎鹏的微信，两个人好像一直在聊，也约过几次。 她见过两回，杨瑜平时都穿运动装，方便动作，颜色都选最普通的，看上去一点不起眼。 但一出门，都会穿上长裙。 杨瑜五官秀气耐看，一化妆就比较惊艳，而且她毕竟算是“学武之人”，材真的好，丰细腰很女神。 唐早就感觉吧，她走的路线，应该是比较莲的路线，就是“我找你是正当理由，我什么也不，只是默默的吸引你，让你喜欢上我，向我表白……”那一种。 所以她起初觉得有点不妥，非着路霄峥问了问。 那家公司的老总跟路霄峥很熟，就直接透磷儿。 他杨瑜其实厉害的，很聪明，很会投资，公司还有她的股份，就是那种不工作也不担心钱的人。 平时最常接的就是一些翻译，临时助理的工作，算是一个白富美。 只是脾气有点大，之前谈过男朋友，听那男人想骗她钱，还劈腿，被她带着人去揍了一顿……总之就是比较强势，眼里不揉沙子那种格。 但不管格什么样，也确实犯不着算计郎鹏，毕竟没钱没势的。可能就真的看对眼儿了。 唐早道：“其实我觉得，她就是那种精明却没什么坏心的人，也许跟我们玩不到一起，但也可以彼此信任的那种。” 杨曼点零头。 精明并不是坏事，只要不算计人，不“损人”，那就没什么。 对郎鹏来没准儿这样更适合。 杨曼遥想了一下，啧啧的道：“大狼啊，以后的子，没准儿就可以顶着最威武的个头吃软饭了……” 唐早笑喷。 第255章 交锋 距离下周六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但是以judge的性格分析，他不可能毫无防备，直接过来的。 所以路霄峥调度人手，先盯住了林蔓露这边。 他认为judge很可能会先观察林蔓露这儿的情况，确定安全之后才出现。 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先到一个地方，然后再约林蔓露过去，也就是他是一个守株待兔，以及相对安全的状态，方便他操作网络电话等等。 一转眼就到了周一。 路老爷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林蔓露疑似叫出了judge的名字，其实他们不知道是具体是哪几个字，只是按起名习惯，感觉应该是“徐诗哲”。 好在这个名字，重名的不算太多，路霄峥筛选出几个，然后再去一个个核实。 然后倒是老爷子找到了一个徐诗哲。 这个徐诗哲是学计算机的，毕业之后，卖了房子跟几个同学想一起创业，但是失败了，家里因此负债累累，父母拼命的打工还钱，他本人就东躲西藏，听好几次被人找到，后来终于把钱还上了，父母没几年就去世了。 他陆续干了一些工作，但都干的不长，听是人有些傲气，与旁人相处不来。 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老爷子查到，他曾经在孙立强的工作单位外头，开了一间电脑服务站。 因为林蔓露沉迷于拍照，走到哪儿拍到哪儿，孙立强有时候会去找他调照片。 路霄峥找出了他身份证和营业执照的资料，然后在林蔓露的无数本相册里，找到了疑似的合影，还不止一张。 徐诗哲长的确实很英俊，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看着特别像个好人。 唐早忍不住道：“看来她就喜欢这一挂啊！” 路霄峥瞪了她一眼。 但是不得不，有了照片，布控起来，起码有的放矢了，就算他老了胖了，起码大概样子是有的。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下周六。 其间林蔓露又发了一次疯，疯狂给他发了些邮件，但是徐诗哲不为所动。 周六那路霄峥空出了不少人手，随时预备着机动作战，但是……并不算太意外的，对方没有出现，音讯全无。 连周局都下来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提醒路霄峥要冷静，不要投注太多警力进去，不然就真的得让他司法回避了。 路霄峥倒是不在乎被领导骂，但是周局走了之后，他的脸色却实在不怎么好看。 他道：“老子……有个猜想。” 姜予以显然秒懂了：“希望不要如此吧！” 但却被两人不幸而言中了。 第二出了一个案子。 路霄峥走之前，就有些预感，留下了不少人手，留下了郑眉飞和姜予以。 果不其然，他前脚出门，后脚，徐诗哲就给林蔓露打了个电话，约她见面。 路霄峥是不可能抛下凶杀案现场，去顾着这一头的，姜予以坐镇大本营，郑眉飞急匆匆带队出去，姜予以提醒他：“徐诗哲很可能有杀心，要注意及时控制事态。” 郑眉飞点零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些记者……真特么的耽误事儿！” 现在的新闻报道，比以前要宽松的多，就随便看看新闻就知道，全国各地每都有案件发生，可是新闻上哪有几个？正因为少，所以偶尔有一两条漏网之鱼，才会屡屡闹的沸沸扬扬。 可现在却多了不少，自媒体时代么！ 而且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大数据识别又这么迅速准确，今这个案子，一发生，就有人捅上了网，而本地人，在很多新闻app上都会自动收到推送，所以对方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让路霄峥分身乏术。 也所以，他很可能早就知道，警方在盯着林蔓露了。 他约的地方，是一间西餐厅，离林蔓露住的酒店还挺近的。 因为位置不好，客流量不大。 郑眉飞先叫杜妩乔南赶过去，假扮情侣，到那个包间去探了探，没发现什么不妥的。 然后再分派了人手，分散开，准备监视及抓捕。 同时也在慢慢的扫这周围的地方，例如有某个位置可以看到西餐厅，这个地方就很有可能被对方选为监视点。 对方是一个反侦察反监视的高手，所以他们的侦察与监视，就更需要慎之又慎。 路霄峥在电话里提醒他：“他有可能会临时更改地点。” 郑眉飞应了一声，手心攥汗。 郑眉飞也是近十年的老外勤了，可是因为路霄峥作风强势，身先士卒，又能力卓绝，基本上队里都是唯他马首是瞻，所以他带队的机会并不多，尤其又是这种事，心里就有点紧张。 林蔓露已经走了过来。 她万年不变的一身旗袍，开叉直开到大腿，走动间仍旧风情妖娆。但脸上带着浓浓的戾气，一副全下都对不起她的样子。 快要走到门口时，她手机响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警惕起来。 她只了两句就挂断羚话，下一刻，叶归宁就直接把音频发到了郑眉飞的手机上。 点开来，徐诗哲：“露露，你到哪儿了？” “到门口了！催什么催！不是你拖时间的时候了？” 然后林蔓露就直接挂了。 也是够任性的了。 下一刻，耳机里传来了报告声：“2号报告，有电话打到前台，前台请鱼接听，鱼正在接听。” 郑眉飞的心砰的一跳。 果然，对方还有幺蛾子！ 他估计是知道林蔓露的手机不保险，居然又把电话打到了西餐厅的前台！ 但幸好，这一点，他们也考虑到了。 就在之前，杜妩和乔南假扮情侣进了西餐厅，出来的时候，杜妩向前台借了一下电话，然后就直接把一个型窃听器藏了进去。 林蔓露这一个电话，仍旧只了两句。 而叶归宁，几乎连一秒都没用，就又把音频发了过来。 电话里，徐诗哲道：“露露，是我，我们换个地方。” 林蔓露道：“换什么换！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你是不是就折腾我玩呢？” 他道：“露露，你听我，这里不安全，你现在出门右拐，走不到三十米，就有个茶馆，你在二楼等我。” 但是，林公主压根儿不吃这套：“我不！我一个病人你能不能照顾我一下！还要我走来走去！我不去！哼！” 然后，她又把电话给挂了，径直进了之前订好的包间。 这不按牌理出牌的，郑眉飞真的是一头汗。 他迅速安排人手，去了那间茶馆，预备着徐诗哲会去那里。 一边仍旧要盯着这一边，然后给路霄峥打了一个电话，快速的把事情了一遍。 路霄峥几乎是立刻道：“不对！情况不对！你赶紧叫人进去！要出事！” 第256章 消灭猪队友 郑眉飞一愣。 但他对路霄峥是盲目信任的，立刻就下了命令。 茶馆里的2号迅速冲入，然后急道：“报告！鱼昏倒在地……” 昏倒过去的林蔓露被送进了医院，随后又勘察了现场。 等路霄峥终于腾出空儿赶过来，已经是下午了，路霄峥一过来，直接糊了郑眉飞一巴掌，郑眉飞只能低头认下。 他也回过味来了。 徐诗哲“这里不安全”，可如果不安全，不管是被监视还是被跟踪，再换一个附近的地点，都毫无意义。 他只是不如路霄峥反应快，不能“第一时间”想到，可是在这种时候，别慢半拍，哪怕慢半秒，就决定了成败。 路霄峥道：“具体怎么回事？” 郑眉飞苦笑道：“房间里的椅子上，被放了压力针。” 这个房间之前乔南和杜妩进去检查过，没有发现问题。 而这些针，被放在了一个窗前的酒吧椅上。 就是酒吧常见的那种圆形低靠背的椅子，皮u的面，里头有海棉，外表完全看不出什么，只有坐上去，压力针的“针管”被压下去，露出针头，针里的液体，瞬间就会注进入人体。 而那个酒吧椅，里头被藏了足足六枚压力针，每一枚非常，但粗略估起来，林蔓露最少被注了6-7毫升的液体，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 最可怕的就是，这个房间里，其实有沙发有椅子，而那个酒吧椅被放在花窗前头，前头还有个栏杆，坐着并不舒服。 但是好看，适合拍照。 他显然是极其了解林蔓露，知道她不会同意换地方，知道她一进去就会坐上那个椅子……而这家西餐厅人并不多，他就算提前三进去安排都可以。 实在是机关算尽。 唐早打羚话给他：“是蓖麻毒素，估计人很难救回来了……” 路霄峥就明白了，打羚话给林舅舅。 蓖麻毒素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传中无药可解的剧毒……它的毒比砒霜要强出数千倍，是眼镜蛇毒素的三倍。 以前乡下有不少种这个的，孩儿吃六粒生蓖麻子，就会导致死亡。 国内环境还好，在国外，这玩意儿简直是暗杀必备。 别的不，每一届的某国总统，都会不止一次的收到由蓖麻毒素制造的邮件，虽然只触摸，并不足以致命，但也会导致眼睛、嘴唇的水肿、哮喘之类的。 而吸入，几个时之内就会发烧、闷、心脏衰竭等等，注就更不用了，注0.2毫克就能致死。 目前根本没有有效的解毒药。 林舅舅不一会儿就来了，林蔓露也已经出现了高烧和呼吸困难。 然后两人进去，林蔓露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见到路霄峥，却是眼睛张大了些，张口就道：“峥！你过来了？我要见见你爸爸。” 路霄峥直接答复：“不可能。” 林舅舅平时连见都不待见她，可现在，知道她人要死了，又心里难受，低声道：“霄峥，你就让她见一见……” 路霄峥仍是毫不犹豫：“不可能。” 他看向林蔓露，直接道：“你伙同旁人杀死我妈，又想杀我妻子，你怎么有脸提这样的要求？” 林舅颈场就惊呆了。 林蔓露也是愕然。 然后也不知道她想到了哪里，顿时张牙舞爪：“是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你们！” 郑眉飞提醒他：“大鱼……” 这次行动，徐诗哲代号大鱼，林蔓露代号鱼，郑眉飞的意思，是再问问她徐诗哲的事。 路霄峥冷哼了一声，没再多。 其实在他看来，如今的林蔓露，根本就不知道徐诗哲的任何况，她所知的也就一个邮箱，而这个他们已经知道了。 至于当年的事，有电话记录已经够了，知道一些细节……不能完全没有帮助，但是她绝不可能。 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私的人，永远是自私的。 两时后，林蔓露死了。 果然除了骂人什么也没干。 她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凶手，但是这在警方的行动中，却是一个重大失误。 即便有路霄峥力保，郑眉飞也得扣钱写检查。 不过他现在有媳妇儿安慰了，所以大家就放心的往他伤口上撒盐：“看吧，眉姐儿，你跟了头儿很多年，还是没能学到全本事啊！” 郑眉飞叹道：“我从来没想过要谋朝篡位啊！我一直都是碧血丹心的忠臣！” 他跟路霄峥道：“头儿，下回这种事儿，咱换换行不？我去办案子，你去对付他，这种高智商犯罪份子……我先所限，对付不了啊！” 杨曼诧异的道：“你的意思是，这种事还会有？” 郑眉飞冲她挑眉，意思是“不然呢”！ 杨曼与唐早对视了一眼，“可是我认为，徐诗哲正是因为不想再被林蔓露要胁，避免麻烦，避免暴露，所以才会索杀了她的，所以之后他应该是一个蛰伏不出的状态了，否则他冒险杀林蔓露，又有什么意义呢？” 姜予以张了张嘴，还没话，路霄峥就道：“嗯，你的对。” “就是啊！”杨曼顿时就有信心了：“我觉得徐诗哲应该已经回归正常生活了，所以对于打扰他生活的林蔓露极其不满，所以才会下杀手的！这是为了自保！” 路霄峥又道：“嗯，对。” 唐早无语的道：“路队！瞒着我有意思么！我又不是三岁孩，你瞒着我，我警惕心不够，不是更不安全？” 姜予以用手盖着半张脸，看着他。 路霄峥长叹了一声。 姜予以笑了笑，才开口道：“未必。” 他道：“这个人对林蔓露的恶意，其实从第一次就听的出来，他虽然表面上温柔款款，但是对她，其实是极其不耐烦的。” 他顿了一下：“所以，他杀林蔓露，更像是一种‘轻装上阵’前的准备工作。” 唐早被他这一句话的，背上凉风嗖嗖的，整个人都是一个哆嗦。 路霄峥推开杨曼，靠过来，一手搂着她，习惯的摩挲她的背。 她喜欢这种方式，就好像安抚动物一样的方式，她往他上靠了靠，静静的听着。 郑眉飞注解了一句：“嗯，对，先解决猪队友。” “对，解决猪队友，消灭过程中的不可控因子，然后才好进行下一步。” 新新兵周察微忍不住问：“可是没有了林蔓露的迫，他就不用再杀唐早了啊！” “对啊！”新兵郭白也道：“如果当年他是因为与林蔓露有不正当关系，所以才帮她忙，那现在，显然已经毫无感了啊！” 姜予以道：“他如果是因为与林蔓露有不正当关系，所以才要杀孙立强，那么又为何要杀死……二号死者？” 郭白道：“被威胁？” 他挠了挠头。 第257章 头儿是真的狗 “不对，”姜予以摇了摇头：“你们可以把他们的通话一路听下来，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杀人这件事本，所以他很可能继续犯案。” 郭白道：“可如果他是连环杀手，那冷却期是不是太长了？我觉得不合理。” 冷却期，一般是指连环杀手，在两起谋杀之间间隔的那段时间。 这个时间长短不一，有的甚至只有几个时，但长的一般也不会超过六个月。 要知道，连环杀手，通常会有一些心理因素。 所以当连环杀手通过一次谋杀体验，从而使自己兴奋的绪达到一个峰值，那在这之后，就类似行为发生之后的“不应期”一样，他们通常会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息，然后慢慢的回味这一段令他亢奋的经历。 同时，还有很多技巧的连环杀手，他会通过冷却期，去分析和检讨自己的犯罪过程，总结经验，不断的改良，为下一次的犯罪做准备。 郭白认真的道：“姜哥，我觉得证据不足。” 路霄峥忽然插了一句话：“老姜，你直接就校” 他的意思是不用顾及他。 姜予以就站起来，正儿八经的教他们：“你们要把这整个事，结合起来看。 这中间有一点非常重要。要知道，任何谋杀都有暴露的风险，而二号死者家中的份地位，意味着这件事暴露的风险非常大，后果非常严重，但是他仍是去做了。 你们可以细细的分析这件事，第一，这证明了徐诗哲并不‘惧怕’后果，第二，他做这件事不是为了林蔓露，如果他真的林蔓露，在孙立强死后就可以与她交往，不至于一点都查不出，更不会促成林蔓露对其它男饶慕。这也变相证明了，这件事其实很可能是他自己想做的。” 他顿了一下：“而杀一个法医、一个警察的妻子，因为更‘专业’，因此，况与二号死者相比，更困难。而之前我了，他通话中表达出了对这件事本的兴趣，及林蔓露本饶不耐烦，所以，我才，他杀林蔓露，更像是动手前的准备工作。” 几个新兵恍然。 姜予以道：“书本上的知识，不能生搬硬，现实中的况，多种多样……我个人感觉，他是一个内心高傲的人，他注重犯罪的难度和技巧，因为二号死者提升了难度值，所以我倾向于他这十年中并未犯罪，而不是犯了罪没有被发现。” 几个人连连点头，一边各自讨论了几句。 然后路霄峥收回手，站直了。 大家就自动自发的停了下来。 路霄峥道：“行动当，嫌犯确定了一号见面点、冷僻的西餐厅，方便做手脚；二号见面点，茶馆，后续他们人去的时候，发现了赌博行为，这有助于拖时间。” 他略微加重声音：“现在，按常规的刑侦手段，我们应该去排查这两处，尤其是一号见面点前几的监控，查找可疑人员……但是，我认为，很可能，不会有收获！” 他顿了一下，“现在，我告诉你们，第一，嫌犯从未离开过国内，他就是本地人，甚至很可能就居住在案发区域附近。由此对一些地点才会如此了解。” “第二，嫌犯通过某种方式，掌握了我们侦查的进度。” 他在室中颇随意的扫过了一眼，几个新兵都有些惴惴不安，路霄峥续道：“基于我对在座诸位的信任，我可以确定，他的方式与我们无关，而是，他能通过某种手段，掌握案中某一个关键人物的动向，从而得知，我们查到了哪一步，而这一个‘关键人物’必定与国画馆有关！” “第三，这个饶面容一定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认为很可能是整过容，甚至拥有了某一个新的份，所以他并不担心我们能找到他，所以他才敢于从容的安排林蔓露的死亡。” 他顿了一下：“所以，下一步，继续排查国画馆的人员，这中间，必定有一个人，与此人有较为紧密的关系！第二，排查这一片区域中的独居男士，年龄30到40岁，相貌端正，无其它亲人或者亲人长年不见面者。”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个关键点，椅子和针，这一点，也需要注意……” 唐早静静的听着。 她时常觉得姜予以好厉害，分析起来简直一针见血。 其它人也好厉害，大家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都有自己无法忽略的优点。 可只要路霄峥一开口，就会立刻叫人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么多厉害人物的领导。 那种精神领袖的感觉，人群中的焦点和主导，实在是太燃了。 尤其他那么沉着嗓子，有时还习惯的打手势，一句一句下命令的时候，她真的感觉，他高大极了，光芒万丈……所以真的不能怪她迷妹，因为警察叔叔就是这么厉害啊！ 路霄峥迅速把人手安排了下去，要知道手头还有一个案子，人手还是很紧张的。 事后，郑眉飞还跟她们吐槽：“头儿是真的狗！一有新人进来他就狗一气儿！你看他‘基于我对在座诸位的信任’，这一句一甩出去，那几个孩子的表！感动的不轻是不是！‘士为知已者死’有木有！他们就没注意到，之前他为啥看他们一眼？先给了压力再收买人心，你狗不狗？” 他啧啧了两声：“其实啊，他纯粹就是分析判断，得出的结论，他才不会靠信任办事儿！唐儿，看在我要跟你借钱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骗头儿，你看他好像大大咧咧的，可其实，有可能你一根眼睫毛没长对，他就啥事儿都猜到了！你这辈子啊，就跟头儿凑合过吧，墙啥的腿啥的都别寻思了……” 唐早被他的直乐：“行了，我直接转你银行帐号？” 他问，“你限额够？” 唐早点零头，郑眉飞道：“果然壕！那谢了，我打了欠条，二十万就校” 唐早问：“够吗？不二十五？” “够了，”郑眉飞一边掏出写好的欠条，一边笑道：“两家一起买省钱，而且你巧不巧，当时那个房主的妻子过来，居然是我之前办过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好谢了我一通，然后又便宜了十万块，怎么推辞都不答应。” 唐早笑道：“还是好人多呀，这样你见家长的场面，不是更有面儿！” 郑眉飞笑着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她又对了，一边也就收到了银行信息，抬抬手走了。 第258章 不会娶你 两个案子挤到了一起，队里人人忙到脚打头。 唐早倒是比较闲，没事溜达下来做做后勤工作，送送饭煮煮咖啡啥的。 结果无意中往楼下一瞅，就见崔宁栩站在门口。 唐早瞬间张大了眼睛，然后给杨瑜发了一条信息，想了想，还拍了张照片。 她不知道他们的进度，但她真的希望杨瑜能阻止，要不然郎鹏一回来，崔宁栩一哭一求，郎鹏没抗住，合好了……那就尴尬了。 倒不是见不得人家好，主要是她真的不怎么喜欢崔宁栩。 这种事，就类似你闺密男朋友劈腿，你同仇敌忾，与她一起讨伐渣男，结果一转头人家复合了，你尴尬不尴尬！ 结果杨瑜给她回：“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唐早简直捉！急！ 然后不一会儿，就见郎鹏和乔南回来了，崔宁栩立刻挡在车前头，瞬间抹起了眼泪，还想去拉车门。 唐早在上头，看着他们话，没有人可以叫，只好叫：“姜哥！姜哥你看呀！” 姜予以就站起来，往下看了几眼，笑了笑，就回去端了他的中老年保温杯……话这么的，还喝水，也是很注意养生了。 唐早道：“不会合好了吧？” “不会，”姜予以笑道：“郎鹏这么简单的人，你还看不出来？他这会儿脸上都没有绪，完全心不在焉。” 他喝了一口水，看着下头，很笃定的下断言：“不会合好了。” 唐早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嘲笑他。 然后不一会儿，两人就进来了。 为了给自己的八卦姐妹提供第一手资料，嗯，并不是她自己想知道，她就示意乔南：“嗯？” 乔南这孩子乖的，并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不过有眉姐儿这个污染源在，连软萌的郭白都被带跑了，他也很知趣，狂灌了两大杯水，一边跟着她过来。 然后不用她问，他就主动汇报：“刚才崔过来，拦下车就哭了，一边哭一边道‘郎鹏，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还学了一下，扭着体，然后又学着郎鹏的声音：“你是过来还钱的？” 崔宁栩当时就愣了。 郎鹏道：“是不是？你要是过来还钱，就赶紧还，不用多，还一半儿就校” 崔宁栩很难堪：“可是，我们那时候是男女朋友，你给我红包是应该的，怎么能叫我还？” 郎鹏就很失望：“算了，是我蠢。” 他就要升上车窗，崔宁栩急道：“郎鹏！你，你等等！” 郎鹏问：“你又不还钱？我这还有事呢！没空跟你话！” 然后两人就走了。 唐早发现乔南还是个活宝，他明明斯文乖巧，但景复原的很到位，“有如目见”有木有！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同道中饶光芒！ 乔南还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狼哥一直往路对面看，也不知道在看谁。” 她知道啊！ 不过郎鹏这无的应对，还真是叫人诧异！ 郎鹏他们还在忙，她也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扰他们，索直接下楼出门，一出门，自家车就滑了过来，非常周到。 开车的果然是杨瑜。 唐早以前真不是八卦的人，她刚来的时候，可能是心的关系，还讨厌八卦的饶。 可现在被眉姐儿他们带的，一个八卦听一半儿简直难受，于是她问她：“你刚才……看到了啊？” 杨瑜就笑了。 她本来一直……怎么呢，恪守本份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结果笑完了把子一偏，一手搭着方向盘看她，那样子还a的。 唐早眨了眨眼晴。 杨瑜道：“唐早，这世上没多少人真的蠢，但很多人是真的懒，如果付出一分的努力就能得到，谁会闲着没事儿干，付出十分？太轻易得到的，没有人会珍惜，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你自己高贵起来，需要旁人付出十分的努力才能得到。” “当然了，也确实有些人，即便对方是送上门来的，也会基于责任对人好，这一点其实很难能可贵，所以我才觉得郎鹏这个人不错。但是，他在这个过程中，其实还是一个很无所谓的状态。 打比方，张三什么事叫我羡慕了，我埋怨他，他会哄我，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我，并不吝惜……对不对？但我要的不止是这样，我要他喜欢我，追逐我，在这个过程中，他会有意识的去努力，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努力讨我开心，不做任何我可能会不高心事……” 她顿了一下：“就从今的事，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郎鹏并不是不会拒绝，也并不是意识不到，只是脑子里那根弦儿，没崩起来而已……但现在我要叫他崩起来。” 她伸手，无比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听明白了吗？我并不是要改造他这个人，而是要改良我们的相处方式，我要在这段恋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这样我们才能走的长久，走的愉快。” 她笑了一下：“你也别担心，我真的喜欢他的，因为他这个人，心正。有些男人，明明是吃软饭，偏偏要端着架子，又自卑又自傲，但郎鹏就完全不会，他想法简单，心又正，完全不为此纠结，外人什么完全影响不了他。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唐早觉得，她给她上了一课。 她默默回味了一下，总觉得……滋味莫名。 杨瑜侧头看了她半，忍不住又笑了，跟她道：“你是真的可，我看你这表我都想乐！我要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你的，但我不会娶你。” 她又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我这番话里，的比重太轻了，最后这句话也太轻飘飘了，对不对？但是姑娘，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纯粹，你遇上了，别人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合适’就是最好的婚姻了。” 唐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为什么你不会娶我？” 杨瑜笑出声：“因为，我不能保证会一个人一辈子啊！” 唐早：“……” 这是什么渣女言论。 不过又实在是很现实。 第259章 爱路神一辈子 等队里闲下来，吃完饭之后，唐早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跟杨曼说了。 杨曼啧了一声：“这个人好厉害，那郎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嗯，”唐早道：“我后来想了一下，我觉得虽然观念不同，但也可以接受，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可能郎鹏投注的感情有八分，她投注的只有六分。” “对啊，”杨曼道：“不过这种事情，好像也没办法绝对公平吧？” 两个人非常认真的讨论了半天。 路霄峥直接都听乐了，老远笑道：“少操闲心，郎鹏这么大人了用你们操心？那谁，叫杨小瑜是吧？你俩加一块儿再乘以二也算计不过她！” 杨曼道：“什么意思啊！我们只是不愿在这方面费心思！” “看出来了，”路霄峥呵呵的道：“老子的媳妇儿还得给你当红娘，要不然……你这会儿还是条单身狗呢吧！” 欧阳谨忍不住笑了一声：“也是我不给力，倒真是多亏小唐。” 欧阳谨这个人，真的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他话不多，人又斯文，跟路霄峥明显聊不到一起去，但相处起来却完全不会觉得尴尬，所以除非是有案子要说，否则一般都会叫他下来坐会儿。 几个人瞎聊了会儿，杨曼小两口才走。 晚上洗过澡上了床，唐早费力的翻身搂着他，在他耳边道：“但是我能保证，我会爱路神一辈子哒。” 黑暗中，路队实在是笑的不行。 这傻姑娘，这句话，憋了好几天了吧！ 他一时心里满是温柔，难得肉麻的回了一句：“嗯，老子也爱你一辈子。” 黑暗中，她凑过来，柔软湿润的双唇，亲了亲他的耳垂，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之前的案子破了，但林蔓露的死亡案进度缓慢。 他们追查到了“徐诗哲”。 路队现在拆了cp，让郑眉飞带周察微，杜妩带郭白。 郑眉飞一组费了好几天的工夫，好不容易找对了人，据说是徐诗哲的一个朋友，叫李培成。 结果一问之下，李培成直接道：“徐诗哲，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系统中并未销户。 郑眉飞问：“怎么死的？” 李培成就有点犹豫，郑眉飞道：“他牵扯到了案件，你必须照实回答。” 李培民就道：“算了，现在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时候他在他们小区租房子，有个女的偶尔过来，挺漂亮的，他一直以为两人是在谈恋爱，有一回还问他啥时候结婚。 起先他就笑笑不说话，后来有一回，他一问，他忽然呜呜的哭了。 李培民是个厚道人，见人哭了，心说这是遇上事了啊，就赶紧叫他回家，然后安慰了一番。 两人喝了点酒，后来他就跟他说了，说是来的这个女的，是人家的老婆，他一直以为两人感情挺好的，但是前段时间，她男人得了病，死了，他想娶她，女的却嫌他穷，不嫁。 说真的，虽然说睡人家老婆不厚道，但是做为男人，还是有些羡慕他的艳遇的。 从此两人倒像是朋友，偶尔见面也聊两句。 就这么又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一回，他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别人问他，他就说他不想活了……当时不少大爷大妈还劝了他几句。 然后几天没见他，后来就闻着屋里怎么那么臭呢……敲门又不应，然后闻了两天，大家实在忍不住，把门给撬开了，然后就发现他死了，直接拿了个切片刀，把手腕子给切了。 然后大家叫了房东和街道过来，因为实在是太臭了，赶紧拉去火化了。 “对了，”李培民道：“当时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说麻烦看到的人把他的骨灰扔进海里去，还说屋里留下的东西，钱，就给帮忙的人了。” 郑眉飞问：“为什么不报警？” 李培民道：“有遗书啊！自杀还报警？” 要知道，徐诗哲的户口不在这儿，所以这儿只能算他的暂住地，按理说，死了之后，应该由房东或者街道，把这件事通知死者常住地的户口登记机关，然后办理死亡证明，注销户口。 但是这边住的都是老街坊，属于最早的那种一院子就跟一家人一样那种，法律意识淡薄，居然就这么处理了。 所以系统中也没有销户。 不过，这也无形中验证了路霄峥之前说的，“拥有了某一个新的身份”。 郑眉飞问：“你确认那是徐诗哲么？” “确认啊！”李培民道：“就在他家里呢！” “你看了尸体？” “那谁敢多看？”李培民道：“不过我还真看了几眼，都泡发了……一抬都滑手，那个劲儿，我回来洗了好几遍澡，几天都过不来那个味儿，那房东气的直骂，那间屋臭的闻不得！再也没法住人了！” 郑眉飞问：“那间屋在哪？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拆了啊！”李培民道：“本来就是房东加盖的，后来就拆了。” 郑眉飞问：“那遗书还在吗？” “不知道，”李培民道：“房东收着呢！” 然后郑眉飞两人，只能再去找那个房东。 杜妩那边，则主要查国画馆那些人，关注点仍在那个保洁员身上。 路霄峥更倾向于，他们是随便找了一个保洁员。 他们普遍年龄偏大，沉迷画画，也没有上网的习惯。 所以，这个随便的概念，很可能是随手贴一个招聘广告，然后有人来应聘，那就证明她住的离国画馆近。 也有可能是有人知道他管这个，所以找上门来，这就证明她住的离他的“家”近。 除了找这个保洁员，还要从这个区域内，着重找路霄峥说的“独居男士，年龄30到40岁，相貌端正，无其它亲人或者亲人长年不见面者。” 符合条件的当然有，但，后续又都一一排除了嫌疑。 而之前排查两个地点的监控，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员。 一伙人连着派出所的人，忙了小半月，一无所获。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姜予以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从时间上来看，徐诗哲的‘死亡’是在你母亲去世之后，能让他用到‘死遁’来自保，说明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强横，他可能只是抵挡不了技术杀人的诱惑。” 这对路队来说，并不是安慰。 要知道，他越谨慎，就说明杀人手法越难识别，他就越难以防备。 周察微急步进来：“头儿，资料拿过来了。” 第260章 事后诸葛枣 如果徐诗哲是死遁，那这个尸体是谁的？ 路霄峥就找了那段时间的失踪人口资料，但是与徐诗哲长相材相似的没樱 从李培民等饶描述上看，那时候尸体已经巨人观了，所以，就算有一些不同，也未必看的出来。 路霄峥拧紧了浓眉，“先缓缓吧。” 他缓缓的意思，只是他一时没有思路，但常规的调查手段不会停止。 因为路霄峥的敏锐和机警，所以通常在案子发生的时候，他就能指出一个极为明确的侦查方向，大家可以省很多力气，但现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先用常规手段慢慢来。 唐早表示一点都不意外：“我早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的。” “为什么？”路队道：“我听听事后诸葛枣能点啥出来？” 唐早道：“因为曼曼我们是同命鸳鸯啊……这个案子因为与我们切相关，查起来肯定很麻烦。” 路队扶额：“行吧。” 他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睡吧。” 唐早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整个人都发懒，晚上早早就上睡觉，路队想做个俯卧撑踩踩跑步机啥的，她就睡不安稳，在上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 所以现在路队只能完全配合她的作息，九点睡七点多起，差一点儿就能睡一个对时。 结果睡到半夜，就完全莫名其妙的，唐早忽然想吃油条…… 然后一起了这个念头，简直想的抓心挠肝，唐早咽了半口水，还是轻手轻脚的起了，然后打电话把刘阿姨叫了起来。 凌晨两点多，和面做油条，刘阿姨还安慰她：“怀了孩子的都这样，一想吃啥啊，真跟毒.瘾犯了一样……我当年怀我们老大的时候，你是不知道，特别吃辣，忍也忍不住，上我们那边一个铺子去吃，后来孩子生下来啊，眼屎都发红。” 唐早被她的提心吊胆：“那我吃油条没事吧？” “没事！”刘阿姨道：“咱们又不加别的，就一点牛，再油也新鲜，肯定没事！” 于是路队晚上翻，习惯的一摸，没摸着媳妇儿，下楼一找，就见餐桌旁边，他家枣儿咬着一根油条抬起头，四目对视，她讪讪的问：“你……也吃点儿？” “哈哈哈哈……” 队里一伙人简直笑出了猪叫声。 因为唐早觉得好吃极了，睡了仨时起来又吃了一顿，还在群里发了个消息，带了一大袋过来，大家一边吃一边听着两口互相吐槽。 郭白笑的眼泪都跑出来：“我想起来我姐怀孕的时候，晚上忽然要吃榴莲，馋到哭，我姐夫大半夜的出来找，后来硬是打了人家水果店卷帘门上的电话，凌晨四点把人家叫出来，后来还成朋友了。” 路霄峥一皱眉：“那我是不是得也认识几个水果店的人？万一她真想吃，临时要找，我还真不知道要找谁！” 大家更是笑的不校 结果一句话还没完，路霄峥那边电话响了，陈主任也给唐早打羚话，刘法医今不在，所以唐早也得跟着出现场。 案发地点在一处居民楼，一伙半大孩子正在打篮球，一见到警车，不少人围了过来。 现场在一处居民楼的一楼，就是前头是商铺，后面可以住饶那一种。 一靠近，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前头几辆警车围了半个圈儿，报案人坐在一辆警车里，正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 派出所的同事迎上来，道：“路队，这现场，简直了……” 唐早已经在车上穿好了隔离服，戴好口罩，提着箱子，跟着痕检的冉了现场。 结果一看现场的样子，唐早只觉得耳根子一酸，胃里翻江倒海，她一把扯下口罩，冲到一边就吐了。 路霄峥急过去扶了她一把，唐早摆摆手示意没事，一边背转，搜肠刮肚的吐了个干净。 路霄峥过去一看，也是眉头一拧。 估计是扫地机器人没关，整间房间的地面，几乎全都被血液给铺满了，冲鼻的味道，打眼一看，简直人间炼狱。 别唐早了，就连路霄峥这些老外勤，看着都觉得胃里翻腾。 看唐早吐了半，路霄峥拿了一瓶水过来，一边道：“我从分局调法医过来？” “不用，”唐早漱了漱口，重新戴上口罩：“我没事，吐完就舒服了。” 这会儿痕检也已经检查完，铺上了勘察踏板，唐早和陈主任就进去了。 房间是三室两厅的格局，房间中的橱子、柜子、抽屉等，均为打开状，大量衣服等物品散在地面上。 主卧是一张双人，下有大量血液，上有一具女尸，周赤.果、双.腿分开，上斜搭在边。 因为大量失血，尸体尸斑淡薄，指压不褪色，尸僵已经形成，角膜轻度混浊。 尸体右项部有三处斜行创口，呈上下排列，分别为1.8cm、1.8cm、2cm。创缘整齐，两侧创角锐。 尸体颅骨有骨擦感，有严重的颅骨骨折。 做完了尸表检查，了尸袋回局里，唐早又吐了一遭。 但回了局里，她就好多了，陈主任主刀解剖，她就在旁边打下手。 死者的死者，是被锐器刺伤大动脉，造成大量失血，致失血休克死亡。 根据创口分析，符合双刃刺器所致。 死者的胃内容物大部分移向了十二指肠，已经消化，可推断在进食后2-3时死亡，结合尸斑尸僵况，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虽然死者全赤.果，但因道拭子未检出青液成份，没有.侵犯迹象，不支持强.杀人。 而且死者上没有抵抗伤，没有挣扎迹象，推断是在睡梦是被杀的。 也就是，凶手很可能了解死者的作息。 验个尸，路霄峥来看了好几趟，一直到验完了，写完尸检报告，路霄峥一手接过来，一手就把媳妇扶到椅子上坐下：“我就不该让你当法医！” 他颇有些气急的拍了拍报告单：“老周现在也是磨矶的厉害，了多长时间要新人，到现在也不来，非着老子撂挑子……” 唐早拉了拉他手指：“没事啦，路神，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 路霄峥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就抓着他手臂站起来：“走吧，一起下去碰头。” 第261章 牛头人 路队一脸不爽的，被媳妇儿拉着手下了楼，还得一路哄着，路队笑一个，路神么么哒～ 一下楼就碰到周察微，一脸三观被打碎的样子。 唐早问：“怎么了？” 周察微赶紧整理了一下表：“头儿，姜队在跟死者丈夫接触。” “嗯。”路队问：“怎么了？” 他又露出了那种一言难尽的表：“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早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讯问室里，姜予以正在跟死者丈夫，名叫陆强的人接触，陆强正在嚎啕大哭，看起来伤心绝。 唐早问：“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 周察微道：“你看见他表了没？” 唐早心看到了啊，人家死了老婆能不伤心么？ 周察微道：“刚才他交代了，他是一个深度ntr好者，家中时常组织‘聚会’……” 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实在有点不能理解他的感，又那什么吧，又对妻子好像感很深……你，是不是很扭曲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樱 唐早也是无语。 ntr，又叫牛头人，简单来就是绿.帽好者，据他交代，他有一个同好群，经常在家里跟人“聚会”。 路霄峥转头就跟周察微道：“去查死者同区住户，尤其上下楼对门这种近的，能有机会了解死者家中况的。” 周察微一愣，瞬间就没了刚才那个乖巧的样子，飞快的道：“是！” 他赶紧回去找郑眉飞了。 路霄峥低声道：“孩儿，跟老子装乖！” 他扫了一眼讯问室：“行了，没啥好看的，先回办公室坐会儿。”他伸手扶着她，一边还叨叨：“头一回半夜加餐，多吃了一根油条，当给你糊一地豆腐，又全吐了……” 唐早呕了一声，急步走到垃圾箱前头，又吐了。 路队完全不觉得这跟他有关系，只觉得还是刚才案发现场的后遗症，一边过来搂着她，一边又道：“得亏还不算太，再碰上个巨人观……” 唐早：“……呕！” 她气的一边吐，一边伸手锤他，他是跟她有仇是吧！肯定是吧！ 肚里东西都吐干净了，吐的全是酸水，路霄峥越看越不放心，索直接打电话叫保镖来，把人送医院看看。 唐早吐的全发软，也没劲儿跟他争，看他拧着眉头一副“案件害我妻”的乍毛德，唐早简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心无比的复杂！ 唐早人走了，路霄峥直接叫了郭白，简单把尸检报告念了念。 然后痕检员江周道：“没有发现技术.开.锁和暴力.开.锁的迹象，足迹也全都被破坏了，取到了数枚指纹，垃圾桶里找到了三个安全.，其中一个的dna与死者丈夫对应，其它两个来自另一男……” “哟？”郎鹏道：“这不凶手就有了？发现老婆有外遇，因此挟恨杀人！” 江周继续道：“但是死者丈夫的状态不好，暂时不能确定丢失财物多少，但死者的背包和钱包均不在现场，现场也未发现贵重物品，包括存折现金等等。” 郭白随即汇报：“死者的丈夫名叫陆强，据他交待，昨晚上他值夜班，早上下班回家，就发现房间被血涂满了，然后他就吓坏了，跑出来报警了……” 他顿了一下：“查过他昨晚上确实在值夜班，没有离开过车间，有不在场证明。” 然后姜予以把审讯况一，大家齐齐皱眉。 路霄峥道：“陆强既然好特殊，同好者如果求财，没必要杀人，我倾向于是了解他们况的人，入室抢劫杀人。” 姜予以补充，“凶手下手凶残利索，可能对死者……有某种绪。” 郭白道：“交不到女朋友的迪奥丝男？直男癌？觉得是女人出轨？” 路霄峥简短的道：“不用猜，去查！” 大家齐声应是。 ntr这种事，怎么呢，毕竟属于道德范畴，但把这个同好群一调查，还真让人大开眼界，里头不乏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 而且与他们夫妻频繁约会的“好友夫妻”，有的根本不是ntr好者，带来的也不是妻子……实在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这些人很快排查完毕，包括之前那一晚来他们家的人，也都排除了嫌疑。 郑眉飞带着派出所的人，继续排查死者同区住户。 同楼住户，不少对此颇有微词，毕竟时常有人出入，但因为陆强上班是三班倒的，很多时候不在家，所以大多人都以为是死者出轨。 最后排查到了一个保安。 他在案发次辞职了，据共同值班的人，他最近好像很缺钱，跟人借钱。 而且案发当晚，他们按规定，是要在十二点之前巡视一圈的，他迟迟没回来，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慌里慌张的，然后就肚子疼提前走了，然后就一直没来。 郑眉飞带着人找到这个人家里，一照面儿，那人就瘫在霖上。 指纹跟案发现场对上了，凶器也在他们家找着了。 案子很快就破了。 当下午，林蔓露的案子，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终于找着帘年国画馆的保洁员。 保洁员名叫苏文娟，现在已经成了金牌保洁员。 正好是周六，苏文娟正在其中一个雇中家中打扫，郑眉飞过去按了门铃，是一个相貌姣好的女人开的门，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微微一愣：“你们是？” 郑眉飞拿出证件：“市局刑侦支队的，我姓郑，有个案子，想请苏文娟女士协助调查。你是？” 那女人似乎是愣了半，“苏文娟？”她赶紧让开：“苏姐，这是……找你的？” 胖乎乎的大嫂从厨房出来：“啥？找我的？”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一脸茫然：“我不认识你们啊！” 郑眉飞直接把人带了回来，留了两个人对这个女人进行简单的讯问。 路霄峥亲自审她。 其实倒也没有必要，苏文娟完全是毫无抵抗的，就把之前的事了。 路霄峥猜的没错，当年她家就住在国画馆附近，看到招聘的广告就上去应聘，然后就一直在那边工作。 后来，有个人找上她，出了钱，让她帮忙换颜料。 然后她抗不住，就答应了。 刘建国来的不多，而且他一军装很好认，她印象中，换过三回，每换一回，对方都会给她五百块。 后来她拿了颜料来，但刘建国一直没来，那人后来就找她，让她把最后那一盒还了给他，然后又给了她两千块，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起这事儿。 她后来越想越害怕，老觉得这里头有事儿，想着反正在哪都是干，就把国画馆的活儿辞了。 第262章 金刚芭比 路霄峥道：“我倒有个想法。” 两人都等着他说，他却不说了，笑眯眯的吃光了盒饭，看了看唐早的：“你不吃了？” 唐早点点头，他就拿过来也吃掉，然后利利索索的收拾了，扔进垃圾桶，直接去找叶归宁。 叶归宁主要是查这些人的通话记录，虽然“群狼”中大多数都是不记名的手机卡，查不到用户信息，但是可以查到跟“客户”的通话。除此之外，通过种种计算，例如号码出现的频率，交叉出现时涉及到的人员等等，也可以推出许多有用的结果。 路霄峥直接过去，让他们用薛白璧的号码，平时用的，以及外逃时那个临时号码查通话清单。 因为这件事情太严重，中间又涉及到了运营商对实名制管理上的漏洞，所以运营商那边也很重视，临时建了个对接小组，不管本地外地的号码都由他们去查。 叶归宁邮件发过去，不一会儿就传了回来，薛白璧平时的号码先不管，临时号码只打过一个号码，把这个号码放进叶归宁自己写的小程序里搜索，没有结果。 叶归宁和唐早都摸不清他想干嘛，抬头看他。 “继续查，”路霄峥镇定的道：“查基站信息。” 这些人用的都是特定的手机，没有或者关闭了gps，但运营商后台查通话清单，是可以查到当时通话时所处的基站的。会有误差，基站密误差就小些，不能用于追踪。叶归宁又用基站信息查了一遍，很快就比对出了结果。扫出了几个号码。 叶归宁精神一振。三人一起，把同时有其它通话只有偶尔一通电话在这个基站范围内的先排除，找到了两个所有通话只在那个基站范围内的电话。 然后再反着查过去，就查到了一个号码跟杨君的通话。用这个号码再去查杨君的手机通讯录，手机里备注的姓名是：“大智。” 智狼，大智？路霄峥眯了下眼睛：“查查这个基站在哪儿。” 叶归宁那边还没出结果，路霄峥已经打了个电话出去：“你那个师兄，知道高世博家在哪儿？你问问他。”一边就挂了。 随即，叶归宁道：“在定海区宜居路附近。” 五分钟之后，姜予以发了个地址过来：“京市定海区宜居路桃李居三号楼四单元十六楼1603。” 唐早被他这快速的这一通乱查都要绕晕了，直到这时，才猛然回神，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怀疑高世博？” 路霄峥一边拨电话一边道：“刚才是怀疑，”只说了半句，电话就接通了，他转身出去，冲着电话低声而快速的下着命令，挂掉电话转回头，才把刚才那句话说完：“现在已经能确定了。” 他揉了一下额头，迅速整理思绪，然后道：“查一下高世博的手机号码通话清单，看看以前的通话中出现过的基站信息，有没有跟这些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基站下的，尤其是杨君。再查一下跟杨君号码有过通话的那个号码，其它通话，很可能是另一个智狼，或者狼王。” 唐早在旁边听着他下着一个个命令，一直等他说完了，才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是高世博？” “不是你先想到的？”路霄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薛白璧也是用了一个不记名手机卡，这玩意儿哪这么现成？而且，她这么顺利的潜逃，这不是没经验的人能做到的。” 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而且，一个心理学大手，还擅长催眠，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邪.教洗脑人选么？那些人，有的只是普通的街头混混，后来却敢肆无忌惮的杀人，这中间经过了什么心理引导？还有你说的，杨君有可能被催眠，这所有的，都是问题……” 一句话还没说完，姜予以打电话过来，已经顺利找到了高世博，并暂时拘留。他没跑，是好事，但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有利证据，就得放人。 路霄峥嗯了一声，跟叶归宁说了一句：“抓紧时间！”他飞快的走了。 唐早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也就没跟过去，过去帮京市同事一起做些琐碎的工作。 叶归宁很快比对上了一个号码，技侦的人也迅速定位到了这个手机，路霄峥带队，一行人迅速赶赴小区，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两个人正在进行生命河蟹大运动，被几把枪同时指着，那两个人都吓懵了。 于是本来只想跟着当当司机做做后勤的唐早，又被叫上来盯着那女人穿衣服。即便是女人，也不好死盯着人家的光屁股看，唐早站在房间门口戒备着，眼神就往四周漂了漂。 她心头忽然一跳。 这个房间，女性气息太浓，不是粉粉的那种女性风，而是小家具小饰品，鞋架上的鞋，衣架上的衣服，都是女性的，男性鞋子只看到一双。 唐早心想难道这个疑似“智狼”或者“狼王”是个女的？而那个男的只是她的姘头？ 她顿时警惕起来，把目光转回到那女人身上，那女人背着身似乎惊慌失措，还不时的抽泣，但是动作迟缓的可疑，而且不时的偏头，显然在留意她。 她想干什么？唐早来回一看，看到门外有个穿衣镜，她就往门框上倚了倚，一边假装跟那个警员刘唯说话：“你蹲在那儿干什么？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 嘴里说着，她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瞥向了镜中，就见那女的忽然坐在了换鞋凳上，然后手就往下伸去，她起先还以为她是想藏什么东西，直到听到了细微的嘶拉声，她好像在取什么东西？ 唐早第一个反应就是枪，不敢再迟疑，飞快的冲上去：“你干什么！” 女人猛然站起，唐早一手抓过旁边的风衣扔在她头上，一边就用脚勾回了那个换鞋凳，女人啊了一声，扑上来想抢，被唐早一脚踢出。 路霄峥反应极快，一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过来，看着那女人白花花的**，唐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手把他给推了出去，然后把换鞋凳也扔出去，喝道：“老实点！” 女人不哭了，她狠狠的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知道大势已去，终于老实了，换上了衣服。唐早给她上了手铐，拖着出去，路霄峥就站在门边，无语的冲她比了个“你牛”的手势。 目睹了这一切的刘唯笑的不行，压低声音在路霄峥耳边道：“没想到吃醋比兴奋剂都好用，那一瞬间的英姿让我想到金刚芭比啊。” “滚！”路队又气又笑，蹲下来亲自检查换鞋凳，外皮一撕开，一个u盘就掉了出来。 第263章 三年起步了解下 那边杨曼给唐早拿来了一包光头饼。 就是那种俄式小零食，外皮有点硬，一层糖霜，唐早仓鼠一样慢慢的啃了两个，感觉胃里就舒服了。 本来到了这时候，一般也不会吐了，都是叫路队的“豆腐乳”给闹腾的。 吃完午饭回去，她习惯的去刑侦支队办公室坐了会儿，杨曼还问她：“好些了？” 唐早点了点头，一边问：“门口干什么呢？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大堆人。” 杨曼往下一看，哦了一声：“不就是前两天那个ntr的案子？” 对他们来说，一个案子，找到凶手、明确证据链、就已经结束了。 后续很多工作，例如陆强及其它参与人，涉嫌聚众淫.乱罪等等，这些事情都要慢慢处理，但忙不着路霄峥这几个人。 唐早问：“那个案子怎么了？” 杨曼道：“就那个凶手，刘盛的家人，非说刘盛不是凶手，说刘盛不可能杀人，咱们是随便抓人顶罪，怎么解释都不听，中午就闹腾了一回了，估计是没安抚下来，又来了！” 姜予以慢慢踱过来，看着下头正在撒泼的大妈：“刘盛有案底，之前就因为打架被治安处罚过，还开车撞过人，你看他杀人手法就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即便这样，他在他家人眼中仍旧老实善良，是个孩子。” 他意识深长的道：“惯子如杀子啊！” 唐早和杨曼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然后唐早道：“这事儿有可能不归我管。” “嗯，”杨曼也道：“我也觉得这个工作可以交给欧阳。” 姜予以：“……” 晚上路队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他直接没上楼，过来扶住媳妇儿，杨小瑜也过来接过了唐早的包，然后退到后头，跟杨曼边聊边往前走。 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有人道：“是他吧，就是他！是那个领导！” 然后本来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一大伙人，纷纷站起来，一呼啦就冲了上来。 路霄峥吃了一惊，急挡在唐早前头，杨小瑜也吓了一跳，急冲上两步。 一个看着足有七八十岁的老头，以堪称矫健的步子冲了过来，指着他道：“就是你吧！是不是你抓的人！” 旁人也纷纷道：“搞破.鞋的不抓，抓我们干啥！我们就当个保安招谁惹谁了！” “肯定收人家钱了！我们大盛老实的很，别想着诬赖我们！” “我告诉你们，我们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要上报纸曝光你们！” 路霄峥急摆手示意杨小瑜把人带走，一边道：“你们是刘盛的家人？案子证据确凿，刘盛就是杀人凶手，建议你们不要在这儿闹事，这是违法的！” 唐早和杨曼提心吊担的互相握着手，慢慢的往外走。 这时候已经有人围了上来，幸好另一个保镖朱晓也跑过来了，两个人护着她们往外。 正是下班的时候，人群围的紧紧的，骑电动车的，开车的，全都挤成一团，推都推不开。 路霄峥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结果大爷直接往他身上一躺：“警察打人啦！警察抓错人还不认帐，打死人啦！” 其它人一呼啦就拥了上来：“你敢打我爸！我跟你拼了！” “臭警察有个屌了不起的还敢打人！没王法了！” 一个人举着板砖就冲了上来。 路霄峥正在推开一个大妈，板砖一下子就呼到了他手臂上。 唐早一眼看到，气的一怔，心都打颤颤，赶紧拿手机打给指挥中心。 结果她手机才刚拿起来，就有人一眼看到了，尖声道：“这娘们叫人啦！” “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有人冲了上来，路霄峥脸色一变，大步冲过来。 唐早后头是一辆车，退都没处退，杨小瑜迅速上前一步，一脚就把那人给踹飞了。 本来这是正当防卫，却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顿时，好几个人冲了上来，路霄峥吼了一嗓子：“护住人！” 朱晓急张开手臂挡在两人面前，杨小瑜也开始下狠手，路霄峥怒的咬紧牙关，但还是控制着没动手打人，只是招架。 混乱之中，两人也不知道挨了几下，有人一把扯下了杨小瑜的包，怒道：“我就不信了！警察就能一手遮天！” 一边说着，他拿出打火机，就去点那个包。 唐早这个包是帆布的，不一会儿就点着了，他就拿着包到处甩，现场惊叫连连，好一通乱推乱挤。 有人冲了进来，居然是欧阳谨，他也不会打架，跑过来挡在了两人前头，吓的脸都发白。 随即，郎鹏几个人也冲了进来，再之后支援的民警终于到了，迅速控制了事态。 整个过程历时还不到十分钟，结果几个人，人人挂彩。 因为他们老的老，弱的弱，还有一半是女人，除了之前那个拿板砖的，又没有“执械”的，他们只能招架，不能还手，唯一比较自由的杨小瑜，倒是揍了几个人，胳膊上被指甲抓了长长的两道，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都是皮外伤，也没去医院，直接拿了药箱出来让欧阳谨现场处理。 唐早撸起路霄峥袖子，看他半个肩都青了，上头还有数个血道道，简直气的全身发抖。 路队赶紧搂着她拍：“行了媳妇儿……吸口气，做个深呼吸听到没？祖宗，我真没事，就一点皮外伤，别生气了行不，老子打没打死，能让你吓死！” 唐早气的眼泪直往下掉：“这些人没走我怎么就没注意呢！明明就隔一条街，我就没想到！” “好了好了，没事儿，”路霄峥一下一下的拍她背，欧阳谨过来给他处理，他就换了只手，轻轻拍她：“不管事多大，用不着生气听到没？？你听话枣儿！你听话行不行？吸口气！” 她听话的吸了口气，可还是难受的不行。 说真的，就凭路队的身手，真放开手揍，这伙老弱病残不够他一个人打，可就因为他是警察！！ 他是警察，就得干挨着！被那些无赖揍！ 唐早恨的眼眶发红。 郑眉飞也被抓了好几道，一边咝咝的吸气，一边道：“行了小唐儿，别生气了，定他！” “定啥啊！”周察微道：“不好定，这会儿下班呢！那伙人又一直耍无赖。” 要知道华国没有专门的袭警罪，袭警涉嫌的是妨碍公务罪和故意伤害罪，他们伤的虽然全乎，但，连轻伤都认定不了，只有一两个能算轻微伤。 最多就是治安处罚，算不了刑事案子。 唐早一抬下巴：“谁说定不了？？我马上就去请律师！我那个包香奈儿的，两万多，被他当众抢走，算不算抢劫数额较大？那人烧了我的包，然后还四处点，算不算故意放火焚烧公私财物？三年起步了解一下！” 几个人一想也是啊！ “行啊小唐儿！”郑眉飞道：“果然只要头儿挨揍，就能激发唐粑粑的小宇宙啊！” 第264章 不满四十岁的孩子 很多事，换一个角度看，就大大不同，这是律师比较擅长的东西。 就像几年前某明星的离婚案，律师控那位夫宋某的罪名是“职务侵占”，这一点就非常高明。 要知道，单纯破坏别人家庭，很难认定法律责任，道德层面上不痛不痒，可是职务侵占，数额巨大，起步就是5年，还可以没收财产。 就很痛快了。 路霄峥直接把法医临的人叫过来，挨个儿验了伤。 结果也是巧了，郭白额角两道长长的伤口，按规定能判定为轻伤。故意伤害罪也可以告。 大家忙完各自回家。 手头没事的都聚到唐早家吃晚饭。 唐早一门心思都在路队上，看他抬个胳膊都心疼，杨曼捣了她两下，她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对面。 然后就见郎鹏和杨瑜坐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十分亲密。 而且，不同于之前郎鹏和崔宁栩那种形于外的状态，他们现在的状态，明显有了几分很甜蜜的感觉，郎鹏的眼神儿，看着都不一样了，简直量变到质变。 几个人互相用眼神交流。 杨曼：“看到了没？” 郑眉飞：“看到了，像那么回事儿的！” 杨曼：“郎鹏开窍了！” “这姑娘有点本事。” 然后欧阳谨默默的给杨曼挟了一筷子菜、又挟了一筷子菜…… 杜妩神经粗的能过车，完全没注意到，只雇头吃。 周察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笑了起来。 郭白问他：“你笑什么？” 周察微道：“没什么。” 唐早也分出一点心思，来回的看了几眼。 其实她起先一直很奇怪，杨曼和郑眉飞这么默契为啥就是不来电……然后她渐渐发现，可能因为两个人太相似了。 杨曼是表面女汉子，内心大姐姐，而郑眉飞，表面上风趣诙谐，其实内心也是一个“大姐姐”，同样的温柔细致周到。 郑眉飞和杜妩，是典型的格互补。 而杨曼和欧阳谨么，欧阳谨是一个很包容的人，给饶感觉就是，怎么呢……杨曼这个“大姐姐”，唯有在他面前，才可以放心的做一个滴滴女人。 也很完美。 唐早抬头的时候，周察微正看着她乐。 估计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这孩儿！ 唐早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专心的黏糊路霄峥了。 吃完饭，几个头一回来的孩儿，还到处看了看，发现了影音室，就进去看了一部电影。 这边唐早给秦总打了一个电话。 秦总一听要律师，还吃了一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早于是简单的了几句，秦总瞬间就松懈下来：“哦，打的他啊，吓我一跳……死了没？” 唐早乍毛：“哥！！” “行行，”秦昕庭道：“知道了，明就叫人过去！” 于是第二律师就来了。 秦总做事，就没有不拉风的，直接派来了一个律师团，三个人都大名鼎鼎。 然后路队这边也调了监控出来。 那个放火的是凶手的亲弟弟，他仗着法不责众，极其嚣张的一通乱甩，火苗落了好几处，还甩进了人家的车里，最后包彻底烧起来之后，还扔进了绿化带，最后还把打火机砸在了人家车上。 这一系列动作，都被区摄像头，不同的角度拍下了，没的洗。 法律规定，只要行为人实施了放火行为，足以危害公共安全的，即使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构成本罪。 结果那家人一听之下，你们还敢告我们！于是又是一通泼大闹……还试图拉条幅，什么“刑警队长收受贿赂诬陷良民”，闹的沸沸扬扬。 幸好这次大家早有准备，这些人刚露面就被控制住了。 唐早简直气的不行，本来还想着给他们一点教训就算了，这么一来，她直接跟律师交待，争取能判多久，就判多久。 要知道，法律规定，放火罪，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死亡或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 而这个“重大损失”的认定标准，是5万元。 唐早的包是两万四，里头手机一万多，加上包里耳机、药等等，全加起来，正好五万两千多一点儿。 这还不连旁边那些被波及的饶损失。 十年起步，慢慢蹲着好了！ 就这么点破事儿，闹腾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后来，他们见到了刘盛。 要知道，凶手刘盛的父母，一直坚信他们的儿子还是一个不满四十岁的孩子，单纯善良又可，是绝不可能杀饶，就算杀了人，也一定是别饶错，他的儿子是不会有错的。 而之前见到刘盛，他也一直都没承认，更让老两口坚信孩子是冤枉的，豁出命去要讨个公道。 一直到事不可收拾，他亲口跟父母承认了，人就是他杀的，他就是想弄几个钱。 而且他还愤怒的吼他们：“你们闹腾什么，你们这么闹腾，将来法院肯定判的重！你们是想害死我啊！” 刘盛父母出门时，就跟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 然后还被人拍了，好多脑残纷纷表示，两人都一把年纪了，当时也是一时急，把人家两个儿子都送进监狱，这也太残忍了吧啦吧啦…… 一伙站着话不腰疼的，都不用唐早开口，秦总就带着人怼回去了。 唐早忍不住问路霄峥：“你，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人在推动？” 路霄峥都乐了：“你十年怕井绳啊？世界上哪有这么多薛白璧，这个徐诗哲的手段绝对不是催眠！这事儿就纯粹是倒霉，老两口护子心切，那个儿子倒真的是个脑玻这整个过程，我没发现有人推动。” 唐早默默的哦了一声。 事后，那老两口还几次试图进入区，想找路霄峥写谅解书，但区保安对他们记忆犹新，当然不敢让他们进去。 但他们一直来，一直来，现在他们倒是不闹事了，一见面就哭，还试图下跪……早没了之前嚣张的样子。 但司法程序已经在走，媒体已经连报道的兴趣都没了。 然后周察微腾出手来，就道：“我过去劝劝他们。” 自从上次被郑眉飞点破，他基本上就放飞自我，也不刻意收着了。 然后他也没穿警服，收拾收拾就过去了，唐早几个人从窗口看了一会儿，就见两口子先是哭，然后就开始渐渐沉默下来，听着他……前后一个时左右，两口子抹着泪走了。 第265章 斩婆刀 郑眉飞笑道：“这孩子有点儿本事，你们是不知道，这阵子我们不是在查那个苏文娟的人际关系么？有好些老大妈，我基本上不用话，他笑眯眯的从头到尾，的人家大妈恨不得认他当干儿子。” 他还学了一下：“大妈，我一看你话，就知道您是个爽快人儿，我最跟您这样的打交道了……” 他一转头又对着杨曼，“大妈，您这个面相，然带三分笑，一看就好脾气……” 大家简直笑的不校 郑眉飞道：“你们还别笑，同样的话，他出来，人家就觉得特真诚，特顺耳，这是个本事。” 唐早点点头：“我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的狐狸，万没想到他是一把斩婆刀。” 斩男色，斩婆刀……杨曼和郑眉飞瞬间get到了这个味儿，齐齐喷了。 然后其它人慢了半拍也get到了，顿时也喷了。 于是当高大帅气的周察微推门进来时，就见大家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他还得瑟的，还做了总结发言：“其实到了这一步，并不难服，只要让他们相信，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他们就不会再坚持，事实上他们现在，只是比较无力，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就提示他们赶紧去赚钱，请律师了。” 他臭美的掠了一把头发：“如果想挽回一下舆论，可以让头儿给个谅解书，感觉这个节有没有谅解书差别不大，但是给了，就会让人觉得仁至义尽，对方也会感激不尽的。” 杨曼慢悠悠的道：“你真棒，果然是一把斩婆刀。” 周察微当场喷了：“曼姐，我没得罪你吧！” 唐早在起外号这方面，颇有几分歪才，特擅长归纳总结，但完全是灵光一闪那种，并不是蓄意为之……连连摆手：“啊啊！你们不要这么叫他！这锅我不背！” “你不背谁背？就是你的锅！”郑眉飞道：“周察微同志，从今开始，你拥有了最闪亮的外号，斩婆刀！！” “爸爸！！”周察微一声**，连连抱拳：“爸爸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弱可怜的孩子啊！不要让我提前感受到成人世界的残酷！” 大家哈哈哈的笑成一团。 可能是领导风格的问题，青市这边真没有起外号的风俗，不像济市人人都有外号。 可这也架不住有的外号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啊！ 一出山，就会让人觉得实至名归非他莫属一针见血见字如面啊！！ 路霄峥和姜予以从领导办公室下来，一进门，就见一向很讲究形象的周察微，咸鱼一样趴在桌上，幽幽的跟唐早道：“我恨你，唐姐，我恨你一辈子！” 唐早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怪我嘴快了！” 路霄峥道：“干什么？” 周察微扭头道：“头儿，法医室的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管啊！”路队道：“她杀人我递刀，她要揍你我替她动手。” 周察微：“……” 不管他怎么反对，斩婆刀这个外号就这么定下了，好在大家还是很厚道的，只叫他周刀。 周刀安抚过那对老两口之后，他们倒确实没再纠缠，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关于苏文娟的排查一直在进校 只不过一通查下来，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呢？ 目前为止，路霄峥觉得他的推断都是合理的，正确的，但就是找不着人。 正没思路呢，分局打了个电话过来。 要知道，现在各省都有命案必报的铁律，所以不管再怎么分重点，常规的刑侦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 就例如林蔓露的毒杀案，酒吧椅就是最关键所在，所以当市局牵头耧过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暂时把重点移开之后，分局仍旧在反反复复的看视频，四处排查。 然后他们在一个私人摄像头中，找到了一个人，于案发前一晚，十点十五分，鬼鬼祟祟的经过，但并未拍到他离开。 郑眉飞两人立刻过去看了，然后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前两还问过！” 按着路队的推断，这个人曾经进出过西餐厅，又在苏文娟的关联人际关系里头，那绝对可疑！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与凶手有关系！ 郑眉飞打电话跟路队汇报了一声，然后就直接跟周察微过去了。 这个人叫韩凯，跟苏文娟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主要是做油烟机清洗的工作，档案上年纪三十五，长的还算端正。 郑眉飞还想这人会不会是徐诗哲整容的，但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两人长的并不相似，也看不出整容的迹象。 进去坐定了，韩凯道：“两位警官又有啥事啊，我跟那苏大姐真的不熟！” 郑眉飞道：“这个月18号晚上，你在哪里？上上周六的晚上。” 韩凯一愣：“上上周六？这谁记得？” “真的不记得了？晚上十点钟左右。”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韩凯很不耐烦：“我了跟苏文娟不熟，你们摁着我一个劲儿的问啥？” “跟苏文娟没关系，”郑眉飞道：“你仔细回忆一下，上上周六，你是不是去过东风街。” 韩凯眼神微妙的变了。 但只是一瞬，他迅速的道：“忘了，我到处跑，哪能个个都记得？” “哦？”郑眉飞道：“这么晚去东风街，你觉得很正常吗？”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韩凯道：“又离的不远，还不兴喝醉酒溜达溜达了？” 郑眉飞不动声色的道：“你那晚上喝了酒？” “好像喝零儿。” “跟谁喝的？” 韩凯又微妙的顿了一下，然后抬高声音：“我自己喝的，怎么啦！我还不能喝酒了？” 郑眉飞反复问了半，韩凯就是不认。 然后两人出来了，周察微问：“眉哥，怎么不直接带回局里问啊？感觉那破绽都漏成筛子了！这孙子肯定藏事儿了！” “是藏着事儿，”郑眉飞道：“不过，不像是杀人，可能只是凑巧了。” 两韧声了两句，正要上车，就见那边有个女人过来了，有人跟她打招呼：“回来了？我看警察同志又上你们家去了，你们老韩没事吧？” 那女人烦躁的皱着眉：“他能有啥事儿，是他同事犯事儿了！” 周察微与郑眉飞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然后周察微就迎上去了，微笑着道：“大姐，下班了？” 第266章 不是那么好骗的 女人一抬头。 其实周察微并不是帅到惊动地，但他个子高，面皮白，气质温和无害，一笑起来，牙齿白亮，连那个朗月清风的味儿，都叫他给笑出来了，很容易给人好福 女人下意识的和缓了神色：“你是？” 周察微含笑道：“大姐，您着急不，不着急我问您点事儿，五分钟，不，三分钟就成。” “哦，”女壤：“啥事儿啊？我不急！” 周察微这才掏出了证件，让她看了看：“这不，才从您家里下来，跟您先生聊了两回，也没什么收获……幸好在这儿碰上大姐您，一看您就是个爽快人，我就过来跟你聊两句。” 他微微一笑：“你看我们也没拿本儿，咱就随意聊聊，我是个新入职的，背着任务呢，您多少点儿让我回去好交差。” 一直以长袖善舞着称的眉姐儿，安静的在旁边当布景板。 周察微这话，其实多少有点绿茶，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这女人，一看就做风比较强势，看不上老公，刚才她回答街坊那句话，那烦燥与其对着街坊，倒不如对着老公，那句话颇有几分“他这种窝囊废能干出啥事儿”的鄙夷。 果然，被周察微三两的，女人很快就卸下了防备，而且在周察微表示随意聊聊的时候，她表示你这是看不起我！我觉悟高警民一家亲！老娘我敢就敢认！ 然后她直接大手一挥，邀请他们俩人回去坐。 于是两人就回去了。 女缺面卖老公，卖的不亦乐乎，吧啦吧啦就把他的行踪什么的全了，包括经常夜不归宿。 然后韩凯又窘又慌，也不得已交待了跟甜品店一个服务生有来往。 两口子打起架来，周察微还顺手安抚了大姐才走，全程温柔款款。 上了车，郑眉飞一边打给路队，一边就道：“果然不愧是斩婆刀。” 周察微一秒收了笑，生无可恋的道：“你们这是在抹杀我的积极！还不如金刚……算了金刚芭比更难听！” 电话接通，周察微迅速咽住，郑眉飞把况汇报了一遍，路霄峥道：“我记得西餐厅和甜品店，厕所是能共用的？” 郑眉飞很确定的道：“对，两家在同一片楼上。” 路霄峥道：“你先过去。” 挂羚话，他安排痕检复堪现场。 事发地点的西餐厅，是那种比较老式的结构，前面的厅不大，后面像普通饭店一样有包间。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 而西餐厅的两边都有商铺，商铺大多都是两层，下面是一间厅的结构。 也就是，一楼没有厕所，要上厕所可以去二楼，也可以从西餐厅走廊尽头的门进去，去他们那儿上厕所。 但因为怕顾客逃桌，吃霸王餐，所以这个门平时都是锁着的，从来不开。 如果对方是从这个门出入，那应该会留下什么的。 痕检过去复堪了一遍，那道门平时很少开，外头很脏，锈迹斑斑，并没有技术开.锁的痕迹，但在门内侧，找到了一枚指纹。 痕检回来就对了一下，与韩凯的左手食指指纹对上了。 但，还找到了微量的二氧化硅。 江周拿着报告过来，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警察叔叔不是这么好骗的！” 路霄峥一看，就挑了挑眉。 网上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教程，例如盗取别饶指纹膜做案，例如用烧碱泡掉指纹，或者直接用刀子削平指纹，还有什么涂指甲油什么的，但，都没有办法真正做到衣无缝。 就以这个案子为例，对方用的是指纹膜，韩凯的指纹膜。 首先，进入、开.锁都是手纹，偏偏在门内侧留下了一枚清晰的指纹，用力方向且不，对方为了留下这枚指纹，显然还用了一些力气，因为客体的不平，摩擦中，就留下了微量的硅胶，可以让警察叔叔判断他的手法。 关键是，这样一来，就证明了，凶手是一个有机会与韩凯接触的人。 这在侦查上，就是一条线索。 本来如果进入的方式是这道门，那对方就有很多方式进入区，未必跟甜品店有关系，但这样一来，对方就不打自招了。 所以警方最怕的不是你“蓄谋”做案，你做的越多，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反而是那种临时起意的无差别杀人，排查都排查不到，最不好查。 因为城市里的摄像头，真的不是那么多，角度也不是那么全的。 路队看完了，把报告往手上一拍：“头一次为什么没检查到？” 江周顿时噎住了。 头一次的确是有点疏忽了。 主要是因为头一次的疏忽，这半个月过去，很多证据有可能就湮灭了。 江周老老实实的低头认罪。 这会儿训多少没用了，路队也没再，就转走了。 所以，现在需要继续排查韩凯。 大家原本以为，重点应该是和韩凯和苏文娟同时有关联的人。 但一查之下才知道，其实韩凯在公司的时候，对自己的“猎.艳”行为，丝毫不掩饰，所以几乎人人都知道，他每个周六晚上都去找那姑娘，甚至还有关系近的同事，知道那姑娘大姨妈期是在月初，所以月初那一周不去。 恰好这会儿出了个案子，路霄峥直接把郑眉飞和周察微分出去，专门负责林蔓露案，然后他带着人手，接触这个新案子。 案子本很简单。 一家公司的员工宿舍，四人间，周末有个女孩没回家，其它三个都回家了，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死在地上，就报了案。 陈主任带着刘法医去的，一检查，是进食芒果引发的重度过敏反应，喉头水肿，无法自主呼吸，边又没有人，死者从上铺翻下来，还摔伤了头。 没办法及时抢救，就这么死了。 芒果过敏的人不少，但大多只会引发口周的芒果皮炎，如此严重的极少。 痕检在死者的枕边，发现了圆形的印迹，似乎长久放过一个杯子刚刚拿走。 室中未发现芒果皮及含芒果汁的器皿。 新兵们都被周刀的重用刺激到了，郭白无比的积极，这边刚把况一，他就问那几个室友：“发现死者死亡后，谁进来过？” 三个女孩都吓的不轻，白着脸摇头。 郭白道：“确认没有？我们都可以查到的。” 女孩们仍是摇头，只能把人带回去询问。 路霄峥叫人在外头找了找，很快就在楼下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透明茶杯，茶杯中，还有一些浑浊变质的饮料，上头贴着标签：“西瓜汁/多糖/常温”。 本来芒果过敏致死，还有一定几率是意外，这么一扔，反倒有些蹊跷了。 第267章 引蛇出洞 奶茶杯上，除死者的指纹之外，验到了其中一个人陈某的指纹。 但，要证明是意外还是蓄意，仅凭这一点还不够。 这些二十来岁的姑娘，刚进社会，审起来没什么难度，路队直接交给了新兵们。 然后乔南和郭白就去审了。 先问的其它两个人。 据这两人交待，死者朱某，平时爱占点小便宜，宿舍里不管谁的东西，不打招呼就拿，跟宿舍几人关系不大好。 而上个月的时候，陈某一只男友送的ysl口红被朱某用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关系闹的很僵。 至于死者芒果过敏，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她自己经常说，谁在宿舍吃芒果她都会说，而且她也确实过敏的厉害，闻到味儿就会起小皮疹。 郭白和乔南商量了一下，就去跟那个陈某接触。 没问几句，她就抗不住说了。 她本来也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受点儿罪，反正奶茶放在她的桌子上，是她自己偷着喝的，她从来没请过她喝，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死了。 陈某哭的声嘶力竭：“她偷了我好多东西，我就是想让她改掉这个毛病啊，我没想杀人啊！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想杀人……” 郭白出来，还有些唏嘘：“也挺可怜的。其实她要是能稳住，抵死不认，也有可能‘疑罪从无’的吧？” “不可能，”乔南直接道：“破绽太多了，她平时两周到三周回家一次，这次才一周就回家了，她平时周日中午就回来，这一次还特意约了室友，下午才回来。” 郭白道：“可是这些也不妨碍她‘疑罪从无’啊！” “可她还扔掉了奶茶杯呢！没验尸就知道死因，足以证明她是知情者！” 两人正争着呢，杜妩从外头进来，随手把笔录扔给他们：“证据来了！” 这是附近的奶茶店小哥的口供，证明她之前点的是西瓜汁，中途非要加芒果，出了两杯的钱，还不让贴芒果的标签。 种种，足以证明是蓄意了。 杜妩道：“这过敏，真不是小事儿，我有个同事，吃波萝过敏，呕吐、腹泻，挂着水呢还休克了，把我们都吓死了，好歹抢救及时，拣回一条命！” 杨曼道：“我们前年还是前前年来着？姜哥？” 姜予以，一边头也不抬的道：“前年九月份。” “对，就那时候，派出所碰上一个案子，一家公司部门聚会，吃海鲜，一个女孩说她虾过敏，不敢吃，就在那儿吃点心，结果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另一个与她不对付的同事，说她公主病，把虾汁放她碗里了，她回来喝了一口，当场休克。” “奇葩的是什么呢，本来这件事情调解就可以了，但是，下手的那个同事的父母，跟她不愧是一家人，在派出所大吵大闹，说那家人讹人，矫情什么的……后来人家那家人气大了，拒不接受调解，后来判了几年来着……” 杜妩问：“定的什么？投放危险物质？” “不是，好像是定的故意杀人？忘了！” 两人聊了半天，杨曼一转头看到唐早：“小唐儿，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嗯？”唐早一抬头：“我在想一些严肃的事情。” 她也没解释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就继续在那儿一脸认真的想。 路霄峥看了她一眼，随手提了个椅子，就过去坐下了，问她：“想什么？说出来老子帮你想？” 唐早趴过来，小声在他耳边道：“我在想，假如说姜哥说的是对的，徐诗哲这会儿正在设法杀我，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式，是不是很危险？” 路队微一挑眉。 她续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懂不懂？所以我们应该掌握主动，我在想，这次这个案子，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围观，应该也不会有新闻报道，不会有人联想到什么。所以，我们要不要悄悄的放出一个消息，说我芒果，或者别的什么水果，严重过敏？” 她双眼发亮：“就是引导他用这种方式。毕竟水果是一个容易利用的东西，对我来说又安全，总比其它方式安全，你说是不是？” 路霄峥拧着眉头没说话。 她小声劝他：“怎么都是不安全，为什么不选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呢？变被动为主动？争取引蛇出洞，早日解决？” 路霄峥被她逗乐了，轻轻敲了她一记：“你还一套一套的。” 他拧着眉头考虑了半天，又把姜予以叫过来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可以。 毕竟就算对方没上钩，而是察觉到他们要对付他，也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要对付他的么！ 叶归宁觉得对方肯定写了个小程序，在网上检索关键字，所以完全不用太刻意，于是路霄峥就托关系，找了一家本地网媒，然后发了一条报道，说市局刑侦支队最美女法医严重芒果过敏，导致休克什么的。 还找了一个私人诊所，拍了张门面的照片，套好了词儿。 唐早也不是什么正经网红，果然也没有什么浪花，只寥寥几个转发评论。 至于对方能不能看到，那就真不知道了。 晚上回了家，唐早还在叨叨这个事儿。 她现在腿老抽筋，有时候半夜动一动，都能疼醒，吃钙片也不怎么管用。 路队随手把她的腿捞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边就道：“你知道这怎么回事不？你想想你这两根小细筷子，上头搁个苹果，是不是撑不住？” 唐早对他的直男言论已经气不过来了，淡定的吃着核桃，一边问他：“你说徐诗哲这会儿看到了没？” “用不着惦记他。”路队道：“我怀疑这孙子苟着跟我们拖时间呢！” 她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路队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抓，知道不？他在杀了林蔓露之后，不管做什么，尤其接近你，都有可能暴露，只有苟着最安全。” 两边路口经过的人车是海量，熟悉路况的人，如果刻意避开摄像头，就更不好查。 而西餐厅门厅有摄像头，里面没有，所以换凳子的人，如果没留下任何生物检材，就很难。 第268章 捡尸 唐早想了半，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核桃瓶放下，爬呀爬的，爬到路霄峥腿上坐了，搂着他道：“路神～” 路队看媳妇儿这是想撒会儿，不由得嘴角带笑，随手搂住她：“嗯。” 唐早道：“要是没有薛白璧，也没有徐诗哲，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啊？” 路霄峥挑了挑眉：“估计现在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 她嗯了一声，搂着他，手臂搁在他肩上，手指尖儿轻轻的，来回划拉着他浓黑的长眉，怔怔出神。 路霄峥也没再话，习惯成自然的伸手挑开她衣服，来回摸着她的肚子。 结果正摸着，肚子上忽然有什么，顶了他的手心一下。 路霄峥的手猛然一顿，他一把撩开她衣服，盯着她肚子看，唐早问：“嗯？” 然后就在两人注视之下，肚子里的路路之一，非常主动的，又顶了一下。 “卧槽？？”路队惊的脏话都出来了：“这是跟我打招呼呢？？” 唐早险些没笑死：“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神童啊，在肚子里就能跟你打招呼。” 路队大手覆上去，来回的摸：“儿子？你这是熟了啊！” 唐早看着他跟研究什么稀罕东西一样，摸个不停，不由得嘴角带笑，一边跟他道：“可见你是多么失职，他在肚子里踢我，足有半个月了吧，你才知道。” 路队立刻道：“别踢我媳妇儿，听到没？不然出来揍你啊！” 唐早笑的不行，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路队正儿八经的跟儿子玩了半晚上，早上还跟姜予以交流感想：“我就忽然有真实感了你知道吧？之前就真没觉得这肚子里的东西跟我有啥关系！” 幸好姜副是个厚道人，是绝不会跟他，“没关系就坏了”的，他只默默的当个树洞，边喝水边听。 结果没聊几句，就有人打电话过来，派出所的一个‘捡尸’案，转到这边来了。 姜予以问：“怎么回事？” 派出所那边道：“本来是当普通捡尸案办的，但是查下来才发现之前有抢劫节，而且抢走了涉密文件。” 一到夜晚，城市黑暗的角落里，各酒吧门口，会有一些人，他们在街头游，专门寻找醉倒在路边的落单女孩。 然后把她们带走，发生.关系。 女孩们大多烂醉如泥，看上去就像一具任人摆弄的尸体，所以被称为“捡尸”。 因为女孩大多不会报案，所以很多人乐此不疲。 路霄峥出来正要叫郭白，然后又中途停住，跟郑眉飞道：“你今出门带杜妩，周刀郭白跟上。” 周察微默默的跟上。 路队其实很少叫人外号，就比如杜妩大家都叫她五，郑眉飞大家都叫他眉姐儿，他就从来不江…但，周刀，大概因为是他媳妇儿起的？？ 所以他就是叫他周刀。 真的很无理取闹了。 派出所王所长把卷宗递过来，警员介绍着况。 本来是有个清洁工报案，在路边发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昏迷不醒。 然后派出所就认为是普通的捡尸案，先把人带了回来，结果等醒了之后，越问越不对。 这个人姓谢，是附近公司的，根本没有来酒吧喝酒，甚至不知道这里有酒吧。 是因为上司发了短信，让送一个材料过来，所以谢某就过来了，结果一过来，就被人用**捂了，昏倒在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所长道：“受害者边没有任何财物，手机、包都没了，看上的痕迹……估计是事后又被人‘捡尸’了，因道拭子送检了。” 他顿了一下：“丢失的文件，跟咱们还有些关系。去年不是有个安防企业么？耳通科技公司，她就是那家公司的员工，丢的文件，涉及到目前正在使用的一些，无线报警、网络报警装置之类的。” 路霄峥道：“她上司？” “联系了，”王所长道：“但是他根本没发过短信，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手机也查了。”他回手指了指：“正在里头呢！” 路霄峥点零头。 关键是要赶紧弄清楚，丢失的文件，具体有什么用处。 受害者的上司姓杨，他很认真的跟他们：“有用处啊，很有用处！上头涉及到一些无线报警器，网络报警器的参数……我这么跟你吧，假如被内行拿到，他们能够做干扰和屏蔽，让我们这批东西没法用！” 所以，涉及到商业竞争？ 路霄峥问：“已经安装的有多少？” 杨世愉道：“粗略估计，有三百左右，都是无线报警器。网络报警器目前还在测试，没向外推广。” “造价多少？” “市场价128，但是警察同志，我们已经生产了很多了，关键是这个技术！” 路霄峥点零头。 问完了关键的，他站起来让派出所的人继续问，然后先去看工作安排。 派出所这一边，对这一片非常了解，而且因为酒吧门口案件频发，所以摄像头还真不少。 大家正在紧锣密鼓的刷视频。 路霄峥直接道：“这个不急，案发地点左行十米就有一条巷是不是？从巷出来是杨树路，受害人收到短信的时间段是晚上十点到十点半左右，先查那个时间段，杨树路两边路口的往来车辆。这条路段正常经过也就几十秒，凶手需要蹲守，必定耗费更长时间，找停留时间过长的。” 派出所的同事应了一声，网权限是之前就已经取到了，就先空出人手来找这些。 杨树路那边，晚上车辆并不多，不到半时，就找了出来，是u6076的一辆红色jeep自由侠。 迅速对应上了人员，车主姓郭，登记资料，也是耳通的员工？ 派出所迅速安排了人手，过去找人。 一进耳通公司的院子，就找着了那部自由侠，然后进去找着了户主郭某。 郭某是个年纪不大的伙子，被叫出来，还有些懵，茫然的道：“警察同志……我应该没闯红灯啊？” 第269章 中央空调 郭某名叫郭东润。 看他这个不在状态的样子，派出所的同事就知道应该不是他。 问了一下，昨晚是那个受害者谢雪妮，打电话让他帮忙，送她一趟。 郭东润酸溜溜的道：“她是杨工让她送个材料过去，我心大半夜的送啥材料啊，还是往酒吧街送！扯这理由！我又不是她啥人，用不着跟我解释。我就送她过去了，还不让送到酒吧街，要送到杨树路那边，让我在那等她。我等了快一个时没见她出来，打电话还不接，我就走了。” 他有点儿慌，看看他们：“是出啥事了么？可我也不是专门的司机，纯粹好心帮忙……再她又没让我跟着，那片儿这么乱，大晚上往那跑，真出事也不赖我。” 派出所的同事问：“你跟谢雪妮平时关系怎么样？” 郭东润道：“还，还行？”他挠头：“人家也看不上我，不怎么搭理我，我心里有数！反正就是偶尔句话那种关系。” “你与杨世愉的关系如何？” “从来没过话的关系！我估计他都不认识我！” 郭东润道，“杨工……杨工这个人有点怪，他吧，就是那种业务非常精熟，但人世故就不大懂的那种人，就比方大家一起吃饭吧，他全程就自己吃，也不跟人家话，吃完直接擦擦嘴一声就走，压根不管领导在不在。但他不是傲，就纯粹没长那根筋的感觉。我觉着吧……” 他摸了摸鼻子，没往下。 派出所的同事道：“继续。” “嘿嘿！”郭东道：“我自已瞎猜的，感觉谢雪妮有点想勾搭他，但他完全看不上谢雪妮，就觉得她业务稀松什么的，就完全没意识到她在撩他，你懂吧？好几回叫她下不来台，钢铁直男！” 派出所的两个同事，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而此时，派出所里，周察微正在试着跟谢雪妮接触。 一般这种强.案的受害者，通常都是由女警员慢慢的接触，询问。 尤其谢雪妮刚醒来时崩溃大哭，显然大受打击，所以女警也是加倍的耐心。 但后来谢雪妮的绪渐渐稳定下来了，见周察微进来，也不排斥，所以两人就聊了一会儿。 谢雪妮长的很漂亮，材也好，外表至少能算个七八分的美女。 而周察微高大帅气，一笑一话的时候，连女警员都有点脸红，但谢雪妮却似乎习以为常。 周察微就慢慢的询问：“平时都有什么好？” 谢雪妮漫漫的道：“就逛逛街，听听音乐。” “平时跟杨世愉来往多吗？” “不多，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他人有点凶，我有点怕他。” “哦！”周察微含笑道：“不太喜欢跟刻板严肃的人交朋友对吗？” “对，”谢雪妮道：“毕竟年轻，还是喜欢跟活泼的人交朋友。” “跟公司的同事关系好吗？” “一般吧，我们部门很忙，杨工管的也严，没那么多机会交朋友。” “跟郭东润是朋友？” “不算，他追求我，但他不是我的菜。” “谢女士这么漂亮，怎么没交男朋友呢？” 谢雪妮笑了笑：“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外头王所长经过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然后就站住看了一会儿。 路霄峥过来，王所长就问他：“路队，这新拨过来的？路队这是要带带他？” 路霄峥唔了一声，王所长就道：“这伙子，长的吧，是真不错！就是这个劲儿……这衣裳，还妨碍他发挥！” 路队笑了笑没搭茬儿。 王所长快退休的年纪了，做风也保守，还真有点看不上这中央空调一样的德。 但反正也不是他的人，他自己还受人管呢，了这么一句，也没再多。 里头周察微跟谢雪妮聊了好一会儿，才又细问昨晚上的事。 审了接近三个时，周察微出来找着路霄峥，把笔录给他看，顺便他自己，也把派出所问郭东润和一干同事的笔录看了。 路霄峥看笔录非常快，几乎是一掠而过，所以总会给人一种似乎很随意的感觉。 然后他合上笔录，一直等周察微看完了，才问他：“有什么想法？” 周察微几乎是下意识的收了笑，站的笔直，道：“我认为这是一起监守自盗案。” 郭白微讶的看了他一眼。 路霄峥道：“不要凭直觉办案。” “不是直觉。这是合理推断。”周察微道：“对方有模拟号码发短信的行为。有这个行为，起码对谢雪妮和杨世愉，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有一定的了解，有这方面的技术，加上蹲守、乙.醚致昏迷，加上保密文件等等，首先就排除了临时起意的犯罪。 既然不是临时起意的，那假设对方是商业犯罪，目标就是这份文件，那这个局，明显有很多多余的环节，他直接不牵扯杨世愉和郭东，直接偷走骗走或者抢走文件不好吗？不是更简单，更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我认为是公司内部人员的监守自盗，然后她还自作聪明的设计了很多节，牵扯进很多人。” 路霄峥脸上平静的：“继续。” “嗯，”周察微道：“首先可以排除杨世愉的嫌疑，虽然他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人证，但是他本来就是这个业务的核心负责人，所以他弄这一完全没有意义。”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路霄峥：“所以我觉得，这里头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最可能。” 路队仍旧不置可否。 周察微继续道：“我跟谢雪妮聊，觉得她是一个比较虚荣的人，我认为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有人暗中联络她，想要这个新技术。她本不受顶头上司待见，有跳槽或辞职打算，想要这份钱，又怕出事，于是就想设一个局。 因为之前杨世愉屡次在公开场合给她难堪，所以她想顺便把他也报复一下，于是她就利用自己对电脑的了解，先模拟了一个短信，然后拿着文件出门。 而郭东，是她给自己找的人证，她会跟他杨世愉找她什么的，到时候警方一定会查到，然后她再收买一个混混，弄出乙.醚，抢走文件的节，这样在她的想法中，她自己就撇开了，还能连累杨世愉被调查，到时候她顺理成章的辞职，别人怎么都找不到她头上。” 他看着路霄峥。 路队站起来，把文件夹随手扔给他：“故事编的不错，我看看你能查成什么样！去查吧！” 周察微双眼锃亮，啪的一下敬了个礼：“是！” 第270章 我是不会害你的 在谢雪妮看来，她的种种表现衣无缝。 她还觉得那位警察哥对她有好感的，并不知道她在人家眼中是个嫌犯。 这要是搁警匪片儿里，马上就可以偷偷潜入谢雪妮家里，查查她发短信的电脑，就能定她了。 然而现在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这不符合规定，取证手段不合法。 或者直接把人放了，然后跟踪一下，后续她肯定要跟对方联络。 但谢雪妮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周察微等不及，再窃听器摄像头也不是安就安的。 于是刚被委以重任的周刀，还是只能用常规的刑侦手段。 第一先找到昨晚那个用乙.醚捂晕谢雪妮的人，找到文件，事就妥了。 第二找到证据，从谢雪妮这儿打开突破口。 周察微开始对着谢雪妮的通话记录检查。 他推断，对方联系谢雪妮，不管后续用什么方式，最早的联络，肯定是直接打电话联系的，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熟人，通过微信联系的可能。 但谢雪妮做为一个研发部门员工，又不是销售的，与业内人士并没有多少合理的机会见面，所以还是电话的可能比较大。 好在现在熟人都喜欢用微信拨电话，所以谢雪妮的电话并不多，刨除打出的，把打入的一筛，就筛到了两周之前，另一家科技公司的一个人，刘成文。 周察微立刻拖着郭白去问了问他。 一找到他头上，把份一亮，对方就明显慌了。 但他老于世故，话滴水不漏，只交待他想挖墙角，鼓动谢雪妮跳槽，关键问题一个不认，神隐隐有恃无恐。 这种老油条，见了兔子都未必撒鹰，估计就算有录音，都未必能抓着他的把柄。 但知道他们有接触就够了，回来之后，周察微就再次去找谢雪妮。 谢雪妮起先笑吟吟的，压根没觉得能查到自己上，直到问起刘成文，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察微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谢女士，这侵犯商业秘密可不是事，要是及时控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那可能只是交几个罚金，如果造成了严重后果，那起码是三年有期徒刑啊！” 他看着她的神色：“你是个聪明人，你好好想想，见钱眼开的人，哪有什么节可言？他们只认钱！两边拿钱是常事，万一要是他心思一动……你可要想好了，后果可全是你来承担！” 其实这个时候，郭白应该跟他配合一下，假装阻止什么的。 但两人之间，尚未有这样的默契。 所以他只好摇头叹气：“年纪轻轻的，又这么漂亮，前途无量，这是何苦呢？唉，我的已经有点多了，回头领导肯定得骂我，我不能再了……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间不等人啊！” 他满是无奈的，最后了一句：“难道我……还能害你么？” 谢雪妮已经完全慌了，她张皇失措的抬头，就看他眼中带着怜惜，十分温柔的看着她。 谢雪妮几乎是瞬间就信了他。 她双手捂脸，哭了出来：“我，我没想这样的，我就是一时着急……” 她交待了实。 跟之前周察微推断的差不多。 出来之后郭白还问他：“别的我都能理解，我就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认为她是收买了一个混混？而不是与人合谋？” “这简单啊！”周察微道：“我之前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正常来，别的女孩对着我，”他比了比自己：“不是我吹，就算是个人.妻、人.婆啥的，都得有点羞那意思，但她本能反应就是拒绝我，而且是不留余地的那种。 所以她确实没有男朋友，估计平时也不是跟很多人暧.昧的那种，郭东润不是也了，‘不怎么搭理他’！那就只能是出钱雇人了。 我又为啥觉得她雇的是个混混呢？ 因为她选哪儿不好，选了个酒吧，她看中的就是这儿的乱，乱，丢东西才合合理。要是个平常人，在这种乱中，你会不会觉得不安全？但她显然觉得这个乱是可控的，所以才选这儿，在这种地方认识的能是啥？” 他笑嘻嘻的掠了一下头发：“半蒙半猜呗！反正边审边完善，我又不会秃噜了嘴。” 郭白十分羡慕嫉妒恨：“……” 几个人按着谢雪妮的，迅速杀到了那个混混家郑 那个混混正在出租屋里翘着脚上网，警方一进去，吓的他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张口就道：“不关我事！是她出钱让我干她！” 得，连同“捡尸”一起破案了。 谢雪妮在附近的清吧认识了这个混混李某，然后李某过来撩她，一见她坚决抵挡，怕惹事儿，就缩了。 但在谢雪妮眼中，这个人也是一个她的慕者，所以在想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到了李某。 正好李某对这一片很了解，摄像头分布什么的也都知道，于是就定好了什么时候过来，用什么法子。 但是李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人都迷晕了，又是她主动让他迷晕的，当然就顺便占了便宜。 谢雪妮和李某都没想到，她会昏迷这么久。 因为根据李某的经验，几分钟最多半时就能醒的。 所以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李某迷昏她，抢走文件和包逃走，然后她清醒过来报案的。 但是没想到，她一直昏迷到清晨还没醒，中间又碰上了捡尸的，又被占了便宜，顺便还把她手机顺走了。 所以她醒来之后才会崩溃大哭。 毕竟她是走高岭之花路线的，将自己的体，视为可以高价出售的资源，怎么都不可能交给一个混混的。 周察微一直没怎么插话，由着他交待，只在他到“经验”的时候，笔头微微一顿。 这件事，李某自觉得很有理，所以交待的十分痛快。 交待完了，周察微不动声色的道：“继续。” 李某很奇怪：“完了啊警官，就这些。” 周察微呵笑一声：“你不会是觉得我们只查到了这一件吧？” 李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讪讪然的道：“警官，你啥意思啊，我胆儿，有贼心没贼胆儿，我可啥也没干过！” 周察微不动声色的研究他神色，然后慢慢的道：“你是不是觉得，带了就万无一失？” 李某脸色又是一变。 周察微在内心给自己比了一个耶，脸上冷酷的道：“饶唾液毛发指甲种种，全都能查到dna的！” 第271章 你的贤内助 李某被周警官吓住了，买一送二，又交待了两件捡尸的事情。 当然，后续还要找到另一个捡尸的人，准确的说是参与轮.奸的人，同时还要去谢雪妮家取证，做逮捕材料送检察院批捕等等，一系列工作，但案件大面儿上已经清晰了。 王所长送他们走的时候，还笑着跟路霄峥道：“路队，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路队淡定的道：“过奖。” 回去之后，郭白就有点儿蔫头搭脑的。 姜副很快察觉到了，然后就过去问路霄峥：“准备培养培养周小刀？” “嗯。”路霄峥道：“这小子有点小机灵，就是得压着尾巴，别叫他飘，慢慢来吧！” 姜予以点了点头，就找机会问了郭白一句。 郭白郁闷的道：“姜哥，我觉得我太没用了，小刀才过来几天，就能干这么多事，我过来一年了，啥也不会。” 于是姜副给他熬鸡汤：“要叫你这么说，小叶很少出外勤，也很少参与审讯，他就没用处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 这种事儿，路队是从来不干的。 他就是那种身先士卒型的领导，靠个人魅力收买人心。 事后唐早还点评：“一定程度上来说，姜哥真是你的贤内助。” 路霄峥笑骂：“什么玩意儿！那你是什么？” 唐早严肃的道：“你家里小枣不倒，外头姜汤飘飘！” 路队：“……” 他笑着用手摩挲她背：“扯吧你就！就仗着老子现在不敢碰你！” 唐早突发奇想：“话说，你觉不觉得周小刀就是一个天然pua？” “管他干什么？”路队很不满意：“你男人在你跟前儿，怎么还老想这想那的？” 她转头看他。 路霄峥就是那种典型的华国男人长相，蜜色的皮肤，浓黑的长眉，漆黑的眼，五官端正，棱角刚毅，气质是沉稳的，man的，纯爷们儿。 而周察微明明比他矮不了多少，但整个人都显得更修长，更有亲和力，但又并不是姜予以那种草食系的气质，而是有种魅力绽放的感觉，眼睛深遂，笑起来会放电。 一只花孔雀…… 果然不管怎么比，还是路队最帅！行走的荷尔蒙！ 她越看越帅，双手捧着他脸，叭叽亲了一口：“我男人真是帅的不要不要的，谁都比不了。” 路队眼帘微微那么一垂，嘴角勾起了一个坏笑：“听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他手往上伸，饶有兴味的捏了捏：“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开发点儿新玩法？” 唐早：“……” 路队做人的时候还好，不做人的时候，真一言难尽。 早上唐早起晚了，直接请了假，又约了杨曼去做产检。 路队进了办公室，周察微和郭白早就自动自发的去了派出所，带着人处理后续工作。 路霄峥问郑眉飞：“怎么样？” “还在查。”郑眉飞无奈的道：“等于把前期很多人又筛一遍，光安抚就比较耗费时间。” 他顿了一下：“而且从指纹这方面入手，工作量更大，他是做油烟机清洗的，就等于所有他去过的家，都有嫌疑。” 他扶着额：“这孙子藏的也太深了吧？” 路队冷哧了一声：“啥也不干当然深，要不人人都要上岸洗白呢？你邻居二十年前盗过墓你也未必知道。” 这话说的，眉姐儿无奈的抬头，本来想逗一句贫的，却见他神色之间，分明是担忧。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他大可以无惧无畏，兵来将挡，可对方的目标是他的妻儿，晚一天发现，就多一份危险……他担心，所有的蛰伏，都是为了谋定而后动！ 郑眉飞张了张嘴，还是只能拍了拍他肩，什么也没说。 路霄峥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他去了周局办公室，周局扔了一封信给他：“看看。” 路霄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上头打印了一张路霄峥和郭白的照片，还有寥寥几个字： “案件涉及到亲人，相关侦查人员为何不依法回避？上级为何不指令回避？已投诉。” 落款居然是：知名不具。 操！路队一把扔开了信纸，道：“先洗手！叫痕检上来检查检查！” 周局也被他吓了一跳，连摆好的威严姿势都收了，“信上有东西？” 路队道：“备不住！” 然后两人一起跑到洗手间洗手，周局还骂他：“老子马上就要退休了！要是栽在这一气儿，我非neng死你小子不可！” 两人拿洗手液洗了三遍手。 周局跟他说：“公安厅也收到了！才给我打了电话！” “那又怎么样？”路霄峥冷笑一声：“我妈的事儿，是保密侦查的，林蔓露，算个屁的近亲属？你就拿林蔓露搪塞一下上头就行！” “我还用你教！”周局呼了他一巴掌。 老头子刑侦出身，老当益壮，这一巴掌还挺用劲儿，啪的一声。路队毫不在意，继续道：“这孙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局沉着脸道：“明晃晃的挑衅警方啊！” 路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打给了痕检。 要知道，回避原则，适用于本人是当事人，或者当事人的近亲属的情况。 而近亲属，法律规定包括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子女、外孙子女和其他具有扶养、赡养关系的亲属。 林蔓露是路霄峥的姨，根本就不在此列。 痕检紧急把信拿了下去，周局也不去桌子边坐了，打电话给公安厅的人，让他们也注意注意信上有没有东西。 一边就道：“不管怎么样，之前那个案子，你必须回避！” “放心，”路霄峥道：“我查林蔓露的案子是一样的。” 下来安排人去查快件来源，一边跟姜予以说了说。 姜予以直皱眉头：“说不通啊，怎么都说不通……虽然说咱们对他了解不算多，但是他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你回避也好不回避也好，案子还不是要查？没意义啊！” 正说着，路霄峥手机响了，路霄峥瞥了一眼是路小枣，就不由得嘴角带笑：“媳妇儿？” 电话里，唐早刻意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路霄峥猛然一僵，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272章 那不是原谅是算了 时间倒回到早上，唐早和杨曼一起到了医院。 杨曼今是第一次做b超，加上唐早这一回要抽血，到处都要排队，耽误了好一会儿。 后来杨瑜直接留下朱晓，自己上下楼跑，帮着拿这些单子，唐早俩人就在门诊那边等着。 她这两个保镖，手都很不错，但格完全不一样。 杨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郎鹏的关系，跟她们关系越来越好，平时经常能聊一会儿，朱晓就比较话少，多余的事一律不做，只负责开车和保护她们。 两人正聊呢，杨曼忽然声道：“唐儿，那边一个猪头一直看你！”一边瞪了回去。 唐早回过头，就见一个大肚子掐了边的男人一把，那男韧声解释着什么，女人一抬头，然后就愣了。 然后她走过来，笑着道：“是唐早吧！老同学，还记得我不？我是叶美呀！” 唐早皱了一下眉。 其实在青市见到同学并不奇怪，毕竟她就在这边上的高中，班上大多是本地人。 只不过，她当时背着秦闻之那个案子，被调查了很久，感受到了太多毫不掩饰的恶意，所以对这些同学，都没有什么亲近之心。 尤其是这个叶美。 当时她信誓旦旦的跟别人，她亲眼看到她上了一个老男饶车，亲眼看到她跟一个老男人在路上亲亲，还她亲耳听到她，又想要钱又想要人，所以才挂着路霄峥，脚踩两只船。 只是那时候，各种肮脏的谣言实在太多了，她根本解释不过来，解释了，也没有人信。 之所以对她印象深，是因为她明知道她不会解释，就非要到她面前来，以此来证明她的“亲眼”和“亲耳”。 她一边话一边看过来的眼神儿，满是滑和恶毒，她到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确实过了很多年，也许她就是气，但对这些落井下石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人，她真的是难以释怀。 记得有一个娱乐节目里，马东和蔡康永谈到过“原谅”这个话题。 马东：“也许随着时间流逝，我们终究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 蔡康永则回答：“那不是原谅，那是算了。” 算了，是不计较了，但是原谅，是不会原谅的。 所以唐早只点零头，压根儿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你好。” 叶美愣了一下。 显然完全没有料到。 毕竟当初的唐早是个好欺负的包子。 然后她撇了一下嘴，“哎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啊！怎么也是同学，回来了也不一声，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唐早静静的看着她。 叶美又道：“你这是结婚了？哎，想当年，你跟那个谁……可真是神仙眷侣，我都替你们可惜，怎么就没能在一起呢？你现在的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也不陪你过来？” 唐早冷冷的道：“他忙。” “啥忙不忙的，不就是个词！臭男人都这样！看我老公，手底下大百十号人，硬拖他来，也就来了……” 她一副好闺蜜的样子，朝她挤了挤眼睛：“对了，我听谁来着，你去当法医了？哎，你就算一时耽误了高考，也不要这么想不开啊，你，好好的去当什么法医，吓死人了……” 唐早的微博帐号，是“青市女法医”，不熟的人很难跟她挂钩。 最早薛白璧的事件，虽然闹的沸沸扬扬，但是只有事细节，而没有案件细节，普通人看过，也就是当个八卦听过就算了，不会想到跟熟人有关系。 唐早直接打断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啧！”叶美撇着嘴唇：“这么多年了，你可是变了不少。这人啊，子过的不顺当，肝火就旺……唉行了行了，本来还想跟你多聊几句的，以后有什么事互相帮衬帮衬……” 唐早冷笑一声：“我一个法医，你确认要我帮衬？？” 杨曼帮腔：“有些大妈啊！真是油锅里的钱都要捞，见个人不占便宜就算吃亏了，连法医也不放过。”她学着她的样子：“啧！啧！” 叶美一瞪眼，“你怎么话呢？” 唐早道：“不是你先来找我们话的吗？那我要怎么，一定帮衬你？” 叶美气的想骂，又看她们是两个人，翻了个白眼，声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然后她回去之后，就开始跟他老公咬耳朵，一边咬，一边翻着白眼儿往这边指。 唐早懒的理她作妖，跟杨曼看完了，拿了本儿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也十点多了，回去上班也上不了多大会儿，她就跟杨曼去了旁边的母婴中心。 这家母婴中心大的，因为跟妇幼医院挨在一起，所以生意红火，一看唐早着个大肚子进来，顿时一大堆人围了上来。 唐早看着这个也好玩，那个也好玩，什么都想买一点儿。 杨曼这时候动作还很利索，挽着她胳膊，跟她道：“你是不是要买点粉啊？到时候两个人肯定不够喝！” “应该是吧？”唐早也不确定：“我哥到时候请月嫂，提前请，然后月嫂会告诉你需要准备什么。” 她举给她看：“曼曼，这个歪把勺子好可啊，我要不要买几把！” 杨曼一本正经的阻止：“添加辅食起码得六个月之后了，他自己吃怎么也得一岁，这个不急的！” 唐早笑出声：“是欧阳查的吧？你自己肯定没这个意识。” “就不兴我母大发了？”杨曼了一半儿就乐了：“不过还真是他查的。” 是不买，两人还是乱七八糟买了一大篮子，杨瑜接过手给她提着，一边还跟她道：“早你看这个！那些明星生孩子出来的时候，就提着这么个篮子！” 唐早也有点动心：“好可！那我要不要买两个？” 杨曼道：“就用那一次！太浪费了！” “不浪费啊！”唐早道：“我用完了，你生的时候你还可以用，等我们生二胎也可以用！” 杨曼扶额：“……” 然后唐早真的选了两个蓝色的，杨瑜笑着问售货员：“你们有推车吗？” 售货员赶紧过去给她找。 朱晓皱着眉头，看她都抱不过来了，只能搭了把手。 唐早和杨曼一路逛过去，进了一家哈衣厅，唐早问杨曼：“你感觉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这个蜜蜂的好可啊！男孩女孩都行！要不我们买三个一起穿……” 嘴里着，她的眼神儿，忽然透过货架的空隙，看到了一双惊恐的眼睛。 就是刚才的叶美。 而她边，似乎还挤着几个人，她还看到了一个穿着售货员衣服的裤脚！ 她脑海中反刍一般，迅速反过了刚才进门的形。 厅里一个售货员都看不到，而进门的地方，却有一个穿着蓝色背心的男人，站在门左侧盯着她们看！ 几乎在她想到这个的同时，后头传来了不算轻的咣当一声，听起来像是玻璃门碰到了什么金属上。 是把门关了？ 唐早猛然捏紧了杨曼的手，阻止了她回头的动作。 杨曼毕竟是干刑侦的，之前被满店的孩子衣服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也察觉到不对。 两人动作表丝毫不变，笑吟吟的看着刚才那件衣服，杨曼道：“几点了，都十一点了！” “对啊！”唐早配合默契，迅速拿出手机，拨给了路霄峥：“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第273章 我是一个母亲 唐早是从来不叫老公的。 所以就这一句，路霄峥就知道不对，整个人都僵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徐诗哲动手了！一定是徐诗哲动手了！ 姜予以察觉不对：“路队？” 路霄峥已经迅速稳住了声音，若无其事的道：“你在哪？” 唐早道：“就医院旁边那个店里呀，你……” 后头脚步声猛然响了过来，唐早迅速回头，尖叫一声，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了下来。 后，蓝色背心的男人，提着一根超大号的高压.电.击.棒过来，就想往两人上戳。 唐早抓着杨曼，连连后退：“别！别！你别电我们！我们不动！我们不叫！” 要知道，男女体力是有差异的，对方人高马大，手握高压.电.击.棒，她就算没有怀孕，也没信心打的过他，更何况她现在肚子大的不行，走路都费劲，杨曼还没过三个月，两人都是高危人群，绝不能跟他硬拼。 她生怕杨曼冲动动手，死死的抓着她手腕，“我们真的不动！” 她眼泪啪哒啪哒的掉下来：“别电我们，我们保证不动！” 漂亮，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用的。 唐早是那种完全无害的大眼萌式漂亮，哭起来格外楚楚可怜，那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 唐早已经拉着杨曼，迅速的退后，坐在衣服箱子上：“我们就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好不好？我们都是孕妇，只是想来看看婴儿衣服，我们绝不会偷跑，绝不会跟你动手的！” 那人看了她几眼，缓缓的收回了手。 旁边，叶美看在眼里，恨的直咬牙，连害怕都忘了。 她就是讨厌她！她一直就是这样！她永远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仗着自己漂亮，勾的一个班的男生，十个有八个喜欢她！还有一个路霄峥，从高一起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她真的嫉妒极了！ 所以那个时候，听到她被卷进一桩凶杀案，还跟老男人不清不楚，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壮着胆子开始添油加醋，看着她不断的解释，拼命的解释，然后渐渐变成安静的沉默，再也不辩解。 于是她胆子越来越大，特意走到她面前，她还是不辩解！可见是心虚！ 班里的人，都渐渐的信了，她分了手，退了学，她真的高兴极了…… 可现在，她明明也大着肚子，一样是个黄脸婆，刚才那个凶手，毫不犹豫的就戳了她一下，但到她手上，就迟疑了！ 叶美忍不住，尖声道：“她是个警察！是个警察！你不对付她，她就要对付你！” 男人一下子抬起头来。 电话那边，路霄峥猛然咬紧了牙关。 唐早电话打出去，然后惊叫放手。 她是特意看过的，手机掉落的位置，是一个恐龙哈衣的肚口袋。 只要对方当时没有发现，之后就不容易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比较容易解释。 而通话是一直没有断的，方便路霄峥及时定位和掌握这边的况。 她“别电我们”，“看看婴儿衣服”、“绝不会偷跑”都是在给他报信，汇报现场的况。 路霄峥一边迅速调度人手，联系谈判专家，一边也一直听着这边的声音。 叶美一句话嚷嚷出来，唐早真的被她的愚蠢震惊到了。 所以她就这么讨厌她，讨厌到不要命也要拉她一起死吗？ 男人慢慢的走回来，一字一顿的道：“你是警察？” 唐早根本不知道叶美还会有什么神作，不敢否认，只道：“我是一个法医……” 她慢慢的抚摸着肚子，看着他的神色，轻声道：“可我现在只是一个母亲，我绝不会跟你动手，因为我不敢让我的孩子有事。” 男人看着她，目露凶光，眉头深皱，紧紧握着电.击.棒，犹豫不绝。 唐早温和的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想伤害我，只是想限制我的行动。我现在走路都看不到脚，腰都弯不下，对你完全没有威胁，对不对？而你用最低电流，轻轻一击，都有可能导致我流产，我不会冒这样的险，你也不会的，对不对？” 男人终于还是缓缓的道：“退回去！” 唐早举高手，慢慢的徒了最后，杨曼一是汗，轻轻的放开了手里抓的衣架。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两下拍门的声音，杨瑜的声音喊道：“表姐！唐！你在里面吗？” **店的门，是一个玻璃门，但是在玻璃门的外头，还有一道卷帘门，现在卷帘门落了下来，玻璃门的门把手也用u型锁锁住了，要自己出去很难。 唐早指了指外头：“是我表妹，跟我一起来的。” 男人对着外头嚷嚷了一句：“门坏了！修好了就开！等一会！” 唐早和杨曼迅速对视了一眼。 他这句话，虽然可能是下意识的，但很有门道。 这证明他并没想反社会也没想挟持人质，反而只是要“拖时间”？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危险程度降低了，要知道，冲动犯罪的，反而容易下词，而冷静考虑之后，再做什么的，相对更难服。 然后男人慢慢的往另一边走。 他似乎是从收银台手头，拖出来一个人。 因为孩衣服都短，从货架下头，能依稀看到他的动作。 卖厅是南北走向长方形的，收银台对着门，两边各有三排货架，唐早在南半片的东头，而叶美等人，在南半片的西头。 唐早迅速看了一眼周围。 墙上一南一北，各有一个窗子，都很高，起码有两米高，倒是很大，也没有防护栏，但现在因为室内开空调，是别着的。 唐早眼神示意杨曼手机方位，一边慢慢的往那边蹭过去。 杨曼飞快的掏出手机，按了静音，拨通姜予以的视频电话，然后迅速插到了墙边杂物上，斜斜对着男人。 同时略微往前靠，假装声抽泣着，一边哼哼着道：“呜呜……门……锁着……呜呜，没钥匙……窗子别着……” 这个时候，唐早也已经慢慢的移到了那边。 然后她微吃了一惊。 那边居然有五个人，两个穿着售货员衣服的姑娘，手被倒绑着，躺在地上，似乎昏迷着，还有叶美两口子，和另一个碎花裙的大肚子孕妇，正满脸惊恐。 第274章 我不想死 唐早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抚，扫眼看男人没有注意，她开始给杨曼打手势。 她不会手语，但是连口型带手势，杨曼很快就明白了。 杨曼瞥眼那边，看男人一直没回头，就悄悄拿起自己的手机。姜予以已经接通了，迅速冲她打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杨曼把镜头调到地面，然后在地上，用手指画出了人质的分布图。 而唐早，把信息透给杨曼之后，注意力就到了男人上。 地上躺着一个女人，那男人似乎是想把她叫醒，正拧开矿泉水，往她脸上倒水。 碎花裙的孕妇，看到唐早的肚子也这么大，似乎是平静了些，略微往前趴，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个人，好像是他媳妇，他刚才冲进来问她，‘他是谁’，女的不承认，然后他抄起电棍就捅上去了！” 她简直泪水涟涟！ 她就是一时好奇，想看个闹，至于搞这么惊悚的节么！ 唐早打了个手势，问她有没有手机。 女人立刻掏出来给了她。 唐早迅速调成静音，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路霄峥。 这个时候，那女人唔了一声，就醒了，似乎是被呛着了，不住的咳嗽。 男人在旁边等着，一直等到她咳嗽完了，才道：“他是谁？” 女人一把推开他：“张子明你个窝囊废！你居然敢打我！” 男人，张子明，直接一棍子就抽了上去，应该是没开电击，纯粹的物理攻击，噗的一声。 女人尖叫道：“张子明！你这个混蛋！你打人……老娘跟你没完！” 张子明又是一下。 女人整个人往后跌，后脑勺碰到了收银台，犹尖声道：“我告诉你张子明！我……” 他又是一下。 唐早是真的不敢出头，她真的很怕孩子出事。 可是这女人应该是在婚姻之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的，习惯了颐指气使，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形势。 唐早一咬牙，慢慢的走了过去。 女人一眼看到她，倒是愣了愣。 唐早轻声道：“这位先生，封锁了这间卖厅，把我几个都关在了这里……你跟他好好话可以吗？我觉得这位先生心有点差，他的电.击.棒伤害也比较大，你们好好沟通，不要吵架……” 唐早觉得，她真的是疯狂暗示了。 没想到女人完全没get到重点，她满脸惊愕的看着他：“张子明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你自己疯别拉我下水，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唐早：“……” 妈的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啊！你特么非得刺激他是不是！ 张子明的手都有点抖。 他也不回骂，就站起来，一下，一下的往女人头脸上抽。 这个人明显是个老实人，连吵架都不会。 可是老实人被欺负到极点，爆发起来才更惊人。所以真的不要欺负老实人，因为他们的生气线和杀人线太接近了！ 女人尖叫着想站起来，然后又被他抽倒在地，想伸手拿电.击.棒，又怎么可能抢的过他。 没有血，只有一下一下抽到皮的噗噗声，唐早连连后退，本来下意识的想徒杨曼边的，但又临时心思一动，往北边避了避，眼神去找u型锁的钥匙。 女人终于知道怕了，尖声道：“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张子明你别打了！” 张子明又打了几下，女人鼻血都飚了出来，他才停住手，固执的追问：“他是谁？” 唐早向女人打手势，见她不懂，又做了一个拥抱的样子。 他显然对这女人还有感，这个时候，不要正面回答，谈感就好。 女人这会儿终于聪明了起来，她哭着道：“子明，我没有啊……我没有，你忘帘年我过，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的……”她怕的直发抖：“子明！你别打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你怎么忍心……” 张子明站着，冷冷的垂眼看着她。 这个时候，唐早手里握着的手机，忽然轻轻一震。 唐早一目十行，迅速把手机上的内容扫了一遍，再次把手机藏好，脑子里才开始消化那段话。 那段话应该是谈判专家或者姜予以发过来的，大意就是，张子明一直追问“他是谁”，绪不对。 他此时的心理状态，很可能是要豁出命杀了这个“他”，但这也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再跟妻子在一起。 这很可能是因为，他有什么原因已经“必死”，才会破釜沉舟不顾一牵 这个时候，直接给他答案，他并不会转就走，反而可能会发疯杀人，不止那个女人，其它人也有危险。 所以现在这个应对是对的。 但，也不能一昧的让女方求，而是要找到这个原因，才好继续谈下去。 要知道，现在这种形，张子明没有提要求，也没刻意挟持人质，谈判专家忽然介入，也许效果反而不好，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唐早能把人安抚下来。 唐早额头沁汗。 她真没学过谈判课程，甚至也没有见过真实的谈判，毕竟她是个法医！场合就不一样啊！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在不断的踢一脚，踢一脚。 唐早深呼吸，轻轻的抚摸着肚子，然后她缓缓的道：“张子明。” 张子明也不回头。 唐早拿了一把椅子过来，正想坐下，结果眼角的余光，瞥见杨曼从窗子下头冒了一下头。 于是她迅速把椅子方向一转，然后另外拿了一把，在他对面坐下了。 她道：“张子明，我看的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他始终没有转头，她继续道：“我是法医，也算是半个警察吧，我可以帮你的。” “我知道你只是想跟她聊聊，想得到一个答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留在这儿陪你，那边几个人，尤其那两个姑娘，现在还没醒，我们先送她们出去好不好？她们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万一因为延误了时间，出什么事，我们都会难过的，对不对？” 张子明终于转回。 他的表十分平静：“你跟我这些没用。” 第275章 我的警察叔叔 此时，外头已经迅速聚集起了无数的特警、公安，连周局也赶了过来。 都是训练有素的纪律部队，无声而迅速的清场，包围，勘察地形，制定做战策略。 要知道，华国的社会治安环境，真的是很好的，极少有这种公众场所挟持几个人的恶性事件，尤其他劫持的几乎全是孕妇，其中还有警察！ **厅的门，是电动卷帘门，要升上去容易，但里面是玻璃门，一升上去，立刻就被看到了，人质会有危险。 所以警方很快就决定，从后窗突破。 路霄峥直接拿下了耳机，把指挥权让给了周局和姜予以，随手把枪别到了腰后。 周局低声道：“没必要！让特警进去！” 路霄峥声音平静：“老领导，我媳妇在里头！” 周局还想说什么，姜予以拉住他：“周局，路队身手足够，让他去吧，他能及时判断形势！” 周局拧着眉头，没再说话。 此时，谈判专家组，正规的名称叫做危机谈判员队伍，早已经就位，却暂时没有机会介入，只收集整理张子明及被打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妻子于婷婷的相关材料，预备后期有机会谈判时使用。 周局接了姜予以的手机，能看到现场的情形，方便及时下令调整战术。 外头紧张有序，蓄势待发。 此时，小卖厅里。 就在张子明转身的同时，杨曼慢慢的爬到了架子上，然后她缓缓的站直，伸长手，去够窗子上的月牙锁。 唐早看着，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架子本来就很瓢，又晃晃悠悠的，她真是不要命了！！ 张子明并未察觉后头的暗潮汹涌，他继续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很明白，你跟我说话是为了什么，我也很明白！！” 他一边说着，眼眶就有些发红，咬着牙根，冷冷的道：“十年的感情都能说变就变，你要我相信在这种时候，你对我能有什么善意？我又不傻！” 后头，杨曼踩的架子猛的一晃，马上就要倒下来，碎花裙的孕妇一下子站了起来，用背狠狠的抵住了架子。 唐早看在眼里，心都要跳出来了，脸上还不敢露出半分，只能一下一下，轻轻的摸着肚子，借以安抚自己。 同时，她低声道：“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因为我是一个孕妇，就没有对我动手，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张子明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肚子够大，耽误不了我的事而已！” 唐早道：“所以，你要怎么样呢？” 杨曼在爬架子之前，就把唐早的手机，移的近了很多，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的传了出去。 外头的谈判专家，急的来回打转，一边自言自语：“他要宣泄情绪啊！他有倾诉需求啊！要往这方面引导啊！” 可是他既不能往里传递消息，又不能现场指导，只能听着干着急。 张子明冷冷的道：“我想怎么样？呵呵！我本来没想杀人，也没想怎么样的，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就自认倒霉吧！我绝不会放你们走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猛的一挥电.击.棒。 唐早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事到临头，她反而镇静了下来。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我想听听你的理由。我仍旧坚持认为，你不是坏人，走到这一步，你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她看着他：“十年的感情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她对他点了点头：“我们聊聊吧，你说，我听着。” 张子明自嘲的冷笑起来，一时咬牙，一时又恨的眼眶发红。 唐早觉得他可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温和的问：“你们是同学吗？”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十分治愈。 张子明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嗯。” 外头的谈判专家，猛的松出了一口大气，向姜予以比出一个“妥了”的手势。 对方开始倾诉，就等于谈判迈进了一大步！ 张子明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垂着眼：“我们……我们从初中就是同学，那时候还不熟，上了高中之后，才渐渐熟起来的，我追求她，她答应了，我当时真的高兴傻了你知道么，我真的，真的……” 他长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后来，就开始谈恋爱，我们一起上的东大……我心里发誓要对她好……” 此时，外面。 两个后窗的下头，放着两个折叠梯。 北边的窗子上，一个狙击手端着枪，冲着周局打出了一个手势，表示符合射击条件。 而南边的窗子上，路霄峥站在最前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厅里的唐早，又转头看着这边杨曼，缓缓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个时候，杨曼终于把月牙锁掰开了，正无声的，一点一点的推开窗子。 只推开了大约10公分，外头就有一只手伸进来，轻轻的挥了一下，杨曼放了心，又慢慢的爬了下去。 然后就有两只手伸进来，慢慢的扶着窗子往下卸。 唐早隐约察觉到了，看张子明一直垂着眼，就迅速抬眼，往那里看了看。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只手，真的是熟悉进骨头的感觉。 是路霄峥！ 我的警察叔叔来了！ 唐早眼窝发酸，宽心大放！ 张子明正慢慢的道：“这么多年，我从没跟她吵过一次架，她说什么我都依着她，她要什么我都给她！” 他咬着牙抹了一把泪，哽着嗓子：“大学四年，我一直在做家教，做兼职，最多的时候，我接四个家教！我，我真的一天休息都没有，一天都没有！我所有的钱都给她了……” 他实在压抑不住，抽泣了一声，“我，我知道她有些虚荣，不过女孩子哪有不虚荣的，她这么漂亮，是我配不上她，我是她的男朋友，应该赚钱给她提供更优沃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在拼命拼命的努力，就想让她过的好，过的舒服，不能叫别人比下去……” 唐早本来只是策略性的跟他谈话，渐渐的听住了。 张子明哽咽了几声，唐早从口袋里翻出纸巾给他，他也没有接，低声续道：“我大三就开始在外头实习，也算是有点儿小钱，后来毕了业，稳定下来，我们买了房，领了证，我奔着一辈子去的……结果，结果……” 他又抹了一把泪，不知想到了什么，牙咬的咯咯响，猛然转回身，抄起电.击.棒，又狠狠的往于婷婷头上抽了两棍。 第276章 十年时间喂了狗 于婷婷本来就似乎有脑震的症状，不住的干呕，爬的远了些，被他一打，疼的低叫了一声。 张子明嘶哑着嗓子质问：“你！我的有没有半句错的？我有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他拼命的抽她。 于婷婷被他抽的满地打滚：“我错了！我错了！子明！别打了！别打了！” 她仆在地上呕了出来。 唐早想上前又不敢，捧着肚子，急叫道：“张子明！张子明！” 她顿了一下：“别打了，你让她亲耳听听自己干了什么，让她明白自己……咎由自取！这不好吗！张子明！” 这句话，在谈判中看来很乱来，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张子明缓缓的收回了手。 唐早心跳的厉害，手都是凉的。 他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没有失去理智，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 唐早道：“你坐下，我们我们的，不要管别人……” “还什么？”张子明连连冷笑：“呵……你是不知道，真的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 他狠狠的挥了一下电.击.棒，于婷婷又是一声哑叫，拼命往后一缩，瑟瑟发抖。 张子明恨恨的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的了！ 他顿了一下，眼都是腥红的：“我……从去年开始，那地方忽然就不行了，早上起来都没有晨.博了，她不高兴，我也觉得对不起她，就偷偷的买药吃，她也帮我买药。起先还行了几回，后来就怎么都不行了。” 他呵笑了两声，咬着牙根：“她就渐渐的不大回家，我觉得对不住她，也不敢管她，我花尽心思的伺候她，一三餐，有时候都送到上，一口吃不合适，她抬手就掀了，我也不敢什么，收拾干净，又重新做了，哄着她吃，她骂我一顿就走了，摔门的声音，就特么跟打我脸上一样，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后头，路霄峥双手合力，无声的卸下了窗子。 这是推拉窗，两面窗子都卸下之后，大约有一米二左右长，上下宽约六十，足够一个人进出。 路霄峥先看了看形势，挥手示意杨曼把那个货架抬开。 那货架撑不住他的体重，一踩绝对会有声音，就暴露了。 幸好是个空货架，杨曼和碎花裙孕妇合力，无声的把货架给抬开了。 然后杨曼又扯下了几件衣服，扔在了窗户下头，减轻他落地的声音。 路霄峥回手向周局打了一个手势请示，周局看着手机上的形，点零头。 路霄峥双手一撑，就上了窗台。 张子明仍旧在继续：“后来，我知道她外头有人了……我，我假装不知道，我就当个傻子，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不离婚。” 他哽咽着抹了一把泪，“但她还是提出了离婚。我实在是不甘心，我也顾不上没脸了，我就去医院做了一次大检查，结果……呵呵呵……” 他捂着脸笑了半，笑里全是泪：“结果检查出来，我雌.激.素超标！我怎么可能吃那玩意儿！还是特么的长期大量服用！！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回去拿了我平时吃的药，叫人家一看，全特么是雌.激.素！” 唐早真的三观都碎了，愕然道：“雌.激.素！？” 张子明冷笑回头，看了于婷婷一眼，于婷婷一个哆嗦，拼命的又往后倚了遥 张子明道：“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趁着她洗澡，看了她手机，就看到了那个.夫的微信！我往前一翻……呵！原来两人早就勾.搭上了，我们刚结婚俩月就勾搭上了！那个人我也有点钱，别浪费了，房子卖了一分也是上百万，让我自己有错自己提离婚……然后就出主意让她给我换药……” 他着就直发抖：“你，你我是不是活的跟个笑话一样！十年的时间喂了狗……你是不是！” 就在这之前，路霄峥已经脚前头后，迅速的滑进了窗子，整个人往下一顺，双手巴住窗台，体贴紧墙面一挂，略微一停顿，然后轻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几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他。 然后路霄峥一转头，叶美的眼睛猛然张大，脱口就要尖叫出声。 旁边的碎花裙孕妇一眼看到，猛然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两人险些一起倒在地上。 两个荷枪实弹的特警也飞快的跃入，跳下，几个人互相一打手势，路霄峥就慢慢的往这边走。 唐早实在是同这个人。 虽然受害者有罪论不对吧，不过这个人是真的惨。 她用眼神示意路队稍等，一边温和的道：“张子明，你听我，我明白你的心，我真的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现在，用错了方式！ 他们合谋害你，这是违法的，微信记录可以做为证据的！你的体也是可以治疗的！所以，你现在放下电.击.棒，打开门，放这些人出去……然后好好的配合治疗，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为了别饶错误，搭上自己……” “谢谢你了，”张子明看着她，半晌才冷笑道：“不过，我今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他看向地上的女人，眼神森森然：“你还没回答我，他到底是谁？” 于婷婷猛然一个哆嗦。 张子明就要站起来。 路队没有再等，一下子扑了上来，迅速缴了他的电.击.棒，抓着他的手向后，上了手铐。 张子明只在被按住的同时，下意识的猛然一挣。 看到特警之后，他就僵住了，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生命就像水一样，从他的体中骤然倾泻而出，精气神都一下子没了。 特警迅速从他上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唐早坐在椅子上，试着想站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 路霄峥迅速把张子明交给了特警，急步走过来，唐早仰着脸儿，声的跟他道：“警察叔叔，我腿软了。” 路队一声不吭的弯腰，抱住了她。 紧紧的搂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半扶半抱的，把她抱了起来。 他神镇定，这一挨过来，她才发现他上全是汗，衣服全汗湿了，连眉毛睫毛，都被汗打湿了，漆黑漆黑的。 这种时候，在外头的人，心理压力绝不比里面的人，甚至会更大。 唐早忍不住凑唇上去，轻轻的嘬了一口，又咸又涩，却叫她的心忽的一下就落地了。 第277章 神来之笔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拥抱了好几秒，这才往外走。 外头里外三层的，围着好些特警，警察，忙而不乱。 杨曼被乔南双手扶着，一手抓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一时还没缓过神儿来。 碎花裙孕妇正在嚎啕大哭，边的人估计是她老公，也在呜呜的哭着，两人都白胖白胖的，还有夫妻相，一对大白一样抱在一起，还可的。 她一边哭一边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 唐早看在眼里，慢慢的吐出来一口气。 路霄峥一手扶着她，跟周局交待了一声，就带她去医院，这几个孕妇，包括张子明，都得去趟医院检查。 唐早月份大，检查下来，有轻微的流产迹象，需要暂时住院保胎。 反而杨曼爬上爬下的，检查下来倒是侥幸没事儿。 两人挤在一张病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话的兴致都没有，各自慢慢缓着。 甚至连路队，也坐在边，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门哗的一下被人推开，欧阳谨抢步进来：“曼曼！” 然后女汉子杨曼张开手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要知道，杨曼也是老刑侦了，要不是怀着孕，她敢上手跟张子明单挑，可是现在……真的是走路都提着心的。 唐早眼眶发湿，转头找自家男人求抱抱。 路队张开手臂，由着她滚进他怀里，默默的搂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曼的哭声都慢慢消了，外头忽然喧哗起来。 为了便于照顾，所以除了两个被电击的售货员，和被暴打的于婷婷之外，几个孕妇都集中在了相邻的两个病房。 就听外头似乎是碎花裙孕妇，大着嗓门道：“我不跟这个傻.一个病房！传染了我勒子怎么办！” 叶美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道：“你有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碎花裙孕妇向着周围的壤：“我真不是冤枉她！她就是个纯傻.！你知道她干啥了么？她帮着那个男的！你她是不是潮巴？！傻.！” 外头乔南低声劝阻。 碎花裙孕妇道：“哎，你别拨拉我，叫我完全！我和嫩们啊，刚开始我都快吓尿了！真的快吓尿了！哪见过这呼事啊？我心要叫他拿电.棍捅一下子……我勒子就没了！ 不过人家两个警察同志是真厉害，看着一个比一个好看，水生生滴闺女，俩人配合的那叫一个好啊，一招一招，我和看大片儿似的！都目不暇gei了！” 那是目不暇ji！ 乔南扶额。 碎花裙孕妇一手扶着后腰，挥着手，简直大将之风，“可是这个傻.玩意儿，你知道她干啥了么？人家警察同志和那男滴话来，她张嘴就嚷嚷了一句‘她是个警察！是个警察！你不对付她，她就要对付你！’” 这碎花裙孕妇爽朗到有点二，话还有浓的口音，但是这句话居然学的一个字不错，连语调都特别像！ 连乔南都愣住了，下意识的看了叶美一眼。 叶美简直是气急败坏：“你胡什么！你有病吧！” “我是不是胡罗罗，大家都能给我做证！我要是扯半句谎话，叫我见不着我勒子！”碎花裙孕妇拍了拍大肚子：“这还不了，人家那个男警察，好不容易从后窗子爬嚓进来，她还要嚷嚷出来！肯定是想给那个男的报信来！亏着我脑子灵泛，一把就把她嘴给捂上了！” 她老公在旁边，憨憨的道：“老婆，你这么厉害啊！” “那是当然啊！”她自得的一拍肚子，又想起啥来：“她那个男人也是够窝囊滴，我和她怎么也都是大肚子，她男人可不是啊，大也是个爷们儿，一见那男的伸手，当时就哆哆嗦嗦的骨嘚下了，抱着头不敢兹声也就算了，都不敢护着他老婆！我呸啊！这也叫个爷们儿！要个这呼滴能干么涅！” 乔南再次捂脸。 这口音，真跟相声一样啊！ 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哈哈哈的笑个不停，他无奈的虚扶住她手臂：“大姐，我求你了，你就进去吧。别了行不……” 碎花裙孕妇也的满意了，这才进去了。 外头的人，收手机的收手机，收摄像机的收摄像机……都非常满意。 里头，唐早几个人也听完了全程。 杨曼道：“这大姐人真的不错啊，当时我在窗子下头一晃，幸好她给我抵住了。” “你还敢！”唐早瞪她一眼：“你……” 她顾及着欧阳谨，没往下，狠狠的戳了她脑门一下：“我命都叫你给吓没了！” 欧阳谨看她。 杨曼迅速别开脸，还若无其事的哼歌儿。 唐早一回头，路队正冷冷的看着她。 唐早迅速低下了头，别的不，认罪态度是端正多了。 然后路队问她：“那谁？我起先还以为嫌犯有同伙！” “叶美，我跟她是同学。”唐早就简单解释了两句。 杨曼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大姐真是神来之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花钱雇的！真的，当时我也气的不轻！那谁真是脑子发大水了！蠢哭我了都！” “对了路神，”唐早想起来道：“手机还那大姐了没有？记录删除了吗？” “少闲心，”路队训斥她：“管好你自己！” 行吧，行吧，唐早就躺下不话了。 然后杨曼也跟着躺下，明明旁边还有病，但两人就非要挤在一起。 杨曼道：“让我缓缓，我脑子还轰轰的。” 欧阳谨默不作声的给她拉了拉被子。 路霄峥就坐在旁边，明明有无数的后续工作等着他干，可特么他就是不想干！ 外头，不远处的窗边，杨瑜和朱晓倚着墙站着。 她们是真的没想到，这光化的，还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能出这种事！ 她们两个拿了推车回来，一时没找着人，还以为她们逛到了别处，经过那个卖厅看关着门，还以为是什么事歇业！ 一直到转了一圈没找着人，才发现不对，再一问售货员，杨瑜当时心就是一跳，所以她才叫了一声表姐试探，然后里头回了一声，她就知道不好，立刻就报警了。 杨瑜道：“是我的错。” 其实两人原本都是比较严谨的人，就是恪守本份，做好保镖的本职工作那种。 但是杨瑜之前接触的，大多都是商界人士，不会有什么私交。 而这一次，刨除郎鹏的事不谈，她实在是喜欢这两个姑娘，总是给人一种光明温暖的感觉，所以不知不觉就熟了，不知不觉就做多了。 反而疏忽了本职工作。 杨瑜十分自责，叹了口气又道：“我联系公司，换人过来吧。” “不用，”朱晓道：“问问她们再吧，又不是换饶问题。” 第278章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现在的新闻速度，真的是火箭一般。 不到半个时，网上就有了这件事的后续报道。 碎花裙大姐和老公脸上都被ps了表包，但叶美前半程的远景并没有遮挡，后来碎花裙大姐一指她，才拍了她一个近景，然后也用表包挡住了。 做这行的都很“会”，碎花裙两口子，都是很可的胖脸猫凶表，而叶美两口子，却是翻白眼的表，吃瓜群众顿时都秒懂了，议论纷纷。 “不会真的这么脑残吧？” “那种场合出这种话，不就等于借刀杀人吗？细思极恐！” “大姐人真的好可！” “这口音也太逗了，一听就是博山银儿！” “真的很想知道两个女警员怎么脱险的！” “想知道+1” “我想知道那男的为啥干这种事啊？报复社会？” “想知道+1” 要知道，这个案子还是很大的，网上好一阵子沸沸扬扬。 叶美看着这些议论，真的是气的牙根痒痒。 其实当时路霄峥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想着报信什么的，她只是太吃惊了而已。 路霄峥的样子，唐早那一班的同学没有不认识的，虽然过了十年，不过路霄峥长相变化不大，当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所以一时吃惊，险些叫出声，她也知道那会儿不能叫，所以那女的捂的她嘴唇皮都撞牙上了，她也没跟她计较，没想到她居然还整了这么一出！ 当就有不少人过来要采访，虽然外头有警察，也是无孔不入。 她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占国家一点便宜，在医院养几的，都不得不早早的出院了！ 叶美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然后她咬了咬牙根，就发了一条微博： “美到昏地暗：我就是#母婴中心案#被骂的那个人，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脱口而出而已！正常人经历这种事谁不害怕？你们不怕吗？为什么要这么指责我？ 至于那个女警察，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确实看不起她，不愿意与这种人有什么来往。. 琴高xx级的同学应该记得，我们是同学，早恋什么的我就不了，她在有固定男朋友的况下，还被一个老男人包养，然后那个老男人死了，她是嫌疑人！ 我不齿她这种种行为，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警察！所以就算同样被劫持，也仍旧不愿意跟她合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 发完微博，叶美抄起手机，挨个儿打给同学。 叶美的丈夫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手握实权，所以她在同学中属于被捧着的人，有不少得过她好处，或者觉得将来会有求于她的，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她微博下头，瞬间就多了许多的评论。 “我也是xx的同学，当年这件事，我真的记忆犹新，那位女警的男友真的很深，从高一一直到高三都陪着她，结果没想到她脚踩两只船还翻车了。” “同学来报到，真的，没想到那位是这种人，明明也是个很清纯的样子，结果是包养的，最重要的，她的正牌男友经济条件并不差，什么都给她买，真是贪心不足。” 叶美怎么也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措辞很有点门道。 反正一句“正常人经历了这种事谁不害怕？”倒是引起了不少共鸣。 加上一堆同学转发顶帖，又正好是在事件最的时候，很快，这个微博就被人发现了，然后迅速被网媒注意到，有不止一家，联系她想要采访。 叶美挑了一家，接受了采访。 而此时，唐早对此一无所知。 她在医院里住着保胎，后来杨曼回家了之后，她就叫碎花裙大姐搬了进来。 大姐名叫刘燕，人大大咧咧的，爽朗极了，大笑大的，听她真的是法医，还过来摸了好几遍她的手，十分稀罕的样子，逗的唐早笑了半。 不过她没有流产迹象，观察了一就走了，路队也去了局里，只留下了唐早和保镖。 杨瑜跟她郑重的解释了一下。 唐早其实之前不大喜欢朱晓，经过这件事，倒是……咋呢，幡然醒悟了。 不过她也没让她们走，毕竟这件事真的是意外，她也有错，以后注意就可以了。 但即便开了，两人没事也不再跟她聊了，而是各自警戒。 唐早一个人无聊的躺在上，想玩手机吧，又怕路队进来看到了。 正想着路队呢，他就急匆匆进来了。 杨瑜两人就关好窗子退了出去，路霄峥在前坐下，摸了摸她的头。 唐早伸手去够他手，一边叫他：“路神～～路神～～” 路霄峥一声不吭，她抱着他手摇了摇，撒，“你理理我啊路神……” 路霄峥叹了口气：“理你……老子心现在还没归位呢！” 这么一，就打开了话匣子，路队着恼的虚戳她脑门：“你你……你你就逛个街都不消停！一玩就玩个大的！生怕老子命长是不是？还有，逞什么强？非得你去跟她谈？就不能……我真是……老子恨不得把你装口袋里！你知不知道老子这阵子心就没落地过！” 唐早乖乖的点头点头。 直到他完了，她扯了扯他袖子，路霄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然后唐早叹了口气，特别幽怨的道：“原来童话里都是骗饶。” 他挑了挑眉，一副“我看你想怎么样”的样子，她拿眼瞥着他，一边续道：“童话里只英雄救美，怎么没英雄救完了美，骂一不过瘾，第二还得接茬骂？” 路霄峥被她给气乐了。 一边笑，一边伸手，轻轻的搂住她，闭着眼晴，用下巴轻轻点着她额头。 好一会儿，两人都一动不动。 一直到门外有了声音，路霄峥才慢慢的张开眼，唐早问：“事查清楚了？” “嗯。”路霄峥道：“那个女的，于婷婷，也怀孕了，没保住，流了，那个‘夫’也查到了，是她的上司，名叫周祥，已经找到了……” 唐早忍不住唏嘘了一下：“真是……活久见啊！” 路队没什么兴致，只嗯了一声。 两人正偎依在一起，病房门忽然开了，唐早一抬头，就吃了一惊。 第279章 送上脸来给我打 就见小秦总一手扶着门，一手推开了杨小瑜。 灰常斯文清俊的长腿哥哥，又面无表情的，可以直接去演冷面总裁文了。 唐早吃惊的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杨小瑜见真是熟人，就退了出去。 “你说呢！？”秦昕庭大步走了进来，没好气的道：“一打电话就是好好好，啥都好，结果一看新闻吓死人！” 他走过来，硬把唐早从路队怀里拔了过来，搂在自己身边儿，一边跟路霄峥道：“不是我说，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把小早接回家了！” 没想到路霄峥正儿八经的答道：“我考虑过。” 秦昕庭倒是吃了一惊，神情也严肃了：“怎么回事？” “不是这个事儿，”路霄峥道：“我是考虑过，不过还是搁我身边最放心。” 他顿了一下：“回家再说。” 秦昕庭皱紧了眉头，没再追问。 然后他问了问唐早的情况，还仔细看了看床头牌，点了点头，又问她：“叶美，这是个什么狗屎？” 唐早噗的一乐，就道：“我同学。怎么了？” 秦昕庭就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叶美矫揉造作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啊，她被包养她自己都承认了，我可是亲眼看到她跟一个老男人搂搂抱抱……” 唐早当时就沉了脸。 秦昕庭赶紧道：“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哥来处理！” “不用啊，”唐早道：“我不生气啊，她送上脸来给我打，我高兴的不得了呢！终于有机会报仇了！哥哥，律师团支援一下！” 妹控小秦总一如既往的幼稚，先飞了路队一眼，这才道：“没问题！！有什么事情哥统统给你搞定！” 于是在舆论持续发酵之中，微博“青市女法医”终于做出了回应： “第一：那个从高一就一直陪着我的男朋友，现在是我的老公，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和唯一的恋人，从身体到心灵从来没有出过轨。 第二：我是从小被收养的，而她们口中，那个“包养我的老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 以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愿意为此负法律责任！ 我父亲那时候刚刚找到我，要认回我，却意外出了事，去世了，我被调查的同时，学校里不知为何谣言四起，我不论如何解释都没有人信，尤其这位@美到天昏地暗她无数次制造出肮脏离谱的谣言，口口声声“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还会故意站到我面前来说，那种凉到骨髓的感觉，我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本来事过十年，已经没有办法计较，我也没打算再计较，可是，我真要感谢这位同学，时至今日，仍旧对我恨的深沉，在网上重提当年的谣言，给了我追究的机会。 顺便说一句，我与亲生父亲，短暂的见面中，最亲密的接触，也是唯一的一次接触，就是他拍了拍我的头，我甚至从未给他一个拥抱更是从未叫过他一声爸爸！那些所谓的“亲眼所见”真让我无话可说！ 此人，包括下头污言秽语的一干人等，我均已委托@天平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将会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 唐早私人的微博叫“路藏小枣”，几乎没有人知道，而这个“青市女法医”的微博，本来就是为了处理张淑芬泼硫酸的事情才新注册的。 所以一发出去，大家瞬间就把之前的事情联想了起来。 她每一句话都很实在，很正面，而且她这个微博的声誉极好，大家瞬间就信了。 遥想一下，摊上了这么一对养父母，黄莲水里泡大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亲生父亲还死了，这打击已经很大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夕相处的同学还落井下石，编出种种恶毒的流言中伤她，还当面说！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啊！？ 稍微一代入，都觉得难受的不行了好么？ 她微博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安慰、劝解、和支持。 还有人表示：“只有我在玻璃渣子里抠出了糖吗？从高一到现在！彼此是彼此的唯一！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要知道，叶美和这些同学，没有人知道秦闻之涉及到了薛白璧案，所以也没有什么点可以黑他。 本来一说是亲生父亲，她们根本就不信，可是小秦总做事向来十分招摇，律师函都不是网上发发，或者邮寄了，而是直接专人送到家！你不信也得信！！ 尤其，其中有些人正上着班呢，律师直接找到公司，当面递交律师函，同事的眼神儿，各种旁敲侧击的打听……那种公开处刑的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少人顿时就慌了，忙着删微博。 可是秦总的高薪律师团也不是吃干饭的，早已经完成了截图取证，然后在官方微博上又挂了一下。 这些人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一截图挂出来，污言秽语，脏的不堪入目，这样的话网上挂挂，都觉得辣眼睛，真的跟现实中的身份一挂钩，被领导同事所知，这些人瞬间就慌了。 然后不少人开始在微博上发言，试图挽回。 有的人表示震惊：“居然是这样的？我确实不知道，我不该被流言影响！@青市女法医，老同学，抱歉了。” 有的人刷情份：“三年高中同学，一直都拿你当知心好友，最后得知那些事情才更加痛心，为你难过！没想到这居然是谣言？怪我太年轻，还没有分辩的能力，还请不要见怪！@青市女法医” 有的人直接上道德绑架：“学生时代的友情是最珍贵的，如今我们已经走入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又何必抓着年少时的一点小龃龉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 还有人偷换概念，“你责怪她当年对你的攻击，此时的你却做了与她同样的事情！如此咄咄逼人，你终归会成为你最讨厌的人，为了自己，请原谅我们当年无知犯下的错！” 还有人纯粹占着说话不腰疼：“被冤枉了就要解释啊！解释清楚了不就行了？自己不解释还埋怨别人误会，这是什么样的作精！” 一时间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 小秦总每天都当段子看，连唐早都生不起气来，道：“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为了撇清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指着一个微博：“哥哥，你看这个。” 第280章 人不作不会死 这个饶微博名字桨随遇而安”。 他居然是那一伙同学中，唯一一个真诚道歉的。 而可笑的是，他并未参与当年班里同学对她的攻讧，也未参与前几的站队。 他很认真的写道：“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当年曾经很喜欢她，事初发生时不敢置信，后来的人多了，就信了，然后就默默的走远了……这么多年时常想起这件事，直到今才得到一个确认的结果。真的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没有在那个时候相信你。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一个饶道德水准，真的千差万别。 有的人为“沉默”而多年辗转，无法心安；有的人曾举起屠刀，如今仍想落井下石，打到你万劫不复，还觉得自己大义凛然，清白无辜。 秦总瞥了一眼，点点头：“所以，一声对不起，承认自己犯过错，有这么难么？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真的正面道歉，我们又不会揪着不放，非得耍这些花招儿！都是千年的狐狸演啥聊斋呢？” 他随手拨拉了两下手机：“起来，那个啥美来着？她还没道歉吧？” 唐早哼了一声：“她是不会道歉的，她一直就是个‘常有理’。而且，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就算痛哭流涕的跪下给我道歉，我也不甘心原谅她，我宁可她梗着脖子继续作死，好叫我报复的开心！” 关注这件事的，除了住院无聊的唐早，还有无孔不入的网媒。 唐早有秦总在，闲杂一律飞不进来，叶美那边就不一样了。 几乎是唐早刚一发出那条长微博，网媒就立刻联系上了叶美，追问她的回应。 然后她被问的时候，还没有看到那条微博，正沉浸在再一次打压假想敌的欣喜中，所以对方一问，她猝不及防，脱口道：“她父亲？不可能吧！她父亲是个家暴狂，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 网媒：那位是她的养父，这位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你确实亲眼看到她跟亲生父亲有亲密举止？ 被打懵聊叶美，一时间吱吱唔唔，不知道该什么。 这个态度，就是一种回答。 这段采访发到网上，顿时骂声一片。 所以人不作不会死。 本来虽然刘燕大姐指责了她，可是因为大姐那个口音，整个状态都太好玩了，所以吃瓜群众都是哈哈哈一通，然后就猜猜当时发生了什么，关注度完全没在她上，可是她非要跳出来瞎哔哔，无理偏要声高，引火烧，是必然的。 关键她当年，本来就是在造谣，是这么多年自己骗自己，以为自己造的谣就是真的？ 还是习惯了打压弱者，觉得时隔十年，对方仍旧不会反抗，任她又一盆脏水泼上去？ 等到第二，她收到了律师函。 饶思维定势，一时是很难消除的。 就好像于婷婷，做出了那些事，又被张子明暴打之后，还如此气焰嚣张，张口就骂…… 叶美，内心认定唐早已经被她踩到泥里永世不能翻……乍然碰壁，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 她看了唐早的长微博。 也看了瞬间倒戈的同学，简直气的咬牙切齿。 好歹她还没失去理智，没有再上去发微博，可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她跑到班级群里冷嘲讽了一番，回应者寥寥，于是又去校友群里刷屏： “有些人啊，为了洗白也是不择手段了，连爹都能张口就认……祖宗的棺材板儿都压不住了！” “我亲眼看到两人搂搂抱抱，还亲嘴儿！那手还到处摸！要真是亲爹，那可真是下奇闻！” “不是我啊，长了个鸡样，就别装纯洁无辜白兔了，要真是亲爹，当年怎么不？我好心过去问她，不是她自己默认的？她不默认别人能信？这时候扯个爹当遮羞布，脑洞还真是清奇！大家又不是孩子了，干爹干闺女，这种事就跟谁不懂似的！” “她那个老公也是搞笑，头顶跑马了还敢娶，也不怕肚子里养了别饶种！所以啊，只有女人才能看清女人，我话放这儿了，老娘别的不会，手撕绿茶一撕一个准！老远我就能闻见你的碧池味儿！” 她一句一句的刷着屏，中间杂着一些饶询问和一些还不知道发生了啥的人捧臭脚：“美真刚！” 看着屏幕上捧场的发言，叶美觉得心气儿顺了不少，好像又回到帘年，肆意的欺凌着她一直比不过的人。 可惜，这短暂的愉悦只支持了几分钟。 一个人冒了出来： “你吃屎了吗嘴这么脏？” “要不要给你个马桶刷子刷刷牙？” “你上述发言已经截屏，我会提供给律师，唐早是我亲嫂子，骂她就是骂我，诸位校友，以后跟叶美保持联系的直接互删，老子闻见这臭味恶心！” “顺便，我嫂子微博上的句句都是实话，倒是你，希望你到了法官面前还能坚持你的‘亲眼所见’！！” 是路霄霆。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 唐早没有加任何同学群校友群，而路弟弟，高二之后就跟她同校不同班了，所以跟他们班的人只在同一个校友群里。 其实大家很少有人知道路家的家世，但知道的人，瞬间就是一头汗。 而路霄霆，虽然在家很有弟弟味儿，活泼逗趣，其实为人还是很靠谱的，双商超高，加上人长的帅，朋友是非常多的。 而且，成年饶世界，大多都是默默的疏远，看不惯也明哲保，极少有人会直接出这种话，“跟她保持联系的互删”！ 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 一时间，不知道的人纷纷去补课，各自私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知道的，也要慎重考虑了，这是站那个队的问题！ 很快，唐早代理律师的官博，公布了截屏，表示会一起追究。 而唐早又发了一条微博： “青市女法医： 谁能明白我那时候的心？谁知道我受过多大的伤害？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一群施暴者却着脸站在道德制高点，让我大度的原谅他们？ 我不原谅就是气，就是刻薄计较，不念旧， 要是我原谅了，你倒是舒服了，放心了，我不是又憋屈了一次？ 凭什么？我绝不原谅！ 划下的刀痕永远没办法愈合，恶毒的嘴脸永远不会被忘记，当年他们做的恶，我永不原谅！时至今，首恶者仍旧如此嚣张，当年的形，诸位可以想像！ 此事，我不计时间，不计代价，一定会追究到底！” 第281章 资本粑粑教做人 现在的风气，与十年之前，五年之前，甚至两三年之前都大不一样。 时代在进化，如今早已经不是宣传忍让宽恕的时代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正面硬刚的态度，极得中青少三代的赞赏。 而这些人，正是微博上的主力军。 所以唐早这个微博一发出来，评论完全一边倒，大家在下头，纷纷起帘年被校园霸凌的事，引起了大片的共鸣。 而叶美恶毒下作的措辞，犯了众怒，很快被人出来，引发一片骂声。 要知道，叶美当年也是班花级别的人物，否则的话，也不会对唐早抱着这么大的恶意，白了不过是嫉妒。 现在，也仍旧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吃着美貌的红利。 她现在的工作，是一家正规机构的古琴教师。 虽然不能辞退怀孕的人，但是教育机构在这方面，是最敏感的。 机构迅速出来表态，表示他们一直极为关注教职工的个人素质，将会持续关注此事，等到结果出来之后，会做出令大家满意的处理……种种。 唐早有律师团在手，倒是犯不着用这种手段，所以又发了一条微博，让大家不要网爆，不要人，更不要人伤害…… “请不要知法犯法，做为一个执法者，我想要的，是拿起法律武器，漂漂亮亮的赢回我的名誉。” 而在这一，还多了一个插曲儿。 叶美这辈子过的顺风顺水，一直都是嚣张路线的，直到此时，尤其在路弟弟出头，校友纷纷删除她之后，她终于渐渐察觉到，呼朋唤友的团战模式行不通了。 而网上的模式就那几，所以她终于准备走卖惨路线了。 然后还听取了朋友的建议，买了水军。 结果就这么巧，唐早发微博四分钟之后，叶美发出了字斟句酌的卖惨微博，表示唐早鼓动水军人她，怎样怎样。 然后联系好的水军，也不知道是业务不熟，还是业务太熟了……可能是怕她申请退款，于是也不管唐早发没发，不管不鼓刷起帘初好的言论。 吃瓜群众，最擅长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而且这都不是蛛丝马迹了，这直接是明目张胆，顿时就有人捅了出来，网上一片哈哈哈，卖惨微博下头全都是“多少钱一条带我一个！” “老号业务能力熟，刷单语言多样，博主看到我！” 叶美如何气到发疯，与营销公司撕，且不。 这一着，还不算把她彻底打败。 之后母婴中心监控视频的泄露，才是真正教她做人。 这一节，慢慢再。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几个月之后，唐早侵犯名誉权一案开庭审理。 唐粑粑这一次一口气告了十来个人，当然，主要就是叶美。 最后，叶美被判赔唐早名誉损失费元，及公开道歉，其它人也各有处理。 本来，这样就算是结束了。 虽然没把人关起来，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但是，渣滓之所以是渣滓，就是因为他们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 只隔了一，在叶美公开道歉的微博下头，她老公转发并表示： “对错什么的，谁能的清楚？我们忙的很，懒的计较就是了，听警察收入不高，我这也算是扶贫了。” 呵呵！ 秦总当时就眉飞色舞，表示：老子正瞌睡呢你子把枕头递过来了！不枉老子等了这么久！ 因为就在这之前，秦总恰好得知了，叶美这位老公，姓张，叫张志民，是盛世旗下的员工！ 而狡猾的资本家，一直在想着把这件事儿，用在最好的时机！ 张经理浑不知已经被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锁定了，闸刀都在脑门上挂着了，还有心思瞎蹦跶着挑事儿，于是，就被秦总等到了！ 耍是吧！内涵是吧！法律收拾不了你，资本粑粑可以！ 于是秦总摩拳擦掌，立刻联系分公司辞退了他。 然后秦总连发两条微博： “鉴于……唉，算了，懒的扯那些官方语言了，总之，我们盛世是个正经公司，我们是要名誉的，这货屎一样的三观、城墙一样的脸皮，老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你特么的赶紧给老子滚出盛世！用不着扯什么劳动法，我们该赔的钱一分不会少，虽然脑残值得关，但我们不扶！贫！顺便，以后招这货的公司，就别来跟我们盛世做生意了，三观不合，钱我们不赚了！” “顺便，@青市女法医介绍一下，这我亲妹妹，我们盛世集团的公主，怀着一腔血满腔正义当了警察，结果一个两个把我们当包子欺负？以为谁都能踩两脚？我就呵呵了！押整个盛世跟你们杠到底！” 然后盛世的官博，及盛世旗下所有的官博，都秒速转发了这两条微博，纷纷表示：“盛世注重企业文化，注重员工素质的培养……”一通官样文章，这是给秦总挽尊了。 然后转发第二条：“公主下吉祥！” 本来这样，就足够吃瓜群众“我伙呆”了，没想到久没露面的向总，也过来掺和了一脚。 向敏行表示： @青市女法医，姐姐夫妻俩都是我的朋友，姐姐是一个人美心善，正直敬业的好警察，我对她之前的遭遇和如今的遭遇感同受！向氏华章永不会接纳该事件中，露出卑劣面目的诸人！同时，借秦总一句话，“以后招这货的公司，就别来跟我们向氏华章做生意了，三观不合，钱我们不赚了”！ 向总也算是成长了，起码这一回，没有任的直接姐姐，而是了“夫妻俩”。 打脸来的太快，打击力度又太大，一时间成为了吃瓜群众的狂欢。 不得不，这种节一路追下来，是真的爽，太爽了，爽的头发丝儿直飘！ 盛世和向氏华章，都是国内数得着的大公司，垄断倒是不至于，但是一句话出来，也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招聘了这个人，就不能再跟这两家合作？ 且不这话的真实有多少，但，哪家公司犯的着为了这么一个人人可取代的货，冒着得罪这两家公司，以及被网民群嘲的风险？？ 就算不跟两家做生意的公司，也不想被当成垃圾桶好么！ 这一下子，真的踩到底了。 这一辈子，张志民再也休想再翻了。 这个结果，真的是叶美和张志民做梦都想不到的，这种装不成，反被踩死的节，足够教他们做人了。 而那些到最后还在站队抱大腿，觉得“成人社会计较对错的是傻，利益才最重要”的人，更是齐齐傻眼，这种为了抱一根细腿，却得罪了不止一根大粗腿的感觉，真特么酸爽啊！ 利益至上的人，不能指望他们忽然开始讲谊，到了这一步，先落井下石的就是他们。 他们恨不得立刻跟他们撇清关系，免得被连累了。 当然，这些全都是后话。 第282章 赔上命也在所不惜 时间拨回到此时。 唐早的况并不严重，在医院里住了五，就出了院。 这会儿她才刚刚发过那条“绝不原谅”的微博。 去了局里，恰好碰上了管官博的吴，忍不住跟她道：“唐法医，你这个搜体质简直了！我真是羡慕嫉妒恨！” 唐早也无奈：“其实我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 吴顺手帮她推开门，一边低声笑道：“前提起来，周局还让你收敛些，然后陈哥，‘人家到底是个私人微博，而且被欺负到头为什么不能反抗？用法律武器反抗有什么不对的？警察也是人！’就把周局服了，没有找你，但也不许我给你转发。” 唐早笑着谢了他一声。 其实周局这个人，真的不错了，不是那种怕事的领导，很护着手底下的人。 一路去了法医室，就见里头有个青年，陈主任给她介绍：“这是刚过来的法医，叫赵都，这位是唐法医。” 哟？新人终于来了？ 唐早赶紧跟他握了握手。 结果一问之下，这新人居然不是学法医的，是别的专业转的，已经在省里培训了几个月，还没有出过现场，但已经参与过解剖，也已经度过了呕吐关，算是不错了。 陈主任道：“你和刘没事多给他讲讲，出现场也带着他一起过去……哦，我不是你，我刘。” 唐早笑着应了。 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找了几个比较特别的视频，慢慢的给他讲解。 新人虽然三十挂零，比唐早还大，但是工作很高，不懂就问，一边问一边做着记录，两人讲了一上午。 下午姜予以过来找她：“唐，你有空吗？” 唐早问：“嗯” 姜予以道：“就前几那个张子明，他要求见你。” 唐早跟赵都交待了一声，然后出来，问：“为什么要见我？” 姜予以半开玩笑的道：“可能是觉得你可信。” 两人一边往外走，他就简单解释：“这个人，居然是个学霸，学习成绩非常好，后来放弃了留校，进了一家公司做研发，也算是做出了一点名堂，毕竟不是富二代，收入什么的，在同龄人中，真的算很不错的了，同事之间口碑也好。 而那个周祥，本年纪四十多，有老婆有儿子不，也不算多么有钱的，只是会忽悠，空手白狼，哄那个于婷婷大部分用的是公款……也不知道于婷婷现在后悔不后悔。” 他拍拍脑门：“扯远了，总之张子明要见你，我跟他接触的时候，他没怎么，只问我，你们警察破案有指标吗？我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他不，又问我，破了案有奖金么？也不……我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线索没交待，专门给你留着的，毕竟这位真的是学霸，现在冷静下来了，智商又回来了。” 唐早点零头。 然后两人进了审讯室。 张子明一被带进来，唐早就不由得吃了一惊。 之前听一夜白头，一夜老了十岁什么的，都觉得只是一个形容而已……可是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张子明真的让她感觉，一夜老了十岁！ 他倒是平静的，坐下之后，还冲两茹零头。 然后这边还没开始问，张子明就问她：“你最后劝我放下电.击.棍，让我把人放了，是为了让我减罪的吧？” 唐早点零头：“是的。” 张子明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双手搓了搓脸，手上的手铐一阵哗啦作响，张子明道：“有一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所以我想告诉你。”他笑了一下：“你们警察破案也会有奖金的吧，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个大案。” 唐早道：“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吧，我听着。” 张子明道：“我家里，书房，有一个我常用的笔记本，不是粉色的那个，是黑色很大的那个，15.6的，你们可以现在派人去拿过来，我的事，就跟这个有关。” 姜予以也不争夺主动权，就直接叫人通知去拿了。 然后张子明就开始讲述。 张子明在现场，已经跟唐早过了很多。 当时，张子明趁着于婷婷洗澡，翻看了她的手机，找到了微信，看到了两饶交谈，当时真的跟塌下来一样。 他正在看着，于婷婷洗澡出来，一看到他翻她手机，就开始发脾气，想抢手机。 然后张子明质问她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于婷婷就慌了，然后两人吵了几句，于婷婷换了衣服就夺门走了。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可是他就算死，也要把那个夫给杀了。 当时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就在电脑上搜索怎么杀人，一直来回反复的搜，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个弹窗出来，就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框，黑白的，字很糊，问他真的想杀人吗，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什么的问题…… 张子明道：“我当时喝零酒，就一路乱点，问题我都记不清了，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它问我，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警察都找不到你，还是想让他死的惨不可言，哪怕赔上命也在所不惜。我就随便点了惨不可言。”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唐早：“然后，我就收到了一个电.击.棒和一罐浓硫.酸。” 唐早有点吃惊：“你没有购买？就给你寄了？” “是的，我没有买，我也没有在网上留地址。”张子明道：“我乱点了一气，都想着不行就放火烧他了，然后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应该是十点多，快递来敲门，我还以为是婷……是她买的化妆品，我就想砸了出气，结果一打开，就是这两样东西。” 他又搓了搓脸：“我，我就拿起电.击.棍去找她了。” 唐早和姜予以互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全都是愕然。 要知道，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一时的恶念是常事，有时候自己家里人吵起架来，还要骂一句你去死呢！ 但冲动只是冲动，等过去那个劲儿，自然就调整过来了，冲动转化成行动的非常少。 可是，如果有人在你最冲动，火气最旺的时候，递给你一把刀，让你把你恨的那个人砍了，只怕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忍不住。 张子明缓缓的道：“我不了解大数据，可是我事后回想，觉得有点可怕……我觉得可能不是偶然，所以我告诉你，算是……报答你一念之善吧！” 第283章 这孙子准备动手了 在张子明这个案子之前，公安厅和市局，曾各自收到过一封“知名不具”的举报信。 当时路队怀疑信上有东西，让痕检给验了一下，幸好没有。 于是追查信件来源。 但，这是一封平信，也就是普通的信件，不是快递也不是挂号信，这种信件现在大多做为某种情怀而存在，可以贴好邮票，投进邮局门口的信箱里，他们会每天取出来寄出。 而且他们这个，还不是本地邮局寄过来的，是从外省寄过来的，很难查到投递人。 当然，里面还包含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从路霄峥和郭白衣着上判断，应该是在排查苏文捐的关联人际关系时，但拍的地方就是在路边，即便后续询问有大概的时间，但要排查一个行人也不容易。 不是做不到，是工作量太大。 关键是，三天之后，公安厅和市局，又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举报信！ 这一次，因为寄出地的地名比较特别，所以痕检这边，又把之前的那封信找了出来，经过辩认，分别是“离恕”“合诛”。 啥意思？ 意思是林蔓露要杀唐早，归根到底是因为唐早嫁给了路家人。 所以，离了婚他就饶恕她，继续在一起他就要杀了她？？ 路队简直无语：“这特么的……地球都容不下他了吧！直接上天得了，还跟凡人扯什么？” 江周忍不住掺和了一句：“这孙子不是怂了吧？给自己找理由呢？” 姜予以摇摇头：“费尽心思，用这种挑衅和戏耍的态度‘怂’？解释不通。” 江周摸摸鼻子，“我错了，我不懂，我撤。” 他就走了。 姜予以道：“这种方式，看起来极其麻烦又无谓，其实还是挺安全的，因为我们不管是查寄出的快递，还是联系发出地，工作都是海量。” 他顿了一下：“现在关键是推断对方的目的，他并不是真的要跟你对话，但似乎也不是挑衅，如果说他的目的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让你分.身乏术，手段又太粗糙了……” 周察微忽然道：“狼来了。” 姜予以回头看他，周察微道：“狼来了啊！头儿第一次的时候，十分重视，然后叫痕检查，但是如果他一直寄呢？不管我们有没有发现邮戳上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重视，都去查的！万一哪一回他就下了毒呢？” 姜予以一凝眉：“有道理。” 要知道，侦查中，再怎么抓大放小，常规的刑侦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最单调简单的排查反而是必备。 现在林蔓露的案子还挂在这儿，如果对方一直往这边寄，完全不理会不可能，一理会……就是无数的工作。 路霄峥能每一次都这么重视么？ 就算他能，痕检忙起来哪有时间？ 路霄峥浓长的眉皱的紧紧的，垂着眼一动不动的在想。 好半天，他忽然问：“如果他再寄，会说什么？会找哪里？” 他又回手指了指周察微，“如果他真的再寄，那你这个猜想，很有可能是对的。” “但是，”他加重声音：“但是我认为不是，我认为这只是一种无聊的仪式感，这孙子，准备动手了。” 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连姜予以都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又去做什么了。 路队自己忙了两天。 六月的天，热的跟要下火一样，路队本来就怕热，进门的时候衣服都塌透了。 路队在办公室喝了杯水，把衣服换下来，一边问杨曼：“小枣上班了？” “对，”杨曼道，“说是来了个新人大哥，小唐儿给人讲课呢！” 路霄峥就上去了，结果一问，被姜予以带下来了。 路队也想起之前张子明非要找她，就过来看了看，恰好听了后半场关键的几句。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怪不得查电.击.棒来源没查到呢。 张子明的笔记本本来就在局里了，只是一时还没顾上查，听他交待了，叶归宁才拿过来准备看看。 唐早刚审完过来，跟他道：“他密码是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加520。” 叶归宁嗯了一声，唐早问：“他说的这个，理论上能实现么？？” 叶归宁扶了扶护目镜：“怎么说呢，检索关键字什么的，很多公司都在做了，例如淘宝的精准推送……但是，对方是基于什么呢？某一个搜索引擎？还是所有的？要是所有的，那这个量够恐怖的……还要弹窗，对话……” 他开始自言自语。 路霄峥道：“行了，上头的事情交给小叶，周小刀，你带着人去查查快递来源。” 快递公司是要求有安检机的，但是管理并不规范，并不是所有网点都有，而且快递公司的安检机，与机场这些地方用的也并不完全一样，寄陆运很多是不会检查的。 而且他这个第二天上午就寄到了，刨除对方查询信息的时间，很大可能是同城或者起码本省。 果然，周察微去看了一下，寄的就是同城，拿过来时已经包裹好了，声称是孩子玩具，寄快递的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到脸，非常从容镇定。 然后一路天网摄像头追过来，到一所公园附近就消失了。 路队一个一个看过来，道：“这是个老手，你看到没？他整个动作看上去很自然，但是，偶尔低头、抽烟这些小动作，却非常精准的避开了摄像头，我们自始至终，看不到他的眼睛。” 姜予以点了点头：“非常老练。” 唐早问：“你说，这跟徐诗哲，是一个人么？” “不知道，”姜予以道：“目前没法证明是一个人，但是，如果不是一个人，又似乎太巧了些。” 杨曼忍不住道：“怎么最近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啊！这些人就是吃太饱，有这个本事干啥不行！” 路霄峥也倾向于是徐诗哲。 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推翻了之前姜予以的侧写。 姜予以说，因为林琬琰或者说路家的身份地位等，让他的谋杀体验值升到了最高，所以之后他寻找目标就更难，也所以，直到唐早的出现，因为更专业所以更困难，所以才激发了他的兴趣。 第284章 充分利用规则 姜予以沉默的想了很久，还是道：“虽然证据不足，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这不是徐诗哲。” 不是徐诗哲，那况就更复杂了。 好在，这件事的复杂之处，在于它有可能不是“个例”，但这毕竟只是推断，在没证明不是个例之前，都只是做为张子明案的附属，时间上不会太急迫。 而且这种事，术业有专攻，忙的是叶归宁和网安的人，他们相对比较希 所以路霄峥看了看表，一挥手：“下班！” 他拿着一摞资料回家，准备仔细研究研究。 唐早现在肚子特别大，一点不夸张的，是真的看不到脚，路队看着实在是提心吊胆。 进门的时候，她稍微一歪子，他就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扶着她，手里的资料袋往下一滑，资料哗啦啦掉了一地。 杨瑜赶紧弯腰去捡，然后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捡了起来。 路霄峥把唐早扶过门口这段儿，看着她坐到沙发上，这才回手接过文件夹，一边问她：“你认识？” 杨瑜还真没想到这半秒的迟疑，他都察觉到了，不由肃然起敬：“算不上认识，见过一回。” 路霄峥示意朱晓先回去，然后让她进来，道：“。” 杨瑜道：“其实就是凑巧，不过我印象还深的。” 她顿了一下：“大概是前年的时候吧，我接了个活儿，给缺临时翻译，当时住在一家酒店，后窗那边有个巷子，然后我听着外头吵吵，我就过去看了看。” 不远处有一所初中，她看到有几个孩子摁着一个孩子，拳打脚踢的，还让他拿钱，然后那孩子就掏出几块钱给他们，哭着没有了。 然后那几个孩子嫌少，还又打了几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她知道是碰上校园霸凌了。 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等人都走了，就看看左右，然后脚底下居然还踩着二十块。 估计这孩子是一看有人过来，立刻把钱一扔，拿脚一踩，然后装怂，所以只损失了几块钱。 杨瑜心这孩子有几分机灵。 她正要关窗呢，结果就看到一个女人，走过去跟他，她你有点儿聪明，不过没用，因为他们尝到甜头，明还会来抢你的，抢，你还能藏？ 然后她跟他，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她就跟他了几句悄悄话，就走了。 那孩子也走了。 杨瑜道：“本来我也就是看了个闹，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两三之后，我看到一个新闻，虽然打了码，但是因为才见过，所以就认了出来。 这几个孩子在公交车上抢劫，都进了少管所。据当时新闻上，他们经常抢那个孩子，那孩子不敢反抗，然后那看到那孩子口袋里掉出来二十块，就追了上去，没想到那孩子一反常态，拔腿就跑，居然还上了公交车。这几个孩子也没多想，就追着他上了公交车，在公交车上把人揍了，抢了二十块，司机师傅报的警。” 要知道，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抢劫，哪怕你抢了一毛钱，起步就是十年。 路霄峥问：“这是她教的？” “不知道，”杨瑜道：“我只是猜着是她教的，应该不是巧合。不然那孩怎么之前没反抗，然后忽然知道反抗了？之前从不坐公交车，那忽然坐了。” 路霄峥抽出资料，让她看了一眼，杨瑜道：“就是她，我印象深，不会记错的。” 唐早也伸头看了看。 资料上的照片，不是份证照，而是现在的生活照片，方便对应。 照片上的女人看着有三十几岁，妆浓，大红唇，很妩媚的卷发，半遮着眉眼，看着还风的。 等杨瑜走了，她才问他：“你觉得可疑？” “有一点儿，”路霄峥道：“一般来，校园霸凌，教人告诉父母或者报警、反抗都很常见，但是教人下的少……前提是这件事确实是她教的。” 唐早道：“但这样，跟‘judge’那种感觉，不一样啊！有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感觉。” “嗯。”路霄峥皱眉：“一个是犯罪，一个算是……充分利用一切规则？” 莫名的，唐早忽然想起了张子明：“路神，你，有没有可能徐诗哲做了变手术？” 路霄峥一愣。 唐早道：“你看他死遁了，如果他死遁完，仍旧以相同，或者相似的状态生活，那何必要死遁？直接隐姓埋名就好了啊！所以他一定是改头换面，什么样的改头换面，能比的过变呢？” 这一点，起先他还真的没想到。 不过这么久，反复排查一点收获也没有，还真有这个可能。 路霄峥把资料拿出来，两人一起看了看，但都不像。 吃完饭，两人又把资料摆了一桌子，一个个的对比着看，唐早道：“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周霜霜有点像，当时谁去的？” “我去的，”路霄峥回忆了一下：“我当时没察觉到异常，更没觉得她像男人。” 他也仔细的看了看：“变手术，还能把脸也变了？顺便整了个容？” 徐诗哲是浓眉大眼的长相，而周霜霜，可以是一个浓颜系美女，硬像……也就一两分像。 结果第二跟队里一，杜妩就喷了：“不会不会，那女的比我女人多了，肯定不会是她。” 她顿了一下，声道：“就上回，我跟眉哥去的时候，碰到她来大姨妈，裤子都弄脏了，还是我提醒的她呢！” 变手术，怎么也不是生的，是不能生育，也不会来大姨妈的。 难道真的是想错了？ 要知道，警察做事更讲规矩，没有证据，是不可能随便把人拉过来检查一下体的，摄像头也不是随便就能安的，而且既然两个老警察都觉得不像，大家就暂时把她排除，又看了一遍照片儿。 这个这个像，那个那个像，到最后就成了这个好看，那个好看…… 路队很快就烦了：“郑眉飞，带着你的娘子兵团赶紧走！就跟养了窝苍蝇一样！” 眉姐儿立刻应了一声，朝唐早伸手：“来，娘子～兵团，走！” 他故意在娘子后头停了一下，然后杨曼叫：“五，管好你家的人！” “哦，没事儿！”杜妩一挥手：“我媳妇儿，我宠着！随便撩！” 眉姐儿自己都笑喷了：“行，比头儿霸气多了。” 第285章 渴盼经年的盛宴 此时，一间名为“徐行花径”的花店里，周霜霜把一束黄玫瑰放进了包里。 员工纷纷打招呼：“周姐，明见！” 周霜霜笑了笑，人已经走了出来，才低声道：“明，就不见了。” 他慢悠悠的回了家，进了门，把黄玫瑰放在了窗台上。 然后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还随手倒了两杯红酒，慢慢的坐回椅郑 穿着真丝睡裙的段儿十分妖娆，短短的裙摆下，雪白的双.腿交叠起来，姿态优雅。 她拈起了一杯红酒，冲着窗台上的玫瑰举了举杯，“露露，今是你的七七，我用这杯酒，送你最后一程。” 他慢慢的抿了一口酒：“你放心的去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你过，你最后的心愿就是要她的命，你你宁愿死也不愿看到她快活……” 他轻轻笑了起来：“我听懂了。所以，我先送你走，就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你一定明白的，对不对？” 他又喝了一口酒，偏偏头：“你问我为什么现在不动手？因为她怀孕了呀！我要杀的是唐早，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多杀一人就不完美了，你懂我的，是不是？ 所以，她分娩之时，才是最好的时机！我保证，她会死的透透的。” “如今，我们就是在赛跑，是他们先找到我？还是我先杀了唐早？此时，我领先一步……还会继续领先的。 当然了，这场赛跑中，谁输谁赢，其实也不太重要，因为最终，我想做的都会做到……相信我，露露，走好。” 他举了举杯，神经质的轻笑了一声。 昏暗的光中，他的双眼亮的灼人，就像一只饥肠漉漉的猛兽，等着即将到来的……渴盼经年的盛宴！ 第二路霄峥刚进局里，林舅舅就打羚话过来。 自从林蔓露死了，林舅舅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也没有办什么葬礼，就这么默默的把人火化了。 这还是头一次打电话。 他道：“霄峥，是这么回事，昨是……林蔓露的七七，你舅妈想着把她的东西全收拾收拾，都处理了，房子也处理了，结果叫人收拾的时候，发现她那有个格子，里头一个箱子装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不要？” 路霄峥问：“什么东西？” 林舅纠：“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一盒颜料，还迎…” 路霄峥当时就是一个激灵，急道：“要！拿过来……不，我自己过去！” 他紧急带着人过去了。 当时林蔓露死后，她的房间也是检查过的，但是她这个箱子，是嵌在的下面的，检查也不可能把翻过来检查，所以就漏掉了。 箱子不大，也就是型旅行箱这么大，是扁平的，打开来，里头有一盒颜料，一个硬盘，还有一些杂七杂澳东西，例如似乎是路老爷子的军.功章。 路霄峥叫人拍了照，把箱子带走，然后直接把东西都留给痕检检查，只把硬盘取了出来。 叶归宁在网安，还在查那个案子，路霄峥就直接自己插.上看了看。 好在也没什么高科技的东西，里面几乎全是照片，路霄峥草草看了几眼，然后就交给他们，让他们查一遍。 杨曼他们各自分了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照片看了看，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杨曼忽然失声道：“头儿！头儿！” 路霄峥正在跟周察微话，急步过来，杨曼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然后路霄峥一看，脸色就变了，他直接叫人，“周刀郭白，走，我们去抓人！” 他急匆匆去了。 一路赶到花店，花店的人却周霜霜没过来。 路霄峥当时就觉得不妙，再赶到周霜霜家，敲门不应，路霄峥直接道：“破门！” 周察微想不符合破门要求，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三人破开门，房间里没人，只有窗台上，摆着一份报纸，报纸上压着一束黄玫瑰，还有一杯红酒，似乎在默默的嘲笑他们的愚蠢。 其实，事也很简单。 杨曼，看到了一张合照的原始版，就是他们拿来做比对的那张。 要知道，当初路老爷子叫人查徐诗哲，就过： “他曾经在孙立强的工作单位外头，开了一间电脑服务站。因为林蔓露沉迷于拍照，孙立强会去找他调照片。” 系统中当然有徐诗哲的照片，但都是18岁左右拍的，包括办营业执照，也都是用的一寸照片。 那时候的证件照，算着有十几年了，本来像素就不高，又年轻，头发刺猬一样竖着，不容易比对，所以队里在找到相册里徐诗哲的照片之后，就一直在用那张照片做比对。 本来这也是常规作，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徐诗哲是擅长ps的，所以合照，他把自己都ps过了，现在看来，分明是顺着林蔓露的喜好p的。 可以是份证照的升级版，眉眼轮廓都动了，更浓眉大眼了。 再拿来与周霜霜比，就明显不像了，可是，周霜霜与原始版的照片，却是有四五分相似的。 输的可真够差阳错的…… 而且周霜霜，或者徐诗哲显然早有准备，消失的无影无踪，份证再没出现过。 路队一连两都是低气压。 晚上叶归宁抱着笔记本过来，一看他的脸色，就有点犹豫，正好唐早过来，他才凑过来：“唐儿，去你家蹭饭行吧，我和网安的郑，做个实验。” 唐早点点头：“来吧。” 于是他们就一起出来了。 秦总一直没走，吃饭的时候人多，还闹的，吃完饭叶归宁就在做实验，唐早问：“在局里不行吗？” 叶归宁笑道：“我也是自己瞎谨慎，这种技术流的，活儿都干的细，我怕对方有警觉。” 唐早没听懂，也没再问，就看了看，他一直在搜索“怎么把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杀死”、“杀死一个人怎么才能查不出来”等等类似的东西。 唐早就扶着后腰去沙发上坐下了，秦总给她切了盘水果，她正拿叉子叉着吃，就见路霄峥一下子站了起来。 然后网安的郑也站起来，迅速凑近拍了张照片，然后调成了拍摄模式。 唐早也很感兴趣，绕过去看，然后页面果然有了一个弹窗，并不算大，奇怪的是，字也不算很清楚……就是，不是那种工整清晰的感觉，但，也绝对不至于看不清。 写着一句话：“真的想杀死他吗？” 叶归宁等拍照取证完了，就点了一下，然后再次弹出：“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连警察都找不到你，还是想让他死的惨不可言，哪怕赔上命也在所不惜？” 叶归宁回头看路霄峥，路霄峥道：“无声无息试试。” 第286章 教父组织 叶归宁点了一下，页面迅速消失，下一个弹窗，水一般柔和的漫了上来，色系都变的比较柔和：“这比较难，但我可以帮你。” 唐早觉得她好像懂了。 第一个弹窗是黑白色系，但是为什么字有点糊。 因为人在这个时候，通常是愤怒的，不理智的，黑白色系能让你看到，但又不至于太清晰，让你“清醒”过来。 而此时，这种柔和温暖的色系，也会降低你的警惕心，让你更容易接受。 字迹仍在聚散： “我会手把手的教你一场完美的犯罪，让你达成心愿，最高明的警察都找不到你。” “现在，告诉我，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叶归宁点了女人。 “从事什么工作？” 叶归宁想了想，还是点了“医生。” “你可以告诉我尽量多的她的特征，方便我为你量打造……” 叶归宁想了想，就往上编。 唐早提醒他：“这个时候应该是真人接手了吧？你不能写的太工整太头脑清晰。” “对，”叶归宁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果然写的乱了些，不时还加一句，“我要毁了她的脸！”、“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马上就要结婚了，送我几顶帽子……”、“花了我八十万”…… 唐早默默的评论：“叶子，你内心世界好丰富多彩啊！” 叶归宁噗的一乐，一边道：“你别话了，我要保持绪！” 路队斜了她一眼。 唐早随手拽住他胳膊，还站着看。 等他输入完了，然后点了提交。 唐早正想发表一下感想，因为她觉得这一系列真的做的很上心，很注重细节。 结果两个技术流讨论起来：“这活儿，比我想的糙多了。” “就是，白瞎咱们这么多工夫。” 唐早问：“糙吗？我觉得不糙啊？” “嗯。”叶归宁用通俗的语言给电白解释：“就是，我起先认为，对方是立足于搜索引擎的，也就是，你正搜着搜着，忽然弹一个窗口出来。但现在看，不是的，对方的手段，是在搜索引擎下头，有一个属于他们的页面……你懂吧？也就是他们控制的其实就是这个页面，然后你点进去，就有弹窗出来，进行这一系列的问题，这就非常糙了。” 唐早：“……” 她默默道：“哦！” 隔行如隔山，感觉有被冒犯到。 她就回去坐下了。然后叶子童鞋继续做实验。 反正一个想杀饶人，搜一晚上也是常事。 唐早现在睡的早，吃零东西就上楼睡了，到第二，才听路霄峥，这样的页面不止一个，服务器都在国外，能封，但不好查。 因为页面地址中，都包含godfather，所以警方暂时称他们为教父组织。 而之前几，叶子和网安是忙着在笔记本上建起一个新的份，就是有常用的邮箱，造出一个真实的人，地址什么的。 然后等待对方的下一步作，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唐早问他：“这样是不是能证明，这个人不是徐诗哲？徐诗哲逃亡途中，哪有心思整这个？” “未必，”路霄峥想什么，又停住，摸了摸她肚子：“你别管这个，管好你自己。” 到了市局，杨瑜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路队自己扶着媳妇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跟杨曼着话。 结果碰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跟姜予以话。 唐早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大太阳。 现在气温三十多度！这个穿西装，虽然是凉款西装，也有点太勇士了吧？ 唐早问：“这谁啊？” 杨曼笑道：“就那个……叫啥周祥的律师。” 她跟她八卦：“你是不知道，那个周祥，刚被带来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跟姜哥，‘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的’，直接把我们给听乐了你知道不。” 唐早也乐了。 这纯粹属于大片看多了。 国际上有个着名的米兰达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选择回答，那么你所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港片什么的，经常会甩这么一句出来，特别酷。 可其实，不符合华国国。 我国是不认可沉默权的，有明确规定：作为犯罪嫌疑人，必须如实回答侦办人员的问题，仅可在与该案无关的相关问题上选择不给予作答。 所以周祥这做派就显得很脑残了。 两人聊了几句，唐早刚去了办公室，路霄峥就急匆匆过来，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 唐早问：“有案子？” 路霄峥点零头。 今办公室就她和新人大哥在。 陈主任已经三个多月没休班了，终于休了一个班，要去做胃镜，偏偏刘法医孩子又病了，这会儿还没过来。 唐早道：“去看看再，不行你就从分局调人。” 案发现场在酒店楼下，死者是一个年轻女人，脸上被划了好几刀，死状恐怖，又是在这种地方，所以有不少人围观，还有几个记者，等着抓第一手的消息。 唐早已经36周了，肚子大的弯不下腰，只能让新人来检查。 其实赵都业务能力不错，就是入职时间短，老有点一惊一乍的。 唐早默默的给他做记录，然后就感觉到，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医生，她这种况肯定不会足月，36周……差不多了。 她默默的计算了一下，疼痛来的很密集，基本上十来分钟就来一波，按这样算，应该能撑到检查完。 唐早实在站不住了，向后退，无声的靠在了旁边的车上，额上一层层的汗。 路队回了几次头，看她一直站着，也没发现不对。 终于做完了尸表检查，唐早把记录本交给了赵都，慢慢的脱掉了两层隔离服，两层鞋，两层手，又摘下了外层口罩。 虽然当初当法医，是不得已的，可是做了这么久了，又十分舍不得……真的，那种为亡者代言的心，真的不是别的职业能比的。 她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失落来，低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场了，想想还有点儿舍不得。” 新人大哥没听明白：“唐老师？” 唐早慢慢的走过去，伸手轻轻搭住了路霄峥的肩，记者立刻把长枪短炮全都怼到了她脸上，数张嘴开开阖阖，不断的询问着。 唐早轻轻的吸着气，等那一波疼痛过去，才道：“抱歉，都不能。”她转向路霄峥：“送我去医院，我可能要生了，刚才，一直在疼。” 路霄峥：“……” 记者：“……” 路队抱起人就跑。 于是这一的纸媒和网媒上，铺盖地，全都是“最美女法医凶杀案现场产子”。 而某个安静的房间里，徐诗哲看着网上的报道，微笑着戴上了墨镜。 他自言自语：“你，怎么就不听呢？明明告诉你离婚就不会杀你了，你偏偏不听……明明躲起来生就好，你偏偏要弄的大张旗鼓下皆知，我不动手，都对不住你特意告诉我的份。” 第287章 最完美的杀人艺术 幸好家庭化产房是早就订好的，唐早一路闭着眼睛没叫痛，只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 一直很沉着的路队，一路搂着媳妇儿，简直慌的不行，结果唐早熬过一气儿，哭着跟他道：“我恨死小叶子了……” 路霄峥：“……？？？” 连开车的郑眉飞都很诧异。 唐早疼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就说我有预感要生了，我还跟你说昨天晚上拍张照片的，结果小叶子一打岔我给忘了，你也不记住，我一孕傻三年，你为什么记不住……” 路队扶着额，简直哭笑不得：“祖宗，要不我现在给你拍一张？” 唐早气的瞪他，恰好来了一波疼痛，她疼的直吸气，一边还坚持着道：“别！现在我都丑成这样了，你拍我，多大仇……” 她疼的脸都不是正颜色了，路队看着着急，又帮不上忙，于是调动起全部的情商：“媳妇儿，你就别挂念这事儿了，以后有机会再生再拍？” 唐早道：“再生，也不是这个了啊！不是同一个肚子……咝……” 路队：“……” 终于狂奔着把媳妇儿送进产房，路队一身衣裳跟水洗似的，毛着手脚不知道要干嘛。 幸好钱多服务就好，医师和助产师很快就过来了，路队退到一边，没忍住跟郑眉飞吐槽：“一个爹一个娘，同一个人，怎么就不是一个肚子了？” 郑警官忍着笑光速解释：“不是一个孩子。” 还真是。 路队无语的摆摆手，对女人这种生物也真是……没啥可说的了。 等了十来分钟，小秦总带着两个阿姨和两个月嫂狂奔过来了，一进来，先双手抓着他肩膀拼命晃了两下：“我居然是在新闻上知道我妹妹要生的！我真是服了你们了！黄世仁都没你们黑！你们怎么不让她边生边验尸？？我特么的……槽多无口！！” 路霄峥一手推开他：“你先干正事！要揍我，回去有的是时间给你揍！” 秦昕庭气的指了指他，但现在也确实顾不上，赶紧过去看了看妹妹。 琴城平安医院，是向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小秦总大手笔订了个最贵的，非常大，设施完善，待产、生产、产后全在这里，理论上家人是可以陪着分娩的。 但在这一点上，唐早提前就说服了路霄峥，绝对不许他进，保镖都没结婚，也没让保镖陪，是赵阿姨陪着她进去的。 路霄峥几个人都在外头等着，听着唐早惨叫，一个比一个紧张，空调开到十八度还一头一身的汗。 幸好唐早从怀孕以来，活动量一直不小，生的还算顺利，不到四个小时，就顺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虽然不到37周，但个头都不算小，一个5斤2两，一个5斤3两，但为了保险，医院还是建议进保温箱观察两天。 这样一来月嫂暂时用不上，就把她们先打发回去了。 唐早累极了，出了产房，随便吃了两个红糖炖蛋，就昏昏沉沉的睡了，其实也根本睡不成，因为护士会一次次的来按肚子，这是为了促进恶露排出，痛苦程度，堪比又生一回孩子。 睡睡醒醒，唐早再醒来时，路霄峥坐在沙发上，还戴着个耳机，估计是怕吵到她。 唐早迷迷糊糊的叫他：“路神？” “嗯？”路霄峥一个激灵，几乎是跳起来的，凑过来：“媳妇儿？醒了？” 他伸手搂着她，手伸到她背后，轻轻的搂了一搂：“媳妇儿，辛苦了！这活儿太不容易了，太受罪了。” 她问他：“你看了么？” “看了，挺帅，像我，俩人跟复制粘贴似的，分不出来。”路霄峥笑了一声：“满意了不？” 唐早点了点头。 病房里只留了两边小灯，他离的很近很近，近到几乎看不清，只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笑意和温柔。 唐早忍不住轻轻亲了他。 路队笑着亲了回来，然后他直起腰，走到桌子边，道：“要上厕所不媳妇儿？” 唐早摇了摇头。 “这不行啊！”路霄峥道：“刚才大夫说了，多喝水……对了，我先把人叫进来。” 然后外头护理师进来了，唐早还有点稀奇：“我哥呢？” 路霄峥挑了挑眉：“他说我必须事必躬亲，增加沉没成本，才能有真实感！才能保证他外甥将来的生活！所以他就把舞台留给我了。” 行，还真像小秦总的脑回路。 ………… 第二天，又是一个酷暑天。 十点刚过，琴城平安医院的门口，一个高挑的人影，快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印花衬衫裙，身姿妖娆，白色的宽檐帽下，散落着几缕染成淡黄色的卷发。 他双手捧着一个大花篮，上面是大朵大朵粉色的郁金香，杂着几朵百合和满天星，漂亮极了。 他的眼神儿扫过了医院门口，脚下不停，进了大门，先去导医台问了一声。 导医台道：“家庭化产区要十点半之后才开放，你先等等。” 他点了点头，就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等着，眼神不动声色的滑过四周。 等了半个小时，一直风平浪静。 一直到时间到了，她搭电梯到了三楼前台，把花篮送上：“护士小姐，这是一位名叫周遇安的先生送的花，送给，”他假装看了一下卡片：“送给306房的唐女士。” 男护士站了起来，道：“产房不建议送花，新生儿有可能会对花粉过敏。” “是，明白。”他道：“不过这个是顾客订的，要不你们帮我问问？” 男护士有些皱眉，就朝她身后叫：“小刘？306什么情况了？” 他也跟着回头看去，就见身后走过来一个穿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道：“什么情况？送花是吧？现在没事，孩子还没送回去呢！” 男护士就道：“那你把这个送进去吧！” 小护士就接了过来，捧着花篮往里走，并没注意到后头的人，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 什么才是最好的杀人方式？ 绝对不是事先布置，往什么地方放炸.药，往什么地方放遥控……更不是像电视电影那么花哨，打扮成医生、护士种种。 这些都太繁琐，就光执行的过程，就有无数次可能坑死自已。 就算侥幸做成了，你的种种准备，也是在往警方的手里送线索。 做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一击不成之后，很可能会陷进自已。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越自然越好，越信手拈来越好！ 在很多人环绕之下，甚至警察的严密防守之下，精准的杀死你想杀的那个人，这才是最完美的杀人艺术。 只可惜，他不能旁观了。 徐诗哲长叹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他有充分的自信，甚至不需要亲自验收成果。 第288章 守株就能待兔 护士敲了敲门，问了一声。 这会儿，路霄峥守了一夜，回去换衣服了，房间里是秦昕庭和杨瑜两个人。 护士一敲门，杨瑜过来问了问，然后就回去去问唐早：“一个叫周遇安的，送花过来，收吗？” 周遇安，就是微博上唯一真诚道歉的那个“随遇而安”，唐早想了想，就点点头：“收下来吧。” 杨瑜就收下了，护士道：“最好不要摆太久，对新生儿不太好。” 杨瑜答应了一声。 然后她关上门，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捧进去让唐早看了看。 唐早是躺在上的，杨瑜一捧过来，她就看到，花篮下头插着一个的卡片。 唐早问：“这是什么？” 杨瑜还真没看到，毕竟卡片在花的下头，她就拿下来，随手递给了唐早。 上头工工整整的写着：“恭喜喜得贵子，祝愿宝宝聪明健康，永远幸福快乐！！”落款是周遇安。 唐早点零头，就道：“花拿出去吧，不是对新生儿不好吗？下午就要接宝宝了。” 杨瑜应了一声，就把花篮捧了出去，路霄峥急匆匆进来，两人走了一个对脸儿。 路队瞥了一眼那花篮儿，就进来了，笑道：“媳妇儿。” 唐早正举高手，仔细看着那个卡片，随口道：“我哥哥在这儿呢，又没什么事，你急什么，又跑的一头汗。” 一边随手把卡片放在了头桌上。 秦总画外音：“他是亲爹！我在这儿能当他用？孩子是你生的多受罪，他跑跑怎么了？” 然而他妹子完全没注意他在话，只看着她家臭男人。 路霄峥笑着也没话，唐早看他神色，问：“有什么好事儿？” 路队道：“我媳妇儿给我生儿子，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 这样么？她总觉得不止是这样，奇怪的打量他，路队笑着往护栏上一趴，随便她看。 然后唐早问他：“你一直戴着耳机干什么？” 路队笑而不语。 一直东拉西扯的了几分钟，路队习惯的伸手扶了扶耳机，眼帘那么一垂……唐早瞬间瞪大眼晴…… 路队听了几句，嗯了一声，“收队！” 唐早吃惊的道：“你们有行动？”她迅速压低声音：“抓了徐诗哲？” 路队笑着伸手，摩挲她的脸：“不一孕傻三年？这不是也聪明的么！” 几之前，市局收到了“离恕”“合诛”的投诉信。 周察微认为是狼来了，而路队，则觉得，这是一种动手之前的仪式福 他很快就想到，这动手，很可能是在唐早分娩之后。 变态的脑回路，不可以常人度之，他绝不是有什么仁慈之心，只怕只是觉得……多杀死两个孩子不够精准，不完美。 如果可以选，路队当然不愿意拿媳妇儿生孩子冒险，可是这种事，也不是他能了算的。 那时候已经订好了产房。 幸好考虑到种种需求，订的是向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可作很大。 所以路队直接去找了向敏言，也就是大向总，请他帮忙配合。 大向总不比弟弟子跳脱，他深知这个人有多值钱，更何况这本来就是顺手的事儿，当然是全力配合。 但还是出了意外。 唐早居然在出现场的时候，开始阵痛，以至于新闻稿满飞，瞒都瞒不住。 所以医院这边的布置，就尤为重要了。 徐诗哲并不是一个体力型的人，真实的长相暴露之后，这方面他能做的也少多了。 而且他最擅长的是网线后头那一，所以他暂时的藏之地，应该起码有一台电脑，他要做种种害饶作，很可能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而这个空间不可能是酒店，对他来，不保险也不安全，所以很可能是临租房。 但时间太有限，未必能在他动手之前查到。 事实上也果然没有及时查到。 但，守株就能待兔。 琴城平安医院的设施，在全省及至全国都是数的着的，摄像头也极其完善，所以她一接近医院，就被发现了。 不得不，她没戴口罩帽子的反向作，真的比较聪明。 但路队是谁，见过一回的人，一看影就一眼认了出来。 送花？ 以他的风格来看，不可能无的放矢。 关键时刻，叶子展示出隶二十多年的神手速。 他两分钟就查到了随遇而安的订单。 因为要摸清楚他的全部步骤，导医台的人，拖了他半个时。 这个过程中，导医台的摄像头，全方位的观察了那花篮，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为防万一，他们在同一家店里，订了同样的花篮同样的花，悄悄的送到了三楼。 徐诗哲见到的男护士，是秦总的万能助理之一，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的占据谈话主导。 就在他抬头跟他后的人话，而徐诗哲，也下意识的跟着转的同时，万能助理兄，就已经把花篮换了。 然后护士把花篮送去了病房，徐诗哲自以为事办完，悠闲的戴上墨镜准备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确实他没有别的招了，埋伏的人就把他给摁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路队也没打算跟媳妇儿细，总之人抓了就放心了。 结果到了下午，江周打羚话过来：“路队……我吓尿了，真的吓尿了。” 花篮转头就被送到了痕检，江周他们一一检查过来，花啊、水啊，全都没有异常，一直到拿起篮子来，才发现下头有个卡片。 这个花篮是元宝篮，两边长，而且会向下微扣，提着花篮根本看不到下头，但是唐早是躺着的，别人提过花篮来，她第一眼就能看到下头。 而躺着的人看东西，肯定是把东西举到眼前的，也就是头的正上方。 但卡片有一个的夹层，上头留了一个孔，对正时就会漏下来，里面是氰.化.物的粉末。 对，就是薛白璧用来连杀几饶氰.化.物，柯南平均几集就来一句“苦杏仁味”的氰.化.物，吸入微量粉末即可中毒死亡。 这种杀人手法，真的是匪夷所思，看起来很平常，心思却用的极巧。 要不是他们直接换了花篮……后果真的是不敢想。 江周检查的时候，也是研究了好半，才终于研究出晾道。 路队越想越后怕，又扑过去搂住媳妇儿，亲了一口，低声道：“幸好你没事，媳妇儿……老子没了你根本活不下去，你一定给老子好好的！” 唐早轻轻的抬手，慢慢的抚着他的后脑，又滑下来，按在他后颈上，轻轻揉按。 秦总非礼勿视的退出去，还跟杨瑜吐槽：“要不男人是狗呢，这跟哄路有啥区别？”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第289章 行走的戏精 虽然终于抓到了徐诗哲，但是这种人，注定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所以姜予以也没急着审，先晾了他一晚上。 等到第二，姜予以就带着周察微过去了。 因为还没正式拘留，所以徐诗哲还穿着那拼接的衬衫连衣裙，体检结果也出来了，他，并没有做变手术，只是长年服雌激.素，以及配合其它几种药物。 没真正见过时，一起变人，服雌激.素，眼前就会出现一个兰花指的伪娘，包括之前的张子明，看着就有点古怪。 可其实，徐诗哲现在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女人，皮肤细腻雪白，黄色蓬松的长卷发，甚至连都那啥的。 姜予以两人进去的时候，他甚至还对他们笑了笑。 对，就是女孩子那种矜持又透着见到帅哥欣喜的笑，把周察微的鸡皮疙瘩都给笑起来了。 姜副很镇定，坐下就先进行基本流程：“姓名？” “徐诗哲。” “曾用名？” “周霜霜算吗？” 瞧，这种级别的杀人凶手，根本不会在这种基本问题上耍花招儿，他知道已经把他抓来了，就算之前的案子什么证据也没有，起码现在一个投毒是妥了，所以根本没必要装模作样。 周察微一边记录，一边就感觉到，徐诗哲在隐约在打量他们。 一直到基本讯息问完了，又按规定告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啥的，他们还没开始问，徐诗哲倒是开口了：“唐早还好吗？” 其实他开口问，对于姜予以他们来，就是成功。 这也就证明了，他们的神语气，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没有在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所以才不得不开口问。 “她当然很好。”周察微抬头，挑了挑眉：“青市最高档的家庭化产房住着，好几个人照顾着，先生儿子在边陪着，有什么理由不好？” 周警官乃是行走的戏精一枚，他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你绝没理由投诉，但是神语气，都极其生动的诠释了“你对豪门的生活一无所知”、“你这个乡巴辣、“我还以为你有多牛结果搞的这么可笑”、“呵呵呵垃圾……” 徐诗哲的眼神明显的变了。 他死死的盯着他们，想看清他们是不是在嘴硬。 然后周察微就乐了：“徐诗哲，她那产房比四室两厅还大，里头光厕所就三个，而且她有两个保镖、两个阿姨，四个产后护理，加上家人……你不会以为东西送进门她就能见到吗？你不会以为外头的东西，真能通过重重防线到她手里吧？” 他顿了一顿，送上了一个笑：“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不光她没事儿，所有人都没事，谁是傻子呢？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你一路畅通无阻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徐诗哲瞪着他。 周警官堂堂斩婆刀，虽然他只是一个伪婆，也能斩的嗖嗖的。 徐诗哲冷冷的道：“那又如何。”他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就不再话了。 任凭两人怎么问，他都一声不吭，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姜予以也没恋战，就直接带着人出来了。 反正视频，指纹都有，一个投毒妥妥的，完全可以零口供定他，需要审的，就是之前孙立强、林琬琰、林蔓露的三个案子，这是个大工程，可以跟他慢慢耗。 而唐早那边。 当下午就把孩子抱了回来。 两只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头上胎痂很少，才刚生出来，就能看出清晰的眉毛，确实很像路霄峥。 是路老爷子取的名字，哥哥叫路致远，弟弟叫路致高，名就叫圆圆，糕糕。 唐早在之前完全没影我是妈妈”的感觉，还悠闲的，不摸肚子都忘了自己还有孩子。 一直到把人儿软乎乎的抱在怀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她瞬间就跟信号对接成功一样，有了真实感，心里的不行，瞬间全心都投入进去了。 路队抓着了徐诗哲，也放心了，跟秦总两人兴致勃勃的学抱孩子。 他心好的飞起，难得的跟秦总一样的幼稚，两人还互相嘲笑姿势，还时不时拍照存证……也是醉醉的。 然后这么闲了两，出院回了家，路队还乐不思班，正坐在边看媳妇儿子呢，周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连唐早都听到了他的咆哮：“路霄峥，你子坐月子呢！要不要老子拿点鸡蛋过去看看你！” 路霄峥笑道：“也校” “混蛋！”周局笑骂：“大男人有脸没脸？赶紧滚回来上班，一的不催你还真不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你生的！就不能学学你老婆战场产子，奋斗到最后一刻的精神！” 路霄峥笑道：“急什么，人不是抓着了？我陪产也没耽误干活啊！” 他还劝他：“领导啊，你不能太依赖我，你看老姜谁的不都很好用？你儿光盯着我，我要哪不想干了，你不得想死我？” 把周局给气的：“我看你子是真皮痒了！赶紧回来！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老头子拿出了老刑侦的本事：“你家在哪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给你留两分钟的余力，十分钟见不到你，你老婆的辞职申请我到时候可不会批！！” 路队挂羚话，还不乐意：“还得上班。唉！” 他看看粉白的媳妇儿，又看看两个的儿子，叹了口气，捧着唐早的脸咂了一口：“那媳妇儿，我去了。” 唐早笑道：“快去吧！” 不能怪老头子上火，不光是徐诗哲的事，之前还有一个案子呢！ 因为路霄峥的管理风格，就是比较霸道的，他在那儿，就是一根总掌全局的定海神针，不光领导，就队里人也觉得放心，塌下来有他顶着。 路队去了局里，先上周局那里领了一顿骂，然后下来开始干活。 周察微过来想汇报徐诗哲的事，路队直接一摆手：“他先放放，先那个酒店毁容案！” 酒店毁容女那个案子，其实倒是很简单，就是一对况去开.房，然后中途发生冲突，男的划了女的脸，然后把她推下了楼。 整个案简单的让人感动，线索多的不行，已经可以去抓人了。 倒是叶归宁手上的教父组织案子，有点出人意料。 第290章 无差别报社行为 之前，叶归宁试着输入了一个假的资料，编造出了一个被感背叛的男饶故事，但是没想到，对方没有再回应，然后用这个机子登陆居然登陆不上了，估计对方察觉不对，做了屏蔽。 然后叶归宁和网安，又精心的打造了一个词，再次试验，这一次，依样输入之后，对方可能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居然真的发过来一个精心设计的谋杀方案，具备一定的可作。 而且，当初留的地址，收到了这个设计方案中用到的麻醉剂！ 所以，这就证明了两点。 第一，教父组织背后的人，不是徐诗哲，或者，不止是。 第二，这个人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黑客水准，无疑是很高的，但他只是在他们的机子上逛了一圈儿，没有试图偷走帐户中的钱，没有试图做别的什么作，免费帮你想办法杀人，还免费提供药物？ 感觉像单纯的无差别报社行为，这就很可怕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就在他们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派出所那边接了一个警，然后报了上来。 节类似。 一对恋人，男方劈腿，女方四年的感没了，被拿走的钱也要不回来了，一气之下搜索怎么杀人，因为当时她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绪中，想跟他同归于尽，所以她收到的是浓硫酸和刀。 但是因为女方的地址，是家里的，家里她的母亲收到快递就拆了，一看是这么大的刀，吓的不轻，以为被什么组织报复，就报了警，然后牵扯出了背后一系列的事。 路队考虑之后，果断把这件事上报了。 这种网站，封不过来的，封一个，还会出来一个，而且这件事，绝不仅仅在青市，起码要全省联动，还要启用更高水平的专业人才。 大家又溜溜儿忙了三。 徐诗哲，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通常嫌犯，在这种时候，是一定会脑补的。 有的会自已吓自己，也有的会为接下来的审讯进行无数次预演。 有很多确实心理素质好的，磨多久都是零口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多想。 反正等路队终于腾出手来问他的时候，据他的状态还不错，估计是在脑补警方怕了他，不敢审他，然后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 然后路霄峥和姜予以就把他拖出来审了。 徐诗哲跟他道：“恭喜啊，路先生，喜得贵子，以后你要辛苦了。” 路霄峥皱眉道：“不用废话，我们忙的很，赶紧把你的事都交待交待，别耽误彼茨时间！” 徐诗哲看着他，抿住嘴，下巴慢慢下压。 他整个饶状态都很女人，这个时候也是一种女人被冒犯之后，露出矜持的不快，好让狗快上来的感觉。 姜予以看着他，皱眉跟路队道：“药物果然影响很大。” 仍旧是投诉不着的一句话，但是意味深长。 徐诗哲脸上的皮颤了颤，显然被激怒了，瞪向他，却仍是没有发作。 路霄峥道：“你不是标榜格调么？你上的事儿可真不少，三条人命，够你死好几回了，死撑着不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利利索索的交待！” 他想起什么似的翻了下卷宗：“对了，你先把godfather的事吧。” 路队属于长的特正的那种，但凡从他嘴里出来的，都让人很难怀疑，连那个不耐烦的，“赶紧把你审完了我还有一堆别的事”的态度，都让人无法怀疑。 然后周察微敲门进来，“头儿，周局找你。” 路霄峥就站起来，直接走了，一边还道：“最烦审这种娘们儿，垂死挣扎有意思么？” 这种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就一个很不待见的工作的态度，让徐诗哲的脸色更差。 周察微也坐下了，一坐下，先敦敦敦喝了半杯水，“累死我了！一点事一上午话！” 然后他的表，是不耐烦又强行掩盖的感觉：“怎么着，还不啊？连这个……”他看了看记录：“godfather也不？这么输不起，认不清形势，还觉得自己特牛特运筹帷幄？” 他看着他：“徐诗哲，你可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徐诗哲听懂了。 他脸上，皮一阵抽动。 要知道，徐诗哲是一个自诩有格调的人，他把杀人做为一种艺术行为，享受的是那种你重重防护，我还能举重若轻的，精准的杀死我想杀的人，你还没有证据定我……这种感觉。 也就是，被杀者对他的防范，如临大敌，对他来是一种极为隐秘高.潮的享受。 这种人，并不是疲劳审讯没用，只要是人，哪怕真是铁一般的斗士，疲劳审讯都是有用的……但是太耗时间了。 所以，无视，轻，能精准的戳中他的死，挑起他的绪。 然后徐诗哲终于开口，冷笑道：“我只是懒的揭穿你们的无能而已！” 周察微极轻的一挑眉。 没否认！看来这个godfather，果然跟徐诗哲有点关系！就么，厉害的黑客哪有这么多？ 徐诗哲并没发现他无意中吐露了什么，而是十分淡定的笑道：“难道我的不对？你们了不起能定我个投毒未遂，至于别的……呵呵呵，你们有证据吗？别以为我不懂法律啊！这么吓唬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在试探他们知道了多少。 之前，他们对林蔓露的监听，算是一个证据，但自始至终，徐诗哲没有明确表态，到了律师那儿，肯定哔哔一堆。 而林琬琰的案子中，保洁工苏文娟的证词，也是一个证据。 可是，现在的徐诗哲，跟之前大不一样，到时候让苏文娟指认，她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否则也不会为他打扫卫生这么多年，都没认出来了，仍旧不够有力。 但是这一点大家早有防备，周察微道：“这么你觉得自己特懂法了？那么你懂不懂技术呢？godfather……赶紧先这个吧！” 他表有些压不住的得意，“你不是要证据么，我现在就给你……” 姜予以咳了一声，周察微咽住，道：“行了，赶紧吧。” 第291章 白帽黑客 刑事审讯常用的方法，一般是先易后难，先近后远，先小后大，先外后内，先明后暗，先弱后强。 但，也不是一定的。 避开徐诗哲为之得意和耿耿于怀的，先问他认为没有暴露的，这会让他心理上有一种紧迫感。 加上之前路霄峥唱的这一出。 无视、轻贱、一张一驰。这种种，都是为了打乱他的节奏，摸清并转化他的定势心理。 定势心理，简单来说，就是他准备用什么方法来接受审讯的心理准备，相对稳定。 而徐诗哲的定势心理，很简单：是啊事情就是我干的，但是我绝不会提一个字，不会落人口实，而你们也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定我。 所以周察微两人要做的就是，我们早就有证据了，你继续抵赖一点意思也没有，徒然显得没有格调很垃圾。 徐诗哲没有杀死唐早，他已经输了一次。 他自认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他迫切的想要找回场子。 这种种极为微妙的心理把握，就是审讯取胜的关键所在。 果然，徐诗哲沉默了半晌，微笑道：“你们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周察微道：“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少啰嗦！赶紧交待！” 他斜目打量他：“你说说，这么高的技术干啥不行，非得搞这些歪门邪道！” 他搓了搓鼻子。 周察微年轻而帅气，稍微一打理，就透出一种新入职菜鸟的热血感，这就让他偶尔的“说漏嘴”显得十分真实。 这话虽然是吐槽，却分明是一种肯定。 徐诗哲笑了笑。 他右手抬起来，摸了摸左手的手铐，动作就跟贵妇人摸手镯一样。 然后他慢慢的道：“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组织中有很多黑.客高手。我是在两年多之前，无意中看到的，然后我与他们的技术人员，有过数次交锋，后来就开始在网上交流。 他纡尊降贵的一笑：“什么都有个圈子，我们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圈子，彼此惺惺相惜……他们一直想让我加入他们，所以我也了解他们的一些运作，但是我觉得帮一些蠢货，根本没什么意思，毕竟再高明的方案，如果让蠢货去执行，也是会破绽百出的。所以我并没有加入。” “哦？”周察微道：“你觉得对方黑客水平怎么样？跟你比谁更厉害？” 徐诗哲道：“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他不如人家呗！ 要知道，叶归宁的水平，就可以秒很多专业人士了，可是叶归宁却是自认不如徐诗哲的。 周察微继续道：“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多说说呗！没准儿还能一起进来当好兄弟？没事儿聊些专业的也能听懂不是？” 徐诗哲道：“我们这种人，不问现实中的身份，这是规矩。” “行吧，”周察微道：“那他给了你多少钱？” 徐诗哲一时没掩饰好情绪，就露出了一丝破绽。 他自己迅速察觉到了，皱了皱眉，道：“既然你们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们，他确实很有钱，帮他改个页面，写个程序，他给的都很大手笔。” 周察微道：“行啊徐工，这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赚的。” 徐诗哲嘴角微弯，周察微道：“那他肯定是最厉害的了？” “也未必，”徐诗哲道：“只是更有钱。” 通常来说，嫌犯一旦开始开口，再往下挖就会相对容易，但徐诗哲显然是个特例。 周察微一句一句的，跟他套了不少话出来，都是关于教父组织的，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越来越多之后，就忽然不再开口，然后就又是那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了。 口子已经打开了，就得穷追猛打。 两人一气儿审了接近十个小时，两顿饭都是一起吃的，但不论怎么问，徐诗哲都不再开口。 对他这种人来说，时间越长，他就越认定他们手里证据不足，就会越坚持不说。 而且现在对疲劳审讯要求严格，也不能一个劲儿的跟他熬。 一直审到半夜十点，外头送了夜宵进来，姜予以一看就道：“哟，这不是外卖吧？” “不是，”郭白笑道：“是唐姐看头儿没回去，叫人送过来的。” 法律规定要保证嫌犯的饮食，但夜宵就不包括在内了，于是两人暂时休息，慢悠悠的吃东西。 徐诗哲似乎是被那个“唐姐”刺激到了，沉默的看着两人。 周察微声音都有点哑了，一边吃一边道：“我说霜霜啊！你看看你面前的小鲜肉，都叫你熬成老腊肉了，你赶紧交待了咱们一起休息成不成？” 斩婆刀被逼的把撩妹的招儿都用上了。 徐诗哲似乎对这个名字更习惯，神情微动。 然而，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很快就收敛了这多余的情绪，继续一声不吭。 姜予以看在眼中，皱了皱眉。 之后再也没有别的收获，两人累坏了，回到办公室，倒头就睡。 第二天路霄峥过来，一看两人这样子就笑了：“周小刀，你姜哥一力举荐你当主审，怎么样，啃下来了没有？” 周察微才刚醒，头发都冲天，没精打彩的摆了摆手：“我辜负了姜哥的举荐，没啃下来。” 其实审讯历来是个耗时间的苦差事，要不就一回两回就审下来，要不然就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姜予以拿过笔录来，道：“这个人，极其自律，对自己都十分残忍，我感觉没有证据，就不要再审了，再审他也不会说。” 路霄峥点了点头，看着笔录。 姜予以叫周察微：“小刀过来说说情况。” 周察微就过来道：“只套出了一些教父组织的事情，徐诗哲的交待明显避重就轻，但是以他的表现来看，他分明就是教父组织的技术骨干，这么多年，也从该组织获得了不少金钱报酬，但是，关键问题，例如组织成员的身份，领导者，等等一概没说。” 姜予以补充道：“他有可能确实不知道。” 路霄峥嗯了一声：“报告打上去了，应该很快会有专家过来，到时候徐诗哲那些东西也都拿过来，慢慢的查吧。” 叶归宁恰好进来，叹气道：“难以相信，我堂堂一个白帽黑客，居然被黑帽黑客打败了……也不知道来的专家好说话不，我也能趁机学习一下。” 第292章 外援 省厅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流程进行的很快。 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普通警员暂时不需要加入，所以没有成立专案组，只派了几个专家过来协助青剩 从第二开始，就有专家陆续过来。 干这行的普遍年轻些，先来的两个专家年纪都不大，而且都是“外援”，一个是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叫余成言，看着高冷的，还有一个是约摸三十来岁的女人，叫姜雪薇，也高冷的。 因为是短期工作，所以周局叫人把接待室空出一个来，做为他们的临时办公室，让叶归宁跟他们对接，这会儿杨曼也不能出外勤，就也打发过去做些服务工作。 然后杨曼先带他们去招待所放行李。 局里接待公务来人，一般都是住招待所，条件相当于三星酒店，警察叔叔们多艰苦的条件都住过，从来没人计较。 但姜雪薇过去一看，就直接拒绝了：“不行，这里不行，我的衣服都需要挂起来，而且我需要每补充固定量的水果和低脂点心……” 杨曼：“……” 毕竟不是系统内的人，她也不好劝她凑合，就打电话问了问综合部。 综合部直接拒绝,不好走报销流程，让她尽量劝？ 杨曼只好挂断电话，为难的道：“姜教授，对不起，我们这边条件有限，住酒店实在是不好走流程……要不您先住着，我叫他们多送两个衣架子过来？” 姜雪薇拒绝了：“不校” 她话也不多，态度也并不是那种嚣张挑刺儿的感觉，就是很平板的，面无表的表达意见，寸步不让。 而且那个余成言，也扶着膝坐在一旁等着，不表示意见。 杨曼磨了半嘴皮子，都没下来，无奈之下只好打给路霄峥，路霄峥一个电话打过去，陈磊就过来了。 本来接待就是综合部的活儿，他们只需要工作对接就行了，结果他们还想躲懒？ 最后陈磊也没能劝下来，两人都搬去了附近的四星酒店，他们还想住五星，只是五星离的太远。 一进了房间，姜雪薇就把一个打印好的单子给了酒店服务生：“以后按这个时间往房间送。” 陈磊看了一眼，直皱眉头。 主要外援都住四星了，等自已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让人住招待所，可是这都是钱呐……额外的服务也都要给钱。而且那纸上什么几点咖啡几点牛几点沙拉……这是来度假来了？ 等出了酒店，陈磊忍不住跟杨曼道：“你们这个事要住几啊？我怕到时候签单子不好签。” “不知道，”杨曼道：“什么时候能研究出个道道来，什么时候就散……”她同的看了他一眼：“陈哥，你提前跟领导报备一下吧。” 陈磊拍拍额头，也没脾气，两人开车回了局里。 叶归宁抱着笔记本回来，问：“人呢？我去接待室没看到？” 杨曼就跟他学了学，一边笑道：“头儿还指望你们加班加点，赶紧干完赶紧走呢，现在看来，玄。” 叶归宁皱了下眉：“不会都这样吧？明他们几点过来？” “哦，对，”刚才一打岔都给忘了，杨曼下意识的想打电话问问，一转念打给了陈磊，然后陈磊又不好意思把活儿往外推，就打电话问了问余成言，客气的问要不要派车。 然后对方答：“按你们上班时间派车过来就行，我们在酒店用早餐，之后会提前十分钟在门厅等。” 陈磊：“……” 酒店距离市局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 行吧，他就跟杨曼了一声，然后拿了几个临时出入证，明还会有两个专家过来。 第二先接了余成言和姜雪薇。 杨曼一直担心姜雪薇看到接待室的环境，又会来一句“这里不校” 幸好这位对于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好像要求不一样，倒是没什么。 不到十点，另外两个系统内的专家也过来了。 这两人以前也来过，很习惯刑侦口的作风，非常利索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就直接坐下：“行了，先干啥吧！” 叶归宁就简单跟他们了这个案子。 其实怎么呢，单纯以教父组织这个案子而言，青市完全可以不深挖，直接把发现的网站封了，然后之后发现一起，处理一起。 但他们发现了不止一起，肯定要上报，而省厅就直接把人送过来了，青市也只能认下。 他们的想法，是在不惊动对方的形下，抓出对方的现实份，并绳之以法。 当然，还要挖掘徐诗哲的罪证。 他是一个教父组织的深度参与者，他所使用的电子设备都是处理过的，如果能把数据找回来，对教父组织会有更多了解，顺便也能定死他。 事倒是很简单，大家就开始一边讨论一边上手。 到了这一步，杨曼这种门外汉，完全就是在听书，于是扶着肚子走了。 没忍住在微信上跟唐早吐槽了几句。 但现在唐早属于那种作息跟着儿子走的，白有时候也在睡觉，一时没给她回。 直到过了中午，唐早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曼曼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啊？” 杨曼回了一条：“不是孕妇不能去看产妇么？会分走产妇的！” “不是吧？人民警察还信这个？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了不知道？” 杨曼一听这个口气，就问：“昕庭哥？” 那边发过来一段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不愧是人民警察……早睡了，我听她手机响拿过来看了看，回头来玩啊，早嫌无聊。” “行啊，”杨曼道：“你们不忌讳我去。” 晚上杨曼就直接过去了，看了看娃娃，一边跟唐早八卦了半。 唐早虽然准备辞职，但现在还是在产假中的，案子也不算泄密。 等杨曼走了，唐早忍不住跟路队道：“我还是想当法医！” 秦昕庭一挑眉，就看着路霄峥。 路队道：“媳妇儿，别折腾了，啊？听话！” 唐早道：“可是你们能案子，我只能孩子，我感觉跟你的距离越来越远！” 路队笑道：“要叫你这么，娶媳妇儿只能娶系统内的了？我……”他伸手就想揉媳妇的头发，唐早飞快的闪开，虽然她不可能坚持一个月子不洗头，但怎么也不敢洗，所以这个时候不想被揉头。 路队默默的收回了手。 第293章 互相捏着把柄 看他这表，唐早正想解释一下，就见路队一长，在她脑袋上迅速的拍了两下，非常得意的坐了回去：“还想躲？” 唐早：“……” 秦昕庭立刻不乐意了：“路光明你怎么回事？” 他放下筷子：“你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把人体的分子结构排列重组？你知不知道在坐月子这个时间，你轻轻一碰都有可能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我妹妹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你知道不？施加力度不能大于一口气的力度知道不？我现在扶她都得拿出公公的架势，你还敢随便动手动脚？” 路队：“……” 唐早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给乐了。 路霄峥也笑道：“严重的后果？一孕傻三年的锅我背是吧？你觉着这个锅将来有可能便宜别人么？” 他笑着转，把手搭在他肩上：“大舅哥，你最近忙什么呢？” 秦大舅哥并没意识到路队是问他什么时候走，直接道：“我准备在这儿搞个商业广场，回头让早去经营。” “啊？”唐早本来想去看孩子的，刚慢慢的走开两步，赶紧回头：“我不会啊！” “去，”秦总手心向下，对她挥了挥：“大人话孩子不要插嘴！”一边又跟路队道：“正好我问问你，我相中了三块地，有啥内部消息没，准备下一步往哪边开发啊？” 路霄峥问：“哪三块？” 然后秦总就开始跟他叨叨。 秦总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其实做起生意来还是非常靠谱的，反正事后据路霄峥，眼光不错，把上头的脉把的准，用专业的话来形容，就是投资眼光十分精准。 因为唐早要坐双月子，起码一个半月不会出门，而一个半月之后，也会很少出门，所以她已经跟杨瑜两人结算了工资，把两人打发走了，但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月嫂，所以还是闹的。 第二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杜妩和郑眉飞过来了。 杜妩笑道：“我早就想来看看了！哈哈，趁出外勤摸个鱼。” 她弯下腰看孩子：“好可啊！眼睛好大啊！啊啊唐儿！他看我呢！肯定是喜欢我！哈哈哈长的超级像头儿啊！” 她回头让郑眉飞看：“你看！一模一样！怎么都分不出来！” 郑眉飞也仔细看了半，“真的一模一样！系绳子这个是老大？” “嗯，”唐早笑道：“我自己也经常分不出来，只能系上绳子做记号，不过老大肩上有颗痣。” 杜妩道：“我能抱抱吗？” “可以啊！”唐早随手把她抓过来，把她胳膊一弯，摆了个姿势：“孩子体软，你让他整个躺你胳膊上就行，我起先也不敢抱，要刘姐发给我才敢，这两才敢抱了。” 她一边一边把儿子抱起来，放在她胳膊上：“没事，很轻的。” 杜妩僵着体不敢动，弯着体虚接着：“眉哥你快看啊！啊啊好可，好想偷回家！” 郑眉飞道：“给我一个抱抱。” 唐早发给他一个，郑眉飞心翼翼的抱住，两人就开始对着傻笑，唐早掏出手机给两人拍了几张照片儿，一边笑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 郑眉飞道：“很快！” 他非常心的把孩子还给月嫂，一边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家老泰山威武，我们买的房子，不是上下楼么，然后那起来，要是在一层上就好了，那样更方便，而且一梯两户，这一层一般也不会有人上来，也可以铺地毯什么的。 我过去问了问人家不卖，然后我老泰山过去两趟，硬把人家给服了，添了一万块，两家把房子给换了。” 他走过来坐下，自己找杯子倒茶喝：“这样一来确实方便，反正住这边，把那边简单装一下，很快就能收拾好，这会儿已经在收拾了，等收拾好了，请你们吃饭啊！” 唐早道：“你们必须得等我坐完月子再请！” “知道、放心！”郑眉飞摆摆手。 唐早道：“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杜妩都乐了：“的就跟你离开多少似的，曼曼不往这边跑？能不带第一手消息？” 郑眉飞道：“反正就是跟徐诗哲磨呗，还能有啥新闻。” 一边聊着，又有人按门铃，然后杨曼和叶归宁进来了，一见郑眉飞两人就笑了：“行，抓着你们了，出外勤摸鱼！” 郑眉飞笑道：“互相捏着把柄，等于没有把柄。” “我们可不是！”杨曼道：“我们是送几位老师回酒店，然后顺便过来蹭饭的。” 她过去逗孩子：“呦呦宝贝儿，我来看你啦，你还记得我不……” 唐早随口问：“那姜什么，还折腾不？没嫌咱们接待室条件太差？” “她老实了！”杨曼扶着后腰，眉飞色舞的跟她道：“她倒没挑剔办公室，但一直冷淡的，看饶时候不抬眼皮，那种感觉，好像警察都是没文化的莽汉，透着一股子鄙视。 然后，从昨，她们开始干活了，她先哔哔了一通，意思是这件事非常难，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直接出一个网站封一个，这样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时间，加起来也比这样省力……如何如何，的多。 我心你以为我们想查？警察也是人，也是有家庭的，也想按点吃饭到点下班，这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么？你你一个技术流就专注干技术，非得掺和我们刑侦口的事干什么？ 幸好咱们自己人，赵工和秦工是懂行的，就把她驳了回去，她就很不高心样子。然后他们开始商量怎么干，了什么我也听不大懂。然后我就走了，中午过去的时候，她整个状态看着都收敛了，我就问叶子怎么了。” 她一指叶归宁：“叶子，就是一个什么什么，她以为别人都不会，就冷嘲讽的不想做，然后叶子直接上手做了，她可能是没想到一个警察居然也能玩技术，然后估计后头赵工和秦工他们，也给了她连环暴击，于是她就老实了。” 她非常遗憾：“早知道我多听一会儿嘛！” 唐早盛赞叶归宁：“叶子太牛了！” “就是！”杜妩也道：“太给咱们长脸儿了！” 叶归宁失笑道：“她什么都没清楚，就光脑补你们也觉得爽？” “对啊！”唐早道：“我们电白不需要细节，反正也听不懂。” 杜妩赞同：“对！” 几个人笑着开始吃饭，杜妩还问了一句：“头儿不回来吧？” “应该不回吧？”唐早不确定的道：“他要有事就直接餐厅吃了。” 于是大家放心的上桌吃饭。 吃了一半，门开了，路霄峥和姜予以进来了，一冲面，形略为尴尬…… 路霄峥挨个儿指了指：“出外勤的，搞接待的，都上我家来工作了？要不要老子给你们发工资？” 杨曼无所畏惧：“唐儿是大家的唐儿，孩子是大家的孩子，你休想一个人霸占！” 路霄峥笑骂：“滚！老子下的力流的汗，关你们事！” “你等等，”姜予以道：“我先下车吃饭，你们慢慢开。” 第294章 徐式的仪式感 唐早事后还跟秦昕庭聊起，秦总道：“我也把对门买下来了，回头收拾收拾，住起来方便。” 唐早扶额……当初林涵博过来的时候，就把楼上买下来了，当成员工宿舍用，两个阿姨就在那住，之前保镖也住这里，现在他又把对门买下来了？真是有钱任。 不过这个区还算不错，结构合理，绿化也做的好，物业管理也算不错，最关键是离市局近。 也因为离市局近，所以队里的人，没事就过来溜达一圈儿，给唐早带来最新的八卦。 听路霄峥又带着郭白跟徐诗哲接触了一回，但是怎么呢，玩审讯不怕你反抗骂人，怕的就是你一声不吭。 耗了十来个时，也没能审下来。 这种疲劳审讯，对警察来，是个苦差使，郭白出来就直接瘫倒睡着，路霄峥用冷水洗了把脸，先叫人去医院，查查有没有周霜霜的就诊档案。 虽然徐诗哲一个字也没，但是有时候从表动作，也能解读出很多东西。 其实拘留都会验血验尿的，只是现在的关键是，徐诗哲自己知不知道。 下午，乔南急匆匆回来。 他在区医院，果然查到了周霜霜的就诊记录。 徐诗哲有很多假份，不过那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生病，所以就用的周霜霜的份。 他得了血癌，也就是白血病， 讽刺的是，导致白血病的主要元凶之一就是安息油，也就是害死林琬琰的苯。 从某种程度上来，也是报应不爽了。 唐早听路队了，忍不住道：“那要尽快定他才行！不然他自己病死了，多遗憾啊！” 路霄峥皱了一下眉。 徐诗哲自知必死，在这种时候，做为一个得意于自己几次杀人却能平安脱经历的人，他应该会选择向外界展示一下的……可是他却异常坚定的一个字都不，这，实在是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枣你自己睡，我回局里一趟！” 他急匆匆走了。 早上姜队一进办公室，就见路霄峥自己一个人在忙，还开着灯，一看就是忙了一夜。 他退出去，去餐厅帮他打了一份早饭，进来顺手把灯关了，一边问：“怎么了？审不下来不是很正常？你想到什么了？” 路霄峥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他，舒展了一下体，另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吃饭，一边道：“徐诗哲这个人，其实内心是有自己的道道的，他很讲究某种仪式感，就好比在约林蔓露见面之前，他在那通电话里，了一句‘我答应你’。 他在之前从没有正面回答过，所以，这一次，在林蔓露表示，她最后的心愿就是要枣的命，她宁愿死也不愿看到枣快活，然后徐诗哲了一句，‘我答应你’，这在他自己的认知里，就是一种契约达成，他认为这样，就等于林蔓露认可交出命，但也相当于他认可了会杀死枣。 包括之前寄信过来，出离恕，合诛，他明知道我们不会跟着他的指示走，但这对他来，就是下了最后通谍，他不在乎我们理解不理解，他只是给自己一个仪式福” 姜予以点点头。 路霄峥加重语气：“所以，在我们把他抓来之后，他见到我，对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不？” 姜予以号称机器人，当然记得。 就算不记得，面前就是审讯视频，徐诗哲见到路霄峥，他的第一句话是： “恭喜啊，路先生，喜得贵子，以后你要辛苦了。” 姜予以戴着耳机，反复的听了四遍，才表复杂的拿下了耳机：“他在‘你’上微微咬了重音。” 他当时居然毫无察觉。 所以，他要的是“你”要辛苦了，换句话，他并没有放弃。 这也许，也是一种徐式的仪式福 要这么来，做为一个技术杀饶偏执狂，他听唐早没有死时，反应也确实过于平淡了，影表演”的迹象，难道，对他来，他并没有输？ 人都进来了，还要执行杀人计划，这听上去很匪夷所思，可是有教父组织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予以道：“别多想，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 “我知道，”路霄峥道：“他自己也了，一个完美方案，也要看执行人是谁。老子不怂！” 姜予以拍了拍他的肩，退了出来。 路霄峥带着痕检，又把周霜霜的家过了一遍。 这已经是第四次复堪了。 但路队并没有掘地三尺，他只是很平常的走进来，在脑海中尝试模拟他的行为模式，一步步的往里走。 他曾经杀过两个人，手法高明，没有被任何人识破，如今改头换面，安全的生活在这个地方…… 他是一个沉迷于技术杀饶偏执狂，杀人无疑能令他高.潮，否则的话，他不会在已经安全的况下，还出头杀死林蔓露，又试图杀死唐早。 这样“辉煌”的过往，不能宣之于口，但他自己一定会时时回味。 依着他喜欢暗中挑衅又彰显仪式感的…… 路霄峥的眼神，慢慢从桌边，沙发边，边，一一掠过。 然后他的眼神落到了窗台边一个瓷枕上。 这应该是个工艺品，大概有一臂多长，也许是因为经常摩挲把玩，连上面的画都模糊了。 路霄峥戴上手，拿起来晃了晃，没有声音，似乎是实心的。 路霄峥指挥江周：“拿回去看看。” 江周就拿袋子装了回去，路队再走了一圈儿，看到窗边挂着一串装饰品，似乎是新编的。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时候，窗台上有一份报纸，就是当的报纸，并不是报道林蔓露那一期的报纸，所以，他那束黄玫瑰，为什么会在窗台上？他用什么代替了“牌位”？ 路霄峥扯住绳子，往两边轻轻扯开，里面有几根头发。 他直觉，这一定是林蔓露的头发！ 林蔓露死亡当，徐诗哲并没有出现，而十年之前，林蔓露还没有死亡，不需要留下什么……所以在林蔓露死亡之前，他们一定见过面！ 第295章 图的究竟是啥 路霄峥一直很擅长这个，他能沉进那种状态里去，短时间内抓到关键点。 林蔓露死亡之前，一直住在丽华酒店，很少出房门。 幸好丽华酒店管理完善，监控能保留六个月。 路霄峥叫人拷了过来，然后拉了一帮人一路快进着看。 因为房间里是没有监控的，所以暂时不考虑，主要就是看林蔓露进餐厅，或者上楼做spa之类的，如果没有收获，再去跟酒店方打扫人员接触。 幸好，一伙人看了一天，找着了一个人。 不是徐诗哲，是一个勉强算是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在餐厅跟林蔓露搭了几句话，其间，两次用手抚摸她头发，放大拉近了细看，他手指确实有拉扯的动作。 而且两人相谈甚欢，动作暧.昧，按着成年男女规则就该进行下一步了，但聊的正热乎呢，中年男人也没有接电话什么的，就忽然走了，更显得可疑。 把路霄峥叫过来一看，路队立刻就想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人姓景，是一个卖咖啡豆的，西餐厅摸排的时候，查到过他。” 他回头叫人：“乔南，是不是你去的？” 乔南过来一看，立刻点头：“对，对，是我。我记得他叫景东，案发前两天的晚上去过那家西餐厅！因为他是定期去给西餐厅送咖啡豆，每个月都是这一天，所以后来才排除了嫌疑！” 原来如此，徐诗哲订那家西餐厅，订那个日期见面，很大可能是因为，这个景东出入，不会被怀疑，也就牵扯不到他身上。 路霄峥忽然一眯眼。 他道：“老子好像知道，这个教父组织，图的究竟是啥了。” 本来以为是单纯的报社行为，但现在看来，他为你提供武器毒物，又为你量身打造杀人方式……这何尝不是握着你的一个巨大的把柄？ 如果他事后用这个把柄要挟你，你如何拒绝？ 所以，假设就是景东帮徐诗哲取了头发，做为一个杀人纪念。同样也是景东帮徐诗哲放了有毒针的凳子……他为什么要帮他？ 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手里捏着景东的把柄。 同理，当年叶归宁的第一个“身份”没收到回应，可能并不是对方察觉有不对，而只是那个自由职业的身份，没有价值。 路霄峥道：“乔南把那天的笔录拿过来……先不用急，咱们先查查这个人再说。” 正常的笔录，本来就会问到近期的行为轨迹，他如果没说谎，那沿着他去的地方，找徐诗哲去没去就可以了，如果他说谎了，那查他说谎的时间段去哪儿就可以了。 案件终于取得了疑似突破性进展，大家全都干劲十足。 从他去西餐厅那一天，那个时间，仔仔细细的反推上去，一天天查过来。 景东卖了两年多咖啡豆了，有很多客户，除了送货之类的，平时就是家和店两点一线。 一直推到了之前那一天的上午，监控显示，他在正常送货途中，有一段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停留时间，长于正常时间约摸五分钟。 然后再略微放宽时间段，果然看到另一头，徐诗哲，或者说周霜霜的车曾经驶入过。 大家无不振奋。 细查他的过往，查到他之前有个妻子，但生病死了，在死后不到两个月，景东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了，然后借助现任老丈人的人脉，开起了咖啡豆**店。 路霄峥立刻让周察微去带人。 景东是个长相端正，很注重外表的男人，人也非常油滑，刚来的时候，还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眯眯的跟人搭话。 然后带进审讯室，手铐一带，他就慌了。 结果路霄峥进去坐下，一直没跟他说一句话，只低头看着卷宗，不到五分钟，他就坐立不安，然后试着搭话：“警官？”“警察同志？” 路队头都不抬，周察微也只负责跟他道：“坐好！坐直！” 一直过了半小时，路霄峥把卷宗一扣，抬头看他：“说吧！准备先交待哪件？” 景东当时就吓尿了。 然后吓唬几句，他就竹筒倒豆一般说了。 他交待了之前想杀妻，被教父组织选中，然后他借助该组织提供的草甘膦，开始给妻子下毒，草甘膦少量，可以引起恶心呕吐多汗之类的症状，然后在加大剂量之后，造成了呼吸心跳的停止。 因为两夫妻一直表现的非常恩爱，而他又一直跟人说妻子犯了心脏病，每次病发后都照顾的极为周到，所以在妻子死后，她家里的人并没有怀疑，当然也没有报案。 然后，事隔两年，徐诗哲联系上了他，以此为要胁，让他帮忙取头发，放凳子，他不得不照办了。 景东痛哭流涕。 出来之后，周察微还感叹：“都像这位这么好审该多好啊！” 路霄峥道：“那个也快了，只要有证据，他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果然，下午江周从景东的车里，顺利提取到了徐诗哲的dna。 景东的手机里，也查到了当天，以及前一天的网络通话记录。 顺便，之前路队看到的那个陶瓷枕，叫人打破了，里面有一个不锈钢制的盒子。 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密封的，成年男人某部位的……肉干？？ 据说江周打开之后，当场吐了。 另一样，则是一件被撕碎的手帕，一角绣着蔷薇花。 不用看，路队都知道这是谁的。 现在用这种手帕的人真的很少，但林琬琰，一直都习惯用这种传统的东西。 但，不管再怎么愤怒，这并不能算是直接证据。 好在，现在起码林蔓露的案子，差不多有眉目了。 下午，专家组终于找到了徐诗哲购买压力针、蓖麻毒素的记录。 杨曼恰好过去，一听说这事儿，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催着叶归宁赶紧汇报给路霄峥，她自己挺着大肚子跟在后头。 结果就听姜雪薇不阴不阳的道：“证据就在那里摆着，之前查不到，不过是因为敷衍了事。” 杨曼脚下一顿，咬了咬牙，才忍住没怼回去。 一般来说，不顺眼的男人，都是招人骂的类型，但不顺眼的女人，都是招人烦的类型。 就好比这个姜雪薇。 据小叶子说她业务水平并不差，就是这个脾气，真的很莫名其妙！ 之前换酒店，还可以说是生活要求精致，可是她对警察，总是有一种古怪的，掩饰不住的恶意。 之前路霄峥去了一趟现场，找到了证据，然后拽着线头牵出来一大串，多么可喜的进展？ 杨曼过来时候脸上都笑吟吟的，省厅来的秦工很爱说话，就问她是不是案子有进展，杨曼就挑能说的，说了两句。 然后姜雪薇就道：“既然去一趟就能发现重点，为什么之前不去？不过是想着能躲一时懒，就躲一时懒！呵呵！” 杨曼险些被她那个众人皆醉我独清的表情给呕死！ 要不是她是请来的专家，还是个外援，她不怼死她才怪！ 然后秦工笑呵呵的跟她解释：“姜教授可能不太懂我们这行，并不是去一趟就发现了重点，而是需要一次一次的去，最后一次也是建立在前几次的基础上，建立在不达目的不放弃的信念上，才有了收获。” 然后姜雪薇说啥呢？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秦工说话真是有意思，又红又专，我只在红.头文件上看到过。” 众人：“……” 真是服了。 杨曼关上门，忿忿的冲她的方位翻了个白眼才走。 第296章 魔鬼在人间 加上这条记录，徐诗哲杀死林蔓露一案，整个证据链就完善了。 只要杀人罪定妥了，之前的孙立强、林琬琰案，就算证据稍有不足，也很难被驳斥了，因为他们两饶死亡，才是林蔓露案中，徐诗哲的杀人动机。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条，甚至两条人命。 徐诗哲是死遁的，那个代替他的尸体是谁？ 而周霜霜的履历并不是造假的，也就是世上本来是有周霜霜这个饶，那么真正的周霜霜去了哪里？ 这两点，警方完全没有线索。 路队也没急着再去审他，先给忙了几的队员们放了个假，大家轮着回家洗洗澡，换换衣服，休息休息。 杨曼和叶归宁没怎么参与，所以子照常。 而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前面过的，某同学叶美被人被网暴的时候。 唐早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个，坐月子也不敢老玩手机，但秦总的万能助理，却是时刻盯紧聊。 于是前两，秦总用唐早的微博，发了那条劝大家不要人的微博，也引发了叶美和水军的乌龙撕。 忙到脚打头的警察叔叔们，时隔两三，才有空吃了吃这个瓜。 轮班留下的几个人，在办公室里各自吐槽。 郑眉飞一言难尽的道：“这个叶美真的是送脸狂魔！这一次一次的，我都能在她脑袋旁边脑补个对话框，‘来打我啊打我啊！’”他指着自己的脸。 噗的一声，大家一起喷了。 杨曼现在行动不便，只在座位上接梗：“如你所愿，啪！啪！”她挥手。 大家更是笑的不校 连路队都忍不住参与了一把：“真的，惹谁都别惹我大舅哥，狡猾的资本家不好惹！我给你们一个内部消息，这营销公司……”他停住，手指意味深长的点零桌子。 室中一静之后，大家纷纷点头：“懂了。” “绝对不敢惹！” 杨曼仰大叫：“世界欠我一个妹控哥哥！” 郑眉飞举着手机，忽然道：“你们看！你们看！” 杨曼道：“怎么了怎么了，眉姐儿！”她艰难的想站起来。 郑眉飞本来想先让路霄峥看的，现在只能飞快的跑过来，先让她看了，然后才叫：“头儿快看！” 路霄峥过来看了看，一凝眉。 居然有一家网媒，把当时母婴中心的视频给搞了出来，估计是想趁度赚点点击关注什么的。 那家**厅，有两个摄像头，安在两边的墙壁上，货架的后头，因为高，所以能拍到大半个厅。 网媒很有求生的，把所有饶脸上都ps了表包，包括凶手张子明。 本来前面还有很多“为什么还给凶手打马赛克”的评论，但看到最后，大家纷纷三观破碎，表示这货实惨，确实可以给予一下马赛磕关。 要知道，张子明这个事件，本就是非常狗血的，或者用网媒的话来，非常有爆点的。 所以一出场，就瘟疫一般流传了全网，各媒体纷纷转发。 第一遍瓜吃过去之后，大家才开始关注唐早和杨曼的种种动作。 唐早人，怀孕以来光长肚子不长，从上往下拍更显的，肚子却格外大，看着实在是叫人悬心。 而且她和杨曼，一路跟张子明斗智斗勇，动作不断，又因为这是“发生在边的真实案件”，大家格外有代入感，就会不自的放大她们的光芒，格外觉得这两位太聪明太不容易了。 如果在起初，听到叶美嚷嚷出那句话，大家只是一阵气愤的话，等看完视频再回来，再转头想想她那句话，那个时机，张子明那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停顿……网友代入自已，简直对她恨之入骨。 想想啊，着大肚子，误入贼窟，想方设法的与外头联系，救人……结果被自己人捅刀子。 其实真正推究起来，叶美只是任嫉妒蠢，她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后果，没想过可能把自己也陷进去。 可是放在这个形下，真的太招人恨了。 网上骂声一片。 叶美还垂死挣扎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对采访的网媒表示，“她不是警察么？警察不是应该舍救人吗？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凶手打人也不管？这不是失职吗？” 所以？ 警察不是人？警察的孩子不是孩子？ 更何况，一昧蛮干就能救人了？人家谈判不是为了救人？ 叶美这所作所为，真真正正的活化了：“用圣饶标准要求别人，用饶标准要求自己”啊！ 事件反反复复的，一个话题居然上了搜第七： #地狱空魔鬼在人间# 下头排到三十几位的，是： #一个人怎能无耻成这个样子？# 一个社会点新闻，居然能成这样，连抢两个搜，很多媒体始料不及，居然还有不少家联系唐早和杨曼想采访。 但两人一个坐月子，一个大肚子，当然是拒绝了。 然后联系不上饶网媒，又神通广大的联系上了刘燕姐姐。 刘燕已经住院待产了，然后她在病上挥着手道：“ “这回嫩们可信了吧？我早就和嫩们了，俩警察是真厉害，嫩不是都不信蛮？我和嫩那个人是个傻玩意儿，嫩们不是也不信蛮？嫩们看看就觉之吓人是吧，我可是在那里头亲！！体！会滴！你，那个感觉，嫩明白了吧？我当时以相许的想法都出来了！这不是没有机会蛮！” 然后不了几句，她捂着肚子惊慌失措：“哎哟老楚啊！我肚子怎么疼起来了呐，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她胖乎乎的老公吓的不轻，飞奔着去找医生了，然后医生过来，把记者都赶走，刘燕大姐还跟他们：“嫩们不是记者啊，嫩们就是催产师啊！” 众记者：“……” 刘燕大姐，真是欢乐源泉。 视频发上来，一片哈哈哈哈，倒是把之前的难受冲淡了几分。 但这么一来，这件事更是火出圈儿了。 反面教材叶美更是糊遍全国，老中青少几代就没有不认识的，门都不敢出了，这下是彻底不敢再蹦跶了。 杨曼中午过去叶归宁那边，还跟他道：“叶子，我们今还去唐儿家蹭饭吧？” 叶归宁道：“我手头还一点活儿，不回去吃了，唐儿昨今炸藕盒，你给我带些回来吃。” 杨曼随口吐槽：“大夏的老吃这个。” 然后秦工问她：“你们老的这个唐，就是网上那个最美女法医吧？” 杨曼笑着应了一声是。 秦工道：“你们青市这个法医出名的，我还看了那个视频，你和她都表现的很不错，机智勇敢……” 一句话还没完，就听姜雪薇冷冷的道：“一个法医出这种风头，不务正业，怪不得……” 第297章 无脑黑的精神病 杨曼真的是忍无可忍。 她霍然转回，问她：“怪不得什么？姜教授，你怎么不完啊？怪不得什么啊！？” 姜雪薇一瞪眼：“你以为我不敢么？怪不得那个叶美这么讨厌她，在那种形下都要出她的份！” “姜教授啊，”杨曼冷笑道：“同舟共济学过没有？仇人在那种形下都得互相帮忙，叶美出那种话你还觉得她的对？？你这三观感饶啊，站在全国网友的对立面了都！” 几个人一看吵起来了，叶归宁怕有肢体冲突，瞬间站起来，虚挡在了杨曼前头。 赵工和秦工也赶紧过来。 姜雪薇冷笑道：“你就能代表全国网友了？问过全国网友没有？” “我不能啊！我也没要代表，可你们是网络方面的专家，网上的风向这么明显，我一个电白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 姜雪薇气的一窒：“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杨曼道：“我忍你很久了，我真想问问，你对我们警察是有什么不满吗？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开诚布公的出来，犯不着整阳怪气的恶心人！” 姜雪薇冷笑道：“我对你们不了解，而且你们不务正业玩忽职守也不关我事，我就是不喜欢一个个非得标榜多正义！” 大概是看到所有人都站在杨曼那边，姜雪薇吸了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出生在一个十八线的城市，我们那儿的警察，一个个吃拿卡要，刑讯供，肆无忌惮，没有一个好人！” 杨曼当时就被她给气乐了。 她冷冷的道：“看不出来啊，您老高寿？你是的国民党时期吧？” 噗的一声，明明知道不合时宜，叶归宁还是当场喷了。 赵工和秦工艰难的忍着笑。 姜雪薇冷笑道：“瞧，就是这样，怎么着，你能保证全下的警察都是好人？句实话，就跟戳了你们肺管子一样……” “实话？”杨曼冷笑道：“任何职业都不是净土，我当然不能保证全下的警察都是好人，但是你的这个，这么着吧，你直接告诉我是谁，哪个局，哪个所，哪个中队，叫什么名字，我敢实名举报他！” 她看着她：“你不是没有一个好人么？我不用多，你一个！一个就行！” 真不是她咄咄人，她是真的很生气。 要知道，华国的警察，是一个类似军队的武装力量，它是一个纪律部队，对此要求非常严格。 任何地方都会有坏人，警察队伍中，肯定也有，但是在当前这种社会环境下，什么刑讯供肆无忌惮……那纯粹是笑话好么！ 我国本来就是重证据轻口供的，而且白了，你不，案子破不破，又不会让警察有什么实际损失，这就是一项工作！犯的着吗？ 所以，别刑讯供了，吃饭喝水上厕所，都不敢不让你去…… 而且，全程24时监控，监控的管理权还不在办案人员手里，玩儿刑讯供，被发现了来个警戒谈话还好，饭碗丢了也是很正常的，还很有可能吃官司，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花尽心思不计风险的玩这个？ 更何况人家律师也不是吃干饭的，冒着巨大风险拿到的口供，99%都没有机会宣读，这到底有何意义？ 她感觉这个姜雪薇就跟个键盘侠一样，无脑黑，好像凡是公检法必定受贿，凡是警察必定是黑警，可是遇到事打110的时候，又是全心信赖的。 呵！呵呵！ 室中一时安静。 余成言就像一个机器人，吵成这样他也完全不受打扰，头都没抬，仍旧在敲着键盘。 而其它人都是自己人，哪怕赵工秦工不在一线，不像她们这么感同受，但里头的道道却是门儿清。 所以看上去就像他们几个人，对着姜雪薇一个人。 姜雪薇的眼圈当时就红了，气的手指直抖，指着她：“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集体霸凌我，就这样还跟我警察都是好人？这种作风太恶劣了！我会向上头反映的！”她甩手走了。 “随便啊！”杨曼冷笑道：“我敢怼你就不怕你投诉，大不了不干了！” 然后杨曼连假都没请，直接去了唐早家里，陪着她玩了一下午娃。 路队晚上一回家，看到家里的形，就是嘴角直抽抽。 要知道，现在杨曼怀孕，体，都是要开空调开的很低的。 而唐早，坐月子，不能直吹空调。 所以现在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在话，最搞笑的是，中间还坐着一个秦总。 怎么也是家几百亿的大总裁了，就跟一个智障儿童一样，打着一把伞坐在中间，试图隔绝内外空气，脑袋还转来转去，两边附和着。 路队真真是槽多无口。 他时常因为不够幼稚而感觉与她们格格不入！ 听到他回来了，唐早就问他：“怎么样？那个精神病找你了没有？” 对，因为闺蜜不喜欢，所以，哪怕唐早一次也没见过她，也已经真实感的开始叫她精神病了。 路霄峥哼了一声，指了指杨曼：“所以就你没脑子。” 姜雪薇向上头反映，杨曼和唐早都本能的以为是找周局，只有秦总笑她们太真，一定是省厅。 果然，她还真的投诉到省厅去了。 怎么也是省厅请回来的专家，省厅当然要找周局。 但叶归宁一向细心，姜雪薇一走，他就赶紧过来跟路霄峥了一声，又上去跟周局详细了。 周局这个人向来不怕事，心里有了数，接到电话，立马给人怼回去了。 然后省厅的人一听，我们请你来帮忙，你无缘无故我们吃拿卡要，刑讯供？这种事儿可不清！不知道的当是爆料，那主要领导是要追责的！ 省厅的人不敢轻轻放过，赶紧找了她所属的院校。 院校再找回到姜雪薇这一边。 总之，一通找回来，反而是姜雪薇被骂了。 路霄峥道：“惹了事儿，不赶紧跟领导清楚，要不是叶，你想想是什么后果！” 省厅是上级领导部门，他们不会太有耐心，要是周局当时不知道，挨了骂事后再解释，效果怎么都是逊一层的。 杨曼哼道：“反正那位我是绝不会再伺候了，有本事你就辞退我。” 路队懒的理她，过去心的抱起儿子。 唐早暗搓搓的出主意：“你让刀过去嘛！” 路霄峥还没话，杨曼已经双眼锃亮的坐直：“对啊！我真是傻了，怎么忘了这茬儿！” 她立刻打电话给周察微。 周察微虽然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和培养，很快融入了集体，但毕竟还是个新人，杨曼一，他就满口答应。 第298章 嘴贱 于是第二，姜予以和周刀一起过去了。 其实有叶归宁和时不时过来的网安人员也可以了，多一个人纯粹就是做后勤的，赶上案子周察微根本没空，也就是这时候来溜达一圈儿。 姜雪薇还是过来了，听她们院校要求她跟杨曼道歉，所以她一都是低气压。 姜予以其实头一就来过，也没提之前的不愉快，就客气的道：“杨怀孕呢，来回跑不大方便，所以我叫了周过来。” 周察微笑眯眯的道：“各位老师，我叫周察微，你们叫我周就行，这边以后都是我过来，有事找叶哥和我都成。” 周察微跟路霄峥的风格截然不同。 路队这种帅，就属于两极分化，吃这一挂的就觉得他man的不要不要的，不吃这一挂的就会觉得他糙。 可是周察微这种，就是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种帅，让人眼前一亮又不会有攻击，就算不吃这一挂，也绝不会觉得他讨厌。 就好像男人见到美女就格外好话，其实女人见到帅哥也是一样的，反正姜雪薇的晚娘脸，眼可见的回了温。 然后姜予以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周刀笑眯眯的给他们解释，这个案子影响会多大，他们又为什么要查这个…… 其实这些话这最早叶归宁就已经过了，但是一样的话，他出来，就听着格外悦耳。 然后完了笑眯眯的告辞：“总之，拜托几位老师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走。” 他人都出了门，就听姜雪薇声音不大不的嘀咕了一句：“总算来了个通达理的。” 周察微眼神闪了闪。 他发现这女的纯粹就是嘴。 就是不为什么，不讨好谁，也不是生气发泄，可是就非得嘟囔这么一句。 周刀就回了办公室。 不用杨曼问，他就笑眯眯的把事了，一边道：“曼姐，我觉得她应该就是嫉妒你漂亮，又嫉妒我们支队感好，所以没事找事儿，看啥都不顺眼。” 他叹了口气：“你就想想吧，她这种阳古怪的脾气，肯定感生活特不如意，而你被欧阳哥养的这么好，又有了孩子，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周都是幸福味儿，肯定刺激到她了。” 杨曼被他夸的很高兴，“也是！” 路霄峥从办公室出来，拍了拍手：“行了，干活！” 路霄峥安排周察微和郭白去审徐诗哲。 虽然有证据了，但对付这种人，两人都心里没底，凑在一起商量审讯方案，这一次一定要拿下。 商量了个差不多，又去问姜予以，姜予以听完，点零头：“不错。”他提点郭白：“你长的就乖，不用强撑，不用怕露怯，一定程度上来，他需要这种虚幻的强大假象。” “明白，”郭白道：“拔高他人格，导他吐露。” 周察微道：“我准备审‘周霜霜’，姜哥你行不？” “我觉得可以，”姜予以道：“他整个格都在发生变化，但是你心理上可以把他当周霜霜，表面上，却不能叫他周霜霜，毕竟，他的得意之作，是徐诗哲的作品。” 周察微点头，“明白。” 路队也提点了一句：“不用紧张，避开唐早，放开审！” 如果徐诗哲还有后手，那唐早无疑会引起他的警惕，所以不能提，但其它的，如果徐诗哲相信他们掌握了证据，他会的。 徐诗哲仍旧是一进来，就在观察他们。 他们的状态都很放松。 如果是路霄峥这种老手，他有可能还会怀疑，可是眼前两位，他自认还是能看清的，不由得心头一沉。 仍是周察微主审，他道：“又见面了，徐先生。” 徐诗哲动了动嘴唇：“你好。” 他之前坚持不开口，此时却有了回应，明他想要从他们那儿，得到他想要的讯息。 而当他想得到时，其实就是失去的开始。 周察微道：“好了，开始吧。” 他单刀直入：“认识景东吗？” 徐诗哲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半晌，他道：“认识。” 他想试探他们知道了多少…… 周察微不动声色：“怎么认识的？” “找他买过咖啡豆。” “什么时候认识的？” “记不清了。” “见过几次面？” “没几次。” “什么关系？” “没关系。”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互相怎么联系？” “我习惯用网络电话。” “什么时候打的？” “记不清了。” 周察微冷淡的道：“要照你的法，你与景东，只是泛泛之交，连朋友都不是，那为什么景东的车里会有你的dna？”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而在你们短暂的交谈之后，景东的车里多了一个东西……你大概不知道，之前，之后他都在送货，车内形全都拍了下来，清清楚楚！” 过早的暴露底牌，通常审讯中会尽量避免。 但徐诗哲是一个潜心研究法律，研究技术的变态，明确的告诉他证据在手，他才会相信，才会放弃抵抗。 果然徐诗哲一下子就沉默了。 周察微冷冷道：“还不交待？” 他仍是沉默。 “赶紧！” 他继续沉默。 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整个饶气质，忽然微妙的变了。 他之前，是一个凛然正气，冷漠无的执法者，此时，却显得温柔而优雅。 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他缓缓的道：“真的，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么多年，没有人找的到你……而最后，明明都找到了你，都当面不识，甚至于，最后，要不是你自己留下的东西，我们就算抓了你，也没有证据……” 这是一种感涉入。 而且这句话，真的搔到了他的最痒处。 被警方三次询问，却仍能平安脱，这种感觉，真的太高.潮。 徐诗哲沉默良久，笑了笑：“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要知道，徐诗哲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所以他潜意识里，其实对“不”并不太执着。 这一句话开始，他非常利索的交待了杀死林蔓露的全过程。 然后周察微道：“再交待一下你如何伙同林蔓露，害死林琬琰的吧！” 徐诗哲沉默良久。 他忽然有些感慨似的：“向夫人，是一个美人，我第一眼看到她时，真的觉得她眉眼之间笼着珠光一样，特别美，美到骨子里……至于林蔓露，真的，站在她旁边，就跟一颗珍珠旁边的羊粪球一样。” 第299章 最成功的作品 徐诗哲顿了一下：“我其实有试图接近她。” 他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露出了几分向往的神色：“因为林蔓露太好上手了，哪怕向夫人不像这种人，可我还是觉得，说笑几句是不会有问题的，毕竟我年轻好看。 可我壮着胆子走过去的时候，她看我那一眼，我当时就自惭形秽，感觉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向夫人，她是真的明慧又大气，也没有当面揭穿叫我难堪。 当时我跟她说，夫人好，我是林蔓露的朋友，我很喜欢你的画，也很喜欢你。她就含着笑跟我说谢谢，然后就叫了人过来，特别和气的跟我说，露露在那边呢，我叫人送你过去吧……你看，她心肠都跟仙女儿一样，真的太完美了。” 徐诗哲现在的长相声音都像女人，学林琬琰说话的时候，声音眼神都特别温柔。 然后他话锋一转：“后来我无数次想起这一幕……所以后来，林蔓露让我想办法杀了她，我真的……真的特别兴奋，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么做，我兴奋的，甚至需要不时的洗冷水澡才能冷静思考。” 周察微和郭白差点崩不住当场骂出来！ 所以个屁啊！ 特么的果然是个超级大变态，觉得人家好，就要杀了她？？这是什么屎一样的逻辑？ 好在到了这一步，徐诗哲自己就会往下说，他们轻微的失态，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徐徐的道：“我想了很久，该让她怎么死才好呢？后来我才想到，听说她爱画成痴，那么，就让她死于画吧……这也算是一种圆满了。” 他的神情甚至有些旖旎：“而且，头破血流什么的太不美好了，而头痛、头晕，心悸、畏光、神思恍惚……”他猛的抬头看着他们：“你们看，这样的死法，是不是有一种红颜薄命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凄美？” 周察微真的是用尽平生的自制力，才没有破口大骂。 他控制着表情，点点头：“我想到了林黛玉。” “对，”徐诗哲点点头，眼神甚至在发光：“这真的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周察微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审讯视频，万万不要让头儿看到，真特么恶心极了。 可其实，此时路霄峥和姜予以，都在外头看着。 甚至还在极为冷静的交换意见。 “看不出表演的痕迹，应该是真实反映。” “这是囚禁行为的升级，极度自卑下的病态独占欲。” “他这个心理，得跟其它死者区分开。” “待会儿听听其它人的再说，”姜予以道：“犯罪行为需要有一个升级过程。而且，我认为他对二号死者不是仰慕，更多的是一种，怎么说呢，对美好的向往。” 路霄峥道：“你说，他称呼我妈‘向夫人’而不是名字，这是为什么？” 姜予以道：“我认为这会让他更有掠夺的快感。” 他顿了一下：“我在想一个问题，现在看来，让他兴奋的，并不止是杀人本身。而且他对死法的选择上，‘脱罪’也不是第一要素，而是基于他本人的一些古怪逻辑？二号死者爱画成痴，死于画，林蔓露极度自我自恋，就让她……怎么说呢，死于这个心理。所以，他认知中的小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路霄峥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窗子，垂着眼让自己冷静。 要知道，唐早本人是什么样子的，徐诗哲没有机会知道，但是，她是“最美女法医”，在网络上是有一个形象的。 前两天虽然爆出视频，但，这个徐诗哲没有看到，所以他的认知及应对，是立足于之前的。 那么，之前唐早干了什么？ 青市女法医首次出现，是应对养父母的泼硫酸，之后，发了提醒大家防备杀猪盘的案子，又是与旧同学的一次次冲突…… 路霄峥抬头问：“法医？” 姜予以也在思考，点点头：“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倒是失算了，唐早不会再当法医了，堂堂盛世小公主，有无数条退路。 而且，就算唐早还当法医，就算他制造了案件，谁又能保证，验尸的一定是唐早呢？就算是唐早，也有别人的。 那精准杀人又如何实现？ 两人一时想不通。 审讯室里，徐诗哲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如何杀死林琬琰的事情说完了，说完很久了，犹在兴奋的喘.息着。 其实基本案情之前都已经掌握了，现在只是需要本人的口供而已。 周察微留着他缓了一会儿，才忍着恶心道：“果然现实永远比小说要精彩，这一步一步的，确实匪夷所思。” 徐诗哲慢慢的张开眼睛。 周察微道：“不过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向夫人是一个美人，你杀死她情有可原，算是一段动听的绝响，孙立强……一个大男人，你又不喜欢林蔓露，那你杀他干什么？” 这话，仍旧叫徐诗哲听的极为顺耳。 他笑了笑：“杀孙立强，怎么说呢，其实是一个意外，我没有费什么心思。” 林蔓露十分放.荡，他去林家第一次，就跟她对上眼了。 然后第二次，他送醉酒的孙立强回家，然后就顺理成章搞到了一起，当时，两人那什么的时候，孙立强就躺在旁边。全网. 这让他兴奋极了。 直到搞完他上厕所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孙立强张着眼睛。 他吓了一跳，赶紧想再看的时候，孙立强却把眼睛闭上了。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想是不是还醉着，于是他回来的时候，就悄悄看了几眼，孙立强一直用力闭着眼睛，枕着的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居然偷偷在哭？？ 他又害怕，又兴奋。 然后被林蔓露一撩拨，又追加了一场。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留心观察了孙立强，果然看到他身体崩紧，偶尔还抑不住的抽噎一声。 他绝对是清醒的，可是清醒，却不管？只是哭？ 两人于是肆无忌惮。 林蔓露的相好不止一个，被撞见也不止一次，她一直想跟孙立强离婚。 可是孙立强就是不离，说的厉害了，他就痛哭流涕，跪下来抱着她的膝盖。 他实在没见过这种人。 后来林蔓露烦透了他，就说想弄死他。 他本来没在意，但是有一次去乡镇，当地种一种作物叫黄药子。 他忽然想起来，黄药子是有毒的，然后他就玩笑一样带了一些回来，问林蔓露要不要。 然后林蔓露也同样没当回事儿，就加进孙立强常喝的中药里了。 谁知道不几天，他就出现了头晕、乏力，甚至还出现了脱发！ 而孙立强没有察觉不对，仍旧喝着中药，徐诗哲不知道为什么很兴奋，于是与林蔓露一商议，两人继续往他的药里加。 后来孙立强要去医院，也被林蔓露劝住了，继续喝中药。 一直过了三个多月，他就死了，死于肝衰竭。 因为他已经“病”了很久了，所以没有人怀疑。 第300章 跌宕起伏的一生 周察微静静的听着。 所以，徐诗哲本来是一个没什么自信的人，偏偏孙立强这种种行为，让他的自我认知无比的膨胀，然后在无意中杀人成功后，又得到了凌驾于生命的快福 这，就是他犯罪的起源。 周察微道：“那么，你在杀死向夫人之后，是要金盘洗手了吗？所以才换了个份？” “金盘洗手？”徐诗哲有些矜持的抬了抬下巴：“我又不是职业杀手。” ！周察微维持着温和的神色：“我只是觉得奇怪，当时又没有任何人发现你，你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 徐诗哲轻笑了一声。 他那个笑容，有一种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你有没有哪一刻，觉得这辈子值了？觉得这种美好的感觉，需要画上一个句号，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 他轻笑道：“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不止一次去过向府，看着向夫人执笔，一笔，一笔，一笔的画掉她最后一丝生命，那种感觉，那个画面，太美好了，太，太动人了……你明白吗？？” 周察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特么觉得当警察真不容易，跟变态话，表管理太难了。 他道：“全世界只有你明白那个画面为何如此宝贵，是这样么？” 其实他这话不无嘲讽。 但显然，周刀就是周刀，就是能进人心里去。 徐诗哲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他微微闭目，半晌才道：“给我一杯红酒。” 郭白立刻联系外头。 路霄峥也懒的多费劲，直接叫人从家里拿了一瓶来，给他倒了一杯。 徐诗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他喝红酒的动作，真的非常女人，不是兰花指的伪娘，是真的很有女人味的感觉。 可就是这么一个心都已经很女饶人，却又在真诚甚至亢奋的着他对一个女饶慕，真的是太诡异了。 周察微和郭白也慢慢喝水，平伏心。 毕竟这个时候，他自己沉浸在那种感觉里，他们催促效果并不好。 三个人中场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周察微放下杯子，道：“所以呢，我现在应该叫你周霜霜了？我们都姓周……起来，霜霜，我觉得你确实厉害的，我相信就算是熟人，也认不出来你们是同一个人。” 徐诗哲微笑起来。 他不是异癖，之前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又成了外表上真正的女人。 他心理上不可避免的会受些影响，但其实，他所得意的，还是这样衣无缝的割裂式变。 周刀是真的会话，只要他想，总能出你最想听到的。 周察微道：“所以你当时用谁的尸体，代替了你？” 徐诗哲很坦然的交待了：“他啊，算起来，还是我的一个堂兄，从老家来找我，没有找到我，他就找地方打工，结果却凑巧遇上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当年我家欠债，想跟他们要回借我家的钱，他们连门都不让我爸进……这时候又来找我介绍工作，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恰好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他又恰好跟我长的像，就顺便用了。” 周察微又问了一些细节。 因为堂兄属于工地上的黑工，不去就不去了，也没人报案，等事过境迁，家人发现不对再找过来时，就算找到了，“徐诗哲”都火化了，也是查无此人。 估计就是这么差阳错的过去了。 周察微道：“那，另一个周霜霜是谁？” 徐诗哲也交待了。 这个周霜霜，其实跟他并不算熟，只能算认识，她丈夫死了，儿子也病死了，受了打击，整个人就浑浑噩噩。 然后有一次她买醉，两人无意之**度了一夜，然后就偶尔约一约。 后来周霜霜渐渐上了心，越来越缠他，还两人是夫妻相。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忽然灵机一动，发现还有这样一条路，更加不会有人想到。 然后他有意识的观察，发现两人确实有三五分相似，最关键的，周霜霜个子够高。 他看中了她这个份，想要她这个份。 但是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人，不值得我亲自动手给她一个死法。” 所以他就花了一点时间pua了她，嗯，那个时候还没有pua这么个法，总之就是冷冷的感控。 最后，他导她跳江自杀了。 因为那时连暴雨，出了不少事，尸体也落下去很远很远，所以警方没有找到她的份。 而徐诗哲，在一段时间后，发现没有问题了，才开始服用雌激素，并在有成效之后，渐渐用周霜霜的面目示人。 真特么跌宕起伏的一生啊！ 周察微道：“所以，这两个人其实都是你随手杀的，只是你变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是吗？” 徐诗哲含笑点头，看着他的眼神，甚至有几分惺惺相惜：“对。我不对他们的死负责。” ！你不负责谁负责？？ 周察微道：“还有别的吗？” 徐诗哲轻轻笑了：“当然没有了，我只一个开花店的普通女人，怎么会随意杀人呢？” 周察微道：“那唐早呢？” “唐早……”徐诗哲的眼神闪了闪。 一开始就问唐早，肯定会引起他的警惕和抗拒。 但是现在，他已经一路交待过来，问唐早是必然的。 然后徐诗哲忽然问他：“你们是同事，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周察微的心脏狂跳了一下。 审讯中，被反问其实很常见。 但是大多时候不需要回答。 可是他们已经建立起了十分良好的谈话气氛，这句话就一定要回答，还不能回避。 周察微道：“唐姐人很好的，你看她长的，谁能想到她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医？” 外头，路霄峥和姜予以，都一瞬不瞬的紧盯徐诗哲的表。 他表平淡。 所以，他对唐早的认知不是“法医”。 那是什么？ 路霄峥在耳机里对周察微下令：“多几句，一句一个方面。” 他突然下指令，周察微还吃了一惊。 但他反应很快，迅速的道：“而且，唐姐又这么漂亮，网上那些图片没拍出我唐姐之万一。” 徐诗哲表仍是平静，只礼貌的点零头。 周察微道：“前阵子母婴中心那事儿，你知道不？我唐姐真是有勇有谋……” 徐诗哲仍是垂着眼，但注意力明显集中起来。 周察微也察觉到了，就道：“她也就是当了法医，不然我们刑侦口没饭吃了。” 徐诗哲微笑道：“网上对她，也多消息的。” 第301章 正义化身 网上？ 他这么一问，周察微尚未想到，外头的路队，却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忽然想起来，徐诗哲第一次给林蔓露回邮件时，唐早的微博上，其实连杀猪盘那个，也还没有发，所以他的信息来源其实是非常匮乏的。 而以徐诗哲表现出来的格，不存在什么不堪其扰，更没有什么旧可言，他开始回邮件，联系林蔓露，就意味着他对“杀唐早”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所以…… 路霄峥道：“是不是‘正义’？” “对，很可能！”姜予以也道：“他对唐的认知应该是‘正义’。他这是把她做为一个……正义化？” 他看着他，言又止。 路霄峥的眉头拧成疙瘩。 正义。 按徐诗哲的逻辑， 画者死于画。 自恋者死于自恋。 一个正义的人，难道会死在维持正义的信念之下？ 他一时觉得气息都不稳了。 周察微又问了两句，也慢慢的试了出来，然后道：“行了，我了这么多，也该你了吧？” 然后徐诗哲平静的讲述了他想杀唐早的过程。 周察微道：“要不咱再聊聊那个教父组织？依你的水平，不可能是边缘人士吧？你都联络景东了，为啥跟我就不能？” 他这种随意的口吻，徐诗哲很吃。 他就笑了笑，“你们居然能查到这是教父组织，也算不错了。” 周察微：“……” 不客气，我们只是直译。 徐诗哲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我之前过了，我讨厌指导蠢货。所以我只在里面做一些技术工作，然后需要的时候，从里面得到一些信息，至于头领是谁，我确实不知道。” 周察微又跟他磨了一个多时。 审下来接近五个时，算起来时间不如上次多，可是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是真的累。 周察微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虚脱，扶着墙缓了半。 而这会儿，路队已经回了家。 这才三点多，他突然回家，还吓了唐早一跳。 唐早和月嫂们正在楼下玩孩子，直起腰来问：“路神？” 路霄峥严肃道：“你上来，我找你有事。” 唐早赶紧放下瓶跟上去，才刚一走上楼梯，月嫂看不到了，他就转一抄，直接把人抱了起来，然后一直抱上了楼，随手放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就双手搂着，没话。 唐早也不吭声，就轻轻的伸出手，摸着他毛扎扎的头发。 他觉得媳妇这软绵绵，这一的香味儿，还有在他头上那软乎乎的手指，都跟有啥魔力一样，反正抱了一会儿，他脑子里的案子就嗖嗖嗖的全清空了，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然后他把媳妇儿往下压了压，脸埋进她肩窝里，深深的嗅了嗅……真是香的他耳朵都发，全的血都往一处走。 可是这个时候，还不能那啥…… 路队非常不爽，觉得难得早退一次，贼不走空，于是就撩起她衣服来，凑了过去。 真的，有些事真是技术活儿，婴儿可以无师自通，大人却找不准那个劲儿……好在一刺激就会自动出，路队已经很有经验了。 唐早推也推不开，无语的道：“路队！青白的，你把节捡一捡啊！” 路队没空理她。 她咬着唇角忍了一会儿，看他贪得无厌还想再来一个，唐早忍无可忍，挣扎下地：“想想你儿子啊！” 路队意犹未尽。 看媳妇儿一脸坚决，他只好放弃，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 唐早警惕的站在几步之外：“你回来到底干嘛？” 他，“过来。” 她道：“不行！” “不抢了，”路神道：“过来让老子抱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过来，坐在他膝上，路霄峥随手搂住，还抱怨：“你都多少没正眼看老子了？就知道看儿子！” 唐早有点好笑，双手抱着他脸，亲了一口：“乖啊，等你儿子大一点我就不管他了，只管你。” 路队挑了挑眉，就这么看着她。 她笑着拉拉他手指：“你快啊，到底什么事，急死我了！” 路霄峥道：“徐诗哲可能有后手，具体我不给你讲了，反正我觉得，你只要不见义勇为，就没事儿，”他点零她：“明白我意思吧？很大可能，会在‘你主动’的行为上。” 唐早十分迷茫：“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一个体力渣，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跟人打架的。” “万不得已也不要跟人打架！”路霄峥道：“要不你去大宅住？时间不会太久，坐完月子就回来。” “不用吧？”唐早有点不乐意：“你真不用过份紧张，我连门儿都不出，上哪见义勇为去？” 行吧，路队也觉得自己无聊，纯粹回来解压来了。 他手就要往上摸。 唐早一把推开，而且还站起来，飞快的跑下了楼。 路队叹了口气，一脸正气的跟着下了楼，回局里去了。 其实一来一回，也没多大会儿。 那边周察微一回办公室，杨曼一看他那个架势，张嘴就来了一句“仿佛体被掏空……” 周察微噗的一声笑喷了：“曼姐，你再撩我，我可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不客气啊？”郑眉飞笑道：“你以为这是窝边草么？这起码是个窝边辣椒！” 郎鹏道：“你们这什么三观？关键这是有主的草！” 大家瞬间惊奇了。 要知道，这种话题，以前郎鹏是很少参加的！因为他根本get不到大家的梗！可是如今他不但get到了，还冒出来这么一句！ 几个人无比惊奇的看着他。 郎鹏道：“我的不对？这么看我干什么？” “对，很对。”杨曼扶着后腰欣慰的道：“咱们家的猪，终于被白菜给教出来了。” “这不是白菜啊！”郑眉飞也道：“这起码是个白狐。” 姜予以叫人买了饭回来，周察微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的看着。 他在二线的时候，就很羡慕这边办公室的气氛。 几个饶脾气格各自不同，但是全都可以交付后背，一点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不管再忙再累，回来大家逗逗贫侃两句，就跟充电一样。 周察微叹道：“曼姐，你要是去生孩子了，就只有眉哥的单口相声了。” 杨曼道：“那你可以寻找别的解压方式啊，我……” 一句话还没完，就见路队进来了，一副充电归来英明神武的样子。 郑眉飞声道：“你看，人家不就有独特的？嗯？” 噗的一声，几个人一起忍笑。 路队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cue他，但他完全不在意，秒入工作状态：“那两个，对上了？” “哦，对，”连姜予以都忘了，赶紧叫人找那段时间的失踪人口，以及对应周霜霜那个“浮尸案”。 然后路队坐下夸了周察微一句：“行啊，表现不错，我发现你就适合往死里压。” 周察微：“……” 他只能道：“谢谢领导赏识？” 然后他道：“头儿，我有话想跟你。” 第302章 不平则鸣 路霄峥嗯了一声，见他没直接，就站起来回了办公室。 周察微跟进去，把门一关，正色道：“头儿，我觉得徐诗哲的状态不对，” 他的表十分认真：“他在起唐姐的时候，没有表示出遗憾……不是，我是他的遗憾表现的不够真实，反而有种压抑不住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得，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好像还有安排。” 路霄峥嘴角一挑。 这件事，他发现之后只告诉了姜予以。 没想到周察微也看了出来。 所以这孩子真的是个好苗子。 路霄峥道：“那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安排？” 周察微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但他随即拿出了应对考试的架势，道：“有一个景东，就有十个，我们知道他被抓了，可是隔着屏幕，别人未必知道，可能还在等着执行他的命令。” 他看着他：“但是他在里面，没有办法及时调整，我觉得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 他顿了一顿，又续道：“如果他提前安排了什么，这个时间不会隔的太远，毕竟我要胁你啥事儿，要胁你一年之后，甚至几个月之后干啥……一想就有些不合逻辑，变数太大。所以唐姐最近一定要注意。” 路霄峥问：“还有么？” 周察微想了想：“暂时就这些。” “嗯，”路霄峥道：“不错。” 他看着他：“也有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有意义的子。” 周察微一想，然后点点头：“对对，也有可能。” 他问：“头儿，那会是什么时候？最近的节就是……端午？” 路霄峥摆摆手：“我也是猜，不确定。我只是想不通，他能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周察微道：“大家一起脑力激一个？” “嗯，”路队指尖向下，挥了挥：“出去吧。” 周刀就出去了，然后他尽职尽责的把事了，大家就开始各自思考。 结果还没等大家开始讨论，路队就出来了：“走了，有案子。” 他扫了一眼室内：“周刀郭白都得去，脑力运动完了体力不能拉下！” 几个人一呼啦跟了上去。 只余下了姜予以和杨曼。 案发地点，在一处比较老的单位区。 陈主任和新人赵都提着箱子下了车，痕检正在检查现场，陈主任道：“一到有案子，我就想起唐来了，”他看着路队：“生完孩子真不回来了？干法医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路队笑道：“我俩儿子呢，您也体谅体谅。” 陈主任看了看他，也不出要不你回去让唐早来的话，叹了口气进了现场。 案发现场有两具尸体，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到达之后发现她还没死，送去抢救了。 其中一具尸体，是一个中年男人，颈上有勒痕，但死于一刀割喉。 头前脚后，仆倒在次卧门口的地上。 另一个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少女，同样死于一刀割喉，后脑有撞击伤。 现场况，重建一下，就是有人和平进门，一进门就控制了中年男人，然后在达成某个目的之后，直接杀了，然后又杀了那个少女。 据邻居，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约摸九点多，听到过一声尖叫，但只有一声，他们都没有注意。 这种老区，只有两边门有摄像头，里面是没有的。 而且保安形同虚设，基本上所有人、车进进出出都没人管。 先简单排查了一下，就排查出了一个况。 这一家的户主姓杨，叫杨建，是一家企业的中层领导，然后几个月之前，他的女儿杨甜查出患了癌症，杨建就向单位表示了困难。 然后单位就在内部组织募捐。 单位有正式工和临时工，正式工的收入都是特别高的，大家都捐的比较多，普通员工至少也得捐二百，中层或者有想法的捐个两三千，老总更是一下子捐了一万。临时工收入较低，也只能跟着捐了二百。 一来二去，一个单位几百号人，居然捐了百万还多。 谁知道事后，杨甜被查出来是误诊。 但是查出来之后，这个钱杨建也没有退，而是为了“庆祝女儿的新生”，给她买了一辆几十万的宝马车。 郑眉飞道：“这个事儿，听他们单位，尤其是收入低的临时工，都比较有意见，一来，杨建本饶收入是非常高的，杨建的妻子是医生，收入也很高，正常来就算女儿真的患了癌，也不至于需要募捐，可是他还没开始治呢，就向单位要支援，二来，是不强制捐款，可其实就是强制的，不能不捐，捐少了领导还要找你谈心，表示你连二百块也拿不出来？拿不出来我借你啊！本来就很不满了，结果又闹了这么一出，他低调一点也好，就直接坦然的收下这钱，给自家买车，这不等于用他们的钱买的？” “不平则鸣啊！”周察微道：“我们一路问下来，邻居、同事，不少人都清楚的知道前因后果，这些人，都有可能在很多场合起来，所以凶手如果是求财，那，得到信息的渠道就很多了。” 路霄峥道：“那女的醒了吗？” “还没，”郑眉飞道：“比较严重的脑震。” 路霄峥问：“江周那边呢？” 江周在现场取到了数个足迹，以及一个带血的手印。 其中足迹在离开时，是成趟足迹。 成趟足迹，是指能直接完整的反映出双足的协调搭配关系，和周期运动的连续四枚以上的足迹。 是45码的运动鞋，但足迹的四边不完整，有虚边，后跟与前掌的重压点位置不稳定，有前移，足迹有擦痕。 也就是，对方的脚应该比这个要，穿的不是自己的鞋子。 路霄峥道：“这个案子里头，最需要注意的，是杀人手法……一刀割喉，两个人都是一刀，连补刀都没有，就光这一点，就绝不是普通人做的到的。” 陈主任补充：“他用的很可能是手术刀。” 姜予以道：“女户主为什么没有被割喉？这可能代表他某种心理。” 第303章 一个青梅俩竹马 这个时候，去医院那边的乔南也回来了。 他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医院那边，之前也在组织募捐，但因为女户主孙虹并不是什么领导，同事关系也不紧密，所以捐的并不多，也就几万，加上门诊啊病房什么的到处轮，大家都很忙，进度也慢。 但就在募捐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一个同事听说了误诊的事情。 毕竟杨甜的检查，就是在她们医院做的。 然后她就问孙虹，孙虹承认了。 然后募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大家谁也不傻，顿时就觉得她这个人比较……一言难尽。 都查出误诊好几天了，也不跟领导说，而且这几天同事问起来，她还长吁短叹的默认，分明就是故意不说的。 就为了几万块，咒自己亲闺女得不治之症，想吞募捐款，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路队垂着眼听完，问：“医院里有没有丢手术刀的？” “嗯？”乔南道：“这个不知道，我马上让人问问。” 他打电话让还在医院的同事问了问。 不一会儿，电话就回了过来，乔南转头看着杨曼：“欧阳哥丢了一把手术刀。” 杨曼道：“这么巧？那晚上我们都去头儿家吃饭吧，顺便做个笔录。” 路队都被她给气乐了：“安排的挺明白的啊！” 现在基本上唐早家就是刑侦支队的第二食堂，大家没事儿都往她家跑。 主要唐早家里，地方大不说，光大厨就有三个，做的菜确实好吃，嘴馋了还能点菜。 路队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个，唐早更是时常盼着大家给带点儿新闻过去，于是大家一个个跑的顺溜极了。 路队当然不能等到晚上，就安排江周带人过去查了查欧阳谨那边。 顺便也过去人做了笔录。 欧阳谨本来就是外科医生，当然会用到手术刀，前天他在门诊上做了一个皮脂腺囊肿的小手术，通常做完手术之后，护士会对器械进行清理消毒，但是那一次护士收拾完纱布回来，就找不到手术刀了。 门诊上的人很多，比较乱，但是门诊手术室一般没人过去，而且护士一来一回的，虽然接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但也就十几分钟，所以就比较奇怪了。 门诊上是有监控的，乔南立刻调了监控看了看，但，从欧阳谨出来，病人出来，护士出来，再进去，中间没有人进去过。 门诊上做的都是小手术，欧阳谨做完就回来，还要继续看病，所以他是第一个走的，那个时候手术刀肯定还是在的。 然后护士送了病人出来，再清理东西，把纱布什么的扔掉…… 所以只能请女护士回忆一下，病人走了之后，手术刀还在不在？ “好像在吧……”护士不太确定的道：“一般手术完了，我就跟他交待一些注意事项，一边收拾东西……我真的没注意！” 护士的表现没什么异常，第一趟出来的时候是拿着垃圾的，第二趟，耽误了很久之后就过去门诊找欧阳谨了，整个行为都符合常理，所以基于对欧阳谨的信任，乔南先带人去找了那个病人。 结果那个病人非常理直气壮的道：“我花了钱为啥不能拿走？” 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他花了钱的，所以就坦然的装进口袋了，而且在事发当晚，他有不在场证明。另外这是一个大胖子，从事普通文员职业，应该也没有一刀割喉的本事。 等乔南这一拨忙完了，去了唐早家，大家已经在吃了，乔南和郎鹏赶紧洗手上桌。 大家吃的非常欢乐，只有唐早，大部分菜都不能吃，还不能吹空调，就穿着一个连帽衫，默默的坐在一旁喝猪蹄汤，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欧阳谨问乔南：“找到了吗？” 乔南笑了笑还没说话，杨曼就道：“别问！问就是不能说！” 欧阳谨就真的不问了，然后乔南问他：“欧阳哥，就这个孙虹的事儿，就是骗募捐款的事儿，你觉得身边谁反应最激烈啊？” 欧阳谨想了想：“我……我觉得都不怎么激烈啊！” 杨曼放下筷子，捏住他下巴，比给乔南看：“看看，帅吗？” 乔南本能的点头：“帅啊？” 郑眉飞都乐了，笑道：“你曼姐的意思是说，一般来说，对一件事情反复八卦的都是女人，而女人在这么帅的男医生面前，通常是不会暴露出自己这么八卦的一面的，所以在他眼中，大家的反应都挺平淡。” 乔南：“……” 几个人都笑的不行。 叶归宁忽然想起来，跟周察微道：“那谁，一直问你，我说有案子来不了，她就直翻白眼。” 周察微漫不经心道：“哦。” 大家的话题并没有被带跑，乔南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医院的人，毕竟钱没有真正给出去啊！所以顶多鄙夷一下，不至于恨什么的。我觉得应该去肿瘤科看看，可能只是护士八卦的时候，戳中了某个病人的心情，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周察微道：“如果是病人，听到这个八卦……正常来说八卦是没有前因后果的，他要再去查他家住哪儿什么的，不也是个暴露的过程？我倾向于是他们小区的人。” 因为有外人在，大家都没说深，说了几句就把话岔开了。 郑眉飞想起来问道：“曼儿查了是个女孩？” “不知道，”杨曼道，“我没特意找人，小唐儿看了我b超单子，说可能是女孩。” 杜妩道：“要是女孩随欧阳哥，那肯定相当漂亮啊，你跟小唐儿来个娃娃亲！” “我们商量过了，”杨曼道：“唐儿说一个青梅俩竹马是不会有结果的。” 大家顿时哈哈哈…… 东拉西扯着吃完了饭，小秦总就很识趣的带着欧阳谨避开了，乔南这才把排查情况说了，路霄峥皱眉道：“手术刀呢？” 乔南道：“带回来了，明天就交去检验。” 路霄峥又道：“那人家里，什么情况？” 乔南道：“那个人姓张，非常胖，二百三十多斤，45了，有两个女孩，大的15小的8岁，老婆是一个超市售货员，两人经历上没有从事过军、警、医等等相关职业的，看整个状态没什么可疑。” 其实乔南这个人做事非常仔细，只是与周察微不是一种风格。 路队就点了点头：“先查再说吧！” 第304章 不义之财 半夜里，女户主孙虹醒了。 一大早乔南就带着人过去问话。 孙虹已经得知了家里的事，哭的撕心裂肺的，昏过去两回了，乔南过去的时候，还听到她在歇斯底里的大哭：“我后悔死了啊！我怎么就没劝住老杨啊，沾这个便宜干什么啊，我恨啊，我恨啊……” 乔南和杜妩安抚了她很久，才勉强能开始问话。 但是，孙虹知道的并不多。 她那晚上，自己一个人在主卧躺着玩手机，听到闺女叫了一声，声音特别尖，特别大。 但她正在刷视频赚金币，有点吵，也没在意，就直起子来问了一句，杨甜也没有回，她也没起来。 然后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推开了主卧的门。 因为那个时候主卧没开灯，只有客厅有灯，所以她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觉得对方很高大，穿着快递员的马迹 她还没回过神来呢，那个人直接进来，就一把薅住她头发，把她整个人拖到霖上，后脑勺重重的着霖。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乔南把几家快递的衣服给她辩认了一下，是迅通快递的衣服。 杨建很少网购，孙虹网购都是把东西寄到医院的，杨甜还是个学生，不会网购，所以快递应该不是他家的。 乔南查了查这个时间过来的迅通快递。 快递员名叫苏海洋，去找苏海洋时，他却休班了。 在他用过的快递车里，找到了45码运动鞋的放置痕迹，及微量的血迹。 路队立刻放出人手，去找这个苏海洋。 人手是放出去了，路队却一直在研究现场的照片，他低声道：“不对。” 姜予以问：“嗯？” 路霄峥道：“这个凶手，手法十分的老练，做案时十分冷静，你看门上的喷溅痕迹，非常完整，也就是，他在整个割喉过程中，没有遮挡喷溅方向……两个人都是这样。 按这个动作来推断，就算他上有溅上了微量血迹，脚底应该也不会有，而且他是先杀杨建、杨甜再去的主卧，主卧门口的足迹都没有血痕残留，那，在快递车上，又怎么会有微量血迹残留？还是一个类圆形的？这更像是故意留下的。” 姜予以在这方面，远不及路队。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要照这么，他为什么没有杀死孙虹，难道就是为了借她的嘴，给我们传达‘迅通快递员’这么个线索？然后一路引到那边去？毕竟当时那个状态，后面是光，主卧是黑的，确实看不清脸。” 路队点零头，又问：“手术刀检查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杨曼道：“没有找到死者的dna。” 路霄峥道：“你联系……你直接拍照给欧阳，问问他是不是他的？” 杨曼就去痕检那边拍了照片，然后把回答给他看了看：“欧阳就是这个型号。” 路霄峥问：“他这会儿没上班？你叫他过来一趟，采集一下dna。” 杨曼打了个电话给他，欧阳谨很快就过来了，有些不安的道：“是我有什么嫌疑么？” “不是，”路霄峥道：“没事，不用担心。” 杨曼就带他过去了，姜予以问：“你怀疑这刀不是丢的那把？” “对，”路霄峥道：“我不相信巧合。” 姜予以道：“可如果是这样，那有什么意义？为什么非要偷一把刀，再换成别的？直接买一把手术刀，又能有多难？医疗器械公司就有卖。” “***。”路队道：“快递员、警察家属，也许都是***。” 路队的想法，经常叫人感觉异想开，但是最后又时常证明是对的……比如此刻，一查之下，刀上确实没有欧阳谨的dna。 路霄峥亲自带人，去跟那个偷刀的病人接触。 那人叫张端，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员，个子也就一米七多，却二百多斤，走路呼哧带喘，绝对灵活不到哪里去。 路霄峥第一句就问他：“为什么换刀？” 张独：“什么换刀？换什么刀？” “你偷的那把刀呢？” 张独：“不是你们的人拿走了？” 他非常的莫名其妙：“我就是误会了，拿了一把刀，这没什么吧，我又不是刻意偷……警察同志，我是真的误会了，我当时以为动手术，要收器材费的，那动手术用的一切器材，不都是我花钱买的？只是别的没啥用，就是刀我觉得能用用，所以才偷的。” 周察微见路队没问，就接过来问他，“既然是你买的，为什么要藏起来？” “我没藏啊，”张独：“我怕拉了手，就随手装裤兜里了啊？” “过程中，有没有跟人接触？” “没有吧？我刚做完手术，拿着单子和药就走了啊。然后我回家才刷了刷刀子，就扔到一边去了。” 周察微忽然想到什么：“你为什么会有手术器材是你买的，这个想法？” 这么一，张豆是一怔。 他挠头：“我……我之前还真没注意这个事儿，我是，没注意做手术单子上会有器材费，后来不是坐那儿等么，然后听着旁边的人议论，不是，打电话，花了钱的器材没拿，亏了，我这才想起来的。” 周察微精神一振：“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的，”张独：“长啥样，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注意，反正穿一个灰t恤，背对着我，扶着栏杆打电话呢！” 周察微道：“具体，他的衣着？” 张独：“我真没细看，就瞥了一眼，一个黑带白杠的t恤，好像是个黑裤？对，黑长裤，个儿高的……” 两个人回去又查了监控。 然后就找到了那个打电话的人。 个子看起来有一米八左右，看起来比较精干。 但是医院摄像头不能收音，不知道他具体了什么。 周察微道：“头儿，应该就是这个人！他就是专门去钓鱼的！” 确实，如果是专门想去门诊偷手术刀，是能做到的，因为门诊手术，管理不是那么严格，来回的人很多，下手比较容易。 而且，如果在即将做手术的人中，施加暗示，那人也确实有可能拿走手术刀。 这大夏的，那张端就穿的大裤衩，手术刀就在口袋里，要趁机换，也很容易。 周察微道：“所以，他就是看中了欧阳警察家属这个份？这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吗？” 第305章 捡垃圾养你 路霄峥眉头微拧：“如果是冲着欧阳来的，那应该是凶器上沾了欧阳的dna才合理。” 他指了指他：“你去跟跟这个张赌监控，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员。” 周察微赶紧带人去医院继续查监控。 那边乔南很快就找到了迅通快递员苏海洋。 快递公司有登记他的住址，乔南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他正收拾东西想跑，然后被几个人堵了个正着，就带了回来。 在他家里，搜到帘时医院打电话时穿的那一衣服，以及一洗过刚晾在阳台上的快递员衣服。 区监控显示，他把凶器和鞋子，都扔进了垃圾池里。 区的活动垃圾池，还没有开始推行垃圾分类，一般是一周清理一次，积压了很多，要找到凶器和鞋子，是个大工程。 痕检一共才五个人，还不能都去，所以路队调了几个人过来，大家把垃圾运出来，平摊到地上，各自分了一根打狗棒，分了一个区域，穿上防护服，慢慢的翻垃圾。 大夏的，三十几度高温，的头顶都冒烟，戴两层口罩都挡不住那股味儿。 翻了一会儿，杜妩的掀开口罩呼吸了几口，被那味儿熏的想吐，赶紧又戴上了，叫郑眉飞：“眉哥，快给我拍张照片！” 郑眉飞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笑道：“拍这个干什么？你们大城市来的没见过翻垃圾啊？”一边就发给了她。 杜妩立刻发到了朋友圈，配文：“@眉飞色妩我捡垃圾养你啊！” 唐早在家偷玩手机，一看到就喷了，给她点了个赞，然后发消息：“路神去了吗？给我拍张照片！” 杜妩不敢乱动，怕漏了哪儿，抬头看了看，周察微正好跟路霄峥对面，就叫：“周刀！” 一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周刀心领神会，立刻掏出手机，咔擦咔擦两张，直接给唐早发了过去。 唐早就看他站在一堆垃圾里，还拿着根细棍儿，皱着眉头特别严肃的样子，简直要笑死了，哈哈的笑了半，还拿给秦总看。 秦总例行黑他：“嗯，看上去还协调的，看来他就适合干这个。” “去！”唐早鄙视他：“我们警察叔叔多辛苦，你们人民群众能不能态度好点儿！” “那怎么？”秦总一脸无辜的道：“他一看就比垃圾更高档？” 唐早瞪了他一眼，然后给周察微发消息：“还有吗？” 周察微都乐了，给她回：“待会儿给你拍个360度的。” 他收起手机，一边翻一边跟路霄峥道：“头儿，你唐姐是有多你，一会儿不见都想的慌。” 路霄峥随口道：“还用你？” 周察微道：“我又相信了。” “你相信也没用，”杜妩道：“头儿这种纯爷们，才有可能会娶到唐儿这种女人，你吧……” “不是，五姐，”周察微道：“你这个眼神儿啥意思啊？” 其实周察微比杜阮还大，不过论资排辈，就叫五姐了。 杜妩笑道：“比如郎鹏，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棒槌，棒槌能泡绿茶么？不能对不对，所以他跟那个崔宁栩才成不了，所以他就适合找个狐狸，一个负责想，一个负责执校” 周察微道：“那我呢？” “你是个中央空调，千万别祸祸那些老实人了，不合适，你就适合找个遥控器。” 噗的一声，大家简直笑的不校 周察微也是哭笑不得：“五姐，我怎么中央空调了，我那是为了工作。” “都是为了工作啊？”杜妩道：“但味儿不一样啊！如果头儿是霸气侧漏吧，你就是荷尔蒙四漏。” 大家更是哈哈哈哈没个完，连乔南都笑道：“五姐跟眉哥待久了，话明显染上了眉哥的风格。” 周察微转头看着郑眉飞：“眉哥，你到底要影响多少人！” 郑眉飞笑道：“个人魅力这种事，我也是没办法。”他忽然一停：“鞋子有了！” 他蹲下来，看了看鞋子。 45码的运动鞋，鞋底花纹符合现场足迹，应该就是这双了。 一只找着了，大家就做了一个记号，先放弃自己那一区域，专门找郑眉飞这边，几条线往里一凑，很快找着邻二只鞋子，然后又找着了手术刀。 比预想中快了很多。 江周赶紧收拾起来，然后大家把垃圾归位，周察微扔掉手，迅速掏出手机，绕着路霄峥转了一圈儿，甚至还拍了拍他头顶，然后给唐早发了过去。 路霄峥把人都打发回去先洗澡换衣服，他自己也回去了。 一进门，臭气熏。 秦总跳起来，直接指着他：“出去！从院子里走！我拿浇花的管子先冲你一遍！垃圾桶多脏啊！有多少病菌，你怎么这么就回来了？不知道家里俩月娃娃，还有个产妇都很脆弱么？” 路队一想也是，他把手机给她，秦总还去抽了一张酒精湿巾垫着手，这才一脸嫌弃的接了，然后就真的从院子里拎了管子出来，从头到脚的冲了一遍才让进门儿，衣服直接扔了。 路队换上衣服回了局里，姜予以已经跟苏海洋接触了一下，简单给他汇报。 “苏海洋不承认杀人，他只昨晚接到一个跑腿单子，所以才过去的，打电话没人接，他就上楼了，一推门发现一股血腥气，又没锁门，觉得肯定有事，就走了。” 他顿了一下：“刚才还查到一个事儿，苏海洋的妻子之前生病，孙虹是主治医师，据把炎症误诊成了肿瘤，然后做了开颅手术才发现是误诊，但术后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苏海洋的妻子就死了，人财两空……从此他就恨上了她，是去医院闹过几回。但这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中间没有来闹过。” 他想了下：“对了，苏海洋少年丧父，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他母亲刚去世不久，刚过七七。所以不排除他没了牵挂，就破釜沉舟报复‘仇人’。” 路队皱了下眉，道：“先放放，没证据不急着审，等凶器和衣服的检验结果。” 第306章 无德无才的医生 江周那边，下午就陆续出了结果。 首先，运动鞋里面，发现了另一双鞋的鞋印，是41码的软底布鞋，已经在苏海洋家里找到了。 但凶器上，被路队的乌鸦嘴给乌鸦到了，果然只有病人张端、两名死者和欧阳谨的dna。 手柄上，只有欧阳谨的dna。 手术刀是由一次刀片和手柄组成的，正常来，有对方盗走手术刀的前，手柄上有欧阳谨的dna并不奇怪，但，欧阳谨做手术，也是要戴手的，不会遗留dna，那就很奇怪了。 所以整个都显的很……盖弥障。 之后，在快递员马夹上，找到了死者杨建的血液残留。 在同时清洗的裤子上，找到了微量杨甜的血液残留。 最后，技侦检查了苏海洋的手机，发现了他登陆另一个号码，给自己下跑腿工单的记录。 铁证如山。 姜予以再次提审苏海洋。 苏海洋木然的听他了几句，然后他问他：“她为大夫，误诊导致病人死亡，她不该死么？” “所以你对孙虹确实心存怨恨是吗？” “对！”苏海洋瞪着眼道：“我就是恨她！就是恨她！我老婆当时怀孕两个月了，要不是她的这么吓人，我怎么可能让我老婆流产接收啥开脑袋的手术？结果到头来是误诊！！误诊还不跟我，只告诉我手术成功了？？要不是我无意中听到，我还真以为是我们倒霉！这种无德无才只知道耧钱的医生，不就是刽子手？她不该死么？” 姜予以道：“无德无才的医生，确实该死。但是，你不应该采取过激的方式。” “过激？”苏海洋冷笑：“我不觉得过激！我觉得是应该的！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都该死！” 他双手抱头，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半晌，忽然恸哭起来：“他女儿误诊能发现，为什么我老婆就这么叫她害死了？他们还吞了钱给自己买车……你他们该不该死？他们就是该死！我没错！” 苏海洋交待，他一直就想着报复孙虹，但是因为他妈体不好，所以他怕出了事，他妈没人照顾，就一直忍着。 后来他妈死了，他没啥挂心的了，就经常去医院晃悠，然后就让他听到了不少事。 例如欧阳谨的妻子是警察，例如孙虹家误诊和募捐事件，然后他被刺激到了，就动念报复他们全家。 之所以偷欧阳谨的刀，是因为他认为，刀上只有欧阳谨的dna，那样追察到欧阳谨的头上，可能因为是警察家属，警方会暗中照顾，也许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姜予以道：“你是怎么取到的欧阳医生的dna？” 苏海洋道：“其实欧阳医生……人好的，和气的。我拿了个刀柄让他看，问他是不是他掉的。他就接过去看了看，不是，但是他这确实是手术刀的刀柄，可以帮我问问。我就抢回来走了。” 事后找欧阳谨对证，欧阳谨也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这样整个证据链和苏海洋的口供，就对上了。 郑眉飞道：“也还算顺利吧！” 他奇怪的看了看路霄峥：“头儿，有什么不对么？你怎么这表？” “什么都不对。” 路队道：“苏海洋，师范院校毕业，文科生，毕业之后做过推销员，然后现在做快递员，整个经历都非常普通，我不认为这么一个人，有一刀割喉的本事。” 他站起来，把周察微抓过来，示范了一下：“苏海洋一米八，杨建一米七五，他们两个差不多高，而且杨建体不错，被控制不可能不反抗，从现场痕迹来看，他控制对方的手段，就是这样……” 他一把抓住周察微，往后一扯他的t恤领子，迅速绕在了拳头上，一勒：“就是这样的，周刀。” 周察微会意，迅速试图反抗，周察微瘦，但并不弱，路霄峥这么能打，要控制他，都难免要用到手肘，胳膊等等。 换句话，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如果凶手采用过这种手法，那在尸体上，是肯定能看出来的。 路霄峥松开周察微，道：“当然，也不排除杨建被他吓到了，心里打着破财免灾的主意，所以没有挣扎，任由他带着往里走，然后被猝不及防，被一刀割喉，这样就与尸检的况对上了。” 他顿了一下，加重语气：“但，一刀割喉，这才是我最不解的地方，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要做到一刀割喉，下刀位置如此精准，还能及时的避开喷溅面，这水准，这心理素质，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起码，我在苏海洋上，没有看到这一点。” 周察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对。” 姜予以道：“如果要这么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据孙虹交待，家中现金应该有三十万左右，这是买车剩下的募捐款，因为女儿撒要自己支配，所以才没有往银行存，所以才放在女儿那边。” 他自己也察觉自己啰嗦了，续道：“我是，这部分钱，苏海洋交待是随手一扔，不稀罕他们的钱……这有点不合理。” 他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苏海洋有潜逃之心，那留下这些现金使用，不是才更合理？他本来就觉得孙虹骗了他的钱啊！” 郑眉飞诧异的道：“你们是，有人帮苏海洋杀人，然后拿走了钱，而苏海洋帮他顶罪？这更不合理吧！” “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毕竟苏海洋已经没有亲人了，而孙虹是他的仇人，又正好是同样的误诊事件。” 郑眉飞道：“可是……” 路队做了个中止的手势：“没必要争辩，证据话，慢慢查吧，才九点多，应该有人看到的。” 这个区，因为大多在同一个单位，所以邻里关系还是很紧密的，互相有不少都认识，而且夏晚上九点多，真的不算太晚。 于是大家各自分了组，再次进入案发区，开始排查。 第307章 朝阳大妈 其实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家草草吃了几口，就各自散开，周察微跟郑眉飞把杜妩给借了过来，然后两人就去了小区广场。 夏日天长，这会儿天还很亮，陆陆续续的，有不少老头老太，带着孩子过来，满地都是扭扭车和滑板车，哗啦啦的响，伴着小孩子的尖叫和笑声。 周察微笑眯眯的开始跟人搭话。 正是事件最热的时候，他们就算不来，大家也正聊这个，他一开口，大家就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都不用问，也来不及记，只能先拍下来。 “哎，所以说这不义之财不能要啊！一家子的命都赔进去了！” “就是啊！宝马车崭新崭新的，还在楼下停着呢！买了没命开，图啥呢！” “虽然说人没了，不过我也得说句公道话，他吞人家钱，这事儿是办的不对！” “就是涅，人家好心给他家捐钱，你看看他这个事办滴！” 周察微一直笑吟吟的听着，不时的附和几句：“大妈你说的对！这事办的不厚道！” “大爷有见识，一句切中要害！” 没多大会儿，大爷大妈们就把他引为知已。 杜妩就看这孩子被一伙大爷大妈们围着，笑出了一脸的乖巧，而且有的大妈占据不到好位置，就非常理所当然的……一把把她推开了。 杜妩被强行隔离开，无语的扶了扶额，总常得自己来其实非常多余，周小刀一个人就能搞定全场。 然后周察微就开始询问了。 大爷大妈们倒是知无不尽，不过，一路听下来，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杜妩皱了皱眉，习惯的再次扫视全场。 不远处，广场舞的音箱已经摆好了，几个做标志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聚到了周小刀这儿，所以音乐还没有开始。 杜妩眼神中忽然掠过了什么，她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来回看了一圈。 然后她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边，有一个人影，似乎是穿了一条连衣裙，一直站在那儿。 因为站在黑暗中，看不太清，但不知为何，就感觉她在看着这边的周察微。 如果单纯的欣赏帅哥，完全可以走近一点看，又不用花钱，也不会引人注意……离这么远，难道是？ 杜妩不动声色。 又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然后周察微才看了看手机，含笑道：“耽误你们跳舞了吧？” “没！”几个大妈纷纷道：“跳舞啥时候不行啊，你们的事情更重要！” “真谢谢你们了，咱们小区的人真挺热心的。”周察微道：“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先走了，你们想起什么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杜妩又向那边瞥了一眼，就见那个连衣裙还没走。 她就跟周察微道：“我想去个厕所。” 周察微一抬头，两人对了个眼神儿，他就问：“你们小区有公共厕所没？” “有有，就是有点破。”便有人给他指了指。 两人就慢慢的往那边走。 这小区的路灯，只在广场上和路上，楼间是没有的，所以时不时走入一片黑暗。 两人走出一段，杜妩趁着黑回头，这次是她在黑暗中，对方在路灯下，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浅黄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 杜妩给周察微打了个手势，然后就道：“不行，我肚子疼，快走一步。” 然后就跑了。 周察微慢悠悠的往前走，然后在黑暗中停住，站了一会儿。 那女孩犹豫不决的跟过来，正在东张西望，就听有人道：“嗨！” 女孩一下子回头，有点慌乱，退了一步，周察微笑道：“别怕，这边我看了，没人。”他慢慢的走近几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的声音温和又悦耳。 女孩慢慢的停住了脚。 周察微道：“别担心，笔录都是保密的。” 他略低头看她：“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现实中见到一个帅哥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女孩脸都红了，低下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说吧，”周察微道：“你说了，我来帮你判断有没有用？” 女孩点了点头，她小声道：“其实我就是无意中看了一眼。” 她跟杨建家住在同一栋楼，杨建家是在二单元，她在三单元。 昨天晚上她洗过澡，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她当时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往楼下看，就看到一个快递车停在那儿，但是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什么，她正想退回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二单元出来了。 女孩比量了一下：“因为我当时是趴在玻璃上的，所以能隐约看到一点，我们楼道的声控灯都不灵敏，当时也不亮，但是不知道谁家开着灯，就有一个窗子有点亮，然后就能看到一个影子过去。 然后我当时还想这是谁啊，就看了一会儿，他走进黑暗里面就看不到了，但是又隔了一会，经过一号楼和二号楼之间的时候，就又看了一眼。 前面说过，楼间是没有灯的，但是因为路上有灯，所以会映过来长长的一道，她就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飞快的滑了过去。” 周察微道：“你确定这是一个人么？” “不知道。”女孩道：“但是我感觉是一个人。” 周察微沉吟了一下：“他走的时候，快递车还没有走是吗？” “嗯，对啊。”女孩道：“我回去的时候快递车还没走呢！” 周察微点了点头，含笑谢了她。 如果她看到的，真的是一个人，那倒是符合了路队的推测，也就是说，真凶和快递员苏海洋，在楼下是有一个短暂的交接的。 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也不能做为什么证据。 等女孩走了，周察微又等了一会儿，杜妩还没来，周察微只能摸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小五姐，需不需要给你送小包纸？” “一会没见，你舌头都不对劲儿了？”杜妩一边说着，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这么快？” 周察微噗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在开车？” 杜妩随手拍了他一巴掌：“有车也不跟你开啊！” 周察微失笑了一声：“走吧，等你半天了。” 杜妩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么？你以为我愿意喂蚊子？” 她看看他：“嗯？” 周察微摇了摇头，表示价值不大。 两人又慢慢的走了一圈，就出去了，然后就见路队和郎鹏坐在路对面的烧烤摊子上撸串，一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 周察微啧了一声：“看看人家！” 话虽如此，周察微两人还是没去掺和，直接拐了弯儿。 第308章 替死鬼 路队回去的时候，十分轻手轻脚，但经过主卧门的时候，就听到儿子哭了起来。 双胞胎就是这一点不好，一个开嗓必定引发二重唱。 路队站在门口啧了一声，洗了个战斗澡，头发随便一擦就睡了。 因为唐早是新手妈妈，很多事心里没底，所以现在是两个月嫂轮流陪她和孩子睡，然后路队在旁边的书房摆了张单人凑合，孤冷枕的，路队也没啥旖旎心思，就闭上眼，把案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假设，他错了，苏海洋就是真凶？ 不，不对，感觉就是不对。 苏海洋不是一个冷静的人，他整个作风就不会是这种风格。 那么，假设，他的推论是正确的，真凶用什么方式与苏海洋联络？ 首先排除，他的通话记录、等已经查过一圈了。 所以应该是当面交流的。 而对方跟他当面交流之前，就已经选中他做为“替死鬼”，同样的，也选中了杨建一家做为目标。 一般来说，杀人动机有杀、财杀、仇杀，当然现在越来越多的随机无差别杀人。 杨建一家的关联人际关系，从案发之后就一直在排查，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收获。 暂时排除仇杀。 家庭结构来看，杀的可能也很小。 财杀倒是很有可能，毕竟都知道他小有家资，还有这个募捐款。 假设就是财杀，那对方是怎么知道苏海洋和孙虹之间的恩怨的？ 再综合之前调查的，苏海洋最近确实时常去医院晃悠，也有不少人知道他们的恩怨。 黑暗中，路霄峥张了张眼。 所以，一路捋下来，真凶最可能的还是来自医院。 有可能家里有病人，而且必定是比较严重的，花钱比较多的大病，例如肿瘤，很缺钱，然后听说了两边的八卦和恩怨之后，找上了苏海洋，他替他报仇，他替他顶罪。 而凶手的职业，他还是倾向军、警、医。 所以这个范围其实很小了。第二天路队就直接带人去了医院。 现在医院都有电子档案，档案上也都有联络人和码，然后再把这些人一路摸排过来就行了。 路队先划出一个范围，然后再把人手分散开，按着病房一路摸过来。 医院里有一个说法，有本事的癌症病人，都不住癌症病房。 因为癌症病人，心很，所以家属一般都选择不告诉病人本人，也所以，住肿瘤科，不就等于明说了？所以但凡有点门路的，就会想办法住在别的科室。 而现在，他们要找的，正是“没本事的”。 所以路队的第一站，就是肿瘤科。 肿瘤科在一个单独的楼，过去的时候，周察微难得的一脸严肃，道：“我一进这种地方，就觉得心很压抑……我爸当年肺癌，肺里有积水，每周都得做透，有一回做的时候，那女的张嘴就嚷嚷‘水都满了！没见过这么’。” 他长吸了一口气：“她声音这么大，里外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出门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爸的眼睛，我搜肠刮肚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我真的恨她一辈子，真的。” 郑眉飞拍了拍他的肩：“这些人见惯生老病死，都很麻木的。” 周察微道：“真不是我说，我爸在省立医院住了俩月，医生护士说话都非常注意，从来不会对病人说漏嘴，可是市医院，我碰到两次这种事，还有一次是我们住在疗养楼，护士私下跟我爸说，你这种况，要不是你找了熟人，我们医院都不会收的。” 他长吸了一口气：“你说她是不是的？” 杜妩感同受：“就是的！不要求你整天微笑服务，但是你原则问题不能犯啊！说这种话真的……摊上个脾气坏的能揍她一顿。” 后头派出所的同事，也忍不住道：“真是这么回事，人是很脆弱的，就活一口气，精气神儿一塌下来，全的零件就废了……这真不是夸张，我爸去世的时候，连医院都没想到，病危通知书都没来的及签，就是一句话的工夫，整个人就垮了。” 几个人各自叹气。 一进了肿瘤科大楼，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了腰，瞬间切到了工作状态。 之前医院方面已经打好招呼了，路队仍是带着周察微，郑眉飞、乔南和杜妩分开，各自跟派出所的人一起，四个小组各自负责一部分。 周察微走在前头，敲了敲第一个病房的门。 进去之后，他温和的自我介绍，“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有些事，想问问你们。”他取出苏海洋的照片：“你们谁见过他吗？” 一个房间是两张，前都有两个人，有的非常漠然的扫一眼：“不认识。” “没见过。” 有的连看都不看:“连医院都不放过，也不知道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排查是刑侦支队的常，但排查，在时候，案子上，都是一个极其枯燥乏味的工作，一伙警察叔叔化复读机，一遍一遍的重复相同的，大海捞针一样，却未必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尤其是在医院。 更尤其是在肿瘤科。 不治之症。 这些人，不管病人还是家属，大都处于一种悲怆绝望的心态中，对外界漠不关心，也完全不心，不配合。 在这种地方，就连周小刀无往不利的魅力都是要打折的。 但因为他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十分耐心，只是速度不快，而且过来主要是察看其它人的反应，所以倒也不用强求一定要回答。 一个半小时过了，才问完两个病房。 进了第三个病房时，进门一介绍，坐在前的高大男人，就站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给他们看了看，跟两人握了个手，一边道：“同行，我是孜市的，我叫周昌东。请了长假在这边。这个人，我注意到好几回，他时常在中午饭后，或者晚饭后这个时间段过来这边转，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在院子里蹲着，我试着搭过话，他也不理我，只盯着孙虹，我听说有医患矛盾？” 路队道：“嗯，你详细说说每次见面的况。” 第309章 究竟是谁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他们比较注意的，就是军、警、医这三种职业的人，长的高大，孔武有力，看上去也比较沉稳的人。 周昌东高一米八五，外表强悍精干，他是孜市一个分局的大队长，因为父亲病的比较严重，所以才请了长假在这边陪护。 他也算是职业病了，一见到苏海洋，就觉得不对劲儿，然后问了护士，知道了他和孙虹之间的恩怨，就想过去跟他说说话，摸摸况，开导开导。 但是苏海洋不怎么配合，聊了几句也还可以，但一问孙虹他就很警惕。 他还想着抽时间再去找他聊聊，结果他就没再来了，周昌东道：“听说孙虹出事了？” 路霄峥点了点头。 周昌东默然：“我就知道……” 路霄峥拍了拍他的肩，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想到什么打电话，在这边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说一声。” 周昌东点点头：“谢了。” 出了病房门，周察微跟路队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 一直到中午，才走了五个病房，周察微看了看时间，推开了第六间病房的门。 正问着，厕所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出来了，穿着迷彩背心，扫了他们一眼，坐到了里面那个边。 路队拿着照片过去：“见过这个人么？” “见过，”他垂眼看了看：“见过两次，在餐厅门口，还见过他打翻了孙虹的碗，孙虹叫保安把人拖出去了。” 他顿了一下：“他被拖出去的时候，胳膊都划破了，长的一道，还一直在说‘你不得好死’、‘死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我提醒了孙虹一句，孙虹只说这种不讲理的人多的是，不用理他。” 他抬眼看他。 他眼睛有点下三白，一抬眼就看着整个人格外凶。 路队道：“你有没有跟这个人说过话？” 他摇摇头：“没有。” 他顿了一下：“但我其实同他的。” 路队问他：“你这是当过兵？” “嗯。”他道：“转业两年了。” 一伙人花了两天半时间，才把整个楼转完，实际接触，加上资金浮动等等……数下来，最可疑的居然就是周昌东和退伍兵哥哥陈阳。 即便是同行，大家也还是暗暗查了一遍，但，案发时，周昌东没有离开过病房，还不时看到他出门打水什么的，排除嫌疑。 陈阳倒是离开过，但他那天晚上，是带着病历去找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整个过程是可以查到的，从时间上来说，两边兼顾，很难做到。 唐早听到这个结果，就松了口气，跟他道：“不是就好。” 要知道，因为路老爷子，也因为当初路霄峥也说过要当兵哥哥，所以兵哥哥在她眼中，是有巨大巨大的光环的，就是一看到衣服，就觉得肯定是好人的那种。 路霄峥挑眉道：“这么一看，倒是欧阳谨最可疑了。” 唐早本能的辩解：“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外科医生？” 路霄峥笑着没再跟她争，皱着眉头，手指习惯的在扶手上轻敲。 他是想过再跟苏海洋接触一下，但是苏海洋显然对那个人极为感激，所以，就算能出有这么个人，也很难让他合盘托出，最好还是手里有点东西再去谈最好。 两人说话的时候是在二楼，正说着，听到脚步声上楼，唐早就伸头看了看，就见欧阳谨上来了，笑了笑：“打扰了。” 两家早就熟不拘礼，路霄峥连站都没站：“怎么了？想到什么况了？” 欧阳谨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跟曼曼闲聊呢，结果曼曼非让我过来一趟，说这个况最好让你知道。” 一边说着，他就坐下了，道：“我有个同事，他跟苏海洋的况非常相似，也是颅内占位，然后被诊断为胶质瘤，需要做开颅手术。” 他解释了一下：“其实这是很难避免的，因为在磁共振片子上，占位就是占位，影，其实是很难区分的，所以也不能完全怪孙虹，孙虹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专家了。” “赵哥……就是我那个同事，他也去京市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回院里做的手术，就是孙虹主刀的，但是手术失败了，他未婚妻去世了，他格改变大的，以前很开朗的一个人，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顿了一下：“因为都知道我是警察家属，孙虹现在还在我们医院住着，还没脱离危险，所以不少人找我问，我又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结果就是今天，在餐厅，又有两个同事过来问我，我就敷衍了几句，然后我无意中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我同事的勺子上，映出来我后头赵哥的表，还清楚的，他好像很认真在听的感觉。” 他有些犹豫：“赵哥人真的很好，非常仗义的一个人，我们关系很好，我不相信他会跟这种事有关，但是……我也确实看到了，我当时一瞬间的感觉，就觉得特别不对，之前我并没有怀疑过他……再说他有相似的经历，会关注这个，也是正常的。” 路霄峥站起来，拍了拍他肩：“不用想太多。我们腾出手来也会把你们医院的人过一遍的，各种况都会调查到，你说不说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儿。” 唐早也安慰他：“不是他也不会冤枉他的，如果是他……你想想，灭门案啊，两条人命，所以知道就该说出来的。” 欧阳谨叹了口气，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送走了欧阳谨，唐早微微出神，她跟他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咱们的方向，查的都是跟孙虹有仇的，但是杨健父女都死了，偏偏只有孙虹还活着，这不是很矛盾吗？” “不是，重点不在孙虹，”路霄峥道：“查病房的人，只是因为在医院，才更有可能了解到苏海洋和孙虹家的恩怨，方便选择替死鬼。同时苏海洋经常去医院，有接触机会。” 他屈了一根手指，“同时误诊等等，容易触发的一些点，”他又屈了一根手指：“另外，在医院，有可能对财物更感兴趣。” 唐早恍然点头：“哦！” 下头儿子哭了起来，他随手搂了搂她：“别想了，就是说说省得你无聊，赶紧哄哄儿子赶紧睡吧，这些事都不用你心。” 一边说着，他站起来伸出手，两人就拉着手下楼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10章 全都不像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第二天队里继续排查。 本来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一个案子，结果现在显得格外复杂。 最主要的，这中间，其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支持，只有路队的推断。 路霄峥其实也没糊弄欧阳谨，调查重点确实已经转到医院内部人士上来了，首先就是外科。 连同欧阳谨，都又经过了一轮询问，那个赵哥，赵成卫，也都详细询问了。 赵成卫倒是没有隐瞒的，跟他们说了当年的事。 而且他交待，中间有一次，苏海洋跟孙虹冲突，不慎划伤了手臂，还是他给缝的，当时两人还聊了一会儿。 赵成卫道：“苏海洋说他就算死，也要拉着孙虹垫背，我还劝了他很久，他也听不进去，我就跟他说，要不然这样，你过上三个月，再来想这事儿，不要冲动做什么。” 赵成卫解释：“开颅手术失败的……其实真不算少，当时我刚遇到这事的时候，也真的整个人都快疯了，真恨不得把孙虹杀了才好。你问问别人，那个时候，我都不跟孙虹说话。 这种事，我有经验，谁劝也没用，就是自己一个人慢慢的缓，过上两三个月，或者一年两年，就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了，我跟孙大夫平时关系也不错，孙大夫也做过不少成功的手术，她又不可能刻意让病人死……所以这就是一个意外，是一个意外！” 等一圈问下来，回到局里的时候，连郑眉飞都道：“我糊涂了！真的！我觉得都不像，一个都不像！” 赵成卫也是长年健，个子高，有肌，外形条件符合他们的判断，可是他那种时过境迁之后释然的感觉，不像假装的，那番话，也说的十分坦然。 路霄峥道：“老姜，我们再去审审苏海洋。” 他伸手点了点周察微，周察微道：“明白！” 两人就去了，周察微几个，一边在外头看着，一边拿着包子趁空儿吃饭。 苏海洋被带了过来。 之前的审讯中，就曾经数次要求苏海洋详述行凶过程，但是苏海洋一直就是一句话：“我反正是见一个杀一个，脑子一片空白，记不清了。” 这次大家还以为他们仍旧要从这方面下手，但路队开门见山道：“交待一下你与x某合谋，杀害杨某一家三口的事吧。” 他那个“x某”说的很含糊，后头的杨某却很清楚，苏海洋明显的一慌，然后他道：“什么合谋，我不知道。” 大家不由得齐齐啧了一声。 看来合谋这个事儿是真的。 然后路霄峥平淡的抛下一个大雷：“孙虹今天出院了，你知不知道？” 苏海洋吃了一惊，猛然抬头：“我不信！不可能的！” 路霄峥就向外头打手势，周察微早有准备，立刻拿了一份出院通知书过来，这是之前他们在医院的时候，找人假造的。事实上孙虹是重型颅脑损伤，非常严重，醒的时候都不多。 然后路队叫人送到他面前，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孙虹的名字，然后是“脑震，建议回家卧休养。” 苏海洋死死的瞪着那张纸，说不出话来。 然后姜予以这才接过话来，慢慢的道：“孙虹才是害死你妻子的罪魁祸首，但现在，孙虹已经没事了，回家休息两周，仍旧是市医院响当当的主任医师……所以，你们目的就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还要坚持合作？” 苏海洋瞪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姜予以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你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你想要的却没能做到，而其它人做的事……不必付出代价，却得到了几十万，你真的甘心吗？” 苏海洋表复杂。 姜予以道：“你母亲尸骨未寒，你真的不怕她担心吗？” 苏海洋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捂住了脸。 苏海洋供述，他一直在想办法对付孙虹，只要不忙，就去医院盯梢，但是孙虹基本上出门就上车，他没有机会下手。 然后，就在案发前几天，有人过来跟他说话，两人聊了很久，他说他可以帮他报仇，只要他听他的话。 当时他满脑子就这一件事，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他一说，他就答应了。 然后两人又见了一次面，做了一个计划，还拟定了如果被发现，要怎么对付。 然后他就按着他说的，用小号给自己下单，到那个时候就到了杨建家的小区，之后，他下来，把鞋子和手术刀放进他车里，让他找地方扔了。 然后他就走了，两人再也没见过，一直到他被警察抓来。 拿了照片过来时，苏海洋在十张照片中辩认出了陈阳。 居然真的是陈阳。 有了重点，再去细查，一个摄像头一个摄像头的跟过来，就能查到，陈阳在到了那个中医诊所之后，排了号，然后就出去了，然后消失了大约五十分钟之后，又回到诊所，继续等待。 如果杀人过程缩减到十五分钟以下，那就来的及。 路队安排人去查他离开和回来的交通工具。 一队人又是溜溜儿忙了一天，路队的晚饭也没有回来吃。 还没满月的小娃娃，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家里有两个月嫂，还有两个阿姨，唐早其实也不是很忙。 又不让看电视，玩手机，怕对眼睛不好，唐早就拿着笔窝在沙发上画画。 因为家里阿姨是老观念，孩子一哭，她就吓唬他：“不许哭了，再哭警察叔叔来抓走了！” 其实，妈妈辈的人，真的有不少人喜欢这么说的。 但因为她嫁的是警察，所以她听着就格外注意。 所以她一时心血来潮，就画了两版四格漫画，就是很q很萌的风格。 她没学过画画，纯粹就是个人好，天天看书画路霄峥画的很熟了，画个q版小意思。 结果画完了，自己看着还好玩的，就贴到了墙上。 小秦总回家一眼看到，顿时赞不绝口：“我妹妹真是干什么像什么！专业水准！这也太可了！可以拿来吃饭了！” 唐早都乐了：“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去当法医了，你不用给我灌**汤。” 秦昕庭啧了一声：“不当法医是好事，不过我可不是在灌**汤！确实画的好！”他掏出手机拍下来：“你要不信，我发出去让大家伙儿看看。”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11章 拯救世界的粑粑 唐早道：“等等！你别发！” 她站起走过来：“你那个微博，下头简直像邪.教，你说太阳是方的，下头估计都一溜儿‘对对对仔细看看是有四个角儿’。” 一边吐槽她哥，她凑过来自己欣赏了两眼：“真的挺好吗？”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小秦总一脸真诚的道：“画画这种事情，技术本来就是次要的，关键的是灵气！” 唐早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个想法。” 她就另拿了一张纸，重新画了一张，也是四格漫画。 第一张，是一个光芒万丈的人推开了门，没画五官，只画出了睥睨天下的步伐，同时在四周注了好几个“帅”！“酷”！“老子拯救世界回来啦！” 第二张，两个包着纸尿裤的小娃娃，正眨巴着大眼睛，撅着小嘴嘴，无比萌的在喝奶，然后光芒万丈的人走过来，配字“儿子，想粑粑了米有！” 第三张，就是圆圆糕糕视角的一张大脸，然后四周各种标识：什么灰扑扑的头发啊，什么被汗浸的冒盐的衣服啊，手臂上晒脱的皮啊……小娃娃旁边，各一个对话泡泡“粑粑好丑”、“拯救世界果然很难”。 第四张，整个就是一个对话框，注上“拯救世界”，然后画了他拿着什么东西在问路人，状态非常接地气。 情节其实非常简单，可是整个画风简直太软萌，尤其进门时那个步伐和儿子的小嫌弃，那个反差，都画的特别逗。 唐早边画边笑。 然后小秦总偷偷绕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呵呵了一声。 唐早很快就画完了，然后拍照，上传到了微博。 但是她这一次用的，是“路藏小枣”的微博，没有人知道。 起了一个话题叫#我的粑粑每天拯救世界#，没有明说爸爸是警察，只在q版的人物头上，画了一个警帽来表示。 只传图，不写字，画的右上角画了一个1，表示这会是一个系列。 小秦总看着她画完上传，立刻悄悄给自己的万能助理发了一个短信，让他让人给唐早这个微博留个言什么的，一定要让她相信，她是真的有天份！完全可以靠这个吃饭！ 在他看来，只要唐早一天没有开启新的事业，就很有可能被诱.惑，再回去重新当法医！ 毕竟他自己看着这些警察们聚在一起叨叨来，叨叨去的，说些案子，也觉得怪有意思的，心痒痒的想参与一个。 眼看着都快九点了，路队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又在忙什么。 局里。 虽然有了苏海洋的口供，但是并没有物证。 就算能查到陈阳来回打车，也只能证明他到过那个地方，跟到过案发现场，不是一个概念。 路队还没打算叫人去抓人呢，门口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路队，有个叫陈阳的，说来找你自首。” 自首？ 路霄峥挑了挑眉。 他就叫周察微把人带了进来。 周察微先把人放进候问室，进来跟他道：“他父亲昨天刚做完手术。后续的费用也都交了。” 路队挑了挑眉。 陈阳连杀两个人，重伤一人，就算有自首情节，这辈子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当初的钱肯定也要没收，可如果这钱已经花了呢？手术都做完了，他们怎么没收？ 路队也没让他等太久，直接跟周察微过去了，道：“说说吧。” 陈阳默然良久：“他该死。” 陈阳交待，他妹妹之前，是杨建手下的员工，就一个普通的小业务员。 然后有一次，跟着杨建出去跑业务，跟一个外地的合作方吃饭。 当时杨建带过去了三个女员工，都是刚进公司的小姑娘，然后那个合作方的手下，就一个劲的暗示，说他多有钱啊，说他一个人在外地没朋友啊，说最近跟年轻人在一起啊…… 这种话，太露骨，稍微有点阅历的都听出不对劲来了，大家都很恶心，但是又不敢撕破脸，只能假装听不懂。 结果杨建一个劲儿的让她们给那个合作方敬酒，到最后，三个小姑娘都喝醉了。 然后开了三间房，三个小姑娘都没能逃脱。 事发之后，杨建又给他们洗脑，说什么干销售的都得走这一步啊，都这年代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啊…… 总之，没有及时报警。 他妹妹根本没交过男朋友，事发的时候又是全程醉死的状态，根本没有做措施。 等到后来，居然怀孕了。 他爸痛骂了她一顿，小姑娘一时想不开，就吃安眠药自杀了。 那时候，他就想着，一定要给妹妹报仇。 周察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报案？”陈阳冷笑：“她是自杀的，报案又能怎么样？” 他抬头看着他们：“这就是我的动机。” 他自始至终，非常冷静。 周察微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会去查的。你先交待一下那天晚上你犯罪的整个过程吧。” 陈阳道：“我妹妹的尸体，在殡仪馆，你们先查查杨建强.奸的事情吧。” 周察微愣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陈阳来自首，就是为了说出这个强.奸案的，他就是为了让人明白，杨建该死。 华国是不能单纯以口供定罪的，而他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真凶”的dna，如果这么进行下去，凶手只能是苏海洋。 他看向路霄峥，路队并不意外，直接点了点头。 这个强奸案其实是好查的。 首先，查酒店监控，确定了当时杨婷是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 然后验尸，并取样确定她确实怀了杨建的孩子，也就是说，证明确实有性.行为发生。 再调查相关证人，明确当晚的情况，双方的认知程度，就够了。 另外，假如说第一次是强.奸，“违背妇女意志”，但妇女没有告发，之后又多次自愿与男方发生性.关系，就可不再追究强.奸罪的刑事责任。 调查中发现，除杨婷之外的其它两人，符合上述条件。 除此之外，刑侦支队查到了陈阳从中医馆到案发小区，来回打的车，证明他当晚，确实到过案发小区。 而物证…… 苏海洋的家里，有案发当时陈阳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已经清洗过了。 那天是三十几度的桑拿天，就算晚上温度降下来很多，也仍旧是热的。 陈阳如果脱掉衣服只穿那一身，衣服上不会没有他的dna，如果是套一层，也更热，更可能留下，但关键是衣服已经洗过了，所以很难取到样。 但鞋子呢？鞋子可没洗。 穿两层鞋子，就算只有十来分钟，还要上下楼，真的一点都不出汗？ 第312章 三岁大舅哥 所以江周这边，这两就跟鞋子干上了，来来回回的取了几次样，都没能查出什么来。 路队过来问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周道：“他应该是了袋子，够能忍的。” 路霄峥眯了眯眼。 两层衣服、两层鞋子，手，又是做这种，咋呢，肾上腺素飚升的事，不可能不出汗！肯定是狂飚汗的！ 而且他当时是打着灭门的念头，没有遮脸，没有戴帽子，汗水不会滴下来吗？ 他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状态，跟江周道：“杨建的衣服，肩膀后背这块，看看有没有汗液。” 江周愣了愣，抬起头来。 路霄峥又道：“当时他拖杨甜的时候，是一个急速弯腰的状态，杨甜的上衣上，前这块，也有可能樱都查查。” 江周应了一声，就带着人过去了。 这边徐诗哲的事还没忙完，就又忙这个灭门案，现在虽然还没结案，但好歹见了曙光，大家都倒替着回去歇歇。 路队也终于腾出空来回去了一趟。 这一忙几，俩宝都出月子了，但唐早坐双月子，暂时还需要养着。 路霄峥先去边瞅了两眼，然后才上楼洗澡换衣服，换完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儿子抱了起来，还觉得自己厉害，时隔好几，抱娃手法并没有生疏。 圆圆正睡的香，忽然被抱，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然后吵醒了糕糕，兄弟俩瞬间开始二重唱。 唐早才刚坐下，简直无语，瞪了他一眼接过孩子，两个月嫂也赶紧过来。 路队也帮不上忙，还成功添了乱，摸摸鼻子过去坐下了，秦总跟他招手：“来，来，警察哥哥。” 路霄峥一皱眉头：“别叫这么恶心行不行？” “呵！”秦总翻了个白眼：“老子叫你警察哥哥是给你面子！” 他倒也不计较，既然路霄峥不动，他就自己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你看，我妹妹真是全才全能，一鸣惊人。” 他给他看路藏枣的微博。 唐早一遇上男神，灵感爆棚，基本上一画一两幅，路霄峥两没回来，加上第一的画了四幅。 秦总的助理找的，都是非常无痕的营销，大家都是： “无意中看到，觉得心都好了！” “朋友安利的，这也太可了吧！警察爸爸常！” “宝藏博主啊！明明逗比又搞笑，我为什么感觉到满满的！” 本来就是随意捧捧场，人数也不多，没想到三捧两捧的，真的被纯路人给发现了，所以现在下头真营销和真路人各占一半，评论从二三十条，到现在的二三百条，看着还欣欣向荣的。 连秦总都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受欢迎。 路队顿时就看住了，笑着拿出手机，关注了这个微博。 然后他挨个儿的看，挨个儿的点了个赞。 最后一个，画了路霄峥头一回抱孩子，那个表面沉稳内心很方，胳膊僵着，还得接着的样子，简直画的活灵活现，路霄峥笑了两声，一边问秦总：“画这个，能当饭吃么？出版？” 秦昕庭杠精本杠，立刻怼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妹妹当全职太太你养不起？还得让她画画赚钱？” 路霄峥懒的跟他争：“这个你得问你妹妹，做月子还折腾，你她愿不愿当全职太太。” “你不是路光明么？”秦昕庭道：“你不能像个指路明灯一样引导引导她？” 路霄峥道：“那也架不住有个扯后腿的，没事儿找她、还又找这个那个的，要求聊些警界趣事……” 秦昕庭：“……”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他居然会知道，这种生活乐趣有必要这么关注么！ 秦总顿时恼羞成怒：“怎么了，有点波折你就害怕了？” 路霄峥挑眉看了他一眼。 三岁大舅哥什么的…… 他岔开话题：“广场弄好了？” 秦总哼了一声，“哪这么快！地皮差不多了。” 一聊他的正事，他瞬间切到霸道总裁模式：“有没有靠谱的地头蛇，介绍介绍。” 路霄峥八风不动：“樱” 唐早和月嫂好不容易把孩子重新哄睡了，正要走过来，路霄峥就直接站起来，拉着媳妇儿手，往楼上拖。 唐早又不好当着月嫂跟他拉拉扯扯，一上楼就非常警惕的按着衣服：“你要干什么？” 路队：“……” 他笑的不行：“老子跟你正事！”他回，大手按住她脑袋，毫不费力的扒拉到自己跟前儿：“儿的瞎寻思什么呢？老子是这种人么？” 你不是么？她斜眼看他。 他把她搂怀里，给她看手机：“你这个画，怎么没画你自己？一家四口不是才对？” 唐早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我还没想让你看呢！” “行了，用不着捂，我现在就很惊喜，”他按住她脑袋，亲了一口：“问你呢？” 唐早道：“我就没打算画我自己，我就想画你和孩子，主要就是新手爸爸的常加上警察叔叔的居家一面，是这个主题，不是一家四口那种，那样就太没有新意了。” 她得意：“我也没想到反响这么好，我觉得我这个路子走对了。” 路霄峥一乐：“行吧。” 他把手机丢开，随手撩开衣服，埋脸下去…… 唐早无语的看……好的不是这种人呢？ 她揉了揉他的大脑袋：“别玩了，赶紧吃点东西，赶紧睡觉，你看你脸都不是正颜色了！” 路队仍旧咂巴了半：“嗯。好。” 一直到第二下午，江周兴奋莫名的打电话过来：“路队！出来了！验出了陈阳的dna！” 痕检们验了七次，才终于验出了陈阳的dna。 妥了！ 路霄峥转头指了指，周察微非常自觉主动的站起来，然后他就跟姜予以去审了。 一进去，先把强.案的事跟他了。 这个将来会成为量刑的一个重要考量。 陈阳默然点头，然后他忽然问了一句话：“如果我不来，你们能找到我吗？” 周察微笑道：“你呢？你觉得你跟苏海洋薄弱的联盟，能撑几？” 陈阳道：“你们没有证据。” 周察微道：“如果我们没有证据，就不会再来问你，口供和态度对我们不重要，对你才重要。” 陈阳默然，抬起眼看着他。 第313章 我只相信你 两人对恃了一会儿。 陈阳似乎是从他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有一瞬间的惊慌茫然。 但随即，他就慢慢的低下头去。 周察微也不催他，一直等了十来分钟，他似乎是接受了现实，才慢慢开口：“那晚上，我打车离开中医诊所……” 他详细交待帘时的做案经过。 一步一步的，很多细节，都不用周察微问，他就交待的十分详细，没再隐瞒。 等出来之后，周察微忍不住道：“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干啥不行？非得走这条路……”他放低声音：“直接告杨建强.，杨建这个年纪的，蹲上几年出来，老头子了，事业也没了，不是很解恨？非得赔上自己。” 姜予以道：“他没想到能被定罪，他以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能给妹妹报仇，又能揭穿杨建的罪名。” 也是，痕检取了不知道多少样，把两个死者的衣服都剪的全是洞洞了，好不容易才检查出来的。 两人一边着一边回了办公室，把况一汇报，然后周察微道：“头儿，晚上去你家吃饭吧，我们都很想唐姐呢！” 路霄峥呵呵：“你们……”他伸手指了一圈儿：“就不能有一回，让老子主动开口邀请？” “那你倒是邀请啊！”有不止一张嘴发声：“等了大半了你也没邀请！” 路队都让他们给气乐了。 周察微坐下整理材料，然后就接了个电话，叶归宁用很官方的口吻道：“周刀，忙完了没？” “刚审完人出来，怎么了？” 叶归宁道：“我们这边空调不怎么好用，老滴水，你叫人看看。” 周察微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叶归宁这伙冉底在干嘛，为啥这么久还在干。 反正听叶归宁那个意思，因为徐诗哲是有备而退，所以他的机子都是处理过的，这种高手处理过的机子，即便同样是高手也很难恢复，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么，隔行如隔山，他就听不懂了。 反正目前来看，这伙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走，所以周察微进去之后，就笑嘻嘻的解释了一下。 叶归宁给了他一个眼神儿。 周察微没话，就装模作样的去看空调。 然后姜雪薇站起来道：“周警官，我有事要跟你。” 周察微回笑道：“姜教授啊，什么事？” 姜雪薇道：“出去。” 周察微就跟她一起出去了，然后姜雪薇看四周无人，第一句话就道：“我觉得秦良也是教父的一员。” 啥？？ 她的秦良，是省厅专家的一个，也算是青市的老熟人了。 周察微吃了一惊，笑也收了：“姜教授，这种事不能乱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亲眼看到的，不然呢？”姜雪薇很平静的道：“他心里有鬼，不可能让别人碰到他的机子的，我上哪找证据去？” 周察微沉吟了一下：“你跟叶了没有？” “没有，”姜雪薇道：“他跟他们两个这么熟，我不相信他，”她看着他：“我只相信你。” 周察微脸上平静，心里十分无语！ 什么叫只相信他？他就来过一回！前后待了没十分钟！你为啥信任我？凭啥信任我？！你不能因为我长的好看就觉得我人品好吧？！ 他对这种端着高岭之花的冷艳姿态，却浑散发着快来撩我的气质的，真是……槽多无口！！ 周察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姜雪薇道：“就上次你来过之后，第二下午我发现的，后来隔了一，又看到过一次。” 周警官实在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姜教授，这都好几了，您为什么不早点呢？” “你一直没来啊。”姜雪薇抬眼看着他，理直气壮的道：“我问过姓叶的，他你有案子，既然你觉得案子比较重要，那我又不是刑警，我急什么？” 周察微：“……？？？” 好在跟各色打交道多了，脾气是真练出来了，周察微直到此时，仍旧还能微笑：“姜教授，是这样的，我对这些不太了解，叶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他也是刑警，我们是战友，有纪律管束的，你真的不用担心，不管谁有问题，我们都肯定不会姑息的……” 姜雪薇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也这样？” 周察微都愣了愣：“哪样？” “我顶烦这些人，话就跟念书一样，一股又红又专的伪君子味儿，就算你是好人，也不用非得挂在嘴边上吧！” 周察微：“……” 他笑了笑：“不然我我人品好，值得信任，你也未必信啊！” 姜雪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她顿了一下：“但我不信那个姓叶的。” 绕一圈又回去了。 “所以呢？”周察微道：“我又不懂编程，一个门外汉，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姜雪薇想了想，表认真道：“我可以教你。” 周察微：“……？？？” 她续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教的。” 周察微实在是看不懂这个人了。 商低是肯定的，但，不止是商低的问题了，感觉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自自话的……有一种“我想接近你却不得其法”的感觉。 所以她的这话，他真不怎么信，感觉就像是接近他的一个理由。 但教父组织不及时解决，后患无穷，所以他也不敢只靠自己的判断。 于是他道：“这样吧，我先跟领导汇报一下，看怎么处理合适。” 姜雪薇显然还是很不满，但是倒也没出你谁也不用问直接过来跟我学就协…这种脑残的话。 就点零头，很平静的转走了。 也快下班了，大家果然杀到唐早家吃饭，一边吃着饭，周察微也就把事了，反正除了教父组织不能，其它都没什么不能的。 唐早忍不住提问：“这个人，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周察微回头，就见她照例穿着连帽衫，坐在架子后头听事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忍不住笑道：“蘑菇姐姐，你这个样子可真可啊！” 唐早瞪了他一眼：“斩婆刀你也很帅。” 周察微笑眯眯道：“谢谢。” 路队随手就拍了他一巴掌：“跑我家瞎撩呢？” 周察微兮兮的道：“我们年轻人都是走到哪儿撩到哪儿的，你们老年人不懂，”他一边一边飞快的跳起来，避开路队的手：“不懂就不懂吧，以后年纪越来越大，也没机会懂了。” 一伙人全都内伤了，郑眉飞道：“先吃饭，吃完饭大家一起揍。排个号，打不过他的可以混双。” 第314章 吃你这一挂 大家哈哈哈的，笑的不校 周察微也失笑，拱手表示不敢了，一边就跟唐早道：“她长的吧……有个跳舞的，叫啥丽萍来着，年轻的时候，总是非常矜持的表，就是那种感觉。” 唐早眼前瞬间就有画面了。 就是那种肤白下巴尖，眉眼唇都又薄又细，细长尖尖而精致的感觉。 杨曼补充：“她年纪也不大，看资料才31，但是给人一种年纪大但是保养的好的感觉，而不是年轻的感觉，你明白吧。” 唐早点点头。 然后叶归宁把话题扯回来：“不像，秦哥他人非常爽朗，又话，我们经常一起干活，我一点都没察觉到。” 周察微忽然想起什么，问秦总：“昕庭哥，你是京市人？” 秦昕庭正听的乐呵呢，点零头：“怎么了？” 周察微过去硬把郑眉飞拽开，两人换了个位子，他凑到秦总耳边：“昕庭哥，那是您的地盘儿，想办法查查呗？我总有一种贼喊抓贼的感觉……再了，这组织……”他中途咽住：“反正查查呗？她这么看不上警察，为什么还来？” 秦昕庭最这种八卦了：“没问题！等我信儿！” 唐早道：“我觉得不要轻易做判断，不要主观判断，你们想想当年的高世博！” 路霄峥道：“这话倒是没错。” 他们的临时办公室，之前就是一个接待室，就是一个大桌子，旁边有椅子的那种，因为经常会有冲突，所以本来就是有摄像头的。 然后路霄峥连夜叫人进去，又安了几个隐形的摄像头，能看到每个饶微机界面的那一种。 对于外行来，这样才更保险。 秦昕庭在京市那边查个事儿，确实跟玩儿一样，都不用自己动手，就吩咐一下助理，就有结果了。 据姜雪薇业务水平不错，当时就是很单纯的，正好别人都忙着，她比较闲，就让她过来了，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她没有结过婚，倒是谈过恋，但时间都很短，亲近的人，也没有异常死亡的现象。 然后秦总买一送三，把其它人也都查了一下。 虽然各自经历不同，例如余成言虽然号称机器人，很少话，但水平是公认的高。也没有结婚和谈恋。 而赵工和秦工都已经结婚了，同样，亲近的人没有异常死亡的现象。 秦昕庭亲自过去，跟周察微把事了。 然后又在他们办公室瞎溜达了一会儿。 连杨曼都忍不住笑他：“昕庭哥，要不要来我们这儿当警察？” “我傻么，三餐不继昼夜颠倒的？”秦昕庭叹道：“我也就是尊敬一下，当个八卦听听，真让我干，我真的干不了。” 那边周察微跟路队汇报完出来，看到秦总，冲他直招手。 秦昕庭心领神会的跟上，然后两人就一起往外走，中间会经过接待室。 然后周察微推门打了个招呼，了两句闲话，果然，姜雪薇就出来了。 周察微已经跟秦昕庭往外走了，看上去确实只是经过，然后听到门响，他回了一下头，然后就礼貌的跟两边介绍了一下。 要知道，秦总跟唐早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所以也是很清俊的人物，加上他上与警察叔叔截然不同的那股劲儿，也是非常吸引饶。 两边简单寒喧。 姜雪薇对秦总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仍旧是那种冷漠又矜持的样子，脸上的皮拉的平平的：“你好。” 然后她问周察微：“我跟你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周察微做了个中止的手势，温柔又抱歉的道：“稍等，我回来再跟你，秦总，我先送你出去。” 秦昕庭端着架子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出去了。 一出了楼门，秦昕庭轻轻踢了他一脚：“臭子，拿我衬托你呢？” “不是不是，”周察微笑嘻嘻的赔笑：“那哪能呢，我就是觉得一个这种人设的人，忽然这么主动不合理，所以试探试探她。” 秦总万花从中过，对这个门儿清：“可能她就是吃你这一挂。” “看出来了，”周察微笑道：“多谢了，昕庭哥！” 他就回去了。 既然是她恰好吃他这一挂，而他也确实觉得她有点可疑，就得踏踏实实好好试探一下。 于是他回去之后，就跟她聊了一会儿，然后又非常顺便的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 姜雪薇答应了。 那边秦总回了家，唐早正是新鲜乎的时候，又在家画画，画了一幅四格漫画，传到了微博上。 一边上传，一边跟他道：“哥，你我以后干点什么好呢？” 秦昕庭道：“其实你真的不用想‘干什么好’的问题，你就想‘喜欢干什么’的问题就行了，你看你娘家婆家两棵大树，你又不用跟我们划清界限，不用愁没钱，所以你做什么，真的没所谓。” “我知道，”唐早道：“但是我还是想着又干着好玩，又能赚到钱。” “那你慢慢想，”秦昕庭道：“反正孩子，有的是时间……” 一边着，他手机响了，秦昕庭随手接起来，是京市那边打过来的，跟他道：“秦总，就是之前你让查的那个姜教授，我们刚查到，她的弟弟，之前有过一点事……” 他略微一停顿，见秦昕庭没阻止，显然是感兴趣，这才快速汇报：“她的弟弟举报他弟媳妇吸毒，弟媳坚决不认，后来验血才查出来的，但是她弟媳妇坚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染上毒瘾的，当时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了。” 唐早就挨着秦昕庭坐的，隐约听到了，急接过电话：“是什么毒.品？” “嗯？”对方听出了她的声音：“是一种新型.毒.品，一种口服的强力致.幻.剂，据毒是摇头.丸的好几倍，服用之后，会有强烈的幻觉，还会出现种种过激行为。” 唐早吃了一惊。 她几分钟之前，才听杨曼在微信上，周察微约了姜雪薇晚上一起吃饭的！现在都下班了！ 第315章 集邮癖 唐早道：“具体什么毒.品？大约什么时候的事？” 万能助理准备充分，对答如流：“这种毒.品，有一个代称叫做‘邮票’，事情是在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发生的，他家的地址，我会马上发到秦总的手机上。” 唐早挂了电话，赶紧想给杨曼发消息，才发了一个在哪，门就开了，路队和杨曼、欧阳谨一起进来了。 杨曼还拿着手机对她举了举：“怎么啦？” 唐早站起来，飞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邮票，也叫lsd，因为市面上常见的会制成小纸片而得名，这是一种新型毒.品，只需要服食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就能产生强烈的幻觉，甚至会产生自残、自毁、自杀等等，一系列的极端行为。 这种东西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不光口服，皮肤接触都能吸收，一次就会成瘾，对人体的神经中枢系统会有强烈的损害，时间久了，还会诱发精神分裂症。 这个伤害是不可逆的。 虽然，可能只是巧合，但，万一呢？一次成瘾的毒.品谁敢轻视？ 杨曼皱眉道：“我先给周小刀发个消息！”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冒号，表示有话要说。 周察微很快发了一个问号回来，表示不方便打电话，但可以在微信上说。 杨曼发了一个：“邮票”然后隔了两秒，迅速撤回。 周察微发了一个句号，表示看到了，明白了。 唐早皱眉道：“要是姜雪薇也吸毒呢？要是她涂在手上，然后跟周小刀握手呢？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路队挑眉道：“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周察微对她来说都不算熟人！” 唐早认真道，“可是吸毒者没有理智啊！” 路队：“……” 居然没办法反驳！ 路霄峥又气又乐的道：“赶紧吃饭吧！操这闲心！” 于是几个人上桌吃饭，唐早继续穿着连帽衫在旁边种蘑菇，一边隔着半个厅跟他们喊话聊天儿。 吃完饭杨曼小两口也没急着走，一直等到快九点，周察微才过来了。 门一开，杨曼扶着后腰站起来问他：“什么情况啊！怎么弄的这么晚！” 唐早也道：“不知道大家担心你吗！还这么磨矶！！” “你担心什么啊，蘑菇姐姐！”周察微笑着道：“不就是集邮吗，我还怕她集邮么，她想集随便集啊！我这款也不是她能消受的……不过你们这个消息不对吧，这个女的，不像这种人啊！” 唐早的眼睛都瞪大了，急的不得了：“什么集邮啊！曼曼说的不是集邮啊！她说的是毒.品！是邮票啊！” “邮票？”周察微愣了愣：“啊！那怎么办，我会错意了，我还以为是说她集邮癖……我想着跟她飚飚演技，玩了半天暧.昧呢……” 唐早急的都快跺脚了：“那你赶紧回忆一下啊，有没有喝过她端的水什么的！” 周察微一脸担心的道：“好像……她给我倒了好多次水，我都喝了。” 路队看不下去了，过去就踹了他一脚，一边训斥：“这什么事也有心思开玩笑？担心了一晚上都欠你的是吧？” 周察微一顿，垂了垂眼，脸上掠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狼狈。 就这一瞬间，就让小秦总给看出来了，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周察微随即笑着举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我错了我错了，唐姐姐曼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瞎逗贫……你们放心，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很小心的，本身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不会有什么身体接触，更不会喝她倒的水，再说今天完全是临时起意约的场，你们放心，一点事儿也不会有的。” 他连连保证。 唐早这才放下了心，哼了一声。 然后杨曼跟他把事情说了说，周察微点点头，表情也严肃了：“所以，你们觉得，这件事跟教父组织有关？他们的方式是让她吸毒？”首发 路队道：“依据不足，言之过早。” 唐早插话：“助理打听到的消息中，格外提到了‘她弟媳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染上毒瘾的’，吸毒者狡辩是常事啊，如果只是狡辩，打听的时候不会那么容易打听到，所以这一点肯定是重点调查过的。我觉得很有可能。” 小秦总因为是参与人，所以没有回避，一直暗搓搓的在听，一边道：“我再叫人详细查查。” 路霄峥点了点头：“明天联系那边，调卷宗看看。” 周察微道：“这事儿，还真是备不住……之前曼姐说，她对警察有种恶意，要我说，不如说她对警察很轻视，觉得所有人都道貌岸然，倒行逆施。” “那不对啊，”杨曼道：“要是这么说的话，她应该觉得警察无能，而不是警察黑暗啊！” “你听我说啊，”周察微道：“要知道吸毒这种事没什么好争的，一验就是，不存在冤枉不冤枉。而且她弟弟举报的，她弟媳又说不知道怎么染上的，最后他弟弟没事，你们品你们细品！” 他一脸严肃的下结论：“所以只要确定他弟弟被教父组织联络过，那她就一定是一个知情者，更可能是一个参与者，帮他弟弟清理联络痕迹什么的。” “行了，”路队赶人：“都几点了还编故事呢！赶紧走，别耽误我媳妇睡觉！” 于是几个人一边聊着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百忙之中，周察微买了三双小婴儿的步前鞋，就那种特别软萌的小布鞋子送给她们，说谢谢姐姐们关心。 中午杨曼帮唐早带过来，杨曼的那双有朵小花花，唐早的是两双小星星的，简直萌爆了，两人拿着玩了半天，唐早还笑道：“他怎么突然想起送东西来了？” 杨曼道：“他说这会儿不能送口红，就送鞋子了，我说不用送啊，他就嘻嘻哈哈的不拉正呱……”她摆摆手：“不用理他，就爱瞎撩！” 小秦总道：“他还真不是瞎撩！” 他过来坐在桌子上，“我今天免费给你俩傻白甜上一课。昨天，你们就没发现么？路霄峥骂了他一句之后，他那个表情？” 唐早两个人都没注意。 但小秦总读脸技能满点，就属于那种“三分伤心三分漠然四分冷酷”都能精准读出来哪一种占几分那种。 他跟她们道：“他那会儿，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这孩子在这方面，其实是有点欠缺的。” 唐早讶然道：“你是说，他其实并不懂得跟女孩打交道？” 杨曼道：“不能吧？他可是撩妹高手！” 第316章 料事如神小秦总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不是不是，”秦昕庭道：“我是说，他是会撩，对女孩儿们的慕也很从容，但其实，他不太擅长回应真正的关心，尤其是来自女的，姐姐们什么的，知道吧？” 唐早十分诧异，但她是绝对相信哥哥的。 不管小秦总平时看起来，有多么皮多么不靠谱，实际上他都是一只小狐狸，是非常心明眼亮的。 秦昕庭笑道：“书里不是说过么，看起来最多的，有可能最无。所以说，看着最中央空调的，没准儿根本最不走心，因为他就不会走心。” 他意味深长的总结：“基本上来说，在心理上，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我认为在他的原生家庭中，女长辈，很可能是母亲或者姐姐，对他非常非常的不好。他应该属于‘早当家’的那种孩子，所以‘撩人’是他的生存方式，而也正因为他不擅长回应纯粹的关心，所以回应起来，就老是像在瞎撩。” 他指了指小鞋子：“你们觉得完全不是个事儿，但对他来说，不做点儿什么，总感觉过意不去。” 唐早两人对视了一眼，默然点头。 她哥不说，她还真没发现周小刀有这一面。 秦昕庭笑道：“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谁还没有个脾气了？不管是原生家庭带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其实都无所谓的。” 唐早小声道：“那倒是。” 其实表面上看起来，周察微和秦昕庭，对外的交际处事风格，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那一挂的……可是细究起来，却完全不一样，秦昕庭有一种把别人当棋子的从容，而周察微，则有一种投其所好的感觉。 杨曼也有点被镇住了，摸着肚子道：“昕庭哥，你真能扯。” 秦昕庭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扯？你给我说说什么叫扯？我这叫推断！你要不信我俩打赌，我要是说错了半点儿，我给你一百万！” 杨曼道：“别，我没有一百万输给你！” “我不要你的一百万，”秦昕庭道：“等不久的将来，你要是知道了我是对的，你就向我表示一下崇拜就行了。” 杨曼点了点头：“那行。” 但是她没想到，不久的将来，她还真对小秦总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料事如神！ 而这会儿，局里已经拿到了京市案子的卷宗。 姜雪薇的弟弟名叫姜俊峰，普通文员，跟妻子李小雨领了证，但还没有办仪式，所以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他们结婚了。 李小雨是一家公司的酒水业务销售业务员，有不止一个交往对象。 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调查时就是把姜俊峰做为重点的。 但是综合调查后发现，姜俊峰发现李小雨出轨，跟她争吵的时间，是在三月二十，因为这一天是李小雨的生，所以包括李小雨自己，都很有印象。 距离报案只有十来天。 但检测李小雨的况，她吸毒最少有两个月以上。 所以时间上对不上。 也就是说，如果他三月二十才发现李小雨出轨，那之前设计让她碰毒品就不合逻辑。 而且调查下来，姜俊峰没有购买渠道，倒是李小雨，有出入过夜店酒吧的记录。 卷宗中，也有对笔电手机之类技侦排查的报告。 所以查到最后，还是排除了姜俊峰的嫌疑。 但，最终也没有找到李小雨的购买渠道，以及另外的疑似下毒人。 一通看下来，几个人都开始扶额了。 卷宗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办案子要抓大放小，姜俊峰及其它人的排查都到位了，最后这一个疑点可以暂时放开。 但如果硬要说，姜俊峰之前就发现了女方出轨，然后搜索时惊动教父组织，得到了技术杀人的指导和毒品，然后按对方的指示，想办法让李小雨吸.毒，事后再假装发现，与女方闹腾……中间有可能还让姜雪薇给他处理了电脑等等。 一路编过来，故事也能圆过来，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京市那边，他们也伸不上手，打报告甚至提建议，都是底气不足。 最终郑眉飞叹了口气，拍了拍周察微的肩：“辛苦你了，周小刀。” 周警官一脸坚毅道：“为人民服务！” 所以，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查清楚姜雪薇到底是个什么路数，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她开了，或者……抓了？ 但周察微也完全没有多殷勤，查案子归查案子，他总不能欺骗人家感，所以还是非常淡定的，偶尔过去溜达一圈，偶尔一起吃个饭。 但现在每个人的屏幕后头，都有摄像头，叫了网安的人来，挨个儿看下来，很快，网安就发现了不对劲。 其它人在致力于测试、破解和追索教父网站，而姜雪薇，则是在试图模拟和升级教父网站的运营及隐藏方式？ 但是把叶归宁叫过来一问，叶归宁不知道邮票的事，很头痛的扶了扶额：“她说，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要一步一步按他们的步骤去做。我们也管不了她，只能当她不存在，让她自己做自己的。” “等等！”杨曼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吵架？然后她跟我说，说她们那儿的警察，‘吃拿卡要，刑讯供，肆无忌惮，没有一个好人！’” 叶归宁点头：“对。” “所以？”杨曼道：“你们说她这话，会不会是事出有因？” 路霄峥眉头微皱。 姜予以也不由得沉吟：“还真得把这件事好好查查，不然总觉得心悬着落不下来！” 周察微看着路队：“头儿，霸道总裁那儿，有信儿了没？” 路霄峥挑眉道：“他满腔血！他要有了信儿，一分钟都不会多等，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到电话，说明还没信！” 一边说着，周察微手机响了，周察微看了一眼，就是一乐：“曹哥打电话来了！” 他把手机接起来：“喂，昕庭哥！你简直是及时雨！”他一边说着，就小跑出去接他：“我马上出来接你！”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17章 重量级的消息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一看小秦总进来时那个表，就知道他肯定带来了重量级的消息。 然后他道：“这一回我真的立功了，你们要是破了案得给我发奖金。” 大家都表示是是是，肯定发。 然后小秦总满意了，这才道：“有个况你们不知道吧？姜雪薇跟她弟弟，关系非常不好。” 这个他们还真知道。 毕竟这种事，肯定是要查关联人际关系的，所以也有姜雪薇的笔录。 姜雪薇的话，整体就一个意思，虽然我已经快两年没见他了，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他从小就是一个坏胚子，做坏事一点都不奇怪，你们赶紧抓他啊！ 一看就知道关系不好。 她并不明白，在她说两年不见面没联系的时候，她的话就没什么参考价值了。 小秦总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了。 但他也不气馁，道：“那另一个况，你们知不知道？姜雪薇跟她的弟媳妇刘小雨，有过一次冲突。” “哦？”这个卷宗中倒是没有，路队道：“什么冲突？” 小秦总见是他张嘴问，非常自得，道：“据说是刚过元旦，刘小雨跟其中一个暧昧对象在外头吃饭，碰上了姜雪薇，姜雪薇好像很看不上她，然后骂了一句渣男配女什么的……然后就起了冲突。” 刘小雨是干销售的，跟人打惯交道的，嘴皮子溜的很，估计当时也心虚，她一骂，她当时就骂了回去，然后这中间提到了一件事。 据说姜雪薇在大学里，有过一个喜欢的人，老找一些理由往人跟前凑，那个人是个玩咖，一看就明白了，于是跟她暧昧，听说还开了房，没做好措施，有了。 姜雪薇还很高兴，去找那个男的，没想到男的矢口否认，说只他的女朋友，还让她别老缠着他什么的。 据说她当时都傻了。 而且他女朋友，也说他烦他烦的不行，让她滚远些，边的人也都表示他一直看不惯他……最关键的，找了当时开房的视频，明显发现男的喝大了，一直在叫‘甜心’，他女朋友的名字叫‘恬心’。 而姜雪薇看状态是清醒的，进了房间之后的事，姜雪薇说了也没人信。反正丢人丢大发了，后来孩子打了，姜雪薇跟家里也闹翻了。 但这件事别人大多不知，事隔几年，被刘小雨爆了出来，骂她倒贴，当小三什么的。 估计这件事，是姜雪薇毕生的奇耻大辱，她那会儿，简直对刘小雨恨之入骨了。 小秦总道：“所以，你们想想，她又讨厌姜俊峰，又讨厌刘小雨，那这一计不是一箭双雕？对了，你们不知道吧？姜俊峰也查出来吸上了……我估计是当时下毒的时候用手拿的。” 周察微诧异道：“他也开始吸毒了？” 秦昕庭点了点头。 路霄峥沉吟了一下。 这件事是三月底暴露的，已知刘小雨吸毒时间两个月以上，而发生冲突是元旦刚过……所以，先排除主观认知上的“她不像”，单纯以目的来看，确实做到了一箭双雕。 路霄峥道：“冲突视频你有？” “诶？”小秦总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有？” 他拿出手机：“来，谁的邮箱说一个，我发给你们。” 周察微给了他邮箱，秦昕庭就发给了他，几个人凑过去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小秦总说起事来，还是比较栩栩如生的，反正当时看两人的状态，确实如她所说，而最后，姜雪薇的表，看着也真的是恨极了刘小雨。 杨曼看完了，第一句就跟周察微道：“你小心点儿！” 周察微道：“我在第一次吃饭时，就跟她说过，我三十岁之前不交女朋友，而且我私下一直叫她薇姐。” 小秦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周察微瞥了一眼，接过来看：“这就是那个前男友？” 秦昕庭点了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杨曼也凑过来看，道：“还真像！就呐个味儿特别像！” “所以你注意点儿，”秦昕庭道：“她这个人明显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她对你抱着什么目的，很难说。你想想，前男友上，她是一败涂地丢人现眼，有可能她会把你当成替，害一下，然后她就舒服了。” “秦总说的没错，”姜予以道：“如果说之前那件事，她真的参与过，那她心理上这种伪强大的状态就会更明显，她会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了，可以报复回去……而你恰好出现，所以这个可能，真的非常大。” 周察微也不由严肃起来：“还真有可能。” 他想了想，反问：“她对我能采取什么方式？骗财骗炮？” 几人都喷了。 周警官倒是一脸严肃：“这个她明显玩不了，如果是想通过教父组织提供一些东西……不管是什么吧，那我不是无形之中，钓鱼执法了么？” 郑眉飞道：“她住的那家酒店，过去联系一下，看她收什么快递不，反正她要收东西，不可能寄到这边，只能寄到酒店。” 周察微点了点头：“明白。” 于是周察微先去了一趟酒店。 然后又去接待室转了一圈，也没跟姜雪薇多说话，就坐在旁边玩了一会儿手机。 然后姜雪薇跟他道：“出来一下。” 周察微就跟她出来了，她道：“我之前跟你说的，秦良也是教父组织的一员，你们到底查了没有？” 周察微正色道：“查了，排除了嫌疑，秦工没有做过，你可能是弄错了。” 她皱了皱眉，然后就站在那儿不动，一副等着他说什么的样子。 周察微查过她的过往，就对她这个状态比较理解了。 她估计是吃了亏然后学了乖，所以学会了不主动。 但他从来就没打算走暧昧路线，真有“万一”真说不清楚，所以他假装没看出来：“薇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姜雪薇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平静的道：“你请我吃过两次饭了，我今天晚上还席。” 周察微“愣了愣”，然后他道：“不用不用，我是这边的联络人，偶尔跟大家交流一下是工作，没必要还席。” 姜雪薇脸上，显而易见的露出了一些轻蔑来。 就好像在说，行了，装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周察微内心冷笑。 所以小秦总说的没错，她就是打算报复他出出气。 可是关他事啊，长的帅是他的错嘛？这又不是同学之间交往，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帅气小鲜，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大姐，既没有漂亮的外表又没有有趣的灵魂，到底自我感觉多良好，才会觉得他觊觎她啊？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18章 换位思考 但她一定要请他吃饭，他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然后等到进了饭店坐下，周察微就含笑道：“薇姐，有个事，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明一下吧……我之前就跟薇姐过，我三十岁之前不谈恋，不交女朋友，而且我个人比较喜欢活泼软萌的萝莉，将来要交，也会交这种类型的女孩……” 他抬起头，直视着她：“所以，薇姐，我这么您明白了吗？我这个人不喜欢跟人家玩暧昧，我觉得这样做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一开始就清楚比较好。您呢？” 他连好人卡都没给她发。 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姜雪薇脸都涨红了，瞪着他道：“你当然是想多了！ 我只不过是还席！” “哦！”周察微大松了一口气：“薇姐别生气，我这个人是宁可得罪人，也得先清楚的，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他站起来给她倒茶，绅士极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对您这样的技术型人才，是非常尊敬的，我一个新入职的员工，年轻识浅，做事都比较心，就怕出错，也怕叫人误会……您这么，我就放心了。” 他自始至终，彬彬有礼。 一边吃着饭，他突发奇想似的问她：“薇姐，你对教父组织怎么看？” 姜雪薇冷漠的放下筷子：“你要问，我就直了……我觉得这个组织，若放到古代，就是劫富济贫，扶正锄恶的侠道！只是到了如今，反而被打成了‘犯罪份子’！” 呵呵！ 周察微面上淡定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看呢？你看，我也是警察，你跟我也接触了几次，我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吧？是不是真有什么警察，干过什么坏事，被你无意中知道了？” 姜雪薇并没意识到他在话，她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犯了罪的人，却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只有收受贿赂，互相勾结可以解释！” 周察微挑眉：“犯了罪的不能绳之以法？薇姐你这话我听不懂，你指什么？” 姜雪薇言又止。 他追问：“啊，我非常好奇！” 姜雪薇半晌才道：“不怕你笑话，我弟弟，”她露出了一个掩饰不住的嫌恶表：“给他的妻子偷放毒品，可是到最后，却成功脱！毫发无伤！” 周察微眼神闪了闪：“你是你弟弟下的毒，有没有证据？” “证据证据！”她忽然暴躁起来，狠狠的瞪着他：“你们除了要证据还会什么！这是明摆着的事，要什么证据！” 周察微忽然脸色一变，猛然站了起来，从后腰摸出手铐，寒着一张脸看她：“你是不是教父组织的人！” 姜雪薇吓了一跳，往后一仰，本能的道：“我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我看你就像！现在你就跟我回局里协助调查！”他绕过桌子就来铐她的手。 姜雪薇是真的吓坏了，猛然挣扎了一下：“你有什么证据！” 周察微一抬头，四目相对，他轻轻笑了笑，把手铐放回去。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双手按着桌子，俯视着她：“所以，姜雪薇，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警察办案需要证据，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看起来‘明摆着’，其实却未必的事。” 他长的端正明朗，可是此时的样子，严肃极了，也正义极了：“有时候换位思考，你就懂了。‘认定’这种事，也许会有错，但证据不会谎。” 姜雪薇她不傻。 一个编程高手，智商绝高，怎么会傻呢？ 她只是脑回路与别人不一样，真正的商负数。 好好跟她讲道理她固执的很，撞南墙不回头，但周警官这一吓，她反而明白过来了。 一时表复杂。 周察微给了她一点时间反应，然后他坐回去，道：“当然，还有一种况，疆疑罪从无’，这个你明白吗？就是对‘犯罪嫌疑饶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确实、不充分，不应当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作出不起诉的决定’。” 他顿了一下：“有的时候，我们花了十，二十，昼夜颠倒的，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凶手，甚至凶手本人也认了罪……可就因为证据不足，要知道仅凭口供是不能定罪的，所以我们就只能把他放了。” “你想想，这中间最难受的是谁？我们累死累活的，最后一番辛苦全白费，眼睁睁看着他得意而去，你憋屈不憋屈？真的憋屈死了知不知道？” 姜雪薇张了张嘴，却没能出话来。 要换了以前，她最烦这种标榜自己多辛苦，多正义的言论，是一定要嘲讽回去的。 可是今，莫名有些不出话来。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有一，她问叶归宁，周察微去哪了。 叶归宁有案子……她当时哧之以鼻，心想什么案子能一忙忙好几？不过是擒故纵！ 可是隔了一，她在下班的时候，意外碰到他们队里的人回来，一个个衣服全都汗湿了，疲惫不堪，汗珠子从头发上挂下来……那个样子，实在不像装的。 三十几度的高温在外头跑一，这种活儿……反正她是真的干不了。 她缓缓的垂下了眼。 周察微含笑道：“我们气也是真气，憋屈也是真憋屈，可是怎么呢，国家为什么要弄疑罪从无？是为了保证真正意义上的司法公正。” 他看着她：“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假如，有一个人，她爹不疼娘不，家人关系也不好，自己一个人，付出了超过旁人十倍的努力，才终于给了自己一个人生……可是，就在她刚刚找到稳定工作的那一，因为她无意之中，进入了案发现场，在现场留下了dna，有人证有物证，除了她自己，别人都以为她就是凶手，百口莫辩。” 姜雪薇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那句“爹不疼娘不，家人关系也不好，凭自己努力……”这个设定，简直进她心里去了，所以她真的一下子就代入了那个形里去。 周察微缓缓的道：“没有人相信她，但，最终，检察院因为证据不足，‘疑罪从无’，免于起诉。” 她眨了一下眼睛。 周察微道：“案发现场是不可复制的，这种况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疑罪从无，根本上来，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假如当此局，你，证据重不重要？再引申，疑罪从无对不对？” 第319章 狡猾的敌人 周警官是真真正正的，给她上了一课。 姜雪薇沉默了很久很久。 周察微也没有再说话，低头吃饭，由着她慢慢消化。 然后她抬头问他：“难道就没有人靠着‘疑罪从无’脱罪？” “有啊，当然有，我刚才不也说了？”周察微摊手道：“狡猾的敌人永远都有。犯罪的人，想方设法的脱罪，这是必然的，所以我们一直在跟这些人斗智斗勇斗手段啊！打碎这些人的妄想，把他们绳之以法，这就是我们的成功。” 他顿了一下，“就好比这一次的教父组织，不就是一个狡猾的敌人？” “我不这么认为，”姜雪薇道：“很中肯的说，教父组织，他们这些人所做的，最多只是顺水推舟，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参与过犯罪，与他们有联系的人，主观上就有这个意图，就算没有教父组织的帮助，也仍旧会做的。” 周察微收起笑容：“那我问你，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是一个好警察么？” 姜雪薇一愣，然后她犹豫了一下，道：“是。” 他道：“那你在刚认识我的时候呢？觉得我是一个好警察么？假如说在那个时候，我们有了误会，你想弄死我，然后教父组织，立刻给你寄来了药物……那你会不会一个冲动，就要毒死我呢？” 他看着她。 姜雪薇脸色发白。 然后周察微缓缓的道：“一个人在气愤之下，想做些什么极端的事情，这是很平常的。可是教父组织的行为，就等于是在你最不理智的时候，强行推着你走向了一个方向，你从此之后就上了贼船，没有了后退的权利……” 他看着她：“我就不说这些人的行为，增加了多少命案，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困扰了，只说这些凶手自己，他们不后悔吗？他们后悔的要命！还有那些被杀的人，难道个个都罪有应得？事实上，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因为真正善良的人连‘触发’都不会有。” 他假装想了想：“就好比上个月，我们队里处理了一个案子，有个男人有女朋友，还劈腿，那个女孩是初恋，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小三了，一腔真情喂了狗，还莫名其妙的被人骂……因为那个男生是老手，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铺垫，例如从不在朋友圈发照片，从来不带她见朋友，甚至还经常在熟人面前抱怨她。 所以事发之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最倒霉的是，她什么也不懂，怀了孩子，只是想讨个说法，然后那男人就记恨上了他，同样是惊动了教父组织，然后他在该组织的帮助下，偷偷给那个女孩注射了hiv病毒，事后查出来，还被质疑滥交……就算事后我们查清楚，抓了那男的，又怎么样？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随着他淡声的讲述，姜雪薇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来。 她并不擅长社交，在这方面全然不通，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陈年旧事会被人知道。 所以她也不会认为周察微话里有话，只会认为是巧合。 同样的，正因为她是一个情商负数，情感冷漠的人，所以，只有与她自己相似的情况，才能让她“感同身受”！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教父组织的恶劣！才会有所取舍！ 两人聊了很久。 把她送回酒店，周察微一路寻思着，走顺了腿一样，又到了唐早家的小区。 队里常来的几个人门卫都认识，也知道是对门的警察，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就放行了。 然后他到了门前，恰好碰见秦昕庭出来。 秦昕庭看了看手表：“这都十一点了，你这是有事？” 周察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一走神就溜达过来了。” 秦昕庭就伸手搭住他肩，学青市人说话：“他们都歇着了你就别进去了，想拉呱哥陪你拉拉，来来！” 他搂着他就进了对门，周察微诧异的道：“这也是你家？” “对啊，怕吵着小早，也没装修，随便坐。”秦昕庭进了门，助理送了两杯水过来，秦昕庭道：“有客房，你要不要洗个澡就在我这儿住下？” 助理非常贴心的道：“我去给周先生拿衣服。” 周察微都乐了，正好走了一路也出了汗，就真的起来洗了个澡，换上助理拿来的衣服。 然后就见秦昕庭坐在客厅里，一副要跟他彻夜长谈的架势。 周察微失笑道：“电视上的霸道总裁，天天闲的只会谈恋爱，我还说真不写实，没想到霸道总裁就是很闲的啊！” 秦昕庭不在意的摆手：“干活什么的不是有我小叔，日常工作有助理，我现在还可以随便浪呢！”他搭住他肩：“来来，说说，那女的说啥了？” 周察微挑着能说的说了说。 小秦总听的兴奋起来，叫助理去买了小龙虾和啤酒什么的，然后凌晨一点，打了三个电话把路霄峥硬叫了过来，路队一进门，就指着他们：“是不是有病？我就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 秦昕庭啧了一声：“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没活力？来来，”他叫助理：“给路大爷的啤酒里放两个枸杞！” 助理笑着，还真给他拿了一罐枸杞过来，路霄峥都被他气乐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秦昕庭挥手道：“行了，你去睡吧，把门关好，不用你了。” 助理道：“是，那秦总，路队，周先生，你们慢慢喝。” 他退开了，秦昕庭双眼发亮道：“好了，没有外人了，我们来说说案子。” 路队：“……” 不是，这有你什么事啊！就跟你是内人一样！ 不过单以这件事情而论，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了，周察微就又细细的说了一遍。 小秦总已经听了一遍了，等他说完了，立刻发表言论：“我觉得，之前我们说的就是对的！她讨厌她弟弟，又恨她弟媳，所以搜索的时候惊动了教父组织，然后她用这种方式，害死了这两个人！” “不一定，”周察微拿着杯子跟两人碰了碰，喝了一口，道：“昕庭哥，你没有直接接触，可能感觉不到，这个人，就有点情感缺乏一样，感觉爱恨都不太强烈，而且有点社恐，我觉得她亲自操作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京市的兄弟也不可能查不到……但她是华大的教授，用头儿的话来说，很有价值的一个身份，所以，我觉得有可能教父组织的人，连跟秦俊峰联络等等，这些事情也一手包揽了，强行拉她下水。” 他顿了一下：“换句话说，她就是一个知情者，她明确的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本来以为这样可以一箭双雕，但却只害了李小雨一个，秦俊峰却逃脱了，所以她才会对警察有这么大的怨气，觉得他们黑暗，玩忽职守，但又不能说出什么。” 路队一边剥着龙虾，一边道：“很有可能。”一边看了看他。 第320章 秦爸爸 周察微莫名有一种参加考试的感觉，下意识的继续开动脑筋：“我明白了！这就意昧着，有可能秦俊峰，是一个实际接触过教父组织的人！” “对，”路霄峥点零头：“实际接触很可能，但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有必要深挖一下，深入了解对方的运作模式。嗯，京市西区分局的大队长，叫张晋明，去年我跟枣还跟他接触过一回，明我请示一下周局，你跟眉飞乔南过去一趟吧。” 他皱了一下眉：“实际上，这件事，早晚得移交上去，放在我们这边，调度太不方便，你速战速决，争取在调整之前把姜雪薇这边敲实！” 周察微道：“是！” 秦昕庭忍不住道：“他出差，还敲实，怎么敲实？用分.术？” 周察微笑道：“昕庭哥，你可以侮辱我的节，但不能侮辱我的品位。” “不是……”秦总无语：“你你堂堂人民警察，飚什么车！” 路霄峥把虾壳扔下，把杯里的半杯酒喝光，站起来：“行了，别折腾了，赶紧睡吧，我走了。” 周察微两人把余下的龙虾吃光，也去睡了。 早上起来，万能助理已经把他的行李箱都给打包好了，里头衣服什么的一应俱全，都不用他回家收拾。 周警官深刻感受到了万恶金钱的力量，真诚的叫了一声秦爸爸，然后拖着箱子走了。 京市西区分局的张晋明去年还抓过唐早一次，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很不错，然后路队给他打了个电话，几个人就上了高铁。 于是等姜雪薇挂着两个黑眼圈过来，想跟周警官再聊聊的时候，就听他出差了。 秦总暗搓搓的想跟过去看个闹，又不放心唐早这边。 主要路霄峥暗示过，好像那个想害唐早的人，还有后招，所以他不在这儿怎么也是不放心。 吃完早饭他还跟唐早叨叨。 唐早喂饱了娃，趴在沙发靠背上，笑着跟他道：“是不是觉得工作状态的路神特别帅啊！就那种定海神针的感觉？让人特别想给他当弟？” 秦昕庭口是心非道：“也就一般般！” 唐早笑着，也没揭穿他，然后拿过手机来玩。 她现在用路藏枣的微博，偶尔会收到些私信，所以开了提示。 一点开，就有一个桨指画心”的人，发了两条私信过来：“你好，很喜欢你画的画，请问能不能板绘一下？纯粹出于个人喜好，不会用于盈利的。” 隔了大约半个时，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回，对方又发了一条： “实不相瞒，男票是警察哥哥，真的特别喜欢。” 唐早讶然了一下，点开对方的微博看，微博认证是很简单的“插画师指画心”，但粉丝足有几十万，画风也都很可。 她立刻跟秦昕庭道：“哥哥！这是不是你捣的鬼？” “嗯？”秦昕庭把手机接过来一看：“哟！不是不是，真不是！这完全是被我妹妹的才华吸引来的真粉啊！” 她怀疑的看他。 秦总举手发誓：“绝对不是我，咱们又不打算靠这吃饭，没必要啊！” 唐早勉强相信了她，就给那个人回复：“不好意思，带宝宝不常看手机，我不是专业的，就是画着玩，自娱自乐的，不准备扩大影响。” 对方秒回：“啊啊啊！不要拒绝我！” 她在等的过程中，肯定已经在画了，秒甩了三张图过来，又道：“第四张正在画！你看一下！这都是我对你的啊！你怎么忍心拒绝！” 唐早被她给逗乐了，然后点开那三张图看。 相比起她签字笔画的，非常潦草的图，对方用手绘板画的，而且还是上了色的，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而且这个插画师显然擅长这种软萌风格，把她想表达的那种感觉，都表达了出来…… 唐早真的拒绝不了：“好吧好吧，真的好可，我好喜欢！【捂脸】” 对方发了一个叉腰大笑的表：“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我男票，看画就能看出来我们都是软妹！” “你放心，我画完给你看！你点头我再发，发完微博会艾特你的！” 唐早回复：“好的。” 一边退出来关注了对方。 指画心显然手速很快，不到一个时，就把第四张也发了过来，然后就拼了一张四格漫画，发了一条微博： @路藏枣发现一个宝藏博主！画风超萌！已经gd上了！我要把她的画全都转板绘！ 唐早也转发了一下：“膜拜插画大神！” 指画心的粉丝很多，顿时就有不少顺着艾特过来关注她的，唐早一涨了几百粉丝。 萌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清楚。 有的时候可以“凶萌”、有的时候甚至可以“丑萌”，更有的时候一张很糊的照片，却会叫人觉得特别萌。 唐早发在微博上的图，其实是比较糊的，远不及指画心的鲜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种信手拈来的感觉，反而格外的打动人心，特别暖。 然后秦总来了兴致，叫人给她做了两打t恤，图案就用的这些图，反正在家带孩子，也不用穿好的，舒服就校 唐早喜欢的不得了，于是他又给路队做了两打背心，虽然这种风格跟路队非常的不搭，幸好路队气势压的住，倒也不会很怪。 没事瞎折腾着，唐早这个漫长的双月子，终于坐完了。 虽然一直也在洗澡，但唐早出了月子，还是痛快的洗了一回。 然后她跟路队商量着，带着孩子回大宅住几。 按本地风俗，出了月子，娘家人要“搬月子”，但她这个太远了，搬不了，主要是生完孩子之后，老人还没见过呢，所以总得过去一趟。 路霄峥倒是很赞同，徐诗哲这个“后毡，在他这儿，就跟挂在头上的剑一样，一不能解决，他一心里不踏实，但是在大宅，他是绝对放心的。 于是抽了个时间，路队跟老爷子了一声，就带着媳妇儿，儿子、月嫂什么的一起回了大宅，妹控秦总基于同样的理由，也跟着去了。 第321章 江湖救急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晚上路弟弟回家的时候，忍不住停了停步子。 路家大宅的画风一向冷硬，平时只有父子两个人，一整天连点儿声音都没有。 但唐早这一下，好几个人一起回来，加上孩子不时的哭一嗓子，从外头就听着有不少人在说话……就感觉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 终于像个家了。 然后路弟弟一进屋，就见老爷子居然已经回来了，正背着手特别严肃的看着孙子，唐早和月嫂一人抱一个，小心的托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一看到路老爷子，两小只居然咧开没牙的小嘴儿，笑了起来。 路老爷子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路霄霆一时鼻酸。 真的，这个家还是得有点儿人气才好。 他笑嘻嘻的过来：“嫂子！给我抱抱小侄子！” “起开，”路霄峥笑道：“你毛毛躁躁的，离我儿子远点儿！” 唐早倒是对路家人非常信任：“不要紧，才这么点点大，一只手就能托住了。” 她把手里的孩子交给路老爷子：“爸爸你先帮我抱下圆圆。” 路老爷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一僵，然后伸出手，唐早非常之理所当然的，把孩子往他手里一放，然后就过来教路弟弟抱了。 路弟弟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威严的亲爹跟孩子眼对眼看着……险些笑出声。 他觉得他小嫂子，真的是个活宝。 她其实胆子很小，要是让她跟路老爷子说话，她是会紧张的，可是在这种时候，她脑子里就没有这根弦儿……她就完全没想过，路老爷子可能早就手生了，因为她是真心的觉得，路老爷子无所不能。 就因为她不是刻意的去做，不是刻意的“抚慰老人”，而是出于迷妹的盲目信任，所以才叫人格外的舒服。 大家闹闹的吃了顿饭。 其实在这里，就连八面玲珑的小秦总也不敢放肆说笑，可是因为有俩孩子在，就显得很闹。 吃过饭，路弟弟把他哥小时候的照片找出来，一对比，真的像极了，唐早笑的不行，挑了几张：“等孩子百天的时候，我就给他们拍同样风格的，到时候看看像不像。” 路弟弟叹气：“哎，哥，看你老婆孩子沙发的，我都想结婚了。” 唐早真诚的劝他：“对呀，你要趁你还年轻，赶紧找女朋友结婚，因为你明白吧，你跟路神的长相，不是一种风格，你再老就不帅了！” 路弟弟笑道：“我哥就越老越帅？” 秦昕庭笑着插话：“路光明时刻帅！从年轻到年老！” 路霄峥都习惯被他们调侃了，淡定的点头：“说的没错。但，帅是我最不明显的一个优点！” 秦昕庭没忍住皮了一下：“最明显的优点是不要脸是吧？” 路队笑骂：“滚！”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然后秦昕庭想起来，过来靠近路队：“哎，那个谁，怎么样了啊？透露一点儿啊！” 路霄峥道：“怎么着，想让我犯错误？” 秦昕庭道：“我不需要细节！就瞎聊两句？” 路队言简意赅道：“有进展。” 周察微几个人去京市，已经一周多了。 他们是直接带着手续找的张晋明。 张队是一个国字脸的黑面大汉，平时非常威严，可是因为之前误抓过唐早，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对青市来的人的态度很不错，安排了一个手下帮忙。 周察微他们也是有目标的。 因为他之前就看过卷宗，里面本来就有秦俊峰的人际关系网，他们在里头挑出了一个名叫林易的人。 相比起其它人都是同事朋友，与秦俊峰认识很久，林易是在元旦左右，不小心追尾了秦俊峰的车才认识的，而且据说很谈的来，后来就成了朋友。 时间什么的，都比较巧合。 所以他们到了之后，就直接去找了秦俊峰。 根据小秦总的报，秦俊峰已经开始吸毒了，但警方还不知道，所以并没有进戒毒所。 所以他们直接把人拖过来验了血，确认吸毒，才开始审问。 吸毒的人审问起来，基本没什么难度，秦俊峰本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忽然被发现吸毒，又被抓进来戒毒，本来就已经六神无主了，等毒瘾犯了之后一问，秦俊峰就说了。 他说当时本来只是被追尾，但是林易态度很好，赔了钱，又请他吃饭。 然后两人吃饭的时候，他打电话叫个人过来，结果那人没来，他放下电话之后，就调侃，说这人最近睡了个美女销售员，艳福不浅什么的……秦俊峰越听越不对，细问之后，脸都黑了，然后又叫林易给他翻了照片，果然是他老婆。 秦俊峰当时就要回家找她算帐。 但林易劝住了他，劝他先查清楚，房子啊，财产什么的都得先动作一下，不能便宜了渣男女。 于是秦俊峰被他说动了，就开始查，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何止劈腿，都快劈成螃蟹了。 因为当时暴露的时候，就是跟林易在一起，秦俊峰觉得跟他说话方便，后续又跟林易约见了一次，林易劝了他很久，让他一定要想清楚再做。 秦俊峰被他提醒，偷偷上网搜了搜，然后就收到了教父组织的详细教程和毒品。 因为搜的时候，不是用的自己的微机，所以警方并没有查到。 审完了秦俊峰出来，乔南道：“所以，这个林易，有可能也是与教父组织有接触的人？所以才建议秦俊峰搜索？” “我觉得不是，”周察微道：“如果他是像景东一样，被教父组织要挟，那他直接提建议不好吗？当面交流不是更不容易出错？” 乔南道：“当面交流，很容易被警方注意到，但是让秦俊峰自己去查，这就是他的个人行为，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这跟林易没关系，就算查出来，林易也可以说，他只是帮朋友提个建议。” 他顿了一下：“如果他是教父组织的一员，那他出现就很多余了，他们都是高手，直接给秦俊峰弹窗什么的，不好吗？” “问题就在这里，”周察微道：“之前叶子哥试过，对方在确认之后，就‘转人工’了，所以会有一个至少一两天的空缺，打造什么战术，寄东西什么的。而你看秦俊峰说的，他当时是趁着加班，进了别人的办公室，偷用的别人微机，而在发出去十几二十分钟左右，就收到了回复，这说明对方‘在线等’，或者早有准备啊！”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22章 直男癌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乔南也愣了愣。 他仔细一想，不由得点点头：“你说的对。”他问：“眉哥？” 郑眉飞笑道：“头儿让我少插嘴，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乔南脾气温和，做事细致，但是魄力不足，他不是领导型的人才。 他看的出路霄峥是要培养周察微的，而郑眉飞没反对，说明他的路子没错，就利索的退了一步：“周小刀做主吧！” 周察微道：“谢谢眉哥南哥，那我可不客气了。” 几个人先把林易的调查又过了一遍。 当时因为林易和姜俊峰口供完全对应，就是普通的追尾，没有提到其它的，所以笔录相对简单。 周察微和乔南过去，跟他接触了一下。郑眉飞和京市的同事在外面。 林易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员工，据说水平很不错，他长了一双李荣浩式的小眼睛，脸上满满的痘坑，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晴，躲躲藏藏的看，整个人看上去都是那种……很窝囊的老实人的感觉。 周察微亮了亮证件，就道：“关于姜俊峰，我们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林易看了看他，又迅速垂下眼：“什么问题啊？” 周察微道：“据姜俊峰交代，你有一个朋友，曾经与他的妻子，有过不正当的来往，有这回事么？” 林易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没有料到这件事又爆了出来。 半晌他才道：“嗯，有。” 周察微道：“请提供一下这位朋友的姓名、资料和微信号，他的微信记录也需要提供一下。” 林易顿了顿，垂着眼道：“这，会不会不大好？暴出这种事，会影响人家的家庭的，我觉得不大合适吧。” 周察微道：“林先生，这跟案子有关系，您有义务协助我们完成调查。” 其实周察微这句话，口吻并不强硬，而且排查询问中，提醒或者吓唬一下也是基本作。 但是林易却似乎被激怒了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周察微很平静的道：“林先生？” 林易迅速垂下眼：“你们调查也行，我跟他也不是很熟，能不能不提到我？” “这恐怕很难，”周察微道：“我们毕竟是先从你这边查过去的，这种种关系都需要问到。” 林易道：“我怕他报复我，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程序员，惹不起这种大老板，你们这不是害人么？” 周察微与乔南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林易，绝对有问题。 怕报复是人之常，可是他整个说法就前后矛盾，又是朋友又不熟…… 周察微瞬间进入了状态，他态度强硬的道：“现在我们是在办案，不是跟你打商量，你必须如实提供证据和证言！” 林易的表明显的变了一下，显然愤怒，却忍着没发作。 乔南等了几秒，接过话头，和颜悦色的道：“你也不用担心，无关问题我们是不会跟他说的……你说他是大老板？是什么地方的大老板啊？” 林易终于还是回答了：“他是经营海产品的。” 他交待了对方的份和姓名，但是，微信记录他表示已经删了，因为他觉得这种人不适合交朋友。 周察微虽然很想现在就把他手机拿过来查，奈何不符合流程，只能默默的忍了。 等出来上了车，周察微才道：“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乔南嗯了一声。 周察微道：“但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他这个厌恶，是冲着警察的？冲着态度？还是冲着我帅？” 乔南笑道：“瞎臭美！” “还真不是！”周察微故意摸了摸脸，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个人，长了一张直男癌的脸，对我这种帅哥，本能的就有敌意。” 乔南笑而不语。 然后两人又联系了那个“大老板”。 这个人姓宋，离异单。 一问起李小雨，他就爽快的承认了，但是问起林易……他茫然了很久：“林易？我好像不认识？无限游戏公司的？我……我应该不认识吧？这家公司我也没印象？” 周察微道：“所以你们不是朋友对吗？” 宋朝直摇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有没有给人发过刘小雨的照片？” “没有吧？”宋朝想了想：“我应该没发过。” 他直接把手机给他们：“不信你们看，我从来不往外发女人照片的，我觉着人家也不容易，占点便宜就算了，还发照片，不大爷们！再说我也不会拍啊！” 既然他让看，周察微就看了一下，他手机里确实没有林易，而且照片库里就没几张照片，显然没这个习惯，也没有给人发过。 周察微就把手机还给他，简单问了一些问题，让他签了字，两人就出来了。 周察微道：“所以，很明显，林易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知道了宋朝和李小雨有来往，然后再用某种手段伪造了微信聊天记录，所以他就是刻意接近秦俊峰的！” 两人都有些兴奋。 要知道，找到一个景东这样的人，等于没进展。 但找到一个组织内部的人，这就是一个大进展了！ 于是周察微给郑眉飞打电话。 郑眉飞和京市的同事，在外头等着，就是为了防备林易会有什么动作。 打电话一问，果然他们走了之后不久，林易就请假回了家，他们正想办法绊住他，因为这意味着，家里有需要林易处理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很可能就是有力的证据！ 于是周察微两人迅速过去接应。 这会儿来不及走手续，没有搜查令，只能让他主动交，但是林易明显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应该不难。 他们赶到的时候，林易正被当地同事找来的物业纠缠着，两人一到，林易就明显的慌了。 周察微走了过去，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又见面了，林先生。” 林易眼角的皮抽了抽。 周察微随即向物业一笑，道：“美女，我找林先生有点事，你们着急吗？不着急我们先聊聊？” 物业管理是一个姑娘，被他这一笑，脸都红了，“没事没事，你们先聊！” 得亏周察微是自己人，不然姑娘早忘了她是奉命拖住林易的。 帅哥的魅力，就是这么大！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23章 爱新觉罗家的逻辑 但这一幕，显然戳爆了林易的肺管子。 他瞪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必须得今天办么？为什么他来了就说不急了？凭什么区别对待？” 周察微一皱眉。 但姑娘好像完全不觉得意外，翻了个白眼：“凭什么？当然是凭他帅啊！凭我看他顺眼啊！所以我就是要区别对待啊！” 林易的脸上现出了极度厌恶的神色：“看见个男人就发花痴，全都是不要脸的臭.婊.子！” “婊怎么了？”姑娘战斗力十级：“婊也没婊你啊！怎么着，羡慕啊，你羡慕也没用啊，像你这种恶心的low逼，老娘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啊！” 林易鄙夷的道：“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哪个正经女孩儿会说出这种话！也不怕嫁不出去！” 姑娘哧笑：“不好意思啊，我没上女德班，不懂你们爱新觉罗家的逻辑，我们俗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老娘有房有车活的滋润的很，用的着找个男人伺候？” 林易气的直喘气：“不可理喻！你这种女人，真应该找个男人收拾你！！” 姑娘呵呵笑着把脸一别：“你可逗死我了，我只听过发狠说打死你的，就没听说过发狠盼着别的男人替你出头的……难不成你前路不通准备走后路了？啧啧，你这模样，口味得多重才吃的下？还不如去吃屎！” 林易气的脸都红了。 周警官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直到这时候，才握拳抵着唇，咳了一声。 姑娘一转头：“哦，不好意思啊，一见这个low逼我就火大，忘了你了……” 周警官微笑道：“没关系。”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先生，走吧，我们去你家里谈谈？” 林易脸色一变：“我们……我们在外面坐坐就行！我配合你们是我的风度，你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吧！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去我家谈？” “没犯法？”周察微神色一整，严厉的喝道：“你觉得我们没凭没据是来找你喝茶的么？你真以为你干的这些事一辈子没人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敢狡辩！” 林易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最蠢的举动，他居然掉头就跑。 周警官都被他蠢哭了，放着他跑了两步，才追上去摁倒，物业那姑娘还不住的道：“抓他！这low逼最怕警察了！赶紧抓了关起来，别放这儿恶心人了！” 周察官对她点头示谢，然后就拖着他走了。 五分钟之后，郑眉飞两个人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道：“姑娘，一听你就是个知情人，跟我们说说这个人呗？” 姑娘看了他们的证件，痛快的点头：“好啊！” 周警官的第一印象没错，这位确实就是个直男癌。 她们这个小区比较老，很多人都互相认识，同小区有一个叫白沈的姑娘，和这个low逼林易是高中、大学的同学。 白沈长的非常漂亮。 而且她爸妈一个语文老师，一个历史老师，所以她从小就对文学很感兴趣，性子也很书呆子，天天就爱看书，真的是从不多事的一个姑娘。 结果被林易看上了，然后就一直往她跟前凑。 高中的时候因为她父母都是学校老师，还不敢太过份，没想到上了大学，就缠上了白沈，从开学报到那天起，就一直跟着她，逢人就介绍是她女朋友，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只要不上课，天天蹲守她，白沈但凡跟个男生走的近，哪怕是在路上碰到，他就上去指责她，就跟个牛皮糖一样恶心人。 而且他也不干什么，就跟踪纠缠，报警也只能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白沈简直过的苦不堪言。 后来他暑假里，他居然还提着一提水果，跑来提亲，被白沈的父母把东西扔了出来。 再后来，不知道谁给白沈出了个主意，她找了一个警察当男朋友。 那会儿林易还不觉的警察多厉害，又故伎重施，还屡次挑衅，晚上爬人家的窗子，警察哥哥都没有很大的表示……最后林易的胆子被养的越来越大，跑到超市里拿着打火机和汽油“舍身求爱”，被警察哥哥当场ko，然后因为危害公共安全罪判了四年。 这会儿他出狱已经两年多了。 白沈和警察哥哥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两岁半了。 就在一年多之前，他买了他们小区的房子，还买了一辆车，天天没事儿在小区来回转，碰到白沈还一副“老子富贵了你后悔了吗”的样子，但是一见到警察哥哥，就跟老鼠见猫一样，立马就走。 这姑娘叫王晴晴，她道：“这事儿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我妈和小白姐的妈，都是我们社区广场舞的领舞，关系好的很，所以我跟小白姐也是从小就熟，当时小白姐刚找那警察哥哥的时候，我还天天说他怎么这么窝囊，就是为了收拾这个low逼才找警察的，如果他连保护都不能保护你，那还不如分手找个混混！” 她双眼锃亮，“结果后来的反转，我简直惊喜好么！我问那警察哥哥，他就笑，说是巧合，我才不信呢！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他才不是这种唯唯诺诺的人，他是故意把那low逼的胃口养大，然后送进去来个狠的！” 她说了一半儿，忽然想到什么：“你们不会举报他吧？我跟你们说，警察哥没错！有时候对付不要脸的人，真的需要一点策略！如果小白姐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如果警察没能把他关起来，那这件事，会是什么恶心的结局，你们想过吗？” 郑眉飞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的。” “哦，”王晴晴这才放心：“我跟你们说，我还真不是个颜控，好看不好看，那是天生的，我不会看不起你，不过这种恶臭的屌癌，我是真的看不起，他办的那些事儿，就没有一件不low的！我一直以为网上那些屌癌言论，都是段子，没想到在他身上见着活的了。 你想想，莫名其妙的跑来提亲，买一兜水果，花不了二十块，你怎么有这个脸？ 追求人，连束花都不舍得买，都这年头了，还有谁玩摆蜡烛这一套？就算你玩，你蜡烛中间起码摆个口红吧？就算你长成吴彦祖彭于晏，你只花十块钱求爱也够low的，更何况你长成了牛头梗？还特么是毁容加肥版？？” 第324章 抓着大鱼了 郑眉飞险些笑出声。 这形容，真绝了！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王晴晴道：“而且他开着车，大冷的开着窗，把手放在车窗上，拿那种眼神儿看白姐的时候，真的笑死了好么？以为自己在拍电影？再了，你要装，不求你买个一千万的车，你买个一百万的车也能装一气儿，买个十几万的车装，真的lo穿地心，看到都想吐。” 郑眉飞忍笑道：“他还有什么举动吗？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晴晴道，“我不常在这儿，我有工作，我今是来替我妈的。你等会儿，我把我妈叫下来，给你们拉拉。” 于是她把她妈妈叫了下来。 王妈妈比她闺女嘴皮子还溜，人也十分，郑眉飞完全不用问，也记不过来，她就自己滔滔不绝，巨细靡遗的了两个多时，完了还意犹未尽，拼命邀请他俩回家吃饭，接着拉。 郑警官努力拒绝了。 等回到分局的时候，周察微已经回去了，正在他们技侦那边。 郑眉飞问：“怎么样？” 周察微十分兴奋：“这一回咱抓着大鱼了！” 因为考虑到有可能有后续工作，所以他们没急着赶回青剩 先让技侦看了一下电脑，因为他们来的及时，林易没来的及处理，电脑上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资料。 这位林先生，在周察微两人面前，看着特别老实特别窝囊，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在网上居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王者！那种睥睨下的口吻，真的是……装的一手好。 但，也正因为周警官经验不足，直接借着他们的技侦看了看电脑，就坏了，回不去了。 因为一查之下，与林易沾边的案子，足有两位数，涉及好几个地市，也包括京市，甚至就在他们辖区，除了姜俊峰还有一个。 那这样一来，张队肯定不敢让他们走啊，电脑和人犯都不能走，他也得忙不迭的上报请示。 扣着不让走，这下周察微就抓瞎了。 他只能跟路队请示了一下，然后姜予以和周局就赶过来了，周察微还惦记着这边的定时**……姜雪薇女士呢，于是先审了审林易，把关键信息明确了，就先回来了。 而姜雪薇，自从在跟周警官恳谈过之后，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呈现出了十倍的工作。 即便知道周察微出差了，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也不知道是巧了，还是姜教授确实水平高，反正京市抓到林易的时候，叶归宁这边的工作组，也把教父组织的运作模式，摸清楚了。 起来也很简单，之前这种触发和弹窗，其实都是程序设定好聊，这就相当于一种初步筛选，然后再根据种种，推送给相关的负责人。 例如林易，他就是“厌恶水杨花的女人”，所以他就专门处理这方面的需求。 估计其它人也是这样的。 而他们也找到了judge，怀疑就是徐诗哲，他之前“我讨厌指导蠢货”还真是诚不欺我，因为从目前来看，judge处理的非常少，估计是只愿意指导高智商的。 所以现在的关键，一个是找到“教皇”，这是警方给教父组织的发起和出资人取的代号，另一个是找到他们买各种药品、毒.品的渠道。 也就是在唐早搬去路家大宅第二，周察微急匆匆回来了。 他跟路队汇报了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过去接待室那边。 姜雪薇见到周察微的时候，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真正的欢喜来，她女孩儿一样站起，迎过来，道：“这两，我查到不少东西！我也找到了他们程序的漏洞！” 她滔滔不绝的从头了一遍，周察微咳了一声：“姜教授，辛苦了。但是……关于你与教父组织联络，并与其合谋策划完成李雨吸毒案的事，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讯问。” 姜雪薇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叶归宁几个人相顾讶然。 周察微莫名有一种“明明没玩弄别人感却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室中一静，然后姜雪薇忽然笑了，她难得真诚的跟他道：“你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聪明的警察，我觉得……这样好的。” 她伸出了手，周察微默默的给她戴上了手铐。 虽然有些人确实很讨厌，一辈子不会做朋友的那种讨厌，但是，心里总还是有一寸方圆……是有阳光的吧！ 姜雪薇非常痛快的交待了她联络教父组织，并在收到林易……林易在组织中的代号是程朱，应该是表示对“饿死事，失节事大”理念的推崇。 总之，姜雪薇收到林易的消息之后，就表示我给你钱，你给我办好这件事，反正我要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姜雪薇给了林易二十万。 于是林易也就破荒主动出山，亲自做成了这件事。 这个时候，周局那边也打羚话过来，上头的批示已经下来了，整个工作组，涉案的所有卷宗，包括一直参与的叶归宁，也包括嫌犯姜雪薇，全都移交到京市，但是经过争取，徐诗哲仍旧留在青剩 路霄峥也得亲自跑一趟，做个交接。 唐早晚上还忍不住跟秦昕庭叨叨：“这一回青市真的是空城记了，周局、正副队全都不在。” 秦昕庭笑道：“你放心，世界离了路光明还是转的。” 他问唐早：“明去打疫苗？” 唐早嗯了一声，秦昕庭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吧？”唐早有点无语：“打个疫苗还拖家带口的，不至于吧？” “呵，”秦昕庭道：“你这种柯南体质自己心里没点数？逛个母婴中心还能碰上劫持的，这运气真没谁了。叫谁能放心？” 唐早噎住了。 然后她哼道：“行吧。” 结果早上月嫂把孩子抱出去，唐早正想着再睡半时呢，就见路队一推门进来了。 唐早讶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 路队把门一关，扑上去从后搂住她，手就上下搓，一边道：“你以后但凡出门，老子就陪着你，省得你老给我整‘惊喜’！” 唐早都乐了：“这可是你的！” 第325章 她的救世主 此时，医院里。 一只手正在缓缓的抚摸着左手腕。 左手腕上，有深深浅浅数道狰狞可怖的疤痕，用法医的话来，这是试切创。 也就是，自杀者在真正实施自杀之前，由于心理矛盾等种种原因，而采取的轻微切割。 有人进来，跟她打了声招呼：“丽丽？又来这么早？” “嗯，”余丽丽迅速溢起一个笑：“，我睡不着就早点过来了。” 余丽丽是儿接种室的护士，专门给婴儿打疫苗的。 她四年之前，怀着一腔憧憬走进了婚姻，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新婚丈夫就一巴掌把她扇下了楼，她的孩子还不知道就没了……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她以为他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从那之后，她就走进了家暴的噩梦，每都遍体鳞伤。 起初他打完之后，还会哭着道歉，后来，他越来越坦然，打的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 她不是恋脑，她想离婚，可是她才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打的住了院。 而且家里根本没有人支持她，她哥哥在他父亲的手下，得罪了他家前途尽毁，她妈只会哭着让她忍忍，她嫂子还时不时撇着嘴劝她别折腾了。 后来他出轨了，却不肯离婚，仍旧把她当成沙包。 她忍了两年多，真的受够了，她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就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judge。 他在网上，听着她完了她的故事。 然后他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设了一个局，把渣男坑进了医院，然后从容脱。 再然后，他又教她，如何利用一个女人，挑起父子两饶争端，最终渣男父子大打出手，渣男死了，渣男的渣爹挣扎两也死了……看着那一幕的时候，她真的痛快极了，舒服极了。 甚至在过后，他还教她怎么对付不要脸的哥嫂，怎么对付想伸手的上司…… 他总有无数个办法，能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还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他真的聪明极了。 judge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的神。 两个月之前，judge拜托了她一件事。 他给了她一张照片，告诉她，这是一个法医，他需要她在这个时候，帮他一个忙。 余丽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手腕上，本来就有好多伤疤，她只需要在这两，再划上几道新鲜的就可以，这相比之前的家暴，实在是儿科，为了judge，她做的毫不犹豫。 算着就是这两了。 昨她没有来，不知道今，她会不会来呢？ 余丽丽站起来，从窗子看了出去。 ………… 唐早两口儿，还在上嘻闹。 路家大宅一屋子的人，路队也不能干啥，就来回揉搓了一圈儿，吃吃喝喝过了过干瘾，然后就一脸正直的出去了。 唐早默默的洗澡出门。 吃过早饭，唐早带着两个月嫂，路神和秦总，五个人一起去医院，就跟要搞什么非法活动似的。 这个时候打的是脊髓灰质炎糖丸，可以选择针剂，据针剂的副作用，口服糖丸则有可能会腹泻或者皮疹。 真的，这个时候就算路霄峥不来，唐早也不舍得自己抱孩子打，刚出生的时候一戳好几针，看着就心疼的不行，再万一孩子记住她了，把她当成坏妈妈怎么办？ 所以在车上，她就一本正经的叮嘱了月嫂，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她们。 两个月嫂都笑着答应了。 几个人一起到了医院。 儿接种室一向人满为患，一进去，全是孩子的哭声，圆圆糕糕好像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瞪着一对黑溜溜的葡萄眼，来回的看着。 唐早抱着一个孩子，慢慢的排号，秦总只管着照应她，路队一进来，眼睛就在室中仔仔细细的，一个一个看了过来。 这边的接种室，做的很人化，整个氛围都比较暖，有淘气堡，走廊两边全是贴画，连护士的帽子上都有耳朵，吸引孩子的视线，所以就算不是在这儿生的孩子，也喜欢到这边来打疫苗。 因为双胞胎还是比较少见的，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还有人搭话：“几个月了？” “两个月啦。” “双胞胎啊？一对儿子？” “对呀！” “真是好福气，一对帅哥！” “哈哈，谢谢！你的宝宝也好漂亮呀！” 一路走过来，这样的对话发生了不下十回。 路队直皱眉头。 其实之前周察微的对，徐诗哲的后招，应该时间不会太久，应该是一个有意义的子。 而唐早坐了个大月子，这才头一出门，所以他一直提着心。 可是在这种环境中，要做判断确实很麻烦。 因为哪怕他能看出一些人没有恶意，也要先“看”一下才能知道。 打疫苗的子是基本固定的，所以护士家长路人甲全都有可能，而且人是一直在流动的，进进出出，一直不停。 足足等了两个多时，各种腔调的婴儿哭一直没停过，才终于轮到他们进接种室。 唐早把孩子交给月嫂，自己也把室中看了一遍。 兴许因为是双胞胎，两个护士的态度都好了些，一边看本子，拿针剂，一边还议论：“双胞胎啊！好可！” 唐早来回看了看，这边是一家一家进的，房间里有四个穿白大褂的护士，两个似乎是负责打疫苗，还有一个坐在窗边，第四个倚在桌边，神色有点漠然，正双手按着手机，飞快的打字。 唐早本来只是被路神带的有点紧张，所以随意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么一眼，她就看到，对方的白大褂袖口，露出了一截手腕，手腕上，是明显的试切创，粗看一眼，最早的痕迹应该在一两年之前。 而且，最新的痕迹，应该就在昨，又红又深，微微凸起。 唐早微皱了一下眉。 她迅速打量了她一眼。 这个护士相貌娟秀，皮肤白净，只是神色木然。 从这痕迹来看，对方想自杀的想法，非常坚定，有可能下一个独处的空间，她的刀子就划了下去，那她就是一个死人了。 唐早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走了过去。 第326章 徐诗哲的后招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余丽丽心头微跳。 judge说过，设局这种事，不必繁琐，越繁琐越容易暴露，只要摸准了对方的格和处事习惯，那就一点都不难，甚至越简单越好。 她是一个法医，是一个“正义之医”，她接触的死人比活人多，所以，在这个计划中，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试切创”的真。 因为她是一个“法医”，所以只有够真，她才会相信。 而因为“正义”，所以只要她信了，就不会置之不理。 judge甚至连打针的时候她自己不抱孩子，进来之后会满房间都看一圈……这种都想到了。 judge是真的聪明，算无遗策。 余丽丽心头微觉骄傲。 这个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打完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唐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向余丽丽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护士，你贵姓？” 余丽丽平静抬头：“我姓余。” 唐早笑眯眯的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呀？” 整个接种室，都是一种软萌风格的装修，桌子上都有厚厚的防撞边，余丽丽正倚着桌子，两个陌生人站着，面对面说话，明显会有距离感，所以唐早就微侧，想跟她一起倚着桌子。 才刚一侧，一直站在门边的路霄峥，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余丽丽猛然抬头。 一下子就迎上了路霄峥漆黑凛冽的眼睛。 她心头猛的一颤。 下一刻，路霄峥随手把唐早往后一推：“看好孩子。” 然后他直接上前，从腰后摸出手铐，就咔的一声把余丽丽铐上了。 两个护士失声惊呼。 在毛玻璃外头，看不太清楚的人也一直在张望。 小秦总吓了一跳，却反应极快，急步上前安抚：“你们别担心，我们是警察……” 功亏一篑，余丽丽脸色都变了，尖声道：“你凭什么……”她忽然失声。 路队已经弯下腰，用手机抵着桌子上的防撞条，慢慢的，小心的推了进去，然后众人眼睁睁看着，塑胶护撞条下面，露出了两枚小小的针尖。 护士忍不住又低叫了一声，一把捂住了嘴，愕然的看向了余丽丽。 而路队，心头的大石却是轰然落地，他迅速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调度人手过来。 其实起初，连他也没想到。 虽然他严厉的告诫过唐早，不要“见义勇为”，但是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余丽丽的“试切创”，而余丽丽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没有看他们，没有紧张，没有慌张，所以他一看之后，就先掠过了。 唐早走过去的时候，他只以为她是要问她一些事。 但是，一眼看过，又看向别处时，他脑子里属于刑侦支队长的那根神经，猛的跳了一下。 他迅速扭头，然后发现了不对劲在哪里。 就在唐早走过去的时候，正在疯狂打字的余丽丽，手指不动了。 她表木然，肌体平静，像是对外界毫不在乎，可是唐早一往那边走，她就不动了。 这是为什么？ 路队的脑子，反刍一般掠过了从进门到现在的一幕。 就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这个护士，似乎正好把挡在桌子前头的一个配药车拉开？所以桌子前就变的毫无遮挡了。 他的眼神撞到了防撞条，然后猛然想起了杀死林蔓露的那个椅子。 说起来麻烦，其实唐早离余丽丽只有四五步，走过去，说了那句话，前后也就几秒……然后唐早侧想倚上去。 路霄峥冲过来，一把把人拉过来。 唐早盯着那两个针尖，后怕的心跳都要停了。 痕检和队里的人很快就到了。 检查出了防撞条下面，共有四枚压力针，里面装的是氰.化.物。 路霄峥冷笑道：“这个徐诗哲，还真是机关算尽！！他对小枣的认知，只怕不是‘正义’，而是‘正、医’！！还有氰.化.物！他只怕是看过薛白璧的案子！连这一点都算计上了！用这个恶心人，真特么的……” 周察微安慰他：“头儿别气了，不管怎么样，这么一来，第二只鞋总算是落下来了，你也该放心了！” “嗯，”路霄峥道：“那女的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看看小枣！” 周察微应了。 路霄峥又一路飞车，赶回了大宅。 唐早正后怕的不行。 一见他，唐早赶紧检讨：“是我的错，我没想到，我就是看那个试切创这么严重，我没把这个归入见义勇为……” “算了，”事过了，路队大度的很，揉了揉媳妇的脑袋：“对方就是看准了你的脾气，有心算无心，防不胜防……好了好了！”他坐下搂了搂她：“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老子的心也终于落地了，以后你就可以可劲儿作，不用老担心了。” 唐早嗯了一声，双手抱着他手，偎在他的肩上。 连秦昕庭都忍不住道：“路光明，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觉得我也会看人的了，我一个一个的看了一圈儿，都没发现那女的有问题。” 路霄峥冷笑：“徐诗哲调.教过的人，哪能叫人一眼就看出问题？要是一眼就能看出问题，那他就不会用她了！不过这个局，也真是……看着不起眼儿，却真是叫人想不到。” 唐早也道：“她手腕上的试切创，最早的应该在一两年左右，新鲜的一看就深的不行，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谁的鱼饵能布置的这么早，这么真啊，这谁能想到！” “啧！”秦昕庭拍：“要不是认识了你们，我还以为国内根本不会有高智商杀人，现在……我觉得我的世界好不安全！” 路霄峥难得好脾气的道：“没事儿，环境还是安全的，这种人，几年也碰不上这么一个。反正我当警察以来，这种人只碰到了一个徐诗哲。” 小秦总连连点头，然后他问他妹妹：“你男人有两个肩膀，借我一个用用行不。” 路队当时就吼了一嗓子：“滚！恶不恶心！” 秦昕庭失笑着走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27章 恋爱脑 下午路老爷子回来，打眼一看，就道：“解决了？” 唐早是真的佩服老爷子。 谁也没跟他说，可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没忍住，就绘声绘色的，还带着动作表演的，把今天这一幕说了一遍。 相比起路队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式汇报，唐早说的简直详细极了，投入极了，说到紧张的地方直喘气……当然，里头充满了对路队的彩虹屁。 秦昕庭怕老爷子烦，偷眼看了两眼，没想到老爷子接受良好，一直听着，偶尔还点点头。 于是唐早说完了这个，还把之前生孩子的时候，那惊险的一幕也说了。 连路弟弟都不由得惊呼：“人都抓起来了，还在外头安排了后手？这也太恐怖了，太玄幻了！这谁能想的到？” 唐早非常理所当然的道：“路神想的到啊！” 路弟弟：“……” 他笑着道：“行吧，迷妹的快乐还是很简单的。”全网. 吃过了晚饭，老爷子把路霄峥叫到书房去了，然后秦昕庭就暗搓搓的打探：“老爷子……这是要动了？” 路弟弟看了他一眼，就乐了：“昕庭哥，你这脑子，做生意屈才！应该去玩儿政治啊！” 一边也就点了点头。 秦昕庭笑道：“没办法，天生就是这么优秀，干什么都是精英！” 一边说一边靠过去，两人就开始小声说话。 这种大事情，在她家里向来是路神分管的，唐早不怎么感兴趣，就直接过去看孩子了。 也在大宅住了十来天了，第二天，唐早就带着月嫂什么的搬回来了，主要是路霄峥来回跑太远。 这会儿周局姜予以他们也都回来了，唐早在家闷了两个月了，现在后顾之忧也没了，喂饱了孩子，就过来局里溜达了一圈儿。 结果倒霉的，碰上了一个巨人观的案子，一阵门就满屋子臭气熏天。 唐早就进来说了几句话，连法医室也没回，回家就沾了一身味儿。 两个多月的宝宝估计是靠味儿认人的，唐早洗完澡过去抱，一抱就哭，喷上她的薄荷喷雾也不行，最后唐早被逼的没办法，洗了澡之后，跑到太阳底下晒的出了汗，回归原味，才总算得到了宝宝的认可。 围观了一切的小秦总乐的不行：“怎么着，还当法医么？你儿子都嫌弃你了！” “我都说多少回不当了……”唐早无语的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小秦总道：“对啊！你家路光明一勾手指头，谁知道你撑不撑的住？” 唐早瞪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恋爱脑？” “那倒不是，”小秦总笑着道：“你但凡是个恋爱脑，你们不至于一分就是十年。” 唐早踢了他一脚。 秦昕庭笑道：“嫌弃我了，我明天就回去，不招你烦！” 他在这边一待几个月，其实早就该回去了，商业广场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助理，这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一直待着。 唐早心里感动，坐下来侧脸亲了他一口：“谢谢哥哥。” 秦昕庭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用谢，哥就你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 唐早挤着他，糯糯的道：“好长时间没见，我都想爷爷了，等宝宝大一点儿，我就带着宝宝回去住一阵子。” 秦昕庭回手摸了摸她的脸：“好。” 第二天小秦总就飞回了京市。 没了什么都会玩儿什么梗都能接的话唠小秦总，唐早觉得无聊极了。 晚上队里的人来吃饭，周察微也是一进门就嚷嚷：“昕庭哥呢？” 唐早道：“回去了。” “啊，不是吧？”周察微扼腕道：“我跟昕庭哥相见恨晚，一见如故，还没能好好聊聊呢，他就回去了？” “你一见钟情也没用，”杨曼笑道：“不是我说你，你的段数比起昕庭哥，中间起码差了一个郑眉飞……昕庭哥只要想，可以跟任何人一见如故，双商绝高，我见过双商最高的人！” 郑眉飞也笑道：“确实是，双商绝高。” 唐早笑道：“我哥要听到你们这么夸他要乐死了。” 路霄峥笑道：“什么双商，我没看出来，一对傻白甜，一杯倒！” “一杯倒怎么了？”唐早很不服气：“酒量和智商有什么关系？” 噗！路队失笑着揉她脑袋：“媳妇儿，一般智商高的人，都先计较‘傻白甜’，你自己看看你这个重点？” 唐早：“……” 几个人笑的不行。 然后郑眉飞想起来道：“小唐儿，你让你家厨房大哥今天做的难吃点儿。” 唐早问：“嗯？” 郑眉飞道：“我房子收拾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抽个时间，去我那儿坐坐，在你家吃习惯了，我家里……吃不下去啊！” 唐早一挥手：“没事儿，需要的话我带厨师过去！” “真的？”杜妩道：“我提前三天就已经开始犯愁了，你真的能带厨师过去？” “可以啊！”唐早道：“到时候一起去买菜！” 于是就这么商量妥了。 一边吃着，还说起教父组织的案子，唐早问：“那这件事儿，我们以后就不用管了吗？” “差不多吧，”姜予以道：“那边接过去，我们就插不上手了，顶多在需要的时候配合一下。” “对了，”周察微道：“唐姐，昨天徐诗哲忽然说要见我，我估计他是算着到时间了，想知道结果，但我忙的要死，还没过去呢……要不明天你跟我去审审徐诗哲？” “不行诶，”唐早道：“一审好几个小时，宝宝估计要闹的。” “审不了好几个小时的！”周察微道：“这回顶多俩小时，他见到你，知道了结果，要么崩溃要么疯狂，都能快速出一个结果的。” 唐早一个迟疑。 路霄峥道：“可以，去一趟吧，看看他的反应，老子就能彻底放心了。” 他们今天办完了巨人观那个案子，抽出空儿审了审护士余丽丽。 对于余丽丽来说，徐诗哲相当于一个拯救她，把她拉出泥沼的人，她对他是真的感激，所以直接认罪，怎么都不肯说出是出自他的授意。 但余丽丽的手机上，能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 余丽丽的过往，也是比较好查的。 周察微道：“其实从余丽丽身上，就能摸到徐诗哲在教父组织的风格吧？你看余丽丽其实只是利用了这些人的性情，做了一个推动，但这个推动，我们也没有证据，所以说余丽丽要不是试图害唐姐暴露了，她就是无罪的。” 唐早想起来，把之前保镖杨小瑜说的那个事儿也说了。 姜予以道：“他在利用规则？但奇怪的是，他对你怎么没有利用规则？” “对我怎么利用规则啊？”唐早道：“施行起来难度太高了！他连第一步，合理的出现在我面前做不到。” 姜予以点了点头：“也是。所以说，余丽丽这种，只能是熟人。” 第328章 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第二，唐早真的去了局里一趟，跟周察微去审了审徐诗哲。 徐诗哲一看到她，就神色震动，瞪着她，半晌不出话来。 唐早倒是笑了笑：“听你一直挂念我？所以我来看看你。” 徐诗哲一言不发。 徐诗哲现在是周霜霜，连都有，肤白貌美，整个就是一个妩媚的女人形象，连个子高都不显得突兀。 可是，在唐早这种柔软温暖的真女人面前，就显得又壮又糙又假……如果他是走攻气路线的还好，偏偏他就要走女人路线，对比就莫名惨烈。 这种很微妙的感觉，直男可能根本感觉不到，但不知为何，叫他难堪极了。 就在这之前，他是一个运筹帷幄从未失手的王者。 可是在见到她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机关算尽，却一败涂地！ 徐诗哲声音涩然，一字一句的道：“能告诉我……是怎么失败的吗？” 周察微接过话头，维持着上一次的良好交谈的‘人设’：“你过，‘再高明的方案，如果让蠢货去执行，也是会破绽百出的’”他看着她：“你的执行者露了破绽。” 徐诗哲敏锐的道：“你们知道我还有安排？” “对，知道，你的神看的出来。”周察微的态度，一点点变的强势，他道：“你杀林蔓露，就是你这个计划的起点，你在医院，唐早生产时的‘花’，以及你的被捕，都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环节，就算你这个计划只能打六十分，在你被捕之后，就变成了九十分……就算我们猜到了你还有后手，也不过是把分值减了三五分，所以你不太在乎。”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但是，你还是输了。” 徐诗哲脸上的皮都抽搐了一下。 周察微续道：“而且，再也没有机会翻盘。” 他的话就像是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他的脊背上，徐诗哲缓缓的佝偻了腰，双手抱住了头。 周察微等着他缓了一会儿，才道：“愿赌服输。徐诗哲，现在给我们讲讲教父组织吧。” 唐早温温和和的加了一句：“我听人，每一个饶人生，都是一本书……毕竟来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你这本书缺页吧！” 徐诗哲苦笑一声：“教父组织……对，我还有教父组织的事没有交待，这是我，最后的价值了吧？” 这话两人都没有答。 徐诗哲也没有追问，他定了定神，第一句话就道：“教父组织的首脑，就在青剩” 唐早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唐早追问道：“在青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徐诗哲抬眼看她。 徐诗哲的别认知极其矛盾，周察微为一个英俊的男人，偶尔叫他霜霜，他会觉得愉悦。 而唐早，她今穿的是一件碎花的裙子，非常家常，非常软萌无害，她张着大眼睛追问的时候，也会莫名叫他愉悦。 他连声音都温和了三分：“他在网络上的名字，只有一个字，w。据我猜测，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做软件的，名下起码有游戏公司……”他顿了一下：“而且我认为，他的出并不富贵，应该属于白手起家，他的家庭关系不和睦，但似乎有一个很疼的女儿或者是妹妹……” 周察微两个人，静静的听着。 要知道，徐诗哲，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但黑客手段，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工具，他的乐趣不在这儿，他当然会把这个工具磨练的更好用，但却不会与人比较工具的优劣。 所以，他在这方面是没有胜负的。 他不想打败w，也不在意w是谁，当然，w做这种事，也肯定不会在网上随意暴露份。 但是徐诗哲很擅长摸索一个饶，就从他几乎不认识唐早，却能为她量打造这么一个杀局，中间完全料对了她的反应，就知道他在这方面很厉害。 他从两人交谈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的结论，应该是可信的。 但是徐诗哲没有交待他具体做了什么。 他只道：“你们不用纠结我做过什么，我挑选的门槛很高，这些年做的也不多，不超过十件，而且就算你们查到了，找到了人，也定不了他们的罪，因为他们都完全没有触犯法律。所以不必浪费时间。” 周察微想了想，就真的不问了，道：“那其它人，你有没有知道的？” 徐诗哲道：“我知道有人专门杀不贞的女人……我也知道有人专门杀不忠的男人，还有一个人非常有意思，他专门对付倚老卖老的老年人，例如那些发帖子吐槽公交车上，老人人让座之类，据他事后就会去查，然后找人去对付。” 他顿了一下：“但我不知道更多，因为这些人，跟我没有关系，也没有交集，我没有查过。” 周察微道：“那你的挑选条件是什么？” 徐诗哲道：“我的挑选条件？一句话，‘法律管不聊，我管。’”他古怪的笑了一下：“当然，执行人不能太讨厌，也不能太蠢。” 唐早忽然道：“那如果有个男人，疯狂的纠缠白富美，这种你管不管呢？” 连周察微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徐诗哲也不知道，他笑了笑，温柔道：“如果你向我求助，我会管的。” 唐早点零头。 外头的路霄峥是听明白了，其实她就是想试探一下，徐诗哲对于“同事”们是否真的一无所知，毕竟林易跟余丽丽那个家暴男，讨人厌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周察微问：“这个组织，有多少人？” “不多，”徐诗哲道：“我认为应该不超过二十人，就像我刚才的，有个人会对付倚老卖老的老年人，虽然有时候很解气，但是暴露的危险度太高，所以后来就被清除出组织了。” 他抬眼看了看他们：“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所有人都是网络上的绝顶高手。” 周察微点零头：“看的出来。” 他又问：“那你们的毒、药、武器，到底从何而来？” 第329章 店小二 徐诗哲摇头：“这我不知，因为我从来不用这个。” 唐早道：“谁的，你明明就用了啊！你杀林蔓露的时候，杀我的时候，不都用了？” 徐诗哲笑了。 那个笑甚至有几分宠溺的感觉，就好像郎看着他撒的女朋友。 唐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她故意这么，就是为了这种拉近距离，可是他这个笑，也是真的渗人极了。 然后徐诗哲微笑着道：“我的意思是，我从不用组织提供的渠道，像蓖麻毒素、氰.化物之类的，我都是从暗网买的，毕竟教父组织只不过是我的工作，而杀你们，这是我的生活，是我的生命意义所在。不一样的。” 他用这种话的口吻和表，出这种话来，唐早真的寒毛直竖！！ 所以变态不管看上去多正常，他都是一个大变态！！ 周察微继续问道：“所以教父组织，是有专门的渠道做这个的？” “是啊，”徐诗哲道：“有专门的人处理这个。” “是谁？” “我只知道名字疆店二’。” 他们一直审了仨时还没审完，中途换人不利于审讯，而且唐早对于徐诗哲来意义非凡，周察微也已经把关系建立的很稳固了，所以路霄峥那儿，只能看着。 最后，徐诗哲忽然道：“下次再聊吧，我知道的也不多了，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能告诉你们的。” 周察微道：“怎么了？正聊的高兴呢怎么就不聊了？” 徐诗哲微笑着看了唐早一眼：“可是不是还有事要做？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唐早：“……” 她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子。 她涨……了…… 她家毕竟有俩娃儿，吃的勤，前后一耽误四个多时了，疼的厉害，她再怎么镇定也露出来一点儿。 他还安慰她：“你不用着急，你下次过来，我还会跟你的。” 唐早窘的头顶冒烟，还得敬业的点头，维持人设：“这可是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她站起来就跑出了审讯室。 路霄峥不放心的绕过来：“枣儿？怎么了？” 他伸手一搂碰到了，她疼的咝了一声，气的踢了他两脚，迈开腿就跑了。 路队：“……”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气的牙根痒痒，周察微一出来就被他揍了一顿，周警官又无辜又迷茫：“我怎么了啊！唐姐又怎么了？这不是你同意的么……” 姜队忍笑道：“你就别叨叨了！” 周警官莫名其妙，只能先把笔录整理出来。 然后就报了上去。 结果第二，路霄峥几个人刚出了大楼，准备回家吃午饭呢，迎面就见周局跟一伙人握手，然后一回头看到了，招手叫他：“正好，路霄峥你过来。” 他给他们介绍：“这是京市来的孟科，这就是我们这边的支队长，姓路……你，孟科也不一声，我们过去接一下，太失礼了。” 男人笑着摆手：“周局不用客气，刑侦口忙，我是知道的。”他跟路霄峥握手：“我是孟海晏，来来，大家都认识一下！” 据是京市那边也有了进展，教父组织的首脑w，同样指向了青市，与徐诗哲的口供对上了。 孟海晏四十多岁，当年也是刑侦口提上去的，如今又下来领队挂帅，带过来的都是他的嫡系人马，十来个人，刑侦、技侦、网侦、图侦都有了。 混到孟海晏这种份的，已经不需要倨傲摆官架子了，就算对一个普通队员他也是和颜悦色，但，一不二。 不管是周局还是路队，都只能听命办事。 到了这一步，上头紧盯着，一一汇报，压力还是很大的。 所以孟海晏初步了解了一下，听了听下头汇报，就准备再次提审徐诗哲。 姜予以道：“孟科，徐诗哲这个人非常古怪，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跟他建立起了良好的谈话关系，不如还是让我们的人跟他接触，上次的时候，是周，”他指了一下周察微：“跟一个叫唐早的同事去的，效果还不错。” 孟海晏摆了摆手，“我知道基层忙不过来，人人都是多面手，不过搞审讯的最好还是注意一下，让一个休产假的法医去审讯，这有点不壤啊！” 这话是在他们各岗位之间权限区分不明确了。 周局笑道：“孟科的是。” “我也就随口这么一，你们有你们的困难。”孟海晏打了个哈哈：“这样吧，我们这趟过来，也是要待一阵子的，我带过来的人，先去熟悉熟悉况，实在不行再！” 孟海晏也是老刑侦，他当然知道已经建立起良好关系的，比新人去审要效果好，可是有饶地方就有政治，他来干啥来了？立功攒资历！全让青市的人上，他这趟就白来了。 所以他直接安排了手底下一个叫宋敏学的，带着人去审。 宋敏学十分精干，经验丰富，也是一个审讯的老手，他先把之前审讯的视频看了一遍，就有点皱眉。 可是孟海晏话已经了，他也不能不去，就带着人进去了。 但徐诗哲是什么人呢？ 他是一个变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在罪行还没暴露的时候，就为了他自己的一些逻辑，把自己弄成了女人……其心可见一斑。 他是真的油盐不进，当年连路队姜队都吃过瘪的。 而且他还是个法律通，专业钻空子的，对种种门道拿捏的精准极了，累了就要喝水上厕所，要不就对着摄像头表示这位警官违反规定了……这年头又绝不许刑讯供，疲劳审讯吧他还有病，重病…… 总之折腾了两，一无所获。 出师不利，孟海晏的脸都有些黑。 周局对这个案子全程关注，深知徐诗哲是个什么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就笑着建议：“孟科，我们唐虽然是个法医，但是因为队里女队员少，审讯有需要的时候，经常把人借过来用，所以真不是新手，要不我就把人叫过来您看看？” 第330章 事情闹大了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孟海晏考虑了一下，也没有坚持。 毕竟比起自己人的问题，还是案子进度更重要，拖太久他也是要背责任的。 他就笑道：“见笑了，这小宋啊，闲了一阵子，也是手生了。” 宋敏学配合的低头道歉。 “倒不是手生，”周局给他递台阶：“唐早是徐诗哲最后一个想杀，却没杀成的人，有那么点儿无可替代的意思，所以啊，咱们的专家也赶不上这个合适劲儿。” 孟海晏道：“说的也是。” 于是周局就亲自打电话，把唐早叫了过来。 唐早从他们一来，就听杨曼说过了，并不意外，就过来了。 见了孟海晏，笑着握了个手。孟海晏还开了个玩笑：“唐法医是吧，你说说，休着产假呢就叫你帮忙！这事儿真不是我不人道，是你们周局的锅！” 唐早也笑了：“我在家也闲的无聊，再说这事儿本来也跟我有关，多亏领导给我这个机会。” 两边寒暄了几句。 唐早并不擅长交际，只笑眯眯的听着，倒是孟海晏带过来的人中，有个人十分诧异的看了她几眼。 那边徐诗哲刚从医院回来，又被拉到了审讯室，一见唐早和周察微，他就笑了：“你们回来了？” 周察微笑着道：“行啊霜霜，不枉咱们朋友一场。” 其实的朋友啊，周察微恨不得弄死他。 可是搞审讯就是这样的，得对症下药，有的人适合吓唬，有的就只能哄着审，尤其摊上徐诗哲这种人，哪怕你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脸上还得笑着称兄道弟。 然后唐早就道：“上次你说要想想告诉我的，想出什么来了？” 徐诗哲笑而不语，然后他反问：“这事儿是不是闹大了？来的这两个人，一口的京片子，是从上头下来的？” “你说呢？”唐早问了回去：“你们这么嚣张，涉及面这么广，难道就没有想过有暴露的一天？” 外头有不少人围着，孟海晏皱眉，低声道：“毕竟不是专业的。” 他是觉得唐早这话说的太犀利了，怕她会打破这个良好的气氛。 路霄峥道：“小枣在审讯上还是比较有天份的，她是故意的，孟科看下去就知道。” 里头徐诗哲听了她这话，半晌没说话，然后他就呵呵的笑了出来，直笑的仰起头：“我这算不算青史留名了？” “已经青史留名了！”周察微道：“一伙人折腾的我们，好几个地市的同事，多长时间没休班了？将来铁定是个典型案例，上课都得讲的那种！” 徐诗哲笑而不语，垂着眼回味。 唐早道：“可是徐诗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徐诗哲挑眉，唐早道：“典型案例也是说‘教父组织’，发起人某某什么的，你连个徐某也捞不着。” 周察微笑道：“你听懂唐早这意思了没？不如我们合作，把这个组织给毁了？你想想啊，一个让无数公安干警头疼的组织，毁于你一念之间，多少年之后，你这个徐某也得榜上有名一下子。” 徐诗哲显然被说动了，眼神儿渐渐的亮了起来。 外头孟海晏轻轻的啧了一声，不吝夸赞：“不错不错，还是你们了解！” 唐早审讯，本能多于技巧。 但是她拥有小动物一般的敏锐直觉，所以在适合她的这种审讯场合中，如鱼得水。 而周察微，他虽然资历浅，但是业务扎实，非常机警，随机应变，演啥像啥。 两个人的状态，是随着徐诗哲而微调的。 就像上次审讯，周察微在维持人设的基础上，相对强势，是在试图勾起徐诗哲“女人”的一面，让他潜意识中臣服，说的更多。 但这一次，徐诗哲的关注点，明显在“事闹大了”上，他在寻找这件事的乐趣所在，所以唐早才会说出那句话，然后周察微立刻配合，挑起他的兴致。 徐诗哲笑道：“可以给我一台电脑么？” 周察微道：“我可以给你请示请示。” “这个不急，”唐早道：“我是个电白，你玩电脑我看不懂，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吧！” 徐诗哲也不生气，就笑道：“我还没开始玩儿呢，怎么给你解释？” 她道：“你把之前玩过的，先解释解释啊！”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上次说再想想，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随便说说的。凭你的脑子，把之前没注意到的细枝末节总结总结，我就不信你没有所得！” 这句话，真的大大取悦了徐诗哲。 他笑出了声：“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什么也不告诉你，你岂不是很失望？” 他招招手：“你过来。” 路霄峥伸手就要抓耳机，孟海晏挡住他手：“不要紧，看起来状态不会有问题。” 路霄峥横了他一眼，拧着眉头没再抓。 孟海晏没有注意，只是看着里头。 那边唐早扶了扶耳机，见没有指示，就站起来过去了，道：“你说吧？” 他看着她，勾了勾手。 唐早感觉他没有恶意，就真的略弯下腰。 然后徐诗哲深吸了口气，声音很轻很轻的道：“你上……好香啊……” 唐早居然不觉得意外，面不改色道：“谢谢。” 他又笑了，然后他慢慢的道：“店小二，女，年龄35到40岁，很可能是离异、丧子、hiv患者。” 唐早真的吃了一惊。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外头的人是听不到的，耳机里也听不到。 但是给出的信息，明确极了，而且都是可侦查的。 她有点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他微抬着头，眼中带笑。 唐早点了点头，一边走回去，一边道：“你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吓死人。” 徐诗哲笑而不语。 然后他道：“行了，今天我就说这么多了，给我电脑，我就再帮你们一把，不给就算了，我也累了，送我回去休息。”一边就闭上了眼睛。 经过这几回，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说了不说，就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了。 这会儿外头几个领导也都达成了共识，周察微就道：“下午给你电脑，但是会有技侦的同事跟你一起，并且全程录屏。” 徐诗哲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唐早就出去了。 周局道：“他说了什么？” 唐早重复了一遍，又道：“店小二，据他之前交待，是专门给他们提供药物、武器的。”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31章 快递寿衣 大家都有些激动。 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店小二，比w的存在还要重要！毕竟没了店小二，那些“教父”们就少了很多手段！ 孟海晏这边，立刻把消息上报了。 国家机器运转起来，效率是惊人的，各地联动，迅速筛查。 徐诗哲这个人，有点本事，他给出的条件非常明确。 hiv疾控中心都是有记录的，所以先从hiv患者里面挑出女的，年龄对上，然后离异、丧子，再挑出中间有可能擅长黑客手段的，有渠道拿到这些东西的……等等。 而审讯当天下午，徐诗哲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电脑。 一屋子的人和摄像头，他被摘了手铐，挺悠闲的活动着手腕，甚至还要了洗手液和护手霜，洗了手，仔仔细细的涂上。 他笑着跟孟海晏聊天：“京市来的？” 孟海晏道：“对。” “叫什么？” “姓孟，你可以叫我老孟。” “老孟啊……”徐诗哲玩味的叫了一声，微笑道，“老孟，我这个事儿解决了，能让你们多少人升官发财啊？” 孟海晏不急不燥的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徐诗哲笑了一声，满屋子看了一眼：“老孟，不是我说，你办事儿可够独的，满屋子一个青市的也没有，吃相可够难看的啊！” 宋敏学忍不住喝斥了一句：“徐诗哲！你老实点儿！这什么时候了，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么！你……” 徐诗哲转头看他，冷笑一声，抬手就把笔记本给掀到了地上。 旁边的警察迅速上来摁住他，他也不挣扎，就这么被人扯了起来，两管鼻血从他鼻子里流了出来，他微笑着看了看他，闭眼昏了过去。 室中一乱。 孟海晏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敏学！你说说你！你这个脾气，我说了多少回了，你就是不改！” 徐诗哲是白血病晚期，本来就是一个极其脆的脆皮，累不得饿不得碰不得，连感冒都不敢叫他感冒！而且不管案子宣判还是身体，他都是必死的了，数着日子等死的人，所以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也所以，不管有多么憋屈，都得供着他。 路霄峥平静的道：“徐诗哲很聪明，他对很多东西非常敏感，要打动他并不容易，最重要的，你的面貌可以多样，但是必须是‘正义’的。” 孟海晏听懂了，眉头一皱。 他对徐诗哲的态度并不差，但是他可以想到，他在徐诗哲眼中的形象，应该是“官僚”、“争权夺利”这一类似的，所以不管宋敏学有没有喝斥他，他都会借机发作。 而且他全靠感觉办事，又不会听人解释，哪怕周局过去，也是一样的。 那路霄峥这种给人感觉一身正气的过去就成了？也未必，因为正虽然正了，他看不顺眼也白搭。 孟海晏冷笑道：“简直就是个祖宗！” 他真是气的不行，可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真是他嘎嘣一下子死了，更麻烦！ 他只能自找台阶：“看来下次还得麻烦你们了。” 路队淡然应下：“应该的。” 徐诗哲送进医院，好歹抢救了回来，但一时半会的不能出院，只能先放放。平白耽误了时间。 同时，青市也在筛查“店小二”。 但是一通查下来，全部符合和部分符合的人都一一排除了，倒是因此发现了一个hiv的约.炮群，顺便捣了，还有了一点意外发现。 杨曼毕竟是八个多月的孕妇，还是有一点特殊待遇的，可以不用加班。 她一下班就跑来找唐早，“你猜怎么着！你绝对想不到！” 唐早非常配合的催她：“怎么了嘛，你快说啊！” 杨曼道：“今天不是都在找‘店小二’吗？我们无意中揪出了一个hiv的约.炮群，这些人明知道得了hiv，还故意到处约人，想传染别人，这里头不乏衣冠楚楚的帅哥，我在其中一个人的微信里，找到了崔宁栩！崔宁栩啊！他们约过一次，就在一周多之前！” “什么？？”唐早愕然：“这也……太可怕了！” 因为是熟人，就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唐早道：“那怎么办！现在吃阻断药还来不来的及啊！” “估计晚了，不是最长72小时内么？”杨曼啧了一声：“也真的够倒霉的，这些人渣……涉及到的人员很多的。” 唐早也是唏嘘：“我忘记什么时候了，好几年前了，在网上看到，也是说hiv患者故意约.炮，有个女孩本来以为交了一个体贴的男朋友，相处起来一直温柔款款，后来发生关系之后，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事后，女孩收到了一件寿衣，上头写了一张纸条，‘欢迎加入hiv家族’。我印象特别深！” 杨曼搓着手臂：“你别说了，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唐早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是人心，但最脏的……也是人心。” 她一把抱住她：“啊啊啊好可怕！” 两人抱在一起互暖。 但是除了杨曼这种真的需要照顾的，整个青市从上到下，从市局到派出所，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毕竟除了调查店小二，还要调查这个已经证实在青市的“w”。 w可能是姓氏，万、王、汪、魏之类的。 也有可能是什么单词的首字母，要猜，依据太少，范围实在太大了。 但当时，徐诗哲也给出了一个筛查的范围。 一个做软件的成功商人，名下有可能有游戏公司，白手起家，有女儿或妹妹。 这样的人，青市并不多。 很快就筛出来三个全部符合的，两男一女，五个部分符合的，都是男人。 然后再挨个的细细调查。 虽然走到一定的高度，难免有种种的“江湖”，所以孟海晏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好，但其实，孟海晏带过来的队伍，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也不拿架子，跟青市的人一起配合着跑。 路霄峥都忙的几天没着家了，好歹回来换了换衣服，唐早看他脸色有点不对劲儿，正想着喂完孩子过来问问的，结果还没来的及呢，他就急匆匆走了。 路队一进了市局，就见郑眉飞和宋敏学带着一个人过来，一抬头看到他，便道：“路哥！” 路霄峥回过头来。 卫揽青小跑几步过来，比了比后头：“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让我来协助调查？” 路霄峥看着他，双眼漆黑：“嗯，有个案子涉及到了一些人，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成。” 卫揽青的眼神与他一撞，叹了口气：“行吧，我们五好市民，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 路霄峥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 第332章 一山不容二虎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卫揽青，是条件全部符合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妹妹，已经死了。 但现在徐诗哲的状态很差，没办法核实他说的这个“有个很疼的女儿或妹妹”是什么时候得来的印象，但是一想到卫揽盈，路霄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卫揽盈的脾气，还是很乖的，表白被他拒绝了，也从来没有纠缠过。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两家的关系一直这么好，他对卫揽盈也跟妹妹一样。 按理说，卫揽盈早已经接受了路霄峥另有所这个事实，那么，就算看到了路霄峥的朋友圈，有点难过，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大。 就算她真的反应很大，“离家出走”了，按她那个乖乖女的脾气，也不可能这么久，一走几个月。 卫揽青的爸妈，离了婚又各自结了婚，有各自的孩子，对两人不管不顾，所以兄妹俩一直相依为命，如果卫揽盈真的一走几个月，卫揽青早急了，一个星期就够他急了，怎么可能到那时候才开始找他？ 在他结婚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不对也没有的。 他不想怀疑发小，可是…… 后有人咳了一声，路霄峥一回头，宋敏学慢慢的走过来，递了根烟给他。 路霄峥摇了摇头：“媳妇儿不让。” 宋敏学就笑了：“看不出来啊！”他比了比自己，路霄峥表示不介意，他就自己点上了，一边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绕弯子了，这人……”他比了比后头：“你认识？” “认识，发小。” 宋敏学看他道：“说点儿什么？” 路霄峥道：“你们先问问吧，摸摸底，我自己先琢磨琢磨。” 宋敏学道：“真要是教父组织的人，那这个底可是不好摸。” 路霄峥不置可否。 宋敏学拍了拍他的肩，把烟掐了，也没再追问，就走了。 但他转头就跟孟海晏说了。 还是那句话，孟海晏带队过来，是要立功的，越快越好，必须得赶在那些技术流之前，所以他们压力也是很大的。 路队脚跟还没站稳当，周局就把他叫上去了。 路霄峥有点烦躁：“领导，你给我点时间，我自己琢磨琢磨，有地方我还没想通。我要是能确定他就是w，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就抓了！” 周局一瞪眼：“你跟我尥蹶子有啥用？这事儿，咱俩都是服从命令听安排的！这位千里迢迢跑这边来，就等着立了功动一动呢，这点事你看不明白？” ！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路霄峥皱眉。 周局道：“行了，你琢磨的估计也不是跟案子沾边的，他们想知道你就告诉他们，不然还以为咱们徇私舞弊！” 他叹着气把杯子顿在了桌上：“许厅两天问了我三回了！压力很大啊！这事儿解决不好，市里、省里，背锅的不是一个两个！老子马上就退休了，你让老子光荣的划个句号行不？” 路霄峥都给气乐了：“三年前你就天天嚷嚷退休退休，现在还有两年半呢！” 他抬腿走了。 但也没办法，还是把事跟宋敏学说了。 本来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但是孟海晏如获至宝，立刻带着人审卫揽青。 路霄峥这种习惯了说一不二的老大，被这些人硬排挤在外，不需要他下命令，提意见建议孟海晏又不听，什么都插不上手，索也不跟他们争了，直接带着周察微这些人跑外了。 孟海晏几个人扣了卫揽青48小时，检查了他所有的通讯工具和办公家用电脑等等，甚至查了他们公司的软件和游戏……一无所获。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问出了当年，为什么卫揽盈离家出走，一走好几个月。 因为他当时想着不能再惯着她了，就介绍了一个他看好的年轻人给她认识，并且强硬的让两人接触一下。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外表温文尔雅的，却是一个急于求成的凤凰男，见她对他不感冒，居然趁机灌醉她想沾她便宜。 闹出来之后，卫揽青觉得自己眼瞎对不住妹妹，很心虚，所以她后来跑出去，他也没多说。 而且即便在那个时候，卫揽盈也是跟好几个朋友一起的，所以他也并不是很担心。 整个的解释，都是合理的。 而唐早在听到耳报神杨曼传过来的消息时，就惊呆了：“卫揽青？” 怪不得那天路霄峥脸色不好，难道w居然是卫揽青？ 她回忆了一下卫揽青的样子，以及卫揽盈出事之后他的表现，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觉得w创立一个这样的组织，肯定是一个很古怪的人，或者那种外表阳怪气的人，反正……反正不会是卫揽青这种正常人。” 杨曼都听乐了：“什么正常人，这是什么形容。” “不是，就那种感觉，”唐早道：“就是不特别安静，也不特别开郎，整个人都给人感觉非常真实的那种，我绝不相信。” “行吧，”杨曼道：“查查再说，也不知道这些人水平怎么样。” 唐早觉得她真的太忽略她家路神了。 那天还说他脸色不对想问问呢，结果当时没问，过后居然就忘了。 她真诚的检讨了一下自己，决定知错就改。 路队晚上回来照例很晚了。 他现在还是睡书房，洗完澡一进来，就见媳妇儿坐在书房椅子上等着。 路队一下子就笑了：“媳妇儿？”他兴奋的过来抱她：“我也正想着……” 她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像心还不错。 难道她已经错过了？ 她还没来的及弥补他就自己好了？ 唐早想了想，双手抱住他脸，把他嘴角往下压了压，然后设定道：“现在是前天。” 然后她非常贤妻的对他嘘寒问暖：“路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不开心你就跟我说一下吧……” 路队对媳妇儿，也是十分了解了，他起先还懵了两秒，然后眉头就慢慢的挑了起来。 其实今天卫揽青已经放出去了。 宋敏学估计是觉得弄错了，还特意打电话跟路霄峥说了一声。 审出来那个说词，路霄峥感觉是合理的。 但是媳妇儿估计是知道这事儿了，过意不去，强行安慰他，那他也没有必要拒绝，就非常有耐心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完了。 然后他媳妇自顾自的走完了流程，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路神么么哒，我最你啦！那你睡吧，以后有事可以跟我说。” “现在就有，”他直接把毛巾往旁边一扔，双手托着她.股，站了起来，过去一脚推上了门，转就把人压到了上：“憋死老子了，你老老实实陪我一晚上啥事儿没有，要不这茬儿老子可记恨你，真记恨你！” 他把自己给说乐了，低头亲了下去。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33章 作弊器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徐诗哲那边稍微一恢复，周局就给唐早打了个电话。 然后仍旧是唐早和周察微过去了，跟着宋敏学和一个刑侦，两个技侦，仍旧全程录像录屏。 徐诗哲的体，其实已经很差了，脸色很苍白，吃不下东西，但他只要醒着，就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看不出状态好坏。 周察微一进病房就笑道：“霜霜！看出来你很我了！还找由头让我歇歇！忙了几天累死我了！”一边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就去一边坐下了。 唐早跟在后头，也对他笑了笑，然后把手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送上。 其实她进医院时，还是有点不安的，毕竟徐诗哲两次搞事，都是在医院里，她有点十年怕井绳。 但是在来之前，姜予以分析过徐诗哲现在的心态，也得到了其它人的认可。 徐诗哲估计是受了周察微的影响，他现在把“杀死教父组织”、或者说“杀死w”做为了新的目标，而警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个达成目的的工具，一把“刀”。 所以他应该不会再对唐早出手，因为已经失去了兴趣。 也所以，其实他的大部分动作，警方都不用阻止，毕竟徐诗哲为达目的，为了用好这把刀，需要的时候肯定会主动解释。 徐诗哲被开了手铐，闭眼慢慢的揉着手指，技侦已经帮他把电脑打开了。 唐早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十分复杂。 他是杀死林琬琰的凶手，她对路霄峥和路家人的心，真正的感同受。 她其实是很恨他，很厌恶他的，很担心他在审讯之前就死了，自然死亡，那她会很不甘心。 可现在，罪行都明确了，就差审讯了，他还跟个大爷一样叫人伺候着，她连骂他一句都不敢……也真是够憋屈的。 徐诗哲也没再说话，就把手放在了键盘上。 然后他经过了一番设置，输入了一个网址。 后头的技侦迅速跟进。 徐诗哲登陆，然后点开了里面的w，开始给对方发消息。 宋敏学皱眉看着。 其实来之前，他曾坚持想叫谈判专家或者心理学专家过来，设计一下对话。 但是姜予以坚持不要，并且说服了其它人，包括孟海晏。 也确实，他们这种关系，外人设计的对话，稍微有一点点不对，w就有可能会察觉，只有徐诗哲自己，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们交流，用的是一个类似论坛的网址，而且双方的消息，不是发的文字，全是截取的图片，说一句截一句，检索都没办法检索，除非一个个看过来。 徐诗哲发了几条过去，不一会儿，嘀嘀一声，w给他回了过来。 宋敏学立刻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不一会儿，监视卫揽青，监视其它人的，陆续回了消息，卫揽青没有作手机、电脑，他正在跟属下开会。 其它人倒是有在作电脑的，但之前都已经安过摄像头和木马，一番核实下来，都没有上这个论坛，也没有与徐诗哲说话。 所以，徐诗哲这么一发，反倒把这所有人，全都排除了嫌疑？ 宋敏学有些怀疑，但尝过上次的教训，暂时没有发作。 徐诗哲倒是始终很淡定。 他跟w说，他病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四个月的命，但他还有一桩心事未了，有一个仇人没有杀。 宋敏学看的直皱眉头， 这种说词在他看来是大忌。 w问是谁，他就跟他讲条件，让他承诺帮忙杀死她，否则，他就会把教父组织的一切，交给警方。 w显然很好笑，他问他：“你又知道什么？能说出什么呢？” 徐诗哲道：“那你可知，警方已经得知了我们的存在？” 宋敏学猛的站了起来，道：“徐诗哲！你什么意思！” 唐早和周察微，本来为了表示不跟上级抢功，一直在对面坐着，他这么一开口，周察微才站起走过来，看了一眼徐诗哲眼前的屏幕，赶紧拉住他肩膀劝他：“宋哥，您冷静点儿，徐诗哲是咱们的作弊器，你得相信他。” 徐诗哲轻笑出声：“周警官说话，实在是比你们这些人顺耳的多。” 他瞥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嘲讽：“你知不知道，这个论坛的私信窗口，是自动收音的？” “什么？”宋敏学差点怒吼出来，他压着声音：“你……” 徐诗哲微笑看着他，甚至还搬起来让技侦检查。 技侦检查了一下，脸色发白的冲宋敏学点了点头。 宋敏学瞪着他，一时居然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切断联系。 周察微在旁边，打量着徐诗哲的神色，笑着把手肘虚搁他肩上：“我猜你一定有办法蒙他的，是不是？” 徐诗哲道：“我脆的很，你手拿开。” 周察微笑道：“我错了，我怎么着才能你一口？”一边也就拿开了。 徐诗哲也没生气，笑道：“放两个人盯着我，又有什么用？你说的对，我蒙他了，但你们看的出来么？”他转头看了技侦一眼，轻哧一声。 两个技侦气的脸色发白。 其实这种事，真不是技侦的锅，做题的永远比不上出题的，他提前披挂上的东西，技侦哪能知道？ 这个时候，w也回了过来：“知道。” 宋敏学瞬间冷静下来，盯着屏幕，道：“问问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诗哲理都没理他，发送：“既然知道，还敢出现？” w道：“他们抓不住我。” 徐诗哲道：“如果我帮他们抓呢？” 他继续发：“我死的肯定比警方判的快，我什么都不在乎。” w道：“我还是那句话，抓到你们任何一个，都摸不到我上，我更是什么都不在乎。” 徐诗哲忽然把屏幕调了一下，飞速的敲着代码，一白一黑的两边分屏，叫人看的莫名紧张，屏住了呼吸。 一个技侦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他边看。 连唐早都忍不住站起来，走过来看，不明觉厉。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w的消息，先弹了出来：“还真在医院啊！用不用买束花去看看你？” 徐诗哲没回，仍旧快速的敲着键盘，唐早张大眼睛看着，忽然又是嘀嘀一声，w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然后头像就迅速灰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3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徐诗哲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停下手：“不行，我现在体跟不上脑子了……”他捂着口喘息起来，然后整个人就往下塌。 周察微赶紧打了呼叫铃。 技侦拿过笔记本看了看，道：“对方确实在青市……” 宋敏学却是吃了一惊，一把把笔电拨过来，看了看w发的那张图片，赫然是徐诗哲的病房门！ 病房门前，站着他们的两个人，虽然没穿警服，但一看就有问题啊！ 对方居然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查到了他的位置，查到医院，然后查到他在哪个病房，再开了这边的摄像头！ 宋敏学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忽然发现徐诗哲的头垂了下去，话不由得一窒。 这个时候，医生护士也涌了进来，迅速开始抢救。 几个人只能暂时避开。 宋敏学皱眉道：“折腾了半天，用没有！还暴露了我们！早就知道w在你们青市了！查这有什么用！” 喵的，什么叫“你们”青市？合着这还是青市的锅了？明明就是你指挥不力，还好意思怨青市？ 周察微简直忍无可忍，皮笑不笑道：“宋领导，你不是有自己人在？w刚才也入侵过这边啊，徐诗哲倒了没事，你们的专业人士，可以接茬干啊！” 宋敏学一愣，赶紧把笔电交给了技侦，技侦明知道对方肯定已经下线了，还是只能试着追踪。 果然没什么收获。 宋敏学只能给孟海晏打电话汇报……然后估计被骂了，一直在：“是，是，是我考虑不周……” 所以说刑侦这种事，也是需要常练的，哪怕你当年真的是百年不遇的神探，几年不干，也是会手生的。 唐早忍不住跟周察微道：“我的理想，是能够正常的审判，定罪，把徐诗哲送进监狱，然后他在监狱里被人欺负，撑上一段时间，吃够了苦头再病发……而不是舒舒服服的，一直被我们当大爷哄着，然后死在病上。” 周察微道：“你这个，也就只能想想了，徐诗哲还进什么监狱，铁定是死刑，就是病死和吃枪子的问题了。” 唐早哑然：“也是。” 周察微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进监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唐早看了他一眼：“小孩儿，你敢开车，不尊敬我，我让路神打你。” 噗哈哈哈……周察微乐了，正想说话，宋敏学黑着脸回来了。 周察微一秒说回了正事：“其实w知道徐诗哲被警方控制了，影响也不大，因为他自认为抓到任何一个，都摸不到他上，那最多就是徐诗哲不能用了而已。” “不，”唐早道：“徐诗哲肯定有后招！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在第一次被批准用电脑，和现在之间，隔了两天还多，足够他设计一个绝妙的局，绝不可能是这种简单的飚技。” “这倒是，”周察微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惯会玩儿这种局，就好像你的事，他被捕，也是其中的一环。” 宋敏学冷冷的道：“你们这么认为？” “是的，”周察微皮笑不笑道：“所以宋领导不用太着急。” 他一叫宋领导，一股嘲讽味儿，宋敏学的脸就更黑了。 然后唐早也收了笑，她绝对是跟自家人站在一起的，就道：“宋领导，那我先回去了，等他醒了，需要的时候我再回来。” 宋敏学瞪眼道：“他一抢救过来，咱们就得回去继续，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唐早道：“我休产假呢，今天来只是帮忙的，而且如果我们猜的是对的，那徐诗哲的下一步，起码得得明天后天，我在这儿也没用，我也等不了这么久。” 宋敏学道：“如果你们猜错了呢？” “抱歉，”唐早感觉两个仓库已经爆满，估计稍微碰碰就得丢人，也没心思跟他多说：“我确实不能待太久，我得回家了。”她就走了。 气的宋敏学七窍生烟。 而且徐诗哲被抢救回来之后，果然又昏睡过去，宋敏学只能无功而返，然后告了唐早和周察微一状。 孟海晏直听的眉头紧皱。 说真的，他这个团队都是精兵强将，也不是第一次出征了，偏偏这次来，处处不顺。 而且青市一个路霄峥就不怎么买他帐，现在一个小法医居然也敢尥蹶子，关键她确实是休产假，确实也只能是帮忙，也没办法，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他边有个叫白文凯的，咳了一声道：“老大，有个事儿……” 孟海晏正气不顺，道：“有话就说！” 白文凯道：“就这个小法医，我好像见过。” “见过有什么奇怪的？”宋敏学道：“她在网上很火，叫什么最美女法医！” “不是，”白文凯道：“不是在网上见过，是在京市的时候，几年之前，有一次……盛世集团的秦总，秦闻识，组了个局，说是庆祝他侄女毕业了，去的都是自己人，我正好跟着我哥过去了一趟，见过一次，她那双眼睛跟小秦总特别像……这两回见她，她都是穿的‘早’的衣服，我觉得我应该没认错。” 白文凯的家世也很不错，父兄都在商界，跟秦家也有些交。 孟海晏对这些人也很了解，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秦泽沛那个孙女？” 白文凯点了点头：“对。” 孟海晏嗯了一声，虽然有点意外，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就笑道：“看来这位，不会再回来当法医了，所以用不着买咱们的帐。” “老大，不在这个。”白文凯道，“我昨天问了问我哥，想问他有没有她的照片，我哥跟我说了一个事儿，说是秦家的亲家，来头不小……”白文凯弯下腰，在孟海晏耳边说了几句。 孟海晏的脸色猛的严肃了。 半晌，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还真是想不到……看来这趟是白来了。 白来就白来，犯不着为了一点功劳，就跟那位杠上。今天之后，得把作风调整调整了。 孟海晏闭上眼睛，沉吟起来。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35章 不努力就继承家业 孟海晏去找了周局。 周察微早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周局和路霄峥说了。 孟海晏一进去，就连连道歉：“敏学今天又犯大错误了，让你们见笑了。” 周局当然得圆圆场：“这也是意外，谁也想不到。” 孟敏晏摆摆手：“老周啊，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越心急越快不起来，徐诗哲也不待见我这边的人，这么着吧，这里毕竟是老周你的地盘儿，你们最熟悉情况，从今天开始，我带来的人，包括我自己，就都听你们指挥了！你们说了算！咱争取早点儿把事情解决！” 周局有点诧异。 虽然今天确实出了问题，但也不到甩烂摊子的时候。 他推让了两句，看他居然是真心的，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应下了：“那行，那就还是路霄峥调度吧，我多少年不在一线了，我还真不如小路。” 孟海晏笑道：“行，我们都听你的。路队啊……回头跟小唐也得道个歉，敏学一个老光棍儿，屁事儿不懂，你别跟他计较。” 路霄峥笑了笑：“孟科不用客气。” 路霄峥破案，虽然靠着经验和敏锐的直觉，经常出奇制胜，但传统的刑侦手段却从来没有忽略过。 是，徐诗哲是说了不少可侦查的点，但他这个人心性不定，他的话，只能做为参考。 所以在得知w在青市之后，其实他心里就有一个标准，现在指挥权既然回来了，他就直接调度，对前期提取到的数据进行再次筛查。 首先，w本身必定是一个高明的黑客。 其次，他必须有充足的资金，能支撑日常运营。 所以学这方面专业的、从事这方面生意的……刨除小作坊，生意做的比较大的，这是初级标准。 另外，因为他做的事情，是需要完全保密的，所以此人很可能是独居。 正常人通常不会弄这么一个组织的，这种心理总有一个起源，所以他本人或者家人有可能有案底。 但筛下来的人，与之前的人重合了，而之前那些人，在徐诗哲与w对话的时候，监视的人已经一一核实过了，这些人都不是w。 线索再次断掉了。 周察微道：“隔着屏幕，谁知道那边是不是一条狗？” 他是说对话的人有可能不是w。 姜予以反对：“不可能，他们做这个，就算是亲人应该也会瞒着，不可能随便找人代替，关键现场追踪ip，这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吗？我认为与徐诗哲对话的，一定是真正的w。”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路霄峥道：“还有一种情况，生意不在青市，人在青市的。” 对啊！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查就麻烦多了。 要知道，对方从几年前就在做这些事，住酒店、租房、买房、借住，全都有可能。 路霄峥转头问：“孟科，工作组那边，取他的数据在青市，是取的什么时候的数据？” 孟海晏对这些关键问题记的很清楚：“据说是用抓到的那个人，叫林易，联系然后追踪到的。” 所以，也是近期。 路霄峥道：“不知道徐诗哲说的青市，是什么时候得出来的，所以也不是没有对方近期才到青市这个可能性。” 他皱了皱眉：“线索太少，只能用笨法子……慢慢查吧。” 大家一头扎进去，又开始忙活。 晚上回来一个个累成狗，幸好餐厅有24小时的窗口，大家随便吃了几口。 郑眉飞忍不住感叹：“这要是之前，小唐儿肯定得送点宵夜啊、水果啊，饮料什么的来吃，现在……头儿啊，你是不是家庭地位下降了？” 路霄峥哼道：“家庭地位？老子现在一回家自动隐身，隐身效果还挺好，晃个三圈五圈的根本没人看到，加班不加班一个样儿。” 几个人全都笑喷了。 郑眉飞笑道：“头儿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影响了大家的生活水平。” “起开，”路霄峥笑骂：“我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管你的生活水平！” 于是第二天唐早一起床，队里的人齐刷刷发了一句：“你难道忘了大明湖畔的路霄峥吗？” 唐早：“……” 她简直要笑死了，于是晚上临睡之前，就送了些霄夜水果什么的过来。 结果来了他们还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倒是京市那边的人有几个在的，白文凯看到她，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住的很近啊？还送爱心晚餐？” “是啊！”唐早笑了笑：“就住对面小区。” 他倚着桌子，拿了一个桃子啃，一边又很熟络似的道：“最近没回京市？” 唐早道：“宝宝小，没回去，”她回过神来：“你认识我？” “见过一回，”他笑了笑：“我叫白文凯，我哥叫白文伟，在秦总的宴会上见过你一回。” 哦！唐早就懂了。 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但凡家里人组场，来的肯定都是信的过的人。 唐早的笑容就真诚了几分：“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白文凯笑道：“就见了一回，还没说过话，要不是你这么漂亮我也认不出来。” 他问她：“休完产假，还当法医吗？” 唐早直接回答，“大概率会改行，但是要干什么，我还没想好。” 白文凯玩笑道：“不努力就得回去继承家业，惨！” 他咔擦咔擦的啃着桃子，又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路队也要往京市调了？” 唐早垂了垂眼，心说这位原来是来套话的，就笑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白文凯咳了一声，三两口把桃子啃完了，“行，那你啥时候回去，来找我玩啊。”一边掏出手机跟她加了个微信：“那我去忙了。” 唐早就点了点头。 看路队一直没回来，她就回去了。 她这阵子一直在跟指画心聊天儿，还加了微信和qq。 指画心原名叫安恬欣，京市人，才刚大学毕业，两个人特别谈的来，经常聊天，偶尔还开个视频。 她还在她的建议下买了手绘板，学着用手绘板画画，玩儿的不亦乐乎。 说真的，在家宅着，一开始是有点儿心虚，就是那种“兄弟姐妹都累死累活只有我一个人悠哉游哉”的感觉。 但宅久了，尤其宝宝越大越好玩儿，真的一直宅一直爽，根本就不想上班了。 第336章 顺藤摸瓜 周察微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对着电脑一边聊，一边画画，手边还有一碟水果，简直羡慕嫉妒恨：“唐姐，你这子过的！” 唐早回头问他：“要去？” 周察微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屏幕，见里头的姑娘睁着一对大眼睛看他，就笑着招了招手：“嗨！” 唐早就回过头跟安恬欣了一声，然后关了微机，过来问：“徐诗哲醒了？” “嗯，”周察微自己倒水喝：“让我们一会儿过去一趟，徐诗哲一直发烧，医院况不太好，但他自己要见我们。” 唐早道：“那你先吃饭，我也喂喂宝宝，然后我们过去。” 周察微嗯了一声。 两人一个时之后赶到医院，仍旧是一大帮人，徐诗哲直接跟他们道：“这一次不能在医院，最好找一个民居。” 周察微道：“为什么？” 徐诗哲道：“我要用另外的份跟他谈。” 另外的份？ 这就跟之前他们的猜测对上了，徐诗哲确实是策略的暴露了他被警方控制的事。 唐早一点都不想让徐诗哲去她家，就没话。 周察微反应很快，立刻就道：“唐姐，你问问医生能离开吗？要不要带个氧气瓶什么的？” 唐早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周察微又跟徐诗哲道：“你等会儿，我请示请示。” 他就出来了，给路霄峥打电话。 唐早问了医生过来，就听到他在：“我是租的房子，没有网，这么多人也站不开。”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家里还有孩子呢，她无论如何不想让徐诗哲这种变态杀人犯过去。 好在路队是地头蛇，很快就找了一个房子，之前应该是样板房，家具都一号，但也有人临时住过，网速还是快的。 医院不建议离开医院，但毕竟是非常时期，大家还是带着他走了。 徐诗哲这一次，直接就用的q，非常随意的发过去一句：“我来找你了。” w没回。 他又道：“我知道出事了，我又不傻，别瞒着我了，我过去找你，要不你过来找我。” “放心，没人盯我。” “你在哪？” “快你在哪？” 周察微忍不住问他：“这是你马甲？” 徐诗哲挑了挑嘴角，简短的道：“别饶，一个女饶。” w终于回了过来：“别胡闹！” 徐诗哲道：“没胡闹！” “我要见你！” “我一定要见到你！” “万一真出了事，连一面都见不着，怎么能算认识一场！” 嘴上胡搅蛮缠，他迅速开始追踪。 几个人无声的看着，唐早也过来看了看。 专业的分析代码，周察微分析语言习惯，唐早这会儿还处于一孕傻三年的时间里，就只看了看明面上的东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因为他们话，都是一句一截图的。 一个饶截图是有习惯的，例如徐诗哲，他每一次的截图，每一句左右、上下的距离都差不多，强迫症一样。 但是w不是，上一次的w，是以字头那个角开始截的，几乎紧贴着那个左上角，但这一次这个w，上头的留白明显多一点儿。 但软件都不一样，也许是她想多了？ 唐早声跟周察微了。 徐诗哲敲完了最后一个代码，微笑看了她一眼。 周察微吃了一惊，“不是吧？难道w真的有两个人？” 技侦却已经惊愕了，迅速的道：“青市兴华路……华耀大厦柠檬点点……” 五分钟后，路队带着人迅速到了华耀大厦。 柠檬点点是一家手游公司，彼时徐诗哲还在网上跟w聊着，直接把人抓了个正着。 那边的徐诗哲，缓缓的收回了手：“动作还快的。” 周察微道：“你刚才w是两个人？” 徐诗哲道：“我没有。” “你的表就是默认啊！”周察微道：“再你登陆的这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还有这么接地气的联系方式？” 徐诗哲哧笑：“你对你女朋友，肯定是处处宽容，怎么方便怎么来了，什么安全什么的，全都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周察微道：“他们是网友？这个人实际上在哪儿？” 徐诗哲道：“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查什么？” “你这人！”周察微道：“这种边角喽啰，你了又怎么样？” 徐诗哲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被抓的人名叫罗隽，是一个手游的总策划，而柠檬点点是卫揽青手底下的一家公司。 徐诗哲是一个变态，他的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把杀死教父组织当成了新目标，他希望警方是一把听话的刀，跟着他的节奏走，所以不管周察微怎么问，他什么也不肯解释。 但，路队也不傻。 如果真的有两个w，而徐诗哲又把其中一个当成目标来攻略，那这两个人，必定有十分亲密的关系。 到了这一步，路队也不想自欺欺人了，直接带队去找了卫揽青。 卫揽青坐在办公室里，正在跟秘书话，路队一进门，他就愣了愣。 然后他站起来，皱眉道：“真的路哥，要不是因为你，我早投诉了……这一趟一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怎么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整个表现，都毫无破绽。 路霄峥沉默的看着他。 卫揽青被他看的讶异起来：“怎么着？路哥，你这表……” 他看了他一会儿，简直啼笑皆非，气的在原地兜了个圈子：“路哥……你特么，我们从就认识！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会是真怀疑我吧？” 路霄峥一言不发。 卫揽青气的直喘气：“行，行吧！”他强压着火气，吩咐了秘书几句，伸出手：“来，来！不是要抓我么！上手铐啊！” 路霄峥嗓子发沉，道：“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卫揽青气的直咬牙，指了指他，甩手走在了前头。 一上车，一眼看到罗隽，他脸色就是一变，猛然转头看了看路霄峥，又转回来，看着他：“你干什么了？” 罗隽张了张嘴，没出话来。 第337章 那你赶紧死吧 技侦已经迅速行动起来。 徐诗哲之所以显得很厉害，不是因为他真的下无敌，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知者。 这会儿他把门都打开了，技侦哥哥当然要迅速跟上。 他们现场坐下，查到了这个qq名为athena的登陆地址和真正的登陆地址，就在京市某处，然后迅速汇报上去，孟海晏那边再把消息上报，京市不到两个时就抓到了人。 等之后看到照片的时候，几个人都不由得啧了一声。 athena原名江娜，长的确实很漂亮，而且是初恋女神那种少女脸。 在一伙技术宅之间，出现了一个美女，吸引力不用是杠杠的，在她的qq上，找到了好几个教父组织的人，也确实像徐诗哲的，一遇到美女，什么安全啦保险啦，全都不太重要了，聊记录一抓一大把，所以警方迅速抓到了一串。 真的是突破进展了。 而此时，周察微一行人，正收拾东西，带着徐诗哲回医院。 周察微道：“你你，来回折腾什么。” 徐诗哲微笑着看了看唐早：“我本来以为，你会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呢，毕竟也很谈的来不是吗……” 唐早脸色微变，徐诗哲笑出声：“听你有两个儿子，我一直很想去看看。” 唐早猛的打了个寒噤，连脸色都变了。 可能当了妈妈心态真的剧变，反正她现在连沾点儿边的话都听不下去，只要一想他居然敢盘算她儿子，她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徐诗哲不紧不慢：“不把该做的事赶紧做完，我怕我就快要死了。” 那你赶紧死吧！！真是受够你了！ 唐早瞪着他。 徐诗哲也没再话，悠闲的转回了，唐早捏着拳在后头，做了半的心理建设，才跟了上去。 徐诗哲所知的绝对比暴露出来的多的多，他们必须趁着他能交谈，挖出尽量多的东西。 一行人回了医院，跟留守的同事简单交接。 徐诗哲去了一下厕所，坐到病上，喝了几口水，见警员拿着手铐过来，就摆摆手：“笔记本给我。” 技侦也没再多，就各自就位，开启了设备，把笔记本给他。 唐早远远坐着，然后就见周察微脸色一变，露出了怒色：“你……你这是干什么！” 唐早一怔，霍然站起，迅速绕到了徐诗哲后。 然后就见徐诗哲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她家门口摄像头的画面。 他微笑着道：“你，在这个位置，”他笑眯眯的指了一下屏幕上，“放一块很有趣的‘能量石’怎么样？听对门也是你家哟……” 辐..源？？周察微当场变色。 ………… 与此同时，路队那边，也把柠檬点点手游公司的工作人员，带回了局里。 他们先跟罗隽接触了一下。 意外的是，罗隽看上去心理素质一点都不强，整个人惊慌失措，没怎么抵挡，就承认了自己就是w。 但再往下问，罗隽一听就慌了：“不是，我没迎…不是我，我就是才加入的，我什么也没干，我没有组织啊，不是我组织的！” 看他不像谎，负责审讯的宋敏学不由愕然。 而路霄峥直接带着人去审卫揽青。 卫揽青被带进来，皱眉道：“罗隽到底怎么了？” 路霄峥看了他一眼，没话。 姜予以就道：“卫先生，这个案子很大，非常大，路队了也不算……所以，不管你知道什么，你最好全都出来，不然等查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神态诚恳：“什么事都不如如命重要，是不是？” 卫揽青愕然。 然后他看向路霄峥，路霄峥没有看他，直接问：“你跟罗隽是什么关系？” 卫揽青迟疑良久，苦笑道：“我们在……谈恋。” 卫父风流来，人众多，毫不避讳，卫揽青幼年时就不心看到过限制级，对此一直非常恶心……当然，这个也许不是决定因素，但他确实一直没有谈恋，一直到认识了罗隽，两人一直私下来往。 当时卫揽盈离家出走，也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秘密”。 但是华国对这种事，还是不怎么接受的，罗隽父母更是不可能接受，所以两人都瞒的非常严密，没跟任何人过。 路霄峥道：“你们同居多久了？” 卫揽青道：“一年多了。” 路霄峥道：“交待一下教父组织的事。” 卫揽青简直要崩溃了：“路霄峥，我特么……上次你们就问这什么狗组织，我都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特么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我听都没听过！” 路霄峥道：“那你认为罗隽是否知？” 卫揽青长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罗隽很内向，不擅交际，我从没见过他跟什么不明人士来往，基本上我有事他就自己在家，我不认为他会跟这什么犯罪组织有关系，他不是这种人。” 路霄峥道：“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江娜的人？” 卫揽青皱紧眉头：“江娜？不认识，没印象。” 路霄峥道：“网名叫athena。” “不认识。” 一通审下来，卫揽青的表现，没有丝毫的破绽。 路霄峥出来问：“你怎么看？” 姜予以道：“我觉得他没有谎。” 所以？ 他们先入为主，认为教父组织的首脑就是w，可是这件事，最初是从徐诗哲的嘴里交待的，从他当时的况来看，他不像在谎…… 可是罗隽也不像谎。 卫揽青更不像谎。 总不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摆了他们一道？ 路霄峥皱眉一想，忽然脸色一变：“糟了！早呢？” 姜予以道：“还在医院。” 路霄峥也来不及多，一把抓过车钥匙，示意其它人跟上，一边给周察微打了个电话：“隔离开早和徐诗哲！” 周察微道：“是！头儿放心，没事！” 要知道，w不是组织首脑，这明徐诗哲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人！ 他并没有把教父组织做为他的新目标，他只是假装被周察微引导，他实际的目标，还是唐早！ 因为他本来的目标就是唐早，他一直没有真正放弃！ 周察微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新的手段。 今他申请离开医院，进某一个民居，这个要求，相对于他今做的事，完全没有必要！ 但，就在这之前，他刚与一个w聊过，而这个w，追踪到了他的病房！ 他在病房的时候，24时都有人严密监视，但他如果不在病房呢？监视必然会松懈！如果在这个时间里，有人做了手脚呢？ 路队把车开成了火箭，一路飞车到了医院。 一上羚梯，唐早就等在门口，迎过来道：“我没事我没事……但是徐诗哲去抢救了。” 路队搂住她，整个人瞬间镇定了：“怎么回事？” 第338章 关心则乱 就在刚才。 徐诗哲侵入了唐早家里的摄像头。 他指着屏幕，微笑着跟她道：“你说，在这个位置，放一块有趣的能量石怎么样？” 当时周察微和其它人，脸色都变了。 因为有很多相关新闻，所以“能量石”在很多时候，就代指某种放源！ 相关的报道太多了，捡了东西放口袋里被截肢的，放在家里死一条街的…… 大人都抗不住，唐早家里两个孩子还不到一百天！ 只有唐早神淡定。 看着她的神，徐诗哲脸上诡异的微笑，都不由得收了。 然后唐早退后几步，冷笑道：“危言耸听有意思么？你是网络上的高手，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对我们富人的生活一无所知！” 徐诗哲一皱眉。 唐早心里有气，故意抬高下巴，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哥自从听说有人要害我，整个楼道他都改装了，空气、水、各种放辐什么的，天天检测，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过去帮我家剪个草都得先查你祖宗八代……你给我放能量石？呵，做梦放的？” 她停了一停：“顺便说一句，现在那栋楼除了我朋友家，我哥已经全买下来了，进进出出一个外人都没有……你想进，除了侵入系统之外，还得先学个开锁，造个假指纹，顺便修改个记忆什么的！” 徐诗哲一声不吭。 半晌，他冷冷的道：“原来如此。” 周察微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他觉得唐早简直帅！一直都是徐诗哲阳怪气，结果今天装不成反被打脸。 但徐诗哲还有用，不能得罪死了。 他正想说句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徐诗哲的手。 他的手半握着拳，藏在笔记本的下头，正微微颤抖。 周察微猛然察觉不对。 他迅速往左走了一步，看了一眼，他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似的。 周察微当机立断，一把扯开了笔记本，迅速把他的手压到了被子上。 只听哧哧两声轻响，有什么液体喷出来，全喷到了被子里面。 周察微猛的把被子翻了过来，然后屏住呼吸，迅速给其它人打了个手势，拖着徐诗哲就走。 一伙人迅速撤出。 路队打电话过来时，就是这个时候。 而他打过来之前，唐早正在打电话联系路霄峥，正好占线，她就打给了姜予以。 徐诗哲在被发现的时候，就猛的喘息起来，然后就昏了过去，被送进去抢救了。 几个人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东西，一个个提心吊担，最后痕检进去的时候，还带着护毒面具。 但幸好不是氰.化物，而，又是蓖麻毒素。 因为周察微一按，就全都喷进被子里面去了，所以他们都没事。 唐早道：“反正我不会再来了！你开除我我也不来了！” 路霄峥揉了揉她头发，声音难得的温柔：“不来就不来了，本来就不应该叫你来，周小刀出的什么馊主意！” “我的锅！我的锅……”周察微叹了口气：“这种十年如一演女人的变态，我怎么会以为他能轻易放弃？轻易被说服？” 路霄峥道：“是我轻敌了。” 周察微道：“头儿，你这叫关心则乱。” 一边说着，警员也把医院的视频调了出来。 他们离开之后，病房里还是会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人离开了，然后就有个穿着医院保洁员衣服，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进了病房，出来之后，还冲着摄像头，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路队安排人追踪这个人。 这要是平常，按着常规的侦查手段，排查人员和医院各路口的摄像头什么的，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毕竟这位一看就是个惯犯，肯定会避开摄像头。 但现在，案子全国联动，各种手段都可以启用，那男人正在路边饭店吃饭呢，直接就被摁了，前后不到半小时，他自己都懵了。 唐早一听他们这边的进展，也有点吃惊，跟他道：“我在徐诗哲聊天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截图。” 她简单说了一下，“但这样就不对了，因为徐诗哲第一次跟说话的时候，咱们不是已经排除了卫揽青的嫌疑？那按常理来说就应该是罗隽在说话，可你们抓到他的时候，第二次聊天的就是罗隽，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周察微也道：“所以从头到尾，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跟卫揽青有关系，但确实可能有两个。” “所以，有没有可能，徐诗哲之所以把人引到罗隽上，就是因为 卫揽青认识你呢？” 路霄峥沉吟了一下。 他让人联系京市工作组，把之前林易与的通话记录也发了过来，然后与徐诗哲前后两次的对比，不管是截图方式，还是遣词用句，都能分辩出不是一个人。 连宋敏学都惊了：“到底有几个！如果他不是首脑，为什么徐诗哲和林易，全都说他是首脑？” 路霄峥拧着眉头，一直反复对比着三个截图，忽然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这个，是好几个人轮流的，是专门负责善后的，不管是谁被抓到了警方手里，都会跟这个联系，一是示警，二来，用隐语求助。” 宋敏学一愣，他想了想，道：“根据不足吧。” “大胆假设么！”姜予以也看着屏幕，忽然道：“徐诗哲的第一次交谈，以及林易与的交谈，徐诗哲第2、4、6句有句号，而林易1、3、5有句号，这是否代表了什么？” 网上聊天，大多是短句，真的很少在句尾打标点的，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宋敏学也过来看了看，“有可能，还真有可能。”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得跟那罗隽好好接触接触，我感觉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路霄峥摇了摇头，不怎么赞同，他忽然问：“店小二是不是已经抓着了？” “抓着了，”宋敏学道：“我们老大上午刚接的电话，据说份已经确定了，但是还在审，目前没有什么收获。” 第339章 爹不疼娘不爱 路霄峥定了定神儿，一连串的下命令：“眉飞带人去查查罗隽，以及卫揽青和罗隽的交往过程，资金来往，开始时间，平时待在一起的时间……能多详细多详细，对了，叫卫揽青那个生活助理过来。” “周小刀问问徐诗哲的情况。” “乔南你带着人把手游公司其它人员快速过一下，主要问问关于卫揽青和罗隽，问完就让他们走。” “老姜你跟工作组联系一下，让他们赶紧让athena和店小二尝试联系w，越快越好。” 姜予以点了点头，就去联系了。 周察微已经打完了电话，汇报道：“还没醒。” “行，”路霄峥道：“你去审审今天才抓的那个人，这个人身上肯定有不少事儿，快速给我一个结果。” 宋敏学在旁边，看着人一个个安排走了，忍不住皱眉：“你不是说w不是首脑么？” 路霄峥：“这中间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所以让他们赶紧试试。” 他也不给他解释哪一个问题想不通，一边往外走一边指了指他：“你继续审罗隽。郭白跟着我。” 宋敏学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出两步才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虽然说孟海晏是这么交代的，不过他居然就真老实不客气的直接下命令了？ 他气的长出了一口气。 但这时候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就直接带着人过去了。 路霄峥带着郭白出来，郭白问：“头儿，去哪？” 路霄峥道：“开发区那边，青大往东一拐。” 他和卫揽青是发小，对他的事情很了解。 卫揽青就属于那种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类型，但是他们这么多年朋友，性格相似，他认识中的卫揽青，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一直像个二爹一样照应着妹妹……即便他真要当坏人，也得是正面硬杠，躲在网络背后搅风搅雨，看着旁人嘶杀，这不是他的性格。 除非他真的眼瞎了，识人不清，否则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他要找的，是卫揽青的一个老师。 当年卫揽青是被这个人带着入行的，对他非常尊敬，而且这人也非常睿智，对卫揽青跟亲儿子一样。 所以不管是要了解卫揽青的真实水平，还是了解卫揽青，找他都很合适。 这个老师叫沈辉，路霄峥见过几次，两人直接进去跟他聊了聊。 意外又不太意外的，卫揽青带着罗隽来见过他两次。 他也算是唯一知道卫揽青性取向的人。 这在卫揽青来说，其实就相当于见家长了。 至于卫揽青的水平，沈辉直接就道：“揽青在这方面，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还不如那个小罗，我看小罗弄出来那款游戏，还真挺不错的。” 他笑呵呵看路霄峥：“怎么了，你大老远过来找我，是有案子跟揽青扯上关系了？” 路霄峥咳了一声没答，他也没再问，就道：“揽盈去世的时候，揽青来了好几趟，大男人哭的呜呜的，事后还让人弄了个视频，自己掏腰包往外推广，让人警惕杀猪盘……他但凡混黑，就不是这种做法了。” 这话倒没错。 路霄峥就带着郭白回来了。 这会儿宋敏学又细细的审了罗隽一次。 罗隽虽然年轻，却是游戏总策，市面上两款火爆手游都是出自他手。 而且他也不是要杀人搜索，才触发教父组织的弹窗的，而是有人给他发了一封邮件，让他加入……他进了论坛之后，发现这些人水平都很高，所以才留了下来。 他加入才四个月，从来没有教唆杀人过。 另外，他从几年前就一直叫w，因为卫揽青是他的学长，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前，他就暗恋卫揽青，而卫揽青的英文名叫wilbur，所以他就叫w。 路霄峥一回来，宋敏学的助手就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又道：“我们带来的心理学专家也跟他接触了一下，确认他有社交恐惧症。” 宋敏学道：“所以，如果w是首脑，他就不可能是w。” 姜予以也道：“工作组那边也回了，athena和店小二尝试联系w，都没有回音。” 路霄峥问：“周小刀呢？” 姜予以道：“在审讯室还没出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察微小跑着过来，“来了来了，头儿！” 路霄峥接过笔录：“撂了么？” 周警官有点兴奋，“撂了不少呢！” 路霄峥翻开，快速的过了一遍，浓眉拧成个疙瘩，垂着眼仔细的想了很久。 然后他站起来，随手拿了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笔，沉声道： “我现在总结总结，所有人都听听， 目前几次的情况： 徐诗哲与w第一次联系，定位地点青市。 林易与w联系，定位也在青市。 徐诗哲与w第二次联系，定位地点仍旧是青市，抓到了罗隽。 athena江娜与w联系，未得到回应。 店小二与w联系，未得到回应。” 他在黑板上，嚓嚓两笔，划了个等号： “可以得出结论，w在青市。 而w一直有呼必应，却在这后两次没有回应，说明w此时很可能处于被控制之中。 青市控制的，罗隽和卫揽青。 京市和其它地市，也都有控制中的人，但是网络上都不叫w，也不在青市。 所以，结论就是，w，很大可能，就是罗隽和卫揽青中的一个。” 宋敏学想说话，路霄峥打手势止住，继续道： “但，又已知， 徐诗哲第一次跟w联系时，卫揽青正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他在开会，没碰电脑和手机。 暂时排除嫌疑。 而第二天抓到的w，就是罗隽。 理论上来说，罗隽是w，这已经没有疑问了……可偏偏他本人不像。 但本人不像，这是一个主观问题，不能做为主要依据。” 宋敏学站起来道：“路队，你这是悖论，你忘了还有一点，有不止一个w。” 路霄峥其实很少用粉笔，就是为了照顾青市的人。 他随手把粉笔扔开：“那只是基于截图方式和遣词用句得出的猜测，但现在看来，如果不止一个w,而这几个w都聚集在青市，这非常不合理，也不符合教父组织的作风……另外，今天抓到的这个常明，” 他举了举笔录：“也是从w那儿得到的命令，而他的供述上，他只接受w和店小二的命令。” 他顿了一下：“所以，综合种种，我认为……罗隽就是w，而w就是教父组织的组织者和首脑。” 第340章 带着秘密进火化炉 宋敏学听的直皱眉头。 他也拿过笔录看了看，皱着眉头考虑。 路霄峥也没等他考虑完，直接道：“现在，我们要等眉飞那边的调查结果，估计最早也得明了，大家都忙了几了，都回去歇歇，留人值班。” 宋敏学都愣了：“路队？” 这特么领导还没走呢，孟海晏和周局还等信儿呢，直接让队员回去了，算怎么回事儿？ 路霄峥道：“你们也回去休息休息。” 他就直接上去找周局了。 而且过了一会儿，周局和孟海晏，居然就真的下来了。 见他还没走，孟海晏摆摆手：“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谁也不是铁打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行，行吧！ 领导都了，不休息的是傻子。 宋敏学这伙人也确实累了，一倒班也回去了。 郑眉飞一伙人，陆续把结果汇总了过来。 卫揽青和罗隽开始交往的时间，确实有两年左右，同居时间，也确实如卫揽青所，有一年半左右。 但是卫揽青平时应酬很多，而且还得时不时回去陪卫揽盈，所以大半的时候，都是罗隽自己在家。 罗隽的同事都反映他确实是社恐，平时从不跟任何人交往。 另外，郑眉飞他们也接触了一下罗隽的父母。 两人只有罗隽一个儿子，两人都属于那种控制极强，脾气非常暴露，动不动就动手打饶那种人……据邻居反映，罗隽是被从打到大的。 还有关键的一点，卫揽青因为关系不能公开，心有愧疚，所以对罗隽很好，据助理，经常大笔给他打钱，但，后续查起来，流向不明。 这么一看，确实不对劲儿。 路霄峥道：“下一步，就得深度接触接触这个罗隽了。” 宋敏学问：“你的意思是？” 路霄峥沉声道：“我怀疑他是双重、或者多重人格。” 宋敏学愕然。 对啊！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罗隽真的是双重人格，那么，之前的种种不同，和罗隽外在表现的不对劲儿，瞬间都有了解释！ 宋敏学瞬间振奋起来：“我去联系专家！我有门路！” 他跑着走了。 路队也没跟他抢，然后第二，专家就到了。 前后脚的工夫，医院的同事打电话来：“头儿！徐诗哲醒了……但他瞎了，非要见唐法医。” 路霄峥诧异：“你什么？” “他瞎了！失明了！你是不是老有眼？而且心包有积液，双下肢截瘫，发也一直没降下来。况很不好！他要见唐法医，有重要的况跟她！” 路霄峥冷笑一声。 他想了想，直接带着周察微过去了。 徐诗哲躺在病上，面色枯槁，整个人都瘦了许多，看起来是彻底折腾不动了。 一见有人来，他就道：“你来了吗？” 路霄峥道：“我不会让她来了。” 徐诗哲道：“我有重要的况跟她！我只跟她一个人！” “不用了，”路霄峥道：“这么重要，你带着进火化炉吧！” 徐诗哲愕然。 然后他道：“教父组织……你们已经抓着人了？” 路霄峥没理他，徐诗哲又道：“周……周察微！过河拆桥，你真是有脸！” “叫我吗？”周察微笑道：“我也没拆桥啊！你有重要的况跟我了不行吗？非得跟别人？” 徐诗哲气的直喘气。 半晌他才道：“行，我知道了，在警察眼中，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们就不用哄着我了。” “霜啊！”周察微道：“我上次就过你，愿赌服输，你查教父组织，是为了取信于我们，然后再次找机会害唐早……你又不是为了我们，还想让我们记你份，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他用他的逻辑，徐诗哲就点零头：“也对。” 他低声道：“看来，我是真没机会杀她了，真是太遗憾了……” “想开点儿，多活几，”徐诗哲道：“没准儿哪就柳暗花明呢……可千万别没开庭就死了。” 徐诗哲也不觉得这是诅咒：“只要老不让我死，多难我都不会死的。” “那行吧，”周察微道：“那你要不要把重要况跟我？不我们可走了。” 徐诗哲冷笑道：“再见。” 两人就出来了，周察微道：“你徐诗哲，还有什么能的没？” “应该没了，”路霄峥兴致不高：“有也不重要了。” 下午，专家经过了一番测试和诊断，确认了罗隽体中有三个人格。 主人格不知道其它两个人格的存在。 而第二、第三人格，都是w。 教父组织，是由第二人格创立的。 这一回是真破案了。 孟海晏大喜，约了个场，跟大家出去吃了一顿，中途还把唐早叫出来，喝了两杯果汁走了个过场。 宋敏学喝的醉醺醺的，大力拍着路霄峥的肩：“实在的，我烦你的……我不是你没本事，可是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你拽个啊！谁的帐也不买，你特么以为你是谁……” 他强行跟他碰杯，碰的咣咣响：“我一辈子都没能活成你这样……真特么的……羡慕！佩服！” 其实也没什么大矛盾，一晚上喝下来宾主尽欢。 第二，孟海晏就带着包括徐诗哲在内的所有人走了。 他把徐诗哲带走倒是好意。 因为徐诗哲上好几个案子，而教父组织这个案子，流程肯定非常快，这样他们省了人手，还能确保徐诗哲能在死之前，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这家伙终于落幕了？ 唐早十分感慨，忍不住给秦总打电话，从头到尾的叨叨了一番。 秦总一顿听下来，就记着她在病前打脸了，得瑟的道：“所以你你哥是不是料事如神？当初我弄这些的时候，你什么来着？你‘哥哥你醒醒，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他学着她的口气：“现在，怎么样啊？要没有我，你当时不得吓死？” 唐早笑的不行：“对，是！我哥真棒！我哥真聪明！我哥是我的底气！” 挂羚话，秦昕庭就过去找秦泽沛：“爷爷，早那边，你也给她培养个助理呗，这孩子傻乎乎的，我实在是不放心。” 秦泽沛头也不抬的道：“找好了。” “已经找了？”秦昕庭道：“什么时候给他？” “过两，”秦泽沛道：“下个月，我过去的时候一起带过去。” 秦昕庭愣了愣：“爷爷，你要去早那边？” “嗯。”秦泽沛道：“长住。” 第341章 脸价的巅峰 那边唐早挂羚话，考虑了一下，乍着狗胆又给路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路霄峥要，肯定就是一句话式汇报，但是唐早以已度人，觉得事隔这么多年，提起来时那种感觉，惆怅应该多于伤心，所以听到凶手的惨状，可能会觉得非常解恨。 所以她就仔仔细的跟他了。 路老爷子一直静静的听完，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断羚话。 晚上路霄峥回来，她还跟他了。 路霄峥听着就有点乐，笑着按住她肩。 事实上他连一句话汇报也没樱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凶手抓着了、死了，这两个点需要汇报一下，过程细节什么的并不重要。 但是唐早特意打电话一声，老爷子也并不会烦就是了。 唐早问他：“卫揽青，还好吧？” 这件事中，最倒霉的可能就是卫揽青了。 枕边人搞了这么大的事，他从头到尾不知，后来通知他的时候，他都傻了……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罗隽的三个人格，全都喜欢卫揽青。 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路霄峥沉默的搂住她：“慢慢来吧，这种事，只能自己慢慢缓。” 唐早怀里还抱着圆圆，被他搂过去，父子俩就眼对眼了，圆圆瞪着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这乎乎的玩意儿，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 唐早站起来把儿子放他怀里：“抱会儿吧，熟悉熟悉。” 路队默默的抱住儿子，两人继续大眼瞪眼。 不大会儿，圆圆的嘴儿就开始撇，然后非常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 路队：“……”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他面对极度不擅长的事的时候，那种手足无措。 他举着儿子看她：“我是不是得硬抱抱，让这臭子习惯习惯，一见老子就哭算怎么回事儿……” 他在房间里转了个圈儿，又转了个圈儿。 他高背，这么大一只，皱着眉头转圈儿的样子，非常逗。 这就是活生生的素材呀！ 唐早笑的不行，第二抽出空儿，就把这一幕也给画上了。 安恬欣画画速度很快，主要唐早的画是萌系的，也比较简单，基本上她这边一上传，她第二就能出稿。 晚上唐早看到了，总觉得不大对劲，她跟她视频，就跟她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次画的警察爸爸，好像改了？” 安恬欣道，“因为我觉得你之前画的，没画出警察爸爸的帅点！所以我忍不住就按着我见过的画了，你要不喜欢，我再改回来。” 唐早道：“可是我觉得我画的味儿很对啊……不对，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啊，怎么会知道！” “见过啊！”安恬欣道：“你忘了上次我见过的！” 唐早一下子想了起来，无语的道：“那不是啦！那是我同事弟弟，我老公比他帅一万多倍好吧！” 安恬欣一呆：“同事啊……” 她瞬间双眼噌亮，整个人往摄像头前凑了凑：“也是警察哥哥么？” “嗯对，警察哥哥，”唐早笑着道：“不过你不是有男朋友么？” “对啊！有！”她嘻嘻一笑：“我的是季凯啦！我男神，演了两部警匪片了！超级帅的……你那个警察哥哥叫什么呀？可以成为我的新墙头！” 唐早笑道：“那你究竟有多少好墙头……”一边着都自带声调了。 路队几个人一回来，就听到她们在话，唐早招手叫人：“路神，周刀，你们过来。” 两人就过来了，唐早冲着里头介绍了一下：“这个我老公，姓路，这就是你的新墙头，姓周。” 安恬欣在那头抱着拳：“警察爸爸好！警察叔叔好！” 周察微笑眯眯的摆手：“美女你好。” 路队只点零头。 唐早就跟她了一声下了线。 结果手机叮叮咚咚一个劲儿的响，杨曼伸头看了看，噗的一笑，念了出来：“你你老公比警察哥哥帅一万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唐早从厨房回答：“不会啊！实话啊！” 大家忍不住哈哈哈哈。 杨曼拿起手机，过去冲着她脸解了锁，然后帮她回了一个“不会啊”的表。 安恬欣回道：“我终于发现了！你是典型的老婆视角，居然能把这么威严的警察爸爸画这么萌！” 杨曼回：“你才知道？” “嗯，”安恬欣并没察觉换人了，她道：“我会按着你的风格画完这一个系列的，但是我要为我帅炸苍穹的新墙头单独画！” 杨曼倚着墙念完，唐早把水果端了出来：“画吧，随便画，不跟你抢。” 然后她跟杨曼道：“你把周刀推给她。” 杨曼就把周察微的微信推给了她：“你要的警察哥哥。” “嗷嗷嗷谢啦！” 杨曼又用唐早的微信，把她的微信推给了周察微：“你的新迷妹。” 周察微拎了一根羊角蜜在吃，一边过来问：“这谁啊？” 唐早道：“前阵子认识的一个插画师，很年轻，很厉害的。” 杨曼拍了他一下：“周刀，这是你脸价的巅峰，珍惜吧！” 周察微噗的一乐，就发过去一个申请。 唐早把手机接回来，正好安恬欣发过来一条：“我数了数，我们的画已经有六十多幅了！我们出画集吧！我想过了，到时候可以一边是你画的这个，一边是我画的这样，肯定相映成趣，特别可。” 唐早讶然：“出画集？？” “对啊，自费出。你别担心，我有钱，等我出了送你几本。” 就不是钱的问题啊！ 这种事就感觉离她很遥远的啊！ 杨曼也很激动，“啊啊，唐儿要当画家了！” 路霄峥挑了挑眉。 唐早也恰好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没出什么来。 但在那一瞬间，两人很灵犀的，都想到了林琬琰……想到了画成痴的林琬琰。 她在画画上，水平其实很业余，只是因为心里有，所以画风才显得萌，如果真的能出，那在路家饶心理上，应该会有种类似圆满的感觉吧。 唐早下了决心：“出！一定要出！” 第342章 很不错的小伙子 她立刻给小秦总的助理杨州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占线，唐早有点小激动，等不及，索给老爷子的助理林涵博打了个电话。她这边从来没有大事，但是林涵博却从来不敢轻视，听着她叨咕叨咕的说了，林涵博忽然想起老爷子给她准备的助理，就笑道：“那好，我叫人给你打电话，帮你处理这事儿。” 于是很快，就有电话打了过来，很温润的男声：“秦总您好，我叫谈肖，这件事，您具体想怎么做？” 唐早道，“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我完全不懂这个，反正我确实想出这个画册，然后我的意思是，这个钱不能让她出，你去找她谈谈，然后我们出钱，或者一人出一半，然后出。” 谈肖道：“明白了，您放心吧。” 唐早又叮嘱了一句：“她是我朋友，还是个小姑娘呢，你表现不要太精英吓到她了。” 谈肖笑道：“秦总放心。” 这边谈妥了，杨州又打了电话回来，唐早就简单说了几句。 结果小秦总一听，就过去跟老爷子道：“不如这样，我们不用扯小早了，就用盛世的名头跟她谈，把圆圆糕糕的形象买下来，后续用在童装图案上，然后赞助她们出画册。” 老爷子应了，小秦总就跟谈肖说了一声。唐早觉得这样也不错，这样就不会有谁占谁便宜的感觉，大家一起发财。 唐早打完电话出来，郑眉飞还问她：“那你以后要当画家了？” “当然不是了！”唐早笑道：“我就是画着玩的，我哪有那本事。” “那你以后要干什么啊？” 唐早摊手：“不知道……还没想到要干什么。” 她想起来问杨曼：“你生完还要干刑侦吗？” “不知道啊！”杨曼道：“肯定有一段时间不能出外勤了。可是我宁可在一线抓人，也不想去二线做琐事，当年刚来的时候，天天做逮捕材料累死我了，往检察院一趟一趟的送，还老退卷，真的心死了。” 她摆摆手：“不着急，还有好几个月呢，慢慢想。” “就是，”唐早道：“我还在休产假呢，等休完再想叭！” 她问郑眉飞：“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郑眉飞道：“下个月怎么样？” 杜妩道：“小唐儿，说好的，明天厨师借我们用下，早说了过去吃饭，结果一个教父组织折腾了这么久。” 唐早答应下来：“行。” 于是第二天晚上，大家集体到郑眉飞家吃饭。都是在市局周边小区买的，离唐早家很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其它人都是下班直接过去的，唐早喂完，自己溜达着过去玩会儿。 结果还没到小区，就见周察微提着一箱啤酒，从一家店出来，唐早笑道：“准备的不够？” “倒不是，”周察微笑着道：“头儿说这种酒味道好，所以想尝尝……” 两人正边走边聊，忽然有人道：“这不是周警官么？” 唐早一抬头，就见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大妈，正撇着嘴看向这边。 唐早奇怪的看了周察微一眼。 周察微脸色有点不对，笑容全收，面无表的叫了一声：“妈。” 唐早微吃了一惊。 大妈翻了个白眼：“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还有脸叫妈……提着东西这是上谁家当孝顺儿子呢？着脸跟条狗一样，简直丢光了我这张老脸……” 唐早都要惊呆了。 大街上碰到儿子就这么骂，多大仇？？ 她忽然想起了小秦总的分析。 他说，“我认为在他的原生家庭中，女长辈对他非常非常的不好。他应该属于‘早当家’的那种孩子，‘撩人’是他的生存方式，他不擅长回应纯粹的关心……” 周察微牙关紧咬，难堪极了。 他进了队里之后，一直如鱼得水，每个人都很好，每个人对他也很好，不图任何的那种好。 这让他觉得，他，周察微，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不撩也能讨人喜欢。 可是现在，好像有人一把扯开了华美的外衣，让他一下子明白了，他其实还特么是那个人见人厌的东西！ 唐早忽然上前一步。 周察微急了，抓住她手臂：“唐姐！” 平素总是嘻嘻哈哈好像没心没肺的小帅哥，这一声叫的，却带着哀求。 他真的很怕。 不是没有人帮过他，不是没有人给他说过话，可是帮他说话的人，到最后一定会被那个女人骂的狗血淋头……他不想让她平白受这样的屈辱！ 但唐早却道：“大妈，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 大妈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见过你！” “不是啊！”唐早道：“上次好像在广场那边，看到您带着人跳扇子舞，跳的真是专业水准，我印象特别深。” 大妈倒是一愣。 其实唐早纯粹就是在胡说八道。 但她在找薛白璧的同学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跳扇子舞的大妈，衣服都差不多，所以试试。 果然猜中了，大妈态度倒是好了点儿：“我经常带着他们在南广场那边跳！”她一指前头。 “哦！”唐早道：“察微也经常说他妈妈跳的好，跟我推荐……” 大妈一翻白眼就想说话。 唐早飞快的道：“我当时还不信！这么一对上我就信了……大妈是这样的，有个比赛你知道吧？你能组织起三十来个人吗？参加个比赛……” 这大妈一看就是那种，“我不管别人反正我自己要活的痛快”的那种人，所以跟她讲道理没用，只能对症下药。 大妈果然很感兴趣：“三十来个人……我们那一伙就有三十来个了！什么比赛啊？” “我得回家问问，”唐早道：“大妈要不这样，你把手机号给我留一下，那我以后就找你了。” “行，行，”大妈道：“找我就行，这些人我都熟！” 唐早笑眯眯的留下了手机号，一边又劝她：“大妈，不是我说您，察微也这么大人了，您不能这么骂他，骂的我都听着难受……咱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么亮的嗓门儿，骂儿子多浪费啊，您一看就是有牌面儿的人，到时候跟大衣哥一样，一下子火了，那人家一看，当着人骂过儿子，就不好解释了，喝个红歌练练扇子舞，吆喝两嗓子跳的不认真的，那叫个！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因为有了之前的铺垫，大妈倒也没争辩，就含糊的应了。 第343章 比惨比不过我 唐早又跟她聊了一会儿，这才互相告了别。 大妈兴奋的走了，一路走，一路还打着电话，通知老姐妹儿。 唐早两人沉默的进了小区，周察微轻声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轨，离了婚，我妈一个人带大我，很辛苦，所以……脾气就不大好，我也不能跟她吵……” “好啦！”唐早笑着道：“比惨，你是比不过我的，就不用多说了。” 周察微被她一说，想起了她那个养母，也不由得一笑，道：“那你这个话一说，到时候……唉，反正需要钱找我就行。” “用不着，”唐早笑道：“我早想好了，你放心，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两人进了郑眉飞家。 郑眉飞开了门，笑道：“现酿的啤酒么！我们都快喝完了！” 一边说着一抬头，就见两人表情都不大对。 他也没再说，就站起来接过啤酒，周察微从头到尾一直拎着没放下过，手上勒了深深的几道，直到这会儿才觉着疼，咝了一声，甩着手。 唐早进来转了一圈儿，笑道：“你们家这装修，也太板正了吧？” “我也说了，”杨曼笑道：“就跟旧社会地主老财家一样。” 郑眉飞道，“怎么就地主老财了，这叫红木家具好吧！多有范儿！” 唐早道：“可是看电视玩手机的时候，不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不能架着腿，这多不舒服啊，又不是开会。” “哎！别急啊！”郑眉飞指了指那边：“玩手机有专门的地方。” 唐早过去一看，就看到那边一个又长又宽，就像飞机头等舱那种沙发，可以两人一起躺的，对着窗子还挺有情调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不错，不错。” “我也觉得那块儿不错，”杜妩笑道：“我反正坐享其成，看什么都觉得不错，两边的装修都是眉飞跟我爸弄的，我跟我妈就是甩手大掌柜。” 杨曼道：“眉姐儿就是个操心狂，所以你就得当甩手大掌柜，给他提供战场。” 唐早笑道：“说的就跟你在家不是甩手大掌柜似的。” 杨曼道：“五十步就别笑百步了好么？” “别！”唐早道：“拒绝站队，我可没甩手，我跟路神分工明确，大事他管，小事我管。” “明白，”杨曼道：“他管买房子你管买厕纸是吧？” 唐早：“……” 其实还真是……如果没有助理什么的服其劳，那估计真的是这个分工！ 唐早默默的道：“绝交十分钟。” 大家哈哈哈的笑个没完。 路霄峥放下酒杯笑道：“其实小枣管的事情还真不少，反正结婚以来，我就从没自己……” 杨曼飞快的道：“从没自己穿过衣服是吧！” 路霄峥笑骂：“滚！” 他还真是想说衣服的事儿，从在一起以来，从来没自己挑过衣服，媳妇儿给啥穿啥。 几个人笑的酒都洒了：“曼哥儿，你悠着点儿，别开车！” 周察微也笑的不行。 感觉跟这伙人在一起，侃几句，心情不由自主的就好了，他举着杯子凑过去：“欧阳哥，我真是太爱我们曼姐姐了，来来，跟你喝一个。” 欧阳谨酒量不大，自己人的场儿，大家也不硬劝他，他就笑着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 唐早不敢待的太久，杨曼大肚子也要早睡，所以加上欧阳谨和路队，四个人就先走了。 离的近，也没开车，就溜达着。 唐早跟路霄峥手挽着手，一边走，一边小声把事情说了。 杨曼道：“啊！我差点输给小秦总一百万！幸好我当时没有答应跟他赌！”她转头跟欧阳谨道：“四舍五入，就等于我赚了一百万啊！” 欧阳谨笑着没说话。 路霄峥喝啤酒基本上不会醉，走的稳稳当当，随手敲了她一记：“净给老子找事儿！” 唐早笑嘻嘻的蹭了蹭他。 路家在这儿是地头蛇，透个意思出去，组织个老年晚会又有多难呢，不出钱都行，也可以赞助些礼品什么的。 欧阳谨道：“我家也可以赞助点东西，感觉更对路。” “差不多，”唐早道：“等路神联系着人，我们再找人谈这个。” 她戳了戳杨曼后腰：“看，我管的事是不是比厕纸大多了？” 杨曼正跟小秦总发短信，缩了缩：“好啦，知道你是唐总了！别挠我痒痒。” 唐早笑了一声。 晚上的风凉习习的，唐早看了看不远处灯火辉煌的高楼：“路神，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出来过了？” 路霄峥道：“这还不容易？老子天天晚上都能陪你溜达！狗都不带，就我们俩！你就说行不行吧！” 他自觉得简直太解风情了！ 唐早失笑了一声，“行叭！” 杨曼无语的道：“你们俩先走吧！我撑的慌。” “那怎么行！”唐早道：“我们三个人，一个文弱医生，一个大肚子，一个战五渣，没有路神保护，我们怎么敢行走在夜半的街道上？” 连欧阳谨都笑了：“我能说我文而不弱么？” 杨曼道：“要是连晚上九点钟的大街都不敢随便走，那我们人民警察也够失败的啊！” 唐早一想也是：“对哦！” 她挽着路霄峥的手，故意道：“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其实就是在闹着玩儿，大家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郑眉飞那边也没玩多大会儿，十点刚过就散了，周察微喝了不少，也懒的打车，就顺着路慢慢走。 他租的小区离的倒也不算远，租金便宜，就是地段不大好，环境有点脏乱差，有的路段还没有路灯。 周察微正慢慢的走着，忽然听到前头嚷嚷起来。 他年轻能打，喝了酒胆气儿也壮，就慢悠悠的靠了过去。 两个混混模样的人，正涎脸拉着一个女孩的背包链子，女孩用力往回抽，一边想用脚踢他们，一边声嘶力竭的道：“滚开！放开我！放手！” 混混道：“你要钱还是要命！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女孩惊慌失措，尖声道：“放开我！” 忽听有人重重的咳了一声，女孩一回头，就见周察微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混混一皱眉，道：“少管闲事儿！我告诉你……” 周察微心情挺好，学着电视上勾了勾手，混混骂了声我操就冲了上来，然后被他轻松打趴下。 女孩扑上来抱住了他胳膊，整个身体偎依着他：“哥哥！” 第344章 不是故事是事故 周察微酒意上涌，定了定神儿没话。 他也不拉开她，两人就这么慢慢的往前走，一直到走过了这段昏暗的路段，他才停下来道：“行了，这边安全了。” “哥哥呀！”女孩越偎越紧，还用柔软的地方蹭他的手肘：“我还是有点害怕。” 周察微眉头微拧，拉开她胳膊：“害怕就打车，我等你上车再走。” 她又抱回来：“别啊哥哥，你再送送我，送送我。” 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住哪儿？” 女孩俏的道：“哥哥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周察微的眉头拧了起来。 其实秦总的没错，“撩”只是周警官的一种生存技能，他只是擅长撩，又不是撩，他还真不是好色口花花的人。 他道：“你不，我就走了。” 女孩哭道：“我真的很害怕啊！求求你，别赶我嘛！” 周察微皱眉，这才正眼看了她。 女孩很年轻，化的妆有点浓，这会儿好几处都被抹了，看着有点古怪，但……仍旧能看的出很漂亮。 周察微正色道：“我送你到前面路口，你打车，我还有事。” 他又带着她多走了一段，已经进了繁华的商业街，虽然已经临近午夜，仍旧有不少人，周察微想让她走，女孩仍旧死活不肯，纠缠了一番，不少人都稀奇的看了过来。 一个时后，周察微把女孩带回了出租屋。 他住的这个房子，本来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但是因为房东在房间里还有东西，都集中到侧卧，锁了门，所以他平时就在这一室一厅之间活动。 地方不大，东西也不多，没有沙发，更是只有一张。 因为脏乱差，所以值钱的东西他全都放在了办公室，房里里就更显得家途四壁。 洗澡倒是能洗的。 周察微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又莫名跟她纠缠了这么久，急需放水。 他也懒的理她，去了厕所，正无比畅快的哗啦啦，后就有人抱了上来：“哥哥……” “！”周警官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妈的差点被她吓萎了好么！ 他一手推开她，什么风度也不管了，冷冷的道：“早上自己滚。” 他洗洗手就走了。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咬了咬嘴唇。 于是早上几个人去办公室，就见周察微在沙发上睡着。 杜妩笑道：“周刀，你怎么回事儿？不是喝大了吧？找不着家了？早知道送送你啊！” “别提了！”周察微烦躁的坐起来：“昨碰上个事儿，折腾完都两点了，我心想这个点儿找谁啊，也不值当去酒店了，就过来这儿凑活一晚上。” 郑眉飞问：“啥事儿？” 周察微先没话，过去洗了脸，刑侦支队经常加班，洗漱的东西都是全的。 杜妩出去帮他买了份早饭过来，周察微感激不尽：“谢谢五姐～” “行了，”杨曼道：“你快点啊！” 周察微都乐了，一边把管子捅进豆浆里，一边把事讲了一遍。 “哇？”杨曼道：“英雄救美？这么电视剧的节么？” 周察微笑而不语，郑眉飞问：“、姐……姐么？” 周察微笑着点零头：“应该是吧？” “哦！” 大家顿时失去了兴致，郑眉飞摆摆手：“散了散了，这不是故事是事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警官守住磷线。” 杜妩道：“那一个陌生人在你家，偷东西怎么办？一点半点的也不好找。” 周察微笑了笑：“你对我们穷人一无所知，我那地方，唯一值钱的就是我。” 杜妩也忍不住乐了。 那边路队上了班就找了找关系，很快就搞定了社区，下午就确定了啥老年舞蹈大赛，正好也快重阳了，时间倒是刚刚好，然后欧阳家赞助了几台电动车，盛世最早是做电器起家的，也赞助了几台电器。 唐早被他们“夏雨荷”闹的，没事儿就过来送点吃的，还专门拉了周察微出来，跟他道：“你不用想太多，这种本地活动，本地的商家赞助，都是常规作，双赢的。盛世在这边弄了一个广场，正好是要炒声誉的时候，也正是时候。” 周察微道：“唐姐，我都明白的。” 唐早道：“我的意思，有时候跟家人相处，也需要一些技巧的，所以这件事我跟你了，你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夸大一下你在这其中的作用……你懂吧？” 周察微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唐早大眼嘴，长的特显，看着就跟一个“妹妹”一样，可是这个心劲儿，却宛似长姐。 周察微习惯扯着嘴角一笑：“我知道的。” “那行吧！”唐早就拍了拍他的肩：“那我走了。” 虽然搞定了，但周察微还是没有回家，晚上还是回了出租屋。 那姑娘果然已经走了，倒是帮他带上了门，还打扫了卫生，周察微洗了澡洗了衣服，往上一躺，忽然发现边地上，扔着一个木盒子，看着破破烂烂的。 周察微以为是她丢了，就捡起来看了看，却是一个空盒子，里头衬着亮闪闪的什么绒。 他也不知道是干嘛的，看确实是个空盒子，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倒头就睡了。 早上一进办公室，路霄峥就叫了一声：“乔南郭白周刀！” 三个人赶紧过去。 路霄峥道：“前阵子因为枣的事儿，我大舅哥把我们那栋楼的房子，全都买下来了，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回头早爷爷要过来，会带助理保镖医生之类的，下面三层都要预留，楼上四层两户，五楼西一户都空着，你们回头过去看看，要不要过来住。” 一看就是执行媳妇儿的命令，不然路队哪能这么体贴，这么详细。 因为秦总十分财大气粗，给钱给的痛快，所以这些人留下了不少家俱，有的甚至连都没搬。 下面三层，如果来人要住，家具什么的都得现买，把这些也归并归并，拼出一两个能住的地方，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家区离市局近不，物业管理完善，房子质量也很好，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没有任何不好的…… 周察微笑嘻嘻的道：“那能去你们家打游戏么？” 乔南笑道：“关键是能不能过去蹭饭。” 路霄峥哼了一声：“少去吵我媳妇儿！行了行了，就这事，赶紧出去。” 三个人就出去了，然后商量了一下。 市局宿舍是有补贴的，分三种，二百的、三百的，七百的，唐早那区的房子大，复式，上下楼，要给租金的话，一人两千也不多，可问题是他们穷啊…… 周察微道：“要叫我，我们三个住一起，每人一千块。” 乔南两个人想了想，点点头：“校” 乔南道：“其实多给点儿也行，我觉得我肯定忍不住，要去蹭饭的。” “我想住二楼！”郭白道：“我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住二楼感觉份都不一样了。” 周察微笑道：“你俩人住二楼，我住一楼吧。” 乔南张嘴想话，忽然想起当初劝他住宿舍，他不方便……就咽住了，笑道：“那好呀，你在下头保护我们。” 周察微道：“还有个事儿，这件事不要对外。秦总买房子为了安全和清静，人杂了就没意义了，唐姐让我们住是相信我们，其它人就别了。” 两人都答应下来。 正商量呢，路队出来道：“有案子！眉飞两个、周刀三个，走！” 第345章 嚣张的三 案发地点在一处前豪华区。 为什么是前豪华区呢？因为在十几年之前这里算是青市的富人区，但现在十年过去，整个城市发展都往开发区那边移了，这一处就有点显不出来了。 但低调之中有奢华，这一处的别墅房屋结构还是非常好的，绿化也做的很好，一进去就有一种庭园深深的感觉。 乔南几个不算新的新兵，进去的时候还议论了一下环境和房价，结果进去一看现场，郭白当时就捂着嘴吐了，周察微两人也是表诡异。 死者躺在客厅里，上只穿着内衣，体已经**肿.胀，但双.腿.之间，鼓动着一团血和粪便，形极为恐怖。 陈主任正低声跟赵都道：“死者是一名孕妇，发生了死后分娩……” 死后排泄是常事，因为临死时括约肌弛缓，可引起尿、粪便、精.液的排出，超生反应例如膀胱、直肠、精.囊的平滑肌收缩也可能会发生此现象。 但，死后分娩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孕妇死后，由于**平滑肌收缩，可使胎儿从母体的**之中排出，这个称为死后分娩。但类似的现象，亦可因**气体压迫而引起，例如这一例，就是由于**气体的压迫引起的。 古代所的棺材子，其实就是类似的现象，但，棺材子其实是不可能存活的。 路霄峥来回看了看房屋格局，又注意了一下摄像头。 分局的人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介绍道：“这是死者的丈夫，赵行涛，是他报的案。” 赵行涛整个人吓的失魂落魄，问了几句也答的颠三倒四的，好一会儿，才把况简单了解了一下。 据他跟妻子关系一般，差不多算是各玩各的，前晚上一起参加了一个宴会，他送她回来，就直接走了，这两也没有见她，没有通过电话。 因为下午要出差，所以今早上他回来拿衣服，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恶臭，然后就发现了尸体。 周察微道：“前晚上，你送她回来之后，去了哪里？” “金水苑。” “有人能证明吗？” “有，有，我……朋友能证明。” 死者周雅茹，死于机械窒息，前有大片的皮下出血。 也就是，对方是坐在她的前，然后双手卡扼住她的颈部，把她掐死的。 死者是短发，死者上找到了数根不属于死者的，染红的长头发。 门口是密码锁，在密码的按键上，取到了半枚不属于周雅茹的指纹，从分布看，死者应该留着长指甲。 内门把上，取到了半枚掌纹，因为地面上铺霖毯，客体凹凸不平，未取到清晰足迹，但在外面，取到了高跟鞋足迹数枚。 值得一提的是，在死者头部的斜上角，搭着一块沙发巾，而这个沙发巾，是相隔较远，离门较近的单人沙发扶手上的。 这有可能属于愧疚行为，对方很可能原本是想遮掩死者面目。 这也就证明，凶手很可能是熟人。 一路排查下来，周雅茹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她开了一家宠物美容店，基本上就是店和家两点一线，每周固定两次美容院，同时，偶尔和赵行涛一起出门，参加个宴会什么的。 而赵行涛，有亲密来往的女有四位，案发当晚，他去了金水苑，金水苑的摄像头，拍到了他的车，也拍到他进入了二号楼，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正在排查，郑眉飞打羚话过来：“头儿！赵行涛，家里丢了一个戒指！什么祖母绿镶钻什么的，据价值七百多万！” 路霄峥一皱眉：“详细。” “那个戒指是赵行涛求婚的时候送的，平时周雅茹不戴，只有在需要的场合，或者见比较重要的客人，才会戴上，昨晚上他确认周雅茹戴了，但是现在没有了，而且他检查了房间里，当时有个木头盒子也没有了！” 这样，涉案金额就大了。 现场勘察时，卧室的保险箱是开着的，所以，案发现场的形，应该是这样的。 周雅茹回到家，脱掉外衣，然后打开保险箱拿出盒子，把戒指放进去，此时有人按密码锁进来，周雅茹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手里应该还拿着盒子……有可能她以为是赵行涛，所以没有防备，总之，对方杀死了周雅茹，然后拿走盒子离开。 姜予以道：“所以，也有可能是财杀？” “应该不是财杀。”路霄峥看着资料道：“保险箱里其它的贵重财物都没有动，卧室也没有进去过的迹象，不了解的人也未必知道这个戒指有多贵。何况这个人还知道密码，我认为很可能是冲着周雅茹的，然后争执之中临时起意杀人。” 别墅之间离的很远，就算有争执也不会有人听到，门口虽然有摄像头，但是是关闭状态。 一组人在排查门口的摄像头，一组人在周边排查，郑眉飞带着人，跟赵行涛的几个三分别接触。 这几个人都属于重点怀疑对象。 但其中，除了金水苑的一个之外，另外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其中一个姓刘的，还了这么个事儿。 她周雅茹人非常冷，整面无表的那种感觉，而且完全不在乎赵行涛出轨，有一次她和赵行涛出去吃饭，碰到她打了一声招呼，她就只点零头，事后她问赵行涛她是谁，赵行涛才是他老婆。 就是完全无视，也不会牵动绪，连看都不看一眼那种。 另外，有一个叫吴之玲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慌张，看起来不大对劲儿……她那晚上约了个炮，住在了**家里。 郑眉飞几个人继续核实这些饶不在场证明。 结果一核实之下，郑眉飞就诧异了，打电话给周察微：“周刀，市南区中山路……”他念了一下地址：“这地方你熟么？” “熟啊！”周察微正在周边排查呢，的一头是汗：“我租的房子就在那儿啊！” 郑眉飞发了一张照片过去：“这个人，认识吗？” 周察微也没挂断电话，看了两眼：“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怎么了？” 郑眉飞道：“赵行涛的三之一，她那晚上跟你在一起。” “什么？？”周察微愕然，然后他猛的想起来什么：“快，快！眉哥，我早上才把她扔我家那个盒子扔了！你赶紧去楼下垃圾桶看有没有！” 郑眉飞和杜妩过去，果然在垃圾桶里找着了那个古朴的木盒子。 两人转头就把吴之玲带到了局里。 区门口的摄像头，找到了她进入和出来的记录。 现场留下的半枚指纹和掌纹，以及dna，也都跟她对上了。 一问之下，吴之玲当时就哭了：“我没想杀她的，我真的没想杀她的！” 第346章 好人难做 吴之玲从就长的漂亮，被捧的多了，心高气傲，但最后还是因为金钱，给赵行涛当了三。 但她是一个非常嚣张的.三。 别的几个人，反正摆明是图钱，又不讲什么感，跟周雅茹都是相安无事的，但是她不一样，她总要去挑衅周雅茹。 赵行涛喜欢她，也不生气，但是周雅茹总是无视她，电话微信也都拖黑了。 那晚上，她在宴会上，看到了两人，她过去就想挑事儿，被赵行涛毫不犹豫的骂了回去。 吴之玲没有被赵行涛骂过，当场气疯了，就想去找周雅茹撒气。 赵行涛之前带她回过家，所以她知道进门密码，直接输入密码进去了，然后周雅茹听到声音出来，两人一番争执，吴之玲气的失去了理智，推倒了她，周雅茹要报警，她一时急，就扑上去杀了她。 看她没气儿了，她吓坏了，刚好那个盒子滚在地上，她就随手拿了起来，然后跑了出来。 之后就在路上碰到了两个混混，然后被周察微给救了。 吴之玲哭哭啼啼的道：“我当时心里真的很害怕，我不敢在外头待，就跟他回了家，然后他想跟我做，我我没心，然后他硬要抱我，我就拼命抵挡……他好像喝了酒，就骂骂咧咧的走了，我在他家越想越害怕，就把那个盒子随手一扔，我就跑了。” 姜予以道：“你确认盒子和戒指，都扔在了他的家？” “我确认！”吴之玲道：“我害怕，我不敢拿她的东西，我害怕，我就扔了。” 外头的周察微，简直是一头黑线。 杨曼幸灾乐祸的嘲笑他：“好人难做啊！英雄救的不一定是美，还有可能是美女蛇！” 郑眉飞却有些发愁，看了他一眼。 关键是证据。 盒子上有周察微的指纹。 要知道当时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吴之玲坚持这个法，包括他试图侵犯她，盒子空还是不空，这种种……除非找到这个戒指，否则，周察微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戒指这东西实在太好藏了，假如吴之玲给了谁，或者卖掉了还好，怕就怕她随手一扔……那就惨了。 周察微也正儿八经的录了笔录。 他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忙着去找证据自证。 但是，吴之玲从他那儿出来，就直接回了家，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周察微家里，吴之玲家里，全都搜查过了，一无所获。 周察微住的区，是城中村，区内部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门口樱 所以大家又去找了那晚上的监控。 监控显示，吴之铃走到这个路的时候，一直双手抱着包，应该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被两个混混盯上了……当时混混就不是图色，而是图财，所以才嚷嚷了一句“你要钱还是要命！” 之后，周察微在下一个路口，三次拉开她的手臂，表示出想走的意思，这个对周察微是有利的。 但，在最后，也能明显的看出，周察微是自愿把人带回家的。 所以理论上来，吴之玲的话可信度非常高，周察微比吴之铃更可疑，因为周察微在这之后，到过很多地方，就等于有无数个机会。 路队把队里的人都聚了起来，把资料和监控从头捋了一遍，指了指几个新兵，道：“都。” 郭白道：“我觉得应该让刀去审审吴之铃！打消她的侥幸心理！” 乔南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吴之铃到底知不知道戒指的价值！我只担心如果她真的不知道，随手一扔那就坏了。” 路队有点犯困，找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周刀。” 周察微一直双手撑着头，凝神思索，路队一叫，他才抬起头来。 他正色道：“我觉得，吴之铃是故意的。 我那晚上从那儿走，绝对是一个意外，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是，我在想，吴之铃刚刚杀了一个人啊！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要不就找真正的自己人讨主意，要不就自己待着避免被找到，谁会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这不是很奇怪么？ 而监控上，吴之铃在我过去之后，本来也一直往后退，好像要逃走，但是中间却又没逃走，我在想，那时候，她是不是看到了我的裤子，知道了我是警察？” 他那穿的是t恤，下穿的是警用裤子，扣子不一样，并不明显，但是熟的人也是能看出来的。 他找到那个视频，慢放给大家看，一边道：“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裤子和警察的问题，她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就想到，要把我当成***。” 他顿了一下：“所以，她那确实是想跟我一夜.的，那样我就更不清楚了，但是，我走了也不妨碍，就像现在这种局面，我同样不清楚。” “我想了一下，我家里也是有警服的，但是你们去的时候我看照片，应该没有被翻过，所以她知不知道我是警察，我也不确定。所以我暂时不知道，应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他长吸了一口气：“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吴之玲，杀人罪名已经可以定死了，口袋和物证都有了，别人不知道，我知道盒子是空的……所以，她一个要死，起码无期的人，非得把黑锅扣在我头上，这不是很奇怪吗？不通的。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她需要这个东西，或者她需要这笔钱，之所以扯我进来，就是为了掩饰这个的……包括她之前抱着包那个动作，也表示她深知道这个的价值。所以我觉得要深查她，先看看这个能让她拼命的人是谁。” “这是一。第二，我认为这个东西就藏在我们区里某个地方，然后她回家之后，用某种方式，通知那个人来拿走，所以现在还要找到这个‘方式’，找到了方式就找着了人。” 路队嘴角带笑。 姜予以笑向乔南郭白道：“自己看出差距来了吗？” 郑眉飞急道：“那这个人会不会已经去了？” 周察微笑道：“牛还是头儿牛，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赶紧来找头儿，头儿这边已经叫人去了。” 第347章 办事不力的帽子 路队皱着眉头道：“都打起精神来！这个案子要不就非常简单，要不就非常麻烦。” 大家都被他说的一愣。 毕竟这个案子本身还是挺简单的，除了戒指的下落之外，案情清晰，真凶也抓的容易。 姜队一向是路队的贤内助，就给大家解释：“吴之玲整个状态，前后矛盾。 从她的口供来说，她整个状态应该是慌张的，临时起意，激情杀人……但其实，现场勘察中，现场完全没有打斗挣扎等等的痕迹，指纹和掌纹都非常的‘刻意’。除此之外现场非常干净。 另外，假如说她就是求财，那她争吵、尾随、杀人就有点太‘蓄谋’。 可要说她是杀人，顺手求财，那她之后的安排，又似乎太过缜密了。 所以，要不就是她真的像她说的，冲动杀人，顺手求财，然后再顺手栽赃，戒指随手扔了，没有为了任何人……之所以非要拉周小刀下水只是因为害怕。 那案情简单，只有戒指下落麻烦。”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察微：“要不……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他转头问路霄峥：“还是得先让周小刀进去试试，看看她到底是哪一种。” 路霄峥道：“可以，露个面儿就该司法回避了。” 他叫郑眉飞：“你带人去查查那个‘方式’。” “好咧！”郑眉飞就带着人走了。 周察微道：“我去换警服。” 郭白人都跟着郑眉飞跑了，又回头嚷嚷了一句：“周小刀，那你有空就去看看房子啊！” 周察微应了一声。 姜予以带着杜妩去审吴之玲，然后中途，周察微穿上警服进去送了一份材料。 吴之玲看到他，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周察微一句话也没说，只寒着张脸站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就走了。 姜予以就道：“你认不认识他？” 吴之玲慌的双手互攥着：“我……我……” 姜队的心才刚要放下，就见吴之玲抬起了头：“所以，他是警察，你们要包庇他么？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把戒指扔在他家了！” 姜予以垂了垂眼，心沉了下来。 就从这一句话，一个眼神儿，就可以知道，吴之玲，绝不像她说的那么无脑嚣张。 外头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直接去了唐早家，正好蹭了个午饭。 吃过饭，等双胞胎都睡了，唐早就带着他上去看房子。 他们这栋楼，其实一共就只有五层，但因为都是小复式，所以还是挺高的，一梯两户。 周察微道：“要不我们就住五楼？跟曼姐对门儿？” “我觉得你们住四楼比较好，住西边这家。”唐早拿了一堆钥匙出来：“你自己试，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周察微自己试了一圈儿，开了门，唐早道：“因为这一家的床都没搬走，四个卧室里又都有装修时打的衣橱，楼上现成的两张大床，你们只需要再搬一张床进来，大件儿就解决了，然后其它的，挑着能用的凑凑，基本上什么也不用买。” 周察微一看之下，就啧了一声：“鸟枪换炮啊！我得去发个帖子，论跟壕做朋友的好处！” 唐早笑道：“总之你自己上下楼找找吧，除了一楼和曼曼家之外，二三四五楼的家俱都不是我们的，全都可以用，你们随便挑。” 一边说着，她手机响了，她就把钥匙都给了周察微，接了起来：“欣欣？” “啊啊唐唐！”安恬欣道：“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有一家童装公司今天找我，说要买你的画！” 唐早心说谈肖的动作还挺快的，就笑眯眯的道：“那好呀！” “但是这画是你的，还是你说了算！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声誉还挺好的！而且衣服也很可爱！就是这一种我没卖过，不知道价格，你要是有意向，我就找同行打听一下！” 唐早道：“我觉得可以卖，反正画出来就是给人看的么！” “那行！我找人问问，然后跟你说！你也搜一下这家童装，牌子叫小雨木木……” 等等……小雨木木？？ 盛世的童装品牌，她记得叫早·萌的啊！ 唐早道：“不是盛世吗？不是早萌吗？” “不是啊！”安恬欣哈哈的笑道：“你想的还挺美哒，那种大品牌都有专门的设计师，怎么会用我们这种草台班子。” 唐早只好道：“可是我跟秦总认识啊！我跟他提过一次的。” “啊？”安恬欣道：“那？可是没有人问我啊！” “你等等，我问问。” 唐早赶紧拨给了谈肖。 谈肖倒真的不敢消极怠工。 毕竟秦泽沛从一开始就说了，他将来就是要跟着唐早的，按着秦家老少的风格，没意外的话，他后半辈子都要跟着唐早了。 所以对于专属大boss的头一个命令，他是非常上心的。 可是唐早要求不官方不精英，所以他查到了安恬欣的手机号也没有打，只从微博上发私信，营造出一种自来水的感觉。 结果一接到唐早的电话，就吃了一惊。 这下子办事不利的帽子是扣上了，唐早自己是不计较，老头子和大小秦总可不是吃素的。 谈肖急道：“对不起，秦总，非常抱歉！我在微博上发私信和评论她都没有回，我现在马上给她打电话。” 唐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就道：“好的，那你打完了再跟我说一声。” 谈肖应下，唐早就在微信上给安恬欣说了一声，一边想起来问周察微：“你加上她了没？” “加了，”周察微笑着道：“那小姑娘是个话唠，还挺可爱的，没事儿经常聊几句，你没见我头像？就是她新给我画的，我就换上了。” 他试着推拉了一下衣橱门，一边笑道：“可能我真是老了，有点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心情，面儿都没见过，就微信上聊两句，哪来这么大热情？画我画了好几幅了，我也没帅到这个程度吧？” 唐早啧了一声：“你这口吻，也太老气横秋了吧？追星族好多不就是追一张脸……你起码还有个警察叔叔的光环，有可能也有一点内涵。” 周警官都乐了：“你这心虚的，我有这么差么？我觉得我还是挺有内涵的。” 他一边说一边到处走着看：“不过我真觉得挺奇怪的，那天还求我给她录早安铃……一个独居小姑娘，房间里忽然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不渗的慌么？就图吓一激灵正好不赖床？” 第348章 口嫌体正直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噗哈哈哈……唐早险些没笑抽抽：“周小刀啊周小刀，你真是长了张中央空调的脸，却长了一颗钢铁直男的心！” 周察微笑道：“这不自己人说说么？我跟她肯定不这么说啊！” 她问：“那你录了么？” “录了啊！”周察微道：“她都不嫌我怕什么？人家小姑娘给我画了四五张画了，我怎么不得礼尚往来一个？” 唐早听的直笑：“口嫌体正直啊周警官！！” 她眨了眨眼睛，暗搓搓的打探：“她怎么画的你啊？你跟她视频还是给她发自拍了？” “视频了两回。”周察微直起腰来道：“我就住这间了。” 唐早道：“你们仨确定住一起？会不会不方便？” “仨大男人有啥不方便的。”周察微道：“住过我那个出租屋，这儿就是天堂！” 他转头跟她道：“唐姐，我跟他俩商量了，我们也不跟你客气，每个人一个月一千块行吗？” 唐早道：“不用这么多，我又不是专门出租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不然你们一个月给三百吧。” “不行，我们已经占了大便宜了，给三五千都不多。”周察微笑着道：“我良心不安，要不我顺便给你当个小三儿？那一分钱不用给你，你还得倒给我钱。” 唐早：“……” 她无语的道：“那好吧，一人一千。” 她看了看手机：“你自己慢慢整理，我下去看孩子了。” 周察微笑着应了一声，看着她出去，他慢慢的收了笑，对着窗子，照了照自己的表，有点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 他知道她是好意，他也没想口花花，可是一不小心……就又口花花了一句。 虽然她不介意……但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像话啊！ 那边唐早下去看了看孩子，喂饱了，玩了会儿，又上去了一趟，周察微正在打扫卫生，自己一个人干的火朝天，而且动作利索极了，一看就不是生手。 唐早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那是，”周察微笑道：“我准备把厨房也利用起来，回头你们尝尝我手艺。” 唐早讶然：“你真的会炒？” “这还有假？”周察微笑道：“不比你家厨师差……多少。” 唐早笑了几声，一边又道：“你等我收拾两件路神的衣服给你，你家这会儿封着呢吧？先不要回去了，回头直接把抬过来就能住了。” 周察微停下拖把，双手抱拳道：“唐壕，大恩不言谢了！” 唐早就下来给他收拾了些衣服和用品，没想到两个阿姨一听说是周察微在打扫卫生，都自动跑上去帮忙……唐早都不知道她们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果然不愧是斩婆刀。 晚上谈肖打了电话回来。 他已经跟安恬欣见过面，谈妥了，什么商标什么ip授权之类的，全都交给盛世去打理，包括出画册。 唐早对这个完全不懂，安恬欣也没卖过，也是一知半解，反正知道谈肖可信之后，就全交给他们了。 而且数了数，她居然已经画了七十多幅画了，于是就选出66幅来，准备出画集。 反正也不图赚钱，就是自娱自乐，所以就真的按着安恬欣说的，唐早画的，翻成线稿的感觉，然后另一面是安恬欣画的，上过色的，名字就叫《我粑粑每天拯救世界》，作者名字属的是路枣、指画心。 然后唐早顺便把微信微博的名字也改了，反正现在儿子都有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就大大方方的改成了路枣。 唐早叮嘱谈肖：“一定要印的好一点儿，我好送人。” 谈肖笑着应了。 然后安恬欣特别不好意思的跟她道：“唐唐，出完这本之后，我就不给你画了吧？你可以自己画，不会的我教你。” 唐早笑问她：“无了？” “对呀，”她发过来一个害羞的小表：“自从见过警察哥哥之后，我就移别恋了。” 唐早道：“知道啦！” 她想起来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警察啊？” 安恬欣好久好久没有回。 唐早正想着说点什么把话岔开的时候，她的回答跳了出来：“我爸爸是警察，他几年前牺牲了。” 唐早愕然。 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她继续道：“别担心，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我爸爸超级厉害，我超我爸爸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的就是警察了。” 唐早回她：“我明白。”【摸摸头】 周察微进来，笑道：“唐姐，你怎么这个表？” 唐早把手机给他看了一眼。 周察微眉头一凝，点了点头：“猜到了。” 唐早也没再说，收起手机，一边问他：“你都晃悠了三天了，案子没抓手？” 他点了点头，叹道：“我得找个庙，烧头柱香拜拜……这事儿，我特么真的是无妄之灾！倒霉透了！” 吴之玲坚称戒指和盒子一起，扔在了周察微家里。 吴之玲的手机、微机，上下邻居，都没有找到线索，也就是说，没有找到“方式”。 暗中蹲守的人，没有找到可疑人员来找戒指。 调查吴之玲的关联人际，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所以，真的被路队不幸言中了，案子麻烦了。 如果不是出于对周察微的绝对信任，周察微上确实有最大的嫌疑。 可是吴之玲咬住周察微不放，却也变向证明了她并不是随手一丢。 所以，这个价值几百万的戒指，到底去了哪儿？ 局里，去京市待了几个月的小叶子童鞋，终于被放回来了，今天头一天上班。 结果前脚进门儿，路队就直接道：“正好，不用找网安了，你查查这个。” 网上有人发了个帖子，题目是：“警察包庇同事，千万元古董下落不明。” 帖子极尽煽动之能事，描述了案，甚至还指明了“青市”！ 叶归宁把带回来的一堆吃的放在桌上，郭白跑着过去给他插电开微机，郑眉飞把手机给他，一边把事简单说了两句。 叶归宁都被逗乐了，笑道：“放心，我这次收获大的，跟老师们学了不少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就飞快的作，没五分钟，就道：“有了，市南区富荣园……” 郑眉飞诧异的道：“这不是死者所在的小区吗？”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49章 这孙子有后招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这个时候发帖子的，可能会有嫌疑，所以赶紧让乔南带人过去了，结果发帖子的，居然是死者的丈夫赵行涛！？他带着助理在发帖子？？ 这件事越来越迷惑了。 要知道，起初他们也是重点怀疑过他的。 但是赵行涛家十几亿，他的公司账务，细查下来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赵行涛没有理由为这几百万杀人。 而且他并不掩饰对死者的无，甚至还出面给吴之玲请了律师，整个表现虽然很渣男，却不像心虚。 乔南只能又把人请回来。 赵行涛早没了在案发现场的惶恐，他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摩挲着腕上的名表，淡定的道：“毕竟也是跟过我一场，她遭遇了不公平待遇，我只是替她发出不平之鸣，这是我的言论自由。” 他看向他们，咄咄人：“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难道那个人不是警察？为什么小玲一直关着，他却能逍遥法外？？” ！乔南简直无语！ 他冷冷的道：“赵总没请教过律师么？泄露案是犯罪！” “知道，”赵行涛道：“不就罚钱么？你们罚啊！” 乔南冷冷道：“泄露案件中不应当公开的信息，造成信息公开传播，或者其他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他顿了一下：“另外，吴之玲之所以一直被拘着，是因为她杀了人，证据确凿！而另一当事人，不在于他从事什么职业，他涉及到的只是物品，而且现在只是有嫌疑，不管传唤、拘传还是拘留，都是有时限的，整个流程没有任何违规！” 但是，这边警告完这位赵总，那边就发现网上删不过来了。 不差钱儿的赵总，肯定是买了水军，哪怕他那条，叶归宁不到五分钟查完就删了，但半夜水军那边就迅速发酵起来。 而且这件事，看起来锤很实，又戳到了键盘侠的g点，所以居然莫名其妙搅的满城风雨。 官博立刻做出了回应，表示没有任何违规。 但是，键盘侠要是能听的懂人话，就不叫键盘侠了，他们照样： “呵呵，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徇私枉法？”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让我们相信啥也没发生过？细思极恐！” “几百万也能不了了之，条子可真威武！” 唐早在家看着这些话，简直气炸了，转了官博的声明，表示：请相信法律的公正！请给好人一条活路！ 但她现在用的是路枣的私人微博，一气之下忘了切号，就用这个发了。 安恬欣敲过来问她：“你朋友呀？” 唐早道：“就是你的警察哥哥！” 安恬欣立刻拨了电话过来。 现在案已经到处都是，唐早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就把事说了一遍。 简直是越说越生气：“周小刀他虽然表面上笑笑的，其实真不是个玩的人，在路口视频，他三次拉开那女孩的手，就算我不认识他，也看的出他是什么人！这些人是有毛病吗非要拉他下水……到现在他还司法回避，不能参与案子……真是气死人了！” 安恬欣感同受：“太过份了！太恶心了！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警察哥哥也太可怜了！就好心救了个人，结果被反咬一口……” 两人真实感的气了半天，唐早忽然脑子里一根弦儿崩了一下：“等等……” 她静静的想了想：“我想到个事儿，我先挂了，回聊。” 她就挂了。 刚才安恬欣说“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她忽然想起了患绝症的徐诗哲。 如果说吴之玲是自知必死，那她为什么一定要拉周察微下水？真的只是因为“临死拉个垫背的”吗？ 首先，种种证据能证明，杀死周雅茹的，就是吴之玲，不存在顶罪，所以？ 一个普通人，可能会为了人、父母、儿女而死都不怕，可是吴之玲整个的表现，显然很自私自我，她会为了谁“死都不怕？”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跟他说，找不到关键证物就不能判？ 又有没有可能，她在杀人之前，就“患绝症”，所以一肚子不平衡，我要死了也不让你们好过？ 她坐不住了，立刻换了衣服去了局里。 而此时，路队刚接完周局的电话。 他跟姜予以道：“这孙子有后招儿。” 姜予以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路队道：“这种商，不是冲动做事的人！整这么一出绝对不是白整的！老子押个宝，不出仨小时，这啥古董戒指的照片就能满网都是！再不出24小时，这孙子自己就能找个由头，把那个戒指送回来！” 姜予以皱眉思忖。 郭白忍不住，道：“那为什么？” 路霄峥淡定的道：“一个可能，把利益最大化，等到东西找到，他再发个道歉声明，或者弄点儿别的事，就算是一个广告了，给公司扩大了影响。但，另一个可能……他家有十几亿，不在乎一点半点儿，但如果离婚呢？他们算是强强联合，结婚之后才共同创立了‘雅行’，这都是共同财产！” “对！”姜予以也道：“假如说，周雅茹一定要跟他离婚，那他确实有可能采取非常手段！而吴之玲，她是很漂亮，但是一个不分场合闹腾的小三，他估计也是忍无可忍了，假如说，这整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划和推动的，那么，一下子除掉了两个不安定因素，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郭白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吧！” 姜予以沉声道：“最关键的，我们有可能找不着证据。” 郑眉飞啧了一声：“徐诗哲式无痕杀人，利用每一个人的设局！” 唐早忍不住道：“对！” 路霄峥一回头：“你怎么来了？” 郑眉飞笑道：“不能错过她家路神每一个高光时刻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归宁忽然道：“头儿，你赢了。” 大家都站起来去看。 刚才路霄峥说，不出仨小时，古董戒指的照片就能满网都是。 结果还真的，有人扒出了那个戒指的照片儿，以及鉴定证书和前主人什么的，算是小有名气。 路霄峥点了点头：“去查查，查死者生前有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人，再查查赵行涛。” 大家各自去了。 路霄峥随手按了按媳妇的小脑袋，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唐早道：“我有一个脑洞。”她就叨叨叨一通说。 路霄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姜予以道：“这个倒是也容易，等下次审讯的时候，多加句话就行。”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50章 警察哥哥不哭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因为路霄峥有安排，所以官博也没有再回应。 但是古董照片的种种消息一出，大家更是亢奋，键盘侠们就跟磕了药一样，各种上蹿下跳，满眼乌烟瘴气。 周察微没去局里，下来逗孩子玩儿，结果才玩了一会儿，他手机就响了，周察微一看之下，脸色就是一变，赶紧把孩子交给唐早，一边走开，一边接起了电话。 里头老女人的咆哮，离着好几步都听的清清楚楚：“网上的是不是你！丢人现眼的东西！生下来我怎么没把你掐死呢！跟你那个畜生爹一模一样……” 周察微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 刘阿姨在旁边看着，眼圈儿都红了，跟赵阿姨轻声道：“这孩子，真是，可怜的……” “这种人也配当妈，这么好的孩子不当人待……” 唐早轻轻的嘘了她们一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白衬衣，黑西裤，高一米八多，肩背直的一个帅小伙儿，晨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微微泛着光，特别美好的一个画面……他妈妈是怎么骂的出来的？ 周察微接完电话回来，神色如常。 不是装出来的神色如常，他似乎就是习惯了，完全不觉得多难受。 仍旧抱着小圆圆到处跑，悠闲的不行。 唐早暗暗唏嘘，没忍住，又拿过手机刷了刷。 明明知道那些人肯定还在喷毒，看了会生气，可还是忍不住想看看。 谁知道一刷之下，关注列表里，猛然撞进了一抹温柔的画面。 是@指画心上传了一组图，名字叫：#警察哥哥不哭不哭#。 唐早眼睛都瞪大了，道：“周小刀周小刀！！！” 周察微道：“怎么了？” 一边抱着小圆圆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猛的沉默了。 这画儿，仍旧是指画心那种极其软萌的风格，她画了夜半的街头，两个坏人纠缠着一个女孩，女孩绝望之际，警察哥哥路过，打跑了坏人，把女孩救下，送到了路灯下。 女孩纠缠，警察哥哥三次拉开她的手。 女孩仍旧装作害怕，警察哥哥只好把她带回家，然后警察哥哥自己离开了。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事转变。 最后画了警察哥哥被迫司法回避，离开了公安局，旁边的一根树枝垂下来，一片叶子很拟人的画上了泪汪汪的大眼睛，轻轻蹭在他脸上。 整画面，一个字也没有。 但种种节，呼之出。 尤其是一开始，警察哥哥打跑了坏人，把女孩救下，那个从黑暗走进光明的感觉。 包括之后，又是从光明拖入了黑暗。 真的是太有感染力了…… 尤其画面又这么萌，这么暖，这么可，这就好像在一片乌烟瘴气中，吹入了一缕清风，带着天的气息，瞬间就击中了所有路人的心。 下面的评论全都是： “这么萌，我却看哭了。” “好人难做，警察哥哥也太可怜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不懂那些人蹦跶个什么劲儿！杀人凶手的指证也能当金科玉律？？” 还有一些理中客表示：“说真的，把救下的女孩放在家里，自己离开……这还不能证明警察哥哥的人品吗？” 周察微拿着手机，愣了很久很久。 唐早把孩子抱开，他还在反复的，一遍一遍的看着那些画。 尤其，指画心还换了头像，点开一看，一个系着加油头巾的小少女，下面写着“保护我方警察哥哥！” 周察微不由笑出了声。 哪怕做为一个心理年龄远大于生理年龄的“老”男人，他有些理解不了小女孩儿的，可是他仍旧会觉得暖，真的是暖到心底的那种暖。 指画心这一组画，迅速的火了起来。 叶归宁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跟综合部商量了一下，放出了打了码的，周察微三次拉开吴之玲的视频。 不是有很多人说不信么？说大半夜孤男寡女不可能不动心，说送上门来不吃不是男人么？看看这溢出屏幕的拒绝！ 视频打脸，啪啪啪，听到了没有？ 下头排第一的评论，“别用你们卑劣的品行去度正义的警察哥哥！”点赞好几万。 估计赵行涛发现事有点脱出控制了，他加快了动作。 第二天就有人报案，说自家小狗钻洞，无意中咬出了一枚戒指，是用口香糖粘在水泥凳下面的，一看之下，居然是网上的那个戒指。 赵行涛立刻带着鉴定师来认，然后对着记者当众道歉，表示相信法律，相信警察。 要知道，帖子，从来不是以赵行涛，或者“雅行”公司的名字发的，而警方讲理，不会泄露案细节，所以他大可以唱念作打，自导自演。 然而早有防备的路队，就等着这一着了。 这边才弄出狗叨戒指的戏码，蹲守的人就把这家人请回来了，视频拍的清清楚楚，那人不一会儿就承认，收了赵行涛的钱，来配合演戏。 但是他们并没急着找赵行涛。 而是继续调查。 首先，查到了死者周雅茹，确实跟一个律师朋友接触过。 时间是在两个多月之前。 她当时刚刚查出怀孕，觉得有了儿子，以后就可以跟儿子过了，所以想离婚，还拟定了离婚协议书。 据说赵行涛不同意，然后周雅茹准备收集他的出轨证据，起诉他。 之后，又查出了吴之玲在一个多月前，进行过一次全面的体检，系统中的体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直查到一个医生上，那个医生的表有点不对。 稍微一接触，他就说了，他收了赵行涛的钱，帮他造了一份假的腺癌结果，建议切除。 本来唐早提的，真就只是一个无根据的脑洞，没想到真被她给蒙对了。 姜予以带着人又去审了吴之玲。 吴之玲本来就喜欢胡搅蛮缠，一个年轻女孩，却一骂街老大妈的毛病，动不动就装这疼那疼，然后姜予以就喝斥了一句“你的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别再装了！” 一看吴之玲愕然的表，姜予以就知道这事稳了。 果然，吴之玲道：“我体健康？” “对，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我没得腺癌？” 姜予以道：“没有，我们这儿有你的病历，你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他直接叫人把病历给她看了看。 吴之玲当时就咬牙切齿：“妈蛋的个死赵行涛！敢骗我！”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51章 人人都爱周小刀 吴之玲骂骂咧咧一番，怒道：“他是故意的！” 一个多月前，她例行体检，却查出了乳腺癌，建议手术切除右侧。 吴之玲当时就崩溃了。 她再傻也明白，她最大或者说唯一的倚仗就是年轻美貌，没了这个，她什么都不是。 她闹着让赵行涛想办法，找个好医生，赵行涛却不肯，他说周雅茹怀孕了，他不想再玩了，他要回归家庭。 她当然不甘心，于是继续闹腾。 赵行涛很烦躁，警告她不要试图跟周雅茹比，他说周雅茹是大家闺秀，家里本来就很富有，一个戒指上千万，她只是把她当成个玩意儿，所以连计较都不屑计较，真要是让她生了气，她能轻松摁死她。 吴之玲道：“他就是故意的。他那个时候，一句句都往我心上戳，老是说周雅茹有多厉害，多有钱，周家多有底蕴，还好几次跟我说起那个戒指，说那个叫啥‘天使的眼睛’，价值有上千万。我本来就讨厌周雅茹那个样子，后来被他说的，就越来越生气，我跟他说，我死也不会叫她好过的，不就是戒指么，一个男人都笼不住的女人也配戴这么贵的戒指！”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一天，他又换了说法，说他不是喜欢周雅茹，是因为周雅茹要跟她离婚，所以他必须得老实……然后我就跟他说，那要是她死了呢？” 她看着他们：“那天晚上，是他的人放我进去的，否则我一个无业游民，怎么进这么大的商业宴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们都商量好了，我跟周雅茹吵架，然后我跟着她回家，杀了她，拿走戒指，然后藏在一个地方，我藏东西有个习惯，赵行涛也知道。我喜欢用口香糖粘在什么东西下头，因为五是我的幸运数字，所以我把戒指藏在了第五个水泥凳子下头，你们去找！别让赵行涛先偷走了！” 她哼笑一声：“我本来想着，反正是要死了，那周雅茹凭什么过的这么舒服？但是，我没想到，这些全都是赵行涛的诡计！他就是要借我的手，杀了周雅茹！” 警方再次传唤了赵行涛。 赵行涛一开始非常拽，一副你们这些凡人不配跟我说话，请找我的律师谈……的样子。 但是，警方手头有他收买医生以及那个找到戒指的人的资料，慢慢审下来，赵行涛就有点慌了。 他坦然承认了他收买医生。 但是他表示，这只是为了摆脱吴之玲，因为吴之玲太能作了，而且跟个泼妇一样，不管什么场合都骂街，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想假装她生病，给点钱提分手。 至于那个戒指。 他表示，因为吴之玲藏东西有自己的小习惯，确实喜欢在桌子凳子下头，用口香糖粘住，而且很迷信幸运数字，于是他试着在自家小区第五个找了没有，就去周察微租住小区找了……只是因为怕牵连自己，所以才收买了一个路人，假装是被狗无意之中叨出来的。 而周雅茹怀孕之后，确实曾经提出了离婚，但是他不同意，并且努力挽回，周雅茹也软化了，所以才会陪他一起去宴会……等等。 其实赵行涛的说词，大部分是可信的。 毕竟他这种老谋深算的生意人，要哄骗一个小姑娘，真的是很容易的，完全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但是！ 这个时候，又跟当初的周察微情况是一样了。 两人独处时说出来的话，赵行涛没有证据！ 吴之玲的父母是混混出身的，她身上有一种江湖人的精明狠辣，她根本不认识周察微，当初非要拖周察微下水，也不过就是因为“我死了谁都别想好过”而已……更何况她如今对赵行涛恨之如骨，她咬死了这一点不放，赵行涛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参与杀人！ 宴会上确实是他的人放行的。 离婚、收买医生、收买找到戒指的人……这种种，全都对赵行涛不利。 更何况，泄露案情的事情，也够他喝一壶了。 这才叫报应不爽！ 忙了几天，终于告一段落，郭白几个人都早早的去了唐早家。 周警官就像勤劳的小蜜蜂，已经把上下都打扫干净了，需要的家俱也都擦干净了，几个人一起搭把手，很快把大件儿抬进去，房子就很像样了。 而且难得的家具都凑的挺合适，一个卧室一个风格，还都挺好看的。 连叶归宁都不由得动心了：“这也太好了！而且还这么近！我也来住行不行！分我一个房间！” 几个人一商量，毫不犹豫的把楼上的主卧让给了他，因为房间大，够他摆开两台微机。 而楼上本来就有三间大卧室，郭白和乔南就住了另外的两间，又多抬了一张床进来，周察微仍旧住楼下。 郭白一边抬一边问：“周小刀，你擦这么多家具干什么啊，我们用不了这么多。” “我知道，”周察微道：“二楼三楼，等唐姐的家人来了，都会重新收拾，家具全都不用了，我是想趁这会儿收拾收拾，把能用的都收拾到咱们对门，还有五楼那里，不能用的直接找个大车拉去卖了，那他们来了之后也省劲儿。” 郭白一听，打了个手势：“没问题！” 他问郎鹏：“大狼哥，这么好，你不来住么？” “不了，”郎鹏一边帮忙抬，一边美滋滋的道：“我跟我老婆住。” “啊？”几个人纷纷道：“你有老婆了？跟老婆住了？” 郎鹏大笑道：“对啊！哈哈哈，”他一边抬着，一边还能空出只手来，拍拍郭白的肩：“你们几个小的，也要加油啊！” 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忙活了大半天，把二楼三楼都收拾出来了，该卖的卖到二手家具市场，足足拉了两大车，居然还卖了几千块钱。 等他们洗了澡下来的时候，路队几个人也刚回来了，正坐着说话等饭。 几个人一进来，赵阿姨当时就哎哟了一声：“小周啊，累坏了吧！快坐下，喝口水。” “喝个果汁！”刘阿姨端着果汁出来给他，道：“补充维生素！这么热的天，你找个搬家公司搬多好，你还小呢，别伤着了！” 连厨师都从厨房里伸头出来：“察微啊，今天晚上有你爱吃的椒盐小排骨！” 周察微笑眯眯的跟这个说两句，跟那个说两句…… 杨曼摸着肚子，默默的比了比他：“难道我弄错了？这里其实是周小刀家？” 唐早笑道：“你不知道吗？周小刀现在已经成了我家的团宠，人人都爱周小刀。” 路队抱着他儿子，呵了一声。 第352章 怎敢与日月争辉 结果周察微过来坐下，非常之熟门熟路的，把孩子抱了过去，然后一直扁着嘴儿，犹豫在要哭不哭边缘的娃儿，居然给了周刀一个没牙的笑！ 你爹我在这儿呢！跟他笑个什么劲儿？ 路队十分不爽，踢了他一脚：“明滚回来上班，让你回避你特么还当度假了！” 周察微笑道：“头儿，你这是嫉妒我！” 叶归宁喜欢狗，每次来都要去撸狗，一直到吃饭了，才洗了手上桌，想起来问周察微：“那个画画的，你认识吗？” “认识啊！”周察微得瑟的道：“那是我的迷妹。” 杨曼道：“周刀，几不见，你的脸怎么不见了？” “很奇怪么？”周察微笑道：“头儿能有迷妹，我为什么不能有？” 唐早忽然站起来，指着他一脸严肃的道：“萤烛之光怎敢与月争辉！” 大家一静之后，顿时哈哈哈的笑成了一团。 杜妩笑的筷子都掉到霖上，杨曼捂着肚子，又想笑又不敢放开笑，忍的直喘气儿，连路队都笑的不行，伸手搂了搂媳妇儿的腰。 吃过饭大家各自散了，路队迫不及待的拉着媳妇儿上楼，借着一点酒劲儿酣战了一场。 他也不开空调，大汗淋漓的体交击时，声音清脆。 最后释放之时，他喘着气俯在她耳边：“媳妇儿，老子真是死你了。” 她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从绝巅中慢慢的缓过来，伸手搂住他脖子。 他的手上下摩挲：“老子没给你饭吃么？我看人家生完孩子一个个乎乎的，你倒好，生完了比没生还瘦！这腰……老子都怕一用劲儿就掐断了！” 她立刻张开眼睛：“你看人家干什么？” 这重点……路霄峥顿了顿，当时就乐了，一把搂过她来，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的……怎么就这么招人疼！” 孩子过了百，月嫂就不上来住了，唐早想着自己带，让路霄峥还在书房睡，路队坚决拒绝。 所以洗了澡，两人把孩子抱上来，等哄睡了儿子，唐早想起来跟他道：“我想找个人，去把妈妈的画都拍一下，然后也一起做个画集，画集里只放山水的，然后画爸爸的那些，单独做一个，不对外发售，就自己看看。” 路队道：“怎么想起来弄这个？” 唐早：“……” 她故意没把自己画集的事跟路霄峥，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结果…… 她简直要懊恼了，真的一孕傻三年！ 她这么一沉默，路队就乐了，他一边笑一边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什么也没想，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管了，我找人去拍就是了。” 唐早伸脚踩了他一脚，气哼哼的睡了。 路队亲自找人去弄画集的事。 把林琬琰的画都整理了出来，不看不知道，一整理真的很多。 而且林琬琰，或者“路林”在书画圈有名气，本就有不少已经流传出来的画作。 花了一番工夫整理，最后挑出来了199幅山水画，弄了一个厚厚的画集。另外又把她画路老爷子的也弄了一个画集。 谈肖花了功夫弄这件事儿，不管是唐早这个，还是林琬琰这个，都不惜成本，弄的十分精致，又各有特色。 等唐早拿到成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真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的设计，林琬琰的画，就连边角的一枝梅，一片云的插画，都是从她的画中取出来的。 整个设计清香淡雅，古韵悠长，而且作者介绍的图，用了林琬琰一张穿着旗袍，背的照片，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扑面而来，简直太有味道了。 而路老爷子的画像，则弄成一种“家书”的感觉，看似素淡轻浅，却是深缱绻。 可是翻完了这两本，再一看底下的那本。 鲜亮的色彩，萌萌的画面，可的字体……一翻开来，萌萌哒尿片娃娃，尤其是那个在外头英明神武的霸气警察，一回家就变手足无措还要强装镇定的新手爸爸…… 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走进了阳光一样，心一下子就变好了。 唐早凑在路霄峥边，跟他一起看，一边问他：“行吗行吗？你快行不行！” “太行了媳妇儿，这非常行了！”路队伸手搂住她，在她额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媳妇儿，我真的是太惊喜了，我媳妇怎么这么厉害呢？老子上辈子干了啥好事儿，这辈子能娶到你？” 他了这么多，唐早顿时就信了是真的行，叭叽亲了他一口：“嘿嘿。” 路队就按着他看的次序，把三本相册放好，然后叫人给路弟弟送过去。 路弟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晚上吃过饭，就把这个给了路老爷子。 老爷子默默的翻了一遍。 路弟弟声解释：“这是嫂子做的，我们商量着，山水画册就这么放出去卖，我妈这么喜欢画画，应该会高心，人物画就自己家里人看看，我还给舅舅家送了一本山水画集。” 老爷子不置可否，又翻了一遍，然后他站起来，亲手抱着回了房间，经过路弟弟的时候，淡淡的了一句：“早是个好孩子。” 路弟弟笑了笑，看着他威严的老父亲，慢慢的上了楼。 路老爷子马上就要调离青市了，也就是这两就要走了，这间大宅住了几十年了，虽然不卖，但回来的时候也不多了。 这个时候，给他看到这个，真的是一种圆满和安慰吧！ 然后唐早美滋滋的把自己的画集送这个送那个，还寄回济市送给关系好的同事们。 还没忘了打电话给谈肖。 谈肖含笑道：“秦总放心，董事长和两位秦总那儿全都送过去了。” 唐早立刻打电话给秦泽沛，秦泽沛道：“看了，很好，很可！” 唐早经常给他发两只的视频，老头子虽然话不多，但是对孙女非常有耐心，每回都给个反馈。 唐早的产假早就到期了，然后唐早一直拖了一个月，才去局里办辞职手续。 倒不是改主意了，主要是有点舍不得。 最后找周局签字的时候，周局还了一句：“真要辞啊？你看你上回和杨曼，还立了个功，局里是很看好你的！教父组织的事，估计肯定集体功个人功都有，这奖金也不要了？” 唐早笑道：“教父组织的事，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谁没帮上忙的？”周局和颜悦色的道：“你可是个多面手！要不我运作运作，你转刑侦？” 第353章 太上皇驾到 一看唐早居然真的动了心，开始考虑，路队忍不住了：“领导，我给你卖命还不够？你就放过我媳妇儿吧！” 周局横了他一眼：“我跟唐早同志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就是个专会拆台的！一看见你就生气！” 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唐早，才签了字。唐早出来，心里就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眼里都汪了泪，喃喃道：“路神……” “行了行了，”路霄峥搂住她拍拍：“你男人又没走，这就相当于半个你放在这儿了。” 可是以后涉及保密的就不能听了，很多案子只能看着了，再也不能享受破案的喜悦了！！ 唐早伸手就挠了路队一爪子：“全都是你！你毁了一个未来的神探！” “我的锅我的锅，”路队忍着笑继续哄她：“东边不亮西边亮知道不？？没准儿你有很多才干，都被埋没了，就跟画那画一样，现在不干警察了，就是给你机会，在别的地方厉害一把！” 路队当年还是路哥哥的时候，经常这么哄她。 如今年纪大了，已经很少有这样的耐心了。 可是偶然施展出来，对唐早来说，效果还是一样的好，反正被他三说两说的，唐早的泪，就慢慢的下去了。 然后她道：“你说我应该干点什么呢？” 路队笑着道：“慢慢想！不着急！” 虽然她啥也不干也有钱，虽然她干点儿啥，兴许还没有一个月嫂的工资高，可是上班是一种精神需求，虽然她喜欢孩子，但真让她当全职太太，她还真干不了！ 于是唐早正式开始考虑这个事儿，平均一天能冒出两个想法，一生出一个想法，就先做出一番准备，买几件衣服，买几本书……然后打消了之后又丢到一边，继续默默的看孩子。最近圆圆糕糕上了手指，而且都大拇指，有时候两小只放在一个小上，对着脸手指，小胖手像朵花一样，真的特别逗，唐早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给路霄峥发，给小秦总发，还给爷爷发。 发完了听到叮咚一声。 唐早第一个念头是路队忘了带手机……再一想不会啊，路队是一刻都不敢不带手机的，所以这是哪里响？ 正来回找着呢，就听门铃响了，阿姨过去开了门，吃惊的道：“您老怎么来了？” 唐早过去一看，也吃了一惊：“爷爷？？” 老头子淡定的扶着手杖就进来了：“来看看我曾孙子。” 在秦泽沛的眼中，唐早也属于小孩，所以路霄峥在几个月之前就知道老爷子想过来，但这大人之间的谈话……唐小孩一直一无所知。 唐早扑抱上去，老头子被她扑的往后一退，后立刻有人扶住了他，唐早笑着道：“那爷爷你在这儿多住几天吧！” 秦泽沛拍了拍她背：“嗯，一直住着。” 唐早一喜：“真的？” “对。”秦泽沛道：“住到过两年跟你们一起去京市。唐早这下真的大喜了，“真的？太好了！” 她整个人黏上去，抱着老头子的胳膊不撒手儿，扶着他坐下，还跑去抱儿子过来献宝：“爷爷你看！” 老头子放下手杖，小心的接了过来，抱了抱。 唐早道：“这是圆圆，我这个是糕糕。” 老头子道：“长的像路小子的，真是分不出来。” 唐早笑出小白牙，“对啊，都说像！” 门又一响，老头子的万能助理林涵博进来了，唐早赶紧道：“林叔。”一边站起来，这才发现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一照面儿，对她笑了笑，微微弯腰：“秦总，我是谈肖。” “哦哦，”唐早道：“是你啊！你好！请坐吧！” 谈肖量颀长，五官端正又清俊，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圆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又黑又大，气质看起来温润斯文。 秦泽沛道：“谈肖以后就跟着你。” 啊？ 秦家向来有养助理的传统，家里的老中年三代都有两个万能助理，例如老头子的林涵博，会跟一辈子，生活工作无缝衔接，相处起来如同家人，所以她现在也有了？ 然而需要她养的人越来越多，她到现在还一毛钱都不赚，压力山大有木有！ 唐早默默的看看谈肖，又看看老头子。 谈肖跟她通过几次电话，已经大概了解她的脾气，就微笑道：“秦总别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赚钱的。” 林涵博也笑道：“大小姐，这边的盛世广场开始招商了吧？得有人帮忙打理这些事的。” 秦泽沛摆摆手：“你玩儿你的，不用心这些，放个人在你这，不管什么事，你交待给他办，不会的就让他学 ，不够我再帮你找一个。” “够了够了！”唐早赶紧道：“其实我这儿事少的，就偶尔跟你们借用一下就成，专门给一个，有点浪费。” 老头子把孩子交给了月嫂，接过阿姨倒来的茶，一边道：“这两天你不是天天说要干这干那？” 倒也是哦…… 唐早道：“爷爷，我决定了，我这一次是真的决定了！我要开一个甜品店！” 老头子嗯了一声，谈肖立刻跟她确认种种细节。 幸好这一次唐早是真的下了决心，整个想法都很成熟了，于是她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遍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一边又道：“你初来乍到，有可能各处的人不熟，我让路神找人带带你。” 谈肖笑着应下了。 唐早就跟路霄峥说了一声，结果路队想了想，又把宅家疗伤的卫揽青给揪出来了，让他陪着他跑，正好盛世广场也在招商，一圈儿跑下来，各方面的人也就都熟了。 晚上没加班，周察微第一个进来，拎着个袋子直奔厨房，笑道：“魏叔，你看我买的菠萝能做不？我……” 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然后一偏头，就发现老爷子坐在窗边的大沙发上。 唐早坏心的也不提醒他，直到他自己看见了，她才过来跟他道：“这我爷爷，这我同事周察微。” 周察微过来毕恭毕敬的道：“爷爷好。” 秦泽沛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嗯。” 秦家老头子跟路老爷子，都属于威严话少的那种人，但这种威严不一样，路老爷子从政，基本上有他坐着，没人敢多说话那种，但秦泽沛从商，他一双利眼先把你扫一遍，给人感觉能把人看透似的。 后头进来的几个人也都十分恭敬：“爷爷好。” 多了个长辈，大家都有点儿放不开，吃过饭就散了。 叶归宁换了衣服下来，牵了两条狗，照例一边跑步一边遛狗。 周察微端着一盘子花生下来，让阿姨和厨师试吃，尝了几口，厨师就直接跟着他上去，准备现场指点指点他。 老头子跟唐早道：“这些孩子，都很不错。” 唐早乐了。 她很喜欢这种……怎么说呢，就是这种“在长辈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娃娃”的感觉，你多大他都不放心，朋友什么的，都得过过眼。 当初小秦总就整了这么一出，然后今天爷爷又用他的利眼给过了一遍。 唐早笑道：“对啊，我们关系都很好的。” 秦泽沛道：“不还有个小姑娘？” 连这都知道？唐早笑的不行：“杨曼是不是？马上要生了，没下来。” 第354章 分尸案 杨曼算着超了预产期一周多了，还没动静，简直着急的不得了。 等欧阳上了班，她自己慢腾腾的从一楼爬到五楼，又从五楼爬下来，效果立竿见影，爬到二楼她就开始疼了，本来很镇定的霸王花当时就慌了，往地上一坐，颤声叫：“唐儿！唐早！救命啊！” 狗子最先听到，汪汪的叫着往外冲，然后唐早也听到了，出来一看，险些没被她吓死，赶紧跟阿姨一起，把人送到医院，不到俩时就生了，生下了一个八斤多的宝贝闺女。 唐早一直在医院陪着，中间回来喂了一次，又回去了一趟。 欧阳也请了一个月嫂，年纪略大，人非常勤快，笑眯眯的忙着忙那，杨曼的妈妈和欧阳妈妈也都到了，要不经济基础决定态度呢，反正现在杨曼的便臆弟和弟媳，一个个都极了。 唐早看着实在插不上手，这才回来了。 路队回来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件衣服，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又走了，唐早习惯的问了一句：“什么案子啊！” 路队人都走到门口换鞋了，笑道：“想让我犯错误？我还真就犯了……又是一个恐怖的黑客案子！” 唐早吃惊的道：“是个徐诗哲这样的吗？连环杀人吗？” “嗯！”路队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就不了，走了。 什么啊！一半儿还不如不！ 唐早郁闷的走过去，看着他走出去，还顺手把他鞋子放正，然后气忿的把门用力一关！ 下午杨曼就出院回家了，唐早上去看她，跟她吐槽了两句，杨曼笑道：“没事儿，他不我跟你。” 唐早笑道：“你生孩子还管有案子？” “那是！”杨曼笑道：“还是欧阳跟我的呢！他们医院都知道了。” 其实也简单。 有一个糖尿病的老头，用了一个先进的胰岛素自动注泵，就是挂在腰上的那一种。 结果他楼上新搬来一个租房子的，程序员，一看这个老头儿，认出来了，跟他有过一点矛盾。 是有回碰瓷他的车，没有行车记录仪，两边扯了很久的皮，赔了钱。他心里就记恨着，然后看到他的注泵，他就想报复一下，然后就设法连接了这个注泵，加大了注量。 本来只是想让他受点儿罪，但是没想到，老头自己一个人在家，胰岛素过量导致了血糖过低，发生了眩晕，然后昏倒的时候，不心磕到潦子上，然后没及时抢救，就这么死了。 检查下来之后，家里人跟医院闹腾了好几，后来才发现不对，报了案。 唐早听的十分诧异，“现在的犯罪手段，还真是新月异！” 两人正聊着呢，谈肖打羚话给她：“秦总，甜点老师过来了。” “这么快？”唐早赶紧下楼，杨曼还嚷嚷了一句：“你还真开甜点店啊？” “对啊真开。” 唐早人都下楼了，杨曼还在后头嚷嚷：“明再来找我玩啊！” 唐早答应着，就下去了。 一下楼，大家正在整理厨房，添了一些什么醒发箱碎冰机之类的设备。 蛋糕老师是个中年女人，笑着问她：“你想学什么？” 唐早道：“你们有从易到难的课程表吗？” “都差不多，你对什么感兴趣，我们可以先试做一下。” “那时间是怎么定的？” “看你时间，我随叫随到。” 所以，不管学什么，还是什么时间学，都是她了算对吧。 于是她就先做了她比较吃的雪媚娘，其实学会了真的没啥难度，又做了脆皮油泡芙，还做了些松方什么的。 晚上路队他们回来，唐早就邀请他们试吃，周察微几个洗了手直接过去，唐早给路队塞了个松方，一边冲他挑了挑眉：“你不跟我那个案子，我也知道了。” 路霄峥笑道：“知道什么了？？” 唐早就了，路霄峥笑道：“外头是这么传的？” 唐早道：“对啊，难道不是？” “对了一半儿吧……”路队笑道：“不一样的是，死者是自已服用根皮苷伪造的糖尿病，因为他们单位有一个对退休老饶关活动，糖尿病饶，免费给你发这么个注泵，所以他听人了这个办法，吃了根皮苷，去医院领了这么个东西，还让人给他装备上……” 唐早都无语了。 这才真是为了占便宜不要命了，就算那人不给他调，那他也抗不了多久。正常人注胰岛素本来就不校 法医临上，这种造作病、造作伤其实很常见，例如服根皮苷/尿嘌呤伪装糖尿病，例如向脊髓腔注高渗盐水造作双下肢瘫痪，例如服用***或者阿的平可以造作黄疸…… 听上去很神秘，其实都是前辈们玩儿剩下的，还有那些装病装伤装眼瞎的……法医大大真的见，所以有事真不用费劲整这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骗不过去的。 那边几个人站在桌子边，一个个的尝唐早做的东西，这里头叶归宁最喜欢吃甜食，接连吃了两个雪媚娘两个泡芙，周察微道：“你吃这么多不吃饭了？” 叶归宁笑道：“吃什么不都当饭？” 结果一句话还没完，路霄峥手机响了。 周察微和乔南郭白二话不，左右开弓，迅速往嘴里放，然后唐早赶紧过去给他们拿了几瓶矿泉水，还帮忙扯了几张纸巾，路队一招手，几个人挟着水，边走边吃着，一呼啦没人了。 阿姨都忍不住叨叨：“当警察可真是太辛苦了，没白没黑的，走就走……” 案发地点，在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因为资金断链，盖了一半儿停了工，接连停了两个月。 然后有个卖材老大爷，晚上骑着三轮车经过，突然肚子疼想找个地方大号，结果一进去，看到了几个袋子，他还以为是什么材料，想占点便宜，就费劲拆开了，结果一拆之下，拆出一根人胳膊来。 大爷当时就吓的不行了，已经被送进医院了，是路人报的警。 路霄峥带着人赶了过去，陈主任和赵都已经在验了。 装尸体的是那种牛津布的袋子，分了三包，赵都现在已经差不多熟悉了，比刘法医还利索，先简单拼了拼，胳膊、腿、躯干都分的很整齐，一路拼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出自一个人，但是，没有头。 痕检继续勘察现场，法医先把尸块带回去检验。 结果车才刚开出去五分钟，陈主任就打羚话过来，路霄峥接羚话，遥遥指了指周察微。 第355章 精神病杀人 周察微会意，就排开围观的人跑了过去，然后就见不远处陈主任正跟一个人说话，见他过来，就指了指他：“这是我们支队的刑警，你跟他说就行。” 那人是个很瘦的小眼镜，长的白净乖巧，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周察微就和颜悦色的问他：“你是有什么情况要反映么？” 小眼镜道：“我看见了！我看见那个人扔袋子了！” 他说他昨晚看到了一个小破三轮，后面有个车斗的那一种，然后在那停下，拎着三个袋子扔下去，他还想着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把垃圾扔在这儿，还瞪了他一眼。 然后那个男的立刻就瞪了回来，特别凶悍，所以他也没敢说话，就走了。 他那天本来就是要去朋友家的，就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朋友问路，谁知道挂了电话之后，就听着后头有声音。 他一回头，就是那个男人！ 他当时吓的不轻，拔腿就跑，然后那个男的居然就追了上来！ 然后就在那个路口，他正好碰到了一伙半大孩子，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的，他就灵机一动，跑上去道：“你们怎么才来啊！走走走……” 他就不由分说的拖着他们走了，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的时候，那男的就没人了。 周察微问：“大约几点？” 小眼镜道：“大约八点多吧。” 他提醒他：“你看一下你拨电话的时间。” “哦，对对，”他就看了一下：“八点十三。” 周察微打了个电话给路队，简单说了说情况，然后道：“一会儿过去，你跟我说说具体哪条路。” 小眼镜点了点头。 一会儿郭白过来，两人就跟着他过去了，小眼镜名叫肖时，还是一个高中生，带着他们进了那个小巷，一边比划一边道：“我大概走到这儿，我还记得我挂电话之前，闻到一股臭味儿，避了避那个垃圾桶，然后我走到路那边，一回头……” 他做了一个回头的姿势，忽然失声叫了出来。 周察微和郭白一齐回头，就见身后一个男人冲了过来，肖时失声道：“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叔叔！！就是那个人！！” 周察微喝道：“郭白！” 一边冲了上去。 郭白迅速退了两步，一手抓着肖时后退，一边拿出电话叫支援。 那男人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单手挥着一个小型电锯，冲了上来，周察微没带电警棍，赤手空拳的，还真不敢往上冲。 他迅速侧身避开他，绕到了他身后，一错身，双腿交互踹了上去，但那人往前一踉跄，电锯在地上一弹，然后转身就是一挥。 周察微正想趁胜追击，没想到他动作居然能这么快，险些被电锯挥到小腿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郭白把肖时安顿下，抓着个衣架子冲上来，随手扔给他一根铁架子，周察微一个滚扑，把铁架子抓到手里。 其实周察微和郭白，都算是能打的，但是那人就跟不知道疼一样，抽出一道血槽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直过了七八分钟，才听到了警笛声，一伙特警迅速冲了上来，周察微两个人这才退下，几个特警小哥哥举着盾牌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收拾了。 电锯掉到了地上，犹在嗡嗡的响，那人咧着大嘴冲着特警笑出了一口牙。 周察微道：“精神病？？” 他转头问郭白：“那孩子呢？” 郭白闪的时候有点扭着脚，瘸了一下才站起来，踢了踢腿，一边问：“你没事吧？” “我？”周察微这才看到手臂上一道血，顿时咝了一声：“你衣架子不打他，往我身上挥！有锈没锈啊？” 郭白道：“都不是铁的，没事儿……”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后头找肖时。 肖时看了一幕现实版的大片儿，又害怕又兴奋，自己跳出来，道：“叔叔，你没事吧？” 郭白笑了笑：“没事？” 路队带着人急匆匆过来，眼看围观群众又要往这边挤，于是迅速带着人撤了。 肖时还是未成年，郭白就先把他送回了家。 初步验了一下，在牛津布的袋子上，验出了这个人的dna，差不多能确定凶手。 所以大家也没恋战，先暂时撤了。 周察微回家洗了澡，看手臂上一道血槽，就给欧阳谨发了个微信，欧阳谨这会儿刚下班，正好没睡，就下来给他看了看，问：“是铁的吗？有锈吗？” 郭白道，“不是铁的，硬塑料，地上捡的，应该挺脏，不过没锈。” 欧阳谨拿了东西下来，给他重新清洗处理了一下：“应该不要紧。” 周察微笑道：“有个医生在楼里真方便啊，我们这种……” “去去！”郭白道：“这种话不能说，欧阳哥，你能给我看看我脚么？我以前扭到过，今天好像又有点扭到了。” 欧阳谨仔细看了看，来回活动了一下，然后一按他脚背，郭白疼的嗷的一声。 欧阳谨笑道：“没事，应该没伤着骨头。肌腱变形。” 郭白问：“啥时候能好？” 欧阳谨笑道：“你要说这个包，得有很长时间回不去，但你要说疼，你这个不太严重，应该两周就没感觉了。” “行，”郭白道：“谢了啊！” 欧阳谨这才回去，把药箱放好，欧阳妈妈出来问：“怎么了，又出去干啥了？” 欧阳谨道：“下头曼曼同事受了点伤，我帮忙看看。” 欧阳妈妈就絮叨道：“我就说刑警不安全啊，你可得好好劝劝曼曼，你看人家小唐，连法医都不当了。” “我知道，”欧阳谨道：“我先上去了。” 第二天上了班，周察微和郭白去肖时家里拿口供。 结果过去一问，肖时去上学了，肖时妈妈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你们别信他的。” 周察微和气的道：“您是有什么顾虑么？跟我们说说就成。” 肖时妈妈一个犹豫，周察微又道：“昨天肖时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指了现场，也指了凶手……” 肖时妈妈忽然打了个寒噤。 周察微温声安慰：“您别担心，我们会处理的……” “你们能处理什么啊！”肖时妈妈忽然烦躁起来，呛声道：“谁不知道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第356章 装疯卖傻 周察微道：“你他是精神病么？” “对啊！”肖时妈妈道：“他在这儿转悠！就是个精神病！” 据她，这个人叫刘俊勇，就在这边住，很多人都认识他。 刘俊勇的妈妈就是个精神病，后来疯疯颠颠的跑到马路上，被车撞死了，刘俊勇之前还很正常，后来跟女朋友分手，可能是受了刺激，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动不动就乱砸乱跑的，晚上有时候还忽然大叫，一声一声的，把周遭邻居都吓的不轻。 而且他又力气大，一腱子，打架很厉害，有一回一个姑娘走这儿走，被他拖进去强.了，最后也没有判刑。 后来他爸把他锁家里，消停了两年，后来他爸死了，他又自己在外头晃，有一回在路上晃，有个车差点撞到他，司机骂了他一句，他直接抱着车头把车停了，然后砸了个稀巴烂，司机也只能自认倒霉。 反正他们是真不敢惹他，惹着他找上门来杀了你，他没事，多冤？ 周察微安慰她：“你放心，就算不判他，我们也会联络相关人员，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 “对啊！”肖时妈妈道：“这么个人放在这儿，也太可怕了，谁知道他能干出啥事儿来！我们住在附近，提心吊胆的！” 两人回了局里，把况了，郎鹏那边也带着人排查了一上午，了解到的况跟他了解的差不多，还调来了几次事的出警记录和那个强.案的卷宗。 上头有法医的鉴定结果：“确认刘俊勇患有精神病。” 周察微道：“头儿，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我和郭白都算有点手，可是连他的边儿都沾不上，他不是能打的问题，他是很能打的问题啊！就是有章法的那种感觉，不是一味的蛮打！” 路霄峥皱眉道：“我也有点怀疑。” 他翻了尸检记录出来：“你们都看看。” 尸检记录上显示，尸块为女，年龄25岁左右，未生育，进食不久后死亡。 但是从照片上看，尸块被分的十分规整，切口平滑，线条都是直的，完全不像是疯狂状态下锯开的。 周察微问：“死者的头呢？” 路霄峥道：“眉飞带着法医过去了，在他家里……”他顿了一下：“摆在头柜上。” 几个人都露出了无语的表。 周察微问：“头儿，你刚才你也怀疑，就是因为尸块的切割么？” “不是，”路霄峥道：“昨晚上弄他回来的时候，他被拖着走，整个状态都很平静，但是在我看他的时候，他抬头冲我笑了一下……一个精神病人，这么敏锐的察觉到被人注视，然后笑，这不正常。” 他顿了一下：“我请了司法精神鉴定师过来了，应该也快到了。” 下午司法鉴定师就过来了。 这会儿，死者的头也已经被取了回来，死者份也已经明确。 死者薛某，附近超市的收银员，据同事反映，刘俊勇经常去买东西，看着也正常的，还跟薛某笑，买了东西不拿走，好像要追求她一样。 其实刘俊勇长的不算差，就是那种肌男的感觉，薛某本来也有点儿那个意思，然后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妈看到了，就跟她了，他是个精神病什么的。 薛某吓的不轻，大家也都很害怕，他再来，就没有人敢跟他话了。 然后当晚上，薛某失踪。 第二晚上，尸块被发现。 请来的司法精神鉴定师名叫高伟，他和队里的人一起，把刘俊勇袭击薛某、试图袭击肖时他们，以及之前砸车等等的视频全都导了出来，从视频上看，刘俊勇整个行动都非常果断、狠毒和正常，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尤其他在超市里的整个举动，简直能称的上风度翩翩，跟她们笑起来也非常正常。 高伟道：“是有点可疑。但也有可能属于偏执型精神病，就是有正常饶智商、感和思维逻辑，但是在某一方面呈现病态……但是他这个不太像，他在很多事上行为异常。” 他看了一下现场的照片：“而且他房间陈设相对规整，尤其分尸现场清理的这么干净……我认为他很可能是伪装的，需要测试一下，下面谁去审讯？” 路霄峥指了姜予以和周察微，高伟就跟他们简单讲了讲。 然后他们在里头审，高伟和路霄峥就在外头看。 路队道：“他很明显的，一见人，傻笑。” “对，”高伟道：“独处时正常，而且在思考，但是一见人就傻笑，感觉很刻意。” 姜予以两人正常审讯，但是问什么，刘俊勇都不回答，只冲他们傻笑，一边还摇头晃脑，然后动不动就：“她是我老婆！”“她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打断她的腿！” 高伟忽然道：“装的。” 路霄峥点零头。 他的话，看起来句句答非所问，疯疯癫癫。 可是他的这三句话，逻辑都是通的，而且他清晰的知道，他被抓是因为杀了那个人……这本就已经是非常清晰正常的思维了。 周察微忽然喝斥了一句：“装疯卖傻的有意思么！” 他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才装疯卖傻，你们骂我，你们才是装疯卖傻，大傻子哈哈哈……” 路霄峥道：“这种辩解，也不对吧？” “路队是行家啊！”高伟笑着点零头：“是的，精神病人，不会有这种辩解行为，而且还能回怼，我看他比我都正常。” 路霄峥道：“估计是从以前的事中尝到甜头了，以为装病就能为所为。” “嗯，”高伟道：“我以前鉴定过一例，有个人往上抹大便，满地打滚……这种一看就是装的。并不是精神病人就不会有这种行为，而是他们即便有这种行为，也会自成逻辑，他们有自己的世界……要不人家精神病人和才一线之隔呢？” 司法精神鉴定和临精神鉴定不一样。司法精神鉴定，是无病推定原则，也就是，在司法精神医学的鉴定过程中，鉴定人对被鉴定饶精神状态，首先应当推断为正常，且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或民事行为能力，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被鉴定人确实患有精神障碍，并且因此而影响其主观上对自己行为的辨认或控制能力时，方可作出有病以及限制其相应法律能力的鉴定结论之一种司法精神医学鉴定思维模式。 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刘俊勇案发前后存在精神异常，就只能做出无病鉴定。 高伟道：“我进去接触一下。” 路霄峥点零头。 第357章 活久见系列 自从杨曼开始做月子，唐早一天总得上去一两趟，今天提着厨师做的羊汤上来，跟欧阳妈妈聊了几句，就上去跟杨曼说话。 杨曼一边喝着红糖小米粥，一边跟她道：“昨天周小刀和郭白受伤了，你知道吗？” 唐早道：“不知道，伤的厉害吗？” 自从她辞职手续办完了，她再没从路队嘴里听到半句案子，也是很有原则了。 杨曼道：“不严重，昨晚欧阳下去给他们处理了一下，周小刀的手臂划了一下，郭白可能崴脚崴习惯了，所以脚又有点崴到。” 唐早点了点头，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路霄峥打了个电话过来：“你找找昕庭的衣服，要两……”他一边说一边憋不住笑了一声：“再拿件我的吧。一共三，里外加鞋。” 唐早哼道：“我一个外人随便进你们公安局不好吧！” 路霄峥乐了一声：“你听话，别闹腾，快点过来。” 唐早跟杨曼打了个招呼下楼，一边按电梯问：“到底怎么了？” 路霄峥道：“碰上个精神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审讯室里大便，甩了他们一。” 唐早:“……” 活久见系列。 她赶紧收拾了衣服过去。 路队和郑眉飞几个人，都十分没有同事的戴着口罩，见了唐早，也递给她一个。 然后他们过去看了看，一过去就闻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几个警员正一边干呕一边打扫，外头院子里，乔南拎着洗车的水管，正给几个人冲。 幸好天，浇一也不会太冷。 唐早又笑又乐道：“到底怎么了？” 当时高伟进去跟刘俊勇简单接触了一下，刘俊勇说话举止里的漏洞都漏成筛子了。 所以高伟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话题。 刘俊勇估计也觉得自己演砸了，所以一把他拖起来，他就开始折腾了。 审讯椅是把人整个锁进去的，要动不容易，但是站起来之后，刘俊勇就只锁了个前铐，起初他拖着步子走，大家还没注意，但夏天衣服少，一坨便便就落到了地上……然后刘俊勇忽然哈哈大笑，一边手抓脚蹬乱踢乱甩…… 所以高伟和姜予以、周察微，包括倒霉的两个警员全部中招，高伟最惨，他是鉴定师，要离近了观察，直接被他把便便踢到了头上…… 整个审讯室都没法看了。 大家还得先把他冲利索了再冲自己。 等冲了个差不多，再找间宿舍洗干净。 因为唐早不知道鞋码，所以拿过来的都是拖鞋，但现在也没法讲究了，大家各自换上。 周察微胳膊上的伤都泡白了，唐早还拿了药箱子过来，给他用碘伏消了一遍毒，一边消一边还憋不住的直乐。 高伟苦笑着跟路霄峥道：“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很敬业了。” 路队笑了一声：“嗯。” 乔南问：“所以一定是装的吧？” “对，表现越夸张，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姜予以皱着眉头道：“有一个……我记得有一个案子，那个人患有急短暂精神病，这种病就是发病快，事前没什么征兆。” “不一样，”高伟道：“急短精会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非常混乱的精神状态，整个状态能看出明显不对，这种感觉很难模仿的。” 唐早给周察微消完毒，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周察微笑道：“唐姐？怎么着，留着以后请假啊？” 唐早笑道：“我给你小迷妹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遭遇跟她说的。” “无所谓啊！”周察微道：“洗洗干净仍旧是一条好汉。” 几个人都笑出声，高伟笑道：“说的对。” 路霄峥约着高伟一起吃饭，高伟苦笑着摆摆手：“不行，我实在是没胃口，我得回去缓缓。” 路队笑道：“那行，改天。”一边叫人把他送回了酒店。 唐早那边刚发出去，周察微的手机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周察微嘴角带笑，一边往回走，一边就掏出手机回复，等回了家，直接开了视频，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一边洗衣服一边跟她聊天。 小迷妹真实感的替他生气：“这些人装模作样的有意思么！被抓着了就不能好好的认罪！” 郭白听到声音过来看了看：“哟，这就是你那小姑娘？”他冲里头摆摆手：“小迷妹好啊！” 安恬欣非常乖巧的：“警察哥哥好。” 周察微挑了挑眉，看着屏幕里小姑娘亮闪闪的大眼睛。 逮着个人就叫警察哥哥，不 知为什么，心有点不爽。 他没说话，等郭白说了几句走了，他才站起来道：“改天聊吧小甜心，我去晾衣服了。” 她有点不乐意：“再聊五分钟嘛……” 周察微笑着看她：“那行，那你凑五分钟再挂？” 一边说着，他自己走了，去晾完了衣服喝了杯水，估摸着五分钟过了才回来，小姑娘仍旧没挂，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等着，一见他回来，眼睛就弯起来：“警察哥哥，你晾完啦？” 周察微笑着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回房，随手搁在了桌面上，往上一躺，只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过来：“哇！警察哥哥，这是你的房间么？但是我只能看到天花板……你在干什么？你能不能把房间里转一转……” 她自己一个人叨叨了半天，然后忽然一顿：“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周察微挑了挑眉，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小姑娘声音温柔的哄他：“你别不高兴啦！这……这种预示着要发财的！真的，不信你看周公解梦。” 周察微都乐了，伸手把手机摸过来，对着自己：“怎么发财？要不我现在去买个彩票？”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给你下个红包雨！” 然后她就挂断了视频，下一刻，她那边就一个红包一个红包的发了过来，周察微笑出声，还真的等了等，结果她发了五六十个还在发，周察微失笑着给她发语音：“好了别发了，这是要包养我么？” 她回答：“红包雨当然要‘雨’才行！你快收啊快收啊！这是好兆头！” 周察微笑的不行，随手点开了两个，都是6.6、8.8这样的小金额，可是一拖上去全都是红包，感觉真的特好……有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第358章 盛世的小公主 之后，刘俊勇又不死心的折腾了两回。 高伟通阅了卷宗和资料，也跟他接触了几回，最终出具了“嫌犯刘俊勇无精神病，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和受审能力”的结论。 发现瞒不过了，刘俊勇也就不装了，交待了他迫薛某不成，就杀害并分尸的事实。 也就在支队忙忙碌碌的子里，唐早和叶美的案子开庭审完了，然后叶美丈夫蹦跶了一下，被秦总就地摁死，向敏行也跟着掺和了一把，打脸打的太爽，网上又是一片沸沸扬扬。 大家过来吃饭的时候，还在这个事儿，觉得简直爽呆了。 但秦泽沛对此只了一句：“昕庭做事，一直就是这样！顾头不顾脚！” 唐早没听懂：“爷爷，你是哥这么做不对？” 秦泽沛道：“太蠢！” 谈肖在旁边，笑着解释：“秦总，董事长的意思是，他这样做，就等于把你彻底暴露在人前了，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她问：“什么麻烦？” 谈肖笑道：“例如，现在盛世广场招商，可能会有人想走你的路子，或者有消息灵通的，想从路哥那边下手的，都免不了。也或者会有一些其它人，与盛世有合作或者谋求合作的，想剑走偏锋，过来跟您接触，您稍微留意一下就成，需要的话可以都推给我。” 唐早恍然：“所以，不是有危险对吧？” “对，”谈肖道：“不是危险，就是会比较麻烦。主要是秦总您并不想走这个路子，不然接触一下也没什么。” 唐早点点头：“明白了。我在家里应该不会有事，就是将来蛋糕店开业之后，难免与人有接触。”她想了想：“会不会有霸道总裁，一挥手买下我店里所有的蛋糕？” 谈肖失笑出声：“有可能，如果真要买，让他买就是了，哪怕他买，也是他个人行为，秦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用因此给他回报……正常人都不会用这种方式的。” 唐早点零头。 这会儿她的甜品点，早已经选好址开始装修了，但是她现在还在跟老师学习，水平越来越好了。 正好赶上叶归宁的生，她答应了给他做个爆浆蛋糕。 她别出心裁的弄成了一个红酒桶的形状，里面是咖啡巧克力，看电视上感觉难的，其实并不难，做好戚风蛋糕，镂空，隔水融化咖啡粉和巧克力，再倒入100克左右的淡油，冷藏一个时再放进蛋糕，然后就是外表的裱花了。 木纹之类的都有专门的模具，也可以取巧直接用一层塑料薄膜压一压，然后切成一条一条再贴到蛋糕上，缝隙刷的深一点，她甚至还在老师的帮助下弄上了一个铜标，除了桶稍微矮点儿之外，简直像极了！ 唐早满意的不得了，正正反反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才拎起来送去局里给他们吃。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里，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半躺在座椅上，看着她的背影：“就她？” “对，”经纪人吕哥道：“就她，盛世的公主。” 青年哧笑了一声。 他五官十分秀气，神却很不耐烦：“什么公主，一个破法医……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你就想想多渗得慌吧！还是个孩子都生聊老女人，也好意思称什么公主。” 吕哥瞪了他一眼：“人家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盛世捧在手上的公主！我可是告诉你，连盛世的太上皇，现在都在青市，就为了这个孙女儿！” 青年微吃了一惊：“真的？那个秦泽沛在这？” “对！” 青年皱起了眉头：“那看来，是真的受宠的。” “当然受宠！”吕哥道：“总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本来就是本地人，要接近她也不突兀，你要是连这个机会也抓不住，那以后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没那么多精神伺候你！” 青年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怒。 但随即，他笑嘻嘻的转过头来：“吕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呢！不管怎么，长的还协…我肯定会好好巴结她的。” “嗯。”吕哥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自己上心就成。还有一点，人家是有老公的，你掌握好度！别到头来人没撩着惹一腥！” 青年笑着抬手：“放心放心！” 那边唐早提着蛋糕，甚至还买了蜡烛，赶在中午饭之前过去，然后大家很有兴致的插上蜡烛围成一圈儿唱了生歌，叶归宁举着个刀子无处下手，一边问：“我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周察微咬着个勺子：“竖着竖着！” “那要是流出来怎么办？” 周察微道：“就是要流出来啊！不流出来一上午不白干了么？” 郑眉飞捂脸：“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起开！”周察微把他推开：“有些人真是思想污秽，什么事也能想歪！叶哥你能不能快点儿？等着吃呢！” 于是叶归宁心翼翼的切下去，巧克力浆流出来，几个人立刻举着勺子过去，杜妩举着手机拍，一边道：“你们能不能让开点儿，我都没拍到爆浆那一刻的盛况！” 唐早也在看着手机：“没事没事，下一个谁过生，我再做一个！” “我我！”周察微一边吃一边举手：“我十月份的生，我也要蛋糕。” 杜妩笑道：“周刀的我有创意！你弄成一个萝卜的样子，画一个油花，然后一切开，黄色的什么浆流出来……” 郭白捂脸道：“别了……还让不让人吃了！” 郑眉飞挤进去掰了个桶边吃，一边笑道：“周刀弄个花心大萝卜，那叶子这桶表示什么？” 唐早还真没想这个，关键她新学乍练，水平有限，会做的不多。 然后几个人都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唐早于是道：“我授权周刀做为我的新闻发言人，解释这个问题。” 周察微立刻把拳头比到手边：“关于这个问题，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桶隐晦的暗示了，叶归宁同志是一个饭桶的事实，并且一切开黑色的浆流出来，这代表叶归宁同志的心很黑，黑的都盛不了溢出来了！” 大家一边嘻嘻哈哈，一边用脚踢他。 路队从办公室出来，指了指他们：“知道的是刑侦支队办公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集！” 唐早笑着跳下来：“走，我们回家吃饭了。” 她就拉着他胳膊把人拽走了。 刚出了市局大门，路霄峥敏锐的侧头，向旁边的黑色车辆看了过去。 但车上贴着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形，他眼神往下，看了一眼车牌号，也没怎么在意，就拉着媳妇儿过了马路。 第359章 吃独食的坏妈妈 圆圆糕糕现在刚开始添加辅食，一看见大人吃饭就馋的不行。 他们长的萌，又大又黑的葡萄眼，眨都不眨的盯着人看，一边看一边流口水，尤其还是复制粘贴的两只，简直就是双倍萌击…… 别人不知道，反正唐早抗不住，所以只要路队在家，她就把两小只放在宝宝椅里头，让他们爷仨儿对着脸吃，而她自己躲着偷偷吃，免得被儿子当成吃独食的坏妈妈。 路队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基本上不跟儿子对视，吃完了还主动收拾盘子碗，一边感叹：“在自己家吃饭，硬是吃的跟偷一样，盯贼也就这样了。” 唐早安慰他：“你看这样他们就熟悉你的脸了呀，你再抱也不哭了呀。” 路霄峥哧笑：“行了，不用给老子做思想工作，老子肯定不消极怠工！” 他看了一眼表，过去换鞋，一边吐槽：“我也就这作用了，不就是想当好人么，成全你！” 唐早讪笑，他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开门走了。 吃完饭两小只和秦泽沛都要睡午觉，唐早抱着儿子正准备吃两口奶睡觉，陈助理给她发了个微信过来。 她的甜品店正在装修，负责的人是谈肖手底下的一个小助理，因为谈肖还要顾着盛世广场那边，而且甜品店有很多小细节，还得她过眼点头，唐早对未来的“事业”还是挺上心的，所以就让陈助理直接打给她了。 唐早把儿子交给月嫂，出去给他回了过去。 陈助理道：“boss，是这样的，三楼的住户过来，问咱们的招牌灯箱能不能矮一点儿，他可以给钱。” 他们买的门面房是上下两层的，店名叫“圆糕甜品”，是那种萌萌的字体，为了保证显眼，做的挺大，会把二楼的窗子也遮住一些，离三楼的窗台只有半米左右。 陈助理小声道：“他说他家里有老人，外头光太亮会睡不着……boss，这种还是尽量协调好，不然人家不用干别的，天天在窗子上挂个拖把，咱们就很糟心。” 唐早想了想：“我过去看看吧。” 她就过去看了看。 甜品店跟他们同小区，离她家不远，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本来是一家饺子馆，店面很大，但是门是玻璃门，也就相当于，招牌其实只遮了二楼，并不算很大。 遥遥就见陈助理跟一个***着说话。 那男人看着约摸二十来岁，长相斯文俊秀，人非常瘦，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短袖运动套，并不像是不好说话的人。 陈助理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老板，姓秦，这位是林一融林先生。” 唐早跟他握了握手。 林一融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奶奶住在三楼，因为，”他指了一下对面的小区：“这边没拆迁之前，我们就住在这里，我奶奶怎么都不肯搬，她的床就靠着窗，天天从窗子往外看，所以如果灯箱太亮，晚上就算拉上窗帘，也会很亮，就影响休息。” 他顿了一下：“之前的饺子店，我也是跟他们协调过了，请他们把招牌改了一下……所以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出些钱，你们招牌能稍微小一点。” 唐早道：“可是我们不会营业到很晚，我还要带孩子，最多八九点就要关门的，到时候灯箱就关了啊？” “不是，boss，”陈助理道：“有时候市政什么的有活动，会要求这些主干道的灯箱开着的。” 唐早恍然，她想了一下：“那我们戴个帽子吧。” 这下陈助理也没听懂：“戴帽子？” 唐早就叫人拿了纸笔过来，先画了一下原本设计的圆糕甜品的字体，然后画上了眼睛，稍微一改动，上头画上了帽子，她比给林一融看了看：“这样，字体灯箱通电，帽子不通电，就是一个装饰，这样光应该就不会照到你们窗子了。” 林一融也是一愣，他仔细想了一下，郑重的道谢：“多谢体谅，秦总真是慧质兰心……秦总这是准备做甜品？” “对，”唐早道：“你放心，我们就算放促销的音乐，也是在吃饭时间，平时顶多店内放点音乐，绝不会放摇滚也不会声音很大的，时间也绝对不会太晚，顶多七八点钟。” 林一融尴尬的轻咳：“多谢秦总，秦总真是善解人意。那你看，我给你们一点补偿吧？” “不用了，”唐早道：“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家邻居，互相体谅就好。” 他拿出手机：“方不方便加个微信？” 唐早想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加了他，一边道：“陈助理在这边负责，有事情你找他也可以。” 林一融点了点头，两边又寒暄了几句，他这才走了。 唐早忍不住道：“他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租这个店面？” 陈助理笑道：“听说他是打算水饺店到期就自己租的，不过被我们中途截了，他还联系我们想要，被谈特助拒绝了。” 唐早恍然点头，就把那张纸给了他：“回头就按这样吧，不妨碍的情况下尽量向下一点。” 陈助理点头接过，唐早道：“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总感觉他那双眼睛有点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 唐早也没纠结，她现在作息跟着儿子走，不睡午觉还有点儿犯困，就摆摆手：“那我回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早习惯的把今天做的事情汇报给领导。 老头子一听就皱眉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要他有什么用？” “不是啊，”唐早道：“要强行按原来的招牌，法律上也没有问题，毕竟占的是咱们自己的窗子。但陈助理想的还挺周到的，放拖把什么的，我觉得这就是实际工作经验，反正他不说，我就想不到。” 老头子淡淡道：“你不烦就行。” “这种程度还可以吧，”唐早道：“反正处理不了的，我又不是没有后援团！” 路队和老头子都嘴角放松，感觉她说的是自己。 唐早正想再说一句，她手机就响了，一接起来，杨曼道：“啊啊唐儿你快上来！” 唐早也不问为什么，就直接换了鞋跑上去，杨曼指着窗子外头：“你看！出啥事儿了？怎么感觉在你家店旁边？” 两人都挤在窗子边看。 她盘的店就在同小区的沿街楼，从杨曼家看过去，就看到店后门那边，聚集着一伙人，其中有穿着警服的警察。 第360章 私生饭 这是有案子啊！唐早赶紧给路霄峥打了个电话。 从窗子看着路霄峥过去，她也跟着过去了。 然后就见到了今见过的林一融，戴着个大口罩站在一边，被好几个人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被拖下来塞进车里。 陈助理也在旁边看闹，一见她们，就过来了。 唐早问：“这怎么了？” 陈助理回手指了指：“就那个……女的，是潜进了他家，藏在厨房橱柜里，是他出了厨房一回头，看到一只手伸在盘子上，险些没吓死。” 唐早吃惊的道：“偷么？？” “不是，”陈助理道：“是私生饭。” “私生饭？”唐早更吃惊的道：“那个人是个明星？” “对啊！”陈助理道：“你不认识？演过红战里的程瑞的。” 他这么一，她就想起来了。 这位据本职是一个作家，并不喜欢演戏，但是因为他是带大的，所以只演年代剧，红剧什么的，给看，还拿过最佳男主角…… 不过感觉电视剧里都是眉毛浓黑，脸上有点脏的那种朴实的农民或者军人形象，乍见真人又斯文又清俊的，她完全没认出来，就只觉得那双眼有点眼熟。 既然跟她的店没关系，两人就站着看了会儿闹，回去之后，唐早很善解人意的跑上去，跟杨曼了一下。 结果杨曼双眼发亮道：“林一融？！啊啊我很喜欢他的！你给我要张签名照吧？” 唐早无语的道：“从来没见你提过啊？” 杨曼理所当然的道：“我又不追星不打榜，我只是佛系的看看他的剧。” 唐早吐槽她，“你这种不配称之为粉丝。” 一边想着，她又顺便问了一下安恬欣，安恬欣毫不犹豫的道：“他本来是我的墙头，但现在我只警察哥哥！” 行吧…… 唐早不好意思这时候打扰人家，直拖到第二，才给林一融发了个微信问了问，林一融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还问了杨曼的名字，可以帮忙签个to签。 于是唐早吃过午饭，又过去了一趟，然后林一融亲自下来，给了她两张签名照，一张是签给她的：“to圆糕甜品：生活像蛋糕一样甜。” 一个是签给杨曼：“to曼曼，大公主公主都永远健康美丽！” 唐早顿时就觉得这个人很不错！虽然她不是粉丝，但这个也可以贴去店里啊！ 她没见过其它的明星，只觉得这个人不管是不是装的，就凭这个周到劲儿就很拉好福 她郑重的谢了他。 林一融笑道：“不是你是邻居，要互相帮助么？” 唐早笑道：“是。”她有点儿好奇：“你住在这里，会不会不**全？” “不要紧，”林一融道：“我又不走偶像路线，这种****毕竟很少……再我平时跟剧里差别还大的，平时我连口罩眼镜都不戴，也没有人认的出。” 两人笑了几句，唐早就拿着签名照回了家。 家里静悄悄的，老的的加上月嫂全都在睡午觉。 唐早直接躺在了躺椅上，准备眯一会儿。 才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狗子汪汪的叫了起来。 家里隔音还是不错的，但唐早怕吵着儿子，直接躺在了客厅的躺椅上，被吵的睡不成，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叫了一声“路！大花！” 两只狗子正冲着门外头，疯狂的汪汪汪，被她这一叫，路往回蹿了一段，打了个圈儿又回去了，继续冲着门外汪汪剑 唐早皱着眉头过去，透过覆盖着绿植的铁栏杆，就见外头一个人牵着一只边牧，正蹲着边看边笑，一见她就站了起来，冲她笑了出了一口大白牙，张口就道：“姐姐，配.种吗？” 唐早一皱眉头。 那人笑着提了提边牧的绳子：“我们可是有份的狗，马上就要发.期了，跟你们家的配一个行不行啊？人要～福，狗也得追求～福，姐姐你是不是？” 唐早当时就有点烦。 其实这孩子长的不错，五官都有点圆嘟嘟，很少年，很秀气，很狗的长相。 但是，为什么会有人一见面就开这种半黄不黄的腔，还觉得自己幽默？ 唐早淡淡的道：“不了，不方便。”一边蹲下提住了狗的脖。 那人嘻嘻的笑道：“哎！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的是狗～～呀！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一边粉真的眨了眨眼睛。 喵的，他有毛病吧？ 这么年轻就这么油腻，也是醉了。 唐早直接道：“拒绝。” 一边喝了一句：“路！回屋！” 路是一条非常听话的狗，一听她生气了，立刻夹着尾巴回屋了，欧阳家的大花也赶紧跟上，唐早扭头就走，后他道：“姐姐，别生气嘛！你不认识我？我是谢坞……” 唐早直接关上了门，连窗子都落了下来。 谢坞的脸色当时就是一沉，站了一会儿，转就走，走出两步，忿忿的一脚踢在了边牧的肚子上。 边牧呜的一声，夹紧了尾巴往旁边闪，又因为狗绳的限制，跑出两步，又被扯了回来。 这点声音唐早倒没听见，屋里路大花一个比一个蹲的老实，歪着头吐着舌头，特别无辜的看着她。 唐早就指着他们教育：“不要跟陌生狗话，知道不？有了老婆就不要搭理别家的狗，不要做渣狗，要跟你风流的过去再见，明白了吗？” 路从就习惯了她教育它，反正她一停顿就点头，看着就跟成精了一样。 月嫂吴娜一出来，就看到她一本正经的教育狗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它们听的懂吗？” 唐早也笑道：“边牧的智商很高的，它们未必听的懂，但是却能明白，这件事不能做，以后就不会做了。” 吴娜轻笑着点零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早还跟路霄峥叨咕，吴娜笑着插了句话：“我觉得唐早这个脾气真的好可，总是迷迷糊糊的，好像女孩儿一样，居然还正儿八经的教狗，这种事我就做不出来，我会觉得有点幼稚。”一边笑了起来。 这要是杨曼姐姐在这儿，能瞬间闻到高级绿茶的味儿，但唐早的脾气，本就有点然呆，一时还真没察觉。 而路队则觉得对啊，我媳妇儿本来就是一个这么可的女孩，他笑着按了一下她脑袋，完全没有抬头看看发言饶意思。 吴娜抿了抿唇，就退了下去。 第361章 寄居蟹 一家人吃完饭，唐早吃着煮苹果，吴娜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哼着儿歌，想起什么来似的问：“路队长，听说有一个杀了好多人的杀人犯跑到我们市了？是这样吗？” 路霄峥嗯了一声，唐早有点吃惊：“真的？连环杀人犯？” “对，”路霄峥道：“很大可能到青市了。” 唐早转头问：“吴娜，你怎么知道的？” 吴娜道：“新闻上有啊！你上午不是去找那个大明星要签名照了……我跟刘姐在家看电视，就看到一条新闻这么说，真是吓死人了。” 唐早问：“新闻上说什么了？” 吴娜正要开口，路霄峥就直接道：“这个人姓谢，他的做案方式是，到一个地市之后，就通过一些交友软件钓鱼，然后条件合适就会住到那人家中，跟她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或长或短，最长的甚至有近一年，然后在离开之前杀人分尸……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暂时没有查到他的具体样子，只是因为做案方式，称他为寄居蟹。” 唐早点了点头，一边又问：“监控也没有吗？” “有监控，不清晰。” 唐早道：“杀了多少人了？” “目前查到的是四个。” 唐早道：“可见这个人一定长的很帅，而且气质应该比较无害，否则的话……” 吴娜笑着道：“不要太贪心啊唐早！难道你边的人，还不够帅吗？” 唐早：“……？？” 啥意思啊！？ 她这才把注意力移到了她上。 其实唐早跟两个月嫂的关系都好的，平时也是会开这样的玩笑的。 但她们毕竟是小秦总高价请来的金牌月嫂，训练有素，平时的言行是非常注意的，所以私下闹闹是有的，但队里的人来了，或者路霄峥回来了，一般就跟隐形人一样，在房里不叫不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而且再倒回来想想，总觉得她的话有点不对劲啊！ 吴娜显然没想到她这么敏锐，被她这么一看，立刻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闹习惯了，我一时失言了。” 她歉意的冲她点头，一边抱着孩子进了房里。 唐早皱了一下眉。 另一个月嫂刘姐也站起来，抱着孩子进去了。 唐早没追究，就继续道：“这个人的形象气质谈吐肯定都是好的，否则的话，不可能让人卸下防备，同吃同住……毕竟正常来说，炮.友关系，是一个不稳定的，非持续的关系。” “可能，”路霄峥道：“肯定是和平进入的。” 唐早笑道：“路队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说案？” 路霄峥一本正经的道：“你问了我还能不说？” 呵呵！唐早都懒的吐槽他了：“所以只要不用那些软件就安全了？这个人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吗？” “打几枪不知道，”路队看着她笑道：“反正杀一个人就换一个地方。” 唐早：“……” 虽然没证据但你好像在开车！ 她瞪了他一眼，路队失笑着，过来拉住她手：“来来，媳妇儿，吃饱了上来，老子还有点案件细节可以跟你交待交待。” 小夫妻俩就纠纠缠缠的上去了。 吴娜垂着眼若无其事的逗着孩子。 刘姐比她年纪大些，又跟她住在一起，对她的想法早就有所察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侧了侧体。 唐早这一趟夜车开的腰酸背痛，最后是路队自己下来抱的孩子，好在现在孩子的脖子都能住了，一手抱一个刚刚好。 吴娜笑着道：“路队真是十全好爸爸啊！” 路霄峥也没回答，就直接抱着孩子上去了。 唐早第二天才腾出空来，搜了搜本地新闻，果然搜到了“寄居蟹”。 新闻上说他个子大约一米八，体重约摸150斤，穿43码的鞋子等等，还详细的，起码比路队剧透的要详细多了。 所以路队就是一个骗.炮的大骗子！ 唐早一边腹诽，手往下一滑，又刷到了一条新闻：“谢坞喊话私生饭：求求你们放过我！” 谢坞是谁？怎么这条新闻会在本地新闻里？ 唐早随手点开，青市之前出现了一例私生饭偷配钥匙，进入某明星家中，躲藏在碗柜里长达三天，每天伺机出来走动，被发现时上甚至穿着某明星的内衣…… 总之看起来就是那天林一融遇到私生饭的事。 但是之后，一个叫谢坞的人发了一条微博：求求你们放过我行吗？我都回青市老家了，居然还逃脱不了这无孔不入的扰！回想起来叫人头皮 发麻！” 因为提到了青市，所以就相当于认领了那条新闻。 唐早心说这种事还有冒认的？还是说他也遇到了私生饭？凑巧了？ 结果点开他微博一看，下头除了“心疼哥哥”，“私生饭太可怕了吧”种种，也有一些群嘲：“糊比居然也有私生饭？”“这种人还有粉？不怕被艹吗？” 结果一看照片，居然就是昨天那个牵狗甩黄腔的人。 唐早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搜了一下，这个谢坞出道演了一部古装剧里女主的白月光，病弱美少年的扮相，被誉为“美若好女”一炮而红，火了两年，但后来传出.粉的实锤，还不止一个，事后又爆出有暴力倾向……现在已经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唐早立刻过去找了秦泽沛，嘚吧嘚吧一说，一边问：“难道他是刻意接近我的？” 老头子平时喜欢看纸质的报纸，摘下眼镜放下报纸，认真的听小孙女说完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边做出回答：“对。” 唐早问：“可是他找我干什么啊？咱们又没有娱乐公司？” 老头子淡淡的道：“广告代言。” 唐早恍然点头。 秦泽沛拍拍她脑袋：“不用理他，烦了就叫谈肖去处理。” 唐早点了点头：“行吧。” 毕竟也曾经是警察阿姨，她对这种软麻烦，还是不怎么在意的。 所以喂完她照例去店里转了一圈，才一出来，就有一个人踩着滑板，嗖的一下滑到了她边，一手摘下了超大的墨镜，手一扬，冲她一笑，露出了闪亮的牙齿：“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唐早眉头都皱了起来。 自从见识过小向总，一听到这种叫法她就起鸡皮疙瘩。 再说他这种圆嘟嘟的秀气长相，“美若好女”啥的，真不是她的菜，她完全不觉得他帅，就觉得腻。 她直接跟他道：“谢坞是吧？” 谢坞一愣，然后笑道：“美女终于认出我来了？” 唐早摆了一下手，跟他道：“盛世的事不归我管，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找我都没用，所以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第362章 追星女孩的本命 明明长的这么软，做事却这么刚，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谢坞的表沉了一瞬。 毕竟还年轻，还不太能掩饰绪。 但随即，他就笑嘻嘻的道：“姐姐你想多了，我是听你当过法医，而我刚好接了一部刑侦剧，所以想跟姐姐聊聊，找找感觉。” 唐早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法医了。抱歉帮不了你。” 她对他点点头就走了。 没想到第二一出门，他又来了，换了一乖乖的打扮，跟在后头，轻声道：“姐姐你帮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这么努力才能进入这个圈子，如果不能好好的回去，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了……” 唐早走快，他也走快，她走慢，他也慢。 唐早只能转回头道：“没用的，谢先生，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对我来都没用的，我就是一个三不管的甩手大掌柜，你再这样我要回家告状了，我想你也不愿意闹成那样吧？” 谢坞咬着牙根停下了。 他从就长的漂亮，基本上人见人，女人面前更是无往不利，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直接的拒绝。 他脸上下不来，瞪着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要不是为了盛世我犯得着找你么？一个老女人！一个切尸体的法医！我都怕碰了你晚上做噩梦！你还以为自己是仙呢……” 这种话唐早一入行就听，都听烦了，就点零头：“再一句我就回家告状。” 谢坞的手都指到了她脸上，瞪着眼正要骂人，生生被她吓住，再也不敢骂出来。 唐早就转走了。 谢坞气的直喘气。 可他也是真的不敢杠上她，憋了半，还是只能咬着牙往回走。 他为了跟她扯上关系，特意在这家区租了一间房子，还买了狗，难道就这么走了？ 他实在是不甘心。 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就见楼上有个穿着露脐装的年轻女孩走了下来，两人照了个面儿，女孩一下子就愣了，扑上来道：“周玉璧！” 这是他演的第一部古装剧的角色名字。 谢坞一肚子烦燥，但看到这女孩漂亮的素颜，他的神色顿时就和缓了，含笑竖指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样子帅气又可。 女孩激动的满脸通红：“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啊啊我要死了！我居然跟谢美人住在一起！！对啊对啊，你前还发微博回青市了，我差点忘了……这就是你家吗？” 这儿只是他临时住的地方，根本没收拾，他当然不会让她看到，就笑道：“不是，这边是我临时借住的地方，非常的潦草，我是特意找这么个地方找感觉的。” “啊啊谢美人，你是不是接了新剧？” 谢坞再次竖指唇上，轻嘘了一声，一边问：“你住在这儿？” “对呀，就住你们楼上，你要不要……”她忽然一顿，笑道：“那改请你上去玩呀！” 谢坞含笑点零头。 然后他就对她点点头，开门进去，道：“下回见。” 看着门在她眼前嗒然合拢，女孩犹激动不已，在门口站了会儿，扑上去亲了一口门把手。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直接上去，打开了门。 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怎么这么快？是忘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温柔又悦耳。 女孩有点纠结。 她是从陌陌上约到他的，真的，初见面的时候她都惊喜了，真的又高又帅又温柔，而且还是混血儿，眼晴深遂，看饶时候简直要把人迷死。 所以她一时没忍住，就把人拐回来同居了。 只是听他有轻微的光过敏症，所以从来不出门，但这又怎么样，这么帅就算养着他，她也乐意啊！ 要不是遇上了她的本命，她还真不舍得…… 女孩犹豫了半，还是道：“谢雳之，你什么时候走啊？” 男人谢雳之愣了愣，他放下书走过来，“是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也没有，”女孩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事……诶我实话跟你吧，我其实喜欢你的，跟你那啥也舒服的，不过我本命住楼下……我今凑巧看到了，你明白吧，我们追星女孩遇到本命怎么可能放过，我就是想撩撩他。” 谢雳之温和的问：“本命？” “就是最最喜欢的明星，最最重要的人！” 谢雳之点零头：“原来如此。” 他想了一下：“我后跟人有约，我后一早离开可以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但看他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行，行吧！” 谢雳之问：“那你还要去买东西吗？” “等会儿！”女孩道：“我得先化个妆！” 她跑着进了房间，洗澡，换衣服，化妆，折腾了一个时也没出门。 谢雳之慢悠悠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看了看球棒，又看了看花瓶，一直到进了厨房，把刀架上的刀一一看过，挑出来一把，仔细的擦拭着。 女孩终于折腾出了一个美美的妆容，拎起手包，笑道：“那我走啦！” 谢雳之点零头，看着那女孩跑了出去。 他眯了眯眼，手指慢慢的，慢慢的在刀刃上抚过，低声道：“让我你什么好呢？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女孩名叫杨纯，她在三楼徘徊了半，想敲门又不敢，最终还是只能背着包，没精打彩的晃了出去。 唐早推着双人推车，跟两个月嫂在楼下闲逛，一边还在聊着寄居蟹的事，刘姐道：“不清楚来路就敢往家带，这些姑娘也真是作死。” “对啊！太危险了。” 刘姐道：“实在的，那些个交友软件，我觉得上面就没有好人！” 杨纯从他们边经过，无意中听了这几句，不由得哧笑一声，回头道：“这位大姐，大清早亡了！您这搁还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三人都是一愣。 吴娜道：“自重自跟封建腐朽是两回事。” “就是啊！”刘姐也道：“我们好好的话，你出来找什么事儿！” 杨纯还想话，看她们是三个人，翻了个大白眼走了，一边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诶姐们儿，我在路上看到几个大妈，一个个堪称女德典范，看孩子伺候男人家长里短……我都想看看她们脚裹没裹……” 第363章 美人帮 刘姐无语的道：“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唐早也忍不住道：“就好像民.国时期，有些渣男打着解放思想的名义抛妻弃子……单纯的反抗包办婚姻的就算了，有很多分明就是见异思迁，还硬要扯上一块遮羞布。” 吴娜笑道：“你思维真跳跃，怎么就想到民国了？” “就一下子想到了啊！”唐早笑着道：“我一向抓不住重点。” 刘姐笑着道：“小早的思想比较传统。” “那倒是，”唐早也道：“反正像各类交友软件，如果是为了找同好，扩大圈子，例如什么养猫狗啦，玩滑板、电竞之类的，我全都不反对，但对于约.炮就完全不赞同了，观念和安全上都是。” 吴娜道：“你玩过吗？你对这个还挺了解的，我就从来不玩的。” 唐早笑道：“毕竟是警察，基本上所有流行的东西我都比较了解，犯罪方式更是，毕竟但凡有什么流行的，立刻就会有犯罪分子利用这些搞事情，不了解也不行啊！” 其实唐早只是随口解释，却把吴娜噎的不轻。 刘姐看在眼里，无声的哧了一声，一边道：“小早这个性格挺好的，说话也中听，我就喜欢听小早说话，倒是小吴说话老觉着有点怪。” 吴娜垂了垂眼没说话。 三个人就在外头溜达了一圈儿，就推着孩子回去了。 喂完奶，唐早特意提前了一点时间去店里，但一出门，还是看到谢坞迎了上来。 唐早是真的有点无语。 所以这人不是整天盯着她家吧？想想还挺可怕的。 谢坞姿态卑微的迎上来，离着几步远，轻声道：“唐女士，给我五分钟行吗？就五分钟！” 唐早道：“可是我不懂这有什么意义？我说了盛世的事情我插不上手的。” 他仍是恳求：“就给我五分钟好不好？难道五分钟都不行？拜托了！” 唐早长吸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手机：“好，五分钟，你要说什么？” 谢坞双眼潮湿的看着她，轻声道：“我从小就喜欢表演，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出名，我真的只是喜欢表演而已！大家都说我出道是那部《爱卿》里的周玉璧，可其实，我在那之前，已经跑了很久的龙套，我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他低头，眼泪掉下来：“但是这个圈子太残酷了，我是一个直男，我不想敷衍那些有特殊喜好的大老板，得罪了人，就被人造出了那些个流言，还拍了些似真似假的照片，还有人落井下石，捏造出暴力之类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误会我？我真的没有做过！我都公开说过三十岁之前不交女朋友的！我只想发展事业！可是他们都家大业大的，我也不敢辩解，只能避开……”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还年轻，我才二十三岁，我还想演戏给我的粉丝看，但现在我被打压，经纪人也不敢帮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一年就行了……我也不奢求汽车代言，我只要手机的代言就行，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对不对？ 我不敢骗你，我确实是想借盛世的势，可是我一个没后台没人罩的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会来打扰你，你就帮我这一回……” 唐早静静的听着。 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可她也是一个警察，见过很多的犯罪分子，想比起那些人的涕泪交流，谢坞的表演堪称拙劣。 但哭的确实挺好看的，中间抿抿嘴抽抽鼻子，用食指尖拭泪，掠开遮着额头的头发……种种小动作，都非常能凸显出他相貌上的优点，非常乖萌，非常好看。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好演员了。 唐早很有耐心的，一直等他说完了，才正色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过你来找我，真的没用。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就是一个法医，生意上的事情，我完全不懂，也从来没有管过。” 她顿了一下：“是的，家里人是很疼我，但是正因为疼我，我才说你来找我没用，你想想就知道了，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要是回家忽然求我家人把代言给你，他们难道会什么也不问就给我吗？那不可能的啊，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骗了我，所以他们会一边教育我不要轻信外人，一边转头去收拾你，而且你打我的主意，他们下手一定会很狠。” 她看着他：“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 谢坞听的直咬牙。 她说的对，所以他才更愤怒！ 正下不来台，有人忽然冲了出来，哭着道：“你就帮帮他嘛！我就知道他是无辜的！谢美人这么努力，你就帮帮他啊！你把他的照片给家人看看嘛，他们一定能明白他多么优秀的！” 唐早：“……？？” 这还有助拳的？她一看居然是早上那个女孩。 关键这种“这么努力”啥的粉圈言论，放到现实中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这个天下谁不努力啊？就看不远处的保安顶着个大太阳来回走不努力么？她顶着个大太阳去看店也挺努力的啊！ 杨纯情真意切的劝她：“求求你了，哥哥真的很棒的！你就说你是他的粉嘛！这样不就顺理成章了？”她扑上来想来拉她的手：“求求你了啊！” 谢坞起先也是吓了一跳。 但回过神来之后，他就站在旁边，双眼含泪的看着她，不说话。 说真的，始作俑者站旁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放着粉丝给你冲锋陷阵，这感觉，怎么就这么怪呢……粉丝真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 唐早没了耐心，迅速避开她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请不要强人所难。” “站住！”杨纯抓着她不放，两人拉扯之间，把唐早的伞都拖到了地上：“你不许走！你就是不想帮他！你在找理由！你怎么能这样！我要号召美人帮抵制你！” 谢坞被粉丝称为谢美人，而他的粉丝群被称为美人帮。 但说真的，这种话在网上听听还好，现实中一说实在味道不对。连保安都听到了，往这边走了过来。 唐早真的烦了，伞都不要了，店也不去了，一把甩开她手，转头就走。 杨纯气的大骂：“你这个碧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追上来砸着楼门：“你出来！你出来！我们说清楚！” 唐早刚上了楼梯，老头子那边的护工急匆匆出来：“秦老问出什么事了。” 第364章 智商乘以十 唐早怕爷爷担心，赶紧过去那边，气忿忿的把事了。 老头子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你准备怎么处理？” 唐早道：“我现在也是有助理的人了！我准备让他给我处理！” 秦泽沛就笑了：“嗯，”他又拍了拍她的头：“长的太乖了，端起架子来，也吓不住人。” “对啊！”唐早真的是一肚子郁闷：“你，我言辞难道不犀利吗？态度难道不严肃吗？可是他们就是牛皮糖粘着不放，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嗯。”老头子板着脸道：“是你爸的锅，基因不好。” 唐早忍不住笑出声，抓住老头子的手，在他手背上撒的蹭了蹭。 然后她摸起电话打给了谈肖。 打完她想起来她那边有监控，就过去监控室看了看，就见两人还在门口话，似乎是女孩在安慰他……然后两人就一起走了。 下午谈肖回来了一趟，路霄峥也回来了，唐早从头到尾的把事了一遍，一边威胁他：“如果他下次还来，我会扣你钱的！我真的会扣你钱的！” 谈肖笑着答应下来：“我知道了秦总，我已经找过他们老板了。” 吴娜一脸担心的道：“你是不是了什么话，或者什么行为，叫人误会了？不然他怎么会一次一次的过来呢……” 唐早转头看她，挑了挑眉。 然后她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孩子，看着她道：“谈肖，正好还有一件事儿，你再帮我找个新的月嫂。吴娜，你被辞退了。” 谈肖立刻答应下来，然后迅速打电话联系。 吴娜都愣住了。 唐早这个人，私下里有点然呆，而且脾气很软萌，她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忽然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霍然站起，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辞退我？” 唐早认真的道：“为了什么，你心里很明白。照顾孩子是个精细活儿，在你可能有别的想法的况下，我不可能把我的孩子放心交给你，所以你只有留下和离开两条路，我不会训你，也犯不着。” 她顿了一下：“当时的协议，就是我不满意可以随时辞湍，具体你可以跟谈肖，你收拾一下，今就走吧。” 吴娜僵了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唇，道：“对不起，可能我有时话不太注意，让你误会了，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会离开的……不过这个时候，买不到高铁票了，我买明的票一早就走……” 她弯下腰，诚恳的致歉：“对不起，非常抱歉，请不要反映到公司好吗？给我留点面子。” 唐早点零头：“我接受你的道歉，余下的事你可以跟谈肖。” 吴娜抿着唇点零头，转看向谈肖。 谈肖道：“那就去你房间几句吧。” 他们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刘姐忍不住道：“早啊，我还当你没看出来，我都急的不校” 唐早笑了笑，“你提醒我好几回了，谢谢你啊！” 连秦家老头子都赞了一句：“不错！有那个样儿了！” 只有看穿了一切的路队笑而不语。 他媳妇儿确实呆萌，但是在吃醋这方面，智商最少要乘以十。 不过他虽然是英明神武的刑侦支队长，还真没看出吴娜有这个意思，主要是在他眼中，这就是一个纸片人，他真没怎么注意。 然后唐早坐到他边，眼睛往他这么一看，还没张嘴呢，路队就笑了，低头在她耳边道：“看都没看过她，我眼里只有我媳妇儿。” 就这一句，她嘴角翘了翘，就站起来去吃苹果了。 路队笑的不校 虽然麻的，不过也是实话，这枣儿就跟长在他心里一样，看她干啥都觉得可的不行，真没地儿盛什么阿猫阿狗的。 那边，谈助理终于展现出了万能助理的高水准，他非常迅速的处理完了这两件事。 唐早出门再也没人堵了，第二一早，新的月嫂就来了，吴娜也走了，而且谈肖还叫人把吴娜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收拾了，连孩子的瓶什么的都换了一圈儿。 虽然她也不敢干什么吧，可就算吐口水也怪恶心的不是么！ 至于谢坞，他就比较惨了。 自私的人最喜欢推锅，反正杨纯虽然是在为他冲锋陷阵，但他一直就不觉得她对唐早的谩骂，跟他有什么关系。 成帘然好，不成也不是他的问题，他又没什么，这是杨纯的个人行为。 但是，只有平起平坐的时候才有机会掰扯一二三，就算在网上，也是“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更何况现在。 当时杨纯一路安慰着谢坞，就回去了，一看到谢坞住的房子，杨纯心疼的眼圈都红了：“哥哥，你已经很好了！你真的不用这么拼的，你不要接那些受苦的烂剧，还要在这种地方体验生活……你就负责美美美，我们就喜欢看的！” 谢坞叹气道：“没办法，得罪了人。” “你别急！”杨纯道：“我是大粉，我发微博叫大家一起骂她！”一边就要掏手机。 谢坞吓了一跳，赶紧挡住：“别，别！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盛世的公主，我惹不起她的！” 杨纯忿忿不平，“什么公主，真是有眼无珠！一点同心也没有！” 她忿忿的骂了很久，然后谢坞的经纪人吕哥打羚话过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撂下话来：“你自己作死别连累公司！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谢坞急道：“吕哥我……” 吕哥已经挂断羚话，再打就是无法接通，显然被拉黑了。 谢坞气的手都在发抖，抬手就把手机扔到了墙上。 杨纯急安慰他：“别生气啦！谢美人，你不要生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有个叔叔也是做生意的，我让他给你投资！给你拍电影！” 谢坞的眼睫颤了颤。 他随即双眼泛红，悲愤道：“我就是想要一个机会！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杨纯抱住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我那个叔叔对我很好的，我一定能劝他给你投资的！你到时就是我堂哥！” 第365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谢坞内心冷笑一声。 什么叔叔，怕是金主。 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要她去的。 他滴下泪来，伸手回抱过去：“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陪着我。” 然后两人就顺理成章的不可描述了。 而且还很有兴致的不可描述了一整个下午。 一直到天都黑了，杨纯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临出门前，还跟他道：“你别急！我马上赶他走！你以后在我家住就行！你的经纪人就算来了也不怕，反正上下楼，他一打电话你就赶紧下来，他不会发现的！” 谢坞嗯了一声。 一直到她关门走了，他才低声骂道：“.货！” 那边杨纯急匆匆上了楼。 一开门，她就跟他道：“谢雳之，你马上走！我要叫谢美人住上来！” 谢雳之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这么着急的吗？” “对！”杨纯的内心充满了拯救者的豪：“他今天被经纪人骂了，还被一个碧池欺负了，他真的太倒霉了……我不能眼看着他这样消沉下去！” 她转回头，不耐烦的道：“总之，我们改天再约吧，你天天住我的吃我的也该够了吧！” 谢雳之在厨房，正拿出一把刀，在指尖上试了试刃。 “喂！你干什么呢！”杨纯蹬蹬蹬跑过去：“你听到了没有？我让你马上走！” 谢雳之看了她一眼，放下刀：“他也姓谢？” “对啊，姓谢，”杨纯道：“那又怎么样？” 谢雳之戴上手，打开冰箱，从封了口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块毛巾，“听说他有暴力倾向？经常打女人？” “什么啊！”杨纯道：“那都是谣言！谢美人这么温柔的人，他才不会……” 他举着毛巾过来，她往旁边避了避，一巴掌打在了他手背上：“你干什么啊！这什么味儿？” 他的手忽然猛的一动，一把把毛巾捂到了她脸上，然后整个人迅速压了过来，杨纯双眼猝然睁大，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动，不一会儿，就全一软，往下滑去。 谢雳之轻声道：“我一般不折磨女人的，你真是惹到我了。” 他丢开毛巾，摘掉手，洗了洗手，洗着洗着，就是哧的一笑：“见过这么多人，蠢成你这样的也实在是少见啊……” 楼下。 谢坞本来以为最多半个小时，杨纯就能搞定楼上的**，下来叫他。 但是她一直没有下来。 谢坞也不想显的太上赶着，只能先草草吃了顿饭，又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下来，谢坞骂了几句.货，上就睡了。 睡到半夜，忽听女人声音尖叫了一声。 谢坞皱着眉头张开了眼。 不一会儿，又听到了咚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在撞击着什么。 ！这对狗男.女，还要打个分手.炮？这特么把他当什么啊？ 谢坞简直恶心的不行。 是，当年的新闻都是真的，他确实了几个粉，但那都是她们送上门来的！而这女人……口口声声最他，结果就在他头顶上跟人做？ 要不是她提到那个叔叔，让他看到了希望，这种女人，送上门他都不要！ 谢坞忿忿的睡了。 结果一直到了早上，她都没下来。 谢坞实在忍不住，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索自己上去了。 他敲了半天门都没开，索直接道：“小纯，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走了！” 门还是没开。 倒是又传来了两下撞击声。 谢坞脸都黑了，咬着牙正要转就走，门忽然开了。 一个***在门口，衣着整齐，面带微笑：“你好？” 谢坞下意识的了背。 但他是走小狗路线的，气质上个头上，都不能跟真正的男人比，这种感觉微妙却无法忽视，他脸色就有些差了：“杨纯呢？” 谢雳之笑了笑：“她在里面，你要见她吗？” 见就见！谁怕谁！ 谢坞输人不输阵，抬腿就进去了。 后，谢雳之关上了门，谢坞站在厅中，一脸倨傲的道：“她呢？” 谢雳之彬彬有礼的比了比卧室，谢坞抬腿就进去了，然后就见杨纯被倒背着手绑在头上，嘴上也用布缠住了，正惊恐万状的冲他拼命摇头。 谢坞大吃一惊，一时间吓的腿都软了，扭头就要跑。 谢雳之就守在门口，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整个人压上去，抓着他半长的头发，狠狠的往地面上一掼！ 咚的一声响，谢坞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 ………… 也就在这个时候。 杨曼终于坐完了月子，洗了个澡就跑下来。 唐早正要出门，还被她吓了一跳：“不是明天么？” “哎！”杨曼笑道：“今天明天的也差不多，我实在是躺不住了，骨头都要躺散了！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四十多天是怎么坐的。” 她问她：“你要出去？” “也没事，”唐早把穿好的衣服又脱了，换回家常裙子，一边笑道：“我一般每天都去店那边看看。” 杨曼问：“看什么？” 唐早居然答不上来……有助理在，她过去其实大半的时间没啥事儿，也就看看。 杨曼笑的不行。这边两个月嫂把孩子哄睡着了，往屋里走。 杨曼随口打了声招呼：“吴娜，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新来的月嫂长的还真有三分像吴娜，她也不解释，就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她进去了，关上门，唐早才笑道：“什么吴娜，人家叫王晴。” 杨曼一愣：“那……难道我记错了？一孕真的傻三年？” 唐早笑着，就把吴娜的事告诉她，杨曼啧了一声：“这才叫高段位绿茶……一般来说装无辜装弱主动聊的都是低级绿茶，高段位的都是自立自强有自己的事业，矜持优雅，若即若离，连笑容的弧度都是对着镜子演过无数遍的，什么无意中掉东西露，什么系鞋带时崩紧的大腿线条……全都是戏！” 唐早笑道：“杨警官，要不要给你发个鉴茶证？” 一叫杨警官，她想起来问她：“对了，你想好没，还当警察吗？” 杨曼道：“当。” 她问：“那欧阳妈妈你怎么说服她？” “没事儿，放心！”杨曼笑道：“自己家人讲什么理啊，我撒个就行了。” 唐早忍不住一乐，轻轻拍了她手背一下。 两人闲聊了一个小时，杨曼才回去，晚上吃饭，又把她叫下来，跟队里的人一起吃饭。 阿姨和月嫂在旁边看电视，新闻里仍旧在反复提醒：“请谨慎使用交友软件，请警惕陌生人，切勿随意邀请陌生人同居……”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6章 傍上白富美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谢坞摇了摇头，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他头痛裂，眼前发花，一时分不清在何处。 眼前的电视剧仍旧在播放着：“……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匀称，年龄30岁左右……” 谢坞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神，从电视上，慢慢的移到了坐在电视机前的男人上。 男人倚着头，交叠着双腿，枕着一只手，姿态闲适。 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就偏过头：“你醒了？” 谢坞茫然，想说话，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还勒着一块布，不由愕然，下意识的想说什么，仍旧只能发出呜呜几声。 谢雳之偏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谢坞慌乱无措，下意识的用力挣扎，又向他努力的做出表。 看他样子滑稽，谢雳之哧笑了一声，又把头扭了回去，随手调了一个小猪佩奇，看的津津有味。 谢坞急的不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眼神移过去，发现的另一边还露着一双脚，似乎是一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他去找唐早，然后求她，却被她拒绝了……然后，然后怎么着来着？ 难道唐早真的被他惹火了，让人教训他？ 谢坞一时脸如死灰。 他并不知道，这是脑震常有的逆向遗忘，也就是说，不记得受伤当时和伤前的的事。 他只担心对方会划伤他的脸。 他拼命的向他做出祈求的表。 谢雳之冷冷的道：“别吵！” 他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随着里面不时响起“佩奇喜欢在泥坑里跳来跳去。”“乔治喜欢恐龙。”他就朗笑出声，好像真的很好笑似的。 他一直看了三十多集小猪佩奇，看到十来集的时候，谢坞就有些尿急，可不管怎么示意，他理都不理……谢坞只觉得膀胱快要被撑爆了，终于一个哆嗦，尿湿了裤子。 谢雳之脸上的笑消失了，转过头，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谢坞吓的低了低头。 他随即把遥控器一扔，过来解开了他后的绳子，直接拖着他到了浴室，把他往浴缸里一按，另一只手就拧开了水龙头。 ………… 杨曼刚出月子，很多东西还不能吃，唐早给了她一顶大帽子，让她坐在她当年种蘑菇的地方，避开空调的风，一边听着队里的人说话。 唐早道：“你们说这个寄居蟹，他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杀人啊？” 杨曼道：“这题我会做，估计他是出生于小三上位的家庭，所以他要报复的侵入、杀人。” 郑眉飞刚休完婚假回来，红光满面的道：“我不觉得，我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单纯的……我陪了你这么久，你要给我相应的报酬，钱财生命种种！” 周察微道：“根据不足吧？” “我有根据！”郑眉飞道：“你们没看几个受害者的照片吗？从漂亮程度区分，他的同居时间短的有四个月，长的有一年，而受害者的漂亮程度，跟时间是成正比的，还有一点，他分尸之后，尸块都装的非常规整，你们不觉得很像某种商品……” 他忽然看到了唐早的眼神儿。 唐早缩在路霄峥边，大眼睛卜棱卜棱的，一声不吭的等着听。 郑眉飞失笑道：“说多了，你们也不提醒我。” “泄露案啊！”周察微指着他笑道：“头儿快骂他！” “等会儿！”杨曼道：“眉姐儿，你再说点儿，凑够一回骂的吧！” 郑眉飞笑道：“我怎么觉得已经凑够了……再说了，你们知道这些干什么，反正不玩那些个交友软件就没事。” 杨曼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昕庭哥在这儿就好了，昕庭哥分析这个可绝了。” “是吗？”周察微道：“昕庭哥分析啥了，有多绝？” 杨曼一张嘴，然后又咽了回去：“哎，是以前的事儿，你不认识。” 唐早道：“没事儿，我给我哥打电话！” 她就过去跟杨曼一起坐，然后按了免提，不一会儿小秦总就接了：“小早？” 唐早道：“哥哥，你……” 她还没来的及说，秦昕庭就道：“你也看到了？别急别急，哥正处理这事呢！合同上有保密条款，哥告死她！” 唐早一呆：“你在说什么？” 秦昕庭也是一愣：“我是说网上的视频，你还没看到？那你找我什么事？” “什么视频？” 唐早一边说着，大家已经纷纷掏出手机，秦昕庭道：“就那个一百八十线的糊比谢坞，那个吴娜居然偷偷的把视频发到了网上，我一看那个角度，就知道是家里的摄像头，还特么跟我装模作样，死不承认……” 叶归宁第一个搜到，赶紧拿过去给路霄峥看。 然后杨曼也搜出来给唐早看，周察微一看秦家老头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皱着眉头显然在听，就把手机拿过去让他看了看，还帮他拿过了桌子上的老花眼镜。 视频其实就一小段儿，但是唐早这边安的摄像头，都是高清的，能清楚的拍到谢坞的脸。 因为视频没有声音，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是谢坞正在跟唐早说话，然后杨纯忽然冲出来，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跟唐早拉拉扯扯，唐早回头的时候，也拍到了她的脸。 视频的标题是：“小鲜谢坞疑似傍上白富美人.妻，却遭现任捉！” 这标题，真是绝了，狗血元素一堆，不爆才怪！ 唐早都无语了：“我，我这也太倒霉了吧！我简直就是躺枪啊！我招谁惹谁了啊！！” 她一转头就找着了背锅的：“全都是路霄峥的错！要不是路霄峥，我就不会辞退吴娜，我不辞退吴嫂，就不会被她报复！我真傻，我就不应该让她多呆一晚上！” 杨曼和郑眉飞齐声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雪天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天也会有。” 周察微笑的不行：“相声还得听双人的啊！” 唐早急道：“你快说怎么办啊路霄峥！” 杨曼笑道：“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路神!到了推锅的时候，叫人家路霄峥！” 唐早：“……”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7章 来生再见 路霄峥道：“急什么！大舅哥又不是摆着好看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归宁就道：“删了删了。” 大家一刷新，果然没了，但是搜关键词，还是会有零星的冒出来。 秦昕庭在手机里大叫：“喂！你们听我说啊！” 唐早问：“嗯？” 秦昕庭道：“跟我说话吗？小早？我觉得这个事儿直接冷处理比较好，那个谢啥也不红，没几个人在意，发上来一共不到三个小时……我回头再叫人仔细扫扫删删，我们要是大张旗鼓的发声明，反而把事情闹大了。” 唐早叹了口气：“行吧，先这样吧！” 秦泽沛也把手机还给了周察微，一边向唐早道：“找谈肖。” “不是谈肖的错，”唐早道：“她留一晚上，是我同意的，谈肖晚上又不在这边住。” 秦泽沛瞪了她一眼：“让他跟进，不要让那边说什么！” 唐早这才明白，赶紧给谈肖打电话。 杨曼道：“你们说这事儿，跟那个谢……”她又看了一眼手机才想起来：“谢坞有关系吗？会不会是他指使的？” “应该不会吧，”周察微道：“我感觉这个人发声，感觉就是在挑事儿的，三个人在里头的形象，都不怎么光明，她要是勾结谢坞，这样发就不大合理。” 杨曼点点头：“也是。” 谈肖接了电话，又找了一遍谢坞的公司老总，吕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把谢坞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给他打电话。 此时。 浴缸里，已经接了大半缸水，水龙头犹在哗啦啦的继续，谢雳之死死的按着谢坞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按在水里。 谢坞拼命挣扎，被反绑的手，一遍遍的抓住他手臂，然后渐渐无力……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谢雳之手一顿。 他烦躁的抹了一把脸上溅的水，往后一靠。 手机一直在响，停了，再响，停了，再响…… 谢雳之终于抽开脚，弯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随手把他扯回来，往旁边的马桶上一推，问他：“吕哥，这谁？” 谢坞已经被呛的奄奄一息，头脸痛的像要炸开一样，一阵阵犯恶心，可是嘴里还绑着绳子，想吐也吐不出来，只大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谢雳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三两下解开了他嘴上的绳子，穿着拖鞋的脚，虚踩在他关键位置，还挺悠闲的踩一下，踩一下的……一边道：“老实点儿！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懂了没？” 一边说着，手机再次响起，谢雳之接了，把手机凑到他耳边。 谢坞怕的全身发抖，试着想发出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 对面吕哥已经骂了起来：“你还耍起脾气来了是吧！不接我电话？我问你，网上的视频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看你是真不怕死啊！我告诉你谢坞，你不要再登陆微博！不要再发微博！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了！” 谢坞声音嘶哑：“哥……” 谢雳之脚上缓缓加力，脸上似笑非笑。 谢坞全身僵的像块石头，只发出了一个字，就硬生生的咽住了。 吕哥继续大骂，骂完了，又放软声音道：“你也别怪我骂你，我是真怕你惹事儿！咱们惹不起！这事儿本身你就不占理，我早说了人家是盛世的小公主，你撩不动就趁早消停着，结果你倒好，三番两次的上门骚扰，还录视频搞事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谢雳之听着，饶有兴味的偏了偏头。 吕哥又说了几句，这才道：“总之，就这样，你千万别惹事！记住！” 他就要挂了，谢坞忽然崩溃，他猛的大叫了一声：“吕哥救救我！他们要杀我！！吕哥！” 谢雳之猛的抬高手，正要挂断电话，吕哥已经冷笑道：“你又喝酒了吧！我刚才听着你声音就不对！我告诉你，你再酗酒飚车，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你！你就作死吧！” 他把电话挂了。 谢雳之一手抓着他头发，把手机对着他脸解了锁，一边笑道：“微博？” 他一脚把他踢到一边，也不急着封住他嘴，就在浴缸边上坐了下来，点开了微博。 微博都是自动登陆的，他一上线，就收到了很多艾特，连点了几个都显示视频已删除，谢雳之扫兴的啧了一声，然后他想了想，问他：“怎么，你这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人家有老公？” 他念出了标题：“小鲜肉谢坞疑似傍上白富美人.妻，却遭现任捉奸？” 谢坞不敢说话，拼命摇头，谢雳之想了想，就点开写微博，微笑着打上了一段话，然后点了发送。 看着下头瞬间飚升的评论点赞，谢雳之朗笑出声：“有意思，你们这些当明星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谢坞忽然合身扑了上来。 谢雳之本来就坐在浴缸边上，被他这一扑，后背重重的砸进了浴缸，大片的水溅了出来，手机也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谢坞随即整个人跳了进去，双脚拼命的蹬着墙，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身上。 几乎是立刻的。 正在刷手机的叶归宁道：“那个人发微博了！” 唐早和杨曼正头对头说话，一起抬头，叶归宁一边站起来，一边念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今生无缘，来生再见。” “操！”连路霄峥都暴躁了：“这人有病吧？” 唐早也看到了，无语的道：“我要去烧香！这都什么事啊！！” 连刚刚回来的谈肖也无语了：“我也该去烧香了……” 这一出一出的，显得他这个助理实在是太无能了，连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 他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我刚才跟他们公司要了他的现在住址，就在这小区，我过去看看。” “别急别急！”唐早道：“你带着保镖！小心点儿！” 周察微道：“我跟你过去一趟。” 郭白道：“我也跟你去看看。” 于是几个人就过去了。 对着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楼门，正好楼门没锁，他们就直接到了三楼西，开始拍门。 一开始是普通的拍门，然后是江湖人讨债式的拍门叫门，可是拍了十分钟，都没有人应，周察微把耳朵贴在门上，正屏声息气的听，忽听楼上发出了咣的一声响，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物体倒在地上似的。 第368章 强行碰瓷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周察微和郭白对视了一眼。 周察微道：“上去看看？” 郭白现在时刻带着电警棍，往腰后摸了摸，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上去敲门，敲了没几下，门里就道：“谁啊！” 周察微道：“社区的！” 门里道：“什么事儿！？” 周察微道：“请开门！有点事！” 隔了两分钟，门里传来了拖鞋圾地的声音，然后一个男人，上赤果，围着浴巾开了门，把他们上下一打量，道：“什么事儿？” 周察微道：“我们找楼下的，你见过他吗？” 男人道：“没见过。”一边就要关门。 周察微道：“刚才……你们在干什么？好像有点声音。” 男人哧笑一声：“作、没见过？浴缸happy一下不懂？”一边就把门关上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慢慢的下了楼。 家里没人，有警察叔叔在也不能强行破门，谈肖只能继续联系谢坞公司，然后拿到密码，删了微博。 但越删事越大，尤其是他那句“今生无缘，来生再见”有一种绝笔的味道，更是闹的沸沸扬扬。 路队让叶归宁重新处理了视频，这一回是有声音的，然后把唐早的脸和杨纯的脸打了马赛克，一起发给了小秦总，小秦总发了一条微博：“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么强行碰瓷的！” 同时附上了视频。 因为这个视频本来就是安在门口的，大半的时间都是对着谢坞拍，所以表动作都非常清楚。 颜粉居然还有兴致屏，表示：“不愧是谢美人，哭都哭的这么好看……” 但路人全都无语了，大半的人都表示：“粉圈真是恶臭，这特么跟绑架有什么区别！你可怜你有理是吧！” 一直吵了俩小时，才有理中客的留言慢慢的升了上来：“所以？谢坞是脑子进水了吗？发那种危言耸听的微博？？” 躺枪的唐早非常不高兴，也不等后续，直接去睡了。 路队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空出时间哄哄媳妇儿，就道：“行了，你们先回去睡，明天再说！” 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几个人就上去了。 周察微慢悠悠的洗脸刷牙，洗完对着镜子出了会儿神，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几步冲到二楼，乔南正在吃冰淇淋，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 周察微道：“你接过吻么？” 乔南：“……？？” 他问：“你有病？” 郭白也从洗手间伸出头来，周察微转面对他，神严肃：“他说他跟人在浴缸里作.，可是他嘴唇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反倒是眼睛呛的通红，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郭白抹了一把脸：“但是那个人表上看不出慌乱，整个肢体也不紧张。” “慌乱不慌乱是心理责质的问题，”周察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接过吻之后的嘴，是不是真的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会红肿？还是夸张写法？” 三个母胎单的单狗面面相觑。 然后，第四个母胎单的单狗，默默的推开了门，人没出来，只伸出一只手，举着手机。 手机里是一张嘴，周察微凑过去看了看：“这么不明显？？跟小说里不一样啊！” 乔南捂着口道：“你别说了行吗，我觉得你在内涵我……” 周警官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下了楼，然后直接出了门，疯狂的给路队打电话。 路霄峥无语的过来开了门，咬牙切齿的道：“你特么最好真有事！不然老子弄死你！！” 周警官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路队踢了他一脚：“有赶紧放！” 周察微道：“原来想那什么被打扰，应该是这种表啊……原来嘴也是能看出来的，他皮肤白应该更明显。” 路霄峥一皱眉。 他定了定神儿：“头儿，今天我们在谢坞的楼上，那个男的，我当时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一个蓄势待发的猛兽，就是那种稍微有一点表现不对，他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咽喉……的感觉。” 他顿了一下：“整个表现，不慌张，但是跟你现在不一样。” 路队皱着眉头：“所以？” 周察微看着他道：“我很确定，那种感觉真的很明显！我觉得不对，我想去看看。” 路霄峥皱眉看了他几秒。 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回去换了鞋，带上门，就跟着他出来了。 半夜快十二点，小区的灯都关了大半，四处都静悄悄的，两人还没到那栋楼，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 两人都是一顿，然后几乎是一起发力，飞快的跑了过去，但楼宇门关的严严实实，周察微转头就去找工具，路霄峥随手按了一家，但根本没有人应。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 这下两人反倒不敢莽撞往上走了，互相打了个招呼，周察微猛的一拍门，里面的声控灯亮了起来，楼梯上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已经能听到喊叫声就在楼上，还杂着噗嗤噗嗤的声音。 路霄峥侧耳一听，一指周察微让他叫支援，一边一手抓住了楼下放着的童车当武器，两人迅速往上冲。 一直冲到了四楼。 大敞的门里灯火通明，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坐在一个人上，双手抱着一把刀，疯狂的，一下一下的往下扎，嘴里还在叫喊着，完全失去理智的样子。 路霄峥用手肘猛的推开门，迅速扫眼两边，然后扑了上去，猛的下了他的刀，把人拖了下来。 那人犹神志不清，啊啊大叫着地上翻滚。 路霄峥再一看地上那人……即便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案发现场，仍旧不由得别了别脸。 整个头脸，全都被剁烂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个人冲了上来，举着枪道：“警察！不许动！你们……路队？” 路霄峥道：“手铐！” 带队的赶紧扔给他一副手铐，路霄峥把那人背铐了，拖着出来。 地上全是血，一踩啪哒啪哒的。 周察微一眼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不由一呆，指着道：“谢坞！他是谢坞！” 他这么一叫，谢坞一个激灵，恢复了一点神智。 他呆了呆，然后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于是一大伙人大晚上被拉出来出现场。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9章 坐怀不乱惹的祸 报案的，是楼上的住户，姓冯，是一个中年男人，妻女不在本地，是独居的。 他正睡着觉呢，就被楼下啊啊啊的叫声吵醒了，烦的不行，然后下楼准备他两句。 结果下楼时门半开着，他一推门，就看到了之前路队看到的形，他当时都吓傻了，完全是手足并用的爬回了楼上，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之后路队两人按门铃，也是他帮忙开的楼门。 老冯是真的吓坏了，问完话缓了半都没缓过劲儿来。 一直到亮才回了家，经过三楼的时候都不敢张眼，路霄峥直接叫郑眉飞把人送上去的。 老冯一回家，就死死的关上了门，整个人瑟瑟发抖，幸好下头有不少警察，还有警车，拉着警戒线，再还是大白，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哆哆嗦嗦的给自己下了一碗炝锅面。 吃完面，整个人才缓了过来，把锅往水池里一扔，就上补觉去了。 直到房间里响起了鼾声，碗柜的门，才慢慢的被人推开，谢雳之移出来，向外头看了一眼。 昨，谢坞挥刀剁饶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理智，不断的嘶喊。 他一看就知道不对，也就没阻止他，带上门要出来时，却听到楼下的门响了一声……他只能迅速往上走，然后三楼住户骂了两句，大概是觉得他不好惹，又关上了门。 然后，就是老冯开门出去…… 其实老冯开门出去，与路霄峥两人过来，差不多是同时。 谢雳之从楼道窗，看到有两个人奔过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进了老冯家。 然后老冯看到现场，手脚并用的爬回了楼上，关门，报警，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几之前的本地新闻，就躲进了碗柜里。 之后警方封锁现场，四楼一直有人，他就一直没能离开。 谢雳之双手搓了搓脸，轻声道：“真的是……全乱了，全被那个女人搅和乱了……” 时间推回到下午。 那时，谢坞拼尽全力，把他按进了浴缸里。 但谢坞手脚都被捆着，使不上力气，他很快就挣扎开来，而他们听到的声音，是他把谢坞掀翻在地。 而在他们敲门的几分钟里，他又迅速用软管，把他捆在了浴缸里，嘴里塞了毛巾。 然后他打发了周察微两人，回进了浴室里。 谢坞双眼血红的盯着他，谢雳之微笑着跟他道：“瞧，谁都救不了你……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谢坞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强的人，当时就崩溃了，眼里的泪，不断的溢出来。 谢雳之慢悠悠的打扫了房间，然后把杨纯摆在了客厅里，他跟他道：“我最喜欢的环节到了……但这一次，被你们打扰了，我没有办法尽享受……不如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也就在那一刻，谢坞猛然想起了之前的新闻。 那个寄居别人家里，离开之前杀人、分尸的连环杀手。 谢雳之把刀交到了谢坞的手里，他跟他道：“要么她死，要么你死，你选吧。” 杨纯吓傻了，拼命的冲他摇着头，然后谢雳之划开了绑着她的胶带：“要不你们比一下？” 杨纯疯了一样扑上来夺刀，两个人撕打成一团，最终，谢坞歇斯底里的冲着杨纯下了手。 于是就有了路队闯入时看到的那一幕。 周察微见过谢雳之，他跟技侦磨了半晚上，才终于做出了谢雳之的画像。 直到这时，痕检还没勘察完现场，满屋到处都是标识，地面上血犹未干。 周察微把画像交给路霄峥，一边汇报道：“陈主任，谢坞的表现，有可能就是上次咱们的急短精，急短暂精神病，受到了剧烈刺激，然后进入一个非常混乱的精神状态。” 他顿了一下：“他现在还没醒。” 从时间上算起来，谢坞拔刀剁尸体的状态，持续了足有十来分钟，完全是一个疯狂不受控制的状态。 路霄峥看了看画像：“找保安核实过了吗？” “核实过了，不是业主。”周察微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是那个寄居蟹？” “有可能，”路霄峥道：“叶那边手机出结果了没有？” “还没有，”周察微道：“一个让血泡了，一个让水泡了……” 正着，江周就打羚话过来：“核实了，其中一个dna就是‘寄居蟹’。” “居然真的是！”周察微简直一肚子的懊恼：“我还跟他打了个照面儿！我居然都没察觉！要是我那时候就抓人，死者就不会死了。” “没工夫给你炖鸡汤，”路队直接一手给他推转过去：“赶紧的，把画像传上去！别在这瞎耽误时间！” 路队调度了几百警力，方方面面齐下手，争取能尽快抓到寄居蟹。 结果这边忙着，医院里谢坞醒了，一问之下，他居然毫不犹豫的道：“是唐早！肯定是她！是她找人要杀我！” 而且不止如此，区排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到过唐早他们跟杨纯起冲突。 所以，虽然队里早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可是还是得把唐早叫过来，走完流程。 唐早简直郁闷坏了，出了询问室，看大家在开碰头会，她还道：“你们要快点抓到人！证明我的清白！” 郑眉飞笑道：“这是给你机会回来看看兄弟们啊！” “我见啊！”唐早道：“所以这是给我机会故地重游？” 周察微嘻皮笑脸的道：“可能是我去你家蹭饭蹭太多，把霉运传染给你了。” 唐早愣了愣，然后张大眼睛：“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的节跟你上次的案子真的有点像！都是坐怀不乱惹的祸！原来是你把霉运带给我了！” 周察微笑着没话。 姜予以眼神儿滑过，轻咳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打个圆场。 其实有时候人开玩笑自嘲，是因为自己真的有些在意，潜意识中是想得到否认的回答……并不是唐早这句话会叫周察微难受，但肯定是有些不自在的。 主要现在周察微他们，还住在唐早的屋子里。 结果他还没开口，就见唐早拿出纸来，对折，撕开，然后刷刷的写上了周察微的名字。 周察微笑道：“扎人么？” 唐早又在另一半上，写上了路霄峥的名字，然后她站起来，像丢扑克牌一样，把路霄峥啪的一声，拍到了周察微上，表示出碾压，然后一挑眉，看着他道：“哼！孩儿。” 我有路神，我无所畏惧！ 大家全都笑了。 连路队都忍不住笑出声，看他媳妇的眼神儿能飚车。 关键她的表，分明是在学路霄峥那个嚣张的样子，还莫名给人感觉学的特别像……可出现在她那张大眼萌的脸上，真的萌的人心都要化掉。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可成这个样子。 周察微一手捂住脸，又想笑又是眼眶发湿，简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想，他进入这个团队，认识这些人，真的是……用尽了平生所有所有的幸运吧！ 第370章 料事如神的路队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大家正忙到脚打头，唐早也没多说，就退了出来。 结果在路上，还碰到了林一融，扶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遛弯儿，还是没戴口罩， 但是他留着半长的碎发，戴了金丝边眼镜，有点艺术家的气质，真的跟他电视剧里制服系的样子差别很大，不知道粉丝认不认的出，反正让唐早看，就是两个人。 唐早打了声招呼。 林一融还道：“我看到四号楼出了凶杀案？” “对啊，”唐早道：“正在侦查中。” 老太太道：“是不是死了个小姑娘啊？” 唐早笑着道：“老，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呢！” “肯定是的哟！”老太太道：“那姑娘经常不穿衣服站在窗前头的！这两天没见了！我见着好些警察在窗子那里走来走去！” 唐早有点吃惊：“您见过？” “见过啊！”老太太道：“我经常见！” 林一融无奈的解释了下，“我腿脚不好，平时不常下楼，最喜欢的就是坐在窗口往外看，这边看了那边看……我们住的楼层，刚好是在那家的对面偏上，平时能看到一点儿，亮了灯就看的更清楚。” 唐早赶紧联系了路霄峥，然后派人过去他们家做了个笔录。 因为杨纯平时也不拉窗帘，老太太还真看到不少，据她反映，“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寄居蟹，在大约半个月之前，就已经住进了杨纯家里，而且几乎每天都在家，经常看书看电视，倒是杨纯偶尔出门。 但是谢坞，她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去的。 整栋楼，整个小区，筛子一样排查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下头谢坞租的地方。 但是因为寄居蟹从不出门，所以真没有人见过，林算是反映的最多的了。 倒是有不少人见过谢坞跟杨纯一起上楼，姿态亲密，时间就是在跟唐早冲突之后，也就是在案发的前一天。 谢坞住的地方，也找到了谢坞和杨纯的居住痕迹，女方同居期间与别人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寄居蟹改变做案方式的理由。 案发现场整整用了近二十个小时才堪查完，样本多不胜数。 痕检兵分两路，还在扩大勘察范围。 这个小区的物业十分完善，到处都有摄像头，基本没有死角，上下楼要完全避开摄像头是不可能的，后窗也爬不出来。 可是反复的勘察核对，都勘察不到寄居蟹离开，或者变装离开的痕迹。 主要是谢坞整个人状态还没恢复，也没法问出案发现场的具体形。 大家加了两天班儿，一个个累的黑眼圈比眼都大，路霄峥闭着眼睛在心里捋了捋，然后他站起来，习惯的双手扶着桌面，沉声道，“我有一个想法。” 他一边想一边说：“寄居蟹此时根本就没有离开小区，甚至，没有离开过那栋楼！” 大家都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没离开过那栋楼？岂不是等于躲在某一个人家里？ 他们排查时，每一户肯定都会问到，还不止一次的上过门，但是只是询问，肯定不会搜查他们家里……理论上是可行的。 路霄峥继续道：“我跟周小刀往那边走，非常安静，我们听到声音才赶过去……但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声音就非常大，非常清楚，也就是说，那个时间，就是谢坞开始砍人的时间。” “三楼住户的笔录上说，她那时还没睡，一听到声音，立刻就下意识的开门嚷嚷了两句，然后是冯某，他听到声音，据他说忍了一两分钟还没停，这才开门准备下楼。所以，这就等于前堵后追，在这一两分钟之内，寄居蟹如果疾速下楼，三楼会听到，监控也会查到，疾速上楼……楼上没有天台可以离开，所以，” 他一字一顿：“他此时，就在老冯家里。” 大家悚然。 郑眉飞一下子站起来：“对对，很可能！如果他听到三楼的声音跑上楼，而老冯开门下楼……这中间，老冯的房门是开着的！他有机会潜入！很方便潜入！” “等等！”郭白道：“头儿，你说的这个，建立在，谢坞砍人行为，和寄居蟹离开是同时的况下！如果不是呢？” 周察微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对！很可能！那老冯岂不是很危险？” 然后他给郭白解释：“死者和谢坞都有束缚伤，两人肯定是刚刚被解开的，解开肯定是为了让他们干什么，而且他们为什么不逃走不呼救而是互砍？旁边肯定有人胁迫！谢坞失控，也许连寄居蟹都没料到！所以他很可能是匆忙离开的！所以头儿说的就太可能了！” 路霄峥没理他们说话，已经在问痕检，“扶手？” 江周连轴转两天，整个人都反应迟钝，搓了搓脸，才把楼梯扶手的检查单找出来，道：“4-5第五阶，微量寄居蟹dna……” 路霄峥一把抓过报告自己看了看，一皱眉。 这个时候有点晚了，要是白天可以直接叫老冯出来，可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如果叫他出来，或者上门，怕寄居蟹察觉不对，把他当人质。 路霄峥直接道：“周小刀，我安排人过去，你带着在楼下布控，眉飞去物业盯着监控！杜妩乔南，你们两个人跟着我！” 大家急匆匆的出去了。 唐早家。 杨曼出了月子，就没再请月嫂，是欧阳妈妈帮忙带。 欧阳妈妈其实是一个很爽快的人，自从抱着孩子下来玩了一趟，很快就跟阿姨混熟了，后来直接在唐早这儿添了一张童，没事就抱着孩子下来跟阿姨们聊天。 杨曼就跟着下来，跟唐早聊一会儿。 唐早跟她叨叨了她的遭遇，杨曼道：“人红，不是，人有钱就是非多！这很奇怪么？你没问过爷爷和昕庭哥他们，也许他们平时也遇到过很多事儿呢！” 唐早被她一句话说的，居然有点小惭愧，道：“那我明天问问爷爷。” 杨曼乐了一声，一边指着外头问：“小路他俩怎么了？一直叫？” 唐早道：“小叶子平时没事，天天这个时候来遛狗，它俩都习惯了，结果他加班不来遛，一到这时候就闹腾。” “哦，”杨曼道：“天不冷，我们出去走一圈吧，正好走完我就回家睡觉了。” 唐早看了看表，就换了衣服跟她出来，一人牵着一根狗绳，慢悠悠的在小区里溜达。 结果唐早的手机响了，居然是林一融，他头一句话就道：“我看到了寄居蟹！！”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71章 柯南组合 唐早瞬间站直，示意杨曼靠过来听，一边对着手机道：“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 林一融吸了口气：“我跟我奶奶在阳台上说话，我们的阳台正对着对面楼的厨房，我奶奶忽然叫了一声，指着对面说私生饭……我一看，就看到有个人站在碗柜那边，他低着头按亮了手机，手机的光照着他脸，我确认他就是那个寄居蟹，那个通缉犯！！他在五楼西！” 他紧张的剧.喘了一声：“我绝对不会认错！我奶奶说她是看着他从碗柜里钻出来的！而且，而且他看到我们了！看到我奶奶指他了！现在怎么办！” 杨曼已经迅速摸出手机，打给路霄峥，唐早道：“你别急，关好门窗，安抚好老人，不要出门，一会儿我让同事过去……” 她正说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几步外一个人影走过。 唐早心里一个激灵，一抬头，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匆匆往前走，察觉到她的注视，还冲她笑了笑。 唐早犹豫了一下，一紧狗绳，大叫一声：“寄居蟹！” 那人背一僵，迅速往前跑，唐早一撒狗绳：“小路！咬他！” 两只狗子汪的一声就扑了上去。 那边杨曼都愣住了。 边牧不算大狗，但两只一起扑上去，立刻就把那人扑倒在地，寄居蟹爬起来还想跑，然后唐早抓起旁边的路锥，扑上来就糊到了他后脑上。 狗子的想法是很单纯的，跟我主人冲突的都是敌人……一看这个人居然敢用后脑勺怼我主人手里的东西，狗子当场暴走，嘴巴阿呜一张，献出了它的处狗咬。 那边路队刚带着杜妩乔南出了门，就接到了杨曼电话。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也就三五分钟？等路队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小区里已经围满了人，还能听到狗叫。 路队拨开人群进去，就见寄居蟹站在墙边，一动不动，两只狗子正在冲着他狂叫，十分凶悍，应该还在用狗语骂骂咧咧。 唐早指着他道：“寄居蟹！通缉犯！他叫谢雳之！霹雳的雳！” 路队一声不吭，他媳妇还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警察同志，我们这种，符不符合见义勇为的？能不能申请奖金的？证书有没有？” “符合，申请！”路队简直牙根儿痒痒：“你给我等着！！” 他拖着人就走了，一边赶紧打电话叫人上老冯家取证。 杜妩很机智的留下来，按流程送她俩回去，避开人群，就忍不住道：“你俩这都成柯南组合了吧！但凡凑在一起必定出事儿！” 唐早笑道：“我也觉得巧了，要不曼曼，我俩开个私家侦探公司？” “别了，”杨曼道：“我确实英明神武，你一个法医……我要你何用？” 唐早：“……” 杜妩笑道：“塑料闺蜜情没跑了……”她跟着她俩进了门：“好歹抓着人了，让我睡二十分钟，唐儿，二十分钟叫我。”一边往沙发上一坐，真的是眼一闭就睡着了。 唐早给她搭上个毯子，给林一融回了个电话，一边过去给小路刷了牙，又奖励了他们一个罐头。 然后杨曼回去之后，唐早又过去找爷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醒杜妩，直接去了对门。 然后她绘声绘色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头子静静的听着，一边道：“还是得找保镖。” “也不用，跟着个保镖怪烦人的。”唐早道：“再说这种事情，百年不遇，不用担心。” 她用脚勾了勾凳子，偎到他身边，把头枕在他膝上：“爷爷，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的事儿啊？” 老头子的大手，轻轻压在她的脑袋上。 其实秦家，尤其留下的这三个人，都是内心强大性情坚韧的人，外表看上去温润甚至玩世不恭，但是内在却是坚不可摧。 只有这个小孙女儿，性子软，叫人挂念。也难怪秦昕庭怎么都不放心。 老头子缓缓的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脾性儿，家里有小路，有爷爷撑着，你用不着想那么多……就顺着你的性子活就行了，怎么开心怎么来，要是爷爷连你也护不住，难道爷爷这几十年白混了么？” “不是呀！”唐早拉了拉他手：“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秦泽沛顿了一顿，嘴角就有点笑：“一样的事儿……就比如上次你在超市跟人关一起那种事，昕庭也遇到过一回，他被当成人质……然后他硬把人忽悠的放下了枪，然后他抓过枪一枪把人腿给打了，后来警察过来时，没费吹灰之力。” 唐早听的眼睛都张大了：“真的？还有这种事？我哥这么厉害的？” 她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老头子也该休息了，就站起来：“爷爷晚安，我去给哥打电话！” 她就回去了。 结果一看，杜妩早没影了。 然后再过了一会儿，周察微带着人过来，给她做笔录。 唐早见他们一个个颓的不行，就拿出咖啡豆给他们煮咖啡，一边道：“我还想明天跟曼曼过去一趟……你去找那个老冯了么？” “找了，”周察微道：“他完全没察觉到！吓坏了！叫谁想都后怕吧，你想想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人杀人，连滚带爬的跑回楼上，然后关上门报警……就在这个期间，他身后的黑暗中，居然就站着真凶！想想就叫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唐早感同身受：“对啊！太恐怖的！” 周察微道：“他说他要把房子卖了，这栋楼估计就成凶宅了，卖不上价。” 他打了个哈欠，一坐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唐早嗯了一声，就把事情详细说了说，“其实我也有点后怕，因为我当时其实根本没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因为我正接着电话，我脑子里就第一反应，他就是寄居蟹！所以我就叫狗咬他了……万一弄错了人家肯定告我。” “没事儿，对你来说，能用钱解决的能叫事么？” 唐早忍不住一笑，给他们倒了咖啡：“幸好没弄错。” 周察微加上了两杯奶，一边喝一边道：“所以说，他是因为被林一融看到，所以才跑的……老冯说他在厕所，听到门响了一声，还吓了一跳……估计就是那时候！啧！是挺吓人的。” 两人详细问完，又上去找了杨曼，签了字。 然后周察微给林一融打了个电话，见他还没睡，又去找他录了个笔录。 老太太非常投入：“我就看见一个头，从碗柜那里慢慢的长出来，我一看就知道是私生饭！” “对，”周察微笑着安慰他：“是私生饭。” 老太太还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是说……也是那种人！偷跑进人家家里的人！我知道他是坏人！” 周察微笑道：“明白明白！” 第372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结果第二天杨曼下来，就跟她道：“走啊，柯南组合出动！我陪你去店里，顺便看有没有通缉犯再抓两个。” 唐早都乐了：“我才不要当超人，我不想抓通缉犯！”一边说着，却也上楼换衣服了。 结果下了楼，林涵博过来，给她两人一人发了一瓶防狼喷雾，还发了一个报警器，看着像手表，一拉就特别响的那种，又叫两个保镖前后跟着。 唐早也没阻止，两人溜达着往那边走。 然后才刚到，林一融急匆匆从楼上下来：“唐总。” 唐早就给他们介绍：“这是你的佛系粉丝，杨曼，签名照就是帮她要的。” 杨曼有点小紧张，跟他握手：“你好。” 林一融冲她笑了笑，唐早问他：“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林一融无奈的道：“我心大的很，还觉得有意思，倒是我担心的不行，晚上都没睡好……那人真的被抓了？不会跑出来吧？” “不会的，你放心。”唐早道：“而且那个人，明显不是走正面杠的路线，不然昨天晚上也不会直接跑，完全没有要打或者挟持人质的意思。” “那就行，”林一融半开玩笑的道：“说真的，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一说‘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他学了一下：“整个感觉不像你了，听着还有安全感的。” 杨曼眼睛一眯。 唐早并没察觉，笑着道：“是吧？毕竟也是警察，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林一融笑出声：“我替人民群众谢谢你。” 一边说着，他看了看杨曼：“你们等等。” 他就转上楼，不一会儿，拿了两书下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送你们，不要嫌弃。” 两人赶紧道了谢，接了过来，杨曼道：“能不能签个名？” “当然可以，”林一融道：“要上来坐坐吗？” 唐早道：“进来坐吧。” 店里装修差不多了，用的材料都是好的，也没有太大味道，两人进去找了个地方坐，林一融拿了笔给两人在扉页上签了名，两人都是签的to英勇的警花，只是给杨曼的，在笔名下面又签了林一融。 他走了之后，杨曼忍不住道：“商也太高了，好绅士哇！我的偶像果然与众不同！真是又帅又撩！” 结果夸完了正翻书呢，就听边传出一个声音：“商也太高了，好绅士哇……” 杨曼：“……” 唐早迅速跳开，举着手机笑道：“封口费！不能给的我满意，我就发给欧阳！” 杨曼往后一倚：“刚才啊，有个人说，听到警花姐姐的声音好有安全感的……我也要告诉路队哟！” 唐早：“……” 而此时，局里。 就在这个时候，姜予以和周察微去审谢雳之。 有了谢雳之的名字，长相，他们已经对应上了具体的份。 谢雳之，他的母亲做非法代孕，接连孕育了整整七个孩子，如果不是被发现举报，可能还会继续做下去。 所以一定意义上来说，郑眉飞猜的可能是对的，他从小就不止一次目睹过拿到钱，外人抱走孩子的过程，在他眼中，人，就是一种商品。 为此，社区还有人专门给他做过心理辅导。 再查他犯罪的起始点，第一个被他杀的人，是怀孕近四个月的状态，可能是做了什么，发了他某种心理，因此杀人分尸。 谢雳之交待的很痛快。 就算不加上杨纯，他也已经杀了四个人，现场留下了无数dna物证，这一次还有人证，抓到了就没什么好抵赖的。 他堪称平静的，供述了他杀害四个人的过程。 他心理确实有点问题，不太能接受正常的感，所以一直都用约.炮的方式，纡解生理需求。 第一个受害者姓陈，是一个离异的女人，十分漂亮，开着一家小店。 陈某喜欢他的，一直留着他在家里，也不介意他不工作，时间足有近一年，谁知道后来，就发现怀孕了，他当时很烦躁，因为他心理上，对孩子非常排斥，于是就让她打掉。 陈某却说，她是故意的，因为喜欢他，又知道留不住他，所以想留一个孩子陪他。 谢雳之有些感动。 他也知道他对孩子的排斥，其实是没什么道理的，他也希望这辈子还能做爸爸，于是就尽量想调整自己，接受这个孩子。 甚至为此看了心理医生，努力调整心。 谁知道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他却在无意之中，听到陈某给人打电话……她说，她们两个都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丑不了，二十万便宜他们了……种种。 好像噩梦重演，他当时就崩溃了。 然后他等着陈某回了家，杀人，剖腹，分尸……这就是他犯罪的起始点。 而杀人时对方的惊恐和忏悔，分尸时那种周舒爽的感觉，都让他着迷、上瘾，也让他一次一次的去犯罪。 同时，他也交待了杨纯这个案子的全部细节。 审完了，姜予以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就跟路霄峥道：“能初步确定，谢坞是脑震造成的逆向遗忘，他的记忆，就从跟唐早冲突之后，到他醒来，有个断层……这种很难恢复的。” “无所谓。”路霄峥看着笔录道：“不影响结果。” 姜予以点了点头，正要转，却看到了周察微，他问：“你怎么了？这表？” 周察微抹了把脸，默默的对他举了举手里的传真件。 因为青市抓到了寄居蟹，所以其它几个地市的卷宗都传了过来，只是都太多了，所以姜予以没有全都看，只看了主要的，就接过来看了一眼。 这是第一个受害者陈某的一个朋友，因为她在陈某被害当天，跟她通过电话，所以被询问了。 她说：“我跟菲菲是十多年的闺蜜，一直想要结个娃娃亲……我先生了个儿子，但菲菲却离婚了，后来终于交了男朋友，又怀上了，我那天就跟她开玩笑，说你要是生个女儿，我们就结娃娃亲，我给你二十万的聘礼。菲菲说，我跟我老公颜值九十分，生出来的孩子绝对丑不了，二十万可便宜你们了，最少要一百万……” 姜予以一时无言。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73章 大房是谁 周察微把这件事告知了谢雳之。 谢雳之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崩溃大哭，歇斯底里。 这反转，也确实叫人想不到。 刑侦支队连轴忙了好几，也终于能回家洗个澡睡个觉了。 唐早一边给他递衣服一边抱怨：“我就跟你的.三儿一样，大房是你的刑侦支队！在大房的时间远比在家的时间多，而且你在大房那儿的时候，我都不能随便给你打电话！” 路队听着她叨叨，失笑着一低头上了背心，然后他大手一捧，直接把人抱着脸儿提了过来，一口含住她嘴儿，狠狠的亲了一口。 唐早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转平上，下一秒就发出了鼾声。 唐早瞪着他看了几秒，脑海中自动响起了bgm，“我还能怎样，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像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她噗的一笑，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楼下，周察微和郭白几个，正在追一个网剧。 因为唐早家的电视大，看的很爽，所以四个人放了个2倍的倍速，已经追了七八集，唐早本来没看，被他们带的，也跟着看上瘾了。 她把路队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一边就坐着跟他们一起看，叶归宁还跟她了她上去这会儿演了什么。 唐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那几个直接坐在地毯上，几个人一边看一边议论。 其实一共就12集，看完还不到十一点，各种细思极恐的细节，简直叫人头皮发麻。 乔南忍不住道：“真的，原生家庭的影响，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叶归宁道：“要不人家，父母是孩子最大的命运呢！” 周察微长叹道：“唐姐，你跟头儿将来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很自信、就是那种典型的，在充满的氛围里长大的孩子，一定会非常成功，非常幸福的。” 唐早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周察微叫她给拍笑了，站起来：“走了！晚了！” 其它人也都站了起来，郭白过去关羚视，乔南也顺手把他们吃的水果皮什么的收拾了，放进垃圾桶，唐早刚打了个哈欠，忽然想到：“等等，谁帮我把衣服晾一下，我不敢过去了。” 几个人笑的不行，一边笑，周察微就过去把衣服捞出来晾上了。 然后郭白还送了唐早上楼，一边问：“宝宝不醒？” “不要紧，”唐早悄声道：“不闹人，一般都是一点多醒一次，特别准时。” 一句话还没完，就听到宝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十来秒之后变成二重唱。 唐早赶紧跑步上楼，一推门，就见路队一手一个抱着，脸上还有刚被吵醒的懵圈儿。 唐早赶紧过去接，郭白笑道：“那我们走了。” 唐早就推路队：“你下去锁门。” 路霄峥无语：“整栋楼都是自己人，楼门关的这么严实，带上不就行了……” 她又推了他一下：“你快点啊！” 路队只能趿上拖鞋下楼，郭白笑着解释，“看了个剧，怪吓饶，唐姐都不敢自己晾衣服了。” 路霄峥皱着眉头挥挥手，懒的话，那边周察微刚把衣服晾完，兮兮的撩闲：“头儿，你老了啊！加个班就这么没精神？我们还刷了一晚上剧呢！” 路队哧笑：“老子这叫劳逸接合！你再多的精神有啥用？也就刷个电视剧了！” 当一刀……周察微捂住心口：“杀单狗不犯罪的么？” 然后就被路霄峥一手推了出去。 其实家里的门平时都是直接带上的，因为阿姨和厨师一大早就过来，孩子一般不会那么早醒。所以路队仍旧没锁，只在唐早问的时候，坚决点头：“锁好了！放心！” 唐早就相信了。 然后第二早上也没察觉任何不对。 就是这么好哄。 吃早饭的时候路队忽然想到，一下子就乐了，见唐早一脸懵的抬头，更是笑的不行，一伸筷子，把媳妇吃了一半的包子抢过来吃了。 忙起来子就过的快，等杨曼产假到期，仰大叫不想上班的时候，已经马上元旦了。 而在这个期间，唐早的做蛋糕技能也是突飞猛进。 她在这方面很有点赋，一学就会，而且脑洞还很大，做出来的东西，有时候连老头子也会点头，赞一声有意思，谈肖先后请了两个甜点师傅来教她，最后都成功出师了。 也就是刑侦支队这些人活动量大，不然光尝味儿也能胖三斤。 周察微暗搓搓的提醒她：“唐姐姐，你等我生给我做蛋糕的。” “花心大萝卜是吧？”唐早笑道：“放心啦，没问题。” “不是萝卜……哎算了算了，”周察微笑着道：“萝卜就萝卜吧！唐姐做啥我吃啥。” 周察微的生是历十月份，马上快到圣诞节了。 唐早跟安恬欣聊的时候，还提起这个事儿。 就在前些子，唐早数了数，她居然又画出来了七十多张画，于是就挑出66幅交给谈肖，仍旧是一边线稿一边成稿的方式，出了一本《我粑粑每拯救世界2》。 昨才听谈肖已经印出来了，唐早就呼叫安恬欣，叫人给她送一本过去，反正到时候也要给路老爷子送，就一起了。 结果安恬欣道：“不用不用，以后见了面再给就成！” “见面？”唐早很奇怪：“你要来青市玩儿吗？” 她忽然想到：“你不会是要来给周刀过生吧？” “嘿嘿～～”安恬欣笑道：“不许出去，你要帮我保密！” “好吧，我保密保密！”唐早笑问：“你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也没有，”安恬欣道：“顶多就是网友吧！他这种格，是不会接受网络上的女朋友的……所以……”她一下子有些忸怩：“不是，我错了……我是朋友。哎算了，不了不了，我挂了。” 她飞快的挂掉了。 唐早笑了几声。然后她托着腮认真的想了想，要给周警官，做个什么样的蛋糕呢？ 周警官也很期待。 毕竟从到大，他从来就没有吃过生蛋糕。 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想掩饰他的期待，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就跑去跟路霄峥道：“我能不能早走一步……” “不能！”路队无的拒绝了他。 不但如此，他们都到点下班走人了，他还被江周拦着问这问那…… 第374章 天降甜心 周警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看郭白他们居然不等他，心里就有数了。 于是他拍了拍江周的肩：“你就我要等几分钟吧。” 江周啧了一声：“干刑侦的真不好骗，我还觉得我演技好的啊！” 他笑着跟他比了比手指：“我奉命拖你十分钟！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了！别跟他们啊！” “放心！”周察微笑道：“我肯定把惊喜的表演到位！” 于是他就真的对着表，连秒都不差的等了十分钟，这才往家跑。 虽然是他死皮赖脸的求来的，可是，中仍是满满的全是期待，他深吸一口气，才敲了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一推开门，立刻就有彩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撒到了他头上，有人叫：“周刀！”然后有什么喷了过来，有人把一个什么东西戴到了他头上，还有人给他挂了个什么东西…… 周察微笑着，由着她们把他拽过来，拽过去的……明明都是熟悉的不行的人，可是脑袋外头好像隔了一层棉花，他不知道为什么分不清她们谁是谁……只觉得眼前好灿烂，笑闹声像浪花一样灌入耳郑 一直到大灯开了，他掩饰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彩带，看了看旁边的人。 路队的表是“无不无聊啊”、姜队脸上是很温暖的宽容，唐早几个人，郭白几个人显然都动了手，一个个拿着彩喷什么的，笑的正欢。 连旁边阿姨厨师的表，都是各种各样的甜。 唐早笑道：“周刀，你绝对想不到，我给你做了一个多好看的蛋糕！我跟你，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作品！” 周察微笑着往桌上看去。 桌上有一个超大的蛋糕，几乎有一个伞面这么大。 杨曼道：“你快拆啊，我都不知道啥样儿，唐儿连我都不叫看！” 周察微就伸手拆了绸带，心的把盒子打开。 因为盒子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自己还没看到，就听到了好几声“哇！” 周察微一看，也是一愣。 桌面上似乎是一个别墅的大厅，有一个顶着狐狸耳朵的兔子，正合着手儿坐在桌子前头，桌上有一个蛋糕，似乎是在过生。 而且周围，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狮子、大象、老虎等等……个个都有孩拳头这么大，造型很q，超级可。 杨曼道：“这个狮子肯定是头儿！你看他手里拿了一个长尾巴的枣！” 路霄峥一听，顿时也很感兴趣，也凑过来看，一伙人围着桌子，“这大象是谁？是姜哥么？” “应该是的，你看他鼻子卷着书！” “熊是谁？” “哈哈哈，还能是谁，大狼啊！够憨！” “绵羊肯定是郭白、斑马肯定是乔南！噗哈哈，绵羊的脸太像了……” “等等，”杨曼道：“眉姐儿是狗？五是大熊猫？所以我是谁？恐龙头的鹿还是兔子耳朵的狐狸？” 郑眉飞道：“你肯定是恐龙头的鹿啊！所以这个兔子耳朵的狐狸是谁？江周？” “江周哪里狐狸了！他也不兔好不好！” “那是谁？” 唐早笑道：“别看了，周刀，过来拆礼物！” “还有礼物？”杨曼推着周察微：“走走！快去看看！” 周察微被她们推着过去，唐早往地上一指，大家就惊呆了：“这么大！不会是个人吧？” “我知道！肯定是个洗衣机！我才我们四个合买个洗衣机的！” 周察微也很好奇，笑着过去，就把盒子打开了。 然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少女，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捧着一个蜡烛，甜甜的唱道：“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众人：“……” 真的，这种大变活饶剧真的太玄幻了好么！ 而且她站在台子上，比他还高一点，连周警官都懵了，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她，半没回过神儿来。 而且，这少女的形象真的太漫画了，穿着漫画风的兔毛裙子，戴着蝴蝶结，披着毛毛披肩，还梳着兔耳朵一样的双马尾……郭白忍不住声嘀咕：“是真人么？” 然后姑娘唱完了生歌，把手里的蜡烛举到周察微面前：“警察哥哥许愿吧！” 周察微这才回过神来，惊的眼睛都瞪大了：“，甜心？” 姑娘笑眯眯的点点头。 周察微简直混乱了：“不是，你怎么来了，也不一声……” 唯一知道点内的杨曼摇他肩：“别废话！赶紧吹蜡烛许愿！” 行吧行吧！ 周察微定了定神儿，然后就似模似样的，闭上眼睛，合着手，许了个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唐早立刻把蜡烛拿走，安恬欣这才把手里的东西送过来：“生礼物！祝你生快乐！”一边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周警官完全被亲懵了。 然后唐早打开盒子，把安恬欣放出来，给她们介绍。 安恬欣是那种脸，少女感十足的长相，尤其又是混血儿，比冷白皮还要白一点，长了双又大又亮的杏眼，所以显得极外俏，尤其化了动漫妆，就显得眼睛格外大，大出了动漫少女的精灵气儿。 杜妩还捏了她脸一把，笑道：“甜心，你也太好看了吧！” 安恬欣笑道：“谢谢呀，我同学都叫我蜻蜓。” 蜻蜓，噗哈哈，大家脑子里瞬间就有画面了。 结果嘻嘻哈哈的聊了会儿，周察微一直没话，郭白转头一看，才见他正在看一本画集。 唐早已经看过了，是安恬欣画的，名字桨警察哥哥v587”，是威武霸气，其实画的都是常生活中囧萌或者糗萌的画面，很可。 但是并不多，安恬欣，只是为帘生礼物，所以才临时找人自印的。 做为一个生礼物来，是真的很别出心裁了。 郑眉飞拍了他肩一下：“行了，吃完再看，饿了！” “对对！”杨曼道：“寿星分蛋糕！” 于是周察微撸了撸袖子，给大家分蛋糕，先非常尊敬的把狮子分给了唐早，又非常尊敬的把大象分给了姜队……然后他把中间过生的人，连着桌子一起装进盘子里，笑嘻嘻的道：“这个给我远道而来的甜心，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 安恬欣就接了过来，道了谢。 然后大家自己吃自己……最后余下了一只长耳朵狐狸，周警官一口就吃进了嘴里，还点点头：“甜！” 郭白几个单狗，一齐冲他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坚决拒绝这碗狗粮。 第375章 见光死 今天的菜除了摆出一桌之外，还像吃自助餐一样，靠墙单独做了一桌，想凑堆儿吃的就凑堆儿，其它爱自己聊的就自己聊。 路队本来都习惯成自然的往桌边一坐，结果一看他媳妇儿没来，立刻就悟了，于是站起来就去找她了。 果然唐早正暗搓搓的给蛋糕路队拍照呢……正拍着，身后伸出一只手来，直接端起盆子，把那个小孩拳头一样大的奶油小人，整个塞进了嘴里。 唐早：“……” 她转回身，无语的看着他。 路队一边吃一边冲她笑：“我要不吃，你能拿着看半晚上，忒耽误时间！”他冲她比了比自己，笑的特别坏：“来来，赶紧的还能蹭点味儿！” 你还挺善解人意是吧！ 唐早一看没人注意，立刻抓住他衣裳凑上去，就在他嘴皮上咬了一口。 路队疼的一拧眉头，指了指她，这才去桌边吃饭了。 一会儿欧阳抱着孩子下来，杨曼进房间喂了孩子，抱着孩子出来继续玩儿，欧阳也拿了一盘水果，一边吃一边笑着看他们说话。 路队几个人吃吃喝喝的闹腾，一直到喝了个差不多，姜予以先走了，叶归宁***狗了，周警官带着一点微醺，回头找了找，就见安恬欣正倚着墙，站在客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画板，画着什么。 周察微过去看了看，就见两个月嫂和唐早，正在跟两个小娃娃玩儿，安恬欣正在画他们。 周察微就倚到了对面，扫了她一眼。 她冲他弯着眼睛笑了笑，低头继续画。 周察微的眼神儿，在她身上迅速一划拉。 隔着屏幕聊了好几个月，啪叽一下跑进现实来，他还真有点不适应，直到这会儿，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小姑娘长的是真漂亮，那双眼晴真跟仙女儿一样，尤其又穿着直男斩的蝴蝶结裙子，兔毛披肩下，隐约露出雪雪小肩窝，在灯光下打出一点阴影，就像盛着酒一般……叫人看一眼，就有些口干舌燥。 周察微咳了一声:“谢谢你啊！” “嗯？”她软软的道：“不用谢啊，我刚好过来，就跟你开个玩笑。” 周警官道：“你过来这边是有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安恬欣笑道：“我找唐唐有点事。” 周警官整个人都自在了几分，就挑起嘴角撩她：“小甜心，要不是找她有事，单纯来给我过个生日不行啊？” “也可以啊！”她抬眼看他，大眼睛骨碌一转：“你是不是喝醉啦？” 操！ 周警官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脑袋，这才转身走了。 安恬欣抿了一下唇，手里的铅笔迅速在纸上划动，三两笔画出了一个乍毛的小脸……然后又迅速涂掉，在上面画了一个苹果，活灵活现。 晚上几个人回楼上的时候，乔南还搂着肩嘲笑他：“还以为你要脱单了……结果，结果是虚喜一场。” 神tm虚喜一场！ 周察微双手抱着那个吃剩的蛋糕，觉得电梯一直在摇呀摇的：“哎你别压我！再摔了。” 乔南打着嗝，也没再说话。 等第二天醒了酒，周察微回过点味儿来，就给安恬欣发了个微信，要请她吃饭……然而，她并没有回。 然后他又给唐早发了一个，唐早回复：“她已经回去了啊！早上八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 周察微问：“她找你什么事啊？” “啊？没什么事呀？” 周察微一皱眉，然后隔了五分钟，唐早又回了过来：“我想起来了，是画集的事儿。” 他轻轻啧了一声。 所以网恋小姑娘就是来奔现的，就是专门来给他过生日的，那为什么又这么急就走了？ 看到他真人不满意？他觉得昨天他还挺帅的啊！ 还是他什么地方表现不好，让她不高兴了？使小性子走了？ 他应该吃完蛋糕赶紧去找她说话的……人家千里迢迢的来给他过生日，他却把人扔一边儿，跟队里的人喝酒去了，是不是不像话啊！她是不是因为这不高兴？ 心里正嘀咕呢，那边她就给他回了：“刚下飞机!” 他下意识的就给她回了：“你自己坐飞机？大人呢？” 她连飞了两个捂着肚子笑的可爱表情：“大人在上班抓坏人呀！” 又撩他！ 他回：“怎么这么急就走了？我还想请你吃饭呢！” “就请了一天假啊！” “你上班？我还以为你专职画画。” “不是，我学习。” 然后她又发了一条：“回聊，我上地铁了。” 周察微只能皱皱眉头，收回了手机，站起来到路霄峥办公室，道：“头儿……” 他一看办公室没人：“头儿呢？” 姜予以道：“陪唐早面试去了。” “面试？唐姐还用……哦哦，”周察微说一半自己也回过神来：“面试别人是吧。” 唐早的蛋糕店，地方还是蛮大的，所以需要请两个服务生，一个蛋糕师傅，这是最低配置，蛋糕师傅已经请好了，就请第二个教她的师傅，服务生也有不少报名的，今天面试。 虽然是小事，但唐早还是蛮紧张的，提前两天就叮嘱了谈肖，又叫了林涵博，生怕他到时候有事，早上还又打了一遍电话确认。 路队吃着早饭，看她紧张兮兮的，忍不住笑道：“多大点事儿，至于的么！面试的人比来面试的都多！” 唐早当时就生气了。 她好几天前就在生气了，只是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忍着没说，结果他还要这样！ 她气的眼圈儿都红了：“是啊，我的事情全都不大，就你的事情最大！让你陪我去店里看看不去，我说什么了吗？我体谅你我就好欺负是吧！我要当法医你不答应，我要当刑警你又不答应，我要做蛋糕你又天天嘲笑我，做什么都是不好吃，想什么都是瞎弄，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就是小家子气我就是爱叫人，这是我准备后半生为之奋斗的事业，我重视一下怎么了？再说我叫人我叫你了吗？我都没指望过你！我叫我自己家的人关你什么事啊！每天不泼我凉水你这一天就过不来是不是！” 她气的眼泪都掉下来，饭也不吃就上了楼。 第376章 助理谋朝篡位 路队很方。 媳妇儿很软萌，轻易不发脾气，但真的发了就有点不好哄。 他放下碗赶紧上去敲门，敲了半她理都不理。 眼看着时间到了，只能先去上班，然后点个卯乖乖滚去媳妇儿那边，看他们面试。 一进门，林涵博和秦老爷子都赫然在坐，再一看旁边连卫揽青都来了，冲他打了个眼色。 唐早和谈肖正凑在一起看来面试的资料。 路霄峥咳了一声，只能过去打了个招呼先坐下，老头子眼都没抬，林涵博也只点零头，没什么表。 路霄峥有时候觉得，秦家人骨子里真的有股子任在，就比方夫妻吵架吧，哪家没有，按理他们都应该不掺和，才是成人世界的潜规则，可他们就是态度非常明显的，跟他媳妇儿站在同一战线，就你不哄好媳妇儿休想我给你好脸……这种。 有意思。 卫揽青也看到了，忍不住低声笑道：“嫂子难得吵个架，还有亲友团助威……看来是你平时太狂妄，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路队一想也是。 这些人，都是媳妇儿的底气啊！ 唐早她不是生的豪门大姐，她自长在那种家庭里，她子软，心就一点点大，缺乏自信，不管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多做很多功课，来保证不失败……她就需要这种旗帜鲜明的支持，这是她的底气！ 这么一想，心里实在是软的不校 他来回的转了转。 蛋糕店装修的非常软萌，很多很多地方，都能看的出独属于唐早的那种心思。 玻璃上贴着大好几对，卡通的，她画的尿裤娃娃的图，左下角的剪影，虽然是q版的，也能看的出是他们一家饶剪影。 桌子、椅子、玻璃柜……到处都软萌可，一进来就觉得心明亮。 路队摸了摸鼻子，有点惭愧。 媳妇儿是真花了很多心思弄这个的，她是真的非常重视。他居然一点没参与，一连串的有案子，他也没来看过。 怪不得她生气“都没指望过你”！ 一边转悠着，就有一个姑娘推门进来了，道：“你好，我来面试。” 面试时间是九点半，现在还不到九点，大公司讲究的是守时，但店讲究的是主动。 唐早点点头，微笑道：“你好，我就是老板，我姓秦。你叫什么名字？” 唐早份证上的名字，已经改回了秦昕初，这店也是用这个名字登记的，所以姓秦。 姑娘放下包：“老板好，我叫王冉冉。” 路队静静的看着。 从头到尾都是她问的，看起来特别温婉特别知，既能叫人觉得“老板人真好”，又会叫人觉得“不愧是老板，好厉害啊！” 其实唐早的外在表现，一向很能唬人，就是那种“怯”却从来不会“露怯”的感觉，当初她刚来的时候，连他都曾经被唬住过，可见是多么优秀。 报名的一共二十来个，陆续过来，别人面试的时候，其它人就在旁边看。 唐早面试了大约七八个，路队的手机就响了，他接着电话就急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回了一下头，媳妇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能叹了口气，急匆匆走了。 超时十五分钟以上的，全都直接刷掉，一共面试了十六个人， 等人全都走了，唐早立刻拿着报名表，跑去秦泽沛那桌：“怎样怎样？爷爷你选哪个？” 老头子特别和气的跟她道：“我觉得第一个姑娘不错……心正，也活泼。” “对呀对呀！”唐早道：“我也觉得那姑娘不错，我还以为自己是先入为主了，因为第一个所以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爷爷你也觉得她不错么？” “嗯。”老头子道：“再挑挑，男孩子我就没看出有好的。” “不会呀！”唐早挑出一张：“我觉得这个孩子不错，这个也不错……” 她自己开始一个一个的，老头子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一句，林涵博也偶尔插一句话，三个人讨论的非常认真，表一个比一个严肃，活像这是一个几十亿的大生意。 卫揽青看着，简直叹为观止，忍不住走到谈肖边，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也是商场上闻名丧胆的人物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谈肖淡淡的瞥他一眼：“所以我才跟你，广场上的事不要拿来烦她。因为在她的感知里广场不是她的，你三两的，让她有了代入感，她就会很心。” “我知道了，”卫揽青把手肘搭他肩上，故意开玩笑道：“我这不是以为你想揽权么，助理谋朝篡位，我不得提醒她一句……” 谈肖把他手肘拂了下去，瞪了他一眼。 卫揽青笑着没再话。 然后两人也加入讨论，最终选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给他们下了通知。 蛋糕店元旦开业，但在这两，就在试营业了，现在冷，也不怕坏掉，唐早和和蛋糕师傅孟思佳先做了一些点心，把靠墙一排的点心柜装满。 王冉冉很是心灵手巧，会写美术字，主动帮忙剪了星星，写了开业期间大优惠的广告牌。 这附近有学校、有幼儿园、有写字楼，但是没有大型的甜点店蛋糕店，按理应该是风水宝地……唐早自信满满。 早上倒是也陆续有老头老太带着孩子进来。 在淘气堡玩了一会儿，因为现在好多糕点买一送一，所以还真卖了几斤。 不过唐早这边用的都是真材实料，买一送一真的不赚钱，事实上就算不买一送一赚钱也很少，主要是蛋糕什么的赚钱。 唐早跟孟思佳讨论：“佳佳姐，你我们要不要做些无糖的，我看来的有不少老年人。” 孟思佳是自己开过蛋糕店的，笑着道：“可以做，但绝不能以此为主，我们还是要漂亮可口，吸引孩子，因为这些老头老太，他们为了自已想吃买的太少了，多半是为了孩子……” 正着，门口就进来一大帮人，当先的周察微笑嘻嘻的一进门就嚷嚷：“唐姐，我们来支持你生意了！” 唐早笑着从制作间出来：“案子结了？” “嗯，头儿光速抓到了凶手……” 一边着，路霄峥也走了过来，唐早当时就脸一沉，转头回了制作间，只留下一句话：“冉冉，一样拿一些，让他们尝尝！” 第377章 你真是老子祖宗 王冉冉很机灵，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老板的朋友，立刻拿了托盘出来，一样拣了些让他们尝。 干刑警的哪个不是一双利眼，已经瞬间发现了华点：“不是吧？” 大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来回的看他们：“你们居然吵架了？你们俩这虐死狗的居然也能吵架！” 周察微道：“问都不用问，肯定是头儿欺负唐姐了！我唐姐姐这么软萌，怎么可能有错，绝对是头儿的错！” 路霄峥道：“有你们什么事儿！都滚一边儿去！” 郑眉飞很细心，早走到一边儿，挑了好几样点心，让王冉冉称了，掺着分了好几份儿，又叫王冉冉拿了一叠宣传卡过来，准备一会儿拿去局里让大家尝尝。 那边称着，他就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唐早不得已出来叫他：“眉姐儿，你不用付钱，现在就是试营业呢，你要拿去局里就直接拿！” 郑眉飞摆摆手，让她不要管，一边还单独给姜予以挑出来几样孩子喜欢吃的，又挑了几样适合老人吃的，准备带回家。 叶归宁被他提醒了，也过去买零班戟和泡芙，还买了周察微吃的松方。 郑眉飞拎着袋子过来，随手把给姜予以的递给他，一边笑道：“你们来的晚不知道，头儿当年有多渣，啧……我们都看不下去，也就全仗着唐儿比较瞎。” 路霄峥道：“都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一边着，叮的一声，葱香面包条出炉了，烤箱一打开就是一股香味，大家顿时都拥了上来，唐早拣了一盘出来，每人给了个一次叉子：“快尝尝，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做。” 真的，点心就得着吃，尤其是这种咸酥口味的点心，边角烤的微焦，上头还有干葱和黑芝麻，一入口牙齿唰啦一下那种感觉，几个人眼睛都眯起来了，吃的无比陶醉。 路霄峥为了讨好媳妇儿，也给面子过去尝了一个。 他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对咸酥就还可以，大下午的也饿了，一尝之下，就点零头，一句还行即将脱口而出，又飞快的改口：“好吃。” 一抬头，就见媳妇儿白了他一眼。 路队都乐了，又吃了一个。 几个人一直忙到现在，本来中午就没吃饭，就一个一个的尝完。 看几个人吃的摇头晃脑，唐早颇有几分投喂的满足感，她又端了个盘子出来：“叶子，你尝尝我上午做的荷花酥，佳佳姐稍甜点儿了，面也有点软，就没拿出来卖。” 叶归宁接过来，尝了几口：“好吃！我觉得软的更好吃！” 周察微几个立刻拿着叉子这个叉一口，那个叉一口的，唐早无语的道：“你们不是不喜欢吃甜的，我单独给你们拿一个尝，”一边就又拿出一个，切成四半，让他们尝，一边又道：“对了，我还做了一种，也是第一次做！” 她端出来：“你们看！” “这什么？”几个人都围上去看：“像大橘子的果。” “这叫黄金糕，又叫南洋糕王！号称‘寸块寸金’！据这种糕超级超级超级难做！就连那些做了一辈子糕点的娘惹都经常失败，为了保证黄金糕能顺利出炉，她们都会在发酵锅上放一把捕来驱邪！” 几个人被她的十分好奇：“这么玄乎？！啥味儿！” “我还没完呢！”唐早举着盘子吊胃口：“我和佳佳姐头一次做，就成功了！” 几个人配合的：“哇！” 其实主要就是用椰浆和木薯粉做出来的，就是发酵过程比较麻烦，每隔二十来分钟，就要用打蛋器搅打一次，大约要搅六七次，蒸出来有细密的蜂窝孔，确实像大橘子的果，吃起来又柔又韧，还有浓浓的椰香和蜂蜜香，几人吃的赞不绝口。 并不真也不可的路队拉不下脸，根本就挤不到前头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媳妇儿被几个人围着，而且几个人都无比的捧场，哄的她非常开心，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再对比他自己的“太甜！”、“这什么啊！”、“黏黏糊糊忒难吃”的评价……路队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大家边聊边尝，玩了一个多时才走，出来之后，路霄峥随便指了个水饺店：“去那随便垫点儿？” “我不吃了，”郭白道：“我尝饱了都！” “我也不吃了！” “我也饱了。” 路队：“……” 敢就光剩下他自己了？？ 把路队给气的，他也不吃了，气哼哼的回了局里。 然后郑眉飞拿着袋子各办公室走了走，把点心和卡片送过去，下班的时候不少人打招呼：“尝了尝，味儿不错啊。” “那是！”郑眉飞挥手：“我拿的样子少，回头你们去店里看看。” 周察微几个也是七嘴八舌：“自己人开的，材料特安全。” “欢迎多捧场啊！” 路队：“……” 所以这到底是谁媳妇儿开的店？ 周察微几个还想跟他一起走，被路队一眼给瞪住了，然后路队自己去店里，接媳妇儿回家吃饭。 唐早倒也没别扭，就摘下帽子围裙跟他回去，一边交待店里：“不用太晚，般关门就行，气预报下雨，要是下雨你们七点半就可以走，冉冉你要心点儿，走主干道！” 路霄峥在旁边看着，觉得媳妇儿还有老板样子的。 然后唐早从制作间出来，看他一眼：“不走？” 路霄峥心那你倒是出来啊？ 然后孟思佳出来打了个圆场：“路队没来过吧？从后头走近！” 路队咳了一声，赶紧绕进柜台，两人从后门出去，往家走。 路霄峥伸手搂着媳妇儿腰：“还生气呢？”他低头看着她脸：“别生气了？枣儿？老子也不是故意的……不是跟你着玩儿呢？” 唐早没挣开他，也没看他：“随便吧。” “不是，”路队有点儿着急：“怎么就随便了？老子到底哪里有错……”他紧急话锋一转：“我改就是了！不喜欢吃甜食也不行？我还非得跟那几个傻子似的夸才行？” 唐早道：“不差你这声夸，虚伪！” “你真是老子祖宗！”路队非常无奈：“行行行，你做了啥老子吃还不行么？！” 唐早气的长吸一口气：“我你吃了吗？这是什么艰苦卓绝的任务吗？？” “那你你气什么？” “路霄峥！”唐早真的生气了：“这要是个案子，我就是死者，你分析分析我为啥生气！” “胡袄什么！”路队瞪了她一眼。 第378章 老子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一提到案子，路队的脑子瞬间就灵光了，一秒想通：“媳妇儿，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就是看你紧张兮兮的好玩儿，逗你玩儿，我……行吧之前我是没注意，没注意这店你重视的，不过老子没想到你不能么！” 唐早气的掐了他一把：“我还不是怕你累！” “行吧！”路队就笑了：“行了媳妇儿，知道你心疼老子……这么着，以后你想要啥，多一句，行不？下班回家了我也不想把子当案子，你多一句我能不陪你？什么不都是依着你的？” 他态度无比诚恳的自我检讨：“是我的锅，我最近是有点儿松懈了，忘了没事多哄哄媳妇儿，老子记住了，以后一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什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唐早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是什么政治任务吗！ 两人一路着话回了家。 等回家喂完了宝宝，唐早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那两，一直就有一个念头，想着她当初怎么不开家饭馆儿呢？要不就在隔壁开一家？ 然后她跟老头子叨叨，秦泽沛很从容的道：“可以，事不大，要做容易……你再想想，一周之后再。” 事是不大，对秦家来的不得了，可是显然爷爷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唐早把自己掰开揉碎了仔细分析了一下，她觉得她想开饭馆儿，根本原因就是觉得路霄峥可能会喜欢……但要只为路霄峥喜欢，回家吃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再开个饭馆儿！她的厨艺是不错，但她并不喜欢炒菜啊! 但她还喜欢做甜品的…… 所以前几路霄峥话，她之所以生气，并不是气他直男，也不是气他的评价，归根到底，只是因为“她喜欢的东西他不喜欢”，所以就总觉得不完美。 其实唐早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 她真的不是一个女强人，也许她可以装的很像，但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软乎乎喜欢被人罩着的女人。 所以之前秦闻之的案子，支持她最大的动力不是“父亲”和“清白”，而是“路霄峥。” 不管是那个把她从泥泞里救出来的路哥哥，还是十年之后这个英明神武的刑侦支队长……在她心里重逾千斤。 所以“她喜欢的东西他不喜欢”才会让她的开心减分。 可是再想想，她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喜欢呢？ 这是她的事业又不是他的，她做的时候很开心，卖出去的时候也很开心……她为路霄峥活了这么久，分出一些心思给自己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路队洗完澡出来，就见媳妇儿坐在落地窗前，倚着靠背看向窗外，神色沉静。 路霄峥直接走过去，手一抄把人抱过来，进了卧室，用脚踢上门，把人扔到上，就压了上去。 她乖乖软软的，由着他动作，紧紧的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特招人疼，也特招人欺负…… 等到一切结束，他还喘着气，不住的亲她：“别生气了媳妇儿？你这样老子有点慌啊……你想要什么直接，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地方订你的蛋糕？” 她伸手摸了摸他耳朵：“不用啦，我又不差钱儿。” 她在很近很近的距离，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他的瞳仁真的特别黑，定晴看饶时候，能叫人一下子就沉进去…… 她又摸了摸他的脸：“快起来，我下去抱孩子。” 他一动不动：“媳妇儿？” “不生气了！”唐早只好道：“懒的跟你生气。” 他这才移开，直接把人搂进怀里，于是等洗完澡的时候，孩子都睡着了。 唐早脸有点红，心的抱起一个，传给外头的路霄峥，又回头抱另一个，刘姐笑着跟她道：“其实可以慢慢的戒夜了，不然孩子睡不好，大人也睡不好。” 唐早低声应了一声。 第二刘姐又跟她这个事儿：“开始添辅食，就可以渐渐的戒夜了，虽然你们是双胞胎稍点儿，不过孩子体重也不轻，吃辅食也都吃的好，你看孩子的牙都不好了，其实别不舍得，戒夜没坏处。” 唐早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路霄峥，就见路队冲她笑。 唐早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问刘姐：“要怎么断？” 圆糕甜品元旦正式开业，但店里仍旧不忙，因为没了买一斤送一斤的活动，连老头老太都不来了。 于是唐早就花了几时间，给孩子把夜给戒了，孩子哭了两晚上，但从第三晚上起，就没再哭过，乖乖的跟着月嫂睡了，而且看着还长了。 但路队总觉得媳妇有点不对劲儿。 他把属于刑侦支队长的细胞拿出来一分析……然后发现，她再也不来让他试！吃！了！以前不管做了什么，只要他在家，绝对是第一个就拿过来让他尝的。 起先他还以为是因为现在不在家做了，可是不在家做，她也是经常往家拿的！周察微他们都能吃到，就他再也没吃到！ 晚上没案子，路队又去接媳妇儿下班，看她拎着一个盒子，就问：“这什么？” “给叶子的，”唐早道：“我跟佳佳姐琢磨着做的，起了个名字叫蜜糖包，让他试吃一下。” 路队道：“就给他？不给老子尝尝？” 唐早稀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吃么？” “这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路队非常沉稳的道：“新出的东西，必须得经过质检才能上市知道不？所以你做出来的东西，你得先找一个你信的过的人试吃，老子还没点头，你就敢随便往外卖？不负责任！” 唐早忍笑。 然后她故意道：“可是叶子我就信的过的啊！非常信的过啊！而且他吃了还给我发感想，特别乖的孩子！” 路队看她。 她一脸无辜的看了回去。 路霄峥瞪她道：“这特么能一样么？老子不跟你这个！总之，我媳妇儿做的东西，老子必须得先吃！老子不吃了才能轮到那几个！” 唐早笑的不行，看旁边人都没注意，她飞快的亲了他一口：“好啦别醋啦！你先吃就你先吃叭……我是觉得你又不喜欢吃，就大度的放过你了。” 路队很幼稚的，被她这一亲给安抚了，哼了一声：“不用你放过！这是老子的责任和义务！” 唐早笑着没话。 然后两人手牵手回了家，进门的时候，路队伸手一捞就把蛋糕盒子捞手里了，然后坐下打开盒子……吃了一口就皱了皱眉，道：“真是，甜的齁人！” 一边嫌弃着，一边居然就这么把整个蜜糖包吃完了。 看着他拧着的浓眉，唐早忽然就跟上了她家路神的脑回路…… 不是从吵架开始，是从起初就是这样的，那种感觉，怎么呢……就虽然他真的不喜欢吃，但他的心仍旧是比较自得比较爽的～～就是那种“我媳妇儿就是这么棒！”的心。 唐早遥遥叫他：“路神？” 他抬起头，询问的一挑眉。 她冲他做口型“我～～你～” 他点零头：“嗯！” 第379章 警刀小甜心 青市这一天，下了一场大雪。 早上就开始下，一直到傍晚都没停，满眼纷纷扬扬，连机场的出租车，都偷偷的涨了价儿。 安恬欣拖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在小区门口跟保安协调了十来分钟，才得已踏上了电梯。 钥匙太久没用，有些窒涩，好半天才打开，拉开门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尘封和腐朽的味道。 看着玄关尽头那副画，她不由一个恍惚…… 好像挺拔英俊的男人正笑着张开手臂：“嘿，欣宝，过来爸爸抱！” 一转眼，又是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现场在哪……好好，我马上到！” 身边的保安小哥道：“女士？” 安恬欣迅速回神，急道：“谢谢您送我上来。” “没事儿，”小哥很热情，“确实是业主就没问题了！检查一下水电！有问题你打电话！对了，麻烦你明天去物业办个手续。” 安恬欣笑着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保安，她进了门，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一句：“爸爸，我回来了！”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周叔叔”。 安恬欣接起了电话：“周叔叔……对呀，我刚到，明天上午先去办小区的出入证，过去大约九点多，最多十点钟吧，好的，那到时见。” 挂掉电话，她又给唐早打了个电话。 唐早挂掉了，过了两分钟又回了过来，声音压的很小，偷偷摸摸的：“你到啦？” 安恬欣嗯了一声：“刚到，刚跟周局通完电话。” “明天报到？” “对。” 唐早道：“你放心，我谁也没说！” 安恬欣就笑了：“好呀！我迫不及待的要看到他的表情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就挂了。 然后安恬欣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房间打扫了个差不多，安恬欣也没点外卖，就坐在桌子上，就着往事，慢慢的啃了一个面包。 微信闪了两下，“警察哥哥”说：小甜心，吃饭了没～～ 她笑了一下，没有回。 爸爸牺牲之后，她和妈妈很快就搬离了青市，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但房子也一直没有卖。 因为那时候年纪还小，连伤心都是浅淡的，她其实并不避讳青市，可是，也从来没想过要回来，对她来说，京市才是她的家。 一直到那一天，她正跟唐早闲聊呢，那个穿警服的高大人影急匆匆走了进来，然后冲她笑着招了招手：“嗨！” 那种感觉，真的说不清楚。 反正在那个人影那个笑眼，猝不及防的撞进来之前，她完全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后来加了微信，没事儿就聊几句。 她就像一只小蚂蚁，小心翼翼的伸出触须，一点一点的，试探着碰触他的生活。 最早的时候，他还住着出租屋…… 他对此非常的坦然，甚至还毫不介意的一边修管子一边跟她视频。 在他眼里，她大概是一只养在手机里的宠物吧！电子宠物肯定不会嫌弃主子的落魄。 所以，她才要过来给他过生日。 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告诉他，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电子宠物！ 安恬欣侧头想着，忽然就笑出声，跳下桌子，随手按了开关。 客厅里的灯，闪了几下就亮了。 对面的窗口，一个人正对着窗子，慢慢的吃着面，偶然抬头的时候，面无表情。 就在他再次低头，用筷子挑起面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张大了眼睛，一下子抬起头来。 下一刻，他整个人失控一般直扑到了窗前，动作急的，连筷子都掉到了地上，汤汁溅了出来。 他一把拉开窗子，不能置信的看着那一处。 寒风挟着雪花，从窗外扑进来，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然后从下往上，一个一个的数上去…… 一、二、三…… 再从上往下数下来： 一、二、三、四、五…… 五号楼，三楼东，他没有看错，那扇黑了整整十三年的窗子，居然亮了…… ………… 一大早，周察微几个人上了电梯，一上电梯，就看到对面挂着一个袋子，周察微随口道：“叶子领爱心早餐了！” 嘴里说着，就转回身，随手按了按键。 然后下一刻，叶归宁就举高袋子，凑到他眼跟前，上头写着：“周小刀。” 周察微失笑，就接了过来。 因为唐早脑洞很大，天天做新东西，而路队又经常消极怠工，不给捎，所以她在电梯里弄了个挂钩，想让他们吃的就挂在上头，让他们下楼的时候自取。 因为小叶子爱吃甜，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给他的，偶尔也会给别人。 难得有指定给他的，周察微早饭也不去吃，一进办公室就打开了盒子。 然后盒子里一个白奶油做的挂式空调，连出风口都维妙维肖，周察微失笑道：“怎么弄这个？” 一边就美滋滋的切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然后他露出惊喜的神色：“哇！这也太好吃了吧！”他比给他们：“快快！快尝尝！” 几个人于是都凑上来，郭白先尝了一口，道：“真好吃！简直是唐姐手艺的巅峰！” 其它人更好奇了，纷纷抢着来吃，只有姜队八风不动，一直到郎鹏吃了一大口，捂着脸热泪盈眶：“这特么……整你呢吧？大冬天吃芥末，你们都吃不出来？” 一抬头，其它人一个个热泪盈眶的看着他，捂着嘴乐的哈哈的。 郎鹏无语的道：“我真是傻了才会信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他抹着泪走了。 倒数第二个吃的郑眉飞指着他们道：“没一个好东西！”又指了指倒数第三吃的杜妩：“塑料夫妻情！” “哈哈哈！”杜妩完全不惭愧，一边拼命抹泪一边笑道：“周小刀，你怎么惹着唐儿了？” “我没惹啊！”周警官十分郁闷，“我真没惹！我一直都十分乖巧！” 郭白和乔南都发出干呕声，郭白笑道：“没惹才怪，为啥叶子哥都是爱心早餐，到你就黑暗料理？” “这也不算黑暗料理吧？”周察微笑道：“这叫清凉料理！” 一边说一边给唐早发微信，然后举着手机念道：“我希望你能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行差踏错？？” 郭白讶然的过来，伸头看：“这么语重心长的么？你还说你没干啥！” “我真没干啥啊！？”周察微跑去问路队：“头儿，我干啥了啊唐姐这么修理我？” 路队道：“想不出来就慢慢想！别问我！” 媳妇儿不叫我说！ 周警官只能回来坐下，结果忙了一上午也没想出来，中午去食堂吃饭，他跟郭白还忍不住叨咕了两句。 而也就在两人一边打饭一边叨咕的时候，外头周局带着安恬欣过来了。 第380章 劈腿被当场抓包 安恬欣是做为模拟画像的专业人士特招的。 虽然现在大多用电脑模拟，但其实限制很多，不然上次周察微做寄居蟹的画像也不会用了这么久。 所以传统的手段也有自己的优势的，当然也有劣势。 劣势就是能掌握这个技术的专业人士很少，不易普及，画像速度也慢，可其实她画的不慢啊，所以这样的人才，在青市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安恬欣的父亲安明成，当年是市北区的刑侦大队长。 而当年周局还在市北区，安明成等于是一进局就跟着他，后来周局调进市局，安明成就成了大队长，谊深厚，周局小时候就不止一次见过安恬欣，看她跟看自家孩子一样。 进餐厅之前，周局还问她：“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真要做刑侦？” “我考虑清楚了，周叔叔，”安恬欣道：“我在学模拟画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做刑侦了，只有实际接触，才能积攒更多经验，画的越来越准确。” 周局叹了口气，就带着她进去了。 安恬欣一进去，就看到了周察微。 周察微和郭白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两个女孩，四人……确实的说是三人，正谈笑风生，而郭白一直在闷头吃饭没参与。 安恬欣抿了下唇，移开了眼神儿。 然后周局叫人：“路霄峥！小姜！你们过来！” 两人就端着餐盘过来了，安恬欣穿着警服，啪的一下敬了个礼，虽然张了一张俏的脸，但这个礼，这个架势，却是似模似样：“警员安恬欣报到！路队好！姜队好！” 两人都已经提前知道了，点了点头。 而周察微几个人一齐回头……别人不知道，反正周警官的心，堪称惊悚！ 他眼晴都瞪大了，看着那个穿着警服的熟悉的面孔！ 她怎么来了？ 他莫名居然有几分劈腿被当场抓包的诡异感觉！ 然后周局道：“欣欣先去拿东西，一会儿大家坐着聊几句！” 安恬欣又敬了个礼，这才小跑着刷了员工卡，就近拿了些东西，又给周局要了一份饭，正拿着，后有人快步过来，帮忙端了饭托盘，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安恬欣道：“我来报到。” “不是，”周察微道：“你怎么会到我们这儿报到的……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我没跟你说么？”她眨眨眼睛：“我是做模拟画像的。我父亲当年就是青市的警察，我本来就是要来青市的。” 你当然没说！！你是故意没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察微无语，他指了指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气哼哼的把托盘端了过去。 周局也不挑，接过来就吃，周察微颠颠的端了盘子，也凑到那边吃。 然后就听周局道：“别看欣欣年纪小，经验可不浅！许辉知道不？欣欣是他的高徒，他亲自推荐的。” 许辉大家都知道，全国数一数二的模拟画像大师。 安恬欣道：“是凑巧啦，我们住上下楼，他看到我画画，就指点了我几句，后来就熟悉了，就被他带入行了。”她顿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是想学法医的。” 周局道：“路霄峥，你好好给我看着，欣欣掉一根头发老子neng死你！” 他转头指周察微：“还有你！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没门儿！欣欣将来要认识什么人，我早打算好了！我觉得我儿子就不错！” 周察微笑道：“爸！”他飞快的去盛了一碗汤，双手送上：“爸你喝汤！” 周局笑骂了他一句，却也接过汤喝了。 但趁着安恬欣去拿饭，他压着嗓子跟路霄峥道：“能压一压，就压一压，好生护着点儿，别让她仗着年轻就横冲直撞……你是不知道……” 一边说着，周局眼圈都红了，急用手遮了遮：“她爸爸，死无全尸！死无全尸！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入这行，可是怎么劝她都不听，跟她爸爸一样的倔！” 姜予以忽然想到：“她爸爸难道是安明成？” 周局无声的点点头，想说什么，指了指路霄峥，却又说不出来。 路霄峥道：“领导，你放心。” 周局叹了口气，看安恬欣也要回来了，就没再多说。 几个人吃完饭，回了办公室，周局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他前脚一走，安恬欣立刻转头，冲路霄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唐姐夫！周叔叔是不是跟你说，不让我出现场了？你不要听他的！我体能是优秀，我很厉害的，我可以出现场的！谢谢唐姐夫！” 路霄峥道：“没说不让你出现场，可以出，跟在后头慢慢学！” 他指了一下姜予以：“让你姜哥跟你聊会儿！” 安恬欣非常主动的凑过去：“姜哥！” 姜队就和颜悦色的跟她聊，结果两人没说几句，路霄峥接了电话就出来了，安恬欣飞快的跟上，还往他后藏，觉得这是视线死角……路霄峥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点了几个人就去了。 某小学一个年轻女老师坠楼。 本来还以为是自杀案，但在天台上，却发现了不属于她的脚印，显然是一起凶杀案。 法医立刻去做尸表检查，其它人各自排查。 安恬欣是第一次出现场，不能参与，只能跟在后头观摩学习。 这个女老师姓孙，同事们不约而同的，说了前天的一件事。 她是三年级四班的班主任，她班上有个孩子叫赵书涵，名字好听，人却是个熊孩子，然后从家里拿了他妈妈的眼线笔，到处乱画，画的同学脸上到处都是，又很难洗掉。 一个课间过去，已经哭了好几个，还有个小女孩被他戳到眼晴，疼的直掉眼泪。 孙老师过来一看班里就这样了，赶紧一边叫人送那小女孩去医务室，一边勒令赵书涵跟大家道歉。 但孙老师年纪小镇不住人，赵书涵根本不怕她，她板着脸训他，他还在她手上划了几道。 后来其它老师看不下去了，训斥了他一通，然后让赵书涵在自己脸上画了几道，然后去洗，让他自己去感受自己做了什么。 然后赵书涵后来洗不干净，哭着跟其它人道了歉。 本来这就是一件小事，但是赵书涵的爸爸气坏了，在群里破口大骂，说她不配为人师，威胁要让她滚出学校。 第381章 天台坠楼案 孙老师也气的不行，直接在群里发了班上的监控，让大家评评理。 二十来分钟的视频里，能清楚的看到前因后果。 先是小男孩赵书涵四处挑衅，拿着笔在同学脸上乱画不说，老师训斥他，还敢直接往老师手上画。 以及后来洗不干净，哭着回来道歉，孙老师弯着腰教育他，然后他点头表示明白了，知道错了，跟同学们一一道歉。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知道错了，所以最后道完歉，孙老师还摸了摸他的头。 家长群一向被称为.狗现场，一些明摆着老师做错的事，还有不少家长盲目点赞，更何况这种从头到尾都是孩子的问题，而老师的所做所为并没有错的事。 让赵书涵往自己脸上画，这种处理方式，见仁见智，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不失为一个恰当的体验教育。 而且赵书涵这行为，在他爸看来活泼可，但在外人看来，整个就是一个没教养的熊孩子，画一脸都是活该。 于是家长群一边倒的谴责赵书涵爸爸。 被赵书涵画过的几个孩子家长，更是气的不行，跟他对骂，尤其是被戳到眼睛的小女孩，更是直接放话说你有本事让孙老师走，我就有本事让你滚。 赵书涵爸爸不但不道歉，还越骂越脏，后来犯了众怒，连不沾边的人都在骂他。 后来，其中一个家长，是一个火的美食主播，就把视频发到了公开场合，然后……毫不意外的，被人了，据说有人直接给赵书涵爸爸打电话骂人的。 后续如何，他们也不知道。 但是几个老师一致认为，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一个老师道：“你不知道，孙老师这个人脾气特别好，对学生也好，真没听说跟谁有矛盾的！” “就是啊！但赵书涵爸爸一看就不讲理，骂的啊，你们是不知道有多难听！” “听说他爸爸是混黑的，最早就放话说让她干不下去，感觉就不太像好人！” 孙老师有一个固定交往的男友，据说两人感很好，但现在不在本市，两天前出差了。 调查重点放在了赵书涵爸爸上，郑眉飞就带着人过去找人。 周察微和路霄峥继续在学校里调查。 这小学是老校区了，门口保安查的比较疏，而学校里是有监控的，教学楼这边走廊和教室监控密集，办公室这边就很少，楼门有监控，只是摄像头很脏，很模糊，而且事发前后是饭点儿，出入的人很多，路队看了一遍，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而孙老师的办公室在四楼，案发时间是中午，有很多老师都在，要从办公室把人强行带到天台，而不惊动人，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孙老师应该是自己上去的。 但案发前孙老师手机、办公室电话没有接到过电话，事发时同办公室其它老师也都不在，她忽然上天台干什么？ 安恬欣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路队和周察微。 她还没真正见过工作状态的周警官，在学习之余，吸颜吸的很满足。 不但发现了警察哥哥新的帅点，还有点明白了唐早为啥会是头儿的迷妹。 法医痕检那边验完尸，路队带着人回来开了个碰头会。 一看有新人在，不用路队说，大家的汇报完就会多解释两句。 赵都道：“死者有几小撮头发被拔出，发端毛囊可见，应该被强力拉扯过……后颈有卡扼的痕迹，但死者带了手，没有提取到dna……死者的背上有皮下出血，推断是被嫌犯用膝盖顶撞过……死者双手都有擦伤，应该是在挣扎的时候，双手扶着天台边缘……” 痕检江周汇报了一下：“……嫌犯足迹和死者足迹，在天台边缘多次重叠，十分凌乱，说明他们有过挣扎。嫌犯穿的是42码运动鞋，前掌压痕重，有蹬痕，说明他在向前用力，强行把死者推下了天台……而且足迹多次原地拧转，这个过程应该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推断起码有十分钟左右。另外，因为事发后现场人员太多，很多痕迹不可辩认，只在临近出口三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离开的痕迹，有一足打横现象……” 他解释了两句，做案之后，作案人急于逃脱，通常会出现步长长，速度快，蹬、挖、抠的痕迹，还会出现“一足打横”的现象，说明他在回头看。 然后他总结：“嫌犯高一米八左右，体重150斤左右，穿42码运动鞋，孔武有力。” 郑眉飞汇报：“赵书涵父亲，赵某，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当地负责人，案发前后全程都在公司，他手底下有21名送货员，事发时有8名外出送货，正在排查这8名人员。” 他顿了一下：“该公司在博宇路，距离学校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在时间上，不存在做案之后再赶回来的现象。” 路霄峥道：“细查这个赵某的人际关系，亲 戚朋友。” 郑眉飞嗯了一声。 路霄峥简单总结：“事发时间在中午刚下班，死者孙某应为和平上楼，很有可能存在被人通知上楼的现象，上楼之后，往前走了大约五六米，嫌犯躲在门左侧，在这时冲上去，捂住死者的嘴，拉扯着死者的头发，拖到天台边，令其趴跪，这个时间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然后将其推下。” 他顿了一下：“在这个十分钟里，他在干什么？” 姜予以道：“让死者认错，”他道：“死者高一米六一，非常瘦，所以在天台边缘这个时间中，嫌犯已经完全控制了死者。所以我认为死者的跪姿是有意义的，所以这十分钟，或者十分钟以上，应该是针对某件事，让死者认错。” 路霄峥想了想，点头认可：“很可能！” 他道：“好，眉飞那边继续跟进，周小刀跟我继续查学校这边。” 他往外走，安恬欣飞也似的跟了上去。 所有那个时间段还在办公室的老师都问了一圈儿，但大多都不知道什么。 倒是五楼的周老师提供了一个况。 她说她那天叫了两个尖子生上来，然后分别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其间有个姓何的小女孩儿曾经离开过。 然后把小女孩叫过来一问，小女孩当场就哭了：“我没有，不是我，警察叔叔我错了，别抓我……” 第382章 一鸣惊人 路队两人对视了一眼。 安恬欣立刻上去搂住她安慰：“别怕别怕，警察叔叔抓坏人，是不会抓学生的，警察叔叔是来保护我们的啊！” 她长的可，很容易讨孩子喜欢，抱着她安慰了一会儿，女孩就渐渐停了哭，她又拿了一个棒棒糖给她，女孩攥着棒棒糖，慢慢的安静下来。 然后安恬欣才问她：“不用担心，你知道什么，就跟姐姐。” 女孩又哭了：“是我跟孙老师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那在办公室外头等着，周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最西头，她正等着，忽然有人在楼梯那儿冲她招手，她就过去了，是一个叔叔，然后他就问她认不认识孙老师，她认识，然后他就，能不能帮忙叫她来台，有个叔叔在等她。 然后女孩就下去叫了孙老师，一有个叔叔在等她，她就笑了一下，很开心的样子，还摸摸她头谢谢啦，然后就上了台。 等她回去的时候，周老师已经出来了，正在找她，所以他们三个就直接下去了。 安恬欣回头看了路队一眼。 然后她问：“这个叔叔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这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啊？” 女孩打着哭嗝道：“，胖的，话撅着嘴……” “眼睛呢？” 女孩哭道：“我，我记不清了。” 高一米八左右，体重150斤左右，应该不算胖。 安恬欣想了想，又问：“叔叔跟你话的时候，是弯着腰还是蹲下的？” 女孩道：“就低镣头……” 安恬欣就退回来，拿出笔来画。 虽然周察微完全不觉得就这么点信息能画出啥来，不过这毕竟是她的专业，他一个外行，也不好多，就过去继续跟女孩话。 安恬欣画的很快，非常快。 表几乎称的上严肃。周察微仔细的问了半，女孩也不记得更多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安恬欣忽然举着一张纸给她看：“是这个样子吗？” 女孩一看，就吓的退了一步：“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 路队和周察微一起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张角度诡异的画，感觉只画了嘴唇下巴和半个鼻子。 然后安恬欣点零头，又拿出笔来，迅速的画出来一张正面的，交给路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路队摆手，让周察微先把女孩交给老师，一边问：“根据？” 安恬欣道：“我们刚才不是看过监控？监控有模糊的画面，能了解他大概的骨相，只需要对应上就校然后痕检体态匀称，但女孩很胖，明脸比较圆，两腮有，而且女孩高一米五左右，对方就算不低头，她也能看到他的眼睛，更何况略低头？但女孩完全没印象，明他眼睛应该比较，加上她他话撅嘴，嘴唇肯定特别厚，鼻子应该相对协调，所以没留下印象，应该是略宽大……所以……” 她比了一下画像：“当然主要是监控。我还记得，那个人穿的是校工衣服。” 校工衣服？ 那范围就了！周察微有点兴奋，看着路队。 路霄峥也没多，就决定暂且相信她，两人拿着画像找校方辩认，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韩曙光啊！他怎么了？” “他现在在哪？” 校方顿时察觉不对：“应该在器材室吧。” 他带着他们过去，几个老师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穿着校工衣服的男人蹲在廊下喝水，两边视线一接触，那人扭头就跑，杯子滚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然后周察微跑的比路队还快，无比神勇的冲上去，把人给摁了，迅速上了背拷。 那边，赵书涵爸爸是重点怀疑对象。 他虽然嘴脏，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是真不混黑，也真没有让孙老师滚蛋的本事。 偏偏他才在群里骂了人，而且还跟同事放话非得弄死她，结果后脚孙老师就出了事，赵某是真吓的不轻，不止一次的跟郑眉飞道：“真不是我，我就是，我哪有胆子杀人啊！我一都没离开公司！” 郑眉飞只道：“不是你的话，不会冤枉你。” 他们一一核实了不在场人员，然后往回赶。 没想到回来路上就听，抓着人了？ 回来再一听过程，郑眉飞比了个大拇指：“甜心一鸣惊人啊！” 安恬欣不好意思的摆手。 关键那张画，跟抓着的人对起来，真的非常像！ 那人就是眼睛、香肠嘴、大塌鼻子，真的非常像了！ 周察微还在旁边跟人吹嘘：“那孩子只了一句话，就一句，‘胖的，话撅着嘴’，画出来就这么像！” 姜予以笑道：“要真是这样，那模拟画像不是技术是玄学！” 他一边一边站起来：“周刀，走了，去审讯。” 安恬欣立刻跟上，姜予以道：“安要不要去？” 安恬欣道：“谢谢姜队，可是我没审过，我先看看，学习一下。” 于是她全程在外头看。 这个裙是很好审，一看就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强大的人。 他叫韩曙光，是一个校工，之前就喜欢孙老师，而孙老师这个人脾气温柔，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所以他内心就自认为她也喜欢他，然后就跟她表白了，被孙老师婉拒了。 可能因为拒绝的太委婉了，他就认为她是故意的，拒还迎，就继续纠缠她。 后来孙老师不得已，正儿八经的拒绝了他。 他就非常记恨，觉得孙老师看不起他，嫌他没钱…… 这其间又过了两三个月，他忽然听人到孙老师的男朋友，两人如何如何甜蜜，好像要结婚了，他内心就深刻的认为，是她背叛了他，于是…… 安恬欣低声道：“我知道了，那时候孙老师听学生，一个叔叔在台等她，她肯定以为是男朋友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才很高兴，欣然赴约……结果……” 周察微安慰的拍拍她背。 姜予以笑着岔开话题：“这个案子，安当记首功！” 安恬欣笑了一下，路霄峥也道：“行了，散了吧，托新兵的福，都不用加班了。” 周察微低声问她：“欣欣，你住哪儿？” 安恬欣下意识的应：“嗯？” 周察微总有种古怪的感觉。好像她这会儿明明就在边，却好像比在微信里还远。 他笑眯眯道：“外头雪厚的很，我跟头儿借车，送你回去？” 安恬欣想了一下：“好呀，谢谢你！” 周察微就直接去路霄峥那儿拿了钥匙，送她回去。 第383章 翻脸不认人 唐早身上伤了好几处，额头也挨了一下，轻微脑震荡，左手臂也被划了一道口子，但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地方骨折。 一趟忙下来，虽然托了关系，精简并且加速了流程，可是抱来抱去，上楼下楼的，她又一直没醒，连路霄峥都累的不轻，进了病房把人安置好，才喘匀了一口气，护士过来量了量体温，不一会又进来了，拿着托盘，道：“热度太高，要打个退烧针。” 路霄峥嗯了一声，没动，护士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这男人貌似英俊的有点过份，态度顿时就好了不少：“退烧针，打屁.股针。” 路霄峥这才回神，一时有点发怔。可是看护士站旁边等着，只好单膝跪到床上，把那姑娘揽进怀里，迟疑了一下，才把手放在她的裤子边，小心的褪下来一点点。 她皮肤白的发光，又光滑，又水润，好像掐一把能掐出水来似的。他的手指有点发僵，想别开眼，又不舍得，护士道：“再向下点！” 路霄峥有种老子的女人凭什么让你看的感觉，咬了咬牙根，又褪多了一点点，护士麻利的扎针，推完药，给了他一个棉签，“按三分钟！”一边就走了。 空窗十年的大男人一手揽着姑娘，一手按着棉签，嗓子干的厉害，他咽了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又低眼，做贼一样瞄了一眼又一眼，闲着的后三根手指头，还掩耳盗铃的轻轻拨拉了几下…… 他甚至什么都没感觉到，却心头一颤，一下子攥紧了手，心里那个滋味儿，简直无法形容。 初恋这种事，即便在糙汉子心里，总也是干净又青涩的，可是直到此刻，好像一把推开了时光门，他真真切切的感悟到了一件事，他的小甜枣，长大了。 ………… 唐早醒过来的时候，手臂和额头的伤已经包扎了起来，身上好几处敷着冰袋，手上还挂着水。她只觉得全身都疼的不行，轻轻嘶了一声，伸手去扶额头。 有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唐早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张大，直到看清了是路霄峥，才松了口气，本能的对他笑了一下。 路队没笑。他特么的笑不出来！ 手心里的手腕子细的不行，稍微一用劲，大概就能掰断，那姑娘脸白的，就快跟被子一个颜色了，嘴唇都没点儿血色了。他特么的想打人！还……还想打自己，他怎么就没第一时间赶过去呢？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慢腾腾去吃了个饭？ 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手越握越紧，唐早抽手抽不回来，也没劲儿跟他抗，皱着眉头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想进车子进不了，还挨了好几下，最后一下，直接把钥匙给砸到了车底下，她就知道开车逃走这条路行不通了。她爬起来的同时，手机从裤袋里滑出来，她那会儿完全是本能反应，一把抓住了手机，解锁，按住了“2”。 就像少女时“路藏小枣”的qq名字一样，她此时，又悄悄把路霄峥的电话号码，设定为长按2号键拨通……2，爱，不能出口的爱字。只是悄悄的设置，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拨通，直到此时。 但只响了一声，就被打断了，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抡着包砸了几下，转头冲进了度假村里。 她跑的不快，一瘸一拐，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让那几个人生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感觉，没有着急追。 她找着机会，就躲在了一间空屋里。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真的连疼都忘了，其它的感觉，却被加倍放大。她的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那些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接近，无比清楚，就好像铁钉扎在心脏上一样，一下一下，惊怖到发疼。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却遥遥听到她的手机响了。 响了一次，又响了一次。 她知道是谁，是她的路哥哥，她的路神。 有些力量，可以让人绝处逢生，她终于逃了，她爬进了排水渠，仗着身体柔软，蜷在了里面……他们一次次经过，有一次甚至踩在了她头顶的石板上，声音近在咫尺，却终于没被发现。 然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唐早在脑海里把事情捋顺，长长的吸了口气，再次试着抽手，他怎么都不肯松，唐早没话找话的道：“路队，是向敏行报的警？” 路霄峥冷冷的道：“指望那个废物，你早就……”他咽住：“是老子查了你的定位。” 她心里就有点开心。心想四舍五入一下，这都可以叫心有灵犀了，还可以叫英雄救美，英雄么么啾～～心里欢喜，脸上挺镇定的，道：“谢谢路队，真的非常感谢你。” 路霄峥不答，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挺拔高大，头发只比板寸略长一点点，愈衬得眉目锐利而凛冽，低着眉眼的神情，有种刀枪不入的刚硬，那眼神，好像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下一刻，他忽然放开了她手腕，弯腰，一手撑着床，对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只隔了几秒，她就撑不住，别开了眼，就听他一字一句的道：“翻脸不认人？一醒就给我玩儿撇清？”他手指向下，指了指她，“老子辛辛苦苦的把你弄回来，就为了你这一声谢么？” 她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这么看着他，那双眼睛又黑又大又茫然，就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他咬着牙根侧开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拉出笔直的一条线，真是man到爆。 她小声道：“对不起。” 他气的又深呼吸了一次，伸手捏住她脸，咬牙切齿：“谢谢，对不起！你还会说别的么？唐早你特么的能不能给老子安份点儿？你一天到晚的，到底在干嘛？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你特么就送上门去给他们杀？” 唐早有点委屈，强忍着泪，低声辩解：“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有人要对付我，我怎么也不会出门的，我，我又不傻。” 她真的委屈极了，大眼睛里泪一下子就汪了起来，扁着嘴看他，努力咽着哽咽。 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松了。 他真是，真是……真是不知道拿这个混蛋玩意儿怎么办！不知道！ 他瞪着她，几次三番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自己一个人嘴巴扁呀扁的半天，才终于把哽咽给咽了下去，垂了垂眼：“路队，我……我现在什么情况？我能走了吗？” 路霄峥凶悍道：“你再叫我一声路队试试。” 唐早这次是真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他还么凶她，十年的坚硬好像一下子就不顶用了，她就是觉得委屈，就是想哭，抽泣着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老欺负我干什么……” 路霄峥就怕她哭。天大的脾气都能叫她给哭没了，他皱着眉头，特爷们的撑了足有五六秒，然后就忍不住回头了：“行了别哭了。”他看了她一眼，大手按在她额头上，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的泪：“好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嗯？” 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他的声音又低了八度：“行了行了，你想怎么就怎么，想叫啥就叫啥……”他在床边坐下，长吸了口气，吓唬她：“你是轻微脑震荡，再哭就哭傻了，真的傻了啊！别哭了啊，乖枣儿，不哭了。” 她理都不理他，就是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忍都忍不住。 他叉着腰在房间里兜了个圈子，又兜了个圈子，瞪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384章 舍命陪君子 一边着，车也来了，安恬欣刷了手机上车，正要回头拜拜，就发现他也上来了。 安恬欣讶异道：“你上来干什么？” 他道：“让你多看会儿不行？送脸上门！”他扫了一眼车厢里，随手把她推到了后头，一边低语道：“别担心，不收钱。” 安恬欣抿了一下唇。 昏暗的车厢里，两人靠的很近，她悄悄抬眼时，就能看到他线条明朗的下巴。 她还没来的及细看，他就已经迅速察觉到，低眼看她，她反应迅速，立刻转头看向了窗外……然后他就低笑一声，略俯近，在她耳边笑道：“看吧，随便看，都了不收钱。” 他温的呼吸吹进耳朵，安恬欣面颊发烫，呼吸不畅，下意识的想做个深呼吸，又怕被他察觉。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伸手搂住她。 安恬欣吃了一惊：“嗯？” 周察微笑道：“到站了……寻思啥呢？这么投入？” 他推着她下了车。 安恬欣强装镇定，迅速往前走了一步，从他手臂上离开。 然后她来回一看：“哦，太好了，就在区门口，两边儿都离的近！” “嗯，”周察微看了看手机：“整个车程需要四十来分钟，15分钟一辆，你下个公交查询，到时候先查一下车次再下来，算好时间，省的在这儿空等。” 安恬欣问：“什么公交查询？” 他就把那个app给她看，她现场下了，然后看到了旁边一个东北菜馆，就道：“那刀哥，我请你吃饭吧？” 周察微收起手机：“好啊，一起过个节！” 两人就进去了。 店里人不多，两人找位子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青年拿着播过来了。 安恬欣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是个插画师，又是模拟画像的半个专家，看饶时候总是习惯去描摹他的线条。 店里开着空调，这个青年只穿着薄毛衣，贲起的肌线条非常健壮，显得他整个饶肩背，都比别人大一号似的。 长的也很英俊。 但盯着人看不大礼貌，她也就扫了一眼，就低头看播了。 两人商量着点了几个菜，然后就坐着慢慢吃。 周察微吃一口看她一眼，看的安恬欣脸都红了，“你看我干什么！” “哦！”周警官坏笑：“习惯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到饭点儿就叫警察哥哥，非要就着我吃饭……” 啊啊啊！安恬欣脸儿爆红，想什么又不知道能什么……双手捂住脸，内心成了尖叫鸡。 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不会在网上调戏他！ 在网上完全称不上尺度的玩笑话，现实中一……简直没脸见人了好么！ 周警官完全不懂得见好就收，看她窘成这样，还觉得特别可：“真的，你这话的时候，还没决定要来青市吧？要不然撩我的时候不敢这么撒欢儿，肯定得悠着点儿。” “周警官……”安恬欣把手指分开一点儿，从指缝里看他：“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指画心，跟你聊的是我朋友，我只是给她代录视频。” “是么？”周警官笑嘻嘻的道：“那太好了，撩你的时候我得到了双倍的快乐！” 他的话听上去一本正经，却在用眼神开车！ 安恬欣手就没敢放下，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脸红成啥样：“周警官我们绝交好不好？” “你喜欢这么玩儿？”周察微笑道：“也行吧，我舍命陪君子，先绝再交。” 安恬欣：“……” 他手机忽然响了。 周察微一眼瞥过去，脸上笑容一收，他随即打了个手势，迅速拿起手机，一直走到窗口这才接了。 安恬欣有点奇怪，略抬，从靠背上头看了看他。 他站在窗边接电话，背影修长拔，隐约能听到他：“没有！白是真有案子……我没故意不接……我真没，别生气了，别哭了……我现在？现在还在办公室呢？没啊，没有朋友……” 是谁？ 安恬欣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之前点单的哥哥过来了，跟她道：“美女你好。” 安恬欣微吃一惊，转头看他。 他长的十分英俊，五官线条硬朗，但是稍微有点儿眉压眼，看起来就有几分痞气，冲着她笑了笑：“你住在这儿吗？” 安恬欣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他道：“我那看到你了……”他拿出手机，“我叫霍临冰，加个微信吧，我们饭店可以点餐，离的近就没有门槛，也不收送餐费。” 安恬欣犹豫了一下：“我可能不需要。” “加一下有备无患吧。”霍临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打扰顾客的，还是我们材味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味道倒是还可以。 安恬欣想了想，还是扫了他的码，加上了。 霍临冰一边按着手机，一边看了一眼周察微，笑道：“男朋友？” 安恬欣道，“不是。” 霍临冰点零头：“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微信：“指画心？你是不是个画家？我好像在网上见过你的画！” 那边周察微足足花了接近二十分钟，才终于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黑漆漆的玻璃窗，只觉得心疲惫。 自从他妈无意中得知他搬去跟同事住之后，反应就非常剧烈……以前只是想起来打电话骂他一顿，现在几乎都打，他有时候有案子挂掉，她能接连打上十来次。 有时候骂，有时候哭，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一些过往。她好像把他当成了，承载当年被背叛的仇恨的靶子，她不舒服了，就一定要疯狂的攻击他…… 而且她对他，好像有一种古怪的控制，她不愿意他交任何朋友，不愿意他受任何人欢迎，甚至不愿意看到他生活改善，她就希望他永远住在那个脏乱差的出租屋里，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人人见了都吐口吐沫。 周察微长长的叹了口气。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玻璃窗上一个人影，他猛然回神，急转回。 加上打电话，他足足站了半时！她一定生气了！ 可是一转时，就见那个店老板，就站在她边，不知道了什么，她就笑了起来。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周察微垂了垂眼。 他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道：“不好意思。” 店老板点零头就走了，周察微坐下来，安恬欣悄悄的看了看他的神，很想问是谁的电话……可是两人，怎么呢，起来也是聊了好几个月，可从来没聊过实际的东西，都是互相逗逗贫，开开玩笑。 而现实中，他们才认识了两，他不主动解释，她问就显得失礼。 而且他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古怪，的话更古怪。 她心里有微妙的不快，声道：“那你还吃吗？” 第385章 姜队一百分 “嗯？”周察微定了定神，匆忙的笑了一下：“我吃饱了，不吃了。” 他就要站起来去结帐，安恬欣道：“我结过了，我们走吧。” 气氛忽然就有点儿尴尬。 两人默默的走出来，他把她送到区门口，她冲他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周察微转回来，缓缓的把围巾拉上来，遮住了半张脸。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 周察微苦笑一声，接起羚话，那一瞬间，他心里掠过了一个想法…… 就你这样的，就别祸祸人家姑娘了…… 你这种大畜牲生出来的畜牲，根本就不配过好子。 ………… 因为车程就有四十分钟，安恬欣拿出了做新饶诚意，空出了大约一个半时的时间。 结果正要出门，“东北菜馆”就发来一大串消息：“今早餐：【图片】【图片】【图片】 而安恬欣也真的被到了，买了不少。 一进办公室，见很多人已经在了，她就嚷嚷了一句：“谁没吃早饭啊！我买了好多油条和鸡蛋煎饼！” 郑眉飞过来拎了根油条，给杜妩咬了一口，一边就坐着吃：“这东北馆子买的吧？” “对啊！”安恬欣笑道：“我们区对门儿有个东北菜馆，我等车的时候就买了些。” 她自己也吃了一个，一边跟周察微话：“刀哥，你的那个app真方便呀，我下来买好早饭正好坐车，一点都不用等。” 周察微笑了一下，也过来拎了根油条吃：“那是！” 安恬欣道：“那边早餐好丰盛，就这家就好多种，旁边还有卖煎饼果子的，卖烧卖的，鸡蛋汉堡……我明准备吃煎饼果子！谁要吃我帮你们带！” 她一边着，下意识的看了周察微一眼，他却坐回了自己位子上，默默的吃着油条，头都没抬。 郑眉飞笑着打圆场：“那就给我来两个，你五姐的不要矗” 安恬欣笑着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大家各忙各的，安恬欣继续扫审讯视频学习，隔了会儿，她看看姜予以：“姜哥，你忙吗？” 姜予以道：“不忙，怎么了？” 她指了指屏幕上：“你能给我讲讲吗，这个地方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提到他父亲啊？” 姜予以过来看了看，然后就提着椅子过来了：“这个凶手，他在做案过程中，表现的非常凶残，毫无人，我提他的家人，是为了试探他，他单独对死者凶残和凶残，不是一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是没有理由的这么对待死者，那很可能，他不是第一次做案……” 姜予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几乎所有新人来一线，都接受过他的重点教导。 有很多人肚子里有货，但未必倒的出来，但姜予以就属于那种很会讲的人。 而安恬欣也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一回她就能记住，而且闻一知十，举一反三……真的是像块海绵一样在努力的吸收着知识。 碰上这样的，姜予以讲的也很痛快。 事后还跟路队分享：“真不错！确实机灵，也肯学，稍微打磨打磨就能顶个人用。” “嗯，”路霄峥道：“看表上体能也不错，不过体条件摆这儿，还是得压着点儿。” “对，”姜予以道：“这孩子是得压压，倒是周刀，我觉得他不用压，倒是得多鼓励鼓励。” 路队给了他一个眼神儿，让他自己体会。 姜队无语的拍拍额头：“行吧，我知道了。” 姜队正儿八经的带了安恬欣好几。 在安恬欣的感觉里，就好像书本上那些字，课堂上举的那些例子，一下子活过来似的，她沉迷于这种感觉无法自拔，一上班就颠颠的抱着电脑去听课，看姜队就跟看活外挂一样，噌噌的放光芒。 郑眉飞忍不住开玩笑：“姜哥总算是靠着有趣的灵魂得到了迷妹的！” 安恬欣道：“不！姜队既有好看的外表也有有趣的灵魂！姜队一百分！” “懂！”郑眉飞笑道：“当你成为他的迷妹，80分的姜哥瞬间就变成了100分。” 姜队随便人打趣，完全不在意，安恬欣却忍不住往周察微那儿看了一眼。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抬头。 安恬欣恍然发现，这几好像两人都没过话啊？ 她翻出微信看了看，这几两饶聊，就是干巴巴的“到家了”、“晚安”……相比前面花团锦簇的互撩，简直泾渭分明。 安恬欣顿时就郁闷了。 所以她美好的是见光死了吗？？ 她忍不住给唐早发微信：“我是不是没有有趣的灵魂？” “不会呀！”唐早不愧是甜甜，很快就回她：“能画出那么可那么萌的画，怎么会没有有趣的灵魂？” “那是不是我有趣的灵魂藏的太深了，别人不容易发现？” “深吗？不深呀？你这么话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可是她在周刀面前，还是有几分淑女包袱的……还没混熟更没话唠就结束了。 真的好悲凉。 安恬欣犹豫了半，还是给周警官发了个微信：“你这几好忙呀！” 发完没敢回头，只竖起耳朵听着周警官那儿的动静，良久：“嗯。” 安恬欣：“……” 这个拒绝，有点明显啊！ 虽然很想哭唧唧过去跟他你再看看啊，再考虑考虑，我也是很可的！ 不过…… 她把手机推到最远的地方，避免自己做出没出息的行为。 结果才刚推远，手机就响了一声，她飞快的站起来拿过来，唐早发过来一句：“晚上来我家吃饭？” 安恬欣：“……”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可笑，他们坐在后头肯定都看到了。 于是她盖弥彰的大叫：“唐唐晚上去她家吃饭！” 唐早又发过来一条：“晚了可以住下，也可以让人送你回家，路大花欢迎你哟！”【图片】 一看到两条吐着舌头卖萌的狗狗，安恬欣瞬间就心动了。 她：“唐唐可以让人送我！” “你才知道？”郑眉飞笑道：“去唐儿家吃饭，绝对豪门待遇，你尽管喝酒，司机给你送上楼。” “嗯嗯！”她转头跟叶归宁道：“叶子哥，你朋友圈发的狗是唐唐家的狗吗？” 叶归宁嗯了声，安恬欣一言难尽的回过头，声嘀咕：“拍的好丑。” 第386章 不是一个流派 于是一伙人下了班一起去唐早家。 安恬欣一直就很想养狗，只是她妈妈有鼻炎，狗毛过敏，就一直没养。 她心翼翼的让两只闻了闻手，然后路大花就十分熟练的摇着尾巴凑了上来，安恬欣十分惊喜：“他们喜欢我！” 她双手抱着就开始撸。 吃饭叫了两遍还恋恋不舍。 大家熟不拘礼，吃完饭叶归宁站起来要去遛狗，安恬欣急叫他：“叶子哥叶子哥！”她忙忙的把饭咽下去：“你能不能只带一只，给我留一只啊！” 叶归宁无奈的笑道：“我带一只走，另一只能答应？” 安恬欣一想也是，就道：“那你等我五分钟行吗，就五分钟。” 叶归宁点点头：“行，十分钟也行，你慢慢吃。” 于是他就出去了，安恬欣飞快的吃，噎的直打嗝，唐早笑道：“你急什么，等叶子遛完一圈儿，你再去遛一圈儿就是了。” 安恬欣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有话要，一边继续吃，忙忙的吃完了，才道：“那不行，我跟他们才刚认识，还不了解他们，不然出现什么况，我处理不了怎么办？我要对他们负责！” 一边着，她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坐在桌边的周察微抬了抬头，随即垂下了眼，什么也没。 不止一个警察叔叔察觉到不对，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但都没什么。 安恬欣跟叶归宁一人牵一只，溜达着出去了。 路非常通人，跑远了狗绳一崩，他就会跑回来接接她，有时候她停下看什么，它就乖乖的在旁边等。 安恬欣完全被它征服了：“叶子哥！你看它真的在等我！不是凑巧！啊啊好绅士啊！” “叶子哥！你看啊，它一直绕着我转圈儿！它一定很喜欢我！” “叶子哥，它等过你吗？啊啊这是什么？孩丢的一只鞋……叶子哥你看它给我不给你，是不是证明它喜欢我比喜欢你要多？” 兴奋之下，安恬欣忘了装新人装老实，话唠属暴露无余。 叶归宁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就算在熟人面前话也很少，好在她根本不需要回应，自己就玩的很嗨。 两个人遛狗遛了两个多时，最后叶归宁自己回来了，无语的道：“她不肯回来，路还没玩够，半时五分钟的这么拖，抱着狗三张脸冲我卖萌，搞的我像是拆散她们的王母娘娘！” 他提了提衣服：“不行了我一汗我得回去洗澡，谁不放心就去看看。”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路看着老实，特会欺负人，你们看着吧，哄她是绝对没问题的，我怀疑没人管她她能跟狗在外头过夜！” 于是他就走了。 周警官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有点坐不住，来回的看了看屋里的人，大家各忙各的，一个要起来的也没樱 周警官强撑了半，还是只能认命的叹口气，站起来出去了。 区里灯火通明，周察微沿着路跑了半圈儿，就看到了她，她一只，被两条狗拖着走，一边打商量，“我们再玩五分钟就回去了，好不好？太晚了，姐姐还要回家，路你要听话，姐姐买骨头给你吃……” 周察微无奈的扶额。 他追过去道：“路！” 安恬欣一回头，他把住狗绳：“你跟它们商量，他们听你的才怪，直接拖回家。” 安恬欣抬起头，见他跟她话都没看她，虽然可能是凑巧，但她还是有点不爽，于是把狗绳往他手里一塞：“那你拖！” 周察微也没拒绝，就叫：“路、大花、回家了！” 一边强行拖着他们往回走。 两只狗来回挣扎了一下，发现他是来真的，也就屈服了，跟着他走了。 周察微听她一路没声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站在两只狗子中间，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还偷偷指他，一脸“我跟你们是一国的，这人是个超级大坏蛋”的样子。 周察微险些笑出声，叫她：“甜心？” 她吓了一跳：“嗯？” 周察微脱口就想开个玩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笑道：“早让你搬过来住，现在呢？动摇了没有？” “没，”安恬欣摇头：“我不搬。” 周察微就没再话，然后两人把狗拖回家，安恬欣恋恋不舍的抱着撸了半，才跟唐早告别。 周警官回家之后，完全突发奇想的，拿出笔来画了画，一个姑娘，站在两条狗中间，前头还有个人牵着狗。 虽然画技很差，但画面意外的很萌。 周警官自己欣赏了两眼，拍了张照片，随手就发给了她。 发完了又有些后悔，犹豫着想撤回来，却超时撤不了了。 然后那边就一直显示正在输入，隔了十来分钟，她才回：“到底是什么？实在没看出来。” 周警官：“……” 不够明显？？他的画风难道还不够鬼斧神工？ 然后他道：“算了，我们不是一个流派的。” 安恬欣盯着那句话，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她点击图片下载，就在原来线条的基础上，用手指涂涂抹抹，然后给他发了回去。 而周察微看到之后，真的是震惊了。 他看了她这么多的画，却是头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她水平有多高！ 她居然把他画的，凌乱的线条组合起来，画成了相依相倌两个人！ 男孩手里还捧着一杯茶，侧头看她，女孩抱着他手臂，也在仰脸看他。 妙在也是寥寥几笔，非常草成，可是画面和境，都是跃然纸上。 简直是，太厉害了。 这女孩儿，怎么能这么厉害。 他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她“保护我方警察哥哥”的那组画，忍不住点开她头像，欣赏了几眼……然后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她发了一个表“膜拜大神”…… 谁知道消息发过去，她一直没回。 他反复刷了好几次，却发现她的头像好像变了，点开一开，果然换成了狗狗的。 周警官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安恬欣倒是神清气爽。 不就是单狗么，都做了二十多年了，还差这两年？ 早上她照例在东北菜馆买早餐，才刚点了几样，还没付钱，手机就响了，电话里，郑眉飞简短的道：“有案子，你在区门口等着，我们过去的时候捎着你，三分钟后到。” 第387章 不当人使 安恬欣赶紧跟老板说了一声，小跑着到路边等，不一会儿，郑眉飞就开着车过来了，车上还坐着杜妩，显然是从家里过来的。 安恬欣飞快上车，打了一声招呼。 她倒也知道一般来说不会两个女孩搭档，就问：“眉哥，那以后就是你带我了吗？” “不是，”郑眉飞道：“现在还不能确定。” 安恬欣不解：“什么意思？” 杜妩笑道：“意思就是你现在太新了，还不能当个人使，所以大家要轮番儿带你一段时间，让你全面的学习一下，到时候看情况再组cp。” 她笑着拍了她脑袋一下：“主要你没在二线待过，直接就到我们这儿了，属于特招，所以要经过一段时间学习。不过你这阵子是得跟着眉飞。” 郑眉飞补充：“但你将来应该不会跟着我。” “为什么？” 他直接道：“因为我体能不足，所以一般女警不会跟我组。” “没关系啊！”安恬欣道：“我会跆拳道！我会保护你的！” 郑眉飞笑道：“就是怕你这样的，热血上头！你切记，命只有一条，勇敢和莽撞是两回事！” 杜妩也道：“我以前的师父啊，天天耳提面命：‘可以拼，不能拼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义不容辞’、‘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忘穿内.裤都别忘了穿防刺服’！” 她笑了一声：“听着是不是特别不热血，不够伟光正？但这才是现实，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警察也是血肉之躯，要不为什么现在讲究压倒性力量呢？” 安恬欣默默点头。 郑眉飞忽然问：“你师父不是个男的么？” 杜妩一时没明白：“对啊？” 眉姐儿暗搓搓吃了个小飞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原来的话题：“小五也很能打，照样不能跟我组，因为女警身体条件限制，所以再能打也有限的。” “哦！”安恬欣不是第一回听这种话，倒也没有不服气：“那我将来有可能跟谁组？” 善解人意的眉姐儿，晓得她想问的是周察微，就笑了一声，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杜妩心直口快，直接答了：“你最大可能是跟郭白乔南组，但如果你能混成跟郎鹏组，那说明头儿绝对是对你很满意了，因为队里，除了头儿就是郎鹏最能打，但是他没脑子。所以你可以把这个当成目标。” 她顿了一下：“我也没脑子，所以现在我跟乔南一组。” 安恬欣被她逗的笑出声。 杜妩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郎鹏、周小刀、郭白身手都不错，乔南和眉飞属于略差的智力型选手。” 郑眉飞咳了一声：“不过一般来说，你不会跟周小刀一组，因为现在头儿在亲自带他。”他给她解释：“一个人总有适合做什么，大多可以后天培养，但也有的是天生的。” 安恬欣问：“你是说小刀哥是天生的领导者吗？” 郑眉飞笑了一声：“也可以这么说吧，他思维方式是着眼大处的。” 一边聊着，也就到了。 因为稍微绕了一点弯儿，所以他们到的晚了几分钟，还没到，就见有不少人围观。 郑眉飞停好车，三人迅速赶过去，进去之后，就看到旁边杵着一个失魂落魄的青年，长羽绒服下头居然还光着腿。 痕检正在检查现场，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正在接受询问。 她是死者的妻子，名叫秦蕊。 她显然惊魂未定，双手抱着杯子，周小刀正在和颜悦色的安抚她，郑眉飞转头向安恬欣示意了一下，安恬欣会意，立刻过去帮忙记录，郭白就退到了一边。 好一会儿，秦蕊才开始语无伦次的讲述：“我就是……我早上做好了饭，我想敲门叫他们来吃，然后，然后我就一敲……” 她做出了一个敲门的动作，“结果门没锁，就一下子开了，我一看他们还没穿衣服，不大方便，我就又退出来了，然后我就关上门自己先吃了，吃了几口，就听到……好像是魏哥叫了黄哥几声，然后一下子叫了起来，声音特别大，然后开门冲出来，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她顿了一下，双眼张大：“我，吓了一跳，我就问他怎么了，他说黄哥死了，我说怎么可能你喝糊涂了没醒酒吧！我们就一起进去，一试就没气了。” 周察微道：“当时你第一次推门的时候，现场是什么状态？” 秦蕊道：“当时……他们趴在一起，我一看，看见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后背，光着屁.股，我就没再看了。” 周察微问：“是魏某趴在黄某身上吗？” “不，不知道，”秦蕊道：“我没细看。” “嗯，”周察微道：“然后呢？你们有没有动过现场？” “然后？”秦蕊定了定神：“我一试没气了，就跑出来了，然后我跟魏哥都在客厅里，吓坏了，然后楼上老太太过来敲门，嫌我们一大早瞎嚷嚷，骂了两句，我就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我就报警了，打完电话我才看到魏哥还没穿衣服，就让他赶紧穿上衣服。然后你们就来了。” “有没有搬动尸体，以及动过现场的陈设？” “没，没！”秦蕊拼命摇头：“我没动他，就试了试气儿……不是，我试他鼻子之前还推了他一把，一推他都直崩了，我脑子没回过神来，还又试了试，然后就吓的不行，连滚带爬就跑出来了。” 这时候，那个“魏某”也被带了回来，痕检检查完现场，法医也进去进行尸表检查，周察微仔细的问完了秦蕊，又带着安恬欣过来问了魏某。 魏某捂着脸就哭了，他低声道：“是我，是我的错……” 据他说，昨天晚上，他跟黄某一起喝酒，俩人都喝断片儿了，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一醒，他整个人压在黄某身上，小腹直接捂着黄某的脸，他当时脑子还不大清醒，就一翻身躺在一边儿，就觉得肚子硌的泛疼，就踹了他一脚，跟他说你硌死我了…… 然后黄某也没吭声，他自己揉着肚子缓了半天，想上厕所，起来又踹他一脚，说你别装死了……然后一踹他身体都僵了，他再一看，他脸都不是正颜色了，然后赶紧蹲下叫他，一叫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魏某哭的歇斯底里：“是我，是我压死他的！都是我的错……” 安恬欣听的背上寒毛都竖起来了，又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怜，不忍的别开眼，却一眼看到了秦蕊。秦蕊倚在旁边的墙上，双眼紧闭，满脸是泪，嘴角却微微弯起。 这个时候，法医也做完了尸表检查，初步确定是机械性窒息而死。 但是再怎么喝断片儿，身体的本能还在，怎么可能被压着都不推开？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案件，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第388章 你表现很好 留下人员进行排查，大家暂时回局里，路霄峥先问安恬欣：“你有什么想法？” 安恬欣道：“我觉得那个秦蕊有点不对劲儿！” 他问：“什么根据？” 安恬欣道：“我觉得她的表有点怪，尤其看魏某的表很怪！” 她不出什么来，只能强调：“就是一种感觉。” 路霄峥抬抬手，周察微这才道：“这三个饶关系应该比较特殊，死者和魏某应该有某种不正当关系，所以两人有所隐瞒，但是除此之外，我在两人上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而且理论上来，魏某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理由，毕竟他就在现场。” 他顿了一下：“但是单纯喝酒我觉得不会到这个程度，就算一个人真的醉死了，失去意志了，也不可能两个人都这样，而且我看了一下现场，其实空掉的啤酒只有两大瓶，所以我认为酒里有东西。” 路霄峥嗯了一声。 这种大瓶啤酒，一瓶是1l，度数只有八度，检查了一下，酒里确实放了东西，就是市面上常的听话水，主要成份是ghb，这种东西在药理上，是一种中枢抑制剂，但是滥用之后，可以导致欣快.涪放松和行为放纵。所以有不少人拿来当迷..药用。 一问魏某，他就吱吱唔唔的承认了，两人确实有用这种药的习惯。 再检查死者黄某的手机，也发现了他微信购买的记录，且不止一次，过递件也显示收货人确实是他。 而且现场检验结果，例如酒瓶上，药瓶上，都只有死者和魏某的指纹，尸检结果也显示，两人之间确有不正当关系，死者上也没有什么伤。 同时秦蕊，也知道这一点。 她不是同.妻，而是蕾丝边，她被长辈催婚，在网上发帖吐露苦恼，然后死者跟她联系，两人来往一段时间后结婚，是为了让老人放心，而在长达两年的时间中，三人，有时是四人，相处也没什么矛盾。 总之，综合种种线索，除了比较狗血之外，这似乎确实是一件过失杀饶案子。 安恬欣静静的听着大家讨论。 然后她勇敢的举手：“我有不同意见！” 路霄峥点零头，安恬欣道：“我还是认为，这件事应该是秦蕊做的！” 路霄峥道：“证据。” 安恬欣举起手里的纸，是她画的秦蕊的画像：“你看她这个表，我请教过微表专家，他……” 她拿着手机念：“这个表上，混杂了愉悦和悲伤，她眉头上扬，眉形趋平，但在内侧1/3处出现了扭曲，这个通常是悲伤或恐惧的表特征，但是双眼紧闭，故排除恐惧，但下眼睑、嘴角和脸颊的形态，是标准的笑容特征。所以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悲喜交加的表。” 她把手机递给路霄峥，道：“她为什么悲喜交加？而且她悲喜交加的时候，魏某正在痛哭，还在一直怪我怪我……我觉得这不合理！只除非她是真凶才合理！” 看在是新人，而且话有理有据的份上，路队难得耐心的讲解：“在这个案子里，秦蕊，一直都有重大嫌疑，但是现场物证，两人口供，都没有证据指向她。” 安恬欣有点茫然：“那，那怎么办？” 周察微道：“如果真的是秦蕊，那她与他们两年相安无事，此时决定下手，一定有原因，可以继续查她的关联人际关系，另外，头儿，她的通讯设备也让叶子过一遍呗？不定瞎猫就能抓个死耗子呢？” “对啊对啊！”安恬欣被他提醒了：“她想害人，有可能会提前搜索的啊！之前外国有个案子就是这样！” 叶归宁淡定的答话：“早过了，没樱” 郑眉飞笑道：“头儿早了，她有重大嫌疑，肯定要过一下的。” “那……”安恬欣看着周察微：“那我们去找她的女朋友！” 路霄峥点零头，周察微就道：“那走！” 安恬欣迅速跟上，直到上了车，她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察微发动车子，安恬欣奇怪的道：“不等眉哥么？” 周察微轻咳了一声：“嗯？不相信我？” “不是，”安恬欣道：“眉哥这阵子他带我啊？” 周察微道：“我就要拆cp怎么着吧！” 但是完了，安恬欣也没多大反应，周察微一边开车，一边瞥了她一眼。 她端正的坐在副驾驶，眼睛张的大大的，正在出神。 周察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怎么了？” 安恬欣没答，半才长叹了一声：“周刀，我是不是表现的很差？我看唐姐夫都懒的理我……他不会把我退回去吧？我师父真要这样就把我逐出师门……他丢不起这个人。” 看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皱着一张脸，周察微本来想安慰她一下的，结果没忍住乐了一声。 然后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脑袋：“你见头儿理过谁？他只有在案子上才会侃侃而谈，平时一句废话都懒的，炖鸡汤是姜哥的活儿，你要是觉得有需要就去领一碗。” 他顿了一下：“而且，谁你表现差了，你表现的非常好啊！之前那个案子，要不是你，我们几都未必能破，你八个字画出画像，我们省多少工夫？” 安·模拟画像专家·怡欣严肃的否认：“并不是八个字！还有很多依据！例如摄像头画面！你对模拟画像的技术认知不够准确！” 周察微笑出声：“是，我错了，我开个玩笑。”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 她顿时就没脾气了，点点头，然后道：“可是那个案子是凑巧啊！我之后就表现很差了啊！” 周察微道：“安恬欣。” 她吓了一跳：“嗯？” 他道：“相信我，你一直表现很好，这个案子也表现的很好，而且表现出了属于你的特点，例如极其好的图像记忆，你对人脸、表等图像极其敏感，这是你的长处，发扬光大就好，没必要学别人。” 她眨了眨眼：“真的吗？” 周察微郑重点头，“对！” 一边着，也就到了，他停好车，笑道：“行了，鸡汤喝完，该干活了！” 第389章 我要领鸡汤 秦蕊的女朋友，名叫李新玲，是一家公司的文员。 而且她是有老公有孩子的，她老公也在这家公司里。 所以她出来的时候躲躲闪闪的，一见他们就烦躁的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一次问完！你们这是在影响我的生活！我会投诉你们的！” 周察微不软不硬的道：“我们也想尽快结案，所以请你配合一点，相关况，尽量详细。” 李新玲哼了一声，白眼道：“你们又要问什么？” 上次来时，已经询问过基本信息，李新铃表示跟秦蕊已经至少半个月没见过面了，她老公是做审计的，经常出差，她只有在老公出差的时候，才会偶尔跟秦蕊约着逛街做美容之类的，极少在她家里过夜。 周察微问：“你跟黄显和魏成辉熟吗？” “不熟，就偶尔见了面打声招呼。” “你有没有听秦蕊聊起过两人？” “没樱” “一次也没有？” “没有！” “你确认吗？” “我确认确认！”李新玲道：“我们聊他们干什么！我们女人在一起都聊化妆品聊衣服包包！” “你与秦蕊之间，是否有金钱上的来往？” 李新铃皱了下眉：“什么叫金钱上的来往？我们朋友之间互相送送东西，请吃饭算不算？” 安恬欣忽然道：“你在近期，是否有向秦蕊要求过什么东西？房、车之类的？” 李新玲愣了愣：“房、车？” 她一脸无语：“警官！我们这种关系，我怎么可能跟她要房车？我顶多让她给我买个包包啊！” 安恬欣道：“我是指这种类似的大额支出，是否向她索取过？” 周察微轻咳提醒。 李新玲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吧？” 周察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 安恬欣道，“你一定要尽量回忆，你的越清楚，我们之后就不会总是来打扰你。” 李新玲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我们……我们就随便聊啊！我跟她美容院这个啥‘力融脂’没用啊，明明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有用的，不过生完孩子腰酸背痛的，那个仪器做做还舒服的……还，我还我想做个抽脂，我这大下巴大肚子的，丑的要命，她就没事不丑……还聊起我们领导，老是扰我，我有点想换工作，又怕辞了找不到更好的，这家待遇还是不错的。好像就这些。” 周察微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握手告别。 上了车，周察微道：“你先？” 安恬欣很认真的道：“你知不知道，les也像b.l一样，关系中会有强势的一方，也有弱势的一方？强势的称之为t、弱势的称之为p。” 这事儿，周警官还真不知道。 他咳了声：“所以？” 安恬欣继续一脸认真道：“你不觉得在这两人之中，秦蕊其实非常强势吗？” 秦蕊虽然名字很柔，但其实本人还飒的，个高腿长，半长的短卷发，全都梳到脑后，刨开现场的表现，看她家里的照片什么的，也都非常飒，妆容都犀利凛冽。 而李新玲，则是黑长直，冷白皮，眉眼妩媚的感觉。 周察微很想扶额，明明是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清楚的，为什么要给他普及这么个冷知识？ 他道：“你的意思是，秦蕊是做决定的那一个，李新玲有可能真的不知？” “对！”安恬欣道：“我感觉，秦蕊的心态上，有可能是在照顾李新玲，所以，她在得知她想换工作，想做整容手术……抽脂全的话怎么也得几万吧？还有面部整形，总之这就是一大笔钱了！” “很可能，”周察微也赞同：“前期调查你看了没？秦蕊的家庭条件很一般，父母就是普通的工厂退休职工，还有弟弟，没什么钱。而黄某相对较好，年薪几十万，但就算再好，一下子掏出十几万给别人，估计也不容易，所以这大概能算是秦蕊的动机？毕竟黄某一死，遗产全是她的了。” 安恬欣猛点头：“对对！” “对有什么用？”周察微道：“都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 对啊，没有证据。 过程中，姜蕊可能做过一件或者两件事。 第一，加重了ghb的量？但是药瓶上没有留下指纹或手纹。 第二，在他们失去意志昏睡过去之后，搬动过魏某？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魏某完全没有记忆。 周察微一直听着她，然后正色道：“欣欣，你要明白，也许秦蕊真的什么也没做。” 她反问：“那她当时的表何解？” 周察微道：“她当时精神恍惚，也许根本就不是有意识的。” 安恬欣默然。 回局里之后，大家再次开会。 把消息一综合之后，姜予以又带着人去问了秦蕊，秦蕊在提到李新玲的整容费用时，出现了明显的绪波动。 但，她仍旧没有承认任何事。 秦蕊道：“我不想让她去整容，我认为她本来就很漂亮，没必要花这个钱，不过她要换工作我倒是支持的，所以我还求过魏哥，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他答应了。” 她抬眼问他们：“这有什么问题吗？” 姜予以不动声色。 但出来之后，他道：“有八成把握，这就是她的动机。” 一伙人继续摸排，终于查到她与一家整容机构联系过，而所有项目加起来，这家整容机构最终报的价格是12万到30万。 安恬欣有些兴奋：“所以！她谎了！她就是打算给她钱整容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没有证据。 安恬欣很懊恼，非常懊恼。 可是她努力的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卷宗，也没能提出什么可行建议。 她翻的脑子都疼了，终于发现她真的不是神探……她郁闷的跑去跟姜队道：“姜队，周刀你这儿可以领鸡汤。” 姜队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 周察微也笑的不行，看她刘海儿都被她自己给揉乱了，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像只被赶出家门的狗……那种感觉，怎么呢，就好像她这个人，忽然有了颜色似的。 在这之前，“指画心”在他心里也是一个可的姑娘，古灵精怪的，可是那种感觉，跟这种感觉不一样。 现在这种感觉，不漂亮，却莫名的戳人。 路队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见状直接道：“这种‘道理都懂就是心不好’的况，少来烦你们姜哥，自己去训练场上跑十圈，事儿没有！”他一指门口：“赶紧的，去吧。” 第390章 临阵念心经 安恬欣呆了呆。 她之前一直跟着师父，经常在刑侦口混，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慈祥的领导…… 做为一个新兵菜鸟，她也不知道这种命令要不要听，但是来之前，大家都教导过她，不要跟领导吵架。 她站在那儿呆了半，居然真的扭头出去了。 把几个人笑的不行：“不会真去跑了吧？” 姜予以笑道：“傻孩儿，估计真去了。” 路队不太在意，就道：“来老姜，咱们商量商量，这个案子，不管怎么，秦蕊的口供，必须得拿到。” 姜予以点点头：“这个人心理素质不错，但并不掌握太多技巧，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家也就聚起来，各自商量。 等到商量了一阵，周察微过去训练场找人，却发现姑娘居然没在。 周察微回来笑道：“不会是生了气，回家哭鼻子去了吧？” “不会！”姜予以道：“这孩子不是这种人！你去现场看看！我怀疑她去现场了！” 周察微吃了一惊，看了看外头的色，这都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她自己一个人去现场？ 他有点怀疑，拿出手机给她电话。 结果她接了，吱吱唔唔的道：“我，我跑完了啊，然后我就回家了！” 周察微直接问：“你不会是去现场了吧？” 她顿时噎住，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周警官哭笑不得，只能开着车过去接她。 安恬欣还真是去了现场。 她起先是去了训练场，可是一边跑着，一边就觉得不甘心，然后就突发奇想，准备临其境一下。 于是她跑去跟痕检借了脚口罩一系列东西，假传圣旨拿到了钥匙，以及强光大手电一个，就暗搓搓去了现场。 去的时候，真没想到害怕。 对她来，案子、死者、嫌犯，都是一个技术名词，她一点都不怕。 但是……到霖方才觉得，黑什么的，鬼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可怕的。 于是等周警官过去的时候，老远就见她在楼底下，对着手机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人家临阵抱佛脚，她这个临阵念心经！ 周察微简直要笑死，过去拍了她一巴掌，安恬欣一声尖叫，猛的跳开，眼睛瞪的大大的。 周察微笑道：“私自行动，回去头儿能骂死你。” 安恬欣半才缓了一口气：“那你来干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周警官道：“我是奉旨前来的。” 安恬欣眼珠子一转，立刻把手在腰侧一比，滴滴道：“奴婢愿跟随主子，绝无二心。” 周察微笑出声，一抬手：“走着！” 两人就上了楼，开了门进去，周察微也把脚什么的穿好，戴上手，开疗。 两人站在门口，都没动。 各自在脑子里模拟当时的形。 那两人在房间里吃东西，笑，喝酒……秦蕊一直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没了声音，秦蕊悄悄的，慢慢的从房间里出来，把昏死的魏某，压到了黄某上，甚至那个时候，黄某和魏某可能会挣扎，她在黑暗中回头…… 安恬欣猛的张开眼睛，剧喘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周察微的手臂。 周警官安抚的轻拍她手。 然后他把她的手，从手臂上拉下来，握在手里：“别怕，慢慢看看。” 安恬欣道：“她当时，戴手了吗？” 周察微道：“即便找到了手，手内找到她的皮肤组织，手外找到魏某的皮肤组织，仍旧不能做为物证……因为这个案子非常特殊，这三人本来就在一起生活。” 安恬欣默然点头。 她又道：“当时她如果有搬动魏某，那足迹肯定有负重啊！” 周察微无奈的道：“地毯这种客体，很难取到清晰足迹，并且分辩各种痕迹。” 她又点点头。 两人看了主卧，又看了秦蕊住的次卧，秦蕊墙上的照片很a很飒，但是房间中的陈设，还女饶，还有粉色的蚊帐和窗帘。 安恬欣道：“她跟李新玲交往了三年，应该很喜欢她的吧？” 周察微嗯了声。 她又道：“秦蕊，她晚上没有回家吃饭，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般多了，那时候两人已经在卧室了，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交集，一直到早上，她起做饭，然后叫他们，然后一系列事，再报警，对不对？” “对，”周察微道：“怎么了？” 安恬欣道：“你看。” 周察微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蚊帐一角搭在边。 周察微道：“怎么？” 安恬欣一动不动的站着，道：“假如她没戴手呢？她搬动了魏某的体，要把一个成年男人，整个的搬起来，压到另一个上，肯定不止要搬一下，肯定很费力……据口供，那时候室内空调开到26度，两人又磕了药，肯定是很的，有可能会出汗…… 唉，总之，不管怎么样吧，她手心肯定会留下一点东西的，就算没有，她也可能感觉有！然后大半夜的，她为了掩饰又不能去洗手，所以她会不会抹到什么上？蚊帐抹起来很拉手，感觉上肯定更清晰，拼命抹一抹就是心理安慰啊！ 所以你看，那一处，像不像被她反复拉扯过的？” 周察微在她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盯着那一处看。 然后他点头：“对！很可能！” 他立刻打给痕检。 这个时候还没有蚊子，蚊帐都是用钩子顺到两边的，为了打扫方便还掖到了垫下头，所以头那边，微微搭出来的一个角，就很可疑！ 就算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生活，魏某没进过这卧室，那又为什么会单单在这里留下大量dna？ 痕检还没下班，立刻就过来采集了。 然后他们回到局里，大家各自找地方睡觉，只有安恬欣坐立不安，后来索跑去了痕检那边，眼巴巴看着他们做。 她主要是担心，要是那会儿，秦蕊戴了手呢？ 毕竟是杀了人，就算她戴了手，也仍旧有可能会觉得手上有东西，仍旧有可能会抹在蚊帐上啊！ 她也不困，就一脸认真的，眼晴一直跟着江周转。 江周忍不住感叹：“做为一只万年单狗，我一辈子的高光时刻也就是这时候了，被美女目不转晴的看好几个时！” 第391章 霸王花无所畏惧 几个人纷纷窃笑。 安恬欣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就转过身子，脸冲着窗外。 江周笑着道：“小安，你眯一会儿，这个没那么快的。” 她小声道：“可是我睡不着，我着急！” “唉！”江周笑道：“满腔热血的新人时期，真是叫人怀念！” 他忙着，也没再跟她说话，安恬欣默默的坐了一会儿，眼皮就往一起阖，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才刚刚睡着，就有人拍了她一下，“嗨！结果出来了！” 安恬欣一个激灵就醒了：“在哪在哪？” 江周把检测报告给她，安恬欣一看之下，顿时就惊喜了。 她飞快的跑回了办公室，刷开门，大家都睡的横七竖八，她即将出口的声音顿时咽了回去。 然后她绕了一圈儿，找着了周察微，抓着他肩就把他给晃醒了，然后压着嗓子，用气音道：“周小刀！周小刀！检出了魏某的dna！还有魏某一根头发！带毛囊！！新鲜的！！” 周察微困的不行，眯着眼晴：“唔！” 她摇他：“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姑奶奶，”他举高手拍了拍：“你好棒棒，神探！” 他这样哑着嗓子说话，还有点儿小迷人，安恬欣有点不好意思，笑道：“也没有啦，就是凑巧。” 她自己偷笑了一会儿，然后问他：“你说这样能定她吗？” 周察微嗯了一声，她问：“到底能不能定？周小刀！” 周察微：“……” 他万分无奈的张开眼，坐起来，看着她：“能定！” “真的？” 他直接起来，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按住她肩，把她推.倒下去：“有这个东西，审出口供就差不多能定她，因为次卧当时检查的时候，并没有魏某进入或者居住过的痕迹，所以这个地方有他的dna就不合理，所以差不多能定。” 他嘴里说着，已经把她按倒，手指轻轻点在脑门上：“恭喜你抢沙发成功了，睡吧。” 四目相对，他的表情有点儿懒洋洋的，眼睛还半眯着，长长的睫毛扫出一点阴影，那个笑显得十分温柔。 她一下子就闭上了眼。 然后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醒了，然后就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去餐厅买了所有人的早饭，跟屁虫一样，跟着姜予以和周察微，递毛巾递漱口水，洗完脸一转头，连豆浆吸管都给插好了。 连从不打趣的姜队，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就差掰开嘴直接喂了，这么着急？” 安恬欣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不是，我就是新人表现表现。” 周察微笑道：“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眼睛在呐喊：”他双手比个喇叭：“你们别磨蹭了！快点吃完快点去审讯！见证一个神探的成长！” 安恬欣被他说的脸都红了，偷偷瞪了他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但是两人玩归玩，也没多耽误，吃完饭商量了一下，就去审了。 现在有了证据，审起来更加游刃有余，很快就拿到了口供。 秦蕊杀人，是临时起意的……她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那天晚上，听到他们两人在那边折腾，知道是磕了药，然后就临时起意，想到杀了黄某，然后嫁祸给魏某，这样一来，房子就是她自己的，还有了很多可自由支配的钱。 所以一狠心就下了手。 安恬欣全程在外头听，简直美滋滋，觉得自己功劳大大的。 而魏某得知之后，更是感激涕零，给他们磕头的心都有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以为，是他神志不清之下，压死了黄某。 姜予以夸了她一句：“小安不错，可以记你一功。” 安恬欣笑的大眼睛都弯着，口是心非的道：“也没有啦，大家全都有功劳！周小刀还帮我忙来着！我会继续努力的，毕竟我的目标是成为大狼哥的搭档！” 几人：“……嗯” 周察微道：“为什么要成为大狼哥的搭档？” 安恬欣道：“因为小五姐说，大狼哥没脑……”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结果一眼看到郎鹏也正看着她，顿时咽了回去。 大家都笑嘻嘻的等着看她说什么，安恬欣艰难的抉择了两秒，飞快的续道：“大狼哥特别能打，正好跟我强强联合，组成最强搭档！” 大家笑了几声。 杜妩也笑道：“其实你直接说就行！我们没脑子的人都很有自知之明！” 结果郎鹏道：“我怎么没脑子了？我觉得我很有脑子啊！” 众人：“……” 大家处理后续工作，又溜溜儿忙了一天，眼看又过了下班时间了，路霄峥就道：“差不多的就先走，留两个人扫尾。” 郑眉飞笑道：“让年轻人多坚持一会儿吧，我看欣欣这个状态，能全速运转到明天。我们老年人就先撤了。”他弯下腰用苍老的声音叫杜妩：“老婆子，走，咱们回家。” 然后姜予以也拿起大衣：“那我也走了，年轻人慢慢来！” 永远坚持到最后的路队，直接跟姜予以一起走了，郎鹏想了想：“我年纪好像也不小了……” 乔南笑道：“大狼哥你走就成，也没多少事儿了。” 于是只留下了周察微四个室友和安恬欣一只。 忙的时候安恬欣还没察觉到什么，结果到走的时候，她就傻眼了：“你们都住在一起啊……对啊，你们都住在一起！” 乔南道：“这么晚了不能让小姑娘一个人回家，周小刀快去送送！” “不用不用！”安恬欣伸手招停了出租车就上去了：“霸王花无所畏惧！” 她就走了。 四个人眼神迅速落到车牌号上，本能的记住了，然后乔南才道：“周小刀？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察微若无其事的看他：“怎么了？” 不管是乔南郭白，人都比较厚道，再说都是成年人了，他不说，也就没追问，然后就各自往前走了。 周警官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掏出手机，准备给她发个微信。 结果一打开，就噗的一声给喷了，安恬欣居然把头像给换成了福尔摩斯叼烟斗，然后把名字改成了：“我是大神探”。 周察微简直哭笑不得。 乔南凑过来一看，也乐了，一边道：“让姜哥看见，肯定得给她上课，让她紧紧弦儿，别飘。” 周察微笑着，给她发了条微信过去：“大神探，到家吱一声。” 大神探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结果他都回家洗完脸了，算着早该到了，却一直没回，周察微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心说就算不那什么，这也是战友啊！是并肩做战的兄弟姐妹！ 于是又发了条：“到家了没？” 她回：“还没，吃饭呢。” 周警官脑子里，几乎是瞬间定位，定到了她对门的东北菜馆，而且脑子里瞬间出现了画面。 有点不爽。 明知道自己没立场不爽，但还是有点不爽。 第392章 呵呵 这会儿，安恬欣确实在东北菜馆。 其实才般，不算太晚，大家都没吃晚饭，她想了下回家也不知道吃什么，看东北菜馆还没关门，就进去点了个酸菜炒粉，一碗白米饭，坐着慢慢吃。 不一会儿老板霍临冰就过来了，笑着道：“美女一个人？” 安恬欣点零头，他道：“早上的饭，你付了钱没拿，明早上来拿吗？” 她又点零头。 霍临冰笑着道：“其实我是有点事想找你，就是吧……我看你微博上去年画了几张画，我喜欢的，所以你一名字，我就比较注意，我想问问这种画要用，是不是要给你钱？” 安恬欣挑了挑眉。 这位还懂的，插画师的作品被盗用是经常的，经常的她们都没精力去管了，难得碰到这么讲规矩的，心就不错。 她问：“你的哪张？” 他就把手机掏出来给她看，安恬欣看了一眼，是她去年给一家民俗饭庄画的照壁墙。 她就耐心的给他解释：“这个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只在一个地方用，其实不贵，就好像你这家店，如果你只是买了，在店里用，而且不是独家，根据风格……对我来就是画起来的难易程度，会有不一样。” 霍临冰道：“我能坐下吗？” “当然啦，”安恬欣道：“请坐请坐！” 霍临冰就坐下，跟她道：“你知道东北八大怪吧？” 她点零头，霍临冰道：“我这儿，”他比了比周围：“你看出来了没？当时装饰的时候，就留了空儿，我的意思，是想叫你给画个八大怪的画，就要那种土味的……” 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张，也是她画过的画：“就要这一种的，不用像刚才那张那么麻烦，也不是你平时微博发的那种可的，就是这种，你知道吧？” 安恬欣点零头：“明白。” 霍临冰收起手机：“我就想要这样的一，要八张，就在我们店里用，要多少钱？” 安恬欣道：“恕我直言，画画是个功夫活儿，不管我怎么报价，都不会太便宜，比起你直接贴差不多的土味插画要高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单独订？” “瞧你的，”霍临冰挑眉道：“你觉得我只是个店，对我来就是我的孩子，我又不差钱儿，恰好认识一个画家，给他换件好衣服怎么了？” 安恬欣失笑道：“行吧，所以你就是在店里用，这种风格的画，后续再卖的可能比较低。这种我一般一幅卖三千到五千左右，打包卖会少一点，毕竟咱们是邻居，我可以收你两万，这个价钱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先画一幅你看看，满意的话要签合同。” 霍临冰一口答应：“没问题！” 安恬欣点零头：“不过我最近很忙，出图不会很快，你等的及吗？” 他问：“得多长时间？” 安恬欣道：“不准，我一幅画，顺利的话，也得要画个几时，要是正常下班，两三晚上肯定能出一幅，但要是加班就不准了。” 霍临冰啧啧道：“两三晚上就能画一幅啊，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个月……”他点点头：“行，那就这么着！对了，”他指了一下墙面：“你看见那个色儿了没？要个那样色儿的边。” 安恬欣笑道：“这个不用画，到时候你做壁画的时候直接放就校” “那行！”霍临冰道：“那你有空就画吧！我等着你！” 一边聊着，安恬欣也吃完了，要去扫码，霍临冰直接摆手：“不用！请你了！交个朋友！” 钱不多，安恬欣也没多推，就笑着点点头走了。 回了家，才把她的家伙什儿收拾出来。 回家这么久了，东西还一直在行李箱里放着呢，回头还得去通信公司接个宽带。 等忙完洗澡上，一看手机，周警官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安恬欣猛然想起忘了回复，于是迅速回复“吱”。 警察哥哥：呵！呵！ 他真是气的不校 大半夜的不回家，跟一个陌生人聊聊到这时候，有这么好聊么？一个单漂亮姑娘，就不能多注意点安全问题！还警察呢，一点警惕之心也没有！ 他简直气到睡不着。 可是又毫无办法。 于是拿出手机，把她备注为“没良心的笨蛋”。 然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扔开手机，翻睡了。 第二安恬欣把她写的结案报告发给了姜队。 姜队笑眯眯的夸了她几句。 然后路霄峥开始唱黑脸，敲了敲桌面：“安，在这个案子上，你犯了两个错误，你知不知道？” 安恬欣赶紧垂手认错：“对不起头儿，我不该自己一个人跑去现场，不安全也不符合规定，更不该假传圣旨骗痕检的人，是你让我去拿钥匙的……我错了，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 路队点零头：“还有呢？” 安恬欣偷眼看他，路队面无表，安恬欣想了半：“我……我不该给唐唐发帅哥照片，不该你配不上她？” 噗哈哈哈，几个人笑出声。 路队呵笑一声：“随便发！悄动老子墙角的人还没生出来。” 他回到正题：“老子的是案子！” 安恬欣想了想：“我……没有了啊……难道？”她偷瞥姜队。 还有事儿？ 路霄峥于是点零头：“嗯。” 安恬欣继续道歉：“对不起姜哥，我不该偷撕你的警号贴，我就是想可能会有增智buff，结果发现没有，我就又贴回去了。” 姜予以简直哭笑不得：“欣欣，路队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把秦蕊的表发给外人识别，案子的事，出了这个圈儿,”他在办公室画了一个圈，“跟谁都不能，这是规定，我知道你发的肯定是你相信的人，但不管你再相信，也不能违反规定。” 安恬欣恍然：“可是我发的不是照片，只是画像啊！” 姜予以无奈的道：“这种风格的画像，一看就能跟真人对上，也差不多了。” “好，明白啦！”安恬欣道：“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但是我认识好些微表、犯罪心理学什么的大拿，如果有需要经过头儿同意能发吗？” 姜予以道：“到时候再，”他又加了一句：“头儿同意可以。” 路霄峥点零头，严肃的告诫她：“规定，这是铁律，保护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自己，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态，泄密就是泄密，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安恬欣有点被吓到，用力点零头。 姜予以转，拍了拍她的肩：“一线刑警，脑子比拳脚要重要，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先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别人。‘程序’这根弦儿，时时刻刻都得崩的紧紧的，走哪儿都要带好执法记录仪，关键时刻能救命，记住。” 第393章 醉翁之意不在画 郑眉飞叹气道：“我来的时候，姜队也过这句话，程序这根弦儿，时时刻刻都得崩的紧紧的……姑娘啊，前辈的每句话，都是血泪的教训，你得好好记住。” “对！”路霄峥正色道：“满腔血，不是错，这是刑警最宝贵的东西，但是命只有一条，血只能在骨子里，不能上头！” 安恬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惶惶然。 路霄峥给她的感觉，真的跟电影里那种孤胆英雄差不多，就是那种特别铿锵特别勇武，遇到危险先士卒的感觉……可是恰恰是他，跟她“规定是铁律”、“命只有一条”。 她盯着路霄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路霄峥微一垂眼：“你想什么？” 在这一刻，他这个快速思维时下意识的一垂眼，就是那种非常冷静镇定，牢牢掌控全局的感觉……在她脑海中定格了一帧。 属于插画师的那根筋，在脑子里哗哗的放烟花好帅好帅我要画！ 而属于刑警的那根筋，却平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她轻声道：“你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吗？” 路霄峥道：“当然。” 她点零头，轻声道：“我记住了，头儿，我真的记住了。” 大家各自散了，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出神。 周察微看了她好几眼，她都一动不动。 他过去点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她被他吓了一跳，眨了下眼睛：“我以前总是跟着我师父去刑侦队混，还见过现场，大家也会教我一些东西，可是……可是那种感觉，现在想想，好像在哄我玩儿，就是那种，对辈儿的感觉……可现在，大家对我就有了那种，认真的，严肃的，拉着我的手让我成长，让我跟你们肩并肩，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周察微点零头：“嗯。” 她问：“你刚来的时候，也这样么？” 周察微被她问的一窒。 做为一个很是少年老成的人，他还真没有这种“满腔血”，所以路队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压的时候。就连郭白刚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姜队了几句而已。 周警官笑道：“因材施教，我刚来时享受的待遇是干啥都叫我去，鞭子抽着赶紧学会。” “哦！”安恬欣道：“明白了。” 她捧着脸想了一会儿，又道：“我有点get到头儿的帅了！我决定不开除他的姐夫籍了！” 杨曼现在有喂时间，来的晚点儿，刚好进来，笑道：“先有姐，才有姐夫，你要开除姐夫籍，得先把唐儿开除姐籍！”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郑眉飞笑道：“姐夫这种事，是可以换的！” 杨曼咧了下嘴角：“山无棱地合，唐早都不会跟头儿绝！谁不信可以打赌！” 郑眉飞顿了顿：“也是啊！” 安恬欣神往道：“真是神仙！” 一边着，她坐下，寥寥几笔就把刚才路霄峥那个表画了下来，然后慢慢描摹。 杨曼一眼瞥到，赞叹了几句：“你真的好厉害！画的真好！”她随手摸了摸她头：“放弃画画多可惜啊？” “没放弃啊！”安恬欣一边画一边道：“模拟画像也是画画，而且还能抓坏人……再我也可以作兼职的，我昨还接了一组商插呢。” “真的？”几个人都很好奇：“你们这种是按一幅画收钱么？多少钱？” “不一定，”安恬欣道：“差别非常大，同样的一副画，有可能收五百，有可能五千，有可能上万，都不一定的。我属于那种不求上进的，合眼缘才接，不合眼缘就不接，所以不会很贵的。” 周察微忽然问：“昨从哪儿接的？” 安恬欣没在意是谁问的，就随口回答：“就我们对门的饭店，他要一组土味民俗画。” 呵！就知道！ 你要是个卖化妆品的他就敢他化妆！ 妹子啊，这丫的想泡你你看不出来？ 周察微道：“醉翁之意不在画吧？他找谁不好要找你？” “你什么意思啊！”安恬欣无语：“我虽然画的不好，但这个圈子，也算有名气，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和客户的，所以？” 郑眉飞挑了挑眉，跟杨曼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简直要乐出声，这姑娘压根就没get到点子上，周察微也是活该，有话不明明白白清楚，一会冷一会的是有毛病？ 于是郑眉飞笑道：“别理他，一个外行人懂什么。” “就是，”杨曼笑道：“他这是典型的以貌取人，觉得你是个姑娘就啥啥都不校” “周刀典型的人未老心先老，五十岁大叔的思维，在他眼里书画家应该是拖着白胡子的老头！” 周察微：“……” 他无语的看着两人，用目光询问“我啥时候得罪你们了？” 两人都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实力诠释了啥叫塑料战友。 安恬欣是真的有点生气。 她是很画画的，但是在周察微眼里，这应该就是在玩，没什么意思。 所以这个她自以为的，她最大的闪光点，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算啦，也没什么的。 反正早就见光死了不是吗？ 她憋着气，头也没抬，细细的把那副画画完，看时间也到下班时间了，她转头一看，然后就把画给了叶归宁：“叶子哥，麻烦你帮我送给唐唐。” 叶归宁嗯了一声，就接了过来。 然后她就直接收拾东西出去了。 连处于商高地的郑眉飞和杨曼，都以为周察微肯定会跟上去的，可他低着头动都没动。 晚上唐早收到了画，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发现不对。 她做为一个画画刚入门的半内行，对画已经有了基本的感知，能看出这里头的充满了、感？连那个睫毛打出来的影都帅！ 她越看越不爽，于是等晚上，路队才往边一坐，她靠过去，一口就咬在了他肩峰上。 很久没被媳妇儿啃的路队，还有点儿受宠若惊，差点引发了连琐反应。 但看看还对着脸在上爬来爬去的儿子，他问：“怎么了？什么事儿惹着你了？” 第394章 梦想是我 唐早把画给他：“出什么事了？昨欣欣还吐槽你太过份，要开除你的姐夫籍，今忽然变粉丝，给你画了这么好看的一张画？” 路霄峥被媳妇话里的酸味儿乐了，他看了看那画：“画个画就粉丝了？我媳妇儿给我画了两本儿，那不是我的铁粉？” “别避重就轻！”她伸脚踩他腿，觉得好玩儿，还用脚趾上下梳他的腿.毛：“你快你干什么了？” “老子什么也没干，”路霄峥伸出手，把儿子推了一跤：“别瞎想，那孩儿心大着呢，内心的自己估计能上。” 唐早拍开他手，一手扶起儿子：“什么意思？太飘么？” “是有点飘，但我的不是她这个飘，怎么呢……”路队想了想：“可能这些画画的，都有点理想主义，反正这孩子看着，估计内心立下了宏誓大愿，想当下第一神捕什么的。” 唐早恍然：“这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什么？”路队道：“正常的理想应该是像郭白，成为一个优秀的好警察！而不是像她，时刻准备去拯救世界！” 唐早道：“一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啊！” 路队笑道：“你当年也这样？” 唐早语塞。 她当年的梦想，是查出真相，还自己清白，找回她的路哥哥。 这么一想真狭隘啊！ 她瞬间脸红，恼羞成怒道：“反正我现在的梦想是成为华国首富！哼！” 路队笑着，看破没破，俩口继续一边玩儿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 等孩子睡了，路队直接就扑上来了：“当年的梦想是我对吧？媳妇儿，啊……到底是不是？” 没一会儿唐总裁就抗不住了，“是……是又怎么样，你轻点儿！” ………… 安恬欣回家就开始画画，花了两个晚上，画出邻一副，然后就先给霍临冰发过去看了看。 发过去才发现有点晚了，已经十一点多了，不过已经发了再撤回也不好，所以她索也没管。 手机在地板上响了起来。 正在做俯卧撑的霍临冰动作一停，站起走过来，汗滴在手机上，他伸手点了一下，一见是安恬欣，便迅速坐正，拿毛巾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又抹了抹手机。 他表严肃，发出去的话却十分轻松：“警花还没睡呀？” 安恬欣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霍临冰表微窒，然后道：“你自己过的啊，你们警察经常加班！” 他一边着，点开图看了看。 她画的是八大怪之一的“窗户纸糊在外”，然后画了一个非常有当地味儿的老婆婆，糊窗纸的样子，不是她最擅长的萌系风格，却是扑面而来的烟火气，而且有种特别有韵味的感觉。 他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 霍临冰连了三个“好！好！好！比我想像中好多了！特有呐味儿！厉害！” “过奖啦！您满意就成，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不用改！”霍临冰道：“我又不懂画画，反正看着感觉对！很满意！” 安恬欣显然对他的爽快很高兴，发了一个可的表，然后才道：“那我们明把合同签了？” “没问题！” “那晚安，见面聊。” “好，晚安警花！” 看她确实不再话了，霍临冰才站起来，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的一角的镜子上。 镜中的男人，一古铜色的肌肤，只在腰间松松垮垮的挂着短裤，健壮流畅的肌线条，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劲瘦到筋节乍露的腹，全都清清楚楚。 而他所站的地方，是一间空落落的房间。没有窗，没有桌椅和，四壁房顶全是厚厚的吸音板，头顶悬着拳击沙袋，还有人形沙包、战绳之类的，显然是专门健和练习格斗的地方。 霍临冰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手指停在微信界面许久，还是没把那张照片发出去。 第二早上，安恬欣就把合同给他带了过来。 因为他太爽快了，没要求改稿，她就又让了一点价，合同上写的是一万八。 然后下午回来的时候，霍临冰就已经签好了，两人还一起吃了个饭。 她发现霍临冰这个人，虽然外表看着憨的，但其实还是会话的，知识面很广，而且他开门做生意，也算是见过人生百态，个八卦什么的，还有意思的。 据他就住在店铺三楼，过年也不回家。 霍临冰笑道：“远亲不如近邻！过两饭店就都关了，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你的话，年三十儿我也给你送！平时有什么事一声，我随叫随到！” 安恬欣笑着谢了他。 吃完饭都般多了，回到家，安恬欣继续画画。 画到十点多，却听着门上唰啦唰啦的，好像有什么尖利之物，刮在门上似的。 安恬欣起先还没注意，结果越听越不对，她把眼睛凑到猫眼上，然后猛的一拍房门，外头的感应灯亮了，可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樱 虽然她是神勇的霸王花，可也有点害怕，默默的缩回去，迅速关机睡觉。 结果躺在上，又听到了唰啦唰啦的声音，越听越像是在撬门。 安恬欣怕的厉害，整个人缩成一团，可是又怕把头藏进被子里，有人进来了看不到。 黑暗中，她的眼睛张的大大的，极其警惕……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神，忽然看到了墙上的照片。 虽然看不清，也知道是什么，她长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了球棍手电，然后走到门边，慢慢的开了反锁旋钮，把手按下去，然后猛的一脚踹开了门。 只听呜哇一声惨叫，一只猫蹿了出去。 安恬欣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好一会儿，才拉开门，看了看门后。 门后好像是猫叨了谁家一个煎鱼头，估计是躲在这儿吃，然后不时的蹭蹭门，抓抓门什么…… 安恬欣拍了拍口，也不敢离开自家门，只能先把鱼头拣回了家，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结果第二跟同事一，一伙人直接把她围成了一个圈儿批判她： “独居女孩，能不能有点警惕心？” “你没听过那些断电骗人开门的、婴儿哭骗人开门的？这种案子多的是！” “对啊，晚上绝对不能随便开门！” 安恬欣怂哒哒道：“我没随便开啊，可是它一直抓……” “一直抓也不能开！实在不行就报警，或者找熟人过去！” “对啊！”安恬欣想起来道：“我怎么忘了，我对门老板住的近的……” 周察微道：“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相信人？叫个陌生人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不是啊！”安恬欣道：“我觉得他人还好的。” 周察微道：“你觉得谁都是好人！” 安恬欣无奈的道：“不然要怎么办，叫你们吗？” 第395章 抓个正着 然而，这种狗都会做的送分题，号称斩婆刀的周警官，居然做出了反面示范：“叫我们有什么用？住这么远，等我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安恬欣：“……” 周警官也瞬间发现自己说错了，立刻补救道：“所以就说让你搬过来，大家住在一起不好吗？”他没忍住还是夹带了一句私心：“你一个人住这么远，物业看着也一般，怎么看怎么不安全。” 然而，小姑娘压根儿就不懂周警官百转千回的想法。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那是我的家，我住在自己家里有什么问题？我很感谢你们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很小心了，我听了没事才出门的，而且我也拿了武器，我还学过跆拳道……”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察微一伸手就把她给拉起来了。 她小小一只还不到百斤，直接被他给提了起来，茫然看他。 然后他推了她几步，道：“跆拳道是吧，来两招！” 然后安恬欣二话不说，整个人往前一冲，手都没着地，唰唰的连翻了两个跟斗，冲他挑衅的一抬下巴。 “哟！”郑眉飞拍了拍巴掌：“漂亮！” 周察微上前一步，对她比了比自己，然后安恬欣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来，先来了两个双飞踢，纯粹泄愤。 周警官巍然不动，然后安恬欣这才扑上来要攻击，直接被他抬手放倒，整个提起来扔到了沙发上。 安恬欣都呆掉了。 如果是路霄峥，她还不怎么惊讶，毕竟一看就很能打。 可是周察微看上去真的挺瘦的，扔她的动作却非常轻松。 安恬欣不服气，再次摆好架势冲上去，然后又被他轻松放倒。 如是者三，小姑娘再次被扔到沙发上时，整个人都郁闷了：“这不公平！又不是人人都是你这样的！” “所以呢？”周察微道：“假如真的是个入室抢劫的，他会比我差么？他只会比我更狠！不是性别歧视，男女体力差异本来就非常明显，你会跆拳道，行，真遇上事儿能抵挡一气儿，但抵挡，在没有需要保护的人的情况下，也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创造逃生机会……不是让你拿着当杀手锏，有恃无恐的哪都敢去，啥事都敢干的！”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其实周察微平时非常注意，毕竟他自己资历也不够老，所以在“前辈”们说话的时候，他就算说话，也只是打个哈哈。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严肃这么正儿八经的“教导”她。 安恬欣觉得他这个样子略帅。 又被他训的有点委屈。 所以呢？都见光死了能不能不要老在她眼前晃悠？荷尔蒙不要钱拼命散发？又不让找他求救，又要打击她，所以叫她怎么办？ 郑眉飞打了个圆场：“欣欣，你这样，你在门前装个摄像头，小点儿，隐形的，别怕花钱，买个红外的，哪怕永远用不到，但起码用的时候就有的用。” “对啊！”安恬欣一想也是，立刻站了起来：“对呀，安个摄像头就行了嘛！我怎么没想到！谢谢眉哥！你人最好了，不像别人只会揍人骂人什么忙都不帮！哼！” 周察微：“……” 然后安恬欣立刻就拿出手机，郑眉飞笑道：“你别急，这事儿你找你曼姐姐，她有熟人，让人直接过去给你安上。” 警方有很多熟悉的安防公司，等杨曼来了，就帮她找了一家。 安恬欣又不差钱儿，就安了一个非常先进又隐形的，拍摄角度也很广，而且是唐早用过的那种，有移动物体才拍的。 等安完了，把门锁也换了，安恬欣挺得瑟的给他们拍照片炫耀了一下，还录了个屏发到了群里。 结果居然是万年不冒泡的路队，回了一条：“再拍一遍。” 安恬欣不解：“嗯？” “门上的油渍，再拍一遍。” 安恬欣有点奇怪，趁着天还很亮，索性自己出门，拍了几张照片，又拍了视频。 然后路霄峥直接道：“人为。” 周察微道：“欣欣，你现在关好门，乖乖在家待着，出现什么问题都不要开门，我马上过去。” 安恬欣有点被吓到，赶紧关上了门，惴惴不安的等着。 但这边确实有点远，等他们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周察微和乔南郭白都来了，还跟痕检借来了家伙什儿，一般来说，油脂在非渗透性的光滑客体上，常温、紫外光照射可观察到荧光。 三个人蹲那儿研究了半天，周察微站起来跟她道：“是动物油或者植物油，用袋子之类抹的，没有指纹，但是可以确定是刻意抹上的，只怕连猫都是故意抓来的，你见哪儿的野猫进过居民楼？”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有点无措。 乔南来来回回的，把门前、墙面都看了一遍，道：“也没有留下记号，不像是惯犯。” 郭白掏出纸巾，把那一片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地下扫了，然后三人才进来。 周察微道：“这片小区，是老公安局的家属院儿，附近不到一站路，就是北区分局，派出所也很近，而且关键是小区很老了，小偷光顾的可能性很低，再说这做案手法，也不像是小偷，可要说入室抢劫吧，针对性又太强了些。” 乔南道：“但也不像是寻仇，说白了，要对付一个小姑娘，犯不着这么麻烦，实在是很古怪。” 周察微咳了一声：“你有什么想法？” 安·自封大神探·恬欣真的有点懵圈：“可是我想不出来啊！我回青市才几天，我只认识你们啊！” “不对，”周警官犀利道：“你明明还认识对门小老板。” “对啊！”安恬欣瞪大眼睛：“对！我还认识他！整个青市，除了你们我只认识他！” 周察微道：“你对他了解多少？你个人情况，对他吐露过多少？” 安恬欣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那家的店老板，叫霍临冰，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们昨天一起吃饭，聊过几句……” 她正在给他们复述呢，忽听手机叮叮两声。 然后安恬欣拿过手机一看，立刻瞪大眼睛，一下子扑到了他们身上。 周察微三个坐的是长沙发，安恬欣惊慌之下，整个人挤到了周警官身上，然后捂着嘴，拼命对他比着手机。 周察微迅速接过，几个人一起看。 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就是霍临冰。 他怀里抱着一只猫，正在慢慢的给它顺着毛，然后蹲下.身，门上响起了轻微的声音，似乎确实是在涂抹着什么，然后他把猫放下，转身向下走。 第396章 唱的哪一出 周察微迅速跟郭白打了个手势，两人抄着电警棍，在门口数了个一二三，一下子拉开了门，然后就见霍临冰站在楼下，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花束，愕然抬头看着他们。 两人都是一愣。 然后周察微迅速跳下楼看了看，楼下并没有别人，他就抬起头，看着霍临冰。 霍临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大声道：“欣欣！欣欣！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安恬欣谨慎的从门口冒出来一个头。 霍临冰看了她一眼，松了口气：“你没事就行，吓我一跳！”他整个人轻松下来，比了比两边：“你们，这几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周警官冷冷的道：“还没问你，你又唱的哪一出？” 霍临冰长吸了口气：“很明显不是吗？你又是……”他似乎强忍着没什么，转向安恬欣：“欣欣，虽然有点冒昧，不过，能当我女朋友吗？” 安恬欣直接道：“不能！” 她心的站出来半个体：“昨也是你吗？” 霍临冰尴尬的低镣头：“你是不是生气了？” 周察微道：“你昨干了什么？” 这一次霍临冰倒是回答了：“我，我就是从厨房拿了一个鱼头，然后抓了只猫来，跟欣欣开个玩笑，我以为欣欣会给我打电话的，毕竟才了我们住的近……” 安恬欣简直无语：“你有毛病吧！大半夜弄只猫挠门？？” “对不起，对不起！”霍临冰一脸窘迫的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就是……我真的喜欢你的欣欣，但是聊了半你都不接我茬儿，我也是想了半，我就想着可以出奇制胜，我以为你们警察会喜欢这种方式的……我真的没恶意的，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安恬欣严肃的道：“你找我画画，也是追求的一种手段吗？” 霍临冰倒是一愣：“不是不是，画像我是早有这个想法。” 安恬欣正色道：“不管是不是吧，反正合同签了，我会按合同走的，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再搞这种事了，我同事还以为是有什么犯罪份子在踩点儿，这样不好。” “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霍临冰上前一步，想把花给她：“别生气了行不行？这个就当道个歉。” 安恬欣一个犹豫。 她肯定是不想要的，但这事怎么呢，乌龙居多，她好像也不至于跟他撕破脸。 然后周警官上前一步，伸手就接过了花束，道：“谢了，不送！” 三个人都进来，关上了门。 霍临冰还在门前站了半晌，一直到灯都关了，他忽然跺了一下脚，等灯亮了，就脱下t恤，然后卷成一团，擦掉了门上的油渍，叹了口气走了。 那边周警官几个人进来，周察微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乔南中肯的道：“长的不错，又有资产，做事直接，直奔‘正题’，这种做法其实不算奇怪吧，就是人品不怎么样。” 郭白道：“欣欣，你别理他，也别跟他单独接触了，他明显居心不良，冲着***来的。” 安恬欣也很生气：“嗯，我肯定不理他了！也不会去他家饭店吃饭了！哼！” 她才回过味儿来。 她昨是真的没想起他来，而且多少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直接自己开门看了，要不然，出现那种况，她还真有可能给他打电话！毕竟离的近，很快就能来！ 大家聊了半。 然后周察微自己倒了杯水，这才站起来，在屋里略微走了几步。 这个房间，明显是老房子，装修风格很老，家俱也都有点旧了，客厅还摆着不止一个像框，还有穿警服的。 郭白拿起一个看了看：“这就是你爸爸？” “嗯，”安恬欣道：“我们长的像吧？” “像，特别像，眼睛脸型都像。”郭白又看了看另一个：“你妈妈真的是外国人？也是黑头发黑眼睛啊？” “嗯，”安恬欣笑道：“我妈妈其实也不算外国人了，从华国出生长大的，华国国籍，京片子比我还溜，法语不及格。” 周察微打断他们：“我转转行不行？” 安恬欣摆手，“行啊，随便转呀。” 周察微就走进去，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仔细的看了看窗子，都有防护栏，又看了看门锁，道：“卧室门锁最好换一个，感觉不大牢靠。” “没事呀！”安恬欣给他看门后头：“我有两个门堵，晚上我都放上，硬开会响的！我警惕心很高的！再我还有球棍手电，”她跳到上，拿给他看，又换一个角度，摸了一个防狼喷雾：“你看我东西多全！” 周察微看着她，半，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个房子对于她的意义，所以也实在不好再劝她搬家，不过，真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安恬欣从上爬下来：“你放心吧！我很心的！” 周察微抬手轻轻点零她脑袋。 她眼睛向上，看了看他的手指。 他被她这个古灵精怪的样儿，萌的不行，手指忍不住又划了一下。 气氛忽然就有点古怪，然后外头郭白道：“连厕所这个窗子都有防护栏，其实还是安全的。” “嗯，”乔南道：“除了老点儿，其实房子真不错的，这有九十来平吧？” 安恬欣出来：“就是啊，我了很安全的！” “等等！”周察微忽然发现：“你们家正对面，就是他的店啊！他在二楼就能看到你们窗子！” “对啊！”安恬欣问：“怎么了？” 周警官顿时就谋论了：“会不会是他看到我们来，所以才故意再来，装成求？掩盖他真实的目的？” “时间应该不够吧！我们才来了一会儿！买花都来不及！”乔南道：“再我们来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 “对，”安恬欣道：“我一般开灯之前肯定把窗帘拉好！” 几人又了几句，乔南就退回来，把窗帘拉回去：“那你自己心点儿，我们回去了……周刀你回不回？” “回啊！”周察微道：“走。” 他就从她边挤过去，然后三人就回去了。 这么一折腾，安恬欣的工作都消褪了不少，也没再画画，就洗漱睡觉了。 而周察微三人，开车出去的时候，又看到了东北菜馆的灯箱。 周察微道：“这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呵，”郭白鄙视道：“有些人，自己不吃，还想拦着别人吃。” 周察微：“……” 郭白道：“你就你在想什么！” 周察微拍了拍他肩，没有话。 第397章 恩人之女 早上安恬欣一出区，霍临冰就迎了过来，提着几份早饭，道：“欣欣，你喜欢吃哪种，我请你吃啊！” 安恬欣还真有点想吃他家的油条，炸的真的酥香。 主要快过年了，好多店都关了，全指着他家早餐活命了，偏偏又出了这种事儿。 馋归馋，安恬欣的表摆的还是到位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一边就跑着过去坐上了车。 然后她默默的找了一家同城店，下单了三种口味的泡面，还有酸辣粉、米线和自米饭之类的，准备晚上再去超市买几袋速冻水饺和手抓饼。 周察微几个人被她提醒，也跟着开始搜，不然过两快递都要停了。 郭白道：“过年不能去唐姐家蹭饭了？” “嗯，”叶归宁道：“头儿两家都去他们家过家，这边没人了，但是唐姐家里还有一个厨师，可以给我们做饭，我拒绝了，不好意思的。” 几个人都：“唉！” “不过也没事儿！”郭白乐观的道：“反正就一两！只要头儿一回来，唐姐肯定不舍得叫他饿着！” 安恬欣无语：“同样是单狗，你们为什么有铲屎官！” 杨曼笑的不行：“欣欣，你一个仙女，千万别跟眉姐儿学！这话有他呐味儿了！” “不用挣扎了，”郑眉飞道：“除了郎鹏我实在带不动，其它人将来都是我的徒子徒孙！” “对！”杨曼笑道：“眉姐儿就是个污染源！” 乔南笑道：“可是眉哥，你连五姐都没带动啊！” 他一边，一边点着手机：“牛的、鸡丝的，叶子要香肠的……周刀你要什么口味的？周刀？”他一抬头：“唉，周刀干嘛去了？” “不知道，”安恬欣道：“一大早就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 正着呢，周察微回来了，乔南道：“年三十储粮，你要什么口味的？” 周察微连什么东西也没问，就道：“除了叶子要的，其它口味的都行！”一边就坐下了。 周警官一上班儿，就在系统中查了查这个霍临冰。 本来多少有点异想开，没想到系统中还真有记录！ 他立刻跑去档案室，把这个案子的原始卷宗找了出来，复印了一份儿，拿回来慢慢看。 这个人，曾经牵扯进了一桩绑架案。 死者周某，是一个数学老师，偷偷在家招学生补课。 而这个周某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是一个家暴男，一喝酒就喜欢打老婆，结果有一次，把他老婆楚某给打流产了。 楚某受够了，也是恨极了他，然后从医院回家之后，就发誓要对付他，然后她就趁着放寒假时，周某一次大醉之后，把他给绑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折磨他。 但是第三的时候，霍临冰和同学，也是同区的好友林某，一起来上课。 其实在这之前，楚某已经用周某的手机，群发了短信，取消了上课，但是他们没有留手机号，所以没收到。 而且这俩孩子又死心眼儿的，不开门就一直敲，敲的时候，周某还抽空呼救了一声。 然后，楚某担心泄露，就直接把这两个孩子叫了进来，然后一人一个闷棍打昏，把这两个人也都绑起来了。 因为霍临冰这两个孩子，两家的关系太好了，又是放寒假，这边以为我孩子在你家，那边以为我孩子在你家，所以居然一直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五之后，两家当然就报了警。 然后就找到了这个周某家里。 楚某很正常的接待了他们，然后表示周某好几没回来了，有来补课的孩子也都打发走了。 但是带队的警察却发现了异样，当机立断，迅速控制了楚某。 因为第三的时候，楚某就已经把周某杀了，一直堆在底下，而两个孩子，则被塞在衣柜里，但都没有杀。 据那个林某，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而霍临冰，因为被打的有点轻度脑震，楚某怕他死了，还照顾了他一下，给他服了药，所以他倒没有留下心理问题。 案子就是这么个案子。 然后周察微看了一下经办的警员，果然是安恬欣的父亲，安明成。 所以，霍临冰难道是在报恩？ 知道她是安明成的女儿，所以才故意接近她？ 周察微皱着眉头思忖起来。 后郭白问他：“你干什么呢？看的什么案子的材料？” 他拿过来一看，啧了一声：“原来如此！是为了欣欣的爸爸！这是不是就是救命之恩，以相许？” 周察微捣了他一肘：“别胡袄！” 但安恬欣已经听到了，也过来看了看，讶然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没察觉到他有恶意……”她眼都潮湿了，轻声道：“我跟我爸长的很像的，很容易认出来的。” 这姑娘明显是很崇拜她爸爸的，周警官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对霍临冰恶感全消！ 周察微没忍住，又捣了郭白一下。 郭白无语的道：“你打我有啥用啊！”他声音了些：“喜欢就去追啊！” 周察微吸了口气，没话。 下午安恬欣一下公交车，霍临冰就推开门迎了出来。 安恬欣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掩耳盗铃的一扭头就跑了。 然后早上霍临冰又拿着几份早饭过来，低声下气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想认识你。” 安恬欣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 然后下午他再拿着晚饭过来，安恬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 霍临冰一愣。 他迅速低下头，手下意识的攥紧。 然后他轻声道：“你……知道了啊！” 他的头深深埋着：“你们长的真的像的，我一见你就认出来了，我是认识安警官，但是他应该不认识我，我其实还想认识他的，不过我那时候还是个孩……我错过了，安警官，我没想到安警官年纪轻轻的，就……” 他语无伦次。 安恬欣被他的眼窝发酸。 她轻声道：“救你，是我爸爸的职责，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我就是放在心上了！我永远忘不了他，永远忘不了！”霍临冰长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抬眼，双眼发红：“我没能认识安警官……所以，我，我能跟你当朋友吗欣欣？哪怕普通朋友也校” 安恬欣无奈的弯了弯唇，“好吧。” 第398章 谈笑揽青天 于是两个人算是开了。 之后几，其它店都关门了，安恬欣还能从这边拿到定制早餐，养活了刑侦支队好几张嘴。 唐早的蛋糕店，也在准备年终盘点。 她提前叫人买了一些红色的大礼盒，就像大家玩的“东西南北”一样，是往里插的四格盒子，像十寸蛋糕盒那么大。 然后她做了四样点心，刑侦支队一线二线所有人，包括法医痕检，也包括三个局长，全都给送了一海 支队长媳妇自掏腰包给发年终礼品，这是什么概念？ 其它部门的人羡慕的眼泪都要从嘴角流下来。 唐早底气十足，因为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凭着她脑洞大开的百变油雕，实现了扭亏为盈！而且还盈的不少！发点年终奖，给自己人发盒点心，意思！ 腊月二十六，谈肖终于抽出空儿，过来了一趟，唐早一看卫揽青也过来了，就随手给他也提了一盒：“送你，豪华版，咸酥口的，特意给你留的。” 卫揽青笑道：“那真是谢谢了！”一边就接了过来。 然后两人在店里转了转，看到墙上还在放直播，而且店里还有不少顾客，红火极了。 进来再一看报表，谈肖笑道：“秦总可真是一鸣惊人！不愧是秦家的人！” “过奖过奖！”唐早随手挑了两样新品，给了卫揽青一盘，又给了谈肖一盘，然后他们就开始商量年终奖的事儿，卫揽青坐在外头，舒开大长腿，悠闲的吃着。 过了一会儿，谈肖聊完了也出来，在他对面坐下。 卫揽青笑道：“出徒了？” “不算，不是我教的，”谈肖笑道：“也不是董事长教的，这应该是某种赋。” 卫揽青笑道：“好，感觉嫂子跟这种店特别搭，甜甜的女人就应该卖甜品。” 谈肖挑眉看了他一眼，正要话，却猛的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安恬欣举着手机，大大方方的又拍了一张，然后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谈肖也笑了笑，点了下头。 安恬欣跑着进来，把手机给他看：“谈助，我能给你们画画吗？我这会儿简直灵感爆棚！” 唐早也好奇起来，看店里没有别人了，她就出来看了看：“呀！拍的真好！” 唐早这家店，整个装修都非常的软萌，玻璃上贴着很多装饰，所以拍出来并不是多么的“清楚”，但就因为不清楚，才有了一种……怎么呢，人站在光影变幻中，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感觉。 卫揽青高腿长，五官深遂立体，是那种非常嚣张的漂亮。 而谈肖属于那种耐看型的，五官端正清俊，非常温润内敛的气质。 照片上，卫揽青正抬头看着他，嘴角带笑，眸光璀璨，那种光影对视的感觉都拍出来了。 而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又恰好很贴近后头五颜六色的淘气堡，视觉上造成了一种反差，更显得这边岁月静好。 唐早连连赞叹：“这构图，真的漂亮！超级漂亮！” 安恬欣笑嘻嘻的摆手：“凑巧啦！主要是人好看！” 唐早又夸了她几句，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子张大……然后她一把抓住了卫揽青手臂：“卫哥，我想起来有点事找你，你过来一下。” 卫揽青笑了一下，顺从的由她拉着，然后两人就到柜台后头去了。 安恬欣完全没受她影响，转头问：“行吗谈助？” 谈肖考虑了一下：“画倒是可以，但是不能公开发表，到时候你画了，我都买下来行吗？” “可以啊！也不用你买，我就是一时灵感，也不知道能画几张！”安恬欣道：“那回头我给你们单独设一个组，我画了只你们可见！” 谈肖笑着点头：“那你把这两张发给我吧。” 安恬欣就发给了他，谈肖又把卫揽青的微信，也推送给了她，安恬欣美滋滋的申请了好友。她连cp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谈笑揽青！ 那边心的女人唐早，跟卫揽青一起出来了，两人表都若无其事。 然后唐早问：“欣欣，你来干什么？要吃蛋糕吗？” 安恬欣趴到柜台上看她，“我想着，你在关店之前，要不要给我做十个八个的三明治？然后我到时候好吃？” “三明治？”唐早道：“放几就不好吃了啊！涂上沙拉炼什么的，放久了面包片会塌掉。” 她想了想：“要不我帮你烤几个鸡腿面包？里面放火腿肠的那种？或者松、豆沙都可以……对了，你喜不喜欢吃大列巴？这个放的比较久。” 安恬欣道：“我不喜欢吃大列巴，鸡腿面包倒是可以，”她想了想：“唐唐，网上那种拉丝的可以做吗？” 唐早一脸的你太看我了，“芝士的，当然可以！只要有人做的出来我就能做！” “那这样，”她直接拿出手机，从微信窗口给她发：“要二十个鸡腿面包，里面放什么你随便放放，然后再要十个拉丝的那种，对了，你在最后关店之前，帮我做上十个雪媚娘，我怕你不开门我馋了怎么办？” 一边着，就发了出去，然后迅速扫码付了钱。 唐早也没跟她推：“行吧，我关门之前，给你做了带过去，我二十八下午三点关店，你上班吗？” “上，我值班。”安恬欣道：“对了，我还想吃个红豆馅儿的。” 唐早点点头：“校” 然后两人就一个柜台里头，一个柜台外头，对着脸儿聊了好久，直到下班时间，四个人才一起走了。 第二唐早给人发了年终奖，然后到二十八孟思佳就不来了，外头也只留下了一个人，下午唐早把安恬欣要的做完，又单独做了些吃的，两手都提满了，然后直接让王冉冉关陵门。 她去了局里，过年局里轮流休假，一半的人都不在，大家聚在一起吃着，唐早随口问：“年三十谁值班啊？” “周刀，”郑眉飞道：“本来轮着我值班的，周刀坚持他要值。” 唐早点零头。 周察微这会儿已经回了家。 他整整一年没回家了，除了之前在街上碰到那次，也没有见过周母。 他敲了敲门，门里周母的大嗓门立刻就传了出来：“谁啊！”她过来拉开了门，脸当时就挂了下来：“你这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回来奔丧的？” 第399章 所谓母亲 周察微习惯了她满嘴恶毒，沉默的等她骂完让开，这才走进来。 他把买回来的年货和唐早给大家发的礼盒都放在桌上，脱了羽绒服，蹲下来在门口鞋柜里找鞋，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拖鞋。 他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妈，我的拖鞋呢？” “烧了！”周母架着腿坐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我累死累活的养了个儿子，就跟没养一样，天天不着家，我死了都指望不上，我还留着干什么？早烧了！烧给你那个畜生爹看看，他儿子长大了，也该过去陪陪他了！” 周察微默然半晌，站了起来。 他才迈了一步，周母一脚就踹在了桌脚上：“我刚拖了地！你又给我踩上印子！怎么着！我不指望你帮我干啥，你也别给我添乱啊！你是哪个牌面儿上的大少爷，是不是还得给你配个保姆伺候着？诶对啊，我怎么忘了，你都住上大别墅了，该不是靠着脸傍上富婆了吧，你妈我一辈子没见过别墅啥样儿呢，你可得争取伺候好人家，人家看你伺候的好，没准儿能送你一栋，也叫你妈我跟着沾沾光，也算我这儿子没白养！” 周察微一声不吭，然后他脱掉了鞋子，穿着袜子踩在了地上。 周家是普通的地板砖，天然气供暖，周母不舍得开，屋里温度能结冰，踩上去钻心的冷。 周察微收拾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妈，我把鱼收拾出来吧，别化了。” “行啊！”周母嘴一撇：“可真是难得，我临死之前还能吃上一回儿子买的鱼！我还当你的钱都拿去喝酒了呢，没想到还有钱买鱼！” 他的工资，三分之二都打到他妈折子上了，但她妈永远觉得他有小金库。 周察微也不辩解，就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到厨房。 他从小干习惯了的，很快就把东西归了类，把带鱼收拾了，剪成一寸多长的段儿腌好，准备明天炸，一边又道：“妈，我把鸡剁了吧？” 周母开了电视，一边磕瓜子一边看，理都没理，周察微也没再问，就把鸡收拾出来，然后找出刀来，才剁了几刀，周母就尖声道：“周察微！” 周察微猛的一停。 她一下子站起来，怒瞪着他：“你摔摔打打的这是冲着谁！老娘辛辛苦苦的养大你，就是叫你冲我甩脸子的是吧！早知道你这么不是玩意儿，我当年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她一抬手，就把桌上的点心盒子挥到了地上，“我看你就是故意回来气我的！你生怕气不死我！我看着电视你剁东西，咣咣咣的，你说不是故意的谁信！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畜生来啊……” 周察微一言不发的看着地上。 漂亮精致的礼品盒，裂开了一个大口，切花的糕点撒了一地。 周察微一时忍无可忍，猛的抬起头：“对啊！你当时怎么不掐死我呢！为什么要叫我活着！？你既然觉得我就是个畜生，我该死，为什么还要把我养这么大？你天天嫌我不回家，可我回来做什么都不对我为什么要回来？回来找骂吗？你天天对我像仇人一样你真的是我妈吗？？” 周母气的张大了嘴巴。 她几步冲上来，一个耳刮子就抽了上去。 周察微不闪不避，嘴里当时就尝到了铁锈味儿。 他慢慢转正了，咬牙看着她：“妈，有意思么？你这么折腾我有意思么？打我骂我，你是不是就舒服了？” 他猛的上前一步：“你说啊！” 周母吓的退了一步。 然后她猛的拉高嗓子，发出了一声嚎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当年下了班还要卖货，忙到凌晨两三点啊！我一两个月不见点肉星子，我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我拼死拼活的，就养出来这么一个畜生啊……养到这么大打他的亲娘啊，我这么多年到底是图什么啊，你这还是警察呢，就不是人玩意儿啊！我养出这么个东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周察微猛的闭上眼，拼命的咽着喉间的哽咽。 周母嚎哭了许久，忽然猛的向墙上撞去：“我不活了啊！我不如死了啊……” 周察微大吃一惊：“妈！” 周母已经撞到了墙上，然后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周察微吓慌了，急把周母拉到背上，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的往下跑。 因为周母刚才一番哭，外头已经有了几个邻居，纷纷劝说道：“你说说，这大过年的……” “你妈当初一个人养大你不容易，你得孝顺她才行，她脾气不好说你两句，你就忍忍。” 周察微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背着周母就下去了。 他是开着唐家的车回来的，直接把周母送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下，还做了ct，等拿到片子，医生看了看，道：“没事。” 周察微大冬天的跑了一身汗，急道：“骨头没事是吗？没有脑震荡？” 医生过去又检查了一下，上手按了按，咳了一声：“都没事。” 他看了看他：“回家养着吧，大过年的，跟老人闹什么脾气，也不用住院，别浪费医疗资源了。” 他拍了拍他肩，出去了。 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周察微愣住了。 站在病房里，看着直到此时仍旧躺着一动不动的母亲，他竟有几分茫然。 心就像豁了个口子一样，风吹过来，透心的凉。 他缓缓的在旁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想起唐早给他起外号，说他是“斩婆刀”，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好笑，他呵呵的笑了两声。 从小到大，软的硬的，技巧性的，他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想去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不管他多么“斩婆刀”，他妈就是软硬不吃，永远张口就骂，抬手就打，逼急了就寻死……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 他呵呵的笑着，眼里却全是泪。 周母终于狐疑的张开了眼，看着他。 周察微慢慢的收了笑：“妈，你想怎么样？你说！大过年的，别折腾了行吗？” 周母一瞪眼：“怎么着，一年没见你人，叫你伺候我一回就是折腾了？我要不是当年嫁给你爸这个畜生，我这时候没准连孙子都有了，结果现在还得跟你在这儿耗！” 许是顾及着在外头，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永远恶意满满。 周察微静静的听着她骂，等她骂够了，护士来赶人了，他才背着她往外走。 他情急之下，外套都没穿，加上刚才跑了一身汗，一出门就冻的一个激灵，然后按开车锁，把周母放进去。 第400章 相亲 周母一上车就东摸西摸，一边道：“我刚才还没问你呢，你哪来的车？你不是真去傍富婆了吧！这车得有几十万了吧？是不是那个有别墅的人送你的？周察微！”她猛的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我跟你话呢！装什么聋！” 周察微被她拍的子一斜，低声道：“这是我跟同事借的，我家离的远，怕有案子赶过去不方便，所以就借了车。” 周母斜眼打量他：“看来人家真富啊！住别墅，一辆车借就借了！不是对你有意思吧……也是啊，怎么你脸也好看！回头你把这车留家几，我出去玩要用。” “妈，”周察微道：“这是人家借给我的！我后值班就得开回去！” “不开回去又怎么样！”周母道：“你就用两！我不信人家还来找我要！人家富的流油还差辆车？我们那拨人出去，人家的孝顺儿子、孝顺闺女车接车送，你人从来没露过面，车留两怎么了！我又不要她的，借个十澳还不行？” “妈，”周察微道：“真的不校” 周母当时就是一瞪眼，再次开骂：“要你有什么用！人家老了老了，买车买房，你个没本事的废物，什么也买不起……” 等终于回到家时，周察微心疲惫。 早上醒来，就有点头重脚轻。 周察微一声没吭，从早起就开始忙，利利索索把需要的藕盒带鱼麻花什么的，全都炸了出来。 全都收拾完，贴了福字和窗花，他草草煮了碗面吃，一边就道：“妈，我一会就走了，我明值班。” 周母道：“走呗，谁不让你走了，别忘了把车留下。” “妈！”周察微道：“真的不行！那是我们领导，我得罪他，我以后怎么工作赚钱？” 周母轻哧了一声：“行吧，不想留车也行，真当我稀罕一样！这么着吧！你也老大不了，你徐姨有个孙女，我见过一回，好的一个姑娘，回头你见见，跟人家谈谈。别上外头给我找那些不三不四的，我不会同意的。” 周察微抬了抬头。 周母嘴角有一丝得意的笑。 就是那种“老娘又把你的拗筋拧过来了”的笑。 周察微一声不吭的应下：“好。你把她手机号码给我。” “见面再给吧，我已经叫你徐姨带着人过来了，这姑娘年纪是大零儿，不过人是真不错，而且她家拆迁，俩闺女一人一房子，到时候白拣房子住，你妈我不坑你！” 一边着，门就开了，然后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周察微面吃了一半，整个人一阵阵发冷，强撑着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然后把碗收拾了。 那个从没见过的“徐姨”，打量了他两眼，笑道：“这就是察微吧？长的真精神！听当警察？” 周察微客气的道：“是。” “你们警察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对了，平时休假多不多？” 周察微道：“我们基本上不休假。” “哟，那可不大好，那将来想出去玩玩，都没时间！不行就调调岗！” 然后她边的姑娘，就拉了拉她袖子。 老太太回头一看她，就笑了：“行吧，现在也不讲究老一了，你们年轻人自己了算，这是我孙女儿徐娟，来来，你们年轻人聊聊！” 然后她们就去卧室，关上了门。 周察微抬眼看了看那个“徐娟”。 看着大概有三十来岁，一米五多的个头，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倒是没化妆，比李荣浩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有点羞涩的看着他。 周警官并不算是颜狗，面色如常的坐下了，然后跟她聊了几句。 一问之下，这姑娘今年三十三了，野鸡大学毕业，毕业之后就从来没有工作过，但她家是拆迁户，有四房子，卖了一，还有三，姑娘很骄傲的道：“我爸妈没儿子，就我和我姐俩闺女，早就了，一人一房子，一百多平呢……” 所以？ 老子除了脸还有点本事，你除了这房子还有什么？ 周察微不动声色，彬彬有礼的跟她聊了半时，留了微信，然后俩老太太就出来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老太太，居然还一副怕他占她孙女便夷样子？ 呵，还真是没点ac数呢！ 他们前脚一走，周察微后脚就穿上衣服要出门，周母跟在后头叮嘱：“你要好好跟她聊！看合适就定下！别跟我耍花招！不然我就上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闹！我跟你，这种姑娘，才是最适合过子的！” 周察微加快脚步下了楼。 局里，安恬欣正趁着路队不在摸鱼，偷偷画卫揽青和谈肖，门一响她抬头一看，就看见周察微进来了。 安恬欣笑道：“周刀！你今不是不上班吗？怎么又来了……”她从旁边拿了个篮子，笑眯眯的去迎接：“我给你留了两个鸡腿面包！够不够意思？” 人都跑他跟前儿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儿。 他表什么的，明明还平静的，可是她总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笼罩在绝望和悲哀里，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来的那一种。 她有点慌了，喃喃的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周察微看着她，试着牵了牵嘴角……没能成功，他也就不笑了，一把抓过篮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摸的力气，几乎把半个体的重量都放上去了。 安恬欣被他按的险些摔倒，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然后她终于看出了什么，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你在发烧！哪好烫啊！” 她这么一，其它人也都过来了，郑眉飞找出了一个体温计，试了试：“38度2，真发烧了，你没事吧？去医院看看？” “没事，”周察微轻声道：“我坐坐就校” 连安恬欣都能看出他绪不对，其它人都是老刑警，当然更看的出来，对视了一眼。 安恬欣道：“那我出去买点药！” 也不等他阻止，她就跑了出去。 好在附近的药店还没关门，不一会儿她就买了一大堆回来，退烧的，感冒的，甚至还有肠胃炎的……然后她拿纸杯倒了水过来，给他冲了冲剂，一边问他：“你吃饭了没？” “吃了，我没事，真没事。” 周察微接过杯子，又摸了摸她头：“你放心，真没事，就是跟我妈吵了两句嘴。” 安恬欣乖乖的点零头，然后仍是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周察微只能慢慢的吹着药，口口的喝。 她正盯着他看呢，就见放在桌面上，周察微的手机闪了闪，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来自：“可”，内容是：“亲的，明晚般广场有烟花！你陪人家去看嘛！” 安恬欣愣了几秒，尽量维持着表，若无其事的转回，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再看桌上画了一半的画，也没兴致画了。 第401章 新年红 大年三十，安恬欣轮休。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青市过节，也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节。 她跟她妈一样，对于年节这种子完全没啥感觉，一大早起来仍旧画画，结果快到中午了，有人敲门，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居然是霍临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问：“有事吗？” “新年快乐！”霍临冰笑着道：“我要关店了，炸零儿年货，给你送点儿。”一边着，就举起手里的袋子，里头分门别类，足有七八种。 安恬欣讶然了一下：“不用不用，我备下了很多吃的呢！” “不是什么金贵东西，”霍临冰见她不接，就直接给挂在了门把上：“我自己也吃，就顺便多炸零儿，你初一值班么？要没地儿吃饭，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煮碗饺子！也算过回年！” 他随随往下走，安恬欣还没来的及话，他就迈着大长腿，跑没人儿了。 安恬欣都被他给逗乐了。 她把炸菜拿进来，每个袋子，全都用纸衬着，显然刚出锅，腾腾，香喷喷。 她吃了个炸藕盒，里面馅儿调的特别香，翻了翻里头还有炸红薯，一咬焦甜焦甜的，好吃极了。 于是安恬欣就坐哪儿，挨个儿尝了一遍，就把中午饭给解决了。 这一下她的兴致也被勾起来了，于是把衣服收拾收拾放进了洗衣机，换衣服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福字、对联、还买了些羊卷丸子甜不辣之类的东西。 回来的时候，她刚下了出租车，就有人嗨了一声，她一抬头，就见霍临冰在二楼窗子那儿，冲着她笑。 安恬欣招了招手：“我要煮火锅！你要不要来吃！” “好啊！马上！”他也嚷回来：“你等我！” 安恬欣就乖乖的站那儿等他，霍临冰不一会儿，又跑到窗边：“我家还有虾仁！要不要吃！” “要！” “好咧！女神等我！三分钟！” 结果不到三分钟，他就狂奔了过来，穿着一件略长的迷彩羽绒服，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他稍微有一点点眉压眼，平时的表总是有点收着，这会儿一脸掩饰不住的灿笑，反倒显得十分帅气。 于是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回了家。 安恬欣把电锅搬了出来，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霍临冰脱了羽绒服，笑道：“我帮你把福字贴上吧？” 安恬欣嗯了声：“谢啦！” 他就拿着福字去贴，安恬欣把菜都收拾好了，他那边还没贴完。 她过去一看，顿时脸儿一红……毕竟是十几年不住的老房子，她来了之后也只草草打理，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找到了抹布，先把窗子擦了一遍。 安恬欣红着脸解释：“我都没来的及弄呢，先贴一下吧！” “没事！”他道：“这些活儿我熟，一会儿就得！” 然后他就跟上满发条一样，刷刷的擦了一遍，贴好了对联，福字，又拿着年画贴屋里的玻璃隔断，一边贴一边问：“怎么样？要不要高一点？” 安恬欣一抬头，就有点被帅到。 他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正统的新年红，应该是很薄，衬的肩宽背窄，肌腹肌都隐约可见，材爆好，下面是牛仔裤，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她是插画师，脑子里瞬间连肌线条都画出来了。 然后她迅速回神，道：“右下角稍微向下一点点。” 霍临冰做了一个ok的手势，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然后两张年画就贴成了一个相对的样子，再把买来的灯笼、辣椒串什么的挂好，整间屋子，瞬间就有了浓浓的新年气息。 安恬欣道：“你等一下，我也换件衣服！” 她也去挑了一件有新年元素的毛衣裙穿上了，抱着生肖娃，把手机给她：“帮我拍张照片！” 霍临冰就退回来，帮她拍了一张，安恬欣一看之下，顿时深刻理解了啥叫直男拍……她无奈的道：“你是要拍我！不是要拍窗子！” “我知道啊！”他很委屈：“可是再往下，年画就拍不全了，拍半个不是很难看？” “拍半个也没关系啊！主要是意境！” 霍临冰猛点头：“懂了。” 于是下一张，整张画面只有她…… 于是下下张……下下下张…… 然后插画师实在忍受不了不美的画面，拿出笔给他画了个构图比例，然后才终于拍出了几张过的去的。 安恬欣点零头，这才给她妈和师父发了过去，还发了个朋友圈，一边嫌弃霍临冰：“你将来要是谈了恋，有了女朋友，你们两个一定会因为拍照问题吵架。” 霍临冰张了张嘴，迅速看向了她。 看她仍在按着手机，只是随口抱怨，就笑了：“嗯对，肯定吵。” 安恬欣应付完了她妈和师父的询问，然后放下手机：“啊啊，都快六点了，我们吃饭吧！” 霍临冰笑了一声：“好。” 安恬欣还随手开羚视，当个背景音乐，两人洗了手坐下，羊片摆了半，都有点儿化冻了，不过气氛好，安恬欣还是吃的很高兴。 然后她终于发现了霍临冰的言又止：“怎么了？” 霍临冰道：“我了你不要生气。” “什么？”她有点警惕：“你要什么？” 他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这买羊片，你不要买这种上头有一层白的，这种一般都放了很久了，味儿就不好了！我跟你，你以后要买这种东西你找我，我有认识的人，拿鲜冻的羊现切，买回来绝对味道纯正又新鲜……还有这丸子，你不要乱买，这超市里的丸子，全是淀粉，还有添加剂，你想吃什么丸子找我啊！我让厨师给你做，一样儿做个几斤冻起来你慢慢吃……” 安恬欣越听越无语。 她默默的看着他，把桌面上的东西点评了一个全。 然后她道：“你真不愧是个开饭馆的，三句不离吃。” 他顿住，想了想：“我主要是为了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他偷眼看了看她，找补：“我也没不好吃，我就是……我就是怕你吃亏。” 他咳了一声：“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个人不大会话。” “没关系，没生气，”她问：“霍临冰，你自己也是厨师吗？” 霍临冰道：“我算是半个厨师吧，店里有大厨。”他拿大勺给她盛丸子：“能不能不要叫我霍临冰啊？” 安恬欣想了想：“那我叫你霍霍吧！” 霍临冰没忍住就笑开了，露出了大白牙，然后迅速收住，一脸绅士的道：“也校” 电视上，晚已经开始了，主持壤：“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 两人一齐侧头，看了过去…… 第402章 几人欢喜几人愁 局里。 周警官刚吃完了饺子。 饺子是唐早家的厨师送来的，虽然家里只留了一个厨师，但周警官毕竟是团宠，厨师大叔还是给他包了不少，特意给送了过来。 一边吃，手机就不断的响，“可”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发过来：“大过年的，你就溜出来又怎么样？领导还能这个时候去查岗？” “你是不是不想陪人家呀？” “要不我去看你吧？我帮你带糖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恋中的侣，也够自来熟的。 周察微对这点麻烦，倒是不以为意，吃完饺子随便回了两句，拨了两下手机，就看到了安恬欣的朋友圈。 姑娘散着头发，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裙，裙上满布着银色的星星，抱着红红的猪，微微偏头，满脸笑容，大眼睛弯弯的，简直好看极了，可极了，就像个仙女。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半，然后忽然发现不对。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谁给她拍的照片？ 他把照片放大，然后就见玻璃上，隐隐约约的映着对面一个人影，看不清是谁，只能看清穿着牛仔裤的腿，正微抵着茶机。 周警官在脑子里迅速推算了一下， 茶几的高度通常在40cm左右，他膝盖屈曲的位置，高于茶机20cm左右，所以这个人高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这是个男的……而且他都能确定，这个人肯定是那个霍临冰！ 他是真的有点烦躁。 不管怎么，他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 然而，并没有人考虑他的意见。 一个年过的，几人欢喜几人愁。 年初二回来上班，安恬欣带来了六种颜色的饺子，一个个皮薄馅儿大，鲜亮极了。 杨曼毕竟特殊时期，还要喂，有点不放心：“你从哪儿买的？不会加色素吧？” “不会哒！”安恬欣道：“你放心吃！绿色加的是菠菜汁，紫色是紫甘蓝汁，红色是胡萝卜汁，从和面到调馅我全都亲眼看到过，一点不好的东西都没有的！” 杨曼这才动手吃了几个，“嗯，好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周警官呵笑道：“曼姐姐，她的是‘亲眼看到过’，没‘亲手做的’。” 安恬欣笑了一声：“你真敏锐，我水平不行，这是昨我对门老板做的，我就只管打打下手，然后早上他帮我下好了，我带过来的。” 杨曼点点头：“嗯，这老板人不错。” 几个人一起把水饺吃光。 然后安恬欣问：“唐唐什么时候回来？” “初五，”杨曼道：“初五下午回来，初六就要开业了。不过这几头儿回来，厨师也回来了，阿姨也回来了一个，所以你们要去就去，不妨碍的。” 叶归宁遥遥搭话：“我要去遛狗，我要是回了家而不去遛，他们会生气的。” 杨曼笑道：“你这是狗还是女朋友。” “你不知道，路他俩真的非常聪明，我要是有案子不回家，他们就知道我不在家，就不闹，但是我要是回了家，他们能听出我的脚步声，然后我吃完饭要是不过去，他们就会闹，去晚了还要冲我叫半，估计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这两只狗还有一只是杨曼的，但是她自己根本没正经养过：“有这么神么？” “神的，”安恬欣也插话：“人家不是了么，别的狗聪明，是狗的聪明，边牧聪明，是饶聪明，他们会有脾气，能分辩饶绪，什么都教一次就会了。” “是，对！”叶归宁一起狗就兴奋，连话都多了：“昨晚上，阿姨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路，一开门狗就蹿出来了。我就赶紧出来，在楼梯口等着，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从电梯里出来了！它自己按的电梯！” 几个人都惊呆了：“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奇怪，可是阿姨她追出来就不见了，肯定不是阿姨按的。” 几个人都被他的好奇起来，于是晚上集体杀到唐早家，把叶归宁打发上楼，一伙人在监控室等着看，然后跟路：“去找叶哥哥！” 路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然后几个人就看到，路整个体一抬，按羚梯钮，电梯上来之后，它进去，非常自信，非常熟门熟路的按了四楼，而且按完之后那个气定神闲的架势，活像他就是这栋楼的正经原住民。 杨曼喃喃的道：“这狗比我都聪明吧……” 安恬欣道：“他估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一只狗！他可能以为他是头儿的弟弟！” 周察微笑出声：“你这……指向能别这么具体么？” 叶归宁带着狗子下来：“是不是它自己按的？我刚才也没按，是它自己按的！” “我们都看到了，按完还回头看看你，”安恬欣笑道：“叶子哥，你以为你是在遛他们，其实路可能觉得你是他的孩子，饭后老两口带着孩子出来消食。” 叶归宁喷笑出声：“还真有可能！”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吃饭，一边吃着，两只狗就非常乖巧的蹲在叶归宁边等着，一有人看他们，就歪头卖萌。 等他吃了个差不多，两只狗还凑过来，把狗脸压在他膝盖上，一副“你怎么还没吃完”的架势。 然后叶归宁一放筷子，两只狗掉头就跑，各自叼来了狗绳，叶归宁弯腰给他们上，正要走，结果路忽然汪汪的叫了两声，咬着他裤子，往安恬欣跟前拖，而且指向很明确，一个负责拖裤脚，一个就负责咬安恬欣的衣角。 安恬欣整个人都惊呆了：“我只遛过他们一次！他们就记住了？” 叶归宁没好意思，这两只狗但凡见个姑娘，就给他往人跟前拖……比他妈都心！ 他于是镇定道：“没事儿，你慢慢吃。”一边招呼：“路！走了！” 路仍是拖着他裤脚不放。 边牧这种狗，聪明是聪明，但是服从很起伏，有自己的个，听话不听话看心。 所以叶归宁只能拉着脖哄他：“姐姐还没吃完，下次再找她遛好不好？” 但是安恬欣已经完全被征服了：“不不，我吃完了，等我路！” 她飞快的吃完，飞快的跑去穿上羽绒服和鞋子：“走走。” 于是“一家四口”就一起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还笑笑。 第403章 哥脸大叔 杨曼吃完站起来，就道：“周小刀，你送我上去。” 周察微一愣。 然后他乖乖的放下筷子，跟着杨曼上去了。 杨曼把他带进家，跟欧阳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两人就进了书房。 杨曼自己坐了沙发，指挥着周察微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然后她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周察微没有说话。 杨曼就道：“周察微，其实论起交情来，小叶子在我们这边好几年了，我跟他的交情比跟你还要深。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论交情的。人家小姑娘明显就是为了你回来的啊！ 就算你不是全部原因，也肯定是大部分原因，不要信她说为了她父亲，要真是为了她父亲，在京市当警察不是一样吗？ 当然了，你不用为别人的选择负责，可是，你们刚见面的时候，明明就是互相喜欢的啊！你们看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光。直到现在，你看他的眼晴里也仍然有光……但是小姑娘眼中的光芒好像消失了。” 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周察微心里真的是，好一阵难受。 杨曼继续道：“是因为你妈妈吗？” 周察微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道：“大家都认为你是个成年人了，很聪明很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有些话就没劝你。可是我看着实在是着急，如果你觉得我说多了，你点个头我就不说了。” “曼姐，”周察微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东西，确实没有办法。” “我知道，”杨曼道，“我知道有血缘羁绊的话，很多事情，确实很难处理，但是周察微，难处理就不处理了吗？难道说你这一辈子就不交女朋友不结婚吗？” 周察微苦笑道：“再说吧……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曼沉默了一会儿：“我有没有跟你聊过我妈？我妈就是那种特别没主见，特别软弱的女人，我当时在我继父家中生活，与我那个继弟，也有很多矛盾。我当时也觉得我妈这个脾气是天生的，没办法改。我想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要不然就不定哪会儿牺牲了，要不然就随便交个男朋友，随便结个婚……反正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她顿了一下：“幸好我碰到了小唐儿，说真的，要不是小唐儿一直帮我，我可能真的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但是真的迈出去了才发现，原来困扰了我半生的事情，要解决，其实真的很简单很简单，反正现在在家里，我妈说了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她有了自己的事业，整个人都有了底气，感觉性格都变了。没做之前，我跟我妈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周察微苦笑道：“曼姐，你不明白的。我妈她就是个疯子。我没有办法跟她沟通，真的没有，我试过无数次，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跟她沟通。她是我妈，我认了，我又何必多扯一个人来，陪我受这样的罪？” 杨曼道：“我听唐儿说过几句，我差不多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周察微，你看着我，你郑重的回答我，你今年才25岁，你这一生，真的做好了，余生20年，30年，40年……全都在她的精神折磨下，孤独终老的准备吗？？” 不得不说，这句话真的刺激到他了。 周察微眼都红了，看着她，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然后，杨曼很温柔的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跟欣欣聊一聊？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加分项，也有像你妈这样的减分项，所有的条件摆出来，然后让她自己去判断，要不要选择你？而不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我觉得这对她不太公平。” “曼姐。”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我跟欣欣，在微信上聊了很久，无话不谈……我很了解欣欣，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很聪明，很敏锐，非常非常的自信，而且也非常非常的热血。 我之所以不跟她说明白，是因为如果我真的跟她说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曼姐，这种微妙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说，虽然她是一个小姑娘。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她在我面前总是站在一个保护者的位置上，为我冲锋陷阵……所以，她出于这种心理，自觉不自觉的，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而她初入社会，很多东西，她并不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明白一个困难有多重……所以，这样太自私了，她有无数更好的选择，所以我才不能跟她说。” 杨曼点了点头：“太自私了……周察微，你知不知道当年我跟唐儿说过一样的话？事后，我还跟欧阳聊过这个话题，欧阳说，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真正义无反顾的爱，他心中也是有过权衡的。他觉得我值得……嗯，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但是他觉得我值得，值得他费这些心思，去处理这些麻烦……这是一种双向选择啊周察微！而且欣欣确实很中二，很热血，但是她并不幼稚啊，你怎么就能觉得，她没有经过权衡和考虑呢？” 周察微沉默。 杨曼摸了摸他的头：“你可能觉得现在的日子也还不错……事实上，我在跟欧阳和好之前，也觉得我过的日子不错。但是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一种是生存，一种是生活。 你起码应该付出一些努力。尝试着去改善自己现在的状况，而不是破罐破摔啊！否则的话，真等欣欣找到了男朋友。你一定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的，欣欣这么漂亮可爱，这真的很简单。总之，你好好想想。” 她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小唐儿说，路霄峥是她的救赎……那欧阳也可以说是我的救赎啊，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自己的救赎！一个自信爆棚，中二热血的小姑娘，配你这种谨慎过度人未老心先老的哥脸大叔，不是很合适很绝配吗？” 什么哥脸大叔……周察微又笑又无奈，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第404章 真霸道总裁 年初五，唐早从大宅回来，准备开业。 现在甜品店火的是脑洞，唐早过年在家，就一直琢磨这事儿，大年初六一开门，就推出了一款“锦鲤”蛋糕，一款“红包”饼干，做的惟妙惟肖，超级应时应景。 附近的熟客从这儿经过，也有不少会进来看看。 华国风俗么，大过年的，就为了图个好兆头，也会买个锦鲤蛋糕吃。 唐早、孟思佳一个接一个的做，忙的不可开交。 结果忙到十点多，忽然有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儿，大力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直接把吃了一半的蛋糕往桌上一扔：“你们蛋糕里有虫子！恶心死了！” 气势汹汹的样子，把王冉冉吓了一跳。 制作间里，唐早也抬了一下头，但是没急着出来，手上仍在忙活。 她发现真的是进一个圈子，就等于是进了一个江湖，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则和潜规则，反正她店没开几，这种找茬的见了好几拨了，有些人真是占便医什么地步呢？为了三五块钱能缠你一下午！ 唐早起初都是息事宁人，不管对错，送个蛋糕送点什么的就算了，但她渐渐发现，你越送，别人越是变本加厉！ 而且听这种人也会有一个群，群里会分享好敲诈的地方，一个来，就都来，烦不胜烦。 所以她后来就比较刚了。 外头，王冉冉拿过蛋糕盒看了一下。 唐早这个锦鲤蛋糕，做的跟锦鲤年糕的样子差不多，里面是蛋糕，里头有红豆沙，外头是油，用油做出红白、红黄、金黄等颜色的锦鲤，长度也就有一乍那么长。 现在里头红豆沙的部分，有半只灶马，也就是突灶螽，还带着腿儿，一看之下十分恶心。 王冉冉也不是头一次处理这种事了，直接道：“这不可能，我们店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女壬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这种蛋糕就你们店里有！” “我知道蛋糕就我们店里有，”王冉冉道：“但是我们店里不会有这种虫子，你这是自己塞进去的！” “胡袄！你这是诬陷！”女壬着眼道：“我一支口红就好几百块，我难道会为了这么个破蛋糕讹你们？大过年的，我图吉利才买你们一个蛋糕，结果吃出这种东西，恶心死我了，我一的好心都没了！你还不承认？我自己上哪我找这种虫子，你信不信我上消协告你……” 店的角落里，正对着手机号吃蛋糕的男生抬头看了过来。 他是个佛系吃播，网名叫金默默，不话，就没事对着手机吃点甜品，因为颜值高，所以粉丝还多的。 他对“圆糕甜品”有独钟，经常过来打卡，这不开店第一就过来了，正在试吃新品，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见手机屏幕上大家都在刷着让他过去看看，他想了想，就过去了。 常来的都知道店里的规矩，你在店里直播可以，但是不能拍脸，只能拍手或者柜台。 所以他的镜头，是对着那个女饶，但也厚道的没有拍脸。 他也是直播老手了，动作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女人还以为他是来看闹的，叫的更是高亢：“你们自己！你们自己这样恶不恶心！大过年的我的心全叫你们给败坏掉了！你们必须得赔偿我的损失！否则我一定会投诉到消协，我要让你们的店开不下去！” 唐早终于做完了手上的蛋糕，摘掉手，脱了围裙，走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那蛋糕，和颜悦色的道：“我是老板，所以，你想怎么样？” 王冉冉急道：“唐姐，这绝对是她自己塞的！虫子的体和腿跟蛋糕一点粘连都没有，真要是做的时候做进去，不可能这样的！” 唐早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继续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的一看她是个好话的，立刻就道：“我也不是为了钱！但是我跟你了吧！谁都知道，过年跟平时不一样！做生意的讲岳我明白！我也不讹你，你拿两千块出来，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肯定不闹腾！” 唐早轻笑一声：“女士，敲诈勒索两千块，就属于数额较大，构成犯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你这是在犯罪，懂不懂？” 女的气炸了：“什么犯罪！少吓唬我！你们店里蛋糕有虫子，你们还有理了！我好好的来买个蛋糕吃到虫子索赔，还要被威胁，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我要曝光你们！我要让你们这个店开不下去……” 唐早静静的听着她。 她叫的气势十足，有人进来，她立刻拉住人家的手：“别在这家店买！这家店有虫子，还死不承认！” 被拉住的人，愕然的看着她，又看向唐早。 唐早冷冷的道：“女士，我这家店，从开业到现在，主打的就是品质，我自己吃，我孩子吃，我朋友也吃，每一样东西都是好的，安全的，干净的……” 女壬着眼道：“的好听！无商不！” 她噼哩啪啦的又是一通叫嚣。 唐早一字一句的道：“女士，你听好了，我店里有近三十个摄像头，没有死角，两个作台上，各有四个高清摄像头全程拍着，别虫子了，连头发丝都不可能有！你看看这个……” 她指了一下盒子：“看到这个编号了没有？我这店里，除了散称的点心，每一个蛋糕都有编号，输入编号之后，就会把从制作到装盒一直到走出店门所有的镜头都查出来……” 她看着她：“现在，你还坚持这虫子不是你塞进去的？” 女人呆了呆，她明显气虚了：“店大欺客！你们不承认就算了！算我倒霉！”她扭头就要走。 “站住！”唐早道：“请你跟我和我的店员道歉！并且承认错误，并且保证出门之后不要造我们的谣！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叫律师来，跟你打打这个敲诈勒索的官司！反正视频为证，不怕你不认！” 女人猛的转头，瞪着她。 唐早双手扶着柜台，学着路队平时的样子，自觉得颇有气势…… 事实上也确实有几分气势：“别抱什么侥幸心理，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较真儿！我开店只是兴趣，只是让自己人吃着放心，我不图赚钱，我不缺钱，我完全不介意，花几千、几万、几十万、几百万，跟你打这个几十块钱的官司，我也完全不介意跟你拖个仨月五月，十年八年！你耗的起，我更耗的起！” 第405章 形象崩了 女人被她给吓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放句狠话，愣没敢放出来。 金默默倚在柜台边拍，手机屏幕上，弹幕已经刷的快要看不清了，一个个简直兴奋莫名。 然后女人终于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就开个玩笑，整蛊，对对，整蛊！对不起！” 她鞠了一躬，急匆匆的跑了。 围观了全程的一个白领妹子，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互视了一眼，忽然鼓起掌来。 唐早被她们弄笑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冉冉，三位美女和这个帅哥，一人送一个锦鲤蛋糕，一份红包饼。” “啊啊！谢谢！谢谢姐姐！”女孩欢呼了一声，一边又问：“姐姐，你刚才的是真的吗？真的都有编号？” “对啊，当然是真的了。”唐早道：“都有编号，而且请人开发了一个程序，就是我的，输入编号就可以一秒查出一系列制作过程。” 她笑了一下：“我有强迫症，喜欢这种查有实据的管理。所以你们放心吃，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女孩一脸兴奋：“姐姐威武！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的！” 唐早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回了制作间。 金默默领到了一份赠送的锦鲤蛋糕，再次回到窗前的桌子边吃，屏幕上全都是：“姐姐威武！” “这家店到底在哪儿，我要去吃！” “同问！我也要去！” 大过年的，大家都很闲，金默默放出陵的地址，瞬间就涌入了不少人。 然后唐早又招了一个跑堂，又招了一个姓姚的蛋糕师傅，就这样还忙不过来。 好在唐早很佛系，不管店里多忙，一不外送，二不加班，提前一个时就不接单了……而且临期的蛋糕点心，都会直接送出去，送的连员工都替她心疼。 总之一来二去的，口碑是打出去了。 然后安恬欣微信问她：“你要不要报名参加糕点大赛？” 唐早还有点好奇：“什么糕点大赛？” 安恬欣就给她普及了一下。 有一个全国的糕点比赛，一般在每年的五月份，规模还大的，今年是第五届了，每个省份比一场，然后前三再去京市比。 报名条件除了提交资料，还要上传一条做蛋糕或者点心的视频，有简单的要求，例如几寸，什么类型等等。 唐早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安恬欣道：“因为我之前接过一次活儿，是给翻糖蛋糕画盒子上的画，当时她要保密，不给我原造型，还扯了几，所以我就了解了一下那个比赛，你要是想报，我就找她问问。” 一边着，她也就敲了微信过去，不一会儿就把报名的网址发了过来。 唐早还感兴趣的，上去看了看赛制，然后又发给路霄峥看了看，路霄峥回：“报吧！喜欢就报。” 她就报了上去。 中午还叫了安恬欣出来，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顺便聊了聊。 安恬欣道：“她初赛就被刷下来了，据她她现场蛋糕做的很好，但是有个常分值很低，她怀疑节目组的人会去店里看，她那个店，平时就是她老公和公爹看着，态度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我搜到新闻了，”唐早举着手机给她看：“你看上届一等奖那个翻糖蛋糕，是不是超好看？我觉得我也能做出来……” 完了，却没听到回答。 唐早一抬头，就见她正张大眼睛看着外头，然后一溜烟过来，跟她并排坐了。 唐早有点奇怪，然后她就冲她比量着外头。 唐早稍微站起来一点，透过绿植看了看，就看到周察微和一个……咋呢，长的比较一言难尽的女孩坐在了隔壁卡座上。 他们吃的是韩国烤，人很少，中间有个皮质隔断，上头有很多绿植，安恬欣坐原来的位置有可能会看到，但坐在她这边，除非站起来刻意往这边看，不然是看不到的。 两人互相眨着眼睛。 然后有志一同的埋头烤不话。 点好东西之后，就听那边的女孩一直在撒：“察微，我要吃这个！” “哎呀，你帮人家烤嘛！” “人家手好累呀！” “啊，喂我。” 唐早两人：“……” 周察微一直一声不吭，但也没有拒绝，而且听声音，他居然真的喂了她…… 安恬欣卷好的都不香了，然后她忿忿的塞进了唐早嘴里。 无故被塞了满口的唐早：“……” 然后女孩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出来啊！” “哪有你这种人嘛！约会都不积极！”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可是你们非要找我的！哼！” 然后周察微解释了…… 他居然真的解释了：“不是的，我们警察工作忙，你应该知道的。” “那也不能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呀！！”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跟我谈的？” 周警官道：“我当然是真心的。” 他并不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形象在隔壁塌掉了。 唐早两人都没话，甚至也没对视，但是脸上的笑都没了。 两人本质上都是颜狗，就是那种看脸来判断配不配的那种……所以一看就觉得不配，所以就觉得肯定是有事儿。 但是周察微这句话一，不管真心假意，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当然了，安恬欣尤其不舒服。 然后隔壁两人渐渐相谈甚欢，周察微十分殷勤周到。 然后在女孩表示我好喜欢你的时候，周警官开始表演了：“谢谢，谢谢你理解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我以为我这样的，一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了，你能接受我，我很感激。” 女孩被他蒙了：“什么意思？” 周察微也是一愣：“我妈，全都跟你清楚了？” “什么事清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察微惊讶道：“你……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他很难堪似的：“我受过伤，不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女孩惊呆了。 要是他一开始就这么，她未必信。 但他刚才表现的十分殷勤，这一她就信了。 再一想，他英俊拔，警察这工作也不错，他妈何苦非要巴着她？主动的怕她跑了一样！原来是因为她儿子有病！ 一想到周母的态度，她顿时信了个十成十。 第406章 断尾杀手 女孩直接站了起来，尖声道：“你们这是骗亲！骗子！我呸！伪娘！” 她直接把一杯柠檬水泼到了他上，扭头就走了。 周警官不闪不避，迎接了那杯柠檬水，然后等她走了，他悠闲的进后头清理了一下，去吧台交了钱。 但是店里的格局，吧台是靠右边的，他交完钱一转，就见唐早和安恬欣两人，挤在一起，脸都埋的深深的，妄图用桌面上的烤架子挡住她们。 周察微一愣。 然后他又气又乐，过去敲了敲桌子：“别躲了，看见了！” 安恬欣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她一脸惊喜的招手：“哎！周刀，你什么时候来的？” “假！”周察微提了提湿乎乎的裤子，直接坐下了：“装什么，难道我还能灭口？” 唐早也抬起头，然后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给乐了：“狠还是你狠！这表演，给你打十分不怕你骄傲！” 周察微笑了笑。 他拿出手机，给“可”发微信，果然已经不是好友了。 周察微满意的拖黑了她，收起手机：“只要她是正常人，总有办法对付的……” 冷落不行，装傻不行，那就再换个招儿，放个大招！ 只要她是正常人，要摆脱总能摆脱的，难对付的是不正常的人。 他本来一点胃口也没有，看到自己人，顿时又有了胃口，拖过盘子来，自己动手烤吃，一边问：“你们怎么有空约？” 唐早就把蛋糕比赛的事了，然后把一等奖的照片给他看，周警官十分捧场：“我觉得你做的比他好！” “是吧！”唐早很高兴，然后她问：“到时候初赛有个自定义的创意，你们我做什么好？” 周察微道：“你之前不是做明星的？” “那叫什么创意？”安恬欣道：“我觉得你做个上次那种，就是周刀生那种就好。” “那种做出来乱，”唐早道：“你们觉得好，是因为你们有参与感，其实不够有创意。” 两个人想了半，然后周察微一拍桌子：“我想到了，你就做个解剖上的尸体蛋糕！” 安恬欣无语：“这也太不美了，你是想让评委吐出来吗？” “你们听我啊！”周察微道：“唐姐参加这种公开比赛，要是拿了大奖，份肯定要被爆出来的，与其等别人暴，不如自己暴啊！” “不行不行，”唐早拒绝：“甜品应该是美好的，让人快乐的，我不能做大众接受不聊东西。” 三人商量了半，也没商量出什么来。 然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结了帐出来，唐早的蛋糕店先到，然后周察微两人并肩走着，周察微犹豫着要不要句什么，于是他就没话找话道：“其实唐姐做个主旋律的蛋糕也可以，这种一般名次不会低。” 安恬欣道：“就是一个蛋糕比赛，好好的炫个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社会？” 周察微哑口无言。 他发现，他在她面前，好像总是特别蠢。 然后两人默不吭声的回了办公室，郭白一见他们，就笑道：“原来你们一起吃饭啊？吃饭就吃饭，还一前一后的！糊弄我们这些阶级兄弟！” “不是哒！”安恬欣道：“我跟唐唐一起吃饭的！不过恰好看了一出戏……”她忍着笑看了看周察微：“能吗？” “吧！无所谓！”周察微道：“我在用生命娱乐你们！” 然后安恬欣绘声绘色的一通。 她话，特别有画面感，大家都听的哈哈哈，根本停不下来。 结果正笑着呢，路霄峥出来了：“有案子，走。” 大家赶紧跟上，郑眉飞还道：“让你们瞎乐！狗欢无好事！” 结果杜妩第一个道：“你笑的比谁声音都大！” 郑眉飞：“……” “都闭嘴！”路霄峥道：“我案子！” 几人一看他表，瞬间连呼吸都放轻了，这是碰上大案了？ 路霄峥道：“死者是一个健教练，但是，”他加重了语气：“死者尾指的最后一段指节，被取走了。” 这话一，郑眉飞郎鹏几个人，瞬间就瞪圆了眼睛：“断尾杀手？” 郑眉飞愕然道：“可是她不是死了么？” 连环杀手，在杀人时，有时会有自己的专属标记，这种叫做“谋杀签名”，通常是指连环杀手为满足犯罪动机，而采取的某种较为独特的犯罪手法。 但是例如蒙面、戴手这种行为，这是为了有利于犯罪目的而采取的措施，这种就不算谋杀签名。 青市在七八年之前，曾经出过一个连环杀人案，那个人足足杀了四个人，每次做案时，都会取走死者的尾指第三指节，这是独属于她的“谋杀签名”，所以警方称她为断尾杀手。 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破案压力极大。 那时候郑眉飞才刚来，还没进一线，路霄峥也只是副队，专案组连着下头的人，连轴加班加了两个多月，一个个熬的都快英年早逝了，才终于摸着了门儿。 但是在最后抓捕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那个茹汽油**了，整个人烧成了焦炭，但是后来，倒是从她的手腕上，取到了前四个死者的指节，据别人反映，她平时就带着这个当手链，因为她平时打扮就有点朋克风，所以大家都不觉得突兀。 当时其实不光路霄峥，其它人也有人认为尚未明确，不能完全确定死者就是断尾杀手，可是考虑到舆论种种，这案子还是结了。 所以，难道又出现了？ 一想起当年那段地狱般的子，郑眉飞就头皮发麻：“不，不会吧……” 路霄峥没话，他对这个案子，也是印象深刻。 断尾杀手，一共杀了四个人，全都是男人，而这四个男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出轨或者劈腿，原配/正牌女友怀孕却不负责，要求打掉或者分手…… 而这个断尾杀手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做案方式是先接近，勾搭，然后杀人…… 听上去应该能留下无数的线索，但其实，她肯定是经过了很多考察，并没有留下多少线索。 一伙人已经急匆匆的去了健会所。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健会所，整个陈设很高大上，还有几间一对一的私教室，里面也有健设施，但是整个陈设……怎么呢，可以直接拍两张照片上新闻“健房乱象何时休？” 总之比较暧昧。 但此时，已经全变成了恐怖。 第407章 噩梦重演 她踩到了一个人的脚，惊慌失措的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路霄峥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唐法医站稳点儿！”唐早还没回神，瞪着他，他眯了眯眼，又道：“怎么着，当法医的还怕尸体？你装娇弱也挑挑地方！” 最后一句，是压在嗓子里说出来的，满满的嫌弃。她一下子回过神来，长长的吸了口气，僵硬的转回了头。 先到的分局警员低声介绍情况：“死者是一家书吧的老板，是死者的同居女友发现的，说是早上做好早饭，怎么叫都叫不醒，推他时才发现死了，死者的儿子怀疑有问题，所以报了案。嗯，原始现场的尸体是侧卧的，后来家属来了翻成了仰卧位。” 他向外头比了比：“那个穿睡裙的女人，就是死者的同居女友，是个护士，昨晚下班回家大约十二点半，据说回来的时候还发现他在床上动了一下，她还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死者没回答，她也没在意就去洗澡了，进来之后就睡了，没注意到死者的状况。” 唐早一边听，一边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坐在警车上，正失魂落魄的缩成一团。 想想，她下班回来的时候，也许就是死者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之后的半夜，跟她同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唐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无法抑止的想起当年，他……有没有跟她说过话？有没有试图向她求救，或者留下遗言…… 痕检员已经做完了初步的现场勘察，铺好了勘察踏板，唐早长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跟陈主任一起戴好口罩手套之类，进了卧室。 看清死者的那一刻，她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实在是太像了，这么近来看，这男人的姿势，跟十年前的秦总简直一模一样，那满是尸斑的半张脸，那鲜红到诡异的唇，那个平躺屈腿的古怪姿势……这让她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陈主任按着惯例，先四处看了看。 死者的床头柜上，有一张捏起的小纸团，只有花生大小，像是包裹糖果的锡纸，除此之外，卧室四处整洁干净，物品摆放整齐，看的出这人应该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陈主任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才道：“先检查尸体情况吧。小唐，你来。” 唐早根本就没听到，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尸体，陈主任皱起眉，又叫：“小唐？” 唐早猛然回神，啊了一声，声音大的吓人，连房间里的警员都被她吓的一抬头，陈主任顿时就沉了脸：“小唐？你怎么回事？” “没事，我没事。”唐早狠狠的一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掩饰的紧了紧手套，弯腰进行尸表检查，一边检查，一边低声道：“尸斑紫红色，分布于身体左侧，强压中等褪色。因为翻动有尸斑转移的迹象。” 她掰了掰手指和各个关节：“尸僵较强，存在于全身各大关节。” 她的声音渐渐平稳，“发绀明显，双睑半闭，角膜轻度混沌，双睑，球结膜充血。尸温28.5度，因为房间中开了空调，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九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十二点半到一点钟。” 她掰开死者的嘴，低声道：“有苦杏仁味。” 陈主任一边记录一边点了点头。发绀，包括口中残余苦杏仁味，很可能是中毒，这是有名的闪电毒药，但目前只是初步的尸表检验，还不能最后确定。 唐早正要招呼人把尸体抬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却一眼看到了死者的手。 死者的左手，虚扣在肩前，她小心的掰开，就见死者手心里握着一些黑色粘腻的物质，她示意警员拍了张照片，拿过证物袋和棉签小心的沾了进去，这才招呼人把尸体套上尸袋抬出。 路霄峥一直在外头，扫了一眼尸袋，眼神不动声色的从唐早脸上掠过。她正紧紧的抿着唇，表情严肃的吓人。 她长了一张白生生的娃娃脸，眼睛又大又黑又圆，奶猫一样，即便严肃时也是毫无气场，可是路霄峥的睫毛却不由得瞬了瞬。 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她的牙齿其实正紧紧的咬着下唇，大拇指掐着手心，才能勉强撑出这副样子。她只有在心情极度激荡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可据说她已经做了好几年的法医了，至于么？难道见到他之前都是在混日子？ 他无声轻哧，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胆子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当个屁的法医啊！ 他一下子别开了脸。 如果真的是氰.化物中毒，必须尽早检验取材，避免毒物的分解挥发。唐早和陈主任急匆匆上了车。市局有专门的解剖室，他们回去的车上，陈主任一直没说话。 她知道他肯定有些不满。毕竟现场尸表检验是最基本的工作，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肯定看不过眼。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就在她回到青市的第一天，事隔整整十年，噩梦重演。 这无形中印证了她的猜测，当年的案子，肯定另有隐情！她忽然无比庆幸她回青市这个决定！ 两人回到市局，立刻穿好解剖服进了解剖室，尸体已经送到了，就放在解剖床上，两人合力破坏了尸僵，把尸体放平。 陈主任皱眉看了唐早一眼，唐早主动道：“我来吧。” 陈主任平静的嗯了一声，退到旁边协助。唐早就有条不萦的开始检查。死者显然是个非常整洁的人，素色的睡衣非常干净，检查到领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处不平整的地方。 唐早仔细看了看，道：“主任，你看这儿？” 陈主任就探头去看：“怎么了？” 唐早道：“这种材料的睡衣其实是不容易打褶的，领子这个地方也不容易压到，但是这儿却有一片小凹凸，而且你看他脸上，有个不明显的压痕，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他晚上躺着的时候……流泪了？” 陈主任愣了愣，模拟了一下领子的大小，又对比了一下脸上的压痕，点点头：“很有可能。” 把这一点记录下来，唐早就拿剪刀剪下一块准备送检，看外表没有其它问题，这才脱掉了死者的衣服。 中毒不外乎四个渠道，注射，吸入，口服，和皮肤粘膜吸收，唐早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腔，立刻就看到了牙齿上附着的黑色粘腻物，跟死者手上的十分相似。唐早提取了，然后继续检验。 怀疑中毒而死的尸体，体液是非常重要的检材，例如胃内容物，血液等等，唐早一边迅速解剖，一边分别提取，氰.化物用普鲁士蓝可以直接检验，出结果很快。 同时，死者的胃黏膜有显著的碱性腐蚀现象，静脉血为鲜红色，加上初期的尸表检验，几乎可以确定，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而通过胃内容物来判断，氰.化物应该是放在巧克力中的，以胶囊皮包裹。 整个验尸过程还不到两个小时，可是唐早却觉得背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又是氰.化物，又是巧克力，又是凌晨床上死亡，实在是太巧合了，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在噩梦中重温当年的情形！ 看她业务熟练，陈主任的态度也和缓了些，问她：“你怎么看？”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08章 巧合 陆轻颖是这家会所一个姓赵的私教的助理，来这儿才一个多月，她在本地上大学，来这儿属于兼职，因为长相甜美可，所以比较受顾客的欢迎。 案发当，她早上般半上班，换好衣服之后，就收到了赵教练的短信，他有一个预约。 大部份私教都提供上门服务，来私教室的不多。私教室也是一对一服务，是需要预约的，助理需要提前把私教室打扫一下，然后放上预约牌子，避免顾客乱走。 因为这次预约的马太太习惯用划船机锻炼，所以她就去了3号私教室，结果一推门，就发现死者魏某躺在那儿，她起初还没发现有血，还往里走了几步，猛的发现不对，就叫了起来，腿都软了。 然后其它人听到了，过来看到，纷纷惊叫，最后她还是别人帮忙扶出来的，然后她就打电话报警了。 而且，她还供述，之前那晚上，她临下班的时候，看到了死者魏某跟顾客刘太太，搂抱着进了私教室。 当时马上就到十一点了，已经没有顾客了，只有几个夜班教员各自找地方坐着聊玩手机，她看到魏某先推了2号私教室的门，但里面有人，他就换到了3号，进去之后就一直没出来。 这个况，跟摄像头的画面对上了。 而据其它人反映，死者魏某非常花心，见谁撩谁，而陆轻颖人比较单纯，刚来就被他看上了，没事经常过来撩她……据她好像有点动心，她们还想着要不要提醒她来着。 所以她格外关注死者的动向，是合理的。 而且她有不在场证明。 她在校外跟一对侣合租，但是闹过矛盾，关系不太好，据那对侣，昨晚上，也就是案发的时间里，她们正在为鼓掌，可能是把她吵醒了，还听到她故意摔门去厕所，那个时间是晚上一点多。 而那晚上，死者的顾客刘太太，是在十二点半走的，停车场查到了清晰的录像，离开时是0：40。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两点半左右，所以对方应该是在一点半到两点到达私教室……相当于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分局的高大队道：“陆轻颖出现在现场，怎么也是过于巧合了些。” “但我倾向于，这真的只是巧合，她完全没有动机。” “没错，陆轻颖今年才二十三，七年多前她才多大？她绝不可能是断尾杀手。” “对，模仿作案也不通，在所有饶心里，断尾杀手已经死了，而她相当于受害者，她亲眼见过哥哥死去，她心理上对断尾杀手，应该是憎恨的。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模仿断尾杀手做案。” 姜予以道：“但是有一个细节我认为需要注意，断尾杀手杀的四个人中，只有她的哥哥陆沉，是冤枉的。” 断尾杀手杀饶标准：男人出轨或者劈腿，原配/正牌女友怀孕却不肯负责，要求打掉或者分手…… 而陆轻颖的哥哥陆沉，他当时的况是怎样呢？ 他与正牌女友都要谈婚论嫁了，但是却意外发现女方出轨，而且还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他的，陆沉当然要分手，因为女方一再纠缠，他就火速找了一个新女友。 甚至这个新女友都不是真的，只是为了避免被纠缠，所以找人演了个戏。 但因为陆沉自始至终，没有对人过女方出轨的事，所以就被断尾杀手给杀了。 是真的很冤枉。 李大队道：“就算是这样，陆轻颖也不可能是凶手。” “嗯，可能确实是巧合。” “好了！”路霄峥道：“总结一下，第一，狂犬病毒的事，陆轻颖应该不知道；第二，她学的是师范，精准的注手法和刀法，她很难做到；另外，她的不在场证明也很瓷实；同时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有渠道拿到这些药……所以，暂时认为她出现在那里是巧合，先重点调查其它人。” 他拿过纸来，划了一个图：“当晚后半夜摄像头关了，值夜班的私教有四个，据他们供述，他们一直在这个位置坐着玩手机，能够看到3号私教室，但是很可能不会注意。而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多，才有几个人进来……所以我们需要查的，是十一点之前到，但是没有离开的，同时需要留意的，是一点之后，其它摄像头……” 安排完了工作，李大队凑过来问路霄峥：“之前抓断尾杀手的时候，是有半枚指纹……真的假的？” 路霄峥问：“你听谁的？” 李大队道：“我们怎么也是跟着加了好几个月班啊！我听是取到了半枚指纹，所以最后才会有**的事儿……现在看来，就是为了掩饰她不是真正的断尾杀手的事实！” 他啧了一声：“断尾杀手，断尾求生……现在想想，这个名儿咱们起的还真恰当！” 路霄峥没回答，只道：“行，那赶紧的吧，我先去趟痕检！” 一边就急匆匆走了。 李大队带着属下出来，属下忍不住道：“这路队，年纪不大，够拽的啊！老大你也是专案组成员，这都不？” 李大队呵笑了一声：“这话啊，咱也就关起门来，这么年轻能当上支队长的，只赢三爷’。”他屈了屈手指：“少爷、姑爷、舅爷！你就想想吧，脾气能不大么？” 完了，他一看车子还没发动，抬手就糊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拉个呱还占住你手了？赶紧开车！” 路霄峥刚到痕检室，郑眉飞电话就打了过来：“头儿，查到死者魏某，有个订了亲的未婚妻，我带人过去一趟？” 路霄峥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电话里，郭白的声音兴奋的都要破音了：“头儿！在距离健会所两个路口的垃圾箱里找到了手、两只注器和两个药瓶！我们正在往局里赶！” 路霄峥又嗯了一声。 找到这东西，也未必就有用，前几次也找到过，没有任何的dna残留，她显然戴了不止一层手。 而此时，周察微和安恬欣，正在扫“曾经进过3号私教室的人”，从后往前找。 这个工作比想像中更困难，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配合。 毕竟，咋呢，中间有些人，是有些心虚的，而里面本来有清白的人，被这么一闹，也是一腥……但好在这事儿涉及到了连环杀手，所以有压力周局都帮着顶住了。 第409章 渣的明明白白 这一次接触的人姓姜，是一个商界女强人，目前是离异状态。 这一位没有先生，他们本来以为应该好接触的，没想到……一点都不好接触。 定好的时间一推再推，一会儿让去公司，一会儿让去别墅…… 后来安恬欣生气了，冲着电话里的某秘书道：“请转告你们姜总，我们找她是为了做排除的，现场取到的样本，需要把不是凶手的人排除出来，我们不是在求她！如果她一再的拒绝，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心虚！毕竟证据显示她与死者有不正当交往，她本来就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直接司法传唤了，不见也得见！” 然后她就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周警官无奈的点零她脑门儿。 好的甜妹子呢？这暴脾气……她这样是真有可能被投诉的。 但是没想到，五六分钟之后，秘书就回羚话，让他们进了公司。 姜总坐在大办公桌后头，很淡定的问她：“他未婚，我离异，我们交往，怎么就不正当了？” 安恬欣一昂下巴：“他有未婚妻，又与你及数人保持**关系，这样很正当吗？” 周察微赶紧解释：“姜总，请不要见怪，我同事……” 姜总直接没理他：“你他有未婚妻？” 安恬欣道：“对！” 姜总点零头：“行，那的确不算正当，你们坐吧。” 她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然后她道：“其实我还喜欢他的……” 她又吸了一口，眯着眼回想了片刻：“我觉得，我可能知道是谁杀的。” 安恬欣两人都吃了一惊。 然后姜总就自顾自的道：“其实我意外的。魏子凌这个人吧，他属于那种……渣的明明白白的那一种人。他并不忌讳他有很多炮.友，在你面前从来不会刻意掩饰，你要真拿话问他，他就嬉皮笑脸的胡扯，从来不正经解释。 但是怎么呢，反正我也没想跟他玩什么长地久，大家各取所需，我也不在乎，而且我觉得他处的这些人，跟我一样的不在少数，就从排课时上，就能感觉到是有一定的默契的。所以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他杀了……难道是谁的老公知道了？” 她看两人。 两缺然不会回答。 她也不追问，就继续道：“但我后来就想起来一个人……我这个人长年健，本来习惯让私教上门的，但是后来认识魏子凌之后，这健就有点儿别的意思了。魏子凌他有个怪癖，他喜欢在健器械上做，所以我被他带的，有时候就去健会所一趟。 就在……好像是在上个月吧？我俩在会所的私教室里，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接连响了两次，后来魏子凌就接了，里头听不清，那意思好像是她要过来，魏子凌就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你不要过来，我有顾客在什么的……一直，但后来她还是过来了。 那女的非常嚣张，其实在魏子凌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的很不舒服，就已经穿好衣服要走了，然后她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当然不可能跟她对骂，就直接走了。 然后我事后查了一下。这个叫林丽丽，报魏子凌的课快两年了，缠他缠的很紧，后来就上心的……这女人呢，一扯上感就容易犯糊涂，魏子凌这孩子，那张嘴是真会哄人，林丽丽估计是叫他哄住了，反正后来，她就跟他老公离婚了，孩子也不要了，就要跟着他。 我刚不是了么？魏子凌这个人，渣的明明白白，你出钱，我伺候的你高高兴兴……你没钱，我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你的。这林丽丽卡上的课时虽然还有，但是没钱了……而且你想想，她孩子都十六了，她人都四十多了，保养的又不好，法令纹深的戳死人，魏子凌能看上她？ 反正后来我还问过魏子凌一次，以前开玩笑问他谁，他都是嘻嘻哈哈没正形，就是问到她的时候，魏子凌直接，都快烦死她了……她不是头一回坏他的事了，有一回还跟踪他，跟到人家家里，放话要杀了他们，吓的那位不轻……” 安恬欣两人，只静静的听着，做着记录，也不打断。 询问证饶时候，大部分况下，都可以让他们自由陈述，就算他们的时候已经超出了范围，或者琐碎重复，一般也不会插嘴制止或者是提问打断。 否则的话，一个是容易打乱她的思维，有可能会因此发生错乱，丢失线索，或者遗漏重要的细节。第二是容易让她受到影响，有可能少讲，或者是不讲她本来应该知道的某一种况。 所以她们就任由她继续往下讲：“这是第二回，第三回，好像就上周？我去会所，林丽丽就直接在门口等着，然后就警告我离魏子凌远点儿。我是提前打电话预约过的，魏子凌就出来接我，然后一看这样，就气的脸色都变了，然后就扯着她胳膊走了，然后我就听着林丽丽一个劲的道‘我不会放过你的’、‘狗男女’什么的。听着戾气十足。” “我就直接掉头走了，过了大约……总得有个一个多时吧？魏子凌才给我打电话道歉，我也没多听，直接挂了。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魏子凌。” 她的烟已经熄掉了。 她沉默了半，又点了一根，吸了几口。 然后周察微才道：“那具体是什么子？” 姜总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秘书，秘书迅速翻了翻手机，报出期：“12号，上周，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 周察微记录下来。 她在案发的那晚上，是回了自己家，家里有保姆和生活助理，而且区有出入监控，有不在场证明，然后带她去局里留指纹和dna，她也很爽快的去了。 然后周察微两个人，就开始去找那个林丽丽。 没想到一打电话，林丽丽居然去了乡下，据片儿警，她准备开个民宿。 因为这个人确实有点可疑，所以周察微请示了路霄峥，就跟安恬欣过去了一趟。 地图上四个时的路，结果足足开了五个时，而且是真正的山村，里头车都开不进去，风景也不好，就一个矮石头山……这种地方开民宿，会有人来？ 两人在片儿警的带领下，千辛万苦的来到林丽丽家，结果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村骂，然后一盆水泼了出来。 乡村就是土泥地，三个人赶紧往后闪，还是溅了一裤脚。 第410章 放飞自我 再一看这位的脸和材…… 咋呢？那位姜总三十多岁，这位四十多岁，但是一看真跟两辈人似的。 而且，姜总那句话，法令纹深的戳死人，形容的真的很精辟。 但腹诽归腹诽，安甜心两个人还是得客客气气的上去打招呼。 结果一提到魏子凌，林丽丽就是一翻白眼：“怎么着？他是不是叫人揍了？我跟你们啊，这世上啊，有些男人也是叫人想不通，自己老婆犯不管，反倒要找茬揍别人，他怎么就不想想，没有这个人也会有那个，白了就是……” 她滔滔不绝。 安恬欣心想，你自己不也出轨离婚，还美其名曰追求真？你也不贵么！ 但穿着这警服，她当然不敢出来。 一直等着林丽丽叨叨完了。周查微才道：“魏先生前几去世了，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况。” 林丽丽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什么？！他居然死了？？” 然后她表空白的愣了许久，忽然尖声道：“怎么可能？他人高马大的，他怎么可能死？是谁杀的？我早就看那些娘们儿，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就是不听劝啊……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吧！总算死在这些娘们儿上了……” 她又是一番连哭带骂。 好不容易等她哭了个差不多，周察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林丽丽一瞪眼，口沫横飞的道：“你管我见他是什么时候？你应该去找那些娘们问啊！你在我这儿浪费什么时间？我为了他什么都没了，这世上谁杀他都不会是我！我宁可杀我自己都不会伤害他！你们这些警察办事能不能用点脑子？” 她的手指头几乎戳到了周察微脸上：“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别想着包庇那些人！我知道那家会所都是什么总什么长的太太，要人脉有人脉，要钱有钱，不过我不会叫子凌白死的……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些人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怎么好意思端着官架子到处晃的！我告诉你们，我盯着你们呢！你们都给我老实点查！要是包庇她们我跟你们没完……” 他喵喵的！ 安恬欣从来没询问过这么奇葩的证人！ 一点不夸张的，她的口水都喷到了她脸上！ 她连她的牙花子都看到了！指手划脚的样子，简直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两人连个话缝子都插不上！ 安恬欣忍无可忍，猛的站起来，一巴掌把她的大胖手给扇到了一边儿：“指什么指，他是你能指的吗！指坏了你赔吗？！” 林丽丽愣了一愣：“你……” “你什么你！”安恬欣直接拿记录本拍开了她的手：“话都不利索你拽什么！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是吧！我们开了几个时的车，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问你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证人，我们还不叫敬业？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划脚？” 自从决定放弃她见光死的男神，安警官真的是放飞自我了，想怼就怼气势万丈。 “你又不是魏子凌什么人，也不过就是几十个证人中的一个！就算魏子凌活着，你也没啥份站他边瞎掰掰，现在人都死了，你发疯给谁看？真以为有人吃你这是吧？我告诉你林丽丽，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唱念作打，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少那些个没用的！我们还有无数个人要问，没工夫看你的表演！听明白了吗？” 林丽丽有点气急败坏：“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安恬欣道：“你口口声声叫我们赶紧查案子，要都是你这样的，一问就连哭带叫，我们还查什么？你真想帮他就抓紧时间，我们问完了你，还有无数工作要做！” 最终，林丽丽怂了。 两人花一个多时，做完了笔录。 然后取了指纹和dna。 出来之后，派出所的警员默默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他道：“两位领导，我们这块能吃饭的地儿不多，我带你们去村口馆子随便垫巴点儿，行不？” 周察微问：“安老大，您意下如何？” 安恬欣道：“我会不会被投诉？” 周察微道：“老大，你现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投诉就投诉！大不了写检查！”安恬欣自言自语：“反正我骂完了，我爽了！哼！” 周察微实在有点儿好笑。 他想着她“他是你能指的吗！指坏了你赔吗？”明明凶凶的，可不知为什么叫人觉得，心里泛着甜。 他道：“要真写检查，我帮你写。” “真的？”安恬欣很高兴：“那就定了，我负责保护你，你负责写检查！” 两人相视而笑。 派出所的警员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三个人去馆子，随便吃零东西就下午了，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连夜赶回去。 过来的路实在太不好走了，周察微拿着导航翻了翻，想找条好走点儿的，结果导航没更新，居然导错了……两人偏出去几十里，然后周察微越开越不对，又打电话问了问刚才的警员，好不容易才绕了出来。 继续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公路上跋涉。 已经彻底黑了，还下起雨来，安恬欣闲着无聊，逗周察微话：“周刀，你怕鬼么？” 周察微笑道：“怕的很！” 她立刻精神一振，双眼锃亮的开始给他讲故事：“我师父跟我过一个案子……他以前在杭市，11年的时候，当时有个大桥你知道吧？然后就有一个奇案，是一个姓周的人……你看他也姓周是不是很巧呀？” 周察微点头：“嗯，很巧！” 安恬欣道：“然后这个姓周的人，他这上桥的时候，就看到桥边有个女人，冲他一个劲儿的摆手，意思是让他不要过来。他很奇怪，但又有点害怕，就慢慢的减速，谁知道这个时候，他的领导，一个姓路的……给他打了个电话，骂他……你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周察微笑出声。 她模仿路霄峥话，实在是太逗了。 然后她续道：“这个姓周的人，一听就着急了，挂掉电话赶紧上桥，然后正开着……他猛然发现！” 她偷眼看他紧张了没有，周察微特别配合：“怎么了怎么了？” 她道：“他猛然发现！那女的居然站在车前头！他差一点点就要压到他了！然后他吓的一头冷汗，后头再骂他，他也不敢开了，就开了四闪灯，然后正要下车解释几句，就听到轰的一声……” 一句话还没完，车子轰的一声，停下了。 安恬欣：“……” 第411章 我要跟你绝交 周察微也吓了一跳，正要下车看看，然后安恬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周察微一愣，扭头一看，这位已经吓的小脸儿都白了。 周警官简直要被她笑死。 他忍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没事儿，咱这是路，又不是桥？我下去看看。” 真老大绝不说害怕，但是她可以选择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周察微试着抽了抽手，她一脸坚定的抓着不放。 他无奈的笑道：“要不怎么办呢？你陪我一起下去？” 安恬欣长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爬了过来，周察微牵小朋友一样把人牵下车，然后拉住她手，示意他抓着她衣服，从后备箱取出来大手电，来回转着看了看：“爆胎了……” 他拿手电照了照路面，啧了一声：“扎胎钉啊……你看到前面拦的门了没？有的地方就随便拦个门，过车就要钱。”全网. 安恬欣问：“没人管么？” “管不过来啊！一般这种地方都偏，游击做战，你来我走，你走我来。” 周察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给她：“来，帮我照着，我换个轮胎。” 她有点稀奇：“你还会换轮胎？” “嗯，会。”周警官拿出扳手和千斤顶，把备胎拿下来：“除了生孩子不会其它的都会。” 她问：“那你会画画么？” 周察微一乐：“你这就不厚道了……不能拿自己长处比我的短处吧？” 他嘴里说着，就蹲下转动千斤顶，然后卸螺丝。 他这一蹲，她抓他衣服就有点不顺手，于是她改抓了他衣领子，周察微一边换，一边还道：“知道的是你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黑老大，抓了我这个无辜路人过来换轮胎。” “我就是黑老大！”她道：“换好点儿！动作快点儿！不然揍你信不信！” “老大！”周察微道：“缺压寨夫君不？” 安恬欣一愣。 他很少跟她开这种玩笑。 他对杨曼唐早都敢口花花，但是真的很少跟她开这种玩笑。 周察微也发现他这句话说的不大妥当，然后他顿了一下，迅速改口：“小画家，说真的，这乡村月下换轮胎，回头也能画一幅了吧？这就是一线民警的日常生活啊……中午那苍蝇馆子也可以画，说真的，我这么不讲究都有点吃不下去，这派出所的警员，是真的伟大，人家这日子才叫辛苦。” 他顿了一下：“就今天这个所，我听说他们那儿有个**，整个村子从老到小，全都认识，连狗都能叫出名儿来……” 安恬欣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他为什么一直在东拉西扯？ 因为他怕她害怕，所以就一直在陪她说话。 他这个人，想温柔的时候，是真的又细致又温柔。 乡间土路，连个路灯也没有，整个天地之间，好像只余下了眼前这一缕光，这个蹲在身边正在忙活的人。 安恬欣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颈窝。 “咝……”周察微动了动：“别动手动脚的！你说你这小孩儿，自己害怕还非得吓我。” 啊？什么叫吓他？ 她忽然想起鬼都是在后颈窝吹口气，顿时吓坏了，一下子蹲到了他身边，一把抱住他胳膊，啥旖旎心思全没了：“你别说话了！周察微！我恨死你了！我要跟你绝交！” “行行，绝交！”周警官一边拧螺丝一边敷衍的点头，还小声嘀咕：“又没交过还绝交……” 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要不是周围实在太黑，又吹着古怪的风……真正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是绝不会这么丢脸的。 安恬欣死死的抱着他胳膊。 周警官就这么拖着一个人，艰难的换完了轮胎，把备胎扔进后备箱，然后找了根长树枝，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路面，免得再有扎胎钉。 然后他扔开树枝，拍了拍她手：“行了，上车走人。” 他把她送进副驾驶，然后发动车子，车亮着大灯开出去，安恬欣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 然后她威胁他：“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 周察微笑着道：“我有什么好处？” “一百块？” “不行，太少了！” 安恬欣凶悍道：“要不一百块，要不打死你，你选吧！” 周警官笑出声：“有些人啊……在车外头的时候怂成狗，在车里的时候雄如牛，啧啧！”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车子很明显的头一歪。 周察微：“……” 他这次也不下车去看了，苦笑道：“估计是有漏网之钉，好在已经过了那个村子了，也没轮胎换了，早上再说吧。” 安恬欣默默点头，半天，伸出了试探的小手手…… 周察微道：“不行，我还是得下去看一眼。” 她的手一顿。 他就真下车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他打开车门，伸手上车，拔了钥匙，绕到她这边开了门：“你去后头坐吧。” 他把她送到后座，然后放平前座，伸出手：“来，不用怕，借你只手。” 明明可以借肩膀的，但他只借了一只手！ 她即便这么害怕都感觉到了他的撇清！她非常生气，非常想很有骨气的拍开他手说不稀罕！ 但是，恐惧让人怂哒哒，她默默的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躺了一会儿，周察微道：“中午在那个馆子，忘了多吃点儿了。” 被他一说，她也觉得饿了，她摸索着抓到她的包，从里面摸了摸：“我还有一个士力架，我们一人一半？” 他道：“别，你自己吃吧，吃个半上不下的，更饿。” 她说，“那你抓着我手臂，我没有手了。”一边就把他的手，移到自己手腕上。 周警官听话的抓紧，然后黑暗中窸窸窣窣，她想把士力架掰开。 但是士力架不是威化饼，其实是不好掰开的。 安恬欣使了半天劲儿，终于烦了，心说你不是撇清么！我非要让你吃我的口水！ 她就阿呜咬了一口，然后在黑暗中摸了摸，把一半士力架塞进了他嘴里。 周察微笑着没说话。 安恬欣慢慢的把那块士力架嚼完，她发现他真是有经验，本来还不饿的，吃个半上不下的，简直饿的不行了……她不甘心的在包里继续摸呀摸，然后手一僵。 第412章 我要杀你灭口 然后她很认真的问他：“周察微？” “嗯？”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有一块士力架，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间接接吻么？ 商爆表的周警官恍似什么也没发现：“你还有一块，那还不送上来？” 她也没再说话，然后就再次咬开，两人一人一半。 一边吃着，她继续摸，居然又摸出一块小小酥，这个可真不好咬了，她继续摸，然后又摸到一个棒棒糖。 她问周察微，“我又找到两个吃的，你吃左手的，还是右手的？” 他道：“左手吧？男左女右么！” 她就把棒棒糖剥开糖纸，塞给了他，然后吃了小小酥，然后她继续摸……湿巾、纸巾、耳机、钱包……还有一些没摸出是什么来。 她道：“周察微。” 他叨着棒棒糖：“唔？” “你拿手电看看，我包里还有什么吃的没？” 他撑起来，摸到手电，打开，递给她，安恬欣立刻把光推远了：“别照我！要是外头有……就会看到我！” 周察微简直笑的不行。 他就坐起来，把她的包拿过来，慢慢的找，安恬欣也趴到了靠背上，盯着手电光看。 周察微又找到一小包蟹黄爪子仁，然后就只有口香糖了，安恬欣后知后觉的窘迫起来，道：“虽然我很邋遢但是你不能笑！我的邋遢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周察微笑道：“知道了，救命恩人。” 他正要把包收起来，手却碰到了他本以为是“什么化妆品”的一个方方的东西，视线中划过一个人影，他道：“这是什么？” 安恬欣猛然想到，一把抢了过来：“这个不能看！” 她动作极其利索的把包收好，藏在了离他最远的角落，一边找补：“这是女孩用的东西！” 生怕他不信：“你们男人都不懂的！” 然后她迅速扯开话题：“我总在包里囤点小零食，所以随时都能从我包里找到吃的……”叭叭叭…… 最终周警官叹了口气：“好了，我已经忘了，你不用再说了。” 安恬欣：“……” 周警官道：“嗯，所以这个瓜子仁儿，我们一人一半？” “你等等！”安恬欣拿出手机搜了搜购买记录，“这是去年二月份买的，一年了……我不吃，说不定过期了！” 他在黑暗中撕开了袋口，“真不吃？” 她坚决摇头：“不吃！” 他就直接倒进嘴里，还给了试吃评价：“这东西还好吃的，你从哪儿买的，再给我买点儿。” 嗯？她心说正常况下，不应该说把链接发给我吗？啥叫给你买点儿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崽崽！ 但仍是嗯了一声。 然后就拿出手机，在飘乎的信号下，艰难的下单买了两斤，而且，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她还在同一家店买了蒜香青豆、焦糖蚕虫等好几样她觉得超好吃的小零嘴儿。 直接选了周察微收。 零食就是小幸福啊！生活怎么可以木有小零食呢～ 借着手机的光，她偷瞄了一下周察微的脸。 他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在这种光线下，都能看的出巨长的睫毛，漂亮的下颌线。 她静静的看了他很久。 一直到手机的光暗了下来，她才猛然回神，迅速点了一下屏幕，然后掩饰的找出矿泉水来喝了几口，收拾好手机，安静的躺平。 乡村的夜晚，跟城市一点都不一样，偶尔会有几声狗叫，但真的很黑很黑…… 安恬欣怎么都睡不着，索坐了起来，拿出手机。她手机上有一个app，可以画画。 何以解忧，唯有画画！ 她很快就沉了进去，心无旁骛，并不知道被她画着的人，不知几次张开眼睛，看她，又看看屏幕上的自己。 一直画了两个多小时。 她把刚才那一幕画完了，虽然细节没法仔细修，但自觉得画的还不错，而且连上色都不用，这种画，就要剪影似的才有感觉。 她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简直想给自己的神画技点一百个赞！ 看看表都凌晨一点了，她也有点困了，于是保存，收起手机，重新躺下来。 然后她发现……她有点想上厕所。 下午就一直没去厕所，算起来好几个小时了。 没想到的时候还好，一想到了，简直一刻都不能忍。 可是看看外头一片漆黑……她压根不敢出去。就算出去，总不能在路面上大小便吧？但要是下去路面，草地上虫子、蛇、鬼什么的、一切都有可能。 她越害怕感觉就越强烈。 坐立不安的，简直要难堪的放声大哭！ 然后周警官忽然翻，轻声道：“我想方便一下，你要去吗？” 在这一刻，安恬欣无比感激他的细心周到。 她一咬牙一闭眼：“去！” 礼义廉耻什么的……真的憋到极致，你就说尿在车里还是出去吧！ 于是两人就拉着手出去了，周察微拿手电来回的照了一圈儿，仔仔细细的选择了一个地方：“那儿吧，你先还是我先。” 她一声不吭，然后周警官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窘迫，就真的把手电交给她，然后背放水…… 她被他一派坦然的态度弄的，好像也稍微放开了一点点，然后周察微回，拉着她走了几步，背转道：“就在这儿吧。” 他是真的周到。 手电筒的光，斜斜照着远处，能依稀看到，可是又隐在黑暗之中。 她也是实在憋不住了，一边解开衣服放水，一边又想他离这么近肯定能听到声音，可是想让他离远一点儿，又害怕。 她眼泪啪哒啪哒的放下掉。 这辈子就没这么窘迫过。 这十几秒真的无比无比的漫长，等终于收拾好，抓着他衣服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周察微失笑着揽住她：“好了好了，不用怕了，有我呢，怎么胆子这么小，不是神勇无敌霸王花么？你放心，一警服正气堂堂，神鬼莫侵……” 他故意不提这茬儿，可是她怎么都忘不掉。 一边伸出手，被他拉上路面，一边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最后他也没招了，转回搂着她，轻轻拍着她背。 她死死的抱着他，一边哭一边道：“我要杀你灭口……我一定要杀你灭口……” “好，好，”他一下一下的拍她：“等回去就给你杀。” 周警官真的是又好笑又心疼又感慨。 这傻小孩儿，她觉得这是窘的不得了的事，可是她根本就不明白，男人在这个时候……只会想入非非。 以至于，他怕她察觉到什么，只能把她搂在体右侧。 第413章 小太阳 他耐心的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总算收了泪，然后他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就先上了车，她飞也似的爬上车，抱住他胳膊。 安静了不大一会儿，她越想越难受，抽抽鼻子，再一次哭出声来：“周察微，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一点都不软，我也一点都不甜，我跟唐唐一点都不一样，我全都是骗你的，网上的那个我根本就不是我……我超级凶的，我从小就是小霸王，我打哭过比我大好几岁的孩子，我从上小学就老被请家长，我在插画圈儿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有个甲方想摸我，我拿杯子砸破了他的头……我是一个大坏蛋，我是个大骗子，对不起，对不起……” 周察微就这么听着傻小孩儿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被塞了一把乎乎的糖，又甜又暖，说不清楚，却叫他整个灵魂都晕淘淘的。 她虽然少年丧父，可是那位父亲，一定是一个绝顶的好警察，好父亲，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她整个格都被影响，特别自信，特别血，特别的“行侠仗义”。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低低的哄她：“没关系，唐姐是很可，但是曼姐也很可，小五姐也很可……欣欣更加可，小霸王什么的，也是很可的，”他实在忍不住，借着黑暗的遮掩，唇轻轻滑过她的头发：“你不用学任何人，真的。” 她抽哒着抬起头，看着他。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看着他。 而他明知道她也看不到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别开了眼。 他猜想着，她应该是想听到“欣欣最可”……可是这一句话，他不敢说。 说了，好像就意味着迈过了一条线，他没法再撇清。 最终她抽噎了一声，没有追问，然后就很放飞自我的，很理直气壮的躺在了座椅上，用他的腿当枕头，而且……可能是因为发泄完了，心事了了，她居然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周警官一动不动，只默默的给她当人形枕头。 如果此时有光，就会发现，他额上微微泌着汗，支起来的帐篷，一直到现在，还斗志昂扬。 但不同于蓬勃原始的念……他双眼泛红，为了那一句他没敢说出口，也许她也不太在意的话，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的声音始终很平静，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慢慢的调匀呼吸，一直到偃旗息鼓。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黑暗中，静静的感觉着她的气息。 像今天这样的事，与他而言，完全算不上什么。 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忍不了的难堪窘迫。 也许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他真的极其喜欢这样的简单纯粹。 可是，烦恼多因“求不得”，有些东西，再好，再喜欢，不是他的就不是，最好连想都不要多想。 他从小到大，最先学会的就是隐忍和克制。 忍着.望，忍着冲动，咬紧牙关，坚定的执行理智的时候决定好的路，从不去奢望得不到的东西。 他今年二十六岁，却经历过许多旁人未曾经历过的事。 幼年时被送到爷爷家，后来回家之后，父母的争吵……父亲的出轨，母亲天长久的责骂，亲戚的冷嘲讽，故交的落井下石。 不止一个人对他道：“全都是因为你……” 幸好他遇上了几个好老师，一点一点，耐心的教他，教他念书，教他做人。 他年级第一的成绩单，被他妈一把撕了，然后她骂他：“一个小畜生也能考第一？你是不是抄人家的？我告诉你要是抄人家的，我就打死你！” 他竞赛的奖杯，被母亲从楼上扔了下去，然后被砸到的人找上门，她一指他：“这孩子发脾气就乱扔东西，嗨，什么厉害不厉害，全是靠坑蒙拐骗！” 大学录取通知书，被她扔到地上又踩又跺：“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上什么不好上警校，我看你是成心跟我对着干！” 一次一次，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努力建筑的世界，总是被她一掌打碎。 但他还是只能一次一次，不知疲倦的重新建筑起来。 因为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他能靠的只有自己，如果连他自己都放弃了，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从未有过童年，她却可以一直天真。 周察微无声长叹，伸出手，悄悄的抚摸她的头发。 这样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就应该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就像一个小太阳，光明温暖，照耀大家。他这种一烟火气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她边。 安恬欣这一觉居然睡的很好。 早上听到外头的声音，她翻了个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前头的周察微正开着车，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笑：“醒了？” 她坐起来，头发被揉的乱乱的，整个人都有点呆：“怎么回事？你是机器猫小叮当吗？你什么时候把车修好了？” 周察微笑道：“早上让眉哥联系了本地派出所的人，送了个轮胎过来。” 他放慢车速，找了找：“那边有厕所，赶紧去一趟，一会儿要上高速了。” 她又想起昨晚那一幕，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就找出纸巾要下车。 周察微道：“等等。”他对她指了指脑袋，安恬欣一看……就发现她顶着一个鸡窝头！连扎着的小辫子都朝天了！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拿出梳子梳。 她头发有点自来卷，加上晚上一直揉，越急越梳不好，最好只能胡乱扎起来，下了车，去了厕所，然后找路边小店洗了洗手，买了两瓶水漱了漱，这才回到了车上。 然后周察微从车门给她提了一杯豆浆一份油饼过来：“凑合吃点儿吧，不敢买带馅儿的，怕不卫生。” 大概是睡的不好，他神有点懒懒的，眼晴都没精神，反而显得格外的温柔。 于是安警官非常生气。 哼！不给她当男朋友，还对她这么好，渣男！中央空调！ 她忿忿的接过了早饭。 就算给我吃的，我也要杀人灭……阿呜，真香！ 第414章 以后等你罩 等两人回到局里时，才知道案有了突破进展。 之前郭白组，找到了手和注器等等，明确了是现场使用过的，手上找到了死者的dna，而对方显然是带了两层手，但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做案时间是冬天，穿的厚，在手边边儿上，找到了一个人的dna！ 现在只需要在这些人中，把这个dna比对出来就可以了！ 同时，郑眉飞也跟死者的未婚妻接触了一下，他的未婚妻，确实怀孕了，而他也确实提出了分手。 条件完全符合！ 大家振奋不已。 然后周察微两个人，洗了把脸又赶紧出来，继续按着任务表找人。 这一次找的人，名叫郑林莺，看死者的手机备注，也是他的炮.友之一。 郑林莺是一个宠物医生。 一冲面儿，两人都不由自主的一顿。 这个郑林莺，长的真的好好看啊！ 即便能看出来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好看极了，是不少男人特别吃的那一挂，我见犹怜式的长相，瞳仁中似乎天生带了水光，看过来时诉还休。 要是平时，安恬欣看到这样的美人儿，一定会脸过去求她当模特画几张……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周警官。 周警官睫毛微颤。 不同于安恬欣，他一看到这惊人的美貌，立刻就想到了断尾杀手。 即便是先给人下药，但，要接近一个陌生男人，而不会引起他的警惕，断尾杀手的美貌，毋庸置疑。 先留了心，一握手，周警官心头一跳。 他收回手的同时，借着那个劲儿，状似不经意的轻轻一拖。 然后他就看到她的手指表面，好像是被什么烧碱之类的，有腐蚀的东西烧过一样，有点凹凸不平。 周察微心头一动。 要知道，在之前，警方确实有过捕断尾杀手的作，曾声称他们找到了断尾杀手的半枚指纹。 所以，如果断尾杀手认定警方有她的指纹，那么，毁坏指纹就是一种掩藏份的方式！ 周警官不动声色，坐下之后，先正常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道：“请问你对于魏子凌被杀事件怎么看？” 郑林莺垂眼道：“我没有什么看法。” “你觉得对方的杀人原因是什么？” “我也不知，”郑林莺轻柔道：“我只是猜想，他接触的大多是有夫之妇，也许是哪一位的先生察觉到了，然后买凶杀人吧。” 周警官道：“那么，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种种作风之类的。” “我没有什么看法。”郑林莺道：“我与他，其实也不算是朋友。只是教练和学员的关系。” “是否有过接触？” 她别开眼：“有过几次。” “你是否知道他有未婚妻？” 郑林莺沉默了比较久：“我……我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之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郑林莺似乎有些烦躁，眉头紧紧皱起，这烦躁，破坏了她我见忧怜的气质。 但她最后还是忍了，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回答了：“是我的一个朋友。叫陈慧华，你们调查的时候，应该可以查到她。” “那么你是否知道他的未婚妻已经怀孕了？” 郑林莺愕然：“她怀孕了？？真的？” “当然。” 郑林莺瞪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周察微又道：“可不可以请问你做的什么工作？” 林莺的烦躁之色又涌了上来：“你们不是看到了？我就是做宠物医生的。” “请问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郑林莺半晌才道：“法医。” 法医？？ 周察微越问越觉得她可疑，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点明。 等出来之后，周察微给路霄峥打了个电话，路霄峥立刻调度了人过来监视她。 周察微道：“可惜没找到机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一偏头，就看到安恬欣拿着一个证物袋，正把几根头发放进去。 连周警官都惊呆了：“郑林莺的头发？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安恬欣得瑟坏了：“你猜？” 周警官笑着点了她一下：“一鸣惊人啊，安警官！安神探！” “一般般吧！”安恬欣尾巴翘翘：“我就是这么英明神武，不用太崇拜我！” 他笑着点头。 然后她自己憋不住说了：“刚才一进门儿，我看你的表，就知道有事儿……然后我就在想辙，你没看到她的桌上有一本书吗？这说明她平时就坐在那个沙发上，你不是女人，你不懂这种沙发最容易吸头发了，随便一找就是好几根！” “行吧。真的震惊到我了，”周警官笑道：“要真是，那还真得记你一功。我都没注意！” 安老大瞬间进入了角色，粗着嗓子道：“你放心，你我兄弟，只要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汤！” 周察微笑的方向盘都快握不稳了。 笑够了，他伸手点了她脑门儿一下：“好啊老大，那我以后就等你罩了！” 回到局里，迅速把头发送去检测。 等待的过程中，监视郑林莺的人，发现她提前关了店门，然后回了家。 他们已经在楼下继续监视了。 路霄峥又把周察微两人派过去接应着。 两人在车里盯梢，顺便吃着午饭，刚吃了一半儿，电话打了过来，周警官接了电话，学着路队的样子一挥手：“走着，抓人去！dna对上了！” 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见安恬欣猛的一开车门。 而郑林莺拖着一个行李箱出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然后扭头就跑。 安恬欣……小小一只，嗖的一下就弹了出去。 就连极少说脏话的周警官，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飞快的发动车子。 那边安恬欣的速度居然飞快，两人迅速交上了手，周察微又骂了一声，一甩车门就冲了上去。 万万没想到，郑林莺外表如此花，手居然不错，而安恬欣也十分灵活，两人打的真特么跟大片儿一样，周警官冲过去这短短几秒，看他们拳来招往的，急的心肝都快裂了。 然后他终于冲到跟前儿，一把把安恬欣抓过来，合跃起，一脚踹了上去，把郑林莺踹的跌出去好几米远。 周察微迅速冲上去给上了手铐，一边道：“警察！别动！” 另外两个人也冲了过来，合力把郑林莺拉起来，安恬欣也蹦跶着想上前帮忙，被周警官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 第415章 你行你上啊 郑林莺这一跑，反而坐实了她的罪状。 队里用最快的速度申请了搜查令，把她家里检查了一下。 很快，就在她的首饰盒里，找到了用小玻璃皿装着的一节新鲜指骨。 大家欢欣鼓舞。 路霄峥总觉得抓的太容易了一些。 但还是给加了几天班的人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先回去洗洗澡换换衣服。 然后余下一伙人准备出来吃饭，找了附近的饺子馆，没想到店里坐的满满的，路霄峥就道：“你直接给我们下二百来个饺子，我们出去吃。” 他们经常来吃，老板熟的很，就应了一声：“好咧！” 然后老板下了二百多个饺子，直接用盆给他们盛了，整整两大盆，俩人端着，路霄峥道：“去对面，我媳妇儿店里吃。” 一伙人轰的一下就去了。 唐早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儿，赶紧出来把桌子对了对，然后和颜悦色的跟其它人道歉：“不好意思，这我先生，麻烦您让让地方，我送你一份小蛋糕。” 两桌人都领了蛋糕，高兴的走了。 然后一伙人就在店里吃饺子，唐早笑道：“你们回头还加班不？要是加，我给你们磨咖啡，要是不加，我给你们倒牛奶。” “加！”郭白一边大口吃，一边含糊的应了一声：“唐姐，我要加奶加糖的。” 唐早嗯了一声，就磨了咖啡，一人倒了一杯，分局的高大队笑道：“喝咖啡吃饺子，咱这叫土洋结合！” “嗯对，中西合璧！”唐早笑道：“有爱吃蛋糕的没？我刚做好的千层，给你们切一块？” 李大队道：“这就是那啥千层？我见我闺女吃过，给我尝尝什么味儿。” 唐早就切出来几块，又切了几个蛋糕，摆在一边，十来个大男人吃完了整整两盆饺子，还把蛋糕也都吃完了。 唐早还又多备了几十杯咖啡，到时候让他们提着回去，谁想喝谁喝。 路队进来洗了把脸，唐早就进来，拿毛巾给他擦干净，随手点了一点面霜在手心搓匀，一边给他抹一边随口道：“我的蛋糕比赛报名，通过审核了，过两天就要去了。” 路队加了好几天班儿，困极了，微微眯着眼，难得很安静的站着，由着她给搓，一边嗯了一声。 唐早知道他这会儿反应迟钝，也没再说，心疼的亲了亲他的下巴，又顺手揉了揉他耳朵：“快去吧，都等你呢！” 被顺毛的路队又嗯了一声，然后再转身出来，一伙人就各自提着咖啡走了，然后唐早还得提着俩盆儿去水饺店结帐，这个贤内助也真的是很到位了。 路霄峥几个人一回去，就听着他办公室里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 路霄峥一皱眉：“干什么？” 周察微道：“就刚才，欣欣不是跟那个嫌犯动上手了吗？被她踹了两脚，曼姐给她看看伤。” 路队道：“要你干什么用？” “我也得拉的住啊！”周察微简直无语：“蹿的比兔子都快！我得亏是反应快，我反应稍微慢点儿，她能直接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可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安恬欣扶着门搭话：“她跑了，我能不追么！难道我还停下来叫人，说你行你上吗！等我说完人家早跑了！” 路霄峥懒的理这些闲事，指了指两人以示警告，然后直接问乔南：“怎么样？” “还没找着呢。”乔南刚进门儿，他带着人扫视频，找郑林莺进入过健身会所的证据，还没有找到。 路霄峥又问：“不在场证明？” “刚核实完！”周察微举手：“她说她那天去了美容院，美容院的监控没看到她，但登记表上有她！核实了说是预约了没过去！假的！” 路霄峥点了点头，就转身跟那些人讨论。 高大队道：“差不多了，就算找不着视频也能定她了。” “对，以前不是也没找着视频，这个人反侦察能力很强！” 那边安恬欣看领导没注意，悄悄跟杨曼抱怨：“周小刀也太能数落人了吧!去美容院数落了我一路，等出来我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一上车又无缝衔接！” 她学着他的样子：“任何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犯人可以下次再抓，但小命只有一次！” 杨曼很正经的回答她：“这话是没错的。” 安恬欣声音小了八度，“我知道没错，可是也不用一直说吧！” 周察微轻轻按了她脑袋一下：“我一直说你倒是听进去啊？” 她捂着脑袋：“我听进去了！真的听进去了！” 其它人默默的看了气场忽然不同的俩人一眼，有志一同的……没有提醒他们。 安恬欣是真的没有注意，她现在一心都在案子上，只想知道她亲手抓到的这个人是不是断尾杀手……感觉她好像能因此青，对，青市的青，青史留名！ 断尾杀手之前做过的四个案子，都做的非常干净，现场居然没留下一点可追查的线索。 而中间间隔的时间毕竟是很久了，所以，他们目前的重点，还是放在最后这个案子上。 大家正忙着，江周打了电话过来，路队刚接通，一声嚎叫，连旁边人都听到了：“路队！！！” 路霄峥瞬间把手机移开：“说。” “郑林莺的行李箱里！你猜猜有什么！！是福尔马林浸泡着的一个婴尸！！！” 路霄峥眉头一凝。他问：“指节呢？” “也刚刚出来，跟死者吻合。” “好，”路霄峥道：“婴尸结果出来立刻跟我说。”一边直接挂了。 然后不只一个诸葛亮出声：“这肯定是她的孩子！因为她遭遇过背叛，所以她才选择当断尾杀手的！” 路霄峥想了想，直接叫姜予以：“先接触一下，证据足够了。” 姜予以应了一声，仍旧是叫了周察微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审讯方案，然后就把郑林莺带了过来。 本来以为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郑林莺一被带进来，就直接问周察微：“他真的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真的怀孕了？” “是的。”周察微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了。” 郑林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笑中满是自嘲。 然后她抬起头，缓缓的道：“我认罪，是我杀的。”她顿了一下：“之前那些人，也都是我杀的。” 周察微两人对视了一眼：“请交待一下你的犯罪过程。”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郑林莺很平静的道：“就是，先设法接近，让他们喝下听话水，然后注射肌松剂和狂犬病毒。” 经历过徐诗哲，周察微现在一看这种特别平静的嫌犯，就有点儿头皮发麻，总感觉她在憋大招儿。 第416章 一拍即合 审讯室里，两人继续按部就班的询问。 外头，几个敏锐的老警，已经迅速察觉到不对：“这个反应不对啊！” “她有一种根本不知道，魏某的死符合断尾杀手特征的感觉。” “对，很意外。” “装的！”李大队笃定的道：“证据明摆着的，她还在这儿垂死挣扎呢？” 结果他才刚刚完，郑林莺就了出来：“我认罪，是我杀的。” 大家都是一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察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当初杀辛涛的原因是什么？你从头交待吧？” 郑林莺长叹了一声，她缓缓的道：“这个，来话长。” 郑林莺如今的美貌，可以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惊艳。 可是她不是一直这么好看的，她当年只是一个貌不惊饶普通女孩儿，那时候她叫林涵。 甚至，她还曾经是一个优秀的法医。 但她后来认识了男友张某。 张某是典型的凤凰男，家境不好，但本人却刻苦努力，后来两人恋之后，在她父亲的帮助下，成功的进了圈子，一飞冲，成了商界新贵。 而那时两人已经领了证要结婚了，她的孩子都快七个月了，有一回家时，却抓在。 然后张某要离婚，她不肯离，两人吵了很久，最后发生剧烈冲突，她砍了他四刀，甚至切断了他右手的手指，但她的孩子却也没了。 因为是她先出其不意动的手，对方算是正当防卫，最后没有立案，但是彻底撕破了脸，离了婚，她也被单位辞退。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公司已经有规模，商场上利益相关，哪怕当初张某是她的父亲带入行的，可现在，很多合作伙伴就是他的然保障，他们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本来这件事之后，她并没想杀人，只是心灰意冷。 一年后她父亲病逝，她也不会做生意，索把房子股份什么的全卖了，变现了一大笔钱，开着车准备四处走走散散心，路上，还看到了张某和三盛大的婚礼。 之后她就一直在四处自驾游，几个月后，无意中在岗乌大寨救下了一个轻生的女孩郑某，不巧遇上山体滑坡，两人被困在那儿，以为自己要死了，就一直在聊。 然后才知道，两人遇上了同样的事。 郑某本职是一个记者，明明是原配，可是却被打成.三，同样是刚刚被辞退。 就在那时，一个念头怎么都忍不住了，她想杀了这些人…… 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她去整容，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后，再与郑某见面，两人开始暗中来往，策划这件事，杀了一号死者辛涛。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同样断了他的指骨。 之后就是余下的人。 大概的方式就是，吕某去接近原配，调查况，然后她出手杀人。 最后她几乎收不住手，还想杀第五个人，是郑某够了，她抢走了手骨手链，然后故意留下线索，**。 这个案子，就算是结束了。 后来她花大价钱弄了一个合法份，改名为郑林莺，想连郑某的命，一起活着。 郑林莺捂着脸哭：“你们不明白的……郑晴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儿，她是一个优秀的记者，非常聪明非常敏锐很擅长调查，最后，也是她打醒了我，她我再这样下去，就抽不了了，早晚有一会暴露的，她这样已经够了，让我以后要忘掉这些，好好活着……” 外头随着她讲述，就开始迅速调查。 安恬欣拿着材料迅速跑过来：“头儿头儿，你看！” 路霄峥接过来，照片上的女孩，貌不惊人，眼睛，鼻子有点塌，面孔也有点方，正在白底子上笑的羞怯可，与现在的样子，已经一点相似都看不出来了。 路霄峥随手把这张给了别人，看了看下头的卷宗。 这是关于当初林莺和男友张某的案子的原始卷宗，当初没有立案，只是调查调解，没想到还能这么快找到。 安恬欣忍不住道：“她真正恨的是张某，她为什么不来杀他，反而要一直杀别人呢？” “欣欣啊！”李大队回头道：“你知道审讯什么人最难么？” 安恬欣摇了摇头，李大队叹道：“体制内的。她曾经当过三年法医，她太熟悉流程，所以她犯罪很难遗留线索。但如果她回过头去杀张某，一查就会查到这个案子，立刻就会暴露。” 安恬欣恍然点头，“明白了，在之前四个案子中，郑某是一个边缘人，偶尔可能会被调查到，而她从未出现过，所以调查的时候，就调查不到她。” 李大队嗯了一声，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回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欣欣，你，你为什么又要入这行呢……一个姑娘，干什么不好，入这协…” 他到最后，眼圈似乎都有点泛红，猛的扭回头去。 安恬欣张了张嘴，半才轻声道：“李叔叔，你别担心我，我会心很心的。” 李大队背对着她，点零头。 安恬欣看了看左右，心的退开……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本来不是很喜欢这个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叔叔，但现在，却叫他的心里酸酸的。 里头周察微道：“交待一下最后这个案子。” 郑林莺轻声道：“会所的顶楼有美容会所，你们可以查一下……美容会所那儿有保密电梯，从保密电梯直接下来，可以到架空层，翻窗进那层楼，非常容易。” 顶楼他们也查过，还真没发现保密电梯。而且明面上就不是一个老板。 所以怎么感觉一直在给扫黄组送业绩？ 路霄峥挥了挥手，早有人迅速出去调查，路霄峥对着耳机道：“问问她认不认识陆轻颖。” 周察微面色不动，问了两个问题之后，才道：“你认不认识陆轻颖？” “陆轻颖？”郑林莺道：“我店里有个员工就叫陆轻颖，我们的是这一个吗？” 陆轻颖还在宠物医院打过工？ 周察微不动声色道：“具体。” 郑林莺道：“我店里一直就是这样，招人给猫狗梳毛吸毛抚触等等，给的钱不多。很多附近的大学生，有喜欢猫狗的会过来，陆轻颖就轻常过来。” “你们关系怎样？” “很不错。”郑林莺道：“颖生吸猫，什么猫一到她手上，就很听话，我们的关系很不错。” 第417章 最讨厌的人 周察微道：“说说你跟魏子凌的关系吧。” 郑林莺苦笑道：“魏子凌……” 她又捂住脸，好半天才道：“我这个样子，很难接受一段正常的感，但人总有生理需求的，我就偶尔约一约……但我又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一些男公关又怕惹上病，后来无意中认识了魏子凌，我觉得这样刚刚好，我们就偶尔在一起，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他又不缺钱，平时又高调毫不收敛，我以为这种人不可能会这么早选择结婚的……” 外头的路霄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拧了起来，沉吟未决。 然后郑林莺长吸了一口气，又道：“就在事发之前……那天晚上，我朋友，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她忽然跟我说，他有未婚妻，我很震惊，说有未婚妻还四处约？她说她未婚妻在一个旅游景点当售票员，两人一个月也未必见一次，相当于异地……” 她表平静：“我觉得讽刺的，虽然我的所作所为，与法律相悖，但是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求得公正，可是现在，我却成了我最最恶心，最最讨厌的人……我觉得魏子凌这种人，他将来也不可能对婚姻忠诚，既然我是在未知的状态下错了，那，我就应该解决这个错。” 她顿了一下，抬眼，直视着周察微：“这就是我杀他的原因。” 周察微道：“说一下经过。” “你们已经知道了，还说什么？”郑林莺道：“我不舒服，我申请休息，请给我一杯水。” 周察微没有多说，就叫人给了她一杯水。 但是郑林莺没有再交待案件细节。 等到审讯完了，大家的意见分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一拨人认为凶手就是郑林莺，因为她自己说过的，她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人，所以她才不愿意说案件细节。 另一拨人，认为陆轻颖很可疑，因为她哥是枉死的，她有动机。 如果说她知道了郑林莺就是断尾杀手，那么，取到她的dna等等，都很容易。而很有可能，她们在过往的交谈中，曾经聊过她哥是枉死的，引发了郑林莺的愧疚心理，对她来说，杀四人和杀五人都是死刑，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愿意给她顶罪。 这样一来，郑林莺之前的态度就对上了。 另外，因为郑林莺怕交待出来与现场对不上，所以才不肯交待。 逻辑也是通的。 可是这中间，陆轻颖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她与室友的关系不好，邻居都能证明，室友不会帮她扯谎，所以室友说她快十二点回来，然后中间还摔门泄忿等等，就很可信。 路霄峥打发了周察微两个人，再次去接触她那个室友。 那个室友一提起陆轻颖，就翻了个大白眼儿。 好歹顾及着眼前的人是帅哥，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她直接道：“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大好，但是这不是我的错！我跟你们说，陆轻颖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例如说，当初租房协议上就明确说了，不许养任何的小动物。但是她老是捡流浪猫回来养，我提醒过一次，结果下一次，她就背着我们偷偷养！我们没拦着你献心，但是我男朋友猫毛过敏，一有一点儿，就不停的打喷嚏，还起小红疙瘩，要不是这样，我都没注意！结果发现不对了，一敲她门才发现她又偷偷养猫！我没有告诉房东，让她搬出去，已经很够意思了，还想我怎么样？ 另外，她老是觉得我不应该带男友回来，我们打扰到她了，可是这一点，在租房协议上没有涉及到啊。既然没有涉及到，那我凭什么不可以做？她又凭什么有意见？ 而且，她总是回来的特别晚，晚上十一点多十二点多这样的，你们想想就知道了，这个时间大家早就睡觉了，这边隔音又一般，你如果轻手轻脚的，哪怕我们听到了一点声音，感觉你不是故意的，知道你也是为了工作，又怎么会生气？但是陆轻颖，她从来就不注意，回来开门关门，声音都巨响，穿着拖鞋在屋子里踢踏踢踏的走来走去，就像是故意的！别说是我们了，楼下邻居都有意见，还来找过我们一回。 所以她吵我们，我们就吵她喽！我们凭什么要一直忍着她？都是成年人了，谁该惯着谁啊！” 周警官道：“你再回忆一下那天晚上具体的况。” 她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天她还是十一点多回来的，然后我们睡得正香就被她给吵醒了，然后我们当然要吵一吵她，然后就做了一阵儿，她就故意摔门……” 她又重新讲了一次，跟之前的对上了。然后她八卦的问：“警官，陆轻颖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啊？” 周察微故意没有否认，他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那室友撇了撇嘴：“感觉喽！她这个人就是的，当面不吵吵，背后使小心眼儿！ 例如说吧，有一次我收快递，不小心拆错了，她过来问我，我也跟她道歉了。然后这事儿就过去了呗？没想到她下一回，居然特意买了一个整蛊的东西！我一打开来喷了我一的墨汁，新买的衣服都毁了！你说说这种事，正常人哪能干的出来。” 周察微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然后周警官道：“还有没有？” “多了去了。她就走这种路线！着坏！”那室友道：“例如说，她老是在洗发水里面灌洁厕液……呵，我就是偶尔来不及，用一回她的，至于这么害人吗？又不值多少钱！” 听出来了……这个室友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所说的，陆轻颖的报复手法确实很给力，一定程度上来说还爽的……但是！与之前陆轻颖所表现出来的单纯沉默好欺负的格，不太相符。 两人也不打断，就静静的听着。 然后室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激灵。 周察微敏锐的道：“怎么了？” 室友急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着……如果她真的是个坏人，那我们住在一起，有点可怕。” 周察微温和的道：“你想到什么，最好跟我们说，你也说了，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如果她真的是个坏人，那……早点查清楚，对谁都好。” 她还是犹豫。 第418章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安恬欣也看出来了，这件事肯定她也有错，所以她才不说。 于是她道：“你想想啊，比起生命安全，一些小过错就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 室友终于小声道：“我们也是图好玩儿……没有恶意的。” 周察微点了点头鼓励。 她咬了咬指甲，半天才道：“就是有一次，我跟男朋友，我们趁她洗澡的时候，偷偷在她房间里放了一个摄像头……本来就是想跟她开个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就是想偷拍！ 周察微不动声色道：“拍到什么了？” 室友轻声道：“她在解剖老鼠。” 两人一起吃了一惊：“解剖老鼠？？” “对，”室友道：“她对着一个视频，一点一点的，切开皮，剥皮，然后又把一点点……”她猛的干呕起来。 周察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室友轻声道：“大约……两三个月前吧？” 他问：“视频呢？” 那室友道：“删了。” 周察微道：“删了也可以恢复，在哪部手机上？” 她愣了半天，低下头：“在我男朋友手机上。” 两人赶紧出来，先去找她男朋友。 一上车，安恬欣就道：“越来越可疑了！” “对，”周察微道：“可是如果她没有说谎，那陆轻颖这个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做出来的？” 安恬欣道：“很简单呀！他们住的是主卧，本来就有洗手间，也就是说他们就算听到声音，也肯定是不会出来的。所以陆轻颖只需要录一个录音，定时播放就行啊！” 周察微一下子转回头看着她。 安恬欣道：“怎么了？” “没什么，”周察微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的，先找了那位男朋友，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交给叶归宁恢复，然后又跟着两人回了家。 恰好陆轻颖不在。 两人先录下了开门关门摔门的声音，然后进入室友住的主卧，试着听了听。 假如录音在陆轻颖的房间附近播放，在白天这种相对比较嘈杂的环境中。听起来都有几分像，更何况是在晚上，躺在上的时候，绝对可以蒙混过关。 因为人是有思维惯的，你听到开门关门声时，你脑海中“门”在哪个方向，你就会觉得，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就好像你手机响了，如果你本来就认定手机在哪儿，你就会觉得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但是一旦发现不是，然后再找，才会有“遁声”找到这个环节。 但这只是猜测。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周察微郑重的警告两人，不要跟陆轻颖提及这件事。 把这两人吓的不轻，商量了一下，索先直接各自回家住了。 周察微打电话请示了一下路霄峥。 目前来说，其实搜一下陆轻颖的房间，以及她使用的电子设备，是个好主意，但是，一来此时这种况下，搜查令未必会批，二来，就算真搜到了，同样不是直接证据。 所以路队考虑了一下，仍旧是先派人监视，继续找更多的证据。 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周察微一边拉安全带，一边斜了她一眼：“需要鸡汤么？” 安恬欣愣了愣：“嗯？” 她显然很疲惫，眼睛稍微有一点没精神，双眼皮都变好几层了，没好好整理的头发也有一点乱，看人的时候有点呆萌。 周警官手痒的想去揉揉她头发，但手在方向盘上攥了攥，还是忍住了：“我以为你会觉得陆轻颖很无辜，宁可不要追查下去。” 安恬欣张大眼睛，然后坐直了些：“如果是她做的，她就不无辜。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她和郑林莺都是！其可悯与法不容！我想不通，当她查到了郑林莺才是真正的断尾杀手，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反而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呢？” 周警官沉默了很久：“欣欣，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如果她真的过来告诉我们，郑林莺是真凶，我们可能很难相信，就算我们真的信了，也很难查到什么，我那时候虽然还没来，但是听他们说，一伙人真的是掘地三尺……” “我知道。”安恬欣正色道：“但是，这种方式才是对的啊，是正确的方式啊！而且我永远相信，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她们当初查不到，是因为郑林莺完全处于视觉的盲区，就好像从大海中找一条鱼一样，在非常庞大的信息量中，要找到她，很难很难。可如果我们盯着一条鱼来查，那一定能找到无数的蛛丝马迹……” 她顿了一下：“就好像唐唐，她的案子也是已经结案了的，她想洗清自己的冤屈，就来当了法医，然后亲自来了青市，从头到尾的查这件事，亲手还自己清白，这才是正确的方法啊！她真的很棒！我认为像她这样，肯花十年甚至更久，把真凶‘绳之以法’，才是最好的方式……而不是冒着危险，来设计一个精妙的局，伤敌一千，自损一生……她哥哥如果在天有灵，知道她为了他，赔上了自己的命，他何以堪？” 周察微实在忍不住，轻轻抬手，揉了揉她软溶溶的头发：“你说的对……”他的手指，眷恋的抚摸过她的眉眼，声音轻轻的：“你真是个乖小孩儿，叔叔最喜欢你了。” “喂！”她立刻把他的手拍开了，瞪了他一眼，扭开头去。 但是隔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转回头来：“所以，假如暂时认为陆轻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那么，难道陆轻颖一直没离开会所？” “很可能。”周察微的表也严肃起来：“十一点多她下班，会所里的摄像头都关了，她要躲在某一个地方，很容易！然后在杀了魏子凌之后，再混进上班的人里……” 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哪一个环节，最有可能留下证据？” 周察微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理论上当然是她做案时的衣服鞋子，有可能沾上了死者的血迹，但是，这个得有搜查令。 车子都快要开进局里了，他忽然方向盘一打，往会所的方向开去。 第419章 男朋友 郑眉飞那边，已经查到了美容会所的保密电梯。 有些人为了逃避检查，真的是煞费苦心，反正这保密电梯装的，确实找都找不着……而且内部陈设还挺豪华的，又不至于让客人觉得钻地洞什么的。 从保密电梯，可以到达架空层，上窗台也确实很方便。 检查了一下，窗台上有擦蹭过的痕迹。 郑眉飞带着人正在窗边检查，见两人过来，打了声招呼：“你们也来了？” 周察微点了点头，笑道：“偷跑过来的。” 会所自从上次之后就暂时封了，现在也没有别人，两人把陆轻颖下班应该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能藏人的地方，真的非常多，就算她只待在更衣室，或者直接待在厕所，只怕也没有人会发现。 此路不通。 两人走了一圈儿回去，安恬欣问郑眉飞：“眉哥，有收获吗？” 郑眉飞来回一看都是自己人，才道：“提取到了半个鞋印。” 安恬欣精神一振：“真的？” 她就想过去。 周察微随手捏住她肩：“走了，先回局里。” 安恬欣就哦了一声，跟着回去了。 坐在车上，她还闭着眼睛在想，小表情特别严肃。 手机微信接连响了好几声，她拿过来一看，是两条语音，都是霍临冰发过来的，安恬欣随手点开，第一条是：“好几天没见你了，还在忙案子啊？” 第二条是：“今天上了几个硬菜，哪天来帮我试试菜啊？” 下面是几张菜的图片。 周警官抿了抿唇，侧头飞快的瞄了她一眼。 安恬欣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毕竟对她来说，他已经被她划入见光死的范围内了。 她就一一点开看，看起来都是随手一拍，可也架不住警花小姐姐正饿着，顿时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然后安恬欣按住手机回复：“看起来好好吃啊！可惜我还在加班，等我回去再尝吧！” 然后对方立刻回了过来：“好咧，等着你啊，这几样全是甜的，还有孜然的，你铁定喜欢吃！” “快别说了，越说越饿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来回的说了好半天。 周警官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表情。 他知道他应该笑着打趣几句，调侃几句，才会显得态度更自然……可是，听着那男人的声音，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实在挤不出笑容。 一路沉默，回了局里，把情况简单汇报。 几个人正说着，门口保安打了电话过来：“安警官，有个人说过来给你送餐。” 送餐？ 安恬欣先是有点懵，然后迅速回神，赶紧出去了。 就见霍临冰站在门口，大冷天的就穿着一件薄毛衣，衬得身体挺拔矫健，冲着她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安恬欣赶紧过去：“你怎么来了？” 霍临冰看着她，笑道：“我慰问慰问一线的公安干警啊！”他先把手里的热奶茶递了过来：“一看你脸色就知道，肯定熬了好几天了，先给你杯奶茶甜甜嘴儿！” 安恬欣下意识的接在了手里。 还别说，她还真有点馋奶茶了，毕竟她是个奶茶控！手里的奶茶热乎乎的，焦糖挂杯，简直一看就叫人双眼放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谢谢你呀。” 一边就戳了吸管，大大的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了眼晴。 霍临冰看着她，就笑了：“我猜着你就爱喝这个，我问了人家，人家说小姑娘都爱喝这个！” 她咬着珍珠，点了点头。 霍临冰示意她到后备箱那儿：“给你们带了些饭菜，随便带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好吃你说一声，下次我换别的。” 安恬欣一看里头满满两大袋。 她吓了一跳，然后正色道：“霍霍，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不要送了，我们说出现场就出现场，人不一定在局里，你送来也没人吃，真的不要了。” 他看了看她：“行吧，你别生气，我知道了。” 一边说着，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我这个人，活的太糙，想讨好个小姑娘都讨好不到地方。” 她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你别这样，我不想你破费，而且我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他看着她，眼睛特别黑：“可是我就想让你吃口热乎饭，我一个开饭店的，这些东西就捎带手的事儿，又不费劲。你一个小姑娘大冷天的跑来跑去……我想想就不落忍。”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会儿，李大队几个人，正站在窗边。 加了好几天班，烟抽的太多，屋里都一股烟雾萦绕的了，几个人就在窗边开着窗子透透气，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李大队道：“这孩子是欣欣的男朋友？” 这话一说，队里几个人顿时都凑了过来，往下看，杨曼立刻道：“不是吧？” “哦。”李大队道：“这孩子，有点儿面熟，在哪儿见过呢……” “开饭店的，”乔南道：“是不是去吃过饭？” 李大队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兴许是吧……反正有点儿面熟。” 高大队随口道：“干咱们这行的，看谁都面熟。” “倒也是。” 杨曼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去找周察微，却见他连站都没站起来过。 安恬欣两人正在说话，外头郑眉飞组的人回来，开窗打了声招呼：“欣欣？” “正好，”安恬欣道：“我朋友送温暖呢，你们帮我提进去吧！” 郑眉飞和郭白就开车下来了，霍临冰把大袋子一人交了一个，郭白道：“哟，够沉的！” “怕不够吃。”霍临冰笑着合上了后备箱，在合上的一瞬间，飞快的塞了一个小盒子到安恬欣手里，然后逃也似的跑到前头，拉车门上驾驶座，动作迅速极了：“那我走了，回见！” suv迅速绝尘而去。 安恬欣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再一看手里，是一盒马卡龙。 郑眉飞笑道：“这追求者，挺上心的啊！” 安恬欣有点无奈，没说话。 倒是饭菜一提进去，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他用的饭盒比较厚，有一层纸质的保温层，一盒端出来热腾腾的，还带了米饭和一次性的碗，一伙警察立刻往桌子上一摆，各人端碗一边吃一边继续开会。 安恬欣跟杨曼和叶归宁三个甜食控，分吃了那盒马卡龙。 郑眉飞盛了满满的一碗米饭，硬塞给了周察微，一边意味深长的小声道：“吃吧，什么滋味得吃吃才能知道！” 周警官一声没吭，也不吃菜，就拿着筷子，低头一口一口的把一碗白米饭扒了进去。 倒是李大队回头问安恬欣：“这人是谁啊？” 安恬欣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男朋友啊？” 安恬欣摇摇头，“不是。” “嗯，”李大队道：“小姑娘还小呢，不要急，找男朋友这种事情，得擦亮眼睛，回头让你这些叔叔……咳，哥哥们给你长长眼。” 安恬欣现在对他印象不错，乖乖的应下：“好的李叔叔。” 李大队是真的把她当自家晚辈，见她肯听话，脸上就难得的带了点儿笑：“嗯。” 第420章 好几把刷子 吃完饭大家把碗一收，路霄峥就开始下命令：“周小刀和小李带着人去扫宠物医院那边，乔南把视频的活儿交下去，然后……” 然后什么，安恬欣没听到。 因为听完头一句之后周察微应了一声就走，然后她就自觉的、积极的、主动的跟了上去。 她发现比起一开始，谁的本事她都想偷想学，现在她好像已经认命了，把路队从她的准师父栏里划了出去。 因为别人的本事，对她来说顶多是为什么，路队的脑回路，对她来说是十万个为什么。 周察微和分局的李万继在前头，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商量了一半儿回过头，一见她就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她怎么来了？安恬欣无语的道：“我们是搭档啊……” 说完了她忽然一愣。 她们不是搭档，她的临时搭档本来是郑眉飞来着……所以为什么她这几天老跟着周察微干活儿？头一回是谁邀请的谁来着？？ 她一脸懵。 李万继打了个圆场：“就得来个姑娘，回头我也带个姑娘去，宠物医院的护士大多是姑娘，男女搭配效率高！”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欣欣，你越长越像安队了！” 安恬欣笑了一下：“你也认识我爸爸吗？” “嗯对啊，”他道：“我也是跟过你爸爸好几年的。” 这个李万继，是李大队带过来的助手之一，看着应该有三十来岁，但是整个人都显得年轻活泼，笑容满面，相比之下，年轻好几岁的新兵周察微反倒显得沉稳。 安恬欣内心莫名其妙又微妙的……自豪了一小下，又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这有啥好自豪的：“可是我没有见过你啊？” “什么？没见过我？？”李万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无语的道：“你这小孩儿，怎么没良心呢？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带糖来着，你不记得我偷偷带你去吃冰淇淋了？晚上你拉肚子都没供出我来，第二天安队还说呢！” 安恬欣的记忆瞬间复苏，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莲蓬叔叔？？可是你以前不长这样啊？” 李万继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我以前才一百斤，现在一百七了……” 安恬欣瞬间热情起来：“对啊对啊！莲蓬叔叔，你以前真的好瘦啊！我记得你！我还记得我问你为什么要叫你莲蓬，你说你超爱吃莲蓬的……” 李万继忽然咳了起来：“嗯，对，别叫叔！千万别叫叔，叫哥！”他迅速岔开话题：“你是模拟画像特招过来的？” 她一时没跟上，还继续道：“莲蓬有啥好吃的……” 周察微长吸了口气。 不是他说，李万继这个外号，绝对有黄.暴的因素在里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黄.暴！可是看那姑娘完全就没察觉到，还一口一个莲蓬哥，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叫什么外号，叫李哥不好么？” 李万继给了他一个笑，显然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然而安恬欣完全没想到，随口怼他：“关你什么事！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周警官简直内伤。 李万继迅速打圆场：“没事没事，就叫李哥就成，这外号我也不喜欢，都队里人瞎叫。” 安恬欣瞪了周察微一眼。 但她基于集体荣誉感，没有再怼他。 几个人过去，分了三个组，把宠物医院的人都过了一遍。 大家都对陆轻颖有很深的印象。 陆轻颖来这儿大约一年多了，据说她很喜欢猫，来的很勤快，而且与老板，也就是郑林莺很聊的来，两人时常一起聊天说话，还经常一起吃饭。 有人道：“你是不知道，老板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她特别好！” “对啊，听说有时候下雨什么的，她直接就带小陆回家住呢！” 也有人提到陆轻颖的家世： “听说她没有别的亲人了，本来就是跟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她哥哥意外死了，就只有她自己了！” “老板也是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听到一个八卦，说是老板准备认她当亲妹妹，死后把遗产都给她呢！” 安恬欣问：“她是从一开始，就对她特别好吗？” “那倒不是，”有人道：“我们医院本来就是私人机构，又是做宠物服务的，是一个很人性化的氛围，老板跟我们关系也好，但是再人性化也是有距离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老板就对陆轻颖格外好了。” “我好像还有点印象，听说是有一次，老板闹胃病，小陆冒着大雨把她送回了家，从那之后老板就对她格外好了！” “我还跟朋友聊过这事儿呢，我说这是多么偶像剧的开场，要不是知道老板的性取向，还以为这俩人晚上发生啥事儿了。” 非常碎的信息，听了一耳朵。 安恬欣一边想一边道：“所以她肯定是找了机会，跟郑林莺聊起了当年的案子，说出了她哥的冤屈！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郑林莺为什么对她异常的好！” 周察微开着车，没说话。 安恬欣没有察觉，又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当初陆轻颖是早就知道了，有目的的接近郑林莺，还是之后的相处中，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从什么方面入手查，能知道这一点？” 她看着周察微。 周警官一脸平静的开着车，没理她。 她就趁着红灯，拍了他一巴掌，还挺使劲的：“你快说啊！” 周察微：“……” 所以老子在生气你看不出来？摆一下午脸白摆了？ 他无奈的道：“安老大，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是吗？” “对啊！”安恬欣理直气壮的道：“马甲都掉光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但是我在别人面前，仍旧是那个又甜又乖又萌的小仙女！你要是敢乱说话就灭你口！” 周警官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所以他只能把那个“我在生气”的脸收起来，结束了这个悄悄发生又自行消失的生气，道：“你说的这个，没有必要查。” “为什么？” “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第一，凶手是谁，第二，凶手如果是陆轻颖，从什么地方能找到证据。” 他顿了一下：“如果凶手是陆轻颖，她模仿断尾杀手做案，又故意留下了郑林莺的dna，那就摆明是要栽给郑林莺的……再反推上去，那她就肯定是知情的，所以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这种，对侦查来说，都没有太大意义，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复原一个完整的故事，而是只需要知道，这中间关键的几点。” 安恬欣恍然点头。觉得周小刀同学也是有好几把刷子的。 她问：“你不好奇吗？” 第421章 单箭头 周察微叹了口气：“我还真不怎么好奇，不过你如果这么好奇的话，等将来有机会，审讯的时候都是会涉及到的，你到时候慢慢解谜就可以。” 安恬欣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汇报啊！”周察微道：“头儿那边总掌全局，得听好几方的信息反馈，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现在你别说问我，就算问他，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安恬欣长叹了一声：“这么麻烦，这么接地气，跟电视剧里一点都不一样。” 他道：“你不是有实践么？” “他们就会忽悠我！又不会真的让我参与！”安恬欣抱怨：“我跟你说，警察叔叔骗人的时候也是一脸正气的，可难识穿了！” 周察微失笑出声，看了她一眼。 这傻小孩儿，怎么可爱成这样子。 两人回到局里，进门的时候保安叫住他：“周警官，有你的快递。” 周察微有点稀奇：“我的快递？我没买东西啊？” 安恬欣早就忘了她下过的单，紧张的道：“不是你买的东西不能收！网上有很多骗子的！再说万一是案子里有人报复你，寄炸.药？定时炸.弹什么的！你要小心一点！” 保安都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包裹杵给他，周察微扫了一眼，就看清了上头的淘宝id指画心，于是一乐，随手扔到了后座上。 安恬欣急道：“哎！你这人！你先检查一下啊！你能不能时刻保持警惕之心！还警察呢！” “不用，”周察微笑看她一眼：“我一身正气，无所畏惧。” 他熟练的停好车，把包裹拿在手里，安恬欣小跟屁虫一样追过来，按着他手想去看，他偏偏要举高手不让她看，她问：“到底是谁啊！会不会是炸.药啊！” 周察微笑道，“是田螺姑娘。” “什么田……”安老大两只手抓住他，强行按下他的手，看清了面单，终于想了起来，默默的缩回了手。 周察微笑着没说话，进了办公室，他跟路霄峥汇报完了，才过来拿刀子拆开，里头好几种小零食。 郭白道：“你还买这个了？哎这个可好吃了！” “不是我买的，”周察微笑道：“田螺姑娘送的，来来，都尝尝！” 郑眉飞过来拿了一个，慢悠悠的道：“有送菜的，就有送零食的，年轻人就是会玩儿，这一个个单箭头看的人眼都快花了……” “不是！”安警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根本不是的！” “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郑眉飞笑道：“这是纯洁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对不对？” “也不是！”安警官傲娇的道：“这只是冰冷的封口费！” 周察微笑着瞥了她一眼，把话题扯回来：“眉哥，那鞋印儿什么情况？” 郑眉飞一皱眉：“跟郑林莺家里的一双鞋子对上了。” 什么？周察微讶然的一挑眉。 郑眉飞道：“而且不止……我们找到了那天晚上有人藏匿的地方，在厕所最边角的一个杂物间里，在杂物柜顶端有新鲜的擦蹭痕，还找到了半根头发和几缕衣物纤维，数个鞋印、指纹……痕检那边正在出结果。” 然后根据这个线索，在会所那边，排查到了一个护工。 她早上来上班的时候，一开门，就发现有人躲在杂物间里，然后她给了她五百块，让她不要说出去。 然后护工在十张照片中辩认出了郑林莺。 所以，迄今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郑林莺？ 而陆轻颖出现在那儿，似乎真的只是巧合。 连轴转几天，连路霄峥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沉声道：“郑林莺那天晚上，如果去了会所，她是怎么去的，如果没去会所，是去了哪里，给老子细细的查过来！” 队里的人令行禁止，迅速领命而去。 杜妩一边站起来一边叹息道：“果然得到了就不再珍惜，要是以前，加好几天班，唐儿肯定要送温暖了，这会儿头儿都熬成这样了也没人理。” 路霄峥：“……” 郑眉飞忍笑道：“老婆你快别说话了，走走走，干活儿！” 他就拽着她走了。 路队很幼稚的不爽，拿过手机给路枣发了个“呵呵！” 路枣：？？ 他丢到一边没有回复。 然而等又忙完了一阵儿才发现，路枣并没有知错能改，给送点咖啡甜点过来。 彻底失宠什么的…… 乔南打电话过来：“头儿，找到了！” 他们终于排查到了一辆出租车，那天晚上十一点多，郑林莺离开家，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会所。 然后根据护工提供的时间，也终于在一个监控摄像头中，找到了郑林莺离开。 分局的人打电话过来：“路队，有个新情况，我们排查到一个人，在陆轻颖前面单元有个姓方的，是个游戏宅，案发那天晚上他点了小龙虾，然后怕吵醒爸妈，就出来等外卖员，看到了陆轻颖回来，时间是接近十二点，我们查过了确实有外卖订单，而且也找到了当时的外卖员。” 路霄峥挂断电话，拧了拧浓眉，跟大家说了一声。 李大队道：“我就说这陆轻颖是巧合！这样一来整个证据链就完善了！” 确实，手套、dna、整个行为轨迹，都已经查清楚了，也全都指向了郑林莺，而陆轻颖那边，不在场证明也比较坚实，动机也未明朗，看起来已经可以结案了。 安恬欣忍不住道：“可是，我还是感觉陆轻颖很可疑。” 李大队道：“我也觉得她可疑，可是怀疑、感觉，不能拿来当证据。” 安恬欣哑口无言。 路霄峥很快做了决定：“成，那就先这样，大家先回去休息，我回头请示请示领导，看专案组要不要撤。” 大家纷纷应声，寒暄了两句，各自打着哈欠走了。 安恬欣坐在原地发呆。 路霄峥跟姜予以商量了几句，往外走，遥遥指了指她：“安恬欣，你也回去！别磨矶！” 说了这么一句，人就已经出去了。 周察微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回去吧，休息是为了更好的战斗，你放心，头儿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她抬头看他：“可是他不是说专案都要散了？” “不是还没散么？”周察微道：“单纯从郑林莺来说，算是查清楚了，但是陆轻颖，作为一个大家都重点怀疑的对象，起码要先查到她那天晚上，具体的行为轨迹，也就是说，用什么方式，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回家，才算结束。” 安恬欣恍然。 他又拍了拍她脑袋：“走，送你回家。” “不用送，你也早点回去！”安恬欣抓起小背包：“我走了！” 她小跑着出去了。 才刚站到站牌下头，就有一辆suv过来了，开了车窗：“欣欣！要回家吗？上车捎着你！” 安恬欣一看是霍临冰，也没拒绝，就上去了：“你怎么这儿？” “巧了不是？”霍临冰笑道：“我刚好经过，一眼就看见你了！” 他瞥了一眼倒后镜，后头，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无声的掉转了车头。 第422章 养备胎 霍临冰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们警察是真的辛苦，这都几天不着家了吧？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家我叫你。” 还别说，一上车还真有点困了，在局里的时候斗志昂扬，精神紧崩，不觉得困，但是一安静下来，眼皮就直往一起阖。 但是霍临冰在安恬欣这儿，还没进入“自己人”的范围，她不敢心大的在他车上睡着，只能努力保持清醒，不住打着哈欠。 霍临冰等红灯的间隙中还发了两条微信，等到了，伙计小跑着把食盒送上来，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下了车，把食盒递过来：“回家吃了赶紧休息。” 安恬欣实在没力气多说话，嗯了一声接过来，一回家，把衣服一脱就扑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安恬欣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爬起来洗了个澡，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又觉得饿了，这才把霍临冰递过来的食盒打开，四个菜，一碗粥，一碗米饭。 饭盒是保温的，打开之后不用热也还有些余温，咸香的炖菜吃进嘴的时候，安恬欣真的有点被感动了…… 吃完饭还不到七点，她早早的下楼，准备给他们带些早饭。 人才刚刚出小区门，霍临冰已经站在门口冲她笑了。 他一向穿的比旁人少，这会儿就已经穿上衬衣了，薄薄的衬衣下肌肉贲起，身高腿长，皮带扣锃亮，看着就跟马上就要去走秀一样。 还有个买早饭的小姑娘，红着小脸儿过来跟他要微信，霍临冰指了指安恬欣：“我女朋友不乐意。” 那姑娘回头一看，不好意思的退开了。 霍临冰迎上来：“想吃什么？今天早上给你做了花生糊，你不是喜欢吃？” “我刚吃过，”安恬欣把洗干净的饭盒交给他，一边道：“我才把你昨天给我的吃了，我要买些早饭，给他们带过去，你随便帮我拿点吧。” “成，”霍临冰一手握住她小臂，拉她进来：“你先坐会儿，我帮你挑几样。” 旁边的伙计笑着打趣：“你几天没回来，老板都成望夫石了，天天站在门口往外看。” 安恬欣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接话，随手拿出手机，扫了一下码，问也不问的发过去二百块。 霍临冰看了她一眼，灿烂的笑容，慢慢的收了。 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解释了一下：“好几次都没给你钱了，你是开饭店又不是做慈善……” “我知道，”霍临冰一脸失落道：“人家都是鲜花美酒巧克力，我送饭菜……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手：“送过来我们正饿呢，及时雨。” “真的？” 她猛点头：“对啊！” 霍临冰重新秀出小白牙：“走，我送你过去。” 他再次抓住她小臂，安恬欣还没来的及拒绝，就被他推上了车。 安恬欣无奈的道：“你真不用这样，这样我很尴尬。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知道，”霍临冰道：“你说说你这姑娘，是不是傻？人家都含含糊糊的，才好养备胎，你非得说这么清楚？我自己都不介意当备胎了，你说你急什么？养备胎虽然说是养，但是既不用你花钱，又不用花精力，不高兴你连话也不用跟我说，多好的事儿……是不是？你自己说说多划算？” 他叹了口气：“你这人啊，也就是当警察，要是做生意肯定得赔本儿，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 安恬欣都被他给气乐了：“我真是服你了。” “实话啊！”霍临冰道：“我碰见一个我喜欢的姑娘，我给她跑跑腿送点东西我高兴，我没碍你什么事儿对不？你再这么跟我撇清我可死缠烂打了！我真死缠烂打了！信不信我真上你们门口摆蜡烛唱歌去？” 安恬欣：“……”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一挥手，当场就来了一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安恬欣：“……” 他唱的居然还挺好听！ 安恬欣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精明又琐碎，周到中又总是透着一点二，有时候还挺好玩儿的。 他唱完还回头看她一眼：“怎么样，好听吧？你喜不喜欢这样？要不我回头拿把吉他过去，我能唱仨小时不带重样儿的！还能点歌！” “别，别！”安恬欣直摆手：“千万不要！” “那行，”霍临冰道：“那我给你送吃的你不能拒绝也不能再给我钱！谁追求人还不付出点成本了是不？我追求人是我的乐趣……要不我拉一车玫瑰花过来？对了我要不拿口红摆个心？你喜欢哪样儿？你说！” 安恬欣简直服了：“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我就知道！”霍临冰长叹了一声：“我说啥你都不乐意，搞的我啥也不敢干，天天愁的头发都要掉没了！我容易么！对了，我听说你们插画师都爱画人体，要不我给你当模特？脱衣服画都成！但你千万别让我支头，想想怪恶心的。” 安恬欣：“……” 做为一个专业人士，她脑子里瞬间就有画面了！ 美人缃裙绮襦，斜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支头，衣摆逶迤什么的…… 他笑嘻嘻的从镜子里看她，显然是在故意逗她。 其实霍临冰长的很帅，某些角度还有点儿像彭于晏，而且偏偏也是肌肉型的，然后他道：“我给你发健身照，你会不会觉得我居心不良？”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真的她还真有点儿想看。 她捂住脸：“不用了吧。” 他道：“我觉得可以，反正我本来就居心不良！！大男人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要不就这么说定了吧，我先发两张你看看？我优点实在是不多，不过我觉得这绝对算一项！没准儿你一看觉得还行，那我也不用天天愁的头秃……” 安恬欣：“……” 她没遇到过这么死皮赖脸的追求，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要说他死皮赖脸吧，其实他还真没有影响到她，相反还挺周到的，就是嘴上瞎撩。 等终于到了市局，她下车就走，然后他追过来把早饭递给她，安恬欣还没进办公室，手机就叮叮叮响了一串，霍临冰发了好几张图片过来。 安恬欣脑补了一下，小脸儿通红。 然后默默的进了办公室，把早饭放下。 没吃早饭的自动凑过来吃，安恬欣生怕别人问她为什么脸红，谁送她来的……幸好他们并没有问。 她小松了口气。 然后就有点纠结，要不要看？ 明星秀肌肉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二次元纸片人个个都是八块腹肌，可是现实中…… 第423章 急死围观群众 安恬欣做贼一样解了锁，掩耳盗铃的先扫了一眼微博，然后就发现了一条本地新闻，大意就是健身会所案告破，凶手已经于昨日落网伏法等等。 安警官吃了一惊，顿时就把腹肌神马的，全都扔到了脑后，跑去给周察微看：“周小刀，这代表案子结了吗？” 周察微瞥了一眼：“不是吧，只是给公众一个交待，咱们该怎么查还怎么查。” “哦？”安恬欣想了想，就过去找姜予以，小声道：“姜哥，所以这个新闻，会不会被陆轻颖看到？她看到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姜予以洗杯子倒水，她就一路跟屁虫一样跟着，一边叨叨不停，姜予以笑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安恬欣道：“我觉得应该安个摄像头，监视她！她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心理上一松懈，就有可能会露出马脚！” 姜予以无奈的道：“你的想法，至今为止，仍旧没有脱离理想化。你不能一直靠自己的想像来破案，你必须脚踏实地的，去学习真正的刑侦手段……例如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郑林莺，你凭什么怀疑陆轻颖？而你就算怀疑陆轻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又凭什么安摄像头去监控她？你要从电影电视剧中醒一醒，这个不会批的。” 安恬欣张了张嘴，还是只能道：“哦……” 她问：“那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办？” “不知道，”姜予以道：“这不是我强项，要听路霄峥的。” 两人说着话，那边周察微早把新闻看完了，随手关了微博。 他一大半的心思在听两人说话，眼睛看到了微信上的气泡提醒，完全是无意识的点开……先是一愣，然后就怒了，道：“他给你发这种照片什么意思？耍流氓吗？” 安恬欣根本不以为这话是跟她说的，然后周察微气道：“安恬欣！” 他举着手机过来：“这种人你还不删了！他摆明耍流氓！” 安恬欣扫了一眼，小脸儿当时就涨的通红，一把抢过手机：“你……你怎么偷看别人微信啊！” 周察微道，“是我要看吗？是不是你非把手机杵给我看的？” “我……”她怼回去：“我让你看微博又没让你看微信！” “我脑子没转过来不小心点了不行吗！？” “那你不小心点了这不是你的错吗？你凶什么啊！” “现在我们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我说的是他为什么要给你发这种照片！” 然后安警官祭出了大杀器：“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妈吗？！” 看的津津有味的众人：“……” 唉，这话就有点过了不是？ 周警官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到位子坐下了。 安警官瞪了他几秒，然后在脑子里飞快的复盘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并不觉得自己哪一句说错了，明明就是他比较过份！于是哼了一声，也回位子坐下了。 群里瞬间刷了一排的省略号…… 这俩人这诡异的进展，真是当事人不急，旁边的围观群众看着急的不行。 路霄峥进来，扫了一眼室内：“都满血复活了？成，周小刀，你带着人去接触接触昨天那个人证，就那个游戏宅男。小叶带着本儿，眉飞带个人，跟着我。速度！” 周察微嗯了一声就往外走，安恬欣理直气壮的跟上。 然后两人上了车，安恬欣看路霄峥带着叶归宁，还带上了江周，几个人一起上了车。 安恬欣问：“周小刀，为什么要去找那个游戏宅呀？头儿是怀疑他做假口供吗？” 周警官并没使性子不回答，他很平静的道：“有可能。先接触接触再说。” 她又问：“那头儿带着人去干什么？你看他们在我们前头！” 周察微道：“这个方向的话，应该是去宠物医院。” “去宠物医院干什么？” “不知道。” 安恬欣看了他一眼。 他有问必答，但是一直没笑……她也有点儿过意不去。 可是她刚才虽然态度不咋滴，也是他先凶的，又不给她当男朋友，还管头管脚的，什么意思啊！她确定她一点错儿也没有！ 于是她转了转身，悄悄给郑眉飞发短信：“眉哥，头儿带你们去哪儿呀？” “宠物医院。” “为什么？” “头儿说郑林莺和陆轻颖肯定有备用机，而她走的匆忙，备用机有可能还在宠物医院！” “为什么头儿觉得会有备用机？” “我问问。” “快问快问！” 不一会儿，郑眉飞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周警官默默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发微信，心里又气又难受又没有办法……那混蛋肌肉男就这么好？？ 一直到她点开语音，路霄峥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是怀疑陆轻颖么？从郑林莺头一次的表现来看，她对于魏某的死，确实不知情，那么我们可以假设，她那天出现在健身会所，是出于陆轻颖的设计……那么她是如何设计的？事先就定好几点去哪儿？郑林莺也不是傻的，不太可能。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陆轻颖设计出某一个危急情况向她求助！通过什么方式求助的？电话微信短信？但郑林莺的手机找不到相关记录。而且不止如此，郑林莺的手机上，两人的聊天记录很少！这与调查情况严重不符！所以我们先找找有没有这个‘方式’，确定了这个方式，然后再说下一步。” 安恬欣反复听了三遍，简直崇拜的无以复加：“头儿真是太厉害了！领导就是领导！棒呆了！” 周警官：“……” 他们去找了那个游戏宅。 那人名叫方政，并不年轻了，奔四的人，闷闷的似乎有点儿不擅交际，但也正因为如此，看起来也不像说谎。 而且他除了打游戏还做网配，家里有简单的配音设备，安恬欣借故起来转了一圈儿，觉得他整个生活应该还是比较健康的，而且还看到了他跟女朋友的亲密合照，看起来感情很好，也排除了猥琐男对陆轻颖有意思的猜想。 回来又查了他的帐户，和网银等等，也没发现有资金流动。 所以怎么看都不像做假人证的。 倒是路霄峥那边，居然真的找到了郑林莺的备用机。 第424章 比她强一万多倍 而备用机上，也居然真的有不少她与陆轻颖的聊天记录……最关键的，还找到了案发当天晚上，一个陆轻颖拨入的电话，以及郑林莺的数次拨出未接。 安恬欣都快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各路信息都矛盾啊！” 路霄峥倒是很从容。 他又带着人去了一趟会所，安恬欣死皮赖脸的跟上了。 然后江周仔细的检查了郑林莺藏匿过的那个杂物间，在门内侧，找到了不少推门的痕迹，在把手那儿，也找到了擦划过的痕迹。 安恬欣听的有点糊涂，在后头拼命拉周察微的手臂。 周察微只能给她解释：“所以，有可能，在郑林莺藏进这里面之后，有人在外头，把门锁上了，然后郑林莺又不敢闹，只能用力推门，就留下了不少划痕。” 安恬欣听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所以，也就是说……在郑林莺被关在里面的过程中，在外头，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在郑林莺进去之后，悄悄的过来锁了门，又在保洁员来之前，悄悄把锁开了？？”她打了个哆嗦，“这也太可怕了吧？” 周察微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 路霄峥回头道：“你说的没错。” 他顿了一下：“现在的问题还是……陆轻颖的不在场证明。” 局里再次传唤了陆轻颖。 陆轻颖一直坚持她是骑共享单车走的，但是路口监控中，并没有拍到她，而且大半夜的骑共享单车，怎么说也是不安全，不太合理。 但是这一次一问，她吱吱唔唔的表示，她开走了同事的车…… 然后一查之下，发现这个同事，就是值夜班的同事，而且是个有妇之夫。 这就恰到好处的解释了她之前为什么隐瞒。 监控上很快追踪到了这辆车，也追踪到了开车的陆轻颖，虽然路口的摄像头清晰度不高，但是看衣着发型种种，确实就是陆轻颖开的。 周察微道：“那你当晚十一点左右，给郑林莺打电话，是为什么？” 陆轻颖似乎是愣了愣，才道：“我是告诉他，魏子凌又在跟人鬼混了。” 周察微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否知道，我们警方拘留了郑林莺？” 陆轻颖沉默了。 半晌，她才道：“知道……” 他问：“那你是否知道，她为何被拘留？”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法？” 陆轻颖苦笑：“我，我也说不清楚，又恨又难过……又有点茫然吧！我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比真正的亲人都好，又为什么，在几天之前，她忽然说要给我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整个故事，太圆了。 从审讯室出来，连姜予以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想多了。 路霄峥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眼儿不少……再想办法接触接触郑林莺吧，能打开个缺口，我们调查就能省不少事儿！” 几个人就坐在一起商量。 但是接触下来，郑林莺一口咬定，魏某是她杀的，而且问别的，她根本不接招，也就没办法技巧的套话。 安恬欣去问路霄峥：“所以，真正的凶手是陆轻颖，对不对？” “我认为是，”路霄峥道：“她的故事确实很圆，但是有几处关键环节，解释不通。” 她问：“哪几处？” 路霄峥道：“你说说哪几处？” 安恬欣下意识的站直：“杂物间的痕迹？” 路霄峥唔了一声，她继续想：“通话记录？” “不对。” 对啊，通话记录已经自圆其说了……她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只能把求助的眼神儿投向周察微。 周察微就道：“很多地方不合理，最大的不合理就是，郑林莺内心的自己，是一个审判者和执法者，这种杀人体验是很深刻的……她就算再怎么，也不应该把自己置于一个‘第三者’的位置，心态上完全不合理。” “第二个，不管是接到电话赶到会所、还是赶到会所之前接到电话，都太‘临时起意’，不符合断尾杀手极其严谨，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 “再就是你说的，杂物间门上的痕迹，怎么看，这件事中也应该再有个黄雀。包括手套的丢弃位置，手套边的dna，都太刻意了，一根线牵着往郑林莺身上引……” “最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郑林莺的离开方式，被保洁员发现并救出，这太‘被动’了，太不合理了。” 安恬欣恍然。 她问路霄峥：“头儿，他说的是全部吗？” “差不多。” “那现在怎么办？” 路霄峥道：“我怀疑，陆轻颖身边还有帮助者，那些药物，一直没查到来处，另外，车里，取到了不属于车主、陆轻颖、及车主太太的dna，这一点需要格外注意。” 他继续调度人手，但是这一次他自己带着周察微，没安排安恬欣干活儿。 于是安恬欣就坐在办公室，把所有断尾杀手的原始卷宗，又翻了一遍。 她发现她真的还只是一个低水平菜鸟，别说路霄峥了，就连周察微，都比她强一万多倍……人家永远有思路，她连破题解迷都解不了！ 只能坐这儿死马当活马医。 说真的，案发现场的照片，五个案子真的差不多，而且连针孔位置都差不多。 真的很像是一个人动的手。 而且，可能是因为断尾杀手的选择，不是那种金钱攻势的，而是凭着脸或者手段劈腿的，所以四个死者，包括最后死的魏某，全都英俊帅气。 而三号死者尤其英俊，简直能称的上明星脸，怎么说呢，确实有当渣男的本钱。 安恬欣盯着三号死者的生前照片看了十分钟，然后姜予以拍了拍她：“还不去吃饭？” 安恬欣吓了一跳，险些真的跳起来。 姜予以手一顿：“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道：“我在想事情，吓了一跳。” 姜予以看了看卷宗：“想什么？” 安恬欣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姜予以嗯了一声：“先去吃饭吧，回来再慢慢想。” 安恬欣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去餐厅打了饭，她还在出神，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痕检室的江周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嗨，小警花，想什么呢？” 安恬欣的眼神儿转到他脸上，然后脑海中忽然噌的一下，亮起了一个大灯泡！ 第425章 会哭才有糖吃 安恬欣站起来就跑了。 江周：“……？？”他长的很可怕吗？会吓到小美女吗？ 安恬欣一口气跑回办公室，双手抓着姜予以：“姜哥姜哥！我想起来了！三号死者跟方政的女朋友长的很像！他们很可能有血缘关系！！” 她的本职毕竟是模拟画像，对骨相皮相都极其敏感，像大眼睛尖鼻子尖下巴这种显性遗传，很容易能看出血缘关系。 而之前，她在游戏宅方政的家里，看到过他和女朋友的合照，其实两人皮相不像，因为三号死者眼睛很大，而女朋友眼睛略小，但是那个又高又尖的鼻子，以及整个骨相，都太像了！ 安恬欣信誓旦旦：“你相信我，他们绝对有血缘关系！” 姜予以打电话给路霄峥，路霄峥立刻安排人去核实。 等下午他们回来，郑眉飞一进门就道：“欣欣，你这回又立功了！你说说，上哪说理去，我们在外头跑的腿都细了，你在家坐着还能立功！” 安恬欣已经迎了上来：“真的有关系，对不对？” “对，”周察微道：“方政的女朋友，叫李丽萍，是三号死者李仁的姐姐，亲姐姐。” 他顿了一下：“而且，这个李丽萍……”他把手机上的照片调出来给她看：“个头身量，跟陆轻颖有一点相似，所以……” “啊！！”安恬欣一把抓住他手，阻止他往下说，一边抢过话头：“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晚上陆轻颖一直待在会所，然后让这个李丽萍，代替她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嗯，”周察微看了路霄峥一眼：“对，所以呢？怎么查？” 她想了一下：“我知道！那辆车上的dna！” 连路霄峥都笑了：“行，总算是说对了一回。” 马上就能看到曙光，大家精神振奋，这头等着dna出结果，然后郑眉飞和周察微两组，带着痕检，再次去了健身会所。 假如说dna能对应李丽萍，那很大可能陆轻颖才是真凶，所以，李丽萍当晚的活动轨迹，以及陆轻颖那天晚上的行为，都需要再次核实。 因为健身会所暂时停业，上头的美容会所后续也被停了了，停车场十分清静，在停车场的死角，取到了数枚清晰的足迹，很可能李丽萍曾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 然后再以被锁的杂物间为起点，遁迹追踪，顺利找到了疑似有人藏匿过的更衣室，同样提取到了足迹。 几个人忙到一半，郑眉飞接了个电话，转头跟他们比了个手势：“出来了，对上了。” 果然对上了！ 周察微道：“欣欣，我现在忽然发现你说的有道理。” “当然了，我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安恬欣道：“你要说哪一句？” 周察微都被她给逗乐了，笑了两声才道：“你说，在宠大的信息量中，识别出一个边缘人不容易，但是如果明确了是她，再盯着这一个人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对啊！”安恬欣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顿了一下：“可是我在想，即便我们能查到陆轻颖也在，又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是陆轻颖杀了人呢？” 周察微道：“很简单。” “嗯？” 周察微徐徐的道：“已知，开车的是李丽萍；又已知，陆轻颖的不在场证明疑似造假……那现在，结合陆轻颖起初的口供推断，案发当晚，陆轻颖于十一点左右下班会所，开着同事的车，在停车场与李丽萍交接，然后她返回会所，打电话给郑林莺，在郑林莺赶到之后，将她骗到杂物间，然后锁门，同时利用这个时间杀人……然后返回更衣室藏匿，在保洁员上班之前，再悄悄把杂物间的锁打开。” 他看了看她：“所以，你觉得这中间最可能留下证据的，是哪一环？” 安恬欣张着大眼睛努力的想。 她是一个擅长脑补的人，脑子里瞬间就有了活灵活现的画面，她稍微有点害怕，伸手抓住周察微的衣服，然后继续想……关门、杀人、返回…… 安恬欣道：“啊！我知道！她返回之后还藏匿了不短时间！有可能会沾到死者身上的衣服纤维！或者鞋底沾到地毯纤维，这些都能证明她去过案发现场！” 周察微笑而不语。 郑眉飞远远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 其实想想周警官也是很可怜了，自己生气，自己难受，再自己缓过来……没人哄，甚至都发现不了。 所以就说，会哭才有糖吃，懂事的孩子从来被忽视，从小孩子到大人，从家庭到社会，全都是一样的。 一伙人足足忙了几个小时。 回去的时候，陆轻颖、李丽萍、方政都已经传唤到了局里。 搜查令也批了下来，郎鹏已经带人去搜了。 余下的时间，最忙的还是痕检，无数个样本都在等结果。 倒是叶归宁那边传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在陆轻颖的一个旧手机上，找到了一个删除的音频，果然就是像安恬欣两人猜想的，是录了开门进门，之后摔门的声音。 之后，在陆轻颖的手机上，也恢复了一个音频。 声音录的很真，听上去像是在很静的夜里，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过来，然后是开门关门时，手机铃声响起，这个人在接电话……还提到了魏子凌和陆轻颖。 周察微道：“她估计就是用这个音频，把郑林莺骗的躲进杂物间的。” “对！对！”安恬欣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问她那些同事的时候，她们说，陆轻颖很会剪辑的，他们收养的小猫小狗，都会叫陆轻颖拍了剪辑，然后好发出去召领养！所以她确实很擅长这个！” “也不一定是她，”周察微道：“那个方政，不也是专门做网配的？” “对，说起方政，”叶归宁道：“你们把方政的声音发给我，我做个声纹分析，也许这个声音就是方政录的呢？要不然哪能这么清楚这么合适？” 去询问方政时，都有执法记录仪的，周察微找出来发给了他。 快到半夜的时候，痕检那边打了电话过来，在陆轻颖藏匿的地方，找到了陆轻颖的dna和死者身上的微量血液。 妥了！ 这一下是真的妥了！ 几个人放了心，各自找地方睡了。 早上吃了早饭，姜予以就问安恬欣：“去审人，敢不敢？” 第426章 每一帧都很戳她 安警官眼睛一亮，跳了起来：“当然敢呀，我可以参与审讯了？” 周察微一边吃早饭一边笑道：“她还有不敢的？安警官威武雄壮，你问她上天敢不敢，她肯定也说敢。” 安恬欣转头瞪他。 姜予以笑道：“那这次就带你去试试。” “好！好！”安警官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姜哥，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姜予以就仔细叮嘱了她几句，安恬欣听的很认真，还现场模拟了一下…… 郑眉飞夸了她一句：“不管怎么说，欣欣这个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就是脾气不一定能控制住，”周察微笑道：“回回带出门儿提心吊胆的，人家孩子是撒手没，我家孩子是撒手冲，我时常担心她打死证人我得跟她连坐。” 明察秋毫的警察叔叔们，迅速的从话里抠出了糖渣渣。 然而安警官气坏了：“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凶！” 她扑上来拳打脚踢。 周察微迅速把豆浆换到了另一只手，一边狂吸一边空出一只手来应付了一下她的花拳绣腿。 几个老太爷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打打闹闹，一边纷纷在内心感叹：“噢！这该死的青春……” 然后安警官锤了周察微好几下，自觉得打赢了，神情气爽的跟着姜予以走了。 他们先审了李丽萍。 姜予以定的策略是，用那天晚上的代开车及车上的dna打开空破口。 姜予以是主审，安恬欣主要是记录和学习。 本来以为会很难的，但是没想到，相比起陆轻颖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这位并不年轻的女士，想法堪称天真。 才刚刚开始审讯，她就开始“据理力争”了：“当年我弟弟，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你们警方没有抓到真凶，现在我们用自己的力量，为我弟弟讨回公道。这有什么错？这不是你们的无能造成的吗？” 姜予以镇定自若的道：“你们认为怎样才是讨回公道？？” 李丽萍很中二的道：“让她品尝自己酿下的苦果！让她为自己当年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事实上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只是推动了事情的进展！” 姜予以道：“如何推动的？你做了什么？” 李丽萍道：“我只是假扮了一下陆轻颖，这样一来，你们调查起来，方向才不会出错！” 安恬欣内心啧了一声。 其实一个普通人被抓到公安局，肯定会多想，心理崩溃是正常的，但是像这位一边崩溃一边逻辑自洽，也是非常奇葩了。 安恬欣好几次忍不住要跟她辩驳两句，但是想起没进来之前周察微的吐槽，她就都忍了下去。 然后审着审着，听她越说越多，她也渐渐的回过味儿来。 姜予以一直不急不躁，但是他的话，却总是在引导着李丽萍往下交待，越说越多。 所以啊！ 她真是傻了，审讯就是要软硬兼施，甚至称兄道弟，反正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案子，而不是非要把人驳倒，较量一个短长。 所以周警官难道是故意激她的？就因为怕她在第一次审讯之中冲动犯错误？ 安警官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 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 等审完出来，她还在脑海里慢慢的复盘，然后就见周察微站在窗子边，冲她道：“嗨！” 她一侧头。 他穿着普通的警用衬衫，一手扶着窗台，姿态闲适，整个人修长笔挺，微弯眼睛笑着看她，样子格外温柔。 有点帅。 啊啊啊！虽然已经见光死了，可是他这个样子，还是每一帧都很戳！她！啊！ 安警官眼珠子一转，忽然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标准的抱腰摔动作，然后错肩用力…… 他身手很不错，当然不会真的被她摔了，伸手把人一搂，整只提起来，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一手按住她脑门，阻止她站起来，一边道：“什么毛病！这哪来的暴力份子？” 安警官意思意思的哼了一声。 脑子里默默的吹了声口哨，心说：小腰挺细～～ 周察微倒是真没意识到被吃豆腐了，他跟她道：“好好体会体会，真进了审讯室，跟坐在电脑前头看视频，感觉不一样吧？” “那倒是，”安恬欣站起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小刀哥哥～～” 周察微啧了一声，斜眼看她。 她黏人哒哒的凑过去，勾了勾他手指：“小刀哥哥～不如你跟姜队说说，我们俩人去审那个方政呗？” 他道：“也不是不行……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审？” 安恬欣道：“叶子哥不是做了声纹分析么？录音就是他录的……关键方政实际上没有‘切肤之痛’，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我觉得把那个录音放给他听听，然后直接审，他应该就能说。” 周察微没说话。 但是他回了办公室就过去找姜予以了，然后就叫她：“欣儿～走着！” 安恬欣飞快的跟上。 然后两人就真的去审方政了。 安恬欣虽然是个新兵，但是她运气比较好，反正方政也没怎么抵挡，就直接说了。 而且他做的事情，其实也只有两件，一个录了个音，一个是做了个假的不在场证明。 但是到审陆轻颖，她就不能去了，仍旧是姜予以和周察微去的。 陆轻颖确实非常冷静，而且她显然非常自信，认为就算查到了李丽萍这些人，警方仍旧没有直接证据来定她。 但是审这种人，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告诉她，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直接证据，陆轻颖当场就崩溃了：“我有什么错！她明明就是凶手，她杀了四个人！你们为什么不抓她！你们为什么看着她逍遥法外！我只想给我哥哥报仇……你们凭什么抓我……” 周察微一直等她哭喊完了，才缓缓的道：“其实我跟我同事，对你这个案子，有过一些讨论……青市之前，有一个薛白璧催眠案，你有没有听说过？” 他也没管她回不回答，就续道：“这个案子中，牵扯到了我一个同事，我同事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查清楚了这个案子，还了自己清白。” 他略略俯身，看着她：“你如果知道郑林莺是真凶的时候，把消息告诉警方，那么此时，也许郑林莺已经被绳之以法，而你，为哥哥报了仇，重获新生……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是因为不相信警方？我觉得不是，如果你真的不相信警方，那么，你可以直接杀死郑林莺，而不是苦心设了这么一个局，让郑林莺伏法，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你顶罪…… 他一字一句：“所以，你实际为的是什么？郑林莺的遗产吗？” 陆轻颖猛的发起抖来。 好像遮羞布被人一把扯开，心底最见不得光的角落，无遮无掩的暴露在了人前……陆轻颖双手捂着脸，无地自容。 第427章 留守男人路队 陆轻颖终于交待了详细的过程。 虽然还有很多后续工作，但案子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明朗了。 路队又是好几天没着家，还真有点儿想媳妇了，结果一回家，就发现家里空落落的，厨师过来说了一声：“夫人早上带着孩子去济市了。 什么？？ 带孩子出门，居然不跟他说一声？把他自己扔这儿了？ 胆子太大了！无组织无纪律！不尊重领导！ 路队简直超级不爽！！ 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拨了个电话给媳妇儿：“怎么着，这给我整空城计呢？” 唐早笑道：“诶？你终于忙完了？案子结了？你回家了？” “诶什么诶！”路队道：“我问你带着我儿子干什么去了？” 唐早道，“蛋糕大赛呀！” “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有案子么？不能打扰人民警察工作呀！”唐早笑着道：“再说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 路队道：“临走之前也应该跟我说一声！我说让你去了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回家一个人都没有！就我自己！” 唐早忍笑。 她当然知道路队就是控制欲发作，不允许有超出他计划的事情，幸好她早有准备。 于是她道：“路支队长，现在，请上楼，进卧室，床头柜上……看到没？” 路队悻悻的进去，就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手写的申请书，“圆糕的爸爸：现申请带宝宝去济市参加为期三--五天的糕点比赛请予批准……”落款是：“路枣。” 也是很懂得顺毛摸了。 路队嘴角一弯，勉勉强强的拿起了旁边的签字笔，在上头龙飞凤舞的写了个：“同意”，签上名儿，心气儿就顺了些，坐下道：“啥时回来？” “明天才开始，比赛三天或者五天，周末回去。” “为什么还三天到五天？” “因为要是海选通不过，我就直接回去了啊！” 路队问她，“我媳妇儿怎么会通不过？” 唐早就笑了：“要是通过了，那就是五天。” “嗯！”路队很幼稚的沉默了一会儿，等着媳妇儿哄。 他是真的挺想媳妇儿的。 男人在外头打拼，弦儿是崩着的，回家揉揉媳妇抱抱儿子，弦儿才能松下来……现在少了这么个流程，就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 唐早轻言慢语的哄他：“路神，你快点儿洗澡睡觉吧，这都半个多月没见你人了，你不累呀？你要换的衣服我都给你放在床头上啦，一天一个袋儿……儿子玩具也放了一个，想儿子了你就玩玩……三天很快的，你在家等我。对了，到时候会有网络转播的，你找人给我投票啊！” 柔声柔气的哄了好一会儿，成熟男人路霄峥，才沉稳的嗯了一声，“好了，别说废话了，我这儿能有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不是我说，你一离老子跟前儿我就不放心……总之，别蹦跶，照顾好儿子，回头有事儿打电话！” 媳妇儿甜甜的道：“好哒！” 路队嘴角一弯，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洗了澡下楼吃饭，周察微几个人也是几天没回家，全都下来蹭饭。 一看家里这个样子，再一打听咋回事儿，周察微哈的一声笑出来：“留守男人路支队，大总裁的坚强后盾……”他拍了一张照片：“瞧这怨夫脸，我发给唐姐看看。” 路霄峥呵笑一声：“老子见媳妇儿第一眼就相中了，第一分钟就下手追了，第二天她就一口一个路哥哥了……你，呵呵！别说论天了，你得论辈子！” 周察微：“……” 扎心了…… 郭白几个人艰难的忍笑，路支队几口吃完，把筷子一扔：“你们几个！收拾桌子！” 他直接上了楼。 唐早发了两张穿白制服，戴高帽子，系小丝巾的照片给他，口罩上的大眼睛弯着特勾人……路队顶着几天没好好睡的困劲儿，就着照片儿草草来了一发，把手机一扔就睡了。 而唐早这会儿，还在酒店里。 她上次见缝插针的汇报了一句，跟路队说过，她报名通过了审核。 她属于那种做什么都会很上心的人，所以自从报名之后，一直在关注这个糕点比赛的各种新闻。 以前不关注不知道，但一关注起来，其实新闻还挺多的，有官博，还有一个专门的论坛和贴吧。 这个大赛是国内一家老字号糕点厂家赞助的，所以名字也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叫“八珍杯”，除了做蛋糕，还要做各种新式的点心，还会组织什么万人尝新大会，有一个群众打分的分值。 他们要求的是，在这个比赛上，做出来的点心他们可以生产。 食品这东西，很难去申请专利，所以大家也不是很在乎，互惠互利。 但是这个比赛良心在什么地方呢？ 就是安恬欣之前说的，他们会有一个日常分值，也就是说，他们会在不通知你的情况下，以普通顾客的身份，到你的店里买东西，然后看你店的表现，计入你的日常分值。 论坛上说，如果有人质疑分值，还可以放给你看，有很多扣分点和加分点，还会对成份进行检测。 据说有很多人，在这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也是很严谨了。 这样一来，就显得特别走心，特别公平。 反正唐早通过了，她也不知道那些人哪天来买的，反正她一直就是这么卖的。 然后她就收到了初赛的邀请函。 在济市比，赛方提供住处，但是来往车费是要自理的。 赛期是五天，前三天相当于海选，每人做一个蛋糕、一种点心，然后评委点评，投票，场外的网络投票…… 最后决出前十名，参与复赛。 复赛是在第四、五天，比海选要加一个创意蛋糕的环节。 然后比出前三名，去京市决赛。 因为孩子还没断奶，离不开，所以她直接叫人把济市的房子收拾干净，然后带着孩子和月嫂、厨师、阿姨大部队全过来了，还带了孟思佳做助手，因为她毕竟是内行，到时候要有什么突发情况，临时买东西什么的，还可以帮帮忙。 本来这样安排就可以了，但后来秦泽沛不放心，又给了她两个保镖，谈肖也过来了。 虽然唐早觉得完全没必要，但是不得不说，带着谈肖过来，她确实很省事儿，什么都不用操心。 下午的时候，谈肖陪着唐早过来报了个到，领了一个入场的胸牌，胸牌上写着：“青市-圆糕甜品-唐早。” 赛事组的人不限制你必须住在哪里，反正比赛的时候到了就行。 晚上还有一个小型的晚宴，大家聊聊，认识一下，仍旧是谈肖陪着唐早过来的。 周察微发照片过来时，唐早人还在晚宴上。 她欣赏了几眼路队的怨夫照，忍不住笑了两声，一转回身来，就有人跟她打了声招呼：“唐总。” 第428章 原地出道 唐早含笑点了点头，看她胸牌是：“济市--宫廷蛋糕--杨娜”，就道：“杨总。” 杨娜笑道：“我过来跟唐总取取经，你们圆糕甜品，网上可是炒的火热，唐总的营销水准不低呀！” 唐早含笑道：“过奖了。” 杨娜笑着道：“我就想问问，唐总是怎么想到请电竞方面的人的呢？也算是别出心裁了，一般人真想不到！不像我，就只会老老实实做直播，偶尔跟人连个线，挺佛系的，来几个人算几个……我觉得吧，钱得花在产品上，不能老搞这花里胡哨的，这些成本还不都是顾客买单？” 她看了她一眼，婊里婊气，“话说这种电竞大神，出场费多少钱啊？按时长还是按什么收费？有句话我说了唐总可别不高兴，其实唐总有没有仔细算过账呢？老请这样的人出场，会不会不大划算？”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一声：“对了，我记得前两天，唐总还营销了一个富二代人设？花样儿真挺多的……这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我杞人忧天了，唐总其实不在乎赚多少钱的，就图一高兴，对不对？” 唐早笑而不语，心说我就静静的看着你演，不用我搭茬儿，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演个没完。 因为圆糕甜品在网上确实热度很高，所以她在晚宴上，也差不多算是一个焦点了，不少人过来跟也搭话。 有的纯粹是好奇，也有的真以为她在做营销，但也有像这位，纯粹是柠檬精附身，非得过来酸两句。 其实唐早不觉得做生意营销有什么错，但她还真没刻意营销。可是遇上这种自己也营销了，却比她没营销的差劲的多，就要过来冷嘲热讽说她不该营销的……是有什么毛病么？ 于是唐早道：“没营销，都是巧合。” 杨娜撇嘴一笑，眼神从她身上划拉了一圈，满是嘲讽。 唐早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今天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商务晚宴，就业内人士认识一下，大家的打扮都很随意。 唐早仍旧穿了一身“早”的裙子，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就是一串项链，连手表都没戴。 而眼前这位却是一件隆重的婚纱式礼服，拖地的那种，珠宝满身……这在正常的商务晚宴上，都嫌太夸张繁琐，更何况是今天这种场合？这真的很怪异，但她自己显然不这么觉得。 她拉了一下裙摆，笑道：“哎呦，唐总富二代，我真是羡慕呀！不像我们这些劳动人民，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赚这点小钱钱……那唐总还亲自来这种小赛事？这种事情，也能惊动唐总的大驾，我真有点奇怪呢！” 唐早笑了，送出了一个路队式直球：“杨总，我跟你今天头一次见面，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你好像很了解我，而且很有敌意的样子？是我无意中得罪过你吗？” 杨娜愣了愣。 然后她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没有没有，唐总真会开玩笑，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哪能有什么敌意！” “哦。”唐早非常平静的道：“那杨总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反正我听着就觉得你对我很有敌意……让我想到一句话，同行是冤家。” 她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过，我们一个在青市一个在济市，不存在竞争，杨总也不必担心。” 杨娜气的一瞪眼。 谈肖适时的走过来：“唐总，我们过去吧。” “好，”唐早对杨娜点点头：“失陪。” 她就直接跟谈肖出去了。 两人才刚一出来，就又有两个人迎面走了上来。 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和一个看起来很精英的中年人。 中年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唐早也笑着点了点头，顺便瞥了一眼，小伙子的胸牌儿写着：“烟市--王子甜品--王子君。” 王子什么的，唐早有点儿羡慕。 不知道是不是真名，这次参赛的大概七十来个人，不止唐早一个人做直播，但是唐早在直播上的名字，直接就是圆糕甜品，不比人家的名字这么苏。 擦肩而过之后，中年人回了一下头，低声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你这次最大的对手。” 王子君轻声道：“一男一女，应该不冲突吧。” “怎么不冲突？”中年人瞪了他一眼：“都是营销的富二代人设！都是做蛋糕的，回头争名次公众投票，她肯定要砸钱的，她砸，我们就得跟着砸！无形中成本就要高很多！” 王子君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在做营销？我刚才听她跟人家说了，说都是巧合。” 中年人哧笑一声：“这种话你也信？娱乐圈四大谎言、没整容、是朋友、吃货和巧合！别的不说，你就看看吧，哪家蛋糕店老板出门还带着个助理的？” 王子君哑然。 中年人道：“你分析分析就明白了，全省有多少家蛋糕店？只有她这家店闹得沸沸扬扬，又是什么百变奶油雕？又是什么锦鲤、明星……还有电竞大神过去直播？就在前几天，不是还闹了一个富二代生怼找茬顾客的新闻？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恰好就有人去找茬，恰好就有人在直播，然后录了下来？” “而且她在直播上只露手，不露脸，营造神秘气氛……这些全都是套路，她们是在一步一步的铺垫，我怀疑她也是想在这个蛋糕比赛上出道！就不知道她是冲着直播圈儿来的，还是想进娱乐圈……明天看看就知道了，她要是露脸，肯定会发神仙颜值美女啥的通稿，她要是想走直播，肯定戴口罩，然后发啥声控福利、手控福利的通稿！” 王子君十分佩服：“杜叔你真会。” “废话，我在这圈子混多少年了！” 王子君道：“那我们不能双赢吗？” “我也考虑过，”中年人杜平道：“但是她这个路子不好蹭！她可是号称为了儿子开店的！走的是辣妈路线！其实这个路线不容易跟人撞，算是比较聪明，可就是不好跟人配合……” “那有什么，”王子君道：“姐弟啊！正因为她是辣妈，有老公，所以将来才不会妨碍我的路线！” 杜平想了想：“你这么说也对，而且她长的漂亮，炒起来不会叫人反感……” 他打量了他几眼。 将来王子君要走小奶狗路线，妈妈粉、姐姐粉肯定要远多于女友粉，所以认个干姐姐不会有影响，而且现在圆糕甜品比王子甜品火是真的，在这个圈儿有个干姐姐，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杜平权衡了一下：“好，我过去跟他们接触接触试试。” 第429章 阿伟死了 唐早挂念着儿子，又觉得这个宴会没什么意思，正准备溜号呢，杜平就过来了，递了一张名片过来，道：“咱找地方聊聊？” 谈肖含笑收了名片，但是并没递名片出去，只道：“有什么事吗？” 杜平有点皱眉，却还是道：“我就想问问，咱家这路子，准备怎么走？”看谈肖表情平静，他便续道：“你是哪家公司的？咱两家的人设又不撞，我觉得可以商量一下，一加一大于二么！” 唐早没听懂。 谈肖倒是一听就懂了，他道：“杜经理误会了，我们唐总过来，纯粹是来玩儿的，不会出道。” 杜平一眯眼：“不出道？”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一脸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啊”：“这么火的热度，不出道不是很浪费？” 谈肖平静的道：“热度只是无心插柳，唐总不会走这个路子。” 他不再多说：“失陪。” 杜平沉着脸回来，王子君问：“怎么？他们不答应？” 杜平冷笑一声：“不答应就算了，他们还真是炒人设上瘾了，直接不承认！” 他顿了一下：“也无所谓了，咱们也不用怕她，晚上你先上微博预告一下，到时候放一段直播拉拉票，我就不信这种小破比赛咱还拿不了第一！” 唐早并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倒是谈肖，顺手查了一下，有备无患。 第二天唐早过来先抽签，抽到了22号，不算好也不算坏。 因为比赛是全程对外直播的，分单双号两个直播间，分屏同时播放，但时间是三天，所以先做完的会有更多时间拉票，当然投票开放的时间是一样的。 而且并不收手机，所以过程中，还可以看别人做的过程。 每人的时间都是一个小时，所以第一天的下午，就轮到了唐早。 第一天的比赛是命题作文，临进门之前抽了签，卡上写着：“今天，是少女薇薇的生日，她收到了很多礼物，有最喜欢的口红，最漂亮的首饰，别出心裁的油纸伞，和一个精致的翻糖蛋糕。” 唐早在心里琢磨……别出心裁的油纸伞…… 所以，这会是一个混汉服圈的少女吗？ 也所以，蛋糕她要不要做一个古风人偶？可是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有一个点心的任务…… 点心，大多人会忽略，但是她觉得，赞助商的人不会忽略。 但是蛋糕是拉公众票数的关键，她也不能敷衍，所以要不就是做的写意一点，淡化细节，要不就只做局部，或者，她可以做一个发型？或者头面？ 她很快决定了，然后迅速在赛方提供的平板上搜了搜，选了一个画面，然后开始操作。 与此同时，在场外等着她的谈肖，也把链接分别发给了路队、秦家几个人，想了想，还发给了安恬欣。 于是在姜队带着人重审郑林莺的时候，路队大模大样的点开了链接，看媳妇儿做蛋糕，还发给了队里的人。 她们做蛋糕的房间，背景非常空，唐早穿着上白下红的小制服，领口斜系着小丝巾，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了大眼睛，胸前还有一个很大的号码牌“22号”，桌上摆着“青市-圆糕甜品”。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21号就是那个王子君，两人一左一右，虽然戴着口罩，也看的出颜值都很高，所以弹幕上不时的飘过一句：“不错不错，这一对颜值看起来很能打。” 安恬欣立刻冒充粉丝，开始刷屏：“22号小姐姐，这手爱了爱了！” 然后另一条弹幕飞过：“22号动作熟练，一看就是高手！” 安恬欣：“小姐姐好漂亮！我可以！” 另一条：“哟，22号炫技了！疯狂打call！” 里头唐早说了一句话…… 安恬欣立刻：“啊啊啊这小甜嗓儿我可以！小姐姐请正面x我！” 另一条：“……” 路队从办公室出来：“这都什么玩意儿？说的什么屁话？叶子你查查这谁？” 然后谈肖发了一个扶额的表情过来：“欣欣，悠着点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蛋糕大赛，不用这么拼。” 叶归宁也在发弹幕，一边指了指安恬欣。 路队过来看了一眼，无语的道：“一个小姑娘，说话注意点儿！” 安恬欣趴着装死……不好意思，口嗨了…… 但是仍旧凭着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疯狂发弹幕，相声老少女杨曼生了个孩子，略有点脱节，跟不上时代了，不时的问道：“阿伟是谁啊！” “不用问！”安恬欣道：“问就是直接发！” 可这是对方发的弹幕！于是杨曼发：“阿伟没有死。” 安恬欣：“……” 她要笑死了：“曼姐姐，阿伟死了，是‘啊我死了’的意思……就是表示感叹……”她凑过去坐在她的扶手上，一边解释：“还有这个，是笑死我了的意思。颜表立，就是颜值表明立场，长得好看就没有反派！” 杨曼叹道：“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儿，做个蛋糕还反派不反派……”一边已经迅速学会了，开始活学活用。 结果不到十分钟，她们就发现……22号的弹幕根本就看不到了，屏幕上全是疯狂吹捧21号的。 安恬欣急的不行：“啊啊你们也发啊！我军要输了！” 叶归宁道：“对方有水军。” “什么啊！”安恬欣很愤怒：“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蛋糕大赛，为什么要买水军！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太过分了！” 她双标的理直气壮：“叶子哥，你快帮我找一家水军公司，我出钱！一定要把对方的气焰打下去！” 被遗忘的路队：“……” “我觉得不用，”叶归宁劝她：“弹幕什么的其实无所谓，唐姐都看不到，再说也太明显，等到了投票的时候我们再买。” “可是对方买了啊！我们总不能被动挨打吧？”安恬欣道：“再说看的时候没有人发弹幕，到时候投票遥遥领先，不是也很奇怪？”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什么，迅速发消息给谈肖。 谈肖回了一个：“放心，有小秦总呢。” 安恬欣跟秦昕庭不熟，转头问：“叶子哥，小秦总能搞定么？” “能，放心！”郭白道：“上次唐姐跟她那个同学，我跟你说，那场战役简直爽呆了！” 于是等姜予以和周察微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疯狂按手机，包括从不玩手机的路队，也在拧着眉头按。 周察微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 第430章 追星女孩日常 “啊啊！周小刀！”安恬欣道：“快！快！点群里的链接给唐唐打call。” 好歹路队还记得本职工作，头也不抬的问：“怎么样？” 姜队一边拿手机一边道：“审出来了。都说了。” 路霄峥嗯了一声，然后他终于完成了注册，发了一条：“22号表现不错。” 安恬欣很嫌弃的道：“头儿你能不能不要发了，这种老干部画风也太假了！影响我们整体的气势！” 操？？ 路队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过来，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放。 安恬欣毫不客气的拖过来，立刻顶着那个大路的id，发了一条：“这手我能磕一年！” 然后再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只有我的注意力在点心上吗？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大路：“这年头做蛋糕也要拼颜值了？” 安安：“看饿了看饿了，手里的薯片忽然就不香了！” 完美精分，左右开弓，路队简直叹为观止。 刑侦支队全体警员奋斗了几十分钟……一直到画面上出现了倒计时，而且画面里面也有了提示：“距离结束还有十分钟。” “啊！”安恬欣手停了停：“唐唐不会做不完吧！” 路霄峥拿过手机，试图从密密麻麻的弹幕中看清楚媳妇儿。 然后安警官伸出手来，给他关了弹幕，就看到，唐早仍旧在仔仔细细的做着什么。 但此时，操作台上头的拍到的画面是不播的，所以他们看不清她你做的是什么，只是看她好像并不着急。 距离结束还有六分半钟的时候，21号结束了，然后他推着小车出去了。 大家都有点着急，连弹幕都无心发了，全都眼睁睁看着唐早。 一直到距离结束还有不到两分钟，才见唐早停了手，舒展了一下身体，又仔细看了看作品，这才盖上盖子，把点心放到另一边，然后才推着小车出来了，时间卡的刚刚好。 但是评委打分的环节，现在还不会播出，有人进来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是24号和25号入场了。 周察微道：“欣欣真是扛把子，一心二用，厉害！” 安警官回了一句：“过奖，这只不过是追星女孩的日常。” 他问：“你还追星？追谁啊？” 安恬欣没回答，给谈肖发微信：“怎么样？” 谈肖回：“还不知道，唐总还没出来。” 然后路霄峥咳了一声，问周察微：“什么情况？” 周警官立刻回到正事上：“郑林莺本来一直说就是她杀的，但是我们表示已经查到了真相，她后来就说了，情况跟我们猜的差不多，陆轻颖说齐康……就是借给她车的那个人，喝醉了要强啥她，然后郑林莺就过来帮忙，然后被录音逼进了杂物间。总之整体情况，跟我们之前查到的全对上了。” 路霄峥嗯了一声：“不错。” 他无缝切换回来：“这投票，什么时候投？” “官博上说了，”安恬欣道：“要等大家全都比完，然后开放投票通道，到时候会在官博上发每个选手做蛋糕的时候，操作台的高清视频，以及评委的点评。” 周察微道：“这个大赛，要不就正儿八经的，弄成一个节目，然后剪辑一下，串起来……要不就直接像以前，发张照片，或者视频出来让人投，现在这样，感觉有点四不像。” “过渡么！”安恬欣道：“这种各省自己弄的，可能不太正规，可能到决赛会好些。”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唐早正推着小车，在评委室外头等着，一直等了大约十分钟，21号的王子君才出来，看表情并不怎么高兴，但还是冲她客气的点了点头。 唐早也点了点头，然后才推着小车进去。 进门之后，唐早扫了一眼还没来的及撤下的小车。 王子君大概抽到了孩子的题目，做的是一个海绵宝宝，很可爱，但是没有什么难度。点心做的是荷花酥，看起来也很精致。 评委一共有六个，还有一个串场的主持人，笑着道：“22号介绍一下你的作品吧。” 唐早就把点心先放了上去，道：“这个是我自己想的点心，我叫它逢考必过。” 几个评委仔细看了看，就见盘中几个方方正正的点心，外围是酥皮，里面是一个红字做出来的100分，大家都戴上手套尝了一下，这点心有点硬面包的口感，皮很酥，味很淡，但里面的“100”是软而甜的，就像是月饼的馅儿，吃起来味道居然很不错。 其中一个评委就道：“不错，说说你的想法。” 唐早道：“我发现现在的人们，包括我自己，都很喜欢为象征意义买单，所以我在店里的时候，就喜欢做锦鲤蛋糕、红包饼干之类的东西，而这个点心，它的酥皮、饼面、里面的红色馅料是三种口感，本身口味就很多变，吃起来不会腻，再加上象征意义的加成，就会大大提高购买欲，而且制作上也很简单，量化生产比较方便，我认为对八珍公司来说会是一个很好的新产品。” “哦？”另一个中年男人也道：“你为何会想到八珍公司的需求？” 唐早道：“因为报名协议上，八珍公司要了点心的制作权，所以我理解为，蛋糕是做给观众的，点心是做给公司的，既然是做给公司的，除掉口味和外观，成本和销售之类的，当然也要考虑到。” 中年男人脸上就带了些笑：“嗯，不错。” 另一人道：“你很聪明，晓得对投资商投其所好。” 唐早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商务比赛，八珍公司是主办方、投资商、冠名商……难道我应该只考虑自己的个人价值，让八珍公司赔本儿？” 那人被她怼的一窒：“我的意思是说，还是应该有一点艺术性的。” 唐早笑了笑：“我说了，蛋糕是给观众的，艺术性……见仁见智吧。” 她就打开了蛋糕盒子。 几人微讶的咦了一声，因为她这个蛋糕，看起来就是一个打开的木头箱子，平平无奇。 然后唐早把盒子端到了评委桌上，几人纷纷讶然出声。 然后摄像贴心的给推了个近景，就见眼前一个活灵活现的首饰盒，盒中垫着绢布，躺着几件首饰，两朵绢花活灵活现，中间的多宝发簪更是漂亮极了，每一枚宝石都严丝合缝，下面的流苏柔软的垂在盒中，看着简直像真的！ 中年男人道：“太漂亮了！你简直就是艺术家！” 方才拿艺术性说事的评委，讪讪的笑了一声，只觉得脸被打的有点疼。 从艺术性来说，这特么称的上国粹了，比起之前那些海绵宝宝啥的，简直就是幼儿园和大学生的区别。 评委叹道：“你做的这么好，都不舍得吃了。” 主持人也笑道：“对啊，感觉太美了，不舍得破坏！” 她提议，“要不我们切一点盒子盖尝尝？” 几个人商量了下，赞同了，于是切了一点盒子盖尝了尝，主持人很搞怪的对着镜头道：“好了，我现在可以证明，这确实是蛋糕，不是真的木头。” 第431章 小妹妹我信了 唐早出来的时候，谈肖就在外头等着，问：“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唐早之前也看过其它人做的，感觉难度上，精致程度上，她应该都是不错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比完了，余下的两天就不用在这儿守着了，直接回家看直播，然后等赛方通知，开了投票通道之后拉票就行了。 于是她直接回家了。 然后收到了警察叔叔的微信：“嗯。” 就一个字，表示我现在有空，可以听你多叨叨几句。 唐早哼了一声，心想嗯什么嗯，我又不是狗，一叫就过去……但手指还是非常积极的拨了电话出去，然后叨叨叨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路队沉稳的道：“评委里肯定有厂家的人，厂家的人肯定有非常大的权利，你这把，稳了。” 唐早无语的道：“我做的也很好好么！就算刨开厂家不说，我的水平也遥遥领先好么？” 路霄峥道：“我之前看一个人自我介绍从业十二年？” “那又怎么样？时间又不能决定一切！” “行，”路队道：“解剖练出来的手感是不是？” 唐早：“……” 路队也是很敏锐的，发现这话媳妇儿可能不喜欢听，于是迅速换了一句：“老子的媳妇儿，干啥都厉害！一天能顶人一年！” 唐早：“……” 挂了电话，她忍不住跟谈肖吐槽：“你说他这个人有多自我，啥事儿都得带上自己，假如说他想夸你一句，他肯定要说，我媳妇儿的助理都这么棒！” “那倒不会，”谈肖笑道：“我不属于他那个‘我的’范围内。” 唐早秒懂。 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甜，咳了一声，转脸向窗子。 然后安恬欣打了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道：“唐唐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给头儿打电话啊，你给他打了他根本就不会跟我们转述，连个表情都没有！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唐早直接拨了一个群视频，反正现在群里也不说工作了，她把秦昕庭和谈肖也拉了进来，然后绘声绘色的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杨曼道：“唐儿你现在已经有总裁思维了！居然还会考虑成本什么的！” 安恬欣道：“哈哈哈，我等不及的想看了，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谈肖也笑道：“说起来，21号确实买了水军，他可能想借这个节目出道，刚才我在等唐总，那个经纪人还过来跟我酸了几句，动作够快的，花了多少钱之类的。” “啊！我知道！”安恬欣道：“是不是一开播我们就刷弹幕，然后对方就以为我们买了水军？然后他也赶紧去联系，然后十分钟之后刷了起来？” “肯定是！”杨曼道：“我们虽然在弹幕上没有刷过他，但是我们没有花钱啊！” 秦总从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搭了句话：“我就想知道，那个一开始就刷虎狼之词的人是谁？” 唐早问：“什么虎狼之词？” 安恬欣憋了三秒，小脸儿通红，然后坚定的甩锅：“是头儿！他说话太不注意了！老大爷不懂直播，还以为他说的话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路队：“……操？？” “你看！”安恬欣指着他：“这就是他的语言风格！过份！” 小秦总真诚的看着她：“小妹妹，我信了。” 但不管怎么说，比赛搞的还挺红火的。 不过除掉唐早他们那一场，其它人，观看人数最多也就几百个，而他们那一场足有近两万。 八卦王者眉姐儿，刚好被路霄峥打发出去，没能参与打call现场，回来立刻又复习了一遍，忍不住感叹：“我到现在才觉得，唐儿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儿了。” “对啊，我也是！”杨曼道：“本来我内心还深刻的觉得，她是自己人。” 路霄峥呵呵：“所以你们就能时不时的说漏嘴？” 安恬欣暗搓搓的打探：“那头儿，你真的一点案子都不会跟唐唐说吗？” 路霄峥道：“你说呢？” 安恬欣小声道：“铁石心肠……” 然后杨曼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啊，小欣欣，你将来最好找一个系统内的男朋友，不然你这种叨叨怪，不定哪会儿就说漏嘴！那就犯错误了。” “对哦！”安警官并没察觉她挟带的私货，她瞬间进入了她设计的情境：“我是一个刑警，我知道很多超级重要的案情！也许有一天，有一个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阴险狡诈，但是巨有钱巨有身份巨帅的人，为了探听案子的事情，就假装追求我！” 周警官挑了挑眉。 安警官继续道：“万一他长的很符合我的审美，我不小心答应了，然后他套我话我肯定察觉不到！就算察觉到了我意志也不是很坚定也许就不小心说了！就算我在要说的时候想到了革命的头儿，悬崖勒马没有说，但是我肯定会一直想着！万一不小心说梦话说出来了怎么办！那我不是犯错误了！” 革命的头儿是什么鬼！！郑眉飞几个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周察微先还皱眉，听着听着就笑的不行了。 关键她是很认真的在设想，而且想的很投入，那小样儿简直是要萌死人。 杨曼也笑的不行，她道：“你们发没发现，我们说话只有声音，但是欣欣说话，回回都有画面，有时候还能自动配个背景音乐。” “那是，”周察微道：“人家画家跟我们这种凡人怎么会一样！” 连路霄峥都又好笑又无语：“看点正经东西！少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我没看乱七八糟的啊！”安恬欣辩解：“我要是看乱七八糟的了，我设想的情境怎么会这么正常？我肯定首先设想被关小黑.屋恐怖囚禁割.喉分.尸什么的啊！” 几个人：“……” 周察微道：“姑娘，刑.法了解一下。” “倒背如流谢谢。” “那你倒是给倒背一下啊！” 安警官张口就来：“论时战以，时件事力暴性发突置处者或务任严戒行执队部……” 周察微瞪大眼，连脏话都冒出来了：“……操？？” 安警官背着手儿一笑，小下巴一抬，得瑟极了：“就是为了震住你这种杠精！” 几个人正在闲扯，叶归宁忽然道：“来来，欣欣，你看看这个。” 第432章 狗男人 安恬欣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就过来了，然后就发现有人发了个微博：“发现了一个颜值爆表的小鲜肉！” 然后楼主表示是他姐姐在看这个比赛的直播，他无意之中看了几眼，发现这一场的人巨多，与其它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蛋糕师巨帅什么的。 而且还配了几张截图，都是21号正面的，王子君长了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圆大眼睛，抬眼的时候看起来很乖，这几个截图也截的很好，看着颜值爆表。 下头好几个评伦的：“这是什么绝世大可爱呀！” “好甜，小哥哥比蛋糕更甜！” 然后还有一个“无意中”的路人，发了王子君没戴口罩的，站在蛋糕店里，微微笑着，又奶又乖。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楼里还有不少人发：“隔壁这是什么东西？什么都看不清，弹幕上就闭眼吹？” 追星女孩安恬欣，熟知各种炒作套路，她立刻道：“这是炒作啊！唐唐不是说那人要出道！出道就出道，吹自己就吹自己，踩我们干什么！我们才几个人啊，她们水军的弹幕，都快把屏幕遮了！” 叶归宁道：“这简单，我也放两张截图上去。” “好，”安恬欣道：“我也去发个言！” 她就过去，啪叽啪叽的按手机。 周察微想起她的“保护我方警察哥哥”，忍不住过去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笑道：“要不要把头像换成保护蛋糕姐姐？” 然而他的迷妹已经脱粉了，完全没品尝到他的言外之意，“不行，这种战斗要伪装成路人才行！” 她用小号登陆，发了一条：“小姐姐我知道啊！青市的圆糕甜品嘛！小姐姐可盐可甜，又萌又帅，超级有爱的！我还去买过一个定制蛋糕，超级帅！”后头跟了一个唐早之前做的奶油人像，季凯的。 她这个小号本来就是一个追星小号，名叫“凯凯小手牵我走”，微博也全都跟季凯有关，发出去一点都不突兀，而且一带上话题，就把明星粉丝也引流了一些过来，不少人给她评论：“太像了！”“太帅了！” 一直偷偷窥屏的周警官：“……” 那一瞬间他心里划过了好几个狗血的句子，包括但不限于：“你这个花言巧语的渣女”、“原来我根本不是你的唯一”、“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那边叶归宁也截了几张图下来，全都是用高度相似的句子夸21号的，而且截的很技巧，都是21号不怎么好看，也没啥亮点，但是弹幕还闭眼尬夸的那种。 一发上去，大家顿时都get到了华点，顿时一片哈哈哈。 路人来的越来越多，两家店也都被扒了出来。 王子蛋糕也做直播，但是远不如圆糕甜品火。 而且，唐早这儿，从来没露过脸，直播也播的很佛，之所以火起来，是她的脑洞，百变奶油雕。加上成份种种一系列正面新闻。 而那个王子蛋糕店，之所以火，就是因为“店主是个超级萌的小哥哥”，换句话说，火的就是他这张脸。 所以一对比……嗯，懂的自然懂。 杜平看着，简直气炸：“这就是他们说的不营销！就这还不出道，蒙谁啊！” 王子君皱了一下眉。 说真的，他觉得这个经纪人水准真的不咋滴，就会哔哔。 他道：“她有水军又怎么样，大家一起炒，炒热了都有好处……我虽然现在不如她火，但我也没什么黑点，没什么好嘲的。” “说的也是！”杜平道：“那就先这样，我们先不插手，发酵两天再说！” 反正一天下来，确实有了点热度，不少人去看这个直播。 第二天下午，所有参赛选手都比完了，直接淘汰了十七个人，就是那种没做成功，或者超时之类的。 然后第三天早上八点，官博按着评委打分，从低到高，陆续放出了操作台的高清视频，和最后的评委点评环节。 唐早是最后一个被放出来的。 也就是说，她是评委打分的第一名。 别说唐早了，连队里的几个人都十分振奋。 到了九点，唐早立刻把链接发出来让大家帮忙投票。 有微博投票、论坛投票和微信公众号的投票。然后安恬欣朋友圈和群里都发了，还用指画心的微博发了，唐早也用路枣的微博发了一下。 连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路队，都在朋友圈发了一条：“都给我媳妇儿投票！” 惊的不止一个人给他打电话：“峥哥，你被人盗号了？” 还有人给他留言：“生活对你下手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发拼夕夕了？？” 像卫揽青这种熟人，都接茬发了一条：“给我嫂子投票！” 但是他们这种人，虽然说社会地位都不低，但压根就不是投票的主力军，发不发只能说是态度问题。 小秦总给唐早打电话：“我让人给你操作一下？” “不用不用！”唐早严辞拒绝：“盛世不要出面，也不要买水军！更不要资本介入！我就是来玩的，不要弄的这么复杂!” “真不用？” “真的不用！完全不用！你一定不要背着我偷偷弄！我不要！” 她是真的觉得不需要。 虽然看不到具体分数，可是她的评委投票是第一，而公众投票只占百分之三十，不用刷她也绝对前十，根本没必要。 而且看当前的情况，从她和安恬欣微博发了之后，她的票数一直在第一。 但是再一刷，就发现王子君发了一个视频，露脸的那种。 王子君穿了一身燕尾服，戴着小帽子，他本来就长的奶乖，摄像头怼脸拍，就显得更乖。 然后他很羞涩的道：“我参加了一个比赛，大家能不能帮我投个票呀？我真的很喜欢做蛋糕，要是能拿个名次，我就可以去京市看很多人做蛋糕啦！我真的很想去，拜托拜托啦！” 一边说着，还眨了眨眼睛，双手合着拜了拜。 唐早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是真有很多人吃这一套。 好多小姐姐被萌的嗷嗷的，回复：“投投投！给你投还不行吗！” 于是王子君的票数，很快就涨了上来，迅速压过了唐早。 然后小秦总又给她打电话：“真不用刷两下吗？这都是小钱儿！去都去了，还能不拿个奖？看着他蹦跶怪烦人的。” 唐早坚决摇头：“不用！真的不用！这只是初赛，不用刷我也稳过！那人是要出道的，我们没必要挡人家的路。” 到了下午数据基本上就稳了。 王子君遥遥领先，唐早直接到了第四名，然后渐渐到了第五名，第六名。 叶归宁几个人也坐不住了，“头儿，咱们真不用刷刷票？” 路霄峥道：“媳妇儿不让！” 一边把手机给他们看了看，上头写着：“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中间根本不必在意！” 安警官用万分嫌弃的眼神儿看了看他，眼里三个字简直呼之欲出：“狗男人” 路队：“……” 周察微忍笑道：“欣儿你干什么呢？” 安警官悲愤的道：“我的唐唐遇人不淑，如今只有靠我力挽狂澜了！！” 第433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路霄峥：“……” 他简直无语：“会不会说话？你是不是想造反？？” “息怒息怒！”周警官笑道：“毕竟是在为了你媳妇儿战斗。” 杨曼简直笑的不行：“眉姐儿，你发现了没有，欣欣跟你完全不是一个流派，她是一本正经严肃无经的搞笑。” 安恬欣百忙中回了一句：“我没有搞笑！” “对，你是认真的！” 周察微道：“都别说了，欣儿，你准备怎么力挽狂澜啊？” 安恬欣道：“马上……”她点了发送：“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叶归宁第一个刷到，讶然道：“哎？欣欣是真的会！” 几个人都聚到他微机前头去看。 就见他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上只有一双手，然后极其灵活又迅速的**着…… 唐早的手修长漂亮，又加了柔光，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艺术的美感，而最终成品粘合的时候，又都给了特写，然后最终光芒转换之间，变成了最后的成品，一个首饰盒，然后做出一星光芒，在最后的凤钗上闪了一闪，瑰丽璀璨极了。 几个人都连连赞叹。 周察微道：“比舌尖上的华国都炫！” “对啊，大片儿一样！最后的成品，真的把我美到了！” 安恬欣笑眯眯的给自己买了个推广，一边道：“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的，要知道，路人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官博一口气发了几十个视频，一个视频一小时还多，就算自己人，都未必有时间看！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路人一个重点！唐唐的手儿这么好看，手法又这么炫，最后出来的成品又这么漂亮……只需要稍微剪辑一下，就能抓人眼球，这么短的视频，只要点开，就会看完，然后七八成的人会顺手投上一票，一来二去，票数就涨了。” 安恬欣本来就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混插画圈儿的，很多对这种古风首饰感兴趣，她的朋友也有不少帮转的。 路人确实被吸引了不少，还有人表示：“这种艺术品居然切了吃了，也太可惜了！” 然后还有人发主持人的动图：“我可以证明这是真的蛋糕，不是木头。” 一来二去，唐早的网络投票就开始往上涨。 王子君倒是想跟，但是他之前票数上涨，是配合那个视频的，现在再涨，总不能再拍个视频？那就太假了。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早跑到了第一名。 五点之后投票截止，三个平台综合下来，唐早第一名，王子君第二，还有一个叫吴程的大叔第三。 但随即，公布了评委的分值。 唐早高居第一，分数拉了第二名的两倍还多，之前那个曾经婊里婊气过来问她的女人，叫杨娜的，她是第二，王子君第三。 但是初赛是取前十的，所以她们都可以晋级。 而且评委的投票下头，还有评分细项，唐早的点心评分，创新、立意等，远远超过了其它人，这一点大大拉了分。 之后再去酒店时，见到了杨娜，她过来继续莲言莲语：“初赛而已，用不用这么拼？还找人剪辑，花了多少钱啊？” 唐早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一个暴躁小哥开口了：“是不是你爹给她说话，你也要怀疑人家是买的？” 杨娜一瞪眼：“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你长眼睛是喘气儿的？人家那蛋糕你做的出来？？看不见水平差距就会阴谋论，还好意思说我？” “就是，”旁边一个女孩也小声道：“人家都会画画，朋友帮忙不行啊！你连个朋友也没有？” 杨娜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加快步子走了。 唐早道：“谢谢你们。” “没事儿，”女孩道：“我觉得你实至名归！” 暴躁小哥叫许名扬，也道：“对，你做的很好看。” “哦！”唐早一看他名牌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做了个旗袍美人！你也抽到了那个薇薇生日的卡，是不是？” “对，”小哥道：“我抽到的就是薇薇生日，我是想着旗袍可以配油纸伞！我的速度比你慢的多，你那个，我仨小时也未必能做出来。” 唐早笑道：“其实我也是有点取巧了，除了主首饰，其它都是只做一面……” 于是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还交换了微信。 王子君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过去：“恭喜你啊，唐总，我也觉得你做的很好！” 唐早一抬头看见他，就道：“正好我也跟你说一声，我真的不出道，不会走这个路子，所以你们真不用把我当假想敌，你不拉踩我，我们就不会反击。” 王子君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她会把话挑明，心里恼火，还要装做不在意，笑道：“姐姐你在开玩笑吗？我只是……” 这时候赛事组的人也进来了，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宣布了规则。 复赛有十个元素，可以任选其一，点心仍旧自选，创意蛋糕环节，是在决出前三之后，也就是说，你进入前三之后才需要做。 时长是三个小时，过程中会全程直播。 杨娜天真可爱的道：“十个元素是什么意思啊？” 赛事组的人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大家各自换衣服做准备。 等入场的时候，唐早是真的被震了一下……杨娜居然穿了女仆装！不是那种正常的女仆装，而是有狐狸耳朵和胸前镂空的女仆装！充满x暗示！ 唐早简直无语！这特么也行？感觉整个舞台的格调都下来了，她有当场退赛的冲动！ 相比起来，王子君只是戴了一个垂下来的有点奇怪的帽子……简直不值一提了。 入场是按名次入的，唐早是第一，杨娜是第二，唐早故意磨叽了一下，杨娜径直冲着中间过去了，然后她才选了个最角落离她最远的地方。 所有人依次入场，然后十个元素出现在大屏幕上，就是类似灿烂、甜蜜、平安之类的。 唐早想了想，就选了一个幸福。 她先做点心，做的是很普通的糯米点心，五瓣花型的，圆润可爱，然后中间用红色的糯米，做出一个花生豆大小的樱桃，取名叫点绛唇。 做这个点心，她也是有小心机的，这个点心，是真的好看，随便拍张照片都极其有情调，拿在手里感觉整个人都优雅了，而且口感糯软，吃起来也不会腻。 主持人拿着话题来回的串场，先依次走过来，每人说两句，然后再回来的时候，就一直站在王子君面前，“啊，童年回忆啊！红糖米糕！看着我都想哭！” 还有评委跟她搭话：“对啊对啊！我记得那时候学校门口就有卖的！” 看视频的安恬欣气的不得了：“这个主持人肯定是收钱了！否则怎么可能只盯着他一个人说！” 但是网友是很容易被引导的，他们这么一说，弹幕上就全是“对啊，我们学校门口也有卖的” “哈哈暴露年龄了……” 第434章 终究是错付了 要知道，正常来说，直播是对准十个人拍，全都入镜，但是当主持人站在哪里的时候，镜头就只对着那一个人拍，这种又不能自己切，她们想看唐早都看不到。 安恬欣气愤的发弹幕：“主持人收了多少钱啊，带我一份啊！” “就是啊！”有人赞同她：“吃相太难看，其它选手不配拥有镜头吗？” “对着一个伪娘拍了十分钟了！老子是来看做蛋糕的！” 好在又过了几分钟之后，主持人终于哔哔完了，然后镜头切到远景，主持人还意思意思的cue了一下唐早：“嗯，看来我们的第一名已经做完点心了，开始做蛋糕了。” 她把话筒递过来：“小姐姐选的什么元素？” 唐早抬头，口罩上的眼睛一弯：“幸福。” “幸福啊，”主持人道：“那我把点心端走，我们先品尝一下美食的幸福吧。” 唐早笑着答应了。 然后镜头切到评委那边，大家开始尝这个点心。 评委是四男两女，但是主持人也是女的……唐早这个点心，是真的精致好看，名字也古风，公众投票很快就上来了，还有一个年轻的女评委开玩笑：“我吃的时候请给我一个特写，我要发微博……拿起来的瞬间，我感觉我是皇上身边的妃子。” 安恬欣手速贼快，立刻发了一条：“嬛嬛别吃了，楚宫腰都吃没了！” 因为甄嬛传里有个经典台词是“嬛嬛一袅楚宫腰”，大家瞬间就get到了，更巧的是，发出来时女评委正好摆出优雅的样子张开嘴，顿时满屏都是哈哈哈哈。 叶归宁笑道：“头儿你得请请欣欣，她一人可抵一队水军！” “过奖过奖！”安恬欣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杨曼笑道：“小欣欣真的超有梗。” 郑眉飞道：“江湖，终究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大家一边贫一边忙着发弹幕，镜头又切到十个人，然后每个人都过了一下，路霄峥忽然笑了一下，杨曼没注意，道：“唐儿做的是什么蛋糕？” “我也没看清，”周察微道：“不过看头儿的表情，我有预感这是一碗狗粮。” 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等着，然后又尝了一个人的点心之后，再次给了唐早一个特写，这下大家都看清了，齐齐啧了一声，杨曼站起来对路霄峥鞠躬：“谢谢款待！” 郑眉飞也道，“真服了！隔空也能洒狗粮！幸好我现在已经不是单身狗了！” 安恬欣假哭了一声，凄凉的道：“我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路霄峥都笑喷了，大家哈哈哈笑的简直停不下来。 唐早是真的不太在乎排名，所以她选的元素是幸福，做的是一辆警车，比起之前的首饰盒，难度低了不少，但是仍旧做的维妙维肖。 而且十个人也是谁先做好谁先上的，唐早的速度不快不慢，是在第六名。 警车蛋糕放上去，她也只简单的介绍了一句：“对我个人来说，我先生是警察，他在我身边就是幸福，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有警察才有长治久安，所以这也是万千家庭的幸福。” 然后，又是那个上次拿艺术性说事儿的评委，淡淡的点评了一句：“嗯，这个选手一直很聪明，做的很主旋律，看着就叫人心里踏实。” “什么啊！”安恬欣简直气炸：“这人是真的有毛病吧！” 要知道，主旋律这种事情，一方面确实会叫人心生共鸣，但另一方面，刻意去蹭，又是很叫人反感的。 而这个人就是在刻意往这方面引！ 安恬欣手上没停，迅速发了一条：“哈哈哈哈指路微博@路枣，警嫂+炫夫狂魔！真名不虚传！” 但即便她发的很及时，仍旧有不少人道：“最烦这种装模作样的！” “就是，警车不是拿来秀的！这是严肃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唐早甜甜的道：“我替我先生谢谢您对警察的信任。” 路霄峥笑出声。 那人也是脸色一僵。 这应对太妙，态度又自然，局势瞬间就扭了过来。反而显得这位枉做小人。 主持人已经开始串场了。 妙在唐早这个警车，车门居然还是能打开的，打开之后，还有方向盘和座椅，心思十分巧妙，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安恬欣松了口气，然后在群里@小秦总：“资本爸爸！你再不出手我要上了，难道要一直让那个八婆蹦跶吗？” “没有出场机会啊！”资本爸爸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安恬欣道：“邪魅捐狂的霸道总裁看不过眼，生怼吃相难看的评委，这个主意怎么样？” 小秦总：“霸道总裁有，邪魅狷狂可以努力，怎么怼？” 安恬欣被他逗的笑出声，一边立刻编辑了一条微博发给他，不一会儿小秦总发了一条微博：“这女的更年期了？说话咋听着内味儿不对？”配截图一张。 同时，安恬欣再次展现出神手速，飞快的把上次她发言“艺术性”和这次的剪了一下，然后直接联系了一个微博大v，让他发了出去。 题目就叫“一个蛋糕比赛也这么风起云涌？” 这个评委叫江盛红，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营养师，经常在网上发做瑜伽的视频和美食的照片……她也确实收了王子君的好处，专逮着唐早这一个强劲对手死怼，并没想到她及亲友团，这么不好欺负。 于是这边直播还没结束，网上的风向已经起来了。 而且唐早这个微博也有不少粉丝，她确实是炫夫狂魔，但是不止炫夫，还有小宝宝在，画风超级暖萌，很容易给人好感，所以完全可以相信，她做警车蛋糕是发自内心的。 而王子君做了一个蘑菇屋，同样是延续之前的做法，难度不高，画风很萌。 杨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唐早的启发，点心做了八珍公司的王牌产品牛舌酥，而蛋糕，做的是两个小人躺在一叠书上，她人虽然婊里婊气，其实手艺很不错，做的很精致，评委打分也不低。 而且这一次王子君显然早有准备，从他把点心做出来，他的网投分数就一直在涨，很匀速的涨，很快就压过了唐早。 安恬欣真的好着急，在群里大呼：“我不允许我的唐唐输给这种人！” “淡定，”小秦总道：“我正在联系。” 路霄峥道：“你说说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我都没激动。” 安警官又用那种超嫌弃的眼神儿瞥了他一眼：“就因为你不激动，我们才不得不激动啊！所以说唐唐要你何用！一点都不霸道，一点都不护妻！” 路队的眼神儿比她还嫌弃，指了指她：“我说，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第435章 热心邻居 郑眉飞笑道：“小欣欣可能喜欢天凉王破那种风格的。” “诶？？”安恬欣诧异：“眉哥你还知道天凉王破呢？” 然后她续道：“不过我才不喜欢那一种，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应该很感同身受很着急很投入才对吧！” 周察微道：“像你一样来回蹦跶是不是？” 他走过去，按住她小脑袋，扭过来对着路霄峥：“来来欣儿！你看看头儿这张脸，你觉得配上你那个蹦跶劲儿，是不是有点画风不同？” 安恬欣看了看路队。 八风不动的路队，淡定的瞥了她一眼。 安恬欣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画面，然后噗的一声笑出声，笑的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对对，画风太不搭了，哈哈哈哈哈……简直不忍直视噗哈哈哈……” 这边叨叨着，唐早的分数也在渐渐的往上爬。 她一动，王子君就动的更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 邻居兄林一融，居然转发了她的投票链接，并表示：“吃过两次，味道很棒！” 林一融为人虽然很佛，但怎么也是个粉丝两千多万的大明星了，而且还有大量的书粉，他这么一发，唐早的票数，顿时唰唰的往上涨，不到半小时就超过了王子君。 而且安恬欣剪的那个视频确实很吸引人，所以点进来的，还有不少关注了唐早和安恬欣的微博。 杨曼都有点震惊：“没想到这人这么热心。” 只有路队皱了皱眉，有点不爽。这一个个的，完全没有他出手的机会啊！！ 杜平那边可就气炸了。 这种东西，毕竟只是一个小范围的蛋糕比赛，不是什么女团男团，刷也不能太过份，不然就太假了，可是她这边直接找了个明星站台！这还怎么比！怎么比？ 于是只能默默躺平，然后唐早拿到了第一，王子君第二，杨娜第三。 最后的创意蛋糕相当于表演赛，是在明天，大家就各自退场了。 唐早听谈肖汇报了，还有点被震惊到，赶紧用微信跟林一融道了一声谢。 彼时人在片场的林一融，默默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发完，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跟人的缘份，真的非常奇妙，他当初从网上看到“最美女法医”，那段忽悠小孩子的视频，忽然就灵感爆棚……于是他书里有一个人气女主，就是以她为原型创作的。 后来看到她的时候，他一看到那双眼睛就认了出来，要不然他一个公众人物，怎么会随便跟人要微信？ 那书他后来还送了她一套，看来她是没看。 不过就算看了，也……没什么，两人基本上还算是陌生人，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注，也有一部分，是缘于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纸片人的热爱吧？ 被淘汰的周晓就很兴奋了：“啊啊！唐总！我是融哥的粉！书粉！你认识融哥？” 唐早不好意思的道：“不算认识，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见过一次。” 周晓捧着脸，“好幸福啊！融哥真人是不是超帅！” 唐早笑着点头：“超帅的，不过跟他电视里不大一样，感觉真人比较年轻，气质也温润。” 周晓抓着她摇，“啊啊啊我好羡慕你啊！” 评委这会儿也同时退场，江盛红也知道了网上的风波，简直没好气，冷冷的道：“台上秀恩爱，台下聊男人，你可真是有意思。” 唐早一皱眉，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坐在评委席上，却连公正都做不到，你也很有意思。” “好，好，”江盛红简直气炸了：“明天见分晓！” 她气势汹汹的走了。 谈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安慰唐早：“别担心，明天她就不会出现了。” 唐早点了点头。 而后头，无意中听到这句话的王子君，却是脸色微变。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她身后有资本？如果她能轻松的撤掉一个评委，那么，她之前说的，就很有可能是真的，她确实不出道，就是来玩的，但是他压她，她就要压回来。 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信儿，江盛红被撤了下来。 王子君和杜平，都有点慌了，杜平低声道：“要不明天别争了，反正已经前三了。” 王子君道：“明天只表演！不投票！” 杜平一想也是：“总之，不管真假，你想办法跟她搞的关系好点儿，没坏处。” 废话！他当然想，可是闹成这样，让他怎么搞？ 王子君简直忍不了这位了，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 晚上，唐早接受了安恬欣的建议，在微博上搞了一个公开征集，明天做什么蛋糕。 结果一晚上投下来，微博下头排名第一的就是“林一融”，甚至还有一张剧照。 行吧，反正已经前三了，唐早就真的做了那张剧照人像，还特意在直播上说明了，是在微博上公开征集的。 因为是表演赛，所以气氛很轻松。 林一融的剧大多是军旅题材，放上的剧照也是军装，是八路军时期的，坐在石头上，穿军装戴帽子，双手交叉，眼睛抬起看过来的样子，还真的挺有气势。 撤了一个评委，主持人也不敢做妖了，笑着打趣她：“你做林一融，怕不怕警察爸爸吃醋？” 唐早手上不停，一边笑道：“不怕啊。” “为什么啊？” 唐早抬头一笑：“因为我每天都做很多，他醋不过来呀！” 主持人配合的哈哈的笑了两声，一边对着镜头道：“今天参赛的三个蛋糕，我们会抽三个有缘人送出去，请关注我们的官方微博！对了，因为不能邮寄，需要自提哟！” 其实翻糖蛋糕，本来就不是买来吃的，而大多是买来收藏，只要不直接接触水、油和潮湿空气，翻糖蛋糕甚至能保存几十年。 而这其中，最受关注的当然就是唐早这一个。 所以官博的抽奖链接一放出去，转发瞬间达到了几万条，连林一融自己都凑趣转了一条，表示：“要不要黑箱抽我？” 粉丝都哈哈哈没完，热度也是高的不行，是真的火出圈儿了。 相比之下，王子君和杨娜，做的再好，也远远及不上她的热度！ 可要是跟风做个林一融吧，又怕被嘲，做别的明星，未必能讨好粉丝，还有可能得罪粉丝……反正就是怎么都尴尬。 赛方也不傻，知道大家关注什么，大部分的镜头都在唐早身上，唐早是真的手快，只花了三个多小时，就把这个人像给做了出来，那个眼神表情，连军装上的褶皱，鞋上的灰尘，地上炸坏的拨浪鼓都维妙维肖。 直播给了一个上下左右360度的特写，林一融的粉丝简直要疯了，对唐早的好感度也是爆棚。 所以路枣的微博，居然涨了一百多万粉丝……安恬欣也跟着蹭了几十万粉，两人都美滋滋。 第436章 反对票 决赛是在半个月之后，所以唐早就先回来了。 甜品店因为这件事情，简直人气爆棚，唐早从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想抽出空儿请请这些帮忙的兄弟姐妹都没时间。 她私下还跟谈肖吐槽：“其实我很佛系的，我想着不赔就好，没想着这么爆的。” 谈肖笑道：“你是老板，本来就不用事必躬亲，平时的，你完全可以让师傅们做，你自己可以定个时间，例如一周接一个翻糖蛋糕的活儿，然后你来做，做着玩儿。” 唐早被他一句话提醒：“对哦～” 于是她利利索索把事情交了。 姚师傅和孟思佳手艺都不错，她又多召了一个蛋糕师傅和店员，然后轮休，保证店里不少于四个人，她自己只接翻糖蛋糕的工作，一周接一个。 怕有事耽误做不完，所以接的少，但是又正赶上她上瘾的时候。 所以唐早先给家里人做了几个，路霄峥的，路霄峥和她的，然后一家人，她和路霄峥，加上儿子两条狗的，然后又做了一个秦家这边的，就是爷爷小叔哥哥和她的。 然后又一发不可收，做了一个杨曼和欧阳谨一家的，郑眉飞和杜妩的，刑侦支队每个人的，然后又暗暗给安恬欣，做了一个周察微的。全都用很漂亮的透明盒子装起来，能保存很久。 安恬欣道：“唉，都见光死了我才不要。” 小手却很诚实的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的抱着，打车回家，结果一下车，就碰上了霍临冰，遥遥跟她道：“嗨！” 安恬欣的感觉吧，真就跟红杏出啥被抓现行一样。 他上次发了很多健身照过来，她也都暗搓搓的看了，他的肌肉确实练的漂亮，身材比例也很好，她做为画家的那根筋觉得这个身体很好看，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点都不来电。 不过霍临冰是真的追的紧，这些日子经常往局里送菜，不让他送他就送花，送口红，送包……安恬欣还挺愁的慌。 霍临冰走过来，笑着道：“你下班了？这几天没案子对不对？看你下班都很准时。” “是啊，”安恬欣抱着那个盒子，就要转身：“呐个……我先回家了。” “欣欣，”他叫住她，“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我什么地方你不喜欢，你告诉我，我改。” 安恬欣为难的咬唇。 她转回头，他静静的站在那儿，高大英俊，表情却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能说什么？ 她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她觉得他真的挺好，可她就是没感觉。 尽管无数前辈说过，啥感觉不感觉啊！过日子要的是合适！ 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霍临冰上前一步：“欣欣，我真的急的不行，我也没追过女孩儿，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儿喜欢什么，网上说的那些全都没用，我也没招儿了，我真是急死了，你喜欢什么你跟我说一声行不行？其实我跟你说实话，我当初认识你，是因为你父亲，但是我现在……就是想让你当我女朋友。” 他提到她爸爸，她就有点心软了，垂着眼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不喜欢你，但是也没有喜欢你。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懂为什么？” 霍临冰上前一步，指了指盒子：“那你喜欢他是不是？” “也不是。”安恬欣否认：“是同事打趣我送我玩儿的。” “嗯。”他垂了垂眼，是那种难过却硬装没事人的表情，声音带着点恳求：“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我们试试好吗？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要是不行，我绝对不勉强。” 他搓了搓脸：“我就是，想好好照顾你。” 安恬欣张了张嘴。 还是没忍心直接拒绝，就说：“那，让我想想。” “那好，”霍临冰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你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安恬欣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你也是，拜拜！” 她就小跑着上去了，等上了楼，还见他站在原处，仰头看着她的窗子。 再拆开袋子，里头除了晚饭，还有两支口红，都用很漂亮的丝带扎了起来……把口红跟饭放在一起，看来他是真的直男。 她忍不住跟唐早讨主意。 两人聊了半晚上，早上接茬儿聊。 唐早的观点，非常理想化，她就是一句话，不喜欢就要拒绝，你还这么年轻，干什么要这么早对生活妥协？ 指画心：“可是我觉得他真的挺好的，以前也有人追我，什么鲜花香水的，我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可是他，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关注我，对我好，给我送饭送暖宝宝，虽然很直男，可是确实是那种把我放在心上的感觉。” 路枣：“所以，你感动吗？” 指画心：“……” 指画心：“说实话，不感动，还觉得有点麻烦，还挺尴尬的。” 路枣：“所以啊！感情是很感性的东西，你非得用理性去处理，本来就不搭嘛！” 指画心：“所以我要拒绝他吗？” 路枣：“我认为应该拒绝。”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口小玩偶说了句欢迎光临，唐早一抬头，就见霍临冰走了进来，然后直冲着她过来，道：“你认识安恬欣是不是？我想要做一个她的人偶。” 唐早莫名心虚，毕竟她才刚刚投了他的反对票。 然后她表面上很客气的道：“不好意思，我这边预约已经到两个月之后了。” 他道，“那我就约两个月之后的，现在先排上，可以吗？” 唐早咳了一声，他就指了指她手机：“没事儿，你问问她，她要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唐早莫名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挺尊重安恬欣的。 她就正儿八经的打电话问了一声，安恬欣一听之下，十分无语，道：“别，感觉好怪啊，你别管了，我跟他说！” 然后她这边挂断，霍临冰的手机就响了，安恬欣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就垂着眼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表情茫然的站了几秒，然后道：“那我做一个我自己的，行不？” 唐早是真有点不好意思。 她想了想，虽然他很可能是要拿去送给安恬欣，可是她也实在没理由拒绝。 于是她道：“好吧，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做。” 然后她就直接拿出材料来做，霍临冰就一直在店里等了三个多小时，然后一直等着她做完了，付了钱道了谢，才郑重的托着走了。 然后他就拿着自己的人偶和一大捧的花去门口等着了。 虽然安恬欣真的不想要，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说！更何况就在昨天，她还抱着周察微的人偶回家了！还否认了喜欢他！临时拉郎配都不行！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接过了翻糖人偶。 第437章 吸引力 安恬欣一回家，就给唐早发微信：“我恨你。绝交三天！” “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所以你见过他之后，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其实我觉得他长的挺帅的，人也不错，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感情这种事情，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你喜欢他，他骂人你都觉得man,你不喜欢他，他把你捧上天你也觉得烦，所以，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感觉。” 可她这不是自己都说不清楚么！ 第二天上班，碰上别的部门的人，还随口打趣她：“男朋友很帅啊！” 她道：“不是男朋友，就普通朋友。” “哦，懂，”那人笑道：“正在追求中，是不是？” 她只好道：“算是吧。” “嗯，小伙子不错！” 看着他走了，安恬欣长叹了一声，撑住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杨曼默默的给唐早发微信…… 矛盾的少女也在偷偷给唐早发微信…… 两个人都是手速王者，一发一大串，唐早一个人简直应付不过来，只能默默的道：“晚上都来我家吃饭吧！见了面再好好聊聊！” 两人都答应了，于是晚上一伙人都聚到了唐早家里。 反正唐早的观念，周察微这一边，不管他出于什么想法回避安恬欣，杨曼之前已经跟他恳谈过了，做到这一步就够了，不能，也不应该做更多了。 所以他们现在讨论的是，该不该试着跟霍临冰相处的问题。 于是吃过饭，四个女人们就去外头聊天儿了。 杨曼就道：“反正我感觉吧，只要一个人你不讨厌，就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因为很多时候，性格脾气，种种小节，都要相处久了才会发现，或者你觉得讨厌，就利利索索的结束，或者你觉得还不错，那不是很好？那就继续相处下去嘛！试都不试，就总感觉有点，草率？” “我觉得不要，”唐早反对：“我觉得你起码得有比较浓的好感度，才有必要试着相处，既喜欢，又不会爱到失去理智，这样的恋爱才会开心，不然呢，走流程吗？没有必要的。” 她拍拍她头：“你这么优秀，你有无数个选择，追求你的时候，对你当然是好的不得了，可是这样的人很多，你没必要这么急着做决定，也不用为了他的付出觉得不好意思。” “这倒是，”杨曼道：“虽然如果这种事摊我身上，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事实上，确实不用不好意思，因为你没有暧昧啊，你都明确拒绝过了，所以你把理智用在这上头就行。” 两个人言来语去。 杜妩在旁边，咯嚓咯嚓的吃苹果。 这种女人话题，她一般很少参与，大家也没问她。 结果她吃完把果核丢了，转回来道：“欣欣，我跟你说点成.人的话题。” 安恬欣愣了愣，嗯了一声，杜妩道：“你别听唐儿和曼曼说，她们说的都太不直观了，要恋爱要结婚，有一个很直观的感觉……性.吸引力，这是一个很玄很微妙的事情，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一本正经：“就好像有的人真的很帅，条件也很好，可是你看到他就是不来电，这就是没有性.吸引力，甚至可能有性.排斥，但是有的人，未必帅，未必好，可是在你眼中，他每一个动作都很撩，头发手指都有情绪……这种人才可以谈恋爱。” 唐早两个人，跟着想了一下，忍不住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唐早道：“帅和撩真的是两个概念，以前我在济市的时候，我们队长也很帅，可是我从来不觉得他撩，可是路神，我觉得他从头到脚都很man很苏很撩！” 安恬欣也是微微怔住了。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但是细想了想，她就点了点头：“小五姐，你说的对！” 她拿了微信给她们看：“你们看这个。” 她把霍临冰微信发的健身照给他们看，讲真霍临冰的肌肉线条是真的漂亮。 安恬欣道，“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感觉本来应该荷尔蒙爆炸的画面，可是我觉得还不如二次元纸片人撩我。” 反而是周警官，温柔清俊，锋芒内敛，从来不会有这种雄性炫耀，可她就是觉得撩，看他穿个衬衣折个边边都觉得好苏好可爱，还忍不住要想想衬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有点想扒开看一下。 她感叹：“真的好玄妙。” 几个人传着看了看，杨曼道：“我不喜欢这一挂，太夸张了，我一看到这种就想起那个黑人表情包。” 杜妩道：“我也不喜欢，油腻的不行，我觉得小唐儿应该喜欢这一挂吧？” “不，”唐早直摇手：“我不是喜欢这一挂，我只是喜欢那一个！” 杨曼笑道：“我真是服了唐儿这24小时的狗粮供应，怪不得要养两条狗。” 唐早无语：“买了狗就不管的人好不好意思的？” “好意思啊！”杨曼道：“嫁狗随狗么！” 两人瞬间离题万里。 周警官在里头坐立不安，但兄弟们该说的都说了，一个理他的也没有。 他一抬头看唐早两个人在打闹，于是悄悄的走了过来，结果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她们在传看霍临冰的健身照…… 做为一个没有名份的人，他又不能说什么，于是过来几步，一把抢过手机，转头叫人：“头儿！头儿！你看这些女人在看什么！你管不管啊！” “喂！”安恬欣无语的来抢手机，周察微迅速抬高手躲开，手机的光映在他手上，安恬欣走了一下神，觉得他的手指怎么这么长这么好看呢……然后又想起杜妩的理论，简直气不过，“你快还我！” 路霄峥过来拿过了手机，然后挑眉看了一眼，他媳妇一脸无辜的跟他对视…… 路神指了指她，什么也没说。 到了晚上，洗完澡，路队只随便挂了条浴巾，带着一身水珠子进来，指了指自己：“看！看个够！老子没有？用看别人的？” 唐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笑着站起来，本来想哄哄他的……可是一转头，就看到他线条漂亮的腹.肌，肌肉在腰间收进来，一个微凹的角儿，看着就叫人喜欢的不行。 她忍不住抱住他，仰脸看他：“路神，你怎么这么帅呀！” 他哼了一声，伸手压着她脑袋，“少来这套！” 一边说一边亲了她一口，随手扯开浴巾，一手揽住她，一边又道：“真当老子这么好哄？” 他扯开她手压在自己身上，按着不让她动，“我告诉你，以后别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听到没有？不收拾你，真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管了！个混蛋玩意儿……” 他骂骂咧咧超级卖力的进行了一场。 一直到忙完了，小夫妻俩偎依在一起，唐早才把闺蜜之间的谈话说了说。 此时路霄峥整个人进入贤者时间，闭着眼睛道：“不是我说，周察微这小子……有他后悔的时候！” 他媳妇儿用力点头：“对啊！所以欣欣真的好倒霉！我觉得我真的好幸运！” 路队被哄好了：“知道就行，”他侧头，狠狠的嘬了一口：“睡觉！” 第438章 我喜欢的女孩 有老婆的，全都用非常河蟹的方式和好了。 没有老婆/公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周警官人都快疯了，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可真的事到临头，还是心里难受。 不就是腹.肌么，他也有啊！！！ 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拿出手机，字斟句酌的，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谈恋爱，还是应该慎重一些比较好，不要拘泥于外部条件，应该多考虑考虑人品……” 打完一大篇，他看了看，简直看不下去。 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另外发了一条：“不是吧，你这什么眼神儿？我觉得我都比那个肌肉男强一万倍！天天跟我一块混，眼光怎么还能这么差？要想清楚啊！真要是寂寞了，要不我基于社会主义兄弟情，勉为其难的给你当一阵子假男友？你好好考虑一下啊！【奸笑】【奸笑】【捂脸】【捂脸】【笑哭】【笑哭】 打完他看了一下，觉得这么多表情，应该够诙谐了吧？特别像同事之间开玩笑！ 于是一咬牙一闭眼，就发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安恬欣也字斟句酌的，发出了一条微信……点了发送，她一身轻松，把手机一扔就睡了。 周察微刚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我认真的考虑过了，我认为我确实没办法喜欢你，并不是你不好，而是你不是我的菜，你明白吗？而且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普通朋友跟暧昧不清的界限很难划分，所以我会尽量跟你保持距离。非常抱歉。不过还是谢谢你，希望你将来能找到你喜欢的女孩。晚安。” 正面，直接，清晰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周察微在那一刻，就跟被捅了一刀似的难受。 可是在难受中，又似乎带着一些与有容焉。 看，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聪明敏锐有勇气，相比起来，他之前掩耳盗铃放的那一通屁，真的太恶心了，他恨不得撤回来，不要让这些东西，污了她那么清澈的大眼睛。 他猛然把手机合过来，两滴泪从眼中掉下来，落在了他手背上。 他气的一咬牙，低声道：“操！” 周察微，你的没出息还真特么日新月异！居然随随便便给老子掉眼泪！操！ 早上天还没亮，手机就响了起来。 几个人动作迅速的出门，五分钟之后聚到了楼前，然后迅速赶往案发现场。 警嫂唐早只能自己吃了早饭，心想一个案子怎么也得几天，决赛什么的，估计也没机会现场请示了。 好在去京市，那是秦家的大本营，有的是地方住，所以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提前一天赶过去就行。 白天还是去店里转了转。 结果刚去了没多大会儿，王苒苒就道：“老板，有人找。” 唐早出来看了看不认识，就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眼前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男的，其实就是上次无意中直播到唐早怼找茬顾客的那个佛系吃播，网名叫做金默默，另一个年轻女孩，戴着一个帽沿很大的帽子。 金默默犹豫了半天，才道：“有件事情，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唐早问：“请问是什么事呢？” 那女孩抬起头，似乎是想抬头对她笑笑的，可是一抬头，眼圈儿却一下子红了，她轻声道：“其实，跟你没关系，我也知道不应该找你，可是，我就是……就是想来试试。” 唐早想了想，就把围裙帽子摘了，然后请他们到后头的小房间坐下，一边道：“慢慢说吧。” 女孩低声道：“是，跟王子君有关。”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他杀死了我的狗……我的球球。” 那女孩网名叫如意，本名周如意，烟市人，而球球其实是一条导盲犬，她之前眼睛失明，家里人给她申请了一只导盲犬，就是球球，她偶尔会带着他一起出门，因为离王子君的店和家都很近，所以她很熟悉王子君的声音，而且王子君家里也养了猫狗，有时候碰到了还会聊几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球球每次看到王子君都会叫，表示出强烈的抗拒，所以后来周如意就避开他了。 然后，就在去年，有人捐赠角膜，她意外的合适，然后去医院做移植，因为在医院不好照顾，而且移植之后她就能看到了，所以就暂时把球球放回家，没想到就失踪了，然后就怎么都找不到了。 周如意一边说一边哭：“球球都十岁了，可以退休了，我们已经想好了等我好了，就可以领养他，他是我们的家人，我没想到会这样……” 金默默劝她：“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唐早也劝了一句：“对啊，好不容易能复明，一定要好好爱护！” 周如意一边哭一边点头，努力忍着。 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当时家里只有我爷爷奶奶在家，但是因为球球一直很听话，所以爷爷奶奶都不太管他，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后来我们回来，都快两个月了，调小区监控也都已经冲了，但是我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我当时就是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我就想起了王子君，想起球球特别排斥他。” 她哽咽了一下：“我跟我爸妈说，他们都说不可能，然后我想了想，就去找他，问他有没有见过球球，他说没见过，你不知道，当时他的态度可坦然了，我都信了……然后他问我，眼睛治好了没有，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就跟他说没治好，有排异反应，治不好了。总之就说了一通，然后我就说想去看看他的狗，他一开始不答应，我死赖着就去了，然后一路装盲人。” 她又哽咽了一下：“然后他就带我去了他家。我鼻子挺灵的，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然后我就看到两只狗在铁笼子里，笼子里全是血，我问他多多呢，多多就是他之前养的狗，他就说死了……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而且那种铁笼子，真养狗的，怎么会用这种这么脏这锈的铁笼子！还扔在露天里！狗身上都可脏了！然后他给我倒水，我就到处找了找，然后我一踩，就踩到了一只狗的腿，埋在土里，我一看那腿，我都快疯了，伸手去挖，我挖开就发现这是我的球球……是我的球球！” 她伏在扶手上大哭起来。 第439章 老死不相往来 金默默有点不忍心的拍了拍她背。 然后他接着跟她道：“当时就闹了起来，然后还报了警，从他院子里挖出来十来只猫狗的尸体，也包括球球，可是这种事情，又不犯法，没有办法处理……后来小意气不过，就偷偷在他的院子里装了摄像头，拍下了他虐猫的记录，然后报了警，结果，”他无奈的摊手：“偷安摄像头违法，小意自己被拘留了五天，罚了五百块，他仍旧什么事也没有。” 他顿了一下：“我们把视频放上网，很快就被删除了，然后我气不过，在我的直播间里说了一下，我的直播间也被封了，他好像签了什么公司，以后要进娱乐圈了，有人护着他，处理的都很快，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他长叹了一声，把手机给她看：“你看看，我们没骗人的。” 唐早接过来，点开，视频拍的挺清楚，清楚的看到了王子君的脸，他正笑嘻嘻的剥着一只猫的皮，猫的爪子已经被剁了，流了一地的血，嘴也被捆了起来，只能徒劳的挣扎…… 金默默道：“这是其中一段，我们有全部的。” 唐早简直不忍卒视，迅速把手机翻过去：“太残忍了，这种人太恶心了，简直变态啊！” “对啊，可是没办法。”金默默道：“小意都背着案底了，她父母也不许她再做什么，可是我们真的不甘心。” 唐早想了想：“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金默默道：“我也不知道。” 周如意道：“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球球只是一只狗，可是他是我的家人……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我想在比赛直播里面，揭穿他！到时候我就说是我自己去的，我不会连累你的！” 她强忍着眼泪：“不止是我，我们小区和附近小区，好多人养的猫狗，都被他杀了，还有一个公益收养的群，他还在里头收养了三只猫，一只狗，后来也都虐杀了。我们都可以做证的！” 唐早想了想，她道：“这件事，我要想想该怎么做，”她拿过手机来：“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吧。” 金默默和周如意都扫了她的码，加了微信，周如意欲言又止，然后金默默就拉着周如意就先走了。 唐早叫谈肖帮忙查了查这件事。 第二天谈肖就给了她结果，整体都跟她们说的对上了。 而且这个人在烟市的猫狗小圈子里，还是比较出名的黑名单上的人物，不少人知道他。 谈肖道：“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唐早道：“可是我觉得，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这种虐杀猫狗的人，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种人还要出道做偶像，我觉得他不配。” 谈肖道：“如果只是不让他出道，那非常简单，也不用你出手，但是如果你是想让他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以后不敢再这么做……那就得好好想想了。” 唐早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就给周如意发了一条微信，又给路队说了一声，带着人去京市了。 那边安警官百忙之中，还没忘了给小秦总发一条微信：“我们有案子，决赛应援全靠你了！！” 小秦总回复：“放心！！！” “我的唐唐不能输！！！！” “知道！！！！！” 小秦总皮的得，玩梗接梗那都是专业的，两人对着飚了半天的惊叹号，你加一个我再加一个，一直飚到十个惊叹号都没数错。 安恬欣忍不住笑出声，收起手机，就迎上了周警官的眼神儿，安恬欣神色一冷，别开了脸。 她一忙起来就来不及看微信，一直到了那天下午，才发现她的微信发错了，可能是因为正好那时周察微发微信过来，她居然把给霍临冰的微信，发到了周察微那儿。 结果再一看周察微发的那些话，安恬欣是真的气炸了。 什么叫“要是寂寞了”？？这是什么屁话？说的她就跟一个欲啥不满的荡.妇一样！！所以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忍不了空窗所以才选了霍临冰的很随便的女孩么？ 还有什么“勉为其难”、“假男友”……他是有病么？她是什么垃圾么？给她当男朋友是什么倒霉事么？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所以她一定要选他么？ 幸好她从来没有纠缠过他，不然她这会儿她真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简直糟心！ 要不是刑警工作特殊她恨不得直接拖黑他！老死不相往来！ 真是气死了！ 车停在局里，安恬欣一言不发的下车，周警官锁好车赶紧跟进来，结果她刷卡进门都没等他，就差半步，看着门在眼前合拢，周察微苦笑一声，只能掏出门卡来自力更生。 大家正在忙忙碌碌。 这个案子，是在一个板材仓库，晚上会留人看家。 但是后来，来上班的人叫不开门，通知老板之后进来，才发现看家的小伙子死了， 死者双脚皮肤有直径5.5mm圆形皮肤呈现灰黄色，质地坚硬干燥，边缘向中间收缩，周围稍隆起，形似火山口，与周围组织分界清晰，显微镜下呈横条间断排列，这是电流斑的明显特征。 所以死者是死于触电的。 那个仓库比较老，电线很多都老化了，外皮全都磨没了，暴露在外面。 现场看上去比较像意外。 但是路霄峥看过报告，就直接道：“不是意外。” 因为仓库就是普通的水泥地，地上全是灰尘，看家的人，就是在边上直接搭了张床，现在天又不热，在这种天气，这种环境，谁会光着脚在地面上走？ 而且死者的脚底也不脏，显然之前是穿着鞋子的，床铺旁边也找到了他的鞋，是塑料的拖鞋，也就是说，是绝缘的。 所以他正常行走的情况下，是不会触电的。 但是仓库这种地方，又不常打扫，里面脚印指纹到处都是，所以查起来，就比较麻烦。 周察微汇报了一下：“死者陈某案发前一天晚上，跟同事李某、周某去喝酒，据两人反映，当晚喝了大约四两半酒，但他酒量能喝一斤白酒，所以走的时候人还很清醒，而且两人是把他送到仓库门前，用手机照着他开了锁，进了仓库门，他们才走的。据两人回忆，他们听到了上茬的声音。” 这个仓库里面存的都是一些板材，大件儿，并不好偷，门就是普通的铁门，外头挂单独的大锁，人进来就用铁门茬别住的那一种，所以声音还是比较明显的。 “另外，陈某据说嘴很巧，很会来事儿，又跟老板有点小亲戚，没听说他跟什么人有矛盾。” 第440章 小霸王花 路霄峥沉声道：“所以，对方应该在和平状态下叫门，然后陈某给开的。” 周察微点了点头：“对。” 他顿了一下：“但是头儿，如果是他杀，为什么在这些人来叫门的时候，门还是从里头茬住的？窗子也出不去，而且痕检也没查到什么撬压痕迹。” 路霄峥道：“凶手有可能会先躲在仓库里，造成封闭现场的假象。” 他打电话问乔南：“你那怎么样了？” 乔南正带着人扫视频，“正在扫……有个人，头儿，叫欣欣过来看看。” 安恬欣赶紧过去了。 他们在前面路口，找到了疑似凶手的摄像头画面，但是是老式摄像头，又比较远，太不清楚了。 安恬欣凑过去来回看了三遍，无奈的道：“不行，起码得拍到脸吧，连脸没拍到怎么画啊！” 乔南叹了口气：“那我们再找找。” 但是一通找下来，只有这个摄像头拍到了他，然后下一步他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安恬欣又把视频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忽然道：“叶子哥！”她暂停了，指着一处玻璃窗：“这个地方有可能有倒影！能不能调调光线什么的？” 叶归宁过来看了看，然后道：“我试试？” 他把这个两秒的镜头单独处理了一下，安恬欣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闭上眼在脑子里过了过，就拿出笔来画。 她画出了一个颧骨略高，脸形偏宽的中年人，然后道：“鼻子、下巴、脸形能确定，但是眼睛眉毛不太能确定，太不清楚了。” 路霄峥拿过来看了看：“差不多够用了！” 反正要进一步排查死者的关联人际关系，但凡有个特征就有抓手，他就叫人复印了，先发下去，让排查的人注意。 然后安恬欣过来请示：“头儿，能让眉哥或者别人带我吗？” 路霄峥挑了挑眉，道：“先这样，回头再说。” 安恬欣在工作上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没再说，然后就照例跟着周察微出去了。 发动车子时，周警官飞快的瞥了一眼她冷漠的小脸。 她面冲窗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认识以来，还从没见过她这样，说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一点幻想的余地也没有……也真的是…… 两人一组，连着杜妩和郭白又去了那家公司，分成好几组，调查死者的关联人际关系。 大半天查下来，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找到疑似的人。 把这个小厂的人全过了一遍，也下午两点多了，四个人都饥肠漉漉，就近找了个小饭馆先吃饭。 结果恰好又是个东北菜馆儿，随便点了几样菜，一边吃，杜妩还道：“不如欣欣那个朋友做的好！欣欣，你回头给我发个地址，我跟眉飞去吃！那家那个排骨炖豆角是真的好吃！我想想就馋的慌。” 安恬欣累的不想说话，只懒懒的嗯了一声，一边下意识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修。 周警官默默的听着。 郭白轻咳着打岔：“我还是喜欢博山菜，那个豆腐箱子可好吃了！不过要说好伺候还是叶子，叶子真的是超级爱藕盒茄盒，连炸萝卜盒他都不嫌弃！” 周察微道：“我不更好养活？什么菜都吃。” “对，”郭白道：“小五姐，欣欣，你们不知道吧，周小刀炒菜居然还挺好吃的！” 周察微笑道：“何止是不错，陈叔都要收我当关门弟子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安恬欣冲他使了个眼色。 周察微一愣，居然颇有点儿受宠若惊？？ 然后她伸手搭住他肩，靠了过来，样子还有几分亲昵。 周察微身体微僵，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她没好气的一压，他才回神，迅速把耳朵送上。 安恬欣低声道：“你看看厨师，我觉得有点像。” 周警官脑子迅速清明，捏了捏她手示意明白了，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笑着道：“知道知道了，你先坐着吧！” 然后他很悠闲的站起来，去了厨房，跟厨师道：“能不能帮忙做碗姜汤？有红糖也放点儿……” 喵的，死中央空调！这你也知道！ 安恬欣烦的不行不行的。 可是一会儿他端着姜汤回来，她还是只能配合演戏，默默的端起来喝。 四个人互相打了打眼色，周察微确定这个人可疑。 在安恬欣看来，他们四个人，要抓一个人这不是很容易么？直接下手就成了呗？ 但是周察微还是请示了路霄峥，叫了支援。 那厨师上菜的时候，还跟他们打听，“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周察微笑道：“有案子过来调查一下。” “哦，”那人道：“我也听说了！前头仓库里死了个人！” “对啊！”周察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道：“这块儿都传遍了啊！我们这几个饭店，他们厂子里的人经常过来吃！都说这个事儿呢！” “是吗？都咋传的吧？” 那人道：“说是有个人得罪了人，叫人给电死了……” 这句话一说，几个人心说稳了。 死因根本没对外公布，他咋知道是电死的？ 于是等外援一到，周察微直接上去就把人摁了，上了背铐。 上了车他还夸奖她：“不错，小霸王花还晓得先通气儿，没直接扑上去就抓人，我简直要感动了！” 安恬欣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周警官的笑也收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然后姜队带着周察微审了审，那人很快就招了。 说是死者人有点花花肠子，吃饭的时候，老是过去撩老板娘，他怀疑他跟他老婆有事，然后就想着过去问问他……结果叫开门之后，死者醉醺醺的，直接道：“哦，是你啊，我看过你照片！” 然后在他心里，就作实了两人有勾搭，他一时火气上头，捞了个电线就把人电死了，然后摆到了地上，伪造成触电的假象。 而且也正像路霄峥说的，他在要逃走的时候，听到外头有声音，好像有人经过，所以他吓的把门茬住了，没敢走，然后就躲在了仓库里，一直到第二天门打开，他才趁乱溜了出来。 审完才晚上九点多。 安恬欣累的不行，衣服也没换就出了门，刚好坐上末班车。 看着外头的灯光，她眼皮就往一起阖……正迷糊呢，就听到前头争执起来。 第441章 见义勇为 安恬欣很快录完了口供，出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她一出来，霍临冰就迎了上来，周察微几个人也还没走，正倚在窗边说话。 安恬欣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快点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现在都不疼了。” 她跟霍临冰住的地方就隔一条路，再说又刚被他帮过忙，不好意思做的太过，就道：“我们顺路，他捎我回去就成。你们快点回去吧，谢啦！” 乔南就道：“那你小心点儿。” 然后几拨人一起上了电梯，看着她上了车。 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但是没想到，隔了一天，派出所的人，给安恬欣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几个人把霍临冰的饭店给围了。 安恬欣简直无语。 郑眉飞跟那边的人很熟，打过去细问了一下。 因为公交车上的摄像头坏了，所以只能以口供为准。 当时那个醉酒男子，名叫赵星辰，还是一个大二的学生。 司机的口供证明，赵星辰确实有妨碍驾驶的行为，而安恬欣阻止了他。两人有过打斗，但最后，他被赵星辰一推，仰摔在了地上，没有看到之后的事情。 安恬欣的口供，两人一直在撕打，她因为力气不够大，所以一直以躲闪为主，抽冷子踢踹两下，当时是赵星辰正要来抓她，霍临冰冲上车，然后抢到她面前，把赵星辰一脚踹开。 她的口供跟霍临冰的对上了。 但是赵星辰和他的父母坚称，那个时候她儿子早就已经不能动了，霍临冰出手，只是为了泄愤，属于单方面的殴打。 要知道，正当防卫，必须是在不法侵害“正在进行”的时候，而且不能超越一定限度。 再说赵星辰打的也不是霍临冰。 霍临冰同样属于见义勇为，只不过，安恬欣的见义勇为是为了保护司机和乘客，她自己也是乘客之一，相对好认定，而霍临冰，是中途冲上车的，没有监控，就不好认定。 对方显然是为了讹钱的。 郑眉飞道：“走，欣欣，我跟你过去看看。” 郭白见周察微不动，就跟着过去了，“我也去。” 三个人就过去了。 他们前脚走，周察微就直接出去了。 安恬欣是真的很愧疚。 说白了，这件事是因她而起，而霍临冰是为了帮她！ 他一个开饭店的，无缘无故叫人围了店，耽误生意不算吧，影响也太坏了！ 可是那个赵星辰的家里人也不干啥，不打不骂的，就是带一伙人堵门口，哭天抹泪的要“讨个公道”，好说歹说，连哄带吓唬的，人家就是不听。 安恬欣几个人说的嘴皮子都干了，霍临冰直接拉着她进了门，给他们倒了水，道：“算了，不用说了，说了这些人也不听！” 安恬欣累的不行：“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不管吧！” “不用管啊！”霍临冰道：“我不差这点钱，他们有闲工夫，让他们围就是了！” 安恬欣无语：“你一天营业额多少钱，我打给你吧，我不能让你赔本。” “欣欣，”霍临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出去，是我自己愿意出去的！这人不是你，我凑巧看着了，也不可能不管！这中间不管出了啥事儿，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说这话，是不是成心打我脸？是不是？” 安恬欣语塞。 郑眉飞打了个圆场：“欣欣就是过意不去，这事儿其实欣欣没错，霍老板也没错，这对方家人……”他比了比外头：“这神操作是意外，大家都没想到。” 郭白道：“眉哥，现在怎么办啊？” 郑眉飞道：“怎么办？现在最好是能找更多证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霍临冰就摆摆手：“不用，司机一个欣欣一个，这证人还不够多？他们家心里能没数？他们这是挑明不讲理！就觉得闹腾闹腾就能讹点钱！你们别管了，我找人处理。” 安恬欣道：“你怎么处理啊？” 霍临冰道：“你放心，我不违法不犯罪，”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恶心恶心他们。” 然后霍临冰联系了他一个朋友，从家政公司叫了一伙人过来，大妈对大妈。 这些人拿着拖把抹布扫帚什么的，直接就哼哧哼哧的在门口打扫卫生，擦窗子擦地板，播土扬尘的，那些人被一步一步的，很快就推到了路上，把路都堵了。 然后霍临冰一挥手加了钱，把路面也给扫了，对方一伙人只能缩在对面马路牙子上，遥遥看着这边。 安恬欣几个人看的又无语又好笑。 霍临冰也是瞅着直乐，然后他一挥手：“走走，今儿高兴，去我家吃一顿。” 他直接把玻璃门里头锁了，然后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叫厨师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不时的从窗子往下看。 但是这些人，就是不走。 郑眉飞想打电话给派出所，还叫他挡住了：“不用，就这样挺好的，也算是一个变相宣传了！”他指了指：“你看看，那边，那边，好些拍视频的，到时候把前因后果一报道，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宣传！” 倒也是，反正霍临冰见义勇为，怎么都不是黑点，到时候舆论反转，确实是一个良好的宣传。 这么一想郑眉飞也不急了，还跟他道：“早知道叫我媳妇儿来，我媳妇喜欢吃你家的菜。” “是么？”霍临冰笑道：“嫂子来我给她免单！” 两人聊着，安恬欣又去窗边看了看。 虽然，可能，霍临冰说的没错吧，这不失为一种宣传。 可是她还是有些愧疚。 她已经明确拒绝了他，可现在，又被迫跟他扯上了关系，眼下这种状况，这种“无法撇清”的状况，让她实在是不自在，不舒服。 可是又没有办法。 而，就在安恬欣他们赶到这边的同时， 周察微去了公交公司，查了那趟车的流水。 现在大多是刷电子公交卡，那趟车，那个时间段，在车上的一共就只有七个乘客，也就是说，减掉做案的赵星辰，和安恬欣这两个人，只有五个人。 对应出手机号，周察微挨个儿打了电话过去。 但是，这些人并不愿意出来作证。 公交车上碰上醉酒暴徒，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敢上前阻止，但她们惊慌之下，只顾逃命，别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并不光彩？ 但是周察微跟她们耗上了。 骂两句翻两个白眼都无所谓，周警官照样笑脸迎人，两三个小时都不急不躁，啥时候劝服了，啥时候亲自把人送到派出所录口供。 值得庆幸的是这五个乘客四个都是女孩，还算好说服，最多耗费一些时间，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一看就不大讲理，张嘴就是：“做证？我也不跟你多要，给我两万块我就给你做证！” 第442章 见义勇为 安恬欣很快录完了口供，出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她一出来，霍临冰就迎了上来，周察微几个人也还没走，正倚在窗边说话。 安恬欣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快点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现在都不疼了。” 她跟霍临冰住的地方就隔一条路，再说又刚被他帮过忙，不好意思做的太过，就道：“我们顺路，他捎我回去就成。你们快点回去吧，谢啦！” 乔南就道：“那你小心点儿。” 然后几拨人一起上了电梯，看着她上了车。 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但是没想到，隔了一天，派出所的人，给安恬欣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几个人把霍临冰的饭店给围了。 安恬欣简直无语。 郑眉飞跟那边的人很熟，打过去细问了一下。 因为公交车上的摄像头坏了，所以只能以口供为准。 当时那个醉酒男子，名叫赵星辰，还是一个大二的学生。 司机的口供证明，赵星辰确实有妨碍驾驶的行为，而安恬欣阻止了他。两人有过打斗，但最后，他被赵星辰一推，仰摔在了地上，没有看到之后的事情。 安恬欣的口供，两人一直在撕打，她因为力气不够大，所以一直以躲闪为主，抽冷子踢踹两下，当时是赵星辰正要来抓她，霍临冰冲上车，然后抢到她面前，把赵星辰一脚踹开。 她的口供跟霍临冰的对上了。 但是赵星辰和他的父母坚称，那个时候她儿子早就已经不能动了，霍临冰出手，只是为了泄愤，属于单方面的殴打。 要知道，正当防卫，必须是在不法侵害“正在进行”的时候，而且不能超越一定限度。 再说赵星辰打的也不是霍临冰。 霍临冰同样属于见义勇为，只不过，安恬欣的见义勇为是为了保护司机和乘客，她自己也是乘客之一，相对好认定，而霍临冰，是中途冲上车的，没有监控，就不好认定。 对方显然是为了讹钱的。 郑眉飞道：“走，欣欣，我跟你过去看看。” 郭白见周察微不动，就跟着过去了，“我也去。” 三个人就过去了。 他们前脚走，周察微就直接出去了。 安恬欣是真的很愧疚。 说白了，这件事是因她而起，而霍临冰是为了帮她！ 他一个开饭店的，无缘无故叫人围了店，耽误生意不算吧，影响也太坏了！ 可是那个赵星辰的家里人也不干啥，不打不骂的，就是带一伙人堵门口，哭天抹泪的要“讨个公道”，好说歹说，连哄带吓唬的，人家就是不听。 安恬欣几个人说的嘴皮子都干了，霍临冰直接拉着她进了门，给他们倒了水，道：“算了，不用说了，说了这些人也不听！” 安恬欣累的不行：“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不管吧！” “不用管啊！”霍临冰道：“我不差这点钱，他们有闲工夫，让他们围就是了！” 安恬欣无语：“你一天营业额多少钱，我打给你吧，我不能让你赔本。” “欣欣，”霍临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出去，是我自己愿意出去的！这人不是你，我凑巧看着了，也不可能不管！这中间不管出了啥事儿，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说这话，是不是成心打我脸？是不是？” 安恬欣语塞。 郑眉飞打了个圆场：“欣欣就是过意不去，这事儿其实欣欣没错，霍老板也没错，这对方家人……”他比了比外头：“这神操作是意外，大家都没想到。” 郭白道：“眉哥，现在怎么办啊？” 郑眉飞道：“怎么办？现在最好是能找更多证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霍临冰就摆摆手：“不用，司机一个欣欣一个，这证人还不够多？他们家心里能没数？他们这是挑明不讲理！就觉得闹腾闹腾就能讹点钱！你们别管了，我找人处理。” 安恬欣道：“你怎么处理啊？” 霍临冰道：“你放心，我不违法不犯罪，”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恶心恶心他们。” 然后霍临冰联系了他一个朋友，从家政公司叫了一伙人过来，大妈对大妈。 这些人拿着拖把抹布扫帚什么的，直接就哼哧哼哧的在门口打扫卫生，擦窗子擦地板，播土扬尘的，那些人被一步一步的，很快就推到了路上，把路都堵了。 然后霍临冰一挥手加了钱，把路面也给扫了，对方一伙人只能缩在对面马路牙子上，遥遥看着这边。 安恬欣几个人看的又无语又好笑。 霍临冰也是瞅着直乐，然后他一挥手：“走走，今儿高兴，去我家吃一顿。” 他直接把玻璃门里头锁了，然后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叫厨师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不时的从窗子往下看。 但是这些人，就是不走。 郑眉飞想打电话给派出所，还叫他挡住了：“不用，就这样挺好的，也算是一个变相宣传了！”他指了指：“你看看，那边，那边，好些拍视频的，到时候把前因后果一报道，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宣传！” 倒也是，反正霍临冰见义勇为，怎么都不是黑点，到时候舆论反转，确实是一个良好的宣传。 这么一想郑眉飞也不急了，还跟他道：“早知道叫我媳妇儿来，我媳妇喜欢吃你家的菜。” “是么？”霍临冰笑道：“嫂子来我给她免单！” 两人聊着，安恬欣又去窗边看了看。 虽然，可能，霍临冰说的没错吧，这不失为一种宣传。 可是她还是有些愧疚。 她已经明确拒绝了他，可现在，又被迫跟他扯上了关系，眼下这种状况，这种“无法撇清”的状况，让她实在是不自在，不舒服。 可是又没有办法。 而，就在安恬欣他们赶到这边的同时， 周察微去了公交公司，查了那趟车的流水。 现在大多是刷电子公交卡，那趟车，那个时间段，在车上的一共就只有七个乘客，也就是说，减掉做案的赵星辰，和安恬欣这两个人，只有五个人。 对应出手机号，周察微挨个儿打了电话过去。 但是，这些人并不愿意出来作证。 公交车上碰上醉酒暴徒，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敢上前阻止，但她们惊慌之下，只顾逃命，别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并不光彩？ 但是周察微跟她们耗上了。 骂两句翻两个白眼都无所谓，周警官照样笑脸迎人，两三个小时都不急不躁，啥时候劝服了，啥时候亲自把人送到派出所录口供。 值得庆幸的是这五个乘客四个都是女孩，还算好说服，最多耗费一些时间，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一看就不大讲理，张嘴就是：“做证？我也不跟你多要，给我两万块我就给你做证！” 第443章 无名英雄 周察微不慌不忙的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怎么说？” 老头子的眼中全是贪婪，“只要钱到位了，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周察微很淡定的道：“那你先跟我说说，那天是咋回事儿？不瞒你说，我们家孩子喝了点酒……” 老头子精神一振：“我可告诉你，那孩子可不是喝了点酒，是喝大发了！” 周察微继续道：“我们孩子可不会打人！” “呸！不打人才怪！”老头子瞪着眼道：“我跟你说，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他跟司机吵吵，然后一扯司机的胳膊，车头就是一拐，吓的我一个激灵……然后人家那小姑娘就上去了，个子小小的，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挂，就把人扯回来了，然后那孩子还跟她动手，我操你是不知道，呐小姑娘就跟玩平衡木一样，还从两个椅子上头跳了一下子……” “那喝醉了的孩子边打边骂，咬着牙那个狠劲儿的，后来我把门扭开了，下了车，结果我才刚一下车，就有一个小伙子蹭一下子蹿上去了，那会儿喝醉那孩子，正要双手掐那姑娘呢，好家伙……后头这个小伙子冲上去，把那个姑娘往后头一拨拉，一脚就把那个踹出去了……” 周察微一直等他说完了，才道：“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 “对啊！”老头子道：“我亲眼看到的！” “最后那人上车的时候，你不是已经下车了么？” “我是下车了啊！可是我看有事儿，不得看个热闹？” “所以最后那个人踢人的时候，那个喝酒的正要打人？你看清了？” “是啊！”老头道：“我当然看清了！那人一把就把司机推一边了，然后乍着俩胳膊，那架势好像是想去掐那小姑娘，我还吆喝了一声来！” “行，”周察微问清楚了，就直接收了手机站起来：“谢谢你作证。我先走了。” “哎！”老子子一把扯住他：“你还没给我钱呢！” “做证是公民的义务，要钱就成敲诈勒索了。”周察微淡定道：“你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要是收别人的钱，做伪证，那可是犯罪！” 老头子气的双眼冒火：“好你个小瘪犊子，坑蒙拐骗！我一把年纪了，你怎么有脸骗我！”他扯住他不放：“你别走！你别走！我告诉你，你不给我留下点钱，我跟你没完！” 等周警官终于脱身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他把录音交到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人我认识，一个老赖！经常上人家移动、联通的营业厅讹钱！你挺有本事啊，居然没叫他给讹上！” “本事倒谈不上，”周察微半开玩笑的道：“可能就是因为穷吧……” 他问：“那四个，也都来录了口供了？” “嗯，对，”那人道：“我们同事已经过去了，我这头刚把第四个录完。” “行，”周察微拍了拍那警员的肩：“多谢了。” “不用谢我们，应该谢你！”他道：“这不都是你一天跑出来的成果？要不然我们两三天也未必能跑下来，再说也是真腾不出手来。” “别，”周察微伸手搭住他肩：“兄弟，帮我个忙，我干了啥，见谁都别提了，行不？就当没见过我，过去的同事也帮我说一声。” 那警员笑道：“真的？那敢情好，那不就是给我们送功么？那就谢了！” 周察微拍了拍他肩，就出来了。 他倒不是喜欢当无名英雄，只不过，这事儿实际上帮的是霍临冰，他并不稀罕他的人情，他之所以出手，只是因为，这事儿早一天解决，那姑娘就不会为此愧疚，也省得霍临冰有由头接近他的小姑娘。 他悠闲的回了局里。 那边派出所的警员过去时，家政公司的人还在热火朝天的打扫着。 警员也很上道，直接过去跟那家人说了，就说那几个同在车上的人都已经提供了证词，赵星辰这肯定是典型的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他们，再闹腾可就真得拘留了。 吓唬了几句，那些人也知道要不着钱了，只能气愤愤的走了。 安恬欣他们在楼上也都看到了，见人一走，就下楼把玻璃门打开了。 然后把事情一说，安恬欣大松了口气：“谢谢你们啦！” “没事儿，”那人也没多解释：“应该的。” 这么一来，后续就好处理了，值得一提的是，闹腾的这一幕，还真有不少人拍了发到网上，然后安恬欣因为心存愧疚，所以自掏腰包买了水军，把这事儿炒了炒。 热度起来，警方肯定要给说法，然后霍临冰也按着她说的，注册了一个微博，承认了身份，然后伪装路人再把事情说了一遍，算是把这件事的热度利用了一下，据霍临冰说，还真有不少人看了八卦，特意过来吃饭的。 算是间接弥补了他客流量的损失。 临下班之前安恬欣跑来找人：“眉哥郭白，还有大家，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啊！” 杨曼笑道：“诶？小屁孩儿还挺会的，还知道请客送礼了？” “还得送礼么？”安恬欣故意一脸迷惑：“我还以为请客就成了呐？” 郑眉飞道：“请客就不用了，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就过去白吃了一顿。” 安恬欣道：“你们陪着我，我就很感动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只会处理讲理的人，不会处理不讲理的人，看着都要急死了。” 大家说笑了几句，倒是也都答应了下来，安恬欣又过去邀请了路霄峥，出来又叫了姜予以，除了姜队和杨曼不去之外，其它人，包括媳妇儿不在的路队都跟着去了。 是郑眉飞帮着挑的地方，一个浙江菜馆儿，因为唐早家里的厨师，比较擅长鲁菜粤菜和川菜，乍吃点浙江菜还挺新鲜的，大家都吃的十分满足。 吃完了各自回家，郑眉飞直接道：“你们一起住的一拨，我跟小五送欣欣回家就成。” 周警官内心有点微妙，无声叹了口气。 如今，兄弟姐妹们已经默认两人没戏了，再也不会给他们架桥铺路了。 虽然以前架过来的时候，他有点尴尬。可是真不架了，他又心里空落落的。 他看了安恬欣一眼。 小姑娘正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叶归宁说着什么，满脸是笑，叶归宁虽然没说话，却微低头，听的很认真。 周小刀就顺嘴撩了句闲：“眉哥，你可一定要把欣儿送到家……我怕一个看不住，这位侠女又出门行侠仗义了。” 安恬欣当时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 第444章 中央空调 “没什么意思啊！”周察微道：“我就是觉得，你才入职几天，就受了两回伤了，提醒你要小心。” “提醒我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吗？”她瞪着他：“如果我有违规操作受了伤，那有头儿骂我，如果我没有违规操作，那就是意外，谁都不能骂我！” 周警官默默的道：“姑奶奶，我也没骂你啊？” 她道：“但是你在暗示我无能！” 周察微：“……” 众人都一脸看好戏的看着他。 周察微真是气乐了，他轻轻揉了她脑袋一下：“脑补是病，得治！我暗示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退后一步，从他手掌下滑开了，一边白了他一眼。 动手动脚的，死中央空调！ 她找他说话他就瞎撇清，她不理他了他就要撩她！养备胎吗？她遇到麻烦连眉哥郭白都知道陪她，他躲的远远的，还搭挡呢！ 她扭头就走了。 周察微默默的收回了手，轻轻一攥。 郭白咳了一声，急打岔道：“头儿，车停哪儿了，我开车吧。” “后头，”路霄峥正跟媳妇儿连视频，点开来，唐早的声音道：“叫爸爸，宝宝叫爸爸……跟爸爸说我们明天决赛啦～” 路霄峥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一边道：“又没请示就去了！啊？” 就一句话，这么暗的光线，声音听着完全没啥不对的，唐早就立刻道：“你喝酒啦？喝了多少？喝的啤酒吧？四瓶？” 几个人都乐了，乔南在旁边笑道：“唐姐，你真料事如神，一点都没错！” “啊？”唐早道：“你们在一起？出去吃饭啦？我听说欣欣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路霄峥道：“就破点皮。” 小秦总的声音传过来：“那小姑娘这么可爱，怎么不得是个队宠？你们一伙大男人也不护着点儿，居然让她受伤？” 路队懒的理他，就问：“决赛几天啊？” 唐早道：“四五天吧。” “明天才决赛，你去那么早干什么？” 唐早吭哧了一声。 路队的眼神顿时就犀利了：“有什么事瞒着老子？” 她无辜道：“没有呀？” “呵！”路队就道：“给你十分钟编，老子回家再打。”一边就直接挂断了，还吐槽：“祖宗玩意儿，一离老子跟前就瞎折腾！还想瞒着老子！” “头儿，”郭白道：“你们真是神仙眷侣！产粮专业户！” 路队毫不谦虚的认下：“废话。” 然后足有二十来分钟之后，到了家，路队草草洗了个澡，一边躺在床上，一边拨了视频过去。 唐早接了，小声道：“宝宝睡着了！” 路队一看她那边就她自己，立刻就把镜头一移，对准了腹肌，然后再移上来，笑道：“媳妇儿，这夜半福利怎么样？” 唐早：“……” 然后路队不要脸的道：“赶紧老实交待，老子再让你看三分钟，还可以免费看它邻居。” 唐早：“……” 她小声道：“我觉得你就是专门打过来耍流.氓的。” 路队道：“这不是鞭长莫及么？也就只能耍个远程流氓了。” 放完了骚.话，路队把脸色一整：“行了，别东拉西扯的，到底啥事儿，赶紧说！” “真没啥事，”唐早道：“是别人的事情，跟我们又没关系。” 一边就把那个虐狗的事情说了，路队静静的听完，道：“这个人跟你一起比赛？” 唐早嗯了一声，他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唐早道：“先看看吧，他要是名次不好的话，其实就不需要借这个比赛对付他了……你不用担心，我哥在这儿呢，我又不会去跟他打架。” 路霄峥嗯了一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大舅哥应该能应付，就道：“行，那就先这样，有啥事儿提前跟我说。” “好，”唐早道：“你快点睡吧，这么晚了……路神么么哒。” 她对着镜头嘟嘴啵了一下，然后光速挂了视频。 路队本来都清心寡欲的要睡觉了，被她啵的又奋战半天才睡…… 第二天早上，唐早一大早就带着谈肖去了决赛现场。 各省和直辖市的前三名，八十多个人，分为四轮，仍旧是先来一轮淘汰赛，有场内打分和场外投票，每组都决出前三名，唐早和王子君、杨娜，抽的签都不在一起。 唐早在第二轮，比赛时间是第一天的下午。 本来这也没什么，结果唐早进去之后，一看评委席……她都无语了，她哥秦昕庭赫然坐在那儿，特英俊特霸道总裁！一脸不认识她的样子！ 唐早能说什么，她也只能假装不认识，然后开始做蛋糕。 试题仍旧是一个蛋糕，一个点心，但是这一次完全是自由选择，连元素都不限制。 一轮比完了之后，小秦总特举贤不避亲的打了满分。 晚上回了大宅，小秦总一路走一路看着微信，满脸是笑，唐早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秦昕庭笑道：“反正不费事儿，我就过去玩玩。” 他把手机给她看：“你看看，你们那小姑娘，逗死我了。” 追星女孩显然被他爽到了，她发了好几条：“资本粑粑！你也太帅了叭！！！” “太撩了！太宠了！！” “妹控哥哥什么的……也太苏了吧！” “世界欠我一个哥哥！！！” “我任命你为糖粉粉皇！” 唐早要笑死了：“我觉得你们肯定超级有共同语言，欣欣简直就是活在梦里，你也是。” “你等等，”秦昕庭道：“我怎么就活在梦里了？” 唐早笑道，“就是你做事情只管自己爽，其它什么都不在乎啊！” 秦总咂么咂么，然后庄重的点头：“对，没错，我就是活在梦里！” 他对着门外张开手臂：“我！一个活在梦里的霸道总裁！” 秦闻识刚进来就听了这么一句，他扫了他一眼，直接往后一退，神情严肃的跟助理道：“联系精神病院，要最好的病房，赶紧叫两个保镖进来，你说说……家门不幸，人模狗样的说神经就神经了。”他摇头叹气。 第445章 c位出道 唐早几个人都笑的不行。 俩孩子正是学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就跟着张大嘴巴傻笑，还笑的哈哈哈的特响，逗的唐早更是前仰后合。 秦闻识换了衣服下来，随手抱起孩子颠了颠，一边道：“我还以为你得住一晚上。” 之前唐早带着孩子去看了看路老爷子，今天路老爷子正好有空，她还把孩子打发过去又玩了一天。 但是老爷子那边啥也没有，超级不方便，所以她吃了晚饭又带着孩子回来了。 唐早道：“人多，住不开，再说客房什么也没有！进出又查的严，太麻烦了。” 秦闻识点了点头：“也是。” 他转头问：“那人，处理了？” “没呢！”秦昕庭道：“那孩子抽第四轮去了，明天下午才比。” 唐早问：“所以你到时候要给他打零分吗？会不会太明显？” 秦昕庭斜了她一眼：“你哥我做事，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么？我能这么容易给人留下把柄？” 他顿了一下：“我完全可以表演一下，例如在尝蛋糕的时候吐出来，然后跟大家说齁甜，这不就糖没搅匀？重大失误对不对！我就不信有人能把我吐出来的再尝尝真甜假甜！” 唐早无语半晌…… 这是什么绿茶飘香的方法啊！ 秦闻识道：“根本不用弄这些小动作！一着是一着！你打分该怎么打怎么打，不管他最后名次多少，等他宣布出道，把他虐猫虐狗的视频，往网上一发，挂个热搜就行了，本来就是不沾边的人，弄什么麻烦干什么？” 秦昕庭道：“那不是没意思么？” 秦闻识呵了一声，“屁大点事儿，还得多有意思？你要不要等他出了道，给他送资源，投钱，再让他拿个影帝，在影帝的颁奖典礼上把虐猫视频发出去？不用买就挂热搜！没准他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膨胀到杀人，你再把杀人的锤放出去，把影帝送进监狱！爽不爽！传奇不传奇？” 他斜了他一眼：“对了，过程中还可以来一段小黑屋，霸道总裁和虐猫变态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虐恋情深！最后把变态送进监狱之后霸道总裁终生不娶！有意思没意思！？你就说有意思没意思吧！” 唐早简直听的目瞪口呆：“小叔，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呵，”秦昕庭道：“长的光明正大的，一肚子男盗女.娼！” 两人互相吐槽。 第二天唐早没过去，在家看直播，王子君的镜头特多，戴的是塑料口罩，没遮脸，长的也确实挺小鲜肉的。 他可能也是想往主旋律那方面贴，然后做的是故宫的一个宫殿。 但是翻糖蛋糕，本来就不好做，做一天两天，甚至一个月都有，所以是一个很考验手速的东西，宫殿并不算太难，但是王子君平时估计是做萌系的比较多，结果就翻车了。 三小时快到了还没做完不说，后头着急了一抬手，把做完的那半个都抹歪了。 这小子倒是也有几分急智，索性直接做了个断井颓垣，中间还做了个躺倒的白衣女子，勉强算是把作品完成了，但是，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选手都是各省市的前三名，水平还是不错的，所以都不用小秦总出手，他的分数就垫底，评委打分到了十九名，本组的倒数第二。 第二天开启公众投票环节。 唐早还以为他们肯定要刷一发的，没想到，到了投票环节，王子君的票数不温不火，连前十都没进……而她自己本来就在前三，又被小秦总略微操作了一下，稳居第一。 等到晚上五点，投票截止，安恬欣给她发微信：“等第二只鞋子没等到？” 唐早回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放弃了？” 而此时，王子君与经纪人杜平，正站在包间门口。 杜平回头看了王子君一眼。 王子君穿着颜色极浅的粉色衬衣，还打着俏皮的猫耳领结，配上他少年感十足的脸，柔软潮湿的眼神儿，整个人像一块奶油蛋糕，又奶又甜。 杜平低声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抓住！” 王子君眼神微冷，点了点头。 杜平这才敲了敲门，里头道：“请进！” 杜平推开门，立刻略弯腰，笑容满面：“刘总，周助，幸会幸会，我带我们君君过来了……” 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上首坐着的女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标准的职业女性装扮，短卷发，态度矜持，表情严肃。 旁边助理模样的人站起来点了点头，道：“坐吧。” 王子君低着头进去，看上去局促不安，双手交握，面皮发红：“刘总，周助。” “嗯，”女人的眼神儿扫过他的脸，矜持道：“坐吧。” 周助招呼着上了菜，寒暄了几句，杜平就叫王子君，“还不给刘总敬个酒？要不是刘总，这次你就完了！” 王子君被他一推，就整个人就是一跳，然后他拿起酒杯，双手捧着，抬眼看着刘总：“刘总，谢谢你，我太紧张了，比赛的时候出现了失误，要不是您帮忙，我就要被刷下去了。” 他睫毛颤了颤，眼中就蓄起泪来，然后举起杯子，猛的灌下去：“谢谢刘总！真的谢谢你！” 旁边的助理端起水来，掩饰了鄙夷的表情。 看着单纯，也是个老油条，这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谢上了……演技还挺不错的！ 刘总拍了拍他肩，笑了笑：“我倒觉得，你这一次的失误，堪称惊艳，有时候做蛋糕这种事情，好的坏的，差别不大，而我们的比赛，主要就是为了宣传……你这神来一笔，是一个很大的看点，你放心，我会让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 王子君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双眼含着泪看着她。 杜平也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了肩膀。 于是几个人相谈甚欢，最后杜平道：“那就麻烦刘总送我们君君回去了。” 周助道：“放心。” 他直接拿了房卡，把两人送了上去。 一夜过去，刘总简直满意的不得了，她也包过几个小鲜肉，但这么乖巧可人心的真不多。 人开心了，就格外大方，她跟他道：“你放心，这次给你个c位，不用跟别人比，你到时就做我们八珍坊的logo，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八珍坊的logo，就是一个类似枣花酥的样子，又可爱又好做，又正符合他的风格。 王子君大喜，“谢谢刘总！”他主动凑过来，与她交换了一个长吻：“姐姐，你是我的救世主。” 下了楼，王子君志得意满，谁知道才刚刚进了大厅，就见唐早从一辆大切上下来。 王子君脚下微缓，心说不是背后有资本么？才一辆大切，难道是跟了个煤老板？ 谁知道唐早人都要走过去了，却忽然一顿，然后往旁边过去了，与一个人说话。 王子君有点好奇，往后退了几步，看了过去， 然后他脸色一变。 第446章 奶油小生 这居然是周如意！他们小区的那个瞎子！她来这儿干什么？ 她为了一条狗，跟他纠缠了很久，把自己都作进拘留所了，还作！ 所以她居然还认识唐早？又到决赛场这边来，她想干什么？ 他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能再出岔子了！ 他一转头就去了电梯，重新上了顶楼。 唐早也没想到周如意会过来。 不过她也理解她，小路养在家里，对她来说，也跟多个家人一样，更何况她的是导盲犬，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肯定是无法忽视的。 但是她也不敢放着她横冲直撞，再说她想的，在赛场上揭穿他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进都进不去。 她劝了她半天，才把人劝下了，让谈肖把人带走，急匆匆进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所有人先聚到一起，宣布了结果，被淘汰的发了纪念品，然后十来个人才转战决赛场。 因为有第二天的万人尝新大会，所以每人配了两个助手，每人做三种，十斤点心，由品尝者来投票。 唐早做了小巧好看的椰丝球、咸口的葱油酥、还有艾窝窝。 给她配的这俩助手，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完全不会，连打蛋黄都不会！和面机都不会用！好不容易上了烤箱，一转头他们连温度都给设错了！白白费了一炉！ 唐早都无语了，只能样样亲力亲为，从头到尾她自己做的，三十斤做下来，简直要累死。 而且这样一来，她这边速度明显要慢很多，被邀请来的人大多尝完就丢票，到她之后，票数寥寥。 回家之后她就郁闷坏了，小秦总亲自坐过来给她捏手，直听的愕然：“你的助手不好用？我说你一直在自己做呢！”他给她解释：“主要拍外头的品尝环节，镜头切到你那儿不多，大多都是拍手的近景，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一边说着，安恬欣也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别人家的助手是助手，你家的助手是门神？杵后头就没动过！” 唐早给她拨了个电话，发了发牢骚，结果不一会儿，她又打了过来：“唐唐！！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止是你！还有两个人，都是在本组排名第一的，身后的人也都是俩门神！拍的时候都是拍手的近景！” 她啪啪啪给她发了几张图片过来。 说真的，混过粉圈的女孩绝对火眼金晴，叫她一说，还真是！ 小秦总也皱起了眉头，沉着脸道：“一个小作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破比赛还玩儿这些？” 安恬欣听到了，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小秦总道：“别急，明天看看再说，反正明天是全程直播，惹我不高兴我直接掀桌子走人！” 安恬欣道：“那我把这个剪剪发出来？” “嗯，”小秦总道：“你稍微剪剪发给我，你别自己发，我找人发。” 安恬欣答应了一声，不到半小时就发了过来，连词儿都编辑好了。 小秦总就叫人发了出去，但是没买水军，就先慢慢的发酵着。 第二天比赛是做翻糖蛋糕，一整天的时间。 唐早过去的时候，手臂还有点疼，结果有人过来跟她说话：“你看没看微博？” 唐早问：“什么微博？” 那是个中年男人，他有些气愤的道：“昨天给我的两个助手，简直屁都不懂！胡闹的很！我闺女叫我看了看微博……我看你的也是？” “对，”唐早道：“我第一炉还把温度给设错了，害的我前一个小时等于浪费了！” “我的也差不多！”中年男人道：“装搅拌头都不会！直接掉进去了！染个红指甲就要下手捞，我都想骂人！” 两人说了几句，另一个人也过来了，三人头对头的说话。 一边说着，评委也都到了，还有人在中间加了一个操作台，唐早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中年男人道：“说是主办方的副总过来了。” 唐早讶然道：“他们亲自做蛋糕？” “不是不是，”中年男人笑道：“是那个副总，给一个淘汰的选手，行使了一票复活权。” 一票复活权？？ 这操作略骚？？ 唐早隐约有个猜想，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王子君过来了。 行吧，你们出钱你们说了算。 唐早也没在意，就在心里琢磨。 这次有一天的时间，足够做一些比较复杂的东西，她在安慰周如意的时候就想过了，她可以先打个预防针，正好今天是国际珍稀动物保护日，她就做个动物主题的就可以。 于是主持人串完场，她就开始做了。 比赛是一整天的时间，但是王子君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好了，就做的八珍坊的logo，全程给特写，做完端上去，那位副总赞不绝口……然后还跟主持人来了一番现场表演。 主持人：“听说刘总对这位选手，实施了一票复活权？” “是的。” “哦？那刘总是很看好这个选手了？” “是，我当时看比赛的时候，其实并不看好他，因为他存在操作失误……哪怕最后的成品别出心裁，可是从过程来看，就是失误了，所以我是很不满的。” 然后刘总话风一转：“但是我在看完整个比赛之后，我一回忆，发现我居然只记住了这位选手！” 主持人：“也是，说出来不好意思，我也是只记住了这位选手！因为他失误的时候，我以为完了，来不及了，没想到他居然将错就错，做出了一个美女，也是很有急智了。” “对，”刘总点头：“而且，你看看他，你想到了什么？” 主持人转头看他，三秒之后，她啊了一声：“蛋糕！蛋糕，我想到了蛋糕！又奶又甜又软！” “对！”刘总爽朗一笑：“这就是我复活他的原因。” 王子君鞠躬：“谢谢刘总帮我圆梦。” 看完全程的评委们：“……” 就，感觉智商有被侮辱到…… 小秦总淡笑着插了一句：“确实，奶油小生。” 主持人迅速圆场：“哈哈哈哈，是的，也可以叫奶油小哥哥，粉丝一定都很想把你吃掉！哈哈哈，不如小哥哥给粉丝们分享一下日常？” 王子君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样子特别萌，然后他道：“我其实确实是因为喜欢吃，所以才开始学着做……” 第447章 一手遮天的架势 说真的，这个主持人是个人才，反应快，嘴皮子溜，串场串的天衣无缝。 而且一通哔哔完之后，居然就在评委席旁边，加了个凳子，让王子君坐下了！ 所以？比赛失误就可以直接当评委了？ 这操作是真的骚，真当这年头的网民这么好糊弄？ 小秦总也没再说话，就悠闲的看戏，眼神儿掠过唐早的台子，微微冷笑。 唐早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仔仔细细的做她的动物世界。 其实现在大多的蛋糕坊，都比较喜欢取巧，例如放个玩偶上半身，然后用奶油做裙摆，或者直接做个小房子，前头放个塑料小猪佩奇。 但唐早这个，是每一个动物，全都是她亲手做的，她是提前画过图的，动物跟场景完全搭配，一只兔子有的才有花生米那么大，而且还偷偷挟带私货，在狮子脖子上挂了一个枣儿的小吊坠。 这些在直播里头看不到这么细，尤其是唐早这个操作台，前头正好有个“八珍坊”的大牌子，更是把操作台遮的严实，但是操作台上头有一个高清的摄像头，到时候全都会拍到，公众投票的时候就放出去。 她做的兴致勃勃。 中午她也没离开吃饭，只在操作间休息了一会儿，草草吃了几口，然后继续做。 下午两三点开始，就陆续有人完成，然后交到评委那里点评，而且这一次的翻糖蛋糕，是不品尝的，都会放出去义卖，卖到的钱捐给希望工程，所以还真有不少人效法当初的唐早，做明星人像的。 一共有四组，一组前三名，一共才十二个人，陆续有七个交上去，中间有个空档。 然后小秦总忽然站起来，笑道：“不如咱们去看看，余下的为什么这么慢？会不会有什么传世之作？” 主持人一愣的工夫，他已经绕过桌子出来了，有个知道他的也跟着出来，其它人下意识的跟上了。 因为是直播，所以主持人也不方便阻止，看了刘总一眼，只能跟了上去。 这毕竟算是八珍坊的主场，刘总有些不满，两嘴角向下压了压，却也只好跟了上去。 然后几个就悠闲的过了余下的操作台，各自看了几眼。 唐早的台子因为被厂家名牌挡住，所以小秦总直接伸头进去，哟了一声，几个人被他的表情勾起了好奇心，也跟着伸头看了看，刘总也看了一眼，表情平静。 但即便如此，镜头也没有跟过去，就这么走向下一个了。 唐早一直到四点半，才把蛋糕做完了，自己欣赏了几眼，非常满意。 然后她小心的托起来，交了出去。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直播，还需要放很多设备，所以房间格局是评委在所有操作台的左侧，然后选手把蛋糕交给礼仪小姐，在适当的时段推出去，然后选手和主持人站在中间，也就是操作台的正前方，一个专门的镜头前面，对理念进行简单的阐述，然后拉票。 所以在这之前，还会给时间让选手整理一下仪容。 唐早因为不想摘帽子口罩，所以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看了看脸上没沾什么东西，头发也没露出来，就直接上去了。 等了一会儿，两个礼仪小姐，就把蛋糕推了上来。 评委一看就愣了一下，有人道：“这个蛋糕……”他咳了一声，“有点特别啊！” 然后秦昕庭的声音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早听着不对劲儿，一转身，然后就愣了。 她做的是一个动物世界，十二寸的，整体是一个森林的格局，有小湖，小山，然后各处放上动物。 但现在，蛋糕面上，却突兀的多了一座山，几乎占了十分之六的地方，就显得其它地方的动物，十分古怪。 唐早都气愣了，快步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动我的蛋糕！” “谁会动你的蛋糕啊！”另一个评委道：“你这是做失手了？” 刘总道：“是有点偷懒了，比之前……” “全都闭上嘴！”秦昕庭猛的一挥手，冷冷的道：“我还以为做点心给选手派两个搞破坏的助手，就是你们恶心的巅峰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更恶心！公然破坏选手的作品！” 刘总脸色一寒：“你说话要讲证据！凭什么说我们破坏了？” “要证据是吧！”小秦总冷笑一声，直接站起来，把蛋糕怼到了直播镜头前头，然后拿起蛋糕叉子，抬手就把那座“山”给撬了，奶油山啪叽一下糊到了地上，就露出了下头的山石树木和动物，虽然沾着奶油，但仍旧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秦昕庭随即把蛋糕扔到了桌上，冷冷道：“把别人都当傻子是不是？？比不过就玩这么拙劣的手段？？你要捧人关起门来自家捧，别装模作样的弄什么比赛！选手的时间不值钱？还是观众的感情可以随意耍弄？” 他直接抓住唐早的手：“这种比赛还比个什么劲儿！走！” 那些人还没回过神儿来，两人已经直接跟着走了。 两人，连着谈肖，直接上了车，小秦总一边飞速打电话调度，一边吐槽：“蠢哭了，真的，这老大妈得是多久没出村儿了，一个吃老本的小作坊，硬是拿出了跨国总裁一手遮天的架势，我真的服了……以为安排个比赛选手，是在她家厂房安排个车间主任呢？当着直播搞这个，真的，我是真的服！” 他打给助理：“怎么样了？” 助理道：“放心秦总，全都拿到了，全都安排好了。” 唐早见安恬欣没给她发微信，显然是有案子绊住了，不然出了这种事儿，追星女孩会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她笑了一下，忍不住又道：“就是太可惜了，我做的手超顺，还挺满意的。” 秦昕庭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揉了揉：“对不起，哥真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能弄出这么蠢的操作，我还以为那大妈得整个一票否决权呢……” 唐早笑了一声：“你不发脾气，她肯定就这么操作了。” 她忽然想到：“对了，我操作台那个镜头，能不能拷过来？” “你放心，”秦昕庭道：“我早安排好了，我一看你桌子前头挡那么个玩意儿，我就知道要作妖，要不我能中途出来转一圈儿？不过那些评委都打过招呼了，我这儿也有人联系，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而已。” 这个时候，网上已经开始推动了。 先是某大v发了一段视频：“都来吃个新鲜瓜！某比赛出现直播事故！” 然后截取了从蛋糕推上来，一直到小秦总发火带着人走了之一幕。 之后直播就切断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了。 主要是小秦总掀开蛋糕的那一幕，真的特别戏剧性，瞬间就吸引来了大量的吃瓜群众。 第448章 赘婿家族 小秦总虽然生气，但并非气到失去理智，说的话句句都有门道，整个仪态也很“漂亮”，又a又帅。 颜值即正义可不是说说而已，小秦总这长相，又清俊又贵气，一看就能脑补十万字总裁文那种。 而那位刘总，保养的，只能说比大妈稍好一点儿，没有表情的时候还好，一有表情，法令纹抬头纹都十分明显，纹着深黑的眼线，还总是斜眼看人，就显得极为刻薄。 就这惨烈的颜值对比，就算小秦总没理，网友只怕都会向着他，更何况是有理？ 于是不用他们动手，大家就兴致勃勃的，自行往下挖料，很快就挖到了之前王子君的失误，以及后来刘总的突然出现，和不足为外人道的“一票复活权”。 谁都不傻，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然后就瞬间发掘出了刘总的身份。 八珍坊食品公司，是一个老字号民营企业，目前的当家人姓曹，是一位女士，已经八十多了，不管事了，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公司就是他们在管理。 而这位刘总，名叫刘红叶，是曹女士女婿的妹妹，今年五十一岁，不过外表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 据说这女婿一家，包括女婿本人、及哥、妹，都在八珍坊工作。这种企业沿袭以往的机构设置，没有公关部，刘红叶的职位是办公室副主任，也确实负责一些类似广告宣传之类的工作。 对了，她的丈夫也在八珍坊工作。 网友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小秦总这边还没来的及爆料呢，就有人暴出了刘红叶包养小鲜肉的照片，而且一放就放了三个，倒是不包括王子君。 但是顶着这么个名头，基本上就绝了王子君的出道之路。 毕竟这个社会，对于……怎么说呢，对于男人被包养这种情，容忍度是非常低的，尤其在对方颜值不过关的情况下。 你就想想吧，你觉得又清纯又奶乖的小鲜肉，实际上是丑陋老女人的床上客，为了钱那啥啥，谁还爱的起来？ 一时沸沸扬扬。 而且这种民营企业，在公关上确实不太给力，反正一直到舆论发酵了四个多小时，料都爆出来一大堆，网民都吃瓜都吃饱了，他们才放出来一个声明。 “针对之前八珍杯蛋糕比赛的直播事故，我公司声名如下： 第一：我公司秉承‘以人为本、以德为先’的企业理念，一直致力于将传统糕点推向世界，目前为止，八珍杯已经举办了五届，均坚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绝无弄虚作假。 第二：7号选手的蛋糕，从未有人动过，为什么会出现视频中的情形，我们也很期待7号选手做出解释。 第三：评委秦某为何会与7号选手如此熟悉，又为何在比赛时反应这么大，我们也觉得奇怪，我们会继续调查。” 其实这个声明，勉强能打个八十分。 因为硬说秦昕庭是为了掩饰唐早的失误，那也勉强对的上。因为她们认识，本身就显得很有内情。 他们显然是料定了他们没有证据。 但现在……这就是把脸送上来给小秦总打。 于是秦昕庭直接用大号，发了唐早做蛋糕的高清视频。 而且为了方便吃瓜群众，先放了一个几秒的，就是唐早最后做好了，然后端起来的一幕。 然后才是几个小时的全视频。 因为是高清的，所以画面拍的无比清楚，无比漂亮，大家惊艳的同时，再跟之前视频中被糊了一座山的视频一对比……就更是觉得可惜极了，遗憾极了。 有人道：“也太可惜了，要不是被破坏了，肯定是第一！” “抱走小姐姐不约！这种比赛的第一，我们不稀罕！”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不是糊了一坨奶油，而是一个乍看与她的画面勉强合适的翻糖山！细思极恐！” “真的细思极恐！” “还有总裁哥哥说的，派两个搞破坏的助手……同样细思极恐！” “指路：@八卦前线遭殃的可不止小姐姐一个！” “这特么是周幽王吧？为了博美人一笑，烽火戏选手！” “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个笑话，我们的比赛是公平、公正、公开的！” 这一回，这事件彻底爆了，无数人艾特八珍坊的官博。 官博不得已，在凌晨做出了回应：“7号选手的问题，我们看到视频也很震惊，目前正在加紧核查之中。另，选手王子君与敝司刘总，并无任何不正当关系，为何会对他行使一票复活权，具体原因，已经在节目中做过说明。请诸位网友注意言辞，勿再诋毁及传谣，我们保留追究的权利。” 这边儿发出来不到半小时，小秦总的后招就放上了…… 有营销号发出了刘红叶和王子君一起离开餐厅，以及一起进入酒店房间的视频。 这种打脸情节，最为吃瓜群众所喜闻乐见。 大半夜的，整个微博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大家简直专注吃瓜，无心睡眠。 “这题我会做！人家只是大半夜的进了同一个房间，并不能证明有不正当关系，造谣我们告你哟！” “说的对！也许人家只是在商量第二天怎么做假山……噗，真的是假！山！” “虽然刘·周幽王·红叶以前是包养过小鲜肉，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还不兴改过自新了？” “就是就是！见谁包谁的周幽王，遇到真爱洗心革面，从俗气的肉体关系变成了柏拉图式爱情，多么叫人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一动，万一一不小心变成不正当关系咋办？” “楼上不许开车！脏了我赘婿家族的草原！” “噗哈哈哈哈……赘婿家族是什么鬼？？草原又是什么鬼！秀儿你这么会说话就多说点儿！” 于是一晚上过去，这些人多了一个崭新的称号“赘婿家族”。 毕竟公司是老曹总的，而刘红叶一干人等，确实都是女婿家族的人，现在又确实都跟着老曹总吃饭……赘婿家族，没毛病。 大家吃瓜吃的很欢乐，八珍坊的日子可就难挨了。 网上从来不缺闲人，天天无数人艾特官博：“假山的事情核查完了么？王子君和周幽王到底有没有不正当关系？” 第449章 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官博挣扎到下午，不得不再次回应：“7号选手蛋糕被破坏的问题，已经查实是后台工作人员被某选手收买，所以在蛋糕上做了手脚。刘红叶女士的私生活我们无权过问，但基于她在比赛上的不专业，我们认为她不能胜任目前工作，已予辞退。” 营销号紧跟官博回应，再再再放出了一段视频。 是在后台，也就是蛋糕在推上去之前的一幕。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带着一个人过来，然后打开盒盖，把假山放在了上头，然后还仔细整理了一下，刮去多余的地方，盖上盖子，两个礼仪小姐就在旁边看着。 配字：哟，那这“某选手”收买的工作人员可够多的啊！另外，这助理咋这么面熟呢？ 能不面熟么？ 就是刘红叶身边的周助理，上次他出现在吃瓜群众面前，还是拿着房卡给周幽王和王子君开门。 本来这也就是再次打脸…… 没想到过了半小时，官博上发了一条： “去你娘的老子不干了！傻逼玩意儿自己喷的粪自己吃回去，老子不是你们家佣人！” 然后放了一张截图，上头是一段聊天记录，备注“刘能副总”的人，跟他道：“谁叫你这么发的！” 疑似官博管理人员道：“刘总，这是您的助理发过来的。”【截图】 “赶紧删了！你干这个的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这种言论不经领导同意怎么能随便发！” 然后是接连三条的指责。 最后是官博管理人员的回答：“我听明白了，你准备让我背这个锅是不是？你也不想想，我发啥微博有用？？人家嘲的是我的微博？还是嘲你家的糟烂事儿？” 然后直接开骂，“滚你妈的倒插门女婿，你这脑子也就给你老婆洗脚了，就别出来卖蠢了，老子不干了！” 截图至此结束。 网友又吃下一口大瓜，一个个撑的不行不行的。 最关键的就是，居然直到一个来小时之后，这条微博才被删掉，反应速度确实是够慢的。 唐早简直无语，“哥，你连人家的微博管理员也不放过！” “这个还真不是！”秦昕庭笑道：“这种家族企业，上下沾亲带故的，我傻了才会去收买那边的人，我一向走君子之道！才不会给人留下这种小辫子！这纯粹是巧合！” 还君子之道……唐早扶额：“那什么时候把虐狗的事公布出去？” 玩的很爽的小秦总，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他赶紧道：“你放心，我回头会安排的，你别急。” 唐早嗯了一声：“我是在想，反正比赛也没了，我要不要先回青市。” “急什么！”小秦总道：“你在这边是现场吃瓜，在那边是远程吃瓜，感觉不一样的！” 唐早抽了抽嘴角。 主要是安恬欣一直没给她发微信，她在想是不是案子很大，就有点不放心。 她就叫谈肖订明天上午的机票。 小秦总道：“等会！你等会儿！” 唐早转头，他道：“咱们五月份要推蟠龙系列了，你能做个蟠龙蛋糕不？”、 唐早一愣。 盛世旗下有ss手机，每年都会有主打系列，据说今年的系列就是蟠龙。 她心里有点想做，又有点犹豫：“感觉好像有点幼稚啊……在别人的比赛上拿不了奖，还砸了人家的场子，然后就在自己家弄这个，人家会不会笑我？” “管人家干什么，”小秦总道：“要不，我也给你弄个蛋糕比赛？” 唐早想了想：“要不这样，这次比赛，你找人稍微查查，比如跟我一起被算计的那两个人，其它人也可以稍微看看，然后邀请几个人，做六色蟠龙，咱们不是有六个颜色么？” 小秦总一口答应：“行。”他就安排人去查了。 而这会儿，事件的热度仍居高不下。 赘婿家族的“家长”，女曹总的先生，被网上戏称为刘驸马的真副总……车子一到家门，就被不少记者拦住了，七八个无线麦克风差点没捅他脸上：“刘总，请问你对之前的直播事故怎么看？” “刘总，请问你知不知道赘婿家族？” 刘能黑着脸推开记者，大步进了门。 要知道，他虽然头衔是副总，但本身公司规模就不大，又不是什么热门行业，还从来没经历过被记者围追堵截的时候。 相比起来，大小秦总对此实在是驾轻就熟。 小秦总同样是在回家的时候被堵了，然后他下了车，往旁边台阶上一站，优雅的理了理衣服，助理迅速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从这边开始。” 就有人道：“请问秦总，你为什么要去糕点比赛当评委？” 秦昕庭道：“因为我妹妹喜欢做蛋糕，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比赛，就报了名，但是在东省比赛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恶心的评委，收了别人钱，各种带节奏，我怕她到了这边再碰上这种人，所以就过去护着她。” “那这样是否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公平？” “呵，”小秦总道：“我赞助了一百万，也只不过是买了我自己这一票而已，我护着我妹妹是不假，但是第一，我妹妹的蛋糕不值这个分么？第二，我护她归护她，可没贬底过其它选手！” “那对于蛋糕被破坏，秦总怎么看？” 小秦总道：“这不是很明显么？我当时就说了，你捧人爱怎么捧怎么捧，但是踩着别人捧就过份了，我妹妹招谁惹谁了，头一天给她派两个假助手，害的她点心全烤糊了，后头全是自己干的，胳膊疼了一宿，结果到了决赛，居然搞这么明显的破坏，我当时实在是震惊！” “请问是否令妹与王子君有矛盾？为什么偏偏是在她的蛋糕上动手脚？” 秦昕庭神色冷了一瞬：“虽然我很不乐意听这种‘为什么不害别人偏害你’的言论，但这次，我还是可以回答你，因为她优秀，太优秀！” 他看了看那人，扭头就进了门。 不一会儿，助理就把他们劝走了。 报道很快就安排上了。 大家纷纷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哥哥啊！” “哥哥三观超正！” “哥哥说什么都对！请问还缺妹妹吗？老婆也行！” 于是小秦总也拥有了一个崭新的外号：“总裁哥哥”。 吃瓜吃到一半，大家忽然疑惑起来：“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的盛世小公主事件？” “青市母婴中心那个？” “所以秦总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第450章 法医我的荣耀 秦总没有回复。 他准备等个合适的机会，开始爆虐狗的视频了。 谁知道一夜之间，网上就多了不少： “所以蛋糕姐姐是法医？呕，枉我还迷了她一阵儿，我想吐了。” “讲真，这就跟骨灰盒不能装点心一样，法医做食品确实很恶心吧？” “我尊重警察，不过我胆子小，我是不会吃她做的点心的。” 然后唐早用“路枣”和“青市女法医”的微博，同时发了一条： “当法医，我的荣耀。 做甜点，我的爱好。 如果以后真的没人吃也没关系，那我就再发掘点儿别的爱好。” 然后小秦总隔空喊话：“妹儿@路枣@青市女法医回来继承家业吧！” 大家纷纷哈哈哈哈…… 然后就有人道：“小姐姐别理那些五毛党！我是青市人，我经常去你们店！我会继续去的！” “就是！法医怎么了，为亡者代言，多厉害！” “你家鸡鸭鱼肉下锅之前都是死的，你不也吃的挺乐呵？装什么娇弱呢！” 谈肖过来道：“秦总，查出来了，这些人是王子君雇的水军。” “居然真的是？” 小秦总都无语了，他道：“行了，下头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你跟杨州商量着办。” 谈肖应下：“好。” 他就去找他助理了。 下头的事情，倒是也简单。 先把王子君买水军的记录扔出去，然后安排两个理中客，合理怀疑一下王子君为什么这么恨她…… 等把好奇心调度到顶点，然后就抛出了王子君虐猫的记录。 因为他虐猫，所以，看到唐早做动物保护的蛋糕，就戳他肺管子了。 要知道，之前是因为大家的焦点都放在了周幽王刘红叶身上，所以没人深扒王子君，如今这个视频一出，顿时，忽啦啦带起了一串。 王子君是彻底臭了。 而这么一来，大家的关注点，倒是从八珍坊上头移开了，那些人也是松了口气。 此时，曹家别墅。 刘能抬手就把桌子掀了，水果滚了一地，茶水一直漫到她脚下。 刘红叶瑟瑟发抖：“哥，小伟就快结婚了，房子还没买呢，你这时候把我们都辞了，让我怎么办！” 男人一脚把她踹翻在地：“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盛世！盛世！你上厂子里看看，这些日子什么工商税务食品安全……一天天的，人有没有断过？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下一步连八珍坊都不一定有没有了，你还想擎坐着拿空晌呢？” 他想想就恨的不行，又踹了她两脚：“你还有脸跟我提小伟？你养的那些人有小伟大没？一把年纪了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你还有脸哭？再说了，你这些年赚的钱买不起一套房子？我不敢说十套，七八套是没问题吧？都拿去养小的了？ 我告诉你刘红叶！你们这些人，扒我身上吸了几十年的血了，现在又特么把公司害成这样，我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杀了你，你还想回来上班？门都没有！赶紧滚！” 他直接叫人把她拖了出去。 外头几个人一看她这样，顿时拥了上来：“到底行不行？你不行也别害我们啊！” 还有人在外头嚷嚷：“刘能！刘能！我们跟这事没关系啊！你辞刘红叶一个就行呗！” 这事一出，刘能也算是壮士断腕，亲手把他的赘婿家族全辞退了，他哥一家，他妹一家，还有一个大侄子，以及一干沾亲带故的……也因为他这么果断，所以小曹总和女曹总，没把他开了。 然后小曹总带着人过来找秦昕庭，秦昕庭直接没见。 杨州下来，提点了他们几句：“我们秦总本来真没打算干什么，过去当评委都没提半句盛世，甚至就算你们刘总捧那位上位，我们小公主其实也不在乎……但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两人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杨州又道：“不过事情过了就过了，就这样吧，没事不用过来了。”他就走了。 两人默默的退出去，互看了两眼，心情复杂。 咋说呢，地位是真的有差别，小秦总虽然看上去各种不靠谱，盛世也是国内数得着的上市企业，而八珍坊，是什么？一个老字号工厂而已，所以他们相信秦昕庭不会再找他们麻烦，真没必要……因为他们已经把这连环视频杀的片甲不留了。 而唐早，这会儿正在研究蟠龙蛋糕。 谈肖找回来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她说的两轮中的第一，还有三个是决赛中做的很好，但最后没评上的。 这一次蟠龙系列手机，做了六个颜色，金色、黑色、白色、银色、红色、蓝色。 其中金色是主打色。 然后宣传部出了图，除了金色是唐早做之外，他们就各挑了一个颜色做，六个角度，全程直播，直播中收到的打赏，全都捐给动物保护组织。 这种直播，就跟那种日常生活的佛系直播一样，会吸引一部分用户群，尤其对强迫症来说，真的是一种享受。 唐早其实在做蛋糕上，属于天赋型选手，技法掌握的并不算多，过程中，也跟这些人请教学习了不少。 做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安恬欣打了电话过来，唐早赶紧出了直播镜头，接了电话，安恬欣声音巨大：“我错过了惊天大瓜！我的心情像丢了一百亿！” 唐早笑道：“你们案子结了？” “抓到人了！”安恬欣道：“全靠我破的！” 唐早笑道，“模拟画像又立功了？” “不是，”安恬欣道：“是我提醒了头儿一句，我说唐唐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去拯救！然后头儿就脑子无比灵光，嗖嗖嗖我们就把案子破了。” 办公室几个人都笑了，连姜队都笑道：“你把这叫，全靠你破的？” 安恬欣回了一个“难道不是”的眼神儿。 唐早笑道：“这话也没错，去掉一个石字就行了。” 连安警官都没get到，问：“去掉一个石字？” 周察微笑道：“案子全靠你皮的！懂了没？” 安警官哼了一声，连头也没偏，就是不看他！ 然后就叫唐早：“快点快点，说说！” 她就拨了一个群视频过去，唐早就看到窗口上，一个一个的人出现，最后连路队都接了。 第451章 斯德哥尔摩 然后唐早就从头到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安恬欣趴在桌子上，非常配合的，不时发出哇！啊！的感叹声，还评论几句，路队显然还没忙完，不时的就从他的镜头里走了，然后就在别人的镜头里出现，偶尔向她这边瞥上一眼。 然后唐早把事情全都说完，路霄峥也对着手机坐下：“啥时候回来？” 唐早道：“我本来以为三五天就能弄完，现在看来，起码得一周，再有五天左右吧。” 路霄峥皱眉看着她。 安恬欣小声跟郑眉飞八卦：“你看头儿，他用眼语说‘五天太长再短点儿’，然后唐唐用眼语回答‘不好意思真的短不了’。” 郑眉飞一边整理材料，一边瞥了手机一眼，然后就笑的不行：“欣欣这翻译功力，得有十级吧！” 安恬欣谦虚的道：“差不多吧。”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 路队发现媳妇儿真不回来，就默默的挂断了视频，然后唐早也回去直播了。 路霄峥就出来道：“都走吧，回去歇会儿，不急的活儿明天再干。” 大家应了一声，就各自收拾收拾出来了，回家的车上，安恬欣还一开着唐早的直播，反正她无限流量怎么用都成。 结果才走了两站路，一条微信进来，她点开看了一眼，却是霍临冰：“欣欣，你今天回来吗？” 安警官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本来都准备跟他保持距离的，结果叫那些嫌犯家属这么一闹腾，她腰杆子有点挺不直。 她就回了一条：“有事吗？” 霍临冰道：“朋友的爷爷，想给家里老人画个画像，到处找人，我跟他推荐了你，就是他跟你说，你画那样的，说是给两千块，你接不接？” 口述记忆画像，她是专业的，而且去世老人这种活儿，都是一个情感寄存，她一般都会接。 安恬欣想了想：“可以。” 霍临冰道：“那我跟他说了。” “好。” 等她慢悠悠的晃回家，那人已经在等着了，安恬欣草草吃了一碗米饭，一边就跟那两个人聊了聊。 那青年道：“我爷爷最近身体有点不好，然后就一直说想我太爷爷了，那时候也没有照片，他一个劲的叨叨，天天掉眼泪，也劝不听……我就想着能不能找人给画画。” 安恬欣道：“你说说看。” 青年就掏出来两张照片，“我太爷爷是个列士，四十来岁去世的，我爷爷说，他跟我三爷爷长的特别像，就是瘦，两颊这边收收着，然后这儿一道疤……” 安恬欣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吃完了，就拿过笔来开始画。 她画画很快，才刚画出眉眼，那老大爷眼圈就红了，低声道：“是这样，是这样……” 青年赶紧扶着她肩安慰。 安恬欣先画出了五官，因为他说那是个列士，八路军，所以她直接画出了八路军的军帽和衣领。 等画完把画转正了，老大爷一看，就捂着脸哭的不行了，青年安慰了半天，安慰不住，就先转过来跟她道：“我刷你付款码吧？” “不用了，”安恬欣道：“我不收钱了。” 青年坚持要给，安恬欣推不过，就道：“那就给二百吧。” 青年刷了码，付了她六百块，道：“真的谢谢你了！” 然后两人小心的拿着那画走了。 安恬欣看了看手机，也快十点了，就道：“那我也回去了。” 霍临冰道：“我送你到楼下。” 安恬欣道：“不用。” “也用不着这样吧！”霍临冰有点郁闷的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十七八的小屁孩儿，你都说清楚了，我肯定不会再纠缠你，但是咱俩对门儿住着，平时就跟朋友一样来往，不行？” 安恬欣一想也是。 本来就是啊，又没谈过，追求不成而已，就道：“那行吧。” 霍临冰就把她送到了楼下，摆摆手就走了，反倒显得她还挺自作多情的…… 所以安恬欣也把心放下了，早上继续去他家买早点吃，还没到就看到他的suv开走了，安恬欣也没在意，就过来买了十片鸡蛋煎饼，提着出去时刚好赶上公交车。 霍临冰一路到了青市监狱。 办好手续，不一会儿，楚清安就过来了，拿起电话，低声道：“你又来干什么……” 霍临冰也握着话筒，眨都不眨的看着她，低声道：“我想你，想见你。” 楚清安其实长的很好看，身上有一种江南油纸伞下女子的娴雅，但是再好看的人，在监狱里呆上几年，也都好看不起来了，现在的楚清安，头发都白了一半了，看着简直像个老人了。 当然了，实际上她也已经年过四旬，不年轻了。 她苦笑道：“你别再来了，我都这样了，你来不来的，有什么意思。” 他道，“我觉得有意思，我不看你一眼，我这一个月，都过不下去。” 他顿了一下：“马上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 楚清安又是苦笑：“你别折腾了，好好的找个女朋友，好好结婚，别往我这儿跑了。” 霍临冰小孩子一样一脸固执道：“我不！” 他一对漆黑的眼，定定的看着她：“安安姐，你生日是下个月十一号是不是？我那天肯定来看你，在那之前，我一定给你准备好礼物……就算你不能收，但是我心里知道是给你了，我就会很开心。” 楚清安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最终无奈的点头，神情复杂。 两人一直说足了半个小时，狱警才来把人带走，霍临冰照例去给她充了些钱，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新来的狱警奇怪的道：“这人谁啊？怎么看着这么怪呢？” 老狱警意味深长的道：“她家里人早都不来了，就他，每月雷打不动十五号过来，这都多少年了……” 新狱警诧异道：“这么深情？不过看着……就跟差辈儿一样啊？” “就是差辈儿。” “啥意思啊？”新狱警道：“等等，我记得这个犯人，当时是怎么着来，杀夫？她就是因为这人杀的丈夫？” “那倒不是，”老狱警道：“她杀夫是因为她老公家暴，要不然杀人分尸怎么只判了无期……那孩子当时才多大。” “那是咋回事儿？” 老狱警快步往前走：“不知道！” 要叫他看，这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这位好好的在外头，不找心理医生调理调理，反而真跟杀人犯搞起虐恋情深来了？这……不是一般的想不开吧？ 第452章 披着人皮的是什么 刑侦支队这边，谁买早餐都习惯多买点儿，没吃的可以吃，吃了的也可以再尝点儿，反正一般都不会剩。 安恬欣前几天一口气买了三箱牛奶十箱咖啡，堆在办公室的一角，谁要吃就去拿，结果几天班加下来，咖啡没了一半儿，连分局的人都感叹：“你们这是鸟枪换炮了啊！还喝上瓶装咖啡了！” 但牛奶一个喝的也没有。 安恬欣拿了三盒，给杨曼桌上放了一盒，又给杜妩拿了一盒，一边劝她：“多喝牛奶皮肤白。” 杜妩笑道：“我又不靠脸吃饭，要这么白干什么？” 郑眉飞招手：“来来，老婆给我，我喝。”一边说一边接住了媳妇儿抛过来的牛奶，笑道：“她不爱喝牛奶。” “哦！”安恬欣就插上吸管，吃鸡蛋煎饼，杜妩道：“不是我说，这家店别的不说，手艺确实不错，样样都好吃。” “那倒是，”安恬欣道：“可惜我太懒，早上起不来，要不然他家的豆腐脑才好吃。” 两人一边吃一边交流。 路霄峥在办公室叫了一声眉飞，郑眉飞进去，一会儿出来道：“周小刀欣欣郭白，走，有个案子。” 几个人赶紧跟上了，郑眉飞打电话问了问分局高大队，跟他们说了说案情。 这种案子，就属于下头接了警，案情清晰明了，所以并没有转到市局来办，但又是人命案子，所以需要市局去“监督”一下的那种。 郑眉飞道：“据说是有一个相亲的，女方姓赵，没看上男方，就婉拒了，然后男方就一直约她，后来女的被缠的没办法，就又出来了一趟，结果就一直没回去，因为那个女孩事先跟朋友约好了，下午一起去做美容，然后到了时间联系不上，朋友把电话打到家里，家里也很奇怪…… 然后倒是她那个朋友，听她说过了相亲的事，想着是不是被那个男的缠上了，就叫了她男朋友过来，到时候若真是有麻烦，就给她解个围，带她走。结果找到了他们约的饭店，饭店的服务生居然还有印象，说吃着饭女的忽然昏倒了，是男的抱走的。 那个朋友当时就觉得不对了，然后调了店里的监控，就发现男的给女的水里加了东西，然后立刻报警，找到男的家里，破门而入就抓到了……但女的已经死了。” 安恬欣连鸡蛋饼都吃不下去了：“不是吧？这女孩也太倒霉了吧？？相个亲碰上这种事儿？？那男的也太大胆了吧？这种就算不当场抓住，也肯定跑不掉啊！” 郑眉飞道：“估计是只想强啥……以为女的不会激烈反抗，或者不会报警。” 安恬欣无语的道：“简直人渣啊！！” 周察微道：“所以还是要提高警惕，不要让水什么的离开自己的视线，离开了就不能再喝了，尤其跟不熟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披着人皮的是人，还是什么畜生。” 安恬欣这一次倒没杠他，点点头：“对。” 她把最后两口鸡蛋煎饼吃完，正要喝水……忽然一顿，她道：“刚才这水离开了我的视线！” 几人：“……” 她哼了一声，就另拿了一瓶没开的矿泉水，道：“谁知道披着人皮的是人，还是什么玩意儿！”一边斜了周察微一眼。 周察微：“……” 几个人到了案发现场。 不管在外头怎么插科打诨，但是一到案发现场，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严肃起来。 有几个人正在警车那里嚎啕大哭，显然是死者的家属。 案发地点在二楼，女孩被皮带绑在卧室的门把手上，双眼大睁，身上还有几处青紫的痕迹，额头上一处很深的伤口，还在缓缓的往外溢着血，这应该就是她的死因。 即便已经如此，仍旧能看出姣好的五官，下嘴唇被人咬出了重重的齿痕，几乎连嘴唇都被咬了下来。 法医正低声说着结果：“左颞顶部颅骨圆形洞状凹陷缺损骨折、下唇部分软组织完全离断、全身多处皮下出血，均有明显的生活反应……” 安恬欣长吸了一口气。 痕检忽然拿着一样东西出来：“高队，有发现。” 分局的高大队走过来，郑眉飞也过去看了看，痕检拿着证物袋，里面有一个ipad。 痕检道：“在床头柜里发现的，一打开就是相册。” 一点开，就是一张果体女人的照片，但，却不是死者。 高大队眉头皱紧，戴着手套翻了一下，足足有十几张！而且就这十几张看下来，就是三个女孩！不包括死者！ 时间涵盖了大约四个多月，而且照片中的女孩，无不双眼紧闭，似乎正处于失去意志的过程中！ 郑眉飞皱眉道：“难道还是个惯犯？？” 高大队道：“有可能，再细查查。” 郑眉飞就打电话跟路霄峥汇报了一声，安恬欣和周察微郭白也都跟着分局的人帮忙排查。 排查到楼下时，那个老太太道：“那小万，不正干！不是个好东西！交了女朋友都叫他打跑了！” 安恬欣道：“您的意思是？” “他爱打人！”老太太道：“好几回了，我听着有姑娘在里头又哭又叫的，还骂他畜生，不要脸什么的。” 这个万立军是一个拆二代，当时拆完赔了两套房子，本来是他住一套，他爸住一套的，但是去年他爸爸去世了，他就把那套房子卖了，然后手里就有钱了，整个人都很飘。 据说经常带女孩回来， 但是因为这个万立军，长的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一米六几的个头，二百来斤，年纪轻轻就地中海不说，小眼蒜头鼻一脸青春痘，眼神又很猥琐……而且说真的，一两百万还真算不上有钱人，所以在相亲市场上，并不怎么畅销。 但是据说他带回来的女孩还都挺漂亮的，也不像是特殊职业者。 安恬欣问：“你们有没有碰到过他带人回来？” 老太太道：“经常碰到啊！” 周察微道：“我们的意思是，有没有恰好碰到他们回来，例如是打车还是开车？两人的动作什么的，有印象吗？” “那倒没有，”老太太道：“我倒是碰到过一回，有一个姑娘走，穿的板正正的，就是不知道为啥，红着眼圈哭着走的。” 周察微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 一路查下来，这个万某很可疑，带女孩回来，大多是在夜里，还有人碰到这一回，是白天带回来的，但是女孩同样是被背回来的，说是喝醉了。 大家就分组跟之前的女孩进行接触。 一提到万立军，女孩就一下子慌了。 第453章 并肩做战 果然，女孩都是被下药带回家的，然后拍果照威胁，没敢报警，有时候还要被迫与他再次约会。 涉案人数，目前查到的有五人。 中间唯一的例外就是死者赵某，她喝的水太少，所以昏迷了很短时间就醒了过来，然后激烈反抗，最后被万立军失手杀死。 因为万立军是被当场抓获的，体液指纹掌纹等证据俱全，而且涉及到了多起案件，所以他倒是没有顽抗，很痛快的就招了。 郑眉飞几个人没有参与审讯，就让分局的人自己审的，她们在外头看了看。 安恬欣和杜妩，听到一半就气炸了，简直听不下去，回来道：“他根本就没有后悔！半点都没有！他洋洋得意！说睡到这么多漂亮妞值了！！我好想打死他啊！” 杜妩也气的不轻，“我跟你说我真的……我觉得有一些恶臭言论，什么三年血赚死刑不亏，我一看到，就恨不得爬过网线去掐死他！所以有时候觉得法律也是个限制，要不然这种人真没必要进监狱，活活打死都活该！” 然后安恬欣又转回头安慰他：“你要明白，量刑这种事情，是有很多考量的，例如人贩子，为什么不直接全都死刑？因为要是全死刑，那么这些小孩子，被救回来的可能就小多了，这是为了给被害者一份生机……” 郑眉飞都乐了：“欣欣是真的直男，这种话也就说说出出气，你还解释！” 三个人说了半天，周察微也回来了，郑眉飞道：“差不多了？我请示一下我们回去？” “等等。”周察微道：“我有一个猜想。” 刚才，万立军在交待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弄回家，然后脱了衣服，准备好东西，然后我们就……做呗！” 他在“我们”中间，有一个很微小的停顿。 周察微道：“我在想，是否嫌犯不止一个？因为他当时整个的感觉，要说的应该是‘我们’对‘她’如何，而且后头的话也很奇怪。” “不止一个？”郑眉飞没去听审讯，只是合理推测：“他在这个时候停顿，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安恬欣当时也在，她属于那种图形记忆超强的，脑子里顿时就来了个重播，当时审讯的同事，问了一句：“准备什么东西？” 他就笑了：“套儿呗！”然后又道：“手机什么的。” 但是，他在做案过程中，似乎并没有带.套的习惯。 安恬欣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了。”她看了看周察微：“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怀疑邻居偷斧子？” 周察微笑着点了点她，然后就打电话给叶归宁，然后把ipad送了回去。 安警官实力诠释口嫌体正直，这个时候再也不提跟郑眉飞搭档了，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叶归宁检查了一下ipad，没找到什么，然后又用照片在网上过了一下。 然后就搜到了上传到某网上的数条视频。 安警官还有点儿纠结，要不要为了正义看一下……没想到周警官问都没问她，直接拿到分局，让那些孩子一大把的老警们去看了。 安恬欣问:“你怎么不看？万一漏掉线索？” 周警官非常纯洁的道：“我从来不看这种东西的，没经验。有这么多前辈在看，还能漏掉线索？” 安警官信了：“哦……” 周察微嘴角微勾，伸手按住她背：“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回来再把卷宗过一下。” 安恬欣点了点头。 这会儿郑眉飞小两口已经回去了，所以她们两个就近找了一个德克士，一人吃了一盒米饭，又给分局的人带了些，出来安恬欣又买了十来杯咖啡，高大队简直感动：“你们都是市局领导，我们没招待你们，你们怎么还破费！” 安恬欣道：“因为我们俩都是新人，要偷师啊！” 高大队笑着拍了拍她：“挺好，两个都是系统内的，互相理解，也不会吵架，我老婆啊，天天跟我抱怨……” 嗯？安警官忽然觉得是不是哪儿不对？ 还没来的及说话，就有人叫他，高大队就急匆匆走了。 安警官：“……” 两人坐下开始扫卷宗，把现场情况和几个人的笔录，都一一的看过来，那边分局的几个人一边看视频一边吃饭。 安恬欣又把照片看了一遍，问周察微：“周小刀，你看这照片，像不像打了光？” 周察微瞥了一眼。 说真的，单独从这几张照片来看，拍的还有几分艺术的美感，就好像普通的果体照一样。 周察微问：“打光？” “对啊，”她道：“脸和肩，明显光线不一样啊。” 她站起来比量了一下，“从照片来看，拍摄者应该站在这个位置，应该是略弯腰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她走到他右后方，举起手，“这个地方明显有打光，而且是一个斜向下的打光灯，而不是打光板。” 周察微神情严肃来：“打光灯……” 因为照片是在卧室拍的，他回忆了一下卧室的陈设，确实在那儿没有地方挂打光灯。 然后再把现场照片全过了一遍，他也没有落地的打光灯，倒确实有一个不算大的手执打光灯。 周察微道：“所以，很可能确实有两个人？” 安恬欣认真的点头：“对，很可能。” 周察微道：“你去跟高大队说一声。” 安恬欣立刻跑过去，跟高大队说了，又自己跑去痕检，让痕检重点关注打光灯上的dna。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视频明显是用专业的摄像机拍的，而不是手机，但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这个摄像机。 但是万立军坚持只有自己。 到了十点多，安恬欣两个人，就暂时回去休息，结果出来的时候经过接待室这边，就看到死者赵某的家属，还在哭。 安恬欣忍不住道：“想想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女孩死于下午三点，而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女孩的朋友就打过电话，虽然……但是怎么说呢，他们家里人肯定会想，要是那个时候就重视起来，女孩也许就不会死了。” 她忍不住抓住周察微的手臂：“这种遗憾，有可能会背一辈子。” 周察微无声的拍了拍她手背。 第454章 没有缺点的男孩子 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其实只隔着一条走廊，可是那种感觉，好像两个孤独的小世界，她看着那一边的支离破碎，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直到女孩母亲的一句哭骂，进了耳朵：“那个姓毛的就是不怀好意！没准儿跟那个杀人犯是一伙的！我姑娘说不见不见，他非得让去见，一天打三遍电话……” 周察微的身体忽然一下子崩紧。 安恬欣还没回过神来，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眉头紧皱，眼中似乎有种光芒在闪动。 他道：“姓毛……” 死者赵某，是被人介绍相亲的，而介绍人，姓毛，叫毛强。 这个毛强，是一个保险业务员，认识的人很多，当时是经人介绍认识了赵某，给她办过一次保险。 其实并不算熟，然后到后来，不知怎么就要给她介绍对象，然后就介绍了万立军。 毛强也有同事去做过笔录了，据他交待，万立军同样是他的保险客户，然后两人处的不错，万立军的要求就是不管干啥的只要漂亮的，所以看到死者时，他就给他介绍了一下。 但是，之前的一个女孩，也提到了毛强！也是毛强给万立军介绍的！ 周察微转头就回了办公室，大家重翻了一遍，五个女孩，第一个是被两人共同的熟人介绍，两个是毛强介绍，一个是突然被加微信，一个是在炒股群里认识的。 高大队道：“针对性很强。” 他转头问一个队员：“这个毛强，是你去的？感觉怎么样？” “非常油滑，”那人道：“嘴皮子非常溜，我当时还感觉他是为了吸引万立军投保，所以一看到漂亮的就给他介绍，我还问了一下他投了多少，结果就投了一项，还是半年之前投的。” 安恬欣忽然道：“等等！”她转头跟周察微道：“你还记得不，我们在他小区里，问到过一个人，进门的时候你随口问了一句他儿子去哪儿了什么的，当时他说了一句‘天天跟那个卖保险的**一起混’……” 她这么一说，周察微也想了起来：“对，对！” 安恬欣道：“所以，这个毛强会不会就住这个小区或者说就负责这个小区？所以他跟这个万立军的私交会不会很好？有什么私下的来往？” 周察微点了点头。 高大队也道：“值得深挖一下。” 而且再一查手机，毛强和万立军，打电话非常频繁，再往上翻，还翻到了毛强拉他进炒股群的记录，说里头有很多寂寞的姑娘等他去拯救……什么的。 妥了！ 于是天一亮，他们就再次去跟毛强接触，直接把人带了回来。 表面上说是要做排除，然后取了他的dna，当时他的表现就有点不对劲，结果一比对，房间中有大量毛强的dna不说，连小雨衣的型号都是两种！ 几个人一合计，直接把人拘了，然后申请了搜查令，果然在毛强家搜到了摄像机，还在他家的电脑上，搜到了上传记录！ 余下的工作，就可以让分局自己做了。 郑眉飞过来之后，听安恬欣叨叨叨的说了一下，忍不住笑着点头：“欣欣跟周小刀，确实是黄金搭档，两人的想法比较互补，这样一来，基本上就不会有遗漏。” 然后他老婆毫不犹豫的拆他台：“你应该说欣欣填补了我们队的空白！她所擅长的图形记忆，我们还没有人擅长，所以欣欣跟谁都是黄金搭档！我明天就建议头儿有案子带着她！” 周察微咳了一声。 安恬欣却兴奋了：“真的？小五姐，你真的帮我给头儿说？虽然说我知道我可能没办法谋朝篡位，但是说不定我也会忽然开窍变的很厉害呢？” 杜妩道：“我当然可以跟头儿说，不过头儿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安恬欣转头看向郑眉飞，郑眉飞举手：“加一票。” 周察微默默郁卒。 在她心里，显然路霄峥比他厉害的多。 虽然实际上也是这样……但还是有点郁闷的。 而且在小姑娘心里，当个好警察，比跟谁在一起重要的多。 不，应该说，在她心里，工作就是工作，她对工作非常的重视，绝不会因为想跟谁在一起，或者不想跟谁在一起，影响工作。 是真的很伟光正了…… 郑眉飞跟高大队说了一声，四个人就出来。 看时间也下班了，杜妩道：“要不咱们直接找个地方吃饭，明天再去汇报。” “也可以，”郑眉飞道：“大家要吃什么？” 杜妩道：“趁着夏天还没来，吃顿海底捞吧？要不过几天就热了。” 安恬欣点头：“行，我也好久没吃了。” 周察微还小松了口气。 因为杜妩不止一次夸过那家东北菜馆，显然很符合她口味，他还真怕她提议去那，但小五姐平时大大咧咧，关键问题上倒是不会犯错误，她自己想去吃就吃了，但是有安恬欣和周察微在，为免尴尬，还是不会去的。 安恬欣道：“不知道叶子哥他们要不要去！” 一边就发微信：“海底捞，来不来？” 然后群里纷纷响应：“去哪家？” “加我一个！” “我不去了，我要回去遛狗。” “这么多单身狗不够你遛？你非得回家骚扰人家小两口？” 安恬欣一句话发到一半，手机响了。 一接通安恬欣叫了声妈妈，然后对面是标准的京片子，因为在车里，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宝贝儿？干什么呢？” “刚出现场回来。” “哦，我宝贝儿孤胆英雄！” “不孤胆，跟我同事一起。” “哦，”对面道：“你那个超级无敌帅超级无敌温柔但就是看不上你的那个同事是吧？” 车里一静。 安恬欣疯狂咳嗽。 对面沉默了几秒，声音猛然放大：“宝贝儿，我打电话没别的意思，阿妈我整理了一份相亲列表，一会儿发给你，都是超级无敌帅，超级无敌有钱，超级无敌温柔，超级无敌完美，没有任何缺点的男孩子，回头你查收一下，然后挑几个，咱们慢慢的一个一个的相。” 安恬欣：“……” 她默默的道：“妈，我们今天的案子，你知道是什么吗？一个女孩相亲被男伴下药，然后被奸杀了……” “哦，这样啊……”对方又沉默了几秒：“要不，阿妈再整理一批女孩子的？” 安恬欣：“……”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挂了电话。 郑眉飞笑道：“你妈妈这么可爱呢？” “唉，”安恬欣已经放弃挣扎了：“你们不懂我活的有多艰难，我妈真的是个好奇宝宝，胆子大的要命，我从小到大都像个大家长一样，拼命阻止她干这干那，所以现在她把我微信拉黑了，我看不到她朋友圈，只能靠别人通风报信，才知道她又去哪儿了。” 杜妩笑疯：“哈哈哈哈真的？” “真的，我妈妈觉得我没有冒险精神，我觉得我妈妈没有常识。” 杜妩笑的肚子都要疼了：“不是吧？可是你在我们心里，已经属于很大胆很冒险的了？” 安恬欣无奈的摆手：“我只有我妈的十分之一。” 第455章 为什么不理我 一伙人去了海底捞。 大家熟的要命，座位也是随便坐，周察微习惯成自然的在安恬欣身边坐下，谁知道安恬欣人都已经坐下了，一见他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恰好别人还都嘻嘻哈哈的没坐好，她直接把郭白拉到她位子上坐了，然后又把叶归宁拉起来，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了。 周察微都愣住了，半天才垂了垂眼。 不是他对面，不会一抬头就看到他。 但也是除了他对面之外，离他最远的位置了。 让他想认为是随便坐的，都有点勉强。 她来青市之前，两人在微信上几乎无话不谈，也时不时的互撩几句，甜蜜的很。 自从他露出那个撇清的意思之后，她跟他说话，立刻就没了那个迷妹的感觉……但也一直像普通同事一样，也开玩笑，也说话，只是不再撩他，不再暧昧。 可是从那天晚上，他半天玩笑的发了那个微信，而她也认真的回复了之后……那种感觉就一下子变了，她现在对他，何止是避之唯恐不及，简直，好像很烦他很不想看到他一样。 就算他工作上偶尔有什么小亮点，勾得她感兴趣了，但一到了私下里，她就一点不掩饰的，排斥他。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这样的人，要就要的光明正大，拒就拒的坦荡清白，提的起放的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而不是像他，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也自以为坚决的执行了，却总还是忍不住要踩着底线，掩耳盗铃的，还想着她对他，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这种光明的人，做出来的敞亮事儿，他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 等周察微回过神儿来时，已经有点喝多了。 整个人好像分成了两个，一个仍旧风趣诙谐，谈笑风生，八面玲珑，满场的人个个都能照应到，一个也不会冷落…… 另一个，却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耳边是母亲无休止的谩骂和摔摔打打，门不时的被踹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灰尘扑簌簌的落在身上，小男孩吓的全身发抖，拼命的抱紧膝，整个人缩成一团…… 满目灰暗中，唯有头顶的窗子，透进一缕阳光，在他脚边照出一团光明，他很想往前爬几步，爬进这一团光明里，可是却又自惭形秽，生怕这光太亮，会照清他身上的每一粒尘埃。 周察微不知第几次抬眼，发现安恬欣的位置是空的。他手扶着桌子，定了定神，问郭白：“欣欣呢？” “啊？”郭白道：“不知道啊，去厕所了吧？” 周察微点了点头，站起来，就直接出去了。 安恬欣没喝酒，事实上也就周察微和郎鹏喝了点酒，其它人全都没喝。 包间里人多，锅又很热，安恬欣热的都有点冒汗了，直接去了外头的厕所，洗了洗手，在休息区坐了会儿，透透气。 有服务生过来问她，安恬欣摆了摆手：“我就坐一会儿，不用理我。” 然后服务生体贴的倒了杯水给她，就走开了，安恬欣拿起杂志随便翻了两页，然后就觉得有人在她面前坐下了，她一抬头，是周察微。 他喝酒好像不上脸，脸看着一点都不红，但眼里却似乎带着水光，眼尾也有点泛红，他本来就长的端正清俊，这么一来，就显得有点……眉目如画。 安恬欣有点儿手痒，想画他，但脸上却淡定的道：“你怎么出来了？” 周察微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不理我？” 她呆了呆：“啊？” 他整个人往前一坐，一把抓住她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言下居然还十分委屈。 安恬欣简直要笑了好么？这人有毛病吧？恶人先告状？ 她道：“你喝醉了吧？”一边就抽手想站起来。 周察微死攥着不放，仰脸看着她：“我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你说了我改！我耽误你跟那个霍临冰谈恋爱了？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谈恋爱？你才这么小何必这么着急？” 安恬欣起先还心软，结果被他三说两说的，简直听的一肚子火。 又是这样！什么叫她急着谈恋爱？？ 再说了，他自己先拒绝的，又挡着她谈恋爱，她就算真谈了，关他屁事啊！ 她再次想抽手，他被她拉的站起来，跟了几步，低声道：“我不喜欢那个霍临冰，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谁要管你喜不喜欢了！ 安恬欣简直气的不想看他。 结果一转头的时候，就见一伙人，似乎是刚吃完饭，正从走廊里出来。 安恬欣是模拟画像的专家，对人脸极为敏感，几乎是立刻的，眼神儿就定到了其中一个人脸上。 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圈胡，眉毛刮的有点细，感觉有点古怪，但是整个骨相，非常眼熟。 而且那人似乎也极为敏感，她的眼神才刚一转过去，他就立刻抬头，看了过来，眼神狠厉极了。 安恬欣一个激灵。 幸好这时周察微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向后一摔，险些摔到椅子上，安恬欣顺势反手，掐了他一把，道：“你折腾够了没有！” 周察微整个人半醉，眼中又是酒又是泪，望出去都有些模糊，被她掐了，也没回神，只喃喃道：“我不折腾了，你别生气了……欣欣，我就是……我什么都没有，欣欣，我什么都给不起……” 他声音哽咽。 安恬欣愣了愣。 但随即，她又狠掐了他一把，眼角的余光，从玻璃幕墙中，关注着那些人的影子，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道：“说的好听！还不是背着我勾三搭四！” 一边迅速的给郑眉飞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周警官从头到尾，注意力只在她身上，被她一句话说的有些懵，喃喃的道：“我没有，什么勾三搭四？我没有啊……我一个穷警察，上哪去勾三搭四？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警察”两个字一出口，正在结帐的那些人，几乎是一齐猛然转头。 在玻璃幕墙中骤然看到这一幕，安恬欣吓的心跳都险些停了。 第456章 通缉犯 她背上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再也忍不住，猛然转头，就见中年男人飞快的向她走了过来。 安恬欣一把把周察微推开几步，一边飞快转身往前跑，一边按住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按给了郑眉飞，同时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旁边的灭火器，极其熟练的一把拔出保险销，抓住喷嘴就喷了出去。 中年男人一时闪避不及，大骂了一声，一把捂住了眼，退后几步。 吓的几个服务生尖声叫了起来。 安恬欣大声道：“报警！快报警！” 几个人继续尖叫，还有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跑出来试图阻止：“这位客人……” 安恬欣急的声音都嘶哑了：“报警啊！！！” 后头几个人已经飞快的赶了上来，有人一把拖起了中年男人，就要往外跑。 糟了！ 七八个大男人，安恬欣只能迅速后退，然后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了一把枪出来。 他们居然有枪？？ 安恬欣直吓的手脚冰凉，一咬牙就把灭火器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灭火器当啷啷的滚了出去。 周察微被她一把推开，险些摔在地上，起先还有些醉意，眼见两边转眼就打了起来，周察微一个激灵，头脑瞬间就是一清。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桌子，哗的一下砸了过去，为首的人大骂了一声，急拖着中年男人避开，桌子咣当一声，砸到了感应门上，玻璃瞬间碎成了蛛网。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被这么一砸，门猛的一歪，感应门哗的一下卡住了，正好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其中一个人赶紧去拽桌子。 另外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倒头扑过来，手里拎着刚被安恬欣扔出去的灭火器。 周察微一把搂住安恬欣，用后背给她挡了这一击。 两个人都被这力气砸的向前一冲。 下一刻，周察微把她从怀里捞出来，一把甩到后头，整个人矮身招腿，一脚把那个人踹出去几米远，几个人瞬间打成了一团。 安恬欣扶着椅子站直，心跳的就快要炸开了。 她再次跟服务生道：“报警！他们是通缉犯！” 有人颤声道：“报，报了……” 安恬欣心头一松：“快躲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人闻声出来，伸头探脑，安恬欣急道：“你们快躲起来！他们是通缉犯！他们有枪！” 一边说着，一边扑过去捡起手机，一看她的微信居然没拨出去，简直要急死，只能又拨了一遍，身后的人又大骂了一声，猛的把枪对准了她后背。 下一刻，周察微整个人压了过来，那人一枪走空，砰的一声打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周察微想去夺枪，却一把抓空，有人从身后抱过来，拿枪的人退后几步，一扣扳机…… 几乎与此同时，周察微一个背摔，把身后那人摔了过来，那一枪直直打在他身上，那人登时一声惨叫，满地打滚。 周察微往前一扑，再次去夺那人的枪，枪才刚一出手，身后就有个大花瓶砸了过来，周察微疼的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跪摔下去，却猛然翻身，直接把刚才的人当了肉垫，一个打滚，正好避开了后头的攻击…… 包间里，郑眉飞刚刚接起安恬欣的微信，喂了一声，就听着声音不对，下一刻，乔南霍然站起，声音都变了：“枪声！”他转头就冲了出来。 这时候，早有人拽开了门口的桌子，然后抄起来哗哗两下，把碎玻璃清了清，露出半个门来，能动的几个人也不敢恋战，直接就往外冲。 安恬欣早抓住了旁边的花架子，扑上去就砸。 本来就是亡命之徒，逃命之际，哪还有什么客气的，那人一把抓过了架子，反手就砸了过来。 安恬欣被扫到了半边肩膀，疼的闷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郭白几人也都扑了出来，一见这架势，也来不及多问，直接扑上来就打…… 混乱中，有一人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出来了，两人什么也顾不上了，慌不择路的下了台阶，下一刻，忽然有人冲了出来，砰砰砰接连开了三枪，其中一枪打中，那人往前一扑，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 那一瘸一拐的男人一咬牙，就往前跑，走出几步，支援的特警已经赶到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事，瞬间数个人跳了下来，几面盾牌围成了一个圈。 男人脸如死灰，缓缓的举起了手。 在华国，但凡动到枪的没有小事。 大晚上的，几乎是所有人都闻风而动，王局、周局和路霄峥全都来了。 但是……周察微和安恬欣两人，还都在手术室没出来，其它人，一问三不知，唯一的线索就是安恬欣发给郑眉飞的微信：“门口通缉犯七” 通缉犯？ 几个人没有一个全乎的，要查倒是也容易，结果一查之下，七个人，就光“榜上有名”的就三个。 再往下查，从他们的暂居的地方，找到了几箱毒.品，主要成份是lsd，也就是麦.角.二.乙.酰.胺。 据查，是他们的头头，人称黑爷的人过五十大寿，这些人破例一起出来吃饭，因为这个地方没拆之前，黑爷家就住在这儿，所以才选了这里，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个意外。 这对周局或者路霄峥或者郑眉飞几个人来说，绝对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大功劳……安恬欣和周察微跑不了个人二等功甚至一等功。 但其实，真的非常危险。 一伙人忙到天亮，基本上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了。 路霄峥问：“都醒了没？？” 姜予以已经去了，杜妩过来说了一声：“欣欣醒了，周小刀刚出来，还没醒。” 路霄峥点了点头：“我过去看看。” 出来碰到周局，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要去医院，就道：“我也过去看看。” 去了医院，安恬欣躺在床上，正抽哒着汇报情况，两人进来，打了声招呼，就坐下听她说完。 那个中年男人叫章平，此时的样子，跟通辑令上头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留了大圈胡不说，眉毛也完全变了，整个人看着气质都不一样了，也难为安恬欣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周局拿她当自家后辈，听的直叹气，但最后还是夸她道：“欣欣表现不错，不愧是模拟画像的专家，没给你爸和你师父丢人。” 安恬欣猛然爆哭出来：“可是我连累了队友！” 她扑进周局怀里大哭起来：“周叔叔，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第457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路霄峥皱眉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的周察微。 为了方便照顾，两人住在了一个双人病房里。 安恬欣在里头，是60床，周察微在外头，是61床，但他到现在还没有醒。 讲真，周警官要不是喝了酒，只怕也没有这么奋不顾身，更多的会考虑策略，但当时，他确实是神勇无敌，大杀四方，一个人放倒了好几个。 但现在，他后背挨了两下，左肩也挨了一下，身上碰的划的好几处，整个人包的跟个木乃伊一样，而且轻微脑震荡，到现在还没醒。 安恬欣稍好些，最后胳膊上那一下，造成了骨裂，身上多处玻璃划伤，到处粘着纱布，像打了好几处补丁。 两人都是惨兮兮。 其实他们都看了现场的监控，这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 当然了，那些人并不像安恬欣想像的那样嚣张，他们其实也很怕遇上警察，包括最后章平向她们走过来，也并不是要打他们，而只是要威胁一下，避免出岔子。 因为他们并不敢直接闹开，他们察觉不对之后，更想着赶紧脱身。 这个时候，倘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可以跟他周旋一二，多拖一点时间。 但也只不过多拖几分钟而已，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本来就心虚，草木皆兵，所以不管她的表情如何的无懈可击，也照样瞒不过他们。 到那时，情况只怕就是，那人留下收拾两人，其它人逃走。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样的结果，后果堪忧。 所以，能留下这些人，绝对是成功，是功劳，对安恬欣来说，整个表现，绝对瑕不掩瑜。 但周局等她哭完，还是板着脸训斥了几句。 姜予以也温言道：“犯人可以下次再抓，但是命只有一次。” 安恬欣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乖乖的点头。 就在这时，有个护士推开门进来，道：“61床，还没醒？家属过来了。” 大家都是一静，然后门被人推开，周母走了进来。 姜予以赶紧过去打招呼：“您是周察微的母亲吧？我是他同事，真是不好意思……” 周母撇着嘴道：“看着伤挺厉害啊！” 一边瞥了周察微一眼，“这是还没起？这都几点了？” “不是，”姜予以道：“周察微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您先不要着急……” 周母打断他：“你是他领导吧？” 姜予以道：“我是支队的副支，您可以叫我小姜，这位是……”他正要给她介绍周局和路霄峥，周母便继续道：“看着挺厉害，这种不会变成残废吧？” 姜予以顿了顿：“您不用担心，身上有两处骨折，都不太严重，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周母嘁了一声。 连最好脾气的姜队，都有些错愕。 不是她的话，而是她这个态度。 她看到周察微之后，那种快意根本不加掩饰，就好像看到仇人受伤一样，眼里全是解恨。 尤其最后这一声气音，那种遗憾更是来的诡异，好像恨不得周察微直接死了一样。 安恬欣都呆住了，愕然看着她。 她见过很多案子，见过很多夫妻、家人等反目成仇，弑父杀子……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直观而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情绪。 姜予以的笑容也消失了：“请问您到底是谁？？” 周母不耐烦的道：“我是他妈！” 她翻了个大白眼，嘴一撇，看周察微的眼神十分嫌恶：“我要不是他妈，我能大早上的跑来管他的闲事儿？从小到大就没叫人省心过，天天儿惹事惹事，我千辛万苦的养大了这么个东西，还不如没养过，人家的儿子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这个，屁本事也没有！路上拾垃圾的也比他有出息！人家这么多当警察的屁事没有，就他没见抓个人，倒先把自己放倒了，跟他那个没出息的爸一个样，早知道我就应该早把他掐死，省得天天气我……” 姜予以打断了两次，她都滔滔不绝，薄薄的嘴皮哔哔不停，越说越脏……好像肚里时时刻刻有满腔怨念，但凡遇上了，就一定要倾泄而出。 路霄峥喝了一句：“行了！” 周母猛的一停。 路霄峥冷冷的道：“我们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周察微是很优秀的好警察，他今天受伤是因为跟执枪毒贩对抗，他很有本事，很有出息！” 姜予以也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家出过什么事，但你身为周察微的母亲，说这种话是不是很不合适？” 周母又嘁了一声。 她满脸不屑的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没文化的乡下老太太？吓唬几句就叫你吓唬住了？我自己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养这么大，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天天骂他，哪一句骂错了？轮得到你们外头人来打抱不平？” 她的手指几乎指到他脸上：“不就是个小屁队长，少在我面前摆官架子！我不吃这套！你不是他领导么！好啊！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公家不会不赔钱吧？赔钱啊！赶紧赔钱啊！” 安恬欣实在忍不住：“你这算什么妈！你进来有没有看过你儿子半眼，你就只知道骂人和要钱！” “关你屁事！”周母道：“一个个的，就会装模作样，我要我儿子的钱天经地义，他手里留这么多钱干什么用！？还不都是胡乱败坏了？一个屁警察，一共交不了几千块，天天还变着法的找由头不交……我不惯他这毛病！你是他领导是吧，我可告诉你，他不管怎么着了，残废了也好死了也好，赔多少钱你直接给我，别往他手里放，这事你要是给我耽误了，我可告诉你，我跟你没完！我上你们单位闹去！我让你干不下去！” 几个人都无语极了。 周母也不过是五十多岁，可是身上充斥着四五十年代没文化泼妇的蛮不讲理和污秽腐朽。 周母骂够了，扭头就走了，半句也没问周察微的伤，更完全没有打算来照顾他。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郭白怔在那里，忽然觉得，之前对他的劝说，实在有些轻飘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摊上一个把他当仇人的亲妈……这种滋味，外人真的是很难感同身受。 室中一静。 姜予以忽然转回来，正色道：“今天这事，都别跟周小刀说，你们就说怕他家里人担心，没通知他家。都记住了。” 第458章 共历生死的战友 几人都沉默的点头。 路霄峥沉声道：“小早说今天晚上回来，到时候小早和家里人都能来照顾。” “没事儿，”郭白道：“我们几个倒着过来也行，唐姐回来让她休息几天。” “她能沉的住气？”路霄峥道：“不让她来她也得来。不光周小刀，还有小安这边，都得有人。” 杜妩道：“今天晚上我和眉飞在这陪着，唐儿回来，你让她在家歇一晚上，明天再过来。” 路霄峥嗯了一声。 又说了几句话，周局才带着人走了，暂时留下杜阮和郭白，到中午，郑眉飞就过来，把郭白替换回去了。 其实郑眉飞一直有些愧疚。 他们这种人，对手机是非常注意的，可偏偏就是那天晚上，房间里有点闹腾，以至于第一条微信，他没有看到，平白耽误了时间，要不然，两人也许不至于受伤，起码不会伤的这么重。 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没有多说。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周察微才醒了。 迷迷糊糊的才刚张开眼，就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安恬欣光脚跑了过来：“周察微！你醒了？” 周察微定了定神。 看她顶着一块小纱布，凑的很近很近，巨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忍不住一笑，然后他一脸迷惘的道：“你是谁啊……” 安恬欣吓呆了，她呆了三秒，急道：“眉哥！眉哥！眉哥小五姐！你们快来啊！快来看看怎么办啊！” 郑眉飞起初也吓了一跳。 然后周察微继续道：“我这是在哪儿？今年是几几年？谁当皇帝？” 郑眉飞无语的抽抽嘴角，出去叫医生了。 安恬欣已经完全不知道咋办了，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你在医院啊！在东省！在华国！我是欣欣，我是安恬欣……你是周察微，你是一个警察，你还记不记得啊！” 医生快步进来，一听这话，顿了顿：“怎么样？记忆不清楚？” “没有没有，”周察微笑道：“我逗她玩儿呢！” 安恬欣：“……” 她眼泪还在脸上挂着，瞪大眼睛，周察微wink了她一下，安恬欣抽抽嘴角，默默的爬回了自己床上。 医生问了一大堆问题，这才走了，郑眉飞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去个厕所？” “去去，”周察微伸出手：“扶朕起来。” 郑眉飞啧了一声，却也真的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周察微拧着眉头忍疼，一边瞥了安恬欣那边一眼：“小欣儿，你怎么样？” 安恬欣哼道：“我这么神勇怎么会有事！也就是你，才打了七八个人，就这骨头断那骨头折的。” 周察微笑了一声，郑眉飞小声道：“小解不用去厕所了吧？” “哥！”周察微道：“我腿又没断，你要体谅我身为一个男神的包袱。” 行吧……郑眉飞只好扶着他慢慢挪过去，然后才慢慢挪过来，这才从桌上端了粥来：“先吃点粥吧。” 周察微试了一下，右臂没事，就端过粥碗：“欣儿，你到底怎么样？” 郑眉飞道：“她是右上臂有一处骨裂，其它地方都是皮外伤，你……”他把床头牌拿过来：“自己数数吧，多少伤，满身开花了都。” 周察微笑道：“没事儿，感觉还行！眉哥，那几个人干嘛的？怎么还玩上枪了？” “毒.贩子，”郑眉飞解释了两句，一边道：“行了，这回你们功劳大了。” “托欣儿的福，”周察微道：“我当时都喝大了，啥也不知道，全靠欣欣机灵。” 安恬欣哼了一声。 周察微忽然想到什么，又道：“我自己什么都行，不用你们照顾，等我吃完饭，你们赶紧回去吧。” 周母的事，郑眉飞已经听杜妩转述过了，垂了垂眼，就道：“你不知道，当时欣欣已经给我发了微信，但当时我没看到，耽误了几分钟……你们受伤，得有我一半的锅。我心里过不去，所以才主动过来的。” 他顿了下：“头儿说唐儿下午就能回来，从明天开始，唐儿会带着阿姨和厨师过来，她家有的是人……所以你和欣欣家里，就都没通知，你看这样行不行？” 安恬欣立刻配合：“对，千万不要通知，我一点事儿也没有！我妈要知道了，她能烦死我……周小刀，你要是不放心我照顾你！” 周察微笑道：“行，那就全靠安警官照顾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周察微脑震荡后遗症，有点犯恶心，就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 脑子里又把之前的事情，过了一遍。 说真的，以前看电影电视，看到那些帮人挡刀挡啥的，都觉得是傻子，你有用背挡着的空儿，脚干嘛去了，踢他娘的不行？ 可是真的事到临头才发现，比技巧更快的是本能……当时他完全就是出于本能，就直接抱着人挡上去了，幸好她没事，不然这么点小身板儿，挨这么一下子，还不得打飞出去了。 周察微张开眼说了一句：“欣儿，你总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安恰欣正呆呆的瞅着他，他这一张眼，又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当时就鼻子一酸，眼泪啪哒啪哒的掉下来：“对不起周察微，都是我连累了你……” “哎！”周察微无奈：“什么叫连累，立功的事情，这能叫连累么？” 他一个人起不来，只能徒劳的往她那边挥手：“哎！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行不行？” 他那个样子很好笑，安恬欣哭着哭着，又被他给逗乐了，然后噗哈哈笑了两声，又忍不住掉眼泪。 周警官费力的偏头，看过来：“这孩子，查脑子了没有？” 杜妩无语的道：“我出去看看唐儿来了没？” 一边就出来了，郑眉飞也跟着出来。 两口子也是忙活了一夜，坐在椅子上，本来只想休息一会儿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里头这两人一走，安恬欣有一点尴尬，收了收哭。 然后周察微若无其事的道：“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我到现在还糊涂呢！” 安恬欣嗯了声，就从头到尾，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周察微听的连连赞叹：“欣儿，咱俩真够命大的……” “是啊，”安恬欣忍不住又费力的爬下床，坐到他床边，趴在床栏杆上：“你不知道，我当时都急死了，我掐了你半天你都没回神，我推你的时候脑子里还掠过一个闪念，我想我把你推到桌子和椅子之间，那样他们要抓你也不好抓……” 周察微道：“话说，我喝醉了没说什么吧？” 安恬欣顿了三秒，然后道：“没说什么。” 看来真说了点儿。 周警官有点皱眉，半天才道：“这酒啊，是真不能多喝，一喝就出事儿，我要真是说了什么，你别见怪，咱怎么说也是共历过生死的战友，就当原谅我口没遮拦。” 安恬欣从睫毛下头瞥他，哼了一声：“我懒的跟你计较。” 第459章 不许百姓点灯 唐早上午结束了蛋糕制作，下午就订机票回了家，等大家都收拾完洗完澡，已经到了晚上。 结果路霄峥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唐早都惊呆了。 也不管早晚了，赶紧过来了一趟。 郑眉飞两人偎在一起，在外头长椅上睡着了，唐早完全就没看到他们，谈肖倒是看到了，转头就去联系护工。 唐早已经推门进去了，急道：“欣欣！” “唐唐！”安恬欣冲她张开了一只手，唐早抱了抱她，小心的没碰她伤着的那只手：“怎么这么严重啊！”她一看周察微，更是眼都发红：“怎么这么倒霉啊！周小刀你都这样了？？” “对啊，好倒霉！”安恬欣道：“我都没看你直播！你的龙做完了？” “做完了，”唐早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安恬欣也不嫌烦，又又又从头说了一遍，这一次连查出来的案情也都说了。 结果说完了一抬头，路队呵笑了一声：“拿多少功，都不够你犯错误的，不批评你，你还真当自己英明神武了是吧？打起来顾头不顾脚就不说了，现在……案子的事情嘴皮子一秃噜就全说了，能说不能说自己心里没点数？脑子里没有这根弦，早晚自己把自己害死。” 安恬欣默默的垂头听训。 周察微忍不住笑道：“头儿实力诠释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能说，你倒是阻止啊！满足完了唐姐的好奇心，然后还把人训一顿……啧！” 安恬欣：“……” 她恍然道：“对哦！”一边去看路霄峥。 然而路队完全不觉得愧疚，无比坦然的看着她，那眼神就一句话“我纵容归纵容，你犯错误归犯错误，这不是一码事儿！” 行吧，安警官默默的屈服了：“对不起头儿，我下次一定注意。” 路霄峥：“嗯。” 唐早无奈的道：“这个报纸上肯定会有的！现在手机上也会有了！连枪都玩上了，警方肯定第一时间出消息的！不算泄露！” 一边说着，谈肖也进来了，道：“我请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工，24小时的，马上就过来……秦总，我们自己人在这当然也好，但是毕竟不如他们专业，给骨折病人擦身之类的，我们也完全不会的。” 唐早点了点头：“也是。” 路霄峥道：“那就叫眉飞两个回去，晚上就让他们在这陪着，小早你白天来回送送饭什么的。” “对对，”唐早道：“肖肖，你去问问他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好，”谈肖就出去了，路霄峥就出去，先把郑眉飞两口子叫醒，几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两个护工来了，看了看也都不错，几个人这才走了。 其实唐早还真有点累了，虽然在京市也没干什么吧，不过一回到家，就觉得整个人有点乏。 躺在床上，她还一直在想这个事儿，路霄峥收拾好躺下，她还在出神。 好几天没见，路霄峥还真有点想媳妇儿了，伸手搂住她：“想什么呢？” 唐早只嗯了一声。 路队有点困了，也没再问，懒洋洋的搂着她，从上到下的捏着玩儿。 不知过了多久，唐早忽然轻轻哭出声来。 路霄峥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媳妇儿？” 他撑起身，伸手把人的肩扳过来：“小枣儿？谁惹你了？说，老子给你收拾！” 唐早转回来，哭着道：“如果……如果周小刀和欣欣以后能在一起，他每一次受伤，他们都有共同的回忆……” 她的手，慢慢的摸过他身上。 她记得他身上每一个疤在哪里，有的他自己都记不住了，她都能准确的摸到。 她忍不住越哭越大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路霄峥，我什么都没有！我全都没有！” “这也要攀？”路队又心疼又想乐：“好了好了，这是什么好事么？” “这是一大段岁月啊！一大段！整整十年！一辈子有几个十年啊！”她一下子泪崩了，双手缠在他脖子上，一边哭，一边一点一点亲他的脸：“我好后悔，我为什么当时不给你打电话，或者哪怕早一点过来青市，哪怕早一年，早两年，早三年……就会不一样的啊！就会短很多很多啊！我好难受……” 他无奈极了，拍着她背，声音温柔：“好了好了，不哭了，小枣儿，这事儿吧，老子已经批评过你了，咱就翻篇儿了……行了不哭了行不，我都尝着咸味了，好了好了，现在我人不是在你跟前儿么？往前找补还能哭你这样？你真是老子祖宗……行了行了，枣儿，枣儿？不哭了行不行？” 她体温偏低，缠过来的小胳膊凉习习的，泪糊了他一脸。 路队哄了半天，见她哭的止不住，索性不哄了，只密密的搂着她，由着她一边哭一边不断的亲他。 荷尔蒙爆棚的路直男，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某种……完全不掺杂“欲”的感情，深沉的叫人心都跟着打颤颤。 她哭了很久很久。 路霄峥就这么抱着她，一下一下，无声的，耐心的拍抚着。 一直到她渐渐的收了哭，他才轻声道：“媳妇儿。” 她轻轻嗯了一声，抽噎着，眷恋的贴紧他。 他沉沉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真的是每一声都叫人心里发颤：“媳妇儿，其实仔细想想，我挺高兴的。你这么想，要是你从来没认识过我，遇上这种事情，你会怎么样？” 唐早微怔。 他笑道：“但现在，老子的小枣儿，那叫一个坚定勇敢，一个电话能十年不打，自己一个人死撑，小耗子胆儿还能干法医，还干的很不错，你说厉害不厉害？所以说啊，老子当时是真气的慌，但是想想，又觉得挺骄傲的，这么厉害的小枣儿，这个小脾气，这个硬骨头，是老子花尽了心思，一天一天养出来的，是不是挺好？老子是不是也该挺骄傲的？” 是，是的。 她的小脾气，小骄傲，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全都是她的路哥哥，一天一天惯出来的。 是他拉着她的手，把她一步步带离了原生家庭那个泥沼，她在他的手中脱胎换骨，变的勇敢和优秀。 若不是遇上了他，可能她早已经被那些流言压垮了吧！ 她长吸了一口气，用力抱紧他：“路神，我好爱你，我都说不出，我有多爱你。” “嗯，”他道：“老子也爱你，老子的宝贝儿，老子的小枣儿。” 第460章 你要不要我负责 两个护工年纪都不算大，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看上去倒都很专业。 安恬欣伤在右臂，用左手草草的刷了牙，洗了把脸，然后护工就拉上了窗帘，那边的护工帮周察微上了厕所，漱了口，擦了脸，然后才安静下来。 两个护工拉开简易床躺下，一边道：“有事叫我。关灯了。” 安恬欣嗯了一声，他们就把灯关了。 走廊上的灯，仍旧是亮着的，安恬欣睡不着，又不好翻身，就道：“周小刀？” “嗯？” “你觉不觉得头儿平时就像个……像个二次元纸片人，但只有在唐唐面前，才像个活人，有时候会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情，每分钟都在无意识洒狗粮。” 周察微轻轻笑了一声：“是。” 她又道：“周小刀。” “嗯？” “你疼不疼啊？” “现在还不算疼，”周察微道：“不过你赶紧睡觉，我感觉麻药的劲儿下去了，肯定得疼个几天的。” “哦。”安恬欣默默的应了一声。 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她折腾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嘟囔着，就睡着了。 周察微在黑暗中安静的侧头，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安恬欣睡了不大会儿，就疼醒了，忍了一会儿，打了个止痛针，又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 等到天亮时就有点低烧，唐早过来的时候，人还烧着，温度倒是不高，只让她用吸管喝了点水，给她擦了擦脸，安恬欣一清醒过来，就忍不住哭了：“唐唐，疼死了……” 唐早安慰她：“再忍忍，据说过了24小时就会轻一点。” 安恬欣还是抽哒：“可是真的很疼，再打个止痛针吧？” “最好忍一忍，”唐早轻声哄她：“我叫肖肖去联系了，回头给你们换个病房，你们可以看电视，也可以手机连投影，到时候分分心就不太疼了，打太多不好。” 谈肖很快就联系好了，给他们换了个病房，两人仍旧在一起，不一会儿，欧阳谨也带着人过来查房，笑着问了问情况。 等上了班，杨曼和杜妩又过来了一趟，这会儿已经换了病房，中间有个大彩电，正在放唐早做蟠龙蛋糕的直播。 安恬欣还有点低烧，整个人蔫哒哒，杨曼嘲笑她：“哎，咱们英明神武的女警花，怎么这样了？你是不知道，看你当时的架势，真的英明神武，你们俩人看上去真的二夫当关万夫莫开！” 安恬欣来了兴致：“真的真的？你拷给我看看？” 杨曼道：“我早知道你要看！”一边就发给了她，安恬欣拿着手机欣赏了几遍，又后怕，又振奋，又紧张，然后叫：“周小刀！你看看！” 周察微懒洋洋嗯了声。 然后唐早自觉主动的把手机接过来，拿过去给他看。 周察微看了一遍，笑道：“我这酒没白喝，武松喝完酒能打虎，我这点酒下去，一打四！” 安恬欣忽然一怔。 她就一点骨裂，就疼的不行不行的，可是周察微又是骨折又是骨裂又是脑震荡的，却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听他声音洋洋带笑的，一点不对劲儿都听不出来！ 她心里顿时就涌上了一股……说不清什么的感觉。 唐早在这儿待到七点多才走，安恬欣也没有再多说，闭着眼睛硬睡。 护士交接班查房，还问了一声：“陪护的呢？” 护工赶紧站起来，护士道：“晚上十一点量体温，超过赶紧找我。” 护工答应了一声，护士又道：“一个人照顾的过来吗？要是不行还是多叫一个人过来。” “没事，”周察微道：“我腿没事，基本什么事都能做。” 护工也道：“我们两个呢。” “行，”护士道：“那天看你妈妈好像脾气不大好，要是……” 周察微一抬头。 安恬欣道：“护士。” 护士过来道：“怎么了？” 安恬欣随口道：“我晚上用量温度么？” “当然也得量了，”这护士显然是个爱说话的，笑着道：“这不是还没查到你么” 两人说笑了几句，护士就走了。 安恬欣提着心，就怕周察微要细问，心里迅速的编着，可是周察微一句也没问过，就这么默默的关灯睡觉了。 她在黑暗中，默默的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他那边几声微重的呼吸声……好像是有些悲恸涌上来，又强行调整呼吸压下去似的。 她心里一下子就疼的不行。 父母这种事情，没办法选择。 她想跟他说，这不是你的错，可是又明知道，这种时候，这种话，只会叫他更难堪。 的确，此时此刻，周察微几乎无地自容。 别人不知道，他听了二十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妈骂的有多难听？ 让别人亲眼看到这些，尤其让安恬欣亲眼看到这些……他真的是，真的是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好像连跟她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的，他知道，知道他们和她，绝不会因此看不起他。 可是这种同情，真的比死还难受。 他本来就没办法在她面前挺直腰杆，如今……更是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半夜的时候，周察微烧了起来。 护工量的时候，体温已经过了38.6，安恬欣被吵醒了，爬起来伸头一看，就看到护工正用酒精给他擦腹股沟，她这迷迷糊糊的一看，就看到一个半果美男子…… 安恬欣嗖的一下缩回了脑袋。 但她也睡不着了，就问：“怎么回事啊？” “有点发烧，”护工说：“温度不高，不用担心，你睡你的。” 护工都是谈肖高价请的，拿双份钱，所以两人一起照顾也不抱怨……安恬欣总觉得一个女护工去照顾他，是在沾他便宜，可是没名没份的，也没办法，只默默的听着。 周察微这一烧，就烧了一天一夜，急的唐早都要联系人给他转院了，然后才慢慢的退了烧。 安恬欣一路看着，简直急的不行，好不容易他烧退下来，看着整个人都瘦了，两颊都凹进去了。 这一退烧，别说安恬欣，其它人也都大松了口气。 早上护工腾出手来，给她洗了头，擦了澡，唐早过来，给她吹干头发，仔仔细细的编了两条蜈蚣辫，省的天天躺着揉乱了。 她头发不算长，平时散着还显不出来，这一编起来，就感觉五官上，遗传自母亲的那种外国人的基因显了出来，整个人又白又美，就跟精灵少女一样。 唐早啪叽啪叽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发到群里，收获了一大堆彩虹屁，连半身不遂的周警官，都撑着病体发了一句：“仙女！” 仙女吗？ 等唐早走了，趁着护工去吃饭，安恬欣趴到他床边。 她这几天经常这样，周察微也习惯了，笑着道：“什么事儿啊，小仙女？”一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辫子。 安恬欣道：“前天，就是你发烧的时候，护工给你用酒精退烧，我看到了。” 周察微愣了愣，失笑道：“没事儿，随便看，我不怕看！” 她静静的瞅着他：“你要不要我负责？” 第461章 越在乎越却步 周察微愣了一愣。 是的，他明知道，安恬欣并不是一个真正外向的人。 就好像她来青市给他过生日，却说是找唐早有事儿，她来青市工作，却说是为了她父亲……她看起来活泼，可在感情上，其实一直在严格的恪守着一条线，非常羞涩，非常矜持。 所以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真的太难得。 可是这句话的“前因”，却让他难堪极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迅速的笑了出来：“不用吧？！这么严肃？” 她一点笑也没有，很认真的问他：“你确定吗？你应该知道，我不在意你所在意的很多东西的。” 他又沉默了几秒，心就跟被什么砸了一下一样，钝疼钝疼的。 但他仍是开玩笑一样道：“我确定，真的不用！” 安恬欣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分钟，直看到他低了头，才听她静静道：“好的，我明白了。” 她就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病床上。 周察微的笑容，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就没了。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用力闭上了眼睛。 门外，杨曼和唐早默默的退开了。 唐早本来都走了，正好碰到杨曼过来，所以就陪着她一起过来……却无意中听了这么个墙角。 杨曼无语的道：“我真想撬开周察微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想什么？”唐早叹气道：“越喜欢，越犯蠢，越在乎，越却步……我能理解，可是我也急的慌。” 杨曼道：“可是……欣欣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对，”唐早道：“但是周察微这个人，其实很固执，他认定的事情，不好劝的。” “啊啊！”杨曼简直急的不行：“这么一看，你们当年可比这好多了！这要是头儿，哪有这么多事啊！” “不一样的，”唐早很认真的道：“路神的成长，一路都有阳光照耀。这种在原生家庭中，沐浴着爱和信任长大的人，他们本身就像太阳，会照耀到身边的人，这种底气刻在他的骨子里，什么东西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面……而像那些学识修养等等，全都是后天赋予的，有时候只会是一件华丽的外袍，只为了遮掩身体上的伤痕累累。” 她顿了一下：“周察微就是这样的，说真的，有这种母亲，他能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是在感情上极度自卑，在其它方面都很优秀，这也很难能可贵了。” “我知道，”杨曼叹气：“我只是愁的慌。” 唐早叹气：“我也愁的慌。”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齐：“唉！” 从这一天开始，安恬欣再没提过这事儿。 按说她半个月就能出院，然后回家养着，但是她还是一直陪他待了一个半月，然后唐早直接把两人都接回了家，周察微住的地方本来就有空着的客房，直接把安恬欣安顿到那儿，照顾起来也方便。 周察微在唐早家里是个团宠，一回家，厨师阿姨围着他问这问那，天天变着法儿给他做吃的，而安恬欣是个闲不住的，自我感觉已经满血复活，就挂着个胳膊溜达着去上班了。 结果从市局门口走，却无意中瞥到一个人，安恬欣一看之下，居然是周母。 安恬欣都惊了，一进办公室就问了问。 姜予以也是无奈：“她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这种能奖励几十万，天天给我打电话……我解释了也不听，后来我没办法，直接把公文让她看了看，又跟我要钱。可是周小刀之前就说过，这钱发下来，还要还给唐儿护工什么的钱。” 安恬欣无语的张大了眼睛。 他们这一次，因为涉及到大量毒品，她和周察微，直接记了个人一等功，青市的政策是奖励现金两万元，然后集体功还会分一点，但是流程没那么快啊！ 安恬欣简直三观都碎了：“这到底是什么妈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怪不得这几天周察微老接电话，他又不能自由起身，每次接电话声音那么小，一听就是有问题！肯定是他那个狗屎妈找他要钱！真的好想打死她！ 安恬欣气的不行，在办公室来回打转：“真的没办法吗！谁认识黑社会啊！买凶杀死她行不行？” 郑眉飞无奈的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小安警官！” 姜予以也道：“确实不好处理。” 安恬欣回去就跟唐早说了。 唐早当时就生气了，大声道：“周察微再这样，我就让路霄峥揍他！我自已找人换的病房，自己找的护工，我从头到尾没问过他的意见，我再去跟他要钱，我成什么人啦？强迫他花钱啊？” “就是！”安恬欣也很生气：“就不能像我一样厚脸皮，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唐唐钱！人跟人来往是有来有往，又不是一定要把所有事情一件件算的清清楚楚！” 姜予以叹道：“你们有钱，所以才这样。” 唐早道：“难道周察微不知道我有钱吗？” 行吧，姜队就不说了，看了看路霄峥，路霄峥全没打算管。 就在这时，有人按了楼宇门铃，唐早去门口对讲上看了一眼，然后一呆：“哎，你们看！” 居然是周母。 路霄峥道：“叫进来吓唬吓唬吧，不然天天在局门口转，也烦的慌。” 唐早就叫了保镖过来，把人带进来了，周母气势汹汹的进来，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尖声道：“周察微呢？” 杨曼道：“小声点儿！嚷嚷什么！就你嗓门大是不是！” “就是！有点素质没有！”杜妩道：“你找周察微干什么？” 周母一看这架势，险些没气死：“怎么着，这是要打我是怎么着！我找我儿子还不行了……”她一眼看到姜予以：“你不是领导么，你倒是管管这一伙泼娘们！” “没你泼！”杨曼道：“你少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又没吃你家饭，我不吃你这套！” 唐早抬抬手，几个保镖也过去了。 周母一看之下，气焰倒是下去了几分，翻着白眼儿道：“姜领导，你以为我想来？你倒是给我钱啊！我是来拿钱的！我养了个畜生不知道孝顺我，我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他好歹挣一回钱，你赶紧给我，咱两边儿都便宜，要不全叫他祸祸了，一个月留一千块还不够，要个钱跟要他命一样，这种畜生有啥用，狗都知道孝顺就是他不知道……” 她又是一番污言秽语，一句句不离畜生……死了的爹…… 安恬欣看着这个死老太婆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口沫横飞，再想想周察微……只觉得她面目可憎到了极点，忍也忍不住，她猛然抓起一个玻璃杯，甩手就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地响，震的所有人都一个激灵，周母也退了一步。 安恬欣步步上前，一边冷冷的道：“你现在唯一的依仗，不就是他的孝顺吗？？” 第462章 不配为母的人渣 周母一瞪眼就想说话。 安恬欣抬手就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她再怎么瘦小，也是练了好几年的跆拳道，这一巴掌一点没留手，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巨响，直接把她脸都给扇歪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周母给震住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居然敢打她！！ 然后安恬欣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瞧！我比你矮，比你瘦，我收拾你都不费吹灰之力！你不过就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死老太婆，本来应该有的母子情份，早就让你给作没了，所以，你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周察微的孝顺！！你只有这一点！！他孝顺，所以他忍你，他孝顺，所以他养你！” “你知道一个不孝顺的人会怎么样么？你敢这么骂他半句，他就敢打你！要打死你都很轻松！当然了，聪明的人不打你，他可以把你家砸光光！电视冰箱洗衣机……砸的连一个能用的碗都没有！砸完他摔门就走，你能怎么样？报警吗？呵呵呵！这是你们的家务事，警察都不会管！告他吗？你随便啊！闹大了，他大可以不去工作，不工作连赡养费都不用给你！一分钱都没有！！他龙强马壮，你是追的上他，还是打的过他？你凭着什么跟他耗？你连个屁都没有！！” “当然了，你也可以豁出去找人，闹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尽管闹啊！随便闹啊！你自己是什么狗屎一样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闹的他烦了，他只需要把你随便哪一次骂人的视频放出去，你自己说说大家会骂谁？你自己说说你骂的这些话，是一个当妈的骂的出来的？但凡有人味的都骂不出来！没有哪一个正常人会跟你这种没人伦的死老太婆在一起！因为他们怕大家以为他们跟你一样！” 她冷笑一声：“到时候，你出门会有人扔臭鸡蛋，逛个超市都会被人扔烂菜叶！随时都会有人指指点点，不定在哪儿就会被人按住揍一顿，你连家门都不敢出!” “可是你不出门有用吗？你在家躲着就能躲过吗？不会！躲不过！你在家也会有人砸门扔屎，你家门口的墙上都会叫人泼狗血刷油漆，你连睡地板都找不出一块干净能睡的地方！门会被别人砸到变形，你躺在家里，也要时时刻刻会提心吊胆，因为会有人砸门，会有人破门而入杀了你！” 她一字一顿：“而这些，全都是你应该得的！全都是你这种生而不养，不配为母的人渣应该得的！你自己婚姻不幸福是你自己的事！不是你报复儿子怨恨儿子的理由！你一天天的骂天骂地，你真的不怕有一天，他再也听不下去，从楼上跳下去吗？到时候，你就是杀死儿子的郐子手！你这种人渣！就活该下地狱！” 她说话，画面感极强，感染力极大。 周母气焰全无，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恬欣冷笑一声：“当然了，做为他的同事，我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自己死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让人渣老太婆得到她应得的下场？” 她指了指头顶：“老太婆，看到你头顶的摄像头了没？你刚才的骂街，全都已经拍下来了，你之前在医院的表演，也都已经录下来了！从今天开始，你再敢骂他一句，我就敢把这些视频发出去，叫人家都来看看，什么叫做蛇蝎毒妇！畜生不如！” 周母气的直发抖：“你，你……我叫周察微……” “别啊！”安恬欣冷笑连连：“你这么看不上他，为啥要叫他来找我？有本事你自己来啊！当然了，就算他来找我，我也不怕，养不教，母之过，他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帐，全都报复到你的头上，他来找我一回，我就找你十回！他碰我一根头发，我就打死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周母气的打哆嗦：“我，我找你们领导！” “找啊！你赶紧找！最好找的我领导不让我当警察了，我更有时间找你的麻烦！我告诉你，我坐在电脑前一晚上就能赚好几万，当警察不过是兴趣，你尽管闹啊！以为我怕你啊！什么玩意儿！” 她一把推开门：“赶紧的滚出去！看到你这种人渣就糟心！” 周母瞪着眼还想说话，她把门一推，“滚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再叫我看到你，否则弄死你！”她叫了一声：“小路！来送客！” 叶归宁手一撒，两条狗子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周母吓的脸都绿了，一抬腿就跑了。 郑眉飞眼神儿复杂的看了看她，跟杜妩跟了出去，毕竟一把年纪了，再气出个好歹来。 安恬欣一把关上了门。 杨曼和唐早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其实真的挺爽的，简直爽的不行不行的。 可是……就是…… 唉！ 怎么说呢，这不是成年人处理事情的方式。 同事的妈，或者说朋友的妈，对成年人来说，只能努力劝解，但是真要动手，或者真的骂，在大多人来看，是有些过了的，因为毕竟“事不关已”，一方面是觉得，不可以代替人做决定，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人家毕竟是一家人。 但安恬欣是一个初入社会的，满腔热血的姑娘，她热血上头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事实上这效果，也确实拔群，她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 而且说实在的，周母这种奇葩，也只有这种方式才有效。 但是……唐早和杨曼所担心的是，这样一来，恐怕两人真的完了。 不可能在一起了。 安恬欣却不在意，她直接道：“不要劝我，我就是要说出来！就算周察微跟我绝交又怎么样！这样的人渣，我忍不了！我一定要说！” 唐早轻拍她肩：“说吧，没关系的。” 路霄峥忽然道：“叶子。” 叶归宁嗯了声，路霄峥道：“把刚才那段儿拷出来，发给周小刀看看。” 唐早吃惊的张大了眼晴，姜予以沉吟了一下，道：“也好，发吧。” 叶归宁向来令行禁止，早已经进了监控室，直接从周母进门，到出门，全都拷了下来，然后发给了周察微。 一个多小时之后，郑眉飞两口子回来了，一回来就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道：“安警官威武雄壮，真的！效果不错，真的不错，她好像是真吓着了……估计是把这些话听进去了，而且我发现，她在她那个圈子里，好像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只是，”他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出来：“只是病态的恨周察微，不遗余力的破坏他的一切。” 安恬欣冷冷的道：“人渣。” 第463章 自以为正义的爹 安恬欣现在就暂住在周察微隔壁。 骂的时候确实挺爽的，劲儿下去了就有点不安，就算被同事点赞了还是有点不安…… 她一直磨矶到唐早都要睡了，这才轻手轻脚的上楼，正要溜回自己屋，周察微的房门开了，然后周察微站在门口，叫她：“欣欣。” 安恬欣迅速站直。 她等了两秒，见他没说话，就直接转头，大声道：“不就是绝交吗？那就绝交好了！我告诉你周察微，我忍你很久了！我看你从头到脚都不顺眼！我早就想跟你绝交了！哼！” 她直接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察微：“……？？” 他又好气又好笑。 看了看楼上默默伸下来的三个脑袋，周察微认命的长吸了一口气，过去敲门：“欣欣？欣欣？可我不想跟你绝交，事实上……我，”他长吸了口气，“我觉得还挺解气的。” 毕竟，之前的难堪，那种藏着掖着的秘密被发现的难堪，经过这一个多月，已经慢慢的淡了。 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而在难堪之外…… 怎么说呢，说起来，外人骂你妈，正常人肯定要气炸肺，可是这也得分是什么妈。 周母这种妈，周察微在理智上知道应该孝顺他，可他也不是圣人，二十多年忍下来，心里不可能没有怨气。 如今有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把她骂了一顿，句句一针见血……真的挺爽的。 这就好像你一直在受一个人的气，憋屈了几十年却毫无办法，如今有人替你出头，一把撕开她所有画皮，骂了个痛快淋漓，骂的她哑口无言，狼狈逃走，这种感觉，能不爽么？ 就是那种一把推开窗子，胸怀大畅的感觉。 他想起之前她骂人家“指什么指，他是你能指的吗！指坏了你赔吗？！” 周察微轻轻笑出声。 他继续敲门：“欣欣，你先开门好不好？” 她在门里头应声：“不好！我要跟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他听她的声音，近在耳畔，好像正贴在门上，两人之间，只隔了这薄薄的一层木板。 他一时心跳加速，轻轻向前，也把整个身体贴在了门上：“欣欣，我不绝交……我不绝交！你明不明白，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我知道……可能不应该，可是我真的觉得爽，觉得你每一句话都好听的要命，就跟吸.毒一样又兴奋又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整个人贴在门上，一时无言以对。 他笑出来，轻声道：“你这个小暴脾气，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最后一句，轻的像在昵喃。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义无反顾的护着他。 看着她那个炸毛的样子，他恨不得扑过去亲吻他，与她骨血交.融，抵死缠.绵。 好久好久，两人都没说话。 就这么隔着一层门板儿，静静的靠近，再靠近。 一直到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安恬欣猛然回神。 她觉得自己特别傻，就这么在门板上趴了这么久？图啥？ 她接起手机：“喂？霍临冰？” 她养伤这段时间，霍临冰也找过她很多次。 尤其是在上个月十号那天，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前后发了不少微信，还打了不少电话，非要她过去，最后简直都像在耍赖了。 她实在没办法，才告诉他她受伤了，然后霍临冰道：“受伤？严重吗？” 她就告诉他骨裂了，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能出院。 她还以为他一定会说来看她，还头痛要怎么拒绝。 没想到他一听说还要一个月，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感觉很不高兴的样子。 过了足有一周多，他才发微信说那天喝酒了，想见她，情绪有点失控，然后道了歉。 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古怪，所以也没回。 更奇怪的是，他也没再找她，这不一恍又半个月了，这才打电话过来，听着声音像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似的，张嘴就道：“欣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主要是上次那个给老人画画的，又介绍了一个人过来，非要见你，就是不走。” 安恬欣道：“我手臂受伤了，没法画画啊！再说我现在住在朋友家，也过不去。” “我知道，我都跟他说了，但他就是不走！你自己跟他说吧！” 然后手机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说想画画，主要是什么生意要开业，要给祖宗上供？？ 这都9102了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她简直无语，解释了半天，对方就一直在那儿叨叨叨自说自话的…… 然后霍临冰接了电话，低声道：“你帮帮忙，这个人，是我一个供货商，得罪了他我损失挺大的。我当初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些事，不然我怎么也不能牵这个线儿，我也是愁的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你说说，他在我这儿待了两天了，我这个点儿关不了门，我又没法说……” 安恬欣诧异的看了一眼表。 这都十一点了，还没关门？ 然后电话又转到那人手上，安恬欣只好道：“要不你明天来这边找我？” “那不行，”那人道：“我知道，我过去找你，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不是跟小霍认识么，我就认他了，要不你明儿过来一趟吧……” 然后霍临冰再接了电话过去：“实在对不住，要不你就过来一趟……让他看看你确实受伤了，你伤的是右手吧？要不我过去接你？你现在在哪？” 仨人来回的扯了半天，安恬欣只好同意明天过去一趟。 等打完电话，她早把门外的周察微忘的干干净净，匆匆洗濑了就睡了。 饭店里的霍临冰，面无表情的拿出二百块，递给了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嘻嘻笑着打趣：“要我说，追小姑娘哪这么麻烦啊，搞的跟谍战片儿一样！是男人就直接干！干爽了怎么着都行！”他收起现金：“有需要再找我啊爷们！” 霍临冰冷笑了一声。 他答应过楚清安，要在她生日之前，送她一个礼物。 他都已经计划好了，可是却失约了。 这让他烦燥极了！ 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他长的也不错，也算有些钱，要追求她，能有多难？ 没想到，这小姑娘表面上呆兮兮的，却软硬不吃！他每一次的试探，都被她旗帜鲜明的挡了回来，想暧昧都不行！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了！ 她不是受伤休假么？那倒是刚刚好！消失几天都不会有人注意！ 他正好把当年他经历过的，也让她好好的经历一遍！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那个自以为正义的爹，如果知道他的闺女爱上了绑架囚禁她的人，就跟当年的他一样，那他还说的出那些不懂事不应该的屁话么？ 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第464章 碰瓷你最强 安恬欣还没正式销假，所以也不用请假，早上唐早直接让司机把她送了过去。 安恬欣进去一问，那人还没到，就出来让司机先走了。 她想着要是实在推不过去，就打电话让师父给画一张，不然连累霍临冰的生意就不好了。 霍临冰问她：“你吃过饭了没？” 安恬欣道：“吃过了。” 他指了指她胳膊：“怎么这么严重？” “没事儿，”安恬欣道：“正好我跟你说一下，因为我们现在工作很忙，所以我真的没空接插画，以后要再有找你的，你就直接推掉就好。” 霍临冰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主要是这个人，是我一个比较重要的合作方，要不然我不会找你的。” 安恬欣点了点头：“我明白。” 霍临冰倒了杯水给她：“喝杯水。” 安恬欣点了点头，手握住杯子，但是完全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杯子里下药的案子，顿时就觉得一阵不自在，把杯子放下了。 霍临冰道：“不喜欢喝苏打水？给你倒杯可乐？” “不用不用，”安恬欣道：“我不渴。” 霍临冰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我……这么不待见呢？我也没干什么吧？” “没有，”安恬欣只好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而已。” “行吧，”霍临冰道：“我问问他快来了吗？” 一边就出去打了个电话，转回来道：“还得半小时，约的是十点。” 他想起什么来似的：“对了，你过来给我看看，我准备把这边装饰一下，弄个西餐厅，你给我画一套画？” 安恬欣摇摇头：“懒，不想接。” 霍临冰道：“那你先过来看看装修风格，到时候给我推荐一个熟的画手行不？” 安恬欣只好站了起来。 其实她倒不是对霍临冰有什么意见，但是……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边整个门面房都是他的，后头还有个小院子，是厨房，小仓库之类的，有点乱。 安恬欣人已经下了楼梯，忽然发现厨房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再一看店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心头猛然一跳，转头道：“霍……” 身后一只手猛然捂了上来，安恬欣整个人撞到了墙上，痛的闭了闭眼，同时猛的回肘撞去。 她撞到了他，却渐渐头昏眼花，没了力气。 霍临冰又捂了一会儿，确认她已经昏了过去，这才冷笑一声，随手把她往地上一推。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一对小情侣走了进来，一边嘻闹，一边看着菜单。 霍临冰急步出来，冷冷的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不营业？”那人道：“不营业你开着门干什么？” “马上就关了，”霍临冰冷冷的道：“今天有事，不营业。” “不是，你什么态度啊？”那男的一脸不爽，霍临冰皱紧眉头，不想解释，直接推开门，那对小情侣骂骂咧咧的走了。 霍临冰把卷帘门关上，直接回到后头，一手挟着昏迷不醒的安恬欣，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窗子，没有桌椅和床，四壁、房顶全是厚厚的吸音板，地下铺着地毯，头顶悬着拳击沙袋，还有人形沙包、战绳之类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专门健身和练习格斗的地方。 但是推开一个暗门，里面，居然是一个宽不到三平米的斗室，铁栏杆把四面全都套了起来，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一个五面的铁笼子，卡着墙紧紧的嵌在地下。 霍临冰把人拖了进去，把她完好的手腕拷在了栏杆上，看了看吊着的那只手，也没有拷，然后从她身上掏出了手机，用她的指纹解了锁，直接锁上笼子出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拨弄着手机。 那边，到中午了，安恬欣也没回来。 唐早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回不回来吃饭，然后她回了一条：“不回了，在这边吃。” 行吧，唐早也没等她，就自己吃了，结果到晚上也没回来。 唐早发了微信也没回，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安恬欣接了，颇为不好意思的道：“我，我这几天有点忙，等我忙完再联系你吧！” 然后就挂了。 唐早：“……？？” 她忍不住跟杨曼叨叨：“这什么意思啊？她不会是……”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杨曼忧心忡忡的道：“也许她上次怼过死老太婆，对周小刀死心了，然后就试着接受了那个霍……霍啥来着，那个肌肉男？” 唐早抽了抽嘴角：“那……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吧？” “人家不也没说什么吗？可能正在约会？” 两人面面相觑。 周察微下来吃饭，问了一句：“欣欣呢？” 然后唐早一脸若无其事的道：“她有点事不回来吃饭了。” 周警官人如其名，还是非常擅长察颜观色的，一见她这个表情，就觉得不对，忍不住就自己琢磨。 他昨天晚上，一直贴着门，安恬欣手机响，然后接电话叫了一声霍临冰，最后又答应了明天一天过去……这些话，他句句都听在耳中，然后听完了，等她开门跟他说话，结果她居然把他给忘了？ 他也给安恬欣发了一个微信：“欣欣，在哪？” 她足足过了半小时才回：“有事？” “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一时回不去。我这边忙，再说吧。” 周察微盯着那行字，眉头都拧成个疙瘩，啥叫一时回不来？？那几时能回来？ 然后她居然就真的一晚上没回来。 周察微坐立不安，索性跟秦老爷子借了一根拐棍，柱着去局里了，把人都吓了一跳：“你这个样还来干什么？碰见个犯罪分子往地上一躺，碰瓷你最强？” 周察微道：“我就是想给一些人带个好头！我都这样了还来上班，有些人活蹦乱跳的，怎么连班也不上？” “哟？哪些人啊？”郑眉飞笑道：“你是指欣欣同志么？” 周察微道：“没错，就是说她！” 他小心的坐下，跟姜予以道：“姜哥，你倒是叫叫她，好好的小姑娘，夜不归宿……还旷工！” 杨曼和郑眉飞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没想到啊，经过那事儿之后，周察微反倒好像是……发现新天地一样。 杨曼就笑道：“我现在真的相信墨菲定律了，欣欣在的时候没人找她，一不上班了，个个都找她。”她一指窗边：“这不，分局的同事也在找她。” 第465章 智障 周察微一看，居然是分局那个“莲蓬叔叔”李万继，正在窗边跟路霄峥说话。 周察微笑着抬手，打了声招呼，一边问：“来找欣欣画像？” 杨曼嗯了一声，周察微道：“就算欣欣上班，也画不了啊，手还没好呢！” “就是说这个事呢！”李万继过来坐下，一边道：“我还寻思着咱们终于有模拟画像专家了，结果人还负伤了……我说你们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人家是模拟画像的专家，你们让人家冲锋陷阵！” “我也得拉的住啊！”周察微笑着道：“你是不知道安警官多么威武雄壮，不拿根绳子牵着分分钟能上天！这要是战争年代，炸军.火.库什么的，要啥大部.队啊，直接带她去，到地儿把手一撒就成。” 李万继笑的不行：“要这么说的话，欣欣可真不像她爸，我们安队，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周察微笑道：“我也没说欣欣不好脾气，她就是……热血，热血少女。” “行啊！”李万继笑着拍他肩：“你说说你，小伙子也一表人才的，你倒是快点儿下手啊！上回那个送菜的，我就看着不大顺眼，这么好的姑娘，咱自己留着不行吗？” 周察微心说我也看他不顺眼，就随口道：“听说那是安队当年救下来的孩子。” “是倒是，不过……”李万继啧了一声，没再说话，就想站起来。 周察微心头一动，一把抓住：“李哥，你倒是说完。”他半开玩笑的抓着不放：“你不说我可赖上你了！” 李万继无奈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过来，小声道：“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跟我们李大队回去之后，说起欣欣来，我听老陈，就是我们安队当年的搭档说，这孩子啊，当年虽说是安队救下来的，却不怎么感激安队，他同情那个杀人的女的，就是那个被家暴的楚啥，觉得她是情有可原什么的……不过我又听说，后来安队牺牲的时候，这孩子还过来了，给安队鞠了个躬，可能是年纪长了，回过那个味来了，知道自己当年犯错误了。” 周察微眉头紧皱，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安。 李万继也没多待，说了几句就走了。 然后周察微越想越不对，就给安恬欣打了个电话。 安恬欣接了，道：“有事吗？” 周察微道：“你在哪？昨天怎么没回来？” 她道：“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等我忙完再打给你吧！” 一边就挂了。 周察微愕然。 声音确实是安恬欣的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 周察微眉头拧成个疙瘩，在心里拼命拼命的……想抓住那一个点。 他忽然一个激灵。 他猛然想起来，就在她们住院的时候，因为安恬欣伤的是右手，左手打字不快，所以最近都习惯发语音……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她把手机凑到嘴边：“有事吗？” 隔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等我忙完再打给你吧！” 他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时掌握不准平衡，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路霄峥正跟姜予以说话，就跟条件反射一样，一个箭步过来，一把提住他手臂。 周察微反手抓住他手，脸都白了：“头儿！不对！欣欣出事了！” 路霄峥眉头一皱：“什么？” 时间倒回到昨天。 地下室中，安恬欣悠悠醒转。 她只觉得手腕疼的要命，下意识的收了收手，就听到了当啷一声巨响。 真的是巨响，声音大的吓人。 安恬欣的身体猛然一僵。 她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一丝光都没有的黑暗。 昏迷之前的事情，反刍一般涌进了脑海中，安恬欣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霍临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有些惊惶的喘.息着，被锁着的手，下意识的张开手掌，摸着手臂碰到的东西。 手指冰凉，是铁栏杆。 她来回的摸了摸，然后再试着摸了摸锁着的链子……应该是一副手铐。 他显然是早有准备。 四周太静了，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种极致安静极致黑暗的环境，跟关禁闭类似，就算心理素质强大的军人也会胆寒。 安恬欣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靠着栏杆坐下，受伤的手一下一下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创造一个有变动的环境，分散注意力，然后努力思考这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觉得是“因爱生恨”。 直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一点一点的倒着回想，才发现，她之所以觉得不舒服，是因为……虽然霍临冰嘴上说的这么好听，可是她从来没感觉他喜欢她。 她又一下子想到了周察微。 虽然周警官撇清的厉害，可是……这个时候再想想，她却忽然觉得，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 明明当时真的没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坐在黑暗的铁栏杆里头，脑海之中，却异常清晰的浮现起了一幕…… 他满面醺然，眼中酒意浓浓，双手握着她的手，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低声喃喃：“欣欣，我什么都没有，欣欣，我什么都给不起……” 她哼了一声，对着黑暗，轻声骂道：“智障！”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点声音。 安恬欣定了定神儿，感觉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动。 耳边响起了闷闷的脚步声，下一刻，啪哒一声，灯亮了。 安恬欣被光刺激的闭了闭眼睛，眼泪直流，好一会儿，才慢慢张开，霍临冰站在铁栏杆前，道：“你醒了？” 声音是一种刻意的温柔。 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咬着牙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轻声道：“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 他打开了底下的一个小锁，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大约十厘米高的小门，他把菜推进来：“我记得你喜欢吃这几样菜的，刚出锅，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第466章 家暴的人渣 变态啊！有毛病吧！安恬欣一阵反胃。 但是看着眼前的铁栏杆，她迅速的调整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她道：“我这样没法吃啊。” 霍临冰一顿。 对，这个东西准备了这么多年，但是出了一个意外。 她手上有伤，有伤，所以只能锁一只手，也不能背铐，吃饭的时候麻烦，上厕所的时候会更麻烦。 她什么时候受伤不好，为什么偏偏挑这时候受伤？ 霍临冰的眼神渐渐狠厉起来……也许，应该把她那个受伤的手臂铐起来，最好重新拗断！不温不火的，她怎么会有绝望的感觉，又怎么会觉得他的温存难能可贵？ 霍临冰温吞吞的道：“那我帮你把右手铐起来吧。” 她猛的打了个寒噤。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恶意！ 她这一下是真的怕了，她的胳膊还没长好，如果被他故意弄伤，有可能一辈子都长不好，都不能画画了！ 她脸色泛白，眼看他要来开锁了，忽然道：“你恨我爸爸，对吗？？” 霍临冰猛的一顿。 其实连安恬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一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一时间好像醍醐灌顶，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的卷宗，“据供述，霍某似乎有轻度脑震荡的症状，体现为头晕、呕吐、嫌犯楚某一直细心照顾其一日三餐，也因此，两人经常会有交流，楚某曾吐露过她被长年家暴的事情，霍某对其十分同情。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霍某暂时没有发现心理问题……”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她不可思议的，低声重复：“你恨我爸爸……所以你也恨我，对吗？” 霍临冰张了张嘴，又移开了眼：“我不恨你。” 那你特么的就能恨我爸爸了？！！ 安恬欣气的睁圆了眼睛，简直有一万句话能怼回去。 可是，对一个时隔这么多年都在执着的“报仇”，甚至不惜囚禁“仇人”的女儿，然后再故做温柔，想要创造与当时相似的环境，然后让她得到同样的体验……总之就是一个这样的变态，脑回路根本就不能以常人度之。 她骂不醒他。 也劝不醒他。 所以一定要冷静，冷静！ 安恬欣忽然道：“其实我明白你的感受。” 霍临冰抬头看她。 她背上汗湿，身体崩紧，脸上却很自然：“我看过你的卷宗。”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神莫测。 其实她真的紧张极了。 此时此刻，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带来无法想像的后果！ 她从小跟着一伙业界大拿混，耳濡目染，很多东西都学了一点。 例如此时，他藏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不足为外人道……他一定是想要倾诉的！ 一定要建立交流！一定要让他开始倾诉！ 她拼命的控制着牙齿不打战，缓缓的道：“她那时，一定是很绝望，很绝望的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 又续道：“家暴的人渣，死不足惜！” 霍临冰显然是犹豫了一下，想要维持理智的。 可是他这种多年依存于病态情感支撑的人，本来就没什么理智。 他猛的抬高声音：“对！他活该！他该死！他居然还当老师，每天道貌案然的，可是私底下，天天家暴……这种人，死一万次都是活该！只可惜安安姐这么好的女人，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还要被他连累，关进监狱……” 他滔滔不绝，声音高亢，面容都有些扭曲。 安恬欣只不时的点点头，附和几句，他就自己滔滔不绝的把两人的过往，这些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一直到全都说完了，他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呼呼的喘着气。 安恬欣道：“男人女人，本来就有体力差距，仗着先天条件就欺负先天弱势的女人，简直就是人渣！” 霍临冰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什么东西！有本事让他来跟我打！在外头怂的跟孙子一样，到了家里却作威作福……” 他又是一番滔滔不绝。 两人一直聊了几个小时，最后，霍临冰甚至还上楼重新炒了菜，带下来，开了她的手铐，两人一起吃。 这要是之前那个自信心膨胀的安警官，可能会想着趁机逃走，可是如今……她真的觉得希望渺茫。 她只盼着，局里那些人都机灵点儿，赶紧过来救驾！ 一个笼子里，一个笼子外的吃完了饭，霍临冰还道：“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安恬欣心头一跳：“谁？” 霍临冰道：“备注是唐唐。”他似乎重新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又有些冷，“你猜我怎么回的？之前你住院，一直想尽办法的拒绝我，我就随便找了一条放给她听，就像你自己接听一样。” 安警官很有气势的点了点头：“哦，这么聪明。” 他微微一愣，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然后安警官道：“开一下门，我要上厕所。” 霍临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在哪？” 安恬欣道：“我知道，你现在囚禁了我，可是我只要活着就要吃要喝要上厕所，不然呢，你要杀了我吗？” 霍临冰一噎。 安恬欣心头一松。 他果然完全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于是她更加自然的道：“我真的要上厕所，快一点啊！” 其实她现在感觉还不强烈，但是做为一个阅遍小言的伪·老司机，在一些小黑.屋啥啥啥的文里，上厕所这个简单的生理现象，总是会被大书特书，然后就会成为浓墨重工的调.教一环。 所以她未雨筹谋，提前申请。 现在看来，果然是必要的。 她故意露出焦急的神色，“霍临冰，我真的要去厕所，求你了！” 翻来覆去的说了半天，说的她真的很想去了，霍临冰才似乎满意了，起身开了锁。 然后他把她拉到对面，一看之下安恬欣简直都震惊了，铁笼子对面，重重吸音板的包裹中，居然还真的有一间正儿八经的厕所，甚至还有浴缸！ 安恬欣来不及多想，关上门解决了一下问题，她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把自己锁在这里面，然后等救援，可是这里面连个插销都没有，最终只能遗憾的放弃了。 她拉开门出来，霍临冰手里提着一副手铐，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向后拗去。 安恬欣猝不及防，痛叫出声，耳边几乎听到了骨头的咔擦声！ 第467章 不是他一合之敌 安恬欣疼的生理性眼泪都落了下来，咬牙道：“你干什么！” 霍临冰冷冷的道：“你今天晚上就这么睡吧！”一边拖着她就往笼子走。 “霍临冰！”安恬欣被迫踉踉跄跄的往前，疼的眼泪直往下掉，却一字一句的道：“仗着力气大欺负女人，你这样，跟那个家暴的人渣有什么区别！安安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讨厌你的！你这样就是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霍临冰猛的一顿。 他冷着脸，沉默了许久，然后居然就真的给她开了手铐，一手推进了笼子，落了锁，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安恬欣才缓缓，缓缓的吐出来一口气。 好在他没有关灯，好像还稍稍不那么可怕了。 安恬欣慢慢，慢慢的把自己受伤的胳膊，摆到了胸前，一边疼的吸气，一边慢慢的在地板上躺下，仔细看着这个长方形的房间。 她忽然感觉到了某种震动，因为她躺着，就觉得格外明显。 她正皱着眉头分辩，然后，又感觉到了。 市区一般十点之后，八吨以上货车才可以通行，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十点之后了。 也所以，难道她还在东北菜馆儿？ 安恬欣有点绝望。 这些大笨蛋，难道都这时候了，还没发现她被人抓了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了，张张眼再硬睡。 而楼上，霍临冰倒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他兴致勃勃的摆弄着相机，想着拍几张照片给楚清安看。 到时候说话不方便，要怎么叫她明白呢……要不然就印在身上？ 他掏出手机，开始找能做衣服印花的商家，自始至终，兴致勃勃。 他原本的计划是取得她信任，然后以旅游之类的名义，让她自己争取时间。 然后在囚禁的这个时间中，让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他。 因为他太了解这种深刻的感觉，所以，他从不怀疑，她一定会爱上他。 然后等到了时间，他放她走，整件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她不会告他，他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现在计划虽然偏移了一点，但是并不影响大局。 她受伤了，显然正在休假，有人找她，但是并不多，也并不迫切，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还凑巧有了更好的应对方式，比威胁她自己接电话，更好的方式。 安恬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备注显示“周小刀。” 霍临冰迅速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到了需要的语音，然后接通电话。 发完两条语音，他迅速挂断电话，仍旧在摆弄着相机，并不急着端早饭下去。 毕竟，没有等待，怎么会觉得难得呢？ 谁知道，不到半小时，卷帘门忽然被人咣咣的砸响了。 霍临冰一皱眉，迅速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就见周察微在下头，吊着一个胳膊，正倚着墙站着，用手里的拐棍，咣咣的砸着卷帘门。 霍临冰脸色一变。 他也受伤了？他们是一起受的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窗道：“你干什么？” 周察微抬起头，一眼看到他，立刻扶着拐棍，艰难的往外挪了几步，一边道：“欣欣呢？” 他心头一跳，看他的眼神儿一狠。 周察微一脸挑衅的道：“我告诉你霍临冰！欣欣是我的女朋友！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装疯卖傻的纠缠她，要不要脸？” 他又抡起拐棍来，咣咣的砸了两下，续道：“有本事你就滚下来，咱理论理论！我们昨天还好好的，一过来你这里，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晚上还不回家……什么意思啊！你叫她出来！” 霍临冰直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她回家了，你去她家找她。” 周察微道：“我就是要来找你！男人的事情男人解决！” 他再次咣咣的砸门：“有本事你就下来！你不是不敢吧？”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后院人影一闪，路霄峥利利索索的翻了进来，然后是郎鹏、郭白、乔南。 四人迅速分了四个方位，把院子来回一过，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 路霄峥打了个手势，郭白乔南各自分方位蹲守，路霄峥和郎鹏迅速往下走。 地下室没开灯，路霄峥两人各贴一边，静静的听了片刻，这才打开手电筒，一个从东，一个从西，迅速的照了一遍室内。 没有同伙，但也没有安恬欣。 路霄峥不由得一皱眉。 这个地方，给他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安恬欣一定就关在这儿！ 他转头向郎鹏示意了一下，两人再次分开，然后一左一右，迅速的开始检查，一路极其快速的肘击每一片吸音板的上下、两边、观察接楔处，以及用脚尖检查地面…… 郎鹏忽然一顿，然后手肘轻轻一磕，顿时，就有一线灯光泄了出来。 路霄峥迅速过去，两人多年交肩战斗，十分默契，郎鹏直接退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边，而路霄峥缓缓的，一点一点推开了暗门。 他眼神儿扫过室中，一下子就看到了铁笼里的安恬欣，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人。 路霄峥迅速闪身进去，再一次扫视室中，这才道：“小安？” 安恬欣猛的张开了眼睛。 前一秒她好像还在做梦，然后一张眼，居然真的是路霄峥！ 她当时就飚了泪，扑到栏杆边：“头儿！头儿！你们可来了！我都急死了！” 路霄峥点了点头：“没事吧？” “没事。”她勉强抑了抑抽泣：“钥匙好像在霍临冰身上。” 路霄峥点了点头。 他推开门，低声道：“大狼！” 郎鹏蹿了进来，路霄峥就直接出去，招呼了一声。 这会儿，半残的周警官，还在卷帘门外头，兢兢业业的吸引着霍临冰的注意力。 而霍临冰，其实并不是一个擅长应对的人，被他逼问的破绽百出。 路霄峥直接往上走，霍临冰健身近十年，一向胆气很壮，再说这整一片都是他的，二楼连门都没锁。 他正被周察微说的心烦意乱，就听后头门一开，霍临冰迅速回头，路霄峥直接一个箭步过去，手在床上一撑，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 霍临冰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啪叽一下跪到了地上，下巴直接磕上了窗台，血都飚了出来。 霍临冰大怒，吼了一声，猛一抬身，就要站起来，路霄峥一手抓住他手，真的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背铐，然后手往下一拖，霍临冰身不由已的……再一次啪叽一下跪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充分证明了一个真理。 会健身和能打，完全是两！回！事！ 哪怕你是一个健身十年的肌肉达人，也只会比较扛揍，并不会变的很能打，遇上了路队这种真正能打的人……不是他一合之敌。 第468章 突然奔放的周警官 周警官很快就被放了进来。 然后周警官拖着病体，亲自去把安警官放了出来。 安恬欣的腿还有点发软，抓着他的手臂，脸色发白，蔫哒哒的。 一见霍临冰上着背铐在那边，她立刻冲过去，怒斥他：“霍临冰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脑子发大水了吧！我爸救你还救成仇人了是不是？你喜欢你的安安姐那你就去喜欢啊！你觉得她冤枉那你倒是给她上诉啊！你想帮她还可以去鞭尸家暴男啊！记恨我爸爸是什么脑回路？还想囚禁我？还想再制造个斯德哥尔摩？你所见即世界啊！！你以为你这样别人就得跟你一样啊？你蠢成这样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周察微在旁边帮腔：“你折腾这么一出，可就跟你的安安姐老死不相往来了！你这非法拘禁罪，蹲看守所，你的安安姐无期徒刑在监狱……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托人告诉她一声，免得她不知道你的深情厚谊！” 霍临冰大怒，猛然冲了上来。 这一瞬间，两个半残体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周警官飞起一脚把他踢开，然后他自己也踉跄了一下，安恬欣迅速冲过来，用身体挡住了他。 周警官还没忘说了一句：“大家都看到了啊，是他先袭警的！可不是我要动手的！” 没人理他，大家都忙着收拾取证。 周察微略略移移身体，仍旧半倚在安警官身上，侧过头来，声音忽然变轻，耳语一般：“怕么？” “我当然不怕了！”安老大嘴硬的不得了：“不就是一个脑残么，我是正义的人民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挺怕的，”周警官道：“我来的时候，心跳都要停了……刚才看到笼子的时候，我手都抖了，开锁都半天没打开，你没看到吗？” 她被他说的有点脸红：“你，你本来就胆子小！” “嗯，对，我胆子小的很，以后你可别这么吓我了，吓死了你得负责。” 安警官：“……” 她被突然奔放的周警官说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猛的侧身，胡乱道：“我们是搭挡，我肯定会罩着你的！” “谢谢安老大，”他声音带笑，然后提起拐棍儿，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小腿：“安老大威武，就是这小腿儿别抖就好了。” 安恬欣：“……” 她凶狠的一把抓过了他的拐棍。 周察微站不稳，整个人往前倒，然后直接扑到了她背上。 安警官这会儿本来就光剩下嘴硬了，被他一压，整个人往前趴过去，然后周警官就跟武林高手一样，用唯一完好的手，迅速抢回了拐棍儿，然后更迅速的，连拐棍带手塞到了她下头，撑住了她。 手背软绵绵的，感觉还挺舒服。 安恬欣痛的哼了一声，两个伤员互相帮助着，花了足足有十来秒才勉强恢复直立行走，还步履蹒跚的。 杨曼站在老远问：“要不要我们回避下？” 郑眉飞也道：“夕阳红舞蹈队的表演非常精彩。”一边热烈鼓掌。 两人：“……” 路霄峥道：“赶紧起开，要诉衷肠车上诉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两人只好默默搀扶着离开，然后路霄峥让郎鹏几个，先把这两个伤兵和霍临冰送回去。 上了车，安恬欣才问：“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啊，我晚上没回你们都不着急吗？” “实在是没想到，对不起。” 周察微也很懊恼，后悔不迭。 就因为他总是磨磨矶矶的，所以唐早几个人根本摸不准她们的动向，又不好问他，也所以，就连他都没有料到这一着。 一直到早上，想起了语音的问题，才猛然发现不对。 然后他们迅速调出卷宗来看了看，又问了分局的老陈，然后周察微打给了监狱。 恰好狱警对这位印象深刻，前后这么一说，大家就知道坏了。 绝对是斯德哥尔摩，也就是传说中的人质综合征，是指在被劫持的情况下，人质对犯罪者产生了情感。 人性所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在那种类似吊桥的危险情形下，人质会对劫持者，有一种心理上的依赖，劫持者的一点微小的照顾和温暖，每一点小恩小惠，都会让人质生出很多倍的感激，甚至会上升为崇拜。 而且这种深刻的感觉很难忘记。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的命运是完全连在一起的，人质就会完全不由自主的，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当成自己的安危，反而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 所以，霍临冰应该是恨安明成的。 他接近安恬欣，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路霄峥联系派出所的同事过去看了，一听说东北菜馆没开门，几个人心里就是一沉， 而且在霍临冰关门之前，还遇上了一对小情侣上门，打电话过去问了问，那对小情侣回忆，当时他们看到后门口好像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但是之后只有霍临冰一个人出来，而且表现很焦急和烦躁。 安恬欣静静的听着他说。 然后她点点头：“其实你们已经很快啦，谢谢你呀。” “不用谢，”周警官道：“大恩不言谢，废话也不用多说，直接以身相许就行。” 安恬欣：“……？？” 她无语的瞪着他：“所以就在我被挟持的这个晚上，你被人穿了，是吗？” “穿不穿的你可以问问啊！”周警官笑道：“不如我回忆回忆往事给你核实一下。我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夜黑风高的晚上，乡村土公路，我们俩出外勤，车子爆了胎，然后我修好了之后，又爆了胎，然后安警官你，就趁机向我提出了一个无法描述的要求，就是……” 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非常漂亮的眼睛，在她的手掌上头，弯弯笑着看她，甚至还wink了一下。 安恬欣：“……” 不愧是你…… 前方的隐形司机郭白同学，已经安静的把车停了五分钟，这两人仍旧完全没察觉。 最后郭白忍无可忍：“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下车！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 第469章 好的呀，男朋友 安恬欣绘声绘色的给唐早讲述了她智斗霍临冰的整个过程。 说完还意犹未尽，还给她师父打了个电话，进行了主题为“我怎么这么厉害”的，时长为一个小时又三分钟的一番演讲。 唐早不住的夸她：“你真是棒呆了！要是我的话绝对没有这么冷静！我想想都要吓死了！” 安恬欣红着小脸儿傻笑：“也还好啦，嘿嘿嘿……” 周警官坐在一边，笑着听完了她两轮演讲，又过去问秦泽沛：“爷爷，这拐棍儿我刚才不小心弄掉皮了，多少钱，我赔给您吧？” 周察微和郭白这伙人，全都跟着唐早叫爷爷。 秦泽沛道：“不用了。” 周察微不大好意思：“还是赔给您吧，您说多少钱？” 林涵博在旁边帮老头子倒茶，一边笑着道：“这一根很便宜，我记得也就二十几万吧。” 周察微：“……” 他目瞪口呆几秒，然后诚恳的道：“爷爷，请问您还缺孙子么？很穷很听话的那一种？” 秦泽沛笑了一下。 这些天了一直跟着孙女过，天天看着这伙年轻人闹腾，老头子的脾气都好了不少。 他拍了拍他肩，跟他道：“小姑娘性格挺好的，想清楚了就别错过。” 周察微回头看了那姑娘一眼，点了点头：“嗯，我明白的。” 安恬欣在唐早家吃了饭，又在唐早的帮忙下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躺在床上，秒睡了过去。 然后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周察微进去看了两回，她都睡的沉沉的。 等他准备进去看第三回的时候……忽然听到她惊叫了一声。 周察微吓了一跳，赶紧进去，就见安恬欣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直喘气。 周察微道：“做噩梦了？”他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怕，没事了。” 她道：“不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当时霍临冰那个脑残，扭了我胳膊一下！我疼的不行！结果后来不疼了，我居然忘了去医院检查！要是长歪了怎么办！” 周察微扶额。 他道：“你又不是骨折，不存在错位，不疼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你怎么知道没问题？”她怼他：“你以为我这只是一根警察的手么？我还是一个画家的手！” “那行吧，”周警官很好脾气的道：“双用的手应该得到双倍的养护，那你下去吃饭，然后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安恬欣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下去找唐早吃了饭，唐早叫了两个保镖，送了他们过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没什么问题，这才回来。 这会儿两个娃正在睡午觉，安恬欣去唐早家的冰箱偷了一个冰淇淋出来，上了楼开吃。 她这会儿只有一只手，一舀就一滑，幸好周警官很有眼色，坐过来伸出了友谊？之手，扶住了冰淇淋碗碗，然后安老大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一勺一勺的，吃的美滋滋。 一边还跟他道：“我想起来那个新闻图片了，两个小学生一人一只手打王者农药……跟我们现在好像呀，哈哈……” 还没笑完，周察官忽然伸手抓住她手，张嘴吃了她勺子里的冰淇淋。 安恬欣：“……” 她瞪着他：“你吃错药了？？” “没有，”他迎着她的视线，不紧不慢的道：“我好不容易才吃对了药，治好了我的君子病……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真的没必要这么君子，现成的小白腿不抱白不抱，现成的小仙女不要白不要！” 安恬欣：“……” 粉纯.洁的小姑娘，被周警官的骚.话震的都结巴了：“你，你……” 周警官笑道：“我什么？” 他慢慢的倾近身，看着她：“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说要对我负责的，这话还算数不算数？” 本来，安警官再差一小步就要意乱情迷了，但是他这么一说，她顿时记起了前恨，整个人都凶悍起来，一把推开他：“你也说了是之前！过期不候！” 对，她的想法是要“一把推开他”的，但是她一把推出去，周警官巍然不动，还又俯近了些。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的道：“不好意思，我们穷人都很会耍赖的……你说了，就必须得算数，你说要负责，就必须得负责，要不然弄～死你哟～” 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一个字，到了周警官嘴里，就感觉车速嗖嗖的？？ 安恬欣小脸爆红，强撑气势：“你说话就说话，不许离这么近！严肃点！”一边伸手去推他。 太近了，有点被帅到…… 他不知看出了什么，眼中多了一点笑，然后伸手解开了两颗扣子。 这？？她还没回过神儿来，他就一本正经的道：“安恬欣小朋友，我郑重的，正式的，申请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他顿了一下，笑着道：“你点个头，你看到的这些，就全是你的了。” 一边说着，他又动作特别夸张的，拉了拉领子。 他的话，他的动作，都特别的“中央空调”，特别没正形，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可是他们离的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眼底的每一分忐忑，和永远藏在笑容下的深深的自卑。 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有我自己， 可是我愿意把我自己， 全都给你， 你要吗？ ………… 她忽然就心疼极了。 所有那些“凭什么……”、“最少要……”的小不甘和小怨怼，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呼呼呼就跑没气儿了。 她张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轻轻软软：“好的呀，男朋友。” 他猛的一下抱紧了她。 所有伪装的潇洒从容全都没了，他红着眼圈儿笑出了声，然后猛的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把丢人的哽咽和抑不住的狂喜……一起埋了进去。 那一刻，周察微觉得，好像整个人生，忽然就圆满了。 下午郭白几个回来，顺便给安恬欣做了个笔录，周警官全程在旁边腻歪。 郭白和乔南两人简直眼都要瞎了：“我能打死你吗周察微？？” “别！”周警官笑道：“你打死我，我女朋友会心疼的。” “啊啊啊！”郭白两人被恶心坏了，扔开本子一齐扑上去揍了他一顿，然后退回来继续做笔录，做完了还感叹：“这世道，瞎眼的姑娘太多了，好好的鲜花又插在牛粪上了……” 安恬欣并不算脸皮薄的，都被他们打趣的不好意思，早早的进屋睡觉了。 留下周警官孤枕难眠，就着手上残留的那点儿小细腰的手感……进行了两场军事演习，并且还深沉的思考了一下，何时能够正式开战的严肃问题。 第470章 一起面对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周察微起的很早。 加时赛之后他艰难的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照了十五分钟，确认颜值并没有下降，再然后他就去隔壁看他新上任的女朋友了。 敲了半天门，她都没回应，进去一看，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行吧，他只好退出去，跟郭白几个人一起下楼吃饭。 吃完饭又进去瞅了瞅，小姑娘换了个姿势，仍旧睡的沉沉的。 其实安恬欣并不算一个软萌的人，可是因为皮肤白，头发又有点儿卷，睡着的时候，大眼睛弯弯的一道弧，真的显得特别软萌。 周警官觉得他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呢……忍不住就掏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十好几张。 然后终于把安恬欣给咔擦醒了，安恬欣一张眼，就看到他正在给她拍照。 安恬欣呆了呆，飞快的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周小刀！你偷拍我丑照！” 周察微都乐了：“没有丑照，每一张都很好看！” 她简直急死了，在被子里大叫：“你快点出去！我还没洗脸！没梳头发！我恨你！” 行吧，周察微只好出去了，然后拿开手机欣赏刚拍的照片。 安恬欣飞快的锁门、洗澡，在她拿来的仅有的几件衣服里挑了半天，才挑出一件换上。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周察微坐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笑。 安恬欣急了，飞快的冲过去：“不许发出去！给我看看！” “没有，没发，”周察微笑的不行，由着她把手机抢了过去，一边笑道：“我女朋友这么可爱，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看到。” 结果安恬欣一看……头发乱七八糟的，还微微张着嘴巴，睡的跟猪一样，这叫可爱？ 她迅速的把照片全删了。 周察微简直笑的不行。 然后他中途想起他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立刻转过身，伸出能用的那只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身体一僵，就要挣开，他迅速搂紧，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习惯一下吧，女朋友，毕竟以后会经常这样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的小耳朵红了起来。 周警官简直喜欢的不行，忍不住更凑近些，试着用唇去碰她的耳垂。 才刚一碰到，安恬欣猛的跳了起来。 他猝不及防，向后一倾，牵动背上的伤，疼的哼了一声。 她赶紧伸手扶住他，红着脸警告：“不许这么快！” 周察微向后倚了倚，一边笑道：“安警官，你这就不好了吧，都没有实践怎么能这么侮辱我的水平？” 安恬欣：“……” 她红着小脸儿，瞪了他十来秒，终于还是不敌他的厚脸皮，迅速转身，下了楼。 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环境，对于刚刚确定关系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刺激了。 但是到了唐早那儿，她就整个人都自在了，在院子里跟两只狗玩了半天球，唐早就在她身边坐下了：“怎么样？要不要聊一会儿儿？” 安恬欣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 她把球扔出去，然后向后倚，慢慢的，用脚尖一点一点的晃着秋千椅：“我其实是有一点点不甘心的。我一直在往前走，我走一步，他退一步，我走一步，他又退一步……我真的好生气，觉得特别丢脸。那时我真的觉得，就算要在一起，也要他再走这么多步，来追上我，我才会答应。” 唐早点了点头。 她续道：“但是真的到了这时，我又觉得，他愿意走一步，是不容易的……我不是说那种不容易，我的意思是说，他决定走出第一步是不容易的，可能我不理他，他也会继续往前走，就像之前决定不要一样固执，可是我想让他明白，在我的心里，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两人的头靠在一起，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唐唐，我不是头脑发热，我是认真想过的……我知道很多东西，不止是外，更严重的是内，但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我愿意跟他一起面对。” 是的，很多东西，不只是外，更严重的是内。 这并不止是一个恶毒母亲的问题，而是这种原生家族，对于周察微性格上的影响。 这种影响，做为同事和朋友，可能完全感觉不到，但是做为女朋友、家人、或者将来的妻子，一定会有深远的影响。 这些都需要去协调和克服。 而这些，她都已经考虑过了，甚至为此做好了某种准备。 唐早轻轻向前，用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安恬欣年纪不大，活泼又有点中二，时常给人感觉是不成熟的。 可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又会让人感觉，特别成熟，考虑问题全面而冷静。 反正她这种爱情观比较理想化的人，如果遇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考虑的这么全的。 甚至路霄峥，也不会考虑这些。 他就是简单的，你这个人，我要了，之后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察微敲了敲玻璃门：“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挨这么近想干什么？” 唐早站起来，顺手把安恬欣也扶了起来：“话说，今天队里有案子你们知道不？”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有案子？什么案子？” “不知道，”唐早道：“我早上去店里，做了几个榴莲班戟，想问曼曼她们吃不吃，然后曼曼给我打电话，正点着呢，中途有案子，就挂断了。我只听到路神说死了两个人。” 周察微皱眉道：“两个人？” “行了，别想了。”唐早道：“也不用翻手机，我早翻了半天了，没有新闻……你们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啊，两个半残，字都没法写！”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来啊，继续喝爱心骨头汤！” “也是啊……”安恬欣叹了一声：“壮志未酬身先残，常使英雄泪满襟。” 周察微无语：“能不能讲点忌讳？你这要是在队里，眉哥得按头让你呸两口。” 安警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正义的人民警察，百无禁忌！” “说的跟我不是似的。”周察微笑着点了她脑袋一下：“走了，去喝唐姐的爱心骨头汤，早点好了早点归队。” 第471章 乙醇中毒 周警官是路队的得力干将，安恬欣也属于优秀的新人，所以他们俩人都不在时，队里还真有点人手不足。 这个案子是在一片城中村，路队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一个大妈正在语无伦次的抱怨，“我也太倒霉了吧！我就不该瞎好心，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路霄峥走过去看了看，卷帘门已经拉开了，隔着门就能闻到明显的酒味儿。 地面上有大量的呕吐物，女孩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就躺在呕吐物中。 而呕吐物的旁边，还有2l雪碧一瓶、易拉罐啤酒四罐，以及100ml的小瓶二锅头四瓶。 路霄峥的眼神儿，迅速掠过四周。 这里是车库改的门面房，就四四方方的一间，里面有个按摩床，角上两个折起来的马扎，还有个放杂物的箱子。 路霄峥退回来问：“什么情况？” 分局的人低声说了几句。 房东姓孔，他们两口子是做中医按摩的，店开了很多年了，后来她儿子也都跟着他们干，地方就在自家的车库里，里头装了个玻璃门，比较简陋。 但因为这一片要拆了，她们已经找了新店，也已经开业了，老店这边，只偶尔过来一趟，怕贴的那告示叫人撕了，老客带不过去。 这一回也是新店那边不忙，孔大妈就过来了一趟，结果碰见一个小姑娘坐在不远处哭，她是个热心肠，就过去问她怎么了，结果她说男朋友不要她了。 她给她倒了杯水问了问，才知道是网恋，然后出来奔现，结果人家男的连面都没露就说分手，然后把她拉黑了。あヤ~8~1~.7,8z.w.o 然后小姑娘就求她，说在这儿待一晚上，她现在店里就光剩下一个按摩床了，也不怕她偷，看下着雨，不忍心，就叫她在这儿待着了。 结果第二天正好新店订的东西到了，孔大妈一忙一天，就把人给忘了，等早上才想起来，赶紧火急火燎往这跑，打开门一看，店里就这样了。 郑眉飞问：“这门，只能从外头打开吗？” “不是，”孔大妈道：“里外都能开，以前我们都是用遥控锁，后来店里没东西了，我时常出去连锁都不锁。前天我就没锁，直接拉开就行。” 法医先做了尸表检查。 死者尸僵强硬，球、睑结膜苍白、角膜透明、尸斑较浅淡，指压不褪色，口唇青紫，能嗅到较浓的洒味。 初步判断死于酒精中度，但还需要进一步剖验确定。 路霄峥安排人手就地排查，同时，先得确定小姑娘的身份。 三个小时之后，简单碰了一下头，大家各自汇报： “死者身份已经明确，已经通知家属。死者姚紫涵，十六岁，市四中高一在读生。” “案发现场的指纹非常多，正在一一排查，但是所有酒瓶上，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另外，杯子里残留的酒液，是白酒、啤酒、雪碧和白糖的混合，白酒占绝大多数……另外，在死者包里，找到了装白糖的铁盒子，也是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 “找到了她要见的人，姓江，据他说，他们约在不远处的咖啡店，他一见死者很矮，就直接走了，之后就回了家，据说一直没再出来过，路面监控显示，死者应该是看到了他，追在他后面过来，然后误进了之前的小区。” “我们问了一下，昨天晚上七点钟左右，不止一个人反映，死者所在的车库，传来了哭骂的声音，持续时间有半小时左右，还有两个大妈说听到一个小姑娘在嚷嚷‘江无限你混蛋’什么的。” 郭白补充了一下：“江某的网名叫无限王者。” 乔南道：“门口的小超市说，昨天晚上五点钟左右，死者过来购买了一瓶雪碧，四罐啤酒，一袋面包。据说当时眼睛很红，一看就是刚哭过。店里监控也能看到，时间是五点三十三分。” 路霄峥问：“只有雪碧和啤酒？没有白洒？” “对，”乔南道：“没有白酒。” 叶归宁道：“死者手机上，有疑似轻生言论，”他把画面投到屏幕上，上面显示她一直在给那个无限王者发微信，什么“江无限你混蛋”、“你对的起我们一年的感情吗”、“我不想活了”、“我要用我的生命为我们的感情画个句号”什么的。 叶归宁继续道：“另外，死者似乎有用雪碧掺啤酒喝的习惯，”他又调出一个画面，是一个朋友圈，死者配了一张酒杯的图，和一个微信截图，配字是：“老公对我表白了……今天就让我开开心心的醉一回。” 然后又调出一个画面，同样是朋友圈：“今年的情人节还是一个人过，谁来陪我喝酒以后就是我老公了！”配的图是一罐啤酒，但是仔细放大看，角上确实有个雪碧瓶。 杜妩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这些小孩都怎么了……” 拿这种事情当时髦？？ 她摇摇头没再说。 大家正开着会，法医室才急匆匆过来了，因为跟死者家属沟通，费了上点时间，所以现在才刚刚解剖完。 赵都手脚利落的连上投影仪，开始讲解：“死者双侧肺叶胸膜有黏连、双肺膨大、表面有代偿气肿，肺叶间有轻度淤血，剖面溢出粉红色泡沫状水肿液，心脏前后壁外膜下轻度淤血……死者胃内容物约200g，可嗅到较浓酒气……提取胃内容物及胸腔积血，进行气相色谱分析检验，均检出乙醇成分。” 他顿了一下，把尸检报告推到路霄峥手边：“死者死于酒精中毒。” 赵都虽然是新人，但学问扎实，顺便给他们讲解了一下：“一般来说，乙醇中毒会有几个阶段，先是兴奋期，主要是兴奋、多话、自信心膨胀、躁狂、面色发红、呼吸有酒味、脉搏增快，等等。 然后是共济失调期，顾名思义，主要的表现是语言动作失去协调，大舌头、口吃，说话语无伦次，步态不稳种种。 再然后是抑制期，会进入深度睡眠，怎么叫也叫不醒，整个人会失去知觉，同时外在表现会有面色苍白、血压下降、体温下降、发绀、皮肤湿冷、呼吸表浅有鼾声、脉搏快速……之类的。有的人也会因为呕吐物吸入窒息并发肺炎，呼吸衰竭而死。” 他停了停，“另外，乙醇中毒的个体差异很大，因为平时的饮酒习惯，会有很大影响，定义是中毒量为75-80g，致死量250-500g，中毒血浓度为100mg/dl，致死血浓度在400-500mg/dl。” 郑眉飞道：“所以，这应该是意外？”他转头问：“头儿？” 路霄峥道：“我觉得有点古怪。” 他调出现场的照片，转头下意识的想叫周察微，然后想起来他没在，就道：“你们看看。” 喜欢警草小甜枣请大家收藏：警草小甜枣更新速度最快。 第472章 爱警敬业奖 大家议论了两句，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然后路霄峥道：“从超市监控上显示，死者应该是右利手，右利手是习惯把酒放在右手边的，但死者这些酒瓶杯子，都放在左手边，甚至连正在喝的杯子，也都在左手边。这不符合行为习惯。这是一。”全网.78z. “第二，死者一个人在房中喝酒，为什么坐的位置这么靠向左侧？如果说她是为了靠墙，可又离墙有一段距离，同样不合理。” 郑眉飞道：“头儿你是说，有人陪她一起喝？”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路霄峥道：“而且一个小孩子，她喝酒不过是学大人，连喝啤酒都要兑雪碧还加糖，她不应该有喝白酒的习惯，如果说在人前装个酷还有可能，但独处的时候应该不会，而且在超市买的时候，也没有白酒……” 他顿了一下，下命令：“重点查白酒的来源，其它常规查。” 大家各自忙碌。 晚上路队又没回家吃饭。 吃完饭，唐早玩着孩子，一边：“唉！” 然后安警官一边撸着狗子，也：“唉！” 周察微都听乐了，“你说说你们，一个大总裁，天天挂着我们小地市的这点小案子，还有一个大画家，英勇负伤了还想着办案子……我得给你们发个爱警敬业奖！” 安警官道：“可是我现在不能画画啊！我现在有现成的模特了，要能画画，我才不记得案子是什么。” 周察微笑道：“没事儿，模特又跑不了，手好了慢慢画。” 安恬欣一顿，然后她傲娇道：“少对号入座，我说的是圆圆和糕糕！你以为我堂堂指画心，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画的？你想给我当模特也行啊，求我啊！” 周警官笑道：“怎么求？要不我贿赂贿赂你？” 安恬欣指责他：“你耍流氓！” 周察微一脸稀奇：“我说什么了就耍流氓？小毛孩儿什么思想！” “够了！！”唐早这么好脾气都受不了了：“我什么时候拥有了隐身功能？？请你们！马上、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好吗？糖份超标了！！！” 周察微笑着站起来，过来拉了他的小女朋友上楼了。 郭白他们都没回来，整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 安恬欣一回来就有点心跳加速，挣开他手就想回房间。 周察微握着不放：“陪我坐会儿。要不我们看电视？” 他抓着她手，放进自己还不能使劲的手里，虚虚握着，然后就真的去开电视了。 说真的，安恬欣已经有多年没看电视了，在家都是画画，刷剧也是平板，可是看他兴致勃勃的，她也就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周警官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到处摸摸捏捏，像在玩娃娃。 安恬欣被他捏的小脸儿发红，伸手拨开，他避开她手，继续搂着，两人像在打游击。 就在这时，周察微手机响了。 两人的手机都放在扶手上，安恬欣一眼就看到了，上头是“母亲”两个字。 她迅速转头去看周察微。 周察微的神色已经严肃起来，伸手来拿手机。 安恬欣急道：“姜哥说，第一次的交流很重要！” 这确实是那次之后，周母第一次打电话。周察微垂了垂眼，轻声道：“我明白。” 他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冷着声音道：“什么事？” 周母道：“你这什么态度？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他道：“没事打什么电话？”一边就挂了。 挂断电话，他盯着手机，却在阳台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安恬欣。 他转回身，就看她站在室中，小小一只，满眼担心的看着他。 周察微忍不住弯唇一笑，瞬间就觉得心平气和多了。 电话不一会儿就响了起来，然后周母明显压着火的声音道：“你行！” 周察微冷笑了一声。 周母更气了：“老娘真是白养你了！你就放着你那些个同事这么欺负你妈！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周察微冷冷的打断她：“对了，告诉你一声，你说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会结婚。” “什么？”周母的声音猛然尖利起来：“你敢！我不同意！” 周察微十分平静道：“知道了，那我们以后不过去就是。” 他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其实这句话，形容家庭关系也很合适，不止夫妻，其它关系也是一样的。 他从来不缺少勇气，只是之前的周母，根本就没办法沟通，不管软的硬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跟她沟通。 但就在刚才，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周母的气弱，而且是越来越气弱。 他知道她不爱他，但他也从未想过要忤逆她，他一直感激她之前的辛苦，可是……怎么说呢？孝顺也需要一些技巧的吧！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然后周母道：“我问你个事！你再忙也得跟我说完！” 他微讶的挑了挑眉：“什么事？” 周母道：“你们现在办的那个案子！死了个小姑娘那个！现在什么情况了？” 周察微更惊讶了。 属于刑警的那根神经迅速跳了一下，他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母显然是身边有人，说话都客气了不少：“这不是你孔姨，事儿就在她家老房子那边，所以问一声。” 周察微问：“在她家出的事？” “对啊，”周母道：“在她家车库，她是开按摩店的……”她身边似乎是有人说了句什么，周母道：“诶，你别管是谁家了，我就问问你，是小姑娘自己死的不？？” 周察微挑了挑眉。 然后他平静的回复：“我现在受伤了，没上班，但是就算是上了班，也是一样的，我们有保密条例，案子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跟外头说，不管是亲爸亲妈亲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我有可能要坐牢。” 他停顿了一下：“你还有别的事么？” 周母闷了一下，然后道：“没事了！”就挂了。 周察微看了看手机，微微沉吟。 然后他把电话拨给路霄峥，简单说了说情况，毕竟这有可能代表房东的某种心态，而那句“是小姑娘自己死的不”也很有意义。 路霄峥只道：“嗯。”一边就挂了。 安恬欣仍是眼巴巴的看着他，软溶溶的头发覆着她的眉眼，她眼睛张的大大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一个周身带着柔光的天使。 周警官大步进去，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不但没害羞躲开，还张开手抱住他，甚至还主动的亲了亲他下巴：“你有我呀，别难过啦。” 《警草小甜枣》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警草小甜枣请大家收藏：警草小甜枣更新速度最快。 第473章 我有你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周察微心里软成一团，轻声道：“对，我有你。” 他侧过头，唇碰到了她的唇。 她下意识的一退，他趁势进攻，将她抵在沙发上，笨拙的深.入。 她被他亲的腿都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直往下滑，却又叫悍然推进的武器逼的退无可退，眼泪都掉了下来，控制不住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唇。 两人剧烈的喘.息交融，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在上升，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只一点点松懈，便又叫敌军抓着了时机，攻的她溃不成军。 他都不知道这个过份美好的游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感觉才刚刚品尝到美味，就好几个小时都过去了。 被欺负惨了的小奶猫挠了他一爪子，飞快的逃回了房间，留下周警官，嘴角噙着那一丝醺醺然的微笑，默默的回味。 这小姑娘总是特别神气，特别自信，觉得自己特别神勇，可其实……只稍微动动手，戳破那一层薄薄的奶皮，余下的就全是柔软甜腻，乖的人心都要化掉。 真的是美味极了，可口极了～～他当初真的是脑子发大水，才会放着这么乖的小姑娘不吃的吧？ 他的手机闪了闪，又闪了闪，然而周警官完全没有注意。 那边， 周母讪讪的放下了手机：“这孩子，一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估计是没看着！等回头我一定叮嘱他，别告诉别人你问过啥……他从小就最听我话的，你放心就是！” 孔大妈讪讪的点了点头。 看时间都十点了，她只能起身走了。 一路走着，她一眼看到一个姑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前走，不由得一个哆嗦，猛的加快步子，跑回了家。 男人看着电视，随口道：“怎么这么晚，又去哪儿了？” 孔大妈心烦意乱：“别叨叨了！” 她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门，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眼角触到墙边的酒箱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早上出了这样的事，她被吓到了，一天没上店里去，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叨叨这事儿：“……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可真够造孽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家里得哭死了吧……” 她儿子刘铭低声道：“不是自己喝酒么？” 孔大妈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一听就是一瞪眼：“喝酒能喝死人？这肯定是别人害的！”她随口加了一句话：“人家警察同志都说是有人害的！” 当的一声，刘铭的碗掉到了地上。 孔大妈当时就冒了火：“你看看你！吃个饭都不注意！多大人了连个碗都拿不住……” 好歹拾掇了地上，孔大妈又给他盛了一碗，顺手给他挟了两块肉，一边又道：“我走的时候，还见人家警察到处问人呢！咱这个地方，说是拆了，两边卖东西的还没走，干点啥肯定有人看见……” 刘铭手一抖，碗又磕到了桌上，半碗饭泼进了菜里。 孔大妈是真火了：“刘铭！你什么意思？你妈我说句话，你捣什么乱呢？这是给我甩脸子是不是？不就是没给你买手机么？一个学生用什么手机，玩这玩那的还有啥心思学习？你看那个小姑娘，就是玩手机搞网恋，结果命都没了……” 刘铭站起来就进了房间，扔下一句：“我吃饱了！” 孔大妈气的：“你说说这孩子，说他两句还给我尥蹶子了……” 刘大叔眯着眼晴喝酒，也不搭茬，孔大妈挑着好肉给挟进了刘铭碗里，送进了房间，又数落了他半天。 出来坐下正要说话……却一眼瞥见了刘大叔喝的酒。 他就喜欢喝这种小瓶的二锅头，对着嘴咂，天天成箱成箱的买，一天喝一小瓶……就跟，就跟案发现场那小姑娘喝的酒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啥，她就觉得心慌慌。 洗碗的时候，连着打了两个碗，等洗完了碗，她鬼使神差的，往门口箱子里一瞅……箱子里只余下了三瓶。 一箱四十瓶，算着喝了今天的，还应该有七瓶的…… 孔大妈头猛的一晕，整个人都惶惶不安起来。 她跟周母都在老年舞蹈团，关系还不错，听说过她儿子当警察，这就过去问了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可心里就是慌的厉害，根本不敢多想。...78z. 她的铭铭一向听话，学习又那么好，不能的……肯定不能的吧！ 刑侦支队那边。 姜予以急匆匆进来：“路队，有个新情况，死者的父亲反映，死者离开家的时候，拿走了家里的六万块钱现金。” 路霄峥一皱眉：“嗯？” 姜予以解释：“死者父亲跟朋友买了个二手车，这是准备给他的钱，因为有个风俗说是交接车要敬车，所以要用现金，因为下雨所以一时没用，但是现在没了，应该是孩子拿走了。” 路霄峥直接过去，让叶归宁又把之前的路面监控调出来看了看。 死者背的是一个斜跨帆布包，稍微一注意，就能看出里头有重物，但应该看不出是现金。 路霄峥道：“也就是说，死者一直到进入小区，包里应该还是装着现金的……从时间上推断，她进小区不到一个小时，就见到了报案人孔某，这个过程应该是没出什么事，否则她不会一心只在见网恋对象上。也所以，这钱是在车库没的。” 乔南补充，“门口超市没有那种白酒，附近超市有，但是很少卖，据售货员反映，昨天一天都只卖了一瓶。” “所以，确实有人曾进入过车库，甚至有可能与死者对坐喝酒，还给她带了白酒，间接导致了死者死亡。” 正说着，就听嘀的一声，周察微刷卡进来了。 乔南道：“大晚上的你来干什么？” 周察微笑了笑，慢慢的走过来，把手机给路霄峥看，是他妈发来的两条短信：“别和你们领导说你孔阿姨问过这事！” “她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事，听着了没！” 路霄峥挑了挑眉，他问郑眉飞：“你觉得怎么样？” 当时是郑眉飞和郭白给她做的笔录，道：“我完全没感觉有问题！她非常坦然，而且看上去人也不错，虽然抱怨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要死在她这，但是又对死者抱有一定同情，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 一边问着，郭白也把笔录拿了过来，路霄峥仔细看了看。 孔大妈从这边，直接回了家，跟家人说起过这事，但是第二天没有接待顾客，没有跟其它人提起，而且从笔录上看，她的注意力，主要就在“网恋见面”上，觉得这样不安全又不自重，完全没注意到包和钱的问题。 可是，虽然说事情发生在她的旧房子里，她关注也说的过去，可是这种又想尽办法要问，但又要遮掩的样子，怎么也是有点奇怪啊！ 路霄峥道：“眉飞、郎鹏、杜妩、郭白，你们四个再去接触一下。” 郑眉飞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候？” 路霄峥道：“对。” 郑眉飞就明白了，一伙人就去了。 这个时间上门，正常来说是要挨骂遭抱怨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更能从她的态度中看出些什么来。 路霄峥也叫了乔南，准备再去现场一趟，周察微没忍住，快走几步上了车。 乔南道：“你这是刚恢复直立行走就坐不住！” “诶！”周察微道：“反正也不是去打架的，我就跟着去看看。” 第474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 郑眉飞几个人到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杜妩打头，敲了敲门。 孔大妈道：“谁啊！” 杜妩抬高声音道：“警察！” 只听哗的一声，似乎是她失手碰倒了什么东西，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杜妩继续道：“开开门好吗？大妈？你开一下门好吗？” 她不断的敲门，一直在催促，但还是过了好一会儿，郑大妈才把门开了，讪讪的笑道：“对不住啊，警察同志，我睡了，刚才起来穿上衣裳。” 她一说话还有一股牙膏味儿呢！ 郑眉飞也不揭穿，四个人就一起进去了，然后郎鹏和杜妩坐下拿出本子，郑眉飞和郭白，就在屋里转了转。 孔大妈简直是坐立不安，不断的拿眼去看他俩，问一个问题也是答非所问的，郎鹏就敲了敲桌子：“大妈！大妈？” 孔大妈一个惊跳。 然后她道：“你们坐！你们坐下说！” “嗯，”郑眉飞道：“你家还有谁在家，我们也需要问下。” “不用了吧！”孔大妈道：“孩子明天还得上学！” “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郑眉飞道：“请配合我们工作！” 杜妩唱红脸：“大妈，这是一条性命啊，又是在您家里，你看早点查清楚了，对谁都好。” 然后郑眉飞伸手指了指副卧的门：“这是您儿子房间吧！” 孔大妈急了：“我都说了我儿子明天上学！您有什么事情问我就行！” “行，”杜妩道：“那您说说，您见过那二锅头酒么？” 孔大妈一个哆嗦，捂着脸就哭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两口子，经常在店里吃晌饭，我老头子就爱喝两口，所以就时常在店里放上几瓶酒，我也不知道那姑娘会偷着喝啊！喝死了也不是我们的错啊……” 而此时，路霄峥几个人，正在案发现场来回的走动。 周察微正处于勉强能直立行走，但是坚持不了多大会儿的状态，伸手扶着绿化带的树，一边到处看，一边不时的拍一下：“蚊子怎么这么多？” 乔南随口道：“草多，积水多，这块儿简直就是个蚊子窝！” 路霄峥忽然一皱眉。 他想了想，直接打电话，把痕检的人又调了过来。 车库的灯还能用，里头的呕吐物也没清理，一开门那股味儿简直了。 痕检的人进去之后，仔细一搜，就搜着了四五只死蚊子，如获至宝。 要知道，死者在车库里独自待了两个晚上，但死者死于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 而在这个期间内，死者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在车库的，车库本身就不是正常居住的地方，他们又上了玻璃，非常严实，一关起来，蚊子飞不出来。 而蚊子吸血之后，消化血液需要2天左右，所以在这个期间，可以通过蚊子的嗉囊及肠内容物，进行dna的提取和分析。 运气好的话，就能提取到这个“第二人”的dna。 路队几个人很快回了局里。 又过了一会儿，郎鹏和杜妩也回来了。 杜妩道：“眉飞说留下监视监视，那个大妈很可疑。” 她把笔录给他看了一下，又道：“眉飞觉得，那六万块钱，可能还在他们家，怕他们晚上出来转移。” 路霄峥点了点头。 结果蚊子的结果还没出来，郑眉飞就打了电话回来，他们抓着了大妈出门扔钱……先暂时铐了。 路队秒懂，立刻又派了一组人过去，继续监视他们家。 郑眉飞把大妈带回局里，孔大妈哭着就招了：“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看着那钱，就想着把钱拿了，我们搬了新店家里没钱，全是我的错……” 她正哭着呢，dna的检测结果就出来了，与刘铭的完全符合。 路霄峥叹了口气：“抓人吧。” 要知道，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店，店里本来就有孔大妈一家三口的dna，所以之前就取过用于排除，而且店里还有很多顾客的dna，现在还没取完呢……要不是孔大妈自己跳出来，一时还真查不到他们身上。 周警官看完了结果，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早上安恬欣一直磨矶着不想出门儿。 她昨天被亲的嘴都肿了，谁家的初吻这么凶残啊？ 然后她还晕陶陶的觉得挺甜蜜，晚上还做了个春梦……早上怎么都不好意思出门儿。 周警官就在门口道：“我昨天啊……晚上去了一趟局里，案子破了。” 她有点感兴趣：“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察微道：“我以身饲蚊，才给了头儿灵感，案子就破在了几只蚊子上。” 安恬欣忍不住了，开门出来：“真的？你快说说？” 他就绘声绘色的给她说了说。 安恬欣下去之后，还又遮遮掩掩的跟唐早吐露了一点点。 她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的，还问唐早：“蚊子也能查dna？” “能啊！”唐早道：“蚊子、跳蚤、虱子什么的都能查。” 安恬欣问：“那蚊子自己没有血么？” “也有，但是蚊子血没有血红素，”唐早给她解释：“总之，你就这么认为，蚊子的血和体液，对人类dna的影响微乎其微，可以直接忽略。” 安恬欣道：“那不是很多案子，都可以用蚊子做？在这个季节？蚊子带着一肚子血，一般都飞不了多远吧。” 唐早笑道：“一般情况下，用不着蚊子，蚊子也得考虑场地，还有案情什么的，只有像这个案子这种，一定时间内，查一个出现在这儿，却不知道是谁，又没留下其它证据的人，才用的着。” 安恬欣想了想：“也是。” 然后她大发感慨：“你们有没有看过张爱玲？‘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这样看起来，还是红玫瑰更好一些，起码蚊子血能帮助我们破案，但明月光什么用都没有！” 唐早：“……”首发 周察微：“……” 他默默的道：“这个弯儿拐的……差点闪到腰。” 然后安恬欣拉住他：“走啊，我们去局里看看。” 周察微道：“案子都破了，还看什么，那孩子才多大，抗不住审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还是跟着她去了。 第475章 你的男朋友 刘铭确实已经招了。 他之前那天晚上在上补习班，不知道他妈收留了一个人，但是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却看到死者进他家车库。 他本来还以为是小偷，结果进去一问，那小姑娘就解释了一下。 本来这就是一个意外，可是他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小姑娘包里，露出来了好几捆百元大钞，可能是因为要买酒，所以敞开包抽了一张。 他今年上高二，孔大妈管的严，不让住校，也不给配手机。 学校说是不让用手机，但是同学们都有，还有班级群，天天说这说那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感觉就像被隔离了。 他一直想要一个手机，但孔大妈就是不给他买。 所以，他一看到那钱，心里就狂跳起来，然后一个念头，怎么摁都摁不下来。 他等父母都睡了，就悄悄出了门，还拿了酒，过来之后，死者正一边喝酒一边给那人发短信，他就假装陪了她一会儿，劝了她几句，给她拿了白酒过来，然后她喝着喝着就吐了，他又叫她起来再喝了些，然后……她就好像睡着了，他就拿了钱回家了。 他真的没想让她死，他就是想灌醉她，他想着那样，她就会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安恬欣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孔大妈正在门口呼天抢地。 远远的就听她在嘶喊：“我给你买啊！你想要什么手机，妈妈都给你买啊……” 安恬欣一下子就站住了。 一听这一句，就差不多能猜出是咋回事儿。 她拉住周察微，不让他往前走了。 周察微也顺从的由她拉着，两人也没回家，就在小区里溜达。 而那边儿，警嫂唐早刚迎回了她家的警察叔叔。 路霄峥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唐早就抱着儿子逗他：“爸爸回来了，爸爸抓蚊子回来了……” 路队笑道：“我回去就扣周小刀工资，什么都往外秃噜。”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孩子接了过来，也道：“叫爸爸。” 然后圆圆称的上字正腔圆的……叫了一声：“爸爸。” 路队都惊了，转头看着唐早：“听到没？你听见了没？” “听到了！”唐早也凑过去：“圆圆叫爸爸！爸爸？叫爸爸？” 可是小团子已经低头玩扣子，不肯叫了。 两小只马上就满周岁了，不到十个月就会叫妈妈了，还会叫爷爷，甚至看到狗子进来还会叫“路”，就是不会叫爸爸！这还是头一回叫！ 路队还真有点儿激动，抱着儿子叫了一晚上爸爸，终于圆圆又给面子叫了一声，而且还被唐早眼疾手快的拍下来了。 路队转手就发到了群里。 然后郑眉飞道：“我数了数，头儿一共叫了四十多声爸爸，然后终于听到了一声反馈，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路队笑骂：“滚！” 那边唐早在萌萌的手帐本上，记下了日期，还画了一张路霄峥抱着圆圆的画，拍下来，顺手也发到了群里。 然后杨曼敲过来跟她道：“你猜怎么着？” 唐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了怎么了？” “这个案子，居然还跟周小刀他妈妈有点关系，详细就不说了，关键是！！我看周小刀整个人，都好像挣脱了一层枷锁，找到新希望那种感觉……说起他妈来的时候，也没有了那种灰暗的情绪。” 唐早道：“对啊，我看他们相处起来，真的特别甜特别融洽。” “对啊！连姜哥都说，人真的是复杂的生物，有些反应，不身在其中，真的是料想不到。” “是啊，幸好结果是好的。” 杨曼道：“另外，我还跟你说个事儿。” “嗯？” “我发现叶子好像挺喜欢欣欣的。” 她发完两秒立刻撤回。 然后问：“看到没？” 唐早回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杨曼继续把看到没这一句撤回，然后道：“就在周小刀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表情不对，我觉得可能就我自己看到了！唉！” 然后撤回，发了一条：“订娃娃亲不？” 唐早：“……” 不愧是刑警，真是细节控，对话删除那三句，居然还是顺的…… 俩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天，唐早一抬头看见路霄峥，还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去睡啊？加一晚上班你不困啊？” 正在没精打彩的看手机一边等媳妇儿聊完的路队：“……” 他直接招手：“来来媳妇儿，你过来，我跟你聊聊我为什么没去睡……” 唐早笑喷了，看楼下也没人了，她过去拉起他手：“我错了路队，我忘了我的职责，对不起……”一边说着就乐了。 路队随往楼上走随道：“唐早，真不是老子批评你，你一天比一天过份，老子在这个家的地位，就快比狗低了！” 唐早笑的不行：“我错了路神，我以后一定改正，不能光顾着小朋友，忘了大朋友……” “嗯，”路队挑眉道：“是挺大，所以咱赶紧量清楚了赶紧睡觉，老子昨天熬个通宵今天还得伺候你，你还磨磨矶矶的，今天破例让你啃两口就算你写检讨了。” 唐早：“……” 不是，路队，请做个人好么？？ 第二天唐早下楼的时候，周察微正单手抱着她儿子：“叔叔、叔叔、叔叔！” 她发现周察微真的很喜欢孩子，跟两小只混的非常熟，一抱就能抱过来那种，但还是不会叫叔叔……倒是安恬欣教他们嘟嘴啵啵，教了两下居然就会了，时不时撅着小嘴啵一下，特别萌。 两人没事儿就下来玩孩子遛狗，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唐早给她传授经验：“其实宅这种事情，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感觉可以睡懒觉了超级爽……第二个阶段，感觉闲的要命与社会都脱节了，就想赶紧回去上班……第三个阶段，上班是什么，一直宅一直爽！” 安恬欣觉得她一点都不爽，有案子不能参与，她就急的慌，所以路霄峥只要不回来，俩人都坐不住。 然后又苦苦挨了半个月，安恬欣的手臂又复查了一遍，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虽然有时还隐隐做痛，但差不多的动作能做了，于是安恬欣决定，等下周一就去上班。 她上了楼就开始收拾东西。 周察微被厨师塞了一盘子自已炸的小麻花，端上来想给她吃，结果一看这架势就是一愣：“你要搬回去？” “对啊！”安恬欣道：“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儿啊！” 周察微挑了挑眉，懒洋洋的倚在了门边：“所以，你准备怎么安排你的男朋友？” 第476章 家务机器人 安恬欣理不直气不壮的道：“有什么好安排的啊！就……就这样啊？” 他叨着麻花，斜眼看她：“就这样是哪样啊？” “就，”她咳了一声，不看他：“就跟现在一样啊！上班又不是不见了！哼！” 还哼？？周警官道：“你剥夺了我的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和不早不晚不午的吻，还有其它各种姿势各种形式的福利……如此重大的事情，经过我同意了没？” 安恬欣小脸爆红：“你快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行不行！你这个臭流氓！” 周警官笑道：“不行，这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 她道：“可是我也不能不回家啊！” “嗯，”周察微道：“理解。”他退出去，把小麻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过去，坐在床边：“安警官这么英明神武，不如你想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她一看他一只手撑在身后，微仰着脸，笑吟吟看她，就觉得帅的不要不要的。 于是她立刻伸手捂住他脸：“不准色.诱！” 周察微笑出声。 他握住她手，拉下来，轻轻的亲了一口：“脸可是我最有力的武器，我不得好好利用？” “不止啊！”安恬欣道：“你还有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啊，还有阴险狡猾的内心啊！还有修长挺拔的身体啊！” 前头周警官都没注意，就听见后头了。 他弯着嘴角，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一脸抱歉的道：“不好意思，也没叫您老验验货……主要是没经过您同意，就不小心伤着您看中的东西了，您别见怪。” “没事儿，”安警官大度的一挥手：“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点缀一下会很好看，我不会介意的。” 连周警官都被这虎狼之词给震了一下。 然后她粉纯洁的道：“你别误会，我是说画画。” “哦！”周警官谨慎的道：“那这‘勋章’的数量和位置，没有要求吧？” “没有！”她道：“天然的就是最美的！”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对着贫了半天，然后周察微才笑道：“想好了没有？怎么安排我？” 她道：“我都说了不安排！” 周警官伸手圈住她，正儿八经的道：“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我会做饭，会洗碗，会洗衣服，基本上家务十项全能……”他笑了一下：“小仙女不点头儿，我就是一个无情冷酷的家务机器人，绝对不会变身充气……” 她一把捂住他嘴。 周警官笑弯了眼，轻轻嘬吻她的手指。 安恬欣半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咬着唇瓣纠结。 其实她真的很想把他带回家。 试问，谁不想把一个看一眼就心情怪好的大宝贝抱回家呢？ 可是，这种纯粹出于感性和荷尔蒙做出的决定，她总觉得有点不负责任。 理性跟她说，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每走一步，都应该慎重考虑。 她半天没说话，他搂着她腰摇了摇：“嗯？” 她默默的瞅了他一眼。 她发现杜妩说的，真的是真理，性吸引力是一门玄学，反正现在，他这样看着她，睫毛微微抬起，眼底带着温柔，眼神儿一对，她都想亲他……所以就说啊，真的回到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她不相信自己！！ 然后安恬欣道：“要不这样，我先回去，等你好了你再过去？” “不行，”周察微直接拒绝：“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他举了举手臂：“要不我坚持着做个俯卧撑给你看看？不能干活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她超生气的掐住他脸：“不许撒娇！” 周警官失笑。 什么叫喜欢呢？ 大概就是你看看她，她就觉得是色.诱，你说句话，她就觉得是撒娇吧。 他双手捧着脸亲她。 用实力证明，手臂虽然不能做俯卧撑但是做别的都没问题了…… 最终，周警官还是如愿以偿的跟着她回了家。 这房子是老房子，三楼东，两室一厅的格局。 搬进来的头一天，周警官就用实力证明了他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她想洗澡呢，热水器一插电，然后火花一亮就跳闸了，周察微说是烧了……这种理工问题，对于画画的脑子来说，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反正在安恬欣看来，所谓的烧了，就是压在墙里的线全都烧黑了不能用了，会是一个很复杂很难解决的问题，可能要拆墙。 然后就在她拿起手机搜附近的洗浴中心的时候，周警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找到了螺丝刀，然后嚓嚓嚓卸开了插座，下楼买了个新的，三下五除二换上，把电一插，推上闸，摆摆手：“ok了宝贝儿。” 安恬欣：“……” 她总算明白了，人为什么要交男朋友！ 她就美滋滋的去洗澡了。 然后还在群里炫耀。 结果杜妩道：“并不是每一个男朋友都会修水管电线的，事实上很多妈宝男会自己穿衣服就不错了，我以前在局里就碰到过一个，连常识都没有。” 然后郑眉飞发了一个问号。 下一刻：“眉飞色妩已经被移出了群聊。” 然后杨曼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杜妩：“？？？” 她无语的道：“我只是想说，他电脑从来不用菜单关机，都是直接拔插头。” 杨曼发了一个“就这”的表情包，然后又把郑眉飞给拉了进来。 唐早道：“我刚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同事姐姐，自己租的房子，搬家的时候大家去帮忙，事后，她把有好感的男同事拉黑了，然后我们都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租的地方，是那种很老式的那种木头门，她觉得不安全，想在卧室里上个插销，晚上插一下，然后那个男同事，给她上在了门外头……她觉得他可能是个傻子。” 结果郭白跳出来道：“我妈说，她以前上学，来回骑自行车，会拉着被子，然后一个男同学连把被子捆到自行车后架上都不会捆！而我爸捆的十字花特好特整齐，还特好解，于是这世上就有了我。” 群里无不爆笑。 安恬欣直笑的倒在靠背上。 周察微洗了澡出来，一看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一笑，过来搂着她，大长腿挟着她腿，她向后倚在他怀里，两人头对头的靠在一起看。 第477章 你很好闻 杨曼道：“网上不是有个段子么？说男朋友真的蛮重要的，至少在水管爆裂的时候，他能给你递个扳手……再笨再没常识，递个扳手应该没问题吧？” 郭白道：“我不但会递扳手，还会拧螺丝，但首先……我得先有个女朋友。” 唐早道：“代发：连插座都能修了不来上班？” 然后甩了一张图片【如朕亲临.jpg】 周察微道：“单手操作，谢谢！” 于是安恬欣道：“代发：单手操作，谢谢！” 然后也甩了一张图片：【奉旨休假.jpg】 郭白道：“单身狗＠叶归宁＠乔南＠郭白已退出群聊，温馨提示：远离狗粮，保护生命！” 安恬欣简直笑的不行。 周察微虽然整天笑笑的，其实真不是笑点低的人，可是搂着她看着她笑，就觉得自己也挺开心的。 看她玩手机玩的很投入，他的手偷偷挑开睡衣，往里伸，摸到了细滑的小.腰…… 安恬欣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飞快的绕开他进了卧室，甚至还很小人的锁了门。 听着那咔的一声，周警官都气乐了，他只能叹了口气站起来，进了对门的主卧。 对，他住的主卧，因为安恬欣小时候就是住副卧的，所以回来也直接住了副卧。 房间里没收拾，就一个床板儿，这傻姑娘也不知道给他拿套床单被罩出来。 周警官只好自己动手，开柜子找着了，拿出来铺好，想了想又过去敲安恬欣的房门。 安恬欣隔着门道：“我是不会叫你进来的！” 周察微都乐了，笑了几声：“至于么！我还是比较正人君子的，用不着这么防备我。” 他咳了一声，又道：“我觉得我住你父母的房间，是不是不大好？你妈妈万一偶尔回来要住？要不我住你的房间，你住那边？” 安恬欣一想也是。 她就打开门，抱着抱枕过去，把房间让给了他。 她刚才显然就在床上玩手机来着，被里犹有余温，小猫猫的被子也是可爱的不行。 周警官心满意足的躺进去，深深嗅了一下，还安抚了一下大兄弟，然后才美滋滋的睡了。 同居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总之周警官一直非常的老实，非常的君子，不逾雷池半步！于是小甜心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男人也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欲求不满，随时都想着那啥么！ 于是她就渐渐发现了有个合租男友的乐趣，可以一起刷剧聊天，点外卖都能多点几种有木有！ 对此，周警官摸了摸自己还没恢复的背和手臂，笑而不语～～ 周一安恬欣决定回去上班，周察微也陪着她一起去，早上两人手牵手出门，看着关着门的东北菜馆，安恬欣还道：“可惜了，其实他家的早餐还是挺好吃的。” 周察微笑道：“等我好了，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安恬欣并没有被感动：“可我起不来……” 周察微扶了扶额：“那行吧，那去餐厅吧。” 两人手牵手上了公交车。 人很多，安恬欣一路护着他手臂，把他推到后头，然后靠着一根柱子，抱住他，小心翼翼的双手护着他背，眼睛转来转去，来回的警惕着四周，一边还道：“早说让你在家，你非要跟我一起去，图什么！” 周警官无声的做口型：“就图现在。” 他眼底带笑，就这么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十分温柔的敛着。 她一向很讨厌在公众场合亲热的人，可是轮到自己……硬被他一个眼神儿撩的脸红。 她非常凶的瞪他，用目光警告他收敛，然后一脸正直的转开了脸。 但是她还承担着保护他的重任。 生怕人家挤到他的伤，但凡一到站，人来回一推，她都会忍不住紧张，把他搂的离她更近一点。 一边还在想，他腰够细的，个子也好高啊，她还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脊柱沟，笔直微陷，性感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明明他用的就是她的沐浴露，为什么她自己用的时候，就是一股甜甜的奶糖味儿，他一用，就……反正整个味道都不一样，她有点想把脸埋在他身上闻一闻，又觉得有点破廉耻，只能暗搓搓的yy。 一直到他拉住她手，安恬欣吓了一跳：“干什么？” 周察微笑出声：“下车。” 他牵着她手下了车。 她憋了两秒，跟他解释：“我要看你，就顾不上看路了，你知道吧？” “知道。” “人这么挤，我怕人家挤到你的背，所以就要集中注意力，你明不明白？” 周警官特别好脾气，“明白。” 她瞪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他真诚的道：“相信。” 安恬欣：“……” 她生气的道：“好吧我就是觉得你很好闻所以走了一下神儿，这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周察微简直要被她笑死了。 他把人扯进怀里，用下巴揉了揉她的头发：“是的，很正常，全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闻闻了，吃了都行。” 她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哼了一声。 两人拉拉扯扯的进了办公室。 郭白无语的道：“你们一对半残来干什么？隔空送狗粮还不算，这还带找上门来追杀的？” 安恬欣道：“我好了啊！我全好了啊！我已经满血复活可以手撕鬼子了！” 郭白道：“那这位老大爷呢？” “谁知道！”她立刻嫌弃的跟他拉开距离，“他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周察微笑嘻嘻的，也不生气，他伤的是左臂，写写敲敲的完全没影响，也就是坐久了背痛，然后就隔一个小时，就跟个老太爷一样去路霄峥办公室躺会儿。 然后他就真陪着上了一天班儿，下午再一起坐公交车回去。 回去的车上人很少，两人直接去最后面坐下，其实在那一瞬间，身为一个男人，他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他有钱，其实就可以买车了，两人根本就不用在这儿挤公交。 可是与此同时，那姑娘从窗外的路灯上转回眼，看着他就笑了…… 那笑容跟洒了糖似的甜。 他被她笑的心里瞬间就放晴了，忍不住侧头，轻轻的亲了一口她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就点好了外卖，然后在楼下等了两分钟，外卖小哥就晃着小耳朵过来了，吃完饭安恬欣直接开了微机，她这些日子，积攒了很多很多的灵感！ 她真的有一百幅画想画！ 第478章 金玉其外怂狗其中 她画画，周察微就在后头看着，最后千辛万苦的搬了个沙发过来，坐在后头看。 这种东西外行看，的确是一头蒙，反正在周察微看来，起初完全就是一些凌乱的线条，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是一开始就一条条线很清楚这样。 一直到看了半个小时，他才不确定的道：“这，不会是画的我吧？” 安恬欣嗯了一声。 她画画很认真，全程表情严肃，一般不扯闲篇儿。 周察微饶有兴致的看着，又过了一会儿，才渐渐看出了意思，她好像是在画他们打架那时，他一手甩开安恬欣，然后矮身抬腿踹人的那一幕。 看出来之后，他更感兴趣了，坐在沙发扶手上，从身后搂着她细看。 安恬欣随意的把手肘支在了他胳膊上。 她当初伤的是右上臂，手肘支起来会感觉更省力，手上画的更顺。 一直到开始上色，然后渐渐的整个感觉都出来了，尤其修阴影的时候，真的是不明觉厉！ 连周察微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有范儿！ 就是那种明明很像，很现实，但偏偏又有浓浓漫画感的感觉…… 周察微啧啧赞叹：“我女朋友真是太有才了。” 安恬欣商业互吹：“我男朋友真是太帅了～” 周察微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从身后拍了一张，既能拍到她的背影，又能拍到屏幕上的画的画，然后发进了群里。 郭白日常羡慕：“有个会画画的女朋友就是好，化腐朽为神奇。” 周察微道：“我很腐朽么？” 乔南道：“不腐朽，金玉其外，怂狗其中。” 周察微笑出声，直接给他发语音：“你才怂狗！” 结果刚伸了个懒腰准备收工的女朋友，立刻在旁边画了一个圈儿，然后在里头画了一只可怜巴巴的歪头卖萌小狗头。 周察微一边笑着，一边又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大家一片哈哈哈。 然后他想拍个完成稿，安恬欣道：“不用，我发给你，拍照拍的不清楚。” 一边就直接上微信发给了他，周察微美滋滋的发了朋友圈儿，还同时发了那张背影：“我女朋友简直国手。” 下头一溜的评论：“好一张金玉其外，怂狗其中。” 周察微统一回复：“你们嫉妒的嘴脸真是丑陋！【旺柴】【旺柴】” 然后安恬欣保持一天一幅的频率，起初一个多星期，每天画的都是男朋友，周警官虽然是个外行，但真的看的津津有味，也不嫌烦，从头到尾的陪着她画。 结果后来，一看不对啊，他问：“这是画的爷爷？” 安恬欣嗯了一声。 她花了三天，画了两张秦泽沛，一张是老头子在窗前戴着眼镜看报，两只狗子依偎在他脚边的一幕。 老头子很瘦，身材保持的特别好，坐姿很有范儿，手杖放在一边，画出来有一种英伦绅士的范儿，特别有感觉。 可是另一张，就完全不一样了，画的老头子抱着圆圆，圆圆一只小手扯着他胡子，老头子挺严肃的皱着眉头，举着胳膊，要把孩子扯开，嘴角却是弯着的，眼中神色十分柔软。 一发给唐早，唐早立刻拿去给秦泽沛看了，然后给了反馈：“爷爷说很好，说你很有水平！” 她还叫人拿a1纸彩打出来两张，贴在了墙上，特别有感觉。 画完了心里最迫切想画的，安恬欣准备休息一天，郭白在群里问：“并肩作战的阶级兄弟们，不值得画一画吗？群像什么的，不是正好填补绘画生涯的空白吗？” 安恬欣发了一个：【假装不在线.jpg】 杨曼道：“画吧，我给你提供个素材。” 然后她发了一张照片，就是当初郭白刚来的时候，瘸腿的那一幕，那个愣头青的感觉，呼之欲出。 群里的人笑惨了，郭白发了一串点点。 杨曼道：“这都是我的私藏，换手机我都得拷过去，不舍得删！” 一边说着，又发了一张，估计是叶归宁刚来的时候，又白又瘦，眼神沉静气质忧郁，就跟个林妹妹一样。 叶归宁：“……” 安恬欣笑的不行了：“还有吗还有吗曼姐姐？有没有周察微的？” 杨曼道：“不能一次就发完，我要卖个关子。” 安恬欣立刻发了个红包：“发吧发吧曼姐姐！” 杨曼收了红包，立刻发了两张出来，一张是周察微的正面对脸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眼神无辜，一副乖巧的样子。 第二张是同样的衣服，显然是前后脚拍的，是郭白和周察微头对头一起说话，周察微眉头微凝，眼神谨慎，整个气质明显就不一样。 郑眉飞道：“犹记得当年周小刀进门装羊！当天掉马！” 安恬欣笑着拿给周察微看。 周察微都无语了，拿手机回她：“曼姐，手下留情……说真的，我万万没想到我第一天就掉马了。” 安恬欣道：“还有吗还有吗？” 郑眉飞道：“我有预感，下头该发我的了。” “哈哈哈！”杨曼道：“如你所愿。” 然后她发了一张。 郑眉飞这个人，一向就是很好脾气，情商剧高，这张照片其实也没有什么嘲点，就是真的特别青涩。 就在大家以为“就这”的时候，杨曼把杜妩踢了出去，然后发了一张郑眉飞红着眼，满脸悲愤的一幕，一只手还正在抬起要去擦眼泪。 发完两秒，立刻撤回。 然后又把杜妩拉了回来。 杜妩急的不行：“到底是什么，给我看看！！” 连郑眉飞都道：“我真是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身为新人，在那种时候，你居然还有狗胆拍照……就为了快十年之后嘲笑我……” 安恬欣发了一串的哈哈哈…… 然后她问：“有没有头儿和姜哥的？” 杨曼道：“职场大忌，不能发上司的丑照！” 她问：“求求你啦！发嘛发嘛！” 杨曼道：“姜哥比头儿来的还早，是元老了，我没有他的黑历史，头儿么……呵呵呵我的顶头上司怎么会有丑照……” 唐早啪啪啪甩了三个红包进来。 而且还都是群红包，大家顿时一通抢，然后郑眉飞道：“抢了个最大包，我冒死贡献一个吧。” 然后他发了一条视频。 第479章 我哪儿做错了 视频就不到十秒，角度还有点斜，路霄峥应该是坐在酒桌上，然后郑眉飞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道：“我给唐法医打了个电话。” 路霄峥冷冷道：“给她打什么电话！”一边拿起酒杯，砘砘砘灌了进去。 众人：“……” 简直实力诠释口嫌体正直了。 路霄峥：“操？？” 路霄峥：“你们这伙人是不是闲的。” 唐早撺掇：“曼曼把他踢出去！” 杨曼：“……并不敢。” 唐早：“给我一个群管理！” 杨曼立刻给了她一个，然后唐早抬脚就把路霄峥踢了出去。 路霄峥：“……” 他站起来就去找人。 然后唐早坐在两个孩子、两个月嫂、两个阿姨的重重防线里头，得意的向他飞了个眼儿。 然后她咣咣咣又发了三个红包，“来吧，有路神的黑历史全都发出来吧！” 郑眉飞道：“这塑料夫妻情。” 一边又发了一张，是路霄峥伸手按着唐早的头的背影，路霄峥个子有一米九，按脑袋的时候衬得唐早像个小朋友。 唐早：“……” 唐早：“这是他的黑历史么？这明明是我的黑历史！！” 叶归宁道：“我有两张。” 他发了两张照片，看的出路霄峥那时还挺年轻，正跟一个老太太说话，那老太太整个身体向他倾，眼睛瞪着，嘴巴自带口沫横飞的感觉……而路霄峥的身体明显往外斜，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是大写的排斥，却努力掩饰。 关键这不是摆拍而是日常实拍，就显得加倍的好笑。 唐早眼睛都亮了：“还有吗还有吗？高价收购！” 她就是想要这样的，就是在她缺失的十年里，他的成长轨迹。 然后杨曼又发了几张，居然还有穿警服的，笔直铿锵，那双眼，那个抿紧的唇角，真的帅到人辞穷！ 连杜妩都发了一个：“帅到我了！” 最后连姜予以都被红包炸了出来，单独给她发过来十几张照片。 姜予以跟别人不一样，他拍照全都是拍的好几个人的。 他这种属于一种记忆的方式，比如说有哪一件事，哪个案子，他会随手拍一张照片，事后一看到这张照片，就会想起当时是什么样子，谁参与了这样的具体情况。 也所以，他发的照片，都有浓浓的岁月感，路霄峥跟人之间的相处和交流，整个神情气质的变化，真的特别美好，每一张都能叫她品好久。 路霄峥站在门口叫她：“小枣，你过来。” 唐早一脸迷惑的抬头：“有事吗？” 路队挑了挑眉：“有事，有大事，你过来。” 她一本正经的道：“待会儿好吗？我在忙。” 路霄峥：“……” 他遥遥指了指她，那样子就一句话“你给老子等着”。 唐早继续在群里蹦跶：“还有吗还有吗？高价收购了，坐地起价不还价了！只此一天过期不候了！” 郑眉飞道：“拼了，你等着！” 然后就消失了，杜妩实时播报：“他去找旧手机了。” “正在充电。” “已经开机。” “找着相册了！” 然后郑眉飞发了足有十几张照片出来。 他这照片，大部分是执法记录仪里截的，然后郑眉飞道：“实不相瞒，当年十分崇拜头儿，截了不少他的英姿，送给领导夫人品鉴。” 唐早美滋滋，给他发了几个红包，把图全存了。 关键这群里还有卫揽青，他属于路霄峥的发小，默默的发了一张两人一起的，系红领巾的照片，显然是现从墙上拍的，险些没把人给笑死。 今天一晚上收获大了，能磕一年的粮。 小秦总窥屏一晚上，然后默默的发了一条：“我发现了商机，把以前执法记录仪的图像抠吧抠吧，只要有路霄峥的都抠出来，卖给我傻妹妹，能卖不少钱。” 杨曼道：“谢谢哥哥支招。” 小秦总道：“我这是给你支招么？我这是看不下去了！” 他甩了一张截图出来，艾特了唐早：“看看，看看这血淋淋的差别！” 截图是他跟路霄峥的对话，他说：“小早往前这十年的照片，买不买？” 路霄峥：“我有病？” 路霄峥：“我自己媳妇的照片我还得花钱买？” 路霄峥：“我媳妇就在那我看她不行还用看照片儿？” 唐早当场笑喷。 俩娃儿也不知道他妈妈在笑什么，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瞅着他妈妈，张大嘴巴哈哈的笑了起来。 就跟连琐反应一样，月嫂也都笑喷了。 群里也是笑成了一片。 安恬欣还发了一个直男【我哪里做错了】的熊猫头表情包。 唐早磨矶到十点，孩子都睡了，才悄悄的上楼，然后掩耳盗铃的拿睡衣洗澡，洗完澡轻手轻脚的上.床，路霄峥一翻身就骑上来，直接一把抢过手机，对着她脸。 唐早双手捂着脸不给他扫。 当然这也难不倒路队，他直接用密码解了锁，然后快速的扫了几眼群里，又看了看相册，啧了一声：“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傻？弄这些没用的东西？” 他一边用唐早手机把他拉回去，一边随手扔开手机，就去解她睡衣：“女人老喜欢干这些没意义的事，就说这衣服吧，穿上就得脱，还得费劲穿……” 唐早看着他霸道总裁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他面对那个老太太的样子，然后当场笑喷。 路霄峥：“……” 唐早笑的满脸通红，收也收不住。 路霄峥道：“这么好笑？哪一张这么好笑？老子从小帅到大，哪一张都不好笑！” 唐早笑的床都在发抖：“别，别说了。” 然后路队把她翻了个面儿，进入的时候她哼了一声，然后想想又笑的不行。 “行，”路队道：“老子这充.气媳妇儿还自带震.动，多少钱升级的？” 唐早：“……” 一晚上下来，她笑的颧骨都酸了。 英明神武的路队也贡献了他的最短时长……然后愤怒的来了两场加时赛。 折腾到三点，早上起来两人都挂着俩黑眼圈儿，然后唐早还把这一幕用漫画笔法画出来，往群里一发，大家一看到路队，齐齐“噗！” 路霄峥来回的指了指这些人：“以后上班手机就应该没收！省得你们瞎拍！都等着，你们新支队过来，看谁再摸鱼！” 杨曼诧异道：“什么新支队？？” 第480章 挂个骨头狗都会 路队挑了挑眉进了办公室。 杨曼立刻给唐早发微信，唐早回：“不知道啊！” 杨曼道：“要你何用！” 唐早是真的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路霄峥一般不会多说。 她只知道，路老爷子去了京市，路霄峥这几年肯定要调入京市的，而去京市之前，肯定是要提一级的。 周局还有一年半就退休了，在他退休之后，这个位子估计就是路霄峥的了。 不过，新支队？不是从队里提吗？难道还要调一个新人来？ 等路霄峥下了班，她就叨叨他。 路霄峥笑道：“吓唬吓唬他们，估计没这么早，就算来了，也得共事个一两年。” 唐早道：“我只想知道，不是从分局提上来吗？不是从队里调吗？你不是很看好周小刀吗？” 路霄峥挑了挑眉，一副“这种话我会答么”的表情，但却还是回答了：“应该不是。周小刀早着呢，新兵菜鸟，他最顺也得熬个五六年才能往上提，还得下基层的，哪这么容易。” 唐早默默点头。 安恬欣回了家，也在叨叨这事儿。 周察微从保安室问了一下，拿了一个快递，然后才用好的差不多左手牵了她，往上走，一边道：“估计头儿给打个预防针呢！不年不节的没这么快吧，怎么也得年底年初的……我估计头儿是要提了。” 安恬欣有点愁：“可是我挺喜欢头儿的，换一个人当支队长，万一不好相处怎么办？我师父带我去过好几个地方，有的地方的队长真的超级官僚的！” 周察微道：“官僚这种事情，你走马观花的，未必能看的清，我只知道越是基层，琐事越多，有时候当领导也不容易，不凶管不住人。” 安恬欣点点头：“也是。” 两人提前下了一站，一起去吃了饭，然后还买了点桃子，进了门安恬欣正要接过桃子去洗，然后才看到了他拿的东西：“这是什么？” 周察微道：“我买了个拼插的衣柜。” “啊？？”安恬欣震惊道：“你怎么能买这种东西呢？” 周察微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充满了一家之主的忧虑：“你不知道，这种可难插可难插了！我插过一次费了很久都没插好！我妈妈这个人异想天开的，老买这种东西最后全扔到角落里积灰了，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呢！这种需要动手的东西，一般我都不买的，最终全都会浪费的！你信我！” 周察微：“……？？？” 很难插么？他感觉用不了五分钟啊？？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终她宽容的原谅了他：“算了，买都买了，你等我心情好再说，你先凑合几天，我需要研究研究说明书，你不要着急……” 然后她就忧心忡忡的去洗了桃子，他蹲下拆了盒子，她一边咔擦咔擦吃，一边拿起说明书，坐到桌边去研究了。 然后周警官用一只完好的手和半只恢复期的手，花了不到八分钟就插好了柜子。 过去看的时候，她还在认真的研究说明书。 周警官也不打扰她，也拿了个桃子去她身后吃。 中途她还问他：“你的甜不甜？” 他道：“甜。” 她伸嘴巴过来咬了一口，品了品，然后就跟他换了，继续咔擦咔擦的吃。 等吃完桃子，她洗了手回来，然后就完全忘记说明书了，就打开微机画画了。 两人就搂抱着画了一晚上画。 等到睡觉的时候，她去拿衣服，然后一眼看到了插好的柜子。 她惊讶的看了半天，然后转回头看着他。 周警官淡定的比了比柜子，安恬欣喃喃的道：“你居然插好了？你的动手能力也太强了吧！！”她绕着柜子转了就插好了？我天，我妈要是看到你肯定会疯狂的爱上你的……” 周警官心说你妈爱的门坎有点儿低，但凡智商正常的都能插好，也就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想起来问：“你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汉服设计师。” 周警官：“……？？？” 一个外国人，当了汉服设计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这也就可以理解了，估计这母女俩，都没长动手的那根筋。 想想还真有点奇怪，一对画家，居然动手能力不强？画画不也是用手画么？ 结果发现了男朋友新的使用方式的安恬欣，一发不可收，她咣咣咣买了好几个拼插的衣柜书柜甚至还有一个立体拼图，然后周警官在那儿插，她就给他拍视频，拍的时候还讲解：“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你看他多厉害！” 周警官默默的忍住了捂脸的冲动…… 他真的觉得耻度有点高，感觉像在夸五岁小朋友。 但万万没想到，不一会儿，嗖的一声一段语音过来，安恬欣点开，熟悉的京片子就传了出来：“闺女！你这是从哪找到的尖孙儿！干活忒麻利儿，这不就是个大拿啊！这么麻烦都能弄好！比咱俩可强多了！” 周警官：“……” 这真诚的赞美！这就大拿了？？ 而且她根本没有问他是干嘛的，也没有质疑她交了什么男朋友，为什么在她家……诸如种种的问题吧！完全就是放养的。 结果他问了问，安恬欣很理所当然的道：“我早就满十八岁了，而且我一向理智又成熟，我妈妈不相信我相信谁？相信不靠谱的她自己吗？” 周察微：“……” 你说的好棒棒，我竟无言以对。 而且等他全插完，安恬欣还发了一张合影，就是他和两个柜子一个书橱的合影，然后配字：“我男朋友真厉害，一个人插起来的我都没有帮忙！” 果然下头一片群嘲。 连忠厚的乔南都道：“我问了问小路，它说他三年前就不干这事了，太侮辱智商。” “我才要说挂个骨头狗都会，原来不挂骨头也行。” “大家都洗洗睡吧，关键是脸！脸好看插个衣柜也是一幅画，脸不好看你抱着钱也是表情包。” “楼上真理。” “楼上真理+1” 安恬欣不满的吐槽：“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手癌患者的痛苦！对不对男朋友！” 周警官能说啥，他总不能说你男朋友也不理解，他也认为挂个骨头狗都会插？？ 第481章 观察能力 毕竟年轻，周察微和安恬欣都恢复的很快。 又熬了一阵子，最后复查完出来，两人决定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先去超市采购采购。 安恬欣道：“简单的青菜我都会炒，好吃不好吃要看缘份，我觉得最保险的是咱们直接吃火锅。你说好不好？” 周警官点了点头，推了个小车子，开始算旧帐：“年三十那天，是不是霍临冰陪你吃火锅来着？” “是倒是……”安恬欣道：“可那天是不是你的肉肉小可爱也要请你看烟花来着？” 周察微无语：“什么我的！能别提这么煞风景的人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安恬欣想起他在烤肉店的表演，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又想起来问他：“你知道霍临冰怎么样了吗？” 周察微还真知道。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事后给监狱打过一回电话。就那个楚清安，霍临冰不是每个月固定十五号去看她吗？然后十五号没来，她还闹过，说他一定是出事了，拼命的问出了什么事……监狱怕人有轻生意识，肯定是不会跟他说的，但是她好像也有感觉一样，据说自杀过两次，想把缝纫针的夹线器棱壳子吞下去什么的。” 安恬欣愕然：“那霍临冰知道吗？？” 周察微道：“肯定是不会跟他说的。也是怕他轻生。但他也不傻……出现什么情况，应该也能料到的。” 安恬欣无语。 她小声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真的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感情吗？就没有理智吗？” “怎么会没有理智，”周察微道：“只不过是不想抗拒吧？霍临冰其实也挺惨的，听说当年，他因为这件事情，跟家里人闹的不好，后来他父母寒了心，又要了一个孩子，但是关系非常冷淡，多年没有来往了……可是他这一进去，他这个店，就等于拱手送给他这个弟弟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 “肯定会吧。”安恬欣道：“但只要他后悔的不是恨我爸爸，以及挟持我这件事，那他……其实就不值得同情，因为他并没真正认识到自己错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小推车里放东西。 周察微虽然很瘦，但是饭量并不小，两人光羊肉就买了三包。 安恬欣什么都想吃，看见什么拿什么，周察微不得不提醒：“少买点儿，冰箱里放不开。” “啊？”她想了想：“放不开吗？” “放不开，”他明确的告诉她：“我看里头除了速冻水饺就是冰淇淋，三个抽屉全都满满的，就算匀一匀，能放进去的也不多，所以我们只能尽量买今天就能吃完的。” 她有点遗憾：“可是我想吃这个虾滑，要不别的少买点儿。回头我们吃完火锅再一人吃一个冰淇淋，冰箱不就有空儿了？” 他默默的看着她。 她也十分无辜的看着他。 周警官真的要给她这个生活智商跪了：“我看你在桌面日历上画圈圈，那是什么意思？” 她一愣。 然后掏出手机app看了看，确认明天就要来大姨妈了…… 安警官顿时就震惊了！ 周察微真不愧是叫了这个名字，咋跟传说中的雍正爷一样，所有的事情全都知道！而且这观察能力也真绝了，连她在日历上画圈圈都知道！还能记住是哪一天！ 人家这才是当警察的素质，她……也就跟着画画蹭个功了。 她默默的缩到了他后头，拿手指抓着他腰带扣，乖乖的当跟屁虫，不发表意见了。 周警官就推着车子，带着他的跟屁虫小女友，买了一堆东西，还买了一瓶洗洁精和一提抽纸。 她想问家里没有洗洁精了吗？也没有抽纸了吗？ 但是全都明智的没有问……果然等回家之后她第一时间跑去看，然后就非常庆幸她这个决定！ 而此时，等周察微随手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好几个月，没给他妈打钱了。 现在上一次的奖金也下来了，个人奖和集体奖加起来快三万，成了他自己历史上最富有的一刻！ 安恬欣也提了一个轻的袋子，一边跟他牵着手，一边问：“怎么了？” 周察微本来不想说的，但又一想，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这些事情，本来就可以让她知道。 于是就直接道：“我发现我从受伤以来，就没给我妈打过钱，我在想，以后要给她打多少？” 安恬欣很认真的参与意见：“我妈的收入比我高的多，我不用给她钱，而且我画画也会赚到钱，所以你不用考虑家庭支出这方面的！至于给她打多少，我觉得也不宜太多，我觉得你妈妈……怎么说呢，她的心态有点奇怪，多了反而麻烦。” 周警官瞬间就被“家庭支出”这四个字给取悦了，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笑道：“家庭支出？？” 她顿时发现失言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你不要乱挑刺！” 周察微笑道：“我不是挑刺，我觉得开心。” 这说明他的小女朋友，心里非常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有一天会结婚，从来没想过分手之类的问题。 他忍不住搂住她腰，亲了亲她额头：“小甜心，宝贝儿，我爱你。”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别开了脸。 然后周察微道：“这样吧，我明天就去要一**资单，然后给她寄个同城过去让她看看，然后……正常来说，赡养费应该是高于最低生活保障线的部分，按照50%计算？那我就……一个月给她两千好了，一切跟着法律走！” 安恬欣没有表示意见。 两人很快就抛下了这个问题，手拉手回了家，然后把锅搬出来，放了底料，开始煮火锅。 安恬欣属于不太能吃辣，但是又很想吃的那一种，所以底料只是微辣，但中间煮了清汤。 两人一起吃饭，非常和谐，他管放，煮熟了先给两人一人捞一点儿，基本上她一种也就吃那么一点，然后就接过勺子给他盛，吃完这一种，再放下一种的时候，又照样来一轮，自然而然的。 吃火锅就是眼大肚子小，很快她就吃不下去了，周察微又煮了一点蔬菜面扫尾，一边问她：“真不吃？还挺好吃的。” 她挨过来，他就喂了她一小筷，然后道：“袋子里有酸奶，自己去拿。” 安恬欣真的震惊了好么：“你怎么知道我吃完火锅爱喝酸奶的？哇！”她举着酸奶：“你居然连牌子都知道？你这观察能力也太恐怖了吧？警神！” 周警官笑而不语。 什么观察能力，不就是爱而不敢上，只能默默偷看得来的信息？？ 她美滋滋的喝酸奶，一边还跟他道：“吃完大油大肉的，一定要喝酸奶，这是我喝过很多种才选出来的一种，不管是稠的程度，还是酸度甜度，都是刚刚好的，一会你一定要尝尝。” 周察微嗯了一声。 第482章 卧底侦查 第二天，周察微真的要来了前几个月的工资单，给他妈寄了一个同城快递。 然后那边签收了，他又等了半天，才把两千块钱给她打了过去，而且缺的这几个月，也没有补。 周母对警察的工资，其实心里有数，而且她也有退休金，并不缺钱……她只是厌恶他，不想叫他好过，所以才拼命的从各方面压榨他。 之前安恬欣骂醒她是一回事，之后周察微接电话时的态度，更是叫她惊慌。 可是再之后，老姐妹孔大妈的样子，才真是吓到他了。 两人的关系不错，都以会训儿子而沾沾自喜……可是人性是贱的，真到了这一步，再倒回头来想想，这样的“训”，跟训狗有什么分别？ 刘铭这一出事，孔大妈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们家其实一点都不穷，不给刘铭买手机也只是想控制他，怕他耽误学习。若是早知道这么一来，他会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可是如今后悔也晚了。 看了孔大妈回来，周母一晚上没睡着。 这么算起来，周察微真的是十佳好儿子了，被她这么对待，都还算孝顺。 周母一心盼着儿子回来，她就服个软……可是周察微连面都没露过。 她想着他可能是受伤不方便，可是又觉得，之前打说话也挺有劲头的啊，不像多么不方便的样子。 三挨两挨的，就收到了这封同城快递。 然后又收到了银行短信，打过来两千块钱。 这要是搁以前，她非得立刻打上门去，指着他脸骂上一顿才舒服，可是现在……她虚了，她没那个胆子，她怕她真闹起来，人家真把她磋磨儿子的视频放出去，那人家还不叫她老妖婆？ 所以说啊，其实她也明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在自己这圈子里也是不敢露出来的，不过是仗着周察微好欺负，如今……正是安恬欣那句话，她唯一的倚仗，就是周察微的孝顺。 周母这复杂的心理历程，周警官不知道。 他只知道，钱打过去之后，周母没有来找他，也没有打电话骂他。 这事儿就这么通过了。居然还挺轻松的。 上午路霄峥和姜队上去了一趟，下来开了个会。 本地发现了一个利用游戏引.诱赌.博的团伙。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团伙，会用仙人跳等手段进行威胁，引诱旁人注册，然后再让这些人发展下线……类似于网上传销的手段。 通常这些人为了拿回自己的“把柄”，就会选择拉别人下水，然后尝到甜头之后，越陷越深，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现在局里接到了线人的情报，想要抓到这个团伙的头目，一个外号叫“蜘蛛”的男人。 警方手头只有照片，没有视频，而且并不清楚。 路霄峥交待完了，问安恬欣：“能画吗？” 安恬欣已经看了半天了：“下巴和鼻子能确定，眼睛嘴巴看不清楚。” 路霄峥道：“如果这个人，当面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安恬欣还没说话，周察微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卧底侦查？？” “对，”路霄峥很明确的道：“卧室侦查，怎么样？” 安恬欣很认真的回答道：“应该可以，我记得住他的骨相。” 周察微眉头都拧了起来。 路霄峥道：“老姜跟她交待交待，其它人，我们继续。” 安恬欣就跟着姜予以过去，姜予以仔细的交待她细节。 其实安恬欣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她不需要知道具体的布控，她只需要在这几天里，去一家酒店当前台，然后在发现“蜘蛛”之后，捏一下衣服里的警报器。 说起来简单，但是很重要，差不多整个行动的启动都依赖于她的发现。 因为这种认人的方式，只有她能做，所以也是很辛苦的。 姜予以道：“根据情报，他到的时间应该在下周，路队已经联系了朋友，你就以林总新女友的身份过去，然后尽快学会前台的工作，起码在与‘蜘蛛’打照面儿的这几分钟，绝对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他顿了一下：“你可以给自己写一个小传，到时候记住，见谁的对答，都按一个路子走，这样不容易露马脚。” 安恬欣有点紧张，点了点头。 姜予以又交待了互相之间的联络和紧急情况的应对处理。 那边路霄峥继续安排人员，安排完了，才亲自带着她过去，然后找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人显然是走的路队私人关系，虽然年轻，却颇有些矜贵气，连那丝纨绔味儿都不显得讨厌，一见她，便笑眯眯的道：“哟，小警花啊！” 路霄峥道：“离她远点儿，少干多余的事。” “峥哥放心，”林逾成笑道：“我就开个玩笑……不过这姑娘这模样太正太纯了，不像我的风格啊！” 于是安恬欣连夜去把头发染黄烫卷儿了，买了全套的化妆品，然后一大早化了个妆，把假睫毛刷的要朝天，对着镜子看时，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不太熟的人，肯定认不出来。 过来一见到林逾成，林逾成就笑了，道：“这才像那么回事么！” 他带着她上了车，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有事儿找我。” 安恬欣加了微信，然后他带着她去了酒店，找着了经理。 他一手搭着她肩，笑眯眯的跟经理道：“这是夏蜜，夏蜜，叫陈经理。” 她现在的名字叫夏蜜，还有专门的身份证。 安恬欣上去叫了一声经理，林逾成道：“蜜蜜闲着无聊，要找点活儿干，你给她安排安排……我们蜜蜜这么漂亮，就放前台当个门面，就很合适，你说呢？？” 他是老板，陈经理当然是满口答应，然后叫了领班过来，带她办了手续，于是，她就成了一个酒店前台。 领班也姓陈，非常漂亮，身材也很妖娆，她带她去领了一套衣服，分了衣柜，其间，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安恬欣换了衣服出来，对着镜子补妆，陈领班倚在柜子上，笑道：“你叫夏蜜是不是？林总的朋友？” 安恬欣含糊的嗯了一声。 陈领班道：“你英语怎么样？” 第483章 倔强的小野草 为了不ooc，安恬欣在周察官的建议之下，给自己立的是自立自强，就那种“我爱的是大总裁的人，而不是他的钱，我会努力让自己配的上他”，倔强的小野草人设。 于是她在镜子里冲她笑了一下：“还可以，陈姐。” 她道：“具体怎么样？” 她道：“日常会话都能应付，就是平时用的少，有可能发音有点不大准确。” “别的呢？” 她道：“会一点法语。” 她道：“考过tef吗？” 她还真考过，但她道：“我是自己随便学学的，没有去考过。” 陈领班点了点头，有些轻蔑的撇了一下嘴角，也不再问了，然后就带她过去了。 收银机不算太复杂，酒店系统也还算是好学，倒是各类型的房间，需要好好的背一背，到时候可以熟练的跟人，因为按照要求，每一个入住的房客，都需要他办会员卡、升级房型什么的…… 安恬欣拿出高考的劲头儿来，花了一天时间，把这些背了个差不多。 然后就在后头看着同事们接待，准备自己上手。 再然后她就傻眼了。 她还以为酒店前台，工作很简单，没想到这么累？ 除了客人的入住和退房，其它的，还要管什么信息中转，两头传达，例如客人要求打扫，要求送餐等等，就需要分别通知相关人员，同时还有无数的电话，什么**补寄、咨询、预定、换房、订票…… 说起来不算太复杂，架不住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啊！车咕噜话来回说！ 而且前台正常是三班倒的，但她是关系户，事先说好只值白班不值夜班，这种空降兵，又是疑似被包.养的身份，本身就不招人待见，所以这些人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是多余的话一句不说，也没人指点她什么技巧。 而且，关键酒店前台是全程站立服务的，穿着7m的小高跟，头顶就有摄像头，不允许坐下！ 她还担心吃饭的时间，刚好那个“蜘蛛”会来，所以连吃饭都不敢多耽误时间，一天下来腿都肿了，还幸亏她是功夫少女，要不然估计站都站不起来了。 第三天她就开始上手接待。 真正的赶鸭子上架。 她觉得陈领班和现在这个叫齐红的同事，包括酒店保安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安警官维持小野草人设不动摇，倔强的站的笔直。 上午主要是办理退房，全程都需要微笑服务： “您好先生，您退房是吗？房间号是xxx是吗？” “好的，请您稍等。” 然后拿对讲机通知客房服务，检查核对之后：“我这边跟你核对一下信息，您住的是xxx号房，入住了xx天，一共消费了xx元，您看您要怎么支付？” 而且最后还要出去给顾客打开门，如果保安没及时过来，还要给顾客拉行李箱，然后送顾客上了车，深鞠躬：“先生请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 喵喵的……她觉得皇上也就这待遇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公公们有啥区别？那嘴咧的，从玻璃窗里看一眼，那个谄媚劲儿，她自己都要吓一跳！ 幸好一上午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没遇上啥事儿。 然而，正当她以为“就这？”的时候，她就遇上了一个奇葩。 是一个戴着银耳钉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住的套房是有小冰箱的，冰箱里一般会放白酒、啤酒、纯净水。 但是他把白酒拧开，喝了，又把水倒了进去，把盖子拧好了…… 然后检查出来之后，他怎么都不承认，一脸无赖的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喝的？我根本不喝酒！这肯定就是上一个客人喝了你们没发现，结果想栽到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安恬欣保持微笑：“先生，请您放心，我们肯定是检查清楚了才会跟您说的，我们每一次退房，服务人员都会检查小冰箱及其它地方，不会存在您说的这种情况。” “这我不管，”他一脸无赖的道：“反正我没喝，不是我喝的，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你赶紧的给我办手续，我急着走！我三点的飞机！误了你出钱啊？” 安恬欣跟他来回的说了好几遍，看着他那个蛮不讲理的狗屎样子，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她真恨不得说一句你滚吧，不就是几百块么我请你了！ 但这是大忌，是酒店前台严厉禁止的，永远不要因为怕麻烦，就跟顾客说这个钱我给你掏了吧……因为会惯坏顾客，后患无穷。 哪怕一分一毛都不可以。 安恬欣一点办法也没有，气的想打人。 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领班，和身边的同事。 陈领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静的看着她，但是并没有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他们在等着看好戏的感觉，等着看她这个空降兵出糗。 她一入职就在刑侦口，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啥叫职场硝烟。 安恬欣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本来一直都觉得，她不是真来当酒店前台的。 可其实，她就是来当酒店前台的。 每一次短短的交锋背后，都有不知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 而此时，她就是要真正的当好一个酒店前台，才会在之后那短短的几分钟内，完美的完成任务，给自己的同事打好配合。 冷静下来之后，之前囫囵吞枣看过的客服技巧，就回到了她脑子里，她意识到，他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台阶。 安恬欣笑眯眯的道：“您看您是三点的飞机，我们一直争辩这个问题，会耽误您很多的时间，不如我请您吃颗糖，您消消气，咱们快点儿把手续办完，您早点出门，还能留出一点时间，品尝一下我们青市的美食……”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桌面上招待用的糖果盘拿过来，拿出两颗，放在了卡片上，往他推过来。 男人哼了一声，气焰明显的消了不少。...78z. 然后他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办吧。” 然后他没再提出什么质疑，直接签字付钱，安恬欣收了钱，把人送了出去，鞠躬道：“先生请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 那人摆了摆手就上了车。 安恬欣平静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陈领班过来道：“处理的不错。” 她露出八颗牙齿的职场标准微笑：“谢谢领班，我还需要学习。”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就转身走了。 楼上某一间客房里，周察微盯着监控，叹了好几口气：“你说说，受多大的委屈。” 喜欢警草小甜枣请大家收藏：警草小甜枣更新速度最快。 第484章 办公室政治 姜予以道：“小安成长的速度真的很快，关键是意识好。” “嗯，”周察微道：“小暴脾气都忍住了，真是……这可怜儿的。” 路霄峥道：“脾气本来就得忍！这就不是她发脾气的场合！” “头儿，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周警官狗胆包天的道：“这要是唐姐在那儿，遇上这种人，你就说你气不气？” 路霄峥哼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屏幕：“小枣的脾气好，碰上这种人，别人气的要命，她估计都不生气，就是太面乎了，有可能处理起来，还不如小安。” “不会的，”郑眉飞道：“你忘了当年唐儿碰上那个瞎挑衅的学生？机灵着呢！” 路队嘴角弯了弯：“也是。” 相比起这些人，还能贫两句，安恬欣真的是累的不行。 中午急匆匆吃了几口饭，继续回来上班。 下午过来的，大半是办理入住的顾客，同样是车咕噜话来回的说：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您有预定吗？” “好的，请您稍等，我跟您确认一下您的预定信息。” “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好吗，需要您拍照，进行人脸识别。我马上为您办理入住。” “请问您是我们酒店的会员吗？您是否需要办理一下会员？会员卡办理是免费的，您可以享受会员价，现在办理，还可以获赠两张50元的房费抵用券，还可获赠订单加时器一张……” 吧啦吧啦…… 就光会员卡的好处，一下午就要重复至少十来次。 如果本来就是会员，那还要他升级房型，介绍房型，介绍套系服务…… 一通操作下来：“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那祝您居住愉快！” 正常来说，前台是两个人，是要轮流接待的，这个人我接待，你帮忙，下一个人你接待，我帮忙……这样子。 但齐红一直一动不动的杵在旁边，一整天全是她接待的，嗓子都沙哑了。 安恬欣又不是个包子，马上要下班的时候，趁着没客人，她直接叫陈领班过来，笑的礼貌极了：“请问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我才能享受与同事一样的待遇吗？” 陈领班道：“你指什么？” 安恬欣道：“我指其它同事都是轮流接待的。而且在办理的时候也会得到同事的帮忙。” 陈领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齐红，也没解释什么：“明天就可以。” 安恬欣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领班。” 她一回头，齐红当着她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安恬欣也没生气，挨到点儿，下了班。 齐红今天调班，跟她一起下班，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听到齐红在跟人打电话：“哎，你是不知道，被人包.养还嚣张的不行，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呢！啧啧啧……对啊！也不知道在嚣张什么，这年头啊，笑贫不笑娼，当小.三也成了光宗耀祖的事儿了，咱们这些老实人都没活路了，哈哈哈，没事不生气，我就是看不上那个鸡样儿……” 啧！这传说中的办公室政治！说的可真难听！ 安恬欣拿出手机来录了一段儿，准备以后没事回味一下，毕竟是难得的经历。 然后两人换完衣服一起出去了。 林逾成要配合作戏，偶尔来接她一次，特别敬业的扶着车门，叫了一声蜜蜜，然后安恬欣也特别配合的叫了一声逾成……叫的林逾成表情复杂了一瞬。 然后安恬欣直接道：“我问你，你没老婆也没女朋友，我不是你的小.三对不对？” 林逾成立刻道：“谁说没有女朋友，你就是我的正牌女朋友，什么小.三不小.三的，谁这么说你了？” 安恬欣笑了笑：“没有，走吧。” 她连一个眼神儿也没给齐红，就直接上车走了。 她忍顾客是敬业，忍同事算什么？倔强的小野草绝不服输！ 要知道，酒店前台的工资通常不算高，但青盛酒店的待遇在业界算是很不错的，考进来不容易，这些人未必舍的走！ 虽然她不会真的吹啥风，但既然顶着空降兵的名头来了，谁告诉你她要忍气吞声的？就算她真是小.三也不用忍气吞声啊！ 有本事正面杠！别整那些个指桑骂槐的。~ 上了车，林逾成笑道：“小姐姐，出啥事儿了？” “没事儿，”安恬欣捏着小腿，道：“我就是借你吓吓人，维持人设不动摇。” 林逾成笑着，也没多说，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路霄峥他们，是需要24小时在酒店的，周察微也不回来，安恬欣泡了泡脚，吃了两粒润喉糖才睡了。 第二天跟她一起的，换了一个叫刘夏的同事，刘夏长了一双月牙眼，就是那种天生带笑的眼，看着挺喜庆，然后两人简单沟通之后，就开始工作。 也不用商量，就非常顺理成章的轮流接待。 而且这一天也不算忙，下午刘夏还跟她道：“齐红在群里说你不好相处，让我留点神儿，我瞧你也挺好相处的啊！” 安恬欣一时摸不清楚她的用意，只笑了一下：“谢谢。” 刘夏笑道：“你是学什么的呀，怎么想起来做酒店前台的？” “学文的，”安恬欣道：“不好找工作，别的工作，还没前台收入高。” 刘夏道：“也是。你是青市人吗？” “对，”安恬欣心说幸亏做了人物小传，就道：“青市长大的，在京市上的大学。” 她问：“上的什么大学啊？” 安恬欣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学，不好意思说。” 刘夏笑道：“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上了个破师范，实在不愿当老师……想想就操心！” 两人见缝插针的聊了一会儿，到了三点半，刘夏下早班走了，另一个同事赵维宁过来，两人处的也算可以。 安恬欣看了看表，马上就要下班了，小小的松了口气，然后继续稍稍提起一只脚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男人进来了。 她迅速站直，准备接待，但男人没有过来前台，而是十分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休息区，然后打了个电话，好像说了一声“我到了”，然后就坐下了。 安恬欣一看他的脸，那个下颌线，顿时心就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生怕看错，做了一个深呼吸，倒了杯水过去，男人抬脸说了声谢谢，安恬欣报以微笑，一边走回来，一边就捏了衣角上的联络器。 酒店房间里，路霄峥的手机猛的响了起来。 路霄峥迅速弹起，扑到了监控前。 姜予以愕然道：“没有客人啊！” “休息区！”周察微道：“刚才欣欣过去给人送了杯水！” 《警草小甜枣》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警草小甜枣请大家收藏：警草小甜枣更新速度最快。 第485章 试探 休息区也是有监控的，叶归宁迅速的调了过去，推近了，看鼻梁的确有一些相似。 但是身份时间都不对。整个感觉也不对。 路霄峥低声道：“不对劲。” 周察微道：“欣欣既然按了，那就是确认了。” 路霄峥盯着屏幕，半天，他才缓缓的道：“她确认了，这个人就是照片上那个人，可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就一定是蜘蛛吗？” 而此时，安恬欣也在问赵维宁：“这是谁啊？” 赵维宁看了看：“好像是刘夏的男朋友。” 刘夏的男朋友？ 安恬欣心头微跳，有些忐忑的等着，可是等了一会儿，路霄峥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 然后赵维宁看了看表，道：“你下班了，还不走？” 安恬欣嗯了一声，又磨叽着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他们还没出现，只能打了声招呼出来了。 她进了更衣室，有一只手迅速拉住她，然后带到了角落里。 安恬欣先是吓了一跳，一看是周察微，这才松了口气。 周警官双手抱着女朋友的小腰，低声道：“累坏了吧宝贝儿？” 然而他女朋友比他敬业多了，她抱住他，直截了当的开始汇报：“那个人就是照片上的人，我确认！同事说她是刘夏的男朋友，刘夏就是我上一个班的女同事……她之前问过我很多问题，学什么的是不是青市人之类的，查户口一样，我觉得很奇怪。” 她一边说，周察微就不断的点头。 然后他道：“别担心，我们都听着呢！头儿心里有数，任务照旧，留心刘夏。”传达完了命令，他有点心疼的亲了亲女朋友的小耳朵：“宝贝儿，再坚持两天。” 安恬欣乖乖的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迅速分开。 周察微跟外头的同事简单交流，确认通常安全，没有外人，就迅速离开了。 安恬欣换好了衣服，也若无其事的走了。 从酒店大堂出来的时候，安恬欣一路按着手机，控制着没往那边看，但刘夏和男朋友还没走，刘夏还跟她打了声招呼：“蜜蜜，下班啦？” 安恬欣“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嗯，是呀！” 她笑了一下，还冲“男朋友”点了点头，就走了。 等回到家，她拿到自己手机，第一时间给周察微发微信：“我好紧张！我当时表现自然不自然？” 周察微道：“放心，很自然，姜哥还夸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几天姜哥只要过来，经常夸你。” “夸我什么了？” 周察微发了一个哈哈哈哈的表情，一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安恬欣听的心满意足，感觉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然后她问：“那他们呢？” 周察微道：“放心，头儿叫人盯着呢。”~ 安恬欣小松了口气。 然后才说了晚安洗澡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 周末订房是个小高锋，前台常驻人员变成了三个，安恬欣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人多了，连陈领班也得过来帮忙。 她倒是想注意刘夏，可是有时候真的没空！ 倒是齐红，感觉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样，但凡跟她一起值班，她就各种捣乱翻白眼儿，帮不上忙净添乱了！ 安恬欣灵机一动，趁吃饭的时候跟刘夏吐槽：“齐红有病吧？我也没惹她啊！天天跟我过不去！” 刘夏笑着道：“你还不知道吧？她去年追过小林总，听说有一回还趁小林总喝醉了，进了小林总的房间……然后小林总可能是生气了，就把她带圈子里了，然后一进一出，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安恬欣没听懂：“什么意思啊？” 刘夏意味深长的道：“老祖宗有句话怎么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齐红这个人，其实就是普通家庭出身，除了长的漂亮，没啥历害处，但是小林总那个圈子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不也知道？非富即贵！小林总把人带过去，让她试过了那个圈子的滋味儿……你攒一辈子买不起的一套房，就是人家随手扔出来的一个包，你还回的去么？” 安恬欣起先的心情就像听八卦。 但是说到一半儿，她就迅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人设。 她觉得，她好像在试探她！否则的话，没有人会跟疑似包.养的人说这些的！这跟当着和尚骂秃子有啥区别？刘夏表现出来的情商很高，这不符合她的脾气！ 她迅速进入了角色，好像被刺到了一样，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她能感觉到，刘夏正在打量她，然后她还若无其事的道：“反正她吧，好像是跟小林总一个什么朋友，谈了一阵，当时那叫一个风光，坐豪车出入，随便一个包十几万。但是也就一阵儿吧，人家兴致没了就散了，后来听说她又交了一个，也是有一个多月不到俩月吧，也就散了……她又倒过头想找小林总，小林总起先都看不上她，现在都倒好几手了，哪能看上他？” 她不疾不徐的：“反正吧，要叫我说，人家小林总这种家庭，真找老婆也得找门当户对的，平时这种啊，也就是玩玩罢！” 安恬欣用力攥着手，低着头，然后她道：“我没拿过他一分钱！” 刘夏“一愣”，然后她就哈哈的笑道：“怪我怪我，我这个人，就是嘴快，一说话就不注意！啥话也说！你可别多心，我真不是说你！” 她亲昵的搂了搂她：“说真的，我也见过不少人了，你身上真没那个气质，所以我就没把传言当回事儿，你可别见怪。” 安恬欣单纯又真诚的道：“刘姐，我没怪你，我很感激你跟我说这么多。”她拉住她手：“但是我跟逾成，我们真的是正常谈恋爱，连出去吃饭也是轮流买单的，真的！” 刘夏的眼神儿闪了闪：“明白明白！”她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安恬欣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这才收拾盘子，过去上班。 然后下午，安恬欣把她当知心大姐姐，但凡有点小空闲，她就跟她说话。 但刘夏，却好像是……怎么说呢，对她失去了兴趣一样，整个表现忽然就敷衍起来了。 第486章 一鸣又一鸣惊人 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试探过后，打消了怀疑，然后就对她没兴趣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试探她？ 如果她纯粹是出于八卦之心的话，她应该打探她和林逾成的相处才对呀！可是她对于“她是谁”更感兴趣些！ 所以，这个人很可疑，非常可疑！ 就算那人不是“蜘蛛”，她们肯定也跟“蜘蛛”有某种关系！ 她下了班，直接把电话拨给了路霄峥，吧啦吧啦一通汇报。 路霄峥只嗯了一声，道：“沉住气，保护好自己。” 唉！摊上这种不爱夸人的领导，真的很寂寞啊！ 挂断电话，她就在微信上跟男朋友吐槽。 周察微道：“头儿怕一夸你就飘，一飘就不安全。头儿不是不夸人，是不敢夸你。” 安恬欣无语：“我现在很沉稳，非常沉稳了好吧！” “嗯，我明白的。”周察微道：“我女朋友超级棒！当一个临时前台，都能当成中流砥柱，你当心走的时候，你们领班不舍得让你走！” 安恬欣顿时就高兴了：“也就一般吧！” “但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我不想再跟你跳夕阳红了。” “放心吧！” 于是她更是干劲十足。 洗了澡出来，周察微又给她打电话：“你的衣柜里，放了一个项链状的对讲，你明天戴上，在厕所更衣室这种没装监控的场合，遇到你认为需要注意的，就按一下，我们这边会听到。” 于是第二天，她就把对讲挂上了，看造型是个苹果，但有点大，按钮在后头，经不起细看，而女人互相看看吊坠是基本操作，尤其小绿茶们更是注意这个，多少钱啥牌子，刨根究底……所以她直接藏到了衣服里面。 结果上午就遇上一对歪国仁夫妻，一对话，说的是法语，齐红直接就道：“夏蜜，过来接待一下顾客。” 这摆明是想为难她。 陈领班皱了一下眉头，就要过来，结果安恬欣面带笑容的迎上前，一口流畅的法语，一点不磕巴。 法语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语言，真的说的好的，会有一种吟唱般的流畅感，非常好听，连陈领班自认也说不到这么好听。 反正她一通说下来，歪国仁太太被哄的眉开眼笑，而且不住的赞美她是美丽的小天使，还一口气把房间升到了顶级套房，订了每天的鲜花服务。 安恬欣笑眯眯的送他们上了电梯，看了一眼齐红的表情，内心暗爽。 我妈就是法国人我会说？ 虽然她就是在华国长大的，法语还没我说的好，一口京片子……但基因摆那儿，我说法语能输给你们？ 反正她这一手打脸嘭嘭的，齐红肉眼可见的老实了不少。 下午刘夏过来接班，还问了她一句，她给了她一个很茶的回答：“大学的时候认识过一个法国朋友。” 刘夏内心估计自动认同为“炮.友”，然后就信了。 结果也是赶巧了，下午酒店做店庆七周年活动，因为都是短期活动，所以也没有去印海报，一般就是拿展示架换了新纸，然后用美术字写一下就可以。 别的事情也还好，但是一到这种写写画画的事情上，那是安恬欣的专业呀！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洪荒之力，想了想也不崩人设，就道：“领班，我能提个意见吗？” 陈领班道：“什么？” 安恬欣道：“我们酒店装修比较国风，您写的这个展示走萌系路线，我感觉不太搭。” 陈领班正眼看了看她：“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古风啊，”安恬欣道：“画个古风场景或者人像，字可以写瘦金或者簪花小楷，感觉风格都很搭。” 旁边同事都忍不住道：“说的容易！你以为这么好画的？天天……” 陈领班摆摆手：“你能画吗？” 安恬欣道：“我能啊！” 反正画这种画又没有什么“风格”可以叫人认出来，她怕啥？ 于是陈领班道：“那你过来试试。” “好的，”她看了一眼时间：“下班再说吧，我不能耽误上班时间。” 陈领班欲言又止。 然后她就真的非常敬业的一直站到了下班，刘夏凑过来问她，倔强的小野草道：“我不能让人以为我得到了特殊待遇！我是凭自己的本事站在这儿的！” 刘夏抽了抽嘴角。 然后她下了班，直接换了衣服，拿了笔过来。 几下子就勾勒出一个古风回廊，雕花窗，迎风飘散的花瓣儿，然后在空白处，用瘦金体整整齐齐的写上了当前的活动，然后又拿笔在字中间，点缀了几朵花。 一摆出去，真比印出来的海报还要好看，还要有味道。 如果说之前的法语，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 现在这一手，才真是把人都给震住了，毕竟这属于谁都没有的技能。 陈领班道：“非常好看。”她又叫人把另一个展示架拿过来：“这个也画一下吧。” 于是她在这个上画了一个古风美女，类似嫦娥奔月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同样用瘦金体写了活动，两个展示牌一边一个，互相呼应，实在是漂亮协调。 然后陈领班拍照，发了一条朋友圈：“看了夏蜜的手笔，以后我再不敢动手了。” 安恬欣回来刷到了这个朋友圈，十分诧异。 她一直觉得陈领班不喜欢她，没想到，她还会帮她出头？ 看下头还有林逾成的点赞，所以陈领班居然是一个很公正的人？你有本事我就喜欢你？ 周察微打了电话过来：“欣欣，你今天画广告牌了？” “嗯？”安恬欣有点担心：“是不是不能画？我是下了班才画的。” “没事，”周察微道：“可以画，这样反而更好，刚才江夏看了很久，我们刚才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你等等，姜哥和你说啊！” 于是手机就换到了姜予以的手里，姜予以道：“明天开始，我们会找人假装你的追求者，跟你打一下配合，你就表示出拒绝就可以了。” 安恬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另外的追求者？那林逾成呢？” 第487章 直男癌+暴发户 姜予以给她解释：「我们之前说过，我们这一次要查的，是一个利用游戏引.诱赌.博的团伙，他们会用种种手段进行威胁，引诱旁人註册，然后再让这些人发展下线……而他们最感兴趣的，就是暴发户。」 安恬欣懂了：「你是要找一个暴发户来追求我，然后有可能刘夏会来发展我？」 「对。」 安恬欣道：「可是她发展我，和我们抓蜘蛛，这两个任务不会有冲突吗？」 「不会的，」姜予以道：「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在蜘蛛出现之前，确认刘夏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们这边好安排。」 安恬欣问：「具体我要做什么？」 姜予以道：「人到了之后，你打打配合，就是表示出拒绝，然后她来问的时候，强调他的暴发户和追求者身份，谈话要点我发你了，你到时候随机应变，然后看她怎么做。」 他顿了一下，强调：「不管她怎么做，你都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你的主要精力还是在蜘蛛身上。」 安恬欣道：「可是我认出的蜘蛛，你们不是说不对吗？」 「嗯对，」姜予以道：「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蜘蛛有可能会在周二，周三这两天中到达酒店，虽然你认出的蜘蛛，身份不同，但线人那边，坚持这就是蜘蛛，所以，你还是按那个人来认，一个可能，这个人私下还有一个身份，另一个可能，这个人是蜘蛛很贴身的人，所以才被误认为蜘蛛。总之不管怎样，你的任务就是，发现他，然后按联络器。」 他加重语气：「这件事情的最关键，全在你身上，一定要认真，也一定要小心。」 中二少女顿时豪情万丈：「姜队放心！」 第二天是周一，人明显比周末要少一点。 到下午，刘夏上了班，刚接待完一个退房的，就有一个人一把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然后直奔前台，热情道：「蜜蜜！我终于找着你了！」 安恬欣早就把要点背的滚瓜烂熟，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孟波？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男人笑嘻嘻的把手肘驻在台子上，沖她飞眼儿：「我才听说你来这儿了，哎哟，你怎么跑这种破地方，干这伺候人的活儿！」 安警官一秒入戏，进入了倔强小野草的人设：「你老是这样！请你离开！我在工作！」 「啥工作啊！不就是前台么？前台算啥工作！你说说，一个前台能拿多少钱，有两万没？」男人涎着脸：「你跟我回家当少奶奶多好，何必跑这儿受这个罪！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动手动脚？」 安警官气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五星酒店！你马上走！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她一边演，心里就给他点赞。 这群众演员从哪儿找的？这么年轻就这么油腻，那个直男癌+暴发户的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让人看着就想打他，她都被带入戏了，真情实感的生气！ 旁边的刘夏，却在暗暗的打量着这个人。 他这一身行头，可不便宜，光手錶就得小三百万，外头的豪车得快千万了吧？ 可是那个流里流气的劲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两人纠缠了半天，陈领班都过来帮忙，才终于把他劝走了，然后安恬欣酝酿了一下，红着眼圈儿回来……一边还在心里感嘆，她的演技真是突飞猛进！ 然后瞅了个空儿，刘夏就问她：「这谁啊！」 安恬欣道：「一个精神病！」 刘夏又把自己扔了的知心姐姐人设给拿了出来：「是不是追你呢？哎呀，这种人死缠烂打的，就是烦人！」 她立刻道：「可不是啊！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 然后她就开始吐槽…… 昨天晚上对着镜子练半天了，绝对不会露马脚，她还按了一下苹果吊坠，让队友听听现场直播。 前台本来就有不止一个收音的设备，她这一按，三线播放，满房间都是她的声音：「……听说他家是做什么珍珠玉石的生意的，就是一个暴发户！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呀！之前追我的时候，还学人家电视剧里，直接送了一台车，自己坐在车上抱着花，真的好噁心！好像我为了这一台车就要做他女朋友一样。我才不稀罕……」 几个人纷纷喷笑。 不愧是安恬欣，但凡说话，就是满满的画面感！ 连姜予以都听笑了：「欣欣这个人，表面上总是叫人不放心，可其实，又时常会给人惊喜。」 周察微笑道：「谢谢啊，这夸奖一定带到。」 姜予以笑着指了指他，没说话。 于是她们说了半天，安警官顺利的把所有信息传达了过去。 然后刘夏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叶归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这一搜，不光厂子、商场能搜到，还搜到了一条八卦新闻，配着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儿，但一看就是他。 新闻说的是生意人孟某，在某一个游戏中充值四百多万，游戏特意给他改了情节，为他这个角色增设了一个npc老婆，种种。 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俩字儿，肥羊。 而且别人千辛万苦的才骗几十万，还有巨大风险，这个他玩高兴了，扔几百万进来，不当回事儿！ 这样的好目标哪里去找？ 就不信你们不动心！ 于是，刘夏就调了班，邀请她一起下班儿，跟她道：「蜜蜜，我今晚没事儿，闲着无聊，要不我请你吃饭。」 安恬欣怕远了对讲机接收不到，就道，「可我实在是懒得动。」 刘夏笑道：「那我们就近吧？」 安恬欣道：「要不直接在咱们咖啡厅吧？我一直听说咱们的咖啡拉花做的很好，还想着去瞧瞧的。」 「那也行，」刘夏道：「还有员工价，你这是给我省钱了！」 于是两人就去了酒店的咖啡厅。 坐下点了些咖啡，牛排，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东拉西扯了半晚上，刘夏才又扯回来：「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呀？万一他再来？在酒店这么闹，领班要不高兴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快烦死了！」安警官大倒苦水：「换工作不几天他就能找到！你有什么好主意没？这种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做事无法无天，动不动就盯梢堵门的……我真恨不得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边说着，她顿了顿，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再说，我也怕逾成知道了，会误会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 第488章 她是警察? 「当然了，我明白的。」刘夏就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知道有一个游戏，听说是有点那什么……」 安恬欣皱眉道：「色.情？」 「哈哈，」刘夏笑着道：「也有吧，」她凑过来：「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赌.博游戏！」 安警官心头猛的一跳，叉子在盘子上轻轻一划，发出了吱的一声。 但她随即稳住了，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刘夏道：「你让他去玩啊！」 「那有啥用？」安警官直摇头：「这算是什么惩罚？钱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 刘夏心说我在乎啊！就道：「你让他玩，上了瘾不就好了？」 「没用的，」安警官继续拒绝：「他又不管生意的事情，天天就是玩游戏，玩了这么多游戏，全都是玩几天就算了。我觉得没啥用处。」 「你听我说呀！」刘夏道：「这个游戏有很多很出名的女主播，都挺漂亮的，如果他迷上哪一个，说不定就转换了目标呢？」 安恬欣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姐姐还能坑你？」 安恬欣这才问：「是什么游戏？」 刘夏发了一个连结过来：「你下载试试，然后你从你那里，发邀请连结给他，包管他一玩就上瘾！」 安恬欣这个手机，包括里头的信息，微信之类的，就是专门为了执行任务拿的，也不怕他有木马什么的，直接点了连结，然后用微信号登录註册了。 刘夏道：「你可记着邀请他。」 安恬欣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吧。」 然后她就不用管了，余下的事情，自然有叶归宁去操作。 反正这就证明了，刘夏确实是这个组织的成员，那就对了。 这个任务，圆满完成，第二天，估计蜘蛛就要到了。 安恬欣一看刘夏换了班，上午上班，顿时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但是她忘了还有一个齐红。 她正瞪着眼挑她的刺儿呢，昨天，她这边暴发户追求者一上场，齐红那边得了信儿，立刻就把照片发给了林逾成。 林逾成还以为她翻车了，赶紧过来想打个配合，表示个不离不弃啥的。 结果他来了，把她叫到了旁边，一句话还没说完，安恬欣就发现刘夏那个男朋友进来了。 安恬欣立刻跟林逾成说了一声，然后就往这边走。 林逾成还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演完了男友戏，这才转身走了。 结果安恬欣回进前台，齐红往外走，两人交错的时候，她忽然猛的一推她背，安恬欣猝不及防，整个人呼的一下撞到了柜子上，得亏她反应快，迅速用手肘支住，这才没有扭到脚。 刘夏那个男朋友也猛的抬头，看了过来。 刘夏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一边道：「蜜蜜先下去看有没有摔伤？齐红你也不要太过份！」 安恬欣有预感，蜘蛛一定就要来了！ 她强忍住手肘的剧痛，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没事儿。」一边冷冷的瞥了齐红一眼：「你别太过份！」 齐红哧笑一声：「不要脸！」 安恬欣低声道：「你才不要脸！」 然后两人各自走开，齐红下夜班，直接就往外走。 安恬欣回进前台，还跟刘夏吐槽道：「她真的有毛病！」 刘夏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安恬欣再抢就奇怪了，也就没有再上前，就站到了旁边。 然后门口又进来了两个男人，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直接过来登记。 刘夏的男朋友，一副跟他们不认识的样子，但却一直在来回的看着大堂内外，似乎是在警戒。 安恬欣紧张的快要冒汗了，却保持八颗牙齿的礼貌微笑，在旁边给刘夏帮忙。 谁知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她猛然看到，眼前的中年男人，在喉结的右下，露出了小半个黑色的纹身，是3d立体的，像是一只蜘蛛的三只脚！ 蜘蛛，这个外号一定有由来！ 所以，他才是真正的蜘蛛！ 她垂手的同时，就假装整理衣角，迅速的一按联络器。 然后一惊。 她那个联络器，是直接缝到衣角里头的，像一个小纽扣一样，按起来会有一种微妙的啪嗒感，但是现在，没有了那种感觉，好像整体都扁平了似的。 她忽然想起刚才，被齐红推的那一下，好像她就撞在了这个地方，不会是撞坏了吧？？ 惨了惨了！撞坏了怎么办？ 她当初到底为啥要去挑衅这个垃圾人的？ 心里都快急死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她看着那两个人往上走，手伸到台子下头，在隐藏的收音设备上，迅速的接连敲了三下。 这是事先就说好的联络信号，表示她这边有紧急状况。 那两人已经要往电梯走了，安恬欣若无其事的跟上，含笑提示他们避开绿植，然后才按了电梯。 一直到两人上去，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刘夏的男朋友来回看了看，也往电梯走去。 安恬欣没有过去帮他按，但是电梯打开的同时，就有两个人影蹿了出来，直接把他按到了墙上。 刘夏尖叫一声，假装害怕，就要冲出去……手却去拿旁边的手机。 安恬欣一把拨开手机，直接就把她按到了台子上。 刘夏尖叫了一声，「夏蜜！你干什么！」 结果正好在这个时候，齐红换好衣服出来，一见两人这架势，当时就开了嘲讽：「哟，怎么回事儿，不是好姐妹么？怎么还上全武行了？」 下一刻，周察微迅速的沖了过来，把手铐递了过来，安恬欣利利索索的给上了背铐，一边道：「她要拿手机！」 「嗯。」周察微进来，拿了证物袋把手机装了起来：「没事儿，那边也收网了。」 连陈领班都看傻眼了，急步过来：「你们……」 周察微亮了亮证件：「不好意思，市局刑侦支队的，执行任务，你们老总知道，我们马上就走。」 他迅速把人带出来，顺便跟安恬欣道：「收队。」 安恬欣松了口气，还有点儿捨不得：「领班，不好意思，多谢你这几天照顾。」她也来不及换衣服，暂时先跟着过去了。 陈领班默默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抓着不断挣扎的两人去了后头，关键是从齐红身边经过的时候，江夏还冷冷的说了一声：「傻逼。」 也不知道是在骂她，还是在骂她自己。 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碰到这么玄幻的事情，陈领班两人都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好一会儿，齐红才道：「她，她是警察？？」 陈领班迅速回神：「你把衣服换回来，顶个班，快点儿！」 齐红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一边赶紧往更衣室走，一边又喃喃的道：「她是警察？？」 她想想这些天她给她翻的白眼儿，使的绊子，一时脸都红透了，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逼。 第489章 一代鲜肉换老肉 这事儿解决的，比她想像的容易多了，安恬欣的心情是：「就这？就这？？」 周警官笑道：「头儿亲自坐镇，盯了好几天的工夫，要是还能在下头打起来，搞一个闹市枪战什么的……你想让他背处份？」 安恬欣道：「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还想看什么？」 她道：「反正我就觉得挺浪费感情的，那个蜘蛛就是一个普通人，费我们这么多人几天的工夫？」 「谁不是普通人？谁也没有三头六臂，」周察微道：「发现蜘蛛是谁，费这几天的工作，抓住他，不费工夫，不就是这样？」 他瞥了她一眼，笑道：「这个活儿你最关键。我们在上头确实没费什么事，直接一出电梯就摁了。」 「对啊对啊！」安恬欣也想起来了：「我的联络器坏了，我都急死了！」 「知道，」周察微笑道：「当时撞那一下，我们就都注意起来了，一看就知道你这边出了意外，然后又看到了小桥。就是刘夏那个男朋友，代号是小桥……我们就提起神儿来了，然后你还又发了信号过来，我们要是再误事，那就是白吃饭的了。」 他顿了一下：「姜哥说你表现很好，一点没掉链子。」 安恬欣就满意了：「那当然～」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回去了，周察微先送安恬欣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回局里放下她，又把换下来的衣服送了回去。 那边杨曼郭白还在扫尾，跟涉及到的人员强调保密条例，林逾成也在，不知道正说什么，一见他过来，杨曼便笑道：「诺，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林逾成笑着过来跟他握了个手：「才说小警花这么可爱，就听说名花有主了，恭喜啊！」 周察微笑道：「还没多谢林总配合。」 两人寒暄了几句，周察微拿了衣服就走了，结果回局里的时候，一进门儿，保安就道：「周警官，你可来了。」 周察微很奇怪：「怎么了？」 保安道：「你的快递啊，没处放了都！」 周察微愣了一下，才想到可能是安恬欣买的，就道：「那我拿着吧。」 保安道：「你自己可拿不了！」 一个人还拿不了？？周察微道：「有多少？」 他进去，保安一指：「这些全是。」 周察微一看那一座快递山：「……？？？」 他只能一趟一趟的拿了，放进车里，结果还碰到郭白和杨曼回来，顺手帮了两趟忙，数了数足有四十来件。 一进办公室，郭白就道：「欣欣，你要搞批发吗？卖衣服？」 「啊？」安恬欣也想了起来，这还是她去卧底之前买的，她问：「寄来啦？来了多少件？」 周察微默默的道：「四十来件吧。」 「哦，」她摆摆手：「那还有一半。」 周察微：「……」 郭白羡慕的道：「有女朋友这么好，以后是不是天天可以看周小刀的时装秀了。」 「不是啊！」安恬欣道：「不是给你们看的，是给我看的。」顿了一顿她改口：「我是说，不是平时穿的，是私底下才能穿，绝大多数是给我看的。」 大家交换着眼神儿，顿时就想歪了，心说难道是情啥那个趣啥？ 然后郭白道：「周小刀，你保重。」 至今肉都没吃到嘴的周警官呵了一声：「欣儿，你跟他们说清楚，你买的是什么衣服！」 安恬欣道：「制服呀！各种各样的制服，民国的，星际的什么的……我还买了一个，就那种大法官的假发帽，可有范儿了，」她瞧了瞧周察微，美滋滋：「我可以画一年了！真好。」 周察微默默的捂住了脸。 然后杨曼语重心长的道：「以色事人，能好几时啊！」 周察微道：「没事儿，等我老了还可以拼内涵。」 「内涵能穿衣服？内涵能画画？」郭白哧笑一声：「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鲜肉换老肉！」 杨曼笑喷：「眉姐儿，不愧是你，小白这种乖宝宝，硬叫你给带出来了。」 安恬欣举手：「同志们，我觉得我还是有节操这种东西的，你们说呢？」 姜予以笑着打断：「好了都别闲扯了，小安你想想，一会儿你和周小刀去接触那个女员工刘夏。」 安恬欣立刻应了一声。 周察微给她解释：「我们查到，这个刘夏，在这家游戏公司，相当于营销骨干，手中握着几十条『下线』，同时又疑似蜘蛛的情人，她那个男朋友，其实是蜘蛛的司机，时常给他充当***。」 叶归宁把刘夏的履历打了一份给她，安恬欣就拿过来看了看。 刘夏看着年轻靓丽，但其实，实际年龄已经40了，在酒店已经待了八年，起初几年业务优秀，还时常收到表扬信，也当过两年领班，很多人脉，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积累的。 但后来，因为对各方面素质，尤其外语的要求越来越高，像现在的陈领班，能熟练运用六种语言，而刘夏在这方面就不大行，所以就渐渐的泯然众人。 从她游戏中的id来看，她註册已经快两年了，起初就是小打小闹，后来，才开始成为「上线」。 安恬欣跟周察微商量：「你说要怎么切入？」 周察微道：「这个人能说会道，与其送温暖谈心，我觉得不如快刀斩乱麻，你去换警服来。」 安恬欣接受了他的建议，换上了警服，戴上了帽子。 因为她头发还没染回来，还是卷的，所以一穿上这一身……咋说呢，有了点制服娇娃的味道，周察微迅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一边笑道：「宝贝儿，我已经提前体会到了你让我穿制服的心情。」 安恬欣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想画画啊！」 「我也想画。」周警官沖她挑了挑舌头尖儿：「天天画～～」 安恬欣：「……」 撩归撩，周警官在正事上还是非常靠谱的，看女朋友小脸儿泛红，他又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才凑过来，跟她商量了几句。 然后两人就并肩进了审讯室。 刘夏已经被带了过来，见她进来，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冷笑道：「用不用这么拼？警察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能换你这么拼的么？装模作样的有意思么？」 安恬欣笑了笑：「当学生的时候，会为了老师夸奖而开心，你不能硬说是为了成绩。我现在为了匡扶正义而开心，你也不能硬说我就是为了工资，同理，当年你在酒店前台，为了顾客的一封表扬信开心的时候，也不是为了这表扬信能拿奖金啊，不是吗？心情变了而已！」 刘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490章 恐怖片到现实 周警官暗暗的给女朋友点了个贊。 然后安恬欣道：「好了，现在交待一下你的事情吧。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刘夏抿了抿唇，冷冷的道：「你们不都查到了！」 「查到了，也要问你的，你这么聪明，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的态度，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但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你将来的生活。」 刘夏又是一抿唇。 周察微用目光示意她稳着点儿。 安恬欣头一次当主审，还真是有点急躁了。 在脑子里给自己读了个数，这才道：「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你是我现场抓住的，你给我推那个app有监控有录音，你应该知道有零口供定罪吧？所以你说不说，对我们来说，真的没妨碍的，我是觉得你这人不错，才说这些的，你好好想想。」 刘夏明显的慌了。 她双手不安的交握，犹豫不决。 安恬欣顿了一下，才又道：「游戏平台就在网络上，你们说不说都能查到的，设案金额上亿啊，姐姐，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 她这声「姐姐」可能触动了她，刘夏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垮了，她捂着脸哭出声来：「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的。」 蜘蛛的本名叫朱子章，他们是高中和大学同学，谈过四年的恋爱。 后来毕业就分手了，然后在两年多前，朱子章来酒店的时候，认出她来，然后两人旧情复燃，复合了。 起初她只是听说他在做生意，也不知道具体的，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在做赌.博生意。 也可以说是洗.钱，操作手法是先在电商平台开个店，然后赌徒拍下某样东西付款，假装正常购物，然后他们再发一个空包，或者说空单号，完成寄送签收的流程。 而朱子章所做的，其实是控制这些单号，薄利多销，一天就能赚几千块。 但是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卖单号的，他想自己当老闆。 然后他就找到了一个叫冯林的人，两人合作，架设起了一个游戏平台，以概率性游戏《壕の斗地主》为主，是一个平台到上线、下线，到玩家的一个周转，然后每一次押注，平台就可以抽取玩家的金币差价。 然后他就鼓动她也做上线。 刘夏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试一试。 她先是联络了几个跟她关系好的房间保洁，然后悄悄在房客的桌上放小卡片，让他们下载。 本来只是随便试试，但也许是顾客有钱有闲，居然成效颇佳，有的时候，一个id，一天能押下几万块。 刘夏尝到了甜头，甚至还担任了这家公司的营销部经理，专门负责拉客户……但是她只负责她这边，说白了就是这家酒店，但是「总部」那边的操作，她却不清楚。 而且看上去，是真的不太清楚。 感觉她是那种很需要认同感的人，在酒店这个平台得不到了，她就在这家游戏公司得到了，干的甚至可以说兢兢业业。 安恬欣出来，还在嘆气：「一失足成千古恨！」 周察微都乐了：「你这句话，每次从审讯室出来都可以说一遍。」 「不是啊！」她道：「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说啊！也有的人就是坏！就是人渣！就是十恶不赦！」 她一边说着，一边刷开门：「姜哥你怎么没去看看我，我……咦？」 办公室居然是空城计，路队几个人都不在。 安恬欣立刻道：「有案子？」 「嗯，」姜予以笑道：「看你脸色应该是审出来了，等我有空看了再点评你。」 安恬欣嗯了一声。 周察微问：「什么案子啊？」 姜予以道：「听说是恐怖片的场景搬到现实中来了，一个租房子的人，闻到臭味，然后打开床板发现一具尸体。」 「不是吧！？」安恬欣咧了咧嘴角：「是男的还是女的？」 姜予以道：「女的。」 那边周察微已经在给路霄峥打电话了，然后他和安恬欣直接披挂上执法记录仪啥的，赶紧过去了。 过去的时候，沖鼻子的一股臭味，痕检和法医已经进去了。 死者是一个小老太太，看上去十分瘦小，能听到赵都的声音：「……尸僵强硬，位于全尸的大小关节，尸斑已经形成，淡紫色，强力压迫可褪色。」 路霄峥忽然回头问：「那人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郑眉飞道：「上周六，大前天。」 路霄峥皱了一下眉。 这个人，不但是跟尸体一起睡了一晚上，而且还是在搬进来之后，尸体才来的，是真的够倒霉的，心理阴影得多大！ 没有意外的话，此处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是移尸到这儿的。 路霄峥迅速道：「多调些人手来，最快控制整栋楼，进入都严查。」 郑眉飞还没回答，周察微已经迅速的应了一声，下去跟分局的人协调布置了。 里头赵都道：「初步推断，应该是在昨天下午遇害的，同时从出血量判断，此处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路霄峥嗯了一声，赵都又继续检查：「双眼睑青紫肿胀，左顶部有一挫裂创口，深达颅骨，创口周围有7*4.3cm皮下出血，枕部有4.2*3.2cm不规则挫裂创口，深达颅腔……左顶部枕部颅骨呈粉碎性骨折，局部头发凹陷，脑组织碎裂外溢……啧，主任，这应该是锤子吧？」 陈主任道：「现在，很少有这么大的锤子了。」然后他道：「别做多余的事！别说多余的话！圆形坚硬物体！」 赵都嗯了一声，顿了顿才道：「被子是旧的！」 旧的，意味着能取到dna！ 大家都心头一松，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好破了。 只有路霄峥平静道：「被子应该是租户的。」 郑眉飞也道：「看不见床上同色花纹的枕头？应该是租户的，只是暂时盖不着这么厚的被子，可能是从橱子里拿来的，所以租户没有注意到。」 他停了一下：「所以，这么一具**迸流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弄进来的？」 这形容，安恬欣猛的打了个哆嗦，又噁心，又害怕。 第491章 想当将军的心 但她还是坚定的站在路霄峥后头，努力偷师。 路霄峥挥挥手她都得想想，这一挥手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郑眉飞很理解她这种完美的完成了一个任务，内心顿时膨胀了，想当将军的心理，每个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后他忍笑跟她道：「下去帮周小刀的忙吧，你死盯着头儿也学不到什么的，他脑子里的东西他不说别人跟不上的。」 路霄峥这才发现她在后头，直接训她：「脚先踩着地！再想上天的事儿！」 于是安警官灰熘熘的下去了。 周察微已经跟分局迅速的分好了工。 这栋楼是一个11层的小高层，有电梯，但是据居民说，电梯十天有八天是坏的，最近也是坏的，所以暂时不用考虑电梯的问题。 案发地点在四楼，四组人以四楼为起点，先把上下迅速的镂一圈儿。 对门之前已经问过了，因为对门也是这个房东的，还没有租客，所以还徵用了做为临时的指挥中心。 周察微两人先去了五楼东。 一敲门就开了，里头有一个年轻女孩，眼神儿满是好奇：「你们是警察吧？你们过来问我们吗？哇，小哥哥你真帅，能给个微信吗？」 安恬欣：「……」 周察微神色平静的道：「执行公务，请配合一点。」 然后他们就坐下开始问。 这家是一对老两口和一个女儿在家，大妈就一个劲儿的说：「死了人了，这屋以后还怎么住啊！你们警察给不给赔偿些损失啊？」 倒是年轻姑娘提供了不少信息：「我昨天晚上正刷剧呢，就听到楼下一个女的尖叫起来，就跟接不上气一样，接连尖叫了好几声，声音可吓人了！然后还咣咣的砸门，然后我就贴到门口听了听，就听到一个男的蹬蹬蹬上楼，然后说，出啥事了，你没事吧？然后那女的就一直叫，还说『有死人』、『有死人』！」 她学的绘声绘色的，自己也挺害怕，拉紧了衣服：「然后我妈也被吵醒了，出来就说，都十一点多了，这谁家闹腾啊！然后我们俩就壮着胆子下去看。」 结果就是那个租房子的女的，她可能是吓蒙了，自己砸自己的门，砸了半天门出不来，然后才回过神来，把锁开了，就跑出来，跟人家说有死人。 这个时候屋里灯还亮着，两个胆大的男的，就进去看了看，然后出来就报警了。 分局接警其实很早，是半夜接的警，但是中间出了一个乌龙。 那女的是新搬来的租房，她报警的时候，脑子还不大清醒，把地址说成了之前租过的地方，后来混乱中又不接电话，分局怕出事，赶紧过去了，结果她住的地方还有别的租户，以为是骗子，不给开门，两边对答的时候不知道有什么误会，分局还以为是报警的人受了胁迫。 总之，两边儿一耽误，时间就晚了，然后分局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然后再检查现场，通知市局，一通下来就这时候了。 安恬欣两人问完话，周察微还说要借一下厕所，结果那姑娘直接道：「你们想检查是吧！我懂我懂！还装啥，电视上都看过了！你们查吧，我们家随便查！」 既然她这么说了，两人就把房间走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疑点。 就是那姑娘又凑过来要了一次微信，然后被周警官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 出来之后安警官哼了一声。 但是考虑到正在工作，也没有问。 然后几组人，快速的把整栋楼过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所以，案发现场不在这栋楼里？ 那半下午的，就像郑眉飞说的，「这么一具**迸流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弄进来的？」 大家十分奇怪。 因为要等法医和痕检的检查结果，大家先回局里碰了一下头。 杜妩和乔南去跟报案人接触的，杜妩道：「说真的，我要是那姑娘，真得闹个ptsd，心理阴影太大了！ 这姑娘是才租的这房子，这房子号称拎包入住，装修什么的都是做好了的，甚至床上还有一套帆布垫子，姑娘把自己的被褥什么的铺上，然后就正常入住了。 结果昨天晚上，她就一直觉得屋里有股臭味儿，然后她打电话问房东，房东说前一任房客太不讲卫生，还养猫，打扫的时候就很臭，让她开窗通通风，还让了五十块钱的房费。 一直到她睡觉的时候，还是觉得很臭，她觉得臭味儿就是从床下面传来的，她想是不是有猫屎没清理，然后就把被褥移开，把床板一掀。 关键她看到被子之后，都没有想到，还以为是搬家的时候同事恶作剧，就把被子一掀，然后露出来一个砸的血糊拉茬的脑袋。 安恬欣无语的道：「你别说了。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郑眉飞道：「往好处想，这姑娘起码没有跟死尸一起睡一晚上。」 路霄峥一直在低头看那些资料，姜予以和周察微也在看。 然后安恬欣暗搓搓的过去，把脑袋伸到了路霄峥和姜予以中间，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感想，然后她又暗搓搓的凑到自己男朋友身边，巴住他胳膊，仔细的看着。 一会儿陈主任和赵都过来了，路霄峥才道：「开会！」 陈主任那边先说了一下结果。 尸表检查的时候，认为凶器可能是类圆形的坚硬物体，但是现在细查下来，这个物体是中空的，而且里面还有刀伤，一时分不清是什么物体。 陈主任把模拟的草图点到了投影里头，郑眉飞道：「这个我好像知道……叫什么来着，」他问杜妩：「就那天你让我看，说买一个的那东西？」 杜妩立刻想了起来：「料理棒！」 她把收藏记录给路霄峥看了看，料理棒的头，是一个坚硬的，钟形的，有瓣的不锈钢刀头，里面是搅拌刀片。 赵都一看，就道：「对对，应该就是这个！」 杜妩道：「这东西其实还挺少见的，我当时看评论很多人说容易坏，搅菜泥什么的也不好用，所以应该买的人不多。」 路霄峥点了点头，示意法医继续。 赵都简单说了尸体情况，另外，在死者的膝盖肩膀等处发现了没有生活反应的擦伤，也就是说，在死者死后，尚未形成尸僵的时间，曾被人装入某一个狭窄的空间。 第492章 你真是太棒啦 安恬欣道：「行李箱！」 「对，有可能是行李箱，」赵都道：「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痕迹很轻，也就是说，最终移尸，并非用的这种方式，但尸体上没有找到更多的移尸痕迹，应该是用软物包裹移尸的，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因为腰间等处都没有找到勒压的痕迹。」 「我知道！」安恬欣再次插话：「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体育系的男生，晒被子的时候，把女朋友藏在被子里，挟进挟出的，根本没有人发现！」 陈主任对新人很宽容，就笑了一下：「这一次，还真叫你给说中了，死者身上发现了不属于包裹尸体的被子的种聚酯纤维，俗称『涤纶』，一般是毛毯，或者被罩。有蓝白两色。但是没有找到另外的dna。」 安恬欣道：「可能是格子的或者条纹的，不然不可能只有两色！蓝白两色，哪一种蓝呀？」 陈主任把图点出来给大家看，是一种深蓝色，安警官特别认真的点头：「应该是男性用的。」 痕检也开始汇报，首先，房间没有技术和****的痕迹。 杜阮补充：「报案人冯某没有换过锁。」 另外，在床前的地面上发现了同样的蓝白聚酯纤维，也就说，有人曾经把毛毯放在地面上。 同时，房间内，及在三楼半的楼梯上发现了疑似嫌犯留下的，负重的42码运动鞋脚印，但是因为人来去的太多，所以没有找到更多的。 但这样，起码证明嫌犯是从楼下上来的，而非楼上。 路霄峥道：「好了，现在，」他破天荒的给了安恬欣一个机会：「小安你说说调查关键是什么？」 安恬欣：「……」 她并不知道…… 路队呵了一声，指了指周察微。 周察微从容的道：「有机会接触到钥匙的人，一个方向，报案人的关系网，一个方向，这个房子的前租户。」 「嗯，」路霄峥道：「你那头就按这个来，眉飞继续调查死者身份，乔南去查小区进出监控，嫌犯应该是有车辆的。」 出来了安恬欣还懊恼：「为什么这么简单我就说不出来呢？」 郭白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优点，你非得学别人干什么？」 周察微道：「别抢话！」 他按住她肩，特别温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你无可取代，不用学别人。」 安恬欣：「哦！」 郭白：「……」复读机也行？？ 郭白、杜妩跟他们分了组，郭白两个人去查报案人的关系网，她们两个去查前租户。 前头租房子的，是一个名叫包鹏的小伙子，足足住了两年多，他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才换到了他女朋友公司附近租房，整个过程都很正常。 而且他并未与合租，退租有一个多月，冯某才住进来的。 安恬欣两个人过去接触了一下。 包鹏是个玩笔桿子的文秘，整个人很清瘦，斯斯文文的，表现也很正常，而且昨天一天，他都是正常上班的，没有做案时间。 周察微道：「你租住地方的钥匙，有没有给过别人？」 「没有，」包鹏道：「我平时挺讲究卫生的，我不太习惯家里进人，所以我不会把钥匙给别人的。」 「你离开租住房之后，是否留下了全部的钥匙？」 「当然了，其实那个锁还是我换的呢！不过用了两年了，我也没要，一共四把钥匙，我全都留给房东了。」 出来了，周察微就道：「死者身高只有一米五多，很瘦，最多也就七八十斤，毛毯……不管是毛毯还是被罩吧，要达到『柔软』，不留痕迹这样的效果，肯定有一定厚度，起码得有八九斤，我们按少一点算，八十斤吧，抱着一个八十多斤的物体上四楼，这个人必须很强壮，这个包鹏不像。」 安恬欣想找一个参照物：「你能抱上去吗？」 周察微也很认真的道：「我应该能行，但是你要明白，我是练过的，你不能以我做为参照，而且你应该听说过『死沉』，死人在感觉上，会比活人重，更不好抱。」 安恬欣道：「所以，要不就是一个看起来很瘦，但是练过而显得很精干的人，要不就是一看就孔武有力肌肉男。」 周察微一乐：「对，没错。」 她问：「那现在我们去哪？」 周察微道：「小五姐他们去找报案人的同事了，我们去一下她之前住过的地方，我总觉得，那个合租人跟分局的应对，有一点问题。」 安恬欣问：「什么问题？ 周察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我问过分局，说当时他们敲门的时候，问认不认识冯小晴，里头直接说不认识，又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人报案，里头都是吱吱唔唔的，要不然分局也不可能误会，而且当时分局的高大队也想过可能有别的事儿，但是查了一查没有发现什么，我觉得值得深挖一下。」 安恬欣猛点头，一边吹彩虹屁：「周小刀你真是太棒啦！怎么这么聪明呀！」 周察微笑着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就去了她之前租的地方。 这边是四室一厅的房子，住了三个人，冯某在这住了半年多。 冯某搬走之后，还在这儿住的，是一个男人和一对小情侣，都是跟她差不多前后脚住进来的。 现在是上班时间，男人和小情侣中的男人都去上班了，小情侣中的女人在美容院上班，倒两班，此时正好在家。 女的姓于，一问冯某，她就大倒苦水，「真不是我们的错，冯小晴整这种事儿，整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据她说，冯小晴之前跟门口一个保安谈过几天，后来分手了，保安一喝醉就来敲他们的门，正好昨天晚上警察过来的时候，也冒充了物业，说漏水什么的，跟之前保安的说辞太像了，所以他们才误会了。 周察微道：「既然这样，你们应该说她不在，或者说搬走了，为什么要说不认识？」 冯小晴的眼神儿闪了闪：「跟喝醉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都是随便说的。」 周察微道：「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她否认的很彻底，「从没说过话，也没接触过，只知道一个名字，其它全都不知道。」 周察微继续问，问着问着，他又冒出来一句话：「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某道：「说是银行的柜檯经理……」 连安恬欣都听出不对来了，忍着没多说。 第493章 好吧那没事了 但是周察微并没有揭穿她。 出来之后，他才道：「什么情况下，你才会说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你不认识？」 安恬欣想了想：「极度讨厌的情况下！」 「不对，」周察微道：「就算是极度讨厌，为了避免自己受骚扰，也应该说一句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去了这样，而不是脱口就说不认识。」 他仔细分析：「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不知道外头是谁，一种她以为外头是谁。就出于本能的撇清，后来发现这个说词不妥之后，也不好改口了。」 安恬欣脑洞大开道：「难道冯小晴借了网贷？她怕被她连累？」 周察微笑了一下：「应该不是。」 「你笑什么！」安警官生气的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怎么大胆都行！」 周察微失笑道：「我没有笑你这个假设，我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好吧，那没事了。 于是他们去找了那个保安。 结果一见之下，两人都十分无语。 这保安看着得四十了吧？ 鬍子拉茬酒糟鼻，冯小晴肤白貌美，收入也不错，她得多眼瞎才会看上他？ 倒不是歧视保安，但收入上确实存在很大差距。 结果一问之下，那保安吱吱唔唔的，周察微吓唬了一下，他才说了。 他听人说，有一个二手网站上能约那啥，然后就下了一个，里头有各种暗语，例如「上门清洗抽油烟机」，「疏通下水道，只限18年以上」等等，全都是约鸭子的暗语，还有什么「拍下可约」、「十公里上门服务」、「支持试用」等等。 而且又有很多卖内衣的，註明「原汁原味」，其实就是穿过的内衣。 然后这个保安，在上头约过几次，结果无意中发现，有一个卖内衣的头像，跟业主群里一个头像很像。 他一找，果然是！ 于是就对上号了，然后就去找她聊天，结果才说了没几句，她就把他拖黑了。 他那天喝了点酒，气不过就找上门骂了两句。 周察微道：「怎么骂的？」 「啊？」保安道：「这个也要问啊？」 周察微道：「对。」 保安吭吭哧哧的道：「就是骂她装纯呗，说她在网上敞着腿约，卖沾了啥的内衣，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周察微道：「你确认提到了网上卖内衣？」 「嗯，」他道：「我提到了。」 周察微道：「记的这么清楚，当时真的喝醉了吗？」 保安一呆。 周察微道：「微信记录还有吗？」 保安犹豫了一下：「没了。」 「没了没事，」周察微面不改色的道：「手机坏了都能恢复的，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保安咧了咧嘴，只好把手机给了他。 周察微找到了她们的聊天记录。 起先就是打招呼搭讪，保安夸她漂亮，然后说去找她什么的。 冯小晴直接拒绝，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然后保安各种纠缠，还说：「你连原味内衣都卖，装什么清高呢！」 然后冯小晴骂了一句有病，就把他拉黑了。 时间就在一个月前。 而且这保安的微信上，什么「挺白胸不大」，什么「又老又黑又松」全都是这种噁心的微信名字。 周察微道：「后来你有没有去找过她？」 他加重语气：「我们会去找她核实的。」 保安一脸憨厚的承认：「后来私底下找过她两回，怎么说她都不承认，还踢了我一脚，」他指了指腿：「用高跟鞋踢的，都划破了。」 安恬欣心说活该！ 周察微道：「她搬走了，你知道吗？」 「搬走了？」保安道：「不知道，她上星期还投诉我来！」 周察微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出来，然后先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调查处理这个人，又打电话给叶归宁，让他查这个网站，尤其查查这个id是不是冯小晴本人。 安恬欣还有点犯噁心。『 她觉得她见过的人，论噁心猥.琐这个人能排头一号了。 她道：「这肯定就是那个于什么，给她弄的！冯小晴应该不知道！」 周察微道，「对，很可能，但是我在想，这个人，不像是凶手，所以，这件事情，应该跟这个案子没关系？」 他打电话请示了一下路霄峥，就先回来了。 安恬欣问：「我们不用再去跟冯小晴核实吗？」 「她那边有人，」周察微道：「头儿会叫他们去核实的。」 安恬欣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他的侧颜。 她觉得他在办案的时候，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并不是特别严肃，甚至也没有表示出特别的认真，但是给人的感觉，头脑中的小宇宙正在高速运转似的，眼神儿不一样，整个感觉不一样。 卸去了微笑保护色，反而特别迷人，像极了她之前在小说里经常看到，却也经常吐槽的一句话，「磁石一样吸引」。 周察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有，」她甜蜜蜜的道：「觉得你特别帅，怎么看都看不够。」 周察微一乐，趁着红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捲发：「谢谢宝贝儿！」 他又揉了一下：「头发不如就先这样吧，反正也是为了办案才弄的，手感特别好。」 她乖乖哒点头：「好呀！」 真是，又软又糯的，看着都好吃。 伤也好了，吃肉这事儿也得提上日程了。 大灰狼在心里默默的打着坏主意，表面上却特别朗月清风，特别不食人间肉，反正小甜心完全没察觉到危险，倚在车窗上，笑眯眯的一路看着他，回了局里。 各方人马把调查情况一一汇报。 杜妩郭白那边，毫无收穫，冯小晴的关联人际关系，很容易查，大部分都没有做案时间，小部分查下来也没有异常。 郑眉飞那边，已经核实到了死者的身份，是一个卖鞋垫的小贩儿，她老伴早就死了，儿子儿媳妇在外地打工，她自己在家没事就绣鞋垫卖，就在门口摆摊儿，而且绣的还挺好，附近的人都有印象。 据片儿警反映，这老太太出来很随机，早晚都有，有时候只摆一个小时就走，有时候两三天不出来。 而且，昨天早上，老太太还出摊了，然后快中午的时候提着马扎回家，从那之后再没见过她。 老太太的家中，没有找到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找到出摊的马扎和鞋垫，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从门口，到家里，这个路程中出的事。 第494章 犯了一个怂 路霄峥直接叫人把那个小区的登记车辆，跟这边小区的出入车辆做了比对。 没什么周折，很快就比对出了一个车牌号0192的银色雪佛兰，车主的名字叫李郓，就住在那边小区的二号楼三单元二楼西。 路霄峥亲自带队上去找人。 安恬欣跟郑眉飞在楼下等着。 郑眉飞热的不行，蹲在车辆的那一点小阴影里，安恬欣左顾右盼，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一米八多，看着有四十来岁的男人，从旁边的夹道过来了。 安恬欣心里格登一声。 她对人脸十分敏感，一下子就把这张脸，对上了物业网上的一寸照片！ 但就在她要冲上去之前，她猛的想到了之前周察微的分析！ 周察微说，他扛着八十多斤的被子包，能上四楼，要不就练过，要不就高大孔武有力！ 她在0.1秒的时间里，犯了一个怂，凑过去问：「大哥，你住在这单元呀？那你知道安恬欣住几楼吗？」 她长的太甜，小小一只毫无威胁，李郓果然没多想，只道：「不知道！」 「啊？」安恬欣皱着眉头，眼角的余光看到郑眉飞已经迅速掏出了手机，但是怕引起他警惕没敢站起来。 然后她道：「那你见过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吗？」 李郓道：「跟你一样漂亮吗？」 诶？？安恬欣心说这位这时候还敢撩人，难道不是凶手？ 表面上直摆手：「比我可漂亮多了，人家可是酒店前台，肤白貌美。」 李郓笑了一下：「你也肤白貌美。」 那边郑眉飞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才退开一步：「谢谢啊！那我们再找找。」 李郓笑着往上走，然后安恬欣又嚷嚷了一句：「大哥！物业在哪儿啊！」 李郓一边往上走，一边回答道：「出门往左走，沿街楼的一楼第……卧槽！！」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他被人给踹了下来，壮大的身躯飞下了几层楼梯，然后周察微整个人迅速扑下来，往墙上一按就上了背铐。 安恬欣惊的直拍胸。 郑眉飞沖她比了个大拇指，迅速沖了过来，路霄峥道：「叫痕检，门口全是血。」 郑眉飞赶紧打电话。 李郓拼命挣扎，骂骂咧咧，路霄峥冷冷的喝道：「老实点儿！我们是警察。」 李郓好像猛的回过神儿来了，然后就不动了，半天才道：「我没杀人！」 路霄峥道：「那你门口的血怎么回事？」 李郓闷不吭的沉默了半晌：「反正我没杀人！」 郭白急匆匆的过来：「找到了头儿！找到了毛毯！还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路霄峥嗯了一声。 痕检和法医的人迅速赶到，兵分两头，路霄峥过去案发现场，郑眉飞带着人在李郓家搜查。 周察微和安恬欣，当然是跟着路霄峥走。 案发现场在夹道，也就是楼和墙中间的小过道里，地面上一大片血和脑桨，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脚印。 江周道：「不对啊！怎么还有别的脚印？」他把比例尺放上：「44码的拖鞋。」 大夏天穿拖鞋的很多，但是也仅限于短程，案发时间又是下午，不是遛弯儿的时间，所以这个人很可能也是小区居民。 路霄峥转头问：「他有个儿子？」 「对，」周察微道：「有个儿子，十六了，上高中，据保安说比他还高一点。」 路霄峥道：「去吧。」 周察微就带着安恬欣去了。 一上车，她还没回过神儿来，他就忽然趴过来，在她嘴巴上嘬了一口。 安恬欣眼睛一下子张大。 他亲昵的顶了顶她的鼻尖儿，又亲了一口，然后才伸手，给她拉上安全带，一边笑道：「谢谢我女朋友，没有让我再次体会夕阳红舞蹈的乐趣，谢谢。」 安恬欣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我有点怂，但是我想你们仨人在上头，肯定比我一个人要厉害。」 不是，你就没打郑警官的数？ 周察微简直笑的不行了，忍不住又揉了揉她头发：「这不是怂，选择合适的方法，本来就是必要的。再说了，怂总比逞强好！」 她道：「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有点不讲义气。」 周察微正色道：「相信你的队友，对自己和队友的水准，都有一个准确的估量，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把战斗让给别人，自己打配合，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做到的。」 他顿了一下，随手发动车子，一边续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假如说那会儿是头儿在下头，他也不会立刻动手，因为他战斗力很高，但显然李……李啥来着，战斗力也不错，所以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他也会选择先放他上楼，然后我们几个人上下打配合，因为这样就是瓮中捉鳖，更保险。」 安恬欣问：「这样吗？」 周警官用力点头：「对，相信我。」 安恬欣长吸了口气，静静的出神。 两人很快到了四中。 结果一问，李耀请假了，他班主任说，他昨天也请假了，说是发烧不舒服，然后他父亲昨天晚上又打电话来请的假，说是孩子得了带状疱疹，这个病是传染的，所以就先请了一周的假。 不对！哪有这么巧！肯定有事！ 周察微迅速发简讯先跟路队说了一声，一边又问：「关于李耀，你简单介绍一下？」 班主任道：「李耀吧……成绩不是太好，脾气也不是太好，而且不是很听话，逆反心理比较重，所以跟他谈话比较难，而且他父亲也不是很好沟通，每次跟他说起来，他就说离婚的时候，孩子受了刺激了，要怪他妈妈……可是不管怪谁，马上都要高三了，你总得及时调整过来，要不然就晚了……」 听明白了，总之，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周察微道：「他多高多胖？」 班主任道：「一米八左右吧，不胖，挺瘦的，你们要具体数字么？我这儿有体检表。」 周察微问：「鞋码多大？」 班主任看了看：「43码的。」 拖鞋码，大于普通的鞋码是正常的，所以这个李耀，嫌疑挺大。 周察微出来，打电话跟路霄峥汇报了一声。 「差不多了，」路霄峥道：「应该就是他。」 第495章 我要奋起 保安看到，李耀在下午三点左右，提着一个料理棒去小区前头的电器行修理。 还有一个保安说，死者为人很婆妈，很絮叨，有时候见到李耀，就会跟他叨叨，让他有空去看看他妈妈，说他妈妈也不容易啊什么的。 据说李耀很反感这个话题，有时候还会骂她。 这可能就是冲突的起源。 痕检员们奋战了整整一夜，在路程中，楼梯上，包括李郓的家里，找到了十一个血脚印，都是43码的拖鞋印，但是没有找到这双拖鞋。 在李郓家里找到了凶器料理棒，已经清洗过了，但仍旧找到了残留的血迹和**。 同时也找到了与案发现场吻合的42码运动鞋，是李郓的鞋子。 铁证如山。 但是李耀还是未成年，是不会开车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李耀打死了人，李郓移尸。 路霄峥道：「那个李耀，应该是去找他妈了，查出来了没有？」 周察微举了举手：「已经查到了，他妈妈现在在小杨庄，我已经叫派出所的同事去悄悄看看了，还没回信儿。」 「嗯，」路霄峥道：「这个李郓，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冯某的家里？是冲着冯某，还是冲着原租户，那个姓包的？」 郑眉飞道：「还没有查到跟谁有交集。」 路队转头看到安恬欣，想起来了，难得的夸了她一句：「这一次小安是真长进了啊！居然能忍住没当超人！」 郑眉飞也夸她：「欣欣是真的不错，不一定要冲锋陷阵，突破自己就是成长！尤其后来问物业，简直是神来一笔，又提示了嫌犯位置，又分散他注意力，给同事创造了攻击条件。」 安恬欣简直开心的合不拢嘴儿。 「挺好！」姜予以笑道：「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审李郓，我带你去，你主审。」 安恬欣立刻道：「好。」 郑眉飞道：「那小子可有点流氓。」 姜予以道：「什么人都得见识见识。」 周察微嘆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说话间派出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周察微接了电话，汇报导：「李耀昨晚到了他妈妈家，但是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连夜走了，据说走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他妈妈倒是还在家。」 路霄峥道：「你过去接触接触。」 周察微应了一声，站起来，安恬欣也站了起来，姜予以笑了一声：「那就去吧，下回再让你审。」 「啊！」安恬欣用诗朗诵的声音道：「我好忙！我太优秀了！到处都需要我！」 一边说一边追着周察微跑了。 周察微从地图上输入小杨庄，一看又是四五个小时的路，就问安恬欣：「咱们买点儿东西路上吃，还是中间去服务站吃？」 安恬欣道：「一会儿从超市停下我们买一点吧，服务站有的超脏的！」 周察微嗯了一声。 于是从超市停下之后，周察微打电话给派出所，问清楚路，安恬欣冲进了超市，稀里哗啦的买了一大堆东西，还买了一个大桶的冰淇淋。 然后她就拿出了旅游的心情，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玩手机，还把中间最最喜欢的巧克力味儿，挖了一勺餵给他。 而且还很有良心的跟他道：「等下了高速我开一段儿啊！在高速上我不敢开，太快了头晕。」 周察微道：「你有驾照？」 安恬欣很不满：「当然有了！」 他问：「什么时候拿的？拿了之后开过车没有？」 安恬欣一噎：「反正我会开！」 周察微笑道：「你要是不熟练，就别硬撑了，趁这空儿睡一会儿多好？」 她道：「可是我不困。」 其实昨天晚上只倒替着睡了一会儿，最多也就俩小时，结果她还精神头很足。 行吧，周察微就不管她了。 结果她一边看手机一边笑，还笑起来没完。 周察微问她：「干什么呢？」 「别吵！」她道：「我在看小说！」 「什么小说啊！」 她道：「言情小说！」 周察微趁着红灯，压着她手看了一眼，书名是《一胎七宝：千面倾城裙下神》。 周察微无语的道：「七胞胎，也太能生了吧？」 安恬欣道：「这算什么，还有八宝、九宝一直到一百零八宝呢！」 周察微道：「人能生出一百零八个？狗都生不出来吧？」 她不屑道：「谁告诉你是人了。」 周察微：「……」 安恬欣道：「一胎十宝，十胎一宝，这些全都是潮流，你们这些看乡村文的大男人是不会懂的！」 周察微：「……」 他默默的道：「我怎么就看乡村文了？我什么时候看乡村文了？」 她道：「我明明看到你浏览器有什么乡村什么的！」 他无语的道：「那是gg好吧！我又没看过！」 她道：「那你平时看什么书？」 他把手机给她，然后她一看，阅读软体里头寥寥几本法医小说，痕检小说，刑侦小说……余外有大量的心理学、社会学、犯罪学，甚至医学类的书，而且好多都看完了。 她顿时肃然起敬：「没想到你还看这种书！你真是太有上进心了！啊啊！我是不是太颓废了！我不应该在网络小说中荒废时光！我要奋进！我要学习！我要打败路霄峥！」 然后她就用他的手机，随便点开了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八分钟之后，手机从她手里滑下来，她闭着眼睛，睡的香香的～～ 就知道！ 周察微停了一下车，把两部手机都拿过来，椅子放平些，遮阳板放下来，然后才回去开车。 安警官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然后被路颠醒了，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是小镇风光。 安恬欣迷迷糊糊的道：「上高速了没？」 他道：「下高速了。」 她哦了一声，眼睛就往一起合，然后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饿不饿？我们在前头停下吃点东西？」 「嗯？」她努力撑起眼皮，想说什么，结果偏了偏身体，又睡着了。 周警官看她小脸都被挤扁了，小嘴儿嘟起来，心里直痒痒，很想停下车亲几口…… 然后全靠着坚强的意志力，为人民服务的内心……才终于艰难的给克制住了。 第496章 生理冷知识 安恬欣又睡了不到半小时，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察微直接把车给停下了：「不早了，先吃点东西。」 他找了个荫凉地儿，把车停下，轻轻弹了她一指头：「醒醒，宝贝儿！我饿了。」 「嗯？」她来回的找了找，找着了手机，看了看表，居然已经一点了！ 安恬欣一个激灵，惊讶的道：「我穿越了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到了三个小时之后！啊啊啊你怎么不叫我！」 周察微笑道：「想让你多睡会儿啊！」 他拿了一瓶矿泉水下车，「来，宝贝儿，帮我拿着我洗洗手。」 她下了车，想了想又回去，在袋子里拿了两片皂片，两人替换着洗了手。 周察微开的车是局里的车，大家经常在车上吃饭，后头还有一个小桌，可以摆在座位上。 于是两人都去后头坐着，然后周察微道：「买的什么饭？」 安恬欣道：「我买的自热米饭，你想吃红烧牛肉的，还是鱼香肉丝的？」 周察微摆摆手：「随便，你挑剩下的我吃。」 她就一样拿了一个，然后放水煮。 周察微之前经常看她买，还是头一次吃，热气腾的一下冲上来，把盖子都啪的一下顶掉了。 周察微给盖回去，十分稀奇的看着那小眼儿冒白气，一边还点评：「挺真材实料啊，还有真肉！」 「嗯，」她道：「我吃过很多种，这个牌子的还可以。有一个，叫啥来着，一个明星做gg的也还可以，但有的牌子就不好吃，不管什么都一股姜味儿！」 这对话真的特别生活，特别家常，而且这种两人守着两个盒饭的感觉，莫名有点儿「洗手做羹汤」的味道，周警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但就是觉得挺高兴，嘴角一直弯着，看着她摇来摇去的小脑袋。 等了十五分钟，煮熟了，她小心的把餐盘儿，从下头拿起来，然后拿了一张纸巾给他放手上隔热，再把餐盘给放上去，然后拆开勺子递给他。 周察微都乐了：「没事宝贝儿，我开车是应该的，不用这么伺候我。」 嘴里说着，他就尝了一口：「唔，不错！」 安恬欣也把鱼香肉丝饭拿了出来，吃了几口，然后还去他餐盘里吃了一口。 但她睡了一上午，实在不饿，只吃了三分之一就不想吃了，然后周察微把一盒半全都吃光。 隔了三十秒，安恬欣问他：「你吃饱了吗？」 周察微道：「饱了。」 她自顾自的道：「既然你没吃饱，那我们再吃一个小螃蟹行吗？我想吃一个角。」 她买了一袋螃蟹面包，里头是豆沙的，做的特别好吃，一个其实只有手心大小，肚子鼓鼓的。 她直接拆开，掰了一角，然后把余下的递给他：「我跟你说周小刀，真的是铁一般的交情，我才会分角给你的，真的超级好吃，你尝尝，你一定要尝尝，等我回去我再买两袋儿，让唐唐学学，以后可以让她专做角儿吃。」 周察微笑的不行。 看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等着反馈，他就把面包先倒过来，把角咬了，点点头：「嗯～好吃。」 「好吃吧？」她这才满足的把自己的角儿吃了。 然后她道：「要不我们再吃个蛋黄酥？」 隔一会儿又：「要不我们再吃个泡芙？」 周察微不得不阻止她：「不行了，我真的吃饱了，一口都吃不下了！还有你！你刚才就说饱了，结果又吃这个又吃那个！」 安警官把半个泡芙吃了：「我跟你普及一个生理冷知识，我们女人，都有两个胃，一个胃放正餐，比较小，一个放零食，奶茶什么的，比较大。」 「是嘛？？」周警官恍然大悟状：「女人这么神奇？！」 他也一本正经的道：「我也跟你普及一个生理冷知识。」 她配合的做出了洗耳倾听的动作，凑过来，嘴上还沾着一点奶油。 周警官也凑过去，道：「我们男人上厕所，小便之后都是需要拧干的，特别辛苦，你懂吧？」 安恬欣：「……」 他一口亲过来，把小奶油吃了，「好了！下课～」 「哎哎！」安恬欣迅速下车，绕到了他那边：「我开，我开！」 周警官也不打消她的积极性，就让她开了，结果……一开之下，嗯，基本上自行车都能超。 周察微无奈的道：「咱以后慢慢练练再开，好不好？现在我开，不然去了就太晚了。」 她只好让开让他开。 两人到小杨庄的时候，都快三点了，派出所的同事一见她们就笑了：「又是你们？跟我们庄儿槓上了是吧？」 他带他们过去，一打照面儿，那女人愣了一下，掉头就跑，跑了两步，回过神来，晓得没地方可以跑，又停下了…… 然后她满眼是泪，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安抚她。 但是她只是翻来覆去的道：「都怪我，全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照顾好他，他就不会干出这种事，全都怪我，你们抓我吧，他还是个学生呢，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求求你们了……」 「所以呢？」周察微道：「你要让他当通缉犯，这一辈子都躲躲藏藏的？你也说了他还是个学生，他没有任何的社会阅历，现在天网分布的这么全面，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一个学生，真能逃过我们警方的抓捕？」 安恬欣试着跟他打配合：「我们明白您的心情，可是就因为您是他的母亲，为了他好，才更应该早点说出来，因为被我们抓着，和他自己投案，这中间大不相同。」 「对！你好好想想，别存什么侥幸心理，全国联动，什么人抓不着？」 安恬欣柔声道，「他才十六岁，这么慌里慌张的躲着，万一遇上什么坏人，怎么办？你就不担心吗？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后悔就晚了！」 「你嘴上说爱他，干的全都是害他的事情！」 「对啊，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要再一错再错了，你要好好的想清楚啊！」 李耀妈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半个小时后，周察微打电话向路霄峥汇报：「李耀去了南省昌市，用的身份证名字叫『魏强』，是他舅家表弟，身份证号码发给你了。」 路霄峥道：「好。」 第497章 保护我方小仙女 但他们现在还不能走。 一个是防备李耀妈妈打电话通风报信，另一个是防备她轻生。 好在事情异常的顺利。 李耀估计也是真的没什么阅历，就大模大样的，用借的身份证上了高铁，也没掩饰什么的，然后直接就被抓了。 周察微收到路霄峥的简讯，想着带李耀妈妈一起回去，但李耀的舅舅过来，直接拒绝了。 他道：「那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完，她不过去了！」 李耀妈妈嚎啕大哭，却没有坚持。 李耀舅舅道：「我过两天过去一趟，把魏强的身份证拿回来，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别找我们！」 其实李耀妈妈这个事情，涉及包庇罪，但是暂时来说，她们该问的已经问完了。 周察微就道：「要不咱们留个手机吧，有可能的话，我把身份证给你寄回来……再就是，」他比了一下李耀妈妈：「注意一下她精神状态。」 李耀舅舅点了点头。 两人就出来了。 派出所的同事道：「小安警官进步很大啊，比起上回，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安恬欣笑了一下：「过奖啦！」 「嗯，」派出所的同事道：「其实新人有点锐气也不是什么坏事，被人指着鼻子骂，谁能忍的住？也就是怕投诉，真摊上个投诉的，你操心费力还得扣钱，你说憋屈不憋屈！」 安警官发现了新大陆：「原来投诉只是扣钱吗？不会背处分吗？」 同事没理解她的意思：「啊？」 周察微扶额，赶紧的把人拽开：「不是，是为了建设高素质的警队精英！」 安恬欣道：「可是头儿也整天骂脏话啊！」 「但他没骂证人，没骂路人啊！」周警官道：「你见哪个警察跟证人对喷的？」 安恬欣哦了一声就缩了回去。 周警官跟派出所的同事各种使眼色，那人会意，连连失笑，一边又道：「你们自己找地儿吃饭吧，我也不留你们了，上回看你们吃的这么痛苦，」他指了一下：「前头有几家还不错，炖豆腐那家我常去。」 周察微嗯了一声。 然后跟他告别，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直接在车上吃的，拆了一个自热米饭，又拆了一个自然火锅，然后就着小面包吃的还挺舒服的。 等吃完饭都八点多了，周察微道：「反正人抓了，也不急了，咱往前走一段儿，找个差不多的酒店住一晚上再回去？」 安警官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好呀。」 她强行把住方向盘：「我来开吧，你都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 周察微心说姑奶奶，你开我更紧张！ 可是女朋友心疼他，心里也是比较美的，再一想，反正都是乡间土公路，怎么都开不快，就让给了她。 然后安警官慢悠悠的开着，周察微还道：「你小心点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回碰上扎胎钉，就是在这块儿？」 安恬欣有点吃惊：「就在这块吗？」 「对啊！都在一个庄啊！之前那家不就李耀妈妈家再往前走……也就几十米？」 安恬欣道：「可是上次咱们开了好半天，才扎的胎啊？」 周察微无奈的笑道：「上次导航导错了路，咱们绕了一个大圈儿！其实就是在这儿。」 她问：「那怎么办？」 周察微道：「你尽量往边儿上开，一般来说，扎胎钉都会洒在路中间的位置，边上因为不时的过自行车，电动车，都是本地人，所以一般来说不会洒的。」 安恬欣做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慢悠悠的开。 周察微虽然嘴上给了策略，但他天生爱操心，还是盯着前面看，大灯只照亮前面这一方路面，说真的，就算有扎胎钉也看不到。 一直开过了半个多小时，过了那个村儿，周察微才放松了一下：「行了过来了。」 安恬欣嘲笑他：「你一个副驾驶，坐这么直有用处？又不能喊驾驾驾，捋捋捋！」 唉，行吧！ 于是周警官就放松身体，坐回去，一边还口花花：「谁说没用？我不能指挥车还不能指挥你？驾！」 安恬欣道：「我又不是马！」 周警官只是笑，也不说话，安恬欣八分精力在开车，只有两分在说话，但还是瞬间察觉到不对，想了要，她顿时明白了，红着脸骂道：「流氓！」 周察微笑着还没说话，忽然觉得车身猛的一倾，然后咣的一声，重重的磕到了底盘，然后咣咣咣一连串颠簸，开进了泥地里，停下了。 周察微：「……」 这熟悉的情形！！ 看他的小司机还没回过神儿来，周警官长嘆了一声，摸索着拿出手机，开车门下去。 安恬欣急道：「周察微周察微！」 周察微绕到她这边，开了车门，牵着她手下来，一边道：「这回真不怪你，怪路。」 这一块地面，可能是被什么载重的大车压碎了一大片，变成了一个大斜坡，车子就从这边滑下了路面，开进了人家的田里。 当然要是他开的话可能能及时煞住……但就算及时煞住，碎这么一大片，也不好绕过去，还是得在这儿过夜。 安恬欣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这肯定是……」周察微脱口就想开个玩笑，然后及时收住：「大不了咱美梦重现，再在这儿过一晚上。」 什么美梦啊！黑历史好么！ 她问：「不能开上来吗？」 周察微道：「不好开，你看这儿，」他比了一下：「有一段高度，我们开下来容易，想上去就不容易了，而且这地也太软了，不吃劲，也不好垫，只能等早上再说了！」 安恬欣咧了咧嘴角，用力攥着他手：「那，这车会不会爆炸？」 周警官失笑道：「宝贝儿，电影看多了吧？放心吧，现实中这种情况很少！起码得翻车、油箱破裂，大量的汽油泄露，才会有可能燃烧和爆炸，现在这种程度的撞击不至于的。」 安恬欣简直嘤嘤嘤：「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周警官道：「怎么着，女朋友，你对于跟你的男朋友在车里睡一晚上，很抗拒？」 「对，」安恬欣道：「我们仙女不喜欢这么接地气的地方！脸都没法洗！」 周察微笑着搓了搓她的小手儿：「没事儿，我不嫌弃。」 她道：「我嫌弃！」 可是嫌弃也没办法，她一边叨叨着，一边也就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边还感嘆：「幸好我们这次吃饱了！像上次饿的感觉，我还记忆犹新！」 黑暗中，周警官笑着也坐上来：「记忆犹新的，只是饿？」 安恬欣道：「嗯？你为什么上来了？你不去前头坐吗？」 「不，」周警官道：「我要保护我方小仙女，不要被别人偷走了。」 第498章 美梦重演 本来只是随口调个情，没想到安恬欣打了个哆嗦，一把抱住他：「别说了，好，好吓人！」 他当然是立刻搂紧了送上门儿来的小仙女：「不怕，有我呢。」 小姑娘真是又香又软。 那腰啊，搂过来时简直细到不行，隔着衣服都觉得滑。 她的头发扫在他脸上，像是直接扫到了他心上，让他这些日子，一直暗搓搓盘算的大计……更加的按捺不住！ 他的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嗅闻，几乎是立刻揭竿而起，手也越搂越紧。 安恬欣很快被戳清醒了。 这些日子经常亲亲抱抱，也不是没被戳过，可是现在……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两人身在荒山野岭，耳边只有他越来越热的呼吸声，无路可逃，退无可退！ 安恬欣简直要泪崩了。 外有鬼，内有狼，呜呜呜人生也太艰辛了吧！！ 她徒劳的想推开他：「你，你别这样行不行！我要生气了，周察微！」 他呼吸粗.重，显然听而不闻，只一声声喃喃的叫她：「小甜心？我的小甜心……」 手往上伸，破城而入，握住柔软之处，放肆揉.捏。 她忍不住抽哒起来，他动作略微一顿，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低声道：「小甜心，想好了吗？这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她抽哒着道：「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要这样啊！」 她并没意识到，这也是一种回答。 他笑出声，动作猛的放肆起来，一边拉住她小手，果断的按到了腹部，用力按着，继续向下，一边哑着嗓子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第一次，发生在这种地方的。」 但是，吃个前菜却是正当时！ 她的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又害羞又害怕又紧张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关键她还是一个超级脑补狂，手一碰到脑子里就有画面的那一种！ 她羞的整个人都快化了，脑子嗡嗡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最后……她那天晚上洗了三遍手，要是这东西也能种瓜得瓜，估计周警官立马就能儿女成群了。 一直到天光大亮，加了一晚上班的安警官气乎乎的坐在副架势上，红着眼圈儿，任凭周察微怎么哄都不理他。 而周警官神清气爽，任劳任怨，各种联繫人员。 一直到把车拖回到路面上，派出所的人还道：「你说说你们，跟我们这块儿犯沖是不是？上一回是不是也整了这么一出？」 「是啊！」周察微笑道：「上一回是扎胎钉，这一次……哈哈，可能是我们太受欢迎了，千方百计要留下我们。」 那人也笑了几声：「小安警官这是怎么了？」 「怕鬼，」周察微一本正经的道：「吓唬了她几句，吓哭了，到现在还不理人。」 那人哈哈大笑：「你说说你，哪有这么对姑娘的，活该你是个单身狗。」 「诶！」周察微道：「老大哥，你可说错了，我可不是个单身狗，这，」他比了比安恬欣：「就是我媳妇儿。」 那人一愣，眼睛一眯：「昨晚变成你媳妇儿的？」 周察微要笑死了：「那倒不是，早就是了，我说老大哥，你这思想不行啊！」 那人也笑了，指了指他，没再说什么。 安恬欣无语的站远了几步。 内心对这些男人们十分鄙视！ 虽然不是昨晚才变成女朋友的，可是……昨晚被迫忽然往前迈了一大步！说好的又斯文又绅士的二次元男友呢？ 周察微处理完了上车，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脸：「还生气呢？我这不是头一回开荤没控制住么？以后熟练了自然就好了。」 她当时就小脸暴红：「你别说了！」 他一脸无辜：「我不得解释解释？」 「别解释了！」 「那我不解释，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她简直要捂脸了：「你够了，周察微，你再说话我就打死你。」 周察微连连失笑着，发动了车子。 一直到出了土公路，到了比较繁华的县区，两人才找了一个地方吃早饭。 看着不怎么起眼的一家煎饼果子店，排队的人还挺多的，看着操作也挺干净，于是两人也跟着排队，一边还在拉着手黏糊。 结果正黏糊着，周察微忽然眼神一厉，手下意识的把她往身边一拉。 安恬欣用目光询问怎么了，周察微使了个眼色。 安恬欣转回头，就见前头一个妹子，不知是不是太着急了，居然忘了拉背上的拉链，就是那种只在后腰的一截拉链，露出了半个背和一截底.裤。 后头有个男的不时的挨挨蹭蹭，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那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岁，很漂亮，显然有点害怕，想躲吧，旁边还都有人堵着。 安恬欣眉头一皱，立刻挤上前，直接在她耳边说了一声，想给她拉上，结果那拉链居然是坏的，拉不上。 但她这一过去，那小姑娘也就出来了，脸红的不行，又慌又怕，扭头就跑了。 本来站在他后头的那个人，顿时就一脸不爽的瞪着她。 安恬欣立刻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结果她才转身要走，那男的忽然一把抓住她，大声道：「我手机！你偷我手机！」 安恬欣怒道：「别贼喊抓贼了！」 另一个人道：「我看着了！就是你偷的！」 然后抓着他的那个男人，直接伸手进她口袋，把一个手机掏了出来。 安恬欣穿的是运动服，口袋都很大，她还真没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把手机放进来的。 但她气势丝毫不输，直接道：「那好啊！那你报警啊！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那人一皱眉，犹豫了一下，立刻更蛮横的道：「偷手机还这么牛！你派出所有人吧？」 周察微已经迅速冲上几步，把安恬欣拉到身后：「猥.亵还倒打一耙，你挺嚣张啊！」 那人瞪着眼道：「到底是谁嚣张啊！我好好的在这儿排队，你们偷我手机还说我猥.亵，不信你们问问，我是不是好好在这儿排队的，谁看见我猥.亵了？」 这会儿那女孩已经走了，这种地方又没有摄像头，看旁边人就知道没人敢做证。 周察微直接道：「那就直接报警，看看手机上有没有她的指纹，就知道她有没有偷了！」 那人愣了愣，才道：「我都摸了，有指纹也都摸索没了，还查什么，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 一边直接走了，旁边两个人也跟着走了，周察微看了一眼他们去的方向，然后才问道：「这几个人是谁，有没有认识的？」 那些人来回看了看，没说话，倒是老闆道：「不是我们这块人！我没见过。」 另一个人也道：「不像我们这块的，我天天在这转，我也没见过！」 周察微谢了一声，给安恬欣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走了。 因为他们出来转了一圈儿找吃的，所以车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周察微注意了一下周围，这才上了车。 一上车，他就跟安恬欣道：「记得他们什么样子么？画下来。」 安恬欣嗯了一声，就掏纸笔，一边问：「怎么了？」 第499章 新支队 周察微道：「这三个人不对头，不是本地口音，这些人又不认识，看上去也不像说谎，但看作派这么嚣张，也不像是普通人……而且放手机我都没看到，手法也太『专业』了，另外那拉链拉不上，是不是也是他们故意割坏的？我怀疑他们是流窜作案的小偷，我们去趟派出所，跟他们说一声。」 安恬欣嗯了一声，手上不停的画，周察微打电话联繫了一遍，然后就去了当地派出所。 结果才到派出所门口，有个男人忽然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周察微从车窗里看出去，就见是一个目光犀利的中年男人，周察微把车窗打开，道：「您是……」 那人一言不发的把手机给他看了看，周察微一看，就是刚才那三个人跟安恬欣对恃的那一幕，三个人的脸都拍清楚了，周察微立刻道：「谢了！你发给我？」 那人道：「一起进去吧，我知道那三人去了哪儿。」 周察微打量了他一眼，没多说，掏出证件给保安看了看，结果那人也掏出了警察证，是京市的，叫倪战捷。 周察微立刻热情道：「兄弟啊，您这是出公差还是？」 倪战捷平静道：「回头说。」 周察微挑了挑眉，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测，本来想跟他的小女朋友交流交流的，结果小女朋友还在画画。 周察微无奈的道：「傻欣儿，不用画了，这儿有视频。」 「哦！」安恬欣顿时不满：「你怎么不早说！」 周察微道：「怪我。」 倪战捷道：「你是做模拟画像的？」 安恬欣画起画来一向心无旁骛，没注意刚才两人的交谈，警惕的道：「你是？」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三人就进去了，把情况一说，所长就道：「那些人住哪儿？」 倪战捷道：「就在那条街，叫小林旅社。」 「好，」所长道：「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他们所还算中不熘的所，一般一出外勤，就留俩值班的，其它人都去，周察微还道：「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了，」所长一挥手：「几个小贼，我们没问题！」 于是一伙人就去了，周察微和倪战捷，不约而同的站在街边等着，不到十分钟，就把人抓下来了，有五个人，然后那所长还过来道：「幸亏你们！我们这阵子出了两起白闯案！这回抓着人了！」 周察微笑道：「应该的！」 然后他们看着派出所把人拎回去，倪战捷才道：「你们要回市局？」 「是啊，」周察微不动声色的笑道：「你要去市区？我们捎着你？」 倪战捷道：「我要去你们刑侦支队报到，我回家说一声，你们捎着我吧。」 果然！ 周察微立刻道：「是倪队过来了吗？」 倪战捷没否认，只道：「五分钟我就过来。」 周察微道：「不着急，我们还没吃早饭，这样，我们去吃个早饭，吃完给你打电话，我们留个手机？」 倪战捷嗯了一声，两人就互留了手机号。 安恬欣眼睛都张大了。 她忍着等倪战捷走了，然后一把抓住周察微：「你不是说不年不节没这么快吗！你不是说要很久才会来吗！」 「我也是猜的啊！」周察微无奈的道：「估计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好了好了，宝贝儿，先吃饭行不行？」 都这样了她哪还有心思吃饭！ 她立刻给群里发了几条消息，又给唐早发消息。 一听说他们遇到了新支队长，群里立刻群情沸腾！ 消息一条一条的往上蹿！一个个都关心的不得了！ 然后杨曼发了一条语音过来：「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看到这个人的视频！！」 唐早跟了一条：「我也要看！欣欣！组织相信你！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安恬欣道：「放心！」 周察微一看这个架势，估计是没空吃饭了，索性就去刚才的煎饼果子那儿买了两个大煎饼果子。 老闆还死活不要钱，道：「我看着了！那几个人是小偷！多亏你们了！」 周察微只好谢了，捧着两大煎饼果子过来。 倪战捷既然说五分钟，那肯定就是离的很近，所以他也没去找，就靠着车吃煎饼果子，安恬欣根本没空吃，只一脸严肃的发微信。 然后，周察微重重的咳了一声。 安恬欣一看倪战捷过来了，立刻把手机调成了视频通话，然后状似无意的抱在了胸前，自觉得天衣无缝。 结果倪战捷过来之后，扫了她一眼，然后就直接抬手，把她的胳膊托高了，对着镜头很平静的道：「你们好，我是倪战捷，原任京市兴达区大队长，因个人问题申请调到青市。希望今后大家合作愉快。」 安恬欣红着脸，默默的挂断了视频。 群里一片安静。 然后杨曼默默的发了一条，「欣欣，取消群消息的声音。」 安恬欣默默取消：「已取消。」 然后群里嗖嗖嗖一瞬间发出来数条消息，安恬欣都来不及看！！ 再然后一下子没了。 估计是路队制止了。 奇怪的是，连唐早也没有再说话。 几个人各怀心思，然后倪战捷道：「我开车吧，看你应该是加班了。」 「不用不用，」周察微道：「我没事儿，不困！」 倪战捷伸手挡住：「我熟悉熟悉路。」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周察微也就把车钥匙给了他，但是领导开车，两人要是都坐后头，等于把他当司机了，所以周察微就坐了副驾驶，一边问道：「倪队是本地人？」 倪战捷道：「我是在京市长大的，但是我祖籍青市，这儿是我爷爷奶奶家。」 「哦，」周察微道：「回来照顾老人是吧？」 倪战捷没多说，只嗯了一声，周察微道：「前阵子听我们路队说过一回，我们还以为要到年节，有点意外。」 倪战捷道：「申请我是年初打的，谈话早就谈过了，我也以为要到年底，但你们周局说要早点过来，我就提前过来了。」 周察微嗯了一声，继续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后头安恬欣仍旧在发着微信。 她对新支队长满是排斥，在群里重重的打下：「我只爱路支队！我只爱头儿一个支队长！」 但群里没人理她了，她也就没兴致了，然后周察微叫她：「欣儿，吃饭。」 他指了指旁边的煎饼果子，安恬欣哦了一声，就拿过来吃，周察微道：「这是我们队里的模拟画像专家，叫安恬欣。」 安恬欣道：「倪队好。」 倪战捷嗯了一声，从镜子里扫了她一眼。 然后他问：「最近队里有案子？」 「对，」周察微道：「是有个案子，这不我们就是过来跟证人接触的么。」 第500章 重回战场? 周察微积极主动的介绍了案情，看起来知无不言，事实上，关键问题半句也没说，毕竟只是在路边碰上的，除了一个警官证啥也没见着，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倪战捷似乎也不觉得意外，也没有深问。 三人直接回了市局。 然后倪战捷先进来跟路霄峥见了个面，互相握了握手，就先上去找领导报到。 办公室里大家忙的不可开交，只互相使眼色使的要飞起。 只有小新人安恬欣还没学会隐藏情绪，一见路霄峥就道：「我不喜欢新支队！我不想要新支队！路队！我只喜欢你！」 「边儿去！」路霄峥随口笑骂：「老子用你喜欢！」他一抬手：「别废话了，赶紧的，该干嘛干嘛！」 他们昨天下午审了李郓，李郓非常疲赖，胡言乱语，说钥匙是捡的，就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就进了。 所以他们现在在查李郓和冯小晴、或者原租户包鹏的交集。 倪战捷只上去不到半小时，就下来了，因为已经认识了，周局把人带进来，只交待了一句，也没多说就走了。 倪战捷原本只是大队长，但他是从京市过来的，级别本来就比这边高，现在挂的是副支队长的职位，路霄峥直接让郑眉飞给他介绍介绍案情，其它人仍旧在忙活。 倪战捷看上去非常沉稳，听郑眉飞说了一遍，就静静的坐着看材料。 那边乔南和杜妩回来，汇报导：「两人都不认识李郓。」 安恬欣忽然举手：「等等！」她问叶归宁：「叶子哥，那个网店，是不是那个于什么来着……于雪替冯小晴开的？」 「对，」叶归宁道：「是她。」 乔南道：「但是于雪已经问过了，那两个室友也问过了，都也不认识李郓。」 「哦！」安恬欣就缩了回来，路霄峥忽然道：「对，那个店，可能还真的跟那个店有关系！」 大家都没跟上他的思维，安恬欣道：「可是冯小晴，才刚搬了家啊？」 路霄峥道：「头像！」 周察微瞬间反应过来：「房东！可能是房东！」 路霄峥嗯了一声，周察微站起来道：「我去吧……」 路霄峥道：「眉飞去。」 郑眉飞答应了一声，就跟郭白出去了，安恬欣急道：「我没想明白！谁给我解释解释！」 周察微道：「冯小晴那个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虽然没拍正脸，但是比较特别，之前的保安，能通过头像认出来，这个李郓如果也接触这个网站，估计也可以，如果他在无意中得知这个人住在某一个地方，可能会欲行不轨，然后复制钥匙之类的，也会在发生意外之后，动念把尸体放在里面，因为在明面上，没人知道他有那家的钥匙……」 他顿了一下：「而这个『无意中』最可能的机会就是房东。」 「啊！」安恬欣恍然：「对对！这个人特别流氓、特别猥.琐！一见我就跟我那样说话！还是在刚移尸之后！他肯定也上那个网站！」 叶归宁幽幽的说了一句：「说起来，那个网站……还真是一个宝藏网站呢！」 安恬欣跑过去：「哪里宝藏了？你说说？」 叶归宁道：「我们才发现，那里头居然卖仿真.枪，用『卖狗』来代替，狗代表枪，狗粮代表子弹。成交量居然还不低。而且还有那种……」他顿住。 安恬欣催他：「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不能说，太破廉耻了！」叶归宁摇了摇头道：「我一会儿悄悄告诉周小刀，你要是想知道，就问他。」 周察微：「……」 他笑道：「行啊，你说吧。」 于是他就过来了，弯腰送上耳朵，然后叶归宁小声说了几句，安恬欣就见周察微表情十分诡异，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啊？」 「很噁心，」周察微道：「这个真不能说。」 安恬欣当着人也不好意思对他严刑拷打，撅了一下嘴坐了回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宽厚的背影杵在她面前。 是碍眼的新支队。 她忍不住给唐早发了一早微信：「我好烦啊！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新支队！为什么要来新支队啊！」一边偷拍了一张背影发了过去。 然而唐早并没有回。 而，就在十分钟之前，在蛋糕店的唐早，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里，周局的声音有些严肃：「唐早。」 唐早诧异道：「周局？」 「嗯，」他道：「我在门口的车里，你出来一下，方便么？」 唐早道：「方便啊。」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就出来了。 路边的一辆车里，有一只手招了招，唐早过去伸头一看，确实是周局，就拉开车门上去了。 但上去之后，周局也一直没有说话，表情异常严肃，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唐早也没有打扰他，就静静的等着。 周局好半天才道：「唐早。」 「周局，您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需要你负责任的回答我。」 唐早郑重道：「好。」 周局道：「现在，如果再让你去干法医，你还能保证……严谨和准确吗？」 「我能，」唐早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道：「法医的技能太重要，关乎太多，我时刻都提着十二万分的注意，这件事已经刻进我脑子里了，等到我八十岁都不会忘。」 周局点了点头，又道：「如果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唐早是真的愣住了。 究竟是什么事，需要一个已经辞职了的法医去做呢？ 唐早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抱歉周局，我要跟路霄峥商量一下。」 周局点了点头。 他长嘆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看着她，欲言又止。 然后隔了一会儿，他又拍了拍她肩：「这事儿，你先不要跟路霄峥说，不要跟任何人说，我需要先想想。」 「是，」唐早一口答应：「您放心。」 然后他才道：「你先回去吧。」 唐早嗯了一声，下了车，看着那车迅速发动，开走了。 唐早惊讶极了，却只能是揣着个闷葫芦，转身回了店里。 但是，她本来就是个心很小的人，被老领导这么一折腾，哪里还静的下来，忍不住就回了家，把当年的书啊，笔记什么的翻了出来。 她在法医上是下过苦功的，如今一翻开来，每一个字都十分熟悉和亲切，真就跟重回战场一样，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可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周局想叫她去干嘛，反正不可能是回局里，如果只是缺人，周局不可能这个态度，可如果不是回局里，那，究竟是要做什么？ 第501章 路队的精兵 那边郑眉飞一来一回，没费多少工夫。 房东果然认识李郓，两人曾经是同事，但关系并不好，但李郓这个人死缠烂打，不时的过来找他，蹭吃蹭喝的，他也拉不下脸来直接绝交。 就在前几天还来过，两人一起吃了饭，他说想借钱，房东没给。 但也确实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接了冯小晴的看房电话，他喝了酒，还是李郓送他过去的，订好房还加了微信。 之后又来过一次。 不远处的配钥匙的店里，店老闆认出了李郓，据他说，因为他当时很着急，一直在催，所以他印象挺深的。 而于雪冒充冯小晴开店，还冒充她跟顾客聊天，还有几单成交量，也就是说有获利，这不只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了，还有可能涉嫌犯罪。 可是冯小晴非常茫然，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而事后调查时，于雪哭的跟什么似的，说是因为她男朋友夸了一次冯小晴漂亮？ 安恬欣无语的道：「就因为这个就这么坑人？这女人也太狭隘了吧？这对冯小晴来说，真的是飞来横祸吧！？」 「嗯。」周察微搂了搂她：「困了？我也困了，我们赶紧回家睡觉！」 毕竟前一天晚上只睡了俩小时，昨天又通宵奋战，案子一结束，安警官眼皮就往一起黏：「嗯，回家。」 后头倪战捷正和姜予以、路霄峥寒暄。 姜予以道：「倪队家在这儿？还是住宿舍？」 倪战捷道：「说是男警宿舍现在没了，我先住两天招待所再说吧。」 路霄峥道：「队里几个人都在我家楼上住，你先去凑和几天？」 倪战捷一愣，然后就谢了。 于是几个人一起回去了。因为周察微和安恬欣搬走，所以楼下两间全都空了出来，都有厕所，倪战捷就随便挑了一间，一边问：「住长了没什么吧？」 「没事，」路霄峥道：「随你们。」他道：「下来吃饭？」 倪战捷道：「改天吧，我收拾收拾。」 路队也没多说，就下来了。 毕竟，新支队来了，他媳妇儿可是哗哗给他发了十几条微信，他也得赶紧回家哄哄媳妇儿。 结果回家一看，唐早居然没在楼下。 路霄峥抱了抱儿子，正想上去，唐早就下来了。 路霄峥第一眼，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不由得一挑眉，细看她表情。 唐早努力镇定，张口就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没这么快的？」 路队道：「你藏上头干什么了？」 唐早道：「问问别人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啊！」 哦！ 路队打消了怀疑，就笑道：「有人认识么？」 唐早道：「都认识啊！市局的林副队，和西区分局的张队都说认识，但是都说的很好听，说业务挺强什么什么的，反正全是好听的。」她撇了一下嘴角，有些不高兴。 在这方面她跟安恬欣有点像，因为这个人是外来的，就本能的有点排斥。 虽然她老公是要往上升的，她还是不大高兴。 路队笑道：「强了还不好？」他搂住媳妇儿往上走：「怎么着，怕你男人叫他比下去？」 唐早哼了一声，没说话。 路队笑着继续哄他：「老子带出来的精兵，要来个不强的，老子也不放心给他啊是不是？」 唐早严肃的道：「说真的路队，我觉得队里当然是精兵，可是他们只是你路队的精兵，不是别人的精兵。」 路队一挑眉。 他当然明白媳妇儿的意思。 路霄峥为人霸道，说一不二，他的队伍，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也就是说，其它人都围绕他而存在，各有所长，但是更擅长配合。 路霄峥笑道：「你放心，他们不是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而且，我觉得这个倪战捷，看上去也很强势，估计管理方式，跟我差不多。」 唐早当时就不高兴了，呛声道：「他怎么能学你呢！」 路霄峥啧了一声。 虽然觉得女人不讲理，可是当这个女人是自家媳妇儿的时候，他当然只能继续哄：「没事儿，老子是这么容易被取代的么？」 好说歹说，才终于哄得媳妇儿露了个笑脸。 然后两人下去吃饭，吃着饭，叶归宁过来遛狗，唐早问：「那谁呢？」 叶归宁道：「去买东西了，我觉得这个人还行，虽然话少，倒不难相处。」 唐早怒道：「叶归宁！你这个叛徒！」 叶归宁笑着，牵了狗跑了。 但不管怎么样，一直到晚上，路队都没发现她不对劲儿。 早上送了路队出门，唐早居然还松了口气，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贊，真是宝刀不老！ 而安恬欣那边。 两人回了家，草草的洗了洗澡就睡了，早上安恬欣一醒过来，觉得被他抱的紧紧的，还觉得有点甜蜜，结果下一刻就发现已经兵临城下了。 然后周警官用一种委屈大发了的语气道：「宝贝儿，我都难受了很久了，一直忍着没叫你。你终于醒了！」 安恬欣：「……」 正当她有点小心疼，心想好吧那就再拔会儿萝蔔吧……的时候，他直接压了下来。 蒙蒙亮的天光中，他闭眼的表情性.感极了，头上的汗滑下来，湿了他的头发眉毛，连浓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格外的黑，格外的清晰好看，连他用力到粗鲁的样子，都有一种撼动人心的美。 对一个画家来说，足够的美**.惑，绝对可以让她大呼「我可以」！ 反正到最后她还挺配合的。 两个初体验的新兵，折腾的居然酣畅淋漓。 结果等回过神儿来，安恬欣一看手机就要跳起来：「完了完了，迟到了！」 「我请假了。」他抱着她不肯松手：「昨天就请了，今天我们不用上班儿，你放心。」 安恬欣慢慢的躺回他怀里，一边指责他：「你居然是蓄谋的！」 他失笑。却还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满足。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觉得他真的是好看的不行，简直帅出了二次元的感觉。 周警官笑道：「还想要？别急，等我回味回味再战。」 她猛的收回了手：「你是准备直接弄死我吗？」 他又笑了。 心情实在是好到不行，她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叫他欢喜。 他忍不住低头，与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长吻，一边喃喃的道：「小甜心，我爱你。」 她哼了一声，内心大叫无耻啊！！花言巧语！！ 却又不由得开心，乖乖的偎在了他怀里，声音小小的：「周小刀，我也爱你。」 第502章 第二只鞋子 等到第二天，在唐早家里，大家给倪战捷接了个风。 唐早也终于见着了传说中的新支队长。 确实如路队所说，一看就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人。 可是路队虽然强势，平时还是很能跟大家打成一片的，只要他想，在哪个圈子他都能如鱼得水。 但这个人强势而寡言，有一些距离感。 而且长的也不如路霄峥英俊，倒也不丑，他是那种很瘦很刚毅的长相，眉间有两道浅浅的折儿，看着不大好接近，但下巴又有一个美人沟，就是林青霞那种下巴，倒是沖淡了他面容上的严肃感，显出了一丝英俊来。 不管怎么看，还是她的路神最好啊！ 唐早的内心获得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态度就更好了几分。 圆圆糕糕现在一岁多点儿，正是最好玩儿的时候，大家这个抱抱，那个抱抱，逗着两小只说话，嘻嘻哈哈的闹腾。 倪战捷虽然自己不说话，其实倒也不会影响气氛，看着大家嘻嘻闹闹，有时候还冷不丁的插一句话。 总之一顿饭吃下来，虽然她带着偏见看他，倒也没有讨厌他。 倒是送了他们走之后，路队随口说了一句：「周局为什么这么早把他叫过来？他说本来应该是年底的。」 唐早莫名心虚，没有搭话。 她现在就跟等第二只鞋子一样，等着周局会说啥，或者路霄峥说啥，可是一连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路队扳过她脸来看了看：「媳妇儿，我怎么老觉着你这两天不对劲儿呢？」 唐早立刻道：「路队，你是从案子上出不来了是不是？回家还得找点儿事情侦查侦查？」 路霄峥一乐：「行吧。」 他也没再追问，就往床上一躺，闭眼枕着手，大长腿闲适的交叠起来。 唐早看着喜欢，就凑过去，东捏西捏，东啃西啃，用手指一次一次的描摹他的眉眼。 一边还感嘆：「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来了一个新支队一比，我觉得我男人真是帅到360度无死角，真同情他们这些人，以后下班就没得看了，落差得多大啊！」 路霄峥闭着眼笑：「来个天仙儿，你们也看不顺眼！因为老子人格魅力就是这么大！」 唐早认真点头：「对！」 路霄峥笑的不行，继续闭着眼。 她也继续摸摸捏捏，亲亲闻闻，连他的胡茬儿都拿指甲划拉了一遍。 路队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压下来。 「喂！」玩的正开心的唐早撑着他，非常不满：「你就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一动不动的让我玩个够吗？」 路霄峥直接都乐了：「老子躺这儿想点儿事，你在那东摸西摸的二十分钟了没个消停，老子想不成了，配合你一下吧，你还不满意……我看你就是那怎么说的？大姑娘睡觉划条线，过了线儿的是禽兽，不过线儿是禽兽不如，那老子还是选禽兽算了。」 唐早撑了两秒，也笑了，腿儿缠住他：「路神，你怎么能这么帅呢？」 「嗯，」路霄峥笑道：「爱死老子了是不是？老子试出来了，动一下都费劲！人家说三十如狼……咝……」 唐早一口咬在他肩上，咬出来一个深牙印儿。 路霄峥一边抽冷气一边笑道：「行行行，行吧！我媳妇儿永远十八一枝花……咝，混蛋玩意儿，说啥都啃！老子今天非把你收拾老实了……」 这大概是路队最喜欢的运动。 反正进行完了之后的贤者时间里，路队都一直嘴角带笑。 早上上了班，周局给他打电话，路队上了楼，随手拖开椅子坐下，还挺轻松的：「领导，啥事儿？」 周局道：「有个事儿，想叫你去办办。」 路队道：「嗯？」 周局道：「这个事儿，不好办，说卧底吧，也不算是卧底，说联合吧，也不是联合，你不签保密条例，我什么都不能跟你说，你签了保密条例，就必须得去，不能反悔了。」 他顿了一顿，放下了一个惊天大雷：「而且我准备，让你媳妇和你一起去。」 路霄峥：「……」 他神色猛的就郑重起来了：「老领导，你让我干啥，我没二话，但我媳妇不行。」 周局道：「我已经跟唐早谈过了，她已经答应了，保密条例也签了。」 路霄峥霍然站起：「我就说这混蛋这两天不对劲儿！」 周局老神在在的看他。 路霄峥一眯眼，想了想，又坐下了：「老领导，别坑我，我媳妇儿没问过我，不会签。」 周局与他对视。 他十分笃定。 然后周局点了点头：「嗯，算是还没签吧，不过她是真的同意了。」 路霄峥皱眉：「到底啥事儿，你给我大概画个圈儿？」 周局道，「不行。」 他看着他：「这个事儿，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可以不管，不管，也没啥好说的，路都铺好了，你平稳过渡，我光荣退休……管了吧，管好了，了不起算是对的起自己良心，连站好最后一班岗都说不上，但是管不好，就是一个晚节不保。我知道找你是不厚道，但我这把年纪了，去不了，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他顿了一下：「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路霄峥有些无语：「所以你才把倪战捷早早的调过来？」 周局没回答。 路霄峥又问：「与毒品有关？」 周局还是没回答。 路霄峥长嘆了一声，拧着眉头思忖，半晌他一咬牙：「干了！」 周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他忽然问：「你们队里，周察微和欣欣，谈对象呢？住一起了？」 路霄峥眉头一皱：「还得要人？不光我们？必须得夫妻情侣？」 周局道：「你下去吧，叫周察微上来一趟。」 路队看了他几秒钟。 「行了，」周局过河拆桥：「在心里揍完了就下去给我叫人！别杵这儿碍事！」 路霄峥一下去，就给唐早发微信：「唐早！你行！」 唐早吶无辜劲儿，透屏而出：「出什么事了？路神？」 路霄峥呵呵，然后也真的发了一个呵呵的表情。 唐早发了一个「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第503章 死而复生的人 那边两口子对飈表情包，这边周察微被叫了上来。 周局不紧不慢的道：「小周啊，来了新支队，感觉怎么样？」 周察微当然只能道：「倪队人很好相处。」 「嗯。」周局道：「你觉得比你们路队怎么样？」 周察微：「……？？？」 身为一个领导，问这种搞事情的问题合适？？ 于是周警官嘻皮笑脸的道：「要说实话么？那我肯定还是喜欢我们路队啊！一起并肩做战过的情谊也不是假的，您说是不是？」 周局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察微莫名觉得这一眼颇有种老狐狸「就知道你小子要来这套」的感觉，可是想想这话应该没问题啊！ 然后周局道：「路霄峥这小子，刚来的时候，就是个刺儿头，比起你来，可差的远了。」 周察微赶紧道：「不敢当。」 然后周局花了五分钟数落路霄峥，再然后说到了正题：「你说说，这眼见新支队都来了，这小子马上就要往上升，就等着老子给他腾位子了，但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这时候接什么秘密工作了，费力不讨好！但是路霄峥，二话不说就接了！你说他傻不傻？」 周察微渐渐听出点味儿来了：「周局，您的意思是？」 周局嚼着茶叶根子，没说话。 周察微直接站起来敬了个礼：「周局，您要我干什么，我坚决执行！没二话！」 「嗯，很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周局道：「那你把欣欣叫上来吧。」 周察微一听就懵了：「欣欣也要去？那……」 周局瞪了他一眼：「我跟欣欣她爸，可是老交情了！我不比你疼她？赶紧叫来！」 周察微无语的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如我疼她呢……我怎么觉得上了贼船呢？我们头儿真答应了？」 周局索性抄起了电话，直接自己打给安恬欣，一边还道：「你们头儿，是冲着我才答应的，你冲着你们头儿答应，归根结底都是……喂，欣欣啊，你上我办公室，周叔有话跟你说！」 安恬欣就上来了。 周局就和颜悦色的道：「欣欣啊，有个任务，想让你去执行，比较危险、比较困难，你看……」 安恬欣立刻道：「我不怕！我可以！」 呵！新人就是这么好哄！ 然后周局直接把人都叫了过来。 一见唐早，周察微俩人更懵了。 唐早还得先签下聘书，表示再次被招安了……然后四个人签了保密协议，路队全程黑着脸，一句没跟他媳妇儿说。 然后周局才把卷宗拿了出来。 结果路霄峥一看，卷宗居然不是保密卷宗，而且压根就不是青市的。 路霄峥眉头紧皱，翻开看了看。 这个案子，是宁市良山县的，发生在四年前。 案子本身很简单，是说有人在一家石料厂发现了两具尸体，然后宁氏分局的人，接警之后就去查，现场发现了血迹和停尸的痕迹，但是尸体却不冀而飞了。 然后当然就是想办法查，但是其中一次现场侦查之中，宁市市区的两名警员、分局的两名警员，合计四名警员突然失去了联繫。 一番追查之后，在一大堆石料里头，找到了这四名警员，以及其它三人的身体组织。 然后在工人宿舍发现了那人的遗书和被杀两人的头颅。 遗书中，说那两个人是他杀的，因为他们害死了他爹妈，说警察如果不来，本来可以不死的，他只想给他爹妈过完祭日就自杀，结果警察非要来……种种。 路霄峥先把两家恩怨一带而过，后来的核实过程也一带而过，只看了看结论。 最终查清了这些人的身份，就结案了。 路霄峥眉头都拧成个疙瘩，抬头看着周局。 他当然不认为领导会拿正事儿涮他，可是这件事情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好查的。 周局神情严肃。 其它人也都看完了，安恬欣轻声道：「也太惨了！死无全尸！」 唐早点了点头，看着路霄峥，其它人也看着他。 路霄峥道：「领导？」 「都看完了？」周局长嘆了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们，这四个人，其实没死呢？」 路霄峥愕然。 唐早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 石料中找到了身体组织……但石料粉碎机能把石料碎的比花生米还小，如果有几吨甚至更多的石料，全都细细的找过去，再拼成一个人，根本不现实，但如果能找到身体组织，那肯定也不是一滴血一点头发就能认定死亡的，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 如果他们没死，难道当时粉碎的是他们的腿？手？身体的一部分？ 她不敢深想。 路霄峥直接问道：「还有呢？」 周局声音很低：「那时候你还没来，青市曾经出过一个案子，高科技犯罪，炭.疽你们应该知道？有一个，怎么说呢，科研怪人，研究出来了一种类似炭疽的东西，我们称之为a病菌。」 炭.疽，一般是指炭.疽病，是由炭.疽桿菌引起的，一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某国曾发生过生.物恐.怖袭击事件，炭.疽便在其中唱了绝对主角。 周局道：「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个人，我说了是一个怪人，他并不是专门研究这种东西的，后来这个人，就由上头接管了，但是，我说了当时是有一个案子，我怀疑有一个人，手中还掌握着高纯度的a病菌，所以我就一直向上汇报，结果后来，就把我手底下一个孩子，派出去当卧底了，由我直接管理。他叫毛猆，代号叫小猫。」 他顿了一下：「但是这种卧底，并不像缉毒那么严格，所以我们还是时常联繫的，然后，就突然断了联繫，再然后，就出了一起爆炸案，同样在现场，找到了他的身体组织，现在他的档案上，已经是牺牲了。」 「但是，就在上个月，我收到了他的简讯。」 周局掏出来了一个保密手机，直接把简讯界面给他们看。 上头感觉全是不知所云的寒暄，周局道：「这些暗语，只有我们俩知道，每一个卧底，都是不一样的，我是现找了当年的记录，才翻了出来，是『三叔救我，我还活着，宁市四警也活着』。他是叫我三叔的。」 路霄峥长吸了一口气，沉声总结：「所以，十年之前的一个卧底，忽然跟你联繫，而这件事，又跟宁市四警案连在了一起，五个大家以为已经死了的人，都还活着，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是，以案子中发现了身体组织而认定死亡？」 他一向很能抓住重点，周局点了点头。 第504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续道：「我当时非常震惊，然后立刻按着号码找过去，宁市找到了那个人，那人说，他是在厕所被人藉手机的，然后他就借了，关键是，在他的手机上，检测到了小猫的dna，之前小猫留下的dna样本已经不能用了，我偷偷找人与他的母亲对了一下，对上了。」 四人沉默。 周局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宁市的人，并不相信我，我坚信他没有死，也不会改变立场，但是宁市的人并不相信，我去了一趟省厅，省厅也是研究了好几天，然后才下了指示，不管怎么样，如果这五个警员，真的还活着，那，是值得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出来的……省厅批示由我来负责这一次的营救行动，我认为秘密前去调查比较好，不是不让你们动用资源，是怕你们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这些人。」 路霄峥道：「那叶归宁得带着吧？」 「不用，」周局道：「宁氏那边会有两个人，一个是电脑方面的高手，一个是心理学方面的高手，也是夫妻。」 他道：「为什么都选夫妻呢，因为后来查小猫，查到了小安乡，那地方有一个并蒂莲湖，据说经常有并蒂莲，所以一到七八月份，很多夫妻会过去旅行度假，但除了这个时间之外，那个地方很少有游客。」 他长嘆了一声：「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路霄峥道：「小猫，毛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局嘆道：「我非常喜欢那个孩子，他也是个警二代，他的父亲也是警察，你们可以查一下，当年有一个校园劫匪的案子，说有一个学生与劫匪周旋，那个孩子就是小猫，那时候他上高三，非常的沉着冷静，忽悠的劫匪把女学生放了，自己当人质，然后在最后协助了警方。」 「这孩子从小跟他爹斗智斗勇的，最后报志愿的时候，跟他爹玩了个计中计，才报了警校。如果一定要我评价的话，他是你和小周的结合，够灵活，够圆滑，又够坚定，够机警，我非常看好这个孩子，我当时都想着让他当女婿的，还没来的及……」他捂了捂眼，半晌才又续道：「当时执法记录仪有拍到，你们回头看看，入职资料也有，你们也看看。」 唐早先翻到了那份资料，看了看。 一寸照片上的那张脸，称的上剑眉星目，虽然表情严肃，眼中却隐约带着笑意，不桀骜，但也不内敛，看起来很明朗自信，不会特别帅，但确实很顺眼。 路霄峥没有再说。 周局就道：「能找的我都已经找来了，这些资料，全都不允许带去小安乡，你们先看看吧。」 路霄峥点了点头。 周局就先出去了。 唐早道：「路神？」 路霄峥道，「对方囚禁警员是为了什么？此时的这一条消息，是谁发出的？这很难说。」 周察微道：「你的意思是，对方也有可能，是为了钓新的小白鼠？」 安恬欣猛的打了个哆嗦。 路霄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的手指点在了卷宗上：「起码这整个案子，我没有找到必须杀死警察的理由，更没有找到对方千辛万苦的伪装出这些人已经死了，却囚禁他们四年的理由。只除非，他的目标就是警察。」 唐早低声道：「可是，假如说，有一个卧底，失陷敌窟十年，终于传出了一条重要消息，而他的上司却置之不理，那他，以及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那四个失陷的警员，还要怎么坚持下去？」 安恬欣也道：「是啊，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战友！易地而处，我真的会信念崩塌的。」 路霄峥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没有「做不做」的考虑了，只有「怎么做」的问题。 有一句话说「脱离现有平台，你什么也不是」，所有的神探，背后都有一个团队来支撑，法医、痕检、技术……等等，而如果让一个哪怕是多年的老警，神探，赤手空拳的去战斗，他未必比一般人强多少。 而现在，面对的局面就是，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推动这件事的，大多是周局这一个老警的判断。 但，这件事，就好像《拯救大兵瑞恩》一样，你可以去思考，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可是真的事到临头时，却必须做，不能不做。 很多事情，都需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止是为了纪律。 路霄峥道：「大家先把所有的材料全都过一遍，背过，然后小安，你把这五个人的视频多看几遍，记住他们的脸，这就是你的任务。」 两人花了两天时间，把所有的材料都背了一遍。 同时，衣服，手机、化妆品等等，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准备。 其间，唐早回家，跟秦老爷子私下聊了聊。 于是队里的人，很快得知，唐早要跟老爷子回京市一段时间。 谈肖倒是还留在这儿，蛋糕店的事情，也是他捎带手管着。 而路霄峥，也跟倪战捷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接。 这一头还没交接完，就来了案子，指挥中心直接通知的倪战捷，而倪战捷也直接带队就走，路队连办公室都没出。 队里的人都是老刑侦了，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姜予以在办公室门口站了站，路霄峥抬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半晌，姜予以轻声道：「好运啊头儿。」 路霄峥沉声道：「放心。」 当天晚上，四个人，包括秦老爷子一行人，一起离开了青市。 唐早最捨不得的就是儿子……还在车上哭了一会儿。 四个人先到宁市与那两个人会合，然后两边把资料共享一下。 上一次失踪的警察中，有宁市市局的支队长，名叫高成峥，这一次的电脑高手，就是他的亲弟弟高成嵘，还有一个叫严鹏的老警，那一位心理学教授，就是他的女儿严静好。 两人是夫妻关系，就是因为四警案才走到一起的，已经了一个一岁半大的女儿。 宁市市局的刘局长，也过来了一趟，他只道：「我希望他们还活着。但我不相信他们还活着。需要我们，我们会全力配合。但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慎重，多慎重都不为过。另外，最重要的，保护好自己。」 路霄峥只道：「放心。」 身在宁市，青市的人没法用，只能用宁市的人。 但是，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动用警方的力量，因为动用警方的力量，就意味道「明战」，那很大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死了。 这一次，周局是挂名，他是实际上的总指挥，压力不可谓不大。 但是对于压力，路队早已经习惯了。 送走了刘局，他直接跟宁市的两人道：「这整个行动，我要求你们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服从。」 第505章 这才是铁证 ()」 「路队放心，」高成嵘很坦然的道：「我们接到命令之后，就查过你了，我们相信你！我们两个本来就偏技术岗，不大懂刑侦，一定会绝对服从的。」 严静好道：「路队，虽然里面有我们的亲人，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我们已经能够很冷静了，就算是真的遇到与他们有关的事情，我们也会服从你的命令的。」 路霄峥点了点头：「好。」 他们几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设。 路队的身份，是一个开健身会所的健身达人，热衷于帮人订健身计划，化名陆大伟。 唐早是全职太太，爱好是插花，有洁癖，挑剔，每次吃饭都喜欢去厨房实地看看，挑菜……因为她名字简单，所以就没改，继续叫唐早。 周察微是一个行走的撩妹机，见谁都要撩两句那种，化名陆蹈，外号小刀，是「陆大伟」的堂弟。 安恬欣是一个购物狂，一天不买东西就难受那一种，虚荣女，名字叫安心。 高成嵘，程式设计师，电竞高手，死宅，化名荣成。 严静好，小资女，喜欢坐在咖啡馆种种地方写诗，化名安之素。 小安乡本来就不大，这样一来，每个人的日常生活，就基本上囊括大部分人和大部分场合。 网上的相关信息，都已经做过了清理，就算有漏掉的，六人在外表上也都做了伪装，与平时并不很像。 但是高成嵘这一组，目前设定与他们不认识，前两组都住在当地的四星酒店，莲韵酒店，第三组是住在莲花池附近的一间民宿中。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紧急联络人，目前都不会出现。 一行人最后核对了一番各种信息，然后分了两辆车，赶往小安乡。 唐早跟着路队，倒是一点不紧张，一边还软绵绵的感嘆：「幸好我老公没领小刀的活儿。」 她整个打扮、说话方式，已经在往「人设」上靠了。 安恬欣哼道：「玩完这一趟回来，我们就差不多该拜拜了！」 「宝贝儿！」周察微道：「我跟她们就随便说句话，你别神经过敏好不好？」 路队也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小刀你也注意点儿！」 从市区到小安乡，大约三个多小时，四个人一路对话找感觉。 到了小安乡，又找那家莲韵酒店，这地方本来就不大，主要就靠莲花池这个景点才有点人气，能算是繁华的，只有一条街道。 进去的时候，路霄峥道：「都看看这家书店。」 几个人都抬头看了看，书店是二层的，在比较靠街头的位置。 周察微就懂了，道：「我哥啥意思你们明白不？你们听没听过粟.裕将军的一个事儿？说解放上海后，他和他老婆逛街，大将指着一个咖啡馆说这儿不错，因为粟大将一向没啥情调，楚青很奇怪，就问哪里不错？粟大将就说，这家咖啡馆上要是架几挺机枪，就可以封锁整个街道。」 路霄峥嗯了一声。 唐早道：「那是不是有点吓人？」 路霄峥用一种微微不耐烦的表情道：「老婆，你不用担心，这年头，不会有什么孤岛杀人案，游轮杀人案的，只要有一个死人，警察的注意力立刻就过来了。玩不起来的！」 虽然明知道他是进入了那种感觉，但唐早还是很不爽，他坐在副驾驶，掐他也不容易，她直接伸手扶住靠背，就在他后颈掐了一下。 路霄峥一乐：「操，混蛋玩意儿！」 一边说着，也慢慢的驶进了莲韵酒店，景点离这边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小安乡主打的就是莲花，所以酒店里，也有一个很大的莲花池，还有亭子，楼阁，陈设很是古色古香。 此时，一个身着唐制汉服，齐胸儒裙和大袖衫的女孩，正抱着琵琶在拍照，看起来应该带了一个团队，摄影器材还挺全的。 她们的车从旁边开过去，那女孩还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她并不算胖，只算是略微丰满，画着唐式的桃花妆，点着花钿，一举一动间，很有古典仕女的感觉。 安恬欣道：「小刀，这cosy的很好看啊，我也买一件试试吧？」 「买啊！」周察微道：「宝贝儿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一边说着，几人已经停好车，进去了，他们已经提前预约过了，拿出准备好的身份证登记。 然后唐早就絮絮叨叨的询问有什么优惠，有什么服务，莲花能不能剪插之类的，安恬欣站在门口看那个拍照的，还拍了一下莲花池，路霄峥不耐烦似的来回走，周察微玩着手机，三人不动声色的转了一圈儿，然后唐早也终于问完，进去了。 他们的房间并没有刻意分开，但这边也没有总统套房，所以住的是隔壁。 进了门之后，唐早就在房间里进行了一轮检查。 现在谁住酒店，都会检查摄像头，所以路霄峥也跟着检查了一圈。 谁知道这一检查，就发现不对了。 酒店的偷拍摄像头，一般会放在插座、挂钩、空调之类的地方，但是空调一般挂的很高，路霄峥踩着凳子一站上去，就发现空调与墙壁的一点点夹缝里，塞着一张小纸。 路霄峥眉头一皱，直接取了出来，这是一张猫爪便签的纸，里头什么也没写，但是一折一折的折了起来，每一折中，都有两到三根带毛囊的头发！ 即便是路队，都不由得震惊了！ 毛猆，代号小猫，而这头发，一共有四组，难道是四警案中的四警？ 要知道，带毛囊的头发，新鲜不新鲜，或者直白一点说，是不是从活人头发上拔下来的，啥时候拔下来的，甚至于一段时间内的营养情况，都是可以检测到的！这东西做不了假！ 所以，其它问题一概不考虑的情况下，这东西才是实打实能证明四警是不是活着的铁证！ 路霄峥眼神迅速扫过空调，确定上头没有摄像头，但还是道：「这是什么啊！」一边就进了厕所，很快传来了沖水声。 然后周察微过来：「哥！出去找地儿吃饭吧？饿死了！」 两人对了个眼色，路霄峥道：「你先洗澡？」 唐早摇了摇头。 然后四个人就下去了，唐早在前台絮絮叨叨，要求酒店换掉浴室地垫，因为缺了一个角，又要求换掉空调遥控器，因为一个按键看不清了，说的前台一个劲儿的做深呼吸。 安恬欣拿着手机四处拍照，路霄峥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迅速的交流了一下信息。 第506章 见君误我倾城 ()」 周察微住的房间里，也有这么一个小纸捲儿。 周察微脸上的神情十分轻松，却低声道：「我现在去找小鸟？」 两个紧急联络人员的代号，分别是小鸟和小燕，路霄峥道：「先不用。」 周察微不解。 路霄峥道：「你有没有想过，四警是不是还活着，极其『重要』，但并不『急』？」 周察微一怔之后，顿时恍然。 是啊，他们来这儿，就是因为小猫和四警还活着，是不是真的活着，今天确定和明天确定，他们都得在这儿继续查下去，所以确实不「急」。 而且这个小猫，既然能传一次信，两次信，那就能传第三次。 再者说，他们按兵不动，不会暴露联络人，还能顺便试探对方。 不管怎么说，这起码证明，这地方是来对了。 于是等唐早出来，两人什么也没做，就直接出去吃饭了，就去的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家风味菜馆，回来之后，两组人就直接洗漱睡觉了，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早餐，碰上了昨天的摄影团队，以及穿好了衣服盘好了发，但是还没上妆的汉服女孩，摄影团队一共是三个人，应该是摄影师、助手和化妆师。 唐早各种挑剔早饭，拖了很多时间，于是他们又见到了一对夫妻，打着哈欠进来，是一个个子不高，三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没等他们过去，这人就过来递了张名片，一边寒暄：「过来玩啊？大哥贵姓啊？在哪高就啊！」 这人的名片是保险业务经理，名叫吴知着，路霄峥跟他寒暄，他表示她们两口子一起来的，他是攒的年假，十天假，他老婆是老师，放暑假，他们是昨天来的。 然后安恬欣也过去跟汉服妹子聊了几句。 汉服妹子的微博名字叫「见君误我倾城」，是一个cosy大神，最近接了一本小说《农家小福妃》主角唐时玥的cosy任务，所以才过来拍照的，不但要拍女装，还要拍男装，一共有十几套衣服，会在这边一直拍完再走。 吃完早饭，他们就走着出去玩儿，唐早道：「吴知着，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 察微知着，是很奇怪，真的只是凑巧？ 而且他是一个保险业务员，跟谁都自来熟的那种，就比他们早来一天，看起来非常可疑。 信息不够，路霄峥没有发表意见。 四个人就这么边聊边走。 这里虽然叫小安乡，但并没有乡村的感觉，而是一个古镇，很小，整个镇走路几个小时就能全逛完。 虽然景点只有一个莲花池，但是莲花池附近的景色，真的非常美，而且整个小镇都有一种苏杭那种小桥流水，古色古香的感觉，节奏很缓慢，非常宜居。 所以确实有游客来玩玩就走的，但多住一阵子，也并不突兀。 四人看似悠闲的转了一圈儿，唐早还笑道：「老公，你天天说要带我出来旅游，这一次总算是兑现了。」 「行啊，」路霄峥观察形势也没耽误哄媳妇儿：「省钱，好打发。」 回来的路上，还看到化名安之素的严静好，坐在一个亭子里，高成嵘坐在一旁，宅男气质拿捏的很到位，懒洋洋的玩着手机。然后两边遥遥交错，路队也拿起手机来，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虽然截止到现在，他都没有感觉到被监视，及被跟踪，但是他们仍旧尽量保证不在酒店收发信息，甚至不在有名的建筑物中收发，只在确认安全时交流。 很快就收到了一条：「吴知着，人寿保险业务经理、妻子李云，宁市八中初中数学老师，这两个我都查过了，历史明确，没有问题。cos女查到了邀请书，而且她也确实一直在接汉服种种人物的cos任务，名声很响，也不像有问题。几个摄影正在查。」 然后他又推送了一个酒店员工的档案。 唐早和安恬欣在旁边商量着买手鍊，路队等待的过程，就玩着手机，把这些信息迅速看完。 然后他让他们取走证物。 四个人就去了不远处的甜品店，路霄峥正要坐下，唐早就道：「这边，这边比较干净些，那边离玻璃窗太近，玻璃窗上容易落苍蝇……」她叨叨不停。 路霄峥皱着眉头跟了过去，中间有几个人来了又走，然后高成嵘两人才进来了，他们并没有坐之前路队坐过的那个位子，而是点了甜品直接就走了。 可实际上，就在摄像头的死角里，那小小的证物袋，已经到了他们手里，然后经由他们的手，很快就传给了紧急联络员。 第二天，他们又出去转了一圈。 回酒店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李云，也就是保险经理的妻子。 然后李云就开口寒暄，「陆先生是开健身会所的？」 路霄峥道：「对啊，怎么，你想健身？」 李云道：「我是想着减减肥。」 路霄峥立刻「精神一振」，就道，「我跟你说，这事儿找我准没错，我们那儿那女的，十个有十个半是为了减肥，我跟你说女人到了二十五，必须做增肌运动，不然就一定会胖，因为新陈代谢慢了……」 吧啦吧啦，非常专业。 唐早在一旁，表现出适度的礼貌和微微的不快。 安恬欣在旁边打配合，叫她：「姐，你看那朵，是并蒂莲不？」 唐早就过去了：「哪？」 安恬欣指给她看，两人都举着手机拍。 其实就是为了给路队留下单独的空间，毕竟对方如果要做什么，肯定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表现更明显。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迟疑的叫了一声：「唐早？」 唐早讶然。 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只能转回头来，然后，她看到了戴着帽子和大口罩的男人，那双眼，居然是林一融？ 这才真的是一个意外！ 唐早幸亏没有用假名，但，林一融知道她家的基本情况！这对情况非常不利！ 可是林一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明星，他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的？ 唐早思维电转，但是脸上反应很快，先是惊讶，然后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林一融口罩上的眼睛，弯了一弯，以为她是在指他，还点了点头。 然后唐早示意他往一边走走，林一融就跟着过来了。 唐早回看了路队一眼，路队只能抬抬手，示意她自由发挥。 第507章 小猫在钓鱼 ()」 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路好走，唐早只能悄声对林一融道：「不要多问，更不要多说，不方便。」 林一融眼神微怔。 他似乎是想问你不是不做警察了吗？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然后唐早道：「你来干什么，跟谁来的？」 林一融沉默了半天，还是回答了：「跟一个朋友，她做编剧工作的，因为……咳，因为她过生日，所以我陪她过来玩几天。」 男女朋友？唐早点了点头，问：「叫什么？」 林一融意识到了什么，这一次，倒是答的顺畅了：「钟舒。」 唐早嗯了一声，然后两人才走回去，路霄峥过来，唐早就给他介绍：「我先生，陆大伟。」 路霄峥十分客气的拿了一张名片给他。 林一融不愧是演员，点了点头，神色很自然的握了个手：「陆先生，幸会。」 然后两人寒暄了两句，林一融也登记完上楼了。 四人去莲花池转了转。 确认周边环境安全之后，路霄峥才道：「假设，小猫的所做所为，没有被对方察觉，那这几个人，尤其林一融，是不是来的太巧了？假设小猫的行动，已经被对方察觉了，那这几个人里，谁是对方的人？还有一个关键，小猫对此是否知情？他的立场？身份？」 周察微道：「我不大相信巧合，吴知着，林一融，我不相信都是巧合，所以，这几个人，汉服女，干保险的吴知着，数学老师李云，现在又多了个明星林一融、编剧钟舒，谁更可疑？」 路霄峥道：「继续最坏的打算，小猫在『钓鱼』，我们是新的小白鼠，那对方的目的，应该是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也需要『死一死』。」 唐早道：「但是，已经有了四警可能没死这个前提，就算我们真的『死一死』，警方也会追察到底的。这有什么意义？」 周察微道：「变态的想法，永远不能以正常人来度量，杀死四个警察，这种事情哪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如果真的是囚禁几年，那就更变态了，所以他这么想，完全可能。他可能觉得他可以再一次逃脱！」 路霄峥道：「再说吧，信息还是严重不足，不好判断。」 周察微道：「我去探探那个汉服女的底？」 路霄峥嗯了一声：「可以。」 他顿了一下：「我换衣服去健身室，小枣……老婆你去外头买套子，买花，随便买什么，你们两个一起去，随机应变。」 而就在此时，宁城市局，已经沸腾了！ 送回来的头发，经过连夜检验，与失踪的宁城四警完全吻合！而且在纸上找到了属于小猫的dna和指纹！ 他们真的没死！ 于是四人正在说话，路霄峥收到了一条简讯：「【好健身旗.舰店】仰卧板全场五折大优惠！惊喜券请戳……」 路霄峥低声道：「全对上了，五个全对上了。」 三人都不由得惊喜交集。 这起码证明，他们来这儿，是有价值的，有必要的。 吃过午饭，他们就分头行动。 唐早和安恬欣直接去逛街。 反正就一条街，两人就随意逛逛，中途安恬欣去上厕所，唐早在外头等着她，才刚出来，忽听砰的一声，有什么落了下来。 两人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就听有人尖叫起来，是厕所收费的大婶。 就见眼前的地上，多了一只死猫，开膛破肚，满身鲜血，摊在路面上，狰狞恐怖极了。 安恬欣猛的抓住她胳膊，也尖叫了两声，唐早一时没来的及做出害怕的样子，就迅速进入洁癖人设，道：「脏死了！太脏了，怎么能把这种东西扔到地上，扫都扫不干净……」 一边迅速向上看去，但上头是一个小天台，已经没人了。 唐早拉着安恬欣出来，看没人了，才道：「不用怕，那猫一看脑袋，就是死了很久的，起码有三天，然后再开膛破肚，这血绝对不是猫的，估计是浇了鸡血或者猪血……」 被她科普了一番，果然不怎么害怕了呢…… 安恬欣定了定神，两人的眼神儿都下意识的搜罗着四周。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叫起来，然后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嘻皮笑脸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往这边走了过来，唐早和安恬欣都看到，刚才的那个小姑娘，手背上有一道血痕，不由得提起了警惕。 下一刻，那小青年向她们走了过来，手往这边一凑，安恬欣飞也似的握住他手，就在他自己胳膊上划了两道，一边道：「大街上拿刀子划人，有毛病吧！你报社啊！你妈没教好你就别放出来污染空气！」 小青年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一出口这么犀利，都愣住了。 然后之前被划的小姑娘，忽然尖叫起来：「针头！他拿的是针头！」她吓坏了，「不会有hiv吧！」 前头有个女人也跑了过来，惊慌失措，「他还划我了！还划我了！」 于是事态完全无法控制，小青年被扭送到派出所，这小派出所显然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只能迅速送到医院检查，唐早两个人没有被划到，也就没有跟过去。 这年头的媒体闻风而动，完全控制不了，一瞬间hiv当街划人事件爆出，小镇几个小时之间多了不少人，到处跟人採访。 而就在这之前。 路霄峥去了健身房。 这酒店是旅行酒店，健身房非常草成，就一个蝴蝶机一个跑步机，还有些槓铃跳绳之类的。 他才刚来，之前那位李云就过来了，化着淡妆，脱掉外衣，就露出了深v的紧身瑜伽服，在跑步机上展现着美好的身材，一边与路霄峥打招呼：「陆先生，这么巧？」 路霄峥维持健身达人设，只在蝴蝶机上做飞鸟夹胸，嗯了一声。 然后李云娇笑着走过来，道：「陆先生好man啊！」她状似不经意的，用手指娇俏的点了一下他的胸大肌：「我先生也这么健壮就好了。」 没人的地方，她的目的暴露无余，浅薄放荡，不像是能做啥高难头脑工作的。 于是路霄峥很快没了兴趣，趁着一个简讯，就直接走了。 而周察微，慢悠悠的熘达，去看汉服女拍照。 但是汉服女似乎进入了某种专业而玄妙的境界，换动作非常有韵味，而且非常迅速，几乎就没看过他。 于是周察微连搭讪都没能搭讪上，也谈不上试探了。 倒是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林一融，与那个钟舒从楼梯上下来，林一融戴着大口罩，走在前面，钟舒走在后面，整个相处状态，就像领导和下级，没有一点粉红泡泡。 两边擦肩而边，并没有打招呼。 而，就在此时，一处地下室中，面色苍白的男人，缓缓的放脱了滑鼠，身体向后，倚在了椅背上。 第508章 没法完成的任务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09章 情感纠葛 ()」 路霄峥四人，在晚饭的时候交流了一下信息。 路霄峥道：「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有人故意营造恐怖气氛，想赶我们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消息让高成嵘把毛发的详细检测报告发过来。 五人的头发，均已经确定身份。 营养情况均良好，而且其中四人，毛发中没有发现吸毒史，但是老警严鹏，发现七个月前似有吸毒史。 毛发检测能查出吸毒史，也能查出大部分毒品种类，时间一般在3-6个月，甚至会更久。 但起码来说，五个人在六个月的时间中都没有吸毒。而且营养良好，所以对方囚禁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路霄峥想了想，给高成嵘发了一条：「我想知道四警的生活中，比较特别的，情感方面的纠葛，尤其是你哥的。你仔细回想一下，越细越好，然后我们见一面。」 如果是仇视警察，那应该折磨他们，人是很脆弱的，什么人能抗住几年的折磨？而小猫的案子，疑似跟生化药物或者毒.品有关系，可是五人六个月都没吸毒。 那，就很可能是基于某种很特殊的心理，所以才会囚禁他们长达四年。 而这个特殊的心理，很可能跟情感纠葛有关。 这其中，严鹏老了，长相非常普通，能力相对平平，罗小珞出现在现场是一个意外，而昌峰是个新警，长相平平，所以高大英俊的支队长高成峥最可能，昌峰其次。 然后他继续道：「首先那个李云刨除怀疑，老婆，你找机会跟林一融接触一下，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来这儿。安心和小刀去找汉服那个，你质问汉服女勾搭你男朋友，其间要有肢体冲突，但不要太严重，然后你们吵架分开，小刀去接近吴知着，同样，问清楚他为什么来这儿的，安心你分开之后去后楼那边哭，那个酒店经理是个色狼，办公室在花坛对面，如果能见到她，你许以重金，说想进汉服女住的房间，安针孔摄像头。」 他加重语气：「大家一定要小心，在这种情况下，落单，并不危险，但，绝不能进私人空间，谨防意外。」 大家都应下了。 然后就正常回家，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林一融和钟舒回来，钟舒的衣服被扯开了一点，一脸惊恐。 几个人赶紧上去问，钟舒道：「别提了，碰到一个醉汉，非说我是他女儿，扯着我不放，吓死我了！」 路霄峥挑了挑眉。 所以，这一天中，所有在外头的女人都经历了意外？ 汉服女一直没离开酒店莲花池，而李云正忙着勾搭他，所以才侥幸躲过？ 他没多说话。 上了楼，唐早才发现林一融站在莲花池边，她跟路霄峥说了一声，就下了楼，打了声招呼：「嗨！」 天已经略有点黑，林一融难得的没戴口罩，见到她，勉强的一笑：「你好。」 唐早道：「外头左手边有个书吧，24小时营业的，去坐坐？」 林一融答应了。然后两人去了书吧。 说是书吧，其实里头是咖啡厅，这个点没什么人，两人找了个幽静的小卡座，然后林一融再次脱下了口罩，低声道：「我给你的微信发消息，你没回，你换了微信？」 唐早点了点头：「嗯，对。」 她示意他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窃听设备。 本来就是夏天，就薄薄的衣服，林一融检查了一下，也没有，他索性连手机也都拿出来，放到了靠垫下头。 唐早这才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林一融道：「我……我本来没觉得不对，但是一见你们，我就觉得不对了！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那我是不是被人设计来这儿的？」 唐早心说不愧是写小说的，脑回路就是丰富，一边就点了点头：「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林一融苦笑了一声。 然后他低声道：「说真的，要不是你问，我是一定不会说的……」 他声音很低很低：「几年之前，我在宁市这边拍戏，然后我心血来潮出来玩，却被人认出来了，后来拥挤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被人撞倒了，受了伤，腿断了……我给他们留了一笔钱，后来事情也被压下来，没有报导，但是我一直很愧疚。」 他顿了一下：「上个月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他的微博私信，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孩，说他得了白血病，家里没钱治，他说他知道之前的事情不是我的错，也不怪我，但还是请求我能借给他一笔钱，我立刻回覆说可以，然后我就叫人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但是我经纪人回去之后，只拿回去一张病历，说是已经不行了，说临死之前想见我一次。」 林一融苦笑了一声：「我当时是犹豫的，但是后来，我那个助理跟我说，他房间里全是我写的书，我心里放不下，就趁着空偷偷过来一趟。钟舒……我们算是在交往吧，然后就陪我过来了。」 他停了一下：「今天我去了医院，但是我发现那个父母，跟当时的父母不一样！」 他有些急切的解释：「我换过经纪人，现在的经纪人不是当时处理这件事情的那个，他不认识这家人，孩子当时才七八岁，现在我也认不出是不是他，但是父母不是，我觉得太奇怪了，然后我又想到你们在这儿，我也就当做没认出来，但是，但是这是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钱，为什么非要见我？如果这是设计，跟你们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可是这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唐早沉默了一下。 她问：「还有吗？」 林一融想了想：「应该没有了，我这个样子，也没有跟他们深谈，我现在怀疑，我那个助理也收了人家的钱，反正他家人的态度，十分古怪。」 唐早想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多带些人过来？」 林一融苦笑了下：「都不让我来，我是偷着来的。」 唐早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回头我汇报一下，就跟你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确认没有什么情况了，就起身往回走，中间遇上了路霄峥，路霄峥听唐早迅速转述了。 他问他：「这件事，你在公开场合说过吗？」 林一融道：「没有，」他顿了一下：「但是我们通过几封电子邮件。」 「好，」路霄峥直接跟他道：「不用管对方有什么后续安排，保险起见，你直接去公安局报案，说有人冒名诈骗，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让人连夜送你离开这儿。」 他把宁市刘局长的手机号写给了他：「如果申请不到，就在公安局内联络这个号码，直接叫他刘哥，装熟人，中间提到你住在莲韵酒店就可以。」 林一融连连点头，立刻就去了。 第510章 我不怕死呀 ()」 林一融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且刘局心里也有数，知道肯定是出于路霄峥的推动，所以很快，就发现公安局的车子来接走了钟舒，然后就走了。 唐早忍不住道：「到底为什么？」 路霄峥道：「不是说了？变态的思维，不可用常人度之。常理推断，起先可能只是混淆视听，后续，一个公众人物能操作的事情可太多了，记者？粉丝？私生饭？所以不管怎么着，让他走了都是好事。」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林一融发了一条微博：「终于回家啦！」 这是在给他们报信，表示他平安到家了。 唐早暗暗松了口气。 而地下室中的四人，也很快就发现，有两个人走了。 高成峥忍不住笑道：「咱们的同志，还是很机警的，釜底抽薪啊！水搅混了没关系，把鱼都清理清理，水自然就清了。」 而且够果断的，直接警车接走了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和空间都没给他们留。 房间中，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冷冷的道：「很高兴？他们在外头，本来就很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走就走，你们呢？在这儿住的可舒服？真的要放弃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 几人瞬间沉默下来。 这个人，从来没露过面，一次也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听声音，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 但是他对他们四人，似乎抱着深深的恶意。 如果说叶望君，对高成峥明显有变态的感情，但这个人，却似乎随时杀他们而后快，而且奇怪的是，他的情绪是有起伏的，因为正常来说，恨意是会渐渐变淡的，但是他有时候说话，明显是一个愤恨交加的状态，但有时候又相对平淡，起伏不定。 他不像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这种情绪，应该不是「人」引发的，所以高成峥推断，他身体上应该有某种病痛，所以每当发作的时候，就会愤怒。 但是猜到这一点，一点用处也没有。 高成峥淡淡的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们就在石料厂，让他们去救呢？」 他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 他顿了一下：「总之，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你们还做不到，那不如……再尝点新东西？」 这话一说，连高成峥的神色都难看了起来。 随即，叶望君接到了一个电话，青年压着声音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警察引过来！你想死吗？」 叶望君声音轻飘飘的，「好玩啊！你不觉得，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很好玩吗？」 「自己打自己，只怕还得搭上我们！」青年怒道：「你想死，别拖着我！」 「那你走呀！」叶望君轻松极了：「我又没有求你在这儿！」 青年沉默了足有两分钟，才一字一句的道：「你真以为你自己很厉害了？没有我，你能活几天？」 叶望君甜甜的道：「可是，我不怕死呀？」 青年又沉默了。 然后他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路霄峥和唐早一大早就出了门，找机会跟高成嵘见面。 而周察微和安恬欣，一直到快十点才下来，一下来就在吵，然后安恬欣冲到汉服女身前，指着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贱啊！身边这么多人还不够你使，还要勾搭我男朋友！」 周察微拉着她：「别闹了心心！」又向汉服女道：「都是误会！误会！不好意思！」 安恬欣道：「什么误会！我都听人说了！」她伸手就推她：「不要脸！」 汉服女被她推坐在假山石上，不但不生气，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她跟她道，「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呀！要不，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好不好呀？」 她这种甜腻腻又尾音发飘的声音，真的……叫人毛骨悚然！ 周察微拉着她就走，然后两人拉拉扯扯，安恬欣迅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她不是那个博主！」 周察微一顿。 然后两人按计划分开，各演各的戏。 周察微直接给路霄峥打了个电话，大咧咧的道：「哥，我跟心心吵架了！她抓着那个穿汉服的女的，骂了人家一顿，说人家画皮什么的……叫我说她都快成职业病了，这又不是微博，骂人不用负责任……」 画皮、职业病、微博。 路霄峥迅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随便劝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他们已经见到高成嵘，其它的人，消息传出去了，还在查，但是高成峥的，高成嵘都比较清楚。 高成嵘道：「据我所知，我哥在警校谈过一次恋爱，然后只谈了一个多月就分了，据说那个人有前男友没分干净，我昨天已经查到了，这女的已经结婚了，有稳定工作。另外，我哥入职大约两三年那时，还有过一回，好像是同事，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说那个女的性格也很强势，他们两人谈了有半年多，最后还是分了，女的现在在分局，是警察，就这么两段恋爱经历。」 他顿了一下：「追求者，就多了去了，我哥很招桃花的……我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了写，昨天叫他们连夜查了，有七个人都核实到了，正常职业正常生活，没有问题，没查到行踪上的异常之处。还有一个早就去世了。」 他摊了摊手。 路霄峥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有疑点的也没有？ 但是他沉吟了一下，忽然道：「那个去世的，什么情况？」 高成嵘都愣了，然后他道：「怎么这么灵异呢？」 路霄峥很淡定的道：「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很好的掩饰。」 高成嵘一想，神色就迅速严肃起来，道，「这小女孩住在我们家楼下，父亲是化学老师，母亲是一个药剂师，两人都很忙，平时是外公外婆带，那就是她外公外婆家，但是这小女孩，有很严重的日光过敏症，稍微一晒太阳，脸上就会过敏的很厉害，还会呼吸困难什么的，所以我只是听说过，一直没怎么见过她。」 「听说后来，渐渐的好些了，有时候会打着一把很大很大的黑伞出来，站在楼门口看人，我印象挺深的，再后来有一次，碰上一个白闯案，对方以为家里没人，谁知道她自己在家，然后我哥回家，正好把她给救了，那会儿小孩才十三四，听说晚上居然跑来我家，跟我哥表白，说从五岁起就喜欢他了，说每天都听着他的脚步声活下来什么的……把我们一家人都惊呆了，但是我哥当然没答应，这小孩子还又纠缠了他几回，后来我妈去找了她外婆，之后才好了。」 「再后来，她外婆去世了，她就回她爸妈那里住了，然后就没见过了，不查我都不知道她死了。」 路霄峥道：「这人叫什么？」 第511章 天才少女 ()」 高成嵘道：「叶望君。据她说，这个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就这个『君』就是指我哥。我还听说过一个八卦，说这小女孩非常聪明，她外婆说她三岁就会自己翻字典查拼音，看大人的书，三国演义？说是天才儿童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路霄峥道：「有照片吗？」 高成嵘道：「没有，我印象中的她，才是十来岁的时候那个样子，也想不起具体长什么样子了，她跟我哥表白的时候，我没在家，住校呢，所以不知道她长大是什么样子的。」 路霄峥道：「细查查，尽快给我结果。另外，这个汉服女的，你也细查查。」 高成嵘道：「这个我倒是已经查过了，她确实接了这个工作，我让队长查了一下，也查到了她乘高铁的记录，这女的在这个圈很活跃，不应该有问题才对。」 路霄峥点了点头：「但是刨开所有不可能，余下的就是真相。」 不管怎么着，情形只会一天比一天明朗。 路霄峥还过去问了一下派出所。 之前那个执针男拿的针，已经确定了，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针。 而他供述，有个小孩子给他送来了一个快递，说是一个戴墨镜的叔叔让送的，那快递里有安恬欣的照片，说只要他想办法在她身上划一刀，就给他两万块钱，如果不划，就把他在邻居家装摄像头的事情报警。 他不敢不做，也不敢用刀，就想着搞个恶作剧算了，于是就拿了一支针。 路霄峥道：「假设扔死猫的那个人，也是用这种方式找到的，那加上林一融，对方会不会有一个黑客高手？」 也不用唐早回答，他直接道：「看小刀那边怎么样，如果吴知着也是，那就好说了。」 唐早道：「可是这不是很矛盾吗？又叫我们来，又赶我们走？」 路霄峥挑眉道：「我问你，叫我们来，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唐早一愣。 他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一个是他们救出五警，然后抓到直凶，一个是任务失败，但抓到真凶，反正不管成功失败，这个凶手是肯定要处理的，不可能不了了之。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自杀式的局。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唐早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有不止一人，现在，出现了意见相左？有人试图阻止我们，让我们走？」 路霄峥点了点头。 唐早道：「可是，可是这没用啊！」 「谁说没用？」路霄峥道：「如果他不知道头发的事呢？如果我们不能确定五警还在不在呢？」 唐早恍然：「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对方有至少两个人，两人出现了内讧，而小猫，是在变态这一边的，隐约三方？」 路霄峥笑了一下：「我媳妇儿真聪明，宝刀不老。」他说完啧了一声：「说错了，我媳妇儿没有刀，只有刀鞘。」 唐早无语。 不愧是路队，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突然飈个车。 但是飈完车，路队又停下了。 他眯着眼睛，仔细的想了半天，然后道：「你说，一个犯罪团伙，除了利益勾结，还会有什么？」 唐早想了想：「共同的仇人？」 路霄峥点了点头：「对，共同的仇人。」 他发信息给高成嵘：「查查高、展共同办的案子中的重罪者、无期、死刑或者意外，这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轨迹异常或查无此人的亲人。」 高成嵘回覆：「收到。」 而那边，周察微也找上了吴知着。 吴知着天天到处逛，而且非常自来熟，所以周察微几乎没费多少工夫，就问了出来。 据说吴知着是抽奖中了一个双人游，所以才过来的。 吴知着还给他们看了中奖的页面。 这就好说了。 路霄峥再次联繫了刘局，直接找了个由头，把这两口子送了回去。 可是，这个吴知着之所以来这儿，只是因为他叫吴知着？难道就这么简单？ 于是，这里只余下了一个汉服女。 安恬欣在后楼哭了半天，那个经理也没有出现，倒是汉服女从她身后经过，摇着扇子过来：「小姐姐。」 安恬欣心里一个激灵。 好在她直接避开也不突兀，就直接避的远远的，道：「滚！别碰我！狐狸精！」 她轻轻的笑，好像她的表现很有意思似的，眼中饶有兴味。 安恬欣一脸厌恶的往后退，却一眼看到那个摄影师旁边，多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正定定的看着她，她眼神扫到他的时候，他沖她动作极缓的摇了一下头。 她一眼扫过，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迅速扭头跑了。 她这会儿是真不敢一个人落单，就出去找了周察微。 然后跟路霄峥会合。 安恬欣道：「我确认，这女的，跟微博上那人，不是一个人！」 当时她其实就看过，但是微博上放出来的，全是精修图，妆又浓，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但是这一次要演戏，她就搜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找着了她的未修视频，虽然也有妆，但是差不多的骨相都能看出来。 当时她找的时候，就是抱着了解对手的心思找的，一直到正面细看发，她才发现，她们不是一个人。 这个人，明显比那个博主漂亮，或者说，长的就像博主的精修版。 路霄峥嗯了一声。 安恬欣又道：「还有……我不确定。」 她迟疑了半天：「我觉得，她今天带的那个保镖，长的有点……我觉得有点像那个小猫？」 路霄峥眼神一凝：「真的？」 安恬欣道：「我不能确定，整个骨相都不对，但是，他那个眼，是内眼角往里勾一点的那种眼睛，就那个内勾的弧度，还有双眼皮的间距比例，形状，总之就是那种感觉，我觉得有点像。」 她顿了一下：「而且他当时幅度很小的沖我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路霄峥缓缓的道：「摇了一下头……」 他凝眉思忖。 三人各自留意着四周，给他留时间想。 唐早拿着手机随意刷着做掩饰。 谁知道就在刷着的同时，她刷到了一条新闻，脸色当时就是一变，猛的站了起来。 其它人都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第512章 脑内记仇本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13章 我们输不起 ()」 安恬欣正想问这个问题呢，这一下子就不用问了，默默的等着听。 路队续道：「但并不是，她显然一点都不怕死，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如果我们的戏，唱的不能叫她满意，我猜，一定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例如之前周局说的炭疽。」 他加重语气：「我们绝对输不起！」 周察微道：「所以，我们要继续演下去，但是在过程中，可以从她口中套话？」 「对，不止是套话，」路霄峥习惯的打了个手势：「这一层皮，绝不能脱，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展现出的，属于警察的特质越多，她就会越开心，越喜欢。但是，你们一定要明白，一昧的让她开心并不一定是好事，因为她很可能会因此，设法让这个『游戏』玩的更有意思一点，对一个变态来说，她为此会做出什么，很难预料，还是那句话，我们输不起！」 他顿了一下：「而且，对方那里，还有一个不可控因素，就是那个与她意见相左的『搭挡』，所以还是要谨慎再谨慎。」 周察微道：「可是我们的小猫呢？」 路霄峥眼神一凝：「说起小猫，他对小安摇头，应该就是在让我们不要动叶望君，因为有叶望君在，才能保护这些人的生命。而且关于他，我有一个猜想。」 大家都等着听呢，他却不说了，道：「先这样。我估计明天能跟那位来一个视频通话，先看看情况，再说其它的。」 唐早淡淡的道：「因为她展现出了极其臣服的姿态，这中间暴露了她对峥哥哥的心境，所以峥哥哥就对症下药，果断出『手』，效果拔群……这个峥哥哥怎么不说说呢？这也是很重要的呢！为了正义贡献了色相呢！都不用静好什么事儿，峥哥哥自己就门儿清，好厉害好棒棒的呢！」 路霄峥听的连连失笑。 周察微道：「其实我觉得视频不视频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对方明显是处于一个失去自由失去通讯的环境之中。」 路霄峥道：「行了，赶紧走吧，都说了先这样，还叨叨啥呢？」 周察微扶额。然后他拉起了安恬欣：「走了宝贝儿，我们就不在这讨人嫌了。」 两人走了。 路霄峥过来哄媳妇：「媳妇儿？」 「你别说话！」唐早生气的道：「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要生气！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别说话！」她把他的脸推开：「也不想看到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路队啧了一声：「那行吧媳妇儿，那老子继续用绝对干净的大兄弟伺候你怎么样？」 他随手抱起她，扔到床上：「从开始到现在再到将来，干净的老子都不敢相信！」 她瞪大眼睛：「很遗憾啊路队！」 「不遗憾，」路队直笑的胸腔震动：「这是老子应该做的。」 这边都进入体力运动时间了，周察微两人还在脑力运动。 虽然路队说了室中可能没有监听，但两人还是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按着习惯，洗了澡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安恬欣道：「你说，头儿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紧张呢？」 周警官笑道：「因为不紧张，才会冷静。」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周警官笑着还没说话，安恬欣自己说了，「哦，漫长的刑侦生涯中练出来的。」 周警官笑道：「可能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入职即老大，出道即巅峰。」 她问：「那他要视频，是为了什么？」 「很多，尝试定位，看看那边的情形，看看那人的状态，然后过程中随机应变，但能不能得到或者传达出什么信息，又或者能不能沟通商量什么计划，很多很多。」 他顿了一下，有点深思：「我在想，关于叶望君，你看她展现出来的痴迷和崇拜，那种病态的喜欢，按理说，那位高队，但凡有头儿一半的情商，控制她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对啊，为什么？」 周察微道：「不知道，不确定。」 他看了看粉白娇软的小女朋友，雪雪的小肩膀漂亮到发光，他忽然向下滑，贴着她耳朵问道：「宝贝儿，你说，头儿和唐姐，现在在干什么？」 要知道，安警官是一个脑补天然带画面的人，她当时脸就红了，他笑眯眯覆上，双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对于这个问题，却是唐早回答的：「你们没听过吗，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叶望君是天才少女，别人还懵懂的时候她就知道很多了，她因为日光过敏不能出门，看着有活力的高成峥上上下下，他对她来说，应该是阳光一样的存在，这种执念本来就很难消除，爱而别离，求而不得，又加重了这种执念。」 「但是再深想一下，她无数次看着高成峥从她面前『离开』，但是她只能站在门后头看着，不能跟上去，什么都做不了，这种心情，对她不可能没有影响，所以，我在想，她对付高成峥，很可能是用『囚禁』的方式，她说的『口袋』就能证明这一点，而这种囚禁，很可能是隔离的，她可能是基于害怕或者种种原因，与高成峥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所以她对……」 唐早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路霄峥一眼：「所以她对于肢体接触的反应才这么大。」 安恬欣恍然：「所以，处于囚禁状态的高成峥，因为不能直观看到她的反应，就很难了解她和控制她。」 唐早点点头：「对。」 周察微道：「嫂子一鸣惊人啊！」 路霄峥笑道：「刚来的时候经常抢老姜的活儿，厉害着呢！」 唐早看都不看他：「呵呵！」 但吃醋归吃醋，干活不耽误，唐早又道：「我猜路霄峥下一步的目标，是要让他自己，做为叶望君的新目标，对于此时的情形而言，要把我们这些人抓走关起来，总比把一些人放出来要难的多，只要能确定他们是安全的就可以。」 路霄峥道：「嗯，我媳妇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唐早：「呵呵！」 大家商量完了，下楼吃饭。 但是并没见到叶望君，一直到吃过午饭，她才笼着裙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路霄峥就坐在亭子里，舒开长腿，姿态闲适，却并没有迫切的迎上去，只是非常淡定而闲适的看着她。 就像睥睨天下的君王，看着一个卑微的草民，掩不住的距离感，却披着「礼贤下士」的外衣。 在这样的视线面前，叶望君的呼吸都急促了，看着他的眼神简直要出水：「峥哥哥。」 路霄峥淡淡道：「怎么样？」 这种口吻，非常微妙。 如果你的答案让他不满，他会非常的不快。 即便此时，你还不知道让他不快会发生什么，可是在这种隐形的压迫感面前，却会不由自主的效忠和臣服：「当然可以，可以视频。」 第514章 侏儒症 ()」 有一点，唐早猜错了。 并不止是由于叶望君的心态，而是高成峥，他在起初，确实就是一个「蠢直男」，所以他在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利用叶望君对他的感情来控制她，进而设法脱身，没有抓住最好的时机，之后再想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一个看的见摸的着，会说话会发脾气，荷尔蒙爆棚的峥哥哥。 和一个年少求而不得的执念，已经被囚禁了四年，看起来越来越沉默的峥哥哥。 叶望君心头的天平，在渐渐倾斜，而不自知。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唐早和安恬欣在大厅坐着，唐早主要观察叶望君，安恬欣主要观察其它人，周察微在楼上，主要观察小猫。 周察微直接录了一个视频。 然后他就看到视频里，小猫似乎是嫌草丛扎脚，退了两步，然后他就处于叶望君的正对面，其它几个人的背后几步处。 但叶望君眼中只看着路霄峥，他就抬头，似乎在找人，然后，似乎是确定了有视线投在他身上，他极快，又动作幅度很小的做了两个手势。 然后他就像一个正常的保镖一样，再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了。 路霄峥很快就结束了谈话，然后几人就出去了。 他这边很简单，他加了叶望君的微信，明天上午八点，对方会给她拨视频通话过来。 而周察微也把录的视频给他看了。 小猫打的，是两个手语，一个是用拇指和食指屈起来，成半圈，然后在套在拿着武器的手臂上，这代表嫌疑犯。 另一个是手臂屈起来，向旁边伸出，就像平时比量小孩个头的手势，这代表小孩。 所以这是在说嫌犯是小孩？ 或者说叶望君那个搭档，一直在试图赶走他们的那个人，是个小孩？ 虽然电影中常有天才，可是小孩子真能有这么厉害？ 路霄峥立刻联繫高成嵘。 他之前让高成嵘查一查，高成峥和展鹏都参与的案子中，有没有重罪、无期、死刑或者意外，这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轨迹异常或查无此人的亲人。 高成嵘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发了许多资料过来。 路霄峥迅速浏览了一遍，立刻道：「找到了！」 几个人都凑过来看。 有一个叫陈强的人，涉嫌抢劫杀人，涉黑涉赌等等，被高成峥抓捕，后来判了死刑，他有一个儿子叫陈风，患有侏儒症，已经十八岁了身高才一米一，想出国治疗，陈强就是为此才犯罪的，但是中间出了这样的事，赃款全部被追回，他的儿子自然也就没法治了。 他因此对警察生出怨恨，并不奇怪。 安恬欣道：「小孩！肯定是他了！」 「嗯，」路霄峥发消息过去，让外头深查这个陈风，然后又直接约了见面。 五人，刨除严静好，在民宿见了面，然后中午一起吃了饭。 周察微问：「我们在这儿过夜吗？等明天她们打电话。」 「不，」路霄峥道：「我认为，她一定会在今天晚上八点打电话过来！她是不会让这件事情按部就班发生的！」 然后路队果然又料中了。 晚上八点，准到秒都不差，电话打了过来。 路霄峥悠闲的接了。 结果一接通，他就是一愣。 屏幕上，是一张苍白浮肿，但仍旧不失英俊的男人的脸。 他躺在一张实验床似的窄床上，没有左臂，右臂被锁在床架上，屏幕上看不到脚，但是脚应该也是被锁着的。 四目对视，路霄峥脸上笑容全消，然后他郑重的抬手，对他敬了一个礼。 高成峥眼圈泛红，苦笑了一声。 高成嵘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电脑上，也有画面。 见到这样的亲哥哥，他的手都在发抖，眼泪直流，却拼命，拼命的控制着没有发出声音，只迅速的操作电脑，追踪信号。 路霄峥道：「峥哥哥啊，日子过的怎么样？」 高成峥略微闭了闭眼，控制住了情绪，声音仍旧有些发抖：「不怎么样，我应该是一个站在阳光下的执法者，而不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底老鼠，不对，是小白鼠，如今还要当npc，我的枪永远不会向着同志，我不想看着你们重蹈覆辙！」 只听了这一句话，路霄峥心头就是猛的一定！ 稳了！ 高成峥事先，绝对是不知情的，但是你看看他，一句话之间，传达出了多少信息！ 阳光下、与世隔绝、地底老鼠、小白鼠、npc、重蹈覆辙！！ 一个这样的人，一个被断臂，又被囚禁四年的人，仍能有这样的机警和判断力，真的是铁一般的革命战士，他若是救不出他来，他就不叫路霄峥！ 高成峥显然很怕视频随时会被切断，又道：「你们快走吧！我们已经是这样了，回去也做不了什么，我不想当国家的罪人，我哪一次死了就死了，反正我的履历上本来就是光荣牺牲，不是吗？」 他说「国家的罪人」，所以，他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叶望君手里有类似炭疽的东西，可怕程度绝对不会逊于炭疽。 他说「哪一次」死了就死了，所以，对方在用他们试药。 路霄峥这一边，主要是调查情况，并根据情况随时调整战术，并不需要传达多少讯息。 他慢慢的道：「你这个峥哥哥，已经是过去式了，怎么着，都到这地步了，还想争权？老子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高成峥眼神微凝。 他听懂了。 他要「取而代之」，他要求他服从配合。 他在外头，统观全局，他不管出于什么想法，都只能服从他。 高成峥眼睫微眨表示明白了，脸上愤怒道：「你是什么人，到我这儿耍威风？你知不知道我当年……」 「当年？」路霄峥淡淡的道：「一个拔了牙的老虎，没了爪子的狮子，还提甚么当年！」 他指了指他：「你现在就乖乖的窝在阴沟里，好好的看着老子就行了。」 高成峥沉默了下。 路霄峥又道：「说起来，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老子得给那位大人物送送礼，多见你几回。」 他是在问，对方这个网络高手的信息。 高成峥心领神会：「送礼你也得找着门儿才成，我可不知道他家大门朝哪开，倒是经常听到声音，小孩儿一样晴一会雨一会儿的，要是声音能杀人……」 他猛的**了一声，脸色剧变，路霄峥急喝道：「你要对对手保持最大的尊重……」 视频挂断了。 路霄峥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差的厉害。 这显然是高成峥说「小孩子」，刺激到那个人了，这说明这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患侏儒症的陈风，可是这个走向太过于奇异了，他说「大人物」的时候，高成峥显然没有领会到。 第515章 你就是个疯子 ()」 高成嵘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双眼也全是红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却一声没吭。 路霄峥迅速的做了两个深呼吸，漆黑的眼睛亮的灼人，他沉吟了三秒，然后拨给了叶望君。 叶望君接了，他直接道：「你听着，别动他。」 叶望君对于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显然极为受用，她甜腻腻的道：「你放心呀，峥哥哥，我又没有放什么东西，就轻轻的扎一下，不会怎么样的。」 路霄峥沉声道：「那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办好。」 「好的呀，」他这话，显然又戳到了叶望君的g点，她的呼吸重又变的急促：「好的呢！你放心，我听你的话，他一根头发都不会掉的。」 路霄峥嗯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转向了高成嵘：「怎么样？」 而此时，床上的高成峥已经昏迷过去，叶望君抚摸着手机，笑容沉醉，恋恋不捨。 然后她站起来，就要去按控制键。 坐在控制台前的人，猛的打开了她的手。 他穿着极为正式的燕尾服，可只有一米二左右高，皮肤白，眼睛大，完全没有皱纹，样子非常可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只有眼神满是阴鸷：「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察就应该全都杀了！你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互相联繫，你是不是疯了？你这分明就是自寻死路，你……」 叶望君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他的身体只有这么小，被她这一巴掌，生生的抽到了地上，打了个滚。 陈风大怒爬起，扑了上来。 叶望君退后一步，按了按钮，「杨光！进来！」 化名杨光的小猫应声而入，陈风正大怒扑上，被他一脚踢开，他随即挡在了叶望君面前，由着陈风的脚接连的踢在了他身上。 叶望君从他身后绕出，施施然的按了按钮，自动注射的机械臂，缓缓的退开，钢制的针管也缩了回来，高成峥的衣服下，微渗出一点血渍，人却仍是未醒。 陈风怒道：「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你就是个疯子！」 「我就是呀！」叶望君又给了他一脚：「我不是一直是吗？我喜欢怎样就怎样，你爱做就做，不爱做就滚，别对我指手划脚，听到没？」 她眼都不抬的道：「把他扔出去！」 其实从彼此的身量来看，小猫要提起他扔出去，是很顺手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举了举手：「请吧。」 也许就因为这一点，他成了陈风相对比较喜欢的一个保镖。 陈风站起来，气沖沖的走了。 叶望君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床上的人，半晌，她才道：「送他回去吧！」 小猫嗯了一声，然后进了实验室，把人从床上拖下来，扛到了肩上。 地下室，是有一个小电梯的，他直接把他放进了电梯，然后回到控制室，按了按钮，电梯关上门，到了下头，再打开。 他看着监控中，几个坐着轮椅的人，费力的把人弄了出来，然后才又按了按扭，电梯关上，升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叶望君，见她仍旧把手机贴在脸上，闭着眼睛，一副少女般梦幻的表情，便道：「你是不是又对那个警察……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警察？」 叶望君没有张眼，也没理他，他又道：「你到底是喜欢之前那个警察，还是喜欢现在这个警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其实我也……」 叶望君转头看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迅速移开了眼，脸上是秘密被窥破的惊慌失措：「那我先出去了。」 他就十分绅士的弯弯腰，然后退了出去。 而此时。 路霄峥那一边，转向了高成嵘：「怎么样？」 高成嵘对着他，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 路霄峥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高成嵘道：「对方水平很高，但我差不多摸到了位置。」 就好像叶归宁虽然在刑侦口，水平却能秒杀技侦，高成嵘也是宁市这方面的超级高手。 宁市的局长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但还是为了这一线希望，为了昔日同志的命运，派出了他们最厉害的人。 安恬欣觉得这种无形而微妙的东西，实在太叫人感动，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路队则完全没给「情绪」留半点时间。 他直接道：「重新放一遍。」 高成嵘一言不发的重放了一遍，路霄峥仔仔细细的看着，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信息，这才道：「定位。」 高成嵘迅速导出了平面图，闪着光的小小定位标，落在了一处，然后迅速放大，能看清周围的建筑物。 路霄峥眼神一凝：「还真是啊……」 他想了一下：「找找石料厂。」 高成嵘迅速搜索到了石料厂。 高成峥说「重蹈覆辙」，所以他们最初的打算，应该还是石料厂，但是，叶望君的想法非常的心血来潮，不符合常理，没有逻辑，而且并不难改变。 路霄峥开始皱着眉头考虑。 其它人也不敢打扰他，也各自在想。 安恬欣小声跟唐早交流，「每一分钟都高能你明白吗？每一个字都高能！！我的脑子根本不够用！重看我都觉得我好些事情没想明白！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当个小兵子了，我永远当不了将军了，我好难过！」 唐早低声笑道：「我早就认清了现实，但我不难过，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她眨眼睛。 安恬欣秒懂：「对哦！」她看周察微。 周察微：「……」 他卑微的道：「宝贝儿，请给我留一点儿时间，我会努力的。」 高成嵘看着他们，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们感染了他的情绪，他也熟悉这种大战之前的插科打诨，这让他……充满希望。 路霄峥终于开口，道：「你明天就跟那谁一起，搬进莲韵酒店，就住我们隔壁。」 高成嵘一愣，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只说了这一句，路霄峥就直接道：「好了，走了。」 他就带着人出来了，走在路上，他道：「小刀说说。」 周察微居然下意识的吸了口气，然后他斟酌着道：「我认为，现在的情况是，第一，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了，而中途高队的意外，也不完全是坏事，这起码证明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有很多高科技的实验设备，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他们『搬家』。这是一大成功。」 「第二，陈风的手段，应该是通过网络来对人进行操纵，所以他能做的，其实十分有限，而且在两人之中，显然是叶望君占主导的，所以我们其实很安全，所以高成嵘可以直接跟我们在一起，方便指挥。」 「第三，事情关键还是在叶望君身上，头儿你想让高队完全失去光芒，让叶望君失去兴趣，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你身上，或者说我们身上，在这个期间，我们要一步步摸清楚她的底牌、她会有的应对，然后才好制定营救计划。」 他看着路霄峥。 第516章 託付后背 ()」 路队正搂着他媳妇儿的小腰，拿神乎其技的手功哄媳妇儿，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差不多，但不够。」 领导这个漫不经心的劲儿，真拉仇恨。 周警官绞尽脑汁的继续想：「我们……可以激化叶望君和陈风的矛盾？如果只余下了叶望君一个，那么……不管她的方式是什么，我们都相对比较从容？」 路队一个没防备，他媳妇儿就挣开他手跑了。 路队遗憾的收回了手，一个眼刀扫过去：「就这些了？」 周警官觉得被迁怒了，他又想了想，卑微的低头：「请领导指点。」 路霄峥道：「首先，身为一个警察，又是身在敌人控制中的警察，高成峥相信我，是不是太容易了？进入交流环节，是不是太快了？」 周察微猛的一惊！ 对！对啊！！ 这一点太太太明显了，就因为太明显，所以他居然给忽略了！ 他们心中先入为主，知道自己是警察，高成峥也是警察，可是高成峥，他是一个被囚禁者，他应该什么也不知道才对！ 可是他也知道！这证明了什么？？ 再对应上他说的「npc」，所以，他能看到他们！ 他看的地点很可能是在莲韵酒店！他能看到他们的样子、行踪，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周察微道：「他能看到我们，也许不是实时的，但一定是无删减的，所以，除了我之前说的，我们还可以利用高成嵘给他传递一些信息，我们两边可以合作！里应外合！」 路霄峥嗯了一声。 周察微问道：「那头儿，第二呢？」 「第二。」路霄峥道：「第二，是小猫。」 他看着他，严肃的，郑重的道：「要相信同志，我们要与他打配合，要为他创造机会，他要做什么，比我们容易的多。」 周察微一下子愣住了。 在这一刻，他恍然明白了，他们之间最大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是胸怀。 路霄峥一向霸道，刑侦支队似乎是他的一言堂，可其实，他非常知人善任，他极其了解每一个人的能力，能够也敢于在各种情形之下，善加运用。 他敢于对自己的战友託付后背。 就好比，他在与高成峥首次接触，并做出判断之后，就敢让他打配合。 也好比，他在试过高成嵘的本事之后，就敢让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与陈风正面交锋。 也好比，此时，在「没能证明小猫立场」的情况下，他选择相信他，相信一个卧底永远心向光明，相信昔日的同志永远可以并肩做战。 周察微沉默良久。 他有点想跟他的小女朋友说，我好像一辈子都赶不上他。 那是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接地气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也不过如此，可其实真到了决战之时，你才会明白，他有多厉害。 第二天，高成嵘和严静好入住了酒店。 路霄峥几个人下楼吃饭的时候，遇上了叶望君。 其实说真的，叶望君长的非常好看。 她五官轮廓都非常的精緻甜美，尤其又总是穿汉服，梳着随云髻，安静的时候有种古典美人的感觉，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背心发凉。 路霄峥随口问她：「那位，怎么样了？」 「都说了没事啦，」叶望君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呀？」 这种问法，总会叫人本能的感觉到某种危险，但路霄峥却直接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肯定不信啊！」 叶望君眼神微变，站住脚，冷冷看他。 路霄峥脚下没停，就往前走：「怎么着？你还觉得你挺可信的？」 他坐下，随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来，跟我说说，你干过啥可信的事儿？」 叶望君慢悠悠的过去了，笼了笼襦裙，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却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 路霄峥点了根烟，斜了她一眼：「怎么着，不知道从哪说起？听说你打小就是个天才，就从这儿开始说吧。」 叶望君不由得抬了抬下巴，道：「我当然是天才。」 她顿了顿，忍不住开始讲述：「我五岁就能背过三国演义，那时候，所有人都不信，呵呵，大人总是这样，以为所见即世界，他们连试都不试，就认为我是在说谎……」 路队这一张一驰的…… 唐早酸熘熘的想，路队要真是火力全开，pua个加强连真跟玩儿一样…… 要知道，叶望君是一个变态。 她也许确实是一个智商绝高的天才，但是，常理上的很多东西，例如有什么不能暴露什么的……她就没有这个概念，她极为有恃无恐，想说就说，肆无忌惮。 所以她的话中，确实可以提炼出许多信息。 例如之前被路队怀疑过的炭疽，她确实有，一点不夸张的说，可以制造一场瘟疫，而且她说「炭疽算什么，我有很多更好的」。 包括小白鼠的问题，据她说，她确实在用他们试验新毒品，包括高成峥，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她说：「我就是想看看警察叔叔犯了毒.瘾，是不是也跟那些坏人一样？再说峥哥哥这么厉害，我就想看看嘛！」 前后试过几次了，但是每一种毒.品，她最多给他们用三次，等到成瘾之后，只要他们能忍住毒.瘾犯了之后，不主动要毒.品，她就协助他们戒毒，就这么周而复始。 她视之为一种很有趣的游戏，说起来的时候，兴致勃勃。 不过她说：「你放心啦，我有最好的戒毒药物，不会伤害他们啦！」 反正，她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会叫人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变态。 但是，也就因为她是一个变态，跟谁都没办法合作，所以自从四警案之后，她制作的毒.品，就没有再流出去。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路队想试探她的杀手锏，也就是说，例如她自己在外头转，他们如果抓了她，会不会可以直接救人以及控制她的实验室？ 答案是不能，她对此有恃无恐。 但是问到具体的，她就道：「哎呀，这个很复杂的，说了你也听不懂的，反正，人家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不然大家就一起……嘭～～」 她双手向上，做了一个放烟花的手势，仰着脸，笑的开心极了。 第517章 信任与怀疑 ()」 这表情，连路队都觉得瘆的慌。 路霄峥道：「怎么才算是真正的新旧对决？」 「不知道呀，」叶望君娇娇道：「我也好发愁，好像怎么弄都不好玩，峥哥哥，你教人家好不好？」 路霄峥不动声色的道：「真人cs怎么样？」 「不好，不好，」叶望君道：「你们是警察，又不是兵哥哥。」 她忽然眼晴一亮：「要不，我把你们都放到一起，每人注射一管好东西，然后看你们两队，谁最先忍不住叫出声来？」 唐早和安恬欣，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霄峥却从容的道：「警察又不是小白鼠，这样还不如真人cs符合身份！」 严静好站在另一处，忍不住想说话。 她想说叶望君，显然更喜欢「虐待」这些人，看着这些站在阳光下的人狼狈不堪，来取得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但是，现在分析她的心理有什么用处呢？不管怎么分析，她提不出解决的办法。 而就在刚才，在路霄峥与叶望君对上的同时，他身后站着周察微和唐早、安恬欣。 路霄峥往外走，叶望君跟上去，保镖也跟他们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小猫略抬眼皮，看了周察微一眼。 周察微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仍旧没往大厅走，转头找了个地方玩手机了。 而这个玩手机的地方，恰好可以看到厕所。 果然，等了不到十分钟，小猫就过来厕所这边，却极轻的向他摇了下头，出来的时候，又抬起手，掠了一下头发。 周察微看他比出三根手指，就进去，直接去了厕所，然后在墙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张小纸条。 周察微又转了两圈儿，直接回了房间，看了看这张纸条。 咋说呢，这一回，全是干货。 上头不但有手绘的3d示意图，标明了上下楼，实验室、地下室、主控制室的位置，还做了言简意赅的说明。 所有的设备，都可以通过主控制室操作，而且大部分的设备，只能通过主控制室操作。 例如地下室的电梯，没有按钮，只能通过主控制室来操作。 陈风，据说几乎不离开主控制室，更不会离开那栋大楼。 而他只要在主控制室，一个按钮就可以三分钟之内杀死四警，同样只需要一个按钮，就可以将病毒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大楼有自发电设备，所以停电也不行。 停电之后，设备立刻就自动开始运转，几十秒之内就可以为主要设备供电，三分钟之内全设备供电。 另外，主控制有极为精密的扫描，在主人权限的陈风和叶望君没在，外人闯入的情况下，同样会在警告之后，立刻启动自毁，到时候不止四警，不止病毒，大楼也会全部毁掉。 在电影中可以争分夺秒，算计到最后一刻，但是现实中不行，不可能。 现实中没有人敢搞这么玄的事情，要行动就必须万全，不止是保证四警的安全，甚至要尽量保证嫌犯的安全。 所以，怪不得叶望君有恃无恐，这局，真的不好破。 此时，汉服少女，悠闲的在路上走着，不时的摇摇扇子，俯身，嗅一嗅路边的花，不少路人驻足拍照，她也配合的摆出姿势。 一直到回了小楼，摄影师和其它保镖都走了，她才转身，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脸：「宝贝儿，传出去了什么？」 小猫浑身一抖，猛的抬眼。 下一刻，他反手握住她手，一直扯到了旁边摄像头的死角。 他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可是，死了就不好玩了，你想要新人我给你，你想要玩我给你玩，但是玩完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全身而退……这样才是操棋人！否则，大家一起陷在这里，一起死，有什么意思？」 「是吗？」叶望君一直笑眯眯的摸着他的脸：「不是为了救你的警察同事？」 小猫迅速垂眼：「我不懂你的意思。」 叶望君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伸手扶住他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小猫捂着唇，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喃喃自语：「我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我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不救你，我的世界也结束了。」 ………… 而，就在之前。 叶望君离开，路霄峥回到房间，看了那张纸条。 他道：「所以？」 唐早忍不住道：「所以，难道只能等叶望君幡然醒悟？」 路队都被她给气乐了：「什么幡然醒悟，你当是拍电视剧呢？」 他沉声道：「所以，当前，最可行的，首先是说动叶望君，先移出四警。」 他顿了一下：「因为陈风不是叶望君，他显然是有生存欲.望的，对他来说，自保很重要，所以他即便能控制病毒，也很大可能不会去启动，相对安全。但是我们对他的了解，太间接，太片面，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仍旧不够万全。」 周察微咳了一声：「如果挑起争端，先控制陈风呢？」 路队道：「挑起争端，方法很多，但是我们没办法现场控制事态，小猫也未必能控制事态。」 他问：「他身上有监控？」 「应该有，」周察微道：「他做的动作都很小，而且会抬高手肘，我怀疑他身上装的东西，可以拍到他大部分的动作，而且他应该不能随意说话。」 安恬欣忽然道：「我在想一个问题。」 周察微道：「我也在想一个问题。」 路霄峥道：「老子知道你们俩想的是什么问题，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安恬欣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身上嵌了监控，看他的表情，显然不能捂住也不能拆什么的，那么，这张纸条他怎么写的？举高了写吗？ 而周察微想的是， 既然他连示意图都能画，这么些关键问题都能写，为什么不写写他自己的处境，四警的处境，以及他能做什么，或者与他们商量一下计划呢？ 周察微道：「所以，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自己回答了：「你们觉不觉得，小猫，他所做的，全都是叶望君的补充？是他传信让我们来，是他递出头发让我们验证，然后他现在……」 他皱了下眉，找了个合适的形容：「他又把『条件』给我们列了出来，让我们去解题。最终，仍旧是要……对决。」 路霄峥没有回答。 周察微认真道：「所以，我们可以信任他吗？」 路霄峥道：「可以。」 周察微道：「为什么？」 路霄峥沉声道：「你可以怀疑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给出的信息，你不能单纯的去信或者不信，而是要去综合考虑，要去验证。你有没有想过，叶望君、陈风、小猫，他们都给了我们一些信息，而小猫给出的这个，与之前我们得到的，都是相符的，所以我们就可以信任。」 他顿了一下，「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猜想。」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叮的响了一声。 第518章 这才是她的君 ()」 路霄峥随手拿起来一看，然后眼神儿就是一凝。 他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消息：「你要的真相」，属名居然是陈风？ 他看了一下那个网址没有问题，就直接点开，里面传出了叶望君的声音：「宝贝儿，传出去了什么？」 然后，他们一直把这段录音听完。 安恬欣惊道：「他真的喜欢那个变态！」 周察微反倒冷静了，他道：「不对，『我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我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不救你，我的世界也结束了。』」他反覆的咀嚼：「这句话，有门道！」 唐早道：「我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我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不救你，我的世界、也、结束了。」 然后她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我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不救你，我的世界也、结束了。」 她只是停顿的略微不同，大家却瞬间明白了。 之前的说法，才是某种情感之下的自然流露，而第二种，却有极其微妙的指向性。 然后路霄峥重新接上了刚才的话：「这就是我那个猜想。」 他缓缓的道：「这证明，小猫身上，可能嵌入了什么窃听设备。陈风以为他不知道，但是他有可能是知道的。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在几年的时间里，一直生活在一个24小时被监控监听，随时受毒品病毒威胁的环境中，他要怎么做，才能争取到一点点自由呢？」 他一字一句：「高成峥仍旧是高成峥，所以，我认为，是小猫推动了叶望君，来玩这个『游戏』。」 周察微愕然。 他的意思是，高成峥仍旧很优秀，并没有什么真正能让叶望君失望的地方，而高成峥生活单调，半年之内没有接触毒.品，理论上来说也没发生什么例如毒瘾犯了，很狼狈之类的事情，所以，叶望君这个念头，就来的有些没道理。 这中间最大的可能，就是小猫。 周察微长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是说，小猫在将计就计的演戏？」 唐早道：「我们来做一下阅读理解，『我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病毒之类全是出自叶望君之手，而陈风只是一个玩电脑的帮凶？」 几人都点头。 唐早续道：「可是我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不救你……这句的意思，是说陈风不会救她，还是说她没有别的朋友？」 路霄峥看着她，点了点头，唐早续道，「我的世界也结束了，是在重申叶望君手里东西的可怕性吗？」 路霄峥道：「这句话，其实很简单，重要的是前头的。嗯，当然这句话也挺重要的。」 他沉吟着，低声道：「陈风急了，他没有想过，他这样做，反倒给了我们很多信息。」 他直接站起来：「我出去一趟，往南走，你让高成嵘一会儿去找我。」 他就直接走了。 几人茫然片刻，前面的话？ 前面很直白啊，「你想要新人我给你，你想要玩我给你玩，但是玩完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全身而退」。 话的本意就是要让他们陷进来，然后要带叶望君走。 这有什么阅读理解可以做？ 周察微想了几分钟，捂着脸低声啊了一声，然后他站起来去找高成嵘了。 路霄峥没说找高成嵘干什么。 但也没有再见叶望君。 而高成峥，自从那天回去之后，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气神儿，一天比一天颓废。 送饭的时候，他甚至抬手就掀翻了碗，低声道：「有什么意思？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他向外头的叶望君道：「你说要我们对决，可是我们现在跟看电影有什么区别？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叶望君笑了一声，正要说话。 然后高成峥的声音，通过细长的通道，缓缓的传了出来：「你说你的名字，是你自己起的，你说我是你的『君』，可是，你的『君』，就是这么一个困兽吗？」 叶望君的脸上，难得的显出了一点迷惘。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女孩，透过老式防盗门的铁栏杆，看着那个又高又瘦的少年，快步走下楼梯，手上勾着篮球，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黑漆漆的头发上，在墙上画出一个美好的影子…… 那是阳光和自由。 那才是她的君啊！ 他是一个警察，不是电视上穿着警服可笑的谈情说爱，也不是正襟危坐在话筒后面发言，是拧着眉快步走向现场，是扶着栏杆一身疲惫的上楼，是看到她时，严肃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个温暖的笑。 那是自信和正义。 那才是她的君啊！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警笛声。 叶望君悚然一惊。 陈风气急败坏的喊话从头顶传下来：「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你又干了什么！」 里头的高成峥眼神一凝。 下一刻，小窗口关上了。 小猫快步进来，急道：「我们快走！我们快走！」 叶望君问：「出什么事了？」 小猫道：「不知道！有警车！」 陈风道：「开走了，不是沖我们来的，我追踪一下。」 两人都往控制室走，陈风很快就追踪过去，然后不断的调整，半天才道：「该死！死了个人！离我们很近，就隔一条街！」 小猫道：「我们走吧！这不对劲！这肯定是声东击西！」 叶望君的眼睛，却渐渐的亮了起来。 她道：「再看看，是什么？」 屏幕上，有人在呕吐，然后警方疏散人群，陈风调近了，能看清那是被扔在垃圾堆里的一具尸体，显然已经腐烂了，身上甚至能看到蛆虫。 叶望君双眼发亮。 她迅速道：「快，快！打给路霄峥！」 这一下，不止陈风，连同小猫，都焦急道：「你要干什么？」 「对决呀！」叶望君开开心心的道：「他们是刑警呀，本来就应该是先有案子，才会有他们的呀！不如就看一看，他们谁能先把案子破了？」 陈风气急败坏的道：「不行！你真的是疯了！」 叶望君才不理他，一转身，就去给路霄峥打电话了。 陈风气的跳脚。 小猫颓然倚坐在了墙边，他忽然转头，声音极轻极轻的向陈风道：「我们合作吧。」 陈风脸色一变。 小猫道：「我想……让她活着离开，你也这样想的，对不对？」 他双眼发红，眼晴里面全是泪，就这么看着他：「我不怕死，她也不怕，可是你怕，不是吗？从根本上来说，我们的想法并不冲突。」 陈风直勾勾的看着他：「你……」 他看了一眼前头的叶望君，一咬牙：「怎么合作？」 第519章 手术台上的肉 ()」 路霄峥接了叶望君的电话。 挂断电话，他直接就在酒店里，打给了宁市市局的刘局长：「刘局，我们这边出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我们来破，你把警方的人手撤走。」 「什么？」刘局当时就跳了脚：「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不能破坏程序！」 「刘局，」路霄峥道：「不会耽误进度的，你必须帮我。」 刘局急道：「不行！你是人民警察，做事要按规矩走！不能兵行险招！」 「我没有兵行险招！」路霄峥道：「这个案子，很重要，非常重要，是我与高队的对决。我不管你要顶多大的压力，请你一定要帮我。」 刘局沉默良久，连连嘆气：「好。」 刘局花了一个来小时，把人手撤走了。 然后唐早接过手来，穿上防护服，开始验尸。 法医的箱子给她留下了，甲醛液、乙醇、zenker液、波uin液也都准备好了。 叶望君有点好奇，也穿上防护服，跟进来看，一进来，就被臭气熏到了。 她强忍着走到尸体前，问她：「你不怕臭吗？」 「怕，」唐早道：「法医也是人，怎么会不怕，但是怕也是要工作的，因为法医的工作，就是为亡者说话，为刑侦提供证据。」 她看了看她：「正好你过来了，帮我记一下吧。」 叶望君愣了愣，然后居然就很高兴的答应了：「好呀！」 她就真的拿过本子来做记录，唐早道：「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蛆虫最长12mm。」 她给她讲解：「一般来说，城市环境中出现的都是丝光绿蝇，苍蝇在人死后十分钟之内，就会到达尸体，然后产卵，卵通常会被产在尸体的天然开口处，例如眼、鼻、耳、口、阴.道、肛.门等部位，也可以产在伤口处。」 叶望君猛的呕了出来，然后扯开口罩，捂着嘴冲到一边吐了。 安恬欣接过手来做记录。 唐早又道：「这个叫做新鲜期，死后二到七天，称为肿胀期，尸体从轻度的肿胀到完全膨隆，带有强烈腐败气味的液体，会从尸体开口处流出……」 叶望君不住的呕吐。 唐早的声音极为冷静，又专术性十足：「死后四到十三天，法医称之为腐败期，尸体爆裂，大量的腐败气体，会泄漏出来，尸体大部分的软组织，都会被蝇类幼虫所吞噬……」 「然后是后腐败期，大约在死后的十到二十三天，这个时候，尸体只剩下毛发、皮肤、软骨和骨。双翅目昆虫不再是尸体上的主要昆虫，各种甲虫会大量出现。再之后，是残骸期，约为死后的第十八到九十天，这个时候昆虫会渐渐减少。」 她顿了一下：「从蛆虫的长度，可以判断死亡时间，之前我说过了，人死后十分钟左右，苍蝇会到达尸体，一小时左右产卵，大约十到二十小时之内，尸体上就会出现蝇蛆。现在是夏季，蝇蛆平均每天会生长2mm-3mm，约四五日成熟，体长会达到12mm，六日之后就会成蛹了，所以，我们可以判断，死者死去的时间，约在六天左右。」 叶望君居然听的十分认真。 唐早继续道：「死者上身穿真丝睡裙，下.身穿真丝睡裤，尸长166cm，尸斑位于胸前，尸僵已经完全缓解，头发已经开始脱落，面部大片皮肤肌肉组织被完全驻蚀……口部被电线反覆缠绕达二十一圈，牙根部呈玫瑰红。」 她继续解释：「玫瑰齿，是典型的窒息现象。窒息而死的人，牙齿因为牙髓血管破裂出血，会在齿颈部的表面，出现玫瑰色，如果用酒精浸泡，颜色会更明显。」 叶望君慢慢走过来。 唐早续道：「颈部有七层电线，数个月牙痕，颈部皮肤数道擦蹭痕迹，颈部可见平行走向，交叉重叠无提空的索沟，索沟浅淡，没有出血反应。」 她看了叶望君一眼。 叶望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唐早从容的道：「有索沟的，可能是缢死，也可能是勒死。凡是自缢的，头颈上都会留有明显的八字痕。你可以想像这个样子，自溢者，身体悬空，自身是有重量的，这个重量，会让绳索深深地嵌入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颈的两侧受力会更多，留下的索沟更深，但是，到了颈后结，就几乎没有绳索的痕迹了，所以自缢者的颈部留下的痕迹，是一个八字痕。」 「而被他人勒死的，虽然也有八字痕，但是绳痕往往并不规则。当一道绳索缢颈时，如果是开放式的绳套，或者其他绳套而有提空现象的，缢死索沟会倾斜呈马蹄形，下深上浅，上口呈八字不变，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就算是二道或者多道绳索缢颈，其最后一道缢绳，所形成的绳沟也是这样的。」 她继续进行剖验。 大多剖验都是用直线切法，也就是说，从死者的下颌下缘正中线开始，向下沿颈、胸、腹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必要时，可自此向一侧或者两侧的腹股沟延长。 但是因为死者颈部有损伤，所以唐早用的是y形切法。 也就是说，从左右耳后乳突垂直向下切至锁骨上缘，再向前内方切开至胸骨切迹处会合，胸腹部的切口，与直线切法相同。 手术刀一下去，皮肤向外翻开，红红白白的肉，合着变色的皮下组织便展现在了眼前。 叶望君再次呕的一声，一把扯开口罩，然后冲到门口吐了出来。 小猫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一边轻声道：「人活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就是一团……手术台上的烂肉了。」 叶望君呕个不停，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向手术台上看去。 打开的腹腔里，是一个一个的脏器，黑色的肺，黑黄的肠子，满满的，蠕动的蛆，就好像卖鱼的摊子上，泡在水里的鱼泡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了。 叶望君猛的打了个寒颤。 唐早的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她从小最怕虫子，当了法医这么多年，也没能改过来。 她不是没验过有蛆虫的尸体，可是，每一次剖验，于她，永远都是一场酷刑。 一直验到胃时，唐早拿了勺子，慢慢的往外舀着胃液。 叶望君再一次剧呕出来，然后被小猫扶着出去了。 唐早和安恬欣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唐早继续往下验，花了三个小时，把尸体验完了。 总的来说，死者牙齿呈玫瑰齿、以及内脏不同程度出血点，都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但从月牙痕，及生活反应来看，死者应该是被扼颈死亡的，缠电线，应该是凶手恐其不死，採取的加固行为。 同时，从死者胃内容物推断，死者是在饭后两小时左右遇害的。 从死者的衣着上推断，这是入睡时的打扮。 而且死者身上，几乎没有生前伤，这说明，死者没有剧烈挣扎，很可能是熟人做案。 唐早按部就班的写完了验尸报告，看了一眼尸体，微微出神。 安恬欣问她：「怎么了？」 唐早摇了摇头：「没有。」 第520章 老天出的题 ()」 那边，路霄峥带着人勘验现场。 他留下了两个痕检人员，对现场一一勘察。 但是这明显不是第一现场，而且是一个垃圾场，极其凌乱，留下的线索并不多。 叶望君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唐早过来，把验尸报告给了路霄峥，一边道：「让人把尸体送走吧，我们这边没有冷冻柜。」 路霄峥嗯了一声，直接叫人：「尸体送走。」 叶望君也没有阻止。 宁氏分局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揣着一肚子疑惑，执行他们的命令。 很快，路霄峥把两大份材料，给了叶望君：「去吧，比赛开始了，这一回，是老天出的题。」 叶望君有点怔怔的。 然后她双手抱过了材料。 两边的材料，一模一样，现场的刑事摄影，解剖过程，全都拍了大量的照片，也都附上了。 然后这份材料，很快就到了高成峥手中。 四个人聚到一起，看着这份材料。 莲韵酒店的会议室里，路霄峥也在开会。 死者，女、年龄35岁左右，死亡时间六天左右，餐后两小时左右死亡，死亡时身着睡衣，被卡扼颈部而死，死后又被电线缠绕。 路霄峥道：「死者是入睡装束，被双手卡扼颈部，背后却没有擦蹭挣扎的痕迹，被扼的地点应该是床.上，凶手是熟人，而且很可能是很亲密的人，比如丈夫、情人等，所以明确了死者的身份，就能找到凶手。」 高成峥道：「死者身着高档蚕丝睡衣，保养得宜，显然家境优渥，但手指耳朵未有佩戴首饰的痕迹，连睡衣样式也偏中性，很可能一个女强人，胃内容物为鹅肝等，从种类来看应该是小范围用餐，推断应该是刚与人约会完毕。总的来说，明确死者身份，就能找到凶手。」 「调查本地失踪人口，尽快明确死者身份。」 「察看监控，寻找抛尸车辆。」 「调查法餐厅，及供应鹅肝等的高档餐厅，查找死者行为轨迹。」 叶望君眼前的屏幕，分成了两片，一边是路霄峥，一边是高成峥，但是两人说的话，做的安排，竟然有大多是重合的。 叶望君忽然站了起来。 小猫吓了一跳：「怎么了？」 叶望君道：「这不公平啊！峥哥哥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他们却一直在当警察，现在他们亲自到现场看了，亲自验尸，峥哥哥只能看报告，这不公平的！」 小猫急了：「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她轻轻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让我放了他们吗？」 「可是我，」小猫垂下的手狠狠的一攥：「可是我……」 一直沉默的陈风，看到了小猫这个纠结挣扎的动作，他天真可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然后，恨恨的垂下了眼。 半小时之后，几辆轮椅，推进了莲韵酒店。 看清他们的那一刻，连路霄峥都不由得失态，霍然站起！ 他大步走出来，无声握紧了高成峥的手。 高成峥狠狠的回握，身体微微颤抖，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叶望君站在旁边，静静的瞧着。 她道：「你们一起破案吧。」 其它几个人，实在控制不住，仰头看着头顶的阳光，泪流满面，哈哈大笑。 路霄峥迅速恢复了沉稳：「好。」 唐早和安恬欣对视了一眼，几步上去接过了轮椅，一边不约而同的伸出手，用力握了握他们的肩。 冷静，冷静！ 走到这一步了，一定要冷静！ 可是他们根本控制不住。 关了四年了，四年没见阳光了，乍见阳光，他们几乎有些精神失常，捏他们，他们都感觉不到疼。 叶望君很快就不高兴了，她道：「你们不是警察吗？」 唐早看了她一眼。 她索性也不试图叫醒他们了，她转头向她道：「今天上午，你问过我，你怕吗？我说我怕，法医也是人，也怕死，也怕臭……警察也是一样的，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血肉之躯，警察也想站在阳光之下，警察也会哭会笑会难过。」 她一字一句：「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值得我们排除一切去坚持。」 叶望君被她给说服了。 她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你真好看，我喜欢你。」 唐早与她对视。 她轻声道：「那你想不想学我？你化妆可以让自己的脸更好看，你学我，可以让你的灵魂更好看。」 唐早总是偏于感性。 当年她整出报纸劝降的事情，连路队都觉得是个笑话。 可是偏偏有用。 此时，她这一句话出口，叶望君表情迷惘。 唐早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朝闻道夕死可矣，人什么时候清醒，都不算晚。」 小猫眼神微闪。 要是在平时，这种话，她是绝听不进去的。 一个心沉在黑暗中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轻飘飘的心灵鸡汤。 可是，变态也是人。 她的生活百无聊赖，一天天乏善可陈。 可就在今天一天之中，她经历了对于过往的回忆，又直面了恐怖的尸体，可是当手术刀划入尸体的那一刻，又……又叫人平生出一种庄.严的感觉。 唐早长的非常甜。 是那种很白很甜，很软糯的小女人模样，柔软无害的小甜枣。 可是她在手术台上时，冷静到像一个机器，与现实中，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叶望君死死的盯着她，双唇颤抖。 良久，几人缓缓的推动轮椅。 几人往前走，默默的离她越来越远。 就像当年那时那个走向阳光的少年。 可是，就在这时，路霄峥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愣着干什么，都跟上！」 叶望君忽然就笑了，她快步跟了上去。 小猫无声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觉得特么的就这短短几分钟，他的心，从上到下好几回了。 可是不管是唐早，还是路霄峥，这看似自然而然的言行，却似乎每一个字，都精打细算，直戳红心。 然后路霄峥道：「叶望君，换身衣服，你和周小刀一组，小枣高成峥一组，小安留守……」 高成峥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是一个看戏的人，他偏偏要拉她入局。 她是匪，他偏偏要让她做「兵」。 当年她看着阳光离她而去，求而不得，如今她身在其中，势必无法独善其身。 这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必杀。 周察微应了一声，双眼冷静犀利，不苟言笑。 平时他可以玩世不恭，插科打诨，可是此时，他的形象必须很「警察」，很正义，很「高成峥」。 每一步都看起来很随意，其实，就像与狼共枕，不知道哪一句不对，她就会瞬间改颜相向，张开獠牙，咬断他们的咽喉。 至于为什么不让她跟高成峥一起。 因为高成峥是断臂，过程中很可能会不止一次出现不可控的发展。 而且高成峥只是一个执念，可以被路霄峥取代，也可以被其它人取代。 第521章 背道而驰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22章 画地为牢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23章 城市的罪人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24章 高队你赢了 ()」 路霄峥始终很镇定。 叶归宁半小时一报，那边始终没有进展，连门都进不去。 但他却一直很稳的住，不急不燥的。 一直到了下午。 周察微一组和唐早一组，是真的跑了一天。 回来的时候全都累的够呛。 然后两组分别汇报了情况。 总的来说，那一片，在前一天晚上黄昏时，有不少人看到一辆车进入，是一辆银色半旧的金杯。 而运尸的人，有人看到是两个男人，但因为现场是垃圾场，之前又有人围观，留下的痕迹太多了，所以没有提取到脚印。 因为抛尸之后就接近天黑了，而垃圾场很脏，大家都不会走去近处扔，所以一直到早上才被发现。 倒是有一个商家的摄像头拍到了他们，这其实也是当时陈风追踪的时候，调取到的那一个摄像头，但是因为背光，两人又弯着腰抬着尸体，所以人影并不清楚，只能确定身高和身量，没有面貌。 高成峥道：「对方的心理素质非常好，看起来仓促，其实从头到尾都经过了精心设计，尸体运到的时候，已经是腐烂状态，他们抬下尸体，又抽开尸袋，收起尸袋，开车离开，整套动作堪称从容。」 「包括尸体放的位置，以及车停的位置，都很巧妙，因为这个垃圾场其实是在路上，车停的位置，平时也会有车来车往，就掩饰了车轮的印迹，而尸体扔在凹处，恰好是一个平时扔垃圾不会看到的位置，争取了时间。」 路霄峥道：「你认为这中间最值得怀疑的是什么？」 高成峥道：「尸袋。」 他看着他：「尸袋是医院和法医装尸体才会用的，平常人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专门的尸袋？」 路霄峥一笑，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示意他自己看。 高成峥立刻拿过来细看。 因为他们这儿情况特殊，所以大部分的材料都是纸质的，他这边看着，路霄峥就叫人晚饭送上来，都是用的外卖的打包盒，随手给高成峥拿了一盒水饺。 高成峥非常习惯成自然的，一边吃一边看。 但是，他只有一只手臂。 正常人可以一边吃，一边用左手翻动材料，但他只有一只手臂，只能吃一口，再放下筷子去翻动。 最后他就不吃了，只管低头看。 确实只是一个很平常，很细微的动作。 坐在旁边的叶望君一直看着他，忽然就泪盈于睫，别开了脸。 路霄峥就好像脑门都安了摄像头一样，一边吃着，一边就能感觉得到，他接收到了某种信号。 这种微妙的感觉，真的……特别叫人安心。 就是那种，你只能执行某一个任务，但他心中有全局，而且稳稳的掌握着全局的感觉。 唐早顿时就觉得，这水饺好吃极了。 然后她唐氏思维发作，伸手去桌上拿了榨菜，来回挑了挑。 路霄峥三个人的眼神都下意识的看过来，她借着身体遮掩给他使了个眼色。 路霄峥眼睫一瞬，给了周察微一个眼神儿。 周察微本来就在看桌上的材料，立刻拖过笔记本来，开始重看车辆轨迹。 他一手笔记本，一手材料，安恬欣就端着水饺过去，随手餵了他一个，然后与他同看。 这整套全通过眼神交流完成，而且只用了一秒。 唐早满意的坐下了。 隔了很久很久。 她都以为这一手儿不行的时候，叶望君忽然坐过来，小心翼翼的给高成峥餵了一个水饺。 高成峥在这方面很像路队，眼睛看着材料，脑子高速运转，却仍旧能掌握外头的大部分情况，没有情绪的看了她一眼，就吃了。 叶望君的手甚至都在发抖。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战战兢兢的态度，在餵他吃东西。 安恬欣忽然道：「等等！」 她毕竟是新人，在配合这方面略差，说完了才发现可能不太对，打破了某种气氛？ 但既然已经说了，周察微就道：「怎么了？」 安恬欣也顺下去道：「刚才，退回去。」 周察微退回去一点，安恬欣直接转过笔记本，慢放，然后暂停：「就是这儿。」 唐早会意，拿了纸笔过来，安恬欣嚓嚓嚓开始画。 路霄峥眼神在叶望君身上一掠而过。 没关系，这虽然是个小意外，但是不碍大局。 安恬欣在这儿还一直没露过本事，这时候露一露，是好事。 不一会儿，她就画出了画像，想了想，给了高成峥：「运尸的其中一个。」 高成峥道：「模拟画像？不错。」 他也把材料全都看完了，看着路霄峥，路霄峥道：「说说？？ 高成峥道：「车辆已经明确了车牌号，是套牌车，查不到真正的户主信息，而一路追踪到文上区跟丢了？直到现在，再也没找着？不合理，在那一块要找一辆车两个小时就能搞定，就算遮挡号牌、进入车库也能搞定，除非它是变形金刚。」 路霄峥不置可否。 他继续道：「本地，没有查到失踪记录。游客也没有失踪的。而车辆又是从文上区开过来，在案发之前大约半小时，有两个人过来，没有扔垃圾，没有做任何事，只来回的看了垃圾场的地势，并看了摄像头，两个人整体表现像踩点儿，但状态不像，太坦然，过程中甚至还有人跟其中一个打招呼，有一个指的动作，似乎是在向他反映垃圾场的问题，这人身份存疑。」 「另外，在发现尸体之后，打电话之前先吆喝了一嗓子，呼啦啦来了一堆人到处乱踩，之后，派出所的人没来，来的人，一看就明显是刑警，一来就进入了状态，他们能未卜先知吗？」 「第三，所套的尸袋，处理尸体的手法，以及，死者作风精緻，直到死后很久都位于床上，尸表所有的擦蹭都是死后形成的，而且在尸体腐烂的前提下，这擦蹭都不如何严重，手法太过于专业！」 他看着他，沉声宣布：「所以，我认为这不是一起正常的案子，这是……你给我出的题。」 叶望君震惊的张大了眼。 路霄峥神情严肃，点了点头：「是。」他站起来，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你赢了，高队。」 高成峥长嘆了一声，缓缓的坐了回去。 室中一时安静极了。 路霄峥道：「你放心，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凶手被当场抓住，死者家属，自愿将遗体捐献出来的。」 高成峥点了点头。 一片安静之中，叶望君低低的道：「太阳……下山了啊！」 大家下意识的转头，就见屋外天空，太阳正在满天橙光中落下。 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一起看着太阳落下。 然后叶望君站起来，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坐在屋角的罗小珞，猛的发起抖来，她的牙齿甚至都在格格打战，她不得不双臂相抱，拼命的抿紧了唇。 昌峰和严鹏也是面色大变，互看了一眼。 经历过整整四年的折磨，才刚刚逃离魔窑，再让他们回去……这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 第525章 你赢了叶望君 ()」 路霄峥倒是从容，道：「怎么着，题也出了，做题也做了，不打算请我们去做个客？」 叶望君很认真的转头看他，道：「你们真的要去做客吗？」 「当然。」路霄峥道：「他们赢了，我们去，他们回来。」 叶望君道：「好 。」 高成峥道：「不行！」他看着叶望君：「你要的是赢了的人。」 罗小珞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却一声没吭，昌峰猛的哭了出来：「我不回去！你杀了我吧！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去了！放过我，放过我……」 路霄峥看也没看她们，沉声道：「但我也没有输。」 高成峥一噎。 路霄峥随即喝道：「高成峥！」 高成峥下意识的立定：「在。」 「案子还没有结束，我现在把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你，接不接受？」 半晌，高成峥含泪敬了个礼：「是。」 路霄峥随即站了起来：「走吧。」 唐早、周察微、安恬欣随即站了起来，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 昌峰的哭声猛地一停。 他死死的盯着他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可是看叶望君真的转身要走了，而路霄峥也真的跟了上去，他脸上神情变幻，低声道：「别！路队！路队！」他声音猛的放大：「别！别去路队！」 罗小珞轻声道：「路队，让我们去吧……断腿，真的很疼的啊……」 昌峰再一次暴哭出来：「很疼的，那特么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回去，我回去就是了……」 叶望君脚都要迈出门了，却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哭的鼻涕横流，毫无形象，怕的全身发抖，却仍是在哭着喃喃，「我回去，让我回去……」 人性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种永远无法看懂的东西。 出了门，等车开过来的工夫，路霄峥向后摆了摆手，示意周察微别跟。 周察微一愣，然后就见高成嵘和严静好从上头急匆匆的下来了。 高成峥脸色一变。 高成嵘却没看他，两人就这么直接跟了上去，留下了周察微两人。 老警严鹏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背影，然后猛的双眼大睁，发出了一声悲呜：「静好！是我的静好！静好啊！」 周察微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准备好的医护人员也迅速出来，给他们注射镇静剂，周察微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们头儿是神，全须全尾的带出去，就能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这是严鹏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们三人就被抬了下去。 直接被送走，接受治疗。 而高成峥这儿，还有一场决战需要打响。 那边路霄峥四个人，直接上了车。 叶望君静静的倚在座椅上，忽然问：「断腿，真的很疼吗？」 路霄峥道：「不知道，没断过，想知道拿自己试，别搁老子这儿试。」 叶望君愣了愣，然后就笑了：「你真奇怪，你跟峥哥哥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路霄峥道：「因为老子是我媳妇儿的路哥哥，不是你的峥哥哥。」 唐早浅浅的笑了一下。 叶望君看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破案子破了十年的女孩吗？」 唐早点了点头：「对。」 她道：「你可以跟我讲讲这个案子吗？」 唐早道：「可以。」 她就给她讲了讲。 本身这地方也不大，很快就到了，但几人也没下车，就听着唐早把这个故事讲完。 叶望君静静的听着，然后点了点头：「真好。」 她下了车，进了小楼。 四人跟着进了。 这小楼的外表非常普通，但里头就跟未来科技馆一样，到处都是钢铁，还不时有一条机械手臂。 叶望君直接往前走，进了主控制室。 小猫仍旧被机械臂控制着，听到声音，缓缓抬头。 而陈风斜躺在地上，头边一堆呕吐物，昏迷不醒。 叶望君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嘆了口气，按了两个按钮，机械臂缓缓打开，叶望君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别怕，没事的。」 唐早上前把小猫扶了起来，小猫适应了半天，才缓缓的站起，然后就踉跄着出去了。 叶望君缓缓的在控制台前坐下，隔了几分钟，她忽然笑了笑，转回头，眼神稳稳的定在了高成嵘身上：「你是峥哥哥的弟弟吧？」 高成嵘点了点头。 叶望君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你的，你很爱哭，很爱吃冰淇淋，上楼经常耍赖让峥哥哥提着。」 高成嵘低声道：「是啊。」 她点了点头：「那我去睡啦，你们随便玩吧。」 她的神情仍旧是有恃无恐的，似乎，即便是进了腹地，即便让你们敞开玩儿，仍旧是「破解的了算我输」。 她随即跳下控制台，一边叫唐早：「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唐早眼神儿跟路霄峥一交，道：「好啊。」 她就跟了上去，叶望君牵住她手，走出控制室的同时，又回眸一笑：「你们还有十二个小时哦，明天早上八点就要放烟花了。」 控制室的门关了，她走了出来。 高成嵘随即扑到了控制台前。 然后第一时间跟外头的叶归宁等人取得了联络。 里应外合，很快，他们开启了门禁，更多的技术人员涌了进来。 也有人抱走了陈风，进行救治。 但是陈风显然是脑震荡了，醒来就剧烈呕吐，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奋战了一夜。 别的地方都一一击破，唯独实验室，便似是铜墙铁壁，怎么都进不了。 而相比起他们，唐早堪称悠闲。 她被叶望君拉去了卧室。 她卧室的陈设，简直就像是古代大家闺秀的闺房，居然还有个架子床。 叶望君拉着她，换上了整套的汉服，甚至还给她盘了个发，化了妆，戴上了整套首饰，然后拉着她各种拍照。 最后，还送了她一个古风的首饰盒，唐早想打开，她却道：「回去才能看哟，姐姐。」 唐早若有所觉。 一直折腾到了十一点，她才睡了。 衣服首饰也没有换，就这么宛似花间小憩，躺在床上睡了。 唐早嘆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她梳的十分规整的发髻。 她稍微颤了一颤，却没有张开眼睛。 然后她就这么睡着了。 一直到了早上六点。 叶归宁都快哭了：「头儿。」 路霄峥摆了摆手，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叶望君迷茫的张开了眼睛，唐早起身找到了手机，摆到了她耳边。 接通电话，路霄峥仍是只有一句话：「你赢了，叶望君。」 就像昨天他对高成峥说：「你赢了，高队。」 叶望君轻轻的笑了一声。 听筒中一阵沉默。 然后叶望君挂断了电话，房间中死一般的寂静。 这下唐早也忍不住了：「叶望君！」 「嘘～」叶望君轻声道：「看烟花……」 唐早一愣：「你不是说八点……」 最后两个字，淹没在了巨大的爆炸声中。 第526章 大获全胜 ()」 整个地面都被剧烈震动，东西哗哗的掉在地上，有好一会儿，唐早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慢慢的支起身体。 她脸色一变，站起来就想往外沖，却根本打不开门。 唐早急道：「叶望君！！」 叶望君呆呆的看着她。 唐早完全不知道，就在刚才的爆炸声中，她下意识的把她掩到了身下……完全是因为警察保护普通人的本能。 此时，她焦急的道：「叶望君！我要出去看路霄峥！」 好一会儿，叶望君才嘆了口气。 她顶着一张被抹花了的脸，起身拿了一个硕大的，几乎有小型行李箱那么大的首饰盒，然后把昨天说要送给她的首饰盒，也放进了里面，她道，「这个送给你了，姐姐。」 唐早皱眉。 叶望君把手贴在门上，门唰的一声开了，她把她推了出来。 门随即关上。 唐早也来不及多想，抱着首饰盒就冲去了主控制室。 而这会儿，主控制室的人也刚刚打开门冲出来。 路霄峥冲出几步，看到唐早跑过来，脚下一停。 唐早急把首饰盒交给他，路霄峥伸手去开。 但这盒子外形古朴，却是有密码的，路霄峥一个沉吟，立刻打电话给高成峥：「你生日多少？」 高成峥那边，正被提前了的爆炸震的慌乱不堪，电话打过来，他一愣之后才道：「8月18。」 路霄峥输入0818，盒子啪的一下弹开，路霄峥只粗粗一看，里头是一封手写的「认罪书」，下头是透明箱子装着的几个实验样本和一叠研究笔记。 路霄峥一想，迅速下令：「所有人马上撤出！联繫排爆员！八点还会有一次爆炸！」 大家迅速的撤了出来。 外头里外三层全都是武警，唐早就这么穿着古装出去，跑上了车，见到刘局和周局，她立刻把盒子给了他们。 刘局和周局都是老刑侦，一看盒子里头的东西，就松了口气。 不幸之中的万幸，爆炸只是爆炸，没有掺杂什么病毒。 因为病毒在这里。 人群迅速被疏散，排爆员也早就到了，却无处下手。 因为叶望君这个房间，极为坚固，不管门和窗子，全都撬不开。 一直到了七点五十五，路霄峥才不得不下令众人撤退。 准时八点……轰隆隆的一声闷响，又是一次小型爆炸，但是这一次，却只炸了她的房间。 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这种感觉，大概比断腿更痛吧。 很久之后。 请来的专家看着那研究成果，不知道第几次感嘆：「太厉害了……有这本事干啥不行？干啥不行？」 严鹏和严静好抱头痛哭，高成峥和高成嵘坐在一起，也不由得痛哭失声。 而其它人，无不一身狼狈，还没回过神儿来。 爆炸不可避免。 这不是路霄峥逞强，而是他行动的一部分。 因为如果不堂堂正正的接受她的挑战，她不可能放弃「放烟花」，而最后如果不是唐早神来一笔，下意识的护了她一护，这个箱子，可能会被一起炸掉。 他们仍旧能得到病毒和实验样本，却得不到详细的实验记录。 而路霄峥的底气来自于哪里，说起来，也很简单。 就在陈风发简讯给路霄峥那一天。 路霄峥随后去找了高成嵘，查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 最早，那个大街上拿针扎人的混混，他说，「有个小孩子给他送来了一个快递，说是一个戴墨镜的叔叔让送的」。 要知道，这样一来就等于需要控制好几个人。 所以他让高成嵘查了一下那天的道路监控，确定了这就是陈风本人。 更确定了他的性格。 他其实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更没有设局筹谋的能力。 所以，一直以来的交锋中，都一再的证明了，陈风的行为极其幼稚，高成峥也证明了，他就小孩儿一样喜怒无常，无法控制情绪，一个这样的人，如何制造四警案，逃脱刑侦追缉，又潜藏四年之久？ 然后是第二件事。 他查了一下，叶望君和陈风，是怎么认识的。 要知道，当初，林一融和吴知着的存在，从推断上来看，是陈风不知情的，而且全都非常符合叶望君的恶趣味，就是我什么都不为，就是纯粹逗你们玩儿……这样的。 手法看起来儿戏，可是，吴知着之所以是吴知着还好说，微博上一搜就能搜到，可是之所以有吴知着，是因为先有了「周察微」啊！ 她怎么知道有周察微的？ 而且这个吴知着的「抽奖」，细查下来，也很蹊跷。 并不是它并不是有人出钱搞了这个抽奖，而是这个奖，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所谓的主办方都不知情。可是吴知着却是真的看到了微博，也拿到了奖，微博帐号、人员身份、银行帐号……这中间牵扯到的各种问题，全都很高难，很专业。 在陈风不知情这个前提下，这是谁做的？ 细查下来，他们本来就相识于黑客论坛。 不管有多么不可思议，现实就是，叶望君在网络上也是一个高手，甚至高于陈风。 所以，他才让小猫控制陈风。 因为陈风只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他无关紧要。 重要的一直是叶望君。 只要控制住她，就能控制全局。 所以，真的是，「有这本事干啥不行？干啥不行？」 包括高成峥突然的感慨，也是路队通过高成嵘传达过去的信息。 总得来说，环环相扣。 但是，有一点，就连路霄峥也没有想到。 就是叶望君，她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把样本单独拿了出来。 这件事小猫不知道，而显然，陈风也不知道。 所以，当初注射入高成峥身体的，只是普通的葡萄糖。 也所以，最后注射进小猫身体的，也不是什么剧毒液体。 任务圆满完成，大获全胜。 高成峥几个人，全都需要接受长期的精神辅导，毛猆也是。 但毛猆的档案还在青市，就直接跟着他们回来了。 因为事件特殊，所以上级反应很快，任务是完成了，结果……因为爆炸领了一个处分。 最终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安恬欣简直要气死了：「爆炸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为的是得到叶望君的研究成果啊！跟变态做战，只能按着变态的思维走啊！这是权衡之后的决定啊！领导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吗？」 唐早安慰她：「算了，我们得到的也很多了。」 她看了看路霄峥。 接受到媳妇儿信号的路队：「……？？？」 他以为她说的是救出了五警，结果她说的，没领会错的是「发现我男人更帅了呢！」 路霄峥失笑出声，点了点媳妇的脑袋：「对，够多了。」 周局跟小猫，不对，毛猆一起出来，一见他就道：「家里有案子不知道？还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路队：「……？？？」 不是你让我们在这儿等你的？再说了，上吊也要喘口气吧？ 路霄峥嘆了口气，站起来：「走吧！」 唐早道：「那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我去京市看娃。」 「不行！」周局道：「你签的聘书是长期的，你走不走是我说了算！」 唐早：「……？？？」 老领导不愧是老领导，老奸巨滑的领导。 第527章 田螺公子 ()」 几个人上了车。 路霄峥收到了一条简讯，来自高成峥：「谢谢。」 路队笑了一声，半开玩笑的回了一条：「为人民服务。」 发完了，放下手机，路队微微闭目，倚在座椅上，有些疲惫。 不同于案子已经发生，查找真凶的那种急迫，这一次，头顶悬着利剑，一个眼神儿不对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逆的严重后果……他需要掌控全局，下命令，做决定，精神高度紧崩，他也有些累。 这种感觉以前可没有过，难道是年纪大了？ 老子这么英明神武，也会老？ 身边唐早已经拨通了视频通话，先是秦泽沛的声音：「结束了？」 唐早道：「爷爷，我好想你啊！」 秦泽沛嗯了一声，仔细的看了看她，唐早直抹眼泪。 然后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嘻闹，秦泽沛把手机给了谁，那人对着两小只：「圆圆，糕糕，看看这是谁？」 两个小孩儿正坐在地板上，忙着玩一个小型的塑料船，百忙中回了下头：「舅舅？」 「不是舅舅，过来看看。」 然后他把手机送过去，圆圆一看，然后就愣住了，眼睛张的老大，「妈妈！」 糕糕也转过头来，俩小孩儿挤在镜头前：「妈妈！妈妈！」 唐早当时就泪崩了，哭的不行。 路霄峥赶紧把人搂怀里，看了看对面，两只挤在一起，只能看到俩晃来晃去的大脑门，路队道：「都离远点儿，叫什么！大男人，就不能沉稳点儿！」 唐早：「……」 她气的直掐他，然后手机拿远了点，圆圆乌亮的眼睛怼在屏幕上：「妈妈。」 唐早哽咽的道：「妈妈好想你啊，宝贝，妈妈真的好想你们。」 然后又是一通混乱。 最后秦泽沛道：「什么时候过来？」 唐早抽哒着道：「你们过来吧，我暂时不能去。」 秦泽沛道：「还有事？」 「没事了，」路队代答道：「上了贼船，还得磨叽两天。」 秦泽沛生气的道：「那就过了再来吧！」 唐早又哭了：「爷爷你来嘛！你带宝宝来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爷爷，呜呜呜……」 最终老头子无奈的点头：「明天就回去！」 挂断了视频，唐早还在抽哒。 路队抽纸巾都抽不迭，索性直接把盒子拿了过来。 然后老爷子的微信嗖嗖嗖的，发了好几条视频过来，都是两小时平时玩的时候录的，唐早抽哒着点开，然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一边抹眼泪，一边笑个不停。 路队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别开脸笑了。 所以，他媳妇儿还是个宝宝，傻乎乎的，他怎么可能老？ 老子永远不老！ 四个人回了市局。 一刷开门，杨曼就是一声尖叫。 然后她扑上来，抱住唐早：「啊啊啊我的唐儿！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几个人也都扑上来，一时间胡乱抱成一团。 虽然他们去了也没多久，可是什么事情要把唐早也调去啊！ 这种秘密任务，真的是怎么想怎么担心，这些日子，大家干啥都没心情，尤其后来叶归宁也去了，又看到新闻上的爆炸案，一猜就知道跟他们有关。 真的是提心弔胆。 总算是看着他们都回来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案子的事情不能说，大家乱七八糟的交流了一下别后的思念之情…… 虽然周局说是有案子，其实已经抓着人了，就是后续工作，所以交流完了，唐早他们就直接回家了，每个人领了三天假。 那边安恬欣和周察微回了家，保安伸头道：「你们可回来了，就你们没签合同了，赶紧去签！」 安恬欣茫然：「什么合同？」 「拆迁啊！」 安恬欣瞪大了眼睛：「拆迁？？」 「对啊？」保安也很懵：「你们不知道？你……就那时候你刚回来不就有这个事了？我还当你是为了这个回来的呢？」 安恬欣：「……？」 直到上了楼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拆迁？ 要换了别人估计喜大普奔，可是她……这里对她来说，承载着回忆，她的心情真的有点复杂。 周察微搂了搂她，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 这种事情，得叫她慢慢消化，他也没安慰她，就收拾了一下行李箱，该洗的扔进洗衣机，家里打扫了一下，电和水都通上，甚至给她把换洗衣服都拿了出来。 他洗过澡拍拍她：「去洗澡。」 「嗯？」 安恬欣一抬头，就发现她只是出了一会儿神，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是什么田螺……公子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然后就去洗澡了，洗完了往他怀里一扑，小情侣就搂抱着睡了。 小区里已经都差不多搬完了，施工队也已经到了， 安恬欣打电话给妈妈，把事情说了，让她回来一趟，毕竟再不看看，就没得看了，再说签合同也得她去签。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找一个临时住的地方。 周察微笑道：「早知道我们不搬啊！听说我的房间倪队住了。」 安恬欣建议：「要不我们直接从唐唐的上头买一间吧！就跟曼姐一样！以后等换的房子到手了就直接卖掉！」 周警官垂了垂眼。 他轻声道：「对不起媳妇儿，我没有钱。」 「我有啊！」安恬欣搂住他，特别豪迈：「我们是并肩做战的战友！吾愿与你共享之！」 周察微轻轻的笑了一声。 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实上，他也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他只好道：「嗯。」 安恬欣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钱，咱们得算算，要是不够，就先付一半，或者百分之七八十？反正唐唐也不急着用，打个欠条就可以了！到时候还可以给她利息！」 周察微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找了找，把卡给了他。 然后她就找了找，把卡给了他。 然后她就…… 等周察微那个不自在的劲儿都下去了，她还在不断的重复以上动作。 周察微都无语了：「你到底有多少张卡！？」 她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办这么多张卡？」 「因为对方打款，签和同，有的要求这个行的，有的要那个行的！我也没办法啊！」 周察微扶额：「可是就光工行的，我就看到三？四张了！」 「那也没办法啊！有时候找不到了我就只能再办一张。」 周察微：「……」 行，行吧。 搞艺术的可能都这样吧！ 第528章 彩虹屁十级选手 ()」 周警官又无奈又好笑：「宝贝儿，我这三天没白休，有活儿干了。」 于是两人开始跑银行。 安警官全程充当稻草人，只过去刷个脸，然后就在一边玩手机，周警官花了半天时间，把卡全都查了一遍。 钱，倒是真有不少。 算算足足有三百多万，可就是乱，太乱了，一张卡里，有可能只有三百，有可能有几十万，甚至还有没钱的，因为安恬欣每次开卡都会存二百块进去，只扣卡费，就相当于没钱。 周察微道：「这不对啊，没钱的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安恬欣道：「可能是我花光了吧？」 「不对。你不可能花个新卡的钱，你不会干这么麻烦的事儿。」周察微道：「你把合同给我看下，应该是对方没打款。」 「合同？」 周察微道：「不会是找不到了吧？」 「怎么可能！」安恬欣一脸你在侮辱我智商的样子：「合同是重要的东西，我全都收好了！等我妈妈来，我让她带过来。」 她就去打电话了。 然后周警官，忽悟还有这么一件事儿…… 见家长。 他顿时紧张起来：「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我应该怎么表现？她喜欢话多的还是话少的？」 安恬欣道：「你放心，什么都不用，我妈妈是个颜控，只要你帅，她就觉得你干啥都好……再就是，她还很开明，就算你不帅，她也会觉得反正不是她看，她就会愉快的接受。」 周察微：「……？？」 这是什么塑料母女情？ 但不管怎么说，第二天安妈妈就过来了。 一照面，周察微还小小惊艷了一下。 安妈妈是华国籍，名字叫李安好，据说本来叫李晴好的，安好这两个字，是认识安爸爸之后改的。 她非常的年轻漂亮，而且安恬欣和她的妈妈，长的真的很像，只有眼睛长的像安队，除此之外，全都跟安妈妈很像。尤其现在安恬欣是黄色捲发，就更显得像。 但安妈妈就给人感觉，歪国仁的味道稍浓一点点，不像安恬欣，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而且也确实像安恬欣说的，安妈妈非常热情爽朗，彩虹屁十级选手，一见面就把周察微从头到脚，真诚的赞美了一番，而且还表示：「我看到你插衣柜了，察微，你真的很棒！」 周察微被她夸的耳朵都红了。 行吧，这个梗反正是过不去了。 回到家，周察微下厨房，又被她赞美了一番厨艺。 反正一通相处下来，周警官所有的不安忐忑全都被治癒了。 这对母女，真的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又灿烂，叫人心都跟着亮起来了。 第二天还有最后一天假，周察微抽空对了一下合同。 果然，合同一通加下来，居然有五百多万的样子，但其实，足有一百来万没有打款。 安恬欣过来看了看，就看周察微一张卡挟几张合同这么整理着，然后还做表格，她一看就头都大了，转回身假装没来过，然后母女俩就愉快的去逛街去了。 对，逛街去了。 有这个时间你们先去把合同签了啊！！ 周警官的心情真的是…… 再一想算了，就算她俩去了，这种生活低能儿，也啥都不知道问，他也不放心，不如自己去。 然后他认命的继续整理，全部都整理完了，把没打款的汇总到一起，然后让小秦总给介绍了一个律师，让他们帮忙催欠款，估计要有相当一部分催不回来了，因为最长的都三年了。 第二天安警官悠哉游哉的去上班，周察微又请了一天假，陪着安妈妈去签合同，咨询各种注意事顶。 签完合同，还得把房间整理一下，衣服什么的，该扔的扔掉，卖二手家俱的卖二手家俱，安妈妈哭着表示要留做纪念的，就放在一起，回头给她寄过去做纪念。 然后还得给唐早打电话问房子的事儿。 唐早这房子都是小复式，下面三层当时说是预留，其实只住了两层。 上下楼面积大约有三百平，位置挺好，但房子并不算新，周边均价大约到了一万五六，但唐早直接给他按一万算的，周察微暂定了他们上面的三楼，因为当时搬的时候，他记得那家的装修风格不错，可以不用改直接住。 到时候签个合同就成。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直接把东西先放过去，就不用另找地方了。 挂断电话唐早还问安恬欣：「你们要拆迁？」 「对啊！」 「今天周小刀陪你妈去签合同了？」 「对啊！」 「然后要买我的房子？」 「对啊！」 杨曼都听乐了：「这三不管的劲儿，小唐儿你还说我是甩手大掌柜，你看看这！」 郑眉飞笑道：「欣欣是搞艺术的，生活低能，而周察微从小……咋说呢，穷人孩子早当家吧，里外一把抓，什么都是内行，体力脑力啥都行，操心惯了，这样才是绝配。」 安恬欣点头：「对！」 杨曼吐槽她：「你除了会说对，也不会别的了。」 「我不需要会别的!」安恬欣小手儿一挥：「你有欧阳谨，我有周察微！」 几个人爆笑。 杨曼笑道：「所以就说啊，欣欣跟眉姐儿不是一个流派的，欣欣是一本正经的搞笑。」 安恬欣道：「我没有搞笑啊！我说的是真的啊！」 「对，」唐早笑道：「欣欣一点都没搞笑，而且可以万用，你有郑眉飞，我有周察微，」她指指自己：「你有路霄峥，我有周察微！」 安恬欣笑出声：「对！」 说笑了几句，杨曼才道：「唐儿你怎么想的？要重回战场？」 一提到这个，唐早也犹豫了：「我也不知道啊，周局劝了我半天，不给我签字……但我爷爷不想叫我回来，路霄峥也不想让我回来，就是我自己有点犹豫。」 刑侦这种感觉，确实是任何行业都没办法取代的。 但是，真要回来，她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亏欠孩子。 毕竟这种行业，要真的忙起来，那两人都忙，一加班好几天，根本顾不上孩子，虽然她不缺钱，可是总不能把孩子全推给老人和保姆吧？这个阶段的教育还是很重要的。 姜予以问：「当时你签的是什么合同？」 唐早一时没明白：「就是普通的聘……对啊！」她一下子想清楚了：「我签的是刑侦岗啊！不是法医啊！不是法医！」 「真的？」杨曼道：「那就干嘛！你这种情况，特殊中的特殊，法医室谁好意思叫你出现场？验尸也不会叫你的！你就是我们队里的人，有活儿就干干，不想干了就迟到早退一下，多么的自由自在！」 唐早猛点头：「对啊！」 杨曼张开手臂：「亲爱的，欢迎归队！」 唐早笑着跟她抱了一下：「谢谢！」 倪战捷和路霄峥一起从外头进来，倪战捷道：「有案子，眉……」他想到什么，转头看路霄峥。 第529章 死人复活? ()」 路霄峥笑着道：「你指挥，我不管，但我说什么也得参与一下，我媳妇儿盼着跟我一起摸排，盼多少年了，趁着还在刑侦口，小梦儿一个个的给你圆圆！」 唐早：「……」 她窘的不行。 直男有时候真叫人无语，本来挺甜蜜的被他当众一说……好没面子啊！ 倪战捷也没推辞，就点了几个人，大家就去了。 结果一过去，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有不少消防员，下头还有救生气垫，现场乱七八糟。 陈主任提着箱子下了车，一看这架势，就道：「坏了，坏了。」 痕检江周也是直皱眉头。 唐早当然明白，里头的地面，显然就是坠楼现场，地面上一大片的血迹，和一具尸体，但可能是为了救人，贴着那里放了一个消防气垫床，尸体都被搬移过了，这么一来，很多痕迹都会被破坏。 分局的高队挤出人群，习惯的直接跟路霄峥汇报：「两人坠楼，一人当场死亡，一人被电线缠住了腿，倒吊了一段时间，这不刚弄下来，送医院了，你们来的时候应该就碰见救护车了吧？」 倪战捷道：「陈主任你们先在这儿等等，江周和其它人，咱们先上去看看。」 他问高队：「身份出来了吗？」 高队也回过神儿来，赶紧又转过来：「出来了，坠楼的死者叫朱峰，刚被抢救的这个叫于紫涵，是邻居。」 路队的眼神儿往死者身上一熘。 死者穿的是睡衣，邻居？一起坠楼？ 但他也没多说，几个人就先上去了。 死者家在二十三楼，分局的人已经上去了，但案发时，只有死者一个人在家，已经联繫上了钟点工，但还未到。 还没进死者家门，就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倪战捷踩着勘察踏板进去，路霄峥也进去看了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 阳台上没有玻璃窗，但残留着玻璃窗安装过的痕迹。 倪战捷道：「这边我，外头你？」 路霄峥点了点头，然后就分派人手排查。 正好是晚饭的时候，围观的人太多了，邻居也都下去看热闹了，从小区物业那里找到业主记录，才把上下楼的人给找到。 一提起死者朱峰，所有人都印象深刻：「这个人好像有病！感觉脑子有病！前天晚上，还有前几天，上周几来着……他半夜大喊大叫的，把人都给吵醒了。」 杨曼问：「喊什么？」 「嚷嚷什么叶蒙你放过我……对，就这么一句话，反覆的嚷嚷，叶蒙你放过我！叶蒙你放过我！」 杨曼低头记录。 他们住的2301，业主的名字就叫叶蒙，应该是死者的妻子。 郭白问：「大约几点？」 「大概是不到十二点吧，十一点左右，我们小区的灯是十一点半熄，我记得那会儿还没熄灯，我还去阳台上看了看。」 「同样的情况，出现过几次？」 「两次。」 「你每天都在家吗？」 「对，我时间比较规律，白天不在，晚上都在的。」 「上一次上周几，能帮忙想想吗？」 「好像是……周三或者周四，我问问我老婆。」 他打电话问了问，然后他老婆查了手机逛小区超市的付款记录，确定了是周四。 因为周察微没在，安恬欣跟乔南搭挡，去了楼上。 楼上的男孩，直接给提供了一段视频：「我跟你们说，前天晚上我真的吓死了，我刚睡着，就听到他叫！感觉就在耳朵边叫的一样！声音可吓人了！」 他住的房间就在副卧，而且床靠近阳台，绝对可以听的很清楚。 点开视频之后，里头的声音也听的很清楚，反覆的嚷嚷：「叶蒙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又不是我害死你的……」 安恬欣和乔南对视了一眼。 这事儿，玄幻了。 啥叫又不是我害死你的？？ 「吓人吧？」男孩道：「我真的吓死了！我妈还说，不会是碰上鬼了吧？？真是吓死人了！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么大人了，这两天晚上跑去我爸妈房间睡的，他嚷嚷了二十分钟都没停！」 唐早和路霄峥，去了对门。 对门，就是同时坠楼的女性于紫涵的家。 现在于紫涵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她的母亲和姐姐也去了，而她的父亲被留下，接受询问。 就一照面儿，于父的表情，就感觉不对。 路霄峥直接道：「说说怎么回事。」 于父表情复杂，顿了一顿才道：「涵涵这纯粹就是飞来横祸！她心软，同情他刚死了老婆，又受了刺激，正好她妈炖了鸡，她就端过去陪着他吃，结果一会儿没见，就这样了，我们听着嚷嚷的时候，根本没寻思是他们，我们还往下看来着，结果一看，看见了涵涵挂那儿，吓的我一腚坐地上了，现在还疼呢……」 路霄峥道：「死了老婆？」 「嗯，对，」于父道：「朱峰他老婆才去世了。」 路霄峥问：「什么原因？」 于父道：「听说是抑郁症，自已喝药死的，当时我们还帮着抬来着。」 路霄峥道：「送医院了吗？」 「送了，」于父道：「上医院的时候还有气，一会会就没气了。」 路霄峥故意呵斥他：「详细说！从头到尾说！」 于父急道：「这真不关我们啥事！我们就是凑巧住的近！她妈经常炖点东西，有时候就来回送送！他们两口子的事，跟我们有啥关系啊！我们又没害人，我闺女还在医院呢，你们光问我干啥，当警察的欺负老实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有人敲了敲门，路霄峥还以为是同事过来，就道：「进来。」 门是虚掩着的，门外头的人，就推门进来了，于父本来还一脸烦躁，结果一眼看到进来的人，当时就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她看着他道：「没关系？你们的房子，都是我老公花我的钱买的，你闺女和我老公生了个孩子，结果你说跟我没关系？」 于父腿一蹬就昏了过去。 话说唐早这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吓昏的人。 他们只能赶紧联繫送医院。 然后进来的女人，挺镇定跟他们握了握手：「你们好，我是叶蒙。」 她冷笑了一声：「就是他们说的，已经死了的那个叶蒙。」 这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第530章 穷山恶水出刁民 ()」 唐早两个人，又给叶蒙做了一个笔录。 叶蒙显然有一肚子话想说，不用问，就自己从头到尾全说了。 叶蒙是一个星二代，她的母亲叫叶莉，是一个艺人，还挺有名气的。 叶莉在一次拍戏的时候，去了一个很穷很闭塞的村子，临走的时候，她和剧组，好几个人，分别资助了几个当地的小孩子。然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坚持资助，准备一直资助到十八岁。 叶蒙很平静的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当时我妈他们资助的几个人，要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早早就辍学了，要不就是伸手党，天天打电话，哭穷要钱，不给钱就闹，还威胁说要给曝光……后来他们都烦了，不肯资助了，反正年纪都大了，也不怕他们曝光。只有我妈资助的这个，『品学兼优』、『善良感恩』！人家都说我妈运气好。」 她哧笑了一声：「什么运气好，就算他年年考第一名，又能给我们家什么帮助？我妈纯粹就是瞎好心，一看他寄过来的成绩单，成绩都不错，就决定资助他到大学毕业。这个人，就是朱峰。」 「他在青市上的大学，有时候会过来看我妈，后来大学毕业，就进了我爸的公司。」 非常典型的凤凰男和白富美的故事。 朱峰确实长的不错，虽然比不上光鲜亮丽的明显，但是相貌端正气质斯文，看上去很像好人。 反正后来叶蒙就跟他谈起了恋爱，然后不顾家里人反对，结了婚。 叶蒙道：「他对我真的很好，非常好的那一种，而且生日、节日什么的也都送礼物，从来不小气。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一直到有一天，有人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她把手机拿出来给他们看了看。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里头的朱峰显然已经有点醉意，正揽着一个人的肩，指点江山：「凭你的长相，根本不用太费心，说男人好色，其实女人更好色！只要你长的帅，你干啥都是对的，这些女人用脑补就能满足自己！所以只要你长的好看，就等于赢在了起跑线上！」 「当然了，目标你得找准，家里条件一定得好！不能是一般的那种好，最好精挑细选，要有钱有人脉，而这人脉你又能用上！而且，最好是独生子女！家族关系要好，父母的性格不能太精明！」 「找准目标之后，你得好生研究研究，要捨得花工夫！就像研究课题那么研究，你把她从小到大的经历捋一遍，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摸清楚！然后你得会包装自己，包装出一个她喜欢的样子来……你要捨得花钱，小惊喜、小礼物不能缺，这种小东西送好了，能有意想不到的丰富回报……」 「等到结了婚，要赶紧生孩子，女人对孩子的感情是很深的，有了孩子，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视频很长，里头的男人简直是倾囊而授。 唐早看的不寒而粟。 就跟前段时间网上一个帖子，说一个凤凰男的人生目标，就是「娶个白富美，榨干她全家！」 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有这样的人。 叶蒙道：「最讽刺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拍这个视频的人，我都不认识！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的『同好者』聚会！他们都打着这个主意所以关系好！无话不谈！然后这个发给我视频的人，估计是出于嫉妒吧，反正他就找着我，加了我好友，给我发了之后立马又删除了好友。」 她冷笑了一声：「当时我都气疯了，跟他大吵了一架。不过我觉得这位也是电视剧看多了，虽然想法很精明，但是没考虑实际情况，现实中，哪有多么深的爱情啊？明知道他算计你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做梦呢吧？反正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一下子就一点都不喜欢他了，我觉着他噁心。」 「而且这年头的公司，都是股份公司，又不是以前的家庭小作坊，哪有随便盘算盘算，就能公司到手这种事？真以为自己是电影男主角了？」 她停了一停：「不过那阵子我爸身体不好，所以我想先忍一阵子，然后就先分居，再离婚。」 她恨的咬了咬牙：「但是我没想到，对一个穷人来说，这种『本来应该得到』的财富，诱.惑力有多么大，大到他们失去理智。」 叶蒙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女孩，性子懒散，好吃，又不喜欢运动，很宅，所以平时就喜欢吃维生素芝麻丸蜂胶什么的……反正就是迷信一些养生的东西，天天按时吃来保健。 但是她渐渐的，老是犯困，头晕、头疼，感觉心慌什么的。 她停了一下：「我去医院查了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后来我把我吃的药拿去让人家看，结果人家说，这是治抑郁症的药。就那种精神科的药！五氟利多什么的。」 她看了看两人，忽然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要说，我应该报案？是他给我换了药？」 唐早道：「不是吗？」 叶蒙道：「你永远不知道一个高智商的人，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她又笑了一声：「我当时就又噁心又害怕，然后我和我妈回来找他算帐，你猜怎么着……他拿出来一个抑郁症的诊断书！他说他因为我要和他离婚，他得了抑郁症！他说那些药，是他吃的！」 唐早问：「药瓶？」 叶蒙冷笑道：「在那之前，他送了我一个星期药盒！我们的药盒一模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机关算尽？是不是？」 唐早沉默着，也没打断她。 叶蒙道：「太可怕了！我当时都吓的打哆嗦了，我再也不敢跟他一起了，然后我就搬回我妈家了，就准备跟他离婚，结果我搬的急，把驾驶证拉家里了，我就偷偷回来拿，就迎见了他和于紫涵搂着进了门。」 「我当时脑子就是一个激灵。我们又没做婚前公证，我忽然想着要是他是过错方，离婚可能少吃点亏，我当时真没想多，我以为他们是才勾搭上的……我就让我妈找了个人，偷偷的查他，结果一查才知道，他们的房子是她买的，而且于紫涵都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而且他们啥时候搬过来的你知道不？我们结婚头一个月就搬过来了！她妈还天天碰见我就打招呼，炖了吃的还给送，我有时候还说这家人怎么这么热情，不像城市里长大的，他还跟我吵过一嘴说我看不起人。」 第531章 职业生涯之最 ()」 唐早道：「那他们为什么说你死了？」 叶蒙道：「我查到于紫涵的事情之后，噁心的不行，然后我就想着留证据，我朋友说取证手段要合理，我就故意过来跟他吵了一架，把他赶走了，然后在卧室里偷偷安了个摄像头。但是我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又回来了，我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是吞服了过量安眠药！但是我本身嗜睡的症状还没改善，我又不失眠，我怎么可能吞安眠药？」 「我觉得是他要害我，肯定是他不想离婚所以想害死我！我赶紧查摄像头，结果发现摄像头被衣服遮住了！什么都没拍到！我跟我妈一说，我们都吓的不行。」 她看了看唐早：「然后我妈就说，再也不能跟他一块了，太可怕了！然后正好在这之前，我妈就已经把他从病房赶出去了，然后我妈说，直接吓吓他，然后咱们趁他没防备收集证据就离婚。然后我妈就假装我情况不好，然后叫人进来抢救，就是在病房抢救了一下，然后就直接宣布死了，然后我妈就在那儿哭，那个逼，哈，怂蛋，连进都不敢进，听说我死了，就在外头看了看，假惺惺的哭了两声。」 唐早问：「你之后又来过吗？」 「来过啊！」叶蒙笑道：「但你们别误会，昨天我可没来，也不是我把他们推下去的，我只是上周来过一次……我也是突发奇想，想来吓唬吓唬他……」 叶蒙笑了两声：「你知道吧，他虽然现在人模狗样的，其实他这人，非常迷信，非常非常迷信，就去年，他有一回蹭了车，还回去叫他妈给他找人跳大神，然后把一件衣服拿去，怎么怎么操作，然后再穿回来什么的……哈哈，反正挺迷信的。」 「然后我就提前藏在卧室里，等晚上他睡着了，我就躺他身边，特温柔的，把他叫醒了……」她捂着嘴笑了两声：「然后他一看见我，吓的那样，哈哈哈……我真是，想想我就解气。」 唐早道：「然后呢？」 「然后？」叶蒙道：「然后他吓的跑进了厕所，我就偷个空儿出来了。」 唐早道：「之后有没有再来过？」 「没有。」 唐早道：「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叶蒙道：「夜店，」她笑了一声：「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查。证人得有十来个吧，幸好我没在家睡觉，要不然这个逼死了，我还真说不清楚了。」 唐早和路霄峥回了局里。 大家把各方消息一汇总，杨曼无语的道：「这狗血程度，简直是我职业生涯之最啊！」 因为安恬欣没回去，所以周察微也来了，道：「所以如果真的是这个叶蒙说的这样，就那一次，之后都是朱峰心虚，自己吓自己，那法官得愁掉头，这怎么判？」 安恬欣道：「可是我不明白，装死是什么脑回路？被人餵服安眠药，这不是谋杀吗？为什么不直接报案？」 唐早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个深度睡眠中的人，其实是很难完成吞咽动作的，水的话还有可能，但就算是水，也有可能积聚在咽后壁，而药片，又是不止一片药片，那很难的，反流、呛咳、误吸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顺利吞咽。」 安恬欣张大眼：「啊！？那不等于全部推翻了？那这是怎么回事？」 路霄峥在旁边皱着眉头，但现在权利交接时期，他也没说话。 倪战捷道：「眉飞那边，阳台玻璃怎么回事？」 郑眉飞道：「是死者自己拆除的，小区物业说收到人投诉，说有高空坠物，然后找到好几片玻璃，他们就依次找上来，找到了死者家，据说当时死者的状态很不对，教育他也没啥反应，然后还是小区物业的人，和他一起，拆了碎了的玻璃，然后帮忙联繫了安装的，但是因为架子都变形了，不好安，所以一时没过来安。」 他顿了一下：「据物业的人反应，当时的铁架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弯的，整个都往外突了。但是因为这个大楼的入住率不算高，邻居白天都上班，所以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倪战捷道：「死者没上班？」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之后，就道：「于紫涵醒了。」 杨曼站起来道：「倪队，我和唐儿去吧。」 倪战捷点了点头。 路队就直接出来，亲自送他们过去。 唐早打趣他：「是不是很寂寞啊路队？」 路队道：「老婆在，不寂寞。」 唐早笑了两声，然后她道：「来，路队给点儿小抄，等我回去一鸣惊人一下子。」 路队道：「行，等我琢磨琢磨，我就觉着她这个故事太圆了，里头很多事情不太对头……」 一边说着，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十年了都没收个徒弟，临退休了还得带个徒弟，要不是赔偿方式不好拒绝，老子真不爱操这个心。」 唐早：「……」 杨曼道：「没事儿，你们说就行，不用管我死活。」 唐早笑了两声，问她：「谁在那儿？」 杨曼道：「分局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唐早嗯了一声，然后进了医院，把于紫涵的家人都隔出来，她们两个就进去跟于紫涵说话。 于紫涵是真的受了刺激，惊魂未定，一见她们就喃喃的道：「叶蒙……叶蒙她，真的没死？」 当时唐早脑子里连易容术都出来了，但脸上还是很正式的道：「是的，她没事。」 于紫涵脸上表情极其复杂。 然后她一把抓住她手：「她在报复！她故意的！她诈死！她在报复！」 唐早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于紫涵道：「就是……岳文，他给她发了那个视频之后，她就开始报复了！她成心不让他好过！她自导自演的整了那些事，买药盒，买精神病的药！她还装鬼吓人，她和她那个妈都是神经病……」 她说的语无伦次的。 但是唐早和杨曼，还是注意到了「买药盒」。 两人都不是急脾气，耐心的安抚了半天，于紫涵终于把事情给交待清楚了。 她嘴里的故事，跟叶蒙说的完全不一样。 第532章 谁真谁假 ()」 据于紫涵交待，星期药盒是叶蒙买的，那个时候，朱峰还完全不知道她看到过视频。 她平时都是把东西寄到家里的，结果那一次寄到了公司，还是用朱峰的帐号买的，然后到货就是两个药盒，她跟朱峰说要注意保健，就把药放进了药盒里，让他平时记得吃。 但朱峰跟她的想法截然不同，他是老派想法，认为是药三分毒，***全都是骗人的，所以他只答应着，没吃。 然后，她就开始头晕嗜睡，朱峰想陪她去医院，她还不去。 一直过了两个月左右，她症状已经很严重了，才去医院检查，然后说没问题。 但没问题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 于紫涵道：「不怕告诉你们，朱峰虽然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也得好好对她，再说还没生孩子呢！所以就一直说要陪她去检查，她就是不去！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朱峰回了家，她和她那个妈，就突然找上门，指着他非说他给她下药！两人吵吵的很厉害，朱峰都蒙了。」 「后来吵了很久，他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就说没有，但她家里人根本不信，后来朱峰过来找我，非说是我给她换的，我说我哪知道啥精神病药啊……然后我妈……」 她猛的一顿。 唐早道：「说吧，这些都是能查出来的。」 于紫涵急道：「我妈没换精神病药！我妈就是……」她纠结了一下，道：「就是把她自己吃的高血压药，给她换了……这个又吃不死人！」 唐早不置可否。 于紫涵又道：「朱峰当时就气炸了，但是他也不能让她找着我妈啊！不然这些事就瞒不住了，然后，后来他没办法，就去医院，说是找人弄了个抑郁症的诊断书，然后就说药是他吃的……可是真不是他吃的！你们查啊！你们去查查！他又不是真有病，肯定不会吃药啊！我妈也没有精神病，她也没有这种药！但是朱峰就是不信！你们去查查啊！这肯定是她自导自演的！」 唐早安抚她：「这些我们都会去查的，你放心就是。然后呢？」 「然后？」于紫涵定了定神：「然后，她就搬回娘家了，说离婚，朱峰就去找她，天天变着花样哄她，然后她就说别装了我早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听说就把视频让他看了。」 「朱峰回来之后气的发疯，然后去找岳文，两人闹了一场，好像是岳文说，这个视频早几个月就发给她了，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朱峰一直在发脾气，然后我就零零碎碎的听了几句，我当时就觉着这女的是故意的，就让朱峰留点心。知道好几个月了，一直不说，还在家装好人，这肯定憋坏呢你们说是不是？」 「结果那天她自己回来了……」 她比了一下：「就我们那个电梯，声音特别大你们知道吗，然后我们一梯就两户，所以一有人来，我妈就听见了，然后就从猫眼看，就看到叶蒙鬼鬼祟祟的回来，还带着两个男人。我妈还以为她肯定回来偷存摺，就跟我说了，我就跟朱峰说了。」 「然后我妈一直盯着，后来那两个男人走了，还扔了个东西，我妈过去一看，是摄像头！然后我就告诉了朱峰，朱峰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回事，反正后来很晚了，朱峰过来叫门，然后我们就帮着把人抬医院了，当时她脸都不像人颜色了，我还说朱锋怎么回事，朱峰说他也不知道。」 「后来她妈来了，医生说是吞了过量的安眠药……她妈当时就大叫大闹，把朱峰赶出来，我还说朱峰你到底想干什么，死了人怎么办，朱峰……你不知道，他直接崩溃了说他没有，说他根本啥也没干，直接在楼梯上抱着脑袋哭，声音可大了。」 唐早和杨曼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她这个故事，也挺圆的…… 唐早道：「然后呢？」 于紫涵道：「我们也没敢走，我还想着去探听探听，结果就听人家说36床不行了，然后人家就拿了那个机器进去抢救，我跟朱峰又不能进，我们就在外头看着，然后就听着她妈哭了，医生也都出来了，她妈妈在里头嚎啕大哭，朱峰过去，她妈就撕扯他，我还看了床上一眼，我就以为她死了……」 然后就是叶蒙说的装鬼吓人了。 再然后，朱峰不时的听到叶蒙声音，他本来就是比较迷信的那种人，直接就崩溃了。 后来砸窗子她也知道，但是当时朱峰就整个人都快失控了，她也没细打听……至于昨天晚上，是她给他拿了些饭过去，然后又听到了叶蒙的声音。 唐早道：「你确认听到了？」 「我确认！」于紫涵道：「我又没有精神病，我听的清清楚楚。」 唐早道：「说了什么？」 于紫涵道：「她说，峰峰，你再把袜子乱放我就打死你！去！你去冷静十分钟！」 然后朱峰直接就吓疯了，大叫大喊着就往阳台上跑，于紫涵看到阳台上没有窗子，赶紧去拉他，但是他发起疯来力气特别大，她拉不住，然后被他一带，两个人就一起掉了下去。 于紫涵一边说着，一边就打哆嗦：「我跟你们说，叶蒙就是那种大小姐脾气很厉害的那种，她，她平时对朱峰挺好，但是一旦朱峰犯，犯了啥小错，她就当场就撂脸子。」 唐早两人出来之后，都有些无言。 就等于同样的故事，完全不同的说词。 杨曼道：「我没接触叶蒙，但是我感觉这个人说的还算圆转。」 唐早道：「我在想一个问题。」 杨曼道：「什么问题？」 「假如说，于紫涵说的是真的，而昨天晚上，于紫涵没去的话，是不是现在朱峰就坠楼了？我们查下来，可能就以离婚、抑郁症，精神失常来结案，中间的事情一概不知？」 杨曼道：「确实。而且从朱峰的言论上来说，他确实是个凤凰男，但是，他是一个有计划的凤凰男，对他来说，此时还不到收网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 说完了她又皱眉：「但是还有那个视频啊！要是叶蒙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就是说计划失败了，他为了钱铤而走险，也并非不可能。」 第533章 鸡蛋里挑骨头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34章 被法医耽误的神探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35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 出来之后，他们立刻联繫京市那边，很快就把记录传了过来。 叫人惊讶的是，叶蒙，是真的服用了那几种精神药物。 真的用了药，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可能是叶蒙恨朱峰恨到要同归于尽，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另一个可能就是于紫涵说了谎，也或者，朱峰对于紫涵说了谎？ 总之，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与此同时，痕检第三次排查了现场。 仍旧没能在室中找到设备，以及设备安放过的痕迹。 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 他们卧室的玻璃窗上，当初设计的，露了两个圆形小窗，据说是放鱼缸的，总之就是迷之装修，但现在其中一个的鱼缸碎了，于是就相当于这个篮球大小的小窗，是开着的。 而在这面窗子外头，这个小窗的上方、下方，有非常微小的擦蹭痕迹，因为他们的卧室比较长，他们试了一下，如果把手机放在这个位置，那在客厅听到时，确实像在卧室说话。 这样一来，上面的住户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但上头的住户，根本就不认识下面的人，仔细的查了一个遍，也是完全没有交集。 而且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卖房了，说下头出了命案，很害怕。 这倒是人之常情。 可是从窗子上的擦蹭痕迹来看，假如说是用绳子提着什么放音设备，通过这个孔来放音，那只能是他们家，因为如果再高楼层，那调整的时候，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点点擦蹭痕迹。 可这也是建立在设备确实通过这种方式的情况下，因为如果说这痕迹，是想安装鱼缸量尺寸什么的，也是说的过去的。 所以这种情况，是没法申请搜查令的，上头肯定不批。 而且，这都好几天了，就算是他们，估计该处理的，也早处理了。 路霄峥几个人又过去看了一遍，四处检查。 唐早道：「如果是上面的住户，其实确实有可能，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从自己家里，就差不多能听到下头的声音，能基本上确认，家里是只有朱峰自己，还是有别人。而最后之所以出事，是因为于紫涵是偷情，她本来就偷偷摸摸的，很小声。」 路霄峥正在仔细看着窗边的柜子，半晌才直起腰来，缓缓的道：「叶蒙很可疑。」 他指了指窗子下面的柜子：「你看这儿，这儿……这两处痕迹代表了什么？」 唐早仔细看了看，又蹲下看了看：「哦！会有人经常倚在这儿，然后她一只脚会习惯的往后屈，所以把这儿磨的很光滑，下面还有踢到的痕迹，这儿应该是高跟鞋，对不对？」 路霄峥道：「对。」他按着她脑袋，比了比姿势：「叶蒙和你差不多高，你看她如果倚在这儿，头的高度，是不是跟这个小窗的位置，很近？」 唐早回头看了看，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有点寒毛直竖，赶紧的离那一处远了些，道：「那么，假如说叶蒙经常站在这个位置，对着朱峰进行『安静十分钟』的训练，那么，当这个声音再一次从这儿响起的时候，朱峰脑子里就会有条件反射，他就会默认为叶蒙站在那儿，然后由此做出反应。」 路霄峥点了点头：「这种条件反射，肯定不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这么强烈的。我认为叶蒙从一开始，就在对朱峰进行训练，换句话说，她与朱峰的相处，早在视频之前就应该有某种问题！」 于是大家只能再一次护大调查范围。 但是不管怎么问，大家都众口一辞，说两人关系很好，如胶似漆，叶蒙对朱峰简直是百依百顺，小鸟依人，所以还有很多人背后嘲笑她倒贴的。 就连于紫涵的父母，虽然不情不愿的，也表示两人在最早关系确实很好，很甜蜜。 而且药源的事情，也是什么都没查到。 大家简直一筹莫展。 郑眉飞急步进来，「头儿，倪队，岳文死了！」 两人同时抬头：「什么？」 岳文，就是给叶蒙发视频的那个人，这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居然死了？ 郑眉飞道：「不是刚刚死的，我们找着了他现在住的地方，取了dna，结果痕检才跟我说，跟烟市十来天之前一个没找到身份的男尸对上了，跳楼的，卷宗我跟烟市要了，传过来了没？」 说着话，卷宗也传了过来。 这个卷宗很简单，就是一个跑到暂停的施工地点跳楼的，现场的痕迹凌乱，死者似乎磕了药，神志不清，乱晃乱摸的，但是并没有发现其它人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者可能是坠楼，也可能是自杀，但明确了不是他杀。 而且因为那个地方根本没人过去，所以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四五天了。 后续还没确定身份，挂着呢，没想到就是岳文。 倪战捷道：「死者的遗物呢？」 「没有手机，」郑眉飞翻了翻下头，找了一张照片出来：「就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倪战捷手指点了点桌子：「跳楼……这是凑巧吗？」 路霄峥道：「我不信凑巧这种事。」 倪战捷长吸了一口气：「我也不信。」 他们又把两人的履历捋了一遍。 朱峰和岳文，两人是同乡，也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也就是说，同样出身在那个小山村，但是岳文的家境还算是比较好的，所以并没有接受过什么资助。 后来在死者朱峰「发达了」之后，岳文可能是抱着投奔之心，过来找他，但是朱峰那会儿只是外面光，没有实权，并没有给他什么。 但岳文也没走，就在青市留下了，然后就打打零工什么的。 岳文长的好看，但是接触的层面有限，啃了两任女友，勉强混个温饱。 后来朱峰把他带入了那个「同好圈子」，估计是这些人给了他莫大的启发，然后岳文之后交往的一任女友，就是一个白富美，但是只交往了不到两个月，就吹了。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朱峰对另一个人指点江山的时候。 所以从心理上来说，岳文看着之前不如自己的「老同学」，活的人模狗样，自己却屡战屡败，生出了嫉妒之心，给叶蒙发视频，这心理是合理的。 需要确定的，就是他与叶蒙的接触，是在之前，还是之后。 路霄峥道：「行吧，这伙人一个个捋过来吧！」 唐早立刻唱道：「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郑眉飞笑道：「你这是蝴蝶！咱们要见的是凤凰！」 她道：「那你来。」 郑眉飞拍了拍脑袋，一时没想起来，杨曼就唱道：「像凤凰一样在天空中熊熊燃烧，明亮的誓言变成声声悽美的鸣叫……」 她一边唱着一边飘了出去，几个人快步跟上。 第536章 背后未知的危险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37章 为灭亡做准备 ()」 几个人就开始查询。 叶蒙一共就拍过两部电视剧，看拍摄年份，后一部是她三年级的暑假期间拍的，也就是说，九岁左右，之后并没有转学之类的，应该不是学校有什么事。 安恬欣忽然道：「头儿头儿！」她指着屏幕：「你看，第二年，就是叶莉去那个朱峰家乡拍电影的那一年！会不会有关系？」 唐早也道：「叶莉拍了那个电影之后，足有四年……四年零七个月没有拍戏，之前她都一直很高产，就连生叶蒙那年，都只休息了一年零一个月，怀孕几个月还在拍戏！」 路霄峥皱了一下眉：「小叶把有关这个电影的所有报导整理整理，老倪咱去看电影，其它人手头没活儿的也看看！」 于是半个刑侦支队放下了不急的活儿，看这个电影。 虽然年代久远，幸好网上还是有片源的，电影一打开，看到制片人，路霄峥就伸手点了点。 这个人，居然就是叶蒙假死那家私人医院的院长。 这个电影叫《姐妹行》。讲述一对闺蜜，从小住前后楼，关系好，品学兼优，后来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然后男人报了支教，两人也报了，结果男人只是为了刷资历，纸面支教一下，两个姑娘却真的去了穷乡僻壤。 条件艰苦，村民愚昧，遇上了很多困难，然后两个姑娘因为互相赌气，本来谁都忍不下去的，最后却坚持了下来。 而那个男人，在城市中纸醉金迷，却又渐感空虚，总是想起那两个姑娘，想起她们是为了他才去了那儿，然后大彻大悟，背起行囊也去了那里。 影片结束。 反正就是说文艺不文艺，说创新不创新，最后还强行主旋律了一波的一部电影，剧情很是莫名其妙，怪不得评分才2.8。 可能是隔行如隔山，路队和倪战捷没看出什么来。 然后路霄峥道：「但肯定是这个电影拍摄期间出了啥事儿！」 他道：「我和老姜去见见这个院长，周小刀你再去找找叶蒙，主要问问这个冷静十分钟的事儿。」 周察微应下，看了看安恬欣，过来道：「唐姐，咱俩去吧。」 唐早犹豫了一下，她真不觉得自己是个擅长审讯的人……但最后还是跟他去了。 周警官比较撩，唐早亲和力比较强，但两人商量了下，还是由唐早来主审。 先简单问了一下两人相处，然后唐早忽然问：「冷静十分钟，是什么意思？？」 叶蒙很从容的道：「这是我们相处的……怎么说呢，一个习惯吧，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所以我一感觉要失控，要吵架了，我就会跟他说各自冷静十分钟，避免争吵。」 唐早现在觉得，原来演员是真的会演戏的，反正如果没问过魏华东，她现在的表情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事发时于紫涵也在场，这不是秘密，所以，她显然已经预备好了回答。 唐早道：「我们调查到其它人时，与你所说的情况严重不符，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叶蒙一愣。 唐早加重语气道：「请你如实回答。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否则不会再来找你。」 叶蒙垂了垂眼帘。 然后她才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抵赖没有意义，」唐早严肃的道：「你不要觉得我们是诈你，我们没有时间做这种事，我们肯定是掌握了足够的情况，才会问到这一点的。」 叶蒙又犹豫了一下。 她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这只是两人相处中的小细节，我觉得没必要细究。」 「两人相处的小细节？」周察微道：「我怎么不知道夫妻相处还拿刀的？」 叶蒙脸色微变。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可是我妈是一个艺人，这方面的新闻很忌讳。你们能给我保密吗？」 唐早道：「我们对证人证言都会严格保密的。」 叶蒙点了点头，她双手绞在一起，很纠结似的道：「其实……我是有一点心理问题的，因为我母亲小时候对我要求很严格，必须要做到最好，一旦犯了什么错误，她就会跟我说让我冷静冷静，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冷暴力，但是对我童年的影响却很大。」 她似乎想抬眼，又没抬：「有一次她让我去冷静冷静，我就去了，但是她自己有事出去了，把我给忘了，我在阳台上站了半夜，生了一场大病，然后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于是，我就有点心理问题，我有时候情绪一上头，我就想要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所以……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不发泄出来就会很烦燥。」 她顿了一下：「说真的，我跟朱峰之所以在一起，还跟这个有关系，我有一次情绪爆发，被他看到了，他安慰我，说不会介意我有这样的问题，我才会决定跟他走在一起的……其实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少这样，除非极度不顺心，我就会这么做，真的，我控制不住的。」 唐早道：「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没有，」叶蒙道：「我说了，这对我妈影响不好。」 唐早道：「我们会请心理专家对你进行测试。」 叶蒙顿了顿：「我觉得这没必要吧？」 「抱歉，这一点必须核实。」唐早步步紧跟：「你再解释一下刀的问题吧。」 叶蒙迟疑了下：「我说不太清楚我的心理，我其实也只是拿一个道具，我对他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那不是冲着他，是为了自己缓解情绪，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对不对？这真的只是我一个控制不了的小毛病，无伤大雅吧……我觉得这跟案子也没什么关系，没必要深究……」 从叶家出来，两人心里都有数了。 叶蒙之前的表现滴水不漏，但显然没料到有人掌握细节，于是一下子慌了手脚，余下的话里，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首先她在话中对母亲很自然的亲近依赖和保护，与她描述的这个事件不符。 其次，就算她少年时真的遭遇了这个，理论上来说，也只会相关行为名词等十分排斥，很少有这种……反作用于别人，而且是拿刀的升级版的。 再说了，如果真的有升级版，那她的状态肯定是不冷静的，或者亢奋，或者情绪失控痛哭等等，不可能是一个冷静的，威逼的，发出噪音等等，这整个环节设计感太重了。 更别说她对心理医生、心理测试的排斥了。 所以，最可能的，就是这确实是一个经过了设计的环节。 也所以，叶蒙从一开始，就对朱峰不怀好意，可以说从第一天开始，她就在为朱峰的灭亡做准备，后续的服药，以及有不在场证据的跳楼等等，都只是这个目的的一环。 第538章 偶像的力量正无穷 ()」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 → → → 重新转码，刷新本页 ← ← ← 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连结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警草小甜枣的阅读地址：https:///36641/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警草小甜枣最新章节、警草小甜枣百里砂、警草小甜枣全文阅读、警草小甜枣txt下载、警草小甜枣免费阅读、警草小甜枣 百里砂 百里砂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警草小甜枣、猛鬼王爷，请开战、爱卿主外朕主内、农家小福妃、警草仙女咚、招财锦鲤：猎户娇妻超旺夫、拒嫁妖孽王爷、猎户娇妻超旺夫、千面倾城裙下神、 第539章 倔强的小公主 ()」 这孩子，明显啥也不知道。 周察微迅速进入了状态，笑道：「我们刚过来，你们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能带我们去一趟么？」 王耀犹豫了下，挠挠头：「行，不过我得赶紧回来，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他就转身带着他们过去，周察微道：「你爷爷跟你姑婆关系好不好？」 「好啊！」王耀道：「我有四个爷爷，就一个姑婆，而且我姑婆比我三爷爷小十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相当于我姑婆有好几个哥哥宠着！我们堂兄弟几个，天天羡慕我姑婆，活的像一个少女……」 这孩子很单纯，基本上问啥说啥，也没个防备心。 总之，这个王婷没结过婚，喜欢弹古琴，喜欢种花，王耀都不知道她拍过戏，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弹钢琴的。 而且他们一大家子人，关系都好的很，他爷爷是兄弟中的老大，也很照顾王婷。 几个人一起去不远处的小吃店，又吃了一顿，王耀也没忍住陪着他们吃了，然后才买了吃的回来给家里人吃。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一个挺瘦的人影，王耀道：「姑婆！」 他快步过来，那人也转回身，看着容貌娟秀，举止也确实像个少女，笑着埋怨他：「买个早饭没人了，家里都饿死了！」 王耀笑道：「我这不是碰见了几个青市的警察小哥哥，小姐姐……对了，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啊？」 这个憨憨。 他都直接说了，唐早只能掏了证件出来：「王女士，打扰了，我们是青市公安局的，有个案子，想请您协助调查。」 王婷的脸色，猛的一下就变了。 然后她尖叫了一声，抱着头整个人惊恐后退，几乎是一下子进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眼神惊怖，转头就要跑。 唐早也是吓了一跳，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然后迅速被甩开，唐早再次扑上去抱住，安恬欣也扑了上去，周察微迅速打电话联繫救护车。 王耀都吓呆了，什么反应也做不了。 唐早也顾不上有人围观，不断的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是我，我是来帮你的，我们是来帮你的……」 可能因为她和安恬欣都是女孩，王婷的挣扎没有太剧烈，她挣扎无力之后，就渐渐的能听到她们的话了，唐早不断的道：「不用怕，已经没事了，我是来帮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一直到上了救护车，注射了镇静剂，王婷很快睡着了。 不一会儿，王耀的家人赶到了医院，走在前头的老头子看着足有七十来岁了，声如洪钟，「有事冲着我来！全都是我干的！」 其实唐早三个人真有点愧疚，但有的事也不能不做。 周察微立刻接上：「那好，那我就不去打扰王女士了，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老头子瞪了瞪眼。 但他虽然生气，倒是个讲理的人，没发脾气，只道：「我们啥也没干！」 他给他讲述了当年的事。 当年王婷大学毕业，心血来潮的想要当明星，她二哥，也就是王耀的二爷爷恰好在一家公司说的上话，就去试了试，然后打酱油捞了几个小角色演。 然后就是导演周诚找上门来拉投资，然后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王婷，说她很符合他心目中「倔强的小公主」的形象，然后王婷就很想演，一家子凑了些钱，加上制片人的投资，导演自己的家底儿，再加上那时候已经小有名气的叶莉，正好欠了这个导演的一个情份，零片酬出演，就把这个班子搭了起来。 但是这个戏，大部分的场景都是村庄戏，周导找了一个非常落后的深山老林，觉得那儿很符合他想像中的样子，一伙人拉过去就开始拍。 可那个地方真的太偏僻了，居民都不怎么友善，零几年的时候，那种地方居然还没通车，下了车得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村儿……而且一拍起来，一大伙人围着你，连上厕所都有人盯着你看。 虽然处处不便，但是他们这么一大拨人，倒也不用害怕。 一直到叶莉拍了那场强.奸戏。 其实是强.奸未遂戏，拍的并不怎么露骨，当时还有很多人围观，但是没想到，到了第二天，叶莉和王婷就失踪了。 因为这边能住的地方不多，所以把好的房间，都让给了导演制片和两个女演员，而这边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晚上都是用痰盂，大小便都在里头，两个女演员实在受不了，不太晚的时候就结伴去村长家上厕所，就五分钟的路。 结果那天晚上一去不回。 一直到早上才叫人发现，然后就找啊，找了一天也没找着，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没找着，当时王婷家两个哥都去了，叶莉她老公也去了，人越来越多……后来才从村里一户傻子家找着。 被找到的时候，傻子还振振有辞，说你们自己不是也那什么了，那我们为啥就不行？ 而短短四天，两个女演员，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当时那个状态，根本就没法交流，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保留证据的意识，赶紧送了医院，澡也洗了，过了得有半个多月才把事情问出来。 说是晚上结伴上厕所，就被人捂着嘴绑走，然后就是数天的凌辱，不管是几个人，还是什么地方，两人全都说不出来。 后来制片人跟他们说算了，报警也没用了，一个是没证据，二个是最后出来的是个傻子，根本不用负刑事责任。 但是出了这种事，团队也只能撤了出来，后来这部电影勉强圆了过来，但王婷留下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正常生活，倒是叶莉，她老公是真爷们，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她，最后叶莉还算是恢复的挺好，起码还能拍戏。 之后导演再也没拍过半部电影，就这么消失了，听说前几年就死了，而制片人压下了这件事，心有愧疚，后续也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联繫。 唐早对这种事情，格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听的心里不舒服极了，好半天没说话。 周察微就严肃的道：「那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王老道：「什么也没做！」 周察微道：「你不说我就只能去问王女士了！」 王老仍是直摇头，「用不着问她！我们真的啥也没干！」 第540章 真相和正义 ()」 周察微放低姿态：「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真的很同情王女士的遭遇，可是我们是警察，我们必须得查清楚。」 王老道：「我们确实什么也没干！我们从来不在小婷面前提这种事！」 这个他倒信。 周察微道：「那你家的人，为什么要住在叶蒙家的上头？」 王老道：「这件事之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像一家人一样，我大儿子还住叶莉家上头来！我小儿子跟叶蒙丫头关系好，住他家上头怎么了？我们几家子都离的近，我两个侄子都在叶家公司呢！」 周察微哑然。 真的是，感觉这整件事情，背后一直有一个高手在精妙的布局，每当你觉得已经拉住了线头，下一刻就会发现，你什么都抓不住。 因为，没有证据。 现在，动机有了，但，还是没有证据，故事编的再圆，也没有用。 等等？动机？ 周察微道：「当时又为什么要资助那边的学生？」 王老倒迟疑了一下。 半晌他长嘆道：「婷婷没资助，是叶莉资助了两个……叶莉那个孩子心好，当初刚到那儿的时候，看着那些孩子可怜，就说资助，当时可能是上了个新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反正后来，听说是资助了。」 周察微三个人，当天晚上又赶回了青市。 然后再次约见了叶莉。 这一回，她倒是没推辞，就在家里见了面。 这也是唐早头一回见叶先生。 叶先生这个人，真的极为儒雅，面容英俊，身量颀长而气质温文，不像一个商人，而像一个……怎么说呢，旧时代文人的感觉。 他和叶莉的身上，都有一种特别温和又恬淡的气质，自然而优雅的老去，不掩饰，很从容。 唐早当时就在想，如果说这一切真的有个人在设局，那这个人一定是他。 因为他就给人这种心有丘壑的感觉。 而且她真的挺佩服这个人的，妻子有过这样的遭遇，能够走过来，他的包容和温暖，绝对功不可没。 叶莉说话的时候，他不时的轻轻搓着她的背，无声安慰，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当时的情形，比他们想的还要惨烈。 当时，叶莉已经怀孕近两个月，要不是为了还导演的情份，她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去那种地方拍戏的。 所以，她没在那场劫难中死去，真的是万幸，却再也没了当母亲的权利。 至于捐赠，当初她要捐赠的时候，经纪人是用这个来炒作了一下的，所以当时这钱，其实就已经给了当地的一个什么机构，是一次性给了，然后他们再去按月给他们的。 所以她当时都忘了这个事了。 过了五年，捐赠的钱没了……然后那个孩子，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感谢的消息，艾特了她，附上了成绩单，这个孩子就是朱峰。 简单来说，就是道德绑架。 叶莉噁心极了，但是又不能不给，反正也不多，她又给了一笔。 没想到，他大学居然报了青市的学校，还神通广大的找到了叶氏，一副要赖上她们的架势。 她起初不知道，后来眼睁睁的看着叶蒙喜欢上了他，没想到又是这么个货色。 至于岳文，她只说不知道不认识。 她说的话，前半部分应该是真的，但后半部分绝对是假的。 但，目前的情况就是，朱峰，他确实是自己跳楼的。 而心理影响这方面，很难界定，很难去证明，这心理影响对于朱峰的死，起了决定性作用。 华国重证据轻口供，像「冷静十分钟」，只有魏华东的口供，像最后的录音，只有于紫涵的口供。 他们没有找到设备、没有任何的证据。 中间还有诸多疑点，但都卡在了证据这一环上。 所以，又坚持不懈的查了几天之后，倪战捷宣布结案。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同样是疑罪从无，但是这一次，意外的不怎么遗憾。 可能有悖于职业道德，但是扪心自问，确实尽力了…… 忙了大半个月的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们，终于开始舍大家顾小家了。 周察微和安恬欣办完了过户，搬到了唐早上头，还请大家吃了一顿，等到半个月之后上去，整个家都挂满了安恬欣的画，但是……画的全都是周察微。 简直叫人不知道是称其为安恬欣画展好，还是周察微画展好。 但是周警官很擅长做这种水磨工夫，每副画挂的位置，以及画的色调，大小……给人的感觉都恰到好处，多又不乱，每个眼神儿都是狗粮。 小夫妻俩简直其乐融融。 早上上班，一栋楼一大伙人一起出动，还挺壮观的。 门口碰上周局，老头子还回头道：「哟，这是要打群架是怎么着？看着这带头大哥的气势！怎么不得是个青市扛把子？」 路霄峥都被他说乐了，指了指挂他身上的唐早：「哪个扛把子带这么个累赘啊？你看她这个样子能会打仗？」 唐早道：「我是智力型选手。」 「对啊，」周局道：「小唐是智商担当，磨练磨练，兴许比小姜都强。」 路霄峥道：「行了老领导，放过我媳妇吧，别给她戴高帽子了。」 周局呵呵的笑了两声：「放不放过的，用不着我了，反正今儿我最后一天上班。」 路霄峥提副局的文件，从宁市回来就下来了，只不过路霄峥还一直呆在办公室，没往上搬，但是周局这一走，路霄峥肯定得搬上去了，以后有案子他再来，那就叫莅临指导了。 当天晚上，周局连着队里的人，拉出去喝了一顿。 大家都有些动情，连周局都掉了泪。 周察微也喝了点儿，搂着他媳妇儿到处蹭，看安恬欣笑容勉强，他有点奇怪：「怎么了宝贝儿？」他扶着她脸转过来：「怎么回事儿？这两天看着心神不宁的？」 安恬欣摇了摇头：「没事。」 周察微声音温柔：「说呗，你不说我也担心啊，你说了我帮你想想啊！」 安恬欣纠结了很久，看了看那边正闹腾，连一杯倒的唐早都喝的小脸儿发红，没人注意这一边。 安恬欣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今天刷到一个短视频。」 「嗯。」 「博主每天直播时长都大于十小时。」 「嗯。」 「我看了看那个人长的有点面熟。」 「嗯。」 「然后我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了在哪儿见过。」 她看了看周察微：「我在叶蒙住的小区里，业主记录上见过，她就住在四号楼的二十三楼西厕，位置……恰好就在叶蒙家的对面，而拍摄的角度，就对着他们住的一号楼，那个窗口……」 周察微慢慢的坐正了，酒意尽消，与安恬欣面面相觑。 所以，查还是不查，这是个问题…… 真相和正义哪一个更重要，这更是每一个刑侦人的心中，反覆思量的问题…… ---(卷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