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 第2章 跪下来当狗 唐臣集团大厦最顶层，敞亮的落地窗旁一张现代设计感的弧形办公桌，阳光通透，坐在办公椅上就能傲视半个蓉城。 午间光线偏转，将霍昀熙狭长的眉眼镀上一层尖锐的光线，完美的侧脸更加如同刀刻。如同机器一般运作了一个上午，五分钟解决午餐，霍昀熙有二十分钟的午憩时间。 娱乐圈最年轻的传奇boss，对任何事物都有苛刻的标准，对自己的要求更近乎非人，连作息规律都变态般的严格，业界夸张地传言他有自虐倾向。 唐棠已经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等待了一个上午，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赶紧摆好姿势，双手伏在书桌上，握笔作势写写画画，然后转过头堆起微笑。 “昀熙，你回来了？” 房间内只开了台灯，一张午睡的单人床，简单的书桌和衣帽柜，唐棠特地找来了当年的蓝白校服，笑容明媚纯净，场景像极了学生时代。 能不能打动霍先生，这是唐棠最后的办法了。 唐棠手心捏了一把汗，手指紧握着笔杆，他捕捉到了霍昀熙眼神中的片刻恍惚，下一秒却转为彻底的寒冷。 “滚出去。”3 霍昀熙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里头有千钧重的怒意。 唐棠没动，硬着头皮保持着笑容，他想唤起霍昀熙些许旧情，很显然，霍先生并不是个念旧的人，反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唐棠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 “昀熙，你轻点儿……” “闭嘴！”霍昀熙冷喝道，“你跟我很熟么？谁给你的资格喊这两个字？”12 唐棠抱住他的手臂道：“昀……霍先生，至少，至少我们以前认识，还在一起过……”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霍昀熙，他抓起唐棠扔到门边。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许出现在我的视线！不要以为你跟我是旧识，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耐心！”1 唐棠哀求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没见，我不敢奢望霍先生对我还剩余情，但是我们能不能不像仇人，霍先生，希望你别恨我了……” 霍昀熙面露讥讽：“恨你？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对……对不起。”唐棠低语，“我当初很过分，做了伤害你的事，对不起。” 唐棠懊悔不已，如果当时分手的态度不那么恶劣，趾高气昂地把钱砸在霍昀熙脸上，羞辱他一通，或许今天，尚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不用。”霍昀熙淡然说道，“关于你的事，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那我们……”唐棠抬起头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是陌生人认识。” 霍昀熙淡淡问道：“你这是在央求我？” “是。”唐棠燃起一点希望，“如果霍先生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昀熙嘴角扬起残酷，捏住唐棠的脸颊，悠悠说道：“我记得，有人说过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我，如果反悔，就跪下来当狗做奴，现在，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唐棠闭上眼睛，他当年施加给霍昀熙的残忍，终于要一一偿还报应。 第3章 跪下来当狗(2) 见唐棠没说话，霍昀熙松开了手。5 “自己说过的话，怕了？”霍昀熙语气轻蔑，“那就滚出去，如你自己所说，今生今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霍昀熙转过身，背对着唐棠，比起唐棠印象中，他的背影宽阔健壮了许多，倒三角比例完美无缺，可是冷硬得让人难以触及。 “没听到我的话吗？” 霍昀熙话音刚落，背后传来闷声，侧目就看见唐棠双膝跪在地上，他有些意外。 “我可以。” 唐棠咬紧牙关说道。 “只要霍先生能解恨消气，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到。” 霍昀熙惊讶地张了张嘴唇，随即又释然了。 他哪里还是那个身骄肉贵，盛气凌人的唐家少爷，唐家没落这么多年，想必不是第一次低三下四求人了，以他死皮赖脸的功夫，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哪怕是下跪。 “哦？” 霍昀熙饶有兴致，坐到床沿，居高临下看他下一步动作。 唐棠主动爬到霍昀熙脚边，低眉顺眼，这么多年，他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双眸黑亮灵气，唇红齿白，依旧带着少年青涩。 霍昀熙看他这温顺的模样，和记忆中飞扬跋扈的富少爷大相径庭，就有种把他这身校服扒掉，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让他也尝尝，自尊被人践踏的滋味。 “脱掉。” 霍昀熙抬起脚，唐棠明白他的意思，捧着霍昀熙的皮鞋，动作轻柔，给他解开绳扣，另一只鞋也重复同样的动作。1 随后，唐棠直起身子，解开霍昀熙正装外套的两颗纽扣，给他脱下外套。 霍昀熙的肌肉让白色衬衫立挺有型，唐棠手指触碰到他的体温，成熟男人夹杂着淡淡烟草的味道，令人心驰神往。 不敢直视霍昀熙的眼睛，唐棠垂下眼睛，手指去解霍昀熙左手的银色腕表。 霍昀熙手掌一动，拒绝了他，下令道：“用嘴。” 唐棠愣了一下，身子往前倾，几乎是趴在霍昀熙的大腿上，低下头用嘴去够霍昀熙的手腕处，好不容易牙齿接触到了表带，霍昀熙恶作剧似的动一下，让唐棠没办法解开。 唐棠抬起头，双腮已经泛起了绯红，霍昀熙见他受辱红了眼眶的可怜模样，反倒更加兴奋。 “继续。”霍昀熙邪笑一下。 唐棠抿了抿嘴，几次用牙齿都没能咬到，逼急了只好伸出舌头去勾，正要把表带解开时，霍昀熙的两根手指飞快夹住了他的舌尖，像是夹着一支烟，他手指修长有力，唐棠疼得眼睛冒出水雾来，也不敢吱声。 “呵。”霍昀熙声音低沉，“真像一条小狗。”6 说着，霍昀熙还故意逗弄了一下唐棠的舌头，让他没办法收回去。 只能伸着舌头的屈辱，让唐棠难受得紧闭双眼。好半天霍昀熙才放过他，松开了手指，被唾液沾湿了的指尖从他嘴唇上拂过。 唐棠总算能正常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他跪姿跪在霍昀熙的正前方，缓过来后，俯身把头埋下去…… 第5章 因为你穷! 距离和霍先生分手，时间已经过去五年。1 只是彼此的身份置换了，当时的唐棠还是唐家的小阔少爷，而穿白体恤运动球鞋，背着双肩包的是霍昀熙。 唐棠高中毕业那晚，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跟班儿约好在胡桃音乐酒馆毕业联欢，虽然是清吧，但是人一多，就嘈杂起来，喝酒的嬉闹的抽烟的，加上音响的分贝，让酒吧乌烟瘴气。 午夜十二点，酒局才开始到第二轮。 “唐棠！有人找！” “什么？！” 唐棠停下摇筛子，扬起嗓子嚷嚷。 “有人找你！是你小男朋友呢！” 唐棠从灯红酒绿中张望过去，看到了霍昀熙的身影，他一身素净的衬衫牛仔裤，背着用了好多年的双肩包，站在酒吧门口，和氛围格格不入。 “别管他！继续嗨呀！” 直到自己拿酒的手被抓住，唐棠才正眼看霍昀熙。 “别喝了，跟我走。” 霍昀熙一向话不多，言简意赅。 “去哪啊？” 唐棠醉眼惺忪。 “送你回家。” “这么早，回什么家啊？”唐棠不耐烦地甩他。 “已经十二点了。” 唐棠看了一眼手机：“才十二点啊，早着呢，局子刚热开，要走你走吧，等我喝好了，自己打车回去。” “跟我走。” “我不走！”唐棠看了一眼霍昀熙的冷脸，更烦躁了，“你怎么这么扫兴啊？都毕业了，还不让我好好放纵一下，要不你坐下来，和我们一起？” 同学朋友也跟着起哄。 “高中毕业也还是学生。”霍昀熙寸步不让。 “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我喝不喝酒关你屁事啊？老子今天就不走，烦死了！” 霍昀熙没有了话，蛮力把他拉起来往外走，唐棠个头力气都比不上他，被拖到吧台旁边，死赖着不动了。 “你想怎么着啊？！”唐棠吼道。 “跟我回家。” “回个屁家！回你家还是我家啊？”唐棠一屁股坐到水吧高椅上，“我真是受不了了，分手吧，你爱去哪去哪，谁也别管谁。” 霍昀熙立在原地，喉结耸动了一下。1 “别闹。” “我没有闹！我还不够认真吗？分手吧。” 霍昀熙眉头成川，唇启：“为什么？”2 “反正咱们俩也是随随便便在一起，连我同学都以为闹着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唐棠又冲吧台的调酒师喊了一杯曼哈顿酒。 “你什么意思？” 霍昀熙脸上出现一丝，从未有过的错愕，唐棠别过头，避免眼神的交错。 “就是没什么意思啊，你说这个恋爱谈着有什么意思？你上大学之后两年，一年也就寒暑假见两次面，你又没手机，平时打个电话还是用宿管阿姨的座机，讲不到两分钟，这是谈恋爱么？你平时跟个木头似的，我爱你三个字你说过么？没意思，所以分手吧。” 霍昀熙双手略微有些无措，下意识捏了一下裤子口袋。 “手机……我可以买，以后多给你打电话。” 唐棠焦躁道：“你还没懂我的意思？！这是买手机的事么？是因为……因为你穷！穷！懂吗？！” 第6章 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准备报考海城大学也是这个原因？” 霍昀熙发问。 唐棠看向他：“你知道？” “嗯，我跟你的班主任通了电话。” “既然你知道了，没错，我不打算填海城大学的志愿了。” 唐棠语气决绝。 “可是我在海大已经等了两年。” 酒吧的音乐过于震耳，掩盖掉了霍昀熙声音中的颤抖。1 海城大学虽然不算国内顶尖，但是也是一流大学，但以霍昀熙的成绩，他有出国留学的机会，再不济也能被清华北大提前录取。 但是以霍昀熙的估计，海大是唐棠能力能上的最好的学校。 霍昀熙高两届，所以他选择了海城大学，在海大等唐棠毕业。 这个决定当时让学校的老师和领导痛心疾首，骂他自毁前程。 唐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为了他，霍昀熙舍弃了许多。 “你……你能读研，到时候去好的学校吧，是我不守承诺，算是我骗你了吧。“ 霍昀熙追问：“那你呢？准备去哪。” 唐棠盯着调好的曼哈顿酒，酒液昏黄。 “我，要出国了。” 霍昀熙良久不语，唐棠为了掩饰愧疚，喝了一口鸡尾酒。 “你要是提前告诉我这个决定，我可以早做准备，跟你一起出国。” 唐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霍昀熙没有责骂他，不怪自己耽误欺骗了他，反而在想着如何一起出国。 “可拉倒吧。”唐棠语速加快，“你知道去欧美国家的学费跟花销么？” 霍昀熙一本正经说道：“我了解过，如果节俭一点，大概六十万一年，我能想办法……” 唐棠嗤笑一声打断他：“我过惯了在国内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谁要跟你穷酸抠搜地过日子啊？再说，四年少了说要两三百万，你有什么办法？半工半读还是贷款？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1 霍昀熙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解决方法。 “昀熙，你没来过酒吧吧？” 唐棠忽然问道，一生正气的穷优秀生自然没有来过，第一次就是为了寻他。 “你看这一杯鸡尾酒，才这么一丁点儿，就要88一杯，和你平时不舍得买的两元矿泉水是不是差很多？我们今天聚会，可能要花八万十万，是你高中打工三年的总和不止。”3 霍昀熙眉目清冷，问：“你就这么喜欢钱？” “谁愿意有钱还去过苦日子呢？我妈还说找女朋友要门当户对呢，别说你是男的，咱们门当户对么？” 唐棠从随身带的提包里掏出一摞整整齐齐的现金，推到霍昀熙面前。 “这五万块是补偿给你的，谢谢你给我补课还有照顾，虽然没多少钱，但也足够你大学剩下的两年不用去打工了。” 霍昀熙安静地走上前，拿起现金重新放回唐棠手中，嘴里一边低语。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去挣的，我最近在帮学校做一个小项目，如果成功了，能拿到不少提成，我提前毕业也可以去国外攻读硕士，到时候……”2 “行了！” 唐棠将现金奋手摔在霍昀熙的胸膛上，有一叠散成了一堆。 空气骤然寂静，霍昀熙直着身子，他一向是这个一丝不苟的骄傲姿态，举手投足尽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但是唐棠能感受到他一些意志垮掉，被击成碎片。 霍昀熙动了动手指，随后蹲下来把零落的现金拢到一起，一张一张拾起来。 “拿着钱滚吧，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不后悔？” 霍昀熙看着他，面无表情，后来唐棠才知道，这种面无表情叫做面如死灰。3 “后悔个屁！有什么后悔的？”唐棠嚷嚷道。8 “你……这辈子都不见我了？”霍昀熙再三问道。 “我要是后悔再去找你，我特么给你跪下当狗做奴道歉！”3 唐棠起身，招呼着一群同学兄弟去下一个场子，他没有回头看清蹲下的霍昀熙当时是什么神情，但他缩成一团的背影，在喧嚣的酒吧里显得尤为孤独落魄。 第7章 追债 从唐臣集团大厦出来，唐棠将五万块现金揣进腰包。 趁着时间还早，唐棠先去了一趟ifc国金中心的coach店，回头在街边吃了一顿小笼包，奢侈地点了一碗豆浆，最后才去胡桃音乐酒馆驻唱，散场已经是十点半。 唐棠背着吉他被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哆嗦，他缩了缩脖子往家的方向走。 住的老公寓离酒馆一公里，要穿过一条窄巷子，唐棠刚走进几步就有点不对劲，平时这巷子里鬼都没有一只，今天身后倒跟着两三个人。2 唐棠回头瞄了一眼，然后撒丫子跑。 果然后面那三个人见他要跑，也拔腿跟上去，唐棠眼看就冲出巷子，出口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唐棠撞了个满怀，被围在中间。 “这哪个不长眼的啊？！” 唐棠揉搓着撞疼的额头，随口骂道。 “怎么？唐少爷不认识我了？” 唐棠抬头一看，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壮汉，满脸横肉的壮汉，三角眼厚嘴唇，凶神恶煞的模样。 “哎哟，我说是谁，是熊哥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杀人抢劫的逃犯呢，知道是您，我就不跑了。” 这人叫熊三，真名唐棠还真不知道，大概是跟古惑仔电影里头一样，给自己取个外号更拉风吧。3 “跑啊，唐少爷多能跑啊，从海城跑到蓉城，我要不跟紧点，差点就找不着人了，有种继续跑啊！” 熊三最后一句吼得唐棠耳朵直鸣。 “我这哪是跑，混个饭吃嘛嘿嘿。”唐棠笑得谄媚讨好。 “少给我瞎几把扯犊子，钱呢！”熊三推了唐棠一把。 唐棠一脸茫然：“钱……什么钱？” “唐少爷贵人多忘事是吧？还是记吃不记打，上回进医院了还不长记性？”熊三举起拳头，“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啊？这回看你能往哪跑！” 唐棠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笑道：“哪能啊，这怎么能忘？我这不是海城混不下去，来蓉城多赚点钱，早点还给熊哥嘛。”1 “拿来！”熊三伸出手。 唐棠挠了挠后脑勺，为难地说道：“熊哥，我这才刚到蓉城不久，没赚到多少钱啊……” “少他妈废话！你这包里不是鼓囊囊的？” 熊三自己去抢他的腰包，唐棠往后闪躲。 “我自己来，自己来……” 唐棠慢吞吞地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一团团的纸巾来。 “我真没钱……” 熊三把腰包夺过去，翻看了几个小袋，都是些纸团，把腰包直接摔在地上。 “他妈的，钱呢？！”熊三怒吼。 “真没有，我要是有钱，早给熊哥送过去了。”唐棠点头哈腰，“要不，您再宽限几天，我想想办法凑钱……” 熊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说：“老子答应别人半年拿回钱，你让老子怎么交差？！搜，搜他身，把衣服扒光了也要找出钱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搜……” 唐棠一个个衣袋裤兜翻过来给他们看，熊三脸更黑了。 “我是真没有……” 熊三指着唐棠背后的吉他包说：“把这玩意打开。” 唐棠赶紧护住吉他包，央求道：“熊哥，这玩意不值几个钱，可我得靠它赚钱呀。” 不理会唐棠怎么祈求，熊三直接抢过吉他背包打开，里头只有一把民谣吉他，熊三把吉他拿出来，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我就说我没有藏钱……” “这里面有东西。”1 唐棠笑容一滞。 熊三拿着吉他摇晃了几下，借着路灯看琴箱里面，只是他手太大，没办法伸进去掏，他举起吉他作势砸下来。3 “别别！我来拿……别！” 砰—— 吉他四分五裂，琴头断成了两截，琴箱也裂开了，熊三直接掰开来，从里头掏出厚厚的一摞现金。 “这不是有五万嘛，你小子不老实是吧？” “别啊熊哥，这个……这是我救命的钱，我保证我凑钱给你还清，你别拿这个……草你妈！” 眼看熊三把钱收进衣兜，唐棠眼睛都瞪红了，尖叫一声突然冲过去，脑袋撞到熊三的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3 熊三吃痛，反手抽过去，唐棠跌到地上，嘴角破裂，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渍。 “妈的，这小子滑头得很，肯定还藏着钱，带回去！” 第8章 追债(2) 熊三把唐棠拉到公寓，翻江倒海把单人间找了个底朝天，没能找出什么来，最后把他拖去了郊区。 唐棠身上多了一些青紫的拳脚伤，被拎了一个晚上，睁眼的时候天都亮了，自己坐在一条凳子上，脚被绑在椅子腿，唐棠环顾四周，大概是个废弃工厂，熊三怕他叫喊招来警察。 “熊哥，你把我绑这儿也没用啊，我没法去凑钱还你啊……” 唐棠声音有点嘶哑，闹了一晚上嗓子干疼。 熊三在捣鼓唐棠的手机，支付软件也用他的指纹打开，基本上没几块钱。熊三站起来，走到唐棠面前，把手机扔给他。4 “打电话。” “嗯？” “要钱！”熊三吼道，“我不管你是找谁借钱，还是怎么样，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凑齐了！” “可是我找谁啊……” 别说借钱，就是联系人列表中，唐棠都不知道能跟谁打个电话。 “我管你找谁！”熊三威胁道，“小子，你少给我耍花样，今天拿不到钱，你看你能活着离开这地方吗？” 唐棠抠了抠指甲，接过手机。 “那我试试……” 把联系人列表翻看了三遍，唐棠找不到一个能联系的号码，最后在“霍先生”三个字上犹豫。 他已经死皮赖脸去过唐臣集团了，霍昀熙甚至把五万块钱甩给他，他们之间早就两清，以后形同陌路了。 霍先生大概更不想认识他吧。 “快点！”熊三催促。 唐棠心一横，按下呼叫键，不过三秒钟，那边果然直接掐断。 “你又玩什么心眼！？”熊三耐不住性子。 “真没有。”唐棠举起手机，“通话中，估计他在忙吧，我等会儿再拨看看。” 此时唐臣集团大厦顶层会议室，霍昀熙坐在会议桌的前头，底下是几十号公司高管，手机放在右手侧文件夹上，震动亮起来显示来电提醒，霍昀熙嘴里没有停滞，右手直接滑灭。 不过三分钟，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这一次，坐在两侧的高管都注意到了，霍昀熙依旧面无表情地挂断。 五分钟过后，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霍昀熙终于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谢天谢地……”那边传来莫名的感叹。 “什么事？” “霍先生……” 唐棠愕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有时间听你吞吞吐吐。” “等等！”唐棠声音毫无底气，“我能不能跟你借一笔钱，你先别挂！” 霍昀熙脸一沉，办公室的气压都降低了许多，公司高管们都屏声敛气，不敢打扰到他。1 “三……百万，哦不，两百九十五万就好。”唐棠声音更加艰涩。1 霍昀熙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剑眉凌厉。 “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觉得我的时间是任你消遣的吗？” 霍昀熙严声斥道，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顺手将联系人拖进了黑名单。 底下的人一声不吭，霍昀熙虽然严厉，但是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沉着冷静的表情，能让他动怒说出这种话的人，至少他们是从来没见过。 “好了，会议继续，集团旗下新成立的唐臣影业……” 霍昀熙将注意力转向投影仪，像是刚才没接过电话。 半个钟头后，办公室电话响起，助理说了一声抱歉，起身去接听，然后为难地转向霍昀熙。 “霍总，是……找你的。” 霍昀熙眼神微凝，接过电话。 “霍先生，对不起……求你帮帮我……” 唐棠的声音带着哭腔，霍昀熙脑海中浮现的是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啪地一声将电话按回去。 “霍总……如果您有要事，会议要不要暂停一下？”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 霍昀熙顿了片刻，唐棠那边有些杂音，好像不止他一个人。 “不用。” 话毕，霍昀熙坐回首席。 第10章 他也欠我东西 “不错，又白又翘。” 熊三显然十分满意，解开裤腰带，褪下裤子走上前。 唐棠惊恐地喊道：“熊哥！不要，我……我有病！传染病！那什么，艾滋病，治不好的那种！” “少给我扯犊子。” 熊三把唐棠的手挽过去锁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哐当—— 废弃工厂的大门被砸开的声音，熊三被打断，瞅了一眼唐棠，不悦地起身提上裤子。 “谁在那？”熊三喊了一句。 地上响起皮鞋踩踏的声音，不紧不缓地靠近，走进厂房。 霍昀熙看到几个流氓混混，以及衣衫不整的唐棠，眉头微皱。 “霍，霍先生！” 唐棠看到霍昀熙，欣喜若狂，想爬起来，但是双脚被绳绑住，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你谁啊？” 熊三虽然被打搅了好事不开心，但突然冒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他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气度不凡，估计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怎么看也不好惹。 上位者自然养成他们独有的气场，熊三也不是没见过大人物，看人做事有分寸，所以语气稍平和些。 “你们这是？”霍昀熙随口问道。 “这小子欠咱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咱们的私事。”熊三打量着霍昀熙说，“先生要是路过，也别多管闲事，就当没看见吧？” 霍昀熙点了点头，指着唐棠笑道：“巧了，他也欠我东西。” 熊三放松下来，既然都是同路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原来你也是讨债的，不过说好了，先到先得，这小子得先把我的账还清，他穷得叮当响，我估摸你是白来了。” 霍昀熙淡淡问：“他欠你们多少？” 熊三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 霍昀熙嗯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你是替人要债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受星煜传媒所托，把这小子欠款要回来。” 熊三惊道，看着霍昀熙越发觉得这男人高深莫测，像是能把自己看穿，只好搬出雇主星煜传媒来。 “海城星煜传媒？” 霍昀熙轻笑，这几个流氓混混，怎么也不像三百万的债主。 “没错！”熊三壮了壮胆。 霍昀熙轻笑一声：“讨还欠款不通过正规手段，而雇佣几个地痞流氓，星煜传媒还是喜欢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又是怎么欠下三百万的？” “这我们就无可奉告了，雇主的事咱们不掺和。”熊三自认口风挺紧，“先生没别的事就让开吧，这小子还不起钱，咱们兄弟的手段怕您看不惯。” 霍昀熙只是微微颔首，也没有追问。 “债你们可以要……人我要带走。” 语气虽然不重，但是不怒自威，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服从。 “凭什么？你想干嘛？”熊三警惕起来。 “我说了，他欠我东西，所以我要先拿回来。”1 霍昀熙慢慢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唐棠，脸上身上还是血液，忍不住皱眉，露出嫌恶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 熊三拦在前面，管他是什么身份，这地方就他们兄弟几个人人多，难不成还怕他一个人？ 霍昀熙掠过熊三的面前，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一张黑金色的名片，插在熊三的衣兜里。1 “想要钱的话，明天拿着名片去唐臣大厦找我。在我讨回我的债之前，他再受到一丁点损伤，你赔不起，星煜传媒也赔不起，懂？” 第11章 留在这里过夜吗? 破旧的厂房里面只剩下了两个人，唐棠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身下是一滩冰冷的污水，全身湿透了，白色裤头都透出肉粉色来。 霍昀熙走到跟前，一语不发，良久才开口。 “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夜吗？” “哦，好。” 唐棠费了不少力气解开绳索，站起来的时候脚踝吃痛崴了一下，胡乱地把衣服套起来，跟在霍昀熙后面走出废弃工厂，天空阴霾一片，空气压抑得呼吸都有点凝滞。 工厂门口停着一辆宾利，霍昀熙坐进了驾驶室，唐棠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看霍昀熙的脸色，连扶他一把都嫌弃，别说让自己坐上他的车了。 车窗降落，霍昀熙冷峻地盯了唐棠一眼。 “滚上来。” “……” 唐棠连滚带爬地过去，刚想钻进副驾驶，就对上霍昀熙的寒眸，吓得他手停在空气中。 “这不是你的位置。”霍昀熙冷淡地说了一句。 “哦哦。” 唐棠拢了拢外套，爬进了后面的座位，乖巧地坐了半个屁股，他全身污泥，弄脏了真皮座椅，估计会被霍先生赶下车吧，他本就很嫌弃自己了。 一路无话，唐棠有些尴尬，主要是霍昀熙的气场太冷，他只得找点话说。 “霍先生。” 从后视镜中，唐棠看到霍昀熙抬了一下眼眸，让唐棠心里一紧。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唐棠弱弱地说了一句。 霍昀熙薄唇紧闭，会议过程中，他接到了好几个被拉黑的骚扰电话，最后让助理去警局调出来电的位置，在蓉城偏远的郊区。 “谢谢你。” 显然霍昀熙没有想要跟他交谈的意思，唐棠道了声谢也识趣地闭嘴了。 从郊区回住处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半道上就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地面很快升起了雾气，行车缓慢，两个小时后宾利才停在一栋低矮老旧，快拆迁的公寓楼面前。 “霍先生，已经下雨了，开车也不方便，你要不要进屋坐一坐……” 霍昀熙侧目：“你不用打这些歪主意，今天你没见过我，以后出了什么事更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就当你死了。” 唐棠咬了咬嘴唇，小声“嗯”了一下。 打开车门，唐棠连滚带爬到了楼梯口，刚想迈出第一个台阶，左脚刺痛直接载在地上，他才发现脚踝处已经肿成了馒头，现在又磕到了膝盖。 “嘶——” 唐棠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左脚怎么都抬不起来了，他忍痛拖着腿爬上第一个楼梯，手一滑，整个人都腾空跌落下去。 正当他预备屁股着地时，手臂被一只大手拉住。 “少装模作样！” 霍昀熙低沉地喝了一声，蛮力拉着唐棠拖上楼梯。 “到了……” 301号，唐棠笨手笨脚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霍昀熙没有见过唐棠所谓的“家”，确切地说，是狗窝。 十几平的小单间，家具就只有床和衣柜，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单独的厨房和浴室，灶台上扔着几桶没倒汤的方便面。 第12章 我要色.诱你! 唐棠坐在床沿，见霍昀熙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1 “霍先生……”唐棠轻声唤道，“我想换一下干净的衣服。” “哦。” 霍昀熙应了一声，反倒退后，准备要走。 “哎！等等！”唐棠忙喊住他，“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下。” 唐棠举起手晃了晃，示意他手上有伤。 “不方便。”霍昀熙回答得十分果断。 “……”唐棠抿嘴说道，“要是生病了，那就更麻烦你了。” 霍昀熙横了他一眼：“你生病了与我何干？就算是收尸也去麻烦别人，唐少爷交际广泛，朋友众多，怎么不去找他们？” 唐棠低下头，萎靡地说：“我没有朋友了。” 霍昀熙眼波沉凝，随后转冷。 “活该。” 霍昀熙又冷冷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跟一滩烂泥有什么两样？欠了上百万债，没有一个朋友，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唐棠嘿嘿笑了笑，现在有个人刻薄地骂他，也比空荡荡无人理睬的强，只是笑的时候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笑脸都歪了。 “无药可救了。” 霍昀熙看他还能笑得出来，更懒得理他，从他衣堆里找出两件稍微像样点，没有味道的，扔到他手边。 “我手弯不过来。” 唐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祈求地望着霍昀熙。 一分钟后，霍昀熙扒光了唐棠的上衣，给他套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还有鞋袜。”唐棠抿嘴笑。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3 霍昀熙深呼了一口气，反复提醒自己这是对唐棠的最后一次仁慈，以后这人是生是死，都跟自己无关。 走到床边，霍昀熙蹲下来，给唐棠脱下脏兮兮的小白鞋，在给他脱袜子时，唐棠的脚却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别动！” 霍昀熙不耐烦地抬头喝道，见唐棠咧着嘴笑。 “哈哈哈……好痒。” 没给唐棠乱踢的机会，霍昀熙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脚，把两只白袜扯下来，唐棠粉嫩的脚趾还搓了搓。 “裤子。” 唐棠说完，故作羞怯地低头，抬起眼皮偷偷瞄霍昀熙的反应。 霍昀熙倒真的帮他把他裤子脱了，包括裤头，姿势虽然暧昧，只可惜唐棠都已经赤条条了，他却像一根木头，目不斜视，没有一丁点不自然。1 等霍昀熙给他穿上干净的裤子时，唐棠忍不住开口问他。 “霍先生，在你眼里，我还没你那堆文件诱人是不是？” 一边说着，唐棠挑起脚尖，脚趾头在霍昀熙的小腿处蹭来蹭去，却被霍昀熙的大手抓住。 “我说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霍昀熙冷漠地说完，把唐棠扔到床上，起身就走。 唐棠反应也快，直接扑过去从后面抱住霍昀熙的脖子，像只树袋熊吊住。 “你干什么！？松开！”霍昀熙怒吼。 唐棠扒在霍昀熙宽阔的后背，用力亲吻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像只小狗舔了舔去，踮起脚用舌尖去够霍昀熙的耳垂。 “我要色.诱你！” 第17章 深藏八年的回忆 唐臣办公室，霍昀熙手中的烟头一明一灭。1 这一天他居然在工作的时候时不时出神，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霍先生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反正以前也不是真心在一起的，是被我逼得不耐烦了，草率答应的。” 唐棠的这句话还回荡在霍昀熙耳边，他破罐子破摔，把真话说出来了。 霍昀熙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原来他打心底就当成了一个玩笑，所以才离开得那么绝决狠心，将霍昀熙的尊严践踏一地。 这段回忆，霍昀熙藏得密不透风，时隔八年，才第一次打开。 每一个中学都会有一个传奇学霸，走在路上都发光的那种。 但既才貌双全的，并非每一届都有，虏获学生的膜拜，得到老师的偏爱，被称为风云人物，霍昀熙就属于极少数的这种人。 霍昀熙转学进入蓉城一中时，就自带光环，不光在高三第一月考直接秒杀以前的第一名，给蓉城一中捧回几座国内外竞赛奖杯，外形更加无懈可击，187的个子在学生之中鹤立鸡群，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都黯然失色。1 如果鸡蛋里挑骨头，霍昀熙唯一的缺点就是人缘不好。 一般学习好的人总会表现出一副关爱同学的亲切形象，他却连演都懒得演，加上大半时间都在校外参加各种竞赛和考试，和同学都不太熟悉，所以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唐棠的印象中，高中时期的霍昀熙，和如今挥斥方遒的年轻精英boss形象不同，若说他如今已经成长为深不可测的狼王，那彼时的霍昀熙，更像一头孤狼。 他总是一个人上学下课，一个人出入校长班主任的办公室，表情单一，像是对学校里的任何事情也不感兴趣，孤傲得无人能接近。 “那个冷漠脸长颈鹿是谁啊？”唐棠第一次看到霍昀熙就骂道，“他凭什么拿看智障的眼神看我？！”3 唐棠当时也是不输于霍昀熙的“风云”人物，区别霍昀熙是光芒万丈，而他是臭名远扬。 唐爸唐妈一把钞票一把钞票把离录取线五百分的唐棠塞进了省重点蓉城一中，因为是个飞扬跋扈惯了的二世祖，在学校更加不可一世，逃课打架抽烟欺负同学，搞得班级鸡飞狗跳，学校乌烟瘴气。2 在叫流氓揍了一顿数学老师之后，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跑到校长办公室劈里啪啦进行了一万字的痛诉斥责和告状。 班主任吴老头是语文老师，也是个经常发表文章的文人，一席陈词慷慨激昂，文采飞扬，把唐棠形容成罪行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祸国殃民的祸害。 在吴老头痛诉之时，唐棠正趴在办公室的书架旁，把玩校长收藏的古董。 校长也很头痛，因为唐爸又给他打了一笔钱。 叫他在学校多多关照下他的乖宝贝。 尽管校长觉得唐棠跟“乖宝贝”三个字连标点符号的联系都没有。 校长决定打电话给唐爸。 “老兄啊，是不是我家乖崽给你惹麻烦了？你把电话给他，我来教育他！”2 唐棠从校长手里接过手机。 “欸？爸，没事啊，我在学校好着呢，学校吃的也挺好，校长伯伯对我很好啊，没有没有，没有为难我，不会体罚啦你放心，我出门不会被车撞，哦哦，好吧好吧，那我在学校好好待着好好学习，不出去撒野了，你可说好了，如果能坚持到这学期期末，你得把红包给我……”2 唐棠接完电话，校长一头冷汗。 这尼玛是训儿子还是检查学校工作？！1 “唐棠。” 校长严肃神情，语重心长地喊了一声。 “校长伯伯。” 唐棠抬起头，笑容明媚，呲着一口大白牙，人畜无害样子。 校长满腹唠叨被噎了回去，打骂不得，开除不得，关键是唐棠虽然比皮皮虾还皮，但是他对谁的态度都好得跟亲戚似的，所以在学校人缘极好，被他欺负了的同学反倒替他说话。 “算了。”校长放弃了，“你要不每天去学校外溜达溜达？” “那不行，我爸让我好好学习。”唐棠义正词严。 您去哪儿都是好好学习，就是在学校不是。 校长内心吐槽，脸上依旧慈祥：“那要不你去电脑室玩儿？我给你配一台高配置的，网速嗖嗖快！”2 唐棠想了想，他那段时间迷上了lol，既然他爸不让他出校门，期末就能拿到十万块零花钱，天天打游戏也不错。 “校长。” 敲门声和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校长和唐棠之间的谈话。 “是昀熙啊，有事吗？”校长正襟危坐。 “这是这次竞赛，我用的英语资料，你可以交给其他几个同学。” “哦，好好。” 霍昀熙穿着白蓝校服普通球鞋，挺直身体掠过唐棠，把厚厚的一摞打印资料放到办公桌上。 唐棠被霍昀熙的身高和气质惊到了，原来漫画书里面的男主角是存在的。 但是男主角在离开时，睥睨了唐棠一眼，鄙夷中带着可怜，可怜中带着不屑一顾，唐棠瞬间炸毛。 “这个冷漠脸长颈鹿是谁啊？他凭什么拿看智障的眼神看我？！” 第18章 深藏八年的回忆(二) 身高是唐棠半辈子的痛。 加上鞋底，和炸毛的头发，官方能厚着脸皮宣称178。 所以当霍昀熙从他身边经过，唐棠对这身高艳羡不已，而且霍昀熙刚硬又精致的五官，波澜不惊的气质，唐棠的心脏骤然停了一秒。 “世界上竟然有比劳资帅的男人？”唐棠内心os。1 霍昀熙已经离开了办公室自然没听到唐棠的怨愤。 校长心想：“你跟人家的智商一比，可不就是个智障么我的小傻子。”2 “校长伯伯。”唐棠嬉皮笑脸凑过去问，“刚刚进来的那个是谁啊？这都上了快一学期了，怎么没见过这号人啊？” “哦，他是一个月前转来的高三学生，这段时间参加了一个国际竞赛的全国选拔，所以不常在学校，你没见过也是正常。” 人家在赛场上发光发热，你在网吧里打怪升级，能见过才有鬼。1 “哦哦。” 唐棠伸长了脖子，瞅见桌上的英语资料本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雷均臣……？原来他姓雷啊，这个姓氏真少见。”2 您好歹念对一个字再说。 “咳，他叫霍昀熙。”2 校长扶了扶眼镜，什么叫不学无术？ 不过校长也没在意这么多，他不曾料想到唐棠会跟霍昀熙有什么交集。 “校长伯伯，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教室了。” 唐棠低着头寻思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鬼心思。 唐棠飞扬跋扈这么多年，头一次有挫败感，哪怕只是打了个照面，他都觉得对方光彩夺目，自己黯然失色。 要知道，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少爷，是容不得别人比自己耀眼的。 回教室后，唐棠坐着失神，直到死党把他拍醒来。 “怎么了？唐少，被校长训啦？” 唐棠嘶了一声，问：“你知道霍昀熙么？” “欸？谁不知道啊，高三转来的学神级人物，我以前觉得吧，咱们学校的第一名就已经够学霸了，跟人家一比，啧啧，简直被吊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的脑子长得跟咱们不同，你知道他上过一个电视举办的竞赛类节目么？” 唐棠嗤之以鼻：“原来是个书呆子啊。” “什么书呆子，你不知道他有多牛逼……” “算了算了算了。” “他以前是省青年篮球队的，还……” “行了闭嘴吧你！” 唐棠打断他，完全不想听在自己面前吹嘘别人的话。 这让他感觉更被比下去了。 身高不如人家，长相人更胜一筹，霍昀熙五官深刻阳刚，是唐棠这种没内涵的大眼萌最羡慕的，成绩呃嗯好吧，这尼玛就是集好看的皮囊，智慧的大脑，深邃的灵魂于一身的男神呀，唐棠的自信心彻底击溃了。2 没心没肺的唐棠，这天过得很焦躁。 嫉妒使他原地难产。1 倒数第二节课，唐棠终于坐不住了，溜去了电脑室，准备虐一虐菜，平复一下被虐到的小心脏。 刚推开门，唐棠抽搐了两下。 “你怎么在？” 霍昀熙正坐在一台电脑前，键盘敲得飞起。 唐棠脸上露出捉住对方把柄，大家都懂的淫.笑。 “原来传说中的学神也逃课玩游戏呀，嘻嘻嘻，哪个区，咱们一起开黑啊？”3 霍昀熙抬头，表情毫无波澜，然后继续敲键盘，将唐棠视若空气，仿佛门是自己开的。 唐棠把脸凑到电脑旁，瞧见电脑上满屏的数字和符号。1 “哎哟妈呀，血压有点高……”唐棠扶住额头，“我晕数学。”3 唐棠坐到离霍昀熙旁边，打开电脑插上u盘，打开游戏，轻车熟路地开上一局，但全程梦游状态，线上被单吃，团战被秒杀，最后还被人骂蠢猪，一个大大的失败出现在屏幕上。 唐棠沮丧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昀熙，他正盯着自己屏幕，唐棠从他瞳孔里看到了神奇的字符，电脑蓝光的阴影让他的侧脸更加立体。 “一定是坐在他身边，被加了debuff（减益魔法，降低人物的属性等），嗯，没错。” 唐棠鸟不了悄地挪到了离霍昀熙最远的地方，重开一局，又被人满地图追杀，唐棠的鼠标和键盘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沃日，特么日了狗了，这什么傻比队友啊！？操！保护劳资啊，我才是核心输出位好不好？！脑残吗？” 唐棠猛拍键盘。 霍昀熙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眉头微蹙。 “你在拆家？” 第19章 深藏八年的回忆(3) “你在拆家？” 唐棠歪着头，白天见面他震惊于霍昀熙的神颜，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也这么好听，像极了一个新闻播音员。 半晌唐棠才回过神来。 “你才是狗呢！”2 霍昀熙淡漠地看了一眼，熟悉的恍若看智障的眼神。 唐棠正窝着一肚子火，但是被瞟了一眼之后，他居然火气消停了。 “怎么这么好看……连瞪人都好看，翻起白眼子来应该也好看吧……” 唐棠摇了摇头，甩掉满脑袋粉红泡泡。 出身优渥的唐棠，早就受过歪门邪道的熏陶，阅片不少，懂得自然就多了，当时他隐隐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男生，是传说中的gay了。 所以唐棠越看霍昀熙……越想舔他。 “欸！你不是学神吗？还需要特地跑来补习数学资料？” 生硬的搭讪，唐棠以为霍昀熙不会理他。 “因为竞赛有一场团队赛，我不想被拖后腿，所以整理所有学科的资料给他们。” 唐棠心里只剩下卧槽两个字。 这么霸气侧漏，自负的话，放在任何人嘴里，唐棠都觉得这人怕是个沙雕，但偏偏霍昀熙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坦然的样子让唐棠觉得毫无违和感。 房间里又沉默下来，唐棠虽然很想骚扰他，但是以他当时的傲气，肯定是不肯太过主动地服软示好。 唐棠又新开了一局游戏，可是越打越烦躁，一级对刚二级越塔，十分钟送了十二个人头，被队友直骂猪。 “草，这傻比，上啊！” 唐棠一边在游戏中打字，键盘啪啪直响：你才傻比呢，你全家都傻比…… 连游戏都放在一边，唐棠专心跟人对喷，五分钟后，队友也受不了他，直接不搭理他了。 “沙雕说话啊！怎么不理劳资？” 霍昀熙寒着脸侧过头。 唐棠指着屏幕龇牙笑道：“我不是说你呢，你玩lol么？你都学习一天了，一起？” “不玩。” 如唐棠意料之中，他撇了撇嘴，换到了卡拉曼达，这个大区新开，大家都是菜鸡，菜鸡互啄总能打个五五开。2 接下来半个月，唐棠都是在电脑室度过的，霍昀熙也一直在做竞赛的准备，需要电脑网络查阅资料，而唐棠在一旁一个人就能抵一个菜市场。 霍昀熙从来不主动说话，但唐棠问话，他也多数会回答，只是态度冷淡，表情单一，无忧无喜，唐棠都怀疑他是个机器人。 熟悉之后，唐棠就更大胆了，故意一天到晚聊天找茬。 霍昀熙查资料，他拔网线，跑到门口哈哈大笑；霍昀熙去图书馆，唐棠跟在屁股后面巴拉巴拉；霍昀熙去上厕所，唐棠站旁边故意把尿滋得飞溅……2 唐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霍昀熙性格冷淡，顶多冷哼一句“幼稚”就懒得理他了，但他越不理唐棠，唐棠就干得越来劲。3 一个月后，送学校师生去参加竞赛的大巴已经启动，霍昀熙发现自己的资格证不在背包里了。 “昀熙！快上车，时间不早了，再拖延就迟到了，要被直接取消竞赛资格！”校长在车上催促。 “我……资格证不见了。” 校长立马慌了：“怎么回事？昨天不是才发给你们让你们好好保管吗？你放在哪里了？快找找看，千万别给我这时候出岔子啊，昀熙，没有你咱们不行的呀！你平时是最稳重的，怎么就把资格证丢了呢？” 霍昀熙脑中闪过一张挤眉弄眼的怪脸，他环顾四周，果然见唐棠在晃着个吊儿郎当的腿在闲逛。 霍昀熙冲到唐棠面前。 “拿出来。” 唐棠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 “我的资格证，还给我。”霍昀熙冷道。 唐棠挠挠头：“什么资格证？我又没拿你东西。” 霍昀熙一字一句道：“昨天你抢了我背包，故意让我追你。” 唐棠含羞带怯：“说什么呢，你追我就追呗……” “给我。”霍昀熙脸色阴沉起来。 “不给。”唐棠也倔，“不就一个竞赛嘛，我是拿了你的包，后来不是还给你了嘛，东西丢了就甩锅，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弄丢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昀熙拿他死皮赖脸居然一时束手无策。 “除非你做我男朋友。” 唐棠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霍昀熙眯着眼睛，像是一条深沉的恶狼，打量着唐棠，仿佛在估算着要怎么才能一击毙命。 “呃……”唐棠怂了，“那个……我开玩笑的……” “好。”霍昀熙吐出一个字。 “什么？” 唐棠怔在原地，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周遭的教学楼和操场都在打转转，他有点头晕…… “好话不说第二遍。” 霍昀熙没理发呆的唐棠，自己在他裤兜里掏出资格证，转身上了巴士。 霍昀熙坐在最后一排，回头的时候巴士已经开了很远，只依稀看到唐棠突然蹦起来，比运动会冠军还高，然后脚一崴摔在地上。 第20章 意外 答应成为男友，是霍昀熙这辈子原本仅有的一次冲动，未经过任何思量。 而第二次丧失理智，是跟唐棠上床。4 霍昀熙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错的人，但是唐棠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冷静和理智，他是霍昀熙生命中唯一的意外。 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敲击声拉回了霍昀熙的思绪，他从椅子上坐起来，习惯性理了理袖口。 “进来。” “霍总，和您有约的熊先生到了。”1 “知道了。” 霍昀熙走到接待室，透过玻璃看到熊三手脚并拢，端坐在沙发上，眼珠时不时转动打量着周遭环境，散发着贪婪的艳羡。 “喜欢吗？”霍昀熙进门的时候问。 “喜欢喜欢！” 熊三笑得咧出大黄牙，见倒茶的助理抿嘴忍笑，忙站起来恭敬哈腰。 “霍总。” 霍昀熙按了一下手，问：“东西都带了吗？” “哦，带了。” 熊三手脚都不自然地走上前，把透明塑料袋封存的几张纸呈上去，他原本还担心那张名片是假的，现在坐到唐臣集团大厦的顶层还跟做梦似的。 霍昀熙快速翻看了一下资料，就撂到了一边。 熊三准备自我介绍：“霍总，我是……” “我没兴趣。”霍昀熙打断他说道，“说说唐棠和星煜传媒的渊源，他为什么欠星煜传媒300万。” 把余下的话噎回去，熊三讪讪地说道：“我只是受雇的，雇主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而且我专业替人讨债，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处理债务自然有知情权，我这样说，合理吗？” “合理合理。”熊三惊喜地搓了搓手说道，“我只知道这钱跟姓唐的小子也没多大关系，好像是他家里长辈欠下的。” “他的父亲？” 霍昀熙知道唐棠几年前家道中落，就是他的爸爸唐垣因为经营不善倒闭，加上违法被查封，当时唐垣的产业做得不小，全国的新闻都有报道，被查出漏税后，锒铛入狱，没多久病死在了监狱里。 “是的，这小子哪来的本事欠那么多钱，这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嘛，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霍昀熙目光微凝，让熊三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唐垣出事时，霍昀熙还在海大申请提前毕业，他只从报纸电视上看到，几乎全国的人民都是一片谩骂，树倒猢狲散，当时他的朋友，合作企业都在新闻里发表对他的看法，痛斥他知法犯法的行为，极力与他撇清。 当时的唐棠在哪里呢？ 大概拿着高额的生活费，在国外过着他梦想中灯笼酒绿，奢侈糜烂的王子生活吧。 “这好像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霍昀熙问，唐棠高中毕业出国不到一年，唐垣就出事了，折算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 “是啊，他家欠下的债可不止星煜一家公司，只不过他那死鬼爸挂了，他一个啥也不会的公子哥能有什么本事还债？唐家的公司被法院搬空，连窗户都被人拆走了，好多债主堵他家，他家被砸得稀烂，他爸葬礼上，骨灰盒都被人砸了，他跟他妈东躲西藏了大半年不敢露面，好像他妈还被逼疯了……” 霍昀熙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你是说，当时他在国内？” “是啊，当然在。” 唐棠当时在国内…… 他怎么会在国内呢？ 霍昀熙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没有记错？” 熊三挠了挠脑袋：“星煜传媒雇佣了咱们兄弟，我当时都在呢！那小子现在学滑溜了，给老子玩起了猫捉老鼠，老子见一次揍他一次，看他长不长记性！” 熊三说到这个，怒气丛生，一时忘了是在霍昀熙面前，察觉到自己不妥当时，嘿嘿地赔了几个笑脸。 “好的，我了解了。” 霍昀熙点点头，然后起身。 “霍总，冒昧问一句，您真的要替他处理债务？”熊三不敢相信，“可他不是也欠您么？” 霍昀熙轻笑道：“这些你不用知道。” “那……那个钱？您是现在给他贴上？”熊三赶忙问。 霍昀熙走到房间中央，皮鞋的响声规律有致，同时几个警察从接待室门口走进来。 “这……这是？” 熊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职业，说是要债公司，实际上是一群地痞流氓，最怕和警察打交道。 “警官，你应该听到了，这位熊先生涉嫌恐吓，勒索，蓄意伤人……这是录音笔，违法的条例想必警官会有正确判断。” 霍昀熙说着，将一支黑色录音笔交给警察。 “霍总请放心，我们一定调查清楚。” 啪地一声，警察手中的镣铐拷在了熊三的一只手腕。 “等等，你们干什么？”熊三还没反应过来，“凭什么抓我？！” 警察对着熊三出示证件：“我是蓉城公安局的警察，因你涉嫌多次违反犯罪，已批准对你依法进行拘留，所犯条例最终由法院判决。”1 “你……我没犯罪！我只是替人讨债的！我犯什么法了？”男人挣扎着喊道。 霍昀熙面无表情道：“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唐棠所负下的所谓的债务，只是星煜传媒老总签下的唐垣公司的期权，自负盈亏。何况，唐垣早已申请了破产，无需承担责任。退一万步讲，唐垣才是公司法人，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父债子偿这种说法……熊先生是活在古代么？”4 “你……你骗我？！” 熊三想冲过去动手，却被警察反手扣押，顺手将另一只手铐扣上。 霍昀熙淡然说道：“我只说过我替他处理债务，现在不是处理完善了么？” “你！” 熊三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霍昀熙翻脸无情，更不敢相信他居然自己送上门…… 恢复安静之后，霍昀熙回到自己办公室，若无其事地处理邮件，相比商场中的诡谲阴谋，送人入监狱对他而言，跟打死一只蚊子一样平常。 第21章 那为什么我屁股会疼? “霍总，您交给我的病人，留了一张‘医药费请找唐臣集团总裁霍昀熙’的字条，逃院了。”2 下午接到文帆的电话时，霍昀熙正在看一个国外的项目方案。 “去哪了？” 文帆冷静入水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歉疚。 “不清楚，是我疏忽了。” “嗯。” 霍昀熙挂掉电话，因为他已经看到办公室外，唐棠贴在玻璃上，挤眉弄眼偷看里头，四目相对，唐棠略尴尬，歪着两条腿蹭进了办公室。 “霍先生……” 唐棠的声音跟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鸭子一样，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唐棠都觉得说话都漏气，全身跟被大象压过一样。3 他问文医生自己的嗓子为什么会疼，文医生告诉他，因为长时间大声吟叫造成声带破损，以及喉咙被外物撞击至粘膜损伤而发炎。8 唐棠不记得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吞了药丸，之后记忆越来越模糊，文医生也解释他吃的药丸已经纳入迷药的范畴了，所以苏醒后会失去记忆，全身酸软乏力，也时药丸的副作用。 至于身上多出来的伤，文医生却回答得吞吞吐吐了，只说他失去意识后，自己磕的。 唐棠不信，失去意识怎么能把两只膝盖给磕到红肿破皮？ 文医生给他换敷药时，唐棠问了一句医药费多少。 “出诊，挂号，医疗，加上药费，一共5万三千四百八十九。”文医生回。1 然后唐棠就跑路了。 也得亏文医生医术高超，唐棠第二天就能勉强下地走路。 医生是好医生，就是心眼有点黑，也不怕烂肠子，唐棠心想。 吞药那天身边只有霍昀熙，所以唐棠逃院后直接来唐臣大厦想问个明白。 霍昀熙没抬头，专注在笔记本上。 “霍先生。”唐棠尽量站直，说道，“那天你……” 霍昀熙抢白说：“医生是我叫过去的，道谢的话就免了。” “那天我们……是不是已经……” 唐棠小心翼翼，含羞带怯，又掩饰不住欣喜若狂地问。 “没有。” 霍昀熙否认得很果决，顺手端起一杯水。 “啊？”唐棠惊愕，“那我的屁股为什么这么疼？” 霍昀熙差点被水呛到，沉声说道：“你觉得我会碰你？” “那就奇怪了……”唐棠捏着下巴沉思，随后说道，“霍先生，我不是来纠缠你的，也不用你对我负责，如果真的发生了……能不能给我三万块封口费，我绝对不对外张扬。”2 事实上，唐棠心里很虚。 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要钱，已经只剩一个礼拜了，他还缺三万块。 现在就是让他去老虎洞里，蛇池里捡三万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去。 “与其把脑筋用在讹诈碰瓷上，不如想想怎么还债吧。” 霍昀熙扔出一叠文件，唐棠忍着膝盖和后面的疼痛弯腰捡起来。 “债权转让……” 上面写着霍昀熙替唐棠还清星煜传媒的欠款，所以唐棠的债主变成了霍昀熙。 “没错，现在我是你的债权人。” 唐棠咕哝道：“我……我没钱。” “我知道。” 霍昀熙拿出另一份准备好的文件。 “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在这份合同上签下你的名字。” 唐棠木讷地接过来，看了半天才把浅显的地方看明白，里面各种条条例例，规定了唐棠必须在一年内偿还清所有债务，在未还清债务前，唐棠无条件成为唐臣集团公司的员工，不得解除雇佣关系。 “有问题吗？”霍昀熙开口问。 “有……”唐棠弱弱地问，“我可以来唐臣上班？” “确切地说，你要接受所有我派遣的工作。” 唐棠倒觉得无所谓，只要能赚钱，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坏事。 “那我的工资怎么算？”唐棠最关心这个。 霍昀熙简略说道：“自然是以你做的工作类型来算，放心，我从来不克扣员工的薪酬。” 唐棠十分欣慰，又觉得哪里不妥，又把合同往下读。 “关于休假，全年无休……无休？！”唐棠惊道，“没有节假日，没有双休？” “是，没有病假，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唐棠瞠目结舌。 霍昀熙身体前倾缓缓说道：“唐少爷，你不会以为以你的能力，在唐臣集团里，除了做安保之类的体力工作，还能胜任别的吧？我们以平均三千的工资来计算，你一共需要1000个月，也就是近84年，才能还清三百万，所以，加班对你有好处。”2 唐棠挫败道：“那一天能不能算两份工资……” “多劳多得。” “我能不能选第二条路？” “此路不通。”6 “……” 霍昀熙抱着手说道，“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请签字吧。” 按下手印之后，唐棠仿佛按了一个卖身契。 他也想明白了，霍昀熙哪里是缺这区区三百万，他只是想把自己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仰望他，受他居高临下的羞辱来泄愤。 谁让自己当年分手说得太狠，风水轮流转啊。 霍昀熙拿回合约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提醒道：“一个善意的忠告，鉴于你需要二十四小时听候传唤，你最好把家搬到公司宿舍。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迟到十分钟，扣工资一百元，迟到半小时以旷工论处，罚款一个月工资。”1 唐棠垂头丧气，问道：“如果我提前还清了钱，是不是就可以自由离职了？” 霍昀熙眯了眯眼睛，点头说“是”，心里在冷笑，就这么想离开？哪那么容易！1 唐棠鼓了鼓气，说道：“我会努力早点还清债务的，霍先生，您现在就可以给我派遣工作了。” “好啊。”霍昀熙，“办公室这一层正缺一个保洁工，你先去把洗手间清理干净吧。” 并没有什么债权转让，霍昀熙当然知道这合约也没有法律效力，但是他对唐棠的不学无术了如指掌，高中连个政治考试从没上过二十分的人，对法律一无所知。 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第23章 生活助理 霍昀熙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离得近,所以对方的细微反应都能看得到，唐棠甚至都能听到霍昀熙的呼吸声，气氛尴尬暧昧。 唐棠堆起笑容：“那……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2 霍昀熙表情僵硬，远离半步，扯了扯领带转身要走。 “霍先生。”唐棠叫住他问，“我可以下班了吗？” 霍昀熙抬手看了一下表，才六点整。 “你有下班时间么？” 唐棠眨了眨眼睛，忘了自己签的是二十四小时无休卖身契。 “那我总不能擦一晚上马桶吧……”唐棠怨念地碎碎念。 “你可以等公司的最后一个人下班了回家。” 这还差不多有点人性。 “那通常是几点？”唐棠问。 唐臣集团大厦那么大，旗下有唐臣娱乐，唐臣影业等好多个子公司，唐棠哪里知道最迟是谁。 “通常是我。” “……” 望着霍昀熙越走越远的背影，唐棠觉得人生漫长得好无望。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出来大门的时候，整栋大厦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灯，只剩下大楼顶上“唐臣大厦”几个设计感十足的发光大字。公交车地铁早就停运了，唐棠划着手机，在估算打车软件和出租车的价格，最后目光落到了对街的共享单车上。1 扫码开锁后，一阵刹车的声音，路边停了一辆车，车灯刺得唐棠眼睛疼，好半天才看清车牌尾号“2t”的宾利。3 霍昀熙的车。 车窗落下，果然是霍昀熙那张英俊得不像话，但是又冷酷得像僵尸的脸。 “霍先生！” 唐棠惊喜地把单车丢到一边，腆着脸凑过去。 “我能不能坐你的车回家？已经打不到车了……” “不能。” 已经被拒绝成习惯，唐棠居然也不觉得失落了，捡起一旁的单车，但是跨上去是个问题。 唐棠走路都还有点拐脚，就是为了避免后面伤口摩擦，跨单车这种难度的动作，更加痛苦难耐，唐棠在车灯下吭哧吭哧了五分钟，才爬上单车，劣质自行车的座位十分坚硬，唐棠被硌得呲牙咧嘴。 他眼巴巴地忘了霍昀熙一眼，还是算了，霍昀熙开着车灯不走，就是坐看他笑话的，压根不能指望他施以援手。1 艰难地踩着踏板，唐棠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后面车子晃了一下车灯，唐棠回头一看，霍昀熙还在，居然也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唐棠咬牙，放慢速度，停在宾利的旁边。 “霍先生，如果你想嘲讽我，看我有多狼狈，现在你成功了。” “你以为我有这么无聊？”霍昀熙不屑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唐棠气急败坏。 霍昀熙转头瞟了唐棠一眼，回道：“顺路，散散步。”1 “……” 唐棠忍痛狂踩了几下踏板，一路再也不吭声，两公里的路程骑了半个钟头，唐棠到了破旧公寓的楼下，赶紧把单车上锁，还差半分钟就超过半个钟头要加钱了。3 宾利停在他的脚边：“明天五点半准时上班，迟到扣全月工资。” “五点半？” 还未待唐棠确认，宾利油门振声，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翌日，唐棠一边骂着“周扒皮”，一边走进大厦。1 大厦里还只有值日的保安，唐棠睡眼惺忪进了电梯，先跑去办公室瞄了一眼，没人在，唐棠放下防备，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坐到总裁的专属办公座椅上，愉快地打了几个圈。 座椅很软，让这两天有难言之隐的唐棠十分舒畅。 按了一下右手边座椅的小按钮，靠背往后调节，唐棠找了个舒适的角度，伸了个拦腰准备先睡个回笼觉。1 “舒服吗？”1 梦里有人问他。 “舒服舒服，有钱真好。” 嗯？ 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唐棠猛然睁开眼，看到青色的下颌，棱角分明，喉结凸出，恰到好处的性感。 但是他没有心情欣赏俊毅的脸庞，从座椅上蹦起来。 “霍……霍先生！你怎么来了？” 霍昀熙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道:“既然舒服，那就继续坐吧，我把位置让给你可好？”1 唐棠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直掉。 “不用了不用了，您请……” 唐棠狗腿地用袖子擦着座椅，老老实实呆在一旁，听候吩咐的样子。 霍昀熙哼了一声，端着咖啡坐下，摁了办公室通讯器。 “alin。” 不过十秒钟，一个黑西装裙踩着恨天高的长发职场女人走进办公室，唐棠看她脚步飞快，但是稳得一匹。1 “霍总。” “你带他去办一下入职手续。” “好的。” 名叫alin的女人转向唐棠，投来一个职业的微笑。 “请跟我来。” 唐棠一脸懵逼地跟着她出了办公室。 “我叫alin，是霍总的办公室助理，比你大，你可以叫我alin姐。” 不知道为什么，alin虽然看起来精明能干风风火火的，一脸不好惹的样子，但是莫名投来善意。 “alin姐，多多照顾。” 唐棠乖巧地喊了一声，也露出自己招牌笑容，大眼睛弯弯，看起来全天然无公害，这是他从小的必杀技，他对自己的长处很清楚。 果然，alin脸上笑意更甚，还带着一点……慈祥。4 “放心啦，你以后是霍总的生活助理，我是办公室助理，我们要互相帮助，才能把工作做好啊。” “什么生活助理？”唐棠茫然。1 “霍总没跟你说吗？你以后就是霍总的生活助理了，主要工作我慢慢教你。” alin带他一边飞快地走过电梯，走过各种办公室，收获不少“alin姐”的问好，就连看起来是高层管理的人物都跟她客客气气，唐棠也明白了，这个霍总身边的一把手，虽然职务不高，在公司地位可不低。 alin雷厉风行地带唐棠去了人事部，办了入职手续，取了门禁卡餐卡等，又认识了一圈同事。 “大家注意一下，这位是霍总新入职的生活助理，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唐棠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几句。 “唐助理好。”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里头夹杂着小声的议论纷纷。 “他是新助理？” “看起来年纪好小，成年了吗？” “生活助理耶，其实是靠关系进来的吧？” “长得倒是不错，会不会是霍总的……”1 “别瞎说！想死啊你！” 第24章 只是前男友 “咱们唐臣的艺人那么多人，他放在里面也不见得多引人注意吧。” “就是，霍总身边想爬床的帅哥美女还少么？轮得到他？” “想太多吧？霍总怎么可能喜欢男人，钢铁直男好么？” “那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年，霍总没有女朋友呢？” “呃……” “有也不会通知你啊。” “我可以！” “姐姐既然可以，妹妹必定也可以……”2 …… 事实上唐臣集团员工那么多，唐棠只是在人事部转了个圈，没记住几个人名，反倒是那些人对他热情异常，也有一些偷偷敌视和妒意的。每个人都打量着他，好像要把他衣服扒开，目光能把他射透似的。 回到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棠被alin盯得别扭了。 “alin姐，有什么问题吗？”唐棠问。 alin压低声音：“小唐，霍总和你，是不是……” “什么？” “就是……那种关系？”alin神秘兮兮说道，“我刚刚看你填简历，虽然出国留学过，但是没有完成毕业，学位证也没拿到，唐臣集团对员工要求可是很高的哦，普通学历的人根本不可能进来，何况你一任职就是生活助理。” “没有！”唐棠否认，又遗憾地说道，“只是前男友。” “卧槽……” 都市时尚精英女人alin忍不住发出一声土味骂街，露出震惊又嫌弃的眼神。1 前男友你还不知足？ 霍总有前男友？！ 这两个消息如果放出去，别说唐臣集团，就是整个娱乐圈都是核弹。 男人听了会狂笑，女人听了会流泪。1 “咳咳……”alin又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霍总从不近女色，欸？奇怪，霍总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是前男友呢？” “就是……分手了呗。”唐棠揪了揪衣摆。 “为什么？！我特么要是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死也要吊死在他身上啊！哦……是你被甩了？那怎么又进公司了？霍总对你的愧疚？还是旧情复燃？”1 “是因为，呃……”唐棠不自在地说道，“因为我嫌弃他太穷。”1 “沃日……”1 alin被惊得合不拢嘴，家里是什么条件啊嫌弃霍总没钱？你是迪拜的王子吧？尔等神仙真不是凡人能理解的啊。2 唐棠纠结了好半天，还是问道：“alin姐，生活助理的月薪是多少？” alin还沉浸在仇富的心情中，挥挥手说道：“合同上写着，两万五，不过这点钱对你们来说，零花钱都不够吧，你也别嫌少，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吧……” “我在乎啊！“ 唐棠忍不住呐喊出心声，相比他清洁工三千的工资，简直是火箭般的飞跃。 alin嗤了一声：“你不用安慰姐。” “？？？”唐棠一脸问号。 “唉……”alin继续说道，“你也别觉得霍总小气，薪资水平公司有硬性规定的，霍总从来不会徇私，反正你也不是来赚钱的，不如多多努力，把握机会，到时候公司都是你的，自己给自己发工资……” 第25章 怕是用的榴莲吧?! alin姐说的这事吧，唐棠也想过。 而且付诸了行动，并且不止一次。 都吃上春.药了，人居然通过医疗手段抢救回来你敢信？1 所以唐棠从文医生的病床上醒过来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怕是无望了，唐棠很挫败，关键是某处还疼得厉害，这段时间哪怕霍昀熙从佛性改吃荤了，他也承受不来。 说起来，也不知道文医生是怎么给自己泄掉药性的。 怕是用的榴莲吧？！4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唐棠还是很敬业地去当厕所门神了。 老本行不能丢。 这也算身兼数职了，霍昀熙找到他的时候，也没曾想他还蹲在洗手间里。 “你准备留在这里过年吗？” 唐棠不知道该说啥，咕哝道：“人不能忘本。”1 霍昀熙嘴角微动了一下，然后板起脸。1 “我让你做生活助理，就是让你成天守在厕所的？你觉得你值两万五的工资吗？” “这……”唐棠信誓旦旦说道，“霍先生有别的吩咐，我一定努力完成。” 也就是说还要做洗手间清洁工咯？ “随你。” 霍昀熙懒得多费唇舌。 “哎！霍先生！”唐棠叫住他，“那清洁工这份工资照常发么？” “你要是能把整栋楼的洗手间包下来，也照样给你发工资。” 霍昀熙哼了一声，真是一心一意想逃脱他的魔爪是吧？连三千块都不放过。 说实话，虽然洗手间没人用，而且打扫得比自己卧室还干净，但总待在里头也不是一回事。 他饿了。1 一看手机，已经一点半了。 霍昀熙的午餐时怎么解决的，唐棠不知道，大佬自然有的人是为他的衣食住行操心，但唐棠初来乍到，压根没人管啊。 公司里的人唐棠只认识alin姐，蹭到她办公室的时候，alin正好回来。 “alin姐，这附近有外卖么？” “嗯？”alin拍了一下脑袋，抱歉说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上午忙昏了头，忘了带你去公司食堂了，楼里一共5个食堂，我们总部的人通常在27楼食堂，那里的伙食也最好，毕竟是集团总部，餐卡就是上午在人事部领的那张。” “谢谢。” 唐棠已经饥肠辘辘。 “霍总的午餐你送了吧？”alin顺口一问。 “什么？” “霍总的午餐啊，27楼食堂会单独做好，霍总的作息规律是很严格的，12点整准时用餐。平时是我送到办公室的，但是你是新的生活助理，这就是你的工作了，我上午不是交待过了吗？” 已经超过了一个半小时…… 唐棠牙齿有点打颤，这算是他当生活助理来第一个工作，alin貌似是跟他提了来着，但是他要记的事情太多完全忘了。 alin也惊愕道：“你不会真忘了吧？” “我这就去……” “好吧。”alin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幸好是你，不用怕，霍总最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如果是别人，肯定后果凄惨。” “我觉得我会更惨……” 唐棠表情很难看，五万块的事，霍先生都记仇记了五年，足以说明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第26章 因为屁股痛 找到27楼食堂，已经空空荡荡。 说是食堂，其实比商场的美食广场还豪华，有各种自助餐点咖啡屋，唐棠饿得只想吃饭，但是只剩下一个大妈在倒掉剩汤剩菜。 “阿姨！手下留情！” 大妈倒掉了最后一盘孜然排骨：“还没吃饭？菜已经冷了，你去随便吃点吧。” “冷了也行！” 唐棠飞快地给自己舀了一大勺饭，一勺大白菜，一勺辣萝卜小菜。 “那个，霍总的午餐呢？” “霍总的？助理不是12点取嘛，今天怎么是你？我以为霍总出去用餐了，幸好没丢掉，但是已经凉了，我重做一份。” “那可不可以给我也……” “不可以。” 大妈拒绝得很干脆，动作倒是迅速，五分钟就做好了一份简餐，煎牛排搭配黑椒汁，芦笋，西兰花，两样青菜，熟鸡蛋，还放了一盘切好的橙子。 唐棠也没时间让大妈给他的饭菜热一热了，端起吃的往电梯里跑。 办公室的霍昀熙正在打一通电话，唐棠心里默念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轻手轻脚把午餐放下，转身准备开溜。 “站住。” 霍昀熙挂掉电话。 唐棠转过身来，非常主动地认错：“对不起，霍先生，我把午餐忘了，看在我第一天任职的份上，能不能……” “哦，新人业务不熟练很正常。” 霍昀熙的态度倒是非常淡然，淡然得让唐棠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条大黑狼，他已经做好了迎接血盆大口的准备。 “扣半个月工资。” “不！！” 唐棠冲过去扒在办公桌上，央求道：“霍先生，你给我别的处罚吧，别扣工资就行！” 半个月就是一万多块，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霍扒皮没跑了。1 “理由。”霍昀熙手指交叉。 唐棠想不出理由，支支吾吾半天。 “因为……因为屁股疼。” “嗯？” “屁股痛，所以走路慢。”1 唐棠是瞎扯的，反正霍昀熙要搞他，他只能四仰八叉躺着认命，所有的挣扎都是无谓的。 “迟到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你是走路去了躺橘子洲看烟花么？”4 “……” 唐棠紧闭眼睛，意外地却没迎来狂风暴雨。 “出去。” 唐棠都奇怪，为什么霍昀熙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放过他了，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霍昀熙看着还热腾的午餐，他的确是准备小题大做一番的，但是唐棠瞎编的理由，却误打误撞让霍昀熙把话收回去了。 这事……也大部分是因为他。 刚刚他进来，手里也提着另一个饭盒，说明唐棠也没有吃午饭。 霍昀熙起身，果不其然，唐棠还是在洗手间外头。 没有桌椅，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捧着饭盒大快朵颐，好像那几坨黏在一起的冷饭团，蔫黄的大白菜是山珍海味。4 唐棠就着辣萝卜狼吞虎咽，被辣得一边哈气一边擦额头上的汗，实在辣得厉害了，咕咚咕咚喝接的自来水，被辣红的舌头伸出来跟小狗一样喘气。2 霍昀熙记得他不能吃辣。 第27章 吃肉 霍昀熙看来，唐棠像一只锦衣玉食，被宠得一无所长，没有生存能力的宠物狗，没有了主人，被丢在大街上捡拾垃圾，自生自灭。2 由于吃得太急，唐棠被一口硬饭团噎得直拍胸，咕噜咕噜吞水，眼帘里出现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嗯？霍先生。” 唐棠手背擦掉满嘴的油水，站起来立正站好。 “你什么意思？” 唐棠看到霍昀熙脸色铁青，像是一团乌云，周遭的整个气压都变低了。 “……”唐棠小心翼翼说道，“我，我下次一定会守时的。” “我是指，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吃饭？！” 霍昀熙嗓音低沉，像是一头狼，让人不寒而栗。 唐棠低头看了一下地面，他以为霍昀熙因他把地面弄脏了发怒。 “我会赶紧吃完，擦干净地的。”2 “你没有办公室吗？你是想让访客外宾看到你坐在洗手间外用餐，让他们以为唐臣集团没有一点规矩，还是苛待员工？！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底层员工，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公司形象！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吗？！”5 霍昀熙看起来怒不可遏，唐棠头都快埋下去了，无地自容。 唐臣集团这种公司规章制度十分严格，他刚刚的行为，的确很出格。 “对不起……我只是想赶快吃完继续工作，没有想过要损害公司形象，下次不会了……” “我不想听借口！”霍昀熙转过身，“带上你的东西，滚进来。” 唐棠不明所以，捡起地上的饭盒，巴巴跟在霍昀熙身后，霍昀熙左到自己的椅子上。2 “霍先生。”唐棠主动认错，“我下次不会犯错了，我现在就把它扔了，不不吃了……” “不吃？”霍昀熙森然说道，“然后出了公司到处散播唐臣集团虐待员工的谣言？” “我……” 唐棠无从辩驳，反正霍昀熙对他的印象太差，无论他说什么，霍昀熙都会往恶处想。1 “坐到那边去！”霍昀熙命令道。 唐棠脑子没有思考，身体很听话地坐到落地窗前的咖啡椅子上，捧着饭盒不敢动。 “吃。” “哦。”1 唐棠像个被吓坏的小孩，赶紧扒拉几口饭，不然霍先生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动怒。 霍昀熙刚拿起刀叉就重重地放下。 唐棠以为他又做错了什么，筷子也停在空中，等待着霍昀熙的责骂。 “你有没有仔细做好工作准备？”霍昀熙不悦地说道，“周四的食谱是素菜，你拿错了。” “是食堂……” 算了，唐棠还是识相地闭嘴了，说多错多。1 “那我马上去换。”唐棠学聪明了。 “又去一个小时，想饿死我？”霍昀熙瞟了他一眼，“夹走。”4 “好的……” 唐棠跑过来，筷子伸过去，把牛排夹到自己饭盒，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霍昀熙总算动了刀叉，才舒了一口气。 看着碗里的牛排，唐棠犹豫了。 反正丢掉也是浪费，不如…… 牛排是日本空运过来的雪花牛肉，鲜嫩多汁，这是唐棠一个月来第一次吃这么大块的荤菜。1 唐棠看了一眼霍昀熙在咀嚼西兰花，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富二代的时候也没那么讲究啊，霍昀熙有钱了真是臭矫情。 第28章 霍先生的资料 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唐棠紧张得差点胃抽筋。 最后被霍昀熙打发出来去自己的办公室。 他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不是厕所。1 办公室就在alin姐的隔壁，中间是磨砂玻璃墙，已经收拾干净了，唐棠坐下来，alin已经搬来了一堆文件。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alin拿起第一个文件夹，“这是霍总的个人资料，里面有包括身体健康数据，这是生活助理必须熟知的。” “要背么？” 唐棠心里一紧，连霍昀熙都知道，他从来最怕的就是背书。 “事实上，公司大部分人，尤其是女性，基本上都将霍总的个人资料烂熟于心了，竞争对手那么多，小唐你可不能大意。你的话，最好还是多看几遍，毕竟这也是我们交接工作。”1 “好……”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 “这个是霍总的生活作息表，近半个月的工作日程，如果有变动，一定要提前通知……” alin交待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这次唐棠长了教训，细心地一字不漏，省得到时候又出了差错，惹毛了终极大魔王。 上课都没这么认真过，唐棠阅读起第一页： 姓名：霍昀熙 出生日期：1993年11月20日5 身高：189cm3 唐棠心想，比高中还长了两公分，为什么他的个子没变化？ 体重：78kg2 体脂率： …… 职位：唐臣集团董事长，执行总裁…… 学位：海城大学硕士，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博士…… 唐棠一愣，霍昀熙曾去美国留学？而且是跟他去的野鸡大学所在的一个州？都是宾夕法尼亚。1 分手的时候，霍昀熙说他在海城大学正在申请提前毕业，所以他毕业后，就去了美国？ 和自己一个地方。 是巧合，还是…… 唐棠心脏重重地跳跃了一下，他合上霍昀熙的个人资料，甩了甩头清醒清醒，暗示自己是胡思乱想，然后继续翻看霍昀熙这一个礼拜的食谱。 用alin的教导来说，唐棠的工作就是怎么伺候好霍先生，生活上事无巨细，他都要一清二楚，而且以后霍先生的时间安排，食谱等等，都是他的工作了。 食谱的搭配自然是营养师已经做好了的，每一餐摄入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等等都有科学的配比。 “星期四，黑椒雪花牛排250g，芦笋100g，西兰花……嗯？明明就没有搞错嘛！食谱上就是有牛排，星期五才是纯素餐，原来霍先生自己也有记错的时候！”1 唐棠得意洋洋，很想拿着食谱贴霍昀熙脸上，让他好好看清，别冤枉了人。 当然，他是不敢付诸行动的。 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么？唐棠自认为没那么傻。1 “唐助理，霍总找你。”alin敲门通知了一声。 光是听“霍总”两个字，唐棠就菊花一缩。1 慢吞吞地挪进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个烂肠子的文医生。 “完了完了，讨医药费讨到公司来了……”1 唐棠捂脸。 第29章 只是肛裂而已 文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金丝眼镜遮住了眼睛的锋芒，因为年纪比霍昀熙要大上几岁，所以显得成熟稳重，但又没有一丁点圆滑油腻气。 “霍总交待的东西已经带到了，用法用量已经写在里面的医嘱上。” 霍昀熙点头道：“麻烦了。” 文帆转向唐棠：“你……” 唐棠跳起脚，否认三连：“不是我，认错了，我没钱。”7 文帆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按理说病人被折腾得体力透支，又有药丸副作用的影响，文帆预估他会大病一场来着，至少要休息半个月，看唐棠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说明医疗成效显著。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医院。” 文医生停在门口，最终还是忍不住交待了一句。 “一个月内不要进行性生活，以免造成感染。” 文医生就这么走了，没有找自己要账，唐棠挠着脑袋不解。 “你作为公司的职员，公司已经替你缴清了医药费。”霍昀熙解释道。 “太好了！” 唐棠感动得热泪盈眶，一直觉得大boss冷酷无情，没想到这么有爱心，下定决定以后好好服侍他。1 “从工资里面扣。”霍昀熙头也不抬。 “……” …… 文帆从霍昀熙的办公室出来后，走向了alin的位置，站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 “文帆，你怎么过来了？是霍总……”alin急切地问道。 “不是。” 文帆脸上挂着罕见的微笑，让他沉稳严肃的面容多了一分暖意，看向alin的眼神也充满爱意。 他们是男女朋友，确切地说，已经处在热恋的阶段，但没有正式告白，表明在一起。 “应该说是那位新生活助理……” “小唐？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肛裂而已。” 文帆一本正经地叙述着，落到alin耳里，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消息。 肛裂…… 难怪唐助理走路的时候，总有意无意腿往外拐，而且还常常露出痛苦的表情。 霍总对他做了什么？如此残暴。 “还说他跟霍总是前男友关系，哼，居然骗我……他严不严重啊？怎么会这么剧烈……霍总不会怜香惜玉吗？多用点润滑油就好啦……”2 “呃，病人的情况我不方便透露。” 文帆中指抬了抬眼镜，对于alin说的这些，他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不太乐意讨论。 “我知道。” alin也没追问，文帆一本正经又严肃她最了解，还是个钢铁直男。 “不如去喝杯咖啡吧？”文帆笑着相邀。 “我还需要工作。”alin遗憾地说道。 文帆指了指手表：“六点整，你已经下班了。” alin失笑：“好，等我一分钟。” 收拾好之后，alin和文帆出现在27楼的咖啡屋，听着慵懒闲散的小调，喝着咖啡聊天，两人你侬我语，交流甚欢。 如果不是有人出现破坏气氛的话，这是一场完美的约会。 alin看到一身皮夹克，脚踩马丁靴风风火火的启航时，就下意识地扭头躲避启航的视线。 第30章 两个男人 文帆也看到了启航。4 因为alin眼神有些闪躲，他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其实想不注意都难。 年轻，张狂，帅气，走路都带着风，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自信，加上被捧在高处的狂傲，走到哪里都属于主角类型。尤其是他那一身吸引人的打扮，走路都恨不得用螃蟹的姿势。2 “alin！” 启航远远地就一直把目光落到alin身上，阔步走过来招呼，随意瞟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文帆。 男人的直觉，他不喜欢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或者说，他感受到了天生的敌意。1 作为一个傲气凛然的人，启航活力健壮，浑身都散发着张牙舞爪的荷尔蒙气息，而另一个，则是冷静得像一潭死水，深邃沉稳，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第一眼不可能看得顺眼的。2 尤其是文帆还坐在alin的对面，两个人相谈甚欢。 启航已经给他打上了“装模作样”“斯文败类”的标签。 而文帆心里冒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几个字。1 “在喝咖啡呢？怎么不叫我？” 启航不请自来地坐到了alin身边的座位，自己要了一杯纯咖啡。 alin也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既然被看到，那就干脆露出坦荡的微笑。1 “刚下班，正准备回家。” alin想要起身，被启航拦在里面，他手搭在座位上，侧身看着alin。 “我才刚到，陪我坐一会儿吧，请你喝咖啡。” “时间不早了，我已经喝过一杯了。”alin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朝文帆笑道，“何况，我今天有约了。” “哦？” 启航转向文帆，满是侵略性地打量，丝毫不避讳。1 文帆点头微笑，动作礼貌却拒人千里之外，也丝毫不被启航的上下打量所动，将他的一切敌意抵挡在外。 “这位是？alin，新朋友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呢。” alin不太情愿，但是显然启航没准备让开身位。 “文帆，他是我的……” “哦你好！” 没有等alin说完下半句，启航已经打断她，站起身来伸出右手。 “我是启航，二十五岁，身高188，演员，你应当在电视上，或者颁奖典礼上看到过我……”1 “抱歉，我不看电视。”1 文帆微笑着注视着他，对启航自报家门试的挑衅也不放在心上，通过把自身条件摆出来来达到竞争的目的，只觉得幼稚又无聊，像极了一只炸起毛的年轻公鸡争夺配偶，成熟男人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启航扭了扭头，满不在意地问：“刚刚alin说你叫……” “文帆，医生。” 文帆站起来，把手伸过去，启航肌肉强劲，看似热情握手，实际上用了不小的力气。 文帆收回手后，暗自伸展了一下手指缓解疼痛。1 “医生，看你的制服也是。” 启航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加不屑，对方站起来比他矮，家境职业显然也不如他，年纪还比他大，虽然长得是小姑娘喜欢的小叔类型，但是完全对他不构成威胁。2 “请问在哪个医院高就？我叔叔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说不定你们认识。” “私立医院。” 文帆笑了笑，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姓启，又是省人民医院院长的侄子，那他父亲应该就是蓉城市长启耀明了，市长的公子，而且文帆虽然不看电视，但是对“启航”这个名字其实有所耳闻，毕竟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的巨星，难怪语气嚣张有底气。 “文先生看起来很专业，为什么在私立医院工作呢？是因为待遇好？不如去省人民医院，以后有更广阔的发展。” 依靠家境来羞辱对手，文帆觉得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跟普通富二代没什么差别，不过仗着一张脸好看，才能在娱乐圈混个影帝，也不知道这个影帝有多少水份。2 “启航。” alin已经有些不悦，启航赤裸裸的挑衅，让她不忍心看文帆受辱。 “文先生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开的医院，不用你操心。” 启航意外，这是alin头一回这么声色俱厉跟他说话，关键是为了维护一个男人！ “alin，我是一片好意，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启航撅着嘴嬉笑道，“要是我说错话了，我跟文帆先生道歉。” “不用，启先生心直口快，我不会放在心上。” 文帆走过来，帮alin挪开椅子，伸手给alin，动作绅士斯文，给alin解了围。 “不好意思，alin小姐时间宝贵，我先送她回家。” 启航看到他这副谦谦君子的假模假式就很不爽，而且他一脸alin的正牌男友一样，义正辞严地站在她身边，送她回家，更让启航生出怒气来。 “alin！”启航笑着喊了一声，“有空去我家坐坐，我爸爸说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他催着咱俩的婚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定下来。” alin身子僵硬了一下，声音弱了不少。 “我会抽时间看望启伯伯的。” 说完就拉着文帆快走进入电梯，两人无话，文帆很贴心没有追问什么，但是alin心急。 “我们家是世交，从小父母开玩笑说给我们定娃娃亲，其实根本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文帆摇摇头，温和地说道：“我没有误会。” 跟文帆在一起总是让她很舒心，他情商高，说话做事沉稳，会照顾她的情绪，而不像启航，大庭广众之下只会让她难堪。 alin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和启航青梅竹马长大，可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当他是打打闹闹的哥哥。 家里有意联姻，这是alin烦躁的地方。 地下车库，alin坐在副驾驶，文帆驾驶着黑色奥迪出车库，拐角处，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一辆兰博基尼开足了马力，横冲直撞开过来，并且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意思。 文帆来不及刹车，只能硬打方向盘，两个车头顷刻间碰到一起…… 第31章 我接受你的挑战 alin脸色吓得煞白，惊魂未定，半晌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句，准备下车。 “这个疯子！” 文帆拉住她。 “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文帆的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他第一反应不是发火找对方理论，而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让怒气冲冲的alin平和下来，不由自主相信他。 “我没事。” 撞击并不严重，甚至连安全气囊都没有弹出。 “那你等等我。” “你不要跟他起冲突，他太冲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alin担心地交代。 文帆拍了拍alin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不会。” 文帆下车绕到车头，查看了一下，车头相撞的地方以后破损，奥迪的转向灯已经碎裂，而兰博基尼刮花了一片，车头处也出现了一个凹陷。 启航吊儿郎当倚在车边，朝文帆用剑指打了个自认为帅气的示意。 “抱歉，开太急。”启航咧嘴一笑。 文帆没搭理他，先在车的附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打了个交警的电话。 启航看他淡定的样子有些闷气，还打电话给交警，真是无聊至极的一个人，难不成交警还敢管他的事？ “怎么？文医生。”启航走过来戏谑道，“心疼了？不用拍照，你不会以为一辆奥迪我就会赖账吧？放心，我会照价赔偿。” 文帆点点头，语气淡然：“那就好，事故的全责在你，应该的。” “……” 启航更加火大，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受他这么挑衅，也该生气了，拒绝他的赔偿才是在女人面前表现男子气概的方式。 特么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车库有摄像头记录事发过程，交警和保险公司会联系你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 启航喊了一声把他叫住。 “文医生。” 启航站到文帆面前，两人只隔十来公分，启航比文帆个头高大，居高临下地盯住他，目光碰撞出火花，一个傲气凛然跟火焰一样翻腾，一个深邃平静像寒潭静水。1 “文医生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凡事总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启先生此言何意？” “alin是我的未婚妻，文医生确定要插足？” 仗着alin在车内听不到谈话，启航无所顾忌。 文帆不卑不亢：“是启先生单方面宣布的？” “我跟alin青梅竹马，只差一场婚宴而已。” “我理解年轻人争强好胜，但男女之间两情相悦才好，至少启先生应该问一下alin的意见。” 文帆轻笑，笑中带着“原谅年轻人胡闹”的宽容。 启航被这个看孩子一样的笑容弄得很不爽。 “很好，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抢咯？” 文帆摇头：“alin不是你我争抢的货物，在，启先生最好先学会尊重女性。”1 启航眼中寒光一闪，眯着眼睛，像是一头被挑战地位的恶狼，浑身散发着斗志和危险气息。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启航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也从来没人敢觊觎。” 第32章 轻点儿 “那我脱了……”2 总裁办公室的里间，传来唐棠的声音。 “快点！” 霍昀熙沉厚的嗓音，不耐烦地催促。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趴下。”霍昀熙提醒了一句，“忍着点。”1 “没事……在左边，好像是右边吧？不对不对，下面一点，先抹一点那个，哇……好凉。” 霍昀熙低吼道：“闭嘴！” “唔……嗷嗷疼疼疼，霍先生你轻点……” “你放松一点！” “啊！嘶……” ……1 来送文件的alin听得面红耳赤，赶紧放下文件夹逃之夭夭。2 …… 等霍昀熙帮他涂完了药，唐棠小心穿上衣服，伤口已经该愈合的愈合，该消肿的消肿，这两天文医生送来的药飞速见效。 “谢谢……” 唐棠由衷说道，霍昀熙肯让他进入这个私人空间，还帮他擦药，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难不成你找alin帮你擦？”霍昀熙淡淡地回道。 唐棠一想也是，这一层就他们三个人，alin是女人，除了霍昀熙也没人能帮他擦药了。 “那能不能再帮我一下……”唐棠有些难为情。 “嗯？” 霍昀熙眉头蹙成川字，看他怎么得寸进尺。 “我……那个啥，后面还有点疼，好像是不是还肿着，霍先生，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不如……”1 “滚！” 霍昀熙怒吼。 唐棠赶紧灰不溜丢地拿上药跑了，刚迈两步又被霍昀熙叫住。 “站住。” “霍先生有什么吩咐？”唐棠战战兢兢。 “今天七点可以离开公司。”霍昀熙发话了。 “啊？太好了！” 唐棠欢心雀跃，大boss终于大发慈悲，头一回不加班，他可以早点休息。 “还有另外的事。”霍昀熙补充道，“我是让你做一下准备。” “……” 唐棠的心像是坐过山车，瞬间跌落谷底。 霍先生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唐棠也只能干等，他和alin的办公室只有一层玻璃隔间，alin总往他这边瞟。 “alin姐有事么？”唐棠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alin嘿嘿摆手，然后还是抬头说道，“霍总有许诺你么？” “什么？”唐棠疑惑。 alin着急地问：“就是前男友变现男友啊。” “什么跟什么，怎么可能？” alin更惊讶了：“什么？霍总不承认么？至少要有个名分吧？哪怕是不公开的……霍总怎么会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小唐，你……唉，好可怜。” 听着alin的安慰，唐棠一脸茫然。 “是我配不上他。”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他都那样那样了！”alin更气愤了，严峻地说道，“你啊，就是傻，心甘情愿给人始乱终弃？……” alin突然闭嘴装作若无其事，因为霍昀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七点到了，我是助理还是你是助理？” 唐棠瞄了一眼时间，正好七点整，不由得感叹霍昀熙的时间观念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赶忙追上去。 alin看他被俯身听命的样子，露出更怜悯的表情。 第33章 你不喜欢就换下一家吧 唐棠跟在霍昀熙的身后进入了尽头的一个电梯，唐棠来了几天了，居然没注意到这个隐蔽的电梯。 “这里也有电梯呀……” 唐棠自言自语咕哝一句，少言寡语的霍昀熙居然搭了一句话。 “更快。” 唐棠没听清楚，见电梯一路畅通，中途没有停下来，才明白霍昀熙是指这个电梯更快。 直达地下车库，霍昀熙去开自己的车，唐棠想自己出车库找共享单车，这几天他都是自行车代步。 才到车库门口，宾利拦在面前。 “上来。”霍昀熙言简意赅。 “哈？” 唐棠受宠若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当我的时间是等你骑单车的吗？” “哦哦。” 唐棠刚准备打开副驾驶的门，看了一眼冷峻的霍昀熙，最终识相地坐到了后座，霍昀熙眼神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唐棠暗自欣喜，这是在夸他有眼力见吧？1 用屁股尖儿坐在后座上，唐棠双手放在大腿，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偶尔看一眼后视镜里霍昀熙的半个侧脸。 好看的人连眉毛纹路都好看…… 唐棠咽了一下口水。 车停在国金中心，唐棠不知道霍昀熙来这儿干嘛，不吭声地屁颠屁颠跟着。 霍昀熙停在一家卖正装的hugo boss前面，里面的售货员看到他，店长笑盈盈地出来打招呼。 “霍先生好。” 事实上，霍昀熙也只来过一次这家店，但是重要的客户店长都会记住，尤其是霍昀熙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想忘记都难。 至于身后那个小萝卜一样的东西，大概是什么不重要的秘书吧。3 “霍先生，我们刚出两件新设计的款式，很适合您的气质，要不要看一下？”店长热情介绍。 霍昀熙嗯了一声，店长赶忙展示，夸了一通衣服的优点。 “霍先生，您看怎么样？” 霍昀熙不置可否，反而转头问：“你觉得呢？” 唐棠正低头玩自己的白鞋，被一问，下意识一个立正。 “呃，啊？” 霍先生是在问自己意见么？ 唐棠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随口说道：“版型过于老派，黑色更加严肃，穿起来老气横秋，何况霍先生的肩膀已经很宽了，这个垫肩的设计只会看起来别扭……”1 唐棠越说越小声，心虚地看了看霍昀熙。 店长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剜了唐棠一眼。 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一身什么玩意儿，白鞋牛仔裤，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300吧？能有什么眼光指手画脚？他懂什么叫奢侈品么？ “呃，是这样的，正装本来就适合出席严肃的场合，而且我们的衣服都可以为客户单独量身定做，垫肩的设计也可以不要……小弟弟不懂没关系，姐姐可以教你。” 霍昀熙面无表情，但眸子的清冷更甚。 唐棠揪心，以为又说错话惹怒了霍昀熙。1 “我……我胡乱说的。”唐棠弱弱地说道，“她……她也许说得有道理一些。” “哦，你比较熟悉这些东西，不喜欢就换下一家吧。” 霍昀熙随口说道，已经迈出了这家店。 店长目瞪口呆，“诶”了一声说不出来，最终表情复杂地瞪了唐棠一眼，恨得牙痒痒。 “霍……霍先生慢走……” 第34章 从你工资里扣 “呃呃，对不起对不起……” 唐棠一边跟店长道歉，一边追上霍昀熙。 霍昀熙已经走开很远了，大长腿一迈几乎是唐棠两步长，他回头看了一眼，唐棠知道霍先生不开心了，虽然他平时就是板着脸。这个不开心，唐棠莫名觉得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霍先生，谢谢你。”唐棠看着他宽厚的背说道。 “谢我什么？” 霍昀熙头也不回，冷淡地应着。 “刚才你是为我出头吧？” “你想多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 霍昀熙猛然转过身来，唐棠差点撞到他胸口。 “因为你是我……”霍昀熙顿了一下，“我们唐臣集团的人，公司的形象自信很重要，不需要对人低头哈腰！”5 唐棠现在唯唯诺诺的性子，见谁都矮三分，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任人捏圆搓扁，跟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截然不同，这不是他该有的样子，霍昀熙不喜欢。2 “我知道了。” 唐棠乖乖听取教训，霍昀熙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俩人驻足在coach男装店前，有霍昀熙这尊大佛在，唐棠也受到了店员的热情招待，霍昀熙依旧是询问他的意见。 “这件藏青色和那件黑色都不错，嗯……我也不知道哪件好了，霍先生你自己喜欢哪个？” 霍昀熙也看了一下唐棠手里的两件正装，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既然都喜欢，那就都试试吧。”霍昀熙转向店员，“拿一下175身高的尺码。” 店员看了一眼唐棠，然后笑容更灿烂地去拿货。 “呃？霍先生替别人买的吗？” 唐棠心想，挑了半天，他是以霍昀熙的气质和身材为标准，既然是要送人，那谁知道对方合不合适。 “是。”霍昀熙答。 “好吧，那是什么样的人，身高？胖吗？我再找找有没有更合适的……” “你。” “……” 唐棠的眼轱辘都停止不动了。 “我……我就不用了。”唐棠吞了一下口水，“真不用……要是送我的话，不如折算成钱呵呵……” 霍昀熙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穿着言行都代表了我的脸面，你看看你整天穿的是什么？能出席重要的正式场合吗？” “好吧。” 唐棠以为自己待不久，被霍昀熙羞辱几天，他腻烦了也就一脚把自己踹开。 没想到还有福利，唐棠看着两件衣服，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折算出多少钱了。 “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 唐棠迫于霍昀熙的淫威进入了试衣间，两件衣服都很合身，唐棠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他对着镜子转了一下腰。 嗯，这种把人民币穿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店员夸得天花乱坠，最后说到重点：“两位先生要是喜欢的话，都可以带回家哦~新款同样的价格，都是一万二。” “一件就够了！一件……” 唐棠向霍昀熙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两件下去他一个月工资就泡汤了。2 “你不用换洗。”霍昀熙绝情地发话，“还有衬衫领带袜子皮鞋，都搭配好。” “好的霍先生！” 店员欢天喜地打包，这两整套下来已经超过十万。2 唐棠心在滴血，感觉血压有点高，眼前阵阵发黑，等于他接下来至少半年都是白忙活。 “霍先生，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未免再割肉，唐棠站在车旁边小声地提议。 “你有事？” “啊，对。”唐棠撒谎。 “在公务面前，你没有私事。” 唐棠抿嘴，被霍扒皮如此压榨剥削，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唐棠捏着拳头，鼓起勇气抬头。 算了，还是选择沉默吧。1 “快上车！”霍昀熙又催促了，“你以为我的时间是用来陪你逛街的么？” 霍昀熙载着唐棠去了一家理发店，听名字就知道死贵死贵，霍昀熙看不惯他一头杂毛，让他换个职业一些的发型，又要扣掉近一千的未来工资。 这么算下来，唐棠还没等到霍昀熙给他发工资，就已经欠了他一屁股债。 唐棠放弃挣扎，任由理发师摆布，霍昀熙倒是不急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一个小时后，唐棠站到霍昀熙面前。 “霍先生，我剪完了。” 霍昀熙倏尔抬头，静谧的眸子也禁不住震颤了一下。 发型设计师将唐棠四周铲成青茬，鬓角和美人尖修得整整齐齐，原本杂乱无章的长发变成了短发。唐棠本来就白皙，皮肤跟高中时期没什么两样，软嫩光滑，看起来阳光得焕然一新，那种总垂着头低三下四的气质荡然无存。 没有了刘海的遮掩，唐棠的眼睛不被任何阻挡地展示出来。 启航说得对，如果只论五官，娱乐圈多得是俊男帅哥，但是一个人的灵气，全从眼睛里迸发出来，唐棠就属于眼睛有神到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那种，在成年人之中很少见，难怪启航说他很适合演戏。 如果不说，唐棠绝对会被当成刚上高中的学生。 唐棠见霍昀熙不吭声，好像是在出神。 “霍先生，可以吗？” “嗯。” 霍昀熙的回应依旧冷淡，不够只要不被嫌弃，唐棠已经很满意了。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alin，唐棠第二天穿上正装去上班时，alin职业习惯地摆起微笑。 “您好先生。” “alin姐，是我……” “……唐助理？！” alin笑容僵硬了一下，连连惊呼，拉着唐棠左看看右看看，啧啧称奇，追问唐棠一些暧昧的问题，唐棠急着去霍先生办公室报道打卡才被放过。 “去把这东西送去给史承礼导演。”1 霍昀熙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唐棠已经被使唤得很自然了，拿起文件又弱弱地问：“史承礼导演是谁？” “这时候应该在十二楼试镜。”霍昀熙狠狠说道，“连公司重要职员都不认识，下次扣一个月工资。”1 “……” “还不快点！” 唐棠转身就跑，霍昀熙在身后又喊了一句。1 “用尽头的电梯。”1 唐棠明白，那个电梯更快，在电梯运行中，唐棠赶紧搜了一下史承礼导演是谁。 史承礼，62岁，著名导演，现属于唐臣影业签约导演。唐棠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拍过的影视作品唐棠却耳熟能详，虽然他上了年纪以来，产量不高，但是每出一个影视作品都是高评分高质量，让启航一夜爆红的英雄片正是出自他手。1 电梯开的时候，唐棠被眼前的喧闹震了一下，走道上都挤满了人，有的妆容精致，唐棠叫不出口的小明星，有挂牌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 唐棠原来以为唐臣集团都跟霍先生的办公室一样安静，没想到直接走到一个菜市场一般。 不远处的房间上挂着指示牌：网络剧《哑奴》试镜选角会场。13 外面排队的这些人，都是过来试镜的，有的自信慢慢趾高气昂，有的紧张得搓手坐立不安，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刻，楼层里安静了一半，齐刷刷看过来。 唐臣所有的员工都知道，这个电梯不会常开。 “我还以为是霍总来了……” “他是谁啊？怎么乘霍总的专用电梯？” 整个唐臣集团的人都知道，这个电梯是霍总专用，除非是身份特别重要的贵宾，才会走这个电梯。 “我知道了！是霍总新收的生活助理！” “肯定是他了。” “有没有一点规矩，居然乘霍总专用的电梯……” “嘿，谁知道他是助理还是那啥呢，坐一下电梯怎么了？我跟你说，我昨天在车库看到他上了霍总的车！估计得意死了吧。” 霍昀熙在办公室虽然与世隔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密切关注，唐棠作为生活助理入职，早就传遍了集团，只是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他，私下的传闻有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大部分人不能确定唐棠跟霍昀熙的关系，暗暗观望。 走道上议论纷纷，唐棠自然是听不清，只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借过借过……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从人堆里挤出来十分艰难，幸好有一些人让道，虽然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请问，史承礼导演是在里面么？” 唐棠在会场门口大声问，没人应答，只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搭话。 “导演在里面，你是唐助理吧？” “是的。” “我叫蒋宇，也是唐臣娱乐的签约艺人，今天来试镜的。” 蒋宇说是试镜，但是有种手到擒来的自信。 “谢谢，那我先进去了。” 唐棠没时间交朋友，上头有一只魔鬼不好惹，动不动就扣他的工资，他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交差，所以唐棠只冲蒋宇笑了一下就进去了。 蒋宇主动搭讪落空，表情僵硬了一下。 “人家可是霍总身边的人，怎么会理咱们这些十八线小艺人呀，蒋宇，你就别费心思奉承巴结了。” “这次《哑奴》我肯定有一个角色，用得着巴结谁吗？先管好你们自己能不能被选上吧！” 第35章 狗仗人势的感觉真好 史承礼导演眼光毒辣，担任唐臣影业投资的网络剧《哑奴》总导演，并且亲自主持试镜选角，试镜一天，基本上没几个满意的，最终除了男主启航之外都待定，史承礼发了一通火： “现在年轻的演员都是哪个教出来的？！演的是屎吗？还有一个连台词都没背会的！以为自己是多大的角儿？演戏念1234567？！”1 选角导演劝解他气质稍稍温和，颜值演技还行就差不多了，毕竟古装剧对演技和长相气质要求太高了，很难真正找到符合观众心目中的角色。 “下一个！” 唐棠走进来，气氛好像很凝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在吹胡子瞪眼。 “请问……” “别问了，台词背了吗？！” 史承礼打断他大声问道。 “哈？没……” 史承礼抬头怒瞪，本来打算叫他滚出去，估计是哪个公司又硬塞进来的小鲜肉，骨相倒是不错，很适合演戏，而且很适合古装，史承礼怒气消了一半。 史承礼做这么多年导演，基本上每部戏都会有这种被公司重点培育的，他早已司空见惯，看得多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照剧本读！”史承礼扔给他一个本子。 唐棠懵逼：“导演，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专业演员！快点，难道要我现在教你怎么演戏？你试试红莲的角色。”3 影视传媒公司的人都是神经病吗？1 唐棠瞄了一眼台词，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色哪一场哪一个镜头，随口说了一句台词，不就演戏嘛，谁还不是披着床单学白娘子施法长大的？3 “不得了不得了，奴家自以为花容天下，头一回见着这样的美人儿，啧啧，瞧瞧这小脸，这体态，这头发……你要是在秦淮楼，奴家这个红牌定然被你抢了过去！”3 这是秦淮楼小倌红莲第一次出场跟主角的对词。 “行了行了。” 史承礼打断他：“台词生硬，演技浮夸，身体语言匮乏，就是眼睛戏不错，要是再多点风尘气就更好了，下一个！” “哦哦。” 唐棠莫名其妙，突然想起霍昀熙让他送的东西，交给了史承礼就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唐棠依旧乘总裁专用的电梯回去。 “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太嚣张了！” “避讳个毛哦，这好事要搁我，我恨不得开新闻发布会让全世界知道，哪怕不能公开，我也用小号发微博……” 到了午餐时间，唐棠准时去了食堂取霍先生的餐食，这次意外的有两份。 “唐助理来了？”食堂大妈异常热情。 “呃，这份是？” “哦，是给你准备的。” 唐棠恍然大悟，原来助理也算是位高权重了，连食堂大妈的态度都变了。 跟霍昀熙一起在办公室用餐的时候，唐棠都忍不住发出笑声。 “你笑什么？”霍昀熙眼光飘过去。 “狗仗人势的感觉真好嘿嘿。”5 霍昀熙差点被呛着，这么多年了，他的语文水平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第36章 我想和你睡 高中时稀里糊涂做了男朋友后，霍昀熙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唐棠一天到晚闲得发慌，耐不住性子吵着要同居，霍昀熙问他为什么。4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句话是唐棠文学水平人生的巅峰。 其后唐棠找他爸让校长帮他安排一个单独宿舍，找了个鬼都不信的借口，说是跟高三的学霸一起学习，唐垣本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则，想着唐棠被耳濡目染智商会有点长进，就同意了。 霍昀熙向来独来独往，但禁不住唐棠纠缠，只能搬到一起，上下铺，霍昀熙晚上在下铺开着台灯看书，唐棠跟只猴一样上蹿下跳。 一个月下来，唐棠多了两个黑眼圈，同桌问他真跟着学霸努力奋斗去了？唐棠理直气壮说自己奋发图强了。 要不是月考唐棠从年级倒数第二考到了倒数第一，同桌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1 由于成绩再没有了倒退空间，校长把霍昀熙叫去办公室谈话。 “昀熙啊，这回唐棠倒数第一……”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看你的辅导也没什么用嘛。” “是我没有用心。” 霍昀熙回答，反正唐棠也从来无心学习，他懒得费这个力气。 “我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也别管他。”校长音调降低一些，“你以后要上最好的学校，乃至出国留学，他反正有他爸养一辈子，你可别受他影响了。” 霍昀熙想到一些什么事情，眉头微蹙。 “朽木不可雕也，他一辈子也就不学无术了。” 霍昀熙表情严肃，听到这个话有点不高兴。1 “校长说这话未免太过武断。” “嗨，他能有什么造化，烂泥扶不上墙。” 从校长办公室回宿舍，霍昀熙都低着头沉思，看着一旁打排位疯狂喷人的唐棠，想一脚踹过去。 “欸？校长伯伯跟你说啥啦？”唐棠不转头地问。 “你的成绩。” “哦。” 唐棠满不在乎，霍昀熙更来气。 “从今天开始，我给你补习。” “哈？别吧，哎哟脑壳痛。”唐棠注意力没离开电脑屏幕。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 唐棠一脸迷惑，霍昀熙还从来没关心过他的学业，或者说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男朋友，成天爱答不理的。 “把游戏关了。” “我在打团战呢！” 啪——电脑黑屏，唐棠被打扰玩游戏的时候火气大，正要发怒，看到霍昀熙俊朗的脸，顿时烟消云散。 当天，霍昀熙给唐棠整理高一的课程，判断他的基础等于毫无基础，给他制作了学习计划。 一直到深夜十二点，唐棠打着哈欠往床上一躺。 “不搞了不搞了，再搞下去我要精尽人亡了。” 霍昀熙看时间也不早了，赶他：“上去。” “不走，没力气爬上去了，我要跟你睡下铺。” “床不够。” “谁让你长这么大……”唐棠钻进被窝里，往墙里边塞，“挤一挤就行了。” 霍昀熙习惯一个人睡觉，旁边有个人，让他睡意全无，尤其是唐棠辗转反侧，一直动来动去。 “你是蛆吗？”霍昀熙嫌弃。 “……”唐棠侧身过来，“我想摸你。”1 “睡觉。” “我想摸你很久了，你看我整天整夜睡不着的，我同桌那沙雕以为我眼睛刮了锅灰，可不可以嘛？” “不行。” “反正你也没睡着啊。” 唐棠看着霍昀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都熠熠生光，咽了一口唾沫，魔爪拱起被子，顺着摸过去。 刚碰到霍昀熙的裤头，就被一双手钳住。 “你想干嘛？”霍昀熙声音低沉。 “想。”1 “老实点！”霍昀熙打开他的爪子。 唐棠不甘心：“哎，你怎么这么别扭啊，我们同学以前玩得好，还一起打飞机呢，大家都是男的，怕什么？” “你跟他们……” 霍昀熙一下严肃起来，像是听到一件很恶心的事。 “呃，我没有，是他们，还互相帮忙呢……”唐棠否认，“你的大不大？”5 “不睡滚上去。” “……” 唐棠满心委屈,只能作罢。 但是一晚上睡得心浮气躁，霍昀熙也睡眠不足，头一回白天犯困。 接下来一个月，唐棠大部分时间都赖在下铺，偶尔把霍昀熙缠得不耐烦惹怒了，才逃去上铺睡觉，然而晚上都会死皮赖脸钻到霍昀熙的被窝里。 如此一来，霍昀熙居然也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偶尔清早醒来的时候，唐棠脚搭在他身上，或者手放在他的胸口，甚至是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都习以为常了。 霍昀熙制定了一个标准，如果唐棠表现好，允许他跟自己一个床，唐棠对这个奖励虽然乐在其中，但遗憾就是一直没能摸到霍昀熙。 连多大多长什么形状都不知道。1 期末最后一次月考考试完，唐棠拉着霍昀熙去田径场后面的花园。 “你带我去哪？” “钻小树林啊，都没来过这个情侣约会圣地……” “无聊。”霍昀熙不动。 “啊呀，你就陪陪我嘛。” 唐棠比了个“嘘”，贼头贼脑地寻找，指着树林里一对对情侣兴奋异常。 “看，有人打啵！……” 唐棠运气不太好，赶上了学校严打。 第二天校长广播公告批评：昨晚在田径场后花园捉到早恋同学，女12名，男14名，进行严厉的批评！7 幸亏霍昀熙第二天就去竞赛了，不然丢死人。 而唐棠还站在批评台上给霍昀熙发视频，看现场盛况，嘻嘻哈哈地说他月考成绩出来了，进步了两百名，得到了通报表扬，以及霍昀熙同学依旧霸占高三年级第一。 被同时批评和表扬的早恋情侣，创造了蓉城高中的历史。 霍昀熙看着视频里笑得没心没肺的唐棠，想到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他，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有人能活得那么恣意妄为，笑得仿佛全世界的黑暗都远离他。 他的笑，是霍昀熙十八岁以前唯一的色彩。 所以当唐棠提出要做他男朋友时，他无法拒绝。校长说他们不是一路人的话，让他开始考虑未来，并且把唐棠，放在自己所有计划之中。 第37章 你就当在勾引霍昀熙! 网络剧《哑奴》的角色初步确定下来了，男主“镇北王”由新晋影帝启航饰演，二人形象逼近，演技也不用说，原本电影出身的演员一般为了抬高身价都不会再出演电视剧了，但是除了启航，史承礼再找不到另外一个从身材到气场比启航更合适的人选了。6 另一个男主“沈玉”的饰演者是星煜传媒最近力捧的当红炸子鸡奕涵饰演，奕涵出道两年，一直是爆红的状态，虽然没有什么代表作品，但是在综艺里总有他的身影，被人黑没演技没唱功，但星煜传媒利用黑粉带来的讨论度营销，越黑越红。 蒋宇如愿以偿拿到了“红莲”这个男五号。 很快演员集结，上妆试戏。 双男主妆容没有什么问题，奕涵长相清秀五官秀美，穿上白衣后形象上至少能打90分，而启航却稍显年轻，所以他这两天特地没有刮胡须，修容之后年纪看起来长了五岁。 “咔，沈玉眼神要呆滞一点，不用那么精明。” “咔，沈玉和镜头配合一下！” “咔！沈玉肢体收一些！” “咔——你现在不是在拍真人秀！” …… 一段对手戏下来，史承礼憋了一肚子火，奕涵虽然形象上气质符合，适合拍硬照，但是他专业水平不过关，别说演技，基本功一塌糊涂，史承礼指导了很多次，虽然奕涵有长进，但是还没能达到史承礼的要求。 “史导，先让他调整一下吧。” 启航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是个急脾气的人，一遍又一遍演重复的动作表情，他也腻烦了。 “好。” 接下来换了剧中另一对cp的对手戏。 蒋宇的妆容夸张，他饰演的红莲是一个秦淮楼的小倌，所以打扮得很中性，可以说是花枝招展。 “奴家……” “咔。” 蒋宇刚说两个字的台词，就被史承礼打断。 “体态要像女人一样婀娜，说话媚气，但是要有张扬，不能没有底气，你演的不是林黛玉！尤其是自称的‘奴家’两个字一定要把握好，好，继续。” 蒋宇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奴家……” “咔，不行不行，生吼是不行的，你有没有研究琢磨透彻角色的特征？” “导演，我再试试。” “奴家叫红莲……” 史承礼本来又想喊咔，但是忍住了：“算了算了，后期配音。” 一段表演下来，史承礼沉默了，蒋宇的表演根本达不到要求。 史承礼也头疼，红莲是个个性鲜明，但是又很复杂的角色，在通过肢体表演以及台词都无法完全表达他这个角色的内心时，演技尤为重要，微表情尤其是眼神的特写成了关键。 其它角色对史承礼来说都好指导，反而是红莲这个角色难以把握，蒋宇虽然不是新人出道，但是演技还稚嫩得很，但是每个公司都要捧新人，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咔——眼神，眼神要勾人，不要麻木！” 史承礼都让化妆师给他眼角打了很重的粉红色眼影了，还是体现不出他想要的状态。 “不是抛媚眼！风尘气息！……” 试戏一天后，还卡在红莲这个角色。 蒋宇也越来越着急，史承礼始终觉得他不行，他又不知道哪里不行，按照他所说的改他也不认可。整个现场的工作人员被拖了一天，已经开始懈怠了。 “导演，今天还继续么……” “不行，换人。”史承礼把本子一丢，“必须换人。” “呃，可是蒋宇是唐臣娱乐那边的艺人总监交待过的，不能换。” “不能换？！怎么不能换？反正我拍不了，这要拍出去，砸的是我的招牌！” 蒋宇愣在原地，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 “换掉，马上去找新的演员，不用出名的，但是要基本功扎实，演技过得去的！” 启航的戏已经没问题，早就换回了现代装。 “史导，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能试试。” …… “霍总，跟你借个人呗。” 霍昀熙接到启航的电话时，正在跟唐棠吃午餐，他看了一眼正在啃猪蹄的唐棠。 “他不行。” 唐棠吃得满嘴是油，他奇怪霍昀熙的食谱里面明明荤素搭配合理，像猪蹄这种油腻不健康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出现，但是这些天总是有大鱼大肉，他去问食堂大妈，说是霍总交待过的。2 可问题是每次把餐食领回来，也不见霍昀熙吃，都是让他夹走。2 霍昀熙挂下电话。 “你去十二楼一趟。” 霍昀熙看着唐棠舔嘴唇上的油，对启航的话将信将疑。 “什么事呀？” “演戏。”霍昀熙嫌恶地补了一句，“先把嘴巴擦干净！” 能西装笔挺地啃猪蹄，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才好呢，还是没心没肺好。2 唐棠到了试戏的地方，启航主动给他解释，唐棠还沉浸在又能见到影帝的喜悦中，什么都点头答应，任由化妆师给他上妆穿衣。 “影帝！能不能要一个你的签名？” “可是我没带笔。” “没关系，拿这个口红签我衣服上。” 启航通常都很善待他的粉丝，看样子唐棠也是真爱粉了，满足了唐棠的要求。 唐棠拿起签名的衣服喜不胜收，挂在网上又能卖不少钱了。5 史承礼休息了一会儿，和男三“宋青”的演员讲了一下戏，等得不耐烦之际，唐棠终于从更衣室出来了。 被精心打扮的唐棠，完全不输于当红的任何小鲜肉，甚至比有些包装出来的小鲜肉更有气质。 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上，都太适合古装剧了，五官精致小巧，眼眸明亮，活脱脱就是从剧本描绘的“红莲”走出来的。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和饰品，居然看起来一点都不累赘，反倒觉得很合理。 启航看呆了，他脑袋里居然冒出“肤白貌美”几个字，他算是资深演员了，但是能把艺术角色在形象上就诠释得这么好的人，他真没见过几个，尤其是男生扮女相，多少有点别扭，但是唐棠却毫无违和感。1 传说中的老天爷赏饭吃，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演戏出镜。 奕涵看着唐棠，突然生出危机感，他这个主角，本来应该至少在外貌上最出彩的，剧本里沈玉和红莲两个人各有千秋，一个白衣公子，一个风尘小倌，但奕涵觉得，要是跟这人出现在一个剧里，自己风头要被抢掉。 不过他红了这么久，倒是没显露出来，反而是蒋宇，脸已经完全垮下来了。 “史导，我推荐的人没错吧。” “外形上完全可以。”史承礼心情好了一点，“开工，试戏。” “我来吧，我来跟他搭戏。” 启航主动请缨，毕竟是他举荐的人。 “也好，你带带他。” 虽然外形出众，但是史承礼知道普通素人要拍戏的难度有多大，那些个公司塞进剧组的鲜肉小花有很多都是娱乐公司挑选的“偶像”，根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启航挑了一小段镇北王和红莲的对手戏，是一段床戏，呃，床上的戏。 “这么刺激的吗？” 和影帝演床戏，为啥有种出轨的快感……2 唐棠紧张中带点小兴奋。 启航有点尴尬，镇北王和红莲的对手戏并不多，也只有这么一段床上的戏。 史承礼讲了一下戏，启航当然是没问题，唐棠主要在背台词，关于背书这件事，霍昀熙都知道他有多辣鸡。 唐棠和启航在沙发上摆好姿势。 史承礼一直在指引：“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两个人贴着，眼神对望，激情！我要激情！启航，你就把他想象成女人，眼神要有侵占欲，凶狠一点……”2 唐棠：囧……1 被启航压在身下，唐棠虽然也幻想过，但是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真正实施了，感觉一点都不美妙，很紧张，还要想着台词，要按照导演的要求摆动作，关键是启航大块头好重……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 现场上百号人盯着看，吓都吓软了好不好！ “怎么了？” 启航发现他没进入状态。 “呃，有点不得劲。” “噗……” 听着一个“古人”嘴里说出“不得劲”三个字来，启航都没绷住笑了，他收敛了一下神情，教导唐棠，但是唐棠始终不得要领，启航说的那些专业词语他也听不懂。 启航一着急说道：“你就当是在勾引霍昀熙！”1 勾引霍昀熙？ 这个拿手啊，唐棠高兴地心想，又觉得哪里不对。1 “你怎么知道？” “呵，你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要不是你勾引他，霍昀熙能招一个干啥啥不会的助理？老子又不瞎！”启航嗤道。 “……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启航不愧是影帝，转脸就能进入状态。 唐棠想解释，他勾引霍昀熙也是他最失败的演戏啊，霍先生至今都没碰他。2 排除这些杂念，唐棠默念“勾引霍昀熙”，好像也没有什么技巧，他都是直接上的呀，连药都用上了。 “action！” 听到导演的声音，唐棠双腿攀住启航的腰。2 “王爷，奴家今儿……” 第38章 对不起 “好，结束。” 一小段表演之后，史承礼喊了咔，盯着屏幕看了一下。 启航走过来问：“史导，怎么样？” 史承礼没回答他，指了指屏幕：“你自己看。” 镜头里，唐棠和启航呈现一个暧昧的姿势，启航自带侵略性气场，而唐棠则是做出欲拒还迎，佯装羞怯却满眼风情的动作，最后还给他的眼神来了个特写。 “基本上在自己演自己的，和镜头毫无配合，台词不够流畅，肢体自己临场反应的动作不错，表情略僵硬不够自然，唯一的优点就是眼神有戏。” 史承礼点评一番，基本上是批评得一无是处。 启航看了一下监视器里最后一个特写，唐棠眼眶带粉，极具春情，眼睛里像是有微波粼粼，看起来就是个勾人的尤物，一时间让人忽视他的性别。 “如果是现在这个水平，基本上不用开机了，拍了也费机器。”史承礼说道。 唐棠撇了撇嘴，向启航耸肩，示意自己尽力了，没能让导演满意。 “不过这小孩天赋不错，有自己的想法，临场发挥机灵，不死板。虽然是自顾自地演，但是镜头感可以培养，演员最难得的其实是天赋，就他了。” “呃……” 这导演用人都是先贬低一通的么？ “导演。”唐棠憋着最关心的一句话问，“有钱的么？” 史承礼板着脸瞪他：“钱的事你跟我说什么？让财务跟你的经纪人去谈！” 启航拍了拍唐棠的肩膀：“人家能上史导的戏求之不得，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唐棠没有反驳，但是心想没钱拍个毛线哦，他还能凑钱赎身呢。 “导演！” 蒋宇看了整场表演，见史承礼决定用唐棠，着急了。 他通过艺人总监的关系，好不容易走了后门，让艺人总监关照，应允了一个角色，临到头了他的角色被人抢了？！ 这可是史承礼和启航合作的戏啊！两位拿出来都是配角都能红一把的大咖，何况背后还有唐臣做靠山，在疯狂宣传造势的情况下，这个剧不火都难！ 很多人都指望着拿个配角一炮而红的，蒋宇都给自己的星路铺好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我呢？” “你就演男六好了。” 说是男六，其实是不知道排名的男性角色而已了，镜头少，出场少，台词少，跟红莲这个个性鲜明的角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个成名的机会近在眼前，被人横刀夺走！ “可是总监已经说好，这个剧我能拿到不错的配角……”蒋宇还想争取。 “选人要全是他们说了算，那我就不用拍了！”史承礼怒道，“你刚刚试了这么多镜头，我现在把角色给你，你敢演吗？！” “那他没有演过戏，甚至都不是公司艺人，凭什么能演？”蒋宇指着唐棠。 “凭我是导演！” 争执在史承礼的爆发中结束了，蒋宇一个不知名的小艺人自然不可能跟史承礼这条大腿 杠，眼眶红着狼狈走了。 “呃，抢人饭碗是不是不太好啊？”唐棠问。 “娱乐圈狼多肉少，机会就那么多，指望着出名的小艺人不计其数，一个个都跟过独木桥一样，这点阵仗算什么，谁能红看各自的本事。” 启航随口说完，兴致寥寥，帅气地把皮夹克搭在肩膀上离开。 唐棠也上了电梯，刚按下楼层，电梯里冲进来一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有点眼晕，猛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正是满脸怒容的蒋宇。 “操……” 唐棠这些年被琐事折腾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但本性就是个小暴脾气，从小飞扬跋扈长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正要暴露性子，撸起袖子开干，一想这是霍昀熙的公司，闹出事了指不定霍昀熙怎么罚他，而且蒋宇是公司艺人，霍昀熙肯定是站他那边的，强行把脾气压了下去。 “你有病吧？”唐棠骂了一句。 “你才有病！好好的鸭子不当，来抢我的东西！你知道我拿到这个角色有多难吗？”蒋宇歇斯底里地大声骂道。 唐棠揉了揉自己的嘴角：“你说谁是鸭子？” “说你怎么了？死皮赖脸爬了霍总的床，有脸做还怕人说吗？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被霍总包养的贱.狗！” 唐棠本来被骂得心里窝火，但是注意力被“霍总包养”吸引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明明是霍昀熙新仇旧怨一起算，让他成天当奴隶使来唤去，刷厕所马桶，吃冷菜剩饭，后来伙食好了点吧，还要当他的饭桶，自己不要的菜全塞给他吃！还时不时讥讽他来获得复仇的快意，什么时候变成了包养？ 太阴险了！ 实在是太阴险了！ 唐棠恍然大悟，难怪要给他买新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这样就能掩盖他奴役自己的罪行，不愧是一头阴险狡诈的狼！ “唐棠，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等着，能不能红还早得很呢！你最好能在剧组待下去！” 蒋宇甩下狠话自己走了，唐棠还晃神在思考霍昀熙的所作所为，到底还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胡思乱想着回到办公室，唐棠看办公室里面的眼神都畏惧了几分，这只恶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以后要更警惕了。 “回了？” 霍昀熙没有抬头，问了一句。 唐棠全身紧张：“嗯……嗯。”1 霍昀熙听到他声音不对，挑眉看了一眼，注意到唐棠脸颊泛着一个红印子。 “你又惹什么事了？” 唐棠一看他皱眉就害怕了。 “没……没什么。”唐棠遮遮掩掩说道，“霍先生，我被史导选上了，给了个配角，请问那个……有没有片酬的呀？” “你还想要片酬？” “合同不是说薪资可以抵债嘛……” 霍昀熙停下手中的事，抬头说道：“你的债务是欠我私人的，虽然我让你做我公司的员工，也允许你拿一份私人助理的薪酬抵债，但是你去演戏是接的私活，别忘了你的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制，我还没跟你算旷工呢。” “……” 霍扒皮果然惹不起惹不起，就不应该跟他谈钱，指不定他还会大发慈悲给点儿，跟他要钱能把自己裤衩都给算没了。 见唐棠老实了，霍昀熙话锋一转：“不过为了让你这辈子能还清债务，算我宽限你的，你可以去找剧务谈片酬。” 失落的唐棠眼睛顿时雪亮。 “多谢霍先生！多谢霍先生！霍先生大恩大德，秋千万世，万古长青……”2 霍昀熙脸一黑：“趁我改主意之前闭嘴！” 唐棠逃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高兴地取出自己的消肿药了，往脸上涂，嘴角细微破裂，他摁了一团药膏才记起来，这药好像是涂另一个嘴的……4 下班后，唐棠依旧坐霍昀熙的车回家，今天心情不错，唐棠下车前很感激地告别。 “霍先生明天见。” 霍昀熙侧过头来，提醒道：“明天穿正装。” “哈？明天有什么正式的场合么？” 唐棠看见霍昀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两股战战。 霍昀熙沉默了半晌，空气中气氛凝重，唐棠感觉自己闯了大祸。 “呃，霍先生？” “明天你要随我出席一个宴会。” 宴会？ 唐棠一脸茫然，什么宴会？使劲回想最近有什么宴会。 “要不要我给你当助理啊？”霍昀熙牙齿缝里都渗出寒意来。 “不用了不用了。” 唐棠连连摆手，看了下手机日期，才猛拍额头。 11月20日！2 霍先生的生日！那么宴会就是霍先生的生日宴会了。 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且这个宴会本来是由他这个生活助理操持的，但是alin姐知道他现在能力不足，连娱乐圈的人都不认识，自然不可能知道该邀请哪些人，所以替他拦下来这个活，还特地交待他当天不要忘了。 生活助理第一要务就是把霍先生的生活资料背得滚瓜烂熟，而唐棠忙得浑浑噩噩，全部抛在了脑后，难怪霍先生会这么生气…… “呃，看我这记性。”唐棠心底发虚地解释，“我其实是记得的，但是刚刚脑子一抽就忘了说，咳……” “下去。” “哦。”唐棠下车的时候想起什么，扒在门边，表情为难地说道，“霍先生，我明天能不能……跟您……请个假？” 霍昀熙的眼神冷得让唐棠坠入冰窖。 把他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现在提醒他要盛装出席，他居然请！假！ 这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当着面拒不出席？！ 好，好…… 霍昀熙胸膛充斥着一团怒火，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霍先生，可是，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一定赶紧做完，然后尽量赶到你的生日宴会，好不好？” 霍昀熙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请求你赏光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请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唐棠低下头，左右为难。 “对不起。” 第39章 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秘密，还会要你吗? 霍昀熙不喜欢张扬喧闹，所以举办庆生宴会的地点选在禅式私人会所，只邀请了霍昀熙熟悉的，或是娱乐圈地位超群的一些人。 没有记者，霍昀熙从来不喜欢出镜露脸，偶尔也只是在一些正规新闻里面出现，即便是这样，网上时常有偷拍照泄露，就已经俘获一群颜粉，成了娱乐圈神秘的boss老公。 唐棠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一些宾客。 霍昀熙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正装，手里捏着香槟杯，迎接从各式名贵轿车里走出的人物，alin跟在他的身后言笑晏晏，管家老何也在门口打点，戴着墨镜耳机安保排开在门的两侧，一条烫金边红毯显得庄重又贵气。 唐棠看着在高楼林立中，独树一帜只有三层楼的私人会所，心情复杂。 这个会所以前应该姓唐的。 唐垣出事之后，私人会所被法院封掉用于拍卖，唐棠再见到它时，已经属于霍昀熙的产业了。 管家老何倒是一直留下来了。 “霍总……” 唐棠加快脚步走过去，这红毯不是他种人该踩的。 “我来了。” 唐棠站着不动，像是报道的小学生。 “来了就来了，还要我给你放鞭炮，亲自迎接吗？” 霍昀熙淡淡地说了一句。 alin姐给他暗暗招手，唐棠赶紧和alin一样站到霍昀熙的身后。 从背后看霍昀熙的身影更迷人，他的正装是从奥地利量身定做的，自然是再合身不过了，宽厚的肩膀和紧健的腰身勾成倒三角。唐棠也注意到了霍昀熙别致的袖扣，居然是一大坨钻石……这些小点缀让黑色正装也不显得沉闷。1 alin打扮也丝毫不落下风，dior白色露背小礼服，双腿笔直，加上锥子一样的高跟鞋，像极了唐棠课堂上无聊画圆的圆规。 霍昀熙用优雅的姿态跟大佬们交谈，唐棠看到了几个耳熟能详的一线明星，在一些大佬面前居然是陪衬。 alin表现得也落落大方，有礼貌的大佬会向她示意，她就满脸笑容回敬，没人理会就帮霍昀熙和客人倒香槟。 只剩下唐棠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伺候人的事他不会，想跟alin一样表现得有个高级助理样吧，也不会有人搭理他。 吹着冷风的唐棠只能数着霍昀熙棕色手工皮鞋上的暗纹打发时间。 “人到齐了吗？” 霍昀熙回头问alin，alin看了一下花名册子。 “发出邀请函的都已经到了。” “嗯，进去吧。” 霍昀熙刚转身，一辆布加迪横冲直闯过来，直接开到了红毯上。 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口袋里放着一个手帕露出一角，取下墨镜的时候，用帕子擦了擦。 “霍总，这么个大好日子，怎么都没有给我发个邀请呀？” 唐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低头往alin的身后躲了躲，幸好没有看到他。 “星煜传媒的老总韩汶良，他怎么来了？” alin小声地念了一句，似乎不太喜欢这个韩汶良。 韩汶良背后还跟着一个人，唐棠也认识，是那天上妆试镜，即将扮演《哑奴》男主的奕涵，他小鸟依人一般跟着韩汶良，保持沉默。2 霍昀熙不动声色：“我还以为韩总在海城忙得没有空闲，所以不敢叨扰。” “再忙霍总的庆生宴还是要来参加的，何况我最近在蓉城，霍总不责怪我不请自来就好。” “怎么会？请。”霍昀熙随口问，“不知道韩总最近在蓉城忙着什么事情？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没什么公事，只不过找个人而已。” 韩汶良说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像是落到霍昀熙身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两人虚与委蛇地走进大厅。 alin紧接着跟上，唐棠迟疑了一下才随着alin进去。 “这个星煜传媒在海城是首屈一指的传媒公司，就是全国也排得上前三，发展很迅猛，但是韩汶良用的一些手段霍总看不上，所以一直不太愿意合作，算是对头了。” alin悄悄跟唐棠介绍，唐棠心不在焉，抬起头嗯了一声。 进了会所大堂后，韩汶良自来熟地跟各个老板打招呼去了。 “霍先生，我能不能跟你请个假……” 唐棠昨天没有推脱掉，想着顺着霍昀熙的意思，他高兴了也就放自己走了。 “不许走。” 霍昀熙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句话，然后坐在长西餐桌的首席。 唐棠还想叫他，被alin拉到了最末尾的席位。 “唐助理，我知道霍总没有给你名分，但是你不能跟霍总赌气啊，这是最愚蠢的方式，普通男人都在意面子，何况在霍总，你连他的庆生宴都几次三番推拒，折了霍总的面子你也不好过呀，何况霍总看起来不好相处，实际上不让你走也是给你一个台阶下嘛，你先服个软……” alin语重心长地劝解。 “alin姐，你误会了，我跟霍先生没有什么关系。”唐棠直言道。 “你看你，还赌气。” 唐棠无从解释，也没有心思多说了。 宴会的开始时间是五点，等这会儿宾客到齐已经是七点整，宴会是由蓉城两位名嘴主持人主持的，在说了一些风趣幽默但又不失隆重的开场白之后，请霍昀熙讲了几句话，开始在玻璃杯山上倒香槟，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被推出来，彩纸金箔飘扬。 手机振动的声音让唐棠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回了一个“稍后回您电话”的信息，开始如坐针毡。 大家已经开始一边用餐，一边欣赏表演，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娱乐圈的人，有几个是歌王歌后级别的，献歌这种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又接到同一个号码打来的电话，唐棠环顾了一下四周，趁alin没有注意，离了席躲到洗手间。 正准备拨号回电话，唐棠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身体一抖差点手机没拿稳，赶忙藏到身后。 转过身来看到的是韩汶良。 他比霍昀熙要年长几岁，眼角带着微微的笑纹，离唐棠只有十公分距离，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棠棠，又见面了。”韩汶良笑容更甚。 唐棠也挤出一个笑容：“韩总。” “你那么怕我干嘛？”韩汶良抓起他的手，“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你手都在发抖。”1 “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唐棠把手抽出来，准备离开。 “棠棠，这才刚见面说上两句话，怎么就要走？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韩汶良叫得很亲密，语气也像是受了委屈。 “我……还有事情要忙，韩总请便。” “能有什么事？” 韩汶良拦在他的面前。 “哦，是了，你现在是霍昀熙身上的……生活助理，而且还准备进军娱乐圈，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啊。” 奕涵是星煜传媒的，他知道了自然就等于韩汶良知道了。 “赚钱还债而已。”唐棠赶忙撇清，“韩总的钱，霍先生已经替我还了，我不欠你的了。” “是啊，我知道，这几百万霍昀熙还是出得起的，啧啧，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对你还留着旧情，不计前嫌给你还债，还留你在他身边……” 唐棠闪躲地说道：“我不欠你了，那我先走了。” 韩汶良死死扣住唐棠的手腕。 “我不是来跟你要债的，棠棠，这些日子不见，我想你想得很呢，没想到你还没跟我说上几句话就要走，太让我伤心了。” 韩汶良做出扶额伤心的动作，唐棠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恶心的东西。 “我……我没什么话可跟你说，你放手！” 韩汶良用力拉了他一把，把唐棠拉回自己的身边。 “就这么狠心，不想见到我？我知道了，是因为霍昀熙吧，他对你很好？给你钱花，给你出道的机会？还是把你操得很爽啊？” 唐棠被他的话刺痛，挣扎着想要把手挣脱，韩汶良抓得更紧，唐棠手腕处被勒得发红。 “难道我对你不好么？我也给你钱，给你想要的，不比霍昀熙给你的差，我的东西也不会比他小吧？肯定能把你操得舒舒服服……” 啪—— 唐棠愤怒之下，另一只手一个耳光直接甩到韩汶良脸上，韩汶良舔了舔嘴角，眼神嗜血又阴鸷，唐棠瑟缩了一下。 “这里是霍先生的地盘，韩汶良，你最好放开我……” “你不用威胁我，棠棠。” 韩汶良的手指在唐棠的脸上滑过。 “我都不忍心伤害你，你看，你讨厌我，不接受我的好意，我也不强迫你，甚至你跑了，我不远千里来蓉城找你，我不比霍昀熙对你情深吗？他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现在是他的什么人？伴侣？禁脔？包养的金丝雀？还是床伴，泄欲的工具？你跟着我，比跟着他好百倍！” “你别做梦了！” 唐棠怒吼了一声。 韩汶良像是伤心极了，低落地把唐棠的手松开了。 “唉……我不是强求别人的那种人，你不愿意没关系。” 韩汶良摆了摆手，拿出帕子来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1 “不过你也别以为霍昀熙有多爱你，如果他知道了你那些秘密，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原来这么脏，他还会要你吗？” 第40章 娱乐圈出了名的gay 唐棠听到韩汶良的话，瞳孔骤然紧缩。 “等等……”唐棠紧咬嘴唇，“你别跟霍先生说。” 看着唐棠惧怕的样子，韩汶良更恣意了，看来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我当然不会，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多嘴的人吗？棠棠，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没看清。” “谢谢。” 唐棠提着一颗心，不确定韩汶良是否说话算话。 韩汶良话锋一转：“当然，我不会主动去说，但霍昀熙未必不会发现，要想我帮你隐瞒，是不是该付出一些代价？” “你想要什么？我现在没什么可给你了。” 韩汶良眼神灼热，看着唐棠，用目光将唐棠扫了一个遍。 “我想要的，你知道。” 唐棠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他。 “棠棠，从一开始我要的就只有你。”韩汶良深情说道，“在外面也玩够了，跟我回家吧，回海城，或者回宾夕法尼亚。” “不可能。” 唐棠果决地回答。 韩汶良眼眸变得冷然：“不要那么快拒绝我，只要记得，到时候霍昀熙知道了真相，你无家可归时，我依然等你。” “你们在干嘛？” 凛然又浑厚的声音，平时唐棠听到这个声音，身体都会跟着紧张起来，但这时候听起来，却像是冰雪初融的暖阳，唐棠顿时有了底气。 “霍先生！” 唐棠看到站在外面的霍昀熙，如同看到救星，跑到他身后。 “alin现在做的事以后都是你的工作，你还跑洗手间躲懒？” 霍先生对他的工作态度很不满意，唐棠莫名觉得这种责骂也挺让人心安，难道自己是抖啦m？被虐习惯了？ “在洗手间恰好碰到你的助理，随意聊了几句，霍总不会那么小气吧？” 韩汶良走过来，路过唐棠身边的时候停驻了一下，往他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 “如果有需要，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韩汶良一走，这个偏僻的角落只剩下了唐棠两个人，霍昀熙狼一样的眼睛直视他，唐棠被盯得发虚。 “霍先生。” “怎么？你的工作能力强到唐臣已经容不下你了，想跳槽了？是不是嫌给的薪酬太少啊？” “我没有……” “那你还留着？” “哦哦。” 在霍昀熙唬人的目光压迫下，唐棠把韩汶良的名片逃出来，塞进了垃圾桶里。2 霍昀熙这才满意地返回，唐棠巴巴跟在后头回到大厅。 “你跟他认识？”霍昀熙问了一句。 他是指韩汶良。 唐棠心里一个咯噔，忙否认：“不认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唐棠摇头。 “娱乐圈出了名的gay，跟他传过绯闻的男明星不计其数，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人财两空，就是名声搞臭，毁了自己的星途。他是星煜传媒的老总，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宁愿贴上去。” “我知道了。” 霍昀熙这话说得很暧昧，是误以为他要勾搭上韩汶良，在警告他不要妄想么？ 唐棠的回答在霍昀熙的耳里，听起来像是无动于衷。 “以后离他远点儿！” “好。” 霍昀熙觉得他没放在心上，重重地说道：“娱乐圈的gay没几个好人，滥搞溜冰跟瘟疫一样。” 霍昀熙鄙夷的语气，让唐棠心被砸了一下。 听起来，霍昀熙是直的，所以才会那么看不起gay。 事实上，唐棠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直的还是弯的，高中时期在一起是年轻不懂事，霍昀熙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的，还一直不肯跟他做.爱，别说做.爱，就是碰都没让他碰过。 所以他是厌恶被男的摸？ 难道他压根就不喜欢男的么…… 唐棠心情混乱。 宴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唐棠时不时看一下时间，从七点到七点半，从七点半到八点，到九点……都没有要散的意思。 “唐助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alin注意到唐棠关注时间，而且脸上焦急的表情都无法掩饰了。 “没，没事。” 唐棠支支吾吾，手机又响了。 “alin姐我先去接个电话。” “哎！你别去太久啊，接下来大家一起跳舞了，霍总还没有选好舞伴呢，眼巴巴想要跟霍总跳的可太多了。” alin冲他投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警醒着他。 “呃。”唐棠为难地说道，“那也是女生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都什么年代了，虽然说男男还没合法吧，但是在娱乐圈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你瞧……” alin指的方向是韩汶良，他在古典乐队的前面，搂着奕涵的腰，两人贴在一起，旁若无人跳着交谊舞，属性分明，两个人都沉浸在其中，外人也没有任何异样的眼光。 “看到了吧，奕涵上个月刚在微博上公开和另一个女明星的恋情，秀恩爱秀得飞起，事实上早跟韩汶良搅和在一起了，哎！你别走啊……快点回来！” 唐棠赶忙跑到隐秘的地方回给对方电话，对方一接起来就大声吼起来。 “怎么搞的！？你说的七点之前准时到，现在都已经九点了！我们警察局早就下班了！还不接电话，你当警察局是给你开的吗？” 唐棠低头哈腰地道歉，虽然对方看不到。 “对不起警官，我这边是有点事情走不开，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就过来，麻烦你们再等一会儿。” “等到什么时候？九点半不到，你就下个工作日再来接你妈吧！” “别别，我九点半一定到，一定到。” 唐棠保证了好几遍，警察才消了一些怒火，答应再等半个小时。 “保释金准备好了吗？50万一分都不能少！这可不是我们拿的，是规定！”3 “50万……”唐棠支支吾吾说道，“准备……准备好了。” 嘟嘟嘟—— 一阵忙音响起，唐棠放下电话，查看自己银行账户，微信账户，还有支付宝，乱七八糟的软件里面的零钱，全部凑到一块，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已经没有几张红色的了，就连五毛的硬币都放到一起。 也不够五十五，还差五六万的样子。 手臂无力地垂下，他本来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了，跟霍昀熙讨回了当年甩到他身上的那五万块，但是后来被熊三抢了。 唐棠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荡走廊上，无意间看到休息室霍昀熙的外套，袖扣明晃晃的…… 第41章 万劫不复的深渊 号称“星城”的蓉城，夜间霓虹灯五光十色，今夜却因为忽然下的一场秋雨，把光亮打散，地面氤氲着冷雾。1 唐棠打车到警察局的时候，有人等在外头，见到他就是一顿数落，唐棠赔了很久的不是，几个警察才态度缓和了一点。 “本来按畏惧，到了下班时间是不允许将人释放的，但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为你们破例，钱呢？”1 “哦，好好。” 唐棠已经无心去计较，在唐垣活着的时候，这些警察是如何奉承谄媚的。 按照警察给的账户，唐棠把钱汇总全部汇过去，加上桌子上一摊零零碎碎的钱。 “数一下。” 为首的警官有点不悦，几个警察数来数去确定数目。 “头儿，一共是四十四万六千八百零七块五毛……还差五万多呢。” “嗯？” 警官更加不忿了，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我已经提前这么久通知你了！怎么钱还没凑齐？！你刚刚不是还在电话里保证！” “我……这些是我最近能凑到的了，警官，能不能宽限一点……”唐棠央求地看着警官。 “这是规矩，不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没有保释金免谈！你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把钱凑齐，再来警察局！” 警官站起来，唐棠连忙拦在他前面。 “等等！警官，请等一下，我还有……” 唐棠手指有点颤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一旦做了选择，可能就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唐棠从裤兜里摸出一枚袖口来，上面的钻石闪耀着澄澈的光辉，唐棠却不敢去看，钻石光芒纯净无暇，仿佛照见的是他的罪恶和丑陋。 “我……我可以用这个抵押吗？” “什么东西？你在耍我吗？”警官拿过来看了看。 唐棠急忙解释道：“这是一克拉的极品级钻石，市价绝对超过七万，加上这枚袖口的工艺，奢侈品店的价格不可能少于十万。” 警官一听，对着灯光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递给他的手下研究了一会儿，谁也不认识这是真是假，还有品级。 “你可别唬我。” “我不敢骗你。”唐棠咬牙道。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保释金是固定的，你给我带这些有的没的零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东西怎么抵押？” 警官将信将疑，谅他也不敢胡说八道。 “就当作是私人抵押给您的，您借我钱把少的保释金交上，我回头凑齐了钱还给你，但是这东西还请警官保存好，不要转卖给别人，我有了钱，就立马赎回来。” 警官思考了一下，保释金肯定是不能用东西缴纳的，但是他私人可以借出钱，听唐棠的意思，这玩意能卖十万以上，就算唐棠到时候拿不出钱，他也转手就赚了一倍。 “看在你孤儿寡母可怜的份上，行吧，去领人。” 唐棠跟着警察进入里间办手续，然后警察去提人，他没法安静坐下来，当听到镣铐和脚步的声音，唐棠心脏跳得快到喉咙。 第42章 离开霍昀熙 唐棠看着邹珠华从铁窗后面走出来，手里捏着她的法院审判文书： 经多方专家诊断，邹珠华罹患间歇性精神分裂，法院判决邹珠华免除劳改，转蓉城精神病院医治。 “妈……” 唐棠声音发哑。 两年了，唐棠终于见到了。 邹珠华任唐氏副董事长时，风韵犹在，包养得当，所以皮肤还紧致，看不出太多皱纹，在监狱只待了两年，她像是苍老了二十岁，皮肤松松垮垮，脸上全是皱纹，连老年斑都生出来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变成乱糟糟的银发。 今天出狱，她还整理了一下仪容，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光泽，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老态龙钟。 “棠棠。” 邹珠华握住唐棠的手，没有神彩的眼眸才焕发出一些光芒来，碰到唐棠的手那一刻，眼眶立马红成一片，但她没有掉眼泪，而是将这些年的思念，痛楚全压下去。 “我来接你了，妈。”3 唐棠的声音带着哭腔，相比看到母亲受苦而难过，他更多的是高兴，至少她以后不用待在潮湿肮脏不见天日的监狱了。 “别哭，是件高兴事，高兴事。” 她压抑着声音，这些年的磋磨让她习惯了低声说话。 “你们尽快，十分钟后就要转去精神病院了，司机等在外头。” 警官提醒一句，离开房间给了他们独处的时间。 “妈妈，你还好吗？” 唐棠鼻子发酸，喉咙哽咽，本来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跟她说，告诉她这些年自己走南闯北受的委屈，告诉她自己如今也能独立生存。但真正见到面了，那些话收回了肚子，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抱着父母撒娇，不懂事的小孩。 “我挺好的，就是苦了你。” 她抚摸着唐棠的手，满脸爱怜地看着他，两年的空白和缺憾，她贪婪地享受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 “我不苦。” 唐棠咽下酸涩，抬头笑了笑，他不想让她再担心了。 “儿子，你懂事了。” 邹珠华看到他的笑还是忍不住抹泪，以前一点小痛就哭天喊地，受了点委屈就跟爸妈告状的唐棠不见了，现在的他，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也能逼回去，还佯装开心。 可是这些懂事，要经过多少苦难？ 这懂事，让邹珠华心痛无比。 “保释金这么多钱……你从哪里来的？” 邹珠华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她知道唐棠不是赚钱的料，以前生活在爸妈的庇护之下衣食无忧，根本就没有能力两年赚那么多钱。 “是我自己存的。” 唐棠目光闪躲，不敢跟母亲直视。 “你在骗我。”邹珠华抓住唐棠的手臂追问，“你老实告诉我，儿子，是不是来路不正当？你为了给我凑保释金，去……去跟别人……” 后面的话邹珠华说不出口，也难以接受。 “我没有，这些钱都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攒的。”唐棠否认。 邹珠华不相信，痛苦地闭上眼睛。 “别人都已经告诉我了。”邹珠华紧紧抓住唐棠的手臂，“你受了我们牵连，过得很苦，没人借钱给你，你去……去跟有钱的男人交易了是不是？这些钱，也是那些男人给的是不是？” “谁告诉你的？”唐棠红着眼睛问。 “是星煜传媒的韩总，他都跟我说了，你为了凑足钱，跟了一个叫霍昀熙的男人？” 韩汶良…… 唐棠怔住了，韩汶良居然把这种消息传给了监狱里的母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子，你……你才二十出头啊，怎么能走上歪路？还是……是男人啊。”邹珠华泪流满面，“他有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这传出去了，你以后怎么做人？” “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霍先……霍昀熙是我的老板，我只是他的私人助理，韩汶良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唐棠又生气又心痛。 “你还打算骗我？生活助理，你以为妈妈不知道这些猫腻？都是我跟你爸连累了你，不然你也不用过得这么苦，才害你走上这条路，我才该死的……” 邹珠华捂着脸哭泣，但哭泣声十分小，压抑得唐棠也像是心脏被堵住，胸膛要炸裂一般。 “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老板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你回去就辞职，你离那个人远远的，去找个正当的工作，你还年轻，回头还来得及，可千万别走上不归路！” 邹珠华期许地看着儿子。 “我……” 唐棠无法回答，他跟霍昀熙的纠葛，不是单纯地辞职能扯清楚的。 “你不愿意？”邹珠华难以置信。 “我不是不愿意……”唐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霍先生对我很好，我的意思是，他帮我还了一些债务，所以我要替他工作，直到把债务还清。” 唐棠没有说下去，这么听起来，他跟霍昀熙的关系更不正常了。 “就连爸妈那些亲戚朋友都恨不得落井下石，他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替你还债？棠棠，你听妈的，离开他吧。” 唐棠轻轻摇头。 “我跟他没有见不得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啪—— 邹珠华看着唐棠倔强的样子，扬起手，但这是她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最终耳光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是我跟你爸作孽，把你一个人丢下，才让你走上歪路。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怎么能被男人……妈妈不管你是心甘情愿，还是被他逼的，妈妈只想你过正常的人生活，你别为我操心，以后，不许你跟那个叫霍昀熙的人搅在一起！不然妈妈就是死了，也咽不下气啊……”1 邹珠华哭得痛不欲生，唐棠嘴唇都咬破了，一直没有答应。1 审讯室响起敲门声，警官走进来。 “时间到了，走吧。” 几个警察和病院人员围住邹珠华，因为受到了刺激，邹珠华看起来情绪不稳，挣扎着拉唐棠的手。 “棠棠，乖崽，你听妈一句劝，回去就离开他，妈妈死了也好跟你爸爸交待……” 唐棠眼看着母亲被拉上车，扒在车窗对着他喊话…… 第43章 小偷 唐棠失了魂魄一般坐在警察局的台阶上，病院的车已经消失在黑夜中，只剩灯火阑珊，秋雨绵绵。 手机铃声响了十几遍，唐棠才回过神来，按下接听键。 “霍先生……” 唐棠说话夹杂着些许鼻音，他清了清嗓子，以免被听出异常。 “你在哪？” “我在……”唐棠顿了一下，“我在外面透气。” “回来，马上。” “哦，好。” 唐棠挂了手机，走到马路边拦车。 在出租车上，收到了alin的一条短信。 “小唐，宴会出了点儿事，霍总好像很生气，你当心点儿……” 生日宴会已经散了，唐棠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宾客已经离场，管家老何正在清理场面，只剩下霍昀熙等寥寥几个人在谈话。 韩汶良和奕涵也在。 “霍先生。” “嗯。” 唐棠偷偷问alin：“alin姐，发生了什么事？” 唐棠看霍昀熙算是平淡，但alin和老何看他的表情有点怪异，而韩汶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奕涵则还是不吭不响的样子。 “霍总丢东西了。”alin悄悄耳语。 唐棠心脏如同一颗石头，吊到了空中。1 “什么……？” “霍总的袖扣，我把霍总的外套放在休息室，刚刚霍总想回公司，我去帮他取衣服，发现袖扣不见了……除了我，没有人进入那个休息室，但是奕涵说……看到你了。” 唐棠身体骤然紧张起来，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霍总，他已经回来了，你问一下他不就知道了。” 奕涵说了一句。 霍昀熙看了一眼唐棠，说道：“我让他回来可不是审问的，他是我的助理，当然是我信得过的人，再说，不过一枚袖扣而已，丢了就丢了。” “没错没错，这点小钱还没放在霍总眼里。”韩汶良不怕事大，“不过好歹确认一下，否则搞得好像奕涵在污蔑唐助理似的。” 霍昀熙眼睛半眯，没有说话。 奕涵主动说道：“我之前喝多了饮料去洗手间，路过休息室的时候，看到唐助理从里面出来，唐助理，那是不是你？如果是我看花了眼，那我先给你道歉，毕竟霍总的东西贵重，也不算小事了，偷盗可是要坐牢的。”2 唐棠捏着裤子的中线，看着霍昀熙冷峻的侧脸。 “不……不是我。”2 唐棠低下头，耳根通红，既害怕，又惭愧得无地自容，他想找个壳躲起来。 韩汶良笑道：“我也相信不是唐助理，助理要是贼，那霍总你招人的时候可看走眼了，其实找出贼很容易嘛，会所里装着摄像头，咱们去调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唐棠脑袋里轰然炸裂，仿佛坠入冰窖。 他要被拆穿了…… 做出这样的丑事，如果被拆穿，霍昀熙会是什么反应？他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而且品行不端，“小偷”会成为他这一辈子都洗不掉的烙印，这个罪恶会伴随他一生…… 唐棠无力地看着霍昀熙，等待着审判。 “这么点事还麻烦韩总操心，真是丢人现眼了，我还急着回公司，韩总，请。alin，送一送韩总。”1 霍昀熙摆出送客的姿势。 第44章 祝我生日快乐 “霍总，这当然是你的私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可惜，事关你的唐助理，所以我不能走了。” 韩汶良冲唐棠笑了笑，唐棠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如芒在背。 “韩总这是什么意思？” 霍昀熙脸色冷峻，从唐棠和韩汶良眉来眼去的样子，以及在洗手间单独谈话，他觉得唐棠有事情瞒着他。 “作为一个男人，我会保护我的爱人不受污蔑和伤害。”韩汶良狭长的眸子像极了一条毒蛇，他缓缓说道，“而你的助理，唐棠，是我的……” “韩汶良！” 唐棠惊叫着打断了他，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哀求地看着韩汶良，想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 韩汶良语气淡然，满脸宠爱地看着他。 “求你……求你别说了。”唐棠咬牙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这是事实啊，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么？” 韩汶良抚摸着唐棠的头发，虽然在跟唐棠说话，看着的却一直是霍昀熙，他想看看，处变不惊的霍昀熙，得知真相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 “你要是说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显然，唐棠的要挟很苍白无力。 “从我身边离开，就已经够让我伤心的了，棠棠，你说出这种话更让我心碎。”韩汶良一字一顿说道，“亲爱的，我们是伴侣啊，你怎么忍心？”2 唐棠听到这话，身体一震，僵直起来，连手脚都似乎麻木掉了，他的脑袋无法思考，全身燃气绝望的火焰。 “你胡说……我们不是，你走，马上走，我……我跟你没有关系。” 唐棠推搡他开来。 看着百口莫辩的唐棠，韩汶良很满意，唯一的不足就是霍昀熙没有什么反应，一双漆黑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 “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亲爱的。” 唐棠躲开他的拥抱，本能地离他远一些。 “亲爱的，你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韩汶良转向霍昀熙，“霍总，这一次，我也是来接棠棠回家的，这些日子，多谢你对棠棠的照顾。至于你遗失的东西，要真是棠棠不问自取，作为配偶，我有义务帮他偿还，霍总记得报个价给我。” “我不会跟你走的！” 唐棠抓住霍昀熙的衣袖求救，又不敢太接近，他看着霍昀熙无动于衷的神情，身体微微颤抖。 霍昀熙终于开口了：“韩总想要从唐臣抢人，应该要问过我吧？” “嗯？” 韩汶良没想到霍昀熙还会帮他。 “霍总，我带我自己的配偶回家，您没有权力阻拦吧？”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霍昀熙目光锋利得像是一头狼王，“但是要从唐臣带走任何东西，都要问过我允不允许，何况是人。” “霍总这是要执意干涉我的家事咯？” 霍昀熙争锋相对：“韩总要是在海城，带谁走都没问题，但别忘了这里是蓉城，我说了算。”1 韩汶良和霍昀熙对视片刻，最终冷笑一声。 “没错，霍总的地盘，我不敢放肆，那就拜托霍总，再继续照顾我家棠棠几天。”韩汶良又对唐棠说道，“棠棠，不过多久，我就会来接你，玩腻了就回家吧。” 他没有觉得今天能带走唐棠，但是他已经放下了一颗炸弹，即便是普通的男人，也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更别说是霍昀熙这种站在人群顶端的男人，这个消息足以让他们心生裂痕了。 韩汶良说了一声告辞就转身走了，奕涵挽着他的手默默跟上。 霍昀熙遣走了所有人，就连alin和管家老何都离开了。 霍昀熙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灯光昏暗，唐棠不知道背对着他的霍昀熙，此时在想什么。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有动作，生怕一个举动，就将两人好不容易黏合起来的关系，碰得支离破碎。 唐棠在原地站了半个钟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霍昀熙连解释都不想听。 “霍先生。” 慢慢走到霍昀熙身后，唐棠试探地唤了一声。 “不用去调监控了吧？” 霍昀熙没有回头，冷冷地应了一句。 “不用……”唐棠惭愧地低下头，“是我……是我偷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唐棠拳头捏了又松，没有勇气去辩解什么，偷了就是偷了，哪怕有一万个理由。 空气寂静得仿佛能听到灰尘飞舞的声音，唐棠等待着漫长的宣判，但是霍昀熙一直没有说话。 “霍先生。”唐棠主动解释道，“我和韩汶良没有……” “我不想听。” 霍昀熙转过身来，和平常的冷峻不同，目光波澜不惊，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失望透顶，所以才不会有任何神情。 “不是韩汶良说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唐棠越焦急，越不知道从何说起。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的伴侣关系？难道你们没有结婚？”霍昀熙冷眼看他。 “结过婚……”唐棠无力地说道，“是在国外……但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霍昀熙以一种荒唐的鄙夷看着他。 “哦？那我要恭喜你吗？”薄唇吐出无情的言语，“离过婚，那你不是很值得炫耀？其实你不用解释给我听，还是你误会了什么？你以为解释了我就会跟你发展关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已经不干净的人？”3 唐棠张着嘴，被质问得无话可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嗯？”霍昀熙走近他，居高临下说道，“给你取乐的？你还有多少谎话，不如一并说完吧。” “我没有撒谎……” 唐棠哑口无言，脸上的血色褪去。 果然，霍昀熙再也不会信他了。 虽然在唐臣的这些日子，霍昀熙表现得很冷酷，但是唐棠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自己也不知不觉依赖霍昀熙。 是自己，亲手把这些又葬送了…… “我没有……没有骗你。“ 唐棠垂下眼帘，从嗓子眼挤出来声音喑哑。 “我应该叫你什么？韩总的……伴侣？有这么一个配偶，你怎么会缺钱花呢？账单我会发给韩总，你走吧。” 唐棠舒尔抬起头，不是愤怒的“滚”，而是“你走吧”，越是轻描淡写，越证明他对自己有多失望，唐棠木然地点头，转身逃走。 霍昀熙看着隐入黑暗中的唐棠，颓丧地坐回沙发。 一向坚不可摧的霍昀熙，此刻像是被击垮，他的手指插进发丝，这世上，什么人都没办法击溃他，只有唐棠一个人，能带给他那么多痛苦。 他恨他当年狠心离开，失去比那些羞辱更令他心死。 他恨自己终于下定决心忘了他，却突然出现，搅乱他的一切。 他恨他像是糖霜，让自己念念不忘，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又喂给他致命的毒药。 一想到唐棠这些年，属于另一个男人，他就嫉妒得发疯，恨自己为什么无论怎么努力，都在和他错过。 …… 外边的雨还没停，凌晨的马路车辆稀少，唐棠像是木偶一样走了很长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江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手脚冰凉。 “不哭，不哭……” 唐棠的眼睛胀得发疼，有咸涩的水渗出来，被强行压回去。 把爸爸的骨灰葬了的时候，他就发誓，以后过得再苦，遇到再伤心的事，他也不要哭了，今天接母亲出狱，她苦苦央求自己离开霍昀熙，唐棠忍着眼泪也没哭。 从中午开始，唐棠就没有吃一点东西，他走进一个蛋糕店。 “欢迎光临。” 打工的女生带着热情的笑容。 唐棠摸了摸口袋，他已经没有钱了。 “对不起，我走错了。” 女生看着陌生人落魄的样子，叫住他。 “先生，这个送给你。” 女生往唐棠手里塞了一个小蛋糕。 “可是我没钱。”唐棠小声说道。 “没关系，我们快打烊了，这个蛋糕卖不出去明天就过期了，不用钱的。” “谢，谢谢。” 唐棠捧着蛋糕往外走。 “先生，你要不就留在店里吃完吧，外面下雨，我看你衣服都湿了。”女生好心地挽留道。 “不用，麻烦你了。” 唐棠鞠了一个躬，走出蛋糕店，找了一个屋檐，坐在石凳上打开蛋糕，他饿极了，也干脆不用塑料岔子，直接用手抓住往嘴里送。 蛋糕香甜。 虽然被雨水浸湿，唐棠一点都不嫌脏。 终于，没有人看到他有多狼狈不堪。 终于，没有人要他了。 “祝我生日快乐。” 唐棠哑着声音唱起生日快乐歌，他扬起笑容，也不管手上和脸上全是甜腻的奶油，嘴里塞满了蛋糕，声音滑稽又嘶哑。 他脸上流了很多雨水，流进眼睛里发涩，他唱得越大声，越堵不住心里的难受，一连串滚烫的咸水从眼睛里落下来，和雨水混到一起，流到嘴角，唐棠用袖子用力地抹掉。2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呜呜呜，祝我……生日快乐。呜呜……”8 他跟霍昀熙的生日，只差一天。 第45章 礼物 唐棠哭得稀里哗啦。 反正躲在雨夜里也没人看到他，歇斯底里一点也没关系。 屋檐滴下的水流下来，溅到唐棠身上，他捧着剩下的半个蛋糕往里缩了缩身子，哭也哭够了，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发愣。 一个身影走近自己，唐棠以为出现了幻觉。 霍昀熙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打着黑色的伞，所以走到面前了，唐棠才看清是他。 “霍先生！” 唐棠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霍昀熙目光沉凝，注视着他。 “霍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唐棠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脸上都是奶油，用手背擦了几下，但是越抹越糟糕，加上哭的泪痕，眼眶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小丑猫。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唐棠嘀咕，“你让我走，我就滚咯，明天我去公司收拾一下就走，不用霍先生赶我。” “哼。” 霍昀熙也走到屋檐下，和唐棠站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让你辞职了？” 唐棠情绪低迷：“之前你说……” “我让你回家，有说让你离开公司吗？” 低音炮在耳边乍响，唐棠茫然，是他会错意了吗？明明那种氛围下，霍昀熙是让他滚的意思，最好是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的生日礼物呢？”霍昀熙问。1 “呃？什么？” “我提前通知你参加生日宴会，你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霍昀熙板着脸凶巴巴的，但是唐棠却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没吃到肉，傲娇的狮子。1 “呃那个……” 这些日子唐棠一心想着怎么凑足钱交纳保释金，他也没有精力和多余的钱去给霍昀熙准备礼物，何况霍先生的生日，收到的礼物又多又贵重，怎么会缺了他这份？ “我忘了……”唐棠毫无反抗的底气，“我以后补上可不可以？” “不行！”狮子更残暴地吼，“补上？逾期补上的礼物还是生日礼物吗？”1 唐棠怔着说：“那我……” “这是什么？”霍昀熙看着唐棠手里的蛋糕，“你把我的礼物吃了一半？”2 “这个不是，霍先生。”唐棠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的晚餐……” 话还没说完，唐棠的蛋糕已经被霍昀熙抢过去，拿起勺子恶狠狠地吃了一大口。2 “！！” 唐棠惊呆了，霍先生从来不碰这些又甜又腻的食物。 “这个……被雨水弄脏了……还用手抓过的。” 唐棠震惊中咽了下口水，这是他给自己买的，而且他还没吃饱。1 霍昀熙几口就把唐棠的蛋糕吃完，才好像出了一口恶气般，把蛋糕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走进雨中，见唐棠没跟上，回过头来催促。 “走啊！” “啊？去哪？” “你准备在这里过夜吗？！明天要是上班迟到扣两个月工资！” 唐棠委屈地扁扁嘴，霍先生太凶了，明明是对人好，表达的方式却凶巴巴的。3 坐在宾利的后座，唐棠注意到座位上有个礼物盒子，大概是霍先生收到的礼物，遗落在后座了吧。 “霍先生。” “又怎么了？” 后视镜中的霍昀熙眉眼如画，俊逸得让唐棠忍不住偷偷看了又看，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着方向盘。 “你的座位上有一个礼物，等一下别忘了。” “你的。”霍昀熙难得含糊不清地说了两个字。1 “什么？” “我说给你的！”霍昀熙别扭地把目光瞟到别处去。2 “……”唐棠不敢相信地问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不要就丢掉。” “要！要要……” 霍先生居然记得他的生日么？ 废话，就是他生日的后一天……何况霍先生的记性那么好，唐棠花一天都背诵不出来的英语单词课文他能过目不忘。 高中的时候，离生日还差一个月，唐棠就吵着嚷着要礼物，而霍昀熙从来没提过自己生日，直到唐棠看到他的身份证才知道，两个人就差一天。 唐棠打开盒子，是一枚纯色戒指，没有什么花纹，也没有别的东西镶嵌。3 “咳，关心下属是老板的职责，你别想多了。” 狮子虽然昂着头不肯放下气势，但是唐棠总觉得他脸颊有两团红晕。1 “呃，霍先生，boss送下属戒指，好像不是很常见。” “反正是首饰店打折的东西！”霍昀熙恼怒，然后威胁道，“要是被我发现又被你卖了，你就死定了！” “……” 唐棠去纠缠霍昀熙的那天，拿走的他的一件coach外套，被他卖了，原来霍昀熙早就知道了。 “诶？这上面有字？” 车上没有灯光，唐棠摸到了凹凸，借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勉强看到上面弯弯曲曲的刻痕。 x2+(y-3√x2)2=126 唐棠一阵头晕。 “霍先生送礼物都要做一个数学题么……” 脑阔疼。 难不成霍先生会指望他能解答？ “这个答案是什么？”唐棠只能求助于学霸。 “不知道算了。” “那个……”唐棠提醒道，“霍先生，你好像走错路了，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霍昀熙在后视镜里甩给他一个冷眼子。 “……” “你的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而生活助理的工作内容只有四个字，寸步不离，所以你现在跟我回家，有问题么？” 唐棠挠了挠头：“没……” 把他绑在身边，看他怎么出去招蜂引蝶！4 霍昀熙心里想着。 霍昀熙已经下定了决心，这颗毒药既然没有解药，那就把他束缚在身边，以毒攻毒，以便随时可以奴役他解恨。 从本能来说，霍昀熙无法接受唐棠曾和别的男人结过婚，这说明他在感情上和身体上都曾彻底属于另一个男人，霍昀熙每当冒出这个念头就怒火攻心，胸膛都要炸裂掉。2 这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缺口，无法弥补的遗憾。 霍昀熙是个彻底的完美主义者，既然已经不完美了，又做不到放手，就干脆死死禁锢他，霍昀熙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车子驶向近郊，一处地段安静的别墅区，停在一栋单独的二层别墅外，铁门打开，车子穿过小花园，管家老何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霍总，少爷……怎么淋成这样了？” 老何看到唐棠落汤鸡的样子，霍昀熙身上也有打湿的迹象。 “给他打扫一个房间。” 霍昀熙吩咐道。 “是。”老何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先冲个热水澡？这天容易着凉。” “嗯，你去安排吧。” “霍总，一楼的水管裂了，正在抢修，因为别墅很少住人，今天才发现，抱歉，是我的失职。” 霍昀熙驻足，他平时都是回离公司近的禅式私人会所，节省往返的时间，别墅半年都很少回来住一次，老何也是在会所打理，也没有出言责怪。 但是二楼只有他的卧室有浴室。 也就是说唐棠要跟他共用一个浴室。 看着他脸色发白嘴唇乌青的模样，身子也在不住发抖，霍昀熙还是准许了。2 唐棠进入霍昀熙卧室，极简的银灰装潢，灯饰衣柜等都有现代设计感，桌上有一个黑天使雕塑很符合霍昀熙的暗黑审美。 唐棠躺在浴缸里，总忍不住幻想霍昀熙泡在浴缸里的旖旎画面：雕塑般的身体，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滴到肩膀上，流到结实的胸膛…… 想想都流鼻血。 门外，老何送来了干燥的浴巾。 “霍总，家里没有备适合少爷的衣物……” 这里是郊区，临时去买衣服来回都得一个钟头，而且凌晨店铺都关门了。 “知道了，我找一下我的衣服里有没有小一号的。” “那我把浴巾给少爷送进去。” 老何被霍昀熙叫住。 “我来，你去忙吧。” 心里总有一股邪火作祟，霍昀熙不想让唐棠被任何人看到他的身体，哪怕是抱着唐棠长大的老何，霍昀熙的控制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2 霍昀熙找了一件自己小码的衬衫，和一条没有穿过的内裤，敲开了浴室的门。 “霍先生。” 唐棠被热水蒸腾得霞飞双颊，有点烫烫的，他扒在浴缸边缘，莫名有点羞怯。 “衣服和洗漱用品放这儿。” 霍昀熙没有看他，放下东西扭头就走。 “霍先生，要不要一起？” 霍昀熙侧目怒视：“你再发骚我就把你扔出去！” “……”唐棠抿嘴说道，“你刚才也淋湿了，我担心你感冒，那边还有一个淋浴，我只是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霍昀熙不知道唐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唐棠做什么动作在他眼里都是在勾引他。2 霍昀熙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想多了，哼了一声出去关上门，靠在窗边抽了一根烟冷静。 几分钟之后，浴室传来闷声，唐棠“哎唷”的痛呼。 霍昀熙闯进去时，唐棠已经摔在地上，身上穿着大一号的衬衣，显得松松垮垮，腿上挂着穿了一半的内裤，眼神凄凉地望着霍昀熙求助。 白皙光滑的大腿一览无遗，辛亏衬衫够长遮挡住了凸起处。2 “霍先生……我起不来了……” 第46章 求求你，饶了我吧 唐棠四仰八叉躺在地板山，两条腿疼得扭曲着，手指无力地动了动。4 再三确认唐棠不是又想什么鬼主意发骚勾引自己，霍昀熙才缓缓蹲下来。1 “霍先生……” 唐棠呲牙咧嘴，发出弱弱的求助眼神。 虽然疼，但是唐棠隐隐有点小期待…… 毕竟电视剧里都这么演，摔跤必和男主牵扯到一起，必定误打误撞发生亲吻，亲吻的过程还要打着转…… 霍昀熙凝视着唐棠，然后掏出了手机。 唐棠内心：和电视剧演的不一样喂！见死不救也就算了，没必要拍照发朋友圈吧boss大人？1 霍昀熙伸出手，问：“哪里疼？” “全身都疼……”唐棠丧着脸说道。 “这儿？” 霍昀熙轻轻碰了一下唐棠的腿。 “不是……” “这儿呢？” 又检查了一下唐棠的手臂，没有骨折或者摔伤。 “也不是，主要是腰……” 霍昀熙把手伸进唐棠的衬衫里，从他的背后一路按下来，确认受伤位置，光滑的背，脊椎的线条明显，一直到腰窝，再按下去就是股沟了。 “噗哈哈……疼，哈哈哈……” 唐棠被碰到腰，发出既痛苦又舒爽的笑声，牵扯到痛处，眼泪都渗出来了。 霍昀熙停下手，基本上已经确定哪个部位了，扭头一看唐棠通红的脸，汗水浸湿了头发，两眼泪蒙蒙的，像极了一个被蹂躏过后的小媳妇。 霍昀熙不由得浮想联翩，想起了唐棠吃药的那一夜，唐棠乱喊乱叫，还抓挠他的背时，状态跟此时很相似。 收敛一下心神，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文医生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手机听筒能隐隐约约听到呻吟。 “什么？扭到腰？ 凌晨三点，手机里的哼声，扭到腰，这三要素让文帆总结归纳为一件令人害臊的事。 特么闹到凌晨三点，能不受伤吗？ 霍昀熙是种马吗？3 文帆能体谅他们旧情复燃的激情，但是搞到三天两头要请医生，这也太放纵了吧？！就算霍昀熙不被榨干，那位屁股痊愈了吗？ “嗯，你的处理方式是对的，等我到。” 有文医生的医嘱，唐棠只能躺在地上，摔倒或者晕倒的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在没有医护人员的情况下，不要擅自挪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文帆赶过来的时候，看见浴室的场景，简直触目惊心。 大晚上的不睡觉，浴室y？见惯了各类奇葩病症的文帆也忍不住称赞一声霍总好雅兴。再看唐棠穿的衬衫和短裤，明显不合身，肯定是霍昀熙的，换衣服y又是什么鬼癖好？ 文帆很专业地进行检查，按压的手法十分流畅，没多久就检查出了结果。 “没有骨折，也没有脱臼，只是腰肌扭伤，霍总，劳烦你把他抱到床上。” 唐棠虽然不是第一次被霍昀熙抱，但上次是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所以这次的体验全然不同…… 这么近距离看霍昀熙，唐棠的心脏跳得很快。 完美比例的侧脸，挺直的鼻梁，眉眼深邃，对于唐棠而言，他就是一颗行走的春.药。 文医生当场调配了一些中药，并且给霍昀熙示范怎么按摩。 “每一个钟头涂抹一次药水，用这个手法药效发挥更快。” 做好了这些事，文帆没有赶回去，干脆留下观察唐棠还有没有别的伤处，霍昀熙让老何安排了隔壁客房。 一个钟头后，霍昀熙把趴在床上睡死的唐棠叫醒。 “擦药。”言简意赅。 “擦吧，让我睡……” 一整晚的折腾，唐棠已经筋疲力尽，一沾枕头就眼皮子打架，实在睁不开眼，冰凉的药水没能叫醒他来，但霍昀熙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按醒来了。 “嗷嗷嗷……疼疼，霍先生，你轻点儿！我要疼死了……” 唐棠抓着床单乱喊。 霍昀熙皱起眉头，他已经尽量放轻重量了，但唐棠还是鬼喊鬼叫，才按摩一小会儿，霍昀熙自己也冒出汗来了。1 “够了够了，我可以了，哈哈哈痒……我受不了了，霍先生，快停下，呜呜……求求你了，饶了我吧……”3 受到摧残的唐棠又哭又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他终于发现了，霍昀熙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就是手劲太大，按摩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他，唐棠感觉自己快从一颗方糖揉成泡泡糖了。1 “霍先生，你可以下去了……” 唐棠是趴在床上的，所以霍昀熙呈跪姿给他按压，也顺便压住他两条乱弹的腿。 霍昀熙没有动，他被唐棠叫硬了……2 西装裤前面搭起了一个雄伟的帐篷，因为尺寸过大，霍昀熙哪怕是弯腰也掩盖不过去那一团隆起。1 “霍先生？” 唐棠再叫了一声，这是压自己压上瘾了吧？不肯下去了还。 “嗯。” 霍昀熙飞快地从唐棠身上下来，坐在床边背对着唐棠。 唐棠奇怪他这反应，很像嫖了一顿，拔屌无情。 “霍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你休息吧。” 霍昀熙低沉的嗓音中，莫名带着一丝动情的魅惑。 累得懒得思考的唐棠也没有多想了，转头就呼呼大睡。 按照医嘱，霍昀熙每过一个钟头，就给唐棠擦一次药，文帆听了一夜唐棠哇呀呀的叫喊声，即便知道隔壁是在正常的上药，这叫声也让人浮想联翩。 霍昀熙基本一宿未眠，后来干脆就靠在床头睡着了。1 意外一觉睡到十一点，这是霍昀熙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按照作息表起床工作，但睡得很踏实，醒来时精神饱满。 这座别墅霍昀熙不常回来住，平常显得空荡荡的，这一天，好像迎来了它的主人。 唐棠趴在霍昀熙的脚边，将霍昀熙的腿当成了抱枕，霍昀熙稍微挪动了一下，唐棠也醒了，迷蒙着抬起头。 正好alin正敲门而入，看见唐棠趴在霍昀熙的身下，惊得立马回身，轻手轻脚把门带上。 “嗯？alin姐。” “呃，呵呵。”alin尴尬地笑道，“对不起霍总，打扰你们了，我以为……” “alin姐，你怎么来了？” 唐棠想爬起来，但是腰还疼着，只能抓住霍昀熙的腿借力，在霍昀熙的感观里，唐棠更像是抱着他的腿在蹭。 “那个，霍总从来没有迟到过，所以我打电话听说是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霍总自己生病都从来没有耽误过工作，风雨无阻，alin内心想着。 “霍总，要不我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你们……好好休息？” 看着一个钻石王老五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私生活，每天跟个机器人一样拼杀，alin其实还挺乐于见到霍昀熙被唐棠打破工作节奏，这样的霍昀熙稍微有了点温度，不像以前alin甚至都怀疑他是外星人来的。 不然怎么会有人不交女朋友，不交男朋友，只喜欢工作呢？最后的答案原来是霍总早就有念念不忘的人，alin对此很欣慰。 “不用了。” 霍昀熙起床，系好自己的扣子。 “会议照常，我会抽空把上午耽误的事情处理完。” alin表面严肃地点头，内心在啧啧敬佩，公司颁发奖励的时候就应该给他一个劳模称号。 “那小唐……” alin都不好意思称呼他为唐助理了，明明是请他来照顾霍总的生活的，事实却一直是霍总为他操碎了心。 “我……能请病假么？”唐棠弱弱地问道。 “可以。”霍昀熙很爽快地说道，“alin，帮他记一下旷工一天。” 唐棠听了立马表示：“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操作一下……”1 文帆医生医术高明，配的药水见效很快，当然，也少不了霍昀熙一夜的操劳。 唐棠已经能下地了，就是不能有太大动作，牵扯到撕裂的腰肌就痛不欲生，在alin的搀扶下，唐棠坐到餐厅的座位上。 “我帮一下文医生。” 文帆是一个自律的人，平时生活上都是自给自足，他已经在下厨，alin也进了厨房，唐棠和霍昀熙对坐着，无聊刷了一下手机视频，霍昀熙翘着二郎腿，正在看一份财经杂志，一旁还有一杯茶。 仿佛是个老干部。 唐棠也只敢内心默默吐槽，嫌弃他无聊。 门铃响了，老何开门迎进来的是启航。 “影帝！” 和唐棠的兴奋不同，霍昀熙则看起来不太欢迎。 “你有事么？” 启航招牌阳光笑容：“听说小助理受伤了，我来看望一下。” “哼。”霍昀熙一眼就看穿他那点心思，说道，“她在厨房。”2 “哦，那就好。” 启航高兴地准备坐下来，又听到唐棠补了一句。 “文医生也在，和alin姐一起准备早餐呢！” “什么？！” 启航脸一拉，冲向厨房。 唐棠：“？？？不是来看望我的吗？？？”1 “呃，这个给你的。” 霍昀熙看了一眼启航带来的手信，贵是贵，但是人家是扭伤，带一盒补血的阿胶是哪门子的心意？1 文帆和alin正端出早餐，文帆很绅士地给alin拉出椅子，然后自己坐在她的左手边，两人对视一眼，笑意盈盈，启航眼睛妒火燃起，一屁股坐到alin的右手边座位。 第47章 一精十血 唐棠感觉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 启航影帝总是往文帆医生那边瞟，明显眼神里有故事，像是要把他吃掉。1 “这是文医生做的早餐，小唐你多吃点儿。”alin嘱咐病号。 “嗯！” 昨天吃的蛋糕早就消化掉了，肚子空荡荡的，桌上有煎鸡蛋，香蕉奶昔，蔓越莓土司，文帆医生还很贴心地准备了中式的茶叶蛋，饺子和西红柿鸡蛋面。1 “嗤，保姆能做的事情有什么可炫耀的？” 启航嗤之以鼻。 唐棠咬了一口煎鸡蛋的溏心，默默看着他们。 alin一边用叉子给唐棠的盘子里再添一块土司，一边说道：“至少这文医生的心意，亲自动手比动嘴的诚意强。” 见alin维护文帆，启航更不爽了。 “我怎么就没诚意？我给小唐带了滋补的东西，可贵了！” “他是扭伤，不是大姨妈血崩，吃红枣阿胶干嘛？”3 alin的烈焰红唇不甘示弱。 “这……”启航噎了一下，嚷嚷道，“一精十血，这叫间接性滋补，我看小唐最近都要被掏空了，是吧小唐？” 唐棠：“？？？” 我怎么就没精了？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霍昀熙也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唐棠，然后又继续看他的杂志。1 alin不忿，文帆笑了笑拦住她继续辩驳。 “不像启先生这么身骄肉贵，我从小没有保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下厨，厨艺不佳，如果启先生吃不惯，可以去外面买。” 启航虎着脸扔下手里的饺子，吃情敌的东西，他宁愿饿死！2 不过嘴里的这个饺子还真不错……6 还是他最爱的香菇鸡肉馅儿。1 启航若无其事地嚼了几下，肉香四溢。3 文帆医生的厨艺出乎唐棠的预料，每一样东西都十分可口，他扫光了几个盘子，撑着大肚皮葛优瘫在椅子上。 霍昀熙已经准备出发了。 “你待在家里，有什么事跟老何说。” 霍昀熙帅气地穿上西装外套，扣上两颗衣扣。 “我也要去上班！” 唐棠不想被扣工资，反正在公司他其实也没干什么活儿。 这次霍昀熙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不放在身边也不知道他又会磕到哪碰到哪。1 “霍总，我没有开车过来，可以坐你的车吗？” alin当然也是要回公司的，霍昀熙点头。 文帆收拾掉桌上的残羹剩碟，也说道：“我的车上午送去检修了，为了观察病人的病情，我也去吧。” 文帆一向很负责任。 但是听到他要跟着alin去公司，启航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也去。” 霍昀熙嫌弃的口气：“你去干嘛？” “去公司啊，公司是我家，赚钱靠大家。”1 霍昀熙铁面无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应该飞去冰岛拍一个广告。” “呃，推一两天也无所谓嘛。”启航挠着头说道，“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我得请个病假。” 霍昀熙冷漠说道：“哦，那你开自己的车。” “霍总你还是不是人啊，我头晕。”启航提醒道。 唐棠看他面色红润，天庭饱满，双目明亮，精神抖擞，哪里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直到启航抢先坐到车子后座的中央，唐棠才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霍先生，启航影帝是不是喜欢……” 唐棠凑近霍昀熙，压低声音询问。1 “嗯？”霍昀熙没听清他用气声说什么。 唐棠开大点儿嗓门：“他是不是喜欢文医生？”4 “？” 霍昀熙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alin几个人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四脸问号。 他们本来就靠得近，唐棠声音稍大点儿就被听得一清二楚。 “……”唐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说错了么？” “你怎么知道？” 霍昀熙很好奇他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平常人不一样。 “你看，他一来就跟文医生攀比，用作对的方法吸引对方注意的方法虽然幼稚，但很有效，高中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勾引你的……”1 霍昀熙张了张嘴，没忍心说破，你高兴就好。1 唐棠以为他是在肯定自己的推论，自信来了。 “他跟文医生眉来眼去的时候我就奇怪，后来他装病，这不是明摆着想和文医生进行身体上的接触，私人的交流么？本来我还不确定，直到他抢中间的座位，这是要靠着文医生坐呀！而且还能让alin姐不挨着文医生。” 唐棠说完，摆出一个什么都瞒不过我的造型，得意地笑出一口小白牙。5 …… 空气中有一分钟的寂静。 霍昀熙头转到一边，捏了捏鼻根：媳妇儿智商太低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8 启航脸都黑了：“我怎么不知道？”1 他抢中间是想把文帆从alin身边隔开！ 他很想吼一句“老子是24k的钢铁纯直男！”。4 启航光想想唐棠所说的和一个男人眉来眼去的画面，他就浑身不自在，更别提对方还是他最讨厌的文帆这种类型的男人！他们唯一可能的身体接触就是拳头！3 alin哭笑不得地内心吐槽：基眼看人腐。3 她也有点为难，既不想坐后座和启航挨在一块，也不敢去坐副驾驶。 副驾驶有更深的意义，一般只有妻子或者女朋友才能坐的专属位置，alin当然不会跟某个智障小媳妇儿抢。 犹豫了一会儿，alin只能坐到后座，文帆在另一边。 车上只有一个空位了，但是唐棠也从来没有坐过。 “霍先生……” “上来。”霍昀熙发话。2 “好咧！” 唐棠高兴地钻进了副驾驶，他倒没想那么多，就是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开心。 到了公司，唐棠也没什么事干，霍昀熙忍受不了他在办公室叽叽喳喳，打发他去办公室的里卧休息去了。 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刷手机，唐棠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一个姿势时间久了，背后的伤处就疼，期间霍昀熙进来给他上过一次药，依旧是一双大手蹂躏式的按摩。 之后霍昀熙去开会了，唐棠壮着胆子坐到他的床上。 抚摸着顺畅的床单和被子，唐棠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是霍先生平时休息的地方耶。 唐棠躺上去，手脚大开大合划船，拿过一个枕头来嗅了一下，上面有霍昀熙的味道，有点像dior的桀骜香水，但是又没有香水那么浓烈。2 唐棠很无耻地硬了一下。1 霍先生平时就是睡在这上面…… 他睡觉穿睡衣么？还是只穿一条内裤？或者是裸睡？！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偶尔会在床上干点坏事？唐棠摇摇头，霍先生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样子，应该不会。 脱衣在床上打着滚，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唐棠就睡着了，昨晚的睡眠质量太差，在抱着有霍先生味道的枕头时，唐棠睡得格外香甜。 醒来时窗户外已经夕阳西下，雨过天晴的晚霞很瑰丽。 唐棠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晚饭的时候了。 他的背还隐隐作痛，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拿起药瓶涂一点在手上，反手去抹自己的腰背。 “嘶……” 唐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尝试了好几次，唐棠都擦不到受伤的位置，看来只能求助于霍先生了。 他懒得穿鞋，嗒嗒嗒开门跑出去。 “霍先生，帮……” 唐棠刚喊一个字，就呆滞在原地，剩下的话硬生生吞下去，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办公室不止霍昀熙一个人。 确切地说，一共有十几个人，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也就是正对着唐棠的位置，个个西装革履，每一个都是娱乐圈大佬级别的人物，老少男女都齐全了，他们一齐看着唐棠。1 像是少林寺十八铜人。 霍昀熙本来在滔滔不绝地进行着他的会议，听到声音，见面前的人不约而同朝他背后看去，他也回头，眼角抽搐。1 唐棠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着睡觉的休闲短裤，手里举着一瓶神似润滑油的东西，一动不动。1 唐棠尴尬得想跳楼，尴尬得头皮发麻。2 霍先生开会不应该都是在会议室么？！怎么这次来了办公室！ 他全身僵硬，只有脚趾头咯吱咯吱弯曲了两下。 丢人现眼，霍昀熙太阳穴都突突了两下。 “咳。”毕竟心理素质堪比铁人，霍昀熙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道，“我在开会，你先等等。”1 “哦，好……” 唐棠麻木地走回去，心里在绝望地呐喊死了。 大佬们半天合不拢嘴，互相对视地交流着同一个信息：霍总金屋藏娇！5 藏的还是一个男人！ 这里头有上了年纪的，不少都跟霍昀熙提过亲，有意向把自己的女儿或者亲戚介绍给他，商业上算是联姻。 但是霍昀熙一律冷面拒绝，毫不留情。 原来是因为……霍总有独特的癖好！ 虽然从卧室里出来的小男生也很好看，但是这个消息足以让他们跌破眼镜，在娱乐圈引发一场风暴！ “霍总，他是……” 对唐棠的身份，在场的人都很好奇，有人打头阵问出口。 “让各位见笑了。”2 霍昀熙带着一脸内人献丑了的神秘微笑，看起来坦坦荡荡。3 他的不否认，成了所有猜测最好的答案。 第48章 身材诱惑 在唐棠做了几次让人捂脸的事情之后，《哑奴》的拍摄组终于开机了，霍昀熙打发去干点正事了，免得一天到晚惹事让他来擦屁股。1 鉴于唐棠是带伤上工，霍昀熙首肯让他自己订了一张头等舱。 今天是唐棠作为生活助理最后一天伺候霍昀熙，勤勤恳恳地去食堂拿饭，从来没这么按时过，欢快得很。 霍昀熙用着自己的鹅肝，瞟了一眼嘴角都带笑的唐棠。 “你很开心吗？” “嗯，是啊！” 唐棠想也不想回答，忽然觉得周遭气压有点低，猫眼瞄了一下霍昀熙。 “呃，其实也不是很开心，霍先生，我会想你的，我也舍不得你。” 唐棠含情脉脉地看着霍昀熙，吸着鼻子，做出一副依依不舍惜别的样子。 他的话，霍昀熙连个偏旁都不信。 “谁要你想了？” 霍昀熙嗤了一声，刀叉戳了一下餐盘里的鹅肝，觉得索然无味。 “把这骨头夹走。” 唐棠笑眯眯地夹走一根豚骨，得益于霍先生偏食，他总有一些大荤大肉吃，虽然挑菜工说起来不那么好听，但是待遇好呀。1 有时候会冒出想法，霍昀熙碗里的菜是不是沾了餐具上的口水…… 想想更美味了呢。1 唐棠觉得自己对boss大人是真爱无疑了，可惜一片赤诚之心，霍昀熙看不上。 背后伤得不重，唐棠这几天下来就能蹦跶，文帆医生都感叹他顽强的生命力，折腾来折腾去，竟然也没病倒。 去机场的时候，唐棠只带了一只小行李箱，这次拍摄是去杭城的影视城，除了启航这种大牌，其他唐臣娱乐旗下的员工艺人统一坐巴士去了机场，唐棠没有经纪人没有化妆师，还有幸由霍先生驾车送。2 好吧，霍先生说他正好也要去机场，捎带的。2 到了航站楼，唐棠随着人流走进去，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旅客都有家人朋友送机，忽然有点无助。 拖着行李箱换了登机牌，唐棠在候机厅碰到了唐臣娱乐的艺人们，在他们清一色艳羡嫉妒的眼神中，昂头挺胸走上楼上的头等舱候机室。 “啧啧，这上位了的人就是不一样，还没出道呢，待遇堪比大牌啊。” “你嫉妒啊？你要是能爬霍总的床，你也有这待遇。” “切，我才不会做这种卖肉的事！” “得了吧，都是娱乐圈的，谁不知道谁啊，就看你卖不卖得出去，人家有资本捷足先登，你就求神拜佛指望有朝一日火一把吧。” “我……我是替蒋宇不平，蒋宇至少是有粉丝群体的演员了吧？居然角色被他给抢了，还坐经济舱……是吧蒋宇？” 蒋宇听着他们的话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冲他们哼地冷笑了一声。 按照机场的规定，头等舱旅客先登机，唐棠又大摇大摆地从唐臣娱乐艺人面前经过。 唐棠找到自己的座位，是靠窗的，过道座位已经有人了。 “先生，请让一让脚……霍，霍霍霍！”4 唐棠看到抬起头的人，舌头都差点打结，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收敛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立马变温顺。1 “霍先生！” “在外面请注意公司形象。” 受不了他大呼小叫，霍昀熙嫌弃地提醒他。 “你怎么在这里？”唐棠惊讶得合不拢嘴。 霍昀熙好看的眉毛蹙起：“怎么？我在这里还要跟你报告？”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去办事么？” “我去杭城出差跟人谈合作。”6 霍昀熙冷酷地说完，低头翻看自己的杂志。 杭城影视基地离海城很近，星煜传媒在那边，霍昀熙怎么可能允许唐棠送到韩汶良的嘴边？ “嗯……” 原以为这两个月少了霍昀熙的监管，唐棠能放飞自我解放天性，结果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唐棠进去自己的座位时，尽量离霍先生远一点，毕竟用屁股对着霍先生挤过去有点不礼貌，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好，而且后边莫名凉飕飕的，他又翻了个身，正面对着霍昀熙蹭过去，好在头等舱的位置够宽。 几个小时航程，唐棠是睡过去，他梦见自己扒在霍先生美好的身材上扭来扭曲，霍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禁不住伸出舌头来舔，肉色香甜…… 醒来的时候自己靠在旁边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一看，霍昀熙的肩膀上湿哒哒一片，正装全被他的口水沾湿了。 “对，对不起，霍先生。” 唐棠坐直了身体，赶紧拿出纸巾来给他擦，但是没什么卵用。 “你做梦了。” 霍昀熙倒是没有生气，或者说喜怒不行于色，他越是这么唐棠越忐忑。 “呃，是啊，我梦到吃猪肉，所以才流口水……”1 唐棠可不敢把梦里的真实情况说出来，要是霍昀熙知道自己是他的性幻想对象，还做春梦，能扒了他的皮。 霍昀熙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吃猪肉怎么会舌头也伸出来舔？1 下飞机的时候，唐棠屁颠屁颠地跟在霍昀熙后面。 “那霍先生，我先跟剧组走啦！” 唐棠请示道。 “你跟我走。”霍昀熙不容反驳。 “哈？”唐棠那颗想上天的翅膀没能张开，“可是我要跟剧组去影视城。” “我这次出来没带alin。”霍昀熙回头说道，“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生活助理这个身份。”2 下了飞机，霍昀熙从租车公司那里接过来宝马的钥匙，载上唐棠，去往影视城，他在影视城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作为出差这些天的住所。 看着一应俱全的家具电器，现代艺术的装修，阳台很大，唐棠感动得想哭。 有钱真好。 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只有一个浴室，时间已经不早了，霍昀熙当着唐棠的面扯下领带，把正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扯开皮带……1 唐棠简直没眼看。 倒不是不想看，而是看了直咽口水。 这是什么神仙身材啊！ 唐棠捂着脸，开了两个大指缝。 衬衫下是明显的肌肉线条，甚至腹肌的轮廓都若隐若现，壮硕却不臃肿的胸肌恰到好处，两颗小红豆子凸起一点点，腰身瘦削，弯腰脱下西装裤的时候背后完美的线条尽显无疑…… “继续，快继续……”1 霍昀熙的裤子扯了一半，露出内裤的裤头，迟疑了一下，回头看见唐棠小脸通红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转过去。”霍昀熙命令。 “咳。” 唐棠身子很听话转了九十度，脑袋却诚实地留在原来的方向。2 “都是男人，霍先生就不要跟生活助理讲究这些了。”唐棠一本正经地说道。 事实上，唐棠也不是第一次跟霍先生独处一室，看他的半裸体，高中同居时，霍昀熙每天洗澡前脱衣是唐棠的指定观赏节目。 他从来没想过有男人连脱衣都脱得那么好看…… 那时候霍昀熙的身材还没有这么壮硕，只能算精壮，如今四肢骨架都长开，比高中少了一些少年的瘦削，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霍昀熙是个很严肃的人，跟高中一样，背着唐棠脱掉外裤，两条长腿肌肉线条明显。 嗯……屁股也挺翘的。 唐棠还没看过瘾，霍昀熙已经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头哗啦啦的声音，唐棠心绪不宁。 每天跟霍先生相处都是一种折磨，就好像给你一盘肉就是吃不到，唐棠也是很窝火的…… 脑海里幻想着霍先生身体被水淋湿，水滴滑过腹肌的画面，唐棠就不能自已，他忍不住把手放到下身，摸到了自己梆梆硬的小雀儿（唐棠：老子不小！）。 唐棠已经很久没有发泄过了。 整天整天都跟霍先生呆在一块，他没那个时间，而且身上又总是有伤，唐棠一直没来得及来一发。1 …… 浴室门开的时候，唐棠吓得差点阳痿，从沙发上弹起来。1 霍昀熙身下裹着白色浴巾，腹部的绒毛连成一条线，一直通往浴巾下面，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用一个吸水毛巾擦着。 和白天一丝不苟的霍先生不同，浴后的霍先生虽然还是神情冷漠，但没有正装领带的舒服，他显得随和了一些，头发也不是往后梳得整整齐齐的背头，垂在眼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一些目光的锐利，再加上水汽的氤氲，整个人都变温柔了很多。 “把我的衣服洗了。” “……” 奴役唐棠的本性不改。 唐棠不太乐意，他自己的衣服通常都是扔洗衣机里。 “我不会……”唐棠弱弱地建议，“要不拿去干洗店吧？” “外套可以，内衣不能被外人碰，脏。”霍昀熙不留余地说道，“用手搓。”1 还是个洁癖…… 轻微洁癖是唐棠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据说这种人对自己的要求也很苛刻，显然从霍昀熙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唐棠先自己洗了个澡，当然，躲在这个霍昀熙看不见的地方，用着他用过的东西，唐棠忍不住释放了一发，又心怀罪恶，很怕被霍昀熙知道自己在他的浴室里打飞机，出来之前用水冲干净。1 最后站在洗手台，受搓内裤…… 第49章 开机 娱乐圈开机仪式总要在片场烧香，地点是“镇北王府”，在场所有人司空见惯了，只有唐棠拿着几支香懵逼，跟在启航后边，在院子的四个角落里拜了拜，最后插上香。 “启航影帝，为什么开机要烧香？”唐棠不耻下问。2 启航没什么忌讳，直接说道：“拍戏这事情吧，说起来有点玄学，因为片场大部分都是旧址，就算是现代仿古的，也容易招来一些‘旧人’，尤其是拍古装戏，在紫禁城啊老院子啊之类的地方，经常会碰到灵异事件，所以开机拜一拜保平安。” 作为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出身，根正苗红的祖国的花朵，唐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对启航的话不太相信。 “是吗？瞎说的吧？以讹传讹就玄乎了。”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启航带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后来自己也碰上几件事，就信了。” 唐棠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比如我刚出道的第一个古装电视剧，是拍的清朝后宫戏，所以剧组在故宫拍的，我当时还是个配角，主角是娱乐圈的一个小花旦，她演一场上吊苦恼的戏的时候，刚踩上凳子，凳子腿就断了……” 启航毕竟是影帝，台词功底也十分扎实，用极富魅力的声音讲起故事来，引人入胜，唐棠听得入神。 “然后呢？”唐棠问。 “然后就吊在半空中啊，眼睛都凸出来，舌头也吐出来了，腿一直弹，剧组人员以为她在认真演戏，拍了那个镜头才有人发现不对劲，把她救下来，下来之后脖子勒出了血，连哭都不会哭了，几分钟之后才哇哇大哭，说有人踹了她凳子……” 唐棠咽了咽口水，问道：“是她闺蜜干的吧？” “呃，也是有可能的，娱乐圈害人的事情可不少，但是当时她旁边可真没人。”启航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她自己说她听到了有人在哭，哭得可凄惨了……” 唐棠感觉自己脖子后嗖嗖吹冷风，听起来是有点吓人。 “后来剧组的人一查，那个宫殿死过一个清朝的妃子，就是上吊死的。” 启航补充完这一句，唐棠毛骨悚然，但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撇嘴不屑。 “后来呢？”唐棠继续问。 启航脸上的笑变得滑稽，说道：“后来那个小花旦凭借这个电视剧拿了百花奖，哈哈哈，评委评价她这个镜头演技爆棚，粉丝拿这个镜头剪辑出来在网上疯狂吹爆她的演技。”3 “噗哈哈哈……” 那个女演员也算因祸得福了，唐棠的恐惧感也消失了不少，又继续揪着启航追问。 “还有吗？你自己亲身经历过吗？” 启航思考了一下，口气嚣张地说道：“我阳气盛，鬼近不了身，嗯……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 唐棠很想搬一条小板凳坐下来：“快说快说。” “就是拍过一个年代电影，民国时期的，我们剧组特地选了南城的一条街道，我还记得那条街很多梧桐，晚上拍一个我走在街上的镜头，拍的时候倒没什么意外，就是拍完之后一看，镜头里多出了一个女人，穿的民国时期学生的衣服，就从我身后走过去，进了一条巷子里……” “会不会是女演员？”唐棠咬着手指。 “我自己的镜头身边有没有人我还不知道嘛？” 唐棠觉得背后发毛，顿时对拍戏这件事有些忌惮了，环顾一下这个院子，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哈哈哈！” 启航爽朗地笑了一声，憋着坏。 “我瞎说的。” “……” 唐棠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影帝，骗人的时候都讲的那么真实，差点就信了他。2 “唐棠，上妆了！” 古装戏最麻烦的就是化妆，妆容衣服发套装饰一个个弄下来，史承礼一边很有耐心地给唐棠讲戏，小到某一个动作眼神，大到和摄像头的配合，足足三个小时，唐棠摇身一变，变成了一袭红衣的红莲，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启航给他系繁琐的腰带了。 考虑过些天就会下雪，就免去了布雪景的功夫，导演史承礼拍戏力求真实，非必要情况下他的取景都是真实取景，所以这个天气适合拍启航和唐棠的戏份，导演将第一场就安排给了启航和唐棠。 而且一个是史承礼最放心的影帝启航，放在开头最合适，一个是最担心的从没拍过戏的唐棠，放在前头可以有时间调教，实在不行换人也来得及。 一切布景准备就绪，演员就位，场记拿着板在前面。 “镇北王红莲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还是那一场床上的戏份，唐棠被启航压在身下，两人进行的对话。 “王爷，奴家……” 唐棠本来以为自己准备好了，也摆好了表情动作，但是面对启航的脸，他忽然出了戏，脑子一顿，背会了的台词变成了一片空白。 “咔！” 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被喊咔了，唐棠有点呆滞。 “怎么了？” 启航关切地问道，毕竟是双方的配合，一方不好，两个人都要重来，启航对演戏一向很认真。 “我找找感觉。”唐棠调整了一会儿，“导演，我可以了。” 场记再一次打扮。 唐棠尽量演出在床上翻云覆雨间歇的喘息，脑子里是妲己和商纣王缠绵的画面，自己把自己想象成狐狸精，搭上启航的肩膀。 “王爷，奴家今儿看到了……看到了……” 一到台词，唐棠又结巴了。 史承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 “你没有背台词？” 史承礼脸色铁青，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演员如果连台词都不知道，谈何扮演一个真实的角色？他连自己在演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明背了。” 唐棠很愧疚，忘词是最浪费大家时间的事情。 可是唐棠很不适应，私下他有努力去背台词，但是上场了，面对的不止启航一个人，乌泱泱的全是剧组的人员，灯光师摄影师遮光板剧务群演……被一群人看着，唐棠记得台词，但是讲起来就磕磕巴巴。 “那就好好演。” 史承礼没有训斥，只是板着脸交待了一句。 启航没说什么，只说道：“找找状态，按照我跟史导教你的那样。” “第三次，action！” 打板之后，唐棠开始了台词，这次他说完整了，但是跟念课本一样，干涩没有情绪。 “咔！先不要拍了。” 史承礼把手里的东西扔掉，跟唐棠再讲了一次台词。 “你的肢体和表情没有毛病，就是差在台词。” 有些科班出身的演员，肢体和表情都很僵硬，没有什么发展的上限，双目无神，但唐棠眼睛天生灵气，演什么像什么，他光露着肩膀躺在床上就有一股红莲的风尘媚气，要史承礼形容就是天生的戏骨，但是天赋挖掘不出来等于白费。 “你就当所有人都不在，这里只有你和‘镇北王’，你是他的男宠，不要想着念台词，而是要进入角色之中，角色当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台词甚至都不用想就会脱口而出，你自己找找原因，为什么不能入戏。” “可能是……没感觉？” 可是他以前也觉得启航很帅很有魅力啊，可到了眼前，唐棠就毫无感觉，硬着头皮演戏台词就像朗诵了。 “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唐棠冥思苦想。 “我怕不是直了吧？！”3 唐棠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所有人试了几次之后都有点失去耐心，唐棠都能感受到启航的状态都有一点下降，毕竟同一个动作同一句台词说多了，总会腻烦。 拍拍停停，一直到入夜了，所有人都倦怠了，原本举着遮光板的剧务蹲在地上，很多人都去吃晚饭了，史承礼不停讲解之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坚持一条条拍。 “早知道，还不如用蒋宇呢。” “是啊，没拍过戏的人随便能上的？蒋宇至少不会掉链子。” “嘿嘿，总裁要捧他的小情人，有什么办法？” “真是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个剧都让他一个人毁了！” 周围的演员议论纷纷，本来就嫉妒唐棠出道就能拿到这么好的资源。 “咔！” 最后一条，史承礼叹了一口气。 启航走过去问：“导演，能用吗？” “没有一条能用。”史承礼漠然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换人，大家休息，晚上换奕涵的戏，唐棠，你可以休息了。” “好。” 唐棠走出布景，一言不发，事实上剧组的人他只认识启航，而且敌视他的人太多，压根没人找他说话，不当面嘲笑已经是慑于霍昀熙的威势。 “对不起。” 唐棠对导演还有启航说了一句。 启航安慰道：“没事，调整调整，你回去找找感觉，记得要把自己想象成角色，而不是单纯的扮演。” 唐棠出了影视城打车回公寓，霍昀熙已经在家了。 “霍先生，我回来了。” 唐棠怏怏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 “还不错，导演夸我学得很快。” 唐棠扁了扁嘴，低下头红了眼眶，他不想让霍昀熙觉得助理干啥都只会丢人，一无是处。 第50章 假戏真做 “哦，早点认清楚自己的能力，安心做助理就行了。”1 霍昀熙坐在办公桌上，笔记本被敲得嗒嗒作响，还不忘冷言冷语打一嘴炮。 “嗯……” 唐棠默默地应了一声，说是助理，其实连当助理的能力都没有，唐棠很挫败，甚至都觉得自己只适合混吃等死。 霍昀熙转过头来。 “我饿了。” “嗯？”唐棠抬起头，“霍先生没有吃晚饭？” 已经快七点半了，唐棠这才想起自己也没吃饭。 霍昀熙自然不会提等他等到现在。 “你是我的生活助理，每天安排餐食是你的职责。” “呃……对不起，我忘了。” 唐棠挠了挠头，他连自己都安排不明白来着。 “可是我不会做饭……泡方便面可以吗？这里不比公司，将就将就，加蛋加火腿肠吗……” 方便面是唐棠唯一拿得出手的烹饪，他还会煎个鸡蛋香肠啥的。 霍昀熙沉下脸：“你准备让我在这边天天吃泡面？” “……”唐棠缩了缩脖子，“那要不点外卖吧……” 霍昀熙漠然了一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本来他准备开车出去吃的，但是唐棠看起来蔫蔫的，也没心情出门了。 “你点吧。” 唐棠打开手机，看了一圈外卖，基本上都是比较油腻重口的东西，要符合霍先生那挑剔的口味比较难，天天吃高端食材的人能吃得惯外卖吗？ “那个……报销么？” 霍昀熙无语：“嗯。” “炸鸡汉堡可以吗？”唐棠试探着问。 “我不吃炸物，太油腻。” 果然。 唐棠又换了另一家，说道：“那寿司，鳗鱼饭，生鱼片？” “荤素搭配不均衡。” “……” “川菜？” “太辣。” …… 最终选了一家营养搭配均衡还清淡的粤式早茶，唐棠下单的时候显示余额不足，尴尬得冲霍昀熙笑，霍昀熙把手机扔给他。1 唐棠拿着霍昀熙的手机居然有点紧张，这可是私人物品耶，一般里面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一有这个念头，唐棠就停不下来，里头有他的比耶自拍照吗？有没有存小汁源？男女还是男男片？ “开一下屏锁……”唐棠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密码是130610。”1 霍昀熙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工作上。 唐棠按了一串数字，密码正确。 但是这串数字是啥意义呢？ 是霍昀熙重要的日子？推算一下，13年霍昀熙还在海城大学，难道是他哪个女朋友的生日？6 “点好了吗？”霍昀熙催促。 “哦哦，马上。” 唐棠摒弃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霍昀熙手机里干干净净，除了他自己工作的软件，就只有一些金融软件，有的英文软件唐棠都不认识。 外卖软件自然是没有的，唐棠下载了之后才点好。 屋子里没人说话，灯光静谧，霍昀熙专注于工作，唐棠正好趁这个时间好好背一下台词，他之前虽然背了一下自己出场的台词，但是没有看完整的剧本，史承礼导演说要进入一个角色，就要把自己当成他。 霍昀熙处理了几个邮件之后，突然发觉自己耳边没人叽叽喳喳，再一看唐棠躺沙发上自演自语，外卖正好到了，唐棠跑去开门。 唐棠端出来豉汁排骨、虎皮风爪、姜汁菜心等，都是他自己爱吃的。 霍昀熙吃了几个虾饺和青菜，问：“你在背台词？” “嗯，有点不太熟练。” 唐棠一手啃鸡爪一手看剧本。 “拿过来我看看。” “嗯？” 唐棠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听话地递给他。 吃饭的十几分钟，霍昀熙看了一遍。 “我跟你对戏。”霍昀熙1 “哈？”唐棠迟疑，“你会么？” “我是影视娱乐集团公司的总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霍昀熙不屑地说道。 唐棠很高兴，有人对戏总比他一个人干演的强，更容易进入情境，想想又不对，霍昀熙的意思是他就是那只猪咯？还是很笨的那种。 “从哪里开始？” “第一场第一镜，你先演镇北王，这是一场……呃床戏。” 唐棠说着已经躺在床上，指导着霍昀熙。 “你要趴在我身上，上下的姿势。” 唐棠腿打开，霍昀熙跪伏在他的身上，莫名有种羞涩和小激动…… “这样吗？” 霍昀熙把手支撑在唐棠脸侧，动作自然而然，让唐棠都觉得意外，好像这动作他们配合过一样默契。 “是……是的。” 唐棠双颊全是红霞，陷入旖旎幻想。 “那我开始了？你拿着剧本吧……” “不用。” “你不用看台词么？” “这一场的我刚背了。” “……” 唐棠受到了来自学霸的暴击，他没日没夜背了十天半个月的东西，霍昀熙刚刚过了一下眼就会背了……1 “咳。” 唐棠清了清嗓子，进入角色红莲的状态，剧情是红莲作为反派，勾引男主镇北王，并且让镇北王和男主沈玉感情破裂。 “王爷，奴家今儿看到了隐妃呢，好似失魂落魄的，您不心疼么？”1 “哼。” 剧本上写着此时镇北王捏了一下红莲的屁股以示他多嘴的惩罚，霍昀熙大手握住唐棠的臀尖儿，盈盈一握，顿时心生激荡。 手感……真好。 弹性十足，要不是隔着裤子，霍昀熙一边压抑冲动，他能当场硬起来…… “哼。”霍昀熙模仿着角色哼了一声。 唐棠被霍昀熙捏的时候，也是像一阵电流穿过身体。 “卧槽！”唐棠暗想着，“好爽……” 那种感觉来得很快，唐棠从未体验过，酥酥麻麻的，居然这么舒服的吗？！ 白天被启航影帝捏了几十遍也没有这种感觉啊！2 难不成是霍昀熙手法老道？！1 霍昀熙从来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过，更不可能碰过他屁股，所以唐棠居然和剧本里写的一样，身体轻颤了一下。 “不对啊……”唐棠心想着，“我特么还不是受啊，怎么能有这种感觉？”1 “到你了。” 见唐棠半天不说台词，霍昀熙提醒了一下。 “王爷你好坏，毕竟是您以前的心头宠，您就真这么狠心，对他一点都不动心了？” 唐棠的台词一连串说完，很顺畅，而且带着角色的感情，甚至因为刚刚霍昀熙捏他一把，他声音带着情动般的不稳，气息乱得很性感。 “本王动心你就高兴了？” 霍昀熙收敛心神，和唐棠对起台词。 白天找不到感觉的唐棠，此时仿佛如有神助，台词根本不用去想就能说出来，霍昀熙平时威严十足，倒是真的和剧本里的镇北王有点相像。1 “王爷，那您是喜欢奴家多一些，还是偏爱沈玉多一些？” 唐棠也不用去想剧本提示了，把自己当成了红莲，两条腿攀上了霍昀熙的腰，主动迎上去求欢。 “此时此刻，自然是你多一些。” 霍昀熙身子再往前倾一点，脸几乎要和唐棠贴到一起了，他能感受到唐棠紊乱的鼻息，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脸蛋红彤彤的热量，唐棠双目含着春情，又娇滴滴地惹人生怜，让人有一种想把他衣服拔下来揉捏的冲动…… 粉嫩的脸蛋让霍昀熙很想尝一口。 唐棠被霍昀熙压在身下，也是心跳得跟乒乓球一样，霍昀熙的呼吸浓重，相比平时的清冷，他的眼眸里此时像狼一样，盛满了占有欲。1 一时间，唐棠不知道这是他自己本身的情绪，还是演出来的？ 自己该不该继续？ “王爷……” 唐棠娇嗔着，头往前抵在霍昀熙的肩膀上，和他耳鬓厮磨，剧情本来是唐棠主动去亲吻对方，接下来他们就翻云覆雨，镜头到这里应该结束的。 但是霍昀熙趴在他身上，好像还沉浸在剧本中，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唐棠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情绪上很想继续下去。 “镜头结束了……” 还是唐棠提醒了一句，霍昀熙才起身，靠在沙发上扯了一下领带。 “空调温度太高了，有点热。” 霍昀熙随口说了一句，缓解尴尬，他刚才居然是真的意乱情迷。 “是啊，太热了。” 唐棠盘腿坐在沙发上，低下头。 事实上，房间里空调都没有打开。4 “霍先生……”唐棠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 霍昀熙端了一杯冷水喝下去，恢复了理智。 “你明天就按照刚刚的状态拍。” “嗯！” 唐棠觉得，如果以这种状态，他肯定没问题，导演那边一定过关！ “你白天在剧组，也是跟启航这么拍戏的？” 霍昀熙突然问了一句。 唐棠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拍戏是指？他们的台词？还是他们的动作？ 霍昀熙突然觉得很不爽。1 唐棠在剧组就是要跟启航这么亲密？搂搂抱抱，在床上你摸我捏的？！虽然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演出来的，但是霍昀熙就是纯粹不痛快。 “呃，有是有，不过跟cp宋青的角色比较暧昧，是另一个男演员。”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唐棠去剧组的时候，史承礼说要改一下剧本，最近影视剧过审查得厉害，要把一些暧昧戏份全删掉。4 唐棠很茫然，不是早就过审查了么？ 第51章 葬礼 唐棠是所有演员第一个到片场的演员。 第二个居然是蒋宇，他有自带的化妆师和助理，化妆间地方小，路过唐棠的时候，有意无意撞了一下唐棠的肩。 “抱歉，过道太窄。” 蒋宇斜了他一眼，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脸上却摆着挑衅的讥笑。 “你故意的？” 唐棠本来心里还念叨着台词，看到他嚣张的样子顿时毛了。 “故意的又怎么样？”蒋宇嘲讽，“怎么？爬了霍总的床就以为自己多大牌了？你当剧组的人都怕你啊？得意什么啊？” 唐棠被糗居然莫名开心起来…… 别人潜规则都是被老头老太，如果他真的是被帅气多金的霍先生潜规则，做梦都要笑醒好么。 “我就得意，有本事你也去找个人包你呀。” 唐棠故意吐舌头，得瑟几下。 蒋宇果然脸都黑了，他就是嫉妒，而且嫉妒得想吐血，凭啥这种好事给他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给占了？连唐臣自家艺人都没轮到。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霍总给你机会上电视剧，你有这本事么？史导根本看不上你，我估计你今天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蒋宇冷笑了几声，史导对角色要求一向很高，昨天唐棠表现得那么差劲，今天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史导肯定不会留下他的。 “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别被换了吧。”唐棠笑嘻嘻说道，“我要是出道这么多年还不红，早去站街啦~” “你！” 蒋宇被戳到痛处，火冒三丈，他已经出道两三年了，虽然演过几个配角，也有一些粉丝量，但是不温不火，别说一线，就连二线咖位都够不着。 “那我就等着霍总把你玩腻的那天。”4 蒋宇放下狠话，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化妆师回自己的位置。 工作人员都远远地看戏，剧组往往是最乌烟瘴气的地方，别说这种斗嘴的小场面，就是姐妹撕逼，争宠争戏份，当场打起来的情况他们也看多了。 今天拍的是启航和奕涵的戏，奕涵也早早到了，化妆穿衣，他已经是一线小生，现阶段娱乐圈当红炸子鸡，所以有自己单独的化妆间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袭白衣的古代公子了。 启航和奕涵的戏份是最多的，因为昨天受唐棠耽搁，所以史承礼决定赶进度先拍他们的戏，唐棠就坐在监视器旁观摩。 奕涵也很少有一次通过的镜头，往往是被喊两三次咔，他拍过几部戏，所以大错误不会犯，至于演技……史承礼也没抱太大希望。 反正这张脸摆在那里，粉丝无论怎么样都会买单的，不说他的粉丝数量的水分，至少在数据上和启航是难分伯仲的，甚至在公司的营销下，他的名字经常挂在话题榜第一位，启航如果不是上新戏宣传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上热搜的时候。 “沈玉”这个角色是一个哑巴，所以不用说台词。哑巴角色的上限很高，同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如果让演技好的人演能非常动人，演技不好的，只要会做表情，也能演个差不多，毕竟沈玉是一个性格清冷不争不抢的人，一般情况下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1 唯一的难点大概在手语上。 这是唐臣投资比较大的网络剧了，所以奕涵也非常重视，手语这一块并没有落下， 半天下来，已经过了好几场。 唐棠主要的学习对象是启航，在现场看他原声表演，比电视和大荧幕上还要震撼，他仿佛就是为演戏而生的，现场演戏居然能演出话剧的效果，剧本的角色跃然在镜头里，好像就应该是这样子。 奕涵演完了上午的戏，没有卸妆，中场休息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开进了剧组，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演艺圈的人都是人精，不仅靠衣着打扮判断一个人，车更是衡量的标准。 尤其是小年轻演员们，想红就得先学会看人，他们看似在聊着自己的天，做自己的事，实际上目光已经聚焦在了迈巴赫上。 一切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变成了价值可衡量的。 车上下来的是韩汶良，不少人主动上去跟他打招呼，韩总的称呼不断。 韩汶良走到奕涵身边，取下墨镜，两个人耳鬓私语。 有工作人员拿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个场面，但大部分人也不敢拍摄，毕竟网络要是有谣言传开，被韩汶良知道了，后果一定很凄惨，虽然韩汶良一向不在意这些绯闻，甚至以此当作自己炫耀的战功。 “韩总，你来探班吗？” 奕涵已经跟了韩汶良一年了，这一年他被星煜传媒力捧，资源不断，名气事业蒸蒸日上。 “是啊，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韩汶良搂着他的肩膀，进了奕涵的私人化妆间。 奕涵言语中难藏的喜悦。 “我能有什么不适应？演戏也习惯了。” “对了，剧组的饭菜肯定不好吃，我给你带了吃的。” 韩汶良叫人把吃的拿进来，亲自打开食盒，筷子夹起菜。 “来，张嘴。” 奕涵高兴又有点犹豫，说道：“我自己来吧，被人拍到了不好。” “怕什么？他们喜欢拍就拍咯。”韩汶良执意要喂他。 奕涵无奈吃下去，嗔怪道：“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儿好，论坛和微博都已经有谣言了，我那天都刷到了，幸亏你让人删帖快。” “行吧。” 韩汶良被扫了兴，放下筷子起身出去。 “你慢慢吃，我出去转转。” 在韩汶良到剧组的时候，唐棠就已经躲了，对这个人敬而远之。 但是躲在偏僻的房间里也没逃过去，唐棠闷着头准备出去，被韩汶良挡在门口。 “你让开。” “这么不欢迎我啊？”韩汶良故作伤心说道，“太无情了吧，前……妻~” 韩汶良故意拉长后两个字，在唐棠耳边吐气。 “你少胡说八道！” “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么否认也是事实。”韩汶良撑在门上，“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嘛，我又不是你的仇人。” “我跟你是假结婚！你心知肚明。”唐棠又说道，“何况已经离婚了，韩总，麻烦你注意一下言辞。” “结婚证可是真的。”韩汶良丝毫不气馁，凑近小声说道，“棠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可是为你付出了很多，现在有了霍昀熙，就喜新厌旧，把我踹一边儿？门都没有。” “你放屁！”唐棠气得眼睛发红，“当时……当时我爸给了你钱的！” 那年唐垣被抓，然后去世，唐棠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那么着急把高中还没毕业的他送出国，因为他已经预感到东窗事发，所以把他安排到美国，并且给了他一大笔钱。 唐棠虽然娇生惯养长大，但是唐垣也从来没给过他那么多钱，足以让一个人几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他当时感觉异常，质问唐垣，爸爸只说是他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学费，如果以后有别的事，都可以拿这笔钱去做。 当时唐棠住在学校，高考在即，收到噩耗的时候，唐垣已经去世一个月，是考完考试的那天，回到家见到的只有唐垣的骨灰，以及各种讨债的人。 唐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讨债的人，有老板，有爸爸以前的生意伙伴，甚至有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们都说爸爸欠他们债。 母亲虽然以前也是公司的副总裁，但是家里顶梁柱一倒，她毕竟是个女人，处理不来这么多事务，而且也受到牵连被暂时扣押。1 唐棠去求以前的朋友，还有那些亲戚帮忙，连一家门都敲不开，以前其乐融融的家人，转脸不认人，那些受过唐垣恩惠的远亲，纷纷开始指责他们家，像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生怕把他们也抓去坐牢。 唐棠自己一个人去安排父亲的葬礼，家里别说钱，就是房门窗户都被人砸烂，搬空了，他用自己以前的零花钱买了墓地，安葬爸爸的骨灰。 下葬那天，下着大雨，没有一个人来吊唁。 妈妈被允许参加葬礼，但她戴着镣铐，被警察死死抓住，不允许有任何动作，她在雨里嚎啕大哭，也是因为受到太大刺激，回去后便被诊断患上精神疾病。 只有几波讨债的人，他们嚷嚷着要撅了唐垣的墓，让他死都不得好死，他们抢唐棠手里抱着的骨灰坛，唐棠无论怎么求他们都不肯放过他，磕头都没有用，他们把骨灰坛杂碎，从上面踏过去，唐棠疯了一样自己扑在上面护住。 他们用最肮脏的词来骂唐家三口，仿佛他们一家人是罪不可恕的恶人，他们指着妈妈咒骂吐痰，有想要动手扯她耳朵上首饰的，但是被警察制止。 那些人闹够了才走，墓碑被砸成了两半。 唐棠趴在泥泞里面，一边哭一边把骨灰一块块拾起来，没有一个人帮他。1 在大雨里，他亲手葬了父亲的骨灰，葬了幸福的家，也葬了那个不懂事但无忧无虑的自己。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霍昀熙分手，把五万块砸在他的脸上。7 那五万块，是他以前存的，准备和霍昀熙毕业旅行的钱…… 第52章 戏精上身 韩汶良的出现，带给棠棠一丝曙光。 他正处在举目无亲的时候，韩汶良自称是唐垣的朋友，唐垣跟他关系要好，经过了那么多背叛欺凌的唐棠自然不信，韩汶良只好改口说，唐垣生前给过他一些好处，让他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 这样唐棠反而更容易接受。 韩汶良说他留在国内也走投无路，警察迟早要查到他身上，到时候他也一样要坐牢，唐棠年纪小，轻信了这些。 最后，韩汶良提出移民，只有移民才能安全，唐棠犹豫再三，反正对国内的这些人已经失望透顶，和韩汶良一起回了美国。 当时韩汶良的确对他关怀备至，陪伴他走出了失去父母和家庭的阴霾，他选择在当时父亲安排的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大学上学。 唐棠没有身份，当时只办到了留学签证，签证是有限期的，韩汶良说他如今还是国内的公民，如果警察追查，也一样能跨国逮捕他，唐棠害怕，问他该怎么办。 韩汶良提出，最快拿到绿卡的方法，那就是和一个美国国籍的人结婚。 而那个美国国籍的人，就是他自己。 唐棠在美国没有认识的人，除了韩汶良没有别的选择，韩汶良也主动表示，虽然他对唐棠心存爱慕，但绝对不会拿这个逼迫唐棠，一切随唐棠自愿，而且可以签订婚前协议，唐棠随时可以离婚。 唐棠想了两个礼拜，他这么决然地对霍昀熙，他们应该已经不可能了吧，何况，他再也回不去国内了，也不可能见到他霍昀熙了。 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还有什么脸去见霍昀熙？罪犯的儿子？没有了父母，没有了钱，他什么自信心都被打击得一干二净。 唐棠跟韩汶良签了婚前协议，在做财产公证时，韩汶良得知唐棠手中有一大笔钱，露出难以掩藏的惊喜。 婚后，韩汶良也的确如协议，没有对唐棠怎么样，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时不时还表达爱意，送花送贵重物品。 但唐棠对他不动声色，半年不到，韩汶良就开始不耐烦了，态度一天比一天差，他开始拐弯抹角打听唐棠的那一笔钱。 唐棠这半年也不是白过的，学到了很多法律知识，他才知道，他不会被国内警察追查，韩汶良千方百计吓唬他，哄骗他结婚，是另有目的。2 唐棠请了律师跟韩汶良离婚，韩汶良才暴露出本性，他事先就猜到唐垣会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路，所以假意帮助唐棠，打探唐垣到底留下多大一笔钱。 离婚后，唐棠订了机票回国躲着他，韩汶良一直以追债为名，追查唐棠，眼看就要抓住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霍昀熙，唐棠受他庇护，韩汶良也不敢乱来。 嘴里说着动听的话，实际上打着贪婪无耻的算盘。 化妆间，唐棠被韩汶良堵在里头。 “没错，你爸爸的确许给我一些利益，让我照顾你……但是交易归交易，棠棠，我们可是结过婚的人，那些日子你过得不开心吗？我对你不好？你看，我可都遵守承诺，没有食言的 。” “这些话，你还是对别人去说吧。” 他再怎么花言巧语，唐棠也只感觉恶心。 “说话倒是硬气了一点儿，是因为有姓霍的给你撑腰了么？我都惊叹了，霍昀熙知道你是个结过婚的人，居然还要你？他不嫌你脏啊？” 唐棠嘴唇咬得泛白，韩汶良看到他这个神色就越加得意，故意去摸他的脸，被唐棠躲开。 “长得这么好，早知道你这么不乖，我就应该早点把你上了，多干几回，干烂了霍昀熙还会不介意么？” 韩汶良的话越来越下流，唐棠脸变成苍白色，扬手要打韩汶良，却被他一下子攥住手腕。 “跟霍昀熙在一起久了，连性子都变得这么野了？ 不如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让你以后乖乖听话……” 咚咚咚—— 门被踢了几脚，进来的是启航，他吊儿郎当地走进来，直接把韩汶良推到一边。1 “史导让我来跟你对对下午的戏。” 启航眼里压根就没有韩汶良，拍拍唐棠的肩膀跟他说话。 “启大少爷，坏人的美事可不是好习惯。” 启航回头咧嘴就骂：“你是哪里来的绿头苍蝇，敢跟你爷爷叫唤？”2 韩汶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破口大骂，也是他一向的作风，韩汶良被坏了好事，又被人骂孙子，忍不下这口气。 “怎么？你也要帮他？是跟他也有一腿吧？真看不出来啊唐棠，你勾引的男人还真不少，既然被这么多男人上过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吧？”1 “去你丫的！” 启航巨大的拳头已经落到韩汶良的脸上，韩汶良没有做准备，而且对方力度太大，他一头差点载下去，打了个趔趄才站稳。 韩汶良的嘴角当下就红肿了，血从破裂的嘴角冒出来，他动了动牙齿，有几颗已经松了。2 “早看不惯你丫一天到晚阴阳怪气了，今天撞到老子身上，揍得还真爽！” 启航抱拳活动了一下手腕，笑容恣意。 “你！” 韩汶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指着启航，启航眉头一皱，已经比韩汶良快一步，揪住他的衣领。 “还想说啥？给老子滚，不然见你一次凑一次。” 韩汶良吐了一口血沫子，硬生生把怒火咽了下去，跟启航硬碰硬，他身上的伤口只会更多。 “呵，我不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人猿计较。” 启航暴脾气又上来了，但是奕涵正好进来。 “启航！唐棠！史导让你们做一下准备，开拍了！” 奕涵走到韩汶良面前，帮他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低声说道： “韩总，我们也先出去吧。” 奕涵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唐棠，拉着韩汶良离开了。 “谢谢你，启航影帝。” “不用谢我，你是老霍的媳妇儿，我顺手的事，而且早就想揍他一直没机会来着。”6 唐棠想反驳，嗫嚅一下没说什么。 “不过你啊，有老霍罩着还怕什么？这种人你就往死里打，打不过没关系，叫人呀……出了什么事老霍肯定替你擦屁股。”2 “……” 要是霍昀熙真是他的靠背就好了，可惜不是，只是外人误会而已。 韩汶良带着伤离开化妆间，引起了不少指指点点。 “刚刚化妆间就韩总跟唐棠在里面吧？” “小狐狸精，勾引的男人还真不少，看到没有？启航是去帮他的，韩总应该是被揍了，争风吃醋呢。”1 “别瞎说。” “我有说错吗？真没想到，他搭上了霍总，还要去勾搭韩总，就连启航男神也帮着他！怎么？全世界的好男人都要围着他转啊？” “呃，可是韩总不是来给奕涵探班的么？他可是奕涵的金主啊，奕涵不恨死唐棠了……” “反正他演技不过关，很快就要被踢出剧组了。” “所以说，靠这种下三滥手段有什么用？自己没本事，靠山再多，资源再多也是白搭。” 奕涵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议论，韩汶良明明是给他探班，却拐进了唐棠的房间。 虽然奕涵知道韩汶良和唐棠离过婚，但是具体纠葛他并不清楚，只是觉得韩汶良从他身上分心了。 其实他心知这种关系不靠谱，韩汶良跟他只是玩玩，他也需要韩汶良的权势提供给他铺路，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韩汶良万一将注意力全放在唐棠身上，还会如此力捧他么？没有韩汶良，他的名气也会一落千丈。 唐棠在抢属于他的东西！1 场务适时喊了一声：“别吵了，开始了开始了，安静！” 唐棠整理了一下就开工了。 灯光摄像准备就绪，场务打了板之后，唐棠努力找寻昨天跟霍昀熙对戏的感觉，说来也奇妙，只要幻想对方是霍昀熙演的，唐棠立马有了灵感，他的双脚绷直，挑逗着镇北王的腰际。 他脸颊绯红，眼睛里像是有秋波暗涌。 “那王爷，是喜欢奴家多一些，还是偏爱沈玉多一点？” 看着监视器里的唐棠，原本没有抱着多大希望的史承礼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 “特写！收音注意！一定要把原声录好！” 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又好像软糯的呢喃娇嗔，极具魅惑力。 此时此刻，唐棠就是剧本里的红莲，那个勾魂摄魄的红尘尤物。 虽然霍总亲自交待，删减了剧本中尺度过大的动作和台词，但是唐棠这表演，根本不用大尺度呀！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他就是妖媚两个字本人了！ 不用看唐棠的表演，光是看史承礼的反应，奕涵的脸终于拉下来了，连他之后的台词，都是要后期配音演员配音的！ 但是史承礼居然直接打算给唐棠用原声！ 这种肯定暂时只有启航有！ 而角落的蒋宇更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唐棠仿佛脱胎换骨，表现变了一个人。 戏精上身了吧这是？！1 唐棠的状态忽然一下子窜到顶峰，启航都惊到了，有好的对手配合，是能相互促进的，启航同样状态爆棚。 “咔！过了！” 一条过！ 开机这两天以来的头一次。 第53章 发飙 “很好！” 严厉著称的史承礼导演，居然露出了笑脸，并且欣慰地冲唐棠比了个拇指。 “再来几组镜头！” 原本今天只安排给唐棠一组镜头，史承礼对他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唐棠的表现出人意料，史承礼一高兴想趁着他状态火热多拍几场。 唐棠一个下午直接把和启航的对手戏演完了，还跟宋青的演员演了几场，宋青的演员演技本来还算成熟，但是跟唐棠几场下来，他从原先担心唐棠拖后腿，变成了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 蒋宇成了最不高兴的那个，唐棠没被赶走，他就不可能拿回原来的角色，等于只能在这个剧里打一个酱油。 晚饭时间，蒋宇郁闷地从助理手中拿过饭菜，他这种有点排场的演员，都有自己助理，通常会让助理去准备饭，不用吃剧组的演员餐。 而启航、奕涵这种大牌，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去餐厅吃饭，甚至有某个挑剔的小鲜肉，经常带个营养师进组，专门给他做饭吃。 唐棠虽然被公认攀上了霍昀熙这棵大树，但在演员排面上毫无名气，所以他也要跟所有不重要的配角、跑龙套的，以及工作人员一起吃。 “这是你们唐臣娱乐艺人的演员餐。” 工作人员送来饭盒，蒋宇作为除开启航外，唐臣娱乐最有身份的艺人，最有说话份量。 “好的，谢谢。” 虽然菜色不错，但是放到塑胶饭盒里，他看起来就很倒胃口，反正是不会吃的。 工作人员亲自一个个发到演员手中，饭菜都是有数量的。 “还有唐棠的！唐棠人呢？” “在卸妆呢吧。” 有人答了一句，蒋宇转过身来。 “那给我吧。” “好吧。” 蒋宇接过唐棠的饭菜，等了一会儿，提到角落的垃圾桶边，笑了笑，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唐棠卸妆了一半，实在太饿了，顶着一顶假发跑过来。 “我的饭呢？” 转眼看到垃圾桶里上贴着自己名字的饭盒，唐棠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谁扔的？” 唐棠环顾一周，唐臣娱乐的演员都不说话，有的不敢惹他，毕竟害怕得罪霍总，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唐棠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对这种事自然喜闻乐见。 “是我。” 蒋宇站起来，抱着手，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吃，放着又占地方，所以就替你扔了。” 虽然是道歉，但蒋宇嚣张的态度根本不像道歉。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唐棠早就饥肠辘辘，一直挨到现在，没吃到饭更加饿得脾气暴躁。 “我都说了，你啊，跟着霍总应该吃香的喝辣的呀，去西餐厅才对，怎么会看得上盒饭呀？你身娇肉贵，应该是吃不惯吧？” 蒋宇面对唐棠的怒气，直直地瞪了回去。 唐棠盯了蒋宇一会儿，正当蒋宇以为他拿自己没有办法时，唐棠忽然呲牙一笑。 然后拿起蒋宇的饭菜，全部扫进了垃圾桶。 “你……你干什么？！” “呵呵，我吃不成，你也饿着吧。” 唐棠看了一眼周围。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所以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要是凭本事把我挤走，我二话不说卷铺盖走人，但是不好好拍戏，成天有的没的作妖，你们当后宫美人心计呐？再使小动作，我不好过也把你们全拉下水！大家一起滚蛋！” 第54章 窥探隐私 唐棠饰演的红莲戏份不算少，史承礼像是发掘了一个潜力股，将接下来的场次大部分改成了唐棠的场次，优先给他拍完红莲的部分。 所以一连半个月，唐棠日拍夜拍，除了几场需要大布景的，基本上把自己的戏全部拍完。 唐棠这个配角不用待在剧组待了，跟霍昀熙屁颠屁颠地回了蓉城，继续做他的助理，后来回了两趟剧组把剩下的戏份也拍完，他就算杀青了。 公司已经开始为剧大肆造势宣传，建立了官博贴吧话题等等，本来就有读者群体的ip，话题讨论度立马冲上了榜首，虽然只在榜首挂了两天，但还未开播就先火了一把的剧已经很稀少了。 唐棠也申请了自己认证过的微博，认证信息是：唐臣集团总裁助理，演员。 毕竟也是个在宣传短片出现过的小演员了，唐棠搬好小板凳搓着手等待着粉丝关注。 等了一个上午，终于有人关注他，唐棠兴奋地拿起手机，主动发了个信息。 “你好啊！” “空虚的小萝莉，被帅气正装帅哥疼爱.avi，加v观看……”1 唐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粉丝是卖片的。 郁闷地把它拉黑，唐棠继续迫不及待，一分钟要打开手机十次，霍昀熙转过头来。 “你是千年老蛆成精么？”3 “？？？” 这话似曾相识，以前霍昀熙嫌他吵就是这么骂他的。 唐棠老实巴交地放下手机，不过手指虽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霍总新的作息表，实际上目光依旧在手机屏幕上扫来扫去。 霍昀熙拿起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名字。 “叮……” 唐棠收到清脆信息的时候，高兴得弹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自己真的多了一个粉丝，昵称是“1号”加乱七八糟的符号，头像是一片漆黑，唐棠点进去他的资料，也是空白一片，看起来是个新号。1 “不会又是卖片的吧？”1 霍昀熙一口咖啡差点烫到。 “算了算了，僵尸粉也是粉啊，且粉且珍惜。” 唐棠不忍心拉黑了，不然自己粉丝数字0看起来太凄凉了。 “一定是因为我在宣传短片里出现得不多，所以才没人发现我……” 在官博发布的剧组现场小短片里，唐棠只有一个侧脸和一个背影，绝大多数是启航和奕涵两个男主在剧组现场的互动，显得很有爱。 粉丝们清一色的评论都围绕着超高人气的启航和奕涵在讨论。 “航航怎么演起耽美剧了！？” “耽美剧怎么了？镇北王这个角色很适合他啊！” “和奕涵的小眼神交流，哇……” “老公！” “启航两个字挑战热门！” “奕涵是我男朋友。” “奕涵宝宝我给你暖好了床。” “他们两个好般配啊啊啊！” “太苏了！高举hh大旗不倒！” “哈哈大旗？” 倒是热门评论第三条是关于“红莲”的。 “啊啊啊啊啊我家红莲小婊贝呢？！” “短片里穿红衣服的呐！最骚气的那个……” “23333。” “就露个侧脸？还有背影？！好歹是男三啊？” “男三？谁给你们的自信？” “黑粉滚开，咱们红莲小婊贝不约。” “话说这个演员是谁啊？” “不认识，新人吧。” “新人？！原著粉表示要被毁了呜呜呜……” “求不改剧情……” “只想看肉。” “不过这个身材，想压……” “我可以！” “既然姐姐可以，妹妹必然也可以。”2 ……1 唐棠刷完这条评论的回复，略感沮丧，他根本就是毫无话题讨论度呀，没人认得他，难怪没人去关注他的微博。 “这个演员叫唐棠！颜值高演技好活也棒！传送门@唐棠。”1 唐棠贼兮兮地敲完字，点击发送，佩服自己真是太机智了，开心之下顺手给这个微博点了赞。 霍昀熙从关注人动态里面，看到了唐棠的点赞。 去微博下面，翻到了他的评论，霍昀熙扶额，手肘支在办公桌上。 为了涨粉，亲自下场做水军，自己艾特自己也是没谁了。 唐棠很快收到了回复。 “不点进去都不知道真有个演员认证……” “百科没有这个人的资料，骗子滚开！” “这是机器号吧？这年头，为了买粉也是不容易。” 唐棠看一条心情差一分，到下班的时候，他的挣扎也没啥成效，闷闷不乐地坐在霍昀熙的车上。 “我的作息表呢？” 唐棠无意识身体坐直，支支吾吾：“忘……忘了……” “你很忙？” “没有。”唐棠假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在关心公司新剧的宣传，嗯唔……霍先生，咱们的剧什么时候上线啊？” “跟你这个生活助理有什么关系么？” “……” “今天晚上在家加班！把我的作息表和新的食谱整理出来！” “哦，好。” 唐棠随口问道：“霍先生，你为什么每天都能起这么早啊？” 唐棠看霍昀熙以前的作息，11点睡，5点就起床，仿佛是一个铁人，雷打不变，这回改了一些，延迟到6点起床了。 “你以为钱是风吹到你口袋的？” 唐棠撇撇嘴，他以前过的可不是被风吹一袋子钱的日子嘛，但是霍昀熙不同，他没有家世，是个孤儿，就连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 现在想想，高中时候霍昀熙答应和唐棠在一起后，除了在学习竞赛，就是去校外打工赚钱，后来他大学毕业，这才没多少年，就将自己的公司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他这五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每一天对自己的要求非人般地严苛。 “那霍先生，你拼命赚那么多钱干嘛？” 唐棠奇怪，霍昀熙生活简直就是无欲无求，房间简单，生活更简单，要花钱的地方也没多少，更没有娶妻生子，也不知道他钱存着干嘛，放家里数着玩么？3 霍昀熙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回答他。 因为有个人很爱钱，是个娇生惯养的财迷，所以他要是有很多钱的话，是不是也会很爱他？5 回到别墅，唐棠刚吃完饭，就被霍昀熙威压着去工作。 “我没有把电脑带回来，没法做表格……” 唐棠随意扯了个借口，霍昀熙淡然地看着他。 “去书房，用我的电脑。” 没有借口可找的唐棠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去书房，打开电脑，按照alin姐教他的，画起了十分难看的表格。 alin五分钟搞定的事，唐棠弄了一个小时才做完，伸了个懒腰。 在书房的唐棠百无聊赖，又不想出房间，霍先生看不得他瞎晃悠，总喜欢指使他去做工作，还不如躲书房偷懒。 唐棠在书房里溜达了两圈，翻看了一下霍昀熙的书架。 老旧的全英文《国富论》一打开，唐棠就头昏眼花地合上了。 霍昀熙看的书，都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想碰的东西，唐棠啧啧了两声坐回电脑桌前，打了两盘游戏，很久不玩，手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沮丧地关闭游戏，唐棠心里的小恶魔钻出来。 这是霍昀熙的私人电脑……足以让唐棠燃烧起熊熊的窥探欲。 他咽了一下口水，唐棠的双眼冒着绿光，确认了一下门关紧了，霍昀熙不会进入房间，偷偷点开了磁盘…… 空空如也。 比自己脑子里的知识还空荡荡。 连个影片都没有！ “怕不是个佛祖吧这个人……”1 唐棠失望地捧着脸，咕哝着霍昀熙要么就是个性冷淡。 一个个的磁盘点开，唐棠没搜到啥，全是系统文件，最后不抱希望打开c盘时，有一个名为“tt”的文件夹。1 “tt？套套？”2 唐棠琢磨了一下，手指轻颤着点开。2 里面全是照片，确切地说，都是偷拍照。 唐棠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合拢。 因为这些照片里，全是他。 有高中时他躺在床上睡得哈喇子直流的丑照，有他站在礼堂舞台上被校长批斗的照片，也有他光着身子穿个大裤衩打游戏的照片，更多的是他各种笑的照片，咧嘴不屑地笑，哈哈大笑，眼睛都笑成弯月牙的，呲着牙像傻子一样的。 这些照片像素都不高，分明就是高中时期，霍昀熙的手机拍的。1 有一张照片是唐棠在操场跟人打打闹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照片一个角落被手指挡住，明显是手机握在手里偷偷拍的。 唐棠都不知道，原来，他那时候过得那么开心吗？4 这些……都是霍昀熙拍的！？ 他……为什么偷拍自己？ 还全部保存下来，这么多年。 “你在干什么。”4 阴沉沉地声音从背后响起，唐棠吓得一抖，赶紧把页面关掉，但是越慌乱，手更不听使唤，唐棠笨手笨脚地才关闭掉，而霍昀熙都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了。 “你在翻我的电脑文件？” 霍昀熙脸色很不好，阴鸷得让唐棠遍体生寒，他从来没见过霍昀熙这种状态，就连以前发怒，唐棠都没这么怕过。 “对不起，我一不小心点开的……” 霍昀熙猛然一动，像一头狼把对方扑到，他狠狠揪住唐棠的衣领。 “一不小心就能窥探我的隐私，嗯？” 第55章 跟我结婚! 唐棠被吓到了，要是知道看一下霍昀熙的电脑文件，会惹得他生这么大气，那他也就不会手贱了。 霍昀熙咬紧牙齿，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眼神像野兽一样可怕。 霍昀熙把他扔开，兀自走到电脑前，把页面关掉，再将文件隐藏设置密码，才点了关机。 唐棠在一旁发愣。 “可是霍先生……那些，是我的照片，我看到了也无所谓吧……” 唐棠委屈地咕哝，只不过是他的照片而已，至于这么暴躁吗？ “我拍摄的照片，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霍昀熙逼近他，“你是生活助理，我给你一定权限干涉我的生活，并不代表你能在我的隐私上肆意妄为！” 唐棠身体缩成一小团，这件事上他的确是做得理亏。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 “好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霍昀熙冷冷地说道， “我可以赔偿！弥补我的过错……” 在跟霍昀熙认错这件事上，唐棠丝毫不在意。 “你拿什么弥补？” 霍昀熙像是失望透顶，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唐棠。1 “你连一个助理该遵守的准则都做不到，我不需要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的员工。你不是一直想把欠款攒够了离开唐臣么？我现在给你机会，明天就把私人助理的离职手续办了，滚吧。” 听到这两个字，唐棠一瞬间感到迷茫和无助。 “去哪？” “你去哪里关我什么事？”霍昀熙话语无情。1 唐棠低下头，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惹毛了霍昀熙。 在唐臣这短短两三个月，虽然霍昀熙对他就没有过笑脸，唐棠一直觉得他严肃难伺候刻意刁难折磨自己，但是一想到被赶走，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哪怕是天天被骂被他羞辱，唐棠都觉得是安心的。 “我……”唐棠带着鼻音，“我不走。” 霍昀熙的身子微微触动了一下，这是唐棠这么久来，第一次真正违反他的意愿，争取着留在他的身边。 “你不走？” 唐棠猛摇头，眼睛雾蒙蒙的。 霍昀熙沉默了良久，唐棠仿佛等了半个世纪之久，霍昀熙才下定决心一般转过身来。 “行。”霍昀熙走过来，“拿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所有证件。”3 “干什么？” 唐棠隐隐有点不安，霍昀熙这样好像事态很严重。连身份证件都要带上吗？ “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选择。”霍昀熙别过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做我的合法伴侣。” “什么？” 唐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方才还红着眼泪眼婆娑的样子，现在变成了十足的惊愕。 “我说！”霍昀熙加重语气，放大声音，“跟我结婚！”3 “为……为什么？” 唐棠懵了，脑袋空白一片。 “只有我的合法伴侣才能窥探我的隐私。”4 “……” 唐棠眼睛睁大，瞳孔扩大又缩小，像是脑筋被雷打得短路了，无法思考，脸上的表情都不受控制了。 霍昀熙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你犯错要付出的代价！” …… 唐棠躺在床上，觉得今天过得不太真实，啪啪两耳光抽得自己倒吸冷气，原来不是做梦。 自言自语确认一下，刚刚在书房，霍昀熙说……要跟他结婚？！？！ 他被霍昀熙求婚了！好吧，是逼婚。1 唐棠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想过这个场景，以前是他死皮赖脸地赖上霍昀熙，后来又是自己死缠烂打，他不是一向对自己深恶痛绝么？怎么会跟自己提出结婚？ 为了保住助理的工作，难道要跟霍昀熙结婚么？ 做梦都要笑醒吧…… “我也有今天~” 唐棠用被子捂住嘴，不然楼上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砸到他头上？唐棠一直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一天比一天倒霉，连他自己都对生活不抱希望了。 感觉人生要重回巅峰…… 翌日，唐棠是挂着两个黑眼圈走到餐厅的，他一晚上没睡。 怎么可能睡得着？ 刚闭上眼睛就梦到撒花的天使在婚礼上盘旋，看到唐棠连着花篮一起砸他，唐棠就笑醒了，再也睡不着。 “少爷，可以用早餐了。” 老何亲自下厨做的，唐棠已经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食物了，是最符合自己胃口的。 “霍先生早。” 唐棠假装很云淡风轻地打招呼，为了显得自己不至于太失态。 “睡好了吗？” 霍昀熙从自己的杂志中抬起头。 “啊啊？睡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唐棠有种不对头的感觉，像是行刑前给犯人一顿饱饭，好上路。 “嗯，等会儿就出发。” “出发？去哪？” 霍昀熙目光点了一下餐桌上的两张券：“今天中午飞美国。” 唐棠叉着一个煎鸡蛋，手愣在了空中，霍昀熙这是来真的了？ “霍先生，你确定……”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霍昀熙瞪着他，“快吃！别耽误时间。” “哦哦。” 唐棠乖巧地咬了一大口鸡蛋，吃着中式的早点，因为吃得太急差点被豆浆呛到。 当唐棠从蓉城飞到海城机场转机时，提着一个行李箱才意识到这是现实。 虽然霍先生做事的确雷厉风行，这未免也太仓促了点儿，唐棠感觉像是过家家，他还是把自己当助理，没敢让霍昀熙帮忙拉行李箱。 坐上了飞跃太平洋的飞机，唐棠终于脑袋的热量冷却下来一点，他觉得他应该正式和霍昀熙谈谈。 “霍先生，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吗？” 霍昀熙没理他，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咳，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好像太快了点儿，这不是儿戏，霍先生你可以考虑清楚。” “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4 霍昀熙哼了一声。 考虑清楚？太快了？ 唐棠哪里知道，霍昀熙为了今天，准备了五年。 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做出这么快的决定，是因为他心心念念惦记了五年！ 唐棠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却觉得屁股上长了针一样难受。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解释清楚。”唐棠终于袒露心声，“我跟韩汶良，是假的结婚，没有婚姻实际的……” “我不想听。” 霍昀熙打断他，事实上，能听到唐棠主动解释，说出他是假的结婚，霍昀熙心里的结已经打开了一大半。 虽然霍昀熙听了还是有点不高兴，但是唐家变故时，他无力去拉唐棠一把，让他有个能倚靠，所以他拼了命赚钱，已经成了执念。 要说心结，那也是霍昀熙对自己的心结，恨自己当时无能，才酿成遗憾。 就是因为他们之间彼此留存了太多秘密不说，才导致他们耽误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一直耽误下去吗？ 霍昀熙也想通了，哪怕唐棠是真的曾经跟过别人，他也不会追究了，即便唐棠生命中有几年是不属于他的，那今后的余生，他要唐棠完完全全属于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1 “可是毕竟我结过婚，你不介意么？” 唐棠攥着拳头，手心冒汗，这是他最自卑的地方，为了钱他投靠过另一个男人，虽然是被欺骗，而且也没有付诸过什么。 “介意。” 霍昀熙吐出两个字。 唐棠全身一冷，果然，哪个男人会不介意，更何况是完美主义的霍昀熙。 “我不管你的第一次结婚是跟谁，但我要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7 …… 航班要飞上十几个小时，难怪霍昀熙问他有没有睡好，早上又让他吃了很多，唐棠窝在椅子里头又困又饿，霍昀熙叫了飞机的餐食，唐棠吃完就睡得冒泡。 再睁眼时，飞机已经快降落了。 飞了十几个小时，正好是白天，唐棠反正已经睡饱了，昨天一宿不眠的好处就是时差都倒完了，但是霍昀熙看起来一点困倦都没有。 霍昀熙轻车熟路地开车带唐棠，开去了法院。 “总领馆和州务卿已经申请通过了，这是marriage license和application，你填写一下。” “什么东西？”唐棠茫然，但是在被霍昀熙鄙视之前赶紧改口，“哦哦。” 可惜在这个申请表上，唐棠除了名字的英文name之外，一个都不认识，最后还是霍昀熙一个个翻译给他听。3 进入法院之后，霍昀熙在前面打头阵，用流利的英文跟外国人聊得语速起飞，唐棠这个拖油瓶仿佛是个哑巴，对霍昀熙的英语水平瞠目结舌。 “好了，可以进去了。” 坐在法官面前，唐棠也照样插不进话，也不懂霍昀熙在讲什么，只是意外地看到霍昀熙脸上，从未有过的微笑，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柔和的时候，温柔得真的就是即将结婚的普通丈夫。 法官对着唐棠说了一句话。 “啊？”唐棠红了脸，“他说啥？” “问你是不是真的自愿和我结婚，他说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yes！yes！i can！”3 霍昀熙扶着额头，擦了擦冷汗，对着法官抱歉地笑了笑。 “你不是当时闹着出国留学吗？还在美国住过半年，你这散装英语从哪里学的？人家以为我是强迫你结婚。” 第56章 玫瑰 拿到结婚证明出法院时，唐棠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发呆。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张纸，却是最有分量厚度的，它将两个人的生命牢牢绑定，从此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 唐棠都不敢奢望的事情，在仓促中居然成真了。 他和霍先生结婚了，这明明是一个人生中最大的承诺，可为啥总感觉马马虎虎呢？ “霍先生。” 唐棠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 霍昀熙松了一下领带，然后对着手哈了两口气，冬天的纽约也一样寒冷。 “你不会觉得吃亏么？” 霍昀熙有颜有钱有头脑，唐棠瞧了瞧自己一身，好像根本没有值得结婚的地方。 如果比较的话，唐棠觉得自己啥也比不过他，唯独运气爆棚，能找到霍昀熙这么优秀的人尖儿。 “哦，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霍昀熙随口说道，“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欸？” 唐棠还以为他会说两句深情款款的话，这才刚领完结婚证就满满的嫌弃喂！ “你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唐棠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你那么有钱，跟我结婚吃大亏了。” “嗯，也是。” 唐棠还是提心吊胆，霍昀熙这么说。 “我已经在准备做财产公证了。”霍昀熙说道，“回国之后就能公证完。”1 唐棠撇撇嘴，防得跟防贼一样么？自己可不是图他的钱！ 好吧，一半原因是。 至少另一半原因是图他的色啊！1 “我会将唐臣集团我一半的股份转让给你。”霍昀熙悠悠说道，“这样结婚我们就一样了，你没吃亏我也没吃亏。”3 “哈？”唐棠吓得嘴唇发抖，“不，不用……” “反正结婚之后收入是共同财产，你可以提前享受婚姻带来的权益，同样，你也要承担配偶的义务。”1 “什么义务？”唐棠问。 一向高冷的霍昀熙，突然不自然地眼神闪躲了一下，脸颊上居然泛起了一点微红。1 “解决我的性冲动。”9 “噗……” 唐棠满脸赤红，这个人是机器人吗？做某某爱做的事，明明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怎么到他嘴里，变成了解决生理需要？他还说得这么坦然正经！ 唐棠还想说什么，霍昀熙打断他：“行了，闭嘴吧你。” 霍昀熙不喜欢谈这些，很多事情他不喜欢说出口，说出口的不一定是真心的。1 唐棠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按照美国的法律，我们在一定时期之内就要进行婚礼，是准备在美国，还是回国内？”霍昀熙询问。 唐棠受宠若惊：“你是在问我么？” 被霍昀熙无语地盯了一眼，唐棠挠了挠头，因为霍昀熙独裁独断惯了，唐棠真的没有被他询问过意见。 “随便吧。” 唐棠被冻出了鼻涕，吸了吸鼻子。 按照他的意愿，肯定是在国内举行婚礼的，但是爸爸去世了，妈妈只能在精神疗养院，他已经孑然一身。 “你没有想过要在哪里吗？” “没有。” “那就顺便在美国吧，在国内肯定要被狗仔偷拍。”霍昀熙说起来十分随便。 偷拍？他是觉得跟自己结婚被拍很丢人么？唐棠禁不住胡思乱想。 “哦，好。”唐棠又问道，“地点呢？” “宾州。” “啊？可是没有宾客耶。” 看来霍昀熙都已经想好了，唐棠戳着手指想了想，霍昀熙是孤儿，也不可能有父母亲戚到场。 “你有要邀请的人吗？” “有啊，alin姐，启航影帝，唔……文医生也要吧，好像没了。” 唐棠也只能想到这几个朋友了。 “好。” 霍昀熙没有异议地答应了，在车上打了个电话就算是邀请了，电话里头启航急吼吼的。 “什么？！你们跑到美国结婚去了？！卧槽你怎么没跟我说？……打电话就算邀请了？请柬呢？！什么？一周后？我这还拍戏呢……” 霍昀熙没解释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不觉，霍昀熙车已经开到了郊区。 “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唐棠又不认识英文，感觉被拐卖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宾州。” 公路上，霍昀熙驾驶着车走在夕阳的余光中，唐棠看着西沉的红日，外面一片广阔荒芜，他忽然觉得很安心，只要有强大的霍先生在，去任何陌生的国度好像都不是件恐怖的事，而变成了……浪漫。 虽然霍先生也从来不讲甜言蜜语。 当天晚上，两个人投宿在一家公路酒店，唐棠小心思雀跃着想霍先生会不会开一间房，那他们晚上会不会进行一些羞羞的事？1 然而两间房的门卡让他认清了现实。 “好好休息，明天就到了。” 唐棠这几天都在交通工具上，所以洗完澡就直接趴床上睡着了，连遐想的功夫都没有，第二天是霍昀熙敲门把他叫醒的。 两个人到宾夕法尼亚的费城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在一家古老的餐厅吃了一顿安静的西餐，唐棠懒洋洋靠在窗边。 “嗯？这里离宾夕法尼亚大学不远耶。” “是。” 难怪霍昀熙轻车熟路，能找到这种有格调但是不喧嚣吵闹的餐厅，他就是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取得沃顿商学院博士学位的。 原来，唐棠狼狈逃来美国的那半年，他一直和霍昀熙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还清楚地记得在这个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孤独感，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城市，霍昀熙原来也和他在一起，虽然时空交错，没有碰过面，好像也不那么孤独了。 唐棠强烈请求霍先生带他去他的学校看看，宾夕法尼亚大学可不是他读过半年的野鸡大学能比较的！沃顿商学院是美国最好的商学院！ 霍昀熙看时间还早，答应了。 “霍先生，你为什么要来宾州读商学院？”唐棠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因为沃顿商学院很有实力。” 他的回答让唐棠略失望，还以为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呢，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看着唐棠失落的样子，霍昀熙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当初他得知唐棠出了国，立马在海大申请提前毕业，千里迢迢来了宾夕法尼亚，可是他又从来没有去找过他，因为就算有学校奖学金助学金，当时的霍昀熙还很窘迫，唐棠一句“因为你穷”，让他望而却步。4 “霍先生，你在美国的两年是怎么过的？” 唐棠走在宾大的走道上，枯黄的树叶所剩无几，北风一吹落了几片，街道旁边是古朴的建筑。 “学院宿舍餐厅。” 如霍昀熙这个人一般枯燥又很自律。 唐棠心想着，从花坛边跳下来，跑到一个雕塑面前。 “给我拍个照片吧，到此一游，从此也是上过宾大的人了！” “你又不是宾大的学生。”霍昀熙糗他。 “我先生是啊！”2 唐棠脱口而出，语气自豪无比，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嘴快，偷偷瞄霍昀熙好像也没有不高兴。 唐棠乐呵呵地摆着拍照姿势，霍昀熙极不情愿，但是他姿势都摆好了，只能掏出手机拍摄，身边有学生经过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看着屏幕里头笑容灿烂的唐棠，霍昀熙迟迟没有按下拍摄键，他怕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是对这个画面的打扰，一转眼就消失掉。1 “可以了吗？”唐棠催促。 “还没有。” 霍昀熙赶紧按了几下。 “再来一张！” 唐棠又换了个比耶的动作，拍完之后，迫不及待跑过来看。 “怎么样？” “有点傻。”霍昀熙给他看。 “这张可以！这个不行，眼睛都没睁开，我怎么在翻白眼？！删了删了，快删了。” 唐棠崩溃地发现，霍昀熙完美无缺，唯一的缺点就是摄影技术超级烂！比直男还烂！把他身高拍成了1米5！2 后来唐棠也发现了，收集自己的沙雕照片，是霍先生的恶趣味。5 “你拍的时候能不能蹲下一点？不然显得我好矮……” 唐棠抢不到霍昀熙的手机，他举起之后，自己跳起来都够不着，欲哭无泪。 “roses?sir？（需要玫瑰吗？先生？）” 一个白人小男孩抱着一捧花，拉住霍昀熙。 “sorry,i don’t need.（抱歉我不需要。）”霍昀熙拒绝道。 “give itto your boyfriend as a gift？（作为礼物送给你男朋友吧？）”小孩不肯走。 唐棠凑过来问：“他在说什么？” “玫瑰花打5折。” “这么便宜！买两朵吧！”财迷上身。2 “好吧。” 唐棠拿着玫瑰感叹美国消费果然贵，打完五折两朵还要20刀！3 “thanks,sir!“ “he is not my boyfriend.（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霍昀熙纠正他说道，“he is my partner（他是我的伴侣。）5 唐棠举着两朵玫瑰花，虽然心疼贵，但也高兴得手舞足蹈，天空中开始落下绒毛般的雪，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1 “下雪了！霍先生！”唐棠高兴地喊他。 “嗯。” 霍昀熙加快脚步跟上他。 第57章 接吻 商店橱窗挂着礼物盒子，小红帽，金色的铃铛，唐棠才意识到国外快到节日了。1 “这是要过圣诞节了？”4 唐棠看着店员们都在布置饰品了，有的已经装饰好了圣诞树。 “还有三天。” “啊？可是你不是定的三天后进行婚礼么？怎么能跟圣诞节一起？” 霍昀熙故作不懂：“有什么问题么？” “这样我就收不到圣诞礼物了呀！”说完，唐棠又缺乏信心地问，“你会送我礼物的吧？” “三天之后都忙着婚礼了，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唐棠看着霍先生好像不高兴了，做了个把自己嘴拉上的动作，他不会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吧？ “所以我今天提前给你准备好了。” 霍昀熙的话让唐棠两只眼睛又亮起来，搓着手蹦到霍昀熙面前。 “是什么？我看看？” 唐棠看他两手空空，衣兜平平，也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啊，他本来伸手去翻霍昀熙的口袋，但是在半空中又缩回来了。 霍昀熙把手伸进西装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拿出手时突然抖了一下。 “掉了。” 霍昀熙低头往下看，下面时一个公园的草坡。 “……” 唐棠无语，然后哈哈笑了几声，原来机器人霍先生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掉哪里了？” “不知道，好像滚到草坪下面了。” “啊？” 唐棠焦急地扒在栏杆上，可是灯光昏暗，草坡上黑漆漆的，除了一小段阶梯，什么看不清。 “我去找！” 唐棠跳下栏杆就要下去，被霍昀熙拦住。 “算了吧，丢了就丢了。” “那怎么行？！” 唐棠急冲冲地要下去，霍昀熙始终不松手。 “我去吧，你站在这里别动。”霍昀熙勒令。 “那你小心点儿。” 唐棠看着霍昀熙下了阶梯，在草坡上越走越远，周围黑得只能看到霍昀熙身影的一个轮廓。 “找到了吗？”唐棠担心地喊，“找不到就算了吧，下面是湖，别掉下去了！” 呲—— 从那边传来声音把唐棠吓了一跳，下一秒霍昀熙的面前几道礼花冲天而起，把四周照亮，霍昀熙站在花火前，笑着冲唐棠招了招手。 唐棠呆愣了一下，几步跳下台阶，冲到霍昀熙面前，一个大跳，直接跳到霍昀熙的身上。 霍昀熙一把抱住，拖着他的屁股。 “哈哈哈哈！”唐棠笑得停不下来，凑到霍昀熙“霍先生！” “嗯？” “你好土啊哈哈哈！这是我初中的时候追女生的招数！” 霍昀熙脸沉下来，手一松：“下去。” 唐棠像只考拉，死死地搂住霍昀熙的脖子，死皮赖脸把脑袋埋到他肩窝里。 “不下去。”1 霍昀熙被他无赖的样子逗得绷不住。 “虽然土，但是我好幸福啊。” “下去，你想勒死我谋杀亲夫吗？”1 唐棠咯咯笑着，从他身上滑下来，但是双手始终没有松开他，动情地直视他的双眼。 “霍先生，我想亲你。”2 “嗯。”1 唐棠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嗯什么嗯，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就不能主动一点咩？是机器人本人无疑了。 “头低下来一点儿嘛。” 唐棠扯着霍昀熙的领带，踮起脚，主动撅着嘴上去。 火树银花背景下，两个人的唇碰到一起。 长长的亲吻，没有别的动作，很久才分开。 “霍先生，你不会接吻的吗？” “你会？” “来来来，我教你。” “哼。”霍昀熙冷笑一声，“你跟谁练习过？” “尔康演过啊，别说话，闭上眼睛。”4 唐棠指导他重新吻上去，然后主动伸出小舌头，在霍昀熙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像只跃跃欲试又胆小的小兔子。 霍昀熙身子僵硬，没有反应。 唐棠无奈地分开：“欸？你都不知道接吻的滋味吗？” “没吃出来，再让我尝尝。” “唔……啊呜……” 霍昀熙迅速俯身下来，亲吻像是暴风骤雨，唐棠猝不及防，被卷入爱恋的风暴之中。1 良久过后，霍昀熙才把气喘吁吁的唐棠解放。 “这回尝出来了。” 霍昀熙像是一条吃了肉的狼，舔了舔嘴唇。 “什么味儿？”唐棠揉了揉自己被吸得发麻的嘴巴。 “糖当然是甜的。” 唐棠红着脸从地上捡了一小团雪，在自己滚烫的脸颊搓着，不得了，只不过是跟霍先生亲昵一小会儿，他居然脸红心跳，小唐棠在裤子里挣扎着要突破束缚。2 “不冷么？” 霍昀熙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把他拉过来，让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里头取暖。 唐棠顺势贴到霍昀熙的胸前，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听他比平常快速一些的心跳。 “霍先生，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冷呀？” “不骂你就不习惯了？” 我本是冷血动物，加起来的温度只够温暖一个人。3 霍昀熙低沉的嗓音，让唐棠越发沉迷。 “你说我们结婚的事情，要不要跟我妈妈说？” 妈妈是唐棠唯一的亲人了，这种好消息应该要通知她，唐棠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可是她在疗养院，精神状态忽高忽低，唐棠很怕再给她增加刺激。 “你可以打电话跟她聊聊。” “嗯。” 唐棠忐忑地拨通电话，从疗养院工作人员转接到邹珠华的手里。 “妈。” “棠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离开那个男人？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啊？”邹珠华刚接上电话就一连窜问了好几个问题。 唐棠心里发堵，闪避开话题：“你还好吗？” “你别扯开话题，你不会还跟着那个男人让他糟蹋吧？” 唐棠看了一眼霍昀熙，离得这么近，霍昀熙肯定听到了。 他干脆心一横：“妈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已经准备跟霍先生结婚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你是不是被他蛊惑了？还是被他逼的？你跟他能有什么将来？！结婚，国内怎么结婚？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吗？和男人在一起，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妈妈会害你是不是？你再这么错下去就晚了……”2 那边愤怒的哭嚎，让唐棠的心情跌落谷底。 第58章 睡一张床 “妈妈，我跟霍先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汶良都是胡说八道，你别听外人……” 唐棠刚解释两句，就被邹珠华打断。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妈妈只希望你一辈子过得顺遂，不要走这条万劫不复的路！你就给我一句话吧，你准不准备离开那个姓霍的？” 唐棠捂着手机，看了霍昀熙一眼，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听到了，不过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平静温柔地看着自己。 “我……”唐棠咬牙说道，“我离不开霍先生。” 手机那边传来低低的呜咽，听得唐棠揪心。 “是我跟你爸做了孽，要是你爸爸在，你怎么会无依无靠，要去跟一个男人……” “妈，你别这么说。”唐棠的鼻根酸涩。 “你别叫我妈，我丢不起这个人！”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唐棠呆愣了片刻，失落地放下手机。 “如果她最后都反对，你会怎么办？” 霍昀熙打破寂静。 唐棠犹豫了很久，他甚至都有不顾一切跟霍昀熙走下去的冲动，但是邹珠华同样失去了丈夫，精神状态又不好，唐棠也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我……”唐棠低下头，“我不知道。” 唐棠很愧疚，霍昀熙为他做了这么多，而他还在犹豫。 一只大手覆盖在他的头顶，然后揉搓了几个唐棠的头发，唐棠的身体被他抱住，搂进怀里，唐棠眼睛温热，贴在他胸口，霍昀熙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 “有我呢。” 霍昀熙说。 “嗯。” 虽然唐棠看来霍昀熙三头六臂，像是无所不能，但这是他的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可哪怕霍昀熙是逞能，他都觉得足够了。 “霍先生，我爱你。”1 霍昀熙的下巴贴到唐棠的额头，唐棠能感觉到他下颌剃过胡子的粗糙。 “嗯。”他应了一声，“我知道。”2 “你怎么不说你爱我？” 唐棠委屈巴巴，霍昀熙从以前到现在，也都没有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所以唐棠不确定他的感情，以至于这些年互相猜测。 霍昀熙不答。 从来不说我爱你，因为爱来表达，太轻。1 唐棠就这么搂着霍昀熙的腰，忘了时间流逝，直到霍昀熙的手机响起，是启航。 “你在哪了？” 启航嗓门很大：“你们选这么个破日子，海城这边天气不好航班取消，我们临时改成香江中转，现在在找酒店！” “哦。” “……”启航火气更大，“你知道过这个洋节日，根本找不到酒店吗？街上都特么是避孕套！你们晚几天结婚会死吗……”3 “这点事情，你能搞定的。” “我……” 霍昀熙挂断了他的怨念，免得他打扰和唐棠的二人世界。 “嗯？启航影帝他们能及时赶到么？” 唐棠忧心忡忡，毕竟来参加他的婚礼的，也就这几个人了。 启航远在地球的另一边，拿着手机崩溃，飞机明天一大早才起飞，他们已经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圈了，这边房子本来就很稀缺，撞在这个节日，情侣们都把房间霸占了，酒店全部爆满。 “先生，我们还剩下最后两个标准单人间。”酒店前台职业微笑，“这个点已经不可能有别的空房了，我们也是刚刚有顾客取消预定才空出来的。” 启航看了一眼文帆和alin，走到alin身边。 “alin，要不你就跟我将就一晚？你放心，你睡床，我睡沙发。”启航摆出绅士的姿势，“不然咱们就得露宿街头了。” alin冲他笑了笑，直接拿走一张房卡。 “我一间，你们俩将就将就吧。”3 启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留在原地敌视文帆。 文帆沉着地拿出自己身份证和通行证登记，一边说道：“心智成熟的绅士都不会让女士陷于尴尬。” 语气像是教导，让启航火冒三丈，两步追上去。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嗯？”启航进入电梯，不屑道，“年纪大的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alin不嫌你老吗？” 文帆笑了笑，不说话，兀自进入了房间之中，看到床他还是皱了皱眉。 香江寸土寸金，尤其是在机场附近，上千一晚的酒店也不见得宽敞，房间小一点也就算了，床真的只是单人床。 要和启航共处一室，文帆想想都觉得艰难，他整理了自己的行李，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吹干，只穿了一条睡裤。 他是医生，平时最注重饮食和健康，所以身材匀称，薄肌十分耐看，皮肤白皙，坐到床上拿起一本书。3 启航不得不承认他身材还不错，不过心里优越感十足，比他还差远了。 “你让我睡哪？”启航不爽地说道。 “床上或者沙发，你高兴就好。”1 文帆看了一眼沙发，连一个170的人都不可能睡下，更别说启航这个壮高个了。 “你怎么不去沙发？”启航反问。 “我睡眠不好。” 启航噎了一下，心想凭什么老子将就你？但是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显得自己幼稚，他哼了一声，当着文帆的面脱衣服，健壮的肌肉在光线下线条完美，内裤里是巨大的一包，故意从文帆旁边走过去。 就好像雄性动物通过显示美丽或者力量，来竞争配偶，他对自己的脸和身材都自信心爆棚，而且作为雄性象征的某处，更加雄伟。 他就是要让文帆自惭形秽。 文帆看了一眼，便知道他的目的，心里只冒出“屌大无脑”四个字。5 大摇大摆进入浴室，启航唱个歌淋浴，出来的时候裹着浴巾，浴巾前面被撑得大大的，像一顶帐篷，他直接躺到文帆的旁边。 因为床实在太小，文帆本来就比普通人平均高大一些，再加上启航这个块头，两个人挤在了一起，手臂碰到一起，同时缩回去。 “你觉得你哪一点能比得上我？比我高比我有钱比我帅还是鸡儿比我大？”启航直白地逼问，“alin只是一时新鲜，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你，你认输还来得及。”3 “你对男女关系的幼稚程度，都不足以用小学生来形容，和低等猩猩不相上下。”1 启航一听幼稚两个字，顿时像炸药被点燃，动作迅捷地翻身扑到文帆身上…… 第59章 功能障碍 启航一点就燃，文帆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教态度，能轻而易举将他的怒火挑起。 他一条腿直接跨在文帆的身上，压住他不能动弹，一手抓住他的衣服。 “你干嘛？” 文帆虽然因为书被碰掉而不悦，但是依旧沉着冷静。 “对我说教？我劝你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呵。” 文帆无奈地笑了一声，启航愤怒的脸更冷峻了，被他不明意味的笑弄得更恼怒。 “你笑什么？” “我没有兴趣帮你的长辈说教，你不用想太多，所以放手。” 对这种脑子仿佛单细胞生物的人，文帆都不屑搭理。 “如果我不放呢？” 被命令的启航更不可能听从。 事实上，除了情敌的关系，启航讨厌文帆的另外一点，就是他永远这么沉稳理智，他身上的特质都是启航没有且反感的，男人本来就好胜，尤其是像启航天性傲气凌人，遇到同样出色的男人，好胜心被彻底激发。 “我不是在央求你。” 文帆说完，身体迅速一动，他虽然平时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但本身就是个跆拳道黑带，所以被压制的情况下，身体爆发出力量，直接挣脱启航的束缚。2 他的力量和柔韧度超乎启航的意料，启航没防备之下，差点被他掀翻，但是他反应更快，稳住身体，抓住文帆的一只手腕。1 文帆发现启航蛮力惊人，用力挣脱很容易关节错位，改用另一手肘击启航，启航被他临时的反应弄得稍有点措手，被激发了最大的力气，直接拧住文帆的手臂，扣住他。 文帆吃痛之下，身体只能转过去，启航趁机压住他，死死钳制。 文帆疼得眉头紧皱，眼镜也松松垮垮，但是额头冒出细汗来也没吱声。2 启航呼吸急促，得意洋洋扬起嘴：“服不服？我说过了，你什么都比不过我。” 文帆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喘着粗气。 “还不服？” 呼吸平息了一点，启航才发现，自己跨坐在文帆的屁股上，自己因为要把他牢牢禁锢，所以下身和他是贴在一块的，在两个人激烈的身体接触中，他居然勃.起了……1 启航有些尴尬，在这种情况下，下身这么大反应，让他略有点尴尬，但又有种羞辱对方的自豪感。 “滚下去。” 文帆也有些被激怒了，声音冷冽。 “还嘴硬？” 启航下手更狠，将他的反手锁得更死了，并且身体也挺进一些，展示自己身体的强壮以及伟岸。 但是下身一股软而弹性十足的触感，让他有种前所未有过的触觉，像是一道电流，从两人接触的部位传达到全身。 跟女人软绵绵的感受不同，经常练习跆拳道的文帆屁股紧翘，弹性十足。 “你今天不准备睡觉的话，就别放开我，或者把我的手拧断。” 文帆看起来温文尔雅，事实上，这种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绝不会认输。 “操……” 启航骂了一声，他虽然有把他揍服的冲动，但很明显暴力并不能让文帆臣服，而且他举着一根东西跨坐在对方身上，越来越感觉不适，甚至都快滑进对方的股沟。1 “等着看吧！” 启航恨恨地骂了一句，松开了文帆。 两个人打斗了一翻，启航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浴巾已经松了，直身站起来，围在腰间的浴巾直接落到脚边。 横站在文帆上空的启航愣了一下，那耀武扬威的玩意儿直直地伫立在空中，因为启航的动作还上下晃动了两下。5 晃动的时候，文帆正好回过身来，恰好看到眼前的景象，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起来。 无论哪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被另一个强壮威武的男人站在自己身上，拎着那东西摆来摆去，生理上都会不适。 文帆治过不少富豪的功能性疾病，所以其实在他眼里，所有男人的私物，跟其它器官并无两样，他甚至能面无表情地动手术。 但是启航耀武扬威的样子，直戳到了文帆的自尊心，这明明就是一种低级下流的羞辱。 文帆抬脚就往上踢，这是跆拳道最擅长的动作。 “日……” 启航动作敏捷，直接避开了，因为刚刚自己莫名的爽快，启航没有计较他想让自己断子绝孙，骂了一半脏话收回去了。 算了。 启航佯装震惊，下床穿上一条宽松的裤衩，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 事实上他脑子里全是刚刚那无法言说的悸动。 应该不是性方面的冲动，启航不认为自己会对着一个男人冲动。1 可在他臀尖上摩擦的触感，以及那个意外的动作，强烈的征服感，让启航全身心都爽了个遍。 那是跟女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女人可以宠爱，也可以征服，但绝对不会产生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让启航觉得，征服对方能够极大地满足自己。 文帆拾起书本，中指扶了一下眼镜，他目光重新冷却下来，恢复了理智的状态。 他深刻地感受到，启航这个人不光无脑，简直就是个原始动物，文帆心里暗自给他划上了不可打交道的黑名单。 “你特么不会乱想吧？” 启航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他可不想被情敌认为是同性恋。 “剧烈运动加快心脏跳动，很容易会引起海绵体充.血。”2 文医生冷静地说了一句，全当支教教化猩猩了。 虽然他的确很不适。 “哦，你不误会就好。” 启航心大，也没什么羞耻心，所以这事就撂到一边吧，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不过，你是不是自卑啊？” 文帆差点脱口而出，他也不会小多少！但是他惊讶地发现，冷静的自己，居然被激得冲动了好几次，果然智商低是会传染的。2 文帆不说话，仿佛一个类人猿在耳边聒噪。 “老子不光器大，活还好，一次一个小时以上，抢女人你抢得过我？”2 文帆终于听不下去了，忍着反胃放下书。 “医学上，这叫射精障碍，是常见的性功能障碍的一种，如果有需要，预约我的医院，可以为你诊疗。” 第60章 新房 婚礼的地址是伊利湖畔的一个五星级海景酒店，推开窗就能看到湛蓝的湖面，酒店有一个教堂，已经由婚礼设计人员布置好了。 这几天唐棠忙着布置自己的新房。 “哎哎！左边一点，left！no no no，right……对对对，对齐啦，不要偏掉,ok，very ok……”4 唐棠叉着腰对着几个金发碧眼的人指挥得口干舌燥，一边啃着一只苹果解渴，外国人听不懂他在瞎嚷嚷什么，只能看他的手势行事，大冬天的唐棠急出了汗。 霍昀熙进房间的时候，剑眉抽搐了一下。 “怎么样？” 唐棠蹦过来，满脸期待地看着霍昀熙。 “嗯，好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唐棠满意地看着床头巨大的双喜字，“多喜庆。” 霍昀熙擦掉额头上的汗，婚礼设计已经跟他说过，他的爱人想亲自布置房间，霍昀熙的确是亲口答应了。 环顾四周之后，霍昀熙怀疑自己这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原本艺术感十足的房间，已经被挂满了灯笼，双喜字，剪纸，以及鲜红鲜红的对联。 “对联是你自己写的？” 霍昀熙指着那些鸡爪子问。 “是啊！美国人不知道写中国字，我又不想打印，所以自己来了，本来你的字比较好看，让你去写的，但是你忙起来我就不想打扰你了。” 霍昀熙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提高媳妇儿的品味？2 这是霍昀熙意识到自己下半辈子的一个大课题。 明明他其它方面的还挺有审美……2 “怎么了？不好看？”唐棠忧心地问道。 “没有。”霍昀熙嘶了一声，给了唐棠一张卡片，“很不错，这个拿着。” “什么？”唐棠翻看了一下。 “你布置新房肯定要花不少钱吧，这里面有五十万美金，不够再跟我说。” 唐棠搓了搓手，笑容灿烂，太贴心了。 虽然他这些东西来源都很廉价，但是毕竟他们快结婚了，私房钱肯定是不能少的…… “先生，我觉得您爱人的布置，和婚礼风格很不搭配……”婚礼策划用英语跟霍昀熙提意见。 “我认为没问题。”霍昀熙回答。1 “我的意思是，他的设计真的有些丑陋……”1 霍昀熙表情严肃：“如果你没有配合的能力，或许我找另一家婚礼策划公司是更好的选择，我支付的一百万不是请你们来抱怨的。” “好……好吧。” 设计师怨念着作罢：“这位唐先生人生唯一的品味爆发大概是追求到他的爱人。”1 唐棠听得很茫然：“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你的设计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很有趣。”1 唐棠得意地露出白牙。 “是吧？你看看人家专业人士都觉得好看。” 唐棠更兴奋积极地布置起婚礼现场了，霍昀熙看他忙来忙去，很享受这个过程，干脆坐下来看他忙活。 “霍先生，你别干坐着呀，帮我把这个挂上去。” 霍昀熙接过他的一串彩灯，在唐棠的指挥下挂在门槛上。 唐棠十分艳羡：“还是个子高好……” 翌日清晨七点，霍昀熙全身一尘不染，西装笔挺地走进房间时，唐棠趴在沙发上还在睡，手里拿着一个剪了一半的剪纸。 第61章 大新郎，小新郎 霍昀熙看了看手表，跟神父约好的是九点整，但是唐棠还穿着昨天的睡袍，顶着鸟巢，睡得冒鼻涕泡。 他把唐棠抱起来，刚接触到床想放手，唐棠就睁开了眼。 “霍先生？”唐棠惊醒，抓住霍昀熙的衣袖问，“几点了？” “七点。”霍昀熙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七点了？！”唐棠紧张起来，“啊，房间还没布置好，都没做好准备，对不起，我睡着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看着唐棠焦急的模样，眼眶也因为睡眠不足出现血丝，霍昀熙忍不住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 “你可以再睡一个钟头，不会迟到。” “那不行，我可是让国内的大师找的良辰吉日，不能耽搁了你婚礼的时辰……” 唐棠说着就跳下床，趿自己的鞋子。 霍昀熙拉住他的手：“难道不是你的婚礼么？” 唐棠愣了愣，拍了拍脑袋，他到今天都觉得活在梦里，潜意识没敢把这件事当成真的。 “是，是……” 唐棠低头看了邋里邋遢的自己，再看看比摄影模特还精致的霍昀熙，自惭形秽起来。 “那我要怎么做？” 见唐棠显得很紧张，霍昀熙笑了笑：“流程很简单，也没有记者，乱七八糟的宾客，你不用紧张。” “嗯。”唐棠点点头。 “那我先出去，你慢慢准备。” 霍昀熙的脚步声退出了房间，几个人一拥而上，帮唐棠洗漱，做发型修容，换上定制的礼服，唐棠像是一个木偶，被摆弄来摆弄去。 走到礼堂时，已经快九点了。 唐棠看到霍昀熙正在跟启航三个说话。 “霍先生。” 霍昀熙回过头来，兴许是今天日子比较特别，唐棠居然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笑意，像是冰川被暖风吹过，融化成春天。 霍昀熙走过来，自然地牵起唐棠的手。 “走。” 唐棠的手被握得紧紧的，他像个小屁墩跟在霍昀熙身后。 “alin姐，启航影帝，文医生！我还以为你们不能按时到了。” 唐棠给他们打着招呼，不好意思被这么牵着，想暗暗挣脱手，却被反握得更紧。 “凌晨飞到的。”alin凑过去笑吟吟说道，“恭喜你啊，小唐，你和霍总太般配了！” 唐棠的脸煞地红了，结结巴巴说着：“你也喜，你也喜……”1 alin噗嗤笑出声，语气暧昧地取笑他，弄得唐棠脸颊红得都快滴血了。 “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小唐你还没怀上，怎么人就变傻了？”1 “时间到了。” 霍昀熙打断alin的捉弄，alin吐了吐舌头，小声跟启航和文帆吐槽。 “惹不起啊惹不起，霍总护得太紧啦！” 霍昀熙转身，嘴角扬起自豪的笑意，见唐棠还怔怔的出神。 “怎么了？” 唐棠略显忧心地说道：“我妈妈还没有给我回电话，真如她所说，不会祝福我们。” 希望得到最爱的人的祝福，他的心情霍昀熙完全可以体会到。 “放心，有我呢。” “嗯。”唐棠破忧为喜，“那你把这个戴上。” 唐棠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只大红花，上面写着“新郎”两个字，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同样是“新郎”两个字。 “都是新郎，那怎么区分？” 霍昀熙故意问。1 “啊？我没想过这个……”唐棠皱巴着小脸说道，“那你是大新郎，我是小新郎好了。”1 “英语怎么说？” “b……big husband？” 第62章 誓词 husband是没错了。 但是big……什么big？他怎么知道多big?2 霍昀熙觉得对着教堂十字架冒出这些有的没的念头多少有点不严肃，都怪唐棠语言模棱两可，让他想入非非。 “在誓词之前，两位新郎还有什么想说，想问的话吗？” 神父笑容慈祥地问了一句。 “他说啥？” 唐棠低声询问霍昀熙，霍昀熙无奈地给他翻译了一遍。 “他说，在开始誓词之前，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站在神父的左右手边，唐棠心跳有点加速。 “他问，你爱你面前的这位吗？” 霍昀熙目光灼灼地直视唐棠。 唐棠脱口而出：“当然爱！”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好像火急火燎要跟霍先生结婚似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唐棠这次认真想了想，“大概是高中上学的时候？” 霍昀熙挑了挑眉：“具体一点。” “在校长伯伯的办公室。”唐棠答，“一见钟情来着。” “那你爱他的哪一点？” “所有啊，又高又帅学习又好又有钱，还有那啥也大……你不知道，那时候同居看你穿着一条大裤衩，形状分明地晃来晃去，我就一直想摸摸……”7 霍昀熙扶额，明明是纯洁神圣的爱情，为什么在他嘴里，就变得这么势力且色情，是在讲小黄书吗？！ “行了不用说这么详细。”霍昀熙打断他。 唐棠委屈：“是你说要说具体的……欸？霍先生，神父问这些干嘛？私事怪难为情的……” “他要确认我们俩是真心相爱。” “不对啊，明明是你自己一直在问……”唐棠小声嘀咕。 “好了，他问完了。”霍昀熙脸不红心不跳。 “等等，我还没问你呢。” “什么？” 霍昀熙扭了扭头，看在婚礼的份上，姑且让他问吧。 唐棠期待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 霍昀熙不擅长把这种事情说出口。 “和你一样。”咬字模糊。 “什么？” “我说，和你一样！”霍昀熙额头上冒出黑线。1 “咦~” 唐棠拉长了声音，拍了一下霍昀熙。 “原来你也……” “还有什么问的？” 霍昀熙昂着头，面容严肃，但是脸颊上浮出点绯红。 “那你爱我什么？” “……” 霍昀熙酝酿了良久才说道：“爱你身上幸福的味道。”2 在遇见唐棠之前，霍昀熙的生活单调黑白，是在校园看到唐棠，才知道原来世上有人能活得那么幸福飞扬，孤儿长大的霍昀熙被他没心没肺的笑容牢牢吸引，好像靠近他一点，就能离温暖的阳光更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伤心，没有哭泣，笑容永远那么明媚。”1 唐棠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被霍昀熙深情款款的眼眸所击中，呼吸都漏了几拍。 “我……”唐棠睁着眼睛问，“霍先生，你是在表白吗？” 霍昀熙无语，温馨的气氛被他破坏得一干二净，决心回去就揪着他去多读书。 “好了。”神父肃然。 “新郎霍昀熙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唐棠先生作为你的爱人？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1 “i do.”3 誓词在结冰的伊利湖上随雪花飞舞缱绻。1 有一种幸运叫一见钟情。 有一种珍惜叫失而复得。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