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贼心难改》 人物表(时刻更新中) 最新更新人物表: 人物表: 时间点1:二月桃花 秦二丫——段溏心 贴身丫鬟:小燕儿 护国王爷:段德胜(祖),段遂峰(父) 封地:耶昳 贴身护卫:富贵、荣华 夫人:赵芙花 丫鬟:春华、秋实、良辰、美景 书生情人:苏庆丹 弟弟:段湘雅 皇帝:慕容殷年 张大夫——那把胡子神似养父 欧阳夫子 乔嬷嬷 二夫人:瑶碧(已故)曾是青楼名角,北苑:瑶清阁 十四皇子:慕容皓白,惠王府 欧阳子卿,少将军,骠骑大将军,震阎将军,震阎将军府 欧阳振华,威武大将军 慕容蝶,十七公主 胭脂,公主的贴身婢女 雷驰、风行,欧阳子卿的随从 拓跋丰(赤水国)皇子——国王 拓跋羽(赤水国)皇叔 洛尔罗霓花——霓妃,公主慕容蝶的生母 洛尔罗锦华——霓妃之父,国丈,官拜 洛尔罗阿萨——国舅,官拜 阿三、阿四公主的贴身护卫 年龄:秦二丫23岁,段溏心16岁。段湘雅16岁。欧阳子卿25,慕容皓白21,慕容蝶15 楔子 和风轻轻,桃林阵阵微漾,芳香四溢,直透心扉。正值桃花妖娆烂漫时,一树一树,缀满枝头,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或正,或侧,或仰,或俯,有如粉荷,有如胭脂。 如此撩人心魄的好景致,却入不了段溏心的眼。 垂首,低眸,轻轻一声叹,“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溏心的贴身丫鬟小燕儿上前一步,伸手扶过段溏心的柔荑,轻声问道,“小姐在想苏公子。” “小燕儿,你说苏公子到了京城了没有?我很是忧心。”蹙眉,忧上心头。 轻轻地拍了拍溏心的手背,小燕儿安慰道,“苏公子已经离开三月有余了,按说应该是到了,许是忙于科考,未能及时修书给小姐,小姐莫忧。” “希望如此,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眼皮跳个不停,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段溏心的兰花小指推了推眼皮,略带不安地说道。 小燕儿眨了眨眼睛,笑得暧mei,调皮地侃道,“小姐平时不迷信的,今天怎么就迷信起来,是不是想苏公子想的,夜不能寐啊!” “死丫头,贫嘴!”段溏心撩手,作势要打嘴巴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燕儿再也不敢胡说了。”小燕儿立即绕到桃花树后,隔着桃花树干,笑着讨饶。 “小燕儿——”段溏心伸手左右扑了一下,没抓到,小恼地喊了一声。 “是,小姐!”小燕儿笑着从桃花树后走了出来,心甘情愿伸出小手给段溏心打了一下手心,然后扶着溏心往凉亭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小姐,你放心,苏公子一定不会辜负小姐厚爱的。他一定会状元及第,披宫锦,衣锦还乡,上门跟王爷求亲的。到时候,男才女貌,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小燕儿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小姐平时教她的词儿,只是还没念完,便看到一群家仆拥着夫人、王爷一路向这边走过来,她忙住嘴,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福身作揖道,“小燕儿给王爷、夫人请安。” “爹、娘,早安!”溏心微微屈身作福。 夫人笑盈盈地上前,抓住溏心的手,激动地说道,“心儿,娘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夫人身边的四大贴身丫头春华、秋月、良辰、美景跟着作揖,贺喜道。 “何喜之有?”溏心不解。 夫人捏着溏心的手不禁颤了颤,激动万分,“是大喜,皇上赐婚,将你许配给十四皇子做王妃,下个月就完婚。” 溏心的脑子一下子懵了,赐婚?十四皇子?王妃?那她和苏公子怎么办? “娘,我不嫁。”溏心心慌意乱,急急地巴上前去,揪着夫人的衣袖,哀求道。 王爷狠狠地瞪了一眼溏心,厉声痛斥道,“胡说什么!” 溏心企图用撒娇来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娘——我还小,我不想嫁人,我要留在家中伺候你和爹爹。” 娘亲最疼她了,只要她说不嫁,娘亲一定会答应的。爹又最听娘的话,所以爹也一定会答应的。 可惜,溏心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王爷铁了心要将溏心嫁给十四皇子。 “心儿,你要知道,你爷爷虽被先皇赐封为护国将军,可是新帝登基后,派守疆域,我们家在朝廷中早就没了地位。若不是那一日江南行,你的才女名号不胫而走,皇帝又怎么会记起我们段家。这次赐婚,正是光耀我们段家门楣的好机会。” 段溏心的爷爷段德胜是圣朝的开国功臣,当年陪着先帝御驾亲征,是先帝的先锋大将军,南征北讨多年,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被先帝封护国王爷。风光了几年,之后到了父辈段遂峰,虽然承袭了先父的官爵,贵为王爷,可是功绩平平,毫无建树,遂被新帝派遣至西北边陲荒境,做了一个边镇王爷。 远离繁华的京都,远离权利的核心,远离富贵多姿的生活,试问段遂峰如何能甘心。 这些年段遂峰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再回到京城繁华地,可是皆是徒劳无功。哪里想到老天待他不薄,峰回路转,小女儿溏心在去江南看望其姑母时,于江南诗集会上七步成诗,才艺文采艳惊四座,江南群儒盛赞其为圣朝第一才女,盛名一时无俩。皇上闻其才貌俱佳,遂下旨赐婚于十四皇子。 段遂峰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女儿身上,只要女儿嫁给十四皇子,再让十四皇子说服皇上将他调职,回京城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娘,我……” 溏心还想再求娘,可惜被王爷冷声打断,“不准再说不嫁之类的傻话,要知道这是皇帝赐婚,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 满门抄斩,溏心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一个踉跄向后跌去,若不是小燕儿及时扶住,她就直接坐地上去了。 “小姐……你怎么呢?”小燕儿低声呼唤。 “王爷,这样好吗?”。看到女儿茫然所失的样子,夫人忧心地看着王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小燕儿,从今天开始你看紧你的主子,没我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直到大婚之日。良辰、美景你们也留下照顾小姐。”王爷凝眸看了一眼溏心,心一横,冷声命令道。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王爷拂袖而去。 夫人上前,快速地捏了捏溏心冰凉的手掌,欲言又止,接着,转身,跟着王爷而去。 春华、秋实也跟着夫人离开,留下良辰、美景守着溏心。 “小燕儿,你说如果我当时没有一时贪玩去集诗会,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赐婚。”溏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抓着小燕儿的小手,抬眸看着小燕儿,可是一双眸子却找不到任何焦距。 “小姐,你别这样。”小燕儿担心地抓着溏心的手,唤道。 溏心摇摇头,又自言自语道,“可是如果我没去,又怎么会认识苏公子呢?” “好了,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小燕儿伸手去支溏心的腰肢,想要将她架回房间。 溏心忽然回神,伸手微微推开小燕儿,扯唇苍白一笑,“小燕儿,我突然想画画,良辰、美景你们去我房里把我的笔墨纸砚过来。” “是,小姐。”良辰、美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快步往西厢房跑去。 溏心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倚靠在石亭柱旁,看风起桃花纷落,许久,突然开口呢语,“一朝春尽红颜散,花落人亡两不相忘。小燕儿,替我告诉苏公子,不要挂记我,今生无缘,来生再续不了情。” 小燕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溏心,听到溏心提到“人亡”两个字,心猛然一跳,极为不安地揪着溏心的衣袖,呜咽着说道,“小姐你说什么?你不要吓唬小燕儿。” “小燕儿,我渴了,你去厨房让章大娘弄一盅青梅果子茶给我。”溏心侧头,对小燕儿淡淡一笑,笑容却惨白无力。 “小姐……”溏心这个样子,小燕儿不敢离开半步。 “去吧,我没事!命该如此,挣扎无用。”溏心一副看开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小燕儿的脸颊,故作戏虐地说道,“丫头,你想渴死我吗?”。 “好。那小姐,你就坐在着凉亭里哪也别去,等我回来。”小燕儿拗不过只好点点头,三步两回头地往后院走去。 在小燕儿走后,溏心一边揽裙月兑丝履,一边轻吟着,“此情此景如斯,磐石盟约蒲苇,一园草木参差,我驻亭边水尾。千古孔雀之心,不忍焦畈南飞,萋萋柳岸青草,岂知汉府别离!”而后纵身一跳,举身赴清池。 “快来人啊,小姐落水了。”去而复返的良辰、美景将溏心一个人于水中载浮载沉,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文房四宝,一路疾奔,一路惊慌失措的喊叫。 一时间,将军房的后花园炸开了锅,匆忙的脚步和沸腾的人声在原本安静的后园此起彼伏,“扑通、扑通”一群家丁婢女只要会水的纷纷跳入水中,试图营救溏心。 只是这荷塘大而深,荷花荷叶开得郁郁葱葱,溏心没两下便沉入水中,被一池的荷花荷叶所遮盖,没了踪影。 家丁仆人搜救了好一会,才将段溏心寻到救起,不过此时的佳人却已面白如纸,气若游丝了。 说也奇怪,在营救段溏心的时候,家丁发现段溏心的脚被一个像包袱又不像包袱的东西紧紧地勾缠住。情急之下,家丁一并将她脚下缠绕的东西提上了岸。 夫人颤抖着手拂过满是水痕的溏心的脸,心痛如疾,泪水哗哗地流淌,悲恸地喊着,“我的儿啊,你不能死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娘亲和爹爹。” “快去请大夫。”看到溏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爷脸色刷一下白了,吓得半死,一边高声疾呼,一边不停地拍着溏心的脸蛋,企图唤醒溏心。 将军府的老管家悄然无声地走到王爷的身边,蹲子,伸出剑指轻轻地放在溏心的鼻下,探她的鼻息。 许久之后,老管家摇头,叹息道,“小姐,她……她……死了。” 夫人扑倒在溏心的身上,哭喊着,“心儿,心儿,你快醒醒,别吓娘了。” 第一章 疑似恶搞 明明是自由落体,怎么感觉像溺水。 意识刚刚复苏,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秦二丫五官便被一波强烈的溺水感觉所冲击,像似被水包裹住,不能呼吸,张开嘴巴,想要用力地呼吸,可是却有大量的水灌入口中,肺部,压迫着五脏六腑,透不过气来。 猛地,秦二丫用力地咳嗽,似乎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才甘心。 老管家惊恐万分,心颤颤,高声疾呼道,“诈尸啦!” “休得胡言!什么诈尸,小姐明明没断气,是管家你诊错了。”小燕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老管家挤开,自个儿靠到小姐的榻前,伸手晃了晃小姐的肩膀,急切地叫唤道,“小姐,我是小燕儿,你睁开眼睛看看。” 刚刚分明就探不到任何鼻息,这会突然“活”过来,不是诈尸是什么。只是这话,老管家自然不敢说出口,他虽老却心如明镜,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后退一步,老管家将自己拉到安全距离外,唇抿得死紧,用那双苍老探究的眼睛在溏心身上瞄啊瞄。 狠命地咳了一阵,顺了气,秦二丫依然感觉得头重脚轻,身体虚浮,像似真的刚刚溺过水,完全没了气力,疲惫到不行,连眼角都不抬一下,又直接昏睡过去。 “心儿,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娘亲再也不逼你了。”夫人哭得是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只差没有寻死觅活了。 “好吵!”秦二丫挥了挥手臂,臂力之大一下子扫翻了一竿子人。 夫人的半边脸被扫到,立刻肿了一大块。捂着脸,夫人哭得更加嘶声力竭了,“我的儿啊,你不要吓娘啊!” 秦二丫闭着眼睛,砸了砸嘴巴,眉头不满地蹙了起来,“吵死了,小丫,你能不能不吵我睡觉,做了一夜贼,我都累死了。” 小燕儿捂着刚才被溏心扫到此刻红肿一片的手腕,不死心地靠近溏心的耳边,大声地吼道,“小姐,你快醒醒。” “开饭了?”秦二丫霍然从床榻上跃了起来,身手敏捷地跳到地下,正准备开溜,睁开的双眸却对上一群稀奇古怪的人。 “拍古装剧?”挑眉,秦二丫好奇的眸光在这个人身上溜溜,那个人身上瞄瞄,同时戒备地往后跳开一大步。 难道是小丫发现她“模”走了那条限量版项链挂在她家的那只“秦小宝”身上,所以想出这样的新招恶搞她?还是说大丫发现她“借”走了那架改良版滑翔翼,所以恼羞成怒? 秦二丫眯着眼睛,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试图理清到底是大丫还是小丫在整蛊她,又或者两个人合谋。没办法,谁叫她贼性不改,时常对她们顺手牵羊,多有得罪。 小姐一向纤弱,走几步都会喘,现在居然能一下蹦跶到那么远的地方,小姐是打哪练就的一身“轻功”,她咋不知道。小燕儿狐疑地看了一眼溏心,可是小姐还是小姐,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算了,先不管这些,最重要的是小姐活着。 习惯了做溏心的影子,形影不离,小燕儿不接受这样的疏离,迷茫地问道,“小姐,什么是拍古装剧啊?” “心儿,你怎么了?快过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夫人忘记了疼痛,一边热切地招手,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娘亲?我娘早八百年就躺地下长眠去了,你是我哪门子的娘亲啊!还是说你是我老子的二女乃,可是我老子是谁我都不知道,你这个二女乃我也就没办法认了。”摊摊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秦二丫摆明了不配合这场游戏。 “心儿,你到底在讲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二女乃?什么长眠?什么老子的?”夫人一下急了,转头抓住王爷的手,无助地问道,“王爷,你说心儿她莫不是患了失心疯?” “失心疯?”秦二丫呲之以鼻。 王爷不语,只是凝眸认真地打量溏心,心中暗忖不管她是真失心疯还是假失心疯,最重要的是让这婚事顺顺利利地完成就行。 “一定是失心疯!”夫人笃定地点点头,再一次扑了上来,整个人往溏心身上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我可怜的儿啊!” 秦二丫嫌恶地推开如饿狼一般扑上来的夫人,蹙着眉头,冷声说道。“喂!欧巴桑,你这样子很脏耶!我的衣服可是…….” 名牌二字还未出口,秦二丫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怎么穿着一身湿漉漉的古装,裁剪冰绡裳,金缕织花百蝶裙,珠围翠绕于颈项,一双小巧牡丹盛开绣花鞋。 这也太奇怪了吧,她的上一秒记忆还停留在偷圣朝公主“臂环”的事上,停留在和任之翼过招上,停留在两个人同时落下高楼大厦,做自由落地的快意中。那眼前这毫不搭调的场面,难道只是自己在做梦。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秦二丫立即齿牙咧嘴喊痛,这不是做梦啊! 难道偷“臂环”才是南柯一梦? “心儿……” “小姐……” “闭嘴!”秦二丫忍不住发飙,冷眸扫过一屋子的人,厉声喝道,“大丫和小丫在哪里?把她们随便哪一个给我找出来。” 一向温柔似水的溏心,忽然变成了母夜叉,夫人猛然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将春华、秋实、良辰、美景纷纷推上前,压低了声量,略带讨好地轻声问道,“你要找丫鬟吗?小燕儿行不行?要不春华、秋实、良辰、美景也行啊!” “什么跟什么啦!”鸡同鸭讲,扶额,秦二丫心中的火气正迅速往上窜。 不过,秦二丫那座火山还没爆发之前,哐当一声响,有人比她先发作了。 认定了溏心在演戏,王爷气恼得不行,甩手掷杯,落地有声,“心儿,我告诉你这门婚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嫁,如果你再胡闹的话,我就让苏庆丹死无全尸。” 蹙着眉头,秦二丫桀骜不驯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 苏庆丹又是什么人?他死不死与她何干?这老头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出言威胁她。虽然没有人能威胁得了她,可是她还是极度的不爽,非常的不爽。 可是,对老人家动手,好像不够厚道。这笔账她就算在始作俑者大丫、小丫的身上好了。 垂臂,双拳握又放,放了又握,深深地呼气再呼气,她忍了! 被自家女儿用如此冷厉的眸光瞪视,王爷还是第一次,而且他的心底居然闪过了一抹惊恐。握拳,隐下心中莫名的慌乱,转眸,王爷拿小丫鬟开刀,“小燕儿,好好开导小姐,如若再有什么闪失,我就唯你是问。” “是,王爷!”小燕儿被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呵斥完小燕儿,王爷又恢复了威严之色,沉声对着门口喊,“来人,看好小姐,以后小姐只能呆在厢房里,哪里也不能去。” “是!”门口突然多了一群彪悍的武夫,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厢房的四周散去,形成了两步一哨,三步一岗的护卫队,将厢房外围的是密不透风。 “shit,死老头,你到底想干嘛?”意识到自己成了笼中鸟,阶下囚,秦二丫再也受不了,冲上前去咆哮道。 第二章 整形美女 秦二丫还没来得及靠近那老头,就已经被老头身边贴身“保镖”用剑鞘一左一右架起来。一路架到床榻前,轻轻放下,然后同时抽剑鞘,一步退开。 秦二丫抬眸狐疑地看了一眼“保镖”先生,那两人已经不动声色地退回到了老头身边,一脸漠然地伫在那里,两根木头似的,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他们两人身子都没动过似的。 碰到高手了,那两个保镖甚至连她的一根毫毛都没有碰到,就能轻松地把她架起,而且力道刚刚好,让她挣月兑不了,又不至于受伤。 “溏心,爹对你很失望。”看着女儿无比“粗俗”的举动,像一个未开化的蛮夷女子,王爷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疑虑,心下忖度道:莫非心儿真的得了失心疯不成。 “爹?哈……”秦二丫很不合作地发出一声嘲讽的闷哼。 这骗子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吧?这年头,亲子鉴定不过几百块钱就能搞定的事,居然还有胆敢跳出来自称是她爹。分明看准了她是个小富婆,所以想骗赡养费?呸,门都没有! “富贵,去请张大夫过来给小姐瞧病。”老头转头,对右侧身后的“保镖”先生吩咐道。 现代人居然还有叫富贵,又不是在上演大宅门。秦二丫气极反笑,指着另一头的“保镖”先生,戏言道,“他叫富贵,那你不会叫荣华吧?” 荣华微微躬身,毕恭毕敬道,“回小姐,小的确实叫荣华。” “哈哈哈…富贵、荣华、良辰、美景、春华、秋实…”秦二丫笑得张狂,前俯后仰,毫无淑女样子。 王爷头顶冒火,怒不可遏道,“闭嘴!” 看样子,这丫头确有失心疯之兆。再留下来,他也只会被这丫头气死,不如找湘雅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门亲事是势在必行的,他绝对不容许在出现任何差池。 “夫人,你留下来好好地管教一下你女儿。”一拂袖,王爷迈大步而去。 “哈哈哈…….太好笑,太好玩了。没想到小丫找来的人都很有另类幽默感。”秦二丫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挤出眼角。 “心儿,不可以这么笑.”王爷离开后,夫人立即扑上前去,抓着溏心的双臂,用力地摇了摇,一脸肃然,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的事,她之前做的可多了。但眼前,她不确定自己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抿了抿嘴,秦二丫极力忍下笑意,“不然要怎么笑?” “女孩子家,要笑不露齿。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这样才美,才艳,才动人。”夫人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认真劲仿佛不是在说笑,而是在说教。 “原来笑也有这么多讲究啊?”秦二丫没有理会夫人的“笑”论,依然故我,咧开嘴笑得开怀畅快。 小燕儿忙不迭地附和夫人的话,“当然,小姐你不知道你以前的笑容可谓倾城倾国。连苏公子都说,你的笑容是“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有这么美吗?”。秦二丫整个人飘飘然的,情不自禁地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颊。 是女人都喜欢人家的恭维自己的样貌,更何况,那个苏什么痨子的公子哥把她形容得就像是,此貌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她又怎么不心花怒发,满面春guang,神清气爽。 “当然有,小姐不仅才华横溢,又博闻雅识,诗歌词赋,无一不精,更兼擅长音律,琴技无双。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姐你琼姿花貌、兰质蕙心、秀外慧中、楚楚动人、绝色难求。”小燕儿把曾经苏公子夸奖小姐的词全部用上了,串成一大串,一股脑儿全都倒出来。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还特意从梳妆台上端来了一面铜镜,递给溏心。 “啊——这是谁啊?”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秦二丫在不甚清晰的铜镜中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虽然这张脸确实是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可是关键不是这些,关键是那不是她的脸。 看到溏心的脸像见了鬼一样,刷一下白了,小燕儿甚是不解,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夫人也注意到溏心的不对劲,她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像似鬼上身。她心忧地伸手抚mo溏心的额头,关切地喊道,“心儿——你可别吓娘!” “这是谁啊?”指着镜子中的影像,秦二丫怔怔然地呢喃道。 小燕儿侧头,看了一眼铜镜,纳闷地回答,“是小姐你啊!” 怎么可能是她,她没长这么美。和镜子中的女人相比,自己的姿色只是平平而已。 难道是照妖镜,不对,她又不是妖怪,而且照妖镜照出的是呲牙裂齿的妖魔鬼怪而不是天仙妹妹。 难道是魔镜,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所以魔镜给出答案——那个人绝不是你。 21世纪没有童话,只有科技,难道大丫的新发明。maybe! 手腕微转,将铜镜对准了小燕儿,可是铜镜照出的确实是婴儿肥的小燕儿本尊。 再转75°、90°、180°、360°,除了照她的时候铜镜完全失真,照其他人时都没有问题。 难道铜镜针对她?还是说她被人下药后偷偷抓去整形? 秦二丫将铜镜塞到小燕儿的手里,对着镜子,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蛋,又模了模自己的头发,镜中人也同样做了模模脸蛋,模模头发的动作,分毫不差,而且那手心上的触感,确实不同。 她的习惯了夏威夷的太阳,没开工的时候,经常跑到夏威夷吹海风,玩冲浪,日光浴,她的肌肤没有那么细腻,也没有那么白皙,甚至两边脸颊上还有一些细小的黑色素沉淀。 可是,镜子中的这张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杏面桃腮,面美如冠玉,细润如脂。秦二丫不禁想起了《诗经》中的一段诗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这怎么可能是她,可是这又真的是她。 不知道是哪家整形医院弄的,会不会是广告上说的那家,叫什么海霞整形医院的? 秦二丫还记得那家整形医院的广告词——海霞整形,我看行! 第三章 随遇而安 “张大夫,你可来了!快,给小姐看看。”小燕儿眼尖,一眼瞥见张大夫,便急冲冲地跑了过去。 抬眸,秦二丫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肩挎一个小木箱子,满脸慈祥的老爷子,被小燕儿拖了进屋。 “小姐,身体有何不爽?”张大夫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溏心。 面对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秦二丫突然觉得自己放肆不来,也许是他下颚那一缕白胡子让她想起了那个人,正襟危坐,垂眸,轻声地回答道,“身体没有不爽,倒是心情不怎么爽。” 见溏心在张大夫面前一扫之前的蛮性,规矩而温顺,夫人心中大喜,忙不迭地说道,“小女不慎落水,救起后不识爹娘,言行举止反常,张大夫你给看看,是不是惊吓过度害上了失心之症?” 张大夫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说道,“小姐,请把你的手伸出来给老夫号号脉。” 秦二丫正欲伸手,夫人突然开口,“且慢——” 张大夫倏然收回手,微微拧了一下眉头,转眸,恭敬地问道,“夫人觉得有何不妥?” 夫人将溏心伸出来的手抓握在自己的手里,一边轻轻摩挲,一边傲然地说道,“当然不妥,皇帝刚刚为心儿指婚,将其许配给十四皇子,不日她便是王妃,金枝玉叶,这号脉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子了。” “小的明白了。”张大夫拘禁地对夫人点点头,然后转而对溏心作揖,“小的,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你明白了,我却依然糊涂。”秦二丫深深地蹙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隐约已经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的话,那这场游戏的排场也太大了,这一屋子的“古”人可以找演员,可是这一屋子的古物却做不得假。 秦二丫是小偷,专偷古董名画,珠宝首饰,越古老、越有价值的东西她越感兴趣,而作为一名专业的小偷,她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对古物的鉴赏能力,否则拿着赝品当珍宝,那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为此,她还特意在常春藤大学考古系读了一个博士学位,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就是专业。 以她专业的眼光看来,她底下的这张牙床就有一定的“历史”。当然,她此刻说的历史不是指牙床存在的年限久远,而是它的特殊锉花工艺承自两千多年前的圣朝。 在二十一世纪现存的史书中,关于圣朝的记载很少,甚至绝大多数人并不相信圣朝的存在。就像玛雅文化在发掘之前一样,绝大多数人觉得那不过是野史的偏差文化。 但是,也说不上为什么,秦二丫却一直坚信圣朝的存在。在她无意间发现一本记载着圣朝大事记的野史后,她对圣朝这个未被发掘的文化充满了未知的好奇。就连做梦她都想偷一件有关圣朝的古物,可惜,市面上并没有任何有关圣朝的古物出现。 现在圣朝的“古”物出现在她眼前了,可是除了那特殊的锉花工艺可以追溯到圣朝外,其他却都崭新得好像刚刚制作完成的。还有那古董花瓶、包括刚刚小燕儿递送给她的古铜镜,都是有“工艺”历史却没有“时间”历史。 再将记忆倒退,她明明记得自己去偷任之翼的“臂环”了,而且还和他交过手,接着……接着她逃跑了,绑了低位碳强力弹力绳从大厦天台跳下去,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弹力绳被任之翼手下的神枪手打断了,她跌下大厦,做名副其实的自由落体。 从一百多层楼高做自由落地,她居然没被摔成肉泥,像是做了一场梦,醒过来后,样貌完全变了,细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她甚至连声音都变了,这不是几个整形手术所能够实现的。 难道……秦二丫心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发现溏心的眸光又呆滞了,以为她担心自己的病情,小燕儿忙悉心安慰道,“小姐,你不必担心,张大夫的医术极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没有理会小燕儿的好心,秦二丫抬眸望着一群人中她唯一觉得可以放心的人,轻声问道。 “看样子小姐你很困惑?”见溏心毫不犹豫地点头,张大夫轻笑着点点头,说道,“那你问吧,看看小的能不能给小姐解惑。” 抿了一下唇,秦二丫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月兑口而出,“现在是什么年代?谁做皇帝?” 别说是张大夫,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溏心。张大夫狐疑地凝视了溏心很久,久到秦二丫以为他要拒绝回答的时候,张大夫突然开口,“现在是圣元历六十七年,当今圣上乃慕容殷年。” “哦!”秦二丫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她只是平静地、非常平静地点点头。 认识秦二丫的人都知道,她平时是个人来疯,但是关键时刻却异常的冷静。 小丫曾经大胆地分析过二丫的性格,她说二丫的这种性格属于职业应激强迫症。也就是说,当她做贼的时候,她的职业素养要求她绝对的沉着冷静,这是一种带有强制性的偏执情绪,当她不做贼的时候,这种强迫性偏执情绪就需要疏导,所以她平时是个人来疯。 在秦二丫陷入沉寂的时候,张大夫从他背来的小木箱中掏出了一捆细红绳,将红绳的一头交给夫人,一头自己扯着。 夫人接过红绳的一头,一边将它系在溏心的手腕上,一边嘱咐小燕儿道,“小燕儿,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小姐的身份不同以往,你在照料小姐日常生活的时候,一定要加倍谨慎,不要让人留下任何口实。” 小燕儿点点头,“是,小燕儿会格外注意的。” 将红绳拉直,搭指于绳上,张大夫凝神静气地为溏心号脉。 片刻后,张大夫大叹,“怪哉,怪哉!” 夫人走到张大夫跟前,不安地问道,“心儿……她怎么了?” “小姐没事。”张大夫忙不迭地解释道。 夫人怒目,“那你刚刚怪哉什么?” “小的只是感到很奇怪。这些年小姐的身体一直是小的在照护,所以小的知道小姐生性脉弱体寒,纤弱而多病,可是刚刚小的给小姐号脉,发现小姐的体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脉搏强健,精神明朗,是强盛之兆。” “是这样吗?那小姐有没有失心疯,为什么她不记得我和王爷呢?”夫人依然不放心,看看溏心,又转眸看着张大夫问道。 张大夫寻思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回答道,“这个小的不敢妄言。许是小姐落水,窒息过久导致失忆也不一定。” “失忆……” “失忆……” 夫人和秦二丫同时抬眸看着张大夫,前者寻思着失忆好,失忆就能把苏庆丹忘记了,待嫁闺中,安安份份做十四皇子的王妃;后者暗自忖度如果这是命中注定,那么失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先适应了新生活,之后的再做打算。 毕竟摆在眼前的是生存问题,还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实考虑,做段溏心其实也没那么糟糕,怎么说也是一个千金小姐,好吃好住一大票人伺候着,不比二十一世纪差。 至于回到21世纪嘛?估计得先找到那枚“臂环”才行,所以罗,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吧! 先玩够了再说。 ########### 小秋意指给大家带来一个欢愉的穿越。 第四章 粗野小姐 粼粼灯火风中舞,转眼已到点灯时。 以休息为由,秦二丫打发走所有人,只留下溏心的贴身丫鬟小燕儿随伺在身旁。这丫鬟看起来是二丫的心月复,套话比较合适一些,若是换做其他下人,怕是转身便告诉了王爷与夫人。 小燕儿摆弄完良辰、美景送上来的晚膳,转身走到窗前,对溏心喊道,“小姐,可以用膳了。” 秦二丫微抬星眸,睨了一眼餐桌。口蘑肥鸡、三鲜鸭子、炖肚柿、红烧鲫鱼、花胶生翅、杏汁炖木瓜官燕、八杂果粥米……摆得满满一桌。 哇靠,这么丰盛,看样子这王爷府家底颇为丰厚,平日里的吃食都这么讲究。 嘴角一撇,秦二丫缓缓勾起一抹好整以暇的笑,那是优秀狩猎者看到难得一见的猎物时遗露出的势在必得的自信。 她一向是个很有耐心、很沉稳的狩猎者,她享受追逐的乐趣和狩猎的刺激,却不急进。乘着寻“归途”之际,顺些珍宝也是不错。 秦二丫拉过小燕儿,将她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谄媚地笑了笑,“你叫小燕儿?” “小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奴婢,奴婢会觉得……觉得很奇怪。”小燕儿搓了搓手臂,明明没有冷风,却感觉汗毛一竖。 一个不问世事整日抚琴作画吟诗的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用一种几乎前所未有的“奸邪”笑意看着她,小燕儿立即感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其中一只还刚巧拉了一大陀“白银”到她头上。 “奇怪,会吗?”。秦二丫蹙了蹙眉头,心中暗自责备一定是自己太急进了,平时铺路打探消息的事都是小丫在做,她只负责“光顾”的,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得独当一面。 在21世纪大丫、二丫、小丫三姐妹讲究分工协作,可是到了圣朝,她是一个人,没有了后援,不仅得单打独斗,还得面面俱到,这还真是考验她综合能力的时代。 “是挺怪的,不过奴婢知道小姐刚刚失忆,心情难免有些反复。”见溏心的脸色僵了僵,小燕儿立即安抚道,“小姐不必担心,有小燕儿在,我会帮你的。” “你怎么帮我?”秦二丫挑眉,故意为难道。 秦二丫看得出这小燕儿的丫鬟对她,不,是对溏心很忠心。虽然人有点憨憨的,不过不惟是一个好棋子。 眉眼上翘,小燕儿一脸骄傲,“奴婢自打五岁起便跟在小姐身边了,小姐待我如姐妹一般,但有心事都说于我听,不过小姐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伺候好小姐,让小姐对她放心并交心,那可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 “我失忆了,过去的事知不知道无所谓了。”耸耸肩,秦二丫显得无所谓。 不过,当她看到小燕儿一下子垮塌下来失望的脸时,竟然感觉有些不忍,伸手捏了捏小燕儿脸颊上的那块婴儿肥,难得好心地安慰道,“不过,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 “嗯。我会很努力帮小姐记起以前的事,让小姐不留遗憾。”拍拍胸脯,小燕儿发誓道。 “呵呵……”秦二丫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是不可能想起溏心的事,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溏心。 “好。那吃饭吧!”颔首,秦二丫举起筷子,对着一桌美食开动。 小燕儿瞠目结舌,愕然地看着溏心狼吞虎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姐,不是这么吃的。” 秦二丫直接伸手抓过一只大鸡腿,塞进嘴里,狠狠地撕咬了一口,一边嚼噘,一边含糊地说道,“嗯?痴(吃)…方(饭)不怎么痴(吃),要怎么痴(吃)?” “不行啦!夫人、王爷看到了要骂人的。”王爷夫人若是见到小姐这般吃相,何止骂人,说不定会直接晕死过去。 小燕儿一把抢过溏心手里的鸡腿,放进一盘的白玉荷花碟中,将筷子塞进溏心油腻腻的右手中,絮絮叨叨,“用筷子,筷子不可在一碟中翻动,用膳时一声咳嗽都不可闻……” “喂——”秦二丫不满地瞪着小燕儿。 小燕儿哀怨地看着她,“小姐……你这样会害我被王爷打死的。” 软软的声音让秦二丫感觉一丝丝的不忍,吮了吮手指上沾着的鸡汁,阿沙力地说道,“好啦管家婆,别哭丧着脸,从今以后,你就由本小姐罩着,我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半分。” 小燕儿一把抱住溏心的手臂,激动万分地说道,“小姐,你真好。” “呵呵呵……”秦二丫笑得有几分尴尬。她好吗?她自己怎么不觉得。 @@@@@@@@ 知道溏心失忆后,王爷确确实实舒了一口气,高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在夫人的求情下,在连日的观察下,他决定撤去了溏心门口的守卫,不过他依然小心谨慎地防范着任何有可能破坏这门婚事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只允许溏心在大宅子中走动,却不让她踏出大宅一步。 不过,这对秦二丫来说无所谓,因为目前她正热衷于在王爷府探宝。秉承着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的“贼”原则,秦二丫不过三天就已经将王爷府捞了个遍。 从春华的香囊、秋实的劣质手环开始小试牛刀,接着她便开始大展“宏图”,偷走了富贵剑鞘上的锦玉、夫人首饰盒中的珍珠项链和翡翠发簪,再来就是王爷书房里的御马石和他的部分机密文件。 不过,秦二丫还是有些收敛的,不至于将整个王爷府一下子搬空了,毕竟离她借着大婚之名离开王爷府还有大半个月,她可不想因为牵了太多羊,而被牧羊人发现,到头来一只羊都带不走,那就亏大了。 所谓人心不住蛇吞象,那是要吃大亏滴。 “小姐,你跑慢一点,小心摔着。”小燕儿气喘吁吁地追着溏心在花园里跑。 她会摔着?对小燕儿过度的“保护”嗤之以鼻,秦二丫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跑,一边回头对小燕儿扮了一个鬼脸。 小燕儿这丫头非常不错,对她,不是,是对溏心既细心又忠心,不过就是有些烦人,一天到晚跟在后面,让她半点自由都没有,不能为所欲为的感觉挺痛苦的,就像似在一个大活人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裹尸布一样。 昨晚从夫人那里探听到王府有藏宝阁,秦二丫打算甩掉这只跟屁虫后去探个虚实,让小燕儿跟着容易坏事。因为那丫头就像是她小时候呆着的孤儿院里的玛利亚教母一样,这个不准,那儿不能,处处限制她的行动。 在回廊拐角处,一心二用的秦二丫一头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毫无准备的她向后踉跄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一阵刺痛。 “哎呀,哪个不长眼睛的撞到本小姐了。”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揉着,秦二丫未抬眸,先开骂。 “溏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配的上天下第一才女的封号。整个一粗野丫头,你的礼仪哪里去了?”一道冷漠而阴沉的声音自溏心的头顶飘下,宛如腊月的雪,冻得人忍不住打哆嗦。 第九章 千千心结 卯时未到,秦二丫便自动自发地和周公saybyebye,猛然从牙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搓了搓惺忪秀眸。 人未清醒,清眸未开,脑子里便闪过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她不需要奔跑鼓势,只须两足一蹬,即可起高跃远,起如飞燕掠空,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她拼命地沿着城墙飞跃,身轻如羽,时上时下,一边跑跳,一边还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嘎吱——”一声沉闷而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秦二丫的“美梦”。 忽地睁大了眼,秦二丫侧眸睨了一眼睡在支榻上的小燕儿,确定她只是翻身,并无清醒的迹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捂着嘴巴又嘿嘿地干笑了两下,然后从牙床上一跃而下。 抱起床头一摞的衣物,她蹑手蹑脚地偷渡到前厅,有些手忙脚乱地穿戴好,然后打开房门,溜了出去,直奔竹林。 天刚蒙蒙亮,竹林深处,万籁俱寂,只有各种鸟儿已然唱成一片。秦二丫四周瞭望了一眼,半个人影都不见。 难道段湘雅骗她? 秦二丫双手抱拳,微微用力,指关节嘎嘎作响,咬牙切齿道,“段湘雅,你敢骗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俗话说,二月春风似剪刀。适才秦二丫兴致高昂,并不觉得冷,连袄子都没穿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这会便感觉天寒地冻,衣单薄。 不过一直以来,秦二丫对与“偷”有关的事都有一种超乎常性的执着,用力地搓了搓手臂原地弹跳,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 忽地,竹林的尽头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伴随着一阵寒风拂过,白衣少年提着剑如巧燕穿云,踏竹而来。 “你——”看到寒风中哆嗦如筛糠的溏心,段湘雅的心头掠过一丝意外,更多的是心疼。 “笨蛋!你想冻死自己吗?”。低声咒骂了一句,段湘雅以掌抵其背,灌入了一股真气。 这就是武侠小说中说的真气吗?秦二丫顿是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流窜,比围炉吃火锅还爽。 咧嘴,伸手巴住段湘雅的手臂,秦二丫笑得一脸灿烂,“还好你来了。” 失忆后的溏心便得厚脸皮,给三分颜色她就能自己开一间染坊,还放鞭炮庆祝开业。忽然,段湘雅有一种想要撕下她脸上那抹灿烂的冲动。 收掌,挑眉,段湘雅拽拽地问道,“我若是不来如何?” “那我会用未来的半个多月时间,不择手段地让你寝……食……难……安……”抬抬眉眼,秦二丫学着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姐大,说得嚣张。 “就凭你?”段湘雅嗤笑,还从没有一个人敢怎么要挟他。 “就凭我。”点点头,秦二丫说得霸气,只是她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让这句话失了威信。 “哈哈哈……”溏心的表情和语气让段湘雅想到了一个小孩,明明没有足够的身量,却偏要穿大人的衣服,结果成了一场笑话,而这则笑话逗笑了段湘雅,令他很是开怀。 对未成年的美少年发呆,有些可耻,容易让人往某方面联想。她常用这句话调侃小丫,不过现在她自己也不免落俗。 因为真的惊艳!凭着他和她的五分像似之色,再加上浑然天成的飒爽,谁敢说我的小弟不是绝色。 虽然他平时冷了点,可是笑起来,也是回顾千万,一笑千金。 未经多想,秦二丫直觉反应,出口便是,“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话让段湘雅立即肃然凝目,前后判若两人,“你习武的事没告诉你娘?” “我说过了,她同不同意都影响不了我的决定。”耸耸肩,她秦二丫从来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意才能做什么事,她的事一向由自己做主。 “习武很辛苦。”转身,背对溏心,段湘雅试图拉开和溏心之间的距离,只是出口的话却不意外地透着关心。 垂首,握拳,段湘雅在心中默默检讨自己的失态。 什么他会在她面前一再的情绪失控?甚至破例关心她。 对溏心,其实段湘雅一直有心结,同样是王爷的子女,他们之间却有着云泥之别。 她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自己只能孤寂隐忍;她唤王爷夫人为爹娘,而他只被准许和下人一样喊他们王爷夫人;她生辰时,张灯结彩,大肆庆祝,而他生辰的时候,只有厨房的章大娘偷偷下寿碗;她穿金戴银,他一年四季只有两套衣服换洗;她生病,一群的丫鬟仆人围着她转,夫人、王爷一直陪着她,而他生病,却只是自己一个人…… 这让段湘雅就算后来掌管了王爷府所有的经济命脉,就算夫人开始对他和颜悦色,就算王爷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喊他们爹娘,就算他在王府能呼风唤雨,他都无法优越,更加无法释怀。 他总是冷漠再冷漠,对王爷夫人如此,对溏心如此,对下人也如此。当然除了冷漠之外,他并没有为难任何人,或者迁怒任何人。 他只是淡薄,对亲情淡薄,对人情淡薄,对任何人世淡薄。 可是他的淡薄遇到失忆后的溏心,便开始变得薄弱,就像似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手指轻轻一点就破。 “我不怕辛苦。”秦二丫快步绕到段湘雅的面前,举着右手,誓言旦旦地说道。 从五岁开始师父就训练她各种“偷”技,那是一段非常艰苦的日子,至少目前在她心里没有比做神偷更辛苦的事了。 为了训练她身体的灵动性,师父甚至研究一套很变态的训练方案,在寒冬的早上,叫她将手指不停地插入冰水中捡米粒大的珍珠;在炒的滚烫的钢珠中挑玻璃珠;在污秽不堪的河水中练憋气;在五千米的高空系着直升飞机玩蹦极…… 定定地凝望着溏心,片刻之后,段湘雅点点头,将剑合着鞘搭在溏心的细肩上,微微施力,“坐下吧!” “坐下?”秦二丫不解。坐在一堆带着晨露的枯叶中能干什么? “是的,坐下!清气澄余滓,杳然天界高,正是炼气行功的最好时候。”淡淡地,段湘雅再一次破例解释道。 “哦!”提了提裙摆,秦二丫席地而坐。 围着溏心缓缓地走了一圈,段湘雅这才开口说道,“全身放松,排除杂念。调息,先缓慢地呼出三口气,然后再做吸气。” “呼——呼——呼——嘶——嘶——嘶——” 用剑鞘拨了拨溏心的下颚,“双眼平视,似看到千里之外的光景。如此片刻,目光逐渐移近,垂帘回光,返照祖窍,下观鼻尖,似将千里之光收至目前。此时闭口,鼻呼鼻吸,舌抵上颚,摒除杂念,将千里之光随双目下注丹田,实则以先天之性光下照丹田,并轻轻意守丹田,凝神寂照,神归照临之所,即是真气凝集之处。似守非守,勿忘勿助。” “这样就能练就绝世轻功吗?”。秦二丫突然抬头,看着高如擎天柱的段湘雅,兴奋地问道。 “你以为?”段湘雅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幼稚,还是该说她天真。段湘雅有些无奈,心中开始后悔教她习武了。 想了想,秦二丫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会飞檐走壁了。那练这个做什么用?” “内家轻功以吐纳打坐,炼气行功,这都是根基。”剑鞘忽地一闪,段湘雅在秦二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只是这剑鞘明明是高高举起,却是轻轻落下。 不容溏心多嘴插话,段湘雅板着面孔,俨然一位严师,“若要跟我习武,就要先学会闭嘴,照着我说的去做,不准问问题。” @@@@@@@ 很快又到周末了,希望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周末 第十章 意外频频 打坐完后,秦二丫被要求绑着沙袋练习跑步,绕着竹林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跑步,这对秦二丫来说其实是小case,从五岁开始晨跑就变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往往一个早上她就得跑上五十公里。 可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对溏心的身体来说,却是有些超负荷的,她的血糖太低,供氧不足,体内供能平衡失调,不过才三圈,连三公里都不到,她就感觉胳膊、大腿抬不起来,腰月复酸痛,就像是得了运动性肌肉损伤。 运动性肌肉损伤,哈!这要是让小丫听到,她一定会一边修着手指甲,一边嘲笑道:我们家的多动儿居然会得运动性肌肉损伤,真是奇迹啊! 接着,大丫会如是说,这是我们家那台“不用吃油”的机器人,终于要生锈了吗?我还以为是机械战警,原来也是一对废铜烂铁,迟早要生锈,要进回收厂的。 靠,溏心的体能这么差,她得花多少时间来训练自己才能达到她神偷的水准啊? “呼……呼……”秦二丫一边捂着胸口娇喘,一边水眸偷瞄向光影交错中的那一抹白色身影。 竹林深处,段湘雅剑走如电,气势如虹。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时而风动流云,翻云覆雨。 没有起重机,没有吊钢丝,这是货真价实的功夫! 她家小弟舞的剑,可是没有加任何特效的,是真的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应该让李安来穿越,看看这场面,他才会知道《卧虎藏龙》中竹林飘袂那一场他拍的有多假了。 也应该让成龙来穿越,感受一下古代的中国功夫,圆他一个绝世“功夫梦”。 秦二丫看得目瞪口呆,连脚步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甚至连呼吸都跟着慢慢地舒缓了,完全陶醉在其中。 忽地,一片新生的碧绿竹叶如一把小李飞刀,从竹林深处射出,直逼溏心的耳垂而去。 “啊——”秦二丫眼疾手快,单手撑地,蓦然打个筋斗,避开了段式竹叶飞刀。 回头看了一眼打在身后竹竿上的段式竹叶飞刀,秦二丫找不到比“入木三分”更好的词来形容它的威力了。 这要是……她没避开,那她的右耳还在吗? 生生地打了个灵激,秦二丫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如泼妇骂街似的咆哮道,“段湘雅,你知不知道这样玩是会出人命的。” “不知道!”段湘雅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纵飞于碧绿的翠竹间,完全不把跳脚的溏心当回事。 “段湘雅,你给我下来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要谋财害命啊!”秦二丫原地蹦了两下脚,可惜她是一只笨鸟,飞不起来,只好在竹林底下追着头顶上那朵飘来飘去的“白云”跑。 带着秦二丫跑了几圈,段湘雅忽地旋身,单脚足尖点于梢枝,立于其上纹丝不动。 挑了挑眉头,段湘雅居高临下地看着娇喘连连的溏心,故做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可能!谋杀你可以得到整个王爷府,未尝不是一个方法。” 当然不是,若要谋杀他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整个王爷府早就在他的掌控中了,何须夺。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犯了小孩子的嫉妒心,谁叫她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夺走了他所有的光辉和父亲的关注,小小吓唬一下她,将两人的前世今生仇一笔勾销,并不过分吧? 何况他的竹叶飞刀早就练得如火纯青了,瞄准了眼睛,就不会打到眉毛,瞄准了鼻尖,就不会碰到嘴巴,瞄准了食指就不会打到中指,而刚刚他瞄准的是她耳边那缕飘飞的发。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刚他居然失手了。 本来他料定溏心会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甚至连尖叫都会忘记。没想到的是,溏心不但反应了,而且反应极快,她甚至轻巧地躲过了他例无虚发的竹叶飞刀。 她的筋斗翻得极漂亮,动作流畅,完全不拖泥带水,像似一个练家子。 可是怎么会?溏心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每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怎么可能会功夫? 诡异!似乎有一些什么东西在溏心落水的那一刻开始改变,可是是什么东西呢?他又一时模不准。 秦二丫一边将整个身体扒在竹竿上喘气,一边气息不稳地咆哮,“段湘雅,你很没礼貌耶!我跟你说话,你站那么高,我脖子要仰断了。快给我滚下来!” “上面凉快。”撇撇嘴,段湘雅痞痞地说道。 “下面更凉快!”话音未落,秦二丫出其不意,用尽了全力猛摇竹竿。 脚下没留神的段湘雅突然失去平衡,伴随着落叶纷飞,随风舞动,他一个轻功绝顶的高手就这么从梢枝上摔了下来。 段湘雅左脚点右脚,试图稳住自己,借力上飞窜。 可惜,秦二丫早有预谋,反应自然比他更快一些。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飞扑过去,像一只饿了许久的老虎,双手抓住他的脚,将他从半空中猛然拉了下来,力道之大,似要将他撕碎。 在他错愕之际,秦二丫又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猛然一个侧躬身,过肩摔。 同时,旋身,单膝扣在段湘雅的肚子上,手肘抵着他的脖子。 得意地挑了挑眉头,秦二丫张狂地说道,“就跟你说过了,下面比较凉快嘛,现在信了吧!” 跆拳道黑带,靠得绝对是技巧。就算穿越了,也不能抹杀她是跆拳道黑带高手的事实。 怔怔然地看着压制住自己的溏心,除了愕然,段湘雅还觉得异常的丢脸啊! 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弱智女流压在身下,这…….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心儿,你这是成何体统!”忽地,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长空,扰乱了竹林的寂静,惊得群鸟纷飞。 “小姐——”小燕儿飞快地跑了过去,将溏心从段湘雅的身上扶起来,一边假装拍去溏心身上的尘土,一边俯耳小声嘀咕道,“夫人一早就来找你,是扫地的大娘说看到你往竹林这边来了。” 溏心起身后,段湘雅也从地上一跃而起,只是在跃起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又挂上了那一百零一号的冷漠表情。 夫人快步走近,锐利的眸子凝望了一眼溏心,而后转向溏心身后的段湘雅,眸子中闪过一抹意外。 “娘——”敛下一脸被打搅的不悦,秦二丫不甘不愿地喊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人鼻息。 夫人将溏心拉到自己的身边,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一章 女有四行 旭日东升,普照着大地,一扫严寒。竹林深处,郁郁葱葱,翠色浓彩,娇女敕欲滴,空气中弥漫着竹叶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 这本该是个惬意与美妙的清晨,可是夫人的出现,让秦二丫眼前的美景骤然失色,就像是一台显像管烧着的液晶电视,明明是重金购买的彩色电视,可是上演的却是黑白默片。 “我……”秦二丫抬眸看着夫人,欲言又止。 总不能说她在和段湘雅打架吧!如果她这么回答的话,估计溏心她娘会直接晕倒给她看。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她就是一只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却看不到方向。 “溏心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去扶她,岂料一时不察,两个人一起绊倒了。”在溏心左右为难之际,段湘雅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抬眸,秦二丫感激涕零地看了一眼段湘雅,而后转而轻扯夫人的衣袖,娇嗔地说道,“娘,人家只是想看看竹林长了竹笋没有,结果露重地滑,不小心绊倒了,所幸湘雅弟弟看到了,伸手扶我。” 湘雅弟弟?他俩何时如此亲密?溏心不是一向就畏惧湘雅吗? 难道是失忆消除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还是这个孽种对心儿有所图谋? 夫人愕然地看看溏心,又转眸看看湘雅,眉头微蹙,淡声说道,“心儿,随娘回房。” “是,娘亲!”秦二丫嘟着嘴,低着头不甘愿地应道,随后机械式地转身,跟着夫人沿着竹林小径往外走,却在夫人不注意的时候,频频回头,对段湘雅挤眉弄眼。 听到溏心喊他湘雅弟弟时,段湘雅同样感到惊愕,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在翻滚,似丝丝的甜,似涩涩的酸,似淡淡的苦。 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喊他弟弟。 这也是十六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形单影只。 亲人,他的心中承认溏心是他的亲人,这算不算血浓于水的牵引? 说到血源,应该是那个王爷比溏心更亲近他,可是为什么他能轻易接受溏心这个姐姐,却不能接受王爷那个爹? 还是……单纯的孤独在作祟,因为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低眸,段湘雅凝望着系在腰间的那块暖玉,轻轻地掬起,紧紧地握在手心,感觉一股暖流自手心通向心间。 温温的,暖暖的,就像溏心出现在竹林深处时,给他带来的感觉是一样。 “娘,你也同意我认溏心这个姐姐,是吗?”。不自觉地,段湘雅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抬眸望向溏心远去的背影,心中霍然开朗。 @@@@@@@@@ 一进房,夫人在春华的扶引下,坐到了上座,一句话不吭,只是凝眸肃然地望着溏心,心思百转。 春华才退到一旁,秋实就立即端着还冒着热情的茶水上前,恭敬地喊道,“夫人,请用茶。” 夫人没有接茶杯,依然冷峻着一张脸,盯着站在面前的溏心。秋实只好将茶水放在案上,自己也退到了一旁,与春华并肩站着。 “小姐,快去跟夫人说两句好话。”小燕儿从溏心的背后,轻轻地捅了一下她,低着头嘀咕道。 让她说好话哄欧巴桑,她怎么可能会?这种活应该找小丫,她嘴边甜如蜜,能把苦瓜说成甜瓜,能把铁树说到开花,不管是欧巴桑还欧吉桑,就算是喷火恐龙也会被她安抚成美羊羊。 对小丫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对她却不行。她从来没有和欧巴桑相亲相爱的经验啦! 尴尬地挠了挠脑门,秦二丫抬眸为难地看了一眼堂上的夫人,“那个……娘……” 拗口啊!她娘早在地下长眠了二十几年,她以为这一辈子这个词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她现在必须喊别人的娘做娘,不知道她自己的娘听到了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骂她不孝。 应该不会,她娘要想骂她,得先穿越千年而来。她一个大活人穿越千年后只剩下一抹幽魂,寄宿在他人身体里,她娘早就是一抹幽魂了,穿越千年,估计得魂飞魄散了。 二丫正纠结于“娘”这个称呼的归属,渐渐陷入沉思。 “溏心——”忽地,夫人重重拍案,脸上闪过从未有过的严厉,沉声喝道,“你穿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穿的有问题吗?”。低头,秦二丫很认真地检查自己的穿着。 没问题啊!她穿的很整齐啊,起码外衣穿得和小燕儿给她穿的一样整齐。撩起来的裙摆和膝盖处绑的小沙袋,早在回来的路上被小燕儿偷偷解下来了。 “你为何不着袜套。”夫人眼尖心细,适才一眼便睨见长裙下,绣花鞋之上那一方藕白。 “不就是没有穿袜子吗?有这么严重吗?”。秦二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丫,古代人的裙角又长又繁,她站着往下看,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脚面,袜套穿不穿有区别吗?而且穿那玩意儿外面还得裹一条又冗长又碍事的长布,很费时,也很累。 看到女儿满不在乎的样子,夫人气结,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厉声喝道,“当然严重,殊不知道女子颈之下,腕之外是不能让夫婿以外的男人看到的吗?若是被外人看到,随时会被安上婬贱之名。” 原本体谅女儿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她决定不再纵容溏心的任性妄为,毕竟不久之后她将要嫁给十四皇子,那惠王府是什么地方,侯门公府,深似海,谨言慎行才是王道。 以溏心现在这般粗野之相,不止不称当初之才名。若嫁入惠王府,一个小小的疏失便会引火烧身。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现在严加管教。 婬贱……不是吧!露个脚面就算婬贱,那二十一世纪的游泳池不就是热浪滚滚的婬窟。 这要是到了夏天该怎么过啊?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不能穿小背心短裤,不能游泳,不能…… 我的妈啊!早知道她就不去偷“臂环”了,也不至于穿越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溏心,你到底有没有听为娘在说。”见溏心一脸呆滞,夫人是又气又恼,几步上前,抓着溏心的双臂狠狠地摇了几下,恨不得将她失去的记忆统统摇回来。 对上夫人那张快要抽风的脸,秦二丫显得很无奈,不得不轻声解释道,“听到了,可是我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里也没有别的男人。” “湘雅不是男人吗?”。夫人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声喝道。 “湘雅是弟弟,不是其他男人。”秦二丫回答得理直气壮,16岁的雄性毛都没长齐,只能算是男孩,不能算是男人。 “就算是弟弟,你也不能衣冠不整地见他。”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衣冠不整,好大的帽子扣下来,秦二丫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做古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看着溏心一脸茫然的样子,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地说道,“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工,不必技巧过人也。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犬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节。” 顿了顿,夫人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心儿,不是做娘的看衰自己的女儿,可是以你现在这般模样,根本就是四行皆无,你若这般嫁到惠王府,十四皇子非休了你不可。” 谁稀罕嫁给十四皇子谁嫁去,反正她不稀罕。若不是因为她那个所谓的“爹”让人把王府当囚笼来看的话,她早就自己跑了,何必耐着性子等大婚,借着大婚北上的名义谋逃跑之策。 女有四行,哈!21世纪都到了“性”开放的世纪,快餐式的爱情,男欢女爱性自由,连试婚都出来了,还四行? 掏了掏耳朵,作为二十一世纪新兴女性的秦二丫很难接受古人的“四行”。 见女儿不受教,夫人恼怒的很,只好使出杀手锏,“从今儿个起,你就留在闺房中修心养性,哪里也别去了。” “娘——不要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秦二丫忙不迭地巴了上去,扯着夫人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娘,我以后会注意的好不好,不要把我关在房里,那会闷死我的。” “闷不死你,我会让春华、秋实、良辰、美景轮流过来陪你,教你做女红,随便把你的嫁衣也做了。”夫人一把推开溏心倚靠过来的脑袋,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凝重,几分恨铁不成钢,叹声说道,“女儿啊!你可不要再让娘失望了。” 第十二章 浪花朵朵 缨络垂旒,玉带蟒袍,百花裥裙,大红绣鞋。嫣红黄金缕,绣成女嫁衣,只是这一桌浓艳染不红秦二丫的清眸,满屋喜庆愉不了她烦闷的心。 “嗐——”第一百零一声叹息之后,手中红娟一丢,脑袋一耷拉,轻轻一声“哒”,前额磕到桌面上,半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小姐——”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声音中皆带着一抹无可奈何。 秦二丫微微扭了一下脑袋,半边脸贴在桌面上,红娟一角压在脸颊下,映衬着娇颜微酡,像学舌的鹦鹉不停地反复嚷嚷,“闷死了,闷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小巧的鼻头问问蹙了蹙,小燕儿提醒似的又喊了一声,“小姐——” “干嘛!叫魂啊!”秦二丫没好气地抬头吼了一声,又死气沉沉地将脑袋砸向桌子。 小姐……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在二十一世纪除了在特“色”场合才用到小姐这个称呼,大街上没有人敢乱喊小姐,若是碰到上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就算你管她叫“丫头”、“小妹子”、“小姑娘”“大妹子”等等,都可以,就是别管人家叫小姐,估计喊人家叫“大姐”,还能搏得红颜抿嘴含羞一笑,可是把“小姐”一声喷出去,那肯定是白眼给你回过来! 就算是在餐馆,你喊服务生一声小姐,人家也非得朝你直翻白眼,狠狠地喘上几口粗气后,才会磨蹭着过来。 小燕儿快步移到溏心的面前,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央求道,“小姐,快吐一口口水。” “我口正干着了,不喝水还让我吐口水,你有病啊!切——”抬头,白了一眼小燕儿,然后伸手径直抓起桌面上也不知道是谁没喝完的茶水,一咕噜全灌进喉咙了。 “小姐,你马上就要大婚了,在这期间府内忌讳言语这些个不吉利的。”良辰解释道。 “迷信!”秦二丫一声嗤笑。 反正这次婚礼是办不成的,她早就计划好了逃跑,忌不忌讳,吉不吉利都无所谓啦!而且就算她要嫁,也不会嫁给那个十四皇子还是四十皇子的,没听过豪门似海,看看贾晶雯就知道了,人家经历了夜店门、家暴门、离婚门、夺女门、赡养门……一路过来,不知道要跨过多少个门,才能到达幸福的凯旋门,所以啰!豪门不是她的目标! 如果真的回不到二十一世纪的话,那她就考虑找个江湖汉子嫁了,像郭靖与黄蓉、乔峰与阿朱、张无忌与赵敏,夫妻双双牵手把江湖闯,多有意思啊! “小姐,你快吐口口水吧!”小燕儿学比干挖心,大有谏死不退的决心。 “无聊!”嘴上说无聊,可是秦二丫还是乖乖地吐了一口唾沫。没办法,她若不吐这口口水,就轮到小燕儿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小燕儿,这针线让我眼花!我们去院子里看看那些绿色植物,舒缓一下眼部神经吧。”抬眸,秦二丫巴结地看着小燕儿。 简直就是风水轮流转,夫人一声令下,她现在就算去拉屎,不是,是出恭,也得由小燕儿跟着。 “不能!”虽然不知道小姐说的植物、神经是什么,但是小燕儿直觉反应就是反对。 没办法,小姐太皮了,明明说是出恭,结果却乘她不注意,偷偷跑到王爷书房去了。说是迷路,可是她总觉得小姐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整个人神神叨叨的。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连你都这样对我,我还有什么指望!”秦二丫抬眸,巴扎巴扎地眨着眼睛,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过去,她曾无数次用这号表情对付固执如牛的大丫,每次都能让大丫心甘情愿地捧出她的新发明。现在再加上段溏心这张弱质千千、楚楚可怜的脸,谁又能狠下硬心肠,对美女,对弱质美女狠心是要招天谴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不让你出门,是夫人。”果然,小燕儿的双眼立即被溏心的外表所蒙蔽,一颗本就不硬的心更是被溏心那娇嗔的声音给融化了,化作一滩春泥,随便捏塑。 “夫人……我娘她现在又不在这里,而且良辰、美景你们不会告发我的,对吧!”转头,秦二丫挑了挑秀眉,笑嘻嘻地说道。 良辰、美景不似死心眼的小燕儿,她们都是世故的人,这两天可没少收她的好东西。那些地方官绅送给她的大婚贺礼,翡翠锦帛,珠宝首饰,她估模着带不走的东西,就全分给大家了。 “小姐,夫人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的,所以不止派了我们来陪你,门口还杵着一个。你能说服他让你出去,我们无所谓啊!”良辰耸耸肩,眼睛盯着溏心,可是手中的绣花针却依然如游龙穿梭,针起针落,牡丹花开,朵朵艳。 “门口还有一个?不是吧!把我这当囚房?”秦二丫起身,往门口走去。 小燕儿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劝解道,“小姐,你不要这么说,夫人是为你好。” “靠!还真有一个。喂——我喊你呢?”秦二丫一开门,便撞见了一道背影,直挺挺地立在门口的台阶之下。 门神转身,秦二丫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居然是富贵,木头人富贵。 这个富贵可谓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管她如何恐吓威胁,或者巴结贿赂,他都无动于衷,唯王爷之命不违。夫人居然派他来看守她,那不就是给她戴上一条无形的项圈,项圈的一头牵在那可恶的木头人手中。 “小姐,请回屋!”果然,秦二丫才跨出大门一步,富贵立即伸出手阻挡,不卑不吭地说道。 秦二丫扶额,昂天长啸,“啊——天啦!还让不让人活啊!” “谁不让你活了。”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自走廊尽头传来,段湘雅依然是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溏心两天都没有到竹林了,听说她被夫人关在房里绣嫁衣,听说她口口声声以绝食抗议,却餐餐比人吃得多,听说逛茅房逛进了王爷的书房,听说她叹气叹得比长城长,听说心茹阁这两日夜夜有小姐的悲鸣,听说…… 太多的听说勾起了他的好奇,也许比好奇更多一些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控制不住想要见到她的渴望。 “少爷——”一行女婢、男仆同时毕恭毕敬地行礼。 “小弟,你来的正好,快带我出去玩。”秦二丫立即巴上前去,眼巴巴地看着段湘雅,一双瞳剪秋水,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小姐的嫁衣做好了吗?”。段湘雅的视线直接越过溏心,落在了满桌的嫣红上。 居然对她视而不见?君子可忍,女子不可忍! 秦二丫双手叉腰,胸脯一挺,下巴一昂,双眸喷火,直逼段湘雅,“喂,你真没礼貌啊!姐姐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理人啊!” 凤眸微睨,段湘雅冷然地强调道,“湘雅,不是喂,更不是小弟。” 秦二丫故意挑衅,报复他的视而不见,浅浅玉手一抬,轻轻刮过段湘雅的有型的下巴,调戏道,“富贵人家不是最重尊卑,长幼有序的吗?大三天也是大啊,叫声姐姐来听听,小弟——” “本想邀你今夜同去逛庙会的,现在看来还是罢了。”撇头,段湘雅越过溏心径直走进屋里,坐到溏心适才坐的地方,伸出小指勾了勾地桌上的红娟,挑眉问道,“这是你绣的!绣的是什么?” “还是先别管那绣的是什么啦!”从段湘雅手里抢下红娟,转手丢回桌上,然后她整个人半趴桌面上,头抵向段湘雅,急切地追问道,“你真的要带我去庙会吗?”。 抬眸,看了一眼溏心眸子中的渴望,段湘雅轻笑着点点头。 看到少爷脸上的冰山融化成一滩春水,良辰、美景倏然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盯着少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感觉到一股淙淙沥沥的春水淌进心田,骤然间,心花朵朵绽放。 “你绣的到底是什么?”段湘雅的眸光一瞥,又落回到桌上那一堆红娟中。 “小姐绣的是牡丹?”良辰忙不迭地挤开小燕儿,绕到段湘雅另外一边,手里捧着红娟,献宝似的递给段湘雅看。 “这是牡丹?”段湘雅愕然。 这估计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差的女红了,比厨娘她家七岁的女儿绣的还不如,人家小丫头绣的起码花是花,叶是叶,分得清,看得明。而溏心绣的,红线、绿线全结成一团,线头参差不齐,就像一个变形的榔头。 秦二丫赧颜,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却依然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牡丹,虽然和良辰美景绣的牡丹没法比,不过只是品种不同,花期不同。她们绣的是盛开的牡丹,我这绣的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 “溏心,你何时何地见过花骨朵长成这样?”段湘雅低眸,抿唇,隐忍着笑意调侃道。 “这样才独一无二嘛!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她的脸皮是刀枪不入的。 “一整个早上都在绣这个吗?”。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份自信,把牡丹花绣成一颗榔头居然还能如此洋洋得意,说什么独一无二。 “不是,小姐还画画了。”见良辰抢去了先机,美景不甘示弱,飞奔到书案前,捧来溏心作画的宣纸。 “画什么,不会还是牡丹吧?”看了一眼被糟蹋的上好红娟,段湘雅不敢不指望溏心能妙笔生花。 “少爷,这是小姐的画。”美景一顶,挤开了良辰,讨好似的说道。 “这画的是什么?”段湘雅接过宣纸,眸光一掠,又重新转会到溏心的脸上,好奇地问道。 不知是他孤陋寡闻,还溏心的画太有意境了,他实在是看不懂几条弯弯曲曲的线和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想要表达什么,还有那一只看似像乌龟却又像多了一条腿的圆桌到底是什么东西。 宛转双蛾远山色,秦二丫的眉宇间分明写着“不懂了吧”的傲然,柔荑微转,如水蛇戏游,沿着弯弯曲曲的线条画弧,愉悦地说道,“这个代表大海,波浪就是这样此起彼伏的。” 芊芊玉指一定,停在了一圈圈的原点上,“这些是浪花。” 段湘雅了然地点点头,“那这个就是乌龟啰!” 史上最不像乌龟的乌龟,估计海底的乌龟们看到秦二丫笔下的乌龟会选择集体跳海“自杀”一次。 “给我一锭银子。”忽地,秦二丫将手掌摊到段湘雅的面前。 “做什么?”段湘雅不解,却依然合作地掏出了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在溏心的掌心之上。 “点歌!”秦二丫眉开眼笑地将银子收纳入自己的掌心之中,清清嗓子,开唱道: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要你陪着我 看着那海龟水中游 慢慢的爬在沙滩上 数着浪花一朵朵 你不要害怕 你不会寂寞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 让你乐悠悠 日子一天一天过 我们会慢慢长大 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么 我知道有一天 你一定会爱上我 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 时光匆匆匆匆流走 也也也不会回 美女变成老太婆 哎呀那那那个时候 我我我我也也 已经是个糟老头 我们一起手牵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数着浪花一朵朵。” @@@@@@@@@@加更一千了哦,喜欢的话,给小秋投票,收藏哦 第十七章 和合之神 原本娇美的脸庞倏然一凝,眸子微瞪,慕容蝶恼怒地喝道,“踩了人还如此嚣张,连声道歉都没有了吗?那我杀了你是不是也一样可以逃之夭夭。” “算了,我们走吧!”欧阳子卿不耐烦地蹙眉,利落地转身,径直往前走。 “你——”看着欧阳子卿离开的背影,慕容蝶心中的火气更甚,转眸怒瞪着秦二丫,厉声喝道,“道歉!” 想要迁怒? 以为她是任人捏的软柿子,那这位珠光宝气的小姐就大错的错了。 秦二丫翩翩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勾唇媚态如风,火上浇油道,“我又没踩你,那位先生……兄台都没有吭声,轮到你八婆什么?” “你——放肆!”慕容蝶恼羞成怒,伸手便是一巴掌扇过来。 秦二丫早就算准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姐会出手,在她的魔掌刚刚挨到她的脸一点点的时候,她夸张地往后倒,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一把,看似在平衡身体,实则已然捞过那条垂涎已久的珍珠项链。 段湘雅见状,立即伸手去接秦二丫,抬眸盛怒染红了双目,绝艳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寒意,像极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你居然敢如此……” 秦二丫立即拦住了他,附耳低声说道,“她没碰到我,不要和这种人计较,坏了这样美丽的夜。” “小姐,欧阳少爷已经走远了。”突然,慕容蝶身后的仆从,小声地提醒道。 “卿,你等等我。”狠狠地瞪了一眼秦二丫,一甩绢帕,慕容蝶快步追着那道青色身影而去。 意外的小插曲非但没有坏了秦二丫的兴致,相反她的情绪一路高昂。因为这次抓在手心里的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a货,也是她穿越以来弄到最值钱的东西,这怎么能叫她不欢欣鼓舞呢。 拉着段湘雅,秦二丫一头栽进了进入和合庙的人潮中,接踵摩肩。人山人海中,段湘雅小心翼翼地护着秦二丫,随着人潮进入了和合神殿。 说实话这座和合神殿简陋得很,没有雕梁绣柱,没有碧瓦朱甍,正殿上一座石雕和合神像,惟妙惟肖,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悬婚姻簿,童颜鹤发,奔驰开非烟非雾中。神像前一鼎巨大的香炉,青烟袅袅,香火不断,善男信女虔诚礼拜。 秦二丫走到殿前,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破旧的蒲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只是双手合十,闭目,不求姻缘不求郎,但求大、小丫能够感应到她还活着。 “和合神殿拜和合,一线姻缘一线牵。你向和合神求姻缘?”段湘雅走进秦二丫,附耳,轻声问道。 依然紧闭着双眸,秦二丫微微地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祈祷着,就像小时候玛利亚教母带着她做餐前祈祷一样。 祈祷结束,她本来还想念一声阿门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中西文化有别,和合神毕竟不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阿门留着私下无人的时候再喊吧。 突然,一个插满竹片子的筒子递送到秦二丫的面前。秦二丫抬眸不解地看着庙祝,她没有要求签啊? “谢谢师父!”段湘雅自作主张地接过签筒,塞进秦二丫的手里,低声解释道,“这是约定俗成,进入和合神殿,拜完和合神,自然是求签求姻缘。既然庙祝拿来了,就求一支吧,权当是好玩。” 求签,秦二丫生平还好第一次。看了一眼身旁跪拜在地的姑娘,秦二丫有样学样,双手抱筒,前臂使力,微微掇弄了几下签筒,一支竹简便从签筒中跳出来。 “你要不要也试试!”把签筒塞进段湘雅的怀中,秦二丫拾起竹简走向一旁候着的庙祝身边,连看都不看直接将竹简递给了庙祝。 “小姐求到是一百零一支签,上上签。老朽在这庙中服侍了几十年,都未曾见有人求到过这支签。”庙祝看了一眼竹简上的数字,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激动,低头从书案上一堆签文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红纸,递给秦二丫。 低眸,秦二丫看了一眼签文。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悠悠无归期,前世今生莫轻言,漫漫路心系卿尔。 魂飞苦,无归期,这样还叫上上签?怎么看都该是下下签,想必这和合神是老糊涂了。 秦二丫快速地将签文收进衣兜,和那条罕见的珍珠项链放在一块。抬眸,没见段湘雅拿着竹简走过来,挑眉问道,“你的签呢?” “我不需要。”淡笑着摇摇头,段湘雅只相信命定胜天,只要他想要的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夺得,而不是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神仙。 “那我们到外面走走吧!”耸耸肩,秦二丫往出口的那扇门走去。 和合庙,两扇门,一进一出,人流涌动,却不至于拥挤不堪。在秦二丫和段湘雅跨出和合殿的时候,慕容蝶死拖硬拉地将一脸阴沉的欧阳子卿拉进了和合殿。 “你到底干什么?要拜佛你自己拜,我要先回客栈。”这一路上,被慕容蝶拖来拉去的,烦得够呛,忍无可忍的欧阳子卿一甩手,阴鸷的眸子就像一把冰刃,咻咻地射向慕容蝶。 “这不是佛,是和合神,专门赐予美好姻缘的神灵。”慕容蝶双手合十,对着和合神像拜了拜,虔诚地说道,“和合大仙,子卿他失忆了,所以你有怪莫怪。” 失忆,哼!他是失忆了,但是他不是脑瘫了。眼前的一切,不,应该是从他清醒过来,从黑棺中爬出来的第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失落感。 王爷是他爹,赤水国的新主拓跋丰是他三年征战的盟友,骄纵的公主是他的未婚妻,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他未来岳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一场梦,更像一场好无厘头的电影。 是的,电影!虽然他不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个远古的时代,但是他确定自己是现代人,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因为他记得电影,记得电脑,记得空调,记得暖气,那些常识性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存在着,他只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记得自己真正的家人现在如何?是否因为他的失踪而忧心如焚?他是不是有爱人?他的爱人是否因为失去他而掉眼泪?他的孩子是否被其他小朋友嗤笑? 每天,每时,每刻,他都期盼着梦醒,或是导演喊ng,可是每天,每时,每刻他都在失望,他都不得不扮演一个他从来都不曾认识的角色,然后彻底地迷失在一片没有出口的异世界中。 其实到古代做将军也没什么不好,以欧阳子卿的功勋,以老王爷在朝廷中的势力,以皇上的倚重,他大可在古代过一辈子呼风唤雨的日子,美人在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活一世不过就是为了这些吗? 可是内心深处越来越严重的空虚失落感,让他无法自我肯定,就像他无法肯定自己的身份一样。 欧阳子卿冷肃着一张脸,抬眸盯着笑容可掬的和合大仙石像,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愤恨地说道,“管他是佛是鬼,是神是妖,都与我无关。”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鬼之说的话,那他就是那个被鬼神都遗弃的人,不然他不会失忆,不会好端端地从二十一世纪跑到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圣朝来。 “他与你无关,那本宫呢?本宫也与你无关吗?”。慕容蝶倏然转身,森森然地盯着欧阳子卿,眸子中满是怨怼。 欧阳子卿睨了一眼慕容蝶,这是出宫以来,她第一次正面与他交锋。 他承认这一路上他时常故意惹恼她,想要用冷漠逼退她,希望她自动向皇帝提出退婚。没办法,他是虽然失忆,可是他依然脑子中依然有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对未成年少女没有特殊癖好,而且这一路上他也将慕容蝶的为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年纪虽不大,性子却极为的骄纵,脾气大过天,一路上随行的那些宫女,护卫各个见到她都是诚惶诚恐,提醒吊胆。虽然她还未曾利用她的公主身份对他作难过,虽然这一路上她刻意容忍他,可是难道他就该为她所谓的“宽容大度”而感激涕零吗? 娶了她,他这一辈子就没安宁了。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她也不是自由民主的挪威公主,不是说娶就能娶,说离就能离的。 淡淡地睨了一眼慕容蝶,欧阳子卿耸耸肩,不置可否。 慕容蝶伸手接过庙祝递上来的签筒,一边掇弄,一边冷艳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道,“你是父皇为本宫钦点的驸马,本宫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卿能说我们无关吗?”。 “我没同意这门亲事。”耸耸肩,欧阳子卿依然冷漠如冰山。 慕容蝶伸手阻止贴身婢女去捡地上的竹简,自己亲自躬身拾起,抬眸,盈盈一笑道,“卿,有些事已是定局,不是你不想你就能抗拒的。” 她试过母妃说的欲擒故纵的方法,可是依然套不了欧阳子卿,这一刻开始,她要用自己的方法留住这个男人。 @@@@@@@@@@@@@@@@ 喜欢此文的朋友记得给小秋推荐加收藏哦。 第十八章 一线牵(1) 欧阳子卿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慕容蝶,片刻后冷哂道,“有些人说什么都无法讨人喜欢,这也是定局,对于这样的定局我从来不会抗拒。” 这才是宫廷人的真面目!不管是皇后,嫔妃,还是她们一手养大的儿子、女人,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少不了好斗成性,明争暗夺,尔虞我诈。特别是**中的女人,比诸于政坛上男人们的角逐,更见动魄惊心,血肉模糊。 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家,只会家宅不宁。 “你——”慕容蝶的脸刷一下青了,青灯绰绰映照下显得异常的阴森可怕。 冷眸扫过慕容蝶,接着转向,落到一旁的风行、雷驰身上,欧阳子卿冷肃地吩咐道,“风行、雷驰,你们俩个留下来保护公主。公主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风行、雷驰脸色一凝,抱拳领命。 “喂,欧阳子卿,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本宫让你站住!”紧紧地握着的竹简,指甲扣进手心,慕容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头有一道火焰一直往上窜。 欧阳子卿是第一个当着她的面拂袖离开的男人,他不畏权贵,恣意妄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公主威严。这叫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这样的男人叫她如何能放过。 见欧阳子卿依然故我,自走自的,连头都不会一下,慕容蝶羞愤难平,频临爆炸,出口便是威胁,“欧阳子卿,本宫告诉你,你胆敢走出大殿一步,本宫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子卿冷冷地抽了一下嘴角,对慕容蝶的叫嚣置若罔闻。就算是皇帝老儿他都未必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个公主。 “嘶……”周遭出来了一声声倒吸气的惊恐声,这是和合殿,今夜是和合神的诞辰,居然有人在大殿上口出狂言,说什么死无葬身之地这类禁忌的话,就不怕和合神怪罪吗? “公主,大家都在看我们!”注意到周遭人都投注过来的好奇目光,慕容蝶的贴身婢女胭脂立即低声提醒道。 凤眸眯成一条缝,慕容蝶很习惯迁怒周遭的人,“看什么看,本宫说什么做什么难道需要你们这些低贱的人应允吗?风行,谁再看本宫,你就过去将他的眼睛挖下来,给和合神当供品。” “这……”风行为难。 他是杀人不眨眼,可是他只杀该杀的人,拿无辜百姓开刀,不是他该做的事,可是公主的脾气这一路上他也有所领教了,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风行不禁在心下埋怨主子道:将军啊将军,你可是赫赫有名的震阎大将军,震得住阎罗王的人,为什么就不震震这刁蛮的公主。 慕容蝶眉角微挑,“本宫的话,需要你质疑。” “不敢,小人遵命。”风行嘴上一边恭敬地应承,一边板着黑脸,霍然拔出寒光粼粼的长剑,健硕的身子往公主前面一挡,阴鸷的冷眸一扫,和合神殿里的所有人包括庙祝都惊恐地低垂着脑袋,静若寒蝉。 “公主,欧阳将军走了。”胭脂跟着慕容蝶身边多年自然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也擅长转移盛怒中主子的注意力。 和合大殿一下子沉静下来,胭脂细声细言的话变得异常的清亮,准确无误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公主……众人不禁胆战心惊,纷纷下跪。 果然,胭脂的话一下子转移了慕容蝶的注意力。她转眸望向和合殿的出口,欧阳子卿的身影已然消失,慕容蝶不禁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地喝道,“该死的贱婢,你不会早说。拿着,给本宫去取签文。” 随手将紧握在手心的竹简塞给胭脂,慕容蝶快步追了出去,风行、雷驰紧跟其后。 看着慕容蝶如火色旋风一眼刮出来和合神殿,胭脂张开手心,低眸凝望了一眼手中的竹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哪一位是庙祝?” “小的是!”庙祝胆战心惊地走近。 “有劳师父,将此签文找出来。”胭脂将刻着“第四十四签”的竹简递给庙祝,柔声说道。 “是。”庙祝看了一眼竹简,低头,手忙脚乱地从书案中翻找出第四十四签的签文纸递给胭脂。 胭脂接过签文纸一看,眉头不禁拧成结,清亮的眸光瞬间染上了郁色。 空床卧听南窗雨,独守空房心倦尔。 公主求的无非是姻缘,此签是是下下签中的下下签,是死签。这若是让公主看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阵**,雷鸣电闪,天昏地暗,说不定连这和合庙都会被她夷为平地,更少不了殃及池鱼。 这可怎么办?握着签文纸的手不禁一颤,胭脂心头一凉,大祸临头的感觉倏然窜上心间。 胭脂沮丧地低头,阴郁的眸子扫过书案上成千上万的签文纸,忽地,蒙顿的眸子一亮,一计上心,四下瞄了瞄,确定所有人都还低垂着头,瑟瑟地跪在地上,她快速地在书案上翻找其他签文。 举案齐眉百年恩爱两心结佳偶天成,白首偕老千里姻缘一线牵夙缘石证。就这个了!胭脂快递地抽出签文,同时将那张死签塞回一堆签文中。 抬眸,胭脂无意间对上了神殿上和合上仙那双隽永的眸子,心头一紧,就像怀揣着一只兔子似的,忐忑不安。 “上仙见谅,胭脂也是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双手合十,双眸紧闭,胭脂低头鞠躬,虔诚地拜了三拜,嘴角轻蠕,低声呢喃。 ……………. 和合殿外,灯花频作喜,月色正可步。 一群拜过和合神的善男信女并没有就此散去,夜正央,心正暖,一年一度的和合神诞辰给了拘谨的男男女女一个狂欢的最好借口。 凝眸,秦二丫看到和合庙偏院,一群人弓着身,围在一棵葱葱郁郁的合huan树下,不知在掇拾着什么。芊芊玉手一指,她好奇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段湘雅举目望去,淡淡一笑道,“他们在捡东西。” “捡什么东西?难不成地上有金子,若是有我也要去捡捡。” “他们在捡子燕芯。” 子燕心?星?还是芯? “那是什么东西?”秦二丫问道。 “子燕芯是一种绣包球,绣包球中包裹着一株草茎芯。据说这种绣包球是一个叫芯的女子为了寻找走失爱人子燕而特别缝制的。所以这绣包球叫子燕芯。” “故事就这么完了吗?不是吧?”秦二丫追问道。 伸手拨了拨秦二丫的鬓发,段湘雅轻轻一笑,“当然不是,只是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今夜也很长,你慢慢说。”听故事,她喜欢了。抬眸,秦二丫期待地看着段湘雅。 秦二丫专注的眸光让段湘雅感到莫名的满足,嘴角一撇,他说起了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 “相传佛祖坐下有一个专门为佛主点灯的弟子叫子燕,每天他都要小心翼翼地拨弄灯座中的芯,看着跳跃的火苗,不让她太亮,刺伤佛主的眼,也不让她太暗,影响佛主的礼佛经。 有一天子燕拨芯的时候心不在焉,被芯苗烫到,他吃痛倏然收手,却不小心打翻了灯座,灯油和灯芯洒落一定。佛主盛怒,要惩罚子燕,灯芯为其求情。原来灯芯在子燕每夜每夜的拨弄下,渐渐地爱上了他,她火焰般的眸子中只有他的影子。可是,这子燕一点都不领情,他责怪灯芯,说是灯芯害他的,说他已经拨弄灯芯五百年了,现在他再也不愿意日复一日地拨弄灯芯。 佛主点点头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拨弄灯芯,那你就下凡做你愿意做的事,不过你得经历七七十四个劫难。 子燕同意,于是子燕被贬下凡间。 灯芯舍不得子燕,对佛主说,我愿意下凡与子燕共同历劫。 佛主说,你就算下凡,也未必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子燕,这样你还要求吗? 灯芯坚定地点点头。 佛主说,那好,你也下凡去历劫吧! 灯芯下凡后才知道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灯芯放弃了吗?没有!她苦苦地在人世中不断地轮回,不断地寻找前世爱人。 和合神被灯芯所感动,他教了灯芯一个办法。他让灯芯在自己腰间佩挂的绣包球中放入一株草茎芯。因为草茎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淡而雅,只是一般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但是子燕是绝对不会忽略这种味道,因为他拨弄了五百年的灯芯,草茎芯的味道早就进入了他的髓骨中,深刻在记忆中。 果然,不久之后子燕便寻找这股特殊的味道找到了灯芯,并为灯芯的用心良苦所感动,两人结为夫妻。结婚当日,他们每人手持一个绣包球拜堂,绣包球的中间系着一根红色珑绳。 再后来,用子燕芯寻找爱人成了和合神诞辰上的习俗。庙祝会在和合神诞辰的这一日,在合huan树下放置无数的子燕芯,两两相系在一块,供善男信女们拾捡,让他们寻着珑绳去找自己的爱人。” 第十九章 一线牵(2) “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点点头,秦二丫为灯芯坚韧的爱情所感动。 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秦二丫扑哧一笑,“若是男人和男人牵到一块,那不是代表和合神要他们爬背背山。” “什么是背背山?”段湘雅问道。 秦二丫解释道,“就是男人和男人在床上嘿咻。” 见段湘雅一脸茫然,秦二丫进一步解释道,“嘿咻……你不懂!好吧,换个说法,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就是男人抱着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听得懂了吧?” 段湘雅怔了怔,像似受了什么严重打击似的,一脸惊骇。 秦二丫耸耸肩,“不要用如此惊世骇俗的眼光看着我,在我们那个年代,同性恋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的简单,而且同性恋并不是禁忌话题,有些国家甚至公开承认同性恋婚姻受法律保护。”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蹙了蹙眉头,段湘雅有些窘迫地说道。 秦二丫喜欢看到段湘雅窘迫的样子,不禁逗他道,“不会发生哪样的事,是和合神不会让男人和男人拿到同一根绳,还是男人和男人不会一起嘿咻?” 段湘雅嫌恶地蹙了一下眉头,“这些绣包球是不同的,青丝绣竹是男子的,黄丝绣菊是给姑娘的,所以不会发生两个男人捡到系在一块的绣包球。” “哦!”秦二丫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和合神也作弊,他歧视同性恋。” “走吧!我们去桥西看看。”怕秦二丫说出跟多禁忌的话,段湘雅率先迈步,向和合庙的大门口走去。 “喂!湘雅等等我。”秦二丫抬脚正欲去追段湘雅,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眸一看,居然是一个青丝绣竹的绣包球,绣包球上系着的珑绳缠在她的珠面绣花鞋上。 秦二丫无奈地蹲子,一边解缠在绣花鞋上的珑绳,一边不禁勾唇一笑,心下忖思着:是不是和合神听到她调侃他有作弊之嫌,所以特地送一个青丝绣竹的绣包球给她,恶整她啊! 忽地,珑绳一头不知被谁用力地拽了一下。秦二丫没稳住身子,整个人向右边栽倒,好在她是有训练过的,身手还算敏捷,单手支地,整个人向前空翻,才不至于摔得狗吃屎。 站稳后,秦二丫将青竹绣包球拾起,拉着绳索一头用力一扯,那珑绳是非常结实的,不易断,断的是她绣花鞋面上的珠串,劈里啪啦,珠子掉了一滴。 低眉,睨了一眼绣花鞋,两边不对称,秦二丫耸耸肩。无所谓啦!她又不是十寸高跟鞋连一滴灰都不能沾的秦小丫。 突然,绣包球因为珑绳的拉扯在秦二丫的手心里颤动了一下,因为力道很微弱绣包球并没有被珑绳带出她的手心,秦二丫微微抬眸,将视线从脚面抬到手心上。 这绣包球不会是猫咪从偏院叼过来的吧?她家秦小宝就特别喜欢玩线球,经常弄得满屋都是错综复杂的线阵,有时候比她要闯的红外线光网还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不过,她伸手敏捷全当是练习,大丫就不同了,她经常被绊倒,小丫她比较狠点,她会那把剪刀把一屋子的线网全部剪掉,如果不巧碰到她心情恶劣时,她会顺便追着秦小宝剪它身上罕见的红色长毛。 秦小宝,秦家三姐妹养的一只波斯猫,有一身罕见的红色毛发,举止风度翩翩,气质高贵华丽,叫声纤细而动听,天生一副娇生惯养之态,时而蠢顿,时而狡黠,时而乖巧,时而调皮。 三姐妹中,秦二丫最宠小宝,知道小宝爱玩珠球类的玩具,她特意去休士顿a博物馆,偷了当年八国联军从颐和园打劫走,后来流失海外的慈禧旒珠,丢给小宝当玩具。 对猫咪,秦二丫有一种近乎到疯狂的宠溺。 秦二丫一手握着绣包球,一手收绳子,一路顺藤模瓜而去。 ……………… “看吧,就说我们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连和合神都认同了。这子燕芯,一头绊着你,一头牵着我,谁说这不是好姻缘。”慕容蝶颠了颠手心里的绣球包,笑靥如花,双眸含情凝睇。 这绣球包其实是她事先让人从偏院取来,在珑绳中间打上了一个草鞋结头,摆着欧阳子卿必经的回廊,让珑绳缠上欧阳子卿的脚。 就像她缠上他一样,休想轻易摆月兑。 “无聊!”欧阳子卿一点都不买账,用力地踢了踢脚,试图将缠在他脚上的珑绳踢掉,只是越踢这珑绳颤得越紧。 一手捏着绣包球,慕容蝶媚态生风地走进,单手抚上欧阳子卿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半强势,半娇媚地说道,“在京城有多少人为了讨本宫欢心,煞费苦心,可是为什么你就这么地抗拒本宫?是本宫长得不够美吗?”。 不,她很美?出水芙蓉,端丽冠绝,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自然天成的贵族气质。能说她不美吗?似乎不能。 可是,女人的美仅仅是这些吗?姣好的面容,光鲜的衣着,配上高贵的身份,这就是女人的全部吗? 当然不是!美丽的外表可以天生,可是气质却是后天修炼的。蛇蝎美人很美,可是美丽的外表下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蛇腥味。 他挑女人和在新华书店挑书的套路是一样的,不能只看封面,封面或华丽、或黯淡、或诡异、或清晰、或平凡、或精简,那都只是包装而已,里面的内容不一定就如你看到的包装一样。 一本书,他只要翻开序,他就会知道这本书适不适合他。很显然,慕容蝶这本书,他没有阅读的兴趣,更加没有收藏的冲动。 “卿,你应该知道娶了本宫意味着得到什么吗?”。芊芊玉手轻轻地摩挲着欧阳子卿的脸,慕容蝶魅惑地说道。 对付人的伎俩,她在**看得多了。不管是对男人女人,还是对太监,不外乎四招,那就是勾引、利诱、威胁和铲除。只有掌握好个中诀窍,把握的住度,沉得住气,变是决胜的一方。 在耍心机方面,她也是个中好手。从小到大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要不到的,就算是几个皇兄的心头肉,只要她想要,她照样能拿到。 只是慕容蝶错估了自己的形势,欧阳子卿不是皇帝,不会任她予取予求;他也不是皇子,不会对她百般容忍;他更不是想要借助女人上位的男人,也不会对她卑躬屈膝。 他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男人,虽然失去记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一颗强大的小宇宙,那是人类智慧经过上千万年不断积累而凝结成的。这颗小宇宙让他强大,让他自信,让他在异界中更加擅于掌控自己的命运。 从黑棺中爬出后的每一天,他不是用来自怨自艾,颓废茫然,而充分地用来了解目前的局势,了解欧阳子卿这个人在整个圣朝、整个皇宫、整个将军府扮演的角色,他积极地融入军队,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他的军队,让自己处在绝对的优势中,但是他不与朝廷中任何一人交往过密。 功高盖主,已经是很危险的事,若再加上结党营私之嫌,便是雪上加霜,必死无疑。 他知道赤水国一战让他声名大噪,皇帝大肆奖赏他,甚至还要将公主下嫁予他,无非是像拉拢他,让他绝对忠心于他,但是他还想到了皇帝没有想到的一面。公主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霓妃——洛尔罗*霓花。 洛尔罗*霓花的娘家是洛尔罗家族,这些年因为霓妃受宠,洛尔罗家族在朝廷中的势力日渐高涨,而且洛尔罗家族的族长洛尔罗锦华,也就是霓妃的父亲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曾私底下送拜帖求见他,但是被他以身体抱恙为由推却了,只是洛尔罗锦华并不死心,三番五次地安排所谓“邂逅”,制造他们相交过密的假象,以此逼他选边站。 欧阳子卿很清楚地从洛尔罗锦华的眼睛中看到了他的野心,他知道假以时日此人必会谋反,古今中外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他见惯不怪了。只是他若是娶了公主,就等于娶了半个皇室和一整个洛尔罗家族,到时候不管他如何取舍都会受到牵连。 这也是他不娶公主的另外一个原因。 “不管你代表着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得到。”黑眸微眯,欧阳子卿回答得斩钉截铁。 顿了顿,欧阳子卿又道,“若是一个女人需要用自己的附带价值来吸引男人的话,那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悲哀。就算她得到了这个男人,她也不会幸福的,因为这个男人爱的是她的附带价值,而不是她本人。” 得罪公主是小,谋反是大。权衡两者,利害得失已然分明,而且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公主。 “你——”面对欧阳子卿的羞辱,慕容蝶气急攻心,骤然一巴掌摔了过去了。 毫无防备的欧阳子卿被慕容蝶打偏了脸,嘴里顿时被一股血腥味充斥,带着伤疤的那半边脸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尖锐而修长的指甲划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三道抓痕。 你丫的,这个野蛮公主的力气不小啊!肯定是平时打人打惯了。 欧阳子卿啐了一口血水,后退一步,坚持与之拉开距离,冷声说道,“这一巴掌当是我还你的错爱。” 忽地,欧阳子卿满覆寒霜的鹰眸锐利地扫向台阶下,灌木丛后,沉声喝道,“谁在那里?” 第二十章 一线牵(3) 手捧绣包球,秦二丫一路寻到回廊台阶下的灌木丛边,隔着灌木丛,她看到半人高的回廊上侧身站着一男一女。虽然没有正面看到这一对男女,可是朝向秦二丫这一面,她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摩挲着男人的脸,很明显在挑逗那男人。 不是吧,古代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大胆的。也难怪了,就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无法完全普及,更何况是三从四德。 “卿,你应该知道娶了本宫意味着得到什么吗?”。女人带着诱惑性的酥嗲声音传进秦二丫的耳朵,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是上演八点档剧场吗?古代女人居然也怎么有魄力,对一个男人逼婚。佩服,佩服! 不过,女人用身份地位金钱留住男人,往往会事与愿违的。这种事她在二十一世纪看多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看上一个男人,不惜砸重金,耍各种手段得到那个男人,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多半都是已离婚收场。 聪明一点的男人会在离婚前会掏光你的家财;愚钝一点的男人就会被你抓奸在床,可是就算在愚钝,男人在离婚前也会敲你一笔,作为他在婚期间浪费青春,折杀尊严的补偿金。 若是你死要面子,拖着,只会拖出仇来,说不定哪一天,不是你或者他一时冲动,便犯下了拭妻或者拭夫罪,一个死,一个锒铛入狱,谁也没有赢谁。 有没有例外,当然有。只是据统计局的资料显示,那例外的机率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你认为你有能力成为那十万个女人中的一个吗? 为了这个虚渺的数字,女人就该掷下所有梭哈吗?当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有企图心,但是她们更有一双火眼金睛。人生的阅历,生活的积累让她们的思想更加的深广。她们主动,她们开放,却不是抱着一颗急嫁的心,而是先让生命多透一些阳光,她们狂野地**,在选择和被选择之间涡旋疾走,直到她们认为一切条件都具备了,她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种自视甚高用金钱买男人的女人,往往是最不聪明的,她们的骄傲伤害了男人的自尊。 果然,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不管你代表着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得到。” 好,这样的男人有点志气。 “啪——”清脆的一巴掌,比拗断刚刚成熟的青瓜还响亮。 山高不如男人的志气高,水深不如女人的哀怨深。嚣张跋扈惯了的女人一旦受挫,哀怨的气息足以摧毁方圆百里,草木不生,殃及池鱼。还是早早离去好了。 秦二丫回身迈步准备离开,却忘记丢下手中的绣包球和一路收拾在手的珑绳。秦二丫这一走,牵动了珑绳,珑绳绊着欧阳子卿。 欧阳子卿感觉到脚下的珑绳一紧,不禁蹙眉,满覆寒霜的鹰眸锐利地扫向台阶下,灌木丛后,沉声喝道,“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秦二丫本能地矮子,躲在了灌木丛后。 蹲的同时,秦二丫突然恍然大悟。她现在又不是在做贼,干嘛被人一发现就心虚啊!这里是寺庙,是公共场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撞见了躲的人也是他们,不是她啊。 “是谁?出来!”被慕容蝶那一巴掌打得心浮气躁,欧阳子卿大掌一挥,对着发出声响的灌木丛顶一掌劈过去。 掌风如剑,树木摇曳,籁籁作响,断干残枝,落叶纷飞。 “啊——”一声尖叫自灌木丛后传出,紧接着一道身影飞快地窜出。 是她!那个“嘲讽”他脸上伤疤的女人。 欧阳子卿颇感意外,但见她上窜下跳,满头插着枝枝叶叶的,若是在那白皙的脸上画上几条绿色的水印,就像在丛林里打伏击战的美少女战士,他不禁莞尔,嘴角微微撅起,好心情爬上了眉梢。 “你要谋杀吗?”。秦二丫七手八脚地扫下头顶的枝叶,心头火骤然驱起,双手叉腰,抬眸,怒目炯裂。 居然是他!那个刀疤男。她不过是踩了他一脚,他居然要谋杀她,这天理何在! 欧阳子卿抿了抿嘴,敛下笑意,冷哂道,“我若谋杀,你还有命在吗?”。 胆小鬼一个,他控制了力道和方向,这掌是不会伤人的,顶多就是割断灌木枝叶,顺带着弄乱她一头行云流水似的鬓发。不过,那也无损她的美丽,反倒增添了一丝凌乱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个女子确实有令人惊艳的本钱,而他刚刚在熙来人往的大街上确实是在第一眼的时候被她吸引。不过这种吸引只维持了几秒,在她大胆地直视他的伤疤时,吸引变成了厌恶。 不止是男人,女人其实更擅长以貌取人。就说慕容蝶吧,在大殿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厌恶和下意识躲避的眸光已经将她出卖,在皇上开口赐婚的时,她的脸一沉,立即摆出一副要吃人的面孔。若不是他先开口拒婚,想必她也会开口拒绝的。只是因为他先开了口,意义便变得完全不同。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有她有资格拒绝人,其他人是不能拒绝她的,而他拒绝了她,所以她卯足了劲也要得到他。不是因为真的爱他,非他不可,纯粹只是为了咽不下的那口气。 女人啊女人,以貌取人是她们的眼睛,虚荣是她们的外衣,刁蛮是她们的本性。 女人等同于麻烦! “屁,若不是我跳得快,哪里还有命在!你明知道灌木丛后有人,还一掌劈过来,不是存心草菅人命是什么,我要拉你去见官。”秦二丫哪里肯就此善罢干休,单手叉腰,一手指着欧阳子卿的鼻子开骂。 “草菅人命?笑话,你这贱人也配说是一条人命。”慕容蝶一身的火气正没处发泄,赶巧秦二丫自己送上门来。 “贱人?”蹙了蹙眉头,秦二丫故作夸张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华服,“还好吧,这一身也值不少钱,应该不算很贱,当然绝对没有你的——贵。” “死丫头,你——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突然,慕容蝶发现她精心准备的绣包球居然落到秦二丫手里,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一张脸,用杀死人的眼神看过去,那模样叫一个“苦大仇深”。 “我捡的,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不过男人嘛!不是一根绳子就能捆得住的。”秦二丫耸耸肩,单手往前一声,那绣包球便直接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连你都敢羞辱本宫。”慕容蝶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冲在秦二丫的面前,伸手便是一巴掌。 秦二丫眼疾手快,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紧急避开了慕容蝶的巴掌,同时双脚一蹬,正中慕容蝶的肚子。 慕容蝶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跌坐在了第一阶石阶上,顿感一股刺痛从尾锥一路窜到脑袋,不禁冷汗涔涔。 “公主,你没事吧?”胭脂见状立即奔了过去,扶起花容失色的慕容蝶,用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因疼痛而起的汗水。 “阿三,阿四,给我拿下这个贱人。”慕容蝶一把拍开胭脂捏着绢帕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公主!”黑暗中,两道人影如闪电般倏然窜出。 公主?她居然是公主,那她不就死定了。秦二丫双手用力地顶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反转回来,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一脸阴狠的慕容蝶。 “等等……我想这之中有误会。”见阿三、阿四骤然转身面对自己,一手持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把,半截剑身已经悄然无声地展露在外,乏着阵阵寒光,秦二丫不禁一边害怕地后退,一边拼命地摆手。 “误会,你推到本宫是铁的事实,哪来的误会。刚刚那只手推的本宫,阿三、阿四给我砍下来。等等,好像是脚踢的,替本宫把她的双脚砍下了,倒栽在土里。”慕容蝶捏了捏手心,忍着疼痛,阴森森地说道。 “是!”阿三阿四回答的同时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剑,两人的手腕同时一沉,利剑如迅雷般疾劈向秦二丫的双腿。 “湘雅,救我!”看着两柄利剑如毒蛇吐信般向她攻向来,直取她的双脚,秦二丫本能地后退,用尽全力大声嘶喊。 第二十五章 初吻效应(1) 万籁俱寂,时间定格,画面定格,只是萧萧作响的风,漫天纷飞的落叶显示着时间的洪流依然在前进。 没有法式舌吻的相濡以沫,没有温情的辗转厮磨,只是两片唇瓣的贴合,冰凉的,轻轻地,沁入心扉,给段湘雅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震撼。那一刻,他心头的小鹿乱撞,脸色白里透红,手心沁着汗水,幽深的眸子中闪着熠熠之光。 秦二丫没有震撼,倒是受惊不少,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屈膝往上一顶。 “嗯啊——”段湘雅倏然后退了半步,弓这身子,痛得汗水涔涔,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沉吟。 “活该!”毛都没长齐了,就学那些臭男人调戏良家妇女,该好好教训一下。 重重地拍了一下段湘雅的后脑勺,秦二丫板着脸训诫道,“小子,以后要好好做人。姐姐今天给你一点小教训,下次你若是再敢乱来,我可是会让你知道做一个真正女人的滋味,反正你也长得够艳,做女人也不会差的。” “秦二丫——我是男人!”段湘雅忍着痛,微微抬头,低声咆哮道。 “知道,纯爷们嘛!不过,下次再犯,就不一定了。别质疑我的话。”秦二丫鼻子出气,冷哼一声,掉头往茹心阁走。 湘雅小弟,别怪姐下手狠。 他若是知道上一个轻薄她的人的下场,就该庆幸她手下留情了。 那个男人不知现在如何了?她靠着从他那里偷来的古代臂环穿越了,他呢?不会就那样摔死了吧? 秦二丫的脑海中闪过任之翼不顾一切扑向她的画面,那张因为紧张和疾风而过分扭曲的脸在她的眼前定格,惹得她的一颗心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记忆倒回到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最后一夜,她被任之翼那只狐狸抓个现行,不过狡兔三窟,她早有万全的逃跑计划。六十八层高的天台,系着一根大丫倾力打造的碳纤弹力绳一跃而下,然后开始做“自由落体”。 只是意外发生了,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是因为它发生之前,人们完全没有想到它会发生。在秦二丫跳楼的瞬间,夜空中出现了月全食的全盛时段,烧得铜红的月光照在碳纤弹力绳上,折射出一道极细却黑亮黑亮的反光线。任之翼的一名叫“神眼”的手下,扣动扳机,精准无误地瞄中了那根细如发的弹力绳上,秦二丫开始做真正的自由落体。 千钧一发之际,任之翼朝她飞扑而来,伸手扣住了那跟细如发的弹力绳,结果却是连绳带人一并跟着跌下楼。 当时,他是想要救她的,不然,他也不会跟着一块跌下高楼,可是为什么?他不是恨她吗?为了报一刀之仇,他用“臂环”诱她上钩,不下天罗地网抓她,可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想救她? “秦二丫,你给我站着。”段湘雅勉强自己站直了身,用两条修长的腿不停地交换摩擦的力道来减轻疼痛。 “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先奸后杀?”秦二丫顿足,旋身,挑眉,一副小太妹的模样。 其实,相较于任之翼夺走的初吻,段湘雅的吻简直就是小case,和风细雨的轻抚,不带任何,级别顶多是孩童过家家酒的级别。她本不该为此小题大作的,也不该下手那么重,可是她不想让段湘雅有任何误会和期盼。 他是那种太过孤独,太寂寞,也太认真的人,这样的人一是一,二是二,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概念,这样的人不适合任何暧mei的游戏,因为他们永远不能理解暧mei不等于爱情的道理。 “你胡说什么!我绝对不会那么做。”好不容易平息的脸红,一下子又窜红了,段湘雅嗔怪地喊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说这样的话,都不会脸红吗?”。 “脸红?”秦二丫轻轻一声嗤笑,厚颜无耻地说道,“鄙人面颜神经失调,不会脸红。脸红代表心虚,专业有素的神偷行动时只会兴奋,不会心虚,我若是像你这样动不动脸红,早就被人抓住关进监狱了,哪里还有机会穿越啊!” “不要把我说得跟娘们似的,我也是第一次脸红。”抿了一下唇,段湘雅不悦地蹙着眉头。 他的许多第一次都给了她,第一次卸下面具,第一次脸红,第一次与人亲近,第一次吻人,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这许多的第一次让他知道,秦二丫对他来说很重要。 只是这样的重要如何定义,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 第一次脸红秦二丫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天,不,是公元二零一零年的三年前,也就是二零零七年一个深秋的夜晚,她第一次邂逅任之翼的夜晚。 那一夜,她穿着小丫从米兰带回来的那一套黑色丝绒削肩晚礼服,脖子上佩戴着戴安娜钻石项链,梳着一头凌乱却不是性感的发型,带着小野猫面具,混进了阿斯拉伯爵的化妆舞会。 舞会进入了高潮,秦二丫却悄然无声地从人群中消失,模进了阿斯拉伯爵的书房,打开了保险柜,从保险柜中模走了阿斯拉伯爵的传家宝——拿破仑权杖。当她正欲离开的时候,任之翼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上前便是直接搂住了她,低头便是火辣辣的一吻。 那吻就像疾风骤雨,他狂炽地啃啮她口中的甜美,霸道地探进她的唇舌,吸取那动人的芬芳,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那一刻,她的脑子完全罢工,一波又一波的悸动从心底窜激进脑子里,身子不禁轻颤,肌肤从头到脚都红透透。 那是她的初吻,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夺取了。更重要的事,在那一瞬间,她心灵的震撼比震惊更甚,同时,她如猫咪一样敏锐的警觉感也沦陷了,当一吻结束的时候,小丫的那条高贵长裙就变成了风骚的短裙,裙摆被裁落在地上,她塞在长筒丝袜中的拿破仑权杖到了他的手里。她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羞耻感瞬间席上了心头,当然这种羞耻感不是源自那一吻,而是源自自己史无前例的失败。恼羞成怒下,秦二丫快速地按下手腕处佩戴的金色软丝甲手环接口的按钮。顿时,金色软丝甲手环向下弹出,变成了两头三角尖的匕首。 秦二丫收握软丝甲匕首,身形飞快地闪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匕尖抵在了任之翼的脖子上。 “把东西还给我。”秦二丫喷火的眸子盯着任之翼的脸。 这一刻,秦二丫才真正地看清楚任之翼的脸。他没有带任何的面具,一身白色休闲装,健硕的身躯,如鹰一般敏锐而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好像不是你的东西。”他轻笑着说道,一脸的风淡云清,仿佛他脖子上没有驾着任何威胁。 秦二丫一脸愤慨,大声地咆哮道,“那也不是你的。” “谁说不是我的。阿斯拉伯爵打算把他的传家宝权杖送给他女儿当嫁妆,不久之后,我娶了他的女儿,它自然就是我的了。”手指微转,拿破仑权杖就像一只在普通不过的钢笔,在他的指尖之上旋转。 妈的,他都要结婚的人居然还来调戏她,夺走她的初吻,是可忍孰不可忍。 握着软丝甲的手不禁颤了颤,一股难以抑制的懊恼和愤怒冲上她的脑门,不断攀升的肾上腺素刺激着她的理智,软丝家的刃尖划过了任之翼的脖子,一粒粒殷红的血珠子缓缓地自他的皮下渗出。 第二十六章 初吻效应(2) “这么快就打算谋杀情夫了吗?刚刚那一吻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我还以为你想跟我玩完全套。”任之翼眉眼微挑,侧睨了一样秦二丫,略带嘲讽地说道。 “你——”秦二丫咬了咬牙,软丝甲又往上提了提。血珠子汇成了一道血线,轻轻地往上延伸。 “啊呀——好痛呀!”突然,任之翼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同时手指一颤,手指尖上旋转的拿破仑权杖月兑手而出,做自由落体。 ohmygod!那可是拿破仑握过的权杖,上面镶嵌着三颗拿破仑星钻,市价13亿英镑。这要是砸下去,哪怕是刮花一点,它的价值都会受影响的。 秦二丫倏然瞪大了眼睛,灵动的眸子中尽是惊愕,心头噗通噗通的搏击声盖过了理智。下一秒,秦二丫便不顾一切地倾身上前,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捞眼看就要砸落在地的拿破仑权杖。 李小龙说过,有一种人,他们的身体自然反应敏锐,呈现应激性,不用思考的,行动永远快于思想。很显然,秦二丫就是这种人。 在她躬身的瞬间,任之翼脖子一歪,上身后移,一手扣住了秦二丫握着软丝甲的手腕,往后一掰一捏,同时一只脚伸前,轻轻一勾,拿破仑权杖被即使挑起,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行动再快,快得过思想,却快不过变化。 秦二丫的手腕一麻,手中的软丝甲掉地,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性感的小野猫,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任之翼像国王一样,用权杖的一头挑起了秦二丫的下颚,语气高傲中带着一抹挑逗。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秦二丫撇过头,豪迈地说道。 踏上这一行的第一天,她就有了失风被逮的心理准备。最早的时候,她每次行动前,都会在脑子里想一遍自己若是被捕会是怎么样一种场面,这样她就会在行动中越发的警醒,零失误。只是随着case的频频成功,自信心的不断膨胀,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自己被逮到的画面。 这算不算大意失荆州,不,应该说她迷失在魔鬼的诱惑中,那个香辣辣的吻让她的头脑犯浑了。 “杀刮,我怎么舍得。”任之翼用拿破仑权杖的一头轻轻地、来回地摩挲着秦二丫迷人性感的锁骨,喷着热气的唇缓缓地靠近秦二丫的耳畔,耳鬓厮磨着,用最动情的声音挑逗着秦二丫的理智。 一股酥麻的电流自心间窜出,沿着神经线迅速向上传导,撞激着秦二丫的神经中枢。秦二丫忍不住颤了一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色瞬时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通红。 “你——这个无赖!”咬了咬唇,秦二丫哑着声喝道,只是出口的呵斥听起来更像似调情的沉吟,暧mei极了。 “你喜欢无赖。”任之翼肯定地说道,脸色的表情是满满的得意。 低头,轻轻地,唇瓣落在了秦二丫的后颈上。 秦二丫忍不住一个轻颤,重重地握了握低垂在身侧的拳头,在心中告诫自己道:秦二丫,就算他是百里挑一的型男,就算他再怎么对你的胃口,也改变不了他是恶魔的事实。这个男人,你千万不要碰,更加不要心软。 感受到秦二丫的轻颤,任之翼越发的恶质,性感的薄唇从她的后颈一路移到她的锁骨。为了让两个人更加贴合,任之翼不知觉地放松了对秦二丫的擒制,他健硕的胸膛贴着她玲珑的后背,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他似乎要用他的热气燃烧掉她。 可惜,任之翼错了,他错在太骄傲,太自信,也太轻信自己的魅力。秦二丫不是一般的女人,多年坚持不懈的训练让她的意志力坚如铁,就算有片刻她确实是迷失在了激情带来的震撼中,可是清醒过来的她会更加具有爆发力,更加冷厉,更加的坚不可摧。 “我是喜欢无赖,不过我更喜欢看无赖的下场。”说时迟那时快,秦二丫身形一个快速的右闪动,从胳膊下快速旋转过,手腕发出啪嗒一声脆响的同时,她自由的另一只手倏然从盘发上拔下了另外一把薄如纸却利如刃的软丝甲发簪片,直接刺向任之翼的下月复。 “你——”尽管任之翼做出了最快的反应,重重地推开秦二丫,可是太过沉溺于秦二丫的美好中让任之翼吃了大亏,那软丝甲发簪片无情地划过了他的下月复,渗出的鲜血一时间染红了他白色的休闲裤。 男根上方五公分处灼热的疼痛感让那张英俊的脸彻底扭曲,眼角抽搐,浓眉深锁,坚毅的脸僵成了铁青色,握着拿破仑权杖的手紧了紧,骨节处泛着白,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嘎嘎嘎的声响。 低头睨了一眼下半shen的殷红,任之翼猛然抬头,幽深的黑眸倏然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隙,邪恶之光熠熠闪动。 那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秦二丫晶亮的眸光对上任之翼受伤而暴戾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一个好的猎手,特别是专门捕杀猛兽的好猎手都清楚,针对猛兽的攻击,一定要一举致命,受伤的野兽所散发出来的威力比平常凶狠百倍,那是任何人力都无法抵抗的残暴和疯狂。 遇到这类受伤却依然有战斗力的野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逃跑。秦二丫也不例外,狡黠的眸子不着痕迹地四下侦查着,寻找着绝佳逃跑路线。 “你这只该死的野猫,我非斩了你这双利爪不可。”任之翼愤然,拳头握得死紧,像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骤雨,更像似在努力克制、隐忍即将爆发且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 左右瞄了瞄,秦二丫的眸光落在了书房西面飘飞的窗帘上,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出慵懒自信的笑意。 报了轻薄之仇,又找到了绝佳的逃跑方案,秦二丫心情大好,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不怕死地挑衅道,“可惜了,我应该再多下几分力,直接断了你的根。我倒是想看看,阿斯拉伯爵到时候是不是还想把女儿嫁个一个太监,这拿破仑权杖还是不是你的。若是到时候它还是你的,我就另外送一份大贺礼给你,做新婚礼物,若不是你的,那它就该是我的呢。” 啪一声,任之翼心中的那根绷到极致的弦断了,断弦向两头弹去,打心口上是极度的刺激。 “不知死活的丫头。”咬着牙,每个字都是自任之翼的牙缝中蹦出。 忽地,他一个箭步上前,出拳。 秦二丫矮身,避过,修长的美腿横扫,攻其下盘。 任之翼一跃而起,后空翻,单手撑地,同时结实的长腿回旋踢。 秦二丫曲双手相抵,同时一脚立地,一脚回踢。 任之翼抓住了机会,单手扣住秦二丫的脚踝,用力往前一带。 秦二丫成劈腿状,被任之翼牵制住。 修长的美腿,裙下无限美好的风光,引人遐想的姿势。任之翼的眸光一沉,的幽光替代了愤怒的火光,下月复的疼痛被新的一股刺激所替代,“我不喜欢这小裤裤,太幼稚,和性感的小野猫不配。” 可恶,不可饶恕! 偷窥她的裙下风光不说,居然还批评起她的内在美来了。 纯白棉质带草莓花心的内裤是幼稚了点,可是她喜欢碍着谁呢。 “你——”秦二丫恼羞成怒,怒火中烧,猫面具下的猫眼,闪着盈盈红光。忽地,她惦着脚尖,往前跳了一步,借助脚尖着地的力道,整个人向上翻腾而起,同时穿着七寸高跟的脚毫不留情地扫向任之翼的脸。 有了前车之鉴,就算心猿意马,任之翼还是留了个心眼,身子后倾,避开了尖如锥的高跟鞋钉。 “小野猫,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付爪子。”这个猫女看似简单,可是全身上下藏了不少利器,样样都是可以要人命的。 “你自己点点不就知道了。”秦二丫旋身,跳起,曲肘,尖肘直顶任之翼的胸膛。 任之翼向后跳了半步,同时长臂一扫,巴掌甩向秦二丫带着黑色丝绒猫咪面具的脸。 秦二丫骤然撇开脸,只是速度迟了那么千分之一秒,任之翼的手掌虽然没有甩到她的脸,可是他的手指夹住了秦二丫的猫咪面具,骤然收回手,面具被任之翼扯了下来。 “小野猫,转过来给你主人看看。”任之翼一甩手,猫咪面具飞了出去,精准无误地挂在了墙壁的古董钟上。 秦二丫背对着任之翼,感受到任之翼一步步靠近的压迫感,心念一动,一手挡在脸上,旋身,面对着任之翼,眉尾上挑,盈盈一笑,同时另一手猛然一甩手,一枚烟雾弹,瞬间在两人之间炸开。 秦二丫快速地朝着窗户奔跑而去,一个纵身跳跃出窗的同时,手心弹出了一枚铜板大小的粘力贴,贴在了外墙上。 借助从粘力贴下延伸出来的碳纤弹力,秦二丫安全地着落,抬头望了一眼十五米高的三楼窗台,对着那道白色的人影挥了挥手,同时秦二丫用力地一扯手心中的碳纤弹力,那铜板大小的粘力贴自动从墙壁上月兑落,弹回到她的手心中,然后,拍拍,走人! 那是她第一次和任之翼交手的情景。 那一局,她赢了吗?算是吧,她大大地挫了任之翼的男性尊严,可是她也输了,她输了到手的拿破仑权杖的同时,也输了她的初吻。 @@@@@@@@@@2 喜欢小秋《穿越之贼心难改》的朋友,请别吝啬点点你的手指头,帮推荐收藏一下哦。 第二十七章 恋人未满 月华如水,铺洒在秦二丫的脸色,映出了一片红日,绝美而妖冶,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段湘雅交叉着脚,小心翼翼地靠近,盯着秦二丫悠远而隽长的眸子,轻声调侃道,“喂!你的脸红了,在想什么?不是说颜面神经失调吗?”。 像似害怕秘密暴露,秦二丫快速地压下心头那抹慌乱,抬眸,冷声蛮狠地喝道,“你管东管西,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段湘雅顿时僵冷了一张脸,眸光中的温柔以超光速收敛,眉头轻蹙了一下,又摆回了最初的那张冷脸,只是在那清冷的眸子中依然可以看到闪动的一抹哀怨,显示着他的情绪波动和那颗已然无法彻底冷漠的心。 话一出口,秦二丫就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抬眸,歉然地看着段湘雅,心里头尴尬无比,却又不知所措。 除了大丫、小丫和小宝,秦二丫几乎没有和其他人相处的经验。就算有,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打个招呼冷冷退场,她从来不在乎别人尴不尴尬,不在乎人家怎么想,不在乎是不是伤害人,她在乎的只有大丫、小丫和小宝,其他人在她眼里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路人甲。 当然,段湘雅是不同的。在潜意识中,他已经被秦二丫归类为自己人,不然她也不会向他坦承自己是做贼的。 “那个我你不”挠了挠头,她真的还没有跟谁道歉过。 “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冷冷地打断,冷冷地凝望,片刻后,段湘雅果绝地转身走人。 “喂——”看着段湘雅离开的背影,秦二丫的鼻头不禁一阵酸涩,眼眶一下子濡湿了,心里头有说不上的失落感,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在这个大丫、小丫、小宝都不在的异世界中,若说完全适应那是骗人的,思念亲人的感觉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来,令她心情纠结,而段湘雅的出现刚好弥补了亲人的空缺。 在段湘雅面前,她很自在,不必装腔作势,不必卖弄她少得可怜的诗词歌赋,不必琴棋书画样样都通,更加不必三从四德,湘雅纵容她做自己,她可以学武,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又蹦又跳,甚至是偷东西被抓个现行,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跟着睁眼说瞎话来维护她。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怀有目的地接近他,可是不过几个照面下来,特别是身份揭穿之后,她在他的面前便不再有所保留。因为她信任他,完全的信任,这种信任建立的时间很短,却十分的坚固。 他算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界的第一个亲人,不久之后,她必将离开王府,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若是这样,她不愿意彼此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这不愉快的夜晚。 咬了咬牙,秦二丫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段湘雅的手,低声道歉道,“湘雅,对不起!” 段湘雅顿足,回眸。 月光下,那张绝美冷艳的脸闪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嘴上却依然冷冰冰地说道,“我受不起。” “拜托,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秦二丫拉了拉段湘雅的手,一脸巴结,讨好地说道。 “我是未成年,不是大人,更没有大量。”用秦二丫的话堵她,段湘雅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要刺激她,就是想要看到她巴结自己的样子,那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中很重要。 这样的重要性,让他空荡荡的心感到充实且满足。 “呵呵”秦二丫一脸尴尬,低头干笑了两声,挠挠头,再抬头时,已然换上了一脸的谄媚,笑着说道,“怎么可能,要知道整个王府都是你在养的,你若不是我们王府的大人,那谁是啊!” “哼——”段湘雅一声冷哼,撇开脸,强迫自己不看秦二丫那张笑谄媚的脸。 秦二丫撅了撅嘴,绕过段湘雅,站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湘雅最大方了,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生我的气,对不对?” “哼——”段湘雅又侧过半个身子。 真不给面子,她秦二丫这辈子还没这样哄过谁呢。 挫败地盯着段湘雅的侧脑勺,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越想越气恼,秦二丫倏然背过身去,嘟着嘴,不高兴地说,“湘雅,你再这样子,我就我就” 微微将身子转回,从上自下盯着秦二丫的头顶,轻声问道,“就怎样?” “我就离家出走!”秦二丫祭出了狠话。 这是二十一世纪问题少男少女最擅长的戏码,威胁不合作的家长最管用的一招。她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自己却从来没有用过这招,一来是没对象,二来是没必要。就算是上天遁地,大丫都能找到她。因为她们三姐妹身上都分别植入了一枚卫星定位芯片,只是不知道这卫星定位芯片在穿越了千年之后,是不是依然管用。 果然,段湘雅被激得勃然大怒,伸手猛然将秦二丫转过身来,擒着她的双臂高声咆哮道,“你敢!” 抬头前,秦二丫眨了眨眼睛,敛下满眼的狡黠,再太眸时,便是满目挑衅,“你看我敢不敢!” “你”段湘雅气结,狠狠地盯着秦二丫,咬牙切齿地威胁道,“秦二丫,你要是敢离家出走,我就” “你就怎么样?”秦二丫挑了挑眉头,不怕死地问道。 “我就打断你的腿!”强压下心口的慌乱,段湘雅假装狠厉地说道。 “切——”秦二丫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伸手拉下段湘雅擒住她手臂的手,娇嗔地说道,“你才舍不得呢!” “你又怎么知道我舍不得。”白了一眼秦二丫,段湘雅有一种遇到克星,被吃得死死的无力感。 挑了挑眉头,秦二丫笑靥如花地说道,“你若舍得打断我的腿,就不会舍不得我离家出走了。” “哼”被说中,段湘雅面子挂不住,摆过脸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湘雅”秦二丫低声喃道。 “干嘛?”段湘雅不甘不愿地回答。 秦二丫右手穿着段湘雅的手肘,整个人半挂在他的手臂上,亲昵地说道,“我们和好吧!” “我们本来就没有不好,再说了,我是大人大量,才不会和你这样小肚鸡肠又不识好人心的女人斤斤计较。”伸手拍了一下秦二丫的额头,段湘雅扑哧一声笑了,紧绷的脸一下子舒张开来,就像一朵绽放的雪莲花,纯白而高雅。 踩低她,抬高自己,够宽宏大量了。 白了一眼,秦二丫没好气地嘲笑道,“是,你是心口窝里跑马——宽宏大量。” 忽地,秦二丫像想起什么似得,兴奋异常地说道,“对了,不如我们明天去骑马吧!” “骑马?你会吗?”。挑了挑眉头,段湘雅略带质疑,轻笑着问道。 “你小看我了吧!在二十一世纪我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样样通的,骑马怎么不会拉!”秦二丫撅了撅嘴,不满地睨了一眼段湘雅,傲然地说道,“每年三月,我都会飞去英格兰的野生牧场度假,骑马打猎,还有完成半个月的野外生存训练。” “野外生存训练?那是什么?”低眸,凝望着秦二丫,段湘雅好奇地问道。 秦二丫解释道,“就是人在住宿无着的山野丛林中求生。” 蹙紧了眉头,段湘雅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每年都要在山野丛林中求生半个月?” “嗯!这是师父为我安排的,从十五岁开始每年三月的必修课。”秦二丫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在紧张刺激的生活中寻找生命的平衡点。 “为什么?”段湘雅激动地追问道。月光下,那双清凉的眸子中快速地闪过一抹不舍,一抹心疼。 耸耸肩,秦二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平静地叙述,“为了训练我的灵敏度和自信心。师父说只有在野外丛林中,在猛兽出没的地方,人才会保持最高的警惕性;良好的训练和丰富的知识会给我带来自信,信心能帮你战胜恐惧、厌倦、绝望和孤独。” “害怕吗?”。伸手揽过秦二丫的肩膀,段湘雅轻声问道。 第一次野外生存训练结束,回归大丫小丫身边,她们问她的第一句话也是“害怕吗?”。 秦二丫懂,这句简单的问话中包含了多少忧心,多少心痛,多少不舍。 抬眸,对段湘雅安抚地笑了笑,“第一次很害怕,入夜后,丛林中只有野兽的咆哮声,听起来更是慑人,就连风声都带着一种诡异的颤动。不过后来就不怕了,人类有一种强大到近乎可怕的能力,就是习惯!” 顿了顿,秦二丫缓和气氛似得,笑了笑,又道,“呵呵,小丫说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每年去丛林,大丫都会哭得死去活来的,担心得要死。后来,她自己发明了一种卫星定位通讯系统,就算在毫无讯号的丛林中,她也可以利用卫星定位精准地找到我。隔着千山万岁,隔着显示屏,只要看到我依然活着,她就放心了。” “以后,别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将大掌罩在秦二丫的脑袋上,段湘雅柔声说道。 挑了挑眉头,秦二丫抗议道,“为什么不?我喜欢这样的刺激生活。” “当然不行,我没有大丫的本事,发明不了什么卫星”段湘雅一时想不起那个能隔着千山万水追踪到人的东西叫什么,若是这个时代有这种东西,他不介意花千金万金去卖一个。 “卫星定位通讯系统。”秦二丫补充道。 点点头,段湘雅接着说道,“是的,卫星定位通讯系统,我没办法隔着千山万岁,隔着什么显示器看到你还活着,我的心就放不下。若是你真的想去感受那种刺激的生活,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抬眸,望进段湘雅那双清亮的眸子,秦二丫看到了他的真诚,心下不禁一阵悸动。 “是的,我陪你去。我也去锻炼一下灵敏度和自信心。”段湘雅为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你缺自信心?”秦二丫挑眉,一副摆明了不信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十六岁男孩能像段湘雅这般自信。对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面对那个什么痨子公主、将军,面对她偷窃被抓个现行,他依然可以雍容淡定,胸有成竹地为她开罪。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都不想十六岁的少年,倒像六十岁的老头。 “我不缺自信心,我缺安心。”段湘雅曲指弹了一下秦二丫的额头。 “我让你不安心。”怔然地看着段湘雅,秦二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是的,很不安心。”点点头,段湘雅大方地承认。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个像雪莲花一样纯美的男孩总是能带给她无限的感动。可惜,她不久之后便要离开,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了。 秦二丫相信,若是时间够久,她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感动到爱上他。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要离开,她的灵魂虽然是她秦二丫的,可是身体却是溏心的。这个男孩和溏心是血脉相亲的兄妹,若是将来两个人真的爱上了彼此,岂不是。 这个罪名她可背不起,还是珍惜眼前短暂的相处时间,将最美好的记忆留给明天缅怀。 “好了,不说那些让你不安心的事,说些高兴的。”展眉淡淡一笑,秦二丫轻声说道。 “什么事能令你如此高兴?”段湘雅不禁看痴了眼。 “我在苏格兰牧场,我养了一匹马,叫雪莉。它全身雪白,有一双宝石般透亮的眼睛,俨然是个神物,灵性得出奇。每次我一道牧场门口,它在远远的马槽里就开始嘶鸣,叫得可欢了,好像知道主人到了似的”秦二丫滔滔不绝地谈起了雪莉,谈起了大丫小丫,谈起了她每次的行动。 感动在这样一来一往中滋生,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 有多更一千哦。所以来迟了一点。 第二十八章 往事悲歌 九翚四凤冠,玉带蟒袍,百花裥裙,大红绣鞋,缨络垂旒,如斯华丽。 “小姐,快快点过来看看,好漂亮啊!”小燕儿手托着一套凤冠霞帔,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秦二丫正双手撑地,靠在墙根处练倒立,歪着脑袋看到小燕儿托着一个大端盘,大呼小叫地走进来,不禁蹙了一下眉头,憋着气问道,“看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姐,你别倒挂金钩了。快过来来看看,好漂亮!”将托盘放在案上,小燕儿一双眼睛移都移不开,紧紧地盯着托盘里的凤冠霞帔,仿佛一眨眼,她们就会自己长翅膀飞走似的。 “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般痴迷。”一只脚缓缓地在半空中摆了一个一字,然后一个越身,从地上翻了过来,好奇地走向小燕儿。 “哇塞——”是金丝线绣的,这可是极品,a+货色。 “很美吧!这是皇后亲赐的,由大内两司房倾力缝制的。我刚刚不小心听到王爷对夫人说,这种荣耀只有历代皇后才有,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借这次婚庆昭告天下,立十四皇子为太子,小姐以后就是太子妃了。” “别胡说!”秦二丫低斥了一声,“树大招风,祸从口出知道吗?”。 秦二丫可不想还没逃出王府,就先被政治风暴给连累了,到时候才叫欲哭无泪。 小燕儿立即捂着嘴巴,四下瞄了一眼,确定无人之后,才放下手,小声地说道,“是!小燕儿知道了。” 双手托起惊艳到无与伦比的凤冠,看着上面颤颤悠悠的珠钗宝石,秦二丫想起了一首歌,忍不住轻声吟唱出来: 嫁衣美,红绸金凤珠冠记得往事悲 七夕会,剑眉星目少年引得红颜醉 红颜醉,手握红豆可知伊在相思谁 江南美,小桥流水来相会 情缘美,才子佳人人约黄昏来相会 情缘美,月上柳梢细听谁互诉心扉 情缘美,可知今生嫁衣着身只为谁 情缘美,只愿化蝶比翼飞 不曾悔,阴阳相隔情殇伊人肝肠摧 不曾悔,即使一醉换得芳心千百碎 不曾悔,孤树白绫冠落风动霞帔飞 不曾悔,只愿来世长相随 曲调悠扬婉约,沉吟中带着一抹悲伤,让听的人不禁眼眶微微发红,心间泛酸。 小燕儿上前一步,揪着秦二丫的衣角,哽咽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起苏公子了?” 秦二丫一脸的莫名其妙,“苏公子?谁啊?” “就是江南的苏庆丹苏公子啊!”小燕儿眸带哀怨地看着秦二丫,仿佛忘记苏庆丹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秦二丫一边放下凤冠,一边挑了挑眉说道,“没印象,他很重要吗?重要到我非记得他不可吗?”。 “没有谁?不记得就算了。”小燕儿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拧成一线,像似无奈,更像似深受困恼。 “小燕儿——”沉下脸,秦二丫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严肃厉害的样子,小燕儿不禁打了个哆嗦,怔怔地看着秦二丫,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说!”唬这个小丫头太简单了。 小燕儿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无人后,这才一口气说道,“那个苏公子是小姐以前中意的人,你们在江南诗集会上邂逅的,公子被小姐的才情美貌所吸引,小姐被公子的温柔多情打动,你们交换了信物,说好了等苏公子金榜题名时上门提亲。” 挑了挑眉头,秦二丫来了浓厚的兴趣,“千金小姐与穷书生私定终身,有意思。说说那个苏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家小姐——我一眼相中?” “苏公子和小姐一样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对对子更是一流。在江南诗集会上,小姐出的对子,在场无数的才子没有一个对得上的,只有苏公子能对得上来,所以小姐对苏公子特别的另眼相看。”回忆起江南的事,小燕儿的脸上不禁挂起了一抹舒适的笑意,像似很沉浸其中。 以诗会情人,是古代能会做的事。 点点头,秦二丫一边为自己和小燕儿各倒了一杯茶,一边问小燕儿道,“小姐我出什么上联来着?” 小燕儿水汪汪的大眸一转,一脸骄傲的神色,轻声吟道,“小姐你出的上联是: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微微凝眸,秦二丫轻声跟着重复了一遍,脑子飞转,试图对出下联。 半晌,秦二丫摇摇头,放弃道,“好有难度哦!那位苏公子的下联是什么?” 她不是古人,也没有那个天赋和才情,最多也就是背得几首现成的古诗而已。糊弄糊弄老夫子还行,但是“真枪实弹”的“上阵”,恐怕没两下便露馅了。 小燕儿一脸自豪,与有荣焉地说道,“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 “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对得确实妙,这苏公子倒是有几分才情。”点点头,秦二丫也不得不对苏庆丹另眼相看。 像溏心那样的女子,她的生活就像是精雕细琢的象牙塔,华美贵气加上自身的才华横溢,她有傲视他人的本钱,苏庆丹若不是真的有才华,是打动不了她的。 秦二丫想起什么似得,忽然抬头,问道,“对了,你说他参加科举考试,那他考上了吗?”。 “还不知道,殿试还要等一个月才举行。”小燕儿皱了皱眉头,语气中不免流露出一抹忧心,一抹不甘心,“小姐,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耸耸肩,苏庆丹再好也入不了她的眼。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不吝啬赞誉他,可是若是让她挑男人,那个苏庆丹绝对不是她会夹来配的菜。没办法,她是干“技术”活的,对那些文绉绉的诗人实在是生不出那种“好感”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古代没有和她一样干“技术”活的,她也宁可找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夫妻双双把江湖闯,做一对浪迹天涯的亡命鸳鸯,也好过高床暖枕却同床异梦。 没办法,她秦二丫这一辈子注定要过那种在刀口下舌忝血的生活,尔虞我诈,或者平平淡淡都不适合她,感觉像似病入膏肓,与行尸走肉一般无异。 “可是”小燕儿欲言又止。 抬眸,深深地凝望着小燕儿,秦二丫忽然顿悟,“你喜欢那个苏公子吗?”。 “不是!”小燕儿一脸慌乱,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他哪里可怜?”好歹也是年轻力壮,四肢健全,哪里值得人家可怜? “小姐你失忆了,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小姐又要嫁人了,还是嫁给十四皇子,苏公子却始终是一个人,岂不是可怜。” 眉头都没有抬一下,秦二丫一声嗤笑,“呵,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人很多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以为离开谁,谁就无法生存。只有懦夫才不能面对失去,既然是懦夫,又岂会值得同情。 小燕儿嘟了嘟嘴,甚是介怀地说道,“小姐,苏公子不是那样子的人,他对小姐你是真心的。” “那你是觉得我移情别恋,见异思迁,还是贪慕虚荣?”挑了挑眉,秦二丫把问题推回给小燕儿。 “当然不是!”离开摆手,小燕儿激动地解释道,“我知道这个不能怪小姐,小姐没失忆前是真心喜欢苏公子,才和他山盟海誓,以至于在听到皇上赐婚时,选择投湖自尽。” “投湖自尽?”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她不知道的悲情往事。看样子,这个溏心也是个烈性女子。 不过,用死来证明爱情,会不会太傻了点。人死如灯灭,溏心她又怎么能保证她死后苏庆丹会依然记得她,依然爱她。就算他一辈子都记得她又如何,时间的年轮不会停留在她死的那一刻,活着的人依然要继续往前走。 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渐渐地他会淡忘,会再爱上别人,娶妻生子,继续人生的历程,而死的人,还剩下什么? 爱情,就像经年的瓷器,碰到坚硬的现实,除了破碎就是破碎,一点含糊都没有。 @@@@@@@@@@@@@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格高。 希望遇到感情问题的人,能够多一份释然。 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责任。 第三十三章 荷塘惊魂(3) 幽深狭窄的通道,缺氧的窒息感,闻起来像发霉的腐臭,模糊而疼痛的眸子,秦二丫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令她感到恐惧的地方,她就像得了一种叫幽闭空间恐惧症的病,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点。 忽地,一波波的水涌进通道,像下水道一样散发着恶臭的水就像洪水绝地,一下子没过她的脖子、嘴巴、鼻子、眼睛,直至灭顶。秦二丫呛了一下,下水道的污水一下子涌进她的肺中,她奋力往上游,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挣月兑不了。 污水不断攀升,恐惧感也跟着不断攀升。这种恐惧感让秦二丫想起了小时候师父的训练,那个时候二丫是恐高的,可是师父却在她的腰际绑了一根绳索,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五层楼高的别墅丢下楼,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求,怎么喊,都没用。 师父的训练让她知道,除非克服恐惧,不然她将不间断地面对恐惧。 深呼一口气,秦二丫闭气潜入污水之中,发现她的脚被一堆水草缠住了。她弓着身,伸手去扯脚上的水草,一扯却扯出了一个贞子,幽幽的水草变成了长长的头发,摇曳在水中,只是贞子那张腐烂泡肿的脸忽然变成了一个骷髅头,骷髅的手嘎嘎地探过来,紧紧地扣在二丫的手腕上,上下颚骨一张一合,幽幽地说着:救我! “啊——”秦二丫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小姐,你没事吧?”小燕儿忙冲上前,递绢帕,端热茶。 “小燕儿——”秦二丫一边狠狠地喘着气,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是宽敞明亮的闺房,不是黝黑的污水沟,她一口灌下杯中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耸耸肩,假装没事地说道,“只是做噩梦罢了。” 接过秦二丫递还的空杯子,小燕儿不满地嘟着嘴,“小姐,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秦二丫立即否认。 将茶杯放回案上,小燕儿撇过头,睨了一眼小姐,“明明就心事满怀的样子,还睁眼说瞎话。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秦二丫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 “小姐,你做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放过就算了,没一个做的准的。”话出口,小燕儿发现自己被小姐潜移默化了,居然也出口成章(脏)了。 秦二丫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捏了一把小燕儿娇女敕的婴儿肥,嬉笑着说道,“呵呵小燕儿不错嘛,你已经开始正真了解你的小姐我了。” “我一直都了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以后。”小燕儿嘟着嘴,左右摆了燕儿不满地说道,“小姐,你昨晚又偷偷跑出去找少爷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还挺聪明的嘛!”知道小燕儿不会告密,秦二丫拍拍小燕儿的肩膀大方承认。 “小姐你这一身长衫是少爷的?小姐,你也太怎么可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上床睡觉了。万一,夫人临时过来,看到了的话,怎么办?”小燕儿的包庇多过指责。 “凉拌!”耸耸肩,秦二丫并不在意,夫人只是她名义上的娘,对她不惧任何影响性。 “小姐——”小燕儿嗔怪地喊道。 秦二丫立即双手交叉于胸前,摆了个stop的手势,制止小燕儿开启喋喋不休的口水闸门,“好了,别小姐小姐地叫了,快帮我换件衣服,我要出门。” “是!”小燕儿无可奈何地说道。 在小燕儿的帮助下,秦二丫快递地换回了女装,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对着铜镜,秦二丫愣了一下,不管过多久,她都无法习惯这张绝艳的脸。 小燕儿动作娴熟地折叠好秦二丫换下来的长衫,“小姐,这衣服要还给少爷吗?”。 “当然不用还。”忽地,秦二丫灵机一动,一手接过小燕儿手中的那身白色长衫,一手拉着小燕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小燕儿,小姐我求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蹙了蹙眉头,小燕儿没有拒绝小姐要求的习惯。虽然这一个月来和小姐的相处完全颠覆了过去十几年的模式,但也重新建立了一套默契。 “你帮我把这件长衫改短一些,照着我的身高改。”秦二丫双手捏着长衫肩头的位置,用力地一抖,将折好的长衫重新展开,比划了一下。 小燕儿忧心地低喃,“小姐你——” 秦二丫对小燕儿眨了眨狡黠的眼睛,“心知肚明就好了,不用说出来!” “哦!”小燕儿讪讪地回答了一声。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秦二丫循着声音往窗外望去。 “少爷丢了玉桢在湖底,找人几个人在那里打捞呢!”小燕儿解释道。 秦二丫心知肚明丢玉桢是假,捞骸骨才是真,这段湘雅办事还是相当牢靠的。 “我们去看看。”秦二丫拖着小燕儿往外走。 “有什么好看的!”小燕儿嘟着嘴呢喃,两条腿却还是跟着秦二丫往外走。 荷花池畔,一群人围成了一圈,惊呼窃语,骚动爆发。 秦二丫快速地挤开人群,靠到段湘雅的身边,冷静地盯着地上那一堆凌乱不堪的骸骨,小声地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具骸骨?” 段湘雅侧眸睨了一眼秦二丫,“你有何高见?” 秦二丫耸耸肩,“我有高见没用,又不能测dna,鬼才知道它是谁?不知道它是谁?就根本别想查出她是被谁害死的?又被谁沉尸湖底。” “dna?”段湘雅又从秦二丫嘴里听到了一个古怪的新词,她的花样从是层出不穷。 “我也解释不清楚,这个得大丫来说。反正就一句话,每个人身体内都有23对(46条)染色体,那就是dna,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科学证明每个人的dna都是唯一的,不可重复的。” “为什么不能测?”似懂非懂,但是段湘雅还是抓住了关键点。 秦二丫撇了一下嘴,解释道,“因为没有机器,也没有比照样本。” “有说等于没说。”段湘雅一巴掌罩在秦二丫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不介意将她那柔顺服帖的发髻弄得凌乱一些。 秦二丫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还说。”他就喜欢找二丫斗嘴,那种感觉让他觉得二丫一直都在他的生命中,不是突然出现,也不会突然消失。 秦二丫抬头,咧了一下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办法,你问了,我不回答你显得我很小气。” “让开——”富贵、荣华为闻讯赶来的王爷和夫人开了条道。 “啊——”看到黑漆漆的骷髅骨,夫人不禁尖叫一声,立即以手掩眸,撇开脑袋。 王爷立即伸手护住夫人,沉声喝道,“湘雅,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玉佩掉进荷塘,找人来捞,结果就这样了。”耸耸肩,段湘雅找就想好了一套说词。 “晦气!”夫人扯了扯王爷的袖子,小声地嘀咕道,“王爷,眼看这欧阳将军和公主不日将前来接亲,府邸却出了这种事,这要是传出去,对心儿很不利的。” 王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凝望了一眼段湘雅,沉声吩咐道,“湘雅,你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我会处理的。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段湘雅毕恭毕敬地回答。 “心儿,跟我回去。”夫人对站着段湘雅身边的秦二丫招呼道。 “不要,我还没看完。”秦二丫直接拒绝道。 夫人突然拔高了音,“有什么好看的,沾染了一身晦气怎么办?” 小燕儿悄悄地挨近秦二丫,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水汪汪大眼直盯着秦二丫的后背,不敢转开,怕瞄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扯了扯她的衣袖,害怕地说道,“小姐,走吧!这里阴森森的怪可怕的。” 秦二丫翻了一个白眼,“拜托,那是天气的原因。” “心儿——”夫人下最后通牒。 “丫头,回房去,我办完事再找你谈。”段湘雅微低下头,用只有秦二丫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 “好吧,回去就回去呗!”得到段湘雅的保证,秦二丫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骸骨,转身跟着夫人离开荷塘畔。 “小姐,等等我!”小燕儿紧随其后。 回房后,秦二丫心绪不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低头凝望一眼握在掌心的臂环。 那是她昨夜从荷花塘底捞出来的,是戴在骷髅骨架腕间的。本来像昨夜那样的情况她是绝对没有心情再顺手牵“羊”的,可是这臂环关系到穿越,她怎么也放不下,以至于昨夜她和那具骷髅骨“相亲相爱”地纠缠了大半夜,才从一堆横生的水草下取下臂环。 也许它真的是通往两个时空的媒介,只要找到对的方法,她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可是方法是什么?会不会和那具骷髅骨的身份有关? 若是她的记忆没有因为穿越而产生错乱的话,她记得她去偷臂环之前,查过那臂环的资料。资料显示那臂环是圣朝一位公主的。她现在穿越的地方刚好是圣朝,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若是这臂环的主人是公主,那荷塘底的骷髅骨又是谁?她会不会就是圣朝的一位公主?若是公主,她有怎么可能被人沉尸荷塘底? 耙了耙已经很凌乱的头发,秦二丫被心中无数的疑问搞得烦闷不堪,眸子频频往外眺望,等待着某个可以给她答疑解惑的人出现。 第三十四章 荷塘惊魂(4) “啊——”秦二丫抓狂,她的耐心只用在偷窃时,其它时候她总是急躁的。 “小燕儿,你家小姐又发癫了吗?”。段湘雅才跨进茹心阁,就看到秦二丫那一头云髻发已经被她的芊芊玉手耙成一个鸟窝,女婢小燕儿一直跟着二丫的身后收拾残局。 “湘雅,你终于来了。”秦二丫听到湘雅的声音,立即转身冲了过去。 “少爷——”这一次小燕儿顿住了脚步,没有随秦二丫的脚步跟上前去,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她可以接受小姐的改变,就是无法接受少爷的改变。对少爷的畏惧是与生俱来,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天性使然,就算少爷一改冰人形象,化身温柔可亲的土拨鼠,她也没办法像小姐一样靠近他,不带哆嗦地答话。 “事情怎么样?”秦二丫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又没有dna和比对样本。”段湘雅以话堵她,同时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拔秦二丫头上固定住云髻的银簪。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与动作搭配上段湘雅此时冰雪初融般的神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随着银簪被段湘雅抽去,秦二丫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发丝瞬间如瀑布一般泄在了肩头,映合着浅绿色的罗裳,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段湘雅不禁看直了眼。 秦二丫也不恼,微微垂眸,失望难免,“说也是,是我急糊涂了。” 沉吟了一下,秦二丫又霍然抬眸,双手抓着段湘雅的双臂,迫切地追问道,“水草中找过了吗?有没有遗漏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随着秦二丫的突然靠近,发间的那股淡淡的茉莉幽香袅袅娜娜地自鼻尖钻到他的心头,萦萦不去。段湘雅怔了怔,不露声色地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秦二丫的距离,清冷地说道,“我已令人把湖底的水草全数割了,捞上来,翻个底朝天,只找到了这枚发簪。” 秦二丫并没有发觉段湘雅的异样,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接过湘雅手中的发簪,细细地研究起来。 这是一枚蝶恋花的发簪,一只七彩蝴蝶停留在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上,一对翅膀薄如蝉翼轻轻颤动着,仿佛随时都准备着振翅高飞。这发簪不仅做工精湛,花娇蝶艳,栩栩如生,而且它的材质很特别,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却有金的闪亮,玉的润泽,捻在手中轻如无物。 这玩意儿价值肯定不菲,寻常人家的小姐是佩戴不起的,以其做工和材质推断,出自宫廷的可能性极高。 圣朝公主?“她”会是圣朝公主吗?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抬眸,秦二丫看着段湘雅轻声问道。 段湘雅冷冷一笑,“丢去后山喂狼如何?” 秦二丫立即眼红脖子粗地吼道,“不行!” “你和她非亲非故的,急什么?秦二丫,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一双锐利的眸子冷冷地扫过秦二丫,段湘雅满月复狐疑。 “没有!我只是好心而已。”秦二丫马上回答。 “回答太快,明显的做贼心虚。”段湘雅淡淡地睨了一眼秦二丫,摆明了不信。 秦二丫撅着嘴,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转身往书案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本来就是贼,已经习惯做贼的贼是不会心虚的。” 段湘雅跟在秦二丫的身后,略带酸意地说道,“你很关心那具骸骨?” 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段湘雅不难发现秦二丫的适应能力超强,她适应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新的亲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谁,在乎过谁。 表面上,她和和气气,慷慨大方,送下人很多礼物,和小燕儿、良辰、美景打闹成一片,甚至连厨娘家的七岁小女儿也被她收买,时不时地帮她放风盯梢。可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对谁交过心,她的付出只限于有价值的东西,那些无法标价的东西,例如友谊,她总是吝啬给予。 秦二丫回头看了一眼段湘雅,轻笑着说道。“你不会是在抗议我关心骷髅骨胜过你吗?” “我需要你这个丫头骗子的关心,哼——”别扭地一声冷哼,段湘雅撇开眼,冷冷地看着窗外。 他是在乎,他是抗议,没有办法,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的视线就会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他就是那样无法自拔地陷入一段看不到曙光的感情沼泽地中,挣扎得越厉害,下陷得越快。 看着湘雅冷冷的侧脸,秦二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湘雅,你是弟弟,可以说你是我来到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人,也许还是唯一的亲人。” “只是亲人?”段湘雅猛然回头,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黯然。 点点头,秦二丫直视段湘雅,“只是亲人,你知道的!” 段湘雅也点点头,像似彻底地失望了,双眸黯淡,冷漠地问道,“你还要坚持嫁给十四皇子吗?”。 “当然!皇宫中的稀世珍宝多,我不顺手牵一些,枉费此生。”秦二丫尽量说得轻松,不叫段湘雅怀疑。 “我也有很多稀世珍宝是皇宫里没有的。”段湘雅咬咬牙,说的极不甘心。 耸耸肩,秦二丫回答道,“那不一样,你是亲人,亲人的东西我是没有理由偷的,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眼里只有偷东西吗?”。段湘雅看着秦二丫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怨怼。 “偷东西能让我脑子里产生类似一种胺多酚的物质,让我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兴奋得不得了,就像high药一样。虽然我没high过药,但是我肯定那种感觉神似。” “你啊——”段湘雅无奈至极。 他不知道什么是胺多酚,可是他知道在有她的日子里,他的脑子里也一定发酵出了不少的胺多酚,不然他不会如此眷念过去一个月的生活,那几乎成了他十六年来唯一的渴望。 沉吟了一下,段湘雅再一次开口,“那具骷髅你想怎么处理?” “她在荷塘底困了太久了,我想给她立个冢,简单葬了就行。”想了想,秦二丫回答。 “那就葬在城郊那片山林吧,那里好山好水,风景也秀丽。”段湘雅提议道。 点点头,秦二丫同意。 “下午我就让人去办这事。”只要是二丫想要的,他都愿意不遗余力地去帮她实现。 “能带我去拜祭她吗?”。一想到自己再过几天就要永远地离开耶昳了,她不禁想要去拜祭一下她。 “我办妥后,下午来带你出府。”眸子微低,段湘雅看着秦二丫手中捻着的蝶恋花发簪,“至于这发簪” “留给我!”秦二丫开口索求。 “嗯?”段湘雅用异样的眸光看着秦二丫,他不觉得秦二丫会喜欢一个死人的东西。 秦二丫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唯一能查出她身份的东西了,我留着也许有一天能查出她是谁来。到时候,也不至于叫它一世无名地埋在底下。” 冥冥之中,秦二丫觉得那堆骷髅骨与她有着很深的关联。 @@@@@@@@@@@@@@@@@@@@ 喜欢就收藏哦! 第三十五章 逃婚计(1) 皇帝为十四皇子大婚择的婚期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从耶昳到京城大概半个月的行程,所以段王爷决定将三月三做为溏心出嫁的日子,既不耽误上京的时间,又讨了一个好彩头。 农历三月三,上已节。相传三月三是黄帝的诞辰,中国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段王爷乘着这个特殊的节气,特殊的寓意将溏心出嫁,其寓意不言而喻。 整个耶昳都沸腾了,而段王府是沸点的中心。这半个月来,段王府几乎天天都是人声鼎沸,几百名小厮、仆从、女婢、侍卫全部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耶昳虽然是一个边疆小镇,可是它却是圣朝与昰国商贸必经之路,而段家做为耶昳封地的主人,作为垄断圣朝对昰国出口贸易的大商户,段家嫁女儿本就是大事,更何况嫁的还是当今圣朝最受宠爱的十四皇子,极大可能的皇位继承人。 日头还未升起,段王府已经是人山人海,道贺声、金山银山般的贺礼不断。整个耶昳,乃至牵动整条圣昰商贸之路的商户无不想要借此机会,攀上段王府这棵大叔。 “小姐,醒醒!”小燕儿打理小姐的陪嫁品,几乎一夜未眠。鸡鸣三声后,她狠狠地灌了一杯浓茶后,冲回内屋,准备唤小姐起床上妆。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秦二丫闭着眼睛,蹙着眉头,不悦地吼道。 昨夜外头吵了一夜,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到了凌晨才抵不住困意,昏昏地睡去,却又无法睡熟。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无边的梦,迷离惝恍之际,小燕儿就来搅扰她,这叫她如何能和颜悦色。 “小姐,今天不同其他日子,你不能睡懒觉。”小燕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姐的起床气,对小姐的咆哮充耳不闻,利索地将一条绢帕沾水,拧干,扑在小姐的脸上擦拭,把她快速地弄清醒。 秦二丫微睁朦胧惺忪的睡眼,往窗外瞄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嚎叫道,“小燕儿,天都还没亮呢?” “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比平日,平日里你爱睡多迟,谁都管不了,不过今天不行,绝对不行。一会几个嬷嬷就会过来给小姐上出嫁妆,所以小姐你不能在赖在床上了。”小燕儿将绢帕塞到小姐的手里,让小姐自己擦脸,然后快速地折回圆桌前,倒了一杯浓茶给小姐提神。 秦二丫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口灌下,立即蹙了蹙眉头,一股苦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吐了吐舌尖,秦二丫皱着一张脸,问道:“这是什么茶,这么苦。” “这是拂台,先苦后甘,生津解渴,提神醒脑,一会小姐就会觉得嘴巴甘甜甘甜的,回味无穷。那是少爷昨天特意令人送来的。” “是吗?”。秦二丫抿了抿嘴,细细地体会了一下口腔中的味道。果然,那股甘甜由舌尖的位置弥散开来,充溢着整个口腔,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小姐,夫人令我把梳洗上喜妆的嬷嬷给你领来了。”良辰领着三个燕瘦环肥各不一的嬷嬷走进茹心阁。 “恭喜小姐!”三个嬷嬷在厅前一字排开。 “需要这么早吗?天还没亮,不是吗?”。秦二丫回眸看了一眼小燕儿,抗议道。 小燕儿一边伸手搀扶着秦二丫下了床,一边解释道,“当然要,今天的流程很足的,小姐你还是乖乖地下床,不要抗议了。” “小姐,少爷让人送了一盒点心过来,让你先吃点。”门口,一个小婢女捧着一盒精美的食盒,毕恭毕敬地禀告。 “少爷还真是贴心!小姐,你快先吃点,一会忙起来,一整天都未必有时间吃东西。”良辰接过点心盒,转身走向小姐,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谁先来?”秦二丫接过食盒,转头问三个嬷嬷道。 中间那个肥嘟嘟的嬷嬷站上前一步,嘎着声音说道,“小姐,我是花嬷嬷,是给小姐梳喜发的。” 点点头,秦二丫坐到梳妆台前,打开食盒,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说道,“好吧,就你先来吧!”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都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子孙满地。”抓起梳妆桌上的象牙梳,花嬷嬷一边小心翼翼地梳着小姐长长而黑亮的头发,一边念念有词。 肥嘟嘟的手指在秦二丫的发间穿梭,快速而灵巧地将二丫的头发分为上下两股,上股高卷,用帛带先行束起,接着将下股的头发挽出了一个高髻,然后解下上股的头发,分为数十个小细股,交互编织出一条条小辫子,盘旋而下,每一股小辫子顺着高髻而下,最后交织于一起,用一根红帛束着尾发。 “小姐,好了。”在秦二丫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花嬷嬷开口道。 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秦二丫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接着谁来?” 余嬷嬷忙不迭地上前道,“小姐,接着奴婢给小姐上喜妆。” “好,来吧!”秦二丫一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表情,豪迈地将脑袋微微昂起。 “是!”看出小姐的不耐烦,余嬷嬷不敢怠慢,手下的速度加快,石黛画眉,珍珠粉铺面,紫粉上睑,胭脂染唇,精益求精地完成每一个步骤。 最后,便是由郝嬷嬷为其更换喜服,戴上凤冠。 大功告成,秦二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着双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拦腰。 “小姐——”三个嬷嬷连同小燕儿异口同声惊呼,同时,四个人八个手掌皆撑开,捧在小姐周围,就怕摇头晃脑的小姐一个不小心把头上的凤冠给摇了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呢!你小姐我有怎么笨手笨脚的吗?”。秦二丫对着每个人的巴掌,各拍了一下,拍掉她们的小心翼翼。 “小姐,我心都快被你吓得从喉口跳出来了。”小燕儿低着头,小声地埋怨道。 秦二丫本来还想逗逗小燕儿,可是这个时候,夫人恰巧到访。 “心儿,快过来给为娘的看看。”夫人无比惊喜地看着秦二丫,连声招呼。 秦二丫懒洋洋地走了过去,低声喊了一声,“娘,早!” 夫人拉过二丫的手,将她牵引到床畔,双双坐下,一手托着二丫的手,一手在二丫手背上轻抚,轻笑着说道,“心儿,昨晚娘教你的记住了吗?”。 点点头,秦二丫羞红了一张脸。 夫人笑盈盈地托起二丫的下颚,“没什么好害羞的,你马上要为人妻了,这些都是必经的过程,” 她是在害羞,但是她害羞的不是昨晚夫人传授的床上功夫,也不是压在箱底的**。那些对于接受二十一世纪教育的现代化女性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不及她初中时和小丫一起看过的日本女v大战的十分之一。 她害羞是因为她想起了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活色生香的春梦。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这算不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小丫在,她一定会笃定地说:二十三岁的老处女做春梦,那是因为性压抑,春梦实际上是自己的性态度或人际交往中的心理反应。 若是她梦见任之翼,并与之在梦中上演十八禁,这算性暗示的话,那后来在两个人纠缠的时候,任之翼的那张脸倏然转变成另外一个男人的脸,这又算什么? 难不成她有小丫“风流”成性的潜质,只是尚未开放出来。 见女儿怔怔愣愣的,夫人颇为担心地说道,“心儿,你要知道这皇子妃不比一般家庭的媳妇,光贤良淑德是不够的,在这方面一定要多下功夫,才能抓着住夫君的心。” 顿了顿,夫人似嘲讽,似自我安慰地说道,“男人嘛!宁为裙下客,做鬼也风流,皇孙贵胄尤甚,眼里望的心里盼的无非是软玉在怀,红袖添香。心儿,你这张脸长得真的很美,若是在那方面也下点功夫,你是一定能抓住十四皇子的心的。” 秦二丫抬眸,怔然地看着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不禁感叹:古代女人难为。 女悲男贱,古今通病。古代男人名正言顺地三妻四妾,寻花问柳,然后把悲留给女人;二十一世纪的男人是暗恋一朵白玫瑰,热恋一朵红玫瑰,最终选择一朵康乃磬,悲伤依然是留给女人的。 聪明的女人,为了不让自己悲伤,往往是心机用尽。爱情三十六计,那是对幸福的女人而言。而对于悲伤的女人来说,爱情何止三十六计,三百六十计都不一定够。 所以说,男人造就了女人的心机。 @@@@@@@@@@@@@2 喜欢小秋文的朋友,请不要吝啬给小秋一张推荐票,一个收藏。 第三十六章 逃婚计(2) 万分奇怪,我昨晚明明上传了。今天早上却发现没有文章在上面。只好再传一遍。照成大家的不便,请朋友见谅哦。 @@@@@@@@@@@@@@@@@@@@@@@@@@@@@@@@@@@@@@@@@@ “心儿,准备好了吗?”。一道洪量有力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声音自门口传来。 秦二丫循声向门口望去,一身紫袍的段王爷在下一秒才晃进了她的眼里。典型的人未到声先到,闻其声而知其人。 “爹——”秦二丫起身,毕恭毕敬地喊道。 “好,好,好!”段王爷连说了三声好。 那张一贯深刻而严厉的脸,不知是被心中难以抑制的得意所感染,还是被那一身紫袍染出了喜气,居然也笑得一脸的春光灿烂。 段王爷深深地凝望着秦二丫,语重心长地说道,“心儿,皇宫不比民间,以后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细加斟酌,不要给人留下把柄,知道吗?”。 “女儿知道!”秦二丫颔首。 段王爷侧眸看了一眼夫人,再转眸回到二丫身上,“过一阵子,我让湘雅上京找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他会全力配合你的。” “是!女儿明白。”不用过一阵子,那小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昨天中午,湘雅来找她,把劫亲计划全盘告之于她,只是她没同意。她是要走,但是她有自己的计划,并不想连累湘雅或者段家。 段王爷又交待道,“我让人在京城的福来钱庄存了一笔钱,你初入宫中多少需要打点一些人脉,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二丫突然肃然起敬,“是,爹!爹还有什么要交待女儿的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所以“老爹”你可别怪“女儿”顺手模走了你书房里大把的银票,我以后要只身上路,多点钱傍身总是好的。 沉吟了一下,段王爷遥遥头,眸光隽远地看着二丫,意味深长地说道,“其他的等你在宫中站稳了脚再说。” “是,爹!”秦二丫应承道。 “心儿——” 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口来秉的管家打断了,“老爷,夫人,欧阳将军和公主殿下带领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段王爷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喊道,“快,出迎!” 管家几个快步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段王爷身侧,禀告道,“属下已经命人将他们迎到前厅去了。” 段王爷一出门,那个给二丫梳喜头的胖嬷嬷领着其他两个嬷嬷走了过来,对夫人和二丫屈膝行了一个礼,笑嘻嘻地说道,“夫人,吉辰快到了,请您先过去。” “好的。”夫人对花嬷嬷点点头,回头看来一眼二丫,眸子闪过一抹不舍,唇角微动,像似要再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地扯唇笑了笑,然后快速地撇开头,转身,领着良辰美景出了茹心阁。 夫人 秦二丫怔怔然地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在这一刻,她一直轻飘飘的心突然重了一些。 “小姐——”小燕儿唤了一声不知神游到几重天的小姐,提醒她道,“小姐,嬷嬷们在等你。” “啊?”秦二丫猛然回神,愕然地看着那个胖嬷嬷背对着她屈膝半蹲着。 不要告诉我,她是那个意思?秦二丫侧眸看向小燕儿,无声地说道。 就是那个意思!小燕儿点点头,无声地回答。 胖嬷嬷催促道,“小姐,快上来!吉时要到了。” 这是猪八戒背媳妇升级版,还是降级版?秦二丫下意识地摇摇头,退后了一步,和陌生人身体接触,不是她能接受的。 见背后没有动静,胖嬷嬷扭着粗脖子回头,看到小姐连连后退,她赶忙对一旁的郝嬷嬷和余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郝嬷嬷和余嬷嬷早就见惯了这类场面,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着小姐,将她丢上了胖嬷嬷的背上。 “喂,你们干什么?”秦二丫挣扎了一下,无奈那个胖嬷嬷的手臂就像一条粗壮的铁锁箍住了她的,一个挺身利索地站了起来,故意一路颠簸地背着二丫走向前厅。 算了!我就当是在“骑驴找马”吧!秦二丫坏心眼地想着。 胖嬷嬷将二丫背到了前厅,踏上前厅中央铺着的红地毯的时候才将她放下,然后改为牵着秦二丫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引到王爷和夫人面前。 “新娘子给爹娘敬茶,拜别爹和娘。”胖嬷嬷扯了扯嗓门,高声喊道。 这时,郝嬷嬷端了两杯茶上前,余嬷嬷则将托盘中的茶一杯杯地递给秦二丫,秦二丫接过茶递给王爷和夫人,低着头,轻声说道,“爹,喝茶!娘,喝茶!” “好,好,好!”王爷又是连声三个好。 “好!”夫人笑如春风地接过茶水,轻呡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递给余嬷嬷,同时递过三封大红包给她,交待道,“这个是打赏你们三人的,路上照顾好小姐!” “是!夫人你放心。”余嬷嬷欢天喜地地接下了,转头对郝嬷嬷和胖嬷嬷使了一个颜色。 “心儿,来。过来拜见公主和欧阳将军。”段王爷一心想着帮女儿引荐,帮女儿在宫中拓展人脉,却不知道他此举是将祸事引渡到女儿的身上。 在秦二丫转身的那一瞬,欧阳子卿突然觉得到一股怦然心动,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秦二丫。他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她令人惊艳到极点,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说什么天下第一才女,才德兼备,艳色绝世,其实不过就是个小偷,女盗贼而已。这样德行败坏的女人,怎么能够进我们皇家,做我十四哥的皇子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一旁慕容蝶双手环胸,一脸厌恶地看着秦二丫,冷冷地说道。 她已经忍很久了,自从那天和合庙相遇之后,她就一直寻思着要如何报仇,如何令段溏心颜面尽失,再死无全尸。原本她打算忍到京城后,在设一个局让父皇看清段溏心的真面目,可是嫉妒和忿恨燃烧了她半个月,大仇不能得报令她备受煎熬,现在有看到段溏心穿着皇后特赐,由两制房精心打造,绝无仅有的嫁衣,风风光光出嫁,她便再也忍不住心头火,跳了出来,指着段溏心叫嚣。 “你——”夫人怒眸微转,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公主。 “公主何处此言?”段王爷也相当的震怒,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然后上前一步,凝眸看着公主,沉声问道。 “她偷过本宫的珍珠项链,欧阳将军是证人。”慕容蝶邪笑了一下,霍然转眸,芊芊玉指指着一旁目不转睛盯着段溏心的欧阳子卿,阴冷地说道。 “欧阳将军,可有此事?”段王爷侧身面对欧阳子卿,声音越发阴寒地问道。 自己被突然提起,欧阳子卿怔愣了一下,然后转眸冷淡地扫了一眼慕容蝶,接着看向一脸平静的段溏心,最后将目光定在段王爷身上,回答道,“本官不知道内情,不妄下定论。” 第四十一章 逃婚计(7) 段湘雅一双幽深眸子紧紧地盯着秦二丫,也不解她此番动作的意义。不过,他倒是注意到欧阳子卿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二丫。 黑眸一闪,一枚银镖自段湘雅手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公主座驾的马上。伴着一声嘶鸣,马匹受惊扬蹄在颠簸的山路间狂奔。 毫无准备的公主被突然起来的冲力道甩进了车厢中,一头撞在了车厢后壁,一阵晕眩。好在车厢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两床蚕丝被,公主还不至于撞断肋骨,但是肩膀和脑袋的撞击却都是实实在在的。 “公主!”同在车厢内的胭脂一手抓着车厢的窗棂稳住自己,一手去扶公主。 “还不快过来扶本宫。”慕容蝶抚着额头,咆哮道。 “是!”胭脂松开自己抓住窗棂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公主,可是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前扑,身体本能地抓住了什么,闭着眼睛,等待一波疼痛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疼痛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公主的尖叫声,“该死的胭脂,你还敢压着本宫。” 胭脂倏然睁开眼睛,对上公主喷火的眼睛,猛然弹跳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还不快扶本宫起来?”公主从地上坐了起来,伸出手等着胭脂来扶。 胭脂一手贴着车厢壁,一手去拉公主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公主半走半爬到了车厢门口。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魂飞了一半,这马匹此时正疯狂地跑向悬崖边,离断崖已然不远。 “救命——”慕容蝶和胭脂顿时花颜失色,异口同声地呼救。 欧阳子卿闻声回望,当机立断丢下秦二丫,一个提气纵身飞跃,电光闪石间跳上了马车,一手揽着公主,一手提着胭脂跳下马车。 慕容蝶感觉自己的脚才踏在地上,就听到一声轰然巨响,回眸一看,她的座驾已经连马带车全部消失在黑夜的尽头,不由得脚一软,瘫倒在地。 “嗷——” “嗷——” 山谷底下狼嚎声再一次响起,此起彼伏。 慕容蝶打了一个哆嗦,立即起身抱住欧阳子卿的腰,死活不放手。 “放手!”眼角余光瞥见黑衣人已然扣住了段溏心的手腕,欧阳子卿不禁着急,沉身喝道。 “不放,本宫害怕,将军的职责就是保护本宫。”慕容蝶早就吓得心惊肉跳、花容失色,一门心思就是要巴着欧阳子卿以保活命,其他的人死不死与她无关。 眼看自己分身乏术,而段溏心就要被带走,欧阳子卿所能做的就是伸手对准慕容蝶的后颈一个掌刀劈下去,同时伸手托住慕容蝶瘫软下去的身子,将她平放在地上,转头对胭脂吩咐道,“看好你家主子。” “是!”胭脂立即收起自己的战战兢兢,半跪在慕容蝶身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欧阳子卿立即飞身而去,截断了段湘雅和秦二丫的退路,“放开她!” 秦二丫看了看欧阳子卿,再看了看段湘雅,心中咒骂道:该死,这欧阳子卿的动作也忒快了一点吧! 经过和合庙事件,秦二丫自是知道欧阳子卿的功夫深不可测,且远在段湘雅之上,她本来就不想连累段家,谁知这湘雅一点都不听话,一意孤行,不但打乱了她的计划,还凭空生出这么多事端来。二丫知道,若是不及时制止,事情只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秦二丫又抬眸看了一眼段湘雅,然后猛然拨开湘雅的牵制,双手对准他的侧肩用力地向侧后方一推,同时自己快速地调头,冲向欧阳子卿,死命地抱住欧阳子卿的腰,哭喊道,“我好怕!太可怕了!快救救我,别让他们带走我。” 毫无准备的段湘雅向后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后,他抬眸正好看到二丫一手别在身后,使命地要晃着示意他离开。 “主人,事不宜迟,走吧!”段湘雅身边忽然出现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左一右抓着段湘雅的手臂。 段湘雅突然来了气,一把推开左右两边的黑衣人,很显然秦二丫将他推开的事实让他备感受伤,气急败坏地喊道,“不走!”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吗?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救出她吗? 听到段湘雅的话,秦二丫立即转头,火冒三丈地看着段湘雅,心中低声咒骂了一声大笨蛋,水盈盈的眸光却溜溜地四下张望,警惕而敏锐地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段湘雅像似卯足了全部的劲,不服气和不甘心让一向沉稳的他失去了理智和引以为傲的耐心,挥剑上前,与欧阳子卿交锋。 段湘雅长剑出手,人随剑进,霎时间风舞落叶,剑气满天。 眼角余光瞥见地上一名横死的侍卫和他身边的剑,欧阳子卿脚尖微微使力,剑被挑起。欧阳子卿手握长剑,如天马行空,翩若惊鸿。 刀光剑影,电光闪石,飙风蝶影间,欧阳子卿和段湘雅已经对过了数十招,只是越到后面,段湘雅应对得越显吃力。 震阎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剑光霎时成网,气势若长江大河,势不可挡,攻则无孔不入,守则密不透风,刺如毒蛇吐信,扫如翻江倒海,崩挑撩格各具精妙。 不多时,欧阳子卿看准湘雅的破绽,手中宝剑直指湘雅咽喉而去,眼见湘雅命在旦夕,秦二丫心都提到喉咙口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湘雅出事。 突地,二丫灵机一动,嘶着嗓子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双手握着脖子,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 欧阳子卿见状手下一滞,湘雅乘机退后开来。欧阳子卿不再纠缠,急急收势,回身纵越,退回到二丫的身边,半跪在地上,蹙着眉头,焦虑地喊道,“段溏心,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中毒了,心口烦闷,呼吸困难。”秦二丫故意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发出一声低沉的“唏——嘘——”声。 欧阳子卿是见识过阿三、阿四中毒的场景,不敢大意,立即绕到秦二丫的身后,掌贴其背,为她运功逼毒。 秦二丫对段湘雅挤眉弄眼,手掌探到身前,像是无力地提起甩了几下,实则示意湘雅乘机离去。 “主人,我们撤吧?”两个黑衣人见机猛然发力,快速地解决眼前的侍卫,退守到段湘雅的身边,沉声询问道。 段湘雅静静地凝望了一眼秦二丫,呡了一下唇,点点头下令道,“撤!” 刚刚与欧阳子卿的对峙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元气,若不是二丫机智地将欧阳子卿引开,刚刚那一剑足以让他殒命于此。欧阳子卿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他勉强战下去,也不可能从欧阳子卿手中将二丫带走,与其最后计划被拆穿而连累二丫,不如现在就撤,再寻时机下手。 离开前,段湘雅深深地看了一眼秦二丫,眸中的深意很清楚:我还会再回来的。 @@@@@@@@@@@@ 喜欢的朋友记得推荐和收藏哦。 第四十二章 逃出升天(1) 秦二丫感觉身体里有热流在涌动,血液也在慢慢地沸腾起来,一股真气从下盘只冲脑门而去。她知道那是欧阳子卿渡给她真气的缘故,不过她并没有中毒受他的真气,会不会适得其反,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股血腥味涌上咽喉,秦二丫感觉胸腔翻滚,呕吐的感觉很强烈,一时没忍住一口鲜血便涌了上来。 “你没中毒!”欧阳子卿立即收势,从秦二丫身后站了起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秦二丫,将她抱上一旁的马车。 秦二丫遥遥头,虚弱地说道,“我不知道,刚就觉得一阵晕眩,头晕眼花,胸口烦闷,使不上力气,还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中毒了。” 欧阳子卿小心翼翼地将秦二丫放上马车,轻声说道,“你没有习过武,一下子受下太多真气,反倒使气血上涌才会吐血。现在休息一下,明天基本就没事了。” 秦二丫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红血渍,抬眸,疲惫地说道,“谢谢,将军!” 欧阳子卿定定地看来一眼秦二丫,嘴角动了动,像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转眸看着地上死伤无数的侍卫,冷声说道,“算了,你先休息吧!” 放下秦二丫,欧阳子卿快步奔向公主,托抱起昏迷不醒的公主,也将她送到秦二丫的马车中,让胭脂一并照顾两个人。 处理完公主的事,欧阳子卿低眸看了一眼地上横躺的尸体,沉声对雷弛说道,“去查查看黑衣人的来头,找人登记一下死去弟兄的名字,回京后派人给各家送去一笔慰问金,确保各家的生活无忧。” “是!”雷弛立即应承。 “雷弛,明天一早你派个信得过的人回耶昳,调查一下段溏心和段湘雅的底细。”他不会认错,刚刚与他交手的的确是段湘雅,段溏心也一定是认出来了,所以才会假装中毒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暗中放走段湘雅。 只是这段湘雅为何要来劫段溏心呢?变态的恋姐情结?还是姐弟情深,舍不得姐姐嫁入宫门?亦或者这一切都是段溏心一手策划的,所以她今晚急急的把贴身丫鬟送走,防止波及无故。 欧阳子卿一边寻思着其中的关联,一边回眸看向马车。 突然,胭脂从马车内探出头,高声喊道,“公主醒来!” 慕容蝶抚着疼痛不已的后颈,从车厢板上爬坐了起来,脑袋倚靠在车厢壁上,一脸痛苦地申吟道,“好痛!” 胭脂回头,见公主自己爬起来,她忙上前搀扶,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你觉得本宫这样子像没事的吗?”。慕容蝶咆哮道。 扭了扭脖子,慕容蝶这才注意到车厢内还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立即板着一张脸,阴沉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是将军安排的。”胭脂脸露郁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将军”一想到欧阳子卿朝着她的于颈毫不留情地劈下手刀,慕容蝶气便急败坏地吼道,“叫欧阳子卿给本宫过来。” “公主找在下?”欧阳子卿在车厢外不急不躁地说话。 “大胆,欧阳子卿你居然敢偷袭本宫,该当何罪?”慕容蝶一把推开胭脂,从马车中钻出来,见到欧阳子卿就是一巴掌盖过去。 这一巴掌欧阳子卿受得有些始料未及,猛然抬眸,阴鸷的双眸恶狠狠地等着慕容蝶,眸光如箭,似要将她万箭穿心。 在欧阳子卿的逼视下,慕容蝶缩了缩身子,后背抵在了胭脂身上。 “公主,你没事吧!”胭脂从背后扶着慕容蝶。 这一声公主又让慕容蝶挺直了腰板,“这一巴掌难道是本宫冤枉你了?” 是不冤枉,毕竟他也赏了人家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计手刀,一报还一报扯平了。欧阳子卿不言一语,转身就走。 “站住!”见欧阳子卿自走自的,慕容蝶咽不下这口气吼道。 “不知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欧阳子卿顿足,回头,冷冷地看着慕容蝶道。 “你你把马车给本宫腾空了,本宫不要与人同睡一裘。”慕容蝶 躺在马车内半寐的秦二丫听到这话,并不急于跳出来与公主上演你争我夺的戏码,她倒要看看这个英明神武,却依然要挨巴掌的欧阳将军准备怎么料理她和公主。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一巴掌还真够带劲的,公主果然是公主,能把巴掌刮得那么响,也实为罕见。 秦二丫幸灾乐祸地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耳朵却机警地竖起,想听听欧阳子卿的答案。 欧阳子卿本想直接把公主丢给段溏心自己去处理,以段溏心的个性,她是不会吃亏的。可是,就在他打算开口的时候,脑子中闪过了段溏心吐血的情景,那一片殷红染上了他的脑子和眼睛,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皇子妃身受重伤,需要地方修养。若是公主不愿意与人共裘的话,属下可以令人给公主搭帐。” “天寒地冻,本宫就要马车不要帐篷,你把她给本宫弄走。” “可以,不过公主和皇子妃分宿两方,守卫兵力必定会分散,到时若是再遇上劫匪,出来什么状况,公主可别怪属下办事不力,解救不及时。”欧阳子卿凉凉地威胁道。 相较皇家人的自私,段湘雅不管出自何目的要来劫走段溏心,他也是孤注一掷,心甘情愿付出代价的,而段溏心为放走段湘雅甚至不惜以己身做饵,最后为真气所伤而吐血,这姐弟反倒显得更加令人敬佩。 “你欧阳子卿你威胁本宫。”慕容蝶目瞪如铜铃,怒火攻心,指着欧阳子卿的手指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欧阳子卿依然一派淡然。 “公主,算了吧!这荒山野地了,出了事就不好了。”胭脂出声劝解。 “哼——还不给本宫去铺褥子,记得把那个贼女挪到一边,别让她的贱气染了本宫的衣裳。”拿欧阳子卿没办法,慕容蝶只好拿胭脂出气。 “是,公主!胭脂立即去办。” 胭脂立即钻进车厢,对假寐的秦二丫轻声说道,“段姑娘,胭脂可以借用你陪嫁箱中的东西吗?毕竟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我们还要走大半个月,不过我保证会完好无缺地还上这些东西的,若是姑娘忌讳的话,会京后胭脂亲自为姑娘在缝制一套。” “不必还,你随便用吧!记得也给我整一套舒服点的褥子来。”秦二丫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不喜欢为难无辜的人,微微点点头同意了。 “谢谢姑娘。”得到秦二丫的首肯,胭脂立即展颜一笑,利索地转身钻出马车去张罗一切了。 也许在经历了适才那一场惊心动魄,大家都疲惫了。慕容蝶和秦二丫没有再发生任何摩擦,双双跌入梦乡会周公去了。胭脂也蜷着身子,窝在马车门口的角落里沉沉睡去。 第四十三章 逃出升天(2) 日出云海,天蓝云白,山色苍翠,层峦叠障,红日初升,如国画山水,令人心情舒畅。 “活着的感觉真好。”秦二丫将长长大大的披风往后肩挪了挪,扭了扭脖子,舒张了一下筋骨,不禁有感而发道。 鉴于昨晚的突发状况,她一醒过来便将背包随身背着,以备紧急状况。但是又不想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揣测,特别是欧阳子卿,她只要系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风,用以掩盖背包的痕迹。 “对于昨夜那些死人而言,活着当然好。”欧阳子卿悄然无声地站到了秦二丫身后,凝望着眼前这一片无际云海奔腾舒卷,顿时感动心旷神怡。 知道欧阳子卿的别具深意,秦二丫只是耸了耸肩膀。 她从来没有叫任何人为她做过一些什么,总不能将这些人的死怪罪在她的身上吧?那她得背负多重的心理报复过日子啊!她才不干。 从小那些艰难的日子让秦二丫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以至于她的性子便得十分的淡漠,就算有人站在她面前跳楼,她也不会出声规劝,但也不是真的冷漠无情,她还是经常帮助人的,不过她的这种帮助并不是指自己动手去做些什么,她会寄钱,寄很多很多的钱到孤儿院,到老人院,到难民基金会,以匿名的方式。 面对他人的生死,不是她不动容,而是她早就看破,每个人的人生有它自己的轨迹,一方面由天定,一方面由人的性格决定,天定的那一部分,她改变不了,人定的那一部分,她也改变不了,所以她情愿跳过所有的过程看结果,结果若是改变不了,何必浪费时间。 见秦二丫一副冷情的样子,欧阳子卿不禁有些恼怒,适才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沉声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也是,那将军就好好安慰一下家属吧!让你的属下也死得安息。”秦二丫顺理成章地将责任推给了欧阳子卿。 “你——”欧阳子卿冷了一张脸,不再说话。 慕容蝶一巴掌拍掉胭脂递送来的山果,不屑地说道,“山野果子又青又涩,本宫不吃这种东西,你给本宫煮血燕粥去。” “可是公主昨夜打斗所有的米粮都撒在地上了,干粮也染血了,都不能吃了。公主您就凑合这吃点吧,将军一早就下令今天急行军一天走出这片山,中午是不会停下来找吃的。现在不吃,下一顿就要到半夜了。”胭脂苦口婆心。 没办法,伺候不好这主子,受罪的还是自己。 “本宫就不吃!”慕容蝶赌气地背过身去,意外瞥见欧阳子卿和段溏心站在悬崖边,相谈甚欢,不禁妒红了眼,阴着脸,高声喝道,“欧阳子卿,本宫不吃这些东西。” “公主爱吃什么吃什么,让你的人给你准备去。不过速度要快,半个时辰后,全军拔营起寨。”欧阳子卿转头,冷冷地睨望了一眼慕容蝶,不耐烦地说道。 慕容蝶倏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不管?” “不管!”欧阳子卿很干脆地回答,然后果决地转身走人。他实在懒得应付这刁蛮的公主。 慕容蝶转身看着欧阳子卿一步步地走开,不禁又气又恼。忽地,她倏然转身,对上二丫那双看好戏的眸子,不禁怒火攻心,忿恨地盯着二丫吼道,“看什么看!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本来欧阳子卿还不会如此不待见自己,多少还会碍于自己的公主身份对她礼让三分,尽量顺着她的意思,可是自从那一夜在和合庙段溏心介入他们之间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欧阳子卿都不待正眼看她,对她的命令连敷衍都不省了,冷漠得很。这一切完全都是段溏心的错! “别贱人贱人的喊,越喊只会越显得你自己贱。”秦二丫凉凉地拌嘴道。 “胭脂,给本宫掌她的嘴。”慕容蝶习惯性地喊道。 “啪啪啪——”胭脂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秦二丫,最后抡起手掌掌起了自己的嘴巴。 没看到胭脂冲上前去,反倒先听到了刮巴掌的声音,慕容蝶错愕地回头,看到胭脂正在伦自己巴掌,她不禁蹙着眉头道,“本宫没叫你掌自己的嘴巴,本宫是叫你掌她的嘴巴,你耳朵聋了吗?”。 秦二丫冷冷地笑了笑,“她耳朵没聋,是你心盲眼瞎,分不清事实。” 慕容蝶黑了一张脸,话都从牙缝中蹦出,“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在场所有人哪一个不知道我是皇上钦点的十四皇子妃,他们又谁敢动我一下,又不是活得不耐烦。就你这个笨蛋,一而再再而三,就是没有学乖。” “你敢喊我笨蛋!”慕容蝶被秦二丫气疯了,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上前去,伦起巴掌就要打秦二丫的嘴巴。 秦二丫眼明手快,一个微微撇身便避开了慕容蝶的巴掌。 “啊——”慕容蝶则因为用力过猛,没站稳脚步,整个人向前倾倒,双手下意识地在半空划动,以求稳住身子不至于马上就跌下悬崖。 秦二丫也是出自本能地伸手,揪住了慕容蝶的衣领,只不过她并不急于把慕容蝶拉回来,而是让她以45度角前倾立于悬崖边上。 “段溏心,你还不把本宫拉回去,难不成想要背负谋害公主之罪?”慕容蝶早就吓得冷汗涔涔,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看悬崖底下,只是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咬着牙硬撑着。 就在那电光闪石间,秦二丫有了一个绝佳的金蝉月兑壳的主意。 “公主,我好怕啊!”秦二丫动了动食指,指尖轻轻地划过慕容蝶的颈脖,作势要松手。 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刺麻,慕容蝶的心里生生地打了一个灵激,花颜如灰地疾呼道,“胭脂、阿三、阿四,快救本宫!” 胭脂也是吓得冷汗涔涔而下,手软腿软地跑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拉慕容蝶,却根本不敢像秦二丫一般站着悬崖最边沿的地方,只得离了半步远,哭求着说道,“段姑娘,求求你放了公主吧!” 秦二丫并不像为难胭脂,转头笑盈盈地对胭脂说道,“胭脂,站着别动!再挪半寸,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胭脂,叫阿三、阿四!”慕容蝶急吼吼道,泪水已涟涟。 “公主,阿三、阿四为公主采野果去了。”胭脂如实禀报道。 “叫欧阳子卿!”慕容蝶又喊道。 “欧阳将军走开了,女婢一时没看到人。”胭脂遥遥头,回答道。 “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连老天都看不惯你的蛮狠,让我来收拾你。”秦二丫盈盈一笑,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段溏心,你敢松手,本宫就把你丢下山崖喂狼,让你尸骨无存。”慕容蝶收住泪水,发狠地说道。 秦二丫拉了又放慕容蝶的衣领,“好呀,不过我尸骨无存之前,你会先尸骨无存的。” “啊——不要——”慕容蝶尖叫起来,不敢再嘴硬,一把眼泪,一抹鼻涕,“段姑娘,本宫错了,请姑娘大人大量,放过本宫。” 秦二丫挑眉,“本宫?” 慕容蝶立即改口,“不是,是我!” “不错,孺子可教!”秦二丫满意地点点头。 “段姑娘,求你了,快拉我上去吧!”慕容蝶泪眼朦朦地回头,哀求道。 “好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秦二丫勾唇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同时用力一拉扯,将慕容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慕容蝶整个人向后栽倒,顺势躺倒在地上。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人还没有做起来,秀腿已经探了出去,对准秦二丫的脚猛踹了一下。 秦二丫早有准备,不过做戏求逼真,她还是硬生生地受了慕容蝶一脚,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脚踩在悬崖边上,滑了一下,跟着碎土石一并往下跌。 秦二丫扒住悬崖边的野草,高喊救命。 “你也有此时此刻!”慕容蝶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冷笑着看着秦二丫道。 “公主,欧阳将军过来了。”胭脂大声提醒道,她这话明着是对慕容蝶说,实则是想提醒秦二丫,让她再支撑一会。 慕容蝶回眸看了一眼疾奔而来的欧阳子卿,气不打一处来,一声冷哼,“哼——本宫掉下去的时候,他怎么不见来救本宫,这小贱人一呼救,他跑得就跟风似的。” 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欧阳子卿不容多想,整个人跃起急扑过去。 “段溏心——”欧阳子卿愕然地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段溏心滑落悬崖,忍不住愤怒地嘶喊道,身子下意识地又往前扑。 “将军——”随后跟来的雷弛快速地扑住了欧阳子卿,“这悬崖有万丈深,将军跳下去也于事无补。” 欧阳子卿凝眸看着深不可测的悬崖,咬牙切齿道,“雷弛,召集所有人,下悬崖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该死的女人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怎么做? 欧阳子卿可以肯定,段溏心跌落山崖绝对是她自己故意的。适才他的手明明即将要抓住她的手时,她却霍然张开了手掌,任由自己滑下悬崖,而且他捕捉到她最后眸光,不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还闪过了一丝决绝、解月兑的快感。 “欧阳”慕容蝶还想为自己争辩些什么,可是在欧阳子卿阴鸷的眸光中她只好自动消音了。 悬崖下,秦二丫再一次体会了自由落体这项极限运动所带给她的无法言喻的刺激,肾上腺激素快速激增,快感不断攀升,信心也跟着一下子激增到了极点。她又恢复到以前的秦二丫,神偷秦二丫,而不是段府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手中的碳纤弹力绳绷到了极限,秦二丫被吊在了半空颤了颤。二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舒畅了,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来了。 原本她以为在这没有高楼、没有飞机的古代,她再也没有机会体会这种高空迫降的快感,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逃出升天soeasy。 第四十四章 狼窝拾骨 咫尺间,九重内,唤得春来草木知,万物熙熙。 秦二丫在那片深山密林中走了三天三夜,凭借着师父当年把她丢在原始深林自生自灭所锻炼出来的各种生存本事,她倒是混得如鱼得水,欢快得不得了。 走出像迷宫一样的深林老林,秦二丫顺着山涧小径一直往山下走,没有gps,没有地图,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往何处,她是走到哪里是哪里。 忽地,秦二丫听到了一道声音洪亮的歌声,像似老樵夫在唱山歌。 “泰岱巍巍连海天,碧峰飞挂十八盘。樵岭夕阳照流水,夫唱山歌把家还。”虽然翻来覆去都是寥寥几句,但是歌声悠扬飘逸,颇具几分仙风道骨,有余音绕梁之感。 秦二丫突然来了兴趣,清了清嗓子,唱道,“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听到如此天籁之音,老樵夫先是愣了愣,顺着声望去,看到不远的山坡小径上一个小姑娘正一边走一边唱歌,歌声嘹亮,似昆岗鸣凤,清亢激越,神采飞扬。 这山野之地,如何来的一个小姑娘,裙裾飘飘,歌声如天籁之音,她分明就是天仙下凡。 老樵夫立即返身,迎了上去,“您是仙女吗?”。 “你觉得我像仙女吗?”。秦二丫撅了撅嘴,笑着反问道。 老樵夫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秦二丫,她的双眸黑亮有神充满了灵气,可是发髻凌乱,脸上粘着一大块的泥垢,风尘仆仆的样子,反倒一点都不想天仙下凡。 摇摇头,老樵夫道,“没有仙女会如此狼狈。” “是挺狼狈的。”秦二丫一边伸手刮着脸上已经干涸的泥浆,一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在荒山野地呆了三天三夜,能不狼狈才怪。” “你真的在这深山中呆了三天三夜?”老樵夫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二丫,摆明了觉得她在撒谎的样子。 “是啊,有问题吗?”。秦二丫不解地蹙了一下眉头,为这种事撒谎有必要吗? 这小姑娘要不得,小小年纪就满口胡言,看我如何戳穿她的谎言。老樵夫盯着秦二丫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摆出一张肃然的脸,冷声说道,“这山谷中有狼,而且还不止一匹。” 秦二丫点点头,“我知道啊!为首的那匹狼背脊上还有一条三寸长疤。” 老樵夫惊愕地看着秦二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这条路可以通往山村或者城镇吗?”。见老樵夫不搭腔,秦二丫四下眺望了一眼,回身问道。 这条山径弯弯曲曲,盘旋而下,却不知通往何处。她已经在深山中呆了三天三夜了,吃的是山果,喝的是山泉,睡的是两颗树间的吊绳床,还要时刻防备各种飞禽走兽,她的身体,不,是段溏心的身体,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了。段家千金的这具娇弱身躯在这深山老林中待上三天已经是极限了,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找一个干净的民宅,洗个热水澡,喝完热粥,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补足了体力再说。 老樵夫突然泪眼朦胧,对着秦二丫猛点头,声音苍凉中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的热情地招呼秦二丫,“有的,老朽家就在山脚下,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到小舍歇歇脚,吃点东西。” 秦二丫狐疑地看着老樵夫,实在搞不懂老樵夫为什么突然间就激动起来。二丫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身体的疲惫让她懒于思考,点点头,“那请老人家带路。” 老樵夫领着二丫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老樵夫指着不远处的两间联排的茅草屋,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兴奋说道,“这里就是老朽的家了。” “这”秦二丫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两间茅草屋。 这种地方算得上家吗?能遮风挡雨吗?连她小时候住的孤儿院都不如,好歹孤儿院还能抗得住5级台风,这茅草屋估计一阵大风吹过就会倒。 “寒舍简陋,请姑娘不要介意。”老樵夫一边卸下背上的薪柴,一边往院子里走。 “那个老人家,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给我指一下进城的路。”秦二丫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身体,虐待自己的胃。 她在山里待了三天,因为害怕引来欧阳子卿的人,她根本就不考虑生火烤野味来充饥,只能吃那些又酸又涩的果子,她现在的胃又空又乏还酸溜溜的。现在她最想要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暖暖她可怜的胃。接着,再洗一个香喷喷热水澡,最好是带花瓣的,就像每次小燕儿为她准备的那样,能去掉她这一身的疲惫和汗臭味。没办法,在山里蹦达了这么久,不出汗才怪。最后,她还想要一张床,不需要高床暖枕,但是至少也好一张干净的床,她可不想在一堆稻草中和周公约会。 “姑娘你别走!”老樵夫立即冲了过来,一边用他那双满是干裂纹的手紧紧地抓住秦二丫的手,一边回头往屋内高声喊,“老婆子,你快来!家里来客人了。” “老人家”这热情度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秦二丫怔怔地看着老樵夫,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老头子,是谁来了。”一个七旬老妪拄着拐杖出来了。 老妪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大的娃儿,整个一个非洲难民娃儿,四肢瘦得跟竹竿似的,肚子有些鼓鼓的,眼球有些凸突,明显的营养不良。小男孩转着咕噜噜的眼睛,怯生生地从老妪的身后探出头来,有些呆呆地看着秦二丫。 “老婆子,快去煮点好吃的给姑娘。”老樵夫冲着老妪喊,扣住二丫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可是老头子我们”老妪犹豫了一下。 “快去厨房生火。”老樵夫转眸瞪了一眼老妪,拉着秦二丫往西边的那一间茅草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提醒道,“小狗子,去把院子里的柴火搬到后院去,打个架子烧一整桶热水来,姑娘吃完东西要沐浴。” 叫小狗子的娃儿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回答了一声,“哦——” 见老妪和小狗子那番神情,秦二丫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老樵夫家早就揭不开锅了,他如此盛情挽留自己是为什么?难不成是觉得她身上由油水可捞,想借一夜的招待换些收益? 秦二丫是不介意施舍一些钱给老樵夫家,反正这钱她再捞就有,可是她介意委屈自己。直觉地,二丫拒绝道,“老人家,不用这样的,我自己可以” 老樵夫完全不给二丫拒绝的机会,直接了当地说道,“姑娘要是再推迟就是嫌弃我老江家,觉得我老江家待客不周。” 秦二丫怔怔地看着老樵夫好一会,见老樵夫一脸的坚持,她只好点点头同意留下,“那好吧!谢谢老人家。” 就权当是在茶寮歇脚吧,晚点她再进城找一间大点的客栈投宿。 秦二丫随着老樵夫进了西边那间屋,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石炕和一个桌子外,再无其他,好在屋子里的一切都还算干净。 “姑娘,你先歇一下脚,我去厨房帮忙。”老樵夫领二丫进门后,就急忙忙地退出了。 老樵夫退出后,秦二丫一个人在屋子里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来她热气腾腾的食物,就在她打算放弃等待,出门自己寻找救命粮的时候,老妪才端着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粥和几个馍馍走了进来,小狗子跟在她身后。老妪一进屋就一改常态地热情,“姑娘,快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谢谢!”秦二丫接过粥,一骨碌灌了半碗进去,然后一口气吃了三个馍馍进去。 虽然这粥很稀,也不美味,就比白开水好点,和五星级饭店煮的海鲜什锦粥根本就没得比,但是在饿了三天三夜后,就算是这么一碗清粥也是弥足珍贵的。秦二丫满足地点点头,抓起碗想把剩下的半碗也灌进肚的时候,无意瞥见小狗子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粥,一脸渴望的样子。 “小狗儿,是吗?”。秦二丫放下碗,轻声问道。 “嗯!”小狗儿点点头,声音回答的很轻,很怯。 “你想喝?”秦二丫指了指碗,对着小狗儿问道。 “小狗儿!”老妪板着脸,厉声喝道。 见小狗儿惧怕地缩了缩脖子,秦二丫立即出声劝慰道,“没关系,我也吃饱了。” 老妪低眸瞪了一眼小狗儿,然后揪拉了一下小狗儿的衣领,再抬眸,对秦二丫笑了笑,说道:“那也先留着,晚点姑娘要是又饿了,老生再给姑娘热热。” 秦二丫微微蹙了蹙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见秦二丫没有再说话,也不再吃东西,老妪将半碗粥和剩下的两个馍馍又端了出去。出门前,不忘记吩咐小狗儿道,“小狗儿,去给姑娘提沐浴的热水来。” “喔”小狗儿垂涎欲滴地目送着老妪手里的那半碗粥离开,然后发出一声很沉重的回应声。 在小狗儿送热水进来的时候,秦二丫突然拦住了他,“小狗儿,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狗儿抬眸看了秦二丫一眼,眸子里闪烁这一抹阴郁,咬了咬牙齿,最后怯生生地点点头,“姐姐,你问。” 秦二丫问道,“这粥你们平时不吃的,是吗?”。 “是,这粥我一年都喝不上一次。”点头,小狗儿一脸的垂涎,想必是想到那碗粥的滋味了。 秦二丫接着问,“那你们平日里吃什么?” “树皮,草根,野草,山果。”小狗儿小声地回答。 难怪他身子去那么纤弱,肚子却那么鼓。点点头,秦二丫又问,“那这米哪里来的?” “是,年初祭我爹时,阿公跟人借的一盅米。”小狗儿回答。 不是吧,给她吃的还是祭死人的贡米。等等,他爹死了?那老樵夫和老妪还有小狗子不就是一家子老弱病残,难怪生活会过得那么艰辛。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明明就揭不开锅了,为什么还要一心一意地挽留她,不惜倾尽所有。只是为了她的回馈吗?不像,那老樵夫和老妪不像是那样的人,可是对她怎么一个女孩,他们能有什么企图呢? “好了,小狗儿,你想出去吧!我要沐浴。”想不通,秦二丫直接就放弃思考,与其在这里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不若想洗个热水澡,反正最坏的事她都遇到了,她相信没有比莫名穿越更坏的事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四十五章 狼窝拾骨(2)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世界不管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一样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秦二丫吃饱喝足,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了一觉后,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简直可谓醍醐灌顶。 “什么?”秦二丫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姑娘,求你了。”老樵夫领着一院子的老老少少,孤儿寡母,突然给秦二丫跪下,声泪俱下。 “老人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秦二丫深蹙着眉头看着跪倒一地的人,这样的场面让她很难板起脸来装冷漠,可是不装冷漠就是为难自己,因为他们要的不是钱,是命。 老樵夫颤抖着握住秦二丫的手,声音颤颤悠悠,老泪纵横地阐述道,“姑娘,你在狼愬谷见过狼王却能活着回来,可见姑娘的本事非一般凡夫走卒所能比拟。我们这野峰村平乡僻壤,代代相传靠山吃山,却也知足常乐,可是就在这十年前,狼愬谷突然出现了一匹野狼,没有人知道这匹野狼是从哪里来,就像似凭空出现似的,它在狼愬谷成了王,其他的狼崽都听它的。从此之后,这狼愬谷,这野峰村就不再平静了。这狼王带着狼崽子专门围堵上山打猎的人,老朽的儿子在三年前,就是被狼王活生生地咬死了,尸体都被拖进了狼王窝。” “我的相公进山伐木,也是一去不复返。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留下我们一家三口,一个七旬老母,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叫我们怎么活啊!”一个二十来岁,看上去很黝黑健硕的女人抱着一个甫出生的娃儿,一路跪爬到二丫的面前,泪水已经浸湿了熟睡娃儿的面颊。 “老生的幺儿也是如此,不见了踪影。” “还有我哥哥,也是!” “我的三福也是进山后再也没回来。” 秦二丫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越到过这样的场面,可谓是声势浩荡,估计整个村的人都来了,又跪又拜的,眼泪鼻涕一把罩,她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再装冷漠。 叹了一口气,秦二丫从背包中掏出一把银子递给老樵夫,“这样吧,我这有些银两你们拿去分一分,添置一些粮米种子,开荒种田,少进山为好。” 老樵夫连看都不看银子一眼,便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倔强地说道,“姑娘,我们不要你的银两。” “就算你们不要银两,我也没办法带你再进山啊。先别说这山高路险,若是万一路上遭遇了狼王,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她是没问题的,逃跑是她人生的本事,可是他们呢?老的老,少的少,残的残,缺胳膊断腿的怎么跑才能跑得过狼啊! 不行,他们这是集体自杀行为,她可不想做那个刽子手。 老妪扣住秦二丫的手腕,颤着声音求道,“姑娘,我求你。我们只想拾回遗骨为孩儿安个墓。狗儿,快求求姑娘,只有姑娘才能找回你爹。” 狗儿立即上前,抱住秦二丫的腿,苦苦哀求,“姐姐——我求求你。” 眉头紧拧,秦二丫为难地说道,“这这太危险了。” 老樵夫摇摇头,无惧地看着秦二丫,眸光坚定如炬,“姑娘,我们不怕危险,但求能找回亲人的遗骨,好好安葬,令他们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终日飘荡在山谷中,惶惶不得善终。” “姑娘——” “姑娘——” 秦二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别喊啦!叫魂吗?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不过,我只带十个人进山,你们得先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老樵夫问道。 秦二丫扳着手指,一一细数道,“砍伐十匝竹条,十根坚实的绳索,迷魂散一包。”古代人应该称安眠药为迷魂散吧?古装电视剧都是怎么说的。 见没有人反驳,秦二丫又道,“还有我只带十个人进山,所有人都不能带武器,人选由我自己挑。” 一个十三、四的少年突然突破人群,走到秦二丫的面前,不安地追问道,“不带捕狼器吗?”。 秦二丫坚定地摇摇头,“不带!” 老妪上前敲了一计阿葭,“阿葭,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老妪敲脑袋,少年有些不服气,面红耳赤地争辩道,“可是不带武器的话,狼会” 秦二丫拍拍胸脯,打包票道,“放心,有本姑娘在,狼是不会吃了你的。” 老樵夫摆了摆手,打发院子里的人,“好了,一切都听姑娘的。大家都先散去吧,先把东西都备齐了,我们明天进山。” 待大伙各自散去后,秦二丫将手中的银子复递给老樵夫,“老人家,这些银子你们还是先拿着。” 老樵夫立即推拒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怎么还能收姑娘的银子。” 秦二丫笑了笑,没有伸手接,“这银子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到镇上买迷魂散,这迷魂散可不便宜。还有你顺便卖一些米回来,蒸些白米饭出来,那些进山的人总要吃些饱食的东西,才有力气对付狼王,而不是被狼王所对付。” “那”老樵夫犹豫了一下。 秦二丫摆了摆手,顺便伸了伸懒腰,慵懒地说道,“去办吧!本姑娘还累着呢,再补一会觉,白米饭做好了再叫我起床。” “是,姑娘。” 第四十六章 狼窝拾骨(3) 结结实实地吃了三大碗饭后,秦二丫带了十个身体健全,看上去还算年轻的男人进山,还外加一个死活都要跟的少年阿葭。 走了两天一夜,秦二丫领着大伙进入了狼愬谷的地域范围,接着又走了三个时辰左右,来到一条细水涓涓长流的小溪旁。指着相当于楚河汉届的小溪,秦二丫出声提醒道,“过了这条小溪就是狼王的地盘,大家提高警惕。” “是!”村民点头回应,只是声音显得有些绵长无力。 长时间的跋山涉水让大家有了疲色,秦二丫拍了拍巴掌,对大家喊道,“现在大家先原地休息半个时辰,把这十匝竹条做成十个囚笼。” “是。”村民听到就地休息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忙不迭地放下扛在肩膀上竹条,就地坐了下来熟练地编扎起捕狼笼子。虽然秦姑娘没有说过这些笼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大伙都直觉那是捕狼笼。 见村民认真干起活,秦二丫便四处查看地势,寻思着下一步如何走。 二丫做惯了小偷,习惯了做每一件事前,把所有步骤都想清楚,就算是在按部就班的实施过程中,她也会不断地思考着走到这里可能会发生的意外,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该如何应对,可谓步步为营。所以,秦二丫一直都不把自己是一个小偷当成一件可耻的事,因为她觉得就算她是一个小偷,也是一个高智商、高手段的神偷,凭借的是自己的智慧,加之技巧性的体力劳动,可谓劳心劳累。 “秦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阿葭紧跟在秦二丫的身后。 “问吧!”秦二丫回身,看了阿葭一眼,点点头。 阿葭问道,“你怎么知道过了这条小溪就是狼王的地盘?” “你跟我来。”秦二丫丢下一句话,便沿着溪中几块大岩石,几个轻巧的连跳,越过了小溪。 到了溪的另外一头,秦二丫转头对阿葭说道,“深呼吸一下,试试看能闻到什么气味?” 阿葭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回答,“很淡的腥味。” 秦二丫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阿葭的肩膀说道,“不错,有当猎人的潜质。那是狼的尿骚味,动物都有一种本性,那就是撒尿圈地,特别是狐狸,狗,狼圈地盘的事是常有的。” “原来是这样。”阿葭看着秦二丫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闪烁着崇拜之光。 阿葭眸中显而易见的崇拜满足了秦二丫小小的虚荣心,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一般狼圈地划分地盘之后,是不欢迎其他动物或者人进入他们的领地。对于擅入者,他们会表现出最凶残的一面,那是他们的自我保护。可是,对于自己的族人他们又十分的团结友爱,一方有难,十方围攻。它们合作、团结、耐力、执着、拼搏,所以千万年来狼族都不曾灭绝过。” “所以是我们打搅了它们,不是它们攻击了我们。”阿葭无法赞成秦二丫的说法,因为他若是赞成了二丫便等同于背叛了世世代代靠山吃山的祖父,还有他那被狼王啃噬,尸骨至今未找到的父亲。 见阿葭莫名地急躁起来,秦二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像是人类宰鸡宰鸭一样,这是生态系统的食物链。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虽然是懵懵懂懂,可是阿葭还是急于争辩,半点不服输,“我懂!谁说我不懂呢!只是我不能认同。” 小屁孩一个懂什么。不过秦二丫还是给面子地说道,“懂就好。你留在这里帮大家扎笼子,我去探探路。” “我也去。”阿葭立即跟上。 “不行,太危险了。”秦二丫顿足,阿葭立即收住脚步,差点就撞到了秦二丫的脊背上。 阿葭不满地说道,“那你一个姑娘家不是更危险。” 秦二丫点点头,若有其事地说道,“是危险,那你们还逼我进狼愬谷帮你们拾骨头。” 阿葭立即脸红面赤,愧疚地低下头,“我们我们” “好了,好了,别担心,我只是说说而已。别婆婆妈妈,和个娘们似的,还有留在这里帮他们,别擅自离开。”秦二丫立即挥手打断阿葭的话,她要的不过是这个效果罢了。 “哦。”阿葭一下子乖顺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着,点点头答应。 秦二丫转身从老樵夫那里拿了迷魂散,便头也不会地进入了狼愬谷深处。 你不让我跟,我就不跟了吗?阿葭偷偷地、远远地跟着秦二丫跨过了“楚河汉界”,一路顺着水往深山坳走。 忽地,秦二丫听到一声清脆的枯枝折断声,她猛然回头,发现一个人影快递地缩回灌木丛中。秦二丫不禁勾了勾唇角,淡然一笑,同时右手微居,对着前方不远处的树干射出了金钩,金钩牢牢地盘旋在树干上。二丫点足收势,碳纤绳索快速收缩,带着二丫飞上了树梢。 “人呢?怎么不见人?”阿葭不过一个转眼,就不见了秦二丫的踪影,不禁慌了神,忙不迭地冲了出来。 秦二丫从天而降,悄然无声地落在了阿葭的身后,伸手拍了拍阿葭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找我吗?”。 “秦姑娘,你吓死我了。”阿葭拍了拍胸膛,看样子是吓得不清。 秦二丫嘲笑道,“胆子怎么小,怎么做猎人啊!” “谁说是我胆小,分明是你在搞鬼。你没听过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阿葭沉了脸,他最讨厌人家说他没本事当猎人,他爹生前可是这一带远近驰名的猎手,他是他爹的儿子,所以他将来也会是最棒的猎手,绝不辱没他爹的名声。 “嘘!”忽地,秦二丫一手捂住了阿葭的嘴巴,一手放在自己的嘴做了一个噤声。 阿葭立即闭嘴,竖起耳朵,听到一阵极为轻微的沙沙声。 “是狼吗?”。阿葭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得,并且壮志踌躇,可毕竟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有些心慌意乱,抓着秦二丫的手,紧张兮兮地四周张望。 秦二丫拍了拍阿葭的肩膀,不客气地嘲笑道,“是土鼠啦!怕成这样,还说胆子大。” 阿葭吓得冷汗涔涔,不满地埋怨道,“秦姑娘,不待你这样吓人的。” “嘘,这回真的是狼了。”揽着阿葭的腰,秦二丫带着他飞快地飞升上树。 “狼”阿葭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秦二丫的腰。 “要做猎人,就睁大眼睛看清楚。”秦二丫拍了一下阿葭的头,低声说道,“这五匹狼中,为首的那一匹是母狼,后面跟着的四匹狼是小狼崽,大概都有五个月大吧。” “这个你也看得出来?”阿葭难以置信地说道。 秦二丫又拍了一下阿葭的肩膀,“这狩猎的本事可没那么简单,你要学的可多了。” “那你教教我吧。”阿葭转头,对秦二丫央求道。 秦二丫伸手罩着阿葭的脑袋,将他的头掰了过去,指着远走的狼说道,“与其我让我教,不若自己跟狼学。” “怎么跟狼学。”阿葭不解地问道。 “观察!”秦二丫只留了一句便直接跳下大树,然后收了树上碳纤绳。 “喂,秦姑娘,我还没下去了。”阿葭发现自己还在树梢上,忙对树下的二丫喊道。 “你就在上面多待一会吧。等我办完事回来接你。对了,这里狼来狼往的,你可别自己跳下来喂狼哦。”秦二丫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折回来,对着树上的阿葭笑了笑,然后曲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又转方向对着阿葭比划了一下,提醒道,“记得要好好观察一下。” “秦——”看着秦二丫快速地消失在丛林中,阿葭沮丧地垂下了头。 第四十七章 狼窝拾骨(4) 甩掉了阿葭,秦二丫一个人绕从后壁爬上了狼愬谷南面的瀑布悬崖。瀑布从悬崖边缘笔直地飞泻而下,气势宏伟而磅礴,水汽丰沛滚滚而下,由于悬崖的地势垂直,瀑布直下二十多米,巨大的水流以银河倾倒之势冲下断崖,声及数里之外。 秦二丫微微倾身,低眸看了一眼悬崖之下。瀑布下的岩石层层叠积,犬牙交错,高高的激流冲下来,冲进岩石的缝隙,又纷纷从各条缝隙中窜涌出来,复跌到下层的岩石里去,再从更下层的岩石间喷发而出。瀑布的右边有一块巨形平滑的石块,使一整面的瀑布分流。分流出的一搓小支流,因为先经过一处平指的岩石缓冲,水流缓慢了,落入狼愬小坳的深潭,再由深潭分支而出,形成两条涓涓小溪,一条通向狼愬谷深处的狼窝,一条就是秦二丫来时的路。 秦二丫想过了,面对三、四十头的狼,光有口技是不足以活命的,要想战胜凶残的狼群,只有使些手段,譬如说在狼窝水源处下蒙汗药,让野狼们全部晕睡过去。没有虎视眈眈的狼在盯着,就算是把狼窝掏空了也不怕。 可是若从这瀑布上跌落下去,非死即残。秦二丫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自己没事干嘛吃饱撑着答应那些村民做这些无谓的事,若是伤了还没有保险可赔。 算了,她秦二丫就是干这些活的命,权当自己是在原始丛林求生训练好了。 悬崖上,秦二丫一件一件地月兑下自己的衣袄,丢在一旁的岩石上,露出内穿的鲸鱼皮衣,戴上水镜,将碳纤绳索一头卡在鲸鱼皮衣腰间那颗特制的承重纽扣控制器上,绳索的另一头套在岩石上,接着再背上她的背包,按了一下月复部的承重纽扣控制器,然后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秦二丫就像是一条被水流从悬崖顶冲下来的美人鱼,不过这条美人鱼的目的地不是深潭,更不是深海,而是半空中。碳纤绳将秦二丫吊在了半空中,脚踏在瀑布右边那块突起截断瀑布的石块上,她伸手探向背包中,从中模出迷魂散,将迷魂散全数倒入通往狼坳的小支流中。 大功告成,这些药至少能让狼崽子们睡上一天一夜的。 秦二丫拍了拍巴掌,将沾在手心的药粉给拍掉,然后按了一下承重纽扣控制器,让承重纽扣控制器自动运转收缩,将她拖上悬崖。 下得容易,上去难。激流的冲刷打在身上本来就痛,再加上是逆流而上,所承受的冲刷力更是加倍,秦二丫为了不让激流一次次地冲刷自己已经很可怜的身体,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将上升的速度调节到最快,借着绳索收缩的速度,再配合她的蹬越,秦二丫垂直跑在了瀑布之上。 上了瀑布,秦二丫甩了一下头发,将被水流冲散的发髻随意地重新挽起,然后快速地套上棉袄,从悬崖后壁而下,折回去找阿葭,再领着阿葭一块于老樵夫他们回合。 “秦姑娘,阿葭你们跑哪里去了,一去就是大半天的?”老樵夫看到二丫和阿葭回来,忙不跌地冲了过去,有些气恼地责备道。 “这不就回来了吗?”。秦二丫懒于解释,直接越过老樵夫,走到他们编扎好的笼子旁边,用力地扯了扯笼子。 确定这些笼子扎得够密,也够结实,足以抵挡住野狼的一波攻击,秦二丫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吩咐道,“记住了,这些笼子不是困野狼的,是为了保护你们自己的。一人一个笼子,若是在路上遭遇狼攻击,你们要迅速用笼子套住自己,原地打转甩开扑上来的狼。这笼子扎得不错,够抵挡一阵,保护你们。” “这不是捕狼的吗?”。阿葭对秦二丫独树一格的做法感动费解。 秦二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阿葭的额头,“那是野狼,不是野鸡,也不是野狗,你以为这么好套狼吗?”。 “好痛啊!”阿葭捂着额头,直跳脚。 “这叫痛吗?被狼咬更痛的!腿都没有了。”秦二丫白了一眼阿葭,转头交待,“一个人一个,记住遇到狼别不自量力,保护自己最要紧。知道了吗?”。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照你说的做,可是这笼子只有11只,我们一人一只的话,姑娘你就没有了。不然,老夫不用,把笼子留给姑娘。”老樵夫将自己的笼子递给秦二丫。 “我不需要这些。”秦二丫又将笼子推回去。 “你怎么会不需要,姑娘也是血肉之躯。之前强迫姑娘和我们进山,已经实属不该了,若是姑娘有个意外,我们的良心怎么会过意得去呢。”老樵夫满脸内疚地看着秦二丫,微微哽咽地说道。 秦二丫轻笑着摇摇头,一脸的淡定地说道,“老人家,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属为难。” “这”老樵夫犹豫了一下。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我们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山。”话音未落,秦二丫已然转身越过小溪,往深坳中走去。 村民们见状,立即提着笼子跟上。 一路走来,村民们看到不少动物都平躺在地上。有蟒蛇、田鼠、小兔子、野山鸡、猴子、当然也有野狼,它们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见人过去也不躲也不藏,更加没有跳起来攻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村民们有满月复疑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一味的跟着秦二丫往深山坳中闯,直到阿葭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大家的疑惑,“秦姑娘,动物们为什么都躺在地上,它们死了吗?”。 “是啊!秦姑娘,这些动物怎么呢?”在深山老林生活了半辈子的人却不得不求教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来岁,娇滴滴的姑娘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汗颜。 “我给他们下了药,够他们睡一天一夜的。”秦二丫一边留心着路况,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阿葭几个快步上前,靠近秦二丫,满目崇拜与好奇地问道,“秦姑娘,你怎么做到的?我们一路上都一起走,我怎么没看到你对它们下药,而且它们明明就是在我们来到之前就已经睡着了。” 秦二丫耸了耸肩,“先人自有妙计,告诉你就不灵了。” 村民们也都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得对阿葭猛使眼色,让他去问秦姑娘。 阿葭拉住秦二丫的衣袖,低声哀求道,“好姑娘,你就告诉我吧!” 秦二丫不回答,只是低着头,用树枝在地面上扫了几下,突然肃了一张脸,小声地交待道,“狼窝就在前面了,大家小心一点,把笼子套在身上行进,以防万一。” 秦二丫的话音未落,便听到几声极为愤怒的狼嚎声。 “嗷——” “嗷——” 这狼王挺聪明的嘛!居然拆穿了她的诡计,用狼嚎声通知它的子民勿饮溪水。秦二丫从狼王的嚎叫声出听出了一些讯息,越发佩服起这匹狼王的机警和果断。 大家听到狼嚎声,不禁战战兢兢起来,各个忙不迭地套上笼子,四处张望。 “嗷——嗷——”秦二丫双手捂着嘴巴,用口技发出两声狼嚎,传话给狼王,告诉狼王崖壁处有入侵者。 狼王听到秦二丫的“狼嚎”后,立即飞奔想往崖壁的方向狂奔而去。 步伐如此矫健,速度如此迅猛,果然是狼中之王。秦二丫躲在岩石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狼王,看着狼王接收敌人来犯信号后的反映。 见狼王走远后,秦二丫立即带着村民跑向狼窝所在,一处宽敞的岩洞。 岩洞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只被迷晕的狼。从地上的拖痕看来,它们都是狼王救回岩洞的。在昏迷的狼身下,身旁到处都是白骨,骷髅,森森然,有大型动物的,也有人的。 看到地上这些亲人的骸骨,村民悲从心气,气愤难当。 “这是我爹的袄子,我娘亲手做的。”阿葭突然抱起地上一块被撕裂的破袄子,泪水直淌。 忽地,阿葭转眸,盯着地上熟睡的野狼,双眸燃起了两簇火光,忿恨难当地说道,“我要宰了你们为我爹报仇。” 话音未落,阿葭便迅速地从怀中逃出一把匕首,扑向一旁毫无还击之力的野狼。 说时迟,那时快。秦二丫快递地甩出隐藏在鲸鱼皮衣袖下的碳纤绳,套住阿葭的手腕,同时用力地一扯。阿葭的手腕被碳纤绳割出了一道极细的伤口,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也被甩到了一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阿葭倏然转眸,恼怒地看着秦二丫,大声吼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些畜生。” 秦二丫冷然地看着阿葭,“你现在杀了它们,一会狼王就会杀了你。” “我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阿葭心中的复仇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并不是秦二丫一两句话能打发掉的。 “哼——”秦二丫一声嗤笑,脸上尽是不屑,“进山前,我说过,我们此行只为了拾骨,不为杀生,大家都是怎么回应我的,怎么承诺我的。还有阿葭,你就这点本事吗?靠我迷晕了狼,你在坐收渔翁之利吗?”。 “我不管,这次机会难得,不杀了这些狼,我们将永远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阿旺叔,你说对不对?”阿葭转头,在人群中寻找声援。 “姑娘,阿葭说的也对。”其实阿旺也想宰了这些狼,只是碍于之前承诺过秦姑娘,他有所顾忌。 “是啊,这群野狼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我们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其他村民的怒火也被挑了起来,跟着起哄。 “你们不怕是你们的事,可是你们怎么做,不但救不了村子,反而会祸延全村。”村民的愚昧无知气恼,让秦二丫气恼到不行,但是更加令她生气的是她自己,她居然轻易相信这一群莽夫的承诺。 见大伙吵成了一片,老樵夫立即跳出来指责道,“阿葭阿旺听姑娘的话。老辈人都说这狼是最有灵心,复仇心最强,你们今天若是动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狼,狼王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忽地,秦二丫一声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还妄想着报仇。” “何处此言。”老樵夫一脸忧色地问道。 秦二丫一边快递地向山洞外走去,一边说道,“狼王已经掉头回来了。” 第五十二章 破庙奇遇(2) 小宝很快就去而复返,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山鸡。 “小宝,干得好。我就说嘛!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秦二丫拍了拍小狼崽的脑袋,笑咧咧地赞许道。 “嗷——”看吧,你少了我怎么行! “少臭屁了,拿着滚到一边去。”秦二丫从包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切了一大块山鸡腿丢给小宝,然后提着被肢解的血淋淋的山鸡尸体转身走到刚刚架起的木柴堆前,一边一边哼哼丫丫地用鼻音哼歌,一边从包包中掏出一块打火机,抓了几根稻草点燃,然后将点燃的稻草塞到她刚刚掇拾到一堆木条底下,生火准备烤小宝,不是,是烤小宝带回来的山鸡。 “闭嘴!”刑风运功完,收势,忍无可忍地吼道。 秦二丫的视线扫过血淋淋的山鸡,落在了刑风身上,凉凉地说道,“我是闭着嘴啊!” 有了小宝做后盾,秦二丫有恃无恐。 “嗷——”小宝从美餐中抬头,对着刑风嚎了一声,声援秦二丫。 “看吧,我家的小宝都说你错了,我刚刚明明是闭着嘴的。”秦二丫撅了撅嘴角,挑衅道。 刚刚若不是那个主人阻止,这个杀气腾腾的家伙说不定已经把她灭了。不想还不要紧,一想,秦二丫这口气就堵在了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不找机会拾掇拾掇这个不苟言笑、满目杀气的家伙,她秦二丫三个字不得倒着写。 “狐假虎威。”刑风冷哼了一声。 刚刚是因为给少爷疗伤,不宜分神,不然他早就在意识的危险的第一刻就将他和那一头愚蠢的狼一掌劈死了。 “错,是狐假狼威。”秦二丫洋洋得意。 “刑风——”慕容皓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后,抬头,对刑风使了一个眼色。 “是。”刑风立即闭嘴,退到慕容皓白的身侧,半跪在地上,撕开慕容皓白肩膀上的衣服将伤口出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小心翼翼地铺撒在山口上,然后撕了自己衣摆的一段为慕容皓白包扎。 慕容皓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在刑风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有了心思,有了精神注意这一人一狼。那狼只是一只狼崽子,不过四肢结实,金色的眼睛警惕地回瞪着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而狼的主人,一个清瘦的少年,微微低着头,正收拾着手中的山鸡,看不清他的脸庞,不过从他抄刀的样子看来,技术倒是很娴熟,似乎过惯了山野生活。 感觉到慕容皓白的打量,秦二丫猛然抬眸,白了一眼慕容皓白,又迅速低头,将山鸡剥皮,然后开膛破肚,插上树枝,架在火堆上烤。 那是一张无比绝艳的脸,零星跳动的火光映在上面,又多了几分柔美。慕容皓白怔了怔,有些意外在这样荒凉的小破庙居然能遇到如此绝艳的少年。 不过,紧接着少年抛了一个白眼过来,那唯美的画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为血腥的画面,少年复低头,刀起刀落,鲜血四溅。慕容皓白甚至为少年手中那只惨不忍睹的山鸡报以同情。 “看什么看,想吃就自己去弄。”秦二丫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慕容皓白灼灼的眸光正停留在她的手上的那只山鸡身上。 “谁稀罕!”刑风蹙了蹙眉头,直觉地以为秦二丫在挑衅他。 “我倒是真的想吃了。”看到火堆山不停转动的山鸡,慕容皓白顿感饥肠辘辘,这几天一直被人追杀,经常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而且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能上都感觉到了疲惫。会觉得饿很正常,他又不是铁打的刑风。 “哈——哈——”秦二丫发出两声干笑。 “是,少爷!刑风立即去准备。”刑风走到了破庙门口,正欲跨出门槛,抬起的脚突然收住,又退了回来。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秦二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兄弟,可否让半只鸡给我们。” “不可!”秦二丫连眉头都不抬,直接拒绝。 刑风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手骨发出嘎嘎的声响。 “嗷——”狼崽子感觉到紧绷的气氛,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刑风嚎了一声。 “我用钱跟你卖,这样行了吧!”刑风从衣袋中掏出一锭金子,单手托到秦二丫的面前。 金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确实闪花了秦二丫的眼,可是闪花不了秦二丫的脾气。 “谁稀罕!”秦二丫将刑风的话原话奉还。 “这是一锭金子,可以买上千只鸡了。”刑风掂了掂手中的金子,解释道。 当我秦二丫是山野小子,没见过大世面,连金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吗? 秦二丫立即抬眸,白了一眼刑风,然后迅速撇开脸,专心致志地烤着她的山鸡,不再理睬刑风。 沟通失败,刑风一脸挫败地转眸,对主人使了个颜色,暗道:这娃一定是脑袋有问题。 慕容皓白可不这么认为,少年虽然身上带着灰,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光是从他和小狼崽的互动看来,他的脑子清明鬼灵得很,只是一板一眼的刑风还无法看透少年的聪颖之处罢了。 “少爷,刑风无能。”刑风折回到慕容皓白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算了,我知道你的考量,现在风声正紧,我不碍事,忍忍也就过了。”慕容皓白摇了摇头,并不多做为难,转身,找了处干净地地方席地而坐,盘腿打坐,调气养息。 刑风则紧跟着慕容皓白,见慕容皓白席地而坐,他便如一根木头似的伫立在慕容皓白的身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好香啊!”秦二丫一边将木枝从火堆上拿下来,一边伸手在山鸡上方扇了扇气,夸张地说道。 “嗷——”小狼崽子发出了一声应和。 “你又不是家养的狗,只能吃生食,不许吃熟食。”秦二丫不客气地喝道,她可不想把一头野生的狼驯养成一头家养的狗,狼就该有狼的习性,这可是生存的潜规则。 “呜——”我又没说要吃。小狼崽委屈地低鸣了一声。 “闭嘴!吃东西就吃东西,不要喋喋不休的,影响我家少爷休息。”刑风蹙着眉头,一脸凶神恶煞地低斥道。 “闭了嘴要怎么吃东西啊!”秦二丫转头,将炮火对准了刑风。 “刑风——”慕容皓白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一脸的肃穆,眉宇间杀气已然生成。 听出慕容皓白声音中的不寻常处,刑风立即闭嘴,如闪电般地移动身形,站到了慕容皓白的前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样子。 秦二丫也不是笨蛋,虽然没有古代高手那种听音辨位的本事,可是她会看脸色,会思考,而且她也没忘记这两个人是被人家追杀的主。从主仆两人的神情看来,杀手已经追踪而止了,现在估计正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又遇衰人!秦二丫啊秦二丫你咋就这么倒霉,刚刚摆月兑了一对衰人,欧阳子卿和慕容蝶,现在又遇一对。 这到底是你衰,还是人家衰啊? @@@@@@@@@@@@ 最近小秋都在医院挂点滴,耽误了更新,请亲们体谅。希望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小秋。 第五十三章 破庙奇遇(3) “小宝,过来!”秦二丫机警地给狼崽子打了个暗号,同时随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把火堆给捅灭了。 接到主人的命令,狼崽子立即丢下啃到一半的鸡腿,飞奔向秦二丫,伫立在她的身边,金色的眼睛在幽暗的黑夜中闪着锐利的光芒,带着几分阴森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秦二丫从背包中掏出了夜视镜,戴在了眼睛上,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避开地上的障碍物,绕到庙堂正中央安放的不知名神像背后,掀开披盖在神像身上长满灰尘的半截破烂不堪的长袍,矮身躲了进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时刻逞英雄就是白痴。三十六计,当然是走为上计,不过以她估计此刻这庙宇大概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走是走不了了,那就只有先躲了! 小狼崽亦步亦趋地跟着秦二丫,当秦二丫躲到神像背后时,小狼崽就直挺挺地伫立在神像的身侧,就像似神灵忠实的守护者。 笨蛋!狼的眼睛在暗夜中会反光,更容易成为活靶子。人家武林高手随便一个飞镖过来,你这头蠢狼就成了一抹孤魂了。 见小狼崽没有跟进来,秦二丫暗中咒骂了一句,飞快地钻出去,一把抱起小狼崽,“嘘”了一声,然后又飞快地退回到神像龛下。 它从来不躲人的,一向都只有人躲他。骄傲的小狼崽在秦二丫怀里挣扎了一下,却被秦二丫狠狠地揍了一拳。 “再乱动,我就把你送回山中,以后别想再跟着我。”秦二丫低声警告道。 秦二丫的威胁起到作用,小狼崽停止了挣扎,乖乖地窝在秦二丫的怀里,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似乎在讨好她。 秦二丫白了一眼小狼崽,立即竖起耳朵,全副精力都投入到偷听当中。 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来领前的宁静吗? 秦二丫听不到半点声音,别说是刀剑相撞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仿佛外面的世界除了头顶上那一尊不会呼吸,也不会动的佛像外,再无其他。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们都走了?还是古代武林高手都会归息功? 秦二丫微微挪了挪身子,恰巧发现佛龛底座有个洞,连忙靠上前去偷窥。 这么精彩的场面不容错过,一定会比电视、电影那些高科技处理,或者特效处理过的片段好看,毕竟这可是真枪实弹的高手对决,拼的是命,不是演技。 这个角度不错,庙堂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怎么还不开打?难不成是那对主仆报假“警”? 秦二丫转眸,看向那一对主仆,他们依然一站一坐,站如松,坐如钟,一动不动,一脸沉着警敏,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的气氛。 忽地,一道人影伴着一阵阴寒之气如飙风般刮进了破庙中,人影闪过之地皆尘土飞扬,就连挂在横梁上的破布条也诡异地飘高了数米,那人影如鬼魅,行进的速度极快,秦二丫还没看清他的双脚,他已然飘到了慕容皓白的面前。 是的,“飘”,除了“飘”,秦二丫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此人的轻功。 因为背对着神龛,秦二丫看不清那个武林高手的脸,只能看到一道火红的背影,如血似火,只是如此绝艳火热的颜色却掩盖不住武林高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杀气。 “慕容皓白——”剑微挑,晃晃闪眼的剑尖直逼慕容皓白的咽喉。 慕容皓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眸子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愕然,“居然是你——赤狼。这倒是让我挺好奇的,是什么居然这么大面子请到血盟杀手来追杀我。我记得血盟有三不接的,我还以为我是那三不接中的一种。” 赤狼向上抽了一下嘴角,不屑地说道,“血盟是有三不接,不过我赤狼没有。” 刑风上前一步,利于慕容皓白的身侧,铿锵有力地说道,“少爷,血狼已于三个月前私自月兑离了血盟组织,血盟盟主对其下了一道格杀令。” 慕容皓白扯唇,淡淡一笑,“原来血狼兄你也是泥菩萨自身难保。 赤狼,红色的狼,不就是红太狼。刚好我们家的小宝是灰太狼,红太狼与灰太狼,太巧了吧! 秦二丫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小宝,那个杀手居然叫血狼,和你是一家亲。” “是谁?”赤狼的掌风扫过,神龛劈成两瓣,木质神像一边倒,抱着小狼崽的秦二丫赫然出现在神龛底下。 “嗷——”小狼崽发出一声警告。 “我是过路的,你们的恩怨与我们无关。”秦二丫立即单手举起,做对天发誓状道。 “嗷——”与我们无关。 感觉到气场不对,狼崽子也跟着嚎叫了一声。 “赤狼,放他们走吧!别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慕容皓白立即闪身,立在了秦二丫的身前。 感觉到一道黑影罩在了自己的身上,秦二丫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就算天要塌下来,也还有眼前这个高个先顶着。她迅速地放开小狼崽,自己则从地上一跃而起,躲在慕容皓白的身后,小手揪着他的衣袖,把他当盾牌使。 “你说放就放吗?”。赤狼的手腕微转,剑尖跟着转了180度角,如影随行地跟着慕容皓白。 “赤狼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不是吗?我想买我慕容项上人头的买家可没有多付一份钱买这不相干人的人头吧?”慕容皓白笑了笑,笑声很低,却带着一股震撼,秦二丫搭在他衣袖上的手指都感觉到了那股震撼力。 “是没有!”赤狼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放他走吧!”慕容皓白说道。 “好吧。你可以滚了。”赤狼点点头,大赦秦二丫。 “就这样?”秦二丫有些难以置信,抬眸看了一眼幽暗月色下赤狼的那张脸。 大丫发明的夜视镜,是以美国巴雷特军用夜视镜的配置为基础之上研发的更高一等的夜视镜,此夜视镜不但具有夜视功能,还携带了聚光镜、激光测距仪和气压计等等作用,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反正一句话,就是此夜视镜能让人夜间的视线也如白昼一般清明。所以,秦二丫一清二楚地看到了赤狼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长长的头发由一根镶着红宝石的锦带束在头顶,那张脸,过分的清瘦,颧骨突出,尖嘴猴腮的样子,有些像二十一世纪吸毒的瘾君子。 秦二丫鉴定完毕,这鬼样子,哪里有狼“形”或者狼“神”,江湖人称赤狼简直就是侮辱了我家小宝。 一直都温文尔雅的慕容皓白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闭嘴,带着你的狼崽,快走!” “哦!”秦二丫怔了怔,回过神后立即对小狼崽招了招手,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这算不算见了一条命?看样子老天爷是对我不薄。 “站住!”忽然,在秦二丫正沾沾自喜,突然一声阴沉的低喝自秦二丫的身后传来,就像是一道冷箭,咻一下打中了秦二丫的后背,她一下子被冰冻起来,动弹不得。 @@@@@@@@@@@@@@@ 编辑说《穿越之贼心难改》明天上架。 喜欢喜欢小秋文的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小秋,谢谢。 第五十三章 出尔反尔 “那个赤狼大侠。请问有什么指教?”秦二丫缓缓地转身,扯着已经僵化的脸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赤狼,你想出尔反尔?”慕容皓白立即移形换影立在了秦二丫和赤狼的面前,沉着声责问道。 “就算我要出尔反尔有如何?”赤狼扯了扯那干瘪的皮囊,冷哂道,“慕容皓白,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慕容皓白淡淡一笑,回答道,“天下人管天下事。” 见慕容皓白拖住了赤狼,秦二丫立即抬脚,跨出了破庙的门槛,可是刚刚踏出的右脚,又缓缓地收了回来,就像似电影里放映的倒退慢动作。 紧跟在秦二丫身边的小狼崽见状,尾巴倏然翘了起来,也跟着倒退了一步,对着破庙门口狂嚎了一声。 “嗷——”静廖的夜,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一群诡异的黑衣人。热热闹闹地开锣登台上演了。 十几道人影从破庙外或破门,或破窗而入,倏然间,将破庙内的人团团包围。 咳,这本来就是一座破庙,现在更加的破烂不堪了,难怪没有人烟,没有香火,原因居然是古代的武林高手都喜欢用破门破窗这种粗蛮的动作来彰显他们的腿脚功夫! 秦二丫带和小狼崽退守到慕容皓白的身边,虽然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慕容皓白来的,目的都是要杀他,此刻和他撇清关系比和他站着统一战线来得安全,可是秦二丫也知道,后面来的这一批人和赤狼不一样,他们没有说话,可从他们看她的肃杀眼神可以看出,他们要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她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摊上了刺杀这一茬。 秦二丫紧张地捏了捏慕容皓白的手臂,眸子在夜视镜下幽幽地转着,寻找着任何可乘之机。 “哈哈哈哈”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赤狼突然昂天大笑起来,笑声洪嘹,震得破庙顶的瓦片都跟着嘎嘎直响,瓦片好像有被震裂的嫌疑,笑得在场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也都胆战心惊。 慕容皓白感觉到秦二丫的紧张。伸手拍了拍秦二丫的手背,意在安抚,但是触及那丝滑般的肌肤时,他不禁怔了怔,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转眸盯着赤狼。 一阵狂妄地大笑之后,赤狼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骤然转身,双面赤红如火焰,扫过那些破窗破门而入的刺客,冷厉地说道,“你们主人也太看得起我了,居然派这么多人给我当后援。” “赤狼,你既然收了我家主人的银子为何迟迟不肯动手。”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责问道。 “既然我赤狼接了标,这标物就是我的,我何时动手,如何动手容得你过问吗?”。赤狼的红眸在暗夜中就如一双狼眼,闪烁着冷艳而阴狠,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原来他的赤狼之名是这么来的。”秦二丫低声嘀咕道。 慕容皓白听到秦二丫的嘀咕,不禁莞尔。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心管人家的名号从何而来,该说他,或者她胆大包天,还是缺心眼呢。 黑衣人嘲讽地睨了一眼赤狼,“主人有令,今夜一定要将慕容皓白斩杀,若是赤狼你无能为力的话,就让开,我们自己来。反正他也中了我的七彩蝎毒,活不了多久。” 他带人埋伏了慕容皓白三天三夜,终于在今天下午成功地伏击了他,可惜最后还是被他跑了。不过,这一次的伏击并没有功亏一篑,在伏击过程中,他那淬了七彩蝎毒的飞镖打中了慕容皓白的手臂。 这七彩蝎毒,是天下至毒,毒性剧烈,普通人沾上一滴不消一刻便会七孔流血,当场毙命,像慕容皓白这样武功底蕴丰厚的人,就算用内力强压住毒性,也无法将七彩蝎毒逼出体外。而且只要他每一次运功,七彩蝎毒就会加剧一分,直到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使其内脏化为一滩血水为止。 他们这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踪到此,就是为了赶尽杀绝。若是让慕容皓白找到解药,想要再杀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至于那一万两黄金,主人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就当是白送给你了。现在请你离开。”黑衣人刚刚在破庙外埋伏了一会,见赤狼进入破庙有一会了,却始终没有动手杀慕容皓白,担心迟则生变,他才带领手下冲进来的。 “咻——”秦二丫只听得一声极细的破风声音,接着刚刚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两眼一翻,翘辫子了。 “哇塞!他是怎么做到的?”秦二丫一双好奇的眸子在赤狼和黑衣人之间转盼流连。 “滚!”赤狼冷声喝道。 一行黑衣人似乎被惊破了胆,各个身子都颤了一下,缩了缩脖子,面面相觑之后,转身就逃。 “等一下。”赤狼又突然开口。 “是”黑衣人抬起的脚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抬着。 “回去禀告你主人,一标不二托,我既然接了这标,慕容皓白的命便是我赤狼的,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赤狼手中,若是有谁敢再犯我赤狼的规矩,我也绝不手下留情。”赤狼一拂袖,破庙内一阵寒风拂过,挂在横梁上的几段破旧的白绫,飘飘然。似鬼魅拂过。 “是!我会如实禀告主公的。”黑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滚吧!”赤狼淡声说道。 “是!”黑衣人咻一下全部消失了。 破庙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只是气氛依然诡异。 没有那些肃杀的黑衣人,只有一个赤狼。他刚刚说过不做赔本买卖,所以他是不会主动杀她的,这个时候还和慕容皓白粘在一起就是自己找死。 秦二丫一步步的往后退,小狼崽也跟着一步步地后退。 眼角余光瞥见秦二丫的动作,慕容皓白不禁莞尔,带着几分无奈淡淡一笑,“赤狼,雪狐左肩的伤好些了吗?”。 “你怎么可能——”慕容皓白的话令赤狼一脸的震惊。转眸,幽红的眸光定定地盯着慕容皓白,许久之后,他复开口道,“你就是雪狐说的慕容公子,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是很小。”慕容皓白淡淡一笑。 赤狼随手丢了一瓶瓷瓶过去,“既然你救了雪狐一命,那我今天还你一命。这是雪子莲,能解天下之奇毒。” “雪子莲,能解百毒,乃疗伤之圣品。听说这雪子莲长于天山之顶,五十年才结一次果,果实虽能解百毒,可是果树之身却是剧毒之源。在采摘果实时,皮肤若是被果树刮到,赖到,便会即可中毒身亡。如此珍贵之物,赤狼兄居然只是为了替雪狐还人情就赠与在下,可见,雪狐对赤狼兄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啊。”慕容皓白接过瓷瓶,掂了掂,轻笑着说道,看着赤狼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敬佩,一抹了然。 赤狼的红眸就像烧了起来似地,红通通的,带着一股恼怒道,“人情我还了,从此之后,你和雪狐两不相欠,再无瓜葛。给你三天时间疗伤,三天之后,十里洋坡见,你我决一雌雄。” “好。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场。”慕容皓白抱拳应承道。 一拂袖,赤狼便消失不见。 赤狼走后,刑风迅速地点上了火把,忧心忡忡地走到慕容皓白的面前,“少爷。这药……” 慕容皓白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扯唇笑了笑,随即将瓷瓶塞到刑风的手中,“这可是上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解七彩蝎毒嘛,血玲珑就行了,不需要雪子莲,杀鸡焉有用牛刀之理。” “是!”刑风收好。 秦二丫的眸子一直盯着由慕容皓白手上转到刑风手中的那瓶瓷瓶,她很好奇天底下居然还真有能解百毒的东西,她一直以为那是武侠小说中的桥段,神话了大自然的能力。不过,从他们的对话看来,这雪子莲却有其物,其解毒的功能也确实有那么的神奇,可是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连珠穆朗玛峰都有人登上了,就是没有人找到这种其身是毒,其果却又能解百毒的雪子莲? 难道雪子莲只长在2千年前的圣朝? 也许吧,二十一世纪全球气候变暖,极端天气事件增加,海平面上升、冰川消融,也许这些变迁改变了雪子莲的“体质”,把雪子莲变成了普通的雪莲花也不一定。 在秦二丫盯着刑风手中药品发呆的时候,慕容皓白再一次细细地打量起秦二丫来。 这个小兄弟,不,应该是个姑娘,男人是不可能有那么细腻的肌理的。不过,这姑娘的行为举止好生奇怪,不但和一只狼为伴,夜宿这荒野破庙,而且遇到刺杀也不惊慌,倒也有几分聪慧,懂得审时度势。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遇到这类事,恐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哭爹喊娘了。 这姑娘还真是有趣。 “小…….兄弟……”她既然女扮男装必有她的道理,他还是先不要揭穿的好。 “嗯?”秦二丫抬眸,看着慕容皓白怔了怔。 “你眼上戴着这个是什么?”慕容皓白的手指本来是想指着秦二丫的眼镜,突然又觉得这样唐突了佳人,虽然人家未表明女儿身,可是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慕容皓白的手指生生地拐了个弯,指向自己的眼睛,示意地问道。 “眼镜!”秦二丫想也不想就回答。 “眼镜?那是什么玩意儿,做什么用的?”慕容皓白来了兴趣,指了指眼镜,又指了指自己问道,“能借我看看吗?”。(!) 第五十四章 说不清楚 “不行!”秦二丫快速地收起夜视镜。塞进了背包中。 “你这包袱也很有趣,是什么做的?这上面这个小铁条拉来拉去的是开口吗?”。慕容皓白把目光转向秦二丫的背包,伸手轻轻地触模了一下,“冰冰凉凉的,并非布料做的,这个是什么做的?” “鲸鱼皮。”秦二丫回答道。 “金鱼皮?”慕容皓白蹙了蹙眉头,“那得用多少条金鱼才够缝制一个像你背上背的这种包袱啊!而且这个包袱看上去都没有缝制的痕迹。” 秦二丫白了一眼慕容皓白,“是鲸鱼皮,深海中的那种鲸鱼。不是水池中的金鱼。没常识,没见识。” “喂——臭小子,你说谁没常识,没见识?”刑风见不得主人被奚落,立即跳出来。 “嗷——”比大声,你比得过我吗?小狼崽也是忠心为主,虎视眈眈地与刑风对峙。 “刑风,小兄弟只是在开玩笑,你何必当真。”慕容皓白撇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刑风和同样不服输的小狼崽,觉得有趣,忍不住浅浅一笑,接着又迅速抿嘴。 秦二丫注意到慕容皓白抿嘴偷笑,用手肘拐了一记慕容皓白的肚子。故作轻声,实则很大声地说道,“你也觉得他们很像,对吧!” 刑风一脸愤恨,眸子都着火了,恶狠狠地盯着秦二丫,“臭小子,你——” “刑风,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回来。”慕容皓白适时出声,风淡云轻一句话扫开了刑风满脸的阴霾。 刑风转眸看着慕容皓白,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少爷……刺客可能还在外面伺机而动。” 慕容皓白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你刚才不是也听到赤狼的话了,我的命是他的,你觉得有几个人敢跟赤狼抢人。” “是,少爷。”刑风点点头,径直往破庙外走去。 “对了,麻烦也给我带一只山鸡回来,刚刚那只掉地上不能吃了。”在刑风即将跨出门槛时,秦二丫适时的出声了。 “你…….” “那就也给小兄弟带点回来吧!”慕容皓白在刑风发作前,立即开口吩咐道。 “是!”刑风一脸紧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刑风走后,慕容皓白转眸,不小心瞥见秦二丫脸上狡黠的笑容。不禁莞尔,“我这随从生性严谨,你不要老是逗他。” 秦二丫挑了一下鼻头,一边随地而坐,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让他一进着破庙,就摆出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恶人样。”. “这是不是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慕容皓白挨着秦二丫坐了下来,手臂无意间碰到秦二丫的手臂,心中突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种感觉让慕容皓白十分的震惊,微微侧眸,看着火光中的秦二丫,红颜滟滟,美不可方物。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很神秘,不可抗拒的美,其美在外表,更在底蕴,只是这底似乎有些深,不是他一眼便能望透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的世界。他的眼睛里除了秦二丫还是秦二丫,他渴望将她看透,渴望更了解她,渴望更靠近她。 秦二丫才坐定,她的小狼崽就窜了过来,扑进她的怀里。秦二丫也贪小狼崽身上的暖意,并没有推开它,任由它在自己怀里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了下来。 抱着小狼崽,秦二丫微微转了一下,对着慕容皓白挑了挑眉头,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问道,“你是在说我是恶人吗?”。 “你不是吗?”。慕容皓白学秦二丫挑了挑眉头。 不过,他的挑眉完全是针对那只窝在秦二丫怀里的小狼崽,那是雄性动物发出的一种几乎嫉妒的警告。 “我当然——”秦二丫硬生生地拐了弯,“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做恶人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很显然,慕容皓白完全没有料到秦二丫会如此回答,他先是怔了怔,接着爆出一阵大笑。浑厚的笑声在破庙的上空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这难道就是古人浑厚的内力在作用?秦二丫一脸惊诧地看着慕容皓白,她居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因他的笑声而震荡起伏。 “怎么呢?”察觉秦二丫的脸色不对,慕容皓白立即抿唇,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秦二丫摇了摇头,她可不打算当着他的面奉承他。 顿了顿,秦二丫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脸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们刚刚说什么血盟?那是什么玩意。” 看着秦二丫如小鹿般好奇的眼睛,慕容皓白不禁莞尔,轻声解释道,“血盟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接杀人的生意。” “喂,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有人要买凶杀你?”秦二丫撅着嘴,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慕容皓白。 这个男人一脸的正气凛然,言行举止更是稳健若泰山,临危不惧,华服锦衣,身边还跟着一个武林高手,此人应该大有来头才对。不过,管他是谁呢。萍水相逢,风过无痕,明天一早各奔东西,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关。现在是八卦时间,穿越来了古代,遇到了所谓的江湖人,至少也要知道一些江湖事。权当是以后和大丫,小丫哈拉的谈资。不然,岂不白走了一趟江湖。 慕容皓白见秦二丫打量自己,不自觉地整了整衣冠,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碍着谁了,竟然有人要买凶杀我。” 秦二丫眨了眨眼睛,“你夺人家产?” “慕容虽不才,可家底倒也算丰厚,几分薄田良宅足够我一世无忧。何须夺人家财。”慕容皓白为自己辩解。 “奸人家妻女?”秦二丫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故作一副愕然的样子。 慕容皓白一拂袖,一脸大义凛然道,“所谓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奸**女之事有违三纲五常,我素来不屑。” 见慕容皓白那股严肃劲,秦二丫不禁吃然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儿见了都要冒泡,何须奸**女,都是人家妻女自行投怀送抱。” “谢谢!”慕容皓白笑着说道。 秦二丫不知所然,一头雾水地问道,“谢什么?” 慕容皓白看着秦二丫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谢你夸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儿见了都要冒泡。” 秦二丫伸手揉了揉小狼崽的脖子,不客气地哈了一声,“哈!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话人人都受用。” 顿了顿,秦二丫又突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想打探一下他的底细,可是这绕着绕着,就讲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去了,她忙不迭地拨乱反正,问道,“买凶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见秦二丫如此好奇,慕容皓白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不一定,有多有少,看你托的是什么人?杀的又是谁?被杀者的身份地位,或者武功越高,价格也就越高。” “比如血盟。比如你?”秦二丫侧头,正视着慕容皓白问道。 慕容皓白想了想,回答,“血盟的起价是十万两黄金,我的命大概也值个千万两黄金。” 忆起慕容皓白与赤狼的对话,秦二丫又问道,“你刚刚说血盟有三不接,是指什么?” 慕容皓白伸出大手罩在秦二丫的头上,带着几分亲昵说道,“你不知道好奇心有时可以杀死一只猫吗?”。 “我好怕啊!”秦二丫拍了拍胸膛,搞怪地怪叫道,下一秒,又一脸的嗤之以鼻,“我又不是猫,怕什么!快说,血盟三不接是指什么?” 慕容皓白无奈地撅了一下嘴,说道,“血盟的三不接是指不接杀老弱妇孺的买卖,不接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买卖,也不接杀皇亲国戚的买卖。” “那你属于哪一种?老弱妇孺直接剔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符,那只有最后一项皇亲国戚啦!你是皇亲国戚?不过,你到底是那门子皇亲国戚啊?出门没有前呼后拥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有人买凶杀你?兄弟阋墙?嫡庶之争?财产之纷?还是爵位继承问题?”秦二丫将电视剧上看到的剧情全部帮出来说,竟然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慕容皓白定定地看着秦二丫,但笑不语。他又发现她的另一个优点,那就是聪慧。 沉吟片刻后,慕容皓白再度开口,“好了,一直都是你在问问题,现在轮到我来问了吧!这样才公平。” 秦二丫想了想,点点头,阿沙力地说道,“好吧,让你问。”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皓白发现两个人聊了这么久,他居然还不知道佳人的名字。 “秦二——”秦二丫硬生生地打住,“我叫秦二。” “秦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慕容皓白笑了笑,虽然看得出她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并不急于将她一次性就将她的全部面纱揭开,那样乐趣何在。他喜欢一点点地挖掘,直到还原真相。 “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秦二丫显得有些疲惫,眨了眨眼,将脑袋倚靠在狼崽子身上,下意识地回答。 “姐姐叫什么?妹妹又叫什么?”慕容皓白继续追问。 “姐姐秦大丫,妹妹秦小丫。”秦二丫回答。 那她岂不是叫秦二丫,一定是。二丫,这个名字有些落俗,不过,很亲切,很上口。 秦二丫——二丫——慕容皓白在心中反复地念着秦二丫的名字,直到将她铭刻在心中为止。 见秦二丫蜷缩着身子,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慕容皓白伸手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小狼崽警惕地盯着慕容皓白,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仿佛他敢再多有一丝的动作,它就会飞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 慕容皓白微微耸了耸肩膀,对小狼崽眨了眨眼,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那是一匹狼,还是她养的狼,若是和它起冲突,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非常的麻烦。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慕容皓白伸手模了模秦二丫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二丫,你家在哪里?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山破庙中过夜。” “这个问题说不清楚。”秦二丫的意识渐渐涣散,脑袋一歪,顺势枕在了慕容皓白的双腿上,会周公去了。(!) 第五十九章 危机四伏 竹影随韵舞动,如水般的月色轻轻披洒在大地之上,万物丰盈而灵动,回映着明月的清辉。 如此撩人的夜色,秦二丫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像心底蛀了一个小洞,小到看不到,可是心里的东西却在一点一滴的漏洒,空虚填补了心底缺失的空间。 记忆中,二十一世纪有一部电视剧叫《温哥华的月亮》,看的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温哥华的月亮在主角心中就特别的明亮。月亮不就是那个月亮吗?全世界的月亮都是同一颗,一颗不会自己发光只能借光的陨石,何来的谁家月亮特别漂亮之说。 大丫说,那是地域角度的问题,温哥华的月亮看起来就特别的亮;小丫说,那是情绪盈亏的问题,盈者志气昂扬,入眼之物皆是美满,亏者心情沮丧,入眼之物皆是残缺。此刻,她二丫想说,那是感情皈依问题,少了家的感觉,处处便是寂寞。 不知不觉,秦二丫走到昨夜落脚的破庙。 为什么会想回到这?不是她想回到这,是她无处可去。 想这些干嘛?秦二丫啊秦二丫,你怎么一穿越就变得多愁善感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你们姐妹三人不也是各忙各的,也没见你多想念谁啊! 那不一样,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多晚,多累,多麻烦,家中总是有人在守候,或是大丫,或是小丫,再或者是秦小宝那只波斯猫,那便是她心灵的皈依。 好看,别想了,越想也沮丧,这样子可不好。再说了,秦小宝,她现在身边也有一只啊! 秦二丫用力地甩了甩头,转身凝望着身后那只正睁着金眼回望她的小狼崽,忽地,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打了个响指,笑脸盈盈地喊道,“小宝eon!” “嗷——”听到秦二丫的招呼,小狼崽突然兴奋地嚎了一声,飞也似的飞扑过去。 “小心我的新衣”话音未落,秦二丫已经被小狼崽扑倒在地,惊起了地上一片尘埃。 咳—— 算了,衣服再买就有了,难得眼下开心。 “你丫的,敢弄脏我的衣裳。”秦二丫发狠似的喊道,同时伸手掐抱住小狼崽玩起了摔跤,在地上滚成一片。 秦二丫玩累了,双手一摊,倒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依然精力充沛的小狼崽见秦二丫不再与它玩耍,它不干,低嚎了一声,软绵绵的身子趴在气喘吁吁的秦二丫身上,用湿答答的舌头去舌忝秦二丫的脸。 “呵呵呵秦小宝你耍赖,居然用口水攻击我。”秦二丫立即伸手掐住小狼崽的脑袋,一边推搡,一边急吼吼地喊道。 小狼崽见秦二丫又来劲了,不禁越玩越开心,不停地甩着脑袋,试图突破秦二丫的防线,用口水继续洗礼秦二丫。 “哈哈哈救命!” “哈哈哈秦小宝,我投降!” “哈哈哈秦小宝,你给我住口!” 破庙里,充盈着秦二丫又笑又叫的声音,短暂的快乐充斥着起伏不定的胸腔,暂时赶走了那个叫做寂寞的不速之客。 破庙外,茂盛的香樟树上,停留着两道人影。 “少爷,刑风不懂。”刑风那两条如墨半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线,低声问道。 “邢风,你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懂。”慕容皓白淡淡一笑,眉眼间闪动的是一抹淡淡的幸福,如春风拂面,直醉人心。 顿了顿,刑风再一次开口,“爷,宫里已经来了好几次消息催你回京了。刑雨说龙颜大怒,就连皇后都对她下最后通牒了,她快扛不住了。” “扛不住就不要扛啊!”慕容皓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刑风带着几分无奈抱怨道,“爷你说的倒是轻巧,为难的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慕容皓白无奈地耸耸肩,伸手拍了拍刑风的肩膀,“这也不能怪我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回京,是有人不让我回京。” “让马统领来接吧!”刑风提议道。 慕容皓白的脸上猛然一肃穆,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绝对不行,马统领的人马不能动。” “可是”刑风欲言又止。 慕容皓白微微敛了一下眉头,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破庙,冷声说道,“我心中有数,你不用再说了。” “是!”刑风点点头,不再开口。 一身黑色锦袍的慕容皓白在浓黑的夜幕包裹下,显得格外的阴沉,格外的沉寂,只是在望向秦二丫的那一刻,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会会我们京城来的客人吧!”片刻后,慕容皓白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纵身跳下香樟树,足下轻点,消失在夜幕中。 刑风立即跟进。 转眼间,慕容皓白和刑风已经来到了镇上的‘缘来‘客栈门口,虽已入夜,可是这“缘来”客栈倒一反常态的热闹。 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杀手因为同一个理由而聚集在这个偏远小镇。一个月前,江湖上排名前十位的杀手组织都不约而同地接到一封匿名委托信,信上附着一张可兑换一万两黄金的通兑银票,委托信上说这一万两是订金,只要杀了慕容皓白,就能收到千万两黄金的酬劳。 有钱别说是鬼推磨,就算是磨推鬼也不无可能,一时间,江湖上风云涌动,杀机四伏,冲着这笔巨额酬劳,那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便像蚂蚁闻到蜜糖一样,蜂拥赶到了小镇,为了那一笔是人都会心动的黄金,展开一系列的追杀。 只是这慕容皓白也不是泛泛之辈,一个多月都没有人拿下他,反而死伤无数,但是追杀之风依然盛行,毕竟抵得过黄金诱惑的人没有几个,在刀口舌忝血的人,贪婪是他们的第一本性。 但是,至从昨夜江湖上第一杀手赤狼出现后,杀手一夜间便偃旗息鼓,按兵不动,歇脚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缘来”客栈,他们都由衷地期盼赤狼的失败,期盼着他们的机会来临。 慕容皓白一进入客栈,七八桌的杀手皆在同一时刻手握兵刃,一时间,客栈大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独独一桌,一个红罩衫男人在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这个人便是赤狼。 @@@@@@@@@@@ 亲们,中秋节快乐!(!) 第六十章 沁入心扉 慕容皓白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眸光定在西南角那一抹红艳的身影上,嘴角一扬,朗声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承蒙各方人士的错爱,今日我慕容皓白做东,大家吃的喝的算我的。希望大家尽兴。” 江湖各大杀手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后都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坐回座位,继续觥筹交错,然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眸光却始终没有从慕容皓白身上离开。 慕容皓白也不在意,跟老板要了一间上房,房间就在赤狼的隔壁。 慕容皓白进房后没多久,镇上“宜春院”的老鸨就带着一个白纱蒙面,轻纱素裹,阿娜多姿的妙龄姑娘上了楼,进了他的房。 西山黑萨冷哼了一声,“玩女人,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惬意。” 唐门双雄之一的秃鹫奸笑道,“玩吧,现在不玩。以后就没有机会玩了。” 唐门双雄之二的黑鹰跟着**一笑,“是啊!先让他爽一爽,变成鬼还怎么爽。” 哈哈哈 黑鹰的话引来了满堂哄笑,唯一在状态外的还是赤狼,他依然自斟自饮,怡然自得,仿佛抽离了这个世界。 “爷,这位是苗苗姑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长得又水灵,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没开过荤的黄花大闺女。”在慕容皓白的房门口,老鸨推了一把苗苗,让苗苗先进入房间,当她准备跟进的时候,却被刑风挡下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一脸紧绷的刑风递了一锭银子给老鸨,打断了老鸨的喋喋不休。 老鸨看到银子,两眼顿时放光,立即如饿狼扑食般飞扑过去,抓下刑风手中的银子,笑脸盈盈地说道,“谢谢大爷,那我先走了。苗苗,好好伺候大爷。” “是,妈妈!”苗苗轻佻的声音被关上的门挡在了房间内。 “苗苗姑娘是吗?”。慕容皓白挑了挑眉头,眉宇间带着一抹戏谑。 马苗苗立即放下面纱。一改轻佻,一脸肃穆,抱拳颔首道,“马苗苗叩见十四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慕容皓白微微一抬手。 马苗苗才一站直,刑风立即拿了一件披风罩在了马苗苗的身上,蹙了一下眉头,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怎么穿成这样?” 马苗苗拉了拉披风,耸耸肩膀,转身面对刑风时,脸上的肃穆尽敛,带着一抹戏谑说道,“没办法,现在是特殊时刻,不这样根本接近不了你们,我可不想成为十大杀手追杀对象。” 刑风用手掌轻轻地推了一下马苗苗的额头,“少贫嘴,京城的情况如何?” 马苗苗不满地撅了撅嘴,接着转头看向慕容皓白,正经地说道,“情况可谓峰回路转。殿下绝对想不到。” 慕容皓白笑了笑,“怎么讲?” 马苗苗故作神秘地说道,“殿下,我跟你说,我哥哥已经说服皇上让洛尔罗锦华出京迎接殿下。” 慕容皓白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马统领果然精明。” 马苗苗挑了挑眉头,得意之色尽现,“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 刑风倒了一杯水递给马苗苗,说道,“这些年洛尔罗锦华树大招风,功高盖主,皇帝对他早有所顾忌,若是找不到皇子殿下,皇上就有理由编排洛尔罗锦华的不是,消弱他的军权,所以他必定会拼尽老命保护皇子,之前花了大价钱买殿下的命,现在可要损兵折将,说不定连老命都要搭上。” 马苗苗一口灌下茶水,然后抹了抹嘴巴,“还有一个消息,殿下一定想知道。” “什么消息?”刑风追问道。 马苗苗说,“皇上派欧阳子卿和公主去耶昳接亲。” 刑风嗤笑一声,“这些殿下和我早在离开京城之前就知道了,不是什么新鲜事。” 马苗苗白了一眼刑风,“我还没说完了,你急什么。不要打岔。” 刑风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打岔,你尽情地说,畅快地说个够。” 马苗苗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欧阳子卿和公主去耶昳接亲,不过在路上出事了。” 刑风忙不迭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十七公主是洛尔罗锦华的外孙女,没有道理他会对她下手。” 马苗苗回答,“出事的不是十七公主,是段溏心。” “段溏心是谁?”刑风不解地问道。 马苗苗站了起来,伸手给了刑风一个当头板栗,“傻蛋,段溏心是未来的十四皇子妃,也就是这次皇上给十四皇子千挑万选的娘子。” “你说的是护国王爷段德胜的孙女。”他陪同殿下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听说了皇上给殿下定了一门亲,对象是护国王爷段德胜的孙女。 马苗苗又白了刑风一眼,“是啊!她就叫段溏心,不知道段溏心总该知道段湘雅吧!耶昳的经商天才。” 慕容皓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段溏心,段湘雅。” 刑风拍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洛尔罗锦华也太狠了吧,对付不了我们,居然转而对付十四皇子妃。洛尔罗锦华一定是想双管齐下,一方面买凶杀人,一方面破坏婚礼,不管是那方面成功了,都可以拖延皇帝册封太子的时间。” “这个洛尔罗锦华也太卑鄙了。”马苗苗也跟着迎合道。 刑风点点头,“不卑鄙也不叫洛尔罗锦华了。” “刑风,我发现一个问题。”一直沉静的慕容皓白突然开口。 “殿下,你发现什么问题。”马苗苗立即凑过去。好奇地问道。 慕容皓白笑了笑,回答,“我发现你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不过碰到了苗苗你就不一样了,整个话匣子打开了,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苗苗,你到底对刑风下了什么蛊啊?” “我哪有!”马苗苗娇嗔地说道。 “殿下——”刑风的脸突然一下便有黝黑转为可疑的暗红。 慕容皓白淡淡一笑,转而面对马苗苗,“苗苗,说说怎么一回事?欧阳子卿不是在吗?以他的能力不会保护不了一人女人吧?” 马苗苗摇摇头,“回殿下,不是欧阳子卿的能力问题,而是公主的问题。据可靠消息,他们前一夜刚遇刺客,有惊无险地度过,可是第二天一早,十七公主和段溏心在悬崖边发生口角,十七公主失手将段溏心推下悬崖。” 刑风转头看向慕容皓白,问道,“殿下你说公主是否参与了洛尔罗锦华的计划?” 慕容皓白摇摇头,“不会,蝶儿没那个胆,她只是习惯了任性罢了。段溏心现在如何?” 马苗苗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今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欧阳子卿已经命人将公主送回京城,他留下继续找人。” “嘘——”刑风听到走廊处传来极细微的声音,忙不迭地提醒道。 “苗苗姑娘,跳支舞看看。”慕容皓白戏谑地说道。 马苗苗笑了笑,轻挪脚步走到慕容皓白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推了一把慕容皓白的肩膀,顺势坐到慕容皓白的大腿上,娇嗔地笑道,“大爷,跳舞多没趣,我陪你喝酒划拳吧!” “爷,我送酒菜来了。”客栈小二哥敲了敲门。 看到马苗苗扮演ji女。放荡形骸的样子,刑风不禁蹙了蹙眉头,转身去开门,对店小二恶声恶气地说道,“进来吧!” “是,大爷!”店小二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地承受刑风的怒气,只得敢怒不敢言。 店小二动作利索地将酒菜摆到了桌面上,“爷,您慢用。” 在店小二准备退下前,慕容皓白淡淡地开口问道,“小二哥,最近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 店小二立即顿足,回身走到桌前,想了想,“新鲜事” “说说看,说得好爷有打赏。”慕容皓白对刑风使了个眼色,刑风立即掏出一锭碎银,摆在了桌上。 店小二的手一边往桌上那锭碎银伸去,一边说,“我们小镇来了很多江湖人。” 刑风立即拍开店小二的手,冷冷地说道,“这个我们有眼睛,进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了,不算新鲜事。” “新鲜事有了,今天镇上来了一个眉清目秀,长相极为俊美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不但长得俊美,而且出手很阔绰了,今晚还包了我们客栈一桌的好菜送到薛家,给薛家的每一个人又是送吃的,又是买衣服的,那个花钱就跟流水似的,完全不心疼。那个小伙子身边还跟着一匹狼,金色眼睛的。听说他是耶昳段王爷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段湘雅。”店小二看了看银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慕容皓白,“爷,这算不算新鲜事。” 慕容皓白淡淡地笑了,点点头,“这碎银子是你的了。” “谢谢大爷。”店小二这才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一边塞进衣兜中,一边不忘吹嘘道,“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皓白点点头,打发道,“没事了,你先下去了。” “段湘雅”慕容皓白轻吟。 刑风蹙了一下眉头,带着一抹疑虑道,“跟着一匹狼,那不就是破庙的那个小子吗?耶昳段王爷的公子段湘雅,有这么巧吗?妹妹掉下悬崖,他就出现在镇上。” 马苗苗习惯性地反驳道,“有可能啊!我听说段溏心掉下的悬崖就是这个小镇边郊的那座山崖。” 慕容皓白笑了笑,带着一抹揶揄道,“苗苗,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刑风的那一双眼睛就该冒火了。” 马苗苗一边从慕容皓白的身上站了起来,一边看着刑风挑衅地说道,“他是跟木头,木头怎么会冒火。” 慕容皓白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句,“木头烧起来才旺了。” 刑风的脸再一次出现可疑的暗红,为了掩饰什么,他一把拉过马苗苗,低声斥责道,“你啊,越来越调皮了,居然拿殿下开玩笑。” 慕容皓白嘴角微噙,笑着走向窗棂,举头望明月,明月上出现了一张绝美的少年脸庞。 那是一种思念,淡淡的,却沁入心扉。(!) 第六十一章 扫荡书铺 翌日一大早,秦二丫便带着小狼崽来到薛与非家。照例。秦二丫没有让小狼崽跟进屋,只是让它在院子里候着,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进屋。 薛家大大小小一家人都在吃早餐,秦二丫拖了张椅子在雨漾隔壁坐下,翘着二郎腿,手指点了点桌面,说道,“哥,还没吃早餐了,雨漾好妹子去给哥盛一碗粥来。” “好,你等等。”雨漾立即站起来去拿碗筷,为秦二丫盛粥。 薛与非看看秦二丫,又看看雨漾,不禁蹙了一下眉头,不悦地说道,“这里不是客栈,雨漾也不是你的仆人。” “客栈哪里有雨漾妹子的好手艺,煮出来的粥又香又甜,让人回味无穷。”秦二丫看着薛与非一脸的不悦,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逗逗过分严谨的薛与非。 雨漾不明就里。娇嗔地看了秦二丫一眼,笑道,“乱说,都是一样的米,煮出来的东西哪里有什么不同。” 秦二丫接过雨漾递上的粥,喝了一口,感叹道,“当然不同,这粥里的每一粒米都饱含了雨漾的心意。” 雨漾轻轻地拍了一下秦二丫的肩膀,略带着一抹撒娇道,“油嘴滑舌,小哥哥你坏死了。” 秦二丫顺势拉过雨漾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碗,笑盈盈地说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啪——”薛与非猛然将碗筷往桌上一扣,横眉竖眼地瞪着秦二丫,怒吼道,“雨漾是我妹子,我不准你打她的歪主意。” “不能打雨漾的主意,那我打小冰的主意好了。小冰妹妹,昨晚有没有想哥啊!”秦二丫放下碗,微微站起身,隔着桌子去拉小冰的手。 薛与非的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手一横。几乎是咆哮着喊道,“请你出去,不要以为有几个锭臭银子就能调戏良家妇女。” 秦二丫托起小冰的手,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抬眸对上薛与非的怒容,皮皮一笑,“赶我走,你不想盖学堂了吗?我昨天听小冰说盖学堂是你一生的梦想。” 薛与非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不能因为这样而让小冰和雨漾受辱。我要盖学堂是想让更多的孩子明智、信、圣、仁、义、忠,行孝、友、睦、姻、任,恤,而不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请回吧!” 秦二丫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板上钉钉地说道,“好,就冲你这一句话,这个学堂我盖定了。” “你”薛与非被秦二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好无厘头,正要发作的时候,雨漾站出来打断道,“薛大哥。小哥哥不是坏人,她是在和你闹着玩的。” 小冰拉拉薛与非的衣袖,附耳过去,小声地说道,“是啊,薛大哥,你放心啦!她是个女的。” “你不是段湘雅。”薛与非有些震惊,转眸看向秦二丫的时候眸子中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 秦二丫撅了撅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是也不是。” 薛与非再一次敛眉,“此话怎讲?” 秦二丫耸了耸肩,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不管我是谁,现在我就是段湘雅,我要出银子给你盖学堂,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薛与非摇摇头,叹息道,“盖建学堂容易,可是让学堂运转起来才是件难事,那是一笔庞大而持久的支出。” “我支钱,你支力不就行了。”秦二丫不觉得多难,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你真的肯出那么多银子。”薛与非怔怔地看着秦二丫,见秦二丫一脸的坦然,不禁好奇又震惊地问道,“为什么?” 秦二丫将一只筷子叼在嘴里,无所谓地说道,“身外物,该贪的时候贪。该丢的时候也要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可是” 薛与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二丫截断了,她从背包中掏出一张银票,往桌子上一丢,“没有可是,这件事就教给你办了,这是一千两银票。后期的银子我会相继给你的。” 接着,秦二丫便对薛与非挥挥手,开始赶人,“好了,这早饭也吃完了,该去开工了。孩子们就交给我了,我要带他们去shoping。” “刷品?那是什么?”薛与非不解地问道。 “就是逛街买东西的意思。”秦二丫解释道。 “你又要带孩子买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薛与非对昨晚那一桌豪华级的“残”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一桌得吃到他们一年的生活费,可是这个“段”公子却毫不在意,这样娇宠孩子,对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二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薛与非,心想:薛与非确实是一个很细心,很真诚,也很好心的人,他长期照顾这些孩子。而她不过是个过客,始终是要离开这个小镇的,孩子们终究得回头生活的初点,对孩子们过分的娇宠确实对他们没有好处。 秦二丫点点头,“好吧,我今天只带他们去书商那里买一些书。” “那好吧。”薛与非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秦二丫拍了拍手掌,对孩子们喊道,“孩子们,准备一下,我带你们去镇上。” “好呀!”孩子们一致欢呼。 秦二丫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浩浩荡荡地去镇上了。沿途又是买冰糖葫芦,又是买糖果的,哄得孩子们甚是高兴。 “姐姐,这就是那个书商的店铺。”路上,经过一家书铺门口,雨漾拉了拉秦二丫的手,小声地嘀咕道。 “是吗?我们进去看看。”秦二丫往书店内望了一眼,看到书店里的人寥寥无几,掌柜则站在柜台前支着手打盹。 “这样好吗?”。雨漾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不好。”秦二丫拉着雨漾,转头对身后的一群孩子说道,“走,去书铺挑书。” “好耶!”孩子们欢呼雀跃。 看见雨漾,掌柜立即上前,“这不是雨漾吗?薛与非让你带的字画在哪里?” 雨漾立即摇头,“我不是来送字画的!” “不是?”掌柜的挑了挑眉头,眼角余光瞥见小飞在翻书立即严厉的喝道,“喂,不要乱动那些书。” 小飞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惊起地上那层薄尘飞扬。 “死小鬼,谁准你乱翻啦!”掌柜一个箭步冲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小飞一巴掌。只是这巴掌并没有落在小飞的脸上,而是被秦二丫半途截住了。 秦二丫扣住掌柜的手腕,挑了挑眉头,问道,“为什么不能翻?买书不先翻翻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买?” 掌柜一脸蛮横和不屑地说道,“他哪里有钱买!” 秦二丫微微使了一点力外掰,一脸挑衅道,“他是没有,我有不行吗?”。 掌柜立即吃痛地嗷嗷叫,“行,行,行!” 秦二丫又微微使了一点力,笑盈盈地问道,“行不行?” “当然行!”掌柜已经痛得冷汗涔涔,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秦二丫满意地点头,一把甩开掌柜的手。转头对孩子们说道,“那孩子们,随便翻,尽情地翻。” 掌柜抱着疼痛不已的手掌,从秦二丫的背后欲言又止,“可是” 秦二丫掏出一张银票砸在书案上,挑了挑眉头,“这样需要可是吗?”。 掌柜立即笑脸迎人,“不需要!各位尽情地翻吧!” 在孩子们淘书的时候,秦二丫环顾四周,发现柜台上摆了很多副卷轴,她打开其中一幅,发现时薛与非的大作,不禁又打开了几幅,发现竟然全都是薛与非的画作。 秦二丫拿着其中一幅画轴,指了指其他的画卷,问道,“这些都是薛与非的字画?” “是的。”掌柜点点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秦二丫将手中的画轴丢给掌柜,点点头,慷慨地说道,“不错,我这些全买了。” “什么?”震惊的不知是展柜,雨漾也同样震惊,她拉拉秦二丫的衣袖,小声地说道,“为什么要买,你想要可以直接跟薛大哥要的,他会再画给你的,不需要跟书商买,很贵的。” 掌柜立即上前,巴结地说道,“不贵,一点都不贵,不过是一两银子一幅。” 雨漾立即挡在掌柜和秦二丫中间,不知道是不是秦二丫在身边的缘故,她突然大了胆子,忽然敢对掌柜叫嚣道,“一两,你打劫啊!你跟我们收购的时候只花了三文而已。” 掌柜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丫头,那可不一样,我跟你收购那是要承担风险的。” 秦二丫拍了拍雨漾的手,安抚地笑了笑,“有道理,买了,请打包送到薛家去。” “好的,我立即安排。”掌柜相似怕秦二丫反悔,立即抱着一摞的卷轴走到内堂,交给伙计,“快打包好,给薛家送去。” “是!”伙计点点头,立即接手。 “还有这些书。”秦二丫走到几个孩子的身边,一边将一本本的书自孩子手中抽了出来丢给掌柜,一边说,“你们还要什么书,尽管挑,挑选上了就丢给掌柜。” “是啊,尽管挑!”掌柜赔尽笑脸。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孩子们走了。”今天的目的达到了,秦二丫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地招呼道。(!) 第六十二章 醉酒探戈(1) 书铺的掌柜下午就亲自送货上门。像段公子这样大方的客人可谓百年难得一见,他自然要巴结,而且他已经听镇上的人传开了,那段公子是耶昳段王爷之子,是个商业奇才。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花大钱讨好薛家那一群孤儿,更加不会无故给薛与非一千两银票让他盖学堂,而且雨漾那丫头说得对,他若是要薛与非的字画,让薛与非再画再写就有了,何必要花这样的冤枉钱,想来这其中必有文章。 所以,掌柜的亲自来了,一来是想要巴结一下段公子,二来是想探探虚实,说不定能找到一条商机。 “商机!”秦二丫夸张地笑了笑,然后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我能有什么商机给你。” “段公子过谦了,您翻山越岭来到我们小镇,不会只是为了游玩这么简单,谁不知道段公子的时间就是金钱。日进斗金。段公子,这些字画书籍当是小的送给公子的见面礼,希望公子多多提点小的。”书铺掌柜将在书铺收到的订金退还给秦二丫。 “那怎么好意思了。”秦二丫不接也不拒,自顾自地翻看薛与非的字画。 掌柜看这番情景,只得将那一锭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轻声说道,“小的知道公子要在小镇盖学堂,若是用的到小的的地方,小的定当竭尽所能。” 秦二丫连眉头都不带抬一下的,淡淡地拒绝道,“不用了,薛与非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本公子岂不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书铺掌柜立即摇头,阿谀奉承道,“当然不是,薛与非这个人细心又能干,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小的虽不才,但是却有心。为镇上盖学堂那是积福行善的好事,小的也是这个镇的一分子,自然也想为本镇效力。小的自知力量有限,但是书本笔墨纸砚这类的,小的总是能尽点绵薄之力。” 秦二丫回眸睨了一眼掌柜,像考察似的,维持了十秒,最后她出其不意地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好。说的好。就冲着你这番话,本公子必定会提携你。” 掌柜被秦二丫睨得有些发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秦二丫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整个人向下委了半截,只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了。 “谢公子提携。”听到秦二丫的一番口是心非的赞誉,掌柜的心里多少有数,商人都这一套,表明上拉近距离,实际上却依然隔着千上万水,心底下还不知道多少个算盘在同时拨动,精明地打着小九九。 不过,他是有备而来的,要想从商业奇才段湘雅口中套话,就得下点本钱,“公子,小的带来了一坛百年花簇酒,公子可有兴趣品尝一下。” “百年花簇酒,我倒是没喝过,一定要试试。”秦二丫点点头,随手将茶杯中的茶水倒在地上。空出茶杯要掌柜倒酒。 “我给公子满上。”掌柜的立即为秦二丫倒酒。 “芳香扑鼻,好!”秦二丫将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轻抿了一口,赞道,“香醇爽口,果然不错。” “公子喜欢就好。”掌柜的立即又为秦二丫满上一杯。 秦二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掌柜的又立即填满,就这样连续和了五杯,秦二丫不禁打了一个酒嗝,白皙的脸泛着红晕,这才摆了摆手,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好,看你如此上路,本公就透**消息给消息给你。” 秦二丫对掌柜招了招手,示意掌柜靠近,低语道,“正如你所说,本公子来到你们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要游山玩水也去江南了,你说对吧?” “那是!”掌柜立即附和道。 秦二丫接着说,“本公子千里迢迢来此,可是专门为了薛与非而来的。” “薛与非?”掌柜十分不解,这薛与非不过是一介书生,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如何能劳烦段湘雅大老远地跑来,为他花大把大把的银子。 秦二丫撒气酒疯似的伸出手背,拍了拍掌柜的脸。带着几分不屑说道,“你不懂,他可是个人才。不久前,我收到一幅友人所赠的狂草书,此书出自薛与非。第一眼,我就被它的大气磅礴的气势所吸引。后来我的一位恩师,也就是京城学士府的那个谁,我就不便透露。” “了解。”掌柜立即点头答道,心想这酒后吐真言果然是高招。 秦二丫揪过掌柜的耳朵,轻声说道,“他告诉我这份狂草书充分展现了乱石铺街、浑然一体、连绵环绕、笔断意连、气韵生动的气质,可谓当代狂草书的楷模。我这么一琢磨,这可是个商机啊!” 掌柜追问道,“小的眼拙,公子可否告知这商机在何处?” 秦二丫忽然拍了一下掌柜的后脑勺,大声道,“你傻啊,当代以狂草传世的书家寥若辰星,若是我出钱将薛与非大造成一代才子,狂草书之家,再买断他所有的作品,到时便是一幅字画价值千金。” “咯——”秦二丫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冲天。音量也跟着节节攀升,“这不是商机是什么?” “是,公子果然英明,来再来一杯。”酒能乱性,再沉稳再精明的人在喝了酒之后,都会身不由己地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掌柜要套出更多的话,自然想着多灌段公子几杯。 “不了,有些醉了。”秦二丫摆摆手,头一垂,轻磕在桌上。呼吸声浑浊却均匀。 “公子,公子——”掌柜轻唤了两声,见没有反应,料想他已经喝醉了,忙不迭地四下看了一眼,像做贼似的抓起桌面上他刚刚送来的字画,紧紧地握在手心。 这么一幅字画价值千金,不拿可惜。何况,他已经把银子退还给段公子了。 他若是现在将字画拿走,必定会得罪段公子,以后什么商机都没有,得不偿失。 拿不拿拿不拿 掌柜的将手中的卷轴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犹豫不绝。 “算了,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不要被眼前的短利所迷惑,得罪了段公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随便一个手指头一掐,就能把你的祖业给毁了。若想要薛与非的字画还不简单,薛与非是个滥好人,只要把他拉到书铺去,好好的哀求几句保证能让他写下几幅。”掌柜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将卷轴放了下去,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几眼,这才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掌柜遇到雨漾,忙不迭地赔笑脸道,“雨漾,你薛大哥在哪里?” “我不知啊!他早上出去还没有回来。”雨漾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那算了,我自己去找。”从雨漾那里得不到好脸色,掌柜也不甚在意,他现在满心想着找到薛与非,找他画几幅话写几幅字给自己,留着以后换千金。 “不送!”雨漾冷声道。 书铺掌柜一走,雨漾立即回到屋内,拍了拍秦二丫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姐姐,别装了,人都走了。” “走了?”秦二丫立即抬头,因为动作过猛,酒气上涌,一阵晕眩感袭上脑门,不禁扶着额头,等待晕眩感过去。 “小姐姐,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看到秦二丫面色异常的潮红,雨漾立即关心地问道。 秦二丫摆了摆手,“没事,这酒后劲太强了,我有些微醺。” “那我扶你到房间去躺一会。”雨漾伸手去扶秦二丫。 秦二丫顺势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不用了,我和小宝出去走走吹吹风就没事了。” 雨漾立即阻止道,“可是,你醉了。” “我醉了?你开玩笑,我的酒量好得很,千杯不倒,我走条直线给你看看。”秦二丫轻轻地推开雨漾,自己轻步走到门口,倚着门框,盈盈一笑道,“直吗?”。 雨漾点点头,“还算直,可是” “那就不用可是了。好了,不用送了,我走了。”秦二丫摆摆手,走出门口,对着院子吹了一声响哨,小狼崽立即窜了出来,跑到秦二丫的身边。 秦二丫带着她的小狼崽,一路往城西破庙方向走去,只是走到一半,这酒气越发地往脑门上涌,秦二丫感觉整个脑子都醺醺然的,脚步也浮了,走得踉踉跄跄的。 “殿下,那不是破庙里的那小子吗?还有他身边的那匹狼。”倚在客栈二楼窗台旁的刑风看到秦二丫的身影,立即对慕容皓白报告道。 慕容皓白立即站起来,走了过去,透过窗棂,往西面的街道望去。 日暮黄昏,红霞飞落漫天,西边的天空像燃烧的火焰,像鲜艳的飘动的红黄绸缎。夕阳下,一人一狼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落寞。 慕容皓白未曾多想,直接从二楼窗台一跃而下,朝着秦二丫的方向跑去。 “殿下——”刑风立即跟着跳窗,追着慕容皓白而去。(!) 第六十七章 愿赌服输(2) 慕容皓白的手也顺理成章地搭在了秦二丫的肩膀上。秦二丫向右移动一步,他亦跟进一步。 “你若是输了,我该让你做些什么呢?我得想想。”慕容皓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笑得一脸*光荡漾。 秦二丫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得意之色尽显的慕容皓白,冷嘲热讽道,“好好想想吧!不过想也白想,但是上帝不剥夺人们幻想的机会。” 慕容皓白忽地眸光一亮,“我想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坦白。” 秦二丫挑了挑眉头,“坦白,坦白什么?” “坦白你的一切,比如家世,比如你为什么要假冒段湘雅之名?你与他可有关系?”慕容皓白悉数心中的疑惑。 秦二丫抬眸咧嘴,对着慕容皓白盈盈一笑,“你就这么自信,你赢定了吗?”。 “自信是好事。”慕容皓白淡笑,眸光贪婪地留恋在秦二丫的笑容上。 秦二丫又迈出一步,“不过过度的自信就是自大了,自大的人很讨人厌,你不知道吗?”。 慕容皓白跟进。挑眉道,“我讨人厌吗?”。 “一般般啦!”秦二丫芊芊玉手在慕容皓白的肩膀上随意地扇了扇。 慕容皓白莞尔,“你真懂得伤我的心,我一直都以为我很讨女人喜欢。” 秦二丫不客气地吐糟,“讨女人喜欢,我呸!你以为脸黑就是古天乐吗?”。 慕容皓白的眉头微敛,笑容尽收,肃穆地问道,“古天乐是什么?” 秦二丫想了想,用媒体对古天乐的评价来回答,“一个能让5岁到85岁女人都神魂颠倒的男人。” “包括你吗?”。声音紧绷隐隐地透露着慕容皓白的情绪。 “我吗?”。秦二丫不带想的,直接点点头,“我是蛮喜欢他的,帅毙了,超有味道的男人。” 古天乐——我定要宰了他,居然敢勾引我的女人。他决定了,第二件事就是把古天乐从她的脑子中洗掉。 慕容皓白咬牙切齿地看着秦二丫,脸皮抽搐了一下,心中醋意萌生,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赤狼的感觉了。 秦二丫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我赢了,我得好好想想我要些什么?” “你能要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慕容皓白想当然地回答。他认识的女人不管是贫贱还是贵胄,无不对这些东西着迷。 “用钱买得到的东西,我不稀罕!”秦二丫高傲地摇了摇头。 慕容皓白眉头微拧,诧异地问道,“不要这些?那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我!”顿了顿,慕容皓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言不惭地说道,“那也是,拥有我就等于拥有天下,纵使金山银山都买不到。” 秦二丫白了一眼慕容皓白,不客气地哈哈两声,“有人又开始臭屁了。你?谁稀罕,还不如抓在手里的金银珠宝实惠。” 没听说过吗?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经典名言。 “你——”慕容皓白气结。不禁吼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女人太白目,放在她眼前的宝却当成草。也不想想他什么身份,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她居然还嫌弃,说他比不上一堆俗物,这叫人怎么不气恼。 “我想好了,第一件事就是你要用最短的时间教会我武功,包括轻功。”要行走江湖,就得不断充电,弥补自己的不足。这样她才能保住饭碗,继续她的一流手艺——偷! “最短的时间是多短?不管何种武功都是日积月累来的,并非说有就有的。”想拜师习武,这丫头不仅野心大。性子更急。要知道习武这种东西没有最短的时间,他可是从三岁开始就一直在习武,从不间断。 “我的资质不错,是习武的料,只要你肯教,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学会的。”秦二丫信心满满地说道。 “臭屁!”慕容皓白亦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你一言,我一语间,慕容皓白和秦二丫两人已经一点点地挪到悬崖最边上。忽地,秦二丫脚底打滑,人往外栽,幸好慕容皓白及时稳住秦二丫,才没让她跌入悬崖,香消玉损。 慕容皓白蹙了一下眉头,忧心写在了脸上,“还要比吗?”。 “当然!”秦二丫果绝地点点头。 “小丫头,人不大胆子却出奇的大。”慕容皓白紧紧地扣住秦二丫的手肘,就怕再发生一次意外,那他的胆子就要吓破了。 “我这人其他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秦二丫把这话当成赞誉,得意洋洋地回应,同时右脚又往崖边移了移。 “小丫头,再玩下去是要出人命的。”慕容皓白顿足,同时轻声提醒道 “出人命才好玩。”秦二丫轻轻一笑百媚生。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原本一脸戏谑的慕容皓白此刻却显得有些紧张,足下生根,半点都不愿意再移动,不是怕了这悬崖峭壁,而是怕了秦二丫。 “怎么不走了,你要认输吗?”。秦二丫转眸对上慕容皓白的眼睛,戏谑又得意地问道。 僵持了一下。慕容皓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太危险了,我看还是别玩了!” “你要认输吗?”。秦二丫想要确认,但是话音还未落实,她脚下的兀石突然塌陷,身子一个下滑,刹那间她便半个身子吊在了悬崖外。 慕容皓白的脸色瞬间刷白,扣住秦二丫的手一个使劲,单手提起了她,将其拉入怀中,无奈地叹息道,“不认输行吗?”。 秦二丫得意一笑,“早认输不就得了,浪费我的时间。” 慕容皓白低头,愕然地看着秦二丫。这丫头是不是吃定他了?居然说这种话。不过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倒是真的有一种澎湃的满足感。 慕容皓白再一次确认了秦二丫对他的意义。 “不过……”不容慕容皓白消停,秦二丫又道,“你认输是一回事,不过这个游戏我还是要继续的。” 话音未落,秦二丫就推开慕容皓白的手,一个箭步冲出悬崖,一个漂亮的鱼跃龙门。潜入茫茫云海。 “丫头——”慕容皓白看傻眼了,立即跟着跳下悬崖,同时运轻功向下追赶,拉住秦二丫的手,将她再一次带入自己的怀中,蹙着眉头,用从没有过的严厉吼道,“你疯了吗?”。 “我疯了吗?”。秦二丫不答反问,嘴角的笑意泄露着她内心的邪诞。 “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稻草吗?”。慕容皓白快要吐血了。 “稻草才能救命,你没听过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吗?”。秦二丫咧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 “没听过!”慕容皓白对着秦二丫的脸。大声吼道。 “无趣!”秦二丫白了一眼慕容皓白,接着低眸看了一眼身下,估算入水的距离和角度,然后猛然一推,快递地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头朝下,双手举过头,在头顶成合十状,一个深呼吸,就像专业的跳水运动员一般,一头栽进川流不息的河水中,水花压得极低。 相较秦二丫特技般的跳水,慕容皓白的跳水显得毫无技术性,双脚先落水,发出极大的一声扑咚,水花飞溅,接着整个人被河水所淹没。 “丫头——丫头——”慕容皓白潜出水面,四处张望,紧张地喊道。 “你找我吗?”秦二丫从慕容皓白的背后探出身子,一甩头,水珠随着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慕容皓白立即转身,正想责骂,但见秦二丫姿首清丽,濯濯如春月柳,滟滟如出水芙蓉,不禁看傻了眼。 秦二丫一边将湿漉漉的秀发往脑后拢,一边挑眉说道,“干嘛!没见过美女出浴吗?” 慕容皓白呆呆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见过不少,如此姿色倒是从未见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文绉绉的!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酸秀才,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秦二丫蹙了一下眉头。她实在不习惯和文人说话,什么之乎则也,什么兮兮的,又拗口又无趣,就算是夸奖也变得没有味道,就像是冰箱里的隔夜菜,不对胃口。 “酸秀才?”慕容皓白不禁莞尔,“说到出乎意料,谁能及你,你不怕死吗?”。 “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死过的人。”秦二丫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意思?”慕容皓白凝眸追问道。 “没什么意思。”秦二丫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既然你已经认输了,那么徒儿拜见师父。” 秦二丫双手抱拳过头顶,在水中载沉载浮低头拜师。 “打住,我不当你师父。”慕容皓白立即伸手阻挡秦二丫的“大礼”。 “你想食言而肥。”秦二丫倏然抬眸,脸上的表情已然换上了一副母老虎的表情。 “愿赌服输,我既已答应,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只不过我不做你的师父。”慕容皓白心存私心,江湖上师徒恋是禁忌,是要被众人所唾弃的。对于秦二丫,他势在必得,所以他必须考虑到将来可能面对的一切问题。 此事秦二丫倒是巴不得,立即点头,“那更好!师父师父的叫让我觉得矮人一截。” “丫头——” “嗷——” “少爷——” 慕容皓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小狼崽的嚎叫声打断,接着是刑风的声音,他无奈的转眸看向河岸,那匹狼还有刑风已然站在岸边岩石上,冲着他们挥手的挥手,杷爪的杷爪。 “走吧,这河水冰凉,先上岸再说。”慕容皓白再一次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秦二丫,纵身飞向岸边。(!) 第六十八章琢磨不透 慕容皓白一放下秦二丫。秦二丫立即倒在大岩石上,一边深呼吸,一边笑着招呼道,“小宝!” 小狼崽立即扑了过来,伸着长舌头舌忝了舌忝秦二丫的脸颊,然后发出一声低鸣,像似在埋怨秦二丫丢下它。 看着秦二丫和小狼崽玩的不亦乐乎,慕容皓白不禁蹙了一下眉头,“衣服都湿透了,还只顾着玩。这样子很容易生病的。” “还好啊!我不觉得冷。”她穿着鲸鱼皮衣有保暖和防水的作用,就算是零下的温度也侵袭不了她,河水更是无法侵入,她湿的只是外衣而已。 “那边有个山洞,到那边月兑衣服吧!”慕容皓白指着悬崖底下的一处岩洞,提醒道。 “山洞都是阴凉的,哪里有阳光,湿衣服又怎么能晒得干。还是就这样摊着岩石上晒晒太阳好了。”秦二丫望了一眼岩洞,摇摇头拒绝,然后双手双脚打开,以大字型摊倒在岩石上,任由阳光轻抚着她。倒也惬意。 刑风见状立即转身背对秦二丫,非礼勿视。 这什么姿势,简直就令人想入非非。如此不雅,不是一般女子该有的礼数,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做的事情总是出人意表。慕容皓白紧绷着脸,肃穆地吼道,“不行,你快给我起来。” “没空!”秦二丫微微翻转身子,侧身背对慕容皓白,自顾自地与小狼崽耍玩起来。 “你——”居然不把她的怒气当回事!慕容皓白气绿了一张脸,倏然伸手,将秦二丫从岩石上再一次拎了起来。 “嗷——”这一次小狼崽没有失职,它飞快地跃了起来扑向慕容皓白,对着他的手腕张开了血盆大嘴。 “畜生!”慕容皓白见状立即缩手,同时另外一只手一掌劈向小狼崽。 “不要——”瞥见慕容皓白一掌劈向小狼崽,秦二丫想也不想便飞身扑向小狼崽,将其护在怀里,以自身为其抵挡慕容皓白的一掌。 慕容皓白心一惊,立即反掌向下,脚下的岩上立马被罡力震裂,小碎石掀翻飞溅而出。 “嗯——”一片飞溅起来的尖锐碎石打在了秦二丫的手背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秦二丫先是感觉到手背一麻,接着一股撕裂肌肤的疼痛从手背一直传导进她的神经中枢,跟着脑袋隐隐发胀,发出一连串痛苦的申吟声。 “你这个傻蛋!”慕容皓白火冒三丈地冲了上前。一边抓住秦二丫受伤的手,点了她的止血穴位,一边急吼道,“刑风,拿药来。” “嗷——”小狼崽那一双金色眸子在瞬间点燃了两团火焰,咧着嘴,气势汹汹地对着慕容皓白一阵狂嚎,企图用自己的慑人的气势逼退慕容皓白。 很显然,小狼崽的威胁失败了。慕容皓白不但没有被它吓退,反而沉声威胁它,“闭嘴,不然我一掌劈死你。” “嗷——”小狼崽没把慕容皓白的威胁当回事,继续一阵狂嚎。 相反,秦二丫倒是把慕容皓白的威胁听进去了,转头对着小狼崽竖起食指,忍着痛发出一声警告,“嘘!小宝乖,别叫了!” “呜——”小狼崽听进了秦二丫的命令,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然后立即蹲坐在地上,银色的眸子始终注视着秦二丫的脸。 “少爷。金创药!”刑风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小瓷瓶递给慕容皓白。 “有些痛,你忍忍。”慕容皓白半跪在秦二丫的面前,将秦二丫受伤的手托起,轻轻地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接过刑风手中的药瓶,打开,将金创药粉细细地撒在秦二丫的手背上。 “呼——”秦二丫咬着牙隐忍着,但是一波*刺骨的疼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异常的沉重。 小狼崽听到秦二丫痛苦的沉吟声,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副凶狠的样子盯着慕容皓白的脖子,仿佛只要秦二丫再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叫,它就直接冲上前去撕裂慕容皓白的咽喉。 秦二丫深呼吸一口,忍着疼痛,对小狼崽继续发令道,“小宝,不要伤人。” 小狼崽听到秦二丫的命令,转眸盯着秦二丫看了一会,确定秦二丫没事后,它这才又蹲坐回去,静静地守护着秦二丫。 秦二丫和小狼崽之间的互动,慕容皓白都看在眼底,心中虽然有些感动,可是依然无法接受秦二丫一个女娃儿带着一匹危险度极高的狼四处闯荡。他一边给秦二丫包扎伤口,一边试探性地说道,“这匹狼分明就是野狼,没经驯化过的,你怎么敢就这样带着它,不怕它野心难驯反噬主吗?”。 “这个也怕,那个也怕。人生有何意义。”秦二丫撅了撅嘴道,“再说了,狼本来就是野生的,驯化它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不道德?那放着它咬人就道德了吗?”。慕容皓白实在不知道秦二丫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又荒谬怪诞。 “它自从跟了我之后,就很少伤人了。”秦二丫为小狼崽辩护。 “你说很少不代表没有,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它扑过来咬我。若不是我有武功,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人就该是我了。”慕容皓白说得严厉肃穆,但是手下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 “那是你的错,是你的粗鲁野蛮让它误会了,它只是尽心尽力的想要保护我。倒是你没事干嘛总把我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的,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啊!”秦二丫小声埋怨道。 “说到最后还是我的错了!”慕容皓白从鼻子里呼出一声很长很闷的气,接着便闷不吭声,只是静静地包扎好秦二丫的伤口。 “谁的错都无所谓了,反正受伤的是我。”秦二丫举了举慕容皓白包扎好的手,在耳畔左右晃动了一下。 慕容皓白没有理会秦二丫,低着头,像似在沉思什么重大问题。 见慕容皓白没搭理她,秦二丫识趣不打搅他,转身去找小狼崽。她半蹲在小狼崽身边,用没有受伤的手挠了挠小狼崽的脖子。接着又抚模了几下小狼崽的背脊,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呜——”小狼崽低鸣着,将脑袋抵着秦二丫的肩胛骨,撒娇般拱了拱。 慕容皓白再抬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感觉心口一紧,冷汗沁满掌心。 有了前车之鉴,慕容皓白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低声说道,“丫头。你站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秦二丫好奇转头看了一眼慕容皓白,见他一脸的正儿八经,于是安抚地拍了拍小狼崽的头,然后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慕容皓白,“你要说什么?” 沉吟了一会,慕容皓白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匹小狼崽必须回归山林,以后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你——不必了!”秦二丫嫌弃地蹙了一下眉头,然后立即摇头,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 慕容皓白感到莫大的侮辱,敛着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我的功夫和机智还不及这匹野狼?” 先不说他一个堂堂的十四皇子,身份如何显赫,地位如何崇高,还有花不完的金钱,单说他相貌俊美,天下少有,武功高强,能力一流,怎么在秦二丫眼力就不及一匹没开化的狼呢? 秦二丫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你什么功夫我有眼睛看得见,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求人,而且我自有惯了,不需要被人成天别在裤腰带来带去,更何况你自己本身也是一个**烦。” 慕容皓白挑眉,示意秦二丫继续讲下去。 秦二丫也不做作,直截了当地说道,“有那么多江湖人在追杀你,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保护我呢?你还是省省吧,先顾好你自己才是比较实际的。” 跟着你,才是自寻死路!这话秦二丫只是放在心上,没说出口,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将她的心事泄露得一清二楚。 没有想到秦二丫如此的直率。甚至可以说是一针见血,慕容皓白先是一怔,脸色极为难看的青绿,接着又像似豁然开朗一般,勾着唇角,邪魅一笑道,“这会反倒精明起来了,你这丫头倒是真让人琢磨不透。” “别费心琢磨,没意思!”秦二丫耸耸肩,“有那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教我功夫,是给我几本武林秘籍了,还是直接传点真气或者内力给我。” 秦二丫突然想到《天龙八部》中的虚竹,误打误撞地成为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关门弟子,凭空得了无崖子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还有小无相功),并成为逍遥派新掌门。她是不求什么功名利禄,也不想扬名立万,她只想学点飞檐走壁的轻功,以后做贼的时候能派上用场,最好是身轻如燕,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来无影再去无踪。 慕容皓白伸手弹了一下秦二丫的额头,“你想的倒是挺美的。真气这种东西能随便度吗?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你还是乖乖的,老老实实地从基础学起。每天早上绑着沙袋跑步,我在另外传授你一套内功心法,只要配合着练习,三年内必有所成。” 秦二丫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是吧,要三年这么久?没有速成班吗?”。 三年算久吗?慕容皓白翻了翻白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第六十九章 很是受伤(1) 老天爷就像是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女圭女圭。变化无常。前一刻还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下一刻便乌云密布、雾霭阴霾。 “少爷,看样子要下雨了。”刑风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 慕容皓白点点头,转身睨了一眼秦二丫缠着白绸的手,不禁深蹙着眉头,似乎很困恼的样子,接着极尽温柔地说道,“看这天这雨应该不小,丫头你的手还伤着不能淋雨,我们去那边山洞避避雨吧!” 秦二丫抬眸看了一眼天空,点点头,率先往岩洞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小狼崽,“小宝我们走。” 小狼崽立即一声不吭地跟上。 看着一狼一人离开的背影,慕容皓白无奈地扯了扯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心甘情愿地迈步跟在小狼崽的背后。 刑风微微抿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地跟在慕容皓白的身侧。 “刑风,你说是不是我的魅力锐减了?”在跃过两块岩石之间的缝隙时。慕容皓白忍不住低声问身侧的刑风。 “当然不是,殿下长得轩昂英伟,魅力四射、无人匹敌,是那丫头的眼睛被眼屎糊了,不懂得欣赏而已。”刑风用力地抿了抿唇,很辛苦地隐忍着笑意,假装认真无比地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慕容皓白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多下点功夫拨开糊住她双眼的眼屎,让她清楚地看到我。” 了解我慕容皓白才是她的真命天子。不管那个古天乐是什么来头,他一定能将他从她的心中连根拔起。 在山洞口,慕容皓白突然顿足,侧身吩咐刑风道,“刑风,乘天未下雨去拾一些薪材回来,我估计这雨要下好一阵,说不定今夜要在这山洞里过夜。” “是,属下立即去办。”刑风即刻转身,纵身向丛林飞去。 嗷——嗷——嗷—— 在秦二丫正准备要踏进岩洞之际,小狼崽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咬住了秦二丫的衣摆,将她往外拖。秦二丫一时没站稳向后跌倒,幸好慕容皓白及时接住。 “这匹疯狼!”慕容皓白一边扶起秦二丫,一边训斥着小狼崽。 “嘘——”秦二丫对慕容皓白比划了一个噤音的动作,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小宝不会无缘无故发疯的,它这么做定有它的原因。” “它有什么原因?”慕容皓白挑了一下眉头,很不屑地说道。他主观意识认准了这匹小野狼野性难驯。带着身边是个祸害,刚刚它又差点害秦二丫摔倒,若是再不小心伤到手背,那问题就大了。 “亏你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这点常识都没有吗?”。秦二丫白了一眼慕容皓白,挣月兑他的双手,蹲在小狼崽的面前,用没受伤的手顺了顺小狼崽的头,一边安抚他狂躁的情绪,一边解释道,“动物的感觉器官要比人类的敏感上百倍,对危险的感知度也比人类强很多倍,所以我敢断定这岩洞里有古怪。小宝,对不对?” “呜呜……”小狼崽像似在回应秦二丫的话。 慕容皓白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凶神恶煞地说道,“大胆,你……这丫头居然把我同一头畜生相提并论。” 秦二丫没理会慕容皓白的叫嚣,从地上站了起来,转眸四下看了看,想要找另外一个可以暂时避雨休憩的岩洞。 “不用找了这一带没有其他岩洞了。”习惯使然,他一上岸就观察过四周的地形了。这个小峡谷虽然宽阔,可是却能一目了然,除了眼前这个岩洞,并无其他可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有,也是在隐蔽的地方,一时半或未必找得到。可是,眼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他们未必能及时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 “以小宝的反应来看,此岩洞必有蛇蝎毒物,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秦二丫四下看了看,然后定眸在河岸边的那块遮天岩,“就暂时到那里避雨算了,还可以赏赏雨景。” 慕容皓白不客气地伸手曲指,在秦二丫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责备地说道,“赏个屁,一会下大雨了必定会跟着狂风浪卷,你这般单薄羸弱,说不定会被风浪卷进江河中,更别说你手上还有伤,要是淋了雨受感染就糟糕了。” 沉吟了一下,慕容皓白又道,“你在这等着,龙潭虎穴都由我先探路。” “白痴吗?这样子很危险的。”秦二丫伸手拉住慕容皓白的手臂,大声喝止道。 “你在关心我吗?担心我出事?”慕容皓白挑了挑眉头,带着几分戏谑轻声调戏道。 “担心你?”看不惯慕容皓白得意的脸色,秦二丫就算心中真的有几分担心也被那张得意的脸所打散。她歪了歪嘴,不客气地说道,“才怪。我是担心你的忠仆回来看到一具尸体,一怒之下拿我开刀。” “担心就担心呗,我又不会取笑你,何必死鸭子嘴硬。”慕容皓白突然靠近秦二丫,与之面对面,深情款款地看着秦二丫,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催眠的作用。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用如此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她,秦二丫的脸一下子红了,麻麻的,心怦怦地跳了几下,一时间有些怔楞。不过她秦二丫可不是灰姑娘,随便被白马王子盯上几眼便头昏脑胀辨识不了方向了。想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为了混入各大富商家宅、办公楼、珠宝展厅,也扮演过各种类型的社交名媛,见过的浪荡子、**高手数不胜数,又怎么会被慕容皓白这种小儿科的“深情款款”所收服。下一刻,她便不雅地“切”了一声,用尽全力猛然推开慕容皓白。 “啊——”用了过猛扯到伤口,秦二丫抱着受伤的手,疼得冷汗涔涔,痛苦地低吟。 “你没事吧?很痛吗?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点都不稳重。”慕容皓白上前一边搂抱着秦二丫,一边心疼地责备道。 “屁话!若不是你我会伤上加伤。”秦二丫忍着痛。白了一眼慕容皓白。 “是啦,是啦。都是我的错!”慕容皓白也不争辩,全盘认下了。 “下雨了——”感觉到有零星的雨滴砸下,慕容皓白立即扶着秦二丫靠在岩洞旁边,对秦二丫轻声交待道,“你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若是没事,我再叫你进去。” “不行,太危险了。”秦二丫立即拉住慕容皓白,她相信小狼崽的直觉。 “没事的!”慕容皓白温柔一笑,轻轻地拉下秦二丫扣住他手臂的手。转身走进岩洞。 “小宝——”秦二丫示意小狼崽跟进。 小狼崽立即跟着慕容皓白进入岩洞,金色的眼睛,在幽暗的岩洞中就像似两颗金灿灿的星辰,尤为闪亮。 慕容皓白虽然嘴上说不相信小狼崽的直觉,可是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毕竟不是他一个要待的地方,一会秦二丫也要在这岩洞也要进洞避雨,他可不想让秦二丫再出任何危险,故而,他十分谨慎地检查岩洞,看看是否如小狼崽直觉的那样,有毒蝎蛇蟒之物。 这岩洞有些窄,只容得下两个人转身,不过倒是有些深度,从洞口到洞尾成向下倾斜状,走到底差不多要十步。地上铺满乱石,就算脚步放得极轻也能听到些微石块与石块摩擦的声音。洞壁是凌乱的挫石层,由于光线的原因,越往里,洞壁的挫层所产生的折叠阴影愈发诡诞,阴森森的,倒是有几分吓人。 慕容皓白走到岩洞最深处,并未发现异常之处,转身对身后的小狼崽挑衅道,“我看这岩洞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不妥的是你的直觉。” “嗷——”小狼崽不满地低咆了一声。 “走吧,去叫你的主人进来。”慕容皓白打算一会好好地在秦二丫面前数落一下小狼崽的失误,无所不用其极地说服秦二丫放弃小狼崽,改投他的怀抱。 “嗷——”小狼崽发现一声极度不安的咆哮。 “干嘛,不服气吗?”。慕容皓白把小狼崽的咆哮当做它的抗议,不予理会。 “你们没事吧?”秦二丫听到小狼崽的咆哮,想也不想就冲了进来。 “没事!”慕容皓白一边回答,一边举步往秦二丫走去。 忽地,慕容皓白感觉幽暗中有一条细长的影子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他的颈脖处,在瞬间便勒住了他的脖子。 槽了,是蛇!慕容皓白脸色顿时一变。正欲伸手去拨开蛇,却被秦二丫唤住了。 “别动,屏住呼吸。这蛇不是一般的蛇,它叫尖吻月复,有毒,而且还是剧毒,被它咬一口你就玩完了。它的毒汁会致使骨骼肌麻痹,同时抑制呼吸中枢,导致呼吸衰竭。不过,好在这种蛇生性贪玩,它不会挑中猎物不会一下子便要对方的命,而是喜欢用它的身子缠绕对方,越束越紧,知道对方激烈挣扎的时候,它才会一口咬下去要人命。”为了野外生存训练,秦二丫饱读自然科群书,对各类蛇都有所了解,忙不迭地提醒道。 慕容皓白听了秦二丫的话分毫不动,而且镇定得可怕,他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悄然运功与指上,待尖吻月复的脑袋摇曳到他的脸庞前时,他倏然伸手夹住了尖吻月复的七寸,用力一拉一甩一提,出其不意地摆月兑了尖吻月复的钳制。(!) 第七十章 很是受伤(2) 慕容皓白拉着尖吻月复的两头。用内力将其撕裂成两段,然后丢在地上。 由于力的作用,尖吻月复的血在瞬间喷溅到小狼崽的脸上和毛发上,小狼崽不舒服地甩了甩头,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 慕容皓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你可以放心,这蛇虽然有剧毒,不过它的毒全聚集在压根,血液没有毒。就是脏了你这身高贵的皮毛,不过快要下雨了,你一会跑到雨里去洗洗就好了,小宝!” 慕容皓白喊小宝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得意足以激怒小狼崽。 果不其然,小狼崽对着慕容皓白呲着牙,气势汹汹地一阵狂嚎。若不是因为秦二丫,想必此刻小狼崽已经再一次扑向慕容皓白的颈子,将他一块块地撕裂以泄心头之恨。 “小宝——稍安勿躁!”秦二丫立即喊道,同时上前安抚地抱着小狼崽,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它的毛发,抚平它暴躁的情绪,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皓白。小声指控道,“你是故意的。” 慕容皓白为自己辩护道,“你分明在冤枉我,我哪里故意啦!我这是为了保命顾不得多想,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呜呜——”忽地,小宝发出一声低鸣,如月兑了弦的箭冲扑向慕容皓白的右脚,动作之快之猛完全超出了秦二丫的反应范围。 “小宝——”秦二丫心倏然一惊,尖声喊道。 慕容皓白的应变能力倒是很强,见小狼崽向他扑来,他立即运气点足,向后弹跳开来避开小狼崽的攻击,而且这一次慕容皓白对小狼崽倒是格外的仁慈,并没有立即一掌劈过去震碎小狼崽的头盖骨令其毙命。 没办法,之前见识过秦二丫为了小狼崽不顾一切,他至今心有余悸,又怎么敢再大意。上次幸好来得及收势,只是伤了她的一只手背,若是再发生一次,她秦二丫未必有命在。 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场面,所以对这匹该死的,又过分冲动的狼,他只好一忍再忍了。 见慕容皓白一脸铁青,却没有立即反击,秦二丫舒了一口气,正要责备小狼崽,却意外地发现小狼崽不是要攻击慕容皓白。而是在救他。 原来小狼崽发现刚刚那只被慕容皓白撕裂的毒蛇并没有死绝,它那不足三寸的脑袋一跃而起,正准备再一次攻击慕容皓白,为自己报仇雪恨。小狼崽立即飞扑了过去,侧咬住了蛇头。可能是担心蛇头没有死绝,放开它又害人,所以小狼崽一直将其咬住不放。 毒蛇一类的爬行动物的神经中枢分布在全身,这样它们各个器官单独维持动作的时间就比较长,所以被斩下的蛇头自然会出现条件反射,还会咬人根本就不足为奇。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好在有敏锐的小宝在,不然慕容皓白不死也得月兑成皮。 “小宝,干得好!”秦二丫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夸奖道。 偏心也要有个限度,居然把畜生当英雄!慕容皓白忍无可忍地吼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啊!它攻击我,你要夸奖它。” 秦二丫抬眸,双手叉腰,一幅力挺小狼崽的样子,正气凛然地说道,“它是在救你。” “救我?”慕容皓白直觉不相信。但是见秦二丫说得斩钉截铁,他倒是多了几分狐疑。 秦二丫指了指小狼崽,骄傲地说道,“你不信,自己看看啊!看它的嘴巴里叼的是什么。” “什么?”慕容皓白一边问,一边走近小狼崽。 原本一直低着头,嘴巴抵地的小狼崽倏然抬头,猛然甩了一下头,嘴里的那半截已经被它咬到死绝的蛇头飞了出来,打在慕容皓白的锦袍上,然后划落在地。 “你——”慕容皓白的脸再一次紧绷,怒火隐隐在心头烧着,怒目直瞪着小浪子。 它就算救了他又如何?也不用这么恶劣地把蛇头甩在他身上吧,虽然他一身黑袍看不出血迹,可是这蛇的味道很腥的,简直到了让人难以忍受地地步。 见慕容皓白一脸的怒气,秦二丫抿了抿唇角,隐忍着笑意,一边蹲顺小狼崽的毛发,一边故意学着慕容皓白之前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稍安勿躁!快下雨了,你会到雨里洗洗就行了。” “你——”慕容皓白气结,好半晌没说话。 气中风了? 见慕容皓白没有接着训人,秦二丫偷偷地抬眸睨了一眼慕容皓白,想看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不料,慕容皓白的动作更快,他忽地一步窜到秦二丫的面前,扣住秦二丫的手将她从小狼崽的身边拉起。口气极度无奈,“死丫头,你干嘛老站在小畜生一边和我对着干啊!” “这小畜生跟我姓秦,你又不跟我姓!”秦二丫甩开了慕容皓白扣住她手腕的手,垂眸看了一眼小狼崽,再抬眸对慕容皓白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调皮说道。 “它还有姓?”慕容皓白挑了挑眉头。 秦二丫点点头,带着几分温情说道,“当然,我让它与我同姓,所以它是我的家人。我这个人一向是帮亲不帮理,所以你不要一直有事没事都去惹它,因为我绝对和它站统一阵线,枪口一致对外。” 若是按照秦二丫的这种说法,那他在秦二丫心中的地位将一直不及这头该死的狼重要,只因为这头狼没有自己的姓氏,而他有! 慕容皓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海中,被一群小小的食人鱼撕扯着,很是受伤,很是郁卒。 下一秒,他又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仿佛一拂袖挥开阴霾重见灿烂阳光一般,笑容可掬地说道。“我是不能跟你姓,不过你可以跟我姓啊!这样子,我们也可以站统一阵线,“枪”口一直对外。” “我呸!”秦二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出的口水溅得慕容皓白一脸,“凭什么让我更你姓?你以为你谁啊?就算你是玉帝老儿,我都不会跟你姓。” 慕容皓白单挑一边眉头,带着几分蛊惑说道,“我不必是玉帝老儿,我只要是你的夫君,你就得冠上我的姓。” 秦二丫抽搐了一下半边脸庞。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夫君?你在讲世纪大笑话吗?”。 “世纪是什么?”慕容皓白蹙了一下眉头,这丫头说话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呢?比如刚刚的枪口一致对外,指的是红缨枪吗?她会使红缨枪吗?她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秦二丫不客气地说道,“一个世纪是100年,傻蛋!” “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慕容皓白蹙了一下眉头,他以为自己也算是学富五车,博览群书的人,没想到到秦二丫眼里就只是个傻蛋了。 “你孤陋寡闻呗!”秦二丫扯了扯脸庞,对慕容皓白笑了一下,不过是嘲笑的笑。 慕容皓白出其不意地伸手,报复性地捏了一下秦二丫的翘鼻,带着几分宠溺道,“你这丫头”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秦二丫向后退了一步,他实在不习惯有男人碰他。 “少爷!树枝捡回来了。” 岩洞外,刑风看看天又看看手中的木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着岩洞内喊了一声,这才踏进抱着一扎树枝,举步闯入岩洞。就在刑风踏进岩洞的瞬间,外面的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那雨势相当的猛烈,就像似从天上倒下一盆盆的水。 不是他要故意打断殿下和“野丫头”的打情骂俏,而是他也相当的无奈。他淋点雨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手中的树枝若是淋了雨就不能用了。这岩洞地势极低,外面又狂风暴雨大作,若是没有这些木枝入夜后这岩洞是会冻死人的。他和殿下都是练武之人,运功保暖倒也勉强可以度过一夜,但是那个野丫头就不行了。他也是为了让殿下今晚少担心,所以不得不打搅他家殿下继续‘表钟情‘。 刑风将怀中的木枝丢在地上,然后取了一些折断,架起了一个小火堆。 慕容皓白从刑风抱回来的木枝中,挑选出两根较长的,拿着走到岩洞的内侧,用内力将木枝一左一右扎在了满是乱石的地下,然后将自己身上的黑袍月兑下。支在一左一右的木枝上,形成一个视觉小屏障,然后转身对秦二丫说道,“丫头,你去里面把湿衣服月兑下来,然后丢出来给我,我帮你烤一烤。” “不用了!”秦二丫立即拒绝。 “不行,这山地露重霜寒,如是穿着湿衣服过一夜非的得肺痨不可。”慕容皓白直接走过去秦二丫的身后,推秦二丫进岩洞内侧,眼角余光瞥见小狼崽跟过来,他立即转头对它吼道,“你!到门口守着,不准跟到里面去。” “嗷——”小狼崽没甩慕容皓白,一溜烟从慕容皓白那件黑袍地下钻了过去。 “你这只,给我滚出来。”慕容皓白很生气,一个跨步跳进黑袍内侧,将小狼崽夹在他强有力的手臂间,一把将它抱起,一边往外走,一边威胁道,“你在不本分,我就把你烤了。” “呜呜”小狼崽被钳制得动荡不得,对秦二丫发出哀求。 秦二丫拍着小狼崽的头笑着说道,“那你就和他混一会吧!看看能不能混出同类情谊。” 话音未落,秦二丫便一溜烟跑了,矮身躲进了慕容皓白支起的屏障里。 “秦二丫,你说谁和谁是同类!”慕容皓白咆哮道。 “嗷——”我才不和他同类呢!(!) 第七十四章心灵栖息 欧阳子卿和慕容皓白带着各自的那一股震慑力走了一个过场。虽然一如料想的那样一无所获,但是倒是十足十地给了洛尔罗锦华一个下马威。 洛尔罗锦华小有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嘛,那个凶手不是我的人。” 慕容皓白冷着脸,深邃似海的眸子盯着洛尔罗锦华,“就算不是你的人,他也曾经混在你的队伍中。” “是下官失察,让害群之马混入其中。定是有心人想借此事挑拨离间我与殿下的感情,想让我们内讧,他好渔翁得利。”洛尔罗锦华虽然心有怨怒,但也只得忍气吞声。 “国丈倒是冠冕堂皇地将责任全部推卸,这被害的人可是父皇钦点的皇子妃,我的女人,岂能因为你的一句不是你的人就推得一干二净。”慕容皓白一步步逼近洛尔罗锦华,慑人心魄的气势仿佛浑然天成。 洛尔罗锦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似乎还少了一个人,国丈大人的贴身护卫呢?”欧阳子卿突然开口,说得不咸不淡却直接要害。 “何其通人在何处?”慕容皓白恍然大悟,一脸阴鸷地逼问。 洛尔罗锦华的脸一下子僵了,有些巴结地说道,“何其通他” 慕容皓白又逼近了一步,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别说他出恭去了,这话说给鬼才会信。” “何其通他”洛尔罗锦华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思着如何搪塞慕容皓白。 就在此时,一声声的狼嚎从后巷传出,响彻云霄,划破夜空。 “那头小狼崽——”欧阳子卿的脑海中立即闪过了那头在火海中救人的狼崽。 “是小宝——” 慕容皓白脸色一惊,身形一动立即朝着后巷飞奔而去。欧阳子卿紧随其后,接着是洛尔罗锦华和他的那一队护卫。慕容皓白和欧阳子卿几乎是同时到达后巷,一同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小狼崽死咬着何其通的右手,不管何其通如何频频地甩右手,不管何其通如何运功于左手一掌掌地劈在它的身上,它始终没有张开过嘴巴。何其通的脚步还有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背上扎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鲜血浸染了小狼崽身上的毛发,分不清那血是何其通的还是小狼崽的。 看到这一幕,欧阳子卿想也不想便是冲过去,动作之快是慕容皓白始料未及的。 欧阳子卿挡住了何其通劈向小狼崽的左手,同时一掌打在了何其通的心口,何其通当场倒地气绝身亡。在何其通倒地气绝身亡之后,小狼崽这才松开嘴,自己也跟着倒地,对着欧阳子卿发出一声呜咽的低鸣,看着欧阳子卿的金眸透着一股哀伤和恳求。 那一瞬间,欧阳子卿心一下子纠结了,他似乎听到了小狼崽的哀求,它在向他求乞,要他承诺会继续保护它的主人。 “小宝——”一声凄厉的呼喊声划破的夜空,也同样划破了慕容皓白和欧阳子卿的心。 秦二丫在刑风搀扶下冲了过来。咕咚一声跪在了小狼崽的身边,泪水盈盈,一声声地唤着小宝,一下下地顺着小狼崽的毛发。粘稠的鲜血沾染了秦二丫的手,她的衣,她的眼,还有她的心,泪水滚滚却洗刷不禁那血腥的味道。 “呜呜——”小狼崽发出一声沉痛的呜鸣,微微挪了一下脑袋,拼命地将头抵进秦二丫的手掌中,任由秦二丫温柔的抚模着自己,而它的那双金色带着哀伤的眸子却始终盯着欧阳子卿。 欧阳子卿抿了一下唇,脸色沉重地对着小狼崽点了点头。 小狼崽的眸子中上过了一丝释怀,接着转眸看着秦二丫,对她发出最后一声呜咽,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欧阳子卿注意到小狼崽最后的眼神是那么的温顺,那么的温馨,一滴晶莹的水珠在金色的瞳眸中滚动了几下,最后随着缓缓闭上的眼睛挤出了眼缝线,却一直挂在了眼角,不曾坠落。 “小宝——”秦二丫猛然扑了过去。伸手紧紧地将小狼崽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喊道。 慕容皓白蹲在秦二丫的身侧,伸手搭在秦二丫的肩膀上安抚道,“溏心,小宝他已经走了。” 秦二丫拼命地摇头,抬起那张混着泪水和鼻涕的脸,大声地朝着慕容皓白歇斯底里地嘶喊道,“不!你骗人,它不会离开我的。” “溏心——”慕容皓白不安地喊道。 秦二丫突然侧身,猛然推开身侧的慕容皓白,对着他发了疯地大喊道,“我不是段溏心,我是秦二丫,它是我的秦小宝,我不是段溏心,我不是!这是报应,我不该冒充段溏心,更不该冒充段湘雅,是我害死它的,是我” “溏心——”慕容皓白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地,听到秦二丫的发疯似地嘶吼,脸色一下子刷白了。在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中闪过了很多很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像麻绳一样拧着一团,又纠结在一起,看似清明却又模糊不清。 一直沉默地伫立在一旁的欧阳子卿,忽然上前对着秦二丫的后颈劈了一计手刀,秦二丫再一次晕了过去。 慕容皓白立即伸手接住缓缓倒下的秦二丫,将他打横抱起。然后看了欧阳子卿一眼,见欧阳子卿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小狼崽的身上,于是他便抱着秦二丫转身向客栈走去。 在穿过洛尔罗锦华身边的时候,慕容皓白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你死定了。” 洛尔罗锦华感到一股寒意沁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正欲追上去解释,却被刑风挡下了,“国丈有什么话留着跟皇上说就好。” 慕容皓白走后,欧阳子卿带着小狼崽的尸体回到了已经灰烬的薛家。在薛家前院两棵苹果树之间挖了一个墓穴,将小狼崽埋葬其中,然后为其树了一座木碑,碑上是欧阳子卿用内力刻上去的“秦小宝”三个字。 “你是为了守卫这里的人而死的,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埋葬,希望你能安息。还有你的心愿,我也会为你完成的。”欧阳子卿抬眸凝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轻声说道。 @@@@@@@@ 已经三天了,自从小狼崽死后,秦二丫每天一醒过来便跑到已经为废墟的薛家,靠坐在苹果树下,对着小狼崽的坟墓发呆。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慕容皓白一次次地将她打晕,然后抱回客栈。 慕容皓白蹲在秦二丫的面前。看着一脸呆滞的秦二丫,心疼地说道,“溏心,不要这样子!小宝已经死了,我们不如把它葬了吧!若是你喜欢狼,我们再养一只好不好?” 秦二丫轻轻地摇摇头,用一种极轻却也极重的语气说道,“不好,秦二丫只有一个,秦小宝也只有一个。” 慕容皓白倏然伸手抓住秦二丫的双臂,一把将她拉进他的坏里。无助地说道,“溏心,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秦二丫在慕容皓白的怀里怔怔地说道,“这都是天数,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慕容皓白猛然推开秦二丫,紧蹙着眉头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 “我想改变历史,可是却害薛与非废了一只手,原来是我毁了慎洛。我给小狼崽取名秦小宝,可是秦小宝只能存在二十一世纪,它只能是一只波斯猫,不能是一匹狼,所以秦小宝死了。” “溏心,你到底在说什么?”慕容皓白担心地看着秦二丫,对她那些毫无厘头的话感到极为困恼。 秦二丫不再回答慕容皓白,她只是怔怔地、静静地、出神地看着小狼崽的墓。 “你想让它死不瞑目吗?”。欧阳子卿的声音突然自秦二丫和慕容皓白的头顶飘下,声音不重,可是打在秦二丫的心里却极为的痛。 慕容皓白抬眸看了一眼欧阳子卿,但是欧阳子卿的眸光却不落在他的身上,他又转眸看着秦二丫,发现秦二丫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水光。 这算是好现象吗?从得知小狼崽被埋后,秦二丫就没有再落过一滴眼泪,但是慕容皓白知道她把所有的泪都往心里流了。 欧阳子卿沉着声说道,“你知道它为何死吗?它是为你而死的!” 见秦二丫的脸一下子刷白了,慕容皓白立即喝止道,“欧阳子卿,闭嘴!” 欧阳子卿并不理会慕容皓白,继续说道,“我到薛家的时候,它正一个个地将你们从火海中拖出来,那时的它已经快要筋疲力竭了。到了客栈,它发现那个纵火的人,它跟踪他却发现他被人灭口,于是它奋起袭击那个凶手,为的就是让你们在无后顾之忧。让你们能开心地继续生活。而你你就这样对待它的用心良苦吗?你觉得它死得有意义吗?”。 “它死得有意义吗?”。秦二丫轻轻地重复着欧阳子卿的最后一句话,同时泪水哗然而下。 “乖,别哭!小宝见了要笑话你的。”慕容皓白伸手温柔地拭去秦二丫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道。 欧阳子卿和秦二丫的这一番对话让慕容皓白也模出了秦二丫的心结,秦小宝是她心中的伤,这伤实实在在地存在在秦二丫的心中,不能刻意掩埋,不能可以遗忘,因为掩埋和遗忘都代表着背叛。秦二丫宁愿将它拿出来暴晒,用怀念当药一遍遍地敷治伤口,直到伤与心融为一体。 “它会扑过来舌忝我的脸。”秦二丫点点头,扑进了慕容皓白的怀里,把泪水蹭在他的锦袍上。 此刻,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怀抱,一个港湾,可以给她提供一方短暂的心灵栖息地。(!) 第七十五章 命运轨迹 翌日,欧阳子卿见秦二丫一个人站在苹果树下发呆。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阳光下,他的影子罩着秦二丫单薄的身子,将她原本的影子完全包容遮盖。 秦二丫回头,对着欧阳子卿淡淡地一笑。 欧阳子卿微微挑头迎着太阳,轻声说道,“薛家的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失去了她们的家园难免会情绪低落,此刻他们都需要你。” “我能做什么?”对薛家大大小小的一家人,秦二丫感到十分愧疚,却又有一种无力感。她先帮助他们,可是她的出现不但没有改善他们的生活,反而害的他们一无所有,甚至还害薛与非受伤。 欧阳子卿低眸定定地凝望着秦二丫一会,然后转身走到另一颗苹果树下,与之对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能做的可多了,你能帮他们走出阴霾,能帮他们重建家园,能为他们找回生活的信心。” “慎洛薛与非的手”秦二丫的声音有些哽咽,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来掩饰她的极度懊恼和痛苦。 欧阳子卿轻轻地点点头。如实说道,“西域的黑玉断续膏能重新接好骨头,不过他的手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样的后遗症?”秦二丫立即紧张地追问道。 “以后恐怕再也提不了重物,干不了重活。”欧阳子卿回答。 秦二丫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他的手能拿笔吗?”。 微微凝眸注目着秦二丫脸上的表情,欧阳子卿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一代狂草书法家就不太现实了,不过当个私塾夫子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能不能教出另一个“慎洛”,倒是要看薛与非的能力了。” 他来这里之前听那个叫雨漾的女孩提起过段溏心很欣赏薛与非的书法,说要花巨资将他打造成为圣朝最红的书法家,让他流芳百世。现在看来,流芳百世是不可能的,但是薛与非教书育人的心愿倒是还可以实现,也许他能教导出另一位狂草书法家。 秦二丫走进欧阳子卿,抬眸直直地望进他的黑眸中,“你说话都这么直吗?”。 欧阳子卿挑了一下眉头,“我说话很直吗?”。 秦二丫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是有那么一点点。” 欧阳子卿扯着唇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好吗?我以为那是我的优点。” 秦二丫沉吟了一下,微抿了一下唇道,“算是吧!但是太直接有时候很伤人。” 欧阳子卿带着一抹挑衅问道,“我伤了你吗?”。 秦二丫后退了一步,然后走到了欧阳子卿的身侧,靠着苹果树树干轻声说道。“那倒没有,相反我还想跟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欧阳子卿点点头说道。 “你是个很不客气也很霸道的人。”秦二丫评价道。 “希望这也是我的优点。”看到为秦二丫而来的慕容皓白,欧阳子卿轻扯了一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酸意说道,“你的夫婿来接你了。” “夫婿?什么夫婿?”秦二丫一脸茫然,侧眸看着欧阳子卿不解地问道。 欧阳子卿笑了笑,“很显然,你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秦二丫追问道。 欧阳子卿耸了耸肩膀,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告诉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秦二丫将目光调向迎面而来的慕容皓白,“这个得你自己去问十四皇子吧。” “十四皇子?慕容皓白?”秦二丫捂着嘴惊呼出声。 慕容皓白淡淡地扫了欧阳子卿一眼,然后走到秦二丫的面前,柔声唤道,“溏心!” 欧阳子卿微微敛了一下眉头,转身悄然离开。 秦二丫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皓白,质问道,“你是十四皇子,惠王慕容皓白?” 慕容皓白轻笑着说道,“很意外吗?还是我的样子不像皇子?” “还好吧!我只是没有想到”秦二丫欲言又止。 慕容皓白盯着秦二丫的眸子,轻声问道。“没有想到我是你的夫婿?” 秦二丫点点头。 慕容皓白点了点秦二丫的鼻头,带着几分戏谑说道,“我也很意外,意外我的皇子妃居然是个野丫头。” “很失望吧!”秦二丫巴不得慕容皓白立即退婚。 慕容皓白伸手抓住秦二丫的手,将它轻轻地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深情款款地说道,“不,相反,我很满意。溏心,我喜欢你。” 秦二丫反射性的动作便是从慕容皓白的手心扯出自己的手,很尴尬地说道,“可是我不是” 像似知道秦二丫要说什么,慕容皓白立即打断道,“不管你是谁,段溏心也好,秦二丫也好,你都是你,我喜欢的那个你。回京后,我会立即安排我们的婚事。” “我想去看看薛与非他们。”被慕容皓白看的有些不知所措,秦二丫一边转移话题,一边迈开脚步往前走。 慕容皓白立即跟上,“我陪你去。” 秦二丫摇摇头,“不愿了,我想自己去。” “那好吧!”慕容皓白眸子微微黯淡,点点头,顿足。 @@@@@@@@@@@@@@@@@ “我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我还说要把你捧成狂草书法家,可是我却害了你。”秦二丫站在薛与非的床榻前,看着缠着重重白纱布的薛与非。愧疚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薛与非看着秦二丫笑了笑,安抚地说道,“别这么说,只要你和孩子们没事就好。右手不能写我换左手,就算左手不能写还有两只脚。就算以后再也不能写字了,我也可以干些其他的。反正我也从来不奢望自己能成为什么书法家,一直都是你在说要把我捧红的,我从来没觉得我会红,其实只是想让你帮我建学堂,才勉强跟着你起哄的。” 秦二丫抿了抿嘴,“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薛与非摇摇头,“我嘴笨,不会安慰人,我说的是实话,只要人活着总还是会有希望的。” 秦二丫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你真的是滥好人一枚!” “这回是褒义还是贬义。”薛与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二丫也怎么说他,只是但是秦二丫的两眼冒着火光,讽刺意味极浓,不像现在,眸子中含着一抹笑意,一抹感激,还有一抹释怀。 “绝对是褒义!”秦二丫笑着回答。 沉吟了一下。薛与非问道,“我听说你要走了。” “走?我吗?没有啊!”秦二丫摇摇头,一脸的不解,“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说过我要走的?” 薛与非狐疑地看着秦二丫,“十四皇子” 秦二丫立即打断薛与非,带着一抹怒气说道,“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留下,我要帮你把学堂和家都再盖起来。” 小冰上立即前一步解释道,“殿下已经派人接管盖学堂的事了,殿下说以后学堂的一切开支将会由地方衙门负责。至于烧毁的房子,殿下在镇上买了一座三进式宅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 秦二丫挑眉,“你们在替他当说客吗?说服我离开吗?”。 小冰抓住秦二丫的手,焦急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和孩子们都舍不得你离开,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真的都很喜欢你,所以我们更加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耽误你和殿下的行程。” 秦二丫深蹙着眉头,沉默不语。 她就知道这个皇子妃不是人当的,她都还没有入宫了,就已经半点自由都没有了。这要是入了宫本,她不就成立金丝笼中的金丝鸟,富贵华丽却也可怜兮兮。 见秦二丫一言不语,小冰有些担心,习惯性地转眸向薛与非求救。 薛与非对着小冰安抚地点点头,然后转眸看向秦二丫,“段姑娘——” “什么——”秦二丫回神看着薛与非,眉头依然紧锁着。 “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薛与非说道。 “什么东西?”秦二丫好奇地问道,薛家已经烧为灰烬,薛与非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她? “小冰!” 薛与非对小冰点点头,小冰立即意会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内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副卷轴。 秦二丫伸手接过小冰递过来的卷轴,轻声问道,“这是” “打开看看。”薛与非示意道。 秦二丫立即打开卷轴,不禁惊呆了。 居然是那副遗留于二十一世纪的经典之作,也就是当初她认出此慎洛就是彼慎洛的那副款草书。她以为它随着那场大火一起化为了灰烬,以为慎洛将从此在历史中消失的时候,意外地峰回路转,这幅款草居然又落到了她的手里。 “屋子已经烧成灰了,它怎么还在?”秦二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她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副轻飘飘的卷轴,而是几十磅重的黄金。 薛与非淡定地解释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那天早上书铺老板又来找我,把我死拉硬拖到他的店铺中。进入书铺后。他立即端上早就准备好了的笔墨纸砚,苦苦哀求我为他写一副款草。我被他烦得紧,就随手又写了这么一幅,和我家墙壁上那一幅一样,就是小冰说你最喜欢的那一幅款草。” 沉吟了一下,薛与非继续说道,“老天垂涎给我留下了唯一的书法作。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当个纪念。” “送给我?”秦二丫惊愕万分,“你可知道两千年后这幅款草堪称旷世经典之作,成为后世狂草书法界的楷模。” 薛与非轻声笑道,“呵呵两千年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知道!”秦二丫坚定地回答。 看着秦二丫眸子中的肯定,薛与非有一种超然的满足感,“那你就替我好好保留着,希望两千年后,如你所言成为旷世经典。” 秦二丫认真地看着薛与非点点头,像似在对他作出一个长达两千年的承诺:她会好好地保护它,让它在两千年后成为旷世经典。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如果你想利用机械量子回到过去,你只会发现所有的事情和你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