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尼桑的XX之路》 ac.01 从鼬开始 自从宇智波家大少爷出生之后,“天才”之名便如影随形,简直比“宇智波鼬”这个本名更为众所皆知。而根据鼬一直以来的表现,大家也都相信宇智波鼬会超越旗木卡卡西——那个五岁毕业六岁中忍不满十岁便纵横战场的少年天才。 “被”比较的两个无辜当事人对此反应不同,一位的不屑之色突破面罩直冲天际,“哼,无聊。”被迫和一个一岁大的女圭女圭相提并论,卡卡西很不爽,非常不爽。 而另一位则顶着一张包子版面瘫脸聆听父亲大人的训导,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没有滋生骄傲之心,令一向不苟言笑的富岳很是满意,笑容慈爱。美琴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也倍感喜悦,除了有点可惜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就开始面瘫未免不够可爱。 “唉……这个就不要向父亲大人学习了嘛。”捏捏儿子的脸蛋,美琴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富岳回以无奈表情,他还真没教儿子这个。 任由现任父母在自己头顶上眼神交流,垂着头的某豆包在隐秘的角度非常没有贵族风范的抽了抽嘴角。而等到察觉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面部表情后,曾经的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当家家主、静灵庭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大人认命的叹了口气,继续面对他穿越之后的惨淡人生。 其实客观说来,最惨淡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要知道在刚出生没有自理能力的那段期间,每次面对被喂女乃被洗澡被换尿布之类的事情,白哉都恨不得用千本樱把自己给散落了。而之所以会诞生“宇智波鼬聪慧早熟是天才”的传言,完全是因为白哉拼命争取独立自主能力的结果。 总之这段黑历史是在白哉面前提也不能提的,否则绝对会被散落掉。 富岳和美琴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异样,结束了恩爱夫妻间的眼神交流后富岳又勉力了儿子几句,然后出门上班,他是随时会到战斗第一线的忍者。美琴则在给孩子准备好一天的饭菜后也出门工作,由于家有幼子的关系她目前属于二线战力,算是照顾一个母亲的心理状态。 忍界第三次战役时期,原本平凡普通的幸福温馨在战争的阴影下如履薄冰。 目送父母出门,白哉开始在偌大的宅院里转悠,平心而论虽然宇智波也是名门大族,但比起朽木家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的,比如这宅院就比上辈子的朽木宅小了数倍。但也幸好这样,不然就靠一岁小孩的两条小短腿,还不定走到什么时候能走完呢。 走完一圈,除了是锻炼体力耐力外也是尽快加深对新的家族的融入度,虽说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对白哉而言很是谎谬如同陷入镜花水月的幻术,但是队长知道这一切确实是现实,那么就不容他逃避。 在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后白哉就明确了目标,如果有回到尸魂界的希望,那么必然会全力以赴,而如果他这一世注定以“宇智波鼬”的身份生活,那他就要肩负起这份责任——宇智波族长的嫡长子,所要承担的并不比朽木家少主少。 结束了适用于一岁小朋友的体力锻炼,白哉拿起放在回廊下的毛巾擦去额头的薄汗,调整一下呼吸频率恢复平静的状态,然后走向庭院一角的樱花树下,这是准备进行冥想的修习。 要肩负责任必然需要实力,而这个以忍者为主要战力的世界和尸魂界不同,它没有“灵子”的存在,力场构成也发生改变,这造成拥有的“斩拳走鬼”四大能力基本作废。鬼道无法使用,瞬步不知能否达到相同的水准,体术倒是没有影响但起不到决定性作用,斩魄刀的话……千本樱倒是印记在灵魂上,但没有灵压就无法解放只能是普通的刀剑,并且千本樱也不是随便就能命令的,如果主人没有实力他根本是瞥都不瞥你一眼。 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修行,学会控制新的力量——查克拉,学习运用宇智波家的血继能力,可以的话最好可以再次召唤出千本樱。 坐在樱花树下,白哉静心凝神沉入冥想世界,而清浅的樱花气息令他有种重返尸魂界的错觉,小时候的自己在祖父的教导下在庭院中修行,院子周围是一棵棵的樱树,或粉或白的花瓣不时飘落。有时候夜一会突然蹿出来抽走他束发的发绳,有时候是海燕,偷偷模模的在樱树下挖坑藏酒……那是一段恍如隔世的记忆。 后来夜一舍弃一切同浦原喜助离开,再后来海燕殉职志波家没落,再也看不到他们明亮豪爽的笑容…… 蓦地从冥想中惊醒,那双因为血统关系异常幽深的黑色眼睛中有百年的光阴潮起潮落。从回忆中醒来,白哉有些自责,他竟然会如此的不专心,难道身体的幼儿化会连带着精神也脆弱起来? “鼬,你没事吧?” 突然间冒出的声音又把心神未定的白哉给吓了一跳,平静了片刻才回到正常状态,“止水…哥哥,你今天没有去学校吗?” “啊,今天只有上午学习。”止水抓抓有点自来卷的短发,扯出大大的笑容,“对了,带土哥顺利升中忍了,他们今天要庆祝,鼬你去不去?” 止水和白哉的关系很不错,虽然两人相差了五岁,但止水从来都不把白哉看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这也是白哉乐意亲近对方的原因。 在后来他们都长大之后谈及这件事,止水的笑着说了原因,“大概是因为鼬太严肃了吧。”让白哉黑线了好一阵子。顺便说一句,止水似乎就是有这“忘年交”的天赋,因为他和大他五岁带土关系也很好,两个人像亲兄弟一样。 “庆祝?”白哉迟疑了一下,他和带土不太熟,毕竟两个人相差了十岁,几乎是两代人了。 止水看出白哉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没关系啦,带土哥很好相处的。而且鼬这么可爱,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严肃的包子脸再次不受意志控制的抽了一下,近百年没人对他使用“可爱”这个词儿了,只有夜一那家伙故意气他的时候会说“可爱的小白哉”之类的。 “要去吗?很热闹的,带土哥的队友和老师都回去呢,能看到波风大人了呢!”止水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说到后来已经忘了劝说的目的开始历数波风大人如何如何厉害。 白哉也没打断止水,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他是知道波风水门这个人的,是木叶三忍后的又一个传奇。木叶的金色闪光,战场之上所向披靡。而水门的弟子是旗木卡卡西,俨然在不久的将来会是再一个传说人物。而接续这一传奇的…… 所以这就是把自己和旗木卡卡西放到一起比较的原因?宇智波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天才来创造传奇,令家族更上一层楼。对于一个家族而言这一追求没有错,但是宇智波的声势已经足够强劲,再强势的话……当理想变成野望,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毕竟担任朽木家家族多年,白哉有足够的敏锐,但是传承千百年的朽木一族一直恪守“贵族”的守则,有一些事情白哉不仅没有接触过,他的祖父也不会教导他。 “鼬,你又在皱眉头了诶。” 止水在说了一大通之后发现自己跑题了,正想对认真聆听的弟弟表示抱歉却发现这个豆丁像老头子似的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表情放在那张圆鼓鼓的小脸上分外违和。戳戳小孩皱成包子褶一样的眉心,止水蹲下来把小朋友抱起来,“我们走吧。” “……” 现在拒绝也来不及了,止水出了门就开始沿着墙壁树枝疾行,白哉总不能强行挣月兑然后让自己‘啪’地砸到地上。于是便安稳的坐在止水臂弯中,感受着对方的身法和速度,可以得出结论,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并不少。 止水在赶路的途中抽空看看安静待在他怀抱中的小孩,在这样的速度下也不见有什么惊慌,还是板着小脸万事不惊的样子,好像从来不会惊慌似的。止水不禁起了玩笑的心思,运用从忍者学校新学的技巧在疾行的同时于半空变化身法,空翻两周,然后稳稳落地。 “呐呐,鼬没有被吓到?”话是这么问的,但想表示关切就别让脸上的表情那么兴奋啊。 白哉看了表情都在闪闪发光的止水一眼,没做声,他的性格导致不论是当面吐槽还是内心月复诽都不会去做,只好抿抿嘴唇,无视掉了。怎么说那是一个真·小孩,六岁的年纪偶尔跳月兑嬉闹是很正常的。 白哉没说话,不过不远处有人对止水的技巧表达了看法,“很不错呢,但是别忘了照顾好小朋友哦。”那是一个爽朗而温和的声音,会让人不经意的就联想到和煦的阳光。 “波风大人!”止水一脸崇拜的跑了过去,被他抱着的白哉也就顺便看清了这位非常有名的金色闪光,说来这还是初次见面。 波风水门,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这是白哉的第一印象,以曾经的队长身份得出的结论。并非因为力量,而是因为水门整个人传达出的那种感觉,他的能力,他眼中的那份意志。当然,以白哉的身份与骄傲他不会去崇拜这个人,但他给予敬意。 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未来的四代目火影身上的白哉同学,华丽丽的忽略了旗木卡卡西,那位每每提及都要和他放到一块比较的少年天才。 ac.02 聚餐风波 卡卡西和带土互看不顺眼不是什么新奇事了,事实上从带领这支小队开始水门就每每头痛于如何解决这俩孩子的闹别扭问题,可是一直模不着门路,拖到现在这个“闹别扭”俨然变成了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幸好卡卡西就算跩上了天也不会违逆他的老师丝毫,所以在水门提议庆祝带土和琳成功晋升中忍时卡卡西酷着脸举手投了赞成票,虽然这个六岁时就晋升中忍的人在心里对这个庆祝很不以为然。想他当年,刚领了中忍的牌照就被带去了战场,别说庆祝,水门都没有露面。 两人的再次见面是在卡卡西成为中忍的三天之后,结束战斗从最前线回来的水门等候在卡卡西结束任务的终点,金发男人抬手揉揉学生乱糟糟的银发,说:“欢迎平安回来,卡卡西。” 卡卡西记得那是一个阴天,战况记事里也是这么记载着的,但每一次回忆却总错觉那一天天空晴朗。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笑容足以媲美阳光。 坐在聚会的草地上,卡卡西半眯着眼像只餍足的豹子,晒太阳同时习惯性的把那个片段再次回想了一遍,然后就听到水门温和的声音,“恭喜你们晋升中忍,带土,琳。” 卡卡西不由的眼皮一跳,他……没有“恭喜”,水门只说了“欢迎回来”。而不等卡卡西把这件事消化掉,下一轮冲击就来了。 就见水门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包装仔细的小盒子,分别递给两个学生,“是礼物哦。” 卡卡西炸毛了,因为这个他也、没、有! “怎么了,卡卡西?”水门转过头,很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表情中还带着那么点无辜的意思。 卡卡西带着面罩看不到多少表情,但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孩子式的委屈来,老师,你偏心…… 看到卡卡西这样,水门愣了一下,眨眨眼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于是笑意沿着弯起嘴角一层层浮起来,而弯成月牙般的眼睛中则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知道卡卡西在介意什么了,可是那时候这个孩子才六岁,被破格升为中忍然后送上战场,这让他如何说得出“恭喜”二字? “嘛,卡卡西,”水门抬手揉揉学生的头发,“等你升……” 水门的话没说完,因为被某两个不请自来的可恶小鬼打断了(卡卡西视角)。 水门先是提醒一路“飞”来的止水别忘记照顾好弟弟,然后又在小朋友崇拜的目光下和小朋友说了会话,同时也没忘记被抱着的那个严肃包子。以一个优秀上忍的看人水平衡量,水门在初次见到“传说中的宇智波家天才”时就断定这孩子确实不同寻常,水门很高兴木叶的新生力量不会断层。 当然未来的四代火影不知道,在他给白哉戳了个“特优”章的同时,曾经的六番队队长也给了他极高的评价。当然,大家更不知道,某个人已经忍到快爆表了。 天知道卡卡西多想千鸟了“某些人”但碍于自家老师他不能动手啊!忍者,果然要忍常人之不能忍,某少年天才再次解读了自身职业的含义。 聚会虽然简单——只是在山坡上野餐,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或许除了某人?不过水门后来补完了未说完的那半句话,“卡卡西,等你升上忍的时候老师会为你热烈庆祝的!” 所以说后来卡卡西光速般的在十二岁时候就升了上忍,和这句话不无关系。 “带土哥,我也要尽快从学校毕业然后成为像你们一样的忍者!”止水抱住带土的一条胳膊,大声表决心。 “嗯。”带土好脾气的笑,“止水会成功的。” 卡卡西冲天翻了翻眼。 “波风大人,您说我七岁能不能毕业?”止水亮晶晶的星星眼闪啊闪,今年六岁的小朋友深知想要和卡卡西前辈一样五岁毕业是做不到了,不免略有失落。 “止水是很有天赋的孩子呢。”水门笑眯眯的,“不过不要急于求成哦。” “是!” 卡卡西又冲天翻了翻眼睛。 “鼬,你也要加油啊,要超过哥哥们!”止水今个儿有点兴奋。 “……是。”特别严肃正经的回答。 卡卡西再次冲天……哦不,这次卡卡西少年把上四十五度的视角下移再下移,变成下三十度视角和一双点漆般的墨黑眼睛对上了。而且这并不是“俯视”或者“鄙视”,它是因为悲催身高差的关系变异了的“平视”——在白哉跪坐着的时候,除非卡卡西卧倒,不然真的没办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平视。 白哉原本一直端端正正跪坐在一边,用上辈子那历经百年培养出来的贵族素质吃着点心。没办法,小孩子一顿吃不了多少却又容易饿,只好少吃多餐。 唯一的女孩琳没参与到男生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中,带着略微腼腆的温柔微笑照顾最小的小孩,白哉在礼貌道谢的时候也注意到,这个温柔女孩子的余光一直飘向某个方向。虽然队长上辈子的情路有些那啥,咳,坎坷……但总归见过了猪跑也吃过了猪肉,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本来以白哉的性格,这种事都是被归类到“无聊”分类中的根本无需在意。以前在静灵庭,市丸银没叛变之前会去六番队后院“偷”柿子,然后“逃跑”前还要用柔软的关西腔抱怨白哉队长无视人。白哉就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注意? 唔,扯远了,是说本来白哉是不会注意小姑娘喜欢谁这种情情爱爱的事的。但也许是因为身体缩水性格也受到影响的关系,白哉不禁从眼前的小女孩暗恋联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比如,在朽木宅樱花树下那淡若春樱的女子的柔柔微笑,那份对他而言刹那即永恒的爱恋。比如,在寻回露琪亚后追赶而来的恋次,那份关于星星与野狗的爱与守护。比如,在那次战役结束后听说的,爱偷柿子的谁谁隐忍了百年的爱与歉意。 白哉因为过去的回忆而有些失神,他不由得猜想这个叫做琳女孩会拥有什么样的结局。还好止水那热血沸腾的激励之言把神游的白哉及时唤醒,队长把堪堪落在琳脸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女生这时候已经有点发毛了,深深怀疑自己中了瞳术。 白哉稳定了心神根据目前身份肃声回答了一句“是”,顺便将从琳那里收回的目光放到了之前一直在无视的卡卡西脸上。而下一秒白哉知道了,那个叫做琳的女孩将注定求而不得。因为旗木卡卡西的眼里,只能放下一个人。 卡卡西也正是因为白哉的这一眼,正视了这个之前他除了不屑便是讨厌的小鬼。卡卡西从不知道,一个一岁的孩子可以有着那样的眼神,好似浸透了百年的光阴,平静之下是汹涌湍急的暗流。别人看不透他,他却能随随便便一眼就可以把人剥皮拆骨似的看透。 或者该说,这就是修习瞳术写轮眼的宇智波家族不世出的天才么?卡卡西开始对这个总是和他并列提起的“宇智波鼬”感兴趣起来。 既然是对方先主动的,白哉自然没有把对峙中的视线收回来的意思,队长从没有退避的习惯。作为曾经的一族之主,白哉需要的是别人回避他的视线,因为家主威严不容侵犯。 卡卡西的目前为止的人生字典里也没有“服输”这两个字,所以这俩针锋相对的瞪上了。 “带土哥,你说鼬和卡卡西前辈是在干嘛?”止水揉揉睁大得有点发酸的眼睛戳戳身边人,这都静止好久了。 “难道鼬在不爽卡卡西那家伙的态度想用写轮眼攻击吗?”带土是看到卡卡西之前的白眼的,正想怎么反击呢到被堂弟给抢先了。 “带土哥……鼬才一岁,能开眼吗?”止水狐疑的反问。 “不知道……我都十一岁了还没开眼呢。”带土撇撇嘴,这也是他和卡卡西矛盾之一,那家伙总针对这个冷嘲热讽的。 “对不起啊带土哥……”止水急忙道歉,“那个,我也没开眼呢。” “……”你才六岁! 这边两个堂兄弟开始跑题,那边的“目光交汇”则更加炽热激烈了,水门在一边扶额长叹,为什么卡卡西这孩子和宇智波家的孩子不对付呢? 但小孩子闹别扭大人也不好总插手,不然会更加恶化,这是在调停了几次带土和卡卡西之间关系后得出的经验之论。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木叶金色闪光挫败的投降,果然小孩子才是最难搞定的对象啊! 而就在酱油党们围观的围观,内牛的内牛的时候,如高手过招时静止不动的两人,动了! 隔着铺着地上的餐布,坐在这边的卡卡西身体前倾伸臂抓向白哉,而坐在对面的白哉则直接由跪坐的姿势变为合身飞扑,直接撞向卡卡西。 “喂,怎么回事?!”“卡卡西,鼬!”“混蛋,你欺负我弟弟!”“冷静,让我来!” 各种声音嘈嘈杂杂,卡卡西捂着被撞到的脑门只觉得头更晕了,他先把砸在他身上的白哉小豆丁拎起来,“我没打算对他怎么样,哼。” 把昏倒的小朋友塞会止水怀中,卡卡西面无表情的对满脸“谁信啊”的带土和止水说,“宇智波鼬开眼了,右眼,一勾玉。” “哈?” “那鼬为什么对你发动攻击啊?!” 脑门红了一块的卡卡西继续面无表情,“你都不知道,我又不姓宇智波,到哪里去知道。” “你……止水,我们先回去汇报。老师,失礼了!” 把带土噎回去之后银发少年狠狠的磨着牙,靠,被一岁豆丁攻击了!必须得找回场子! ac.03 他想长大 宇智波族再次轰动了,因为某一岁开眼的天才,尽管只有一勾玉也照样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辉历史。一岁啊一岁,这可是真正的前无古人,估计后面也没有来者了。 而身为整个事件焦点的白哉却丝毫不受这份热烈气氛的影响,这不仅是多年教养形成的荣辱不惊,更因为队长深知“天才”背后的水分。一岁?他真实年龄在后面加俩零都不止。 至于开眼……看着镜子里面的影像,白哉对于在兔子眼里养蝌蚪这件事兴致缺缺。不是不知道写轮眼对一个宇智波的重要性,但是俗话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换到这边就是‘开眼容易修行难’。当然,这个‘开眼容易’是相对而言的。 以施展强大幻术为主的写轮眼,开眼条件是有强大的精神意志力,在这方面白哉绝对甩大部分宇智波族人n条街,当他和卡卡西以目光相互较劲的时候开眼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在开眼之后就比较麻烦了,首先施展写轮眼需要大量的查克拉,就白哉目前是体质而言使用一次就得耗空一次。所以当时开眼就昏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撞到卡卡西脑袋上撞昏的,也是因为身体能量抽空“断电”了。其次查克拉流动时会对眼部经络血脉造成考验,在身体没有长成之际这便是负担,白哉还不打算失明。最后不施展幻术的时候写轮眼在观察力上也大有提高,但是身体反应跟不上很容易出岔子,就像当时面对卡卡西伸过来的手臂,白哉的本意根本就不是撞上去。 总之因为有卡卡西少年的无私“帮助”,在开眼之际白哉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此刻开发写轮眼对他有弊无利。但是要如何说服有点被喜悦冲昏头的现任父亲大人,宇智波富岳呢?队长避开额头上那块撞出来的肿包,略显苦恼的揉了揉额头,毕竟像他(的身体)这么小的孩子再怎么天才也不能分析出这么多。 一直以来白哉都注意着“天才”和“妖怪”之间的区别,如果让人知道宇智波鼬的身体里是一个死神的灵魂,那结果可想而知,不是送去解剖室就是送去火葬场。 正烦恼着这个问题呢,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了,富岳大人平素那张严肃脸此刻绝对是喜笑颜开,“不愧是我的儿子啊,鼬,要继续努力啊!” 努力什么,努力早日成为身残志坚的盲人吗! 白哉心里火气颇大,后脑勺蹦出个十字路口,可惜富岳同志没有看见。说来也担任过家主之职的白哉一直不太赞同富岳为了光耀家族过于激进这一点,强极则辱盛极必衰,守恒定律已经被历史验证过了。 但这话也不能说,至少在有切实的话语权之前不能对一家之主提出质疑。白哉默默叹口气,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先不去想了,把精力放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要怎么打消富岳让他现在就开始修行写轮眼的想法呢?队长想了又想,不得不承认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父亲大人……” 带着一点委屈一点撒娇的软软童音响起,小朋友眼泪汪汪的迈着小短腿扑进了父亲大人的怀中,“很不舒服啊,头很疼眼睛很痛身体也没有力气……”说完脑袋在富岳怀里蹭蹭,很依赖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上去闭眼小憩。 被自家儿子比月蚀还难得一见的卖萌攻势秒杀,富岳这时也百炼钢化绕指柔了。轻轻的把怀中的小孩放到被褥上,放柔了声音安抚,“开眼之后会有一个适应期,你年纪还小,需要多休息一下。” 说到这,富岳总算想起自己这个儿子年纪太小,开眼之后的负面症状比其他严重的问题了。再看看躺在被褥间脸上发白的儿子,富岳觉得还是先查证一下书籍再进行鼬的修行安排比较好。这么想着,富岳起身前去书房。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了,闭眼平躺着的白哉立刻收起脸上的“虚弱”之色,面无表情的盯着房顶,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双比普通人颜色更深更纯粹的黑色眼睛中有凌厉怒气起起伏伏盘旋不去。置于身体两侧的手抓着身下的被褥紧紧握起,白哉努力平定心情。 太丢脸了,这种示之以弱的迂回之策太丢人了!队长再一次的想把自己散落掉。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白哉深呼吸几次,收起了过于锐利的气势恢复到面瘫模式。虽说这副表情放在小孩子脸上也有些违和,但是队长完全没有心情再去装可爱了。 拉门再次被拉开,不过来人很是小心翼翼尽量的不发出噪音,“鼬……你怎么样了?” 止水跪坐门口做贼似的探头张望,他是在愧疚的,因为要不是他把人带出去玩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见到平躺在被褥间的小孩侧过了头,乌溜溜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看过来,止水倒是松了口气。 止水手脚并用的从门口蹭到白哉身边,“鼬,你头还疼么?要不要冰敷?”这次是指对方脑门上撞出来的肿包。 “不必。”白哉抿抿嘴唇,想了想问,“那个人……卡卡西怎么样了?”白哉记得那个银发小鬼被写轮眼给瞪了,不知道一勾玉会造成什么状况。 “诶?”止水抓抓自来卷的短发,“好像没什么吧,呃,对了,卡卡西他脑门也有点红……” 至于某人的不爽不忿,止水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堂弟的好,免得小孩压力过大担心遭到报复,虽然卡卡西不像那种人。 白哉周身温度又降了三度,他根本不像再听到和“撞”有关的字眼,头上顶着的那个证据已经很让人不爽了。止水也察觉到白哉的变化,虽然对小孩的情绪化有点模不着头脑但还是很体贴的转换了话题。 “鼬,你躺在这里休息无不无聊?想要什么我给你拿过来。”这温厚的孩子仍在内疚着呢。 听到这么一问白哉还真有点意动,怎么说他以前也是多少会那么些琴棋书画诗酒茶,在掌家带队的闲暇之余也会以此打发时间,不过现在么…… “我想画画。” 根据自己目前的年龄身份队长在极其有限的选项里做出了选择,有那么股受到命运捉弄的无奈感。其实最想要的,应该是快点长大成人吧,现在受到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转而一想,白哉又有些释然,毕竟人类的身体成长起来会很快,如果换做死神的话……想想八千流副队长,想想日番谷队长,白哉队长突然很不厚道的轻松了不少,随即心态平稳的接过了止水找来的美术用具。 这不是笔墨纸砚的传统绘画,而是几张白纸一盒蜡笔式的儿童涂鸦,止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围观,最后指着纸上的那一团分外好奇,“这是啥?” “裙带菜大使!”白哉掷地有声。 止水少年想,他家素有天才之名格外早熟的堂弟终于有一处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了,那就是——涂鸦水平!真是可喜可贺。 所以说日后宇智波佐助的美术造诣格外特立独行……是有历史原因的。 自穿越以来,白哉一直是如意的时候少郁闷的时候多,但总算在“长大”这件事上是遂了他愿的,人类的身体确实成长的很快。 三年的时光,如果是在尸魂界的话几乎带不来任何影响,可是在这个世界,在木叶村,在宇智波家却有着鲜明的痕迹。 过完了六月的生日,队长(的身体)也已四周岁了,慢慢克服了之前百余年的战斗习惯,从死神的战斗模式转换到忍者的战斗模式,间或尝试开发二者通用的模式。唯一的遗憾是千本樱仍未响应,白哉能感觉到刀魂的存在但是无法与之形成联系。唯一的麻烦是需要克制写轮眼的开启,过早的双眼三勾玉真的没有裨益。 当然故意克制开眼这个秘密富岳是不知道的,而知道的止水则长长叹息,说鼬你这份“努力克制”要是被带土哥听见了非得郁卒到想撞墙。这时候带土已经十四岁,仍未开眼,和宇智波族平均开眼年龄相比已属于“庸才”之流。 止水是去年八岁时候开启一勾玉的,在今年从忍者学校毕业时候已经拥有了完整的三勾玉写轮眼。白哉觉得排除自己这个有原因的存在,宇智波止水才是宇智波一族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莫非旗木卡卡西又因此嘲笑带土兄长了?” 听止水那么一说,白哉立刻就联想到和他有“宿怨”的某人。这三年因为活动范围不同白哉和卡卡西没见过几面,但是关于某银发小鬼的事情白哉没少听说,消息来源是和卡卡西同队的带土,收听渠道是止水转播。 “啊啊,他们两个见面就吵架么,不过啊卡卡西前辈也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些,凡事都是‘原则’优先……你知道带土哥更重感情嘛,出任务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发生争执。”止水摊摊手,表示对此很无奈。 原则和感情么……白哉微微苦笑,这是没有办法圆满解决的问题呢。当初他违反了家族的原则迎娶绯真,后来又因为固守规则置露琪亚于危险之中,每一次的选择,都苛责着他的内心。 “果然……还是感情更重吧。”回首往事,白哉轻轻叹息着,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 止水不禁想要揉揉眼睛,怎么总觉的刚才的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哟止水,鼬,你俩都在啊!” 说曹操曹操到,戴着风镜的黑发少年从墙外翻进,不等止水和白哉回应就一连串的说了下去,“你们知道吗卡卡西那家伙升为上忍了哼!”带土的语气中带着点不服气。 “呃,好厉害啊!”止水的反应比较正常。 “如果旗木卡卡西的话,并无意外。”白哉淡定评价。 带土看着白哉哽了一下,“啊啊,鼬你偶尔也活泼一下嘛。” 白哉对此回以严肃面瘫脸,带土也知道这个堂弟的性格是改不了了,摆摆手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所以你们说我给卡卡西那家伙准备什么礼物好?” “带土哥你很着急?” 带土点点头,“明天就有任务要出村……”任务相关的事情带土也不好对别人细说,顿了顿,“总之老师说战争快要结束了,等度过这段最紧张的时期大家就能过上和平生活了。” 带土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会为保护你们,保护大家而努力的!” ac.04 此别无期 那天宇智波家的三个小家伙忙碌半个下午了手工制作了准备送给卡卡西庆贺他升为上忍的礼物,银色的护腕,内侧钉着封印符,可以填充手里剑或者苦无。 “用盒子装起来,包装一下更好一些吧。”打量着放在矮几上的护腕,止水建议到。 带土也在瞅着他的手工作品,闻言哼了两声,“切,送个礼物给卡卡西那家伙就不错了,包装什么的……”嘴里是这么说的,还是去堆在地上的那摊工具材料中翻检起来。 白哉把自己身边的向,看看两个堂兄慢慢开口说道,“重点是为什么礼物要算我一份?我和卡卡西根本不熟。” 这话不假,白哉对那银发小鬼的印象至今还停留在三年前互瞪互撞上面。 “不熟吗,我倒是听卡卡西念起过鼬你的名字欸。”带土忙着手里的活,随口说到。 “……”白哉沉默片刻,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 嘛,卡卡西少年确实在和带土吵架的时候提过队长的名字,但卡卡西那是磨着牙吐出“宇智波鼬”这个名字的,当年那一岁小鬼的一撞加一瞪卡卡西也没忘呢。 正在带土裁纸,止水比划着怎么包装,白哉虽然对礼物不插手但是给两个兄长沏茶的时候,有忍者前来通知。“宇智波带土君,有临时紧急集合,请随我来。” “哦。”任务第一,带土放下未完成的作品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止水,鼬,帮一下忙。我晚上来取。” “放心吧,带土哥。”止水肯定的应承下来。 白哉看看只剩下个背影的带土,在看看趴在桌前兴致勃勃摆弄包装盒的止水,最后还是提醒道,“止水兄长,身为下忍,你并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吧。” “鼬……你不要现在就提醒我嘛……”止水瞅瞅对面一本正经的小孩,往桌上一趴,“我是晚上趴草丛喂蚊子的任务啦……” “止水兄长,恕我直言,和任务相关的事情是不能对无关人提及的。”白哉放下手里的水杯,严肃说道。 杯底和桌面轻轻相碰,‘咚’一声响,这份气势不由让止水联想到自家老爹以及富岳族长。干笑两声,止水恶寒着把脑补出的鼬版老爹形象赶出脑袋,“和鼬说说没关系吧,唔,反正也没有泄露核心机密么。鼬,你会给我保密吧?” 对着那双即便经历了战乱也依旧清亮的眼眸,白哉抿抿嘴唇,没办法说出“不会”两个字。而这个时候,白哉根本无法想象出在几年后的一天止水会疲惫扯出一抹模糊的微笑,面对他的质问一言不发。 还没到晚上,止水就因为任务的关系离开了,所以礼物最后的收尾工作还是白哉来完成的,队长面瘫着脸不甚愿意的将丝带系成蝴蝶结。仔细检查一番再无疏漏后,白哉立刻将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推到了一边,送给旗木卡卡西的东西和他才没有关系呢。 但是直到天黑透了,带土也没有来取走那个碍眼的小盒子。等白哉第二天早晨起床再去看,那个盒子仍放在原处,美琴还在上面盖了块手帕,以防落灰弄脏。 一直等到止水中午交接了任务来找白哉的时候,白哉才知道带土当天下午就随小队离开了木叶。 “想必带土兄长之前所说任务在第二天也是对外散布的虚假消息了。”白哉语气淡淡。 “带土哥不会骗我们吧?”止水玩把这那超期滞留的礼物盒子,闻言不禁瞪大眼睛。 “自然,这障眼法上层决定的,用以模糊情报消息。看来这次波风上忍带队执行的任务很不简单。”白哉平静的分析,对此曾经的六番队队长还是有经验的。 “哦……对了,鼬,波风大人很快就不是上忍了。”止水想起从大人们那里听来的消息,“波风大人已经是准四代火影了,应该在这次任务回来就举行继位仪式。”言谈间,止水很为他一直崇拜的水门高兴。 这样么……白哉微微垂眸,需要准影出手的任务,必然非常重要,想必在这场漫长的第三次忍界战争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白哉不禁有些为带土担心,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完了,带土哥到底没能把礼物送给卡卡西前辈,”止水没像白哉那样想那么多,他用手指轻轻戳着面前的礼物盒子吐吐舌头,“他俩不会又吵起来吧?” “大事当前,怎能去想着毫无意义的争执。”白哉淡淡开口,换来止水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堂弟实在是太一本正经了。 在将近十天之后,水门才带着他剩余的两名学生返回木叶,而他们所参与的那一次战役,史上称之为“神无昆之战”。 在有关第三次忍界战争的书籍中有很多关于那次战役的叙述,神无昆一战木叶方面截断了岩忍的物资供给路线,平定了西部战线,为木叶最终成为三战中最大赢家打下坚实基础。 然而那份在后人看来如此辉煌的战役成果,却是由鲜活的生命堆砌而成的。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即便是已然经历过数次生死别离的白哉一时也无法平静的接受带土殉职的消息,止水更是因为关系很好的堂兄的离世而哭到声音嘶哑。 卡卡西站在他们面前,左眼殷红如血,没有眼泪。 “带土说……”卡卡西在沉默许久之后开口,声音喑哑支离破碎,但他的声音很稳,“带土说很抱歉,不能继续保护你们了。” 带土最后还说,卡卡西,帮我照看他们吧,拜托了。 其实那个十三岁才开启写轮眼的少年是没办法与他那两个天资出众的堂弟比的,但他从未因此放弃兄长的责任,他一直都在坚持着。 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保护弟弟是不容推卸的责任。 在卡卡西说完之后,止水蓦地停住抽噎的声音,他抬头死死的盯住卡卡西,望向卡卡西的左眼,“带土哥哥——” 止水扑向银发少年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如今只能通过这人来怀念他的兄长。他最亲密,最尊敬的兄长。 白哉沉沉的叹息,微微阖上眼不忍再看此情此景。 时间不会因为伤痛与牺牲而停止,比起孩子们纯粹的哀恸,大人们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比如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或者说任何一族的血继都不是可以轻易流于外人的,所以族中长辈对旗木卡卡西眼中的那只写轮眼颇有争议。 但因为那是带土最后的遗愿,而且他们总不能真的让四代火影的嫡传弟子彻底瞎掉一只眼睛,最后只能私下议论纷纷表面上权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了。 而所谓“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就算卡卡西出现排斥反应,宇智波也是不闻不问的。 “长老们怎么能这样!那毕竟是带土哥的眼睛吧!”止水忿忿的向白哉说到。 白哉并不意外,名门大族内部总有阴影存在,无声无息的滋生着没有办法彻底清除。而白哉在意的是,阴影是否会超过正常范围,他并不希望接手一个麻烦重重的族长之位。 不过现在才四岁的他想这个为时过早,还是着眼当下更加重要一点。白哉安慰堂兄,“四代大人不会让卡卡西陷入危境的,如果这种问题真的发生,父亲大人他终究要做出正面回复的。” “是么……鼬你听到富岳大人说什么了吗?”止水凑近了问。 白哉稍稍后倾点身体,“没有。”重大事情富岳是不会在家里随便说的,他只是以曾经的朽木家当家的经验得出了那些结论。当然,朽木家和如今的宇智波家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放心的话,将这个转交给卡卡西好了。”白哉将细细叠起的纸塞进止水手里,“一点关于写轮眼的……让卡卡西看过之后立刻烧掉。” “呃……鼬,你你……”止水大吃一惊,这算是外传机密资料了吧,没看出来鼬会这么大胆啊。 “那是带土兄长的眼睛。”白哉淡定如初的说道,这点决断力都没有他就枉担任那么多年队长与家主之职了。 时间继续不疾不徐的流逝着,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冲淡了些悲伤的气息,在水门成为四代火影的半个月之后又传出他将迎娶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的消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在听到这件事时,白哉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卡卡西那个银毛小鬼还好吧?他的同伴以令他铭心刻骨的方式离去,他的老师又以另一种形式离开他的身边,他要如何释然呢? 白哉一时冲动之下,很不符他平素性格的踏出了宇智波大宅的门去一探究竟了。 最后在慰灵碑前看到了卡卡西,白哉知道卡卡西是来看望带土的。顺着刻在石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白哉找到了带土的位置,默默注视了良久,并排而站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鼬君,谢谢。”卡卡西最后也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谢什么?白哉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有关写轮眼的资料还是此时此刻的这一段默然相陪。不过队长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困扰太久,因为在这片林间空地中他感觉了极为危险的窥探目光。 浮现出殷红色泽的眼睛盯住某个方向,白哉完全的戒备起来。 “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天才……”伴随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有人从树林中走出。 ac.09 九月入学 就在白哉对照顾幼弟这件事越做越有感觉,佐助也和自家哥哥越来越黏糊的时候,忍者学校开学了。 虽然白哉表示过自学忍者基础知识完全没问题,事实上也确实是没问题的,但富岳出于某些考虑还是把自家儿子打包送去了忍者学校。 于是,问题来了。 那可是全日制走读学校,那可是每天早七点到校晚五点放学,那是可代表着……兄弟相别啊。 白哉倒还无所谓,他可以提前毕业么,按照队长的估算最多三个月撑死半年他就能拿到毕业证了,那时候佐助大概路还走不稳吧。 可是佐助很有所谓,尼桑你不守在我床前了么,尼桑你不抱我了么,尼桑你不给我喂女乃擦嘴洗尿布了么……好,那我就哭给你看! 还不到两个月的婴儿是很难搞的,他不讲道理更不听道理,不会说话只会哭。感觉不到哥哥的气息会哭,听不到哥哥的声音会哭,一旦发现那只拿着女乃瓶给自己喂饭的手换了主人,不仅会哭还会“绝食”呢。 那要问美琴呢,没有哥哥咱还有亲妈呀。 这个问题问得好哇,首先我们要清楚的知道,木叶,它是一个忍者村。忍者,在这个世界则是“武器”的代名词。 所以挂衔上忍的宇智波美琴同志在坐满一个月的月子之后就重回岗位了,虽然任务已经移到后线安全范围,但同样也是早出晚归没有太多精力照看儿子的。 于是当佐助在代为照看的阿婆家哭翻天之后,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宇智波家主的面前——究竟要如何安置小儿子呢? 除了妈妈佐助就只认哥哥的气息,连他爹的账都不怎么买,所以白哉看看因为被儿子嫌弃所以黑着脸的富岳再看看细眉轻蹙面带担忧的美琴,很镇定的给出了解决方案。 “那佐助还是由我照看吧,我带着他上学。”说完之后队长垂下眼睛,默算最快的毕业速度需要几天。 “鼬!”富岳瞪眼睛,怎么一贯沉稳的长子也跟着胡闹起来。 “父亲大人。请相信我会照顾好佐助。”白哉抬头和富岳对视,“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佐助会哭的。总是哭的话,对身体不好。” “……” 富岳目光深沉的看着长子,“哭够了就不会哭了……鼬啊,佐助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忍者,你难道打算照顾他一辈子吗?” “有何不可。”白哉平静的接口,“我可以永远保护佐助直到他不再需要。” 眼见气氛开始向紧张的方向发展,美琴急忙圆场,“你们父子两个说什么呢,难道忘了佐助还有我这个妈妈吗……既然佐助不习惯阿婆的照顾,那我递交报告申请去做内勤工作,这样在办公室工作总是可以照顾佐助的。” “那在母亲大人的申请被批准的期间,由我先照顾佐助。”白哉同意了母亲的解决方式。 富岳忍了又忍,一边是感情深厚的妻子一边是期望很高的长子,根本无法冷下脸使用家主的命令式权利,快要忍到内伤的时候,家主大人总算稳住了心情。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会向鼬的老师打声招呼的。” “辛苦父亲大人了。” 白哉很满意的去逗躺在婴儿床中的佐助,小婴儿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过来,被那样澄澈的眼神看着,心总会柔软起来。 “佐助,要去上学了哦。” 白哉伸出手指和佐助那攥成拳头的小手碰了碰。 “……啊啊……哦哦……”只会发“a、o、e”简单音节的小婴儿抓住白哉的手指就往自己嘴里送,白哉急忙抽回手指,同时用纱布擦去佐助嘴角的口水。 那轻柔温和的模样如果让同班的同学看见一定会大跌眼镜,这就是那个仅用一天时间就闻名全校的冰山宇智波鼬吗?!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该跌的总要跌的,今天不跌明天跌,所以第二天亲眼目睹了兄弟相亲相爱图的同学们不仅跌了眼镜还掉了下巴。 就连老师们也没能幸免,每次踏进白哉所在的教室都要承受一次冲击。 “请放心,有声音屏蔽术在不会吵到佐助的。” 上课之前鼬对老师如是说道。 “声音屏蔽术啊……”老师认同的点点头,顺便犯了点职业病向同学们简单的介绍了这种术,“……所以在进行隐蔽行动的时候……” 说着说着,老师突然没了下文,脸色古怪嘴角抽了片刻,“鼬君!隔绝了声音上课你还能听什么?!” 坐在座位上被屏蔽术包围着的白哉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的翻着远远快于学校教学进度的忍法书,也就是当怀抱中的佐助睡醒了的时候,白哉才会放下书本去哄弟弟,等佐助睡着了再继续自学。 这一天是忍者学校的躁动日,不但白哉所在班级的同学频频回头心不在焉,其他年级的少年们到了下课也纷纷跑来围观,到后来连早就毕业已经进入暗部的止水都扯着搭档重回母校只为凑热闹。 “鼬,你这是翘课了嘛?”止水是在学校的天台上找到白哉的,白哉选了一个即避风又视角不错可以看风景的位置坐着,怀中抱着裹得严实睡到流口水的佐助。 “止水兄长,还有卡卡西君。”白哉向对面的两个少年打招呼,声音特地压低了,不打扰到佐助。然后不忘回答止水的问题。 “是的,被太多视线关注,佐助会不安的。”白哉没找到单向视觉屏蔽术,正考虑是不是自己研究一个出来。 “哦呀……原来鼬君也会翘课么。” 卡卡西露在外面的那只苍青色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语气中带着些调侃的味道,这让白哉稍感陌生。 在白哉的印象中卡卡西总是如刀锋一般凛冽的,当然,这种印象的产生也是因为他和卡卡西的接触并不多,即便在带土离开后卡卡西会定时前来探望,白哉所了解的卡卡西也是片面的。 “鼬怎么就不能翘课了。”止水以为白哉的沉默是因为卡卡西的打趣,立刻给堂弟找回场子,“我可是听说,卡卡西你翘课……哦,应该是卡卡西你去上课的次数和别人翘课的次数差不多吧。” “呀咧呀咧,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银发少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从腰后的忍具包中模出一本橙色封皮的小册子,随便在天台的栏杆上一靠,姿势很帅气的单手拿书单手翻页,懒懒的说道:“呐,我说鼬君啊,就让人生的乐趣从翘课开始吧。” “喂别教坏鼬。”止水瞪向比他大四岁的卡卡西,“不要在小孩子面前看那种书。” “止水呀,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么?” “我指的是鼬!”十岁的止水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 白哉扫了一眼封底印有“n18”字样的书,很淡定的撇开目光。队长上辈子都是有经验的人了,还会在意这种纸上谈兵的东西么。 不过有一点不能不在意,“你们两个小声点,别吵醒佐助。”白哉沉声警告。 “啊啊,抱歉抱歉。”止水连忙噤声,不过干坐着似乎又无聊了些。 卡卡西又闲闲的翻过一页亲热天堂,打着呵欠说道:“啊啊,好困……止水,你就继续陪着弟弟君吧,我先走了。” 说着,倚在围栏上的卡卡西身体后仰,翻到围栏外面消失不见,银色的发尾在空气中留下漂亮的弧线,就如卡卡西的动作一般。 “止水兄长在和卡卡西搭档?” 白哉在沉默了片刻问了句听起来很废的废话,事实上队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想知道在止水眼中的卡卡西又是什么样子的。 是如刚才卡卡西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么,有着一点吊儿郎当,一点玩世不恭,一点随意亲近可又疏离的样子么? 止水不知道白哉在想什么,他在白哉那句“废话”里的打开了话匣子,年仅十岁的孩子微微蹙起眉,墨黑的眼睛里浮起些迷茫。 “鼬,你说,卡卡西他……果然还是因为带土哥哥的原因,才会对我亲切的吧。” 白哉张张嘴,很想说一声很肯定的“是”。但看到止水的表情,又默默抿紧了淡色的嘴唇,默默聆听。 止水看起来有些苦恼,“这一次出任务……卡卡西为了营救我,差一点就陷入敌人的陷阱了。当时我喊了一句‘以任务为先’,然后卡卡西的表情就变得……” “忧伤。”停顿良久,止水才吐出这个词。 “那个时候,卡卡西是想到带土哥了么?其实和卡卡西搭档是很舒服的事情,出任务的时候也好,平时的时候也好……可是总觉哪里缺失了些什么。” 最后止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得走了,鼬,好好保护佐助吧。” 重新扯出温和敦厚的笑脸,止水对白哉挥挥手也从围栏那里翻了出去。 “啊啊……呜呜……”佐助也恰好睡醒,在襁褓里扭来扭去的。 白哉替佐助把被角掖整齐,“佐助,要不要告诉止水……不要和回忆抗争呢,因为绝对赢不了……” 白哉又想,宇智波家已经有人送了卡卡西一只眼睛,如果再有人为之牵挂了一颗心,长老们知道了的话该如何反应呢? ac.10 十月挽歌 木叶四十八年,十月十日。 那一天,再也没有谁可以忘记。 即使是朽木白哉,在他那历经几百年光阴的记忆中也找不出更多的回忆来与这一天相抗衡。 那一天的傍晚时分一切都还是平静的,夜幕刚刚降临,天空是浅墨蓝色的,月色柔和,小星几颗。 止水跑来跟堂弟聊天,说在和卡卡西结束任务回村的路上遇到了阿凯所在的小队,于是卡卡西就被热血爆发的凯拖走,被迫进行“谁先抵达木叶”这一游戏,徒留两组其他成员看着奔跑带起的滚滚烟尘各种无语。 “所以说啊,卡卡西对阿凯前辈很没辙哈哈……”止水靠着回廊下的栏杆笑,弯起的眼中透着点点光彩。 白哉和以前一样,坐在屋前的回廊下安静而沉默的倾听,不时轻轻的拍拍在襁褓里扭动的佐助。止水越来越多的提到卡卡西,会被那个银发少年的举动而牵动情绪,或许止水自己还没有察觉,但白哉知道这对止水而言很危险。 对于宇智波家族的长老们而言,他们寄予了很高希望的宇智波止水是绝不应该做出这种亲近外人的事情的。会将宇智波家的新秀送进村子的暗部系统,长老们在打什么主意白哉已经隐约可以看见,甚至富岳会将明明不需要进入忍者学校学习的自己送去学校,白哉也了解其中的原因。 这是表现出宇智波一族与木叶村关系的融洽和谐,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渗透”。 当然,现在还不能说宇智波一族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他们仍旧处于准备的阶段,布下暗棋却不一定使用。自己的人生被他人安排计划,白哉已然很是恼怒,不过因为队长的自制力远远高于众人——即使变成小孩子之后所有退步——所有白哉一直是不动声色的。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等年纪更大一些力量也更强一些之后,才能将这个家族掌控住。 佐助的出生也更加坚定了白哉的这个想法,白哉不会让佐助在动荡战乱的时代成长,更不会让佐助去背负‘宇智波’这个姓氏所带来的染血的罪,所以宇智波一族是不可以也绝不能产生异动的。 而现在看来,木叶有正值鼎盛时期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坐镇,所以不论是宇智波一族还是木叶的高层,都是暂时翻不起什么波浪的。于是白哉也就并不着急,他至少可以有八到十年的时间慢慢安排准备,曾经是一个死神的朽木白哉对这个时间很有耐心。一点都不长,不是么? “鼬?鼬!”止水抬手在白哉眼前晃晃。 “我在听。”白哉淡淡应道,虽然他心里想着事情但也没有疏忽周围的所发生的事情。 止水靠近了些端详着白哉的脸色,故作成熟的模着下巴道:“鼬刚才好像变得很严肃啊……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就是‘有杀气’!” “止水兄长,你夸张了。”白哉低头看向佐助,小婴儿正在啃手指头。白哉将那只软软的小手抽离小孩的嘴,又擦去上面的口水,全都忙完了才继续和止水的对话。 “佐助没有哭,就说明我身上的气息很平和。” “……鼬,你不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吗?” 止水固执自己那个“有杀气”的观点,“佐助没有哭,是因为他完全了解你的杀气不是针对他啊……说不定佐助感觉到的是‘哥哥的保护’呢。” 这句话让白哉微微挑眉,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真正的“杀气”。 那是毫无预兆又无比强大的气息,像巨浪一般以焚天灭地的姿态席卷而来。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诡异的紫黑色,悬在天幕上的弯月染上了妖异的红色,而比红月更可怖的是从木叶村入口那个方向亮起的,红莲业火一样的火光。 村子的警报猝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压在了佐助的哭声,屋顶和树梢上传来接连的脚步声,是所有的忍者在紧急集合。止水也已从放松的状态进入了备战状态,他是暗部成员必须听从调遣,即便再如何担忧两个堂弟的安危也不能留在宇智波宅院里。 “鼬,快点带着佐助藏到安全的地点去!富岳大人和美琴阿姨都得到前线去,你一个人千万小心!” 止水匆匆叮嘱着白哉,闪身从庭院的墙壁上消失。 “乖,佐助不要哭。佐助乖……” 白哉哄着因为不祥的气氛而大哭的佐助,目光也看向村子正门的方向。宇智波的聚居地位于村子月复地,然而在这里就已经能感觉到那股邪恶不祥的力量了,可想而知最前线的惨烈。 外界的干扰过于强烈,白哉也无法使用屏蔽术隔绝佐助的感觉,怀中的孩子一直在哭。“佐助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判断了一下,白哉没有选择跑到街道外面,现在村子里一定很乱,还不如宅院里安全。至于一旦出现最坏的状况村子彻底失守……白哉自认保住佐助还是没问题的。 起身来到院角那棵樱树下,白哉左手抱着佐助盘膝坐下闭目片刻,少许,空无一物的右手中缓缓出现了一柄泛着樱色的斩魄刀,整个刀身有些透明,似幻非幻。 而随之一同出现的是比千本樱更虚幻的身影,长发束起带着面具的武士飘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白哉,以你现在的力量将我召唤到现实世界中太勉强了。” “和充满灵子的尸魂界不一样,那个什么‘查克拉’是由你自身产生的,吸收起来真不舒服。”千本樱微微抱怨。 “我自是知道。”白哉面色平静,“非不得已自然不会召唤你。” “哦?现在这种状况……”千本樱站直身默默感受片刻,低头看向他的主人,“前线是有些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危及到你吧。难道是为了这个小家伙?” 说着千本樱俯身去观察佐助,“说起来,白哉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小鬼的?弟弟,孩子,还是一个寄托?” 白哉没有回答千本樱的话,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再次开口,“有地狱的气息。” 千本樱也感觉到了,“可惜,和尸魂界的那个地狱有所区别,那位死神大人也不是同宗的。” “已经结束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哉非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皱紧了眉头,“牺牲惨烈。” “我回去了。白哉,希望下次见面你支撑的时间会更长一些。”千本樱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中,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半实体的斩魄刀。 白哉抿了抿嘴角,运转着体内的查克拉,在不危机自身的状况下可以供给千本樱的能量果然还是过少了。可他的时间却是更加紧迫了,也许是因为勉强算是“同类”的关系,在距离这么远的状况下白哉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位被召唤出的死神带走了谁的灵魂。 波风水门,英年早逝。 在这一刻,白哉仿佛看到了无数人命运的扭转。 而不知为何,白哉最先想到的是那个有着异色双眸的银发少年——旗木卡卡西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那也是他最钦仰爱慕的老师。 这个时候白哉没有留意到在距离很远但可以观察到他的地方空气出现了奇怪的波动,一个影分身消失在异次元空间里。 “……宇智波鼬?还真令人期待啊。” 更远的地方,黑暗中有低低的声音响起。 再之后白哉从他人口中了解到了十月十日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尾兽,九尾妖狐,木叶重创,四代殉职……仅仅是公布于众的删节版就足够骇人听闻,更不说九尾来袭的背后所隐藏的内幕。 木叶村建筑被毁去最前方的四分之一,木叶村的主要战斗力则被毁去了近乎四分之三,成年的中忍上忍大量牺牲,被完整保存下来的基本是和卡卡西差不多大的少年忍者。 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遍地狼藉,家家恸哭。当白哉穿行过血色不退的战场时,仿佛能听到无数灵魂的哀戚之音。 所以,怎么可以再有战乱。 所以,他必须要让佐助平安无忧。 那天千本樱问白哉佐助对他究竟代表着什么,白哉现在可以回答,那是希冀。我们必须为了守护什么而去战斗,就是这样。 在四代的葬礼上,一袭黑衣的白哉轻垂眼睫,更加确定了他在这个世界的道路。 葬礼的时候突然下起很大的雨,雨声遮住了轻轻的抽噎之音,也模糊了人们脸色的神情,仿佛上苍都不忍心再见到悲伤哀痛。 即便是自欺欺人的遮掩,也不失为一种逃避的方式。 所以当卡卡西没有出现在葬礼上,也没有出现在慰灵碑前的时候,人们都体谅了他的“逃避”,但止水却不这么想,他到处找了好久,最终全身湿透的出现在白哉面前。 “卡卡西不见了……” 止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鼬说这个,他总觉得这个堂弟有着一种沉静如水的气质,可以令他冷静镇定。 白哉看了止水一眼,这个少年……已经越陷越深了呐。将止水让进屋中,取了干的毛巾让止水擦干净身上的雨水,白哉取了一把绘着墨纹的油纸伞。 “拜托止水堂兄照看一下佐助,我去帮你找卡卡西。” 撑开雨伞,白哉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ac.11 再次复苏 白哉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上已经褪了色的字迹,推开了沉重的木门,生锈的门轴发出涩重的声响听起来透着几分凄凉。旗木旧宅,自从旗木朔茂自尽后便无人居住近乎废弃的地方,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卡卡西,那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撑着伞踏入荒草凄凄的庭院,大雨滂沱下氤氲的水雾模糊了四周的景物,不过这不妨碍白哉第一眼就看到了卡卡西。银发少年坐在屋前的回廊下,仍旧遮去了四分之三的面孔,看不清表情。 唯有苍青色的右眼露在外面,正看向院中池塘的方向。那个原本干涸了的池塘因为这一场雨而复苏,架在塘中由两节空心竹筒组成的添水节奏规律缓和地叩击着石头,颇有几分禅意的静谧安详。 察觉到白哉的到来,卡卡西转过头,“四千九百三十七。鼬君,你是第二个能找到这里的人。” 卡卡西的语气很自然,还带着一点可以说是赞许的感觉。然而白哉知道,对卡卡西来说这个“第二个人”毫无意义。只有第一个人,只有那唯一的那一个人,才是无可取代的。 毫无疑问,那个人叫做波风水门。 “那位大人,让你数到了几?” 白哉突然开口,像是要扯开卡卡西心里那道伤口似的这样问道。白哉手中的纸伞向后倾斜露出伞下的脸庞,他微微抬头笔直的看向卡卡西的眼睛。 很明显的卡卡西眼中露出怔忪之色,片刻之后才慢慢说道:“嘛,数到十。不过呐……其实是一直都等在那里的,只不过选择十的时候站到了我的面前。” 卡卡西的声音里没有悲痛欲绝的痕迹,他只是带着一点回忆和大片空白的干净,用一句话挫败所有的人。 那是白牙刚刚去世的时候,被也还是个大孩子的水门带到身边照顾的卡卡西还不满五岁,尽管水门尽了最大可能的照顾他,但村子中的某些言论还是会传入幼小孩子的耳中。 那时候的卡卡西无法理解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在一次烦闷达到极点时便偷偷跑回了原来的家中,在心里无声的质问着,以一个孩子不该有的狠戾愤怒质问着。 然后在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卡卡西本能般的就想起了忍者守则第二十五条心得—— “忍者要有不论何种状况都不可表露感情,以任务第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流泪的心。” 卡卡西想自己没有流泪,但却已经表露出了感情,产生了动摇。于是他告诉自己,旗木卡卡西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彼时院子中的池水还没有干掉,添水会如佛堂中诵经时敲响的木鱼声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响着,卡卡西不由闭起眼睛随着响声默默计数,在数到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可以了。 再次睁开的眸子平静如水,却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瞬间就因为近在眼前的金色头发而泛起了微澜。 那人的微笑温暖包容,他说,卡卡西,和我回家了。 可是在多年之后,卡卡西再一次回到旧宅时却再也没有人会在第十个数字的时候站到他的面前,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当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快数到了第五百个“十”。曾经许下的那些关于保护与追随的誓言就此枯萎死去,灰飞烟灭。灰烬落到了心里那道汩汩流血的伤口上,止住了血,伤口在另一种疼痛中慢慢愈合。 而那个在四千九百多时出现的孩子,是一个意外。 对于“宇智波鼬”这个生命体,卡卡西一直是看不透的,相反他觉得那个孩子才是有着一双与血继瞳术无关的犀利而深邃的眼睛,足以看透世间百态。 “鼬君,有什么事吗?” 卡卡西没有避开对于白哉笔直看来的目光,神情平静的与之对视着。卡卡西不担心被那孩子看透心事,即使那份复杂的感情有着无法说出的隐秘。 “无事。” 白哉将向后倾斜的纸伞正回原位,隔断了他和卡卡西的目光交汇,声音继续从伞下传来,“止水兄长没有找到你,所以我就来了。” “哦……” “找到了,我便也就无事了。” 白哉说完后转身离开,他不会想要安慰去卡卡西。有些事情,是永远都无法节哀顺变的,白哉比谁都清楚。 “呃,那个鼬君啊……”卡卡西叫住白哉,“你打算让止水那家伙来这里?” “我会告诉止水兄长,但他不会来的。” “……多谢了,鼬君。” “不必谢我。止水兄长也懂得卡卡西君的心情的。” 白哉顿了一顿,又道:“虽说忍者不畏寒暑,但淋雨终究是不好的。而且想必村子接下来会任务繁重,卡卡西君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涩重的门轴声再次响起,沉重的大门开启又闭合,院落再一次归于平静悄无声息,就像刚才根本无人来过一般。卡卡西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漏雨的回廊下轻轻阖起眼睛,在添水的敲击声中倒数十个数字。 睁开眼,面前空无一人。 卡卡西从回廊下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停在眼睫上的细小水珠轻轻落下消失在雨水中,水珠落到地面的时候卡卡西已然消失在雨幕之中。 「卡卡西君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这一次,他得自己回家了。 四代殉职了,木叶村也还得继续正常运作下去,甚至要比以前更严谨精密。猿飞三代重任火影之位,精打细算着每一份战力,竭力让木叶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状态。 值得庆幸的是,在木叶遭遇九尾攻击的时候,邻国的几大忍村也有着各自的内部问题。因为都要解决内务,这才没有趁木叶虚弱之际再掀起第四次忍界战争。 就如白哉所预计的那样,更多的任务被分布到每一个忍者身上,不仅在那之后再没有见过卡卡西——据说他已经接二连三的去做s级任务了,就连和止水见面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仅有的几次见面,止水也是风尘仆仆的来去匆匆,这个少年仿佛在一夕之间成长。在止水的脸上,白哉再也看不到如找不到卡卡西那一天的惶惶不安,止水开始变得更加坚韧沉默。 白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守护”,不是那种被学校与部队所教导的广泛且博爱的“保护”,而是对很具体的一件事一个人一份信念的执着固守。 这是一件好事,白哉想,至少止水可以为了这份独属于自我的意志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在第二年春天到来的时候,白哉也从忍者学校毕业了,所用时间为半年。接着在收到别人的夸赞之前就被扔去了任务分派室,在做了三天d级任务之后被告知今后他的任务c级是起步,b级很正常,遇到a级就全当提前见见世面了。这种待遇在九年前出现过一次,那个被称为天纵奇才的天才叫做旗木卡卡西。 而这一次,佐助就是哭到水淹大地也无法阻止他家哥哥经常性的十天半月不回家了。然后小包子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委委屈屈的认命了,过上了和自家哥哥聚少离多的日子。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木叶才终于从九尾之乱带来的阴霾中走上了正轨,当全年无休的忍者们迎来传说中的休假时,差点让好多人不适应。 比如马上就要三岁的宇智波佐助,这孩子在某天清晨揉着惺忪睡眼的出现在餐厅却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坐了三个人,仔细看看父亲母亲哥哥,一个都不少。 “……又做梦了。”团子一样的小孩嘟囔一句,立刻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 听了小儿子的话,美琴先是掩着嘴好一阵笑,笑着笑着便转过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佐助,起床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在的哦。” 白哉抱过趴在餐桌上的佐助,轻轻捏捏小孩软软的脸颊,“佐助,疼不疼?” “有点。”被带有薄茧的手指摩擦着脸颊,佐助小声的哼哼,“有些麻麻痒痒的。” “所以,有感觉就不是做梦。”白哉揉揉弟弟的柔软乌黑的头发,“快点吃早饭了,今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 佐助把圆圆的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向白哉,“哥哥,真的是‘今天一天’吗?不会还没出门就接到任务吗?不会刚走上街就紧急集合然后让别人把我送回家来吗?” “嗯,不会。” 白哉微微笑道,“再也不会了。” “好,那我们赶快出门去!”佐助急忙抓过自己的早餐,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白哉轻拍着佐助的后背,让噎住的小孩顺过气来,“慢些。” “慢了……呜呜……机会跑……掉……”佐助顾不得餐桌礼仪,边吃边说,一只手捂着嘴巴防止饭粒跑出来。 白哉垂眼眼睫遮住一闪而过的情绪,其实他并没有做到那时的承诺不是么。说过要保护佐助,但还是让那孩子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佐助,我很抱歉。”白哉默默说道,满心歉然。 ac.12 所谓约会 一出了宇智波家的大门,佐助立刻一改在老爹富岳面前的乖顺模样,扯着自家大哥的衣角一边走一边轻轻摇晃着,“哥,哥你快点带我去玩吧~~~~” 末尾那个“吧”字糯糯软软的拖出好几拍去,绝对很考验肺活量。 白哉垂下视线看着仰着小脸撒娇的佐助,模模小孩柔软的黑发问道:“佐助想去哪里玩呢?” “哥哥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佐助回答的非常干脆,响亮亮的童音很是清脆欢快。 白哉一贯冰冻着的脸微微笑了笑,故作担心烦忧的样子叹气道:“佐助啊……你这般没有警觉性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好?” “怎么会?!”佐助立刻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其他人又不是哥哥,我才不会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呢!” “嗯,这样就不错。” 白哉点点头,眼中的赞许神色令佐助很开心的笑出了一排细细的小白牙齿来,脸上的满是“再多表扬我一些吧”神情。 “但是……” 白哉话一转,声音微微压低了些,佐助不禁凝神聆听。 自己当年被大蛇丸掳走的事情在白哉脑海里闪过,白哉的脸色再次冷上了那么几分,也担心同样拥有血继的佐助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而且佐助不比自己,那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白哉想了想,不如从现在起就让佐助学习忍术体术好了。 “佐助,要不要和哥哥学习忍术呢?”白哉询问佐助的意见。 “呃?”佐助停住脚步,粉粉女敕女敕的脸颊鼓了鼓,小小声似乎透着一丝委屈的问道:“哥哥不带我去玩了么?” 佐助飞快的抬头看一眼白哉的神色,没从观察出什么有效信息,担心大哥生气的小孩急忙补充,“学习忍术我也愿意!但是、但是今天……呜……” 对于一个不到三岁的小朋友来说,“玩”和“学习”那是天差地别的,虽然都是和哥哥在一起没错啦。 白哉自然能看透小孩的那点小心思,那双宇智波血统传承着的纯粹黑眸里闪过笑意,伸手握住佐助的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嗯,今天自然是带佐助去玩的。” 兄弟俩人慢慢走着,等走出了几条街道之后四周渐渐热闹起来,虽说同样能看到红白两色的团扇徽记,但气氛却是和自家那片区域截然不同的,这也正是掌权阶层与普通族人之间的区别。 “早上好啊,鼬君!”有族人同白哉打招呼,“今天休假?” “早安。”性格使然,白哉的态度比较冷淡,但在礼节上是一丝不苟,逐一回答对方道:“正是,今日休息。” “真不容易。”那青年哈哈一笑,“听说村里派给鼬君的任务卷轴都能堆满火影大人的办公室了。” “夸张了。”白哉淡淡回应。 听了没几句,佐助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时间很宝贵的,我哥是要陪我玩的不是陪你们聊天的!于是佐助瞪大眼睛,小胖手握紧了白哉的手,“哥哥,你才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 那“凶狠”的样子活像被侵略了地盘的幼小猫崽儿,亮出还没有攻击力的爪子牙齿呜咪呜咪的“恐吓”敌人。 白哉好笑的戳戳佐助鼓起的脸颊,“佐助,对我而言信良族兄不是‘陌生人’。” “哼……” “鼬,你家弟弟真有意思。”宇智波信良蹲下来和佐助平视,“这就是佐助了吧,唔……长的真可爱。” 信良拍拍佐助的肩头,“小鬼,未来辛苦了啊。” “什么辛苦?”佐助不满的盯着按在自己肩头的手。 “有鼬君这样的兄长,身为弟弟的你……” “还请信良兄长慎言。”白哉打断对方的话,对黑发青年轻轻颔首告辞,“佐助,和信良哥哥说再见。” “再!见!”佐助早就想走了,这时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目送一高一矮的两个孩子离开,宇智波信良微微挑眉,“哦呀哦呀,怪不得鼬君会是族长嫡子呢。” “哥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又走了一段时间,年幼的佐助力弱腿短,又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禁有些疲劳。 白哉打量佐助一下,“到村子里去逛集市,买些吃的玩的。佐助走累了么?” “没有!”听到有吃有玩,佐助立刻眼睛一亮,“都有什么好吃的?我喜欢吃番茄。” 这真是太好满足了,白哉俯身打横抱起佐助,用起瞬身术,“那我们就快点去吧。” 高速移动给佐助小朋友带来非同一般的感觉,直到被放到地面上仍在兴奋不已,“哥哥好厉害。” “没什么,学了体术之后佐助也可以做到。”白哉隐去自己的瞬身术中掺有瞬步技巧这一点,于不动声色间激发自家弟弟对学习的兴趣。 “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小店,白哉询问佐助意见,“番茄味的甜丸子,怎么样?” 正在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打横抱着自家哥哥飞檐走壁的佐助一时没回过神,没听清白哉说了什么就点头应道,“嗯。” 卖小吃需要排队,白哉先将佐助安置到小店前的露天座位上,少言如队长这时也不禁多啰嗦了两句,“佐助,别乱跑。” “哦……”佐助仍处于幻想状态中,心不在焉。 白哉愈发不放心了,但想来木叶的治安还不至于差到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诱拐儿童的人贩子,白哉捏了捏佐助的脸颊让小孩回过神,自己先去买小吃。给佐助买了几串番茄味的甜丸子,又给自己买了一份辣味小吃,回来的时候就见佐助已经眼神期盼的等着了。 “等等,这个红的是麻辣味。”白哉提醒佐助,但这时佐助已经把那块红艳艳的豆腐干含进嘴里三分之一,从味蕾传来的感觉让佐助瞬间红了嘴唇红了脸颊红了眼圈。 好辣呜呜呜…… 佐助叼着豆腐干,可怜兮兮的看向尼桑大人。 “特地多加了辣椒……”白哉叹息一声,将手伸到佐助嘴边,“还不赶紧吐出来。” 佐助松口,白哉接住了豆干顺便放进自己嘴里,紧接着忙着把番茄味的丸子送进佐助嘴里,看佐助没那么难受了才开始教训小孩。 “观之颜色嗅其味道,究竟要疏忽到什么程度才能将之弄混?” 佐助垂下小脑袋,“我错了。” 白哉还想多说几句,若是哪天佐助因为这种问题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而感觉到哥哥身上气息陡然一变的佐助立时垂下耳朵乖乖坐好。 “鼬,哟,还有佐助……咦,这是怎么了?”淡白色的烟雾浮起,随着一声轻响止水闪身出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这副状况。 “止水哥哥!”佐助心下一喜,这是救星啊! “止水兄长。”白哉起身,引止水坐下,简单的述说了佐助的低级失误。止水听了笑了好一阵,急忙给佐助说情。 “佐助还小么,鼬,不能那你的标准来比啊。” 白哉没接这茬,问止水道:“止水兄长是特地来找的?出了什么事情吗。” 自幼白哉便与止水相识,堂兄弟之间的亲密不差别人家的亲兄弟,是以白哉只一眼就看出止水的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止水今年已经十三岁,正处于成长期的少年已经身形挺秀眉目清朗,但是和面容尤显稚女敕的白哉想必却有种后者比前者还要成熟的感觉——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止水没有否认,直接答道:“是有些事情。鼬你明天归队之后就能听说,不过我觉得先和你说一下比较好。” “嗯。” “鼬你从明天起正式转入暗部,不出意外的话搭档会是卡卡西。” 对白哉而言,止水这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很多信息。微微抿抿嘴唇,白哉很镇定的逐一询问,“我尚未正式考取中忍资格,这则任命算是违规。” “特殊时期从简处理了,鼬你从忍校毕业之后所执行的任务累加起来已经达到上忍标准了。” “哦?那止水兄长呢,也调职了?”白哉又问道。 止水的神色有一瞬的怔忡,语气有些飘忽,“隶属暗部,但岗位变动了。” 白哉没再说话,止水不再继续说下去证明之后的内容是保密范围之内的。突然间的调职变动,以及止水眼中那一抹不容忽视的复杂神情,白哉有种不甚好的感觉。 佐助啃着丸子左看看右看看,桌上奇怪的气氛让他有些不舒服,丸子吃在嘴里也没什么味道。而且佐助有些小小的不满,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他和哥哥的相处啊。止水哥哥对自己是很不错,但是,但是…… 虽然听不太懂白哉和止水的对话,但佐助以小孩子特有敏锐感觉到他们说的事情不太好,至少自家哥哥的心情已经开始变了,不再是早晨出门时陪自己玩的样子了。 “哥哥……”佐助颇为哀怨的出声。 于此同时止水也开了口,“鼬,今后……总之……” 止水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无法开口言明,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被带入的那间昏暗的密室,飘摇的烛火下族中长老们的表情晦暗不明阴沉莫测。 家族的利益在村子之上。 这是止水被告知的第一个理念,即使除此之外一切正常,长老们所说的也不过是如何振兴家族的事宜,但止水却觉得自己从那些双浮着三勾玉的殷红眼眸中隐隐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未来。 “鼬,在暗部要保护好自己。”止水最后如是说道。然后对闪烁着哀怨小眼神的佐助歉意的笑笑,结印离开了。 “哥哥……”佐助看看深思着的白哉,“你教我忍术吧。” 佐助是思维是这样的,逛街会遇见很多人自己和哥哥的相处被打扰,所以干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了,虽然修行很辛苦,但那毕竟是和哥哥“独自”相处啊! 白哉看看蔫蔫的佐助,宠溺的揉揉小孩头发,“抱歉啊佐助。说好今天陪你玩的……” “呜……” “那为了赔礼,哥哥给你表演忍术好不好?” “嗯!要看漂亮的忍术!”佐助大力点头,“不过哥哥不要说‘道歉’,我没有生哥哥的气的……” 于是就这样,兄弟二人的“约会”地点就从闹市区换到了小树林,四下看看,佐助表示很满意。这下总该没有人来打扰了吧。 ac.17 野外露宿 日落西山,赶路中的人们也暂时停下了脚步,有条件的寻觅旅店,没条件的原地露营。 而卡卡西和白哉,正好就是没条件的那一组。从木叶出发赶往云之国的他们正置身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衣食住行全部需要自力更生。 并且这种状况要一直持续到进入云之国边境——因为在连续三次忍界战争之后,火云两国边防甚严,位于两国之间的地区早已荒芜已久,没了人烟。 在原始森林里找了一处适合的空地,卡卡西解开封印卷轴取出工具材料搭帐篷,白哉冷眼旁观了片刻见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就转身走开了,先去驻地周围巡视侦查了一番,然后掰了树枝又用了两只野兔,解决了晚餐的原材料问题。 回去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结束了工作,正盘膝坐在帐篷前一边啃干粮一边看着某本经久不变的橙色封皮的小册子。狐狸面具已经被掀到了头顶,压歪了柔软的银发,因为正在吃东西的关系,面罩也暂时拉了下来,露出完整的容貌。乍一看,倒有些陌生了。 白哉不禁多看了卡卡西几眼,免得记忆里那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今后把素颜状态下的搭档当做路人,那未免太糟糕了些。 感觉到隐隐的血腥味道,卡卡西将《亲热天堂》反扣在地上抬头看去,在看到白哉手里的野兔时苍青色的右眼立刻弯成好看的弧度,“哦呀,原来鼬君已经把加餐带回来了。” 白哉将视线从卡卡西一直平静阖起有着殷红伤痕的左眼上移开,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烦躁的说道:“分工合作,我并非不事生产之人。” 卡卡西暗中好笑,知道眼前这个年纪尚不满两位数的小搭档被戳中了哪个弱点,正所谓人无完人,忍术天才在野外生活技能上缺乏部分常识也不是特别意外的事情。 看着白哉冷着一张脸堆起木材准备生火,卡卡西撑着下巴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鼬君啊……才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是没法燃烧的哦。” 这话说的有点迟了,白哉已经被湿柴点燃时蹿起的烟雾呛到咳嗽。克制住咳嗽,白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住卡卡西,压着声音:“要干柴?” 卡卡西点头,也没有嘲笑,只是有些感慨的叹道:“鼬啊,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情哟,慢慢的总会学会的……” 白哉没理会卡卡西,脸色越发寒冷。其实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朽木白哉上辈子就是个大贵族,在家有仆人在外有属下,注定了劈柴烧水洗衣煮饭这种事情根本无需白哉亲自动手,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所涉及的学识范围。 而等到了这个世界,虽说宇智波家的贵族等级比朽木家逊色了不少,但白哉的生活环境仍旧是很好的,同样在家有父母在外有队友,而出任务时那些外表年纪比白哉年纪大很多的队友也总会在生活上照顾这位纵横战场的少年天才。 所以在部分生活技能上面白哉是缺乏经验的,即便两辈子加一起也没有用。 当然,这种事也是可以逐渐弥补的。就如卡卡西说的那样,什么事情慢慢学都是能学会的,就像在失去了所有庇护之后,他终会学会如何独自生存。 但“能学会”是没法改变白哉现如今的恶劣心情的,是以在挥散呛人的白烟之后,白哉看那堆树枝的眼神都是带杀气的。要不是眼睛仍旧是纯粹黑色,旁观的卡卡西都能以为宇智波家的写轮眼已经具有催眠非生物的能力了,比如让树枝自动月兑水啥的…… “去除水分……么?” 白哉盯着汁液饱满的树枝,想了想捡起一根,手握住一端后催动火属性查克拉,很快树枝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起来。 “这样就可以了?” 白哉举着新鲜出炉的“干柴”在卡卡西面前晃晃,充分发挥勤学好问的精神。 卡卡西点点头表示已经达到标准了,嘴里也不闲着,“不过这种方法还真是奢侈啊……” 白哉没理会卡卡西的话,如法炮制了剩下的柴火,很快一堆可以使用的木柴就堆了起来。白哉单手结印,使出微型的火遁将木柴点燃,瞥一眼卡卡西,目光里不无证明了自己的意思。 在白哉忙碌的时候卡卡西一直都没有插手,这时则拎过那两只死透了的野兔,模出手里剑干脆利落的给兔子开膛破肚,然后使出小型的水遁将兔肉冲洗干净,串了树枝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水属性查克拉?” 白哉抬眼看向卡卡西,“强行开发属性并非明智的选择,卡卡西,你根本不必为了那只眼睛做到这个程度。” 近年来卡卡西渐有“拷贝忍者”之名,那一只能够拷贝对手印法的写轮眼固然是关键,但如果没有与印法相对应的查克拉却却也徒劳,所以具有雷、土两种属性查克拉的卡卡西又相继开发出火与水的两种属性,过程之艰难凶险不言而喻。 转动着手里串了野兔的树枝,卡卡西的目光没有离开他们的晚餐,对白哉的说法只是回以微微一笑,“不行呢,鼬君。” 连理由都没有说明的,温和却无可转圜的拒绝。 橘色的火光映照着卡卡西的脸庞,让他左眼上的伤痕愈发鲜艳,就像那道伤口从未愈合,至今仍会流出泪一般的血来。 白哉抿住嘴唇,他知道卡卡西是固执而又念旧的人,他的忍具包中一直放着一直黄金苦无,上面贴着如今已经无人会使用的飞雷神之术的符文,而将自身能力的重点放在那只写轮眼上则是卡卡西怀念带土的方式。 其实卡卡西就算不使用那只与自身血统相排斥的眼睛也依旧可以惊才绝艳,但他偏偏为自己戴上“拷贝忍者”的名号,他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带土的存在,于是只要他活着,那只眼睛的主人就不会被遗忘。 “卡卡西……” “嗯?” “……” 白哉停顿片刻,说回已到唇边的句子,微微摇头,“没什么。我想问有辣椒粉么?” 卡卡西怔了怔,很快想起搭档嗜辣。脸上浮起些抱歉的神情,卡卡西苦笑道:“没有带啊……鼬君,我们毕竟不是郊游呐。” “但你连帐篷都带了。”白哉面无表情的陈述,从那张已经绷成和冰块差不多结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哎呀呀……果然这年头好人难做,要不是为了尊老爱幼中的爱幼,我何必如此辛苦。”卡卡西夸张的叹气,将一只烤至金黄色泽的野兔递向白哉。 白哉瞪向卡卡西,那句“尊老爱幼”白哉自然是听懂指什么,但就是这样才不能与之较劲,不然不就直接承认自己是那个“幼”了么。 卡卡西对上那双纯黑的眼睛,眼瞳中有篝火的倒影,火光明明灭灭透着一点神秘莫测。非常漂亮的眼睛,与宇智波家血继无关的漂亮。 卡卡西安静的注视了片刻,才带着调侃问道:“鼬君,莫非你打算谦让出自己晚餐孝敬前辈我么?” “怎么可能。” 斩钉截铁的吐出这四个字,白哉接过烤兔肉动作斯文优雅的咬了一口,牙印颇深,卡卡西在瞄了一眼后情不自禁的模模自己的手臂。 吃过还算可以的晚餐,卡卡西动手熄灭了篝火又收拾好残余物品,对白哉解释道:“因为还进入云之国边境范围,所以我们还处于任务准备状态,保密等级和戒备等级都不高,所以晚上不需要守夜。” “也就说,搭帐篷也是为了你自己睡着舒服些了。”白哉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显而易见,队长还记得那个“尊老爱幼”的。 卡卡西干笑几声,明智的收住了话题。其实他是无所谓守不守夜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自己守一个晚上,多照顾宇智波家的小鬼一些。但卡卡西也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他的搭档肯定不会同意,那可是一个非常非常自尊要强的小朋友呢。 所以折中一下,还是两人都不守夜好了,毕竟目前的戒备等级真的不高,能将身体状态保持在最佳也不错。 在附近布下警戒用的符文,白哉和卡卡西依次钻进帐篷内。帐篷里面的空间不算很大,并排平躺是不可能的。侧躺的话,虽然白哉如今的体型充其量占具半个人的位置,但奈何卡卡西身高腿长,缩在一边显得怪委屈的。 卡卡西在调整了几个姿势都不太对劲后不由开玩笑般的对白哉道:“鼬君,不然我抱着你好了” 没想到白哉在打量一下不大的空间后,竟然痛快的点头同意了,“也好。” “……” 这次倒是换卡卡西不知说什么好了,小心翼翼的展臂将小孩揽进怀中,“嘛,其实我没有不良睡眠习惯的。” “我也没有。” 从上辈子开始就进行贵族素质教育的白哉淡淡回了一句,后背似贴非贴的靠在卡卡西胸前,比别处更高的体温感觉起来稍微有些奇怪,但没有排斥厌恶的想法。 “晚安。”卡卡西想了想,补充到。 “嗯。”耳廓感觉到卡卡西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白哉克制住想要揉耳朵的想法,应了一声。 ac.18 任务期间 早晨醒来的时候,白哉发现自己从昨晚背对卡卡西的睡姿变成了正对卡卡西,并且因为两人体格差距的原因,脸贴着卡卡西胸口的白哉此刻很有那么点小鸟依人的意思。 按说在上辈子的素质教育和这辈子的修行磨练下,队长他完全可以保持着如示范标本般的,观赏性与实用性兼具的姿势躺上一整晚。并不是说刻意这样做,而是这种习惯已经变成身体的一部分,时刻保持着端庄得体克己复礼。 偏偏这次却破了功,尤其还是对一个和自己没什么亲近关系的外人面前表现出了依赖的意思,白哉再一次不满于身体幼年化后带来的种种弊端,比如说自制力下降这个问题。上一世独自度过几十年的冷清寒夜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现在却会在睡着后不知不觉的贴近温暖汲取那份温度,两厢对比,白哉心里不禁有些烦躁,周身气温也迅速下跌。 “鼬君呐,我真的没有抢枕头被子以及属于你的空间……所以别这么杀气腾腾盯着我的心脏看啊,还是说你有低血压起床气?” 因为忍者的本能反应,当致命要害被冷冻射线扫射的时候卡卡西是没办法继续装沉默背景的,只好颇为无奈的开口。 微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从头顶传来,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白哉几乎能感觉到卡卡西说话时胸腔的微微震动,白哉下意识向后移动了几公分。 拉开距离,白哉抬起眼睛将“杀气腾腾”的视线转移到卡卡西脸上,看着那张没戴面罩的素颜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起床气。” 卡卡西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再次令白哉火大的带有“迁就包容”含义的表情,也将身体后移,手掌撑着地面上坐了起来,“嘛,那就继续向云之国出发吧。” 无视了无比断层的话题,白哉率先钻出帐篷按照昨晚勘察过的地形去了不远的小溪边洗漱,等回去的时候卡卡西已经收起了一切用具,随时可以出发。白哉打量着穿戴起全套暗部服饰的卡卡西,虽然同样是瞳术,但到底写轮眼没有白眼的透视能力,是以无法判断卡卡西那张掩在面罩和白狐面具后的脸到底洗没洗。 似乎看出白哉在想什么,卡卡西略带笑音的声音自面具后响起,“忍术,就是要活学活用嘛,是吧鼬君。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呀……” “……” 想起昨天晚上冲洗野兔肉的水遁术,白哉什么都没说的撇开目光,抬手将暗部的面具扣到脸上。 卡卡西为什么要开发各个属性的查克拉,原因不言而喻。但偏偏这个人就是有这种能力,可以将很严肃的话题说的非常找抽。而白哉对这类性格的人多少有些应付不能,就像在尸魂界的时候,少年白哉经常被夜一或者海燕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鼬君?” 卡卡西已经使用瞬身之术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发现搭档没有跟上后有些疑惑的停住脚步,回头询问。 “没事。”白哉抬脚跟上,在高速移动中一直保持和卡卡西并肩的状态。 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白哉稍稍改变了想法,其实当卡卡西在不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以及不贫嘴胡说的时候,还是挺顺眼的,问题是这样的时候太少了。 在之后的行程中同一个帐篷休息的事情再没有发生过,原因之一是随着越来越接近云之国边境,行动的戒备等级不断提高,需要轮流守夜。到了后来别说帐篷就连加热食物的篝火都不能点燃了,背靠树干席地而坐,硬干粮和兵粮丸就是一顿晚餐。 而原因之二,则是在提高自制力前队长拒绝再次发生“相拥而眠”这种事情。温暖会令人向往依靠,会令人变得软弱,而在他目前所走的道路上,这两种情绪都是不容许出现的。 不过除了条件恶劣了些,任务的进程一直都是顺利的。而白哉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行动要派出卡卡西,因为卡卡西对云之国以及其国境周围的环境都非常熟悉。 尤其是潜入了云之国之后,开始进行情报收集的两人明明面临着比在野外时还要大的风险,但卡卡西却能从容轻松的带着白哉住进不起眼但舒适的旅店,吃到朴素但实惠的饭菜,然后如同普通观光游客一样走访不同的城镇。 但白哉认为,过于轻松就会变成松懈,比如当任务完成大半即将返程的时候,卡卡西突然提出去享受一番云之国的温汤——而且还打着“收集资料”的名义。 云之国的温泉虽然虽然不如‘温泉之乡’汤之国闻名,但也有着其独有的特色,因此游客往来不绝。在白哉看来,一个木叶暗部在他国境内还置身于人多嘈杂的环境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嘛嘛,没有这么严重……尤其这任务是为了磨合新搭档之间的默契而派遣的,难度能高到哪去。” 当白哉终于忍不住开口质疑时,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的卡卡西如此解释。 穿戴整齐不肯入温汤的白哉因为卡卡西这句话而皱眉,“这和等级难度无关,既然是任务就不该如此松懈。” 卡卡西抹一把脸上的水汽,转头看着在蒸汽腾腾环境下仍旧裹得严实的白哉,后者目光镇定严肃的回看,毫不让步。卡卡西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已经月兑了衣服泡在水里,自家那个严谨正直的搭档都能直接把他拖出来。 对视了片刻,卡卡西先行妥协,微微抬手问道:“问个问题,鼬君没入暗部之前执行的都是什么类型的任务。唔,大致分类就可以,我不打算触犯保密条例。” 白哉又盯着卡卡西看了片刻,才开口回应。说起来,白哉在离开忍者学校后参与的任务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正面战斗,血染战场;一类是潜伏暗杀,雷霆一击。 对白哉而言,除了一开始对“暗杀”这种手段稍有微词之外,这种任务他适应的很快。因为在静灵庭时,护庭十三队中六番就队属于战斗队伍。 “所以说,在情报刺探方面鼬君得听我安排哟。前辈我曾经可是一个优秀间谍呀~” 卡卡西懒洋洋靠着温泉池沿,笑容很欠揍,有一瞬间白哉都想临时开发出冰系忍术直接把卡卡西冻在温泉里面。 “咳咳。”大概是感觉到‘危机’,卡卡西急忙端正态度,正色道:“在云之国逗留的这几天我们也看到了,云之国内很平静,大名也就没有将内部矛盾转成对外战争的嫌疑,那么至少可以排除云之国派出使者访问木叶是为了借机展开战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白哉平平的接了一句没什么建设性的话,因为关于间谍这个古老的职业他是真没什么经验。 “所以了,云之国似乎没有‘明枪’,所以我们就需要再打探一下‘暗箭’。越是人多复杂的三教九流之地,就越有机会接触到暗处的秘密呐……”卡卡西一脸‘所以鼬君你懂了么’的表情看向白哉。 “姑且有道理。但是,”白哉那两条秀气的眉毛仍旧没松开,“这和你泡温汤没有必然联系,即使我们为了打探消息而定了房间住进这里,也没有必要真的到水里泡上一阵。” 听了这句话,卡卡西不禁微微抽了抽嘴角,“鼬君,你太……古板了……” 白哉轻轻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临走前没忘记撤掉屏蔽声音的结界,于是霎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四面传来——卡卡西确实是选择了一个热闹非凡鱼龙混杂的温泉旅店。 这也是为什么白哉不喜这里更不愿意入汤泡澡的原因,有些洁癖的队长到底是有些嫌弃这种环境的。不过为了融入环境,回到房间之后白哉换上了和式浴衣,整个人的气场不由得变了一变。 当卡卡西泡汤泡爽回来的时候就赞了一句,“鼬很适合传统风格么。” 对于这句褒扬的评价,白哉的反应是直接将手里的书卷砸向卡卡西,“把衣服穿好!” “都是男人,豪放一些也没什么。”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的卡卡西很无所谓的捋捋湿漉漉的银发,“对了,今天晚上需要鼬君留守。” “你独自行动?去哪里?” 白哉习惯的将目光正对卡卡西,但下一秒就不得不移开视线,还是不习惯看着不穿衣服的人。 “卡卡西,穿好衣服!” “嗨嗨。”卡卡西松松的裹上浴衣,随口答道,“哦,是我独自行动。毕竟花街柳巷这种地方……不适合鼬君。” “……” 白哉彻底无语。 卡卡西倒也没特别在意,小孩肯定是“花街”给打击到了,但这一行动是必然进行的,因为有时候很多信息都是从那种地方流传出来的。 “阿嚏!阿嚏!” 返回木叶的途中,卡卡西一边疾行在森林中,一边隔着白狐面具打喷嚏,好几次差点因为气息不畅脚下一拐从树枝上掉下去。 “鼬君啊,那晚上我不就是身上有胭脂味么,但也不用兜头浇我三桶冷水。现在感冒了呀……”卡卡西闷声闷气的说道。 隔着面具也看不见白哉的表情,但从面具后飘出的一声冷哼则可以猜出白哉的心情很不爽。 卡卡西至今都没抓住重点,或者说他根本是忘记了,那天晚上探听消息回来的卡卡西除了一身呛人胭脂水粉味外,他还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刚从荡漾之地的卡卡西可能一时没能从伪装模式中跳出来,千不该万不该在回来之后对着守在灯下的白哉说了一句“鼬君,等你再长大一些也会是一个美人啊~” 更严重的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卡卡西的表情也挺荡漾的。 所以,被“调、戏”了的队长焉能不怒? ac.19 任务归来 时隔半月,卡卡西和白哉再次站到了木叶村的大门前,除了身上多了几分风尘仆仆之色外一切安好,顺利的完成了组队搭档后的第一件任务。 卡卡西隐在面具之后的眼神轻轻掠过视野尽处染上霞光的颜山,再落到颜山下方有着朱红色屋檐的火影办公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时候去汇报任务……不知道三代管不管晚餐呐。鼬君,你说呢?” 白哉也在看着近在眼前的高大村门,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好,如今回到村子了反而有了心情上的起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佐助,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想到这些,白哉心中尽快交接任务以便回家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 “抓紧时间。”催促了卡卡西一声,白哉首先抬手结印消失在原地。 暗部独立于一般忍者队伍,为了维持最大程度上的机密性就连暗部成员出入村子都有独立的登记核实系统,和设立在村门口的公开登记处没有关系。这也导致任务状态下的暗部成员鲜少能“正常”走入村门——他们都是用忍法翻墙的。 卡卡西稍显狐疑的看着白哉瞬间消失,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几句,速度比平时还快了些,鼬君这是在……着急么?思绪再一转,眼前闪过宇智波家那个对自己颇有敌意的小孩子,自家搭档为什么着急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事关弟弟,鼬君也没法冷静嘛。” 一边低声感叹了一句,卡卡西一边抬手结印,在逸散的烟雾中消失了身影。 “咦?鼬君你不是赶时间怎么站在这里……”刹住运行到一半的忍法,超过白哉几米的卡卡西退回来,惊讶的问道。而不等白哉开口说些什么,卡卡西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答案。 在村子大门通往村子中心的主干道道旁,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树荫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的方向,从卡卡西和白哉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黑发小朋友的背影,那枚绣在深蓝色衣服上的红白色团扇徽记不偏不倚的落入两人的视线。 “这是在等待鼬君回村吧,弟弟君还真可爱……唔,鼬君不去打个招呼?” “卡卡西,我们还在执行任务的状态中。滞留在这里已经耽误任务,怎么可以继续违反纪律。” “……” 在面具后微微挑了挑眉,卡卡西没什么意外的看了白哉一眼,之前那番话倒也是符合搭档的性格。冷静自持,克制守则,把握着感情与原则之间的尺度。 停下的脚步再次在瞬身术中行动起来,直到站到了火影办公楼的门口。进去之前,卡卡西突然看向白哉,“鼬君,突然有些好奇,假如你的原则和感情起了冲突,你会更倾向哪个方向呢?” 白哉沉默一瞬,仰起头准备捕捉到卡卡西面具后的目光,“‘假如’的事情我没有猜测的兴趣。”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卡卡西稍显挫败的耸耸肩头,他这个搭档除了外貌之外再没一处地方像小孩子了,尤其是思想…… “小心未老先衰啊,脸上的法令纹会加深哦。” 当然这一句卡卡西是在心里说的,不然他会亲身验证在“灭了搭档”的感情和“严禁同伴相杀”的原则之间白哉会选择哪一个。 极有效率的汇报了任务情况,真正意义上结束了工作的白哉对三代和卡卡西颔首告辞,结印之后直接消失在原处。 “唔,鼬今天在赶时间么?”三代拿过烟斗抽了一口,升起的烟雾和办公室里尚未完全消散的忍法白雾很是相似。 “嘛……阿嚏!咳咳……” 之前被浇过冷水,现在又被烟气小小呛了一下,卡卡西顺气顺了一阵子才继续说下去,“应该是在赶时间的,要接弟弟君回家吧。” “接弟弟?” “是宇智波佐助。” 卡卡西简单叙述了回村之后的事情,三代饶有兴趣的听着,末了感叹道,“倒是鼬的风格。卡卡西你怎么看?” 卡卡西不想“看”,他更想结束任务回家吃饭睡觉看《亲热天堂》。但对于三代的询问总不能无视,想了想道:“鼬啊……是个挺不错但也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啊。” “呵呵……不要这么说嘛,卡卡西你小时候也像鼬君这样严肃认真的。”三代笑眯眯的道。 “啊啊,三代您饶了我吧,根本一点都不像啊。”卡卡西抓抓头发,一脸不忍回首往事的表情截断这个话题,“三代大人,没其他事情,我就告退了。” 三代捋着胡子笑着点头同意,卡卡西立刻结印消失,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鼬君和自己相似么? 卡卡西因为高速移动所带起的气流微微眯起眼睛,真的不像。五岁到十二岁的自己是偏执,而这个宇智波家的孩子却是固执。 固执的坚持某些原则,固执的守护某些感情,固执又坚定,一直都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比曾经的自己……甚至是如今的自己都好过太多啊。卡卡西眼中浮起一抹模糊的笑意,和自己一样的人,有自己一个就可以了。 天色渐暗,卡卡西的表情逐渐隐没在残阳的阴影之中。 忍者村警备严格,太阳一落山就不再允许普通人出入村子,执行任务的忍者除外,但那时候大家也就会走正门了。看到村口向两侧敞开的坚厚木门缓缓合拢,一直站在路边树下的佐助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今天又没有等到哥哥…… 需要说明的是,忍者队伍的分配调动,尤其是关系到暗部的消息都是归属于保密范围内,所以连去忍者学校都不够年龄的佐助根本就不知道就算他家哥哥回来了也不会走正门,他等也等不到的。 佐助最后看了一眼村门的方向,转过身垂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走,一直盯着自己脚尖看的佐助也无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反正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在这条路上往返一次,闭着眼也不会走错路。 但这一次却撞上了“障碍”,佐助捂着额头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愤愤的抬头瞪了过去却在下一刻愣住,“哥哥?” 佐助惊喜的瞪圆眼睛,笑出一口细白的牙齿,定格在“喜笑颜开”这个表情上,“哥哥!” 足下用力蹬地,佐助原地弹起,飞扑,抱住,最后一头扎进白哉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展臂接住扑过来的小炮弹,白哉圈住扑在自己身上的这具小小软软似乎还带着一丝女乃香气的身体。轻轻抚模着佐助的后背,“嗯,哥哥回来了哦,佐助。” 佐助贪恋的用脸颊在白哉身前蹭蹭,声音里透着小小的抱怨和撒娇,“哥哥这次离开好久……暗部真讨厌。” 白哉因为这非常孩子气的话而抿唇失笑,揉揉佐助后脑勺乱翘起来的黑发,“哥哥长大了,所以需要承担责任啊。以后佐助也会成为一名忍者的。” “可是其他和哥哥一般大的人都还在学校里上课呢,只有哥哥去执行任务啊!”佐助仰起脸,不服气的说道:“所以暗部是坏人,就会欺负哥哥。” “这说明哥哥比其他人都强大啊……”白哉柔声安抚小朋友,故意逗小孩道:“难道佐助觉得哥哥不厉害吗?有些伤心了呢……” “才、才不是!”佐助立刻涨红了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脸,“哥哥最厉害了!天下第一厉害!” “所以喽,哥哥去执行任务就是为了保护大家,尤其是保护佐助呐。” “哦……我明白了。” 佐助点点头,甜甜笑的着拐住白哉的一条手臂向家的方向走去,这次路边的风景都好看起来了。 “佐助每天都在这里等我吗?” “每天都会来等一阵子的,我没有偷懒啦,父亲布置给我的功课我都好好完成了,等哥哥的时间是我的休息时间。” 白哉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暖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佐助……” “嗯!” “谢谢你,哥哥很感动。不过下次别这样了,哥哥也会担心佐助。” 听到白哉的感谢,佐助的小脸更红了,正想再对哥哥表白一番但却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 声音是从路边的灌木丛后传来的,木叶的绿化很好,即便是居住区内也到处都是葱茏繁茂的花草树木,非常适合放松休闲,同样也非常适合……干坏事。 比如现在,几个小孩就在灌木丛后的泥地上打成一团,一个被压倒在地,只能看到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另外三个占了上风,正对着被打倒的金发小孩挥拳头,战圈旁还站着一个抹眼泪的小姑娘,年纪和佐助差不多大,看起来非常柔弱。 在看到那个小女孩衣服上绣着的徽记后,白哉微微皱眉,日向宗家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同样是具有血继的瞳术者,同样是名门氏族,日向家却和宇智波家截然不同,他们几乎退出了木叶的政治中心,家族弟子进入各个战斗队伍后也都极为低调踏实,没有任务时则鲜少在外面走动。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日向家就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都住手。” 白哉喝止打成一团的几个小孩,若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而且还牵涉了日向宗家的大小姐,那这起打架事情就得妥善处理了。 被白哉的气场所震慑住,打人的三个小孩子全部乖乖停手站到了一边,而那个被按到在地上的小孩却是个粗神经,别说住手,在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后直接就朝着一个对手扑了过去。 “揍扁你!” “你也要住手。” 白哉身影微晃,截住金发孩子的拳头。 “可恶,不要拦着我啊混蛋!”金发孩子奋力挣扎。 佐助则因为这个人对哥哥说话很不客气而板起小脸,暗暗决定以后要教训这个金毛一顿。 白哉制住乱动的小孩,待看清他的样子后暗吃一惊,怎么是他?! ac.20 三方相聚 被白哉抓在手里的小男孩有着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和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虽然因为一番打斗而搞得满头满脸的尘土,身体也因为营养缺乏而瘦瘦小小,但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从骨子里透出的野生植物一般的蓬勃生命力。 而孩子圆圆包子脸上左右各三撇猫咪胡须一样的痕迹,则昭示着他与常人不同的身份。九尾人柱力,一个在木叶村近乎禁忌的名词。 然而令白哉惊讶不仅是这个孩子身负九尾妖狐,关于人柱力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在今天之前都没有亲眼见过。九尾侵袭木叶之后白哉一直都奔波在不同的任务战场上,连自家的弟弟都分不出多少精力照顾,更何况其他。 让白哉更为惊讶的是这个孩子的另一重身份,盯着金发孩子打量良久,纵然在容貌上不尽相似,但以宇智波的血继瞳术担保,这个孩子和四代火影波风水门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 然而村子却没有公开这个消息,知道内情的人沉默不语,不知内情的人盲目仇恨。在那次动乱中有太多人家破人亡,是以从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中滋生的憎恶仇恨都加诸到了年幼的人柱力身上,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白哉不止一次听到某些队友对‘九尾妖狐’含糊隐晦的评判。 对了,大家从没有提过人柱力真正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想到这里,白哉开口问道。 “鸣人,漩涡鸣人。” 鸣人再如何月兑线粗神经也禁不住白哉长久的视线扫描,更别说因为身世的缘故鸣人小朋友内心还有着敏感纤细的一面,很快就知道这个轻易制服他的人绝对不好惹,于是乖乖的回答问题。 “漩涡鸣人?”白哉轻轻挑眉,不姓波风? “谁起的名字。” “不知道……反正很少有人叫我的名字。”鸣人想要装作不在乎,可是无法放松的眉心显示了他内心的难过之情。 “你住在哪里,谁照顾你?” 在鸣人不挣扎乱动之后白哉已经松开了压制鸣人的手,站到小孩对面逐条询问,口气非常例行公事化,听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鸣人虽然被问的莫名其妙模不着头脑,但却也不讨厌。从来都没有人会这样和他相处,没有惧怕憎恨,也没有怜悯中带着厌恶,就是这么平平常常像对待普通人一样的和他说话。 “住在那边……”鸣人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白哉抬眼看去是木叶村普通居民居住的区域。 “我自己住,有人来送饭送衣服……到时候会放在门口。” 不至于经受冻饿的磨难,但也舒适不到哪里。白哉得出结论,鸣人和佐助同龄,却完全没有佐助的健康红润,就连那个日向宗家的小女孩都比不过。身上的衣服也蹭脏刮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就像没人管的野孩子——也确实没有人管他。 在问鸣人问题前白哉已经对暗中感应了附近区域,连一个监视人柱力的忍者都没有。想来高层也清楚,像鸣人这样的小孩离开了村子根本没办法生存,所以也根本不会产生离开的念头,也就无需浪费资源跟踪监察了。 白哉暂时不清楚村子为什么要如此安排鸣人的生活,他也没有太多精力来关照鸣人,而且他更没办法如何关照鸣人。因为这涉及到‘亲近九尾人柱力’的问题,与村子面和心不合的宇智波去接触最强兵器,这不是赶着去授人以话柄么。 不知道卡卡西知不知道……白哉眼前浮起一个银发的身影。将近三年过去,那道贯穿了卡卡西整个人生的伤口究竟愈合了多少? 白哉沉默不语,一时间灌木丛后的这块空间变得气氛古怪起来。 鸣人愣愣的看着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小哥哥,打架的那三个小孩早在白哉无视他们的时候悄悄溜走了,引发打架事件的日向雏田擦干眼泪,红肿着眼睛怯生生的偷瞄路见不平挥拳相助为她解围的鸣人,佐助则鼓起脸带着几分委屈的看向自家哥哥。 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金毛的家伙啊。 对于佐助来说,一切和他抢哥哥的人都是讨厌鬼,比如银毛卡卡西,比如暗部,再比如现在这个叫做漩涡鸣人的! 唔,止水哥哥不算……受血浓于水的影响,二少好歹胳膊肘往里拐了一次。 佐助无意识的啃啃手指头,想到哥哥的教导又赶紧放下手,有些心虚的看了哥哥一眼却见哥哥根本没关注自己(其实白哉看到了,但因为佐助很快改正错误所以就没有说),佐助终于在委屈中爆发了。 尼桑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佐助左右看看,一把扯住雏田,“那个,你是谁?我叫宇智波佐助。” 嗯,找同盟前得先通报一下名号。 “雏、日向……雏田。”生有白眼的小女孩小小声的说到,两只手的食指抵在一起点啊点。 其实近距离和雪白的眼瞳相对视挺有压力的,不过把心思都放在另一件事情上的佐助对此完全没有感觉,倒是雏田不太敢和佐助对视,一直都低着头。除了小女孩天生羞怯柔弱外,宇智波一族那过于幽深的纯黑眼睛也是原因之一。 “雏田是吧,你,去和那个漩涡鸣人说话!” 佐助果断说到,他早发现这个日向雏田在看漩涡鸣人了,现在正好让他们凑一起去,省得让鸣人占据哥哥的注意。 “诶?啊……不、不,那个……我……”雏田慌乱的摆手,语无伦次的话也说不清楚。 “别犹豫了,赶紧去吧。”佐助等的不耐烦,不由得将雏田向鸣人的方向推了一把。 日向雏田跌跌撞撞向前踉跄了几步,但站稳之后还是不肯靠近鸣人,佐助气哼哼的跺了跺脚,心想果然女孩子什么的都很麻烦。 “快去啦,那个漩涡鸣人不是帮助你了吗,雏田你应该去道谢啊。” 佐助一边拽着雏田向鸣人身边迈进一边劝说着,话是很有道理,如果没有私人目的就更好了。 “佐助。”白哉淡淡出声,示意佐助不要对女孩子太粗鲁。 佐助立刻松开抓着雏田胳膊的手,顶着一脸‘哥哥我错了’的表情将小身子挨到白哉身上,“哥哥,我们回家吧~~” “雏田大小姐,族长大人命属下送您回家。” 在佐助说完之后,又有一个属于孩子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随着说话声音,一个身着白色布衣的小男孩分开树丛走了过来。 他的姿态中带着大家族教养熏陶出的优雅端庄,又带着身为下臣的恭谨守礼,但白哉却能看出礼节之下所隐藏着的冰冷愤怒。白哉的目光掠过缠在黑发孩子额头上的白色发带,心中明了,这是日向分家的公子。 日下一族有着不为太多人所知的传统,分家的家主一脉会背负一种名为“笼中鸟”的咒印受制于宗家。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异常分明严格的身份差异,日向家族在几百年来都不曾发生过争权夺势的内部纷争,但同样这种制度是对分家的束缚与扼杀,分家的人永远生活在性命握在别人手中的阴影下。 所以眼前这位日向分家公子身上的愤怒情绪,也就有了解释。而且白哉还知道,那个孩子已经在灌木丛外站了有一会儿了,日向雏田被佐助扯住胳膊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为宗家的小姐解围。 是以白哉出声提醒佐助,让佐助老实些的同时也是给了一个让日向分家孩子露面的机会。 “宁、宁、次……兄长。” 在见到日向宁次的时候雏田的羞怯已经快变成胆怯了,深深的低下头揉搓着衣摆一角,声音讷讷几乎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雏田大小姐。”宁次行礼,明明是小孩子独有的清甜绵软的声音却让他说出了刚硬的感觉。 雏田轻轻颤抖了一下,透着哭音说道,“兄、兄长,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父亲大人,他、他……” 雏田所指的事情发生在今天上午,日向宗主在宗家道场指导女儿习武修行,同时在场的还有分家的家主日向日差与少爷宁次,因为日差的在旁观宗家大小姐习武时试图使用白眼观察这一个逾礼举动,宗主发动了笼中鸟的咒术对其进行惩罚。 目睹了日差所承受的痛苦,雏田受到了惊吓而宁次则第一次对宗家产生了愤怒与仇恨之情,年纪尚小的他不得不直面横亘在宗分家之间不可化解的矛盾。对待雏田的态度也从照顾小妹妹蜕变为保护宗家小姐,属于感情的那一部分被宗法制度所吞噬。 雏田很想道歉,可是对于威严的父亲她终究不敢说出半字评论,只得将头垂得更低,不敢面对宁次。 “大小姐,您言重了,‘对不起’在下承担不起。” 宁次掩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他无法忘记父亲虚弱的模样,也无法面对母亲落下的眼泪,但他也无力改变命运。只能忍耐,承受。 在外人面前宁次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站到了雏田身后,语气礼貌疏离的请雏田回家去。 “哥哥,那两个人……有些奇怪啊。” 等到日向家的两个孩子离开了,佐助才轻轻的说道,“虽然那个叫雏田的女孩子很麻烦,但是那个宁次是哥哥就该对妹妹好一点啊。” 就像哥哥对我这么好。佐助在心里补充道。 白哉模模佐助的头发,没有回答佐助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的道,“还好……” 还好宇智波一族没有笼中鸟,还好他的带土止水堂兄不曾遭遇这样的束缚。 “佐助,我们也该回家了。” 握住佐助的手,白哉看到鸣人还满脸迷茫的站在原地,便又松开了挽住佐助的手,来到了鸣人面前。 “鸣人,天色晚了,快点回家去吧。” “……哦。”鸣人眨眨眼睛,发现这个不知道姓名的哥哥对自己真的很好。 而“被甩”的佐助小朋友无声的磨了磨牙,单方面的和金毛结了仇——都是因为你,哥哥才抛下我的! ac.25 援手到位 黑色的火焰仍然在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气势燃烧着,并且很诡异的圈定了一个范围,天照之火的外围芳草依旧青翠,而圆环的内部虽然没有燃烧起来,但不断升高的温度令地上的青草已经呈现枯黄色泽。最为可怖的是被火焰围住的地带,半米宽的环状带内一切灰飞烟灭,就连泥土都是焦黑色的。 卡卡西远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黑色的火焰向妖精一样在月色晦暗的夜空下舞蹈,构建出一道围墙保护着迷失在荒野中的两个孩子,只可惜火墙之内并不是乐园。 “鼬?宇智波鼬!” 卡卡西谨慎接近火焰的幕墙,感觉到森然透骨的冰冷之意。 是的,就是冰冷的温度,这不是由皮肤感觉到的,而是心。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忍者之心真实的感觉到,那是冰冷但却可以焚尽一切的幽冥火焰。 “谁,是谁在外面?快来救救哥哥!” 回应卡卡西的是带着满满哭腔的稚女敕童声。 “佐助,鼬他怎么了?”不祥的感觉从卡卡西心底浮起,鼬竟然连回应都做不到了。 “呜呜呜呜呜……哥哥在吐血,好多血……” 佐助跪坐在白哉的身边,徒劳的擦着不断从白哉嘴角涌出的血迹,一双小手上满是血污。而枕着他的腿躺在地上的白哉彻底昏迷了过去,随着体内血液的不断流失,白哉的脸色已经泛出了尸白色,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冷。除了还有呼吸,真的几乎和尸体没有差别了。 听了佐助断断续续的描述,卡卡西只觉得心头一阵发颤,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快速的结印,“水遁·水龙弹之术。” 地下水受术法的牵引下喷薄而出,水柱凝结成一条游龙的形态迅猛地撞向天照炎壁,就听在一阵嘈杂的‘呲呲’声后,大片的水雾蒸腾而起,紧接着很快就被黑火蒸发殆尽。 这究竟是什么火焰? 卡卡西神色凝重的打量着面前毫无变化的火焰,水遁竟然毫无作用。 被困在里面的佐助也听到了响动,急切的催促着:“你快点啊旗木卡卡西!” “佐助,你哥哥有没有对你说这是什么火遁术?” 卡卡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询问佐助,同时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至少从声音中能听出佐助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点轻松很快就被更大的担心所淹没,火墙之后还有生死未卜的人啊。 “不知道!”佐助气急败坏的喊,到处都是哥哥的血,满目的红色成了佐助这辈子的噩梦。 一时之间卡卡西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得又尝试了一次水遁之术,“水遁·大瀑布之术。” 这一次水幕自上而下倾盆浇下,好似小范围内下了一场暴雨,但是被水整个覆盖住的天照之火依旧毫无损毁,幽暗的黑色火焰在水幕中轻盈的跃动,看起来十分阴森诡异。 而在天照之后的白哉和佐助因为淋了水,样子也更加狼狈。白哉脸上的血痕倒是被冲干净了,然而惨白到能看清皮肤下面青色血管的脸庞不论怎么看都无比可怖,因为呛了水白哉咳的更加激烈,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很快下颌又染满了血迹。 佐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哥哥,沙哑的声音在夜风中支离破碎,而这些四下散落的碎片则在凌迟着卡卡西的每一根神经。 垂下眼眸,卡卡西攥紧手指盯着脚前的地面,带土,我又一次的失信于你辜负了你的托付。对不起,没有照看好你一直都惦念着的堂弟…… 重新坚定起眼神,卡卡西估算了一下面前黑色火焰的危险程度,知道只要身上沾了一点火星就会被烧成灰烬,不过在化作灰之前他有时间冲进火墙内将宇智波鼬和佐助带出来。 那就这样吧,为了挽救同伴而丧命,并没有什么不好。 卡卡西轻轻吁了口气,苍青色的眼眸中浮起释然的微笑,不再迟疑的走上与父亲与带土也是与老师相同的那条道路。 身形一动,卡卡西穿过了天照形成的幕墙,黑色的火苗舌忝舐着他的衣服,很快就会烧融他的身体,而在此之前他会将人带出去…… 卡卡西一手抱起佐助,另一只手伸向白哉,却有在接近的前一刻迟疑的停住。这只手上的护甲已经烧了起来,卡卡西不敢冒着让火焰也烧到白哉身上的危险去扶起他。 而也就在卡卡西停住动作的下一秒,所有的火焰毫无征兆的在倏然之间全部熄灭,连一丝余烟都不留的在顷刻间消失的不见踪迹。 “鼬……” 卡卡西维持着伸手伸到一半的僵硬姿势,怔怔的看向躺在地上勉强睁开眼睛的白哉。 白哉习惯性的蹙起眉头,“敢以身试天照……旗木卡卡西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鲜血再次从白哉的口中涌出,同时还有从右眼中流出的血线,就像一行眼泪簌簌的滑落,在惨白的脸庞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鼬君,你的眼睛……” “哥哥!” 佐助没想那么多,见到白哉恢复了意识立刻挣扎着想挣月兑卡卡西的手,奈何卡卡西抱得很紧,佐助心急之下当即狠狠的啃了卡卡西胳膊一口。 “哎呀!”捂着发麻的嘴巴佐助只觉得牙齿都要掉了,眼睛也跟着一酸泛起泪花,可恶怎么这么硬! “呃……”卡卡西回过神来,先把佐助放下,然后撤销雷属性查克拉在身体表面形成的防御,正是因为有了这层防御穿过天照的时候卡卡西才没有被立刻烧成灰。 “……佐助?”白哉努力聚集起涣散的目光寻找着佐助的身影,“别害怕……” “哥哥。我没有怕,我……”佐助使劲忍住泪花,哽咽着保证,“我会乖乖的。” “鼬,这孩子不用你担心。别再说话,你是想把血都吐出来么。” 调侃的话语难掩沉重的心情,卡卡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矮□将白哉半扶起来,刚一碰到白哉的身体,卡卡西的表情就变了,手下的这具身体根本冷的像冰一样,而且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查克拉反应了。 不敢相信的分出一股查克拉进入白哉体内探查状况,卡卡西在片刻之后收回轻微颤动的手掌,语气艰涩的道:“鼬,最不顾及性命的人……是你才对吧。” 白哉身体中负责查克拉运转流动的经络系统全毁,卍解斩魄刀和使用鬼道不仅需要大量的查克拉也需要这些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汇集爆发,经络在这样的冲击下纷纷断裂损坏。而因为失去了经络的引导,部分查克拉偏离了轨道在身体中横冲直撞,接连伤及血管和内脏,这也是白哉频频吐血的原因。 “还真是乱来啊,鼬君。” 卡卡西缓缓将白哉苍白冰冷的身体拥进怀中,尽量的不让白哉的体温继续流失,“呀咧呀咧,没有医疗忍者呐……鼬君可不要嫌弃我的医疗忍术哟。” 卡卡西轻声说着,手中快速的结印,复杂的手势令人目不暇接。随着最后一个结印的完成,卡卡西的掌心凝聚起温暖而又温和的查克拉。 “……”白哉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声音。 “嗯?”卡卡西一边将凝聚着查克拉的手贴近白哉一边低头看向白哉,“鼬君最好不要说话。” 白哉对上卡卡西的视线,涣散的目光在一刹那间变得极为凌厉,“旗木卡卡西!” 不去理会口中溢出的鲜血,白哉的右手狠狠扣住了靠近的手腕,一字一句对着神情复杂的卡卡西说道:“卡卡西,我绝不会背负着你的性命活下去。况且,我也不会死在这里。” 卡卡西无声的看着怀中重伤濒危的孩子,他看到从那双眼眸深处迸出的光华,那是不可摧折的骄傲与坚持。沉默着解除了手中的忍术,卡卡西轻轻掰开白哉扣着他手腕上的冰冷手指。 “对不起。” 低声说出这个词,卡卡西拭去白哉唇边的血迹,将再次昏迷过去的白哉小心的揽在身前。转头看到佐助正咬着手指紧张看过来,卡卡西微微笑了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哼,我哥哥当然很厉害!”佐助硬邦邦的说道。 卡卡西召唤出八忍犬中个头最大的布鲁,把佐助放到布鲁的背上坐下,“回村子了。”说罢率先横抱起白哉瞬身离开。 “喂旗木卡卡西,照顾好我哥——” 佐助俯身紧紧抓住布鲁的项圈稳住,冲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卡卡西大喊,也直到这时他才无所顾忌的哭起来,不用担心会给哥哥造成困扰。 怀抱中的孩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而猩红的鲜血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的沿着口鼻流出,卡卡西能清晰的感觉到粘稠的血液渗透他的衣服,还带着暖意的鲜血灼烧着自己的皮肤,一直烧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浓稠的腥甜气息萦绕在身边挥之不散,在返回木叶的这一路上卡卡西无数次想先停下来进行治疗,那个医疗术虽然是禁术会消耗施术者本身的寿命,但不完全进行下去的话不会真的赔上性命。 可是每当想放缓瞬身身法,那双清亮冷冽的眼睛就会浮现在心头。在那令人惊心动魄的骄傲坚持面前,卡卡西情不自禁的退让。 “这样究竟是在救你还是害你呢……鼬君?” 喃喃低语飘散在风里,卡卡西终于看到了木叶村的围墙,卡卡西进入村子直奔医院,也踏入了另一场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昨天是世界睡眠日……不知大家睡眠如何涅? ac.26 风起云涌 云之国派出的使者头目暴毙在木叶街头,无论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一场牵动两个国家局势的政权风暴已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消息很快从云之国传到木叶,对方非但不承认拐带日向雏田这件事,反而以使者被杀为理由要求木叶必须给出令他们满意的处理结果,否则就对火之国发起战争。 而令云之国满意的要求之一就是日向日足要以命偿命,此话一出,就在木叶村中掀起轩然大波。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日向本家的长老们愤而拍案,更有人口不择言提出抗议,“宇智波家同样卷进这件事中,怎么不要求宇智波富岳偿命!” 虽然说这话的人立刻就受到了日向族长的严厉指责,但消息还是七弯八绕的传了出去,一时间木叶两大古老氏族关系紧张剑拔弩张。 “偿命?哼……云之国根本恨不得掩盖住佐助的事情呢。”富岳翻阅着卷宗,冷笑连连。 宇智波富岳并没有说错,云之国之所以能明目张胆的拒不承认绑架事件且反咬一口是有前提理由的,动手拐人的使者头目是死在日向本家范围内的,云之国只消一口咬定“我国的使者只是路过偶遇日向家大小姐,半夜时分关心一句小孩子为何不回家而已”倒是你们日向族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难道不应抵命么? 就算明知这是睁眼说瞎话,却也无法辩驳,因为没有人证物证。什么,你说木叶的暗部成员?拜托,那是木·叶的暗部好不好! 而佐助的情况则不同,首先战斗现场是远离木叶村的荒郊野外,所以把宇智波族长的二公子带离村子是铁证。再次,如果能确定绑架佐助的忍者真的死了那也行——只要豁出脸皮,就可以坚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吧”这样的论调。 但糟糕的是,绑架佐助的云隐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被木叶方面捕获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是以云之国方面一边要紧牙关不提这回事,一边伪造资料把炮灰定罪成“叛变者”,以示此人的一切行动和本国无关。 所以宇智波一族如今的处境非常诡异,既是卷入麻烦却也置身事外。不过显然很多人不满意这种结果,比如想拖人陪死的日向家某长老,比如想趁机挫挫宇智波一族锐气的木叶高层的长老们,又比如…… 宇智波掌权阶层的部分人士。 对他们来说这次事件不失为一次机会,他们可以为自己家族创造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只满足于“无功无过”。 “我不允许。” 对于这种提议,富岳态度坚决的否决了。被卷进这件事中的是他的儿子,富岳是有野心,但他还没有狠心冷血到拿自己的孩子去做砝码。 “富岳你这是妇人之仁!”有长老斥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又不需要鼬和佐助去做什么。” “正是如此,我们退一步,别人可是会逼近一步的……日向家可是已经说出那种话来了,就算族长你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难。” “听闻日向家正在等我们大公子醒过来以便追问那个绑架佐助的贼人身在何处……呵呵,被天照烧了的人,哪还能找出半块骨头。” 富岳干咳一声打断纷纷议论,视线扫过在座众人,富岳沉声道:“正因为那人已死,我们再做多余的行动反而不美。” “那残留下来的痕迹就连宇智波家的人也不是人人知道代表什么,这岂不是我们动手的机会?说来,不愧是鼬,在这个年纪就拥有了万花筒……” “行了。” 听到鼬被提及,富岳神色微微不愉的打断那位长老的话,“这件事容后再提,鼬如今还在昏迷……”这也是在隐隐暗示打主意的人,你们就算想让鼬配合对台词也没有机会。 “族长大人。” 谨慎小心的敲门声暂时打断了密会,负责守在密室门外的一位青年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恭敬的半跪报告道:“从医院传来消息,鼬公子已经苏醒了。” “嗯。”富岳心下惊喜,但还维持着面上的严肃,“诸位长老,今天就暂且到这里……” “那个,富岳大人……”汇报消息的青年有些愤慨又有些为难的补充道:“日向家族的人和村子里的长老……都在鼬公子的病房内……嗯,询问……” 富岳脸色骤变,什么“询问”,就六郎着语气,那必然是“审问”无疑! “富岳,你想要与人为善,别人可不领情啊。” 在座的极为长老们冷笑,“这些家伙的嘴脸,还不够让你做出决定么。” 从沉沉的黑色梦魇中醒来,白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雪白的颜色,等视线渐渐恢复清晰了才发现那是白色的屋顶,在视线范围内还能看到用来悬挂点滴瓶的架子。空气中还漂浮着医院特有的味道,白哉知道自己被送进医院了。 白哉没有忘记那一场战斗,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疼痛的身体提醒着他结局的惨烈,身体里缺少了一部分,习惯了查克拉流动之后如今只觉得空荡荡的。白哉试着移动一□体,但是却提不起一丝力气,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能感觉到在视线之外有人守在一旁,白哉张开干裂的嘴唇,“谁在……”沙哑的声音摩擦着空气,听起来很刺耳。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声不蒂于天籁,黑发的青年立刻出现在白哉面前,“鼬公子,你醒了!” 白哉示意对方将他扶起来,青年小心的在白哉背后垫上软枕,让他倚靠着病床床头半坐着。一边忙碌着青年一边解释道,“是富岳大人命我守在这里的,等等,在下失礼了,要先让人去通知富岳大人这一消息。” 白哉点点头,刚刚被喂了一点清水的他感觉好了一点,至少声音不再那么粗粝,“嗯。去吧,等下我有话问你。” 青年急忙应下来,然后快步走向病房门口,拉开房门对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之后返回白哉的病床前,“鼬公子有什么要问的,在下一定据实以告。” “我昏睡几天了?”白哉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但是问话并没有顺利的进行下去,同样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的木叶上层和日向家族的长老先于宇智波家族的人一步,进入了白哉的病房——他们没开秘密会议,所以有充裕的时间。 “鼬君,那个云忍已经被你杀了么?” “鼬,那晚的事情经过究竟如何?” “宇智波鼬,你可是在任务中私自离岗的?” …… …… 白哉伤势未愈,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冷漠的看着众人,没有回应一个字。这些人的目的很不简单,在了解状况前白哉不会轻易开口。 而他的沉默也引起了众人的急躁恼火,如今形势严峻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态度不由的更恶劣了一些。最后还是医疗班的队长听闻病人已经醒了,才拿出医疗忍者的无畏精神把级别高他好几个等级的各位大人物们“轰”了出去。 一番检查之后,班长习惯的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宇智波鼬君,因为你的身体还处于成长期,断裂的经脉是可以修复的。但是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在此期间内,你无法运用查克拉以及激烈的体术……可以说,你失去了成为一名忍者的资格。” “‘一段时间’是多久?”白哉神色不变,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 “几年。”医生顿了顿,“三至五年。” 白哉垂眸,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知道了。还有其他需要告知的么?” 医生稍显意外的看了一眼如此平静的病人,把负责照看病人的宇智波七郎叫了进来,叮嘱了一系列医嘱。医疗队长也不敢太过拖延时间,外面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呢,对于这种复杂的纠纷,他一个小小医疗忍者是无法插手的,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离开了。但因为有医生复诊的这段时间消耗,宇智波富岳及时赶到,阻止了其他人继续纠缠白哉。 富岳并没有把事情对白哉全盘托出,隐瞒了家族密会中探讨的部分,不过有关日向家族和木叶方面的态度倒是无所保留,毕竟富岳的目的就是要长子自己选择站到家族这边,当然不会美化其他的势力。 “佐助如何了?”白哉对如今的局势不做评价,淡淡问及了佐助。 “还好。受了些皮外伤还有受到些惊吓,这几天由母亲照料着。还有……”富岳稍稍停顿,看向白哉,“时不时会有一条狗到家里去找他。” 白哉知道宇智波家族对旗木卡卡西的态度微妙,连带着对卡卡西的忍犬也不怎么待见,是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知道了。” 富岳轻轻拍了拍白哉的肩膀,“别担心,你的伤势我也知道了,慢慢修养就是。等下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吧。至于其他的事……”富岳的语气转为狠戾,“还不需要你来费神。” “父亲大人。”白哉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个很浅的笑容,“辛苦您了。” 这句话有应景的成分,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富岳没有说尽消息,但白哉可以自己分析。能看出宇智波族如今能这么安静,是富岳控制的结果,白哉心中对富岳再添一份好感。 富岳匆匆离开,在他的安排下之后的半天时间里再没有人来打扰白哉,而靠在床上看向窗外天空的白哉心中并不轻松。如今正是风雨前的宁静啊…… 白哉恢复意识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佐助听到之后来不及等哥哥出院回家,趁着母亲美琴一个不注意立刻从家里跑了出来。 佐助偷偷模模的抄小巷赶去医院,一路翻墙钻洞丝毫不注意形象。当小朋友再次翻上一面矮墙还没站稳时就和一双雪白的眼睛对上了,佐助心里一惊“哇”的一声就朝地上摔去。 日向宁次一把扯住佐助的后领,带着比他小一岁的孩子跳下墙头站好。没等佐助生气,宁次就对着佐助深深鞠躬,“拜托了,请让我和你的哥哥见一面。” “啊……那个……” 佐助这两天也隐隐听到些关于宇智波和日向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他听不太懂,但自行理解得出两个家族在“打架”的结论。于是在看到宁次雪白的眼睛后不禁有些犹豫,这个人……现在是“敌人”的吧? 见佐助犹豫,宁次咬了咬牙双膝跪地额头抵住地面,“……求你。” 裹在白色布衣中的身躯轻轻颤抖着,宁次拼上一切只为了挽救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写事件处理结果,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会继续深化,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本质上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队长武功被废(喂)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他得另作谋划了。顺说卡卡西会主动跟着一块倒霉…… 另,本章的内容提要写给宁次。少爷也是个悲催的娃。 ac.27 风雨袭来 被宁次一跪,佐助吓得立刻‘噌’一下向后跳去,忘了他们就在墙根下,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后背火辣辣的疼。但这次佐助也顾不得闹脾气了,那、那个日向家的男孩子要干、干什么! “你……你先站起来!” 佐助外强中干的大声说道,完全没了主意。 宁次抬头看向佐助,就看黑发黑眼的小孩紧紧贴着墙壁一脸惊慌。宁次有些想微笑,又想嘲讽,最后只余下满心的苦涩。面前不谙世事的孩子是宇智波家的嫡二公子,有一个能拼了性命保护他的兄长,宇智波佐助生来就被命运眷顾着,他甚至可以无忧一生。 而自己的家族呢?父亲与族长是孪生亲兄弟,然而就因为父亲晚出生十来分钟,他们就沦为受本家控制的分家成员。族长从不会保护父亲,反而……还要杀了他! 宁次他偷偷听到了,面对云之国的挑衅,家族最坏的打算就是让与族长大人一模一样的父亲代替族长死去。母亲一直在暗中垂泪,宁次思来想去只能向另一个被卷入这件事中的人求助,只要宇智波佐助的哥哥能出来作证,日向家就能免掉祸事了。 缓缓站起身,宁次紧紧盯住佐助的眼睛,“求求你。” 在这种沉重又凝重的气氛下,佐助只剩下愣愣点头的份儿,“那个……日向,嗯……” 佐助使劲回忆面前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的名字,但怎么也想不出后两个字了。他光记得有个日向雏田了,那个挺麻烦的小姑娘。 “宁次,日向宁次。” 宁次低声说道,被衣袖掩住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知道佐助是无心的。其实,就算是故意羞辱他又能如何呢,他能去反抗吗? “哦,日向宁次。那个……你,你别这样。”佐助撇过脸,“我会带你去见哥哥的。” “谢谢你。”宁次又深鞠一躬,再次让佐助头发直竖。 然而最后佐助和宁次两人都没有见到白哉,原因是等他们闯过关卡偷溜进病房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屋空,说到底是这俩小朋友动作慢了。 “呜……哥哥你都不等我。” 佐助微微鼓起脸颊,踢脚跺了跺地板,见日向宁次又向自己这边看来,佐助立刻悄悄的站好。不能输掉气势,嗯!佐助二公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宁次站在空无一人的病床前,新换的雪白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就像这间屋子从没有人住过。最后一线生机,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了……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人类终究无法反抗上天赋予的人生。 佐助抓抓脑后翘起来的短发,被宁次周身的沉郁气息影响得全身都不对劲,乌溜溜的眼珠轻轻转向宁次的方向,想观察出个所以然来。看到雪肤乌发就像冬天新雪堆起来的孩子沉默又固执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佐助突然冒出种日行宁次不会“融化”了吧的想法来,就像漂亮的雪花会无声无息的融化消失一样。 佐助无法理解宁次的绝望心死,但佐助知道对方在伤心难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不到哥哥宁次就会变成这样,但看着宁次这样子佐助心里很不舒服。唔,就算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也帮帮日行宁次吧。 这么想着,佐助走到宁次身边扯扯对方的袖子,“那个……比起医院我更熟悉我家,嗯,带你进去不会被人发现啦……要不然你到我家去见我哥?” 宁次眼中迸出一瞬的华彩,可很快黯淡下去,“我是不能进入有团扇徽记的区域的……” 日向本家和宇智波家族在这件事情上本就有嫌隙,生有白眼的他不会受宇智波的欢迎,而去哀求宇智波鼬的这件事若是被家族知道了,那父亲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真麻烦啊。”佐助拧起弯弯的眉毛,“那怎么办呢?” “能否请佐助帮忙带封信交给鼬大人?”宁次低声问道。 “可以啊。”佐助点点头,心想总算有一个解决方法了。 佐助按着藏在胸口的信封,一路‘哒哒哒’的跑回家去,刚跨过大门的门槛就放声喊道:“哥哥——哥哥——” “嘘……哥哥在休息,佐助不要吵到哥哥哦。” 美琴正托着一叠衣物走过门廊,看到佐助满头大汗的模样轻声嗔怪道:“佐助你又不听妈妈的话偷偷跑出去了。” 佐助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头,那模样乖得不得了。美琴没抵抗力的立刻原谅二儿子,“你这孩子啊……去把脸和手洗干净,就去看望哥哥吧。” “嗯!” 佐助精神抖擞的蹬蹬跑走。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佐助来到白哉卧室门口,将纸拉门扒开一道缝隙往里瞅。 “是佐助么?趴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清冽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出来,佐助刷地拉开门,脚前掌蹬地就像借力冲刺飞扑进哥哥怀中,但等冲到白哉面前了,佐助却紧急叉车,一头磕到床沿上。 “佐助?” 倚靠床头半坐半卧的白哉已经张开手臂做好了接住弟弟的准备,冷不防见到这么一出也有些无语,探身把出溜到地板上的佐助捞起来,吹吹小孩脑门上的红肿,白哉叹息:“这又怎么啦?” “哥……”佐助眼泪汪汪,目光黏在白哉苍白的脸上,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哥,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已经好很多了,佐助不要担心。” 白哉向里侧移了移,空出地方让佐助也爬到床上挨着自己坐下。揽着佐助的肩膀,白哉仔细端量几天不见的佐助,那天的遭遇没有为佐助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小孩如今很有精神,这样很好。 佐助挨着白哉蹭蹭,“真的?哥哥没有事了?” “是呐。佐助,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哥哥吗?” 白哉揉揉佐助柔软浓密的黑发,小孩脸上的表情可是在非常明显的表达着‘我有话要说’的意思呢。 “是有一点……” 被看穿的佐助不好意思的从衣领后面抽出一个信封交给白哉,趴到白哉耳畔悄悄的说道:“是那个日行宁次写给哥哥的。” 白哉不动声色的接过信封,抽出信纸展开。佐助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根本看不懂,只知道日行宁次的字写的很漂亮。佐助不禁沮丧起来,和日行宁次一比,自己似乎很差劲啊。哥哥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呢? 白哉读完信件,重新将信纸折起来,抬眼就看到佐助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失笑道:“在担心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会……哥哥一定不喜欢我了。”佐助耷拉着小脑袋,没精打采的嘟哝。 “怎么会呢。佐助如果想学的话,哥哥可以教你哦。”白哉轻轻捻动着手中的纸张,在细微的沙沙声响里说道:“以后会有充裕的时间呢。” 佐助眨巴眨巴眼睛,“哥哥有假期了?” “对。”白哉戳戳佐助软软圆圆的小脸,“帮哥哥一个忙,把桌子上的火柴和瓷盘拿过来。” 佐助很有行动力的照办,就看到白哉将点燃的信纸放到了白瓷盘子里,看着雪白的纸张一点点化作灰烬。 “烧了?那日向宁次……”佐助不解的看向白哉。 “帮哥哥转告宁次君,我无法帮助他。”白哉低声说道。 也是时运不济,被缚道「崩轮」捆住的云忍正好倒在天照烧起来的范围内,白哉和阿飞一战之后重伤昏迷,根本无力顾及其他,所以绑架佐助的云隐忍者已经在天照之中化作飞灰,没有人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云之国是在觊觎木叶两大血继。日向家族的危机,白哉无法帮助宁次解决掉。 又过了两天,日向族长“日向日足”自尽,云之国派人前来木叶确认尸首同时将本国死者的遗体带回去。纵然这其中的种种内幕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可那一层虚伪的窗户纸永远都不能去戳破。 真正的受害者,是一夕之间失去双亲的日向宁次。 佐助一直记得他对宁次说“哥哥让我告诉你他没办法帮忙”这句话时宁次的表情,那一刻佐助心中无比内疚。他将这种心情告诉了白哉,同时问道:“我们是不是做的不对?” “佐助,我们没有对不起日向宁次,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助他。” 白哉的话佐助听得懵懵懂懂,单纯无忧的孩子这时还无法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 与云之国的纠纷结束之后,木叶开始处理内务。 日向家族受到损失,那么就不可能让宇智波一族置身世外,否则日向家族很容易将矛头对准木叶。所谓制衡,就是要各方势力互斗牵制,决不能放任一方做大。更何况,木叶上层早就想一挫宇智波家族的锐气,打压其蠢蠢欲动的野心。 木叶针对宇智波的入手点在白哉身上,罗列的处罚细目分别是:调查云之国任务失职、暗部值勤中私自离岗、追捕敌人失败、后期调查不配合。 身为暗部成员,任务失败是大罪,如果这四条全部坐实白哉轻则面临牢狱之灾,重则自裁谢罪。 但不想旗木卡卡西在其中横插一脚,卡卡西以“队长”名义分担了指控白哉的这四条罪名——包括事件之后的“不配合调查”。 卡卡西原本就不清楚白哉追踪云隐忍者的战斗经过,于是就信口开河的胡诌,非常成功的惹怒了负责调查的最高负责人。 最终的结果是卡卡西在保留暗部身份的前提下调往火之寺驻守,归期待议。而白哉则从暗部引咎辞职,因重伤未愈不予其他处罚,但修养期间没有允许不得离开木叶村一步。 一“流放”,一禁足。 对于卡卡西,木叶高层带有恨铁不成钢之情。卡卡西的的老师、老师的老师……一直往上追溯去,那是典型的火影嫡系一派,没事和宇智波家族搅得那么深做什么?还是让旗木卡卡西换个环境反省一段时间好了。 那只源自宇智波带土的眼睛,果然是个麻烦。 针锋相对的木叶高层和宇智波掌权阶层,总算在一件事意见统一了一次——那只眼睛,不该属于卡卡西。 卡卡西离开木叶的前一天,白哉约他在宇智波族居地后的河边见面。 “哟,这气氛有些沉重呢~” 随着肩头被搭上一件外套,调侃的声音自白哉背后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木叶方面的势力包括火影一系(三代+顾问)、根组织(团藏)、代表火之国的长老们(国家系统),他们之间也是各种争各种意见不统一的。 于是想说猿飞三代以火影的名义作出一些决定也不是他的本意,唔,总之就是我不想让三代黑掉。 佐助同学也没多少时间卖萌了,很快他就要……了。 三更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3 ac.28 云散天开 抬手拢住藏青色羽织的领口,白哉转过身看向卡卡西,银发的男子换上了普通的忍者装束,深蓝色的宽松长袖衣裤外套着墨绿马甲,比起在暗部的时候又添了几分散漫。 “这次没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鼬君,这种事情不要记得那么清楚嘛。”卡卡西隔着面罩模模鼻子,将话题扯开,“对了,衣服是佐助托我带过来的,那孩子很关心你呢。” 白哉顺着卡卡西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距离河岸的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人一狗,在看到自己看过去后佐助和帕克还动作一致的挥手/爪问候。 白哉轻轻点头,口中淡淡道,“多谢提醒,刚刚没有感觉到。” 卡卡西想回应一句,但几次张口都不知说些什么。从知道了白哉的伤势情况开始,卡卡西就一直在暗暗后悔自己那时候怎么没有使用那个治疗禁术。 如今何止是没有感觉到那边的两个,就连自己站到了背后都毫无察觉,从最优秀的忍者沦为失去能力的普通人,这其中的滋味是别人无法体会的,面临的危险也是无法预测的。 “……鼬。” “卡卡西。” 短暂压抑的沉默过后,白哉和卡卡西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停下来等对方先说完。 见卡卡西没有继续的意思,白哉继续道:“之前的事情,谢谢。” “没什么谢不谢,我应该的。” 风从河对岸吹过来,卡卡西抬手理了一把被吹乱的头发,语气平淡随意。 “旗木卡卡西,你在‘应该’什么?”白哉略略皱起秀气的眉头,语气中多了几分狠厉,“只因为你曾经对宇智波带土的承诺?” 白哉一直记得卡卡西不顾一切的穿过天照之火甚至是想以性命为代价救回自己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诺言变质为枷锁,紧紧束缚住卡卡西让他寸步难行。 这种感觉白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也曾用一句誓言将自己困住了整整五十年,铁石心肠的看着露琪亚身陷囹圄被囚禁被处刑,直到双殛之战才解开了心结。可是错过的整整五十年光阴,却是再也无法重来了。 而对于卡卡西来说,他甚至没有五十年可以挥霍。 在白哉的话音落下很久后,卡卡西都保持着缄默,露在面罩外的眼睛中褪去嬉笑的神色浮起了淡淡的怅然,良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散落到了风里。 白哉闭了闭眼睛,稳住情绪之后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近来白哉有些不可避免的情绪浮躁,经过这次的意外事件,他之前的计划被颠覆了大半。从暗部隐退表示着断开了获知木叶上层消息的渠道,而与此同时村子高层和宇智波家族之间的矛盾再次深化,矛盾爆发的时间将会比预期的更为提前。偏偏白哉自己又失去了最大的助力——没有武力做后盾,话语权绝对会轻上三分。 但这几年还不能平白浪费掉,那就只有全凭谋略计策行事,而白哉却并不擅长这种事情。打个比喻,这就像让一军统帅转行去做幕后军师,行事风格根本不搭调。事情一件件积压着,就算是白哉也无法一直保持着冷静镇定。 “啊啊,不怪鼬君的。” 两手揣在裤兜里面,卡卡西看向面前的河面,“鼬君也长大了,开始接触大人的烦恼了呢。” 白哉也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其实我想谢你的只是我受到处分时你跟着分担责任的这部分,之前的救援部分……哼。” “那时候我还是队长嘛。”卡卡西从裤兜里抽出一只手,挑起垂在白哉肩际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绕着,“鼬君啊,不是我说你,每天耗神想这么多小心掉头发到秃顶哟。” 拍掉卡卡西的手,白哉抬眼瞪过去。卡卡西把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写轮眼的时候他都能抗住何况如今。 并不是说白哉害怕受到严厉处分,他谢的是因为卡卡西卷入了事件后木叶内部的几个派系意见开始不统一,火影一系是力保卡卡西的,其他势力的代表颇有微词但最终妥协。也正是因为多方相互制衡,才能有如今相对平静的局面,并且这局面还能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还能维持的挺好。 卡卡西本来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他最终主动的参与了进来。白哉也不想再深思卡卡西这么做究竟是因为对带土的那句关于保护的承诺还是因为他看透了整个事态才伸手推了一把,不过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白哉乐于接受的。 关于前者自不必说,而后者……旗木卡卡西不适合,也不应该被卷入政权的斗争。 “卡卡西你果然比较适合去寺庙。”收回威慑力锐减的目光,白哉转过脸去冷冷说道。 “诶诶?鼬君不要说得这么无情啊,一想到要错过每月期刊我就已经很伤心了呢。”卡卡西懒洋洋的说道,声音中透出他特有的并不惹人讨厌的轻佻腔调来。 在这之后白哉和卡卡西又有的没的谈了一阵子,明明从外表看两人年纪差了挺多但却意外的和谐,最后卡卡西瞅瞅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佐助和帕克,小声嘀咕道,“极限了极限了,帕克快撑不下去了……” “什么?”白哉略带疑惑的问道。 “帕克啊,是特地派去‘牵制’住弟弟君的哟,不然早在我第一次惹鼬君你生气的时候佐助就会冲上来了。”卡卡西模模手臂做出心有余悸状,“我可不想再被咬一口,这次可没有查克拉防御……” “……” 就算是白哉也一时无语,同时暗暗提醒自己等会儿一定要教导佐助注意卫生习惯,绝对不能随便咬人。或许白哉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因为大蛇丸留下的恶劣印象,他对于“咬人”这种行为极有偏见。 “鼬君,我们就暂且分别吧。”不知白哉在月复诽什么的卡卡西稍稍张开手臂,玩笑似的问,“告别一下?” 白哉看了卡卡西一眼,转过身正对卡卡西,两人短暂的拥抱一记。 “鼬君比半个多月前长高了一点呢,等下次见面鼬君就会长成大人了吧……” 卡卡西在白哉头顶说道,对比在帐篷中相拥而眠的时候,黑发孩子是身量抽高了但却也清瘦的过分了,重伤未愈的身体仿佛快撑不住裹着的层层衣衫。 “多保重哟,鼬君。”卡卡西松开手,不甚正经的告别,“到了庙里,我会记得找人给你念念经的。” “请多保重。”有些生硬的说出道别的句子,白哉压住被风吹起的羽织,还能感觉到残留在羽织上的温暖体温,令人情不自禁的留恋。 第二天,村子颁布的处罚条款正式生效。 卡卡西离开木叶前往火之寺驻守,白哉没有允许不得离开木叶范围——而事实上队长几乎都不踏出家族聚居地一步了。 除了避免站到风口浪尖上惹人注意,也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如今白哉无法使用忍术,就算是体术也需要谨慎,再遇到如大蛇丸或者阿飞之流的不怀好意之人就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了。 好不容易盼到哥哥“放长假”的佐助对于这种情况很有些失望,“这么说……哥哥只能陪我在家里玩吗?” “佐助,你也不该总惦记着玩耍。”富岳板着脸教训二儿子,“鼬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熟练应用初级忍术了。” 遭受到批评的佐助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忽闪忽闪的偷瞄着正襟危坐的尼桑大人,求助的意思不言而喻。 “请您放心,我会慢慢教导佐助的。” 白哉递给佐助一个安抚的目光,对富岳道:“佐助的资质很好,必然不会令父亲大人您失望的。” 看着赋予了极大希望然而如今伤势难愈的长子,富岳沉沉叹了口气,“鼬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佐助我会亲自教导的。” “我会注意的。” “若是有木系治疗辅助鼬的伤势也不会……千手一族虽然族人凋敝但木叶怎么可能再找不出第二个拥有木属性查克拉的人?不过是……” 富岳压低了声音冷哼了几句,想到这样的话到底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说就住了口,又训诫了佐助几句后起身离开。 “哥哥,父亲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等看不到富岳的身影了,佐助才面带忧愁的轻声喃语。一定是这样吧,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连累了哥哥受伤,所以父亲大人不喜欢自己了。 白哉捧住佐助神情沮丧的小脸,微微笑道,“怎么会呢?父亲会对佐助严厉,是因为对佐助赋予了极大期望,希望佐助能够成长的更优秀。” “可我还是有些害怕……”佐助把脸埋进白哉胸口,双手搂住白哉的腰闷闷的说道:“而且我肯定没有哥哥做的好,父亲一定会失望的。” 白哉一下下抚模着小小孩子的背脊,“有哥哥教导佐助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佐助未来会比哥哥更强的。” 白哉嘴里柔声说着,眼中则闪过隐隐的冷厉,富岳确实有些过于急躁了。因为自己的受伤,佐助被迫承担起根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不,那也不是责任,而是家族超出限度的野望。 “佐助不要担心,一切都还有我呢。”白哉垂下眼睫,遮挡住幽幽黑眸中的神色。 “……今天就开始最基础的火遁术结印吧,宇智波家族可是以火遁术著称的哦。” 白哉把小孩从自己怀里揪出来,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的道。佐助不需要担负什么,但他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佐助闷得红扑扑的脸蛋立刻皱了起来,“呜……”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就说二少那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到头了么~~ 时间跨度是个好物,队长很快就要长成青葱少年秀色可餐了喂 即将进入原著部分灭族相关的剧情,强调一下队长不会灭族的。虽然有几个便当是不可避免的,但绝对不会团购。 ac.33 子夜滞留 在那之后的两天里,木叶的天一直都是晴的,阳光灿烂得可以晃花了人的眼,虽然透着寒冬的气息没有什么温度,然而开阔疏朗的景色却总会令人神清气爽。 白哉也是因此才在白天时候稍稍在门廊下多坐了一会儿,不想之后一直没暖和回来,就连就寝前沐浴,温暖的水流也只是在皮肤表面留下了残余的温度,等擦干身体穿上睡衣之后又开始从手指尖泛起凉意来。 白哉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从根本上来说除了会在“享受”上面打些折扣外——比如享受一觉睡醒被窝温暖到令人舍不得起床这样的事情,偏低的体温对于白哉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而且一个忍者,本来就与“安逸舒适”这个词语无缘,除非是不想平安退休才会放纵身体去贪图享乐。 不过缠着自家哥哥一块洗澡的佐助不这么想,在和哥哥手牵手从浴室走向各自卧室的路上,佐助小朋友因为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而迅速做了一个决定,“哥哥,今天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会把被窝变得很暖和的!” 这个时候的佐二少,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可以完美的概括他要表达的意思,不然他就不会说的这么绕了。而等以后的以后,佐助终于听到“暖床”这个词的时候,他哥的床已经不需要他去暖了。 对于佐助的请求,白哉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他这两天虽然是形式上的被禁足,但实际上并没有错过往来的情报消息,指不定半夜的什么时候赤眼乌鸦就会叩响窗棂。 但是想要冷声拒绝吧却又不忍打击佐助,佐助是白哉这一世的弱点,是心头不能覆上盔甲的柔软之处。垂眼望着小孩那一脸期盼的表情,白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我这就去拿枕头!” 佐助喜笑颜开的跑回自己房间去搬枕头,赤着的脚在木质地板上踩出节奏轻快的韵律来。至于被子……当然要同盖一床啦,不然怎么是暖被窝呢,对吧? 白哉先回自己的卧室,将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把靠里的位置留给佐助,又在床侧的矮柜上放好水壶和杯子,以防佐助半夜口渴。 佐助抱着绵软的枕头回来时,就见房间里一灯如豆,晕黄的灯光流泻了一室,一袭白色里衣乌发垂肩的哥哥大人侧坐在床,背后的墙壁上是一轮剪影,随着跃动的烛火而轻轻晃动。 “佐助?” 白哉看向维持着一脚门内一脚门外开门动作的佐助,“怎么了?” “呃……刚才哥哥看起来像一幅画,好漂亮的感觉。”穿着衬衫短裤两件式睡衣的佐助把枕头抱在身前,挪到白哉跟前说道。 白哉因为佐助这么直白的夸赞而失笑,揉了揉小孩的头顶,倒也没去计较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形容为“漂亮”这件事。笑叹了句“佐助你啊……”,就侧身让出位置让佐助翻身上床移到里侧。 如果卡卡西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对佐助报以羡慕嫉妒恨的感情的,要知道他当年夸了守在灯下的某人一句,可是换来了整整三桶冷水。 幸好卡卡西的眼睛不是远程监控器,不必看到这会令他直呼“不公平”的一幕,所以佐助也不必被怨念缠身了。 不过钻进被子里的时候佐助还是轻轻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背后有人在念叨他,而是因为白哉的体温确实有些低,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 察觉到佐助的反应,白哉躺下的动作顿了顿,重新坐起身来。 “哥哥!”佐助紧跟着做起来从背后抱住白哉,“我一点都不冷!”声音中透出些急切,生怕自己被“嫌弃”了。 白哉只好先安抚小孩,“哥哥只是打算再去拿一床被子,不是要和佐助分开……” “可是各自盖一床被子就是分开睡了啊……说好要把被窝变暖和的。”佐助一点都没有忽略重点。 “我们把两床被子叠加着盖到一起。”被提前识破了计划,白哉只好先行妥协,剩下的等佐助睡着了再说。 两床棉被加身,是否暖和了一些需要另说,但重量肯定增加了,多多少少给肢体活动带来一点影响。佐助在被子下奋力的抬胳膊踢腿,倒是折腾出一身粘稠的汗,反而向往白哉那边寒凉的温度了。 “好了,赶紧睡吧。”白哉伸出一条手臂环住佐助,却又不让小孩整个贴上来,低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佐助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小声说道:“哥哥……和父亲……还没有和好吗?” 白哉看向佐助,昏暗的夜色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忍者的训练有素的视力让白哉可以清楚地看到佐助脸上的担忧。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敏锐,可以本能般的察觉异样的气息——即使这份异样已经被加以掩饰了。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白哉在静默了片刻后安慰到,这句话由白哉说来并非空泛的场面话,但却也并非佐助所希望的“和好”。确实会“好起来”,白哉绝对有掌控局势的信心,但这样一场势力角逐也终究会伤了他与富岳之间的“父子感情”。 因为有此前多年的言而有信作保证,佐助对白哉的话确信无疑,又絮絮的嘟囔了几句便在睡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白哉还毫无困意,意识清醒的环住佐助,既不让小孩远离了又不令佐助整个贴上来被凉到。 失去止水的行踪已有两天,纵然白哉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人物,心情也还是会沉郁起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白哉才会真正变得柔和一些,既是为了照拂佐助,也是因为佐助安慰了他。 感觉着带着一丝甜意的呼吸节奏规律的从对面拂来,白哉觉得有暖意从身体深处浮起驱散深入骨髓的寒凉。抿成如刀锋般一线的嘴唇向上弯起,白哉看向沉入梦乡的佐助,确实呢,是这孩子让他暖和了。 白哉正打算也睡去,眼帘才轻轻的阖起就听到自窗外传来的夹杂在夜风中的轻微响动。白哉立刻睁开眼睛,幽暗的眼眸中神色清醒,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佐助身上抽离,白哉动作轻盈而敏捷的翻身起床走到窗户前面。 开窗,一只墨黑如子夜颜色的乌鸦从缝隙中挤了进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夜色中透着几分诡秘。白哉曲起手臂,让乌鸦跳到小臂之上,一人一鸟相互对视着,同样殷红如血的眼眸,同样在血红底色中缓缓转动的三勾玉。 刚一解读信息,白哉的脸色就是一变。 代表火之国参与木叶事务管理的长老们被接连暗杀,无一幸免。 而暗杀的执行者则是—— 宇智波止水。 这就是那一天止水进入神社下的暗室中所接下的命令么,这就是富岳绝口不提止水行踪的原因么! 经由查克拉改造的赤眼乌鸦在完成传递消息的任务后化作数支漆黑的羽毛消散在空气之中,站在窗前的只剩下白哉一人,一半脸颊被苍白而暗淡的月光映照着,另一半脸孔则隐匿在沉重的阴影中,却同样森然冷厉。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大氅直接披在白色的单衣之外,白哉无声无息的从窗口离开,消失在夜幕之中。 睡在床上的佐助轻微的动了动,向所朝向的这面贴了贴,却是落了个空。沉睡中的佐助因此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哥哥?” 从两床被子下爬出来,佐助揉着惺忪睡眼努力把眼睛睁的大一些环顾着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呆坐了片刻,佐助下了床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没有了被子御寒,佐助搓着在外的胳膊打了个哆嗦,倒是更清醒一些。 佐助拉开纸拉门里里外外走了一遍,除了父母的卧室之外都找过了,没有哥哥的身影。站在门廊下,冬夜中凛冽的风在霎时间吹透佐助单薄的睡衣,但佐助似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视线穿过庭院看向闭合的大门。 “哥……” 冬夜的寒风肆无忌惮的刺透衣服掠夺体温,白哉披在单衣之外的那件大氅在这时候更多是为了遮挡单衣那在夜里太过醒目的白色。 他也是赤着脚的,有查克拉的保护倒也无需担心会被碎石枯枝伤到,但查克拉却没有办法阻挡冰冷的河水浸透脚掌,一直冷到血管中连同周身的血液一并冻结。 这是流经宇智波一族聚居地那条河流的上游,是那一次同止水同看日出时太阳升起的方向,而这一刻,那个曾与白哉并肩而站迎接朝阳的人,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据情报消息,止水是在深夜回到木叶的,但在常规的地点白哉派出的部下并没有等候到止水,直到白哉命令全村查找时,才有一组人找到了濒死的宇智波止水。 紧急的救治没有起到效果,白哉到的时候止水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字就失去了最后的呼吸…… “鼬大人,止水公子是自尽……” 全身隐在黑衣中的部下之一压低了声音,恭谨小心的汇报,被白哉凌厉的眼神一扫却惶恐的接不下去。同样是瞳术,同样是写轮眼,此刻的白哉却比宇智波家族的任何一人都更具压迫感。 左右双眼中的三勾玉已然变了形状,白哉的一只手掌遮住止水的眼睛,那双安详阖起的眼帘下方却是空荡荡的失去了应有的眼睛。 “查是谁带走了止水的眼睛。” 白哉的语气仍然平静,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杀伐之音。 此刻是子夜时分……而黎明,不会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是4月3日的更新,更晚了……万分抱歉tat 止水他一直是宇智波家族的棋子,纵然这不是他的意志,但却从来没有违逆过家族的命令。只是后来他承受不住内心的苛责,在出卖了家族一次(告诉卡卡西回来保护鸣人),又为家族最后卖命一次(暗杀长老团)后选择了自尽了断一切。 白哉没有料到止水会自尽,毕竟队长也不是诸葛再世算无遗策,这也是刺激到白哉的开始。 止水这部分因为视角跟着主角走所以描写的比较少,但现在插番外补充又会打断剧情发展的节奏。 条件允许的话会在权变事件结束后写,关于止水的感情和心境等等。 感谢的地雷支持,抱住蹭蹭3 ac.34 血色开端 结构简单的民居内,一床一桌一椅。 止水的遗体被安置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白哉站在床边低头凝视了良久,最后将素白的被单拉起遮住那张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睡颜。 转过身来,白哉拿起搁在桌上的那张对折叠起的纸条,被河水浸湿的纸张稍显粘软,黑色的墨迹也晕了开,不过仍能分辨出所写的内容。 「我已经厌倦了任务,我不能再背叛我的士道了。」 简单的一行字,是止水对命运的最后一次反抗。这一次,他成功了,在付出生命之后终于可以释然解月兑。 白哉的捏在纸条边缘的手指越发用力,吸了水的纸张纤维无声无息的断裂,一条裂隙将纸条分作两半,在重力的作用下纸条的上半截荡出一条不甚明显的弧度飘到了地上,正巧停在一位全身隐在夜行衣中的忍者脚尖前。 听命于白哉的护卫甲以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同伴,就见搭档乙眼观鼻鼻观心好像石像一样不动丝毫,甲少年在心里抱怨了袖手旁观的搭档一句,弯腰拾起了那半张纸。轻轻拂去沾到的灰粒,甲少年踌躇着不敢上前。 但凡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出白哉身上泛滥的杀意与愤怒,压抑却又凛冽肆虐,就如水之国苦寒之地连月不停息的风雪。 在这时候贸然接近打扰,绝非正确的选择。 白哉的目光尚未从指间的字条上移开,残余的那半行墨字“我不能再背叛我的士道了”仿佛一把嘲讽利刃,刺入了白哉心中,用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写出了一句话。 ——朽木白哉,你所谓的‘守护’又一次迟来一步。 气氛越发沉重肃杀了,捧着纸条上半截的少年护卫进退维谷纠结万分,视线死死盯住地面的一点不敢移动,生怕不小心看到了手中纸条上所写的内容。知道不该知道的是身为死士护卫的大忌,更重要的是宇智波的血继瞳术还没有过目即忘的说法。 幸好极其谨慎轻微的叩门声缓解了甲少年的压力,守在门边的搭档二人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急忙向两侧让了一步,等白哉冷硬的说完“进来”之后各自将纸拉门向左右拉开。 “鼬大人,关于止水公子……的去向有了结果。” 汇报消息的部下隐晦的略过有可能惹怒白哉的字眼,虽然能起到的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说。” 白哉将纸条捏在手心里,抬眼看向部众。 “据追查,宇智波止水是以执行‘根’组织任务的名义离开村子的,而今、” 发现如今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负责汇报的宇智波孝一很快纠正了错误,“而昨夜宇智波止水回村时也是通过‘根’的专属渠道验明文书,是以可以判断最后同止水接触的人是‘根’组织的……成员。” “根的首领是志村团藏吧,他如今的踪迹呢。” 白哉锐利的指向宇智波孝一含糊概括的“根组织成员”,眼风扫过,警告之意不言即明。 同样是将身份隐在夜行服饰之后的宇智波孝一不禁呼吸一窒,只觉得遮挡面目的面罩格外影响呼吸顺畅,竭力保持着语气平稳迅速回答:“志村团藏的住处已经查明。” 获取了需要的消息,白哉逐一看向出现在屋内的三人,“井木、轸水留下,柳土去通知其他人听命行事。” 白哉是依照代号称呼几人的,被命令留下的甲少年和宇智波孝一对看一眼,齐声答“是”,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乙少年在对白哉鞠了一躬后瞬身离开,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沉默。 “大人!” 见到白哉也要离开,代号井木的甲少年没有忍住的喊了一声,顶着白哉凌厉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您……请允许属下为您稍整服饰!” 白哉仍旧是最开始的白色单衣搭配黑色大氅的打扮,倒是没再赤着脚,可去正面对战志村团藏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准备真的太令人放心不下,好歹您带上一把兵器啊。 不过这话谁都不能明说,从白哉的开始组建自己的力量开始,他手下的部众就没有敢质疑主上哪怕一毫的。而白哉的凌厉果决的作风也超过了在静灵庭担任六番队队长的时候——因为如今的形式远比在静灵庭时严峻。 井木年纪比较小忍耐力不够好,只是说出口的话想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不禁深深低下头惴惴不安的等着发落。 房间内的气氛凝滞了几秒,低着头的井木就看到一只肤色白皙线条分明手出现在眼前,手指间夹着着有些皱了纸,“守好这里。” 接住下半张纸条,井木怔怔的目送白哉离开,直到确实感觉不到白哉的气息了,井木才眨着眼看向同样被留下来的宇智波孝一,“我会被处罚吧……” 宇智波孝一看着同伴唯一露出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默默翻个白眼,“撒,谁知道。”要说他的前景才比较堪忧,没有直接说出‘志村团藏’这个名字就是个失误。 宇智波孝一倒不是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含糊了掠夺止水眼睛的人的身份也是出于谨慎保守的考虑,毕竟直接对上木叶当权势力之一并不怎么稳妥。但直到亲自面对了白哉之后信才发现,一个志村团藏根本不值一提,他所效命的主人所表现出的是抹杀一切拦路障碍的气势。 抹杀一切……么。 心脏蓦然缩紧一瞬,宇智波孝一的视线快速的从房间内唯一的单人床上掠过。 一场足够盛大的殉葬呢。 暗黄的灯光无法照亮整个房间,放在桌上的透明容器内的一对眼球因为昏暗的光线更显得诡异,殷红的眼睛在特殊的保存液里上上下下的旋转浮动,仿佛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 志村团藏出现在桌前,拿起盛装眼睛的容器和那对呈现万花筒状态的写轮眼对视着,阴沉狠戾的表情中透出几分狂喜。这是他与宇智波止水的交易,‘根’默许并提供些许条件帮助宇智波止水暗杀木叶长老团,而宇智波止水则交出写轮眼。 因此而牺牲的数条人命团藏根本不放在眼里,代表着火之国大名利益的老家伙们本就目光浅薄迂腐不堪,他乐得有人将这些废物铲除掉。至于宇智波家族的野心……暂且交给猿飞日斩处理好了。猿飞那家伙一向心慈手软不成大事,等那两方互相损失的差不多了,‘根’再出手定大局也不迟。 事实将会证明一切,最有资格守护木叶的,是他志·村·团·藏! 而如今得到的这对写轮眼,也将会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团藏玩把着不大的容器,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虽然厌恶大蛇丸,但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在医学实验上的成就,想要完美的融合写轮眼需得借助对方的力量。团藏半眯着眼睛,严谨的考虑着通过哪条暗线联系大蛇丸,又需要如何部署防备大蛇丸。 正在思索间,团藏就觉得房间内本就昏暗的光线又暗了一层,半眯着的眼睛中闪过利光,年过半百的志村团藏丝毫不逊色于二十多岁正值实力巅峰的青年忍者。 “出来!”团藏沉声断喝。 一个身影无声的出现在粉刷平整的墙壁上,因为光线角度的原因,投映在墙壁上的剪影显得很是纤瘦。团藏镇定的转过身,狩猎猎物似的目光盯住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中的少年。 “宇智波鼬,你比我想的更早到一些。” 团藏随手将透明的容器搁到桌子上,器皿同桌面相碰撞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团藏紧盯着站在对面的少年,不会放过白哉脸上的一丝情绪变动。 但团藏失望了。即使看到族人的眼睛和货物一样被对待,白哉的神情也没有波动毫厘。 心知对发,团藏首先选择了心平气和的对话交流:“宇智波鼬,你是为了宇智波止水的眼睛而来?那你是否知道,这双眼睛是宇智波止水自愿交付于我的,而且,其中的一只是属于你的……想必对于写轮眼的价值,你比我更清楚吧。” 白哉伸出一直被黑色大氅遮住的右手,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斩魄刀直指团藏,“我从未想过与任何人合作,成为障碍的人,只能消失。” “宇智波鼬,你是想要与整个木叶为敌了?” 团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威胁而妥协,立刻反过去要挟。 “有何不可。” 白哉看向团藏的眼睛已经变得同桌上那双一样的殷红,而且因为具有生命力所以更为妖异,那样浓郁的血色,仿佛其中藏着一座无间炼狱。 团藏对写轮眼的研究不多但也不少,常识类知识还是了解的,因此马上移开了与白哉对视的视线,甚至避开了白哉的手指,以防被对手以手势所催眠。 “宇智波鼬,奉劝你一句,纵然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却也敌不过整个暗部的力量。” 团藏一边用言语分散白哉的注意,一边抢占了出手的先机。 “是么?”白哉挥刀挡住一次攻击,“只可惜你无法亲眼目睹。” 随着一行血泪从右边的眼睛滑落,黑色的天照之火已然浮在了空中,墨莲一样的火焰追逐团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代号节选自二十八星宿中的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我不擅长起名……所以各种废有木有qaq 看过火影581话,我的心情各种复杂。大少,你就是个圣母!纯的! 顺便说ab最近频频打同人的脸,从阿飞≠斑爷开始,接连出现了各种神展开,像那啥别天神之术以及最新的伊邪那美之术……我等着看大少的伊邪那美究竟是神马。 ac.35 团藏身死 团藏也不愧是的元老级的人物,即使在无法正视对手行动的不利条件下也能够应对流畅,一个角度精妙的闪身回避便躲开了绝大部分的天照之火,几簇落空的幽暗火苗落到了房间中摆放着的家具上,眨眼间壁橱矮柜便化为飞灰,而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则在房间内蔓延起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团藏心中暗惊,而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到手背一阵灼痛,低头一看,一颗米粒大小的火星已成燎原之势燃了起来。 没有时间想的更多,团藏瞬间就做出了应对,手起刀落间面不改色的将手臂齐肘斩断,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洒落一地。落在地上的断臂很快就被黑色的火焰整个包裹住,再之后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只能看到那团火焰越来越旺盛,像一朵吸取了养料后完全绽放的花朵。 “好,好,好!宇智波鼬,是我小看了你!” 团藏嘶声冷笑,同时使出风遁·真空玉,透明不易察觉的空气子弹去势凌厉的射向白哉。 面对密集的空气子弹白哉凌空跃起,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吸附住房顶,空气弹穿透了墙壁,一面砖墙瞬间炸裂倒塌,连同房顶也向一侧倾斜。 这样大的响动在静谧的夜里传出很远,团藏嘴角勾起一丝透着戾色的笑纹,既然这一场交锋没有在突如其来的黑焰中速战速决,那接下来就是宇智波鼬的死期了。在‘根’的本部中,想要月兑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断了一臂的团藏眼底泛起狰狞的血丝,这仇他自然会十倍报之。 白哉抬手擦去右颊的血痕,天照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令白哉小有失望,会有这样的结果,除了志村团藏果断狠辣的自残求生,也是因为从一开始天照之焰就有些偏了。但熟练度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万花筒写轮眼每使用一次都会伤及自身,总不能平时没事就开眼练习一下。 这世上少有两全之事,拥有几近逆天力量的万花筒写轮眼,自然也要付出相对等同的沉重代价。 首杀落空后白哉顺势解除了万花筒,写轮眼重新恢复为普通的三勾玉状态,这种状态下虽然无法使用月读天照须佐之男等强劲的瞳术,但对白哉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他所拥有的能力不仅仅是宇智波家族的血继。 如团藏这类从无数次战争中活下来的忍者都有着极强的感应力,这边白哉刚刚收起万花筒写轮眼,那边团藏就借由着气场的细微变化察觉出不同,当即抬眼看向了白哉——虽然仍旧避开了直视双眼,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回避了,换而言之针对团藏的不利局面正在淡化。 “风遁·手里剑。” 抬眼的同时团藏发动攻击,注入了查克拉锋利的可以割裂岩石的半实体空气团冲向白哉。 倒立在房梁上的白哉双膝微曲,借力俯冲而下避开风遁,土木结构的屋顶在白哉身后轰然陷落,碎石瓦砾纷纷落下。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圆形的防护盾出现在白哉的背后,为他挡住大大小小的石块,白哉速度不减的俯冲而下,右手一记舍弃咏唱的苍火坠逼退团藏,左手探出抓住搁在桌子上的透明器皿,止水的眼睛绝不能留在这里。 被逼退几步的团藏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这时候已经不在意止水的写轮眼了,所想的都是如何灭杀白哉。趁着对手背向自己,团藏又是一波风遁·真空玉。 这一次白哉没有继续避开,脚下一转正对着激射而来的空气弹,右手平举至于身前,“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中心绘有黑色图腾的巨大透明墙壁立在白哉身前,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团藏的攻击,这一次团藏看得清楚,对手所使用的绝非寻常忍术。在团藏因为惊讶而动作稍微停滞的时候,白哉的攻击接踵而至。与三年之前那场激战不同,这一次没有任何掣肘白哉的事物,白哉不需要产生迟疑,所以攻势也就越发凌厉。 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子经不住猛烈的冲击,在又一轮交手中彻底坍塌,从裂隙中跃出的团藏知道机会来了,在房间内他落于下风,但到了更广阔的地方,就是对手落入‘根’包围圈了。 果不其然,被巨响所惊动的根成员已经占据了各处有利地形,只等待首领的攻击命令。 而面对众多对手,白哉的神情丝毫未变,手腕一翻千本樱再次出现在手中,“身为部下,诸位也可谓死得其所。”是的,白哉并没有放过“无关”人士的想法,这些人听命于团藏,自然也是他的敌人。 位于最佳攻击位置的几名根部众闻言立刻冲向白哉,手里剑和各类忍术撕裂衣衫的声音清晰可辨,几人眼中不禁露出得意之色。而站在高处的团藏却神色一凛,被攻击的分明只是一件黑色的大氅。 隐秘步伐,四枫之三,空蝉。 只一身白色和式单衣的白哉出现在远离忍法攻击的位置,从背影看白衣广袖乌发轻扬,隐隐有几分在静灵庭时身为六番队队长的姿态。 “卍解,千本樱景严。” 斩魄刀落地,融入地面,数个巨大的刀刃突破地表整齐的列做两列,巨刃又化为数亿枚细小的樱色刀刃蹁跹飞舞……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樱粉色的风暴于倏然之间席卷而过,所经之处,腥风血雨。 从白哉卍解开始,这场战斗几乎就没了悬念。‘根’的成员不是拥有空间瞬移能力的阿飞,在千本樱的无死角攻击下纷纷重伤不起,伤亡惨重。 团藏没有料到形势会如此急转直下,仓促中使用通灵之术召唤出食梦兽貘,身体庞大的巨兽能够把前方的一切吸入体内,勉强可以抵御数不尽的千本樱之刃。 然而尽管食梦貘可以将吸入体内的一切化为虚无,但却无法化解体外的攻击。白哉将千本樱的卍解变为吭景形态,樱色的刀刃凝聚起来结为球体将食梦貘完整的包裹住,球体旋转,浓稠暗红的血液沿着刀刃间的细小缝隙渗出。 “宇智波鼬,你可知与木叶为敌的下场?!你这个背叛了忍道的叛徒!” 时至此刻,团藏终于打破了冷静的面具,战斗杀伐多年的忍者已经不惧死亡,但无法实现夙愿却是团藏不能接受的结局。 尽管然心思阴狠手段毒辣,志村团藏却一直想守护着木叶,纵然这份心意已然扭曲。 “背叛?从何说起。” 白哉抿紧嘴唇,手下没有迟疑丝毫的将刀锋直指向团藏。 “我正遵从着我的‘道’。” 无星无月的幽暗夜色下,华美的樱吹雪翩然起舞,白衣乌发的少年死神持刀静静伫立,侧颜如玉,未曾沾染半点血污。 木叶那暗藏与泥土中的‘根’在这一夜枯萎大半。 离开因为战斗而变得残破的建筑,白哉没做丝毫逗留直接返回宇智波家族的聚居地。 志村团藏的身亡、‘根’组织的重创并不意味着木叶的衰落,反倒是长老阶层和‘根’势力的消散会令木叶的权力体系更为明朗化,以火影为首的一系正可趁此机会收拢整顿力量。 这一过程需要耗费些时日以及投注大量精力,在此期间若是宇智波不发起攻势,三代就不会主动压制宇智波——前提是火影一系分得清孰轻孰重哪件事更能带来深远影响,但想来这些人不会糊涂到不分轻重。 自然,收拢稳定了局面后木叶高层会全力打压具有威胁的宇智波,但白哉所需要的就是木叶对宇智波家族展开行动前的那段时间。没有木叶方面力量的妨碍,他就可以更心无旁骛的解决家族内部的矛盾,依照之前所布置的计划,宇智波家的掌权阶层应该是被控制住了。 对于与如今的身体拥有同样姓氏流着同一血脉的族人,白哉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事实上,若非没有止水自尽的事情发生,白哉的手段会更为温和一些——至少,不会满是血腥。 但如今木叶方面长老团尽灭团藏身死力量制衡的局面依然打破,所以白哉也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但纵然如此他也只是控制囚禁住宇智波的高层们,不杀的原因有二,一是作为上位者不可太过暴虐,否则会导致人心不稳反抗之情加剧,二来,却是白哉心中那无法忽略的感情。 朽木白哉,终究不是如蓝染惣佑介之流的冷酷枭雄。 尽管这样说似乎虚伪矫情了,但事实确实如此,掌控宇智波家族并非白哉自愿所图谋的野望,而他更无法做到为了完成霸业神挡杀神佛阻弑佛屠尽一切。 可是当事情无法避免的发展到这一地步的时候,白哉却也不会推诿,前途再如何艰险,再如何并非他所愿,他也会毫无动摇的走下去。 绘制着团扇徽记的高大木门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尽头,白哉疾行的脚步却骤然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月亮从云层后露了出来,镰刀似的一弯,散发着暗绯色的不详之光。 在昏暗的月色下,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木门上方的横梁上面,殷红的眼睛从面具后露出,和白哉的目光相对。 白哉脸色更冷,“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团藏领便当了,他如今还木有一身写轮眼,所以实力不足也是正常的……吧? 出现的是谁想必大家都猜出来了,于是又没有好事发生了。族是不会灭的,但那谁给队长制造的麻烦仍旧是很棘手的…… 内牛掀桌,我本来可以在零点之前更新的,但登陆不上晋江啊摔!反复刷新折腾到现在又超时了喷泪 后台太抽了,留言明天回复qaq ac.36 血之末结 shukejuco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又见面了。shukejuco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轻笑声自面具后逸出,转眼间阿飞的身影消失在门梁上,再次出现时已经近在白哉面前。 夜风吹过,阿飞身上有着隐隐如同铁锈一般的味道。白哉呼吸微顿,心脏蓦地一紧,联想非常不容乐观的结果,但白哉又感觉到了阿飞背后的村落仍是平静的,没有屠戮过后的死气阴森。 是以白哉并未自乱阵脚,一双万花筒写轮眼仍旧镇定冷静的看向阿飞。 “眼睛非常漂亮呢,鼬君。”阿飞赞了一句,语气平和随意,若非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这就像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对话。 就听阿飞继续道:“不过维持这个样子很辛苦吧,鼬君?所剩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了,我说的对吧?” 白哉没有回应,但不可否认阿飞说的是事实。刚刚结束了一翻激战,连续使用了写轮眼鬼道和斩魄刀,所剩余的查克拉已经无法支持白哉再次同阿飞战斗一场,尤其是这个对手绝对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白哉的脸色越发森寒,秀气的嘴唇抿成锋利的一线,难道要延续三年前的耻辱败绩么! 感觉到白哉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意,阿飞微微眯起眼睛,笑道:“呐鼬君,这一次我可没有准备打架哦。唔,虽然觉得答案已经很确定了,但还是再问一下好了……” 阿飞自说自话着,“鼬君,你真的不和我走么?可以告诉你有关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哟。” “……阁下究竟是何人。” 白哉早就注意到阿飞露在面具外面的那只写轮眼的不同,那是比万花筒写轮眼更为复杂的纹路。而且回想三年前的战斗,可以说阿飞是毫无顾忌的使用着写轮眼所带来的空间能力的,完全不担心万花筒写轮眼会带来副作用。 “嗯?要不要猜猜看……”阿飞摇了摇手指,“其实鼬君已经有想法了不是么。” “宇智波,斑。” 冷硬的说出这个名字,白哉微微皱了皱眉,曾是是死神的他自然习惯了拥有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但放到如今的这个世界,却多多少少有些怪异了。 “回答正确。” 阿飞‘啪,啪’轻拍两下手掌,声音变得低沉又带了一丝柔和,“鼬,身为宇智波的你,不该跟随我的脚步么?” “纵然是宇智波斑,也无法左右我的脚步。” 白哉沉声说道,一袭白衣之下绷得笔直的背脊像是玄冰所铸就的刀锋,凌厉骄傲睥睨天下。shukejuco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不料想阿飞这次也没有强求,点点头,“也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可以走多远好了。” 随着这一句话,阿飞面前的空气荡起一阵波纹,很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漩涡中心跌了出来摔落在地,霎时腥甜的血腥味道浓郁了起来。 白哉眼瞳反射性的缩紧,这是他派出控制宇智波长老中的部下之一。 “虽然鼬君不选择和我走,但还是把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告诉你好了……”阿飞瞬间移动到白哉的身侧,贴着白哉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白哉的脸色终于变了,阿飞愉悦地笑着发动时空忍术隐去身影,“鼬君,你要如何选择呢。我想我应该会看到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带着面具的裹着暗蓝衣袍的人影彻底消失不见,但留下的阴影却才开始扩散。 ——宇智波家族当权阶层被宇智波斑屠戮殆尽。 这是白哉从意识尚且清醒的部下那里听到的消息,他的敌人用族人的鲜血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向未知结局的荆棘之路。 沉默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因为没有时间颓废没有时间悔恨。 白哉示意受伤的部下先行退下处理伤势,自己跨过绘制着团扇徽记的大门,白色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当权阶层尽数殒命,这其中包括宇智波的一族之长宇智波富岳,白哉这一世理论上的亲生父亲。 纵然这些人不是由白哉亲手所杀,但终究的,他背负了弑亲的罪孽。 一路走,白哉一路召集了幸存的部下重新部署任务,阿飞并没有完全毁灭白哉的力量,但显然他是有这个实力的。只能说,阿飞更喜欢看他人如何步履艰难的挣扎,真真是扭曲又饱含恶意的兴趣。 越是接近自家的院子,脚下的路就越是艰难,每走一步仿佛都踩在刀锋上。最终站在平静合拢着的大门前,抬手握住铜制的门环,手指扣紧指节绷紧到泛出惨白的颜色。 ‘吱嘎’一声,白哉推开了大门。 门后,修罗场。 庭院中有打斗的痕迹,却不太明显,对于不感兴趣的猎物,阿飞并不会太在意。在门廊下方,白哉看到了全身隐在黑衣中的部下之一,已然没了生机。 绕过微微凝固的血泊,白哉踏上门廊,拉开迸溅上大片血迹的纸拉门,借着从门外射入的晦暗月光看清幽暗的房间内部。 另外两个下属俯卧在门厅,白哉分辨出其中一个是负责照看佐助的,白哉的本意是不想让佐助受到这一场变故的太多影响,如今看来,事与愿违了。 心中泛起些苦涩感,白哉先推开了佐助卧室的门,没有人……转而想到,睡前佐助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白哉自然能确定佐助无碍,否则阿飞…宇智波斑不会说出最后的那句话。 ——“你要如何选择呢鼬君,只有血缘至亲的眼睛才能令万花筒写轮眼拥有永恒的光明。” 如何选择?如何选择…… 白哉想,他可以舍弃宇智波的血继,永远的封印这双眼睛。但佐助未来又要如何选择?尤其在目睹了这场血腥变故之后。 “母亲……母亲!” 属于孩童的沙哑哭音从另一边传来,白哉动作稍显僵硬的转过头去,纵然是他,在此时此刻也无法保持真正的冷静。 “母亲,请坚持住!求求你,不要死!” 佐助那包含着巨大的惶恐无助的声音穿透了房门,利刃般的直刺向白哉。站在那扇门前,白哉维持着开门的动作迟迟没有动弹。 直到房门被从里面拉开,小小的身影直冲出来撞到了白哉身上,白哉习惯的身手去扶住佐助,却被孩子触电一样的避开。 看清了门外站着的是谁,佐助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就像看到了最可怖的般若恶鬼。 “哥哥……为什么……” 眼泪肆无忌惮的滚落,佐助喃喃自语般的反复问着,最后绊到了卧在地上的人体,猛地摔到。接触到父亲毫无温度的身体,佐助狠狠的颤抖,鼓起力气重新站起来,张开手臂拦在白哉与美琴之间。 “哥哥!住手!” “佐助……”白哉停住脚步,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夕之间这个家便分崩离析,说到底,这是他的罪。 “佐助,别害怕……哥哥他,咳咳,不会伤害妈妈的。” 美琴按住穿透月复部的伤口,低低说道,“佐助乖,先回到自己屋子里别出来,别看这些……” “我……我……” “佐助,听妈妈的好不好。”美琴边说着,嘴角边沁出血丝来。 佐助狠狠的咬住嘴唇,最终妥协冲出了房间,经过白哉时不曾停顿丝毫。 白哉无声的走到美琴身边,蹲下来,凝聚了查克拉的手掌贴近美琴的伤口,“请您……” 手腕被冰冷虚弱的手指抓住,美琴幅度微小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个。鼬,我知道戴着面具的人是你的敌手……而软禁住我们的人,是你派的对么。” “是。” 白哉深深的看向面前的女子,对于这一世的母亲,白哉的印象并不如何深刻,只知道美琴一直都如一个母亲般面带微笑的,爱着包容着家中的三个男人。 而此时此刻,长发的女子仍旧在微笑着,眼中没有憎恨也没有怨毒。 “从小……你这孩子就格外独立,今后的路……也请加油的走下去吧。”美琴开始黯淡的眼中是看懂一切的神情。 “你父亲做图的事情……唉……”握住白哉手腕的手指缓缓松月兑,“可是,他是我的丈夫,我爱他……鼬,我没办法对你、对造成富岳离开的人毫无芥蒂……” “但同样的,我也无法接受抱有伤害自己孩子念头的我……更重要的是,如果我继续活着,会成为那些人攻讦你的缺口。” “鼬,佐助,还有宇智波都交给你了……妈妈,很抱歉……” 美琴缓缓合上眼睛,捂住月复部的手滑落,露出由她自己亲手刺入伤口的手里剑。 血色之夜的最后一滴血,落地。 黎明已至,却久久没有迎来阳光。 阴云沉沉的天空再次落下绵密的雪,被风吹散了,像是被撕碎了的四散纷飞的挽联。所有的血污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所覆盖,目之所及皆是素白一片,仿佛这个世界在为亡灵哀悼。 许多年后再次回顾来时的路,就会发现许多事情在那个雪停的午后,便已成定局。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明明知道阿飞不是斑却得陪着影帝飞装逼扯淡的感觉好纠结……写的时候内心一直在抽搐qaq 集体盒饭发放完毕……队长的处境是很不妙很艰难的,尤其是在佐助的这个问题上。 我们要相信,阿飞是不会放过任何给队长制造麻烦的机会的,比如杀人的时候顺便对二少灌输些啥。 下章让卡卡西老师来安慰队长摆满餐具的脆弱心灵大雾! ac.41 心的选择 日向宁次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尽管这点从他冰雕雪砌的精致容貌中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宁次少爷确实性格刚强果决。 所以当遭遇了夜半被‘哐哐’砸门的事件后,宁次打开门时的面部表情不可避免的处于低温冷冻状态,而在佐助又问了一个问题之后,温度更是急转直下达到极度深寒。 佐助问“你恨不恨害死你父亲的人!” “宇智波佐助!”日向宁次捏紧了拳头,白玉似的脸庞笼着一片肃杀,“你什么意思!” 日向日差的死亡是宁次心中无法愈合的创伤,对于宗家的感情何止一个“恨”字这样简单。 而佐助紧接而来的下一句话则打断了宁次的怒火,发梢由自滴着雨水的孩子墨黑的眼睛泛起迷茫与挣扎。 “可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去恨哥哥?难道我不应该向你一样吗?”佐助皱紧两弯秀气的眉,神情哀伤。 “……” 宁次一时间无言以对,关于宇智波家族的变故,他所知不多,至于村人暗中的窃窃私语则是没有相信几分,宇智波鼬究竟做了什么日向宁次无从评价。 不过佐助在一夕之间失去双亲是事实,所以当有长达半年的时间内没有看见佐助,宁次也并不意外,只是不想半年后的再次见面就被问及了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佐助还在等待答案,填满眼眸的悲伤让宁次的最后一点怒意也消散不见。虽然佐助撕开了他心中的伤口,但宁次并不准备责怪,终究……他们有着一样的命运啊。 不,或许还是佐助更幸运一些吧,因为上苍还留给他最后的温暖。宁次的耳畔再次响起佐助的那句话。 ——我没有办法去恨哥哥。 “先进来再说吧。”宁次打量一下冒雨跑来的佐助,虽然打着伞,但应该是因为太急的原因,佐助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而问出了几乎快挤爆心脏的问题后,佐助的心情也从激动中平息了下来,就像爆发了所有的力量后重新归于低落沉郁。在宁次转身走向主屋的时候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举着的伞在不知不觉间彻底偏离了头顶,彻底被滂沱的大雨浇透。 “宇智波佐助!” 宁次走到一半没听到跟上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狼狈万分的佐助,于是少爷心中那本已平息的火气又燃起几分,宇智波佐助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也难怪宁次会有这样的评价,除了怒气上涌时的主观因素外,也确实是因为宁次和佐助两人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日向宁次从出生起就被打上了日向分家的烙印,笼中鸟的咒印是真正的牢笼,保护宗家的族规束缚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日向宁次的生活中从没有恣意,他的心性从一开始就被磨砺的坚韧刚强。 但佐助却不同,佐助是宇智波家族族长的嫡子,他的兄长是万众挑一的出色人物,同时又极其宠爱照顾他。可以说佐助的生活中没有太多的束缚,他可以撒娇可以单纯着享受无忧的童年时光。于是当剧变突发时,佐助可以用来接收用来成长的时间远远短于宁次的,不够冷静不够理智……这些,真的不能苛责佐助太多。 返回佐助跟前,宁次抓住佐助没有握住伞柄的那只手腕,拖着黑发黑眼的孩子穿过庭院直奔主屋,佐助踉踉跄跄的跟着倒也没摔倒,原因之一是古老的大家族建筑结构都大同小异,宁次家中的布局和佐助自己家差不太多,踩楼梯上门廊跨门槛,这一系列动作都是融入本能的。 宁次一路把佐助推进浴室,放好温水找出新的浴具塞进佐助手里,见小孩还有些反应迟缓不禁板着脸冷声道:“还要我陪你洗么?” “不、不用了!” 佐助急忙拒绝,说来从很早之前佐助就觉得有着一头长长头发的宁次像个女孩子,虽然明知事实不是这样,但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把飞远的思维扯回来,稳了稳心神佐助想起来找宁次的主要目的,将浴具放到了一边声音低低的说道,“那个,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来就是为了……” “如果你着凉生病我才比较麻烦,而且谈论事情也请佐助君先把心情调整好的吧。” 宁次不容拒绝的说道,转身离开从外面带上浴室的门。 不理会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宁次站在空荡荡缺少人气的家里,神情怔忡了一瞬,这个家鲜少有除了自己外的第二个人来呢。自从父亲母亲离开后,宁次不掩饰他对宗家的恨意,但宗家却没有任何表态,除了按时送来生活费用外,就好像遗忘了宁次这个人。 于是空荡荡大屋子,只住着一个宁次一人,从五岁到八岁,一直都是一个人,今后也还会延续下去。 因为没招待过客人,鉴于佐助这种冒着大雨半夜前来的情况不太平常,宁次不禁仔细梳理了一下招待客人的程序,先找出新的衣物准备着,他和佐助两人的身量差不多,衣服不至于太不合身。又沏了浓浓的姜茶用以驱寒,至于茶水会不会让人睡不着觉,宁次少爷暂时给忽略了。 准备这些花费一些时间,但因为佐助在浴室里滞留了很久,反而是准备好一切后的宁次去浴室里捞的人。 折腾了半晌,总算能围坐在矮矮的古朴小几前喝茶谈心——具体说来是只有喝茶没有谈心,因为佐助他捧着茶杯不说话! 等佐助又喝干了一杯水习惯性的伸手去拎紫砂茶壶的时候,宁次当机立断的移开了茶壶,“现在,说正事。” 佐助咬了咬嘴唇,在情绪冲动过后他又隐隐惧怕起来,如果宁次告诉他他应该憎恨哥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们家族究竟发什么了什么,当然这些秘密你也不需要告诉我。” 宁次目光穿过厅堂落在不知哪一点上,雪白的眼瞳想清冷的雪花,“至于你问的问题,并不是‘要不要’恨宇智波鼬,而是你究竟‘恨不恨’宇智波鼬。” “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再迷惘,就会坚定的走下去,再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意志……” “而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方法,让你来看清自己的心意。那么佐助,你要不要试试看?”宁次收回目光平静的看向佐助,雪白的眼瞳透不出任何情绪。 “我……”佐助眼中闪过严重的迟疑神色,要不要试?要不要看清自己的内心? “是什么方法?”最终,佐助下定了决心。 宁次的眼神清冷凛冽,童稚未退的声音霜寒雪冷,“方法就是,想象一下,当宇智波鼬站到你的面前时,你会想杀死他么?” 佐助的眼睛蓦地睁大,墨黑与雪白的眼睛久久相对视着。 “什么……” 宁次家中国的修习道场内,一身忍者服饰的宁次与佐助相对而立。 “我的查克拉能够维持一定时间的变身术,并且辅助以易容术,在相似度上还是可以的。” 宁次对佐助做最后的询问,“如果真的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佐助闭起眼睛,哥哥……我究竟该如果面对你?必须,必须得出答案了。 “拜托了,宁次。”睁开眼睛,佐助眼中满是坚定。 宁次抬手结印,淡淡的白色烟雾散去,黑发黑眼的少年出现在佐助面前。 “佐助。” 熟悉的声音传入佐助耳中,孩子的身体不禁轻轻抖了一下。 宁次没在迟疑,率先出手攻击。苦无划破空气直奔佐助而去,激起了凌厉的风声。 日向家族擅长近身体术,但为了模拟出更相似的感觉,宁次选择了使用武器,锋利的白刃在灯光下发出冷厉的寒光,高速的移动又令这抹光拖出长长的痕迹,将佐助的视野割得支离破碎。 佐助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哥哥”对自己发起了攻击,而且他也没有产生强烈的想要攻击哥哥的杀意。最先在脑海中复苏的,是那个积雪未消的寒冷夜晚。 无星无月的夜幕下,刀剑的寒光是唯一的光源,当视觉被屏蔽之后其他感官就格外灵敏起来,鲜血迸溅的声音,浓郁腥甜的铁锈气味,沾满粘稠液体的皮肤……这一切交织到一起,构建出了来自地狱的噩梦。 一支泛着金属寒意的手里剑擦着佐助的脸颊飞过,寒意侵透了肌肤,佐助的瞳孔骤然缩紧,“啊————” 僵立在原地的身体蓦地暴起,佐助开始反击,但他眼中映出的不是白哉,也不是宁次,而是自己的心魔。 宁次见招拆招的格挡,并没有散发出多少杀气,他并不想为让仇恨真的注入佐助的心中。仇恨是一剂毒药,在激起内心斗志的同时更会不断蚕食着心中的温暖。 而很快的宁次发现佐助有些不对劲,他的招式开始有种诡异的不协调感,凌乱中又有着一定的轨迹。宁次解除了易容术法,白眼发动终于看出了端倪,佐助的眼睛中浮起了小小的勾玉。 是写轮眼。 难怪佐助的动作会不协调,眼睛观察到的细节,身体的速度却跟不上。 很快佐助墨黑色的眼睛彻底变作了血红色,殷红如血的眼睛中黑色的勾玉左右各三枚,转动的速度由慢到快,最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开启了写轮眼后查克拉在高速流转并剧烈消耗,佐助一时承受不住,不禁捂着眼睛跪倒在地。 宁次急忙靠近佐助,但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有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到了佐助身旁。 “日向公子,叨扰了。” 来人打横抱起佐助,对宁次颔首致意,随即瞬身消失。 夜深人静,雨声潇潇,掩盖了其他的声音。 而就在此刻,卡卡西静静的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之前定下的目标完成哦也! 感谢大家的支持,没有你们,我是不会坚持下来的。群抱一遍。 更感谢留言交流的妹纸们,你们给了我更多启发和灵感,让我远离卡文诅咒。 还有写长评的亲爱的们,收到长评的心情真的很激动,加更绝对鸡血加更!因为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回谢方法了。 没有作者不爱留言,我不强求大家冒泡,但对留言的亲爱的们,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顺说一下赠送积分的问题,系统默认长评是一千字以上,这样的评论是一定会送分的。 非系统认定长评,会按字数、内容等条件筛选一下。 最后抚胸口做虚弱状:两天一万二码得我吐血不是周末真心拼不起┭┮﹏┭┮ ac.42 夜昼间隙 漫天的雨声也无法干扰卡卡西的敏锐感觉,当来人进一步的接近房子附近时,银发的上忍在第一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唉,怎么挑在这个时间?卡卡西默默的叹口气,心中有几分遗憾。目光轻柔地在那清俊的脸庞上逡巡,睡着后的少年不再气势凌厉,就像一块玄冰融化为一湾清冽剔透的水。 卡卡西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更加收拢了一些,真是……不想太快的松开手啊。 白哉还没有被惊动,毁灭厨房事件之后,白哉再到卡卡西这里的时候就开始刻意的收起警惕戒备,尤其这一晚他们还互相表达了心迹,白哉更是对卡卡西交付了信任。 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白哉只在卡卡西收紧手臂时微微动了动调整一下姿势,连眼睫都没颤。 屋外生人的行迹也越来越近了,卡卡西最后看一眼怀中那人的睡颜,到底还是出声道,“鼬君,你的部下找过来了。” 话音落下的两秒中后白哉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得完全看不出是才从睡梦中醒来的。搭在身上的夏被顺着肩膀滑落,白哉从地铺上半坐起身向屋外散发出感应力,几秒后眼神微动,“是敬秀么,在外稍等片刻。” 清冷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困倦慵懒,不高不低的传出屋去,因为有查克拉的辅助一丝不散的穿透了雨幕,清晰的传入等候在屋外之人的耳中。 片刻之后白哉已然衣饰整齐的出现在客厅中,宇智波敬秀抱着昏睡着的佐助站在白哉对面,卡卡西原本是打算回避的——纵然他和白哉之间交集很深,但仍旧是有不能也不想涉足的部分。 不过白哉驳回了卡卡西的意见,“这件事,和你也有些关系的。” 于是穿着一身睡衣的卡卡西就以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出现在了宇智波敬秀面前,为少年护卫的想象提供了很多素材,好在敬秀是个沉稳有加的,看到了也只做没看到。而容易炸毛的那个如今正疲惫的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而能和卡卡西扯上关系的事情,自然是写轮眼。 听过宇智波敬秀对佐助开启三勾玉写轮眼经过的汇报,白哉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从部下手中接过佐助,白哉的手指轻轻拂过怀中孩子的眉眼,低声赞道,“佐助,比我料想中的还要有天赋。” “说的也是,一次性呈现出完整的三勾玉,弟弟君确实干的不错。” 卡卡西在旁边接了一句,又瞥了一眼白哉,后者正趁着这个时候对没有意识的佐助细心照顾,“话说这孩子是靠自己模索的吧?” “嗯。”白哉淡淡回了一句。 就是说嘛,就凭你们兄弟两个别别扭扭纠结了半年的状态,让鼬君你来亲自教导那也是不可能的……卡卡西在心中默默月复诽了一句,倒是对佐助的能力提高了评价。 而之后当卡卡西收到白哉送来的书册后才发现书页里面满是笔迹工整的心得体会,详细得和由作者亲自讲解相差无几。在那时银发的上忍不由得掩卷感慨,原来还是低估了那人的温柔。 “有关的文献资料我回头会送来一份,你的眼睛不能继续这样压制了。”白哉又对卡卡西说道。 “那麻烦了。” 卡卡西的表情也淡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写轮眼的能力能够进一步提升而情绪激动。和渴望拥有更高瞳术的宇智波族的族人不同,卡卡西的这只眼睛从来都不是可以让他引以为豪的骄傲。 卡卡西心中的感受白哉也明白,但他们并没有更多的选择,就像明明知道万花筒写轮眼的副作用,却还是得让卡卡西去拥有这只眼睛,因为再继续压制的话同样会给身体带来损伤。 还有佐助…… 白哉垂下眼帘遮住从目光中流露出的歉意,如果说卡卡西的情况是事到临头别无选择,佐助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刻意为之。佐助必须开眼,甚至是必须将血继发挥到最大限度,不然未来这孩子如何能在一族之长的位子上站稳? 是的,佐助未来是要成为宇智波家族的继任者的。这是从佐助出生起,就根植于白哉心中的想法,因为白哉知道自己并非一个真正的“宇智波。”他可以整顿治理这个家族,但最终将家族传承下去的必须是宇智波佐助,绝对不可以改变。 只是在佐助出生的时候家族与村子之间的对峙已然出现,而且是愈演愈烈的发展趋势,白哉自然不会表露出任何想法,否则那将会把佐助推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如今家族内部的力量已经被整顿收拢,是以也该让佐助积累立足之本的时候了,白哉等待着佐助成长到能够肩负起整个家族的那一天的到来。 而在此之前他会为佐助扫除一切障碍,包括万花筒写轮眼的弊端。有个人比他更熟悉万花筒写轮眼,白哉又怎么会放过。 因为被“写轮眼”这个话题牵动了心神,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白哉先打破凝滞的气氛,打横抱起佐助向卡卡西告辞,身为护卫的敬秀影子一般跟随白哉而去。 夜深人静,房子中再度剩下卡卡西一个人,睡意全无的返回卧室,卡卡西对着并排铺在榻榻米上的两床被褥幽幽的叹了口气。 比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更考验人心的,是在拥有之后的守望与珍惜。 佐助从查克拉剧烈消耗的疲惫昏睡中恢复意识,不等睁开眼睛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准备睁开的眼睛立刻闭紧,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佐助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假装自己还睡着。 房间里很安静,佐助能够听到书页被翻动时纸张的轻响,窗外也不再是滂沱的雨声,取而代之的是夏风和煦鸟鸣清脆,还有盛夏时节温暖干燥的阳光,穿过庭院中的葱茏浓绿沿着敞开的窗户落入屋中,轻盈的拂过他露在夏被之外的皮肤。 眼下的一切都安详静谧得仿佛一场幻觉,而记忆中则还保留着昨夜所发生的噩梦,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佐助心中激烈碰撞着,令佐助不由自主的抓紧身下的床单,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浮起细细的青筋。 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双温度寒凉的手,轻轻覆在佐助的手背上,“佐助,眼睛还有不舒服么?” 在被那双手触碰到一刹那,佐助平躺在床上的身体便僵住了,细密的眼睫颤抖了片刻才慢慢睁开了眼,目光复杂的看向出现视线上方的人,紧紧咬合着的牙齿分开,禁锢在心底许久的思念突破了封锁。 “哥……哥,哥哥……” 直面自己的内心,佐助不得不承认,即便发生了那些事情,他也终究是无法憎恨哥哥丝毫的。 就算仍旧惧怕那段满是鲜血的噩梦,就算无法忘记父亲母亲苍白僵硬的脸庞,就算眼睛所看到的都指明哥哥是一切发生的主使者,是罪恶是凶徒,是与良知对立的存在,佐助却还是无法憎恨! “嗯。”白哉为佐助擦拭去眼角泛起的水光,“现在感觉如何?” “我……我……”佐助怔怔望着白哉,俨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白哉在说什么。 白哉也没有催促,把柔软的枕头垫在佐助身后,扶着佐助坐起来。手指梳理着小孩乱翘起来的柔软头发,白哉耐心的等待佐助平息心情。 默默注视着佐助的表情,白哉的心情又放松了一点,至少这孩子没有太过抵触自己。因为佐助的写轮眼已经成型,白哉必须开始引导佐助如何正确修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回避,如果佐助一味排斥抵触的话对于他们两个都是内心的折磨。 “佐助……”见佐助平稳了情绪,白哉才轻声开口。 不想理顺了思绪的佐助也在第一时间开口道,“哥哥……” “什么事?”白哉按下自己的话题,让佐助先说下去。 佐助揪紧了搭在腿上的薄被,“哥哥,我、我不想再这样了!” 剧烈的喘息几下,佐助一鼓作气的说下去,“我不想再躲着你,我也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你,虽然有些事情我觉得哥哥做得不对,但我还是没办法恨你! 我也看不明白哥哥做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喜欢哥哥的,和以前一样喜欢!……哥哥,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要我吗?” 一口气说完,佐助直直盯着薄被上的绣纹,不敢去看白哉的表情。没有回应,尽管沉默的时间不长,但对佐助却是漫长的煎熬。 “佐助……” 沉默被打破,佐助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等待下文。下一刻黑发的孩子被拥入一个不算宽厚坚实的胸膛中,低低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谢谢你……佐助。” 有释然的微笑从白哉幽暗的眼睛中浮现,“还能被你喜欢着,我很开心。” 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经冬的积雪终于在这个夏天开始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更新的失约了,对不起大家!猛虎落地式叩拜 因为我的更新频率一般是隔日更,所以42章对应的是长评加更,正常的周二更新……压力很大我尽力orz 周三没有更新,而且就算今天跳票了周三也补不了,因为我要为周四考试做准备苦逼脸 更新的问题请大家多多包涵,真的是有心无力,时间紧迫是最大的敌人┭┮﹏┭┮ 大家留言都意外于佐助直接开三勾玉,我的想法是首先同人必然不会完全按照原著的走向来,一个情节变动会引发连锁反应。 二来,我觉得二少是有天赋的,但原著里面没有人引导他(大少哪样的咱不算哈)另外失去全部族人之后佐助在生活上就需要自己操心,可以阅览的资料也尽数丢失,所以学习条件跟不上。 以上是一家之言,以掰圆文章设定为目的 感谢zhangyu10191扔的地雷,不知道妹纸在文下的常用马甲是哪位?是新朋友还是老相识? 但能够相识就是缘分,谢谢你的支持与鼓励,我也会继续努力。抱个~ ac.43 盛夏时节 被哥哥拥入怀抱的那一刻,就像缺少的那一块拼图终于回归到原本的位置,佐助感觉自己的内心也变得完整满足起来。这一年的寒冬在心中滞留的太久太久,但温暖的季节终究是到来了,佐助贴在白哉怀中,他终于可以不必痛苦的选择是否憎恨。 而‘砰砰’的敲门声却打断了这难得的时光,佐助不由得挑挑眉头,“外面是谁啊,敲门敲这么大声。” 白哉的麾下的暗卫并不出现在日常生活中,而在兄弟关系缓和的此时,更是连负责照看佐助的宇智波敬秀也消失不见。是以这整幢房子中如今只有白哉和佐助两个人,去应门的也只能是他们中的一个。 白哉松开环绕着佐助身体的手臂,见佐助神情有些不悦但克制的不错,拍拍小孩的肩膀,“我去看看。佐助也快点起床洗漱吃早餐喽。” “噢……”佐助按住轻响了几声的肚子,脸上闪过赧然的颜色,急急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来。 “别忘了穿鞋子。”白哉微笑着叮嘱了一句,出了屋子走向大门。 该说佐助是成长了的,学会了克制心情,即便生气于敲门者的莽撞也没有发脾气。白哉知道自己该为佐助的成长而欣慰,只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丢失了什么。 既然是在家休息,白哉便没有事先以去感知外面来客的查克拉气息,结果在开门之后很是讶然了一把,黑发白眸的文静孩子与金发蓝眼的淘气孩子,最不适合出现在宇智波一族领域的人就这么站到了门口,体内封印着九尾的孩子还在神采奕奕的敲门……或者用“擂门”这个词来形容更恰当? 日向家与宇智波家在云之国来使事件发生之后有着不大不小的矛盾,近几年虽然没有什么人提但留下的嫌隙也没有消失,而漩涡鸣人更不用说,半年前宇智波一族还在窥测着他的力量,至于木叶村更是不会想看见“九尾人柱力+宇智波血继”这样的组合。 不过就算心中惊讶着,白哉表面上也冷静依旧,“宁次君,鸣人君,有什么事情吗?” 宁次礼仪标准的鞠了一躬,“冒昧打扰,昨夜的事情我非常抱歉,请您原谅。” 白哉站着没动接受了宁次的道歉,因为白哉也知道日向宁次的性格,若是避开了反倒会让那孩子产生心结。 待宁次直起身后,白哉才开口道:“无需在意,这件事本就是佐助打扰宁次君,也多谢宁次君对佐助的照拂。” “啊?宁次你为什么要道歉?!我们不应该来看望佐助吗?” 鸣人一脸迷茫的模不着头绪,脑袋在宁次和白哉之间转来转去,“宁次你别看宇智波大哥板着脸就担心,其实宇智波大哥人很好的,你看他都对你说谢谢了!宇智波大哥,你别吓唬宁次啦!” “……” “……” 表情同样沉静如水,大家族教养一览无余的白哉和宁次纷纷转开对视着的视线,实在不知如何应对鸣人的这番“解说劝慰”。 “两位是来探望佐助的,请进。”还是白哉更快的恢复过来,略略侧身抬手请两个孩子进入院子中。 “嗯!麻烦你啦宇智波大哥!”鸣人活力四射的迈过门槛,一步两蹦的向着主屋而去,“佐助,宇智波佐助你在哪里?” “打扰了。”宁次欠身,“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鸣人,所以就一并来了。” 日向分家的公子刻意忽略了被纠缠一路的细节,虽然只剩宁次一人的日向分家早已不参与任何政权体系,但有些事情宁次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比如,漩涡鸣人最好远离有着团扇徽记的地方。但当事人一副没心没肺的乐天模样,宁次也不能以武力拒绝鸣人的同行。 “嗯。”白哉轻轻颔首,“佐助能有相处愉快的朋友,我也很高兴。” 在门口站了这一会儿,白哉已经对周围探查了一翻,没有村子的人跟随在鸣人身边监视,这是在表示对自己的信任么?略略勾起嘴角,白哉没什么表情的转身,政治上从来不会有绝对信任,他所作的一切也不是为了木叶。如果木叶有结盟的想法,那注定失败。 而从私人角度出发,白哉却不会对鸣人产生戒备,那是有阳光气息的孩子一如他的父亲。 还没踏上门廊,白哉就听到主屋里传来的嘈杂,不用看就能想象出佐助炸毛的模样。好吧,之前的评价是需要修改一下的,佐助的成长道路还有着漫长的旅途。 但听着鸣人和佐助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闹闹,白哉的嘴角便真正的弯起了笑的弧度。白哉在门前站了片刻,最后也没有走进去,把空间留给了小孩子们。 屋子里佐助的早餐只吃了一半——另一半被气饱了所以吃不下。 鸣人趴在桌子的另一头,撑着下巴不停的问问题,“佐助佐助,你好久都没有出来玩了啊……上次打雪仗可还没有分出输赢呢。” “哼。”佐助对着屋顶翻白眼,很有几分日向家血继的感觉。 真正日向家族的血继继承人安安静静的低头饮茶,完全无视黑眼睛和蓝眼睛的。事实上宁次来的目的就是道歉的,毕竟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有他的一部分责任,这才造成佐助查克拉剧烈消耗力竭昏倒。 只是见到了佐助之后,道歉的话一直都没机会说出口——某两个小朋友掐架掐得太欢快了,特幼稚话题也能吵的津津有味,日向宁次真不想承认他竟然与那俩认识。 可是内心深处却是有一丝钦慕的,因为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都比自己恣意自由。只是钦慕归钦慕,宁次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像鸣人与佐助那样,终归每个人的命运是不同的啊。 “宁次宁次,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茶水不好喝?”鸣人很自来熟凑近日向宁次,“不好喝就让宇智波佐助换一杯嘛!佐助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漩涡鸣人!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消失!”佐助拧着眉毛大吼,非常想要掀桌。 “宇智波佐助,想打架?来啊!”鸣人同样‘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次绝对要分出输赢。” 宁次终于不能装事不关己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到桌面上‘咚’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让正在比谁眼睛瞪得大的佐助和鸣人转过了头,只能说宁次少爷的气场比较强大。 佐助眨眨眼睛,好诡异,刚才为什么有种日向宁次和哥哥很相似的感觉? 那边鸣人则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宁次,你刚才和宇智波大哥一样释放冷气了……”别看鸣人看起来神经大条,但实际上小狐狸是很敏锐的。 佐助暗中磨了磨牙,他竟然和漩涡鸣人一个思维频率了!不爽,很不爽。 宁次很想说,漩涡鸣人你的形容“宇智波大哥”是能够一字不漏的听见的。 “今天来是向佐助君道歉的,昨天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鲁莽冒进了,见到佐助君没事我就安心了。”宁次总算是抓紧时间说明了来意,“那我也该告辞了……” “哎哎?昨天晚上?”鸣人抓抓阳光碎片般的金色头发,“似乎发生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啊,能告诉我吗?” 闪烁着好奇光彩的湛蓝眼眸‘皮卡皮卡’的发着光,一副好奇宝宝的形象。 “……”宁次以沉默做拒绝,他和鸣人并不太熟悉,又因为礼仪规范的原因不便出言太过强硬。而佐助就没这份顾虑了,他和鸣人熟,打架打熟的,当即一抬略带婴儿肥的小下巴,干脆道,“关你什么事,哼~” “切,小气鬼。” 鸣人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那是在长久的不被接受不被认同后默默收敛但永远不会消失的伤感落寞。 很不幸,但也可以说很幸运,鸣人面对的两个人都是拥有超凡眼力的瞳术修习者,而宁次本就心思细腻,佐助刚逢人生大变自然也会想得更多些,见到鸣人眼中的表情,两人心中都有些歉意。 “哼,我就小气怎么了。”佐助嘟囔了一句,心里不忿但又不想再和鸣人吵架,于是生硬的扯开话题,“那个、今年也该去忍者学校了,鸣人你可别不小心变成吊车尾。” 好吧,事实证明就算佐助有“不想吵架”的意识也一时半会儿扭转不了习惯,这不,一开口又点燃了新的争吵…… 好在“忍者学校”这个话题比较新鲜,吵了没两句后鸣人和佐助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学校生活究竟是什么样这方面。又鉴于佐助的尼桑曾经的忍校生涯太过遥远又完全没有借鉴参考的意义,所以不论是鸣人还是佐助都齐齐听着宁次描述。 白哉一直站在庭院中,凭他的耳力自然能听清屋子里的说话声,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是明显。 然后就听到头顶是树叶传来一阵不自然的轻响,抬首看去,绿意葱茏间一抹银色在阳光的映照下很是明显。 就像多年前画面的重现,银发的上忍露出头来,只是曾经的刀锋少年已然变了模样,懒懒的扬招呼,“哟,早安。” “哦,原来是派你来了。”白哉仍旧淡淡的微笑着,并没有冷下脸来。 “嘛,其实鼬君你不觉得派我来也令人放心不下么。”卡卡西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低头细细看了白哉几眼,“鼬君,你笑起来的样子很不错么。” “有值得开心的事自然会笑。” “啊,那我会令你开心么?” “你说呢?” 白哉抬眸,看向卡卡西的眼睛,眼中有点点的笑意,“卡卡西,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二更新完成!果然写轻松的氛围思路会更加流畅。 接下来的几章都会偏温馨愉快,发展发展jq,然后……新的矛盾展开! 关于更新,本周三休息,周四的更新挪到周五,之后的周六日连续日更。 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漠洲爱你们3(←表肉麻喂﹁_﹁ ac.44 谁想多了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夏季,白哉眼睛深处冻结着的冰雪在慢慢消融,变成一泓清冽的水,微笑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清澈。 卡卡西栖身在树枝上看着站在树下的白哉,看到那双点漆般眼眸中浮起的仿若碎钻般的光彩,是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微笑,不禁就有片刻的失神。 “可以的话,我想让你一直这样微笑着。” 瞬间从树冠繁茂枝叶中出现到白哉身侧,卡卡西一手搭在白哉的肩膀低头贴近白哉耳畔说道,低醇的尾音在空气中融化,飘起了丝丝缕缕的暧昧颜色。 白哉侧了侧头,没做回应。白皙的耳垂在温热呼吸的吹佛下染上一层浅浅绯色,换来卡卡西又一声轻笑,“鼬君,你是在羞涩么?” “胡说什么。”白哉淡淡地开口驳斥。 “呐呐我可没有信口开河哦。”卡卡西笑眼弯弯的抬手指向白哉的耳朵,“我可是有物证的哟。” 结有薄茧的指尖刮蹭过柔软的耳垂,卡卡西明显感觉到白哉的身体僵直了一瞬,再一转眼玄衣黑发的少年就移到了三步之外,动作迅速得连卡卡西都未察觉是什么瞬身步法。 “旗木卡卡西!”白哉压低声音裹着一股寒气的警告某个在朗朗乾坤之下行为不检点的银毛。 卡卡西分外无辜,他真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的,“鼬君我不是故意的吖,我怎么知道你耳朵会那么敏感……” “卡卡西。” 白哉截断卡卡西越说越不着调的解释,虽说都不是懵懂少年了,但这种话题真不适合在这时候继续讨论下去。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卡卡西妥协的停止了解释,身形一晃再次隐去踪迹,只留下带着笑意的话飘入白哉耳中,“呐鼬君,究竟是我们谁想多了啊……” 抬眼对着眼前枝叶葱茏的树冠扫视了片刻,白哉甩袖回屋,边走边思索着要不要在雨天的时候邀请漩涡鸣人前来做客,以便让树上的某人接受一下自然的洗礼。 而隐匿了身影置身暗处的卡卡西则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多想了呢? 那双冰雪消融后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眸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思神往。 屋子里被追问不过不得不讲一下忍者学校生活的宁次停了下来,目光穿过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若有所思。 “宁次宁次,接下来呢?继续说啊?”鸣人等了半晌也不见下文,不禁着急的追问起来。 不过面对宁次的时候,鸣人总会收敛很多,若是换了佐助估计小狐狸就不是追问而是抓住肩膀使劲晃了,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一定是以掐架为告终的。 “接下来的事情鸣人君入学之后也会经历,现在说了岂不是少了乐趣。”宁次收回目光,站起身对佐助道,“打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 “那个……” 佐助面带犹豫之色。其实佐助也很想听下文,但为了与某金发笨蛋区分开,佐助小朋友一直绷住了包子脸做淡定状,而这时见宁次挖坑不填,不禁有把人扣住,哦,是留住的想法。 “佐助君,宇智波大哥为了给我们留出空间,一直都在庭院中呢。” 宁次一句话直切某兄控小孩的要害,在尼桑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佐助立刻不再挽留,一边送客一边道,“那等以后去找你啊,宁次。” “啊,这就要走了?”尚在情况外的鸣人被佐助抓着一只胳膊拽着走向门口,有样学样的道:“佐助,那以后我也来找你玩啊。” “不需要。”佐助撇过脸。 “哼,佐助你不要小瞧我!”鸣人一把抓住走在前面的宁次,大声说道:“等会在路上我就让宁次就给我讲故事的下半段,你不让我来玩,我就不告诉你!” “宁次会给我讲的!”佐助用高于鸣人的音量回击。 “我不会给你…们讲的。” 被提名的日向宁次果断的一次性拒绝两个小孩,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道,“而且我也没有时间玩耍,你们都不必来找我。” 将自己的手腕从鸣人手中抽离,宁次对站在门廊下的白哉浅鞠一躬,径自离开。站在大门外,宁次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棵远高于院墙的树木,转身离开。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无意涉足其他的事情中去。缠住额头的发带垂在脸颊两侧,宁次以手指卷住一端旋即松开,雪白的眼睛中有一抹冷厉的神色划过,别人的困扰自有别人解开,而他所背负的枷锁则无人可以打破。 返回自己家中,宁次看着空旷的庭院屋宇慢慢抿紧了嘴唇,其实昨天晚上佐助并不该找自己来寻求答案,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一样。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不会有一个身影守护在那里。 而另一边的宇智波大宅里,佐助鸣人则再一次因为宁次的先行离开而吵上了,相互指控是因为对方的关系才让宁次不高兴的。 白哉拦住马上就要脑门撞脑门的两个小孩,“好了,宁次并没有不高兴,你们两个也别争了。”两个小孩这才偃旗息鼓。 鸣人朝佐助伴了个鬼脸,在佐助的气愤声中一溜烟的跑开了,边跑便说,“宇智波佐助,我还会再来的的的——” 此话一出,佐助立刻放开声音喊道,“混蛋你别再来了了了——” 白哉的眼神从庭院一角的树冠上掠过,暗暗猜测若鸣人真的一天跑三遍宇智波领地,木叶高层会持什么态度。还有,若是这样的话那某人需要在树枝上筑巢常驻么?想到第二个问题时,白哉不由得忍俊不禁。 而被白哉念及的银发上忍则分外无奈,一路跟随着鸣人直到金发小孩切实的离开了宇智波家族的范围,才算完成了任务。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卡卡西举目远眺望向颜山,视线在第四个雕像上停住,虽说肖像和本人相差甚远但好歹也代表着一个人,于是卡卡西在心里诚心诚意的祈祷:老师保佑,您肯定没有折腾死学生的想法,对吧? 然而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 佐助和卡卡西,正好就占据了那个八、九,从这天开始直到忍者学校开学把适龄小孩圈起来朝八晚五之前,鸣人小朋友真的就如同定点打卡似的经常去佐助家报道。 不过白哉却并未占据那个“如意”的一、二——因为他没看的卡卡西在树上搭鸟巢。 至于为什么木叶高层会默许九尾人柱力频繁的与姓宇智波的人接触,白哉则看透了其中原因。想必三代想的是一味防备不如化敌为友。万花筒写轮眼是唯一可以控制九尾的力量,若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人在主观意志上拒绝这样做,那岂不比什么防范手段都有效? 而会派出卡卡西作为每次鸣人前来宇智波大宅时的监护人,也说明了三代的用意,卡卡西不会置鸣人于危险境地,同样卡卡西也不会同白哉敌对。 当相互之间没有泾渭分明的立场问题,与大局无关的个人感情便更容易发展。当相处的时间久了,在如何看待漩涡鸣人的问题上,自然就会多了属于感情的这一部分。 “三代火影,很了不起。” 白哉的这句评价是真心实意不含任何嘲讽情绪的,人心是最莫测最难以捉模的,但猿飞三代却敢于先行交付信任,仅从这点而言,便值得尊敬。 可以说猿飞三代并不是最合格的领导者,他少了一份铁腕果决,多了理想化的仁善,会因此而退让而失败,但如果成功却能获得旁人发自内心的敬意,而非碍于强权的妥协。 “啊,啊,能有鼬君这句话,老爷子也值了。”卡卡西头下脚上的倒悬在树上,语气懒散,“那我可如实汇报了哟,这任务早该结束了。” 白哉倚着树干,听着佐助和鸣人从屋子里传出的吵闹声,轻声道,“说来佐助有同龄的小朋友陪着,也是件好事。” “如果不吵架打架就更好了。”卡卡西翻身落地,抓了抓在地心引力作用下竖起的头发,“也难为他们每次都能就一个话题争上无数次。” “因为是孩子么。” “……是这样么?”卡卡西回忆了一下,“据我所知,我小时候没这样……而且就算我记不清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鼬君你小时候可也没这样过。” 白哉转头盯了卡卡西两三秒,在后者被那双宇智波家特产的纯黑眼睛看的有些后背发凉时,才微微撇嘴,“显然,卡卡西你没记清你小时候的事情。” “会么?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自信的说。”卡卡西眼睛看天,做认真回想状。 白哉真不想提醒卡卡西,他那个时候和带土的针锋相对一点不比现在的鸣人佐助逊色,四代为此没少唉声叹气苦恼如何教育小孩。 耳边卡卡西还在念叨记忆力的问题,白哉最终也没有提醒,屈指在卡卡西手背上敲了一记,手被卡卡西顺势握住,白哉也就随卡卡西去了,“好吧,是我记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啊——卡文了——痛苦的打滚 从昨天晚上卡到现在,做梦都是情节走向,好痛苦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