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平常》 第一节 原来是乌龟啊(上) 初夏,青草丝丝柔柔的暖香,伴着四月阳光的温和气息,一阵阵的弥散在边远渔村安静的小树林。 微风徐过,树林尽头小池塘边,布平常正均匀的吐纳着大自然夏日的芬芳气息,对周公老人家麾下的大票美男喷口水。 正午时分,散落在池塘外树林边的几户渔家午餐做罢,袅袅的炊烟带着食物的香气缓缓流出,不多时便溢满了整个夏日的村庄。 布平常吸了吸鼻子,分辨了一下,似乎是红烧肉的香味,于是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那一票美男,悠悠的转醒过来。 胸部和月复部下面坚硬的龟壳抵得她哪儿都疼,连翻个身都成了奢望,布平常很悔,穿越之前她正在图书馆无聊的翻一本百科全书,看的那一页正好是乌龟相关…… 龟穿之后,最爱吃肉的布平常本来应该乖乖断了肉念,从此吃素。 可是偏偏她看到的那一页,白纸黑字写着乌龟的食物包括肉类——各种肉类。 穿过来已经五六天了,别说肉,连颗花花草草她都没动过,卫生问题倒是其次,关键嘴里嚼一堆烂草,滋味一定不怎么样。 “还好乌龟耐饿,十天半月内大概我死不了,”布平常转念又想,“但是要我再吃不到肉,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想到这里,布平常的龟壳后呼呼吹起了一阵小凉风,她淡定不鸟,有种挥泪的冲动,无奈她这只乌龟还没有进化出泪腺,于是她只能憋屈。 没有肉吃,神马都是浮云。 布平常决定无论如何要吃到肉,于是拖着沉重的龟壳,豪迈的向着红烧肉的方向进发。 而夹着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的男童并不知道还有一只乌龟如此向往他嘴里滑溜溜甜腻腻的肉肉。 今天是余展白六岁的生日,阮娘给他做了他最爱的红烧肉,这会她正眯着眼笑盈盈的看着餐桌上的余展白。 阮素很是疼爱她的阿白,如今六岁的阿白已经逐渐有了那个人的轮廓,让她越看越是心疼不止,她伸手抚模身旁乖巧的著着竹筷进食的阿白,温软笑道,“过几日你的师尊便要来了,你要好好练功,不要让他失望。” 阿白回望着阮素,他的眸子干净纯澈,不染半点杂色,“阮娘放心,我不会教师尊失望,阮娘盼望我早成气候,师尊能接阮娘和我回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乖孩子!”她叹。 阮素从来没料到,自己会对这么一个孩童如此心软,他就好像蜜一样甜的宝贝,一丝一缕的柔软而又亲切,让人不爱都难。她起身来,接过余展白手里的空碗,笑道,“多吃点肉,我去给你再盛一碗饭来。” 余展白放了竹筷,站起身来拉住了阮素的衣袖,抬眼看了她,又低下头道,“阮娘,您一点都没吃……怎么能,都给我。” “傻孩子……”阮素微嗔。 瞬间一滴水珠落在那空碗内,绽开无数晶莹。 男童擦了擦眼角,仍旧低着头,“阮娘,您的银簪没了……” 阮素一怔,旋即放下手中的碗,将眼前这个暖透人心的孩子拥入怀里,“阿白,我的好阿白。” 银簪换来的不仅仅是这一盘红烧肉,还有一个孩子对她这么多这么多的关心和爱。 “阮娘,我一定让师尊接我们回去,您就不必在这里过苦日子了。”余展白握紧手心,郑重的承诺。尽管舍不得离开这里,他却更不愿看阮娘同他一起受苦。 他知道师尊那里,生活是另一番景象,在一个六岁孩子的眼中,那种生活充满了欢笑和快乐,殊不知那里,其实是地狱。 阮素盼望回去,绝不是因为那种奢侈腐坏的生活,而仅仅是为了能回到那个人身边,看着他,守着他,每日每夜。 她此刻发誓,日后她也要看着阿白,守着阿白,每日每夜。 “我这就去荷塘边练法术,等师尊来时,我一定不教他再……再骂阮娘。” 阮素收紧怀抱,将那一团火焰般温暖又水样柔和的孩子暖在胸膛,不知不觉眼底竟也泛起了些朦胧的酸涩。 “阿白,很多事你不明白,你还太小……” “我只明白一件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阮娘。”余展白从袖中滑出一只银簪,插回阮素的头上,又道,“肉铺的张伯伯答应我,只要给他放十天牛,就把这簪子还我……阮娘,以后别再拿它去换肉了。” 我,再也不吃红烧肉了。 “原来乌龟壳这么沉,做乌龟好辛苦呐。” 布平常死乞白赖的狗刨,那四个爪子却软得跟鸡毛一样,用现代话说,就是超级不给力!大半天时间过去了,地上的沙子倒是给她的龟爪子刨得乱七八糟,可惜也只是勉强向前挪了一寸。 眼看第六天的夕阳又要落下去了,她也不再奢望有肉吃,这是她发现的乌龟的第一个好处——乌龟的各种忍耐力是无限的。 “肚子底下的壳好硬,又不能翻身,胸部会不会被压得更扁啊……” 布平常本来就被人家叫太平公主,难免小小的担心一下,她也有翻过身来的冲动,可是回想以前捉弄各种虫子,把人家翻过来看人家挣扎得万分痛苦然后笑到扭曲,她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也终于深深体会到虐待动物是种多么可耻的行为。 就在她发誓要向善,再不欺负任何虫子时,有一只乌龟从她身边爬过去,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左前方前方停了下来,看不出雌雄。 布平常开口就想喊帅哥,这是她的第一期盼,后来寻思了半天,还是决定改口为龟同志,毕竟她不了解乌龟界,还是客气点严肃点庄重点好。 可是乌龟不会说话啊……用月复语看看,对方也许能领悟? “那个,前面的龟同志,你好啊!”布平常想陪个笑脸,发现乌龟的脸太小,表情神马的只能是浮云。 那位龟同志,无反应。 她在心底又将那同志呼唤了千万次,用尽了各种称谓,从龟太爷到小龟孙子,继续无果。 最后,在她狗刨狗刨就要赶上那同志的时刻,那同志在她脸旁边拉了两粒半黑亮黑亮的屎,摇摇尾巴翘翘走人了。 “看来是无法沟通啊……难道没任何东西可以和我沟通?” 布平常没有放弃,从沙子到树叶,从巨树到空气,连打酱油的屎壳郎都没放过,不过事实是,除了屎壳郎高傲的抬头无视了她一眼外,没任何东西注意到她的存在。 夜色已经微微降临,渔村的初夏,一切都是新鲜可爱的,只有这样一只乌龟,蜷缩在龟壳里,欲哭无泪。 布平常从没觉得这么孤单,爸妈经常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保姆管家围着哥哥转无视她的时候,被同学奚落太平公主的时候,期末考试一个人锁在图书馆熬夜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过…… “我想回家……” 布平常想哇哇的哭一场,此时此刻她只是一只没肉吃没人鸟又无比思乡的瘦弱乌龟。 “哥哥,那儿有一只鳖!”一阵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布平常的第一反应是,貌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两个小崽子噼里啪啦的脚步差点就把她的五脏六腑震废了,贴地太近,体积太小,果然是件危险的事。随后她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人抬了起来,转了个圈后,她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 “嘻嘻,这个鳖好漂亮,我要把它带回去,给爹爹熬汤喝。”女孩笑眯眯的提着布平常,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布平常万般无奈,她想告诉这个无知的女孩子,她是一只血统纯正如假包换的乌龟,而不是传说中用来炖甲鱼汤的王八。 请不要叫她,鳖。 “这个鳖太小了,家里还有一只大的呢。”男孩回答说。 布平常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要被人仍进沸水里煮了,这算是虎口月兑险吧,虽然她不大满意这个男孩儿叫她鳖,不过总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忍了。 “……”男孩沉默了的盯着她看了半天,布平常觉得这个沉默一定代表着什么不好的意义。“不如我们砸碎它的壳,撬出它的肉来烧烤如何?”男孩兴奋的提议道。 布平常此刻应该是打冷战的,可是乌龟不流行打冷战,只流行缩头,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将四个爪子和头全都缩回了壳里以表示她此时的各种恐惧。 “好耶!嘻嘻……”女孩将她递给哥哥,然后雀跃的拍着小手,迫不及待的跑走了,落下一句“哥哥等我,我回去拿锤子……” 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布平常缩在乌龟壳里的脑袋一阵发麻,她向上苍祈求,如果谁救了她,她一定满足对方任何条件。 ******************************************************************************* 新书,希望大家喜欢……(*^__^*) 第二节 原来是乌龟啊(下) “这是你说的……”一个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带着几分戏谑慵懒。 布平常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临死之前,有这么一种幻觉也是不错的。 “你可不要反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是一个男人性感的声音,听得布平常苏苏麻麻,整个身子不自主又往龟壳里缩了缩——看来不是幻觉。 她不敢伸出头来看,只能怯怯的回答,“我随便说说而已……”这个人姑且不论是谁,他这么一句“不要反悔”让布平常觉得自己的下场,说不定会比被人砸死烧烤更凄惨,所以她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哥哥,锤子拿回来了……”女孩子的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布平常被那男孩放回地上,刚一着地她就伸出四肢来狗刨,跑出去不到两步就被女孩的双手死死的按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小孩!”她暗叫,愤愤不平,欲哭无泪。 “当真不要我救你?”那个男人又在她耳边嘟囔了,“他已经举起锤头了哦,再晚一点你的壳就会被砸碎了,皮开肉绽,五脏爆裂,脑花四溅,似乎很疼的呢。” 布平常怕死,尤其是死得这么痛苦,还这么没有品相,所以她妥协了,“要要!我要……”心里却在暗骂这死男人!这么幸灾乐祸,还提出救她干嘛? 男孩猛的往下砸锤,那锤子在马上就要落到布平常身上时,竟然被龟壳上一片突然出现的白色亮光弹了回去。男孩和女孩一阵诧异,这时半空中莫名飞出一道蓝色的光束将他手中的锤子打落,正正落在布平常的身边,震得她头晕目眩。 一阵喊声随着脚步声向她这边来了,“你们住手!” 女孩一看来人,哇啦大叫一声,“这个人妖术很厉害,哥哥快跑。” 还没来得及拉住起他哥哥逃跑,那边几道蓝色光束已经嗖嗖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全都打在两兄妹的背上,那两个孩子后背上的衣服立刻多了几个洞,想必那洞下面的肉肉得淤肿好几天。 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女孩哇啦哇啦哭了起来,男孩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拉起他妹妹扭头就跑。 看见他们落得这个下场,布平常十分解气,“谁叫你们虐待动物,活该!” 正要把头和四肢伸出来寻那个诡异男人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又刺啦一下缩了回去。 余展白捧起布平常,心疼的模了模她的龟壳,关切的问,“没事吧?” 布平常想,刚才明明是个男银在跟她谈条件,怎么这会儿成了个孩子?刚才的那句“你们住手”好像也是个孩子的声音。她试着跟那个男人沟通,当然是用月复语,“喂喂,那个谁,你……还在不在?” 没人回答。 “那我就当我们的约定,作废了?” 如布平常所期待的,还是没人回答,她终于安心了,也不去追究那一锤下来的时候她的背上为什么没多出个窟窿,只当刚才关于那男人的一切都只是浮云般的幻觉。 余展白看手里的乌龟伸出头和四肢来,发现这只鬼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紫红色,还隐隐泛着微微的白光。四只腿上各有一个奇怪的花纹,而头顶则有一粒鲜艳欲滴的红色,他自认在师尊那里见过不少奇怪的生物,这么漂亮的乌龟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阮娘看了也一定会喜欢!”他开心的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看得布平常心惊——不笑不觉得,他一笑,眉眼间明显展露出美男胚子的潜质。 余展白自然没有发现布平常的色眼,他一股脑将她踹到怀里,高高兴兴的家去了。 布平常还没在一个男性的胸怀里呆过,觉得很不适应,怀里的光线也不怎么好,加上颠簸和空气稀薄,她晕车的老毛病又犯了。 好在没多久之后,她就听见那男孩开门的声音,好像终于到了目的地了? 果然,听见这男孩喊了一声阮娘之后,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掏了出去。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布平常才伸出半个头探视了一番,只瞥见一个养了几只鸡的农家小院,就被男孩“端”进了院子后面的屋子里。 阮素正坐在屋里的床边缝补着衣物,见阿白端了个乌龟进来,也就放了手中的针线,笑道,“又捡了什么宝贝?” “一只好漂亮的乌龟!”余展白将手里的乌龟放到床上,然后一也坐到床沿。 布平常很满意这个男孩对她的评价,主动伸出头和四肢在男孩和女人之间爬了一段,以展示她作为一只美丽乌龟的优雅。 阮素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仔细看了看布平常的头,头顶一粒血红十分刺眼,她的表情僵硬了片刻——想不到上至九天下至洪荒修罗二境人人梦寐以求的九天玄龟,竟然是这么被“捡”回她家的。 “果然是很漂亮,要把它养起来么?”阮素伸手揉揉男孩的头,慈爱的看着他。虽然吸取这乌龟的天灵会让修为倍增,甚至直接飞仙都有可能,但对她来说,还不如让阿白养一只乌龟宠物来的实在。 余展白干净的笑,“那我去给她安个窝。” *********************************************************************************** 新坑哇,满地滚着求收藏推荐……(*^__^*)嘻嘻…… 第三节 阿白长大了 在阿白家的院子里住了十年,布平常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鸡,鸭,鱼,狗,猫,兔子…… 虽然她很痛恨散步时被鸡嘴啄,游泳时被鱼屎撞,还不时被阿猫阿狗阿兔不怀好意的当球踢,晚上老鼠找她的龟壳磨牙是常事,有一次还被迫跟她最胆寒的蛇睡了一晚,但是布平常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乌龟。 如今阿白已经长了十岁,美男胚子在他这里得到了良好的发展以及创新,而且布平常又是他的头号宠物,只要他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她的窝,或者鱼池,或者她最爱晒太阳的那个角落去看她。阿白会无限温柔的把她“端”起来,对着她各种柔情的笑,那叫个风情万种如浴春风啊,布平常很想把嘴凑上去,可惜她伸长了脖子也还还是离那诱人的唇无限远。 这么十年,也只有阿白跟她说话,照顾她,给她换脏兮兮的窝,喂她吃各种各样的肉。她知道他是个孤独的人,没有了阿白她也是只孤独的龟,所以她自然而然喜欢阿白,喜欢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带点咸咸的海风和林间的草木香。喜欢他一回到家就抱(纯属yy,正确用词是“端”)起她的感觉。 这天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照理说阿白也该回来了,布平常摊在自己的窝里,伸长了脖子往门口望了望,担心阿白长是不是被某个邻家小妹妹拐了去。 阮素也有些坐立不安。 那个人来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家门口外不远的荷塘。 杀气,一瞬间聚集起来的杀气,虽说不是最强,也至少是那个人五成的功力。 那杀气一闪而过,阿白的气息,那一瞬间,竟然消失了…… 布平常也隐隐感觉到压迫,好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就在不远处,她的心一下子收紧——阿白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要爬出窝来去门口瞧瞧,就看见阮素急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模样几乎要落泪了,她一刻不停的向院子外跑去的画面让布平常感觉很不好。 布平常正往院子的门口赶,刚到门口,背上就被猛的踩了一脚。还好红夜是仙,这一脚下去没有多少重量,否则布平常又得为她的胸部担心好几天。 “九天玄龟……”红夜收回脚,慢慢吐出这四个字。 这是布平常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品种,她伸出头,抬起来看了看对她下脚的男人,这个人的衣服一看就是大手笔制作,那繁琐的花纹,那面料的垂坠感,那丝一样纯粹的反光度,她在这偏远的渔村活了十年,见过最好的衣服也就是布衣了,这一刻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晕晕乎乎的被“端”了起来,放回窝里,布平常抬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阿白! 他这会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副精疲力竭的疲惫模样,看得布平常心里那个疼啊。想也能想见,这个衣服质量很好的男人欺负她的阿白了。 红夜侧脸看着阿白的举动,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尖锐响起,他竟然连手都没抬一下,就在跟进来的阮素脸上扇了一个五指印。 从那男人看自己的充满杀意的眼神中,布平常明白了他这个耳光背后的意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没用东西,婆婆妈妈像个女人,还学人家养乌龟?”虽然这种台词绝对不会出现在红夜口中,但照布平常翻译下来,他就这么个意思。 余展白的眼角一直没有抬起来,他袖子里的拳头却已经握紧了,他毕恭毕敬的回到红夜身边,开口道,“是我的不是。” 红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屋里去。 阮素见他走了,立刻上前握住啊白的手,摩挲在自己的手心里,压低的声音明显有抑制不住的颤抖,“阿白,没有受伤吧?” 余展白摇头,转过头去看了看屋子的方向道,“阮娘,师尊今日便带我们回修罗去。” 阮素先是眼底一亮,旋即眸子又黯淡下去,这一回去,她和阿白的日子也算到头了,阿白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敢想,只是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阮娘,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师尊他……”余展白话音未落,阮素已经后退一步避开了余展白上前来扶她的手。 “阿白,我们的缘分,算是尽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阮娘。”阮素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看得布平常心里一揪一揪,她是阿白最亲最爱的人,对布平常也向来温和亲切,布平常早就把她自己的亲人了。如今她说这话,算是要告别么? “阮……”娘字并没有出口,阿白从来不会忤逆阮素的意思,她说过不许,他必然就不会再做。 余展白的身子有些失重,刚才接师尊那一战,他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如今阮娘又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的确很伤心。但这些必定都是师尊的意思,若是他再纠缠,怕是阮娘的性命都会不保,他的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下什么样的毒手,他一向很清楚。 “保重。”沉默半天,他只说了两个字。 “少主,您也多保重。”阮素向他低头鞠躬。 “阮素,进来。”屋子里传出红夜的声音,阮素抬头又看了一眼阿白,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但只那一眼,她便转身进了门去。 余展白的身子晃了两下,看得布平常紧张兮兮。听阮娘叫他“少主”,那个“修罗境”又是个什么地方?这些跟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直乌龟,还是脑子不大好使的那一类,布平常叹一口气,看着走向他的阿白,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好了……我说,阿白,你要去哪里也把我带上吧……” 阿白还真答应带她走了,他伏子,将布平常“抱”起来,他脸上的苦笑让布平常的心都快滴血了。 “你愿意跟我走么?”他问,语气中带着无尽的犹豫不决,自四岁离开修罗境,他就再没回去过,如今这一走,吉凶难料。 布平常在心里说了一百二十个愿意,然后定定的看着阿白的眼睛,那双眼到底有多温柔啊,竟然让一只乌龟彻底的失了魂,以至于自己怎么被塞进阿白怀里的,布平常毫无知觉。自然她也不知道她如今正在天上飞。 红夜的飞剑在最前面,阮素跟在其后,余展白飞在最后。 两天的日夜兼程行程,他们终于赶在洪荒与修罗的通道关闭之前过了境,他们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径,绕过很多不必要的山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除了那个没有实体的灵。眼看一行人飞进了无数悬浮的法阵中的一个,那个灵笑了——修罗境的境主自然不会不认得自家传送法阵的门,跟着他必定能安全到达修罗境。 若是从前,这种低等的迷阵他是不屑的,可是如今实体与灵体分开,他的实力大不如前,也只能依靠别人了,找到了修罗境里他的实体,就是再来一百个这样的法阵又耐他何? ******************************************************************************* 二更……继续打滚求收藏……(*^__^*) 第四节 原来是他! “鳖小姐?” 布平常在她家阿白的怀里睡得正香,似乎是听到有人叫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一只鳖竟然能睡得跟猪一样无知无觉,少见。”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呢?布平常四处望了望,没发现任何异样的东西,难道又是幻听? “你醒了,鳖小姐。” “你才鳖呢!”布平常不耐烦的哼了一句,她最讨厌别人叫她鳖! “鳖小姐脾气不小么……”男子的声音越发迷魅起来,听得布平常一阵酥麻。这种酥麻的感觉,怎么似曾相识……不就是……就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十年前若不是我,你怕早成了铁锤下的烂泥了……” 虽然这么说她该感谢这个不明物体,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让布平常很不爽,明明是挖苦讽刺,怎么能被他说得这么无害这么悦耳。 “你认错人了。”布平常撇撇嘴,当时她是诚心想要商讨那个约定的诸项事宜,没人鸟她,她就已经当那个约定失效了,已经失效的东西何必承认。 那声音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布平常不由得缩回了龟壳里去。 “鳖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一个。”对那些个修仙修魔的老古董来说,约定啊名誉啊什么的可是比命还重,无聊了这么些年,遇见这么个人才觉得生活似乎终于有了点趣味。 布平常没从他的口气中听出生气的迹象,这才又探出半个头来望,可是四下仍然什么都没有。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我呢,只是想借鳖小姐的身体用一用,用完就还你。” 听这台词,布平常觉得自己要吃亏,对方首先不知道是什么鸟东西,其次是个男的,身子被他用了,还能有清白么。 “你放心,我对乌龟没什么兴趣。”那男人说完,又补上一句,“又硬又平。” 布平常气得抓紧了龟掌,叫她鳖,她忍,冷嘲热讽也可以忍,但是说她平,她绝对不忍! 可是没等她奋起反抗,她的身体就感觉一阵冰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接着她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此时,飞剑上的红夜忽然顿了下来,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自己身边竟然跟了别的东西,还在他眼皮底下霸占九天玄龟的身体? 这龟他是预备拿回去炼丹的,既然已经被不干净的占了,留着也就无用了,不如去喂沐灵池的妖好了,好歹是个难得的东西。 红夜又向前飞了一段距离,然后冷冷吩咐身后的余展白道,“扔掉。” 余展白的瞳孔骤然收紧,他自然知道红夜指的是什么,他在红夜面前没有秘密可言。可是脚下正是血灵池的范围。别说是妖界,就连整个修罗境的妖气集合在一起,都没这沐灵池的妖气重,血灵池的妖,都是穷凶恶极的极品。 看余展白犹豫了,红夜又重复了一次,“扔掉。” 他的命令,重复第二次就已经是奇迹,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三次。 余展白若不照办,他怀里的乌龟会怎么样死掉,不可知,但一定是最残忍的方式。 “是。”他无可奈何的拿出布平常,在她身上结了一个五行防御法阵,三日之内五行法术都伤不了布平常,然后他又将体内的真气引了一些到不平常体内,这些真气可以保证布平常在落到下面时不被摔死。 看他做完这些才把九天玄龟抛开,红夜冷冷的哼了一句,“无知。” 并不是余展白无知,沐灵池的妖岂是一个防御法阵可以解决的?就算是他下去,以目前的修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一只乌龟? 阮素见他神情恍惚,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相视,都微微的叹息。 布平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意识此刻已经完全被封住,她的身体完全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不多久之后,她眼看就要砸上一块石头了。 一道白色的光阵突然从她的龟壳中闪出,那光亮中闪过法阵的纹络,瞬间那亮光就将她包裹在里面,缓缓的落到了石头旁边的红色草地上。 不一会那个白色法阵便消失了,布平常的龟壳中抽离出来的灵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懒懒道,“久违了啊……” 他一伸懒腰,一整片一望无际的红色草地上都结出了淡蓝色的水珠,那些水珠慢慢从草叶末端分离开,飞到空中,然后尽数飞进了这个灵的身体里。 吸了充足的妖灵,他的灵身竟然有了模糊的轮廓。那些都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妖灵,这里的妖能吸上一滴,修为就能大增五到十倍。 他却满不在乎,扭头看了看脚下睡得正香的布平常,眼角流出一丝苏苏的笑意,“鳖小姐,能被我附身,绝对是你的荣幸。” 他蹲下来,笑意吟吟的伸手在布平常的龟壳上比划来比划去,“御天阵怎么画来着?这样……不对。应该是……这样……” 花了半柱香,他才在布平常身上结好了阵,“太久没用这么低级的法阵,生疏了……”如果这里有妖听见他说御天阵低级,要么会笑他无知,要么会主动退避三舍。 御天阵,就防御法术来说,虽算不得极品法阵,也是非仙不能祭出的,阵成,无论仙魔,绝对无法靠近……前提是阵符画对了的话。⊙﹏⊙b 这位灵在布平常龟壳上画的那个阵法,很接近御天阵,但是就在最后那一笔上归错了位,这样布平常龟壳上就结出了一个新鲜的纳灵法阵。 所谓纳灵法阵,就是在法阵消失之前,会吸收接触法阵的任何内丹化为己用,无论是妖魔还是仙。 布平常对此自然一无所知,那灵离开不久,她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迷迷睁开眼,她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草原,那红色既妖异又鬼魅,好像一大片燃烧着的火海。嗖嗖穿过草原的风在呼啸,这风里似乎还带着淡淡血腥味,布平常伸出头和四肢,大风吹得她浑身冰凉,她又缩回半个头四下望了望,诺大的草原,仿佛只剩下她一只乌龟存在。 阿白不在,占用她身体的那个不明物体也不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过来,也不敢乱动,只想着兴许过不多久阿白就能带着香香的肉肉回来喂她。 等到天快黑尽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蜷缩在原地。她想着该去找找阿白,却探不出脚来,原来四肢都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阿白……阿白……”她默念着,希望下一秒就能听见阿白的脚步声。 不多一会,果然有脚步声靠近。布平常睁大龟眼望了望,看见远远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她过来了。天已经黑了,她看不清是不是阿白。 等她看清楚时,那东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只两眼泛着森森绿光的大狼。 这狼的皮毛油亮油亮的,还散发出恶心的骚味和尸体腐臭的腥味,熏得布平常睁不开眼。她也不敢睁眼,那两只狼眼睛绿得很凄厉,好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那样看着布平常,嘴角还滴着腐臭的粘稠口水,吓得她头皮发麻。 “九天玄龟?修罗境竟然有九天玄龟?”这似乎是那狼妖发出来的声音,低沉又浑厚,每一个字都跟一堵墙一样啪啪往布平常脸上砸。 “你…好……狼先生。”布平常闷闷开口,虽然是用月复语,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那狼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撕裂了夜空般,划过寂静的草原。 “你不在洪荒境里修仙,到沐灵池来……找乐子?”狼妖看出她龟壳上祭了一个五行防御法阵,觉得十分好笑,伸出一只前狼爪一踏地,那阵就碎开了……不过另一个纳灵法阵,以它的资历,再修炼个一两千年也不一定能发现。 布平常被那一只近在脸前的狼爪吓懵了,愣在那里半天没吭一个字。 “你就是修仙也是白费,最后一样是死,不如死得有价值一点,给老子补补内丹。”那狼妖说完,亮出上下四颗黑得发亮的尖锐牙齿,鲜红色的舌头滴下来的口水立刻将那一块草地腐蚀得一干二净…… “阿白,永别了……”布平常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 每日一打滚,求推求藏……╮(╯▽╰)╭ 第九节 冥月有请 曦木用了一夜的时间,总算把御体这个概念给布平常解释清楚了,他又用了一早上的时间,把怎么补全御体里那一道阵符说清楚了。 这会儿,曦木舒舒服服的躺在那张大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天知道给布平常解释一样东西有多费神。 布平常也是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但这个男人霸占了床,她是不怕跟他睡一起,只是这个恶毒的男人连睡相都这么完美,万一自己把持不住强占了一个万恶的自恋狂……布平常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外面阳光很好,她决定出去散散步,顺便研究研究怎么修炼龟壳里那个阵。布平常不是个勤快的人,只是拜父母所赐,她习惯了平淡也喜欢平淡,修炼好那个阵,可以保护自己就足够了,她没计划要修仙,只是打算找阿白,然后跟他回到海边的小屋,过平常的生活。 走在血红色的草原上,布平常计划着以后要跟阿白种些花,养几条鱼。 “小姐,请留步。” 身后传来老人嘶哑低沉的声音。 她回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裹着黑袍的老爹,那老爹似乎很怕光,将整个身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上的帽子将他满是刀疤的脸隐藏在阴影后,只看出嘴角虚假而亲切的笑容。 布平常心下一阵紧张,这草原鸟人都见不到一个,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一个老人,她想折回曦木的屋子去,可是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哪里还有什么房子。 她一个人在这草原,决计没有走出去的可能,最后也是个被狼啃的后果,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老人家,有什么事么?” “我家执事,想请您去品茶。”奎骸笑,露出残缺不全的黑牙,吓得布平常满手心的汗,她胆子向来就小,这会儿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我可以不去吗?”。布平常挤出一个笑容来,悻悻的问。 “少主也期待小姐大驾光临……”这位老人笑得更加诡异,又补充道,“少主乳名唤作阿白,跟小姐也算是旧友了。” 少主,阿白?他要带她去找阿白?听阮娘也叫阿白“少主”,这老爹应该没骗她。反正在这儿迟早也是等死,从曦木厌恶她的程度来看,她可不敢保证他会来救她。还不如跟这个人走,或许真的能见到阿白…… “那麻烦老爹带路。” 奎骸收起笑容,右手撑开一个传送法阵,布平常进去后,他也跟在后面进去了,之后那传送阵就消失了。 布平常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她站在一条狭窄的透明长方形上,脚下是红色的火海,那火苗不停的蹿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舌忝到她的布鞋。 布平常不敢动,只觉得那火海里的热气不停的包围她,缠绕她,让她窒息,让她融化。 不多一会,她的衣服已经湿透,开始不停的往下滴汗。 “奎骸,你是怎么待客的?”远处传来一声怒斥,布平常勉强抬眼,从蒙蒙的火雾中看见远处有一团蓝色的火焰,里面还隐隐约约坐了个人。 身后的奎骸道了错,左手祭出一个圆形的冰雾,将布平常笼罩在里面。瞬间一切热浪都被隔绝在外,布平常深吸了几口气,瘫软的坐了下来——总算是活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蓝色火焰中的冥月对这个女子并无好奇,请她到修罗殿也只是一时兴起的主意。不过既然人来了,好歹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布平常。”布平常这会儿浑身无力,她觉得自己八成是中暑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着赶紧从这个人间地狱出去。 “这倒是个有趣的名字……我修罗殿的蜜茶乃茶中极品,近来少客,特意请你来品。” “其实我不怎么懂茶,大仙还是另外找个人来品吧……我先告辞了。” 冥月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意思,从第一天她和一个灵体到沐灵草原,他就已经注意到,更何况这乌龟,似乎是少主的宠物,这就更有意思了,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 “何必急着走,布小姐也算是少主的旧友,不如与少主品茶叙旧几日,如何?”言罢,他又吩咐奎骸道,“带布小姐去少主的宫殿。” “是。”奎骸应声,也不管布平常同不同意,直接把她脚下的透明方块移进了传送阵。 布平常消失在传送阵里后,奎骸仍旧站在原地,等候冥月的吩咐。 蓝色火焰中的男子冷笑一声,“暂时不要让她见到少主。” “按宫主的吩咐,少主正在鬼阴山修行,短时之内该是不会回宫。”奎骸恭敬的答。 “元寂天尊呢?” “已经离开沐灵草原,往妖灵洞去了……” “继续盯着他……” “是。”奎骸说完,人已经化作黑影融进了火焰之中。 冥月暗笑,“一个不明来历的灵……跟一只九天玄龟……有意思……” 此时,沐灵草原的大黄房子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曦木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打消了睡意,他坐起身来伸伸懒腰,暗想是哪个女人又在想他了,顺便感叹了一番自己的各种魅力。转头看了看窗外,已是日暮时分的光景。 静,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太过压抑。 “布平常?”曦木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下床来,走到木桌坐下,悠然的喝了一杯热茶,耳根子清净了,就只听得屋外呼呼的风声。 “这屋子还真有些冷清……”他叹道,放下手里的水杯,“来了这么久,坐下来跟我喝杯茶吧。” 话音刚落,曦木身旁的椅子上顿时多出一个妖媚的男人来,那人悠悠的笑,“你的茶我哪里敢乱喝的。” 曦木取了一个空茶杯,倒出一杯茶来,放到妖媚男子的面前。幽幽开口,“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么,流苏。” “哈,流苏,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流苏将杯里的茶端起,看了看里面的茶水,又抬头望着曦木,两眼眯成柔软亲切的月牙儿弯,“木木,我好想你。” “免了……”曦木满头冷汗,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尽量远离流苏。 “墨墨呢?他不是该比我先到么?”流苏将杯子里的茶倒掉,那茶里溢满了各种毒,曦木给的东西,要么就是下了毒,要么就根本是毒,他哪里敢喝。 “去找实体去了。”曦木漫不经心的答,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流苏道,“有件事要你做。” 流苏撇了撇嘴,喃喃抱怨,“才刚从那鸟不拉屎的无聊上古境下来,我都还没去玩,你就让我做事……” “你的幻形术也已经好久没用了,该练练,免得生疏了。” “不就是要我变成你,代你在这无聊的房子无聊么?要让我做事儿还那么冠冕堂皇,木木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流苏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连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他都能未卜先知——“让你做我的替身是你的荣幸。” 流苏虽然一百五十万个不愿意,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曦木帅,可是碍于曦木向来都是用剑说话的,所以他只能乖乖化成曦木的样子,巴望着出门去的曦木,怏怏的喊,“木木,早去早回啊!我一个人很无聊。” 曦木没有理他,他决定去找布平常,没有那只龟的御体,若是红夜出手,他如今的实力就算是联手流苏也不一定有取胜的把握,在染墨回来之前,布平常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这个女人,不会在草原上还迷路吧?”对于布平常的智商,他一向都是往最低的标准去估计,但是这个女人似乎总能打破他保持了几亿年的最低标准。 曦木闭目,不一会儿便察觉出方圆百里之内开过一个传送阵,去往修罗宫的传送阵。 曦木冷哼一声,瞬时消失在红色草原上。 第十节 面具男 暮离宫有四个主院,八个偏院。 布平常被安排在偏院里的一个偏房中,偏得除了每天来给她送饭和送蜜茶的那个叫落英的女婢外,她没有再见过第二个活物。整个院子就住了两个人,她和落英。 十来天了,也没人鸟她,她只得找那本仙书出来消磨时间。 起初仙书是坚决不肯合作,可是布平常的耐力是各种无敌的,仙书回到戒指里无视她,她就一遍一遍的召唤,数以百计的召唤之后,那仙书只能妥协——乌龟,原来是很强大的种类。汗颜。 从仙书里,布平常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划分:她在的这个地方叫修罗境,分妖族辖区和魔族辖区,与修罗境并列的叫洪荒境,分清明两界。她和阿白起初就是在洪荒的明界生活的。洪荒和修罗之上,是成仙之人的修炼场,叫九天。九天之外还有个上古境,里面有个叫上古太神的,也不知什么原因,下界来轮回了。 仙书还图文并茂的向她介绍了其他几个境的头头,她脑子比较慢,所以只记住了一个,就是这个修罗宫的宫主红夜。他的头像,很明显是上次到她家欺负阿白的那位。 这个男人找的管事儿的也不是好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阿白去什么鬼山修炼去了,不过是借口把自己软禁在他的地盘儿而已,这一点,布平常还是有思考的。 不过这样也正好给了她一个补习的机会,了解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 “解释下上古太神。”布平常坐在雕花的梨木四角凳上,边打着呵欠边对面前的墙体说道。她的脑子这会已经很满了,这个上古太神的八卦或许能娱乐娱乐,放松一下脑子。 那墙空白了半晌,弄得气氛有些紧张,最后才显出五个字——天上第一人。 “那看来,是很厉害的角色。”她挪了挪坐得酸痛的,还打算说无图无真相,这边却有人敲门来了。 这会儿大概还没到中午,布平常纳闷,“今天的饭这么早?”昨天的五花肉很好吃,不知道今天落英有没有给她做。 她收起仙书,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慢吞吞去开了门。 门前,一袭白色的衣衫跃入眼底,那身材,简直跟曦木没什么区别,都是鼻血级别的修长加健硕,只是这一身白衣,更显出线条的流畅性来,一看就知道手感很棒。 布平常抬头,发现小说中无比庸俗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带着面具。 这面具倒是有些特别,看不出质地,只是白得超尘月兑俗,将面具后的那个人本来就很强大的气场,渲染得更浩荡了。他露出来的唇和下巴,看起来既性感又甜蜜,惹得布平常口水泛滥。 “不请我进去?”那男人开口道。 这声音,比曦木的声音好听多了,既温柔,又多情,像春水一般搅起心底的波澜。直觉告诉告诉布平常,这个人不是坏人。 她把这送上门来的型男请进屋里,给他倒了一杯茶,乐呵呵问了对方的名字。 “……曦木。” 布平常喷了一地的茶,就差没喷血了,“你……你你……你是曦木?”她失踪十多天了,这个死男人到现在才来救她,她还是多少有一点不爽的。 “你……干嘛来救我,要救也不早点来。” 曦木见她一副不满意的撅嘴表情,暗想,这个女人还真够小器。他是第一时间赶到了修罗宫,只是看她好吃好喝顿顿牛肉鸡肉红烧肉五花肉,才又在修罗宫附近查了查双生并蒂果的下落。 不过他是没有那个闲心给她解释这些,要说这只隐靥面具是如何如何把他的声音改变,甚至改变他的气场和味道以掩藏他的真实身份,这只乌龟恐怕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明白。于是他只是摆了摆手道,“同名而已。” 下一刻,曦木惊了,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和她的智力开发程度完全成反比。这会儿布平常已经堆了满脸的笑,又往他的茶杯里续了一杯热茶,“我就说么,木公子哪能跟那个自恋的男人相提并论。公子多低调,多温柔。那个曦木估计下十八层地狱去把骨头渣都改造一遍,也不可能……”布平常看对方的身子完全僵住,才又不好意思的笑道,“咳咳……我是说,公子也认识那个曦木?” 曦木挂了满头的黑线,往常有人这么说他,一定已经成了晨曦剑下的剑泥,不过既然有求于这个女人,他也只好先记着这一笔,日后慢慢跟她算总账。 “曦木……让我来,托你办一件事。办完我就带你离开修罗宫。” “你跟他,很熟么?”布平常才不想替那个万恶的男人做什么事,除非木美男和曦木是亲戚,那么她也许看在木美男的面子上,帮帮曦木。 “也不算很熟,兄弟而已。”曦木答。 布平常囧了,这两人不但是亲戚,还亲得有点过分啊……不过两兄弟,怎么连名字都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的人真奇怪。 想来想去,反正她也无聊,不如帮一帮曦木,日后或许能跟这个木公子发展发展也不一定,心里各种奸笑…… “哦……那他要我做什么?”布平常为了掩饰内心的邪恶想法,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灌进嘴里。不过话说回来,那死男人要她做的事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这门亲怕是不好攀啊…… 曦木看她隐隐在笑,头都要埋到茶杯里去了,心想这个女人不定又在发什么春心。他在面具背后一边鄙视布平常,一边温软的开口,“对小姐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随我去一个地方,取一样东西就行。” “你自己取不行?” “……”曦木很无语,他自己能取的话,干嘛费这么大周章,还叫一只笨鳖,小姐? 见木公子不说话了,布平常想起好像男人不喜欢太多话的女人,说不定这个公子也是,为了以后良好的推进关系,最后实施压倒,她目前也只能低调。 “那个,木公子啊,我们什么时候走?” 曦木对一只乌龟如何转变想法的没兴趣,总之诱因逃不过肉和美男两件。他也根本不想和这只笨得惊人的鳖合作,只是以他灵体之身进入祭塔,若是没有她的御体相护,必然受阴邪之气侵蚀,怕是到不了第九层,就会散了灵。如今也只好忍着脾气耐着性子了。 “我明日一早再来请……小姐。”最后两个字实在很难出口,憋得曦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差点内伤。 布平常不知情,还在一边二楞二楞的自我满足,笑呵呵的道,“木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平常就好。” “平……常。”曦木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紧迫感,尤其是吐出这两个字的那一瞬。 布平常要是看见曦木此刻面具下扭曲,痛苦,无奈,纠结,各种伤的表情,兴许也要同情一番的。不过她这会只看到面具下面有一双情感丰富的双眼正盯着她,至于那情感是多么复杂,她就不可知了。 她笑颜卿卿的看着木公子,暗想这个进展算是还顺利。“那我以后,叫公子……木木,怎么样?” 这个称呼让曦木联想到另一个让他寒毛不断的人——流苏。那个经常叫他木木的,男人。 “……呃……”曦木正在想以什么借口拒绝。 这边布平常直接连借口的机会都不给,火速拉着他的手,笑得眯起了眼,“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木木幼稚呢。不过我知道木木是个温柔的人,不懂拒绝,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不介意。”不叫木木,还有很多名字的么,比如,夫君啊,老公啊,亲爱的啊,猪猪啊…… 曦木愣了一秒,第一次有人敢主动拉他的手,第一次有人对他笑得这么灿烂,第一次有人说他,温柔,不懂拒绝,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感受。 不对,不是人,一只鳖而已。一只见了美色就可以什么都忘了的笨鳖,这个女人,对美男大概都是这样殷勤的吧。 他冷冷抽回被布平常死死握住的手,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告辞。”就义无反顾的出了门去,这个房间,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当初竟然会觉得这只鳖有趣?曦木望着身后逐渐关上的门,怀疑自己是常年修炼把脑子伤到了。 *************************************************************************** 木木:你这个笨女人,这两天票票怎么那么少?收藏还一直掉,再这样下去影响到我在亲们心中的形象……哼…… 我:木木饶命啊,亲们这一次一定会给票票的…… 亲们……救命啊!!!%>_ 第十一节 突发事件 美美的木公子走后,布平常栽倒在真丝锦绣缎面的床上,一脚踢翻了叠放整齐的孔雀羽镶金丝暖被,撇开两条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可是一闭眼睛,眼里全是那个木公子完美的身材,温柔的声音,像是有一条可爱又耍赖的火苗,舌忝了她的心,弄得她苏苏麻麻又痒痒的,要去捉的时候,它又收敛了,乖乖藏了起来。布平常没办法,只得任这火苗有一下没一下的挠得她失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恋?”除了阿白,布平常在三十三年的生活中,还没有暗恋过任何人,她转念一想,“阿白是强大的,不能让任何邪念动摇阿白的地位。” 如此纠结,翻来覆去辗转了大半夜,她反而越来越清醒,一丝睡意都没有了。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布平常干脆一坐起来,挠着心口叹,“阿白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再不努力一点,这里就要被别人挤进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木公子这么动心,明明才见过一面而已,可是总好像特别亲切。“难道我是个善变的女人?……不不,不会的,我很专一,我只喜欢阿白。” 强烈的内疚感折磨着布平常,她越发觉得屋里很闷,抬眼看看窗外,银色的月光不染半分杂质,干净的泄在流淌的夜风里,摇碎了满院子的梧桐香。 反正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赏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布平常披了衣服,穿上鞋,从那软绵绵的床上下来,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晶莹清澈,她没有点灯,直接就着月光模到了门。 开门,外面满院子的疏影横斜,梧桐摇曳的剪影伴着细碎的树叶摆动声,将这个静谧的夜晕染得更亲切可爱了。 布平常慢慢悠悠往院子里踱,伸了伸懒腰,她没注意背后屋顶上,曦木正躺在月色下,慵懒的吹着夜风。他看着苍穹中的半轮银月,发现很多往事,都有些模糊了,毕竟他活了太长的时间,世道轮转,沧海桑田,他看得太多…… 布平常的突然出现,曦木是完全无视的。他的面具在他需要时,可以将他整个人完全隐匿,这个女人不可能看得见他。本来这会,他是要先去开祭塔的,但他感觉到有人在接近布平常住的偏院,为了御体的安全起见,他不得不留下来。 “来了么……”曦木坐起身子来,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布平常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有些冷,她决定回房间去睡觉,不然黑眼圈太重了,可怎么见木木啊。 她刚转身,就听见院子的门被震得咚咚咚响,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会来,听这敲门声急得……她蹑手蹑脚去开门,觉得这种场景跟恐怖电影有些类似,心里不知不觉突突的跳了起来。 拉开门闩,门立刻砰然大开,外面一个人影呼啦一下直接朝布平常栽了过来,把她整个人压倒在地上,她吓得鸡飞狗跳,哇啦哇啦乱叫……色魔啊! “落英,是我……”那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喊。 难不成这人是来找那个落英的?大半夜,不会是要私奔吧?……不对,这声音好像很耳熟啊。 布平常定睛看了看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月光下那张脸的轮廓有些晦暗,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阿白。 “阿白——你怎么……”话还没说完,阿白的口中猛的吐出来一大口浓黑的血,那血带着腐臭的腥味,顺着布平常的脖颈没入了领口,那冰凉的温度激得她一身的冷战。阿白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实在没有力气,刚从布平常身上起来,就又吐了一口血,滚到一旁去了。 顾不得心里的恐惧和疼惜,布平常迅速的爬起来,扶起地上的阿白就往屋里去。好在她吸了一些妖灵,扶起阿白不算很吃力。 看布平常将那个受伤的男子弄进屋子里去,曦木眼色有些清冷。不过这个男人没有杀气,应该没有危险。天色不早,他也该去祭塔了。结好防御法阵,曦木便匆匆抽身离开。 屋里,布平常将阿白扶上床去,又折回桌子旁点了灯。她这才看清床上的阿白,呼吸急促,眉头深锁,深深浅浅的爪印,刀痕,剑伤遍布全身,青色的衣衫残破不堪,被大片大片的血渍染得淤紫。 眼底涌起来的酸涩蒙住了布平常的双眼,她急忙擦了擦,转过身来。 她召唤出了天书,看了看疗伤的方法,自己试着给阿白渡真气,丹田里那个暗红色的漩涡倒是很给面子,不住的吸纳布平常身体里的真气,不留余地的都输进了阿白的体内。 两个时辰后,阿白身上的伤口一道一道愈合,血也止住了,他的呼吸也平稳多了。 布平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身体已经湿透了,晨露微重,她不禁觉得冷,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没有一丝力气。倒在阿白的怀里,她累得睡死过去。 布平常体内的真气已经悉数耗尽,包括染墨渡给她维持人形的仙气,所以月黑风高的清晨,她又悲摧的变回了一只乌龟。那枚银戒松动月兑落下来,落到她的龟壳旁,旋即化作一缕白光,钻进了她的龟壳里去。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日上三竿了,布平常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少主,乌龟醒了!”在一旁盯着布平常看了很久的落英一见她睁眼,就急忙向窗口站定的余展白报告。 余展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衣衫,正望着窗外的梧桐出神,听见落英的话,他的思绪嘎然而止。交代落英去做点菜和肉后,他径自走到桌前,像往常一样“端”起布平常来,苍白的面容上此时才现出放松的笑容。 昨夜的一切他都知道,虽然身体是陷入昏迷,可他的意识很清醒。为了救他,她无法维持人形,可是他连她的名字都还来不及问…… 晕晕乎乎半晌,布平常才聚焦到眼前阿白的脸上,从那张脸的巨大程度来看,她觉出似乎自己是缩成了乌龟原型。 小心翼翼伸出手,晴天霹雳一般的看到一只又干又瘦的墨绿色爪子! 苍天啊,她化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和阿白发展么,如今好不容易见到阿白了,她竟然变回了乌龟!想哭,没有泪腺,于是憋屈之下,神马啊浮云啊都成了孽! 更悲摧的是,木木说好今早来找她的,要是人家来了,发现她房里多出一个男人和一只乌龟,这该是个什么情况! 布平常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纠结了。好在唯一安慰的是,阿白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虽然还是很疲倦很苍白的样子,至少他的伤都已经痊愈了。 “只要阿白好,变回乌龟,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吸纳天地灵气的方法她已经学会了,多吸点灵气,说不定就能变回人形。“阿白,你没事了吧?还疼不疼啊?” 从鬼阴山回来,余展白的修为大有长进,可是还没到可以听见月复语的阶段,他将布平常放回桌面上,自己也将下巴点在桌沿。过去的十年里,他也常常以这样的姿态看着她。 “谢谢你救我,”余展白开口,音色温软中带点生涩,他看着布平常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凝重了些,“更谢谢你,能回来。” 这一句话,说的布平常的心七上八下乱撞。穿越前,爸妈一向很少管她,全家人的重心都放在哥哥身上,哥哥是家族的继承人,是爸妈的希望。而爸妈对她的期望,如她的名字一样,一辈子做个平平常常的女孩。 二十三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得到过重视。穿越来的十年,是阿白让她了解到受人重视是什么个味道——真的很温暖。 此时如果再来个深情的吻,一切就更完美了…… 布平常狗刨狗刨的向阿白的脸进发,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吻到阿白的唇,哇咔咔!各种奸笑…… 第十二节 不做人了 布平常卧在余展白唇边,紧张的抓紧四个爪子,一点一点伸长脖子,眼看无限接近那诱人的唇了……再一点,再一点,她就吻到阿白了,此刻她只觉得手脚发麻,好激动的说! 关键时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紧不慢,不痒不痛的,三下。 余展白站起身来去开门了,布平常的色心也就此泯灭……凉风嗖嗖的刮过她的龟壳,万物都化作了浮云,和马上就要到嘴的阿白一起飞走了。 她恨啊,是哪个要命的童鞋在关键时刻坏了她的好事么! 开门的余展白,立刻认出这个人的气息。正是这特别的气息,在他从鬼阴山受了重伤回来后的意识模糊间,不自觉的把他带到了暮离宫最偏的这间院落里来。 对方带着面具,他看不见容貌,不过看那面具不是俗物,整个修罗宫,这样的圣物也是屈指可数的,余展白不免对来人又多了几分看重。他彬彬有礼的开口问,“请问阁下是……” 曦木从面具后冷冷看了他一眼,眼光直接落到了他背后桌子上的那只乌龟身上。 布平常,又变回乌龟了?——这个笨女人又干了什么蠢事,不难想象,他只是不明白,难道她对男人向来都这么殷勤么,至于连染墨上等的仙气都不要,统统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不过晚了两个时辰,她就有本事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当着余展白的面,曦木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住心中的火气,他背后不远处的梧桐,叶子一片一片以及其泄愤而暴力的方式落了下来。 “让开……”曦木冷哼一声,他得带走布平常,教她化形,好不容易开了祭塔,他可没时间虚耗。 余展白并没有半点怒意,却也不让开,定定的站在门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曦木本可以一剑杀了这个男人,不过他不想生事,只得多费口舌补上一句,“我要带那只乌龟走。” 布平常听到这里,确定来人是木木,她的心就开始混乱了——都说一吻定情,阿白啊,你怎么就不让我吻呢,你看吧,人家又来动摇你的地位了。 布平常很自责,阿白跟她是十年的感情啊,这个木木才认识不到十二个小时,竟然就威胁到了阿白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她自认不是个花心滴乌龟,可是她就是无论如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很伤,各种伤…… “我不能跟他走,我喜欢的人是阿白。”布平常下定决心,坚定立场,誓死不做变心龟。 她在乌龟形态时的想法,向来逃不过曦木,他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听见布平常的心声,更觉得闷火中烧。 布平常绝对想不到,门口那棵拦腰被斩断的梧桐,本来是该是她的下场。于是乎她继续坚定着要做专情龟的铭言,坚决抵制一切诱惑。 曦木的晨曦剑隐隐有了形,瞬间杀气弥漫了小院,梧桐剧烈的摇摆起来,摇落了满地的树叶,哗啦哗啦的声响吓得布平常缩回了头和四肢。 余展白的手心也化出一柄光剑,既然对方要动手,他没有理由不奉陪。他昨晚发过誓,无论如何不能让乌龟再离开自己身边。 正巧这时候落英端了饭菜进院子来,刚踏进门口,那木托上的青花瓷碟就被强大的杀气挤压变形,从底部裂开,碎了。她抬眼看了看屋子门口站着的陌生人,他手里那把剑,寒光四射…… 落英是妖修,懂得一些修仙常识,她知道这个人的修为必在少主之上,若是两人真的动手,吃亏的必定是少主,情急之下,她只得编了个借口道,“少主,宫主听说您回来了,请您到正殿去呢……” 曦木没有回头,余展白也没有看落英一眼。看两个人仍然僵持不下,落英见状,不慌不忙又开口道,“原来少主有客人,那落英去回禀宫主,说少主在见客,一时来不了了。” 曦木暗笑,好机灵的小丫头,这分明是在提醒他,这里是修罗殿的地盘,要动这宫里的少主,不是那么容易的。红夜明明不在宫中,她竟然还敢拿他来做威胁的筹码…… 罢了,他也并非真想动手,事情闹大了,于他只会更不利。 梧桐渐渐停止了摇摆,不过那树枝上,已经没剩多少叶子了。 曦木收了剑,其实要绕过余展白拿到那桌上的乌龟,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是太气布平常,他也不至于动粗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当然这只是自诩,认识曦木的人对他的评价向来都出乎意料的一致——很黄很暴力……⊙﹏⊙b)。 话说,布平常听见外面没动静了,那两股杀气也逐渐消失,才试探性的伸出半个头来,打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她一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沐灵草原的灵池边。 “什么情况?阿白呢?”她寻思…… 曦木在沐灵草原的某一处已经寻了几只小妖解气,这会心情平复了很多。语气自然也没有那么横了。 “你答应要帮我,事成了,我自然会让你去找阿白。” 布平常想,这完全是活生生的绑架!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个男银,跟曦木基因接近,能是什么好品种!她好不容易才跟阿白团聚,想不到竟然遭遇了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听完她的评价,面具下的曦木牙都要咬碎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越早完事,你就能越早月兑身,所以你要好好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到冥狼堆里,让你享受一下龟壳被拍碎的快感……”耳光打完了,该给糖了。曦木把布平常拎起来,在面具后笑得无限迷魅,“平常乖,好好跟哥哥学化形,等你修成人形了,哥哥让你抱……” 布平常觉得穿越前吃的饭都能吐出来,“哥哥”这个称谓原来杀伤力如此的惊人,各种无奈。⊙﹏⊙b “我觉得做乌龟挺好,我不想做人了。”她义愤填膺的说,这个男人差点和她的阿白动手,这会绑架她不说,还恶心她。 “哦?我听说这草原上除了冥狼,还有一种叫地虺的蛇,那蛇的獠牙穿透乌龟壳,刺进肉里,再放出毒液,不一会就会让那只倒霉的乌龟肌肉萎缩,呼吸停止,只是不知道痛不痛,你要不要试一试?” 这个男人,竟然拿她最怕的蛇来威胁她!简直和曦木一样可恶! “其实做人也有做人的好处,那你教我化形吧……” 曦木满头黑线,这只鳖怎么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还这么淡定,这只鳖的龟壳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真想撬开来看看…… 第十七节 古墓丽影(中) 祭塔,第九层。 塔外是风和日丽的夏午,鲜妍的季节里,阳光下的一切都是美好而尽然有序的。 塔内,却是一派昏暗,像是永远不会过去的极夜,漫长的黑色一直无边无际的延展,好像没有边的深渊,布平常每踏出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世纪末的边缘,一个不留神,就会跌落进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这里没有光,阴冷潮湿,那种腐坏的气息冰凉,顺着每一处的肌肤往全身游走,激起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直到把全身的热度都消耗殆尽。布平常的脚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直得已经没办法弯曲膝盖,她很想停下来,可是停下来只会让人在这静得出奇的黑暗中发疯。 一步,两步,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只觉得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往左。”曦木的声音浮现在心底,她耳边仍然是死一样的寂静。 布平常按照曦木的吩咐,转向左边,走出三步之后,她感觉脚下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慢慢陷了下去,吓得布平常蹲子来抱着头,眼泪都快飙出来。 片刻之后,四周似乎亮起了光,布平常将眼睛睁开,从手臂的缝隙中看出去,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片开阔的荒地,方圆百里之内,杂草湮没了所有的视线。她看看四周,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 “木木……我们是不是掉到地狱了?”布平常一边说,一边委屈得想哭。她还没活够呢,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死掉。 曦木很不理解她是怎样把祭塔和地狱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还在祭塔里。”他冷冷答。 布平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松开来,她一跌坐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紧得发痛的心口,“呼……不是地狱就好。” “地狱可比这儿好多了……看看你背后。” 布平常扭头,终于明白了曦木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横七竖八站了十来个品种各异的妖兽,个头大的那只纯白色老虎,足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体积按照布平常的估算,应该有半个游泳池那么大。个头最小的是一条小银蛇,呲呲吐着鲜红鲜红的舌信儿,穷凶恶极的亮着獠牙。其他的几位中,有九条尾的狐狸,开着金色屏的孔雀,长得像狗的猫,浑身黑色的兔子……竟然还有一只瞪着眼咧着嘴傻笑的西瓜! 如果这些怪物都是冲着布平常表情不善,那么她这会儿一定已经吓晕过去了,好在这一群张牙舞爪的同志垂涎三尺盯着的,是一只不远处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番茄。仔细看看,那番茄头下面长了一个圆鼓鼓的身子,发着幽兰幽兰的光晕,身子背后还忽闪忽闪着一对粉色的半透明翅膀。 布平常想说,乘机跑得越远越好,她手上那只镯子却一点都不给力,这会重的像一座山,害她膀子都要扯断了都抬不起手腕来。 “别出声……”曦木吩咐道。 布平常很想把手剁掉,然后跑路,可惜她怕疼,只得乖乖的将体积缩到最小,屏住呼吸看着面前一堆来者不善的妖兽,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可爱的小东西,做我的老婆吧。”傻呵呵笑着的西瓜率先开口,接着便被那老虎的一个脚趾头踩扁,炸成了新鲜的西瓜汁。 “蠢货……”九尾狐狸嗤笑一声。旁边站着的孔雀姐姐不爽了,抡了一个白眼给狐狸,用又冷又尖的声音道,“骂谁呢?小贱东西……” “谁答应了就是骂谁。”狐狸也不是好惹的,扭着腰别过头,怒气冲冲的冲孔雀喊。 “……你个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不要脸。” 狐狸冷笑一声,声音抬高了半个调子,“是你家那死兔子半夜跑到我被窝里来的,你自己那方面不行,还不许你老公到外面找乐子?” 眼看小三和老婆都很强势,黑兔子先生脚底抹油想要开溜,被小银蛇拦住了去路。 “怎么,给我带了绿帽子,想这么就溜?” 这边狐狸不乐意了,过去揪起小银蛇的尾巴,直接拍到了五米开外,“谁说我答应你了?少给老娘自作多情。”说完,她眯起两只月亮一样的勾魂眼,九条尾巴团团包住黑兔子先生,头在他的胸部蹭来蹭去,卖乖的撒娇,“人家就只喜欢兔兔你么……嗯?” 那最后一个意味深长的“嗯”字,激得布平常一身鸡皮疙瘩。 孔雀哪里还看得下去,开着屏的金色尾巴逐渐发出亮光,眼看就要动“尾”了,这边狐狸也不落后,九条尾巴刷刷就变成了九根利剑,刺啦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两个人扭打做一团,你一刀我一剑的,黑兔子先生觉得颜面尽失,哪里还有空去抓什么番茄,叹息一声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剩下大老虎和长得像狗的猫,两人都很淡定。 猫先生一跃而起,跳到大老虎的背上,以一种极富感情的口吻在他耳边说,“你马上就能得到这个仙物了,练成了双生并蒂果,你就能成仙了……” 老虎大哥以浑厚浓郁的声音回答,“嗯……” 猫先生沉默了片刻,将头埋进虎哥的毛里,舌忝了舌忝他的耳根,温柔的道,“祝你幸福……去了九天后,不要忘了我……” “……你不留我?”虎大哥沉声问道。 猫先生溺在虎哥的耳边,又是啃又是咬,弄得虎哥的毛都湿了,“我留得住你么?你妻子还在九天等你……” “你留我,我便留下……”虎大哥深情款款又严肃的说。 猫先生显然很感动,眼泪止不住的流,“啊虎……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你不明白么?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仙不仙的我不稀罕,我只求能跟你在一起,万年亿年的在一起。” “我等你这些话,等了很久。”虎大哥温柔的回答,“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 “那你还来找五灵果。”猫先生有些生气。 虎大哥莞尔一笑,“我不这样逼你,你能对我告白么?” “你……你总欺负我……”猫先生虽然这么说,布平常觉得这台词,怎么听怎么甜蜜。 虎大哥掉头带着猫先生走了,孔雀和狐狸斗得连败居伤,也各自家去了,小银蛇身心都受了伤,和悲摧的西瓜汁童鞋一起喝闷酒去,眼看一出紧张兮兮的打戏以这种结局收尾,曦木大汗。 布平常还在为虎大哥和猫先生的爱情陶醉,她心想,要是也有一个人为了她,连神仙都可以不做,那该多浪漫多幸福啊! “你又在发什么花痴,去捡那个五灵果。”曦木真不明白,这么庸俗的剧目为什么会让这个女人看得如此投入。 布平常得了指令,才从草堆里爬起来,摘了身上掩饰身份用的草草,小心翼翼的向不远处的那个番茄果果去。 小家伙受了伤,这会扑腾扑腾着粉红色的小翅膀,嘤嘤嗡嗡的在哭。 布平常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她将那果果捧起来,转过来放到手心,立刻就被它红红的番茄脑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吸引了,那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布平常,睫毛又长又浓密,眼睛下面的小嘴委屈的挤成一浪一浪的波浪线。 “好可爱的番茄啊!”这小东西不哭还好,哭起来大眼睛越发水灵了,惹得布平常心里苏苏的,直想把这可爱的小果果揉进心里去暖着。 “不要吃果果……呜呜……果果不好吃……”番茄说着,眼泪一颗一颗的往外冒。 布平常心疼死了,急忙澄清,“我是肉食主义者……那些个坏蛋都已经走了,不怕……” 番茄坚强的点了点头,“唔唔,果果不怕……” “你受伤了,我给你渡点妖气疗伤。”布平常嘻嘻的笑,将妖灵凝了一些到手心来,给番茄治伤。不一会儿,番茄就感觉好多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你救了果果,你是果果的主人。” “不必那么客气,其实……”布平常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镯子就一沉,扯得她一个手臂都麻了起来。有话好好说么,有必要这么暴力么……木木。 “主人带果果走……” “额,你叫果果?” 番茄用力点了点头,滚起身子,摇了摇翅膀,从布平常手心里飞了起来。 “问它双生并蒂果在不在它身上。”曦木懒洋洋的开口,这个女人唯一的好处就是爱心泛滥,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五灵果,他起初还为这个事伤脑筋很久——看来果然是智商不发达的人比较容易亲近。 “那个……果果啊,你身上有没有双生结缔果?” 果果点头,从圆鼓鼓发着兰光的肚子里掏出一颗种子,小手捧起那颗种子示意布平常看。 布平常没留意那种子,她这会儿很好奇一颗跟果果肚子一样大的种子,它是怎么掏出来的。 “果果,你的肚子……没事吧?” “嘻嘻,果果……大肚子,装很多很多……”边说,果果边炫耀滴从它的肚子里掏东西出来,大到大象,小到蚯蚓,它的肚子就跟机器猫的百宝袋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很多东西都是布平常想象不到的。 “果果,你好厉害啊……”布平常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她正想问果果的肚子里有没有现成的美男,或者红烧肉也行,曦木的声音又在心底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让它带我们去第十层。” “种子拿到了,不是该走了么?” “米米的实体,在第十层。” 第十八节 古墓丽影(下) 有果果带路,果然是一切顺风顺水。不到半个时辰,布平常就走出了那个大荒原,进了去第十层的传送阵。 祭塔的第十层,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黑那么恐怖,反倒通透明亮,夏日的阳光透过没有封闭的塔顶直接泄下来,投影出斑驳的光点,一片一片。 布平常的心情自然也不那么压抑了,她跟在果果身后,一边欣赏着壁画,一边迈着大步。第八层曦木和狸猫打斗的结果,第九层没有揭晓,第十层竟然也没有画呢。这一层画的是狸猫不知道为什么糟了天谴,灵体和实体被生生分离开,实体被封入了这座祭塔,灵体则不知去向,这么说来,这只狸猫就是这里的墓主人?就是米米?……那种分离之痛,在米米的表情上显示得真真切切,比渡劫那会儿,不止要扭曲十倍,看得布平常心惊肉跳。 好像曦木也说他在找他的实体额,这么说来,曦木也受过这种费非人的待遇? 布平常皱了皱眉头,鼓起腮帮子吹着气,心里闷闷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果果突然停了下来,掉头栽在布平常腰带里去躲了起来,细小的声音颤巍巍的发抖,“主人……果果害怕。” 布平常面前,十步的距离,有一个水晶铸成的台子,十米宽十米长,正中蜷缩着一只似乎已经死了的狸猫——那不正是米米的实体么?果果是害怕尸体? “有杀气,小心……”曦木的声音冷不防又在布平常心底冒出来,她觉得在这样下去她早晚会得心肌梗塞之类的病。 “那我该怎么办?” “集中意念,撑开你背后的御体。” “哦哦……”布平常照曦木的话,尝试了几次,头几次只撑了巴掌大的一块地,后来慢慢适应了,就撑了两块巴掌大的地方,背后的法阵流出的白色光晕,正好刚刚把她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她试探性的接近狸猫的尸体,走了不到两步,就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 “你身上有曦木的味道……他在哪儿?” 镯子里的曦木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了,这个琅渊,当初被他一掌震碎了魔心,记仇记了几千年,他一下来竟然就从魔界追了过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要和他纠缠,拿了实体,进你左前方的传送阵。” “哦……”布平常飞快的跑过去抱起水晶台上的尸体,掏出腰带里的果果,把尸体往它肚子里一扔,再把果果塞回腰带里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曦木说的那个传送阵。 一只脚都已经迈进阵里去,却被背后一道黑风生生吸扯了回来。那风里带着强劲的力道,直接把布平常吸到了塔壁上,跟个标本一样四肢岔开贴在那儿。 片刻之后,那风才歇了,布平常重重的落到地面上,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刚才那一撞,压迫得生疼,还好有御体挡了一下,不然撞碎的,就不是御体,而是她自己了…… 布平常勉勉强强爬起来,想重新撑开御体,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背靠着墙喘着粗气。 下一刻,她面前突然多出一双黑丝缎面绣红花的鞋。她还来不及抬头,下巴已经被一只惨白干瘦的手捏住,那手绝对是山村老尸里才会出现的鬼手,还散着腐烂的气息。 琅渊弓着身子,抬起布平常的脸,她的眼睛很干净,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告诉我曦木在哪儿,你身上有他的味道……”琅渊将鼻子凑近她的脸,闻了闻,接着顺着她的脸向下,在她身体周围又闻了一遍。他抬起她的手,凑近她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可怖的笑了起来。 “曦木,原来你在这里面藏着……怎么,不出来跟我打个招呼?” 布平常想抽回手,可是这个男人力气很大,她无论如何扯不回手来。 “你认错人了,这镯子里的人不是曦木,只是曦木走火入魔时候长出来的分身……” “琅渊听她有趣的论断,旋即阴冷的笑了起来,“小丫头,你说的那个分身,三万年前就被封印在了我魔族的冷山下……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布平常被捉着的手肘,突然传来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好像突然好多好多的蚂蚁啃着她那处的骨头,一口一口,那种痛楚越来越深重,沿着手肘向身体各处传递,很快就传遍了全身。布平常已经听不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她只感觉到全身的骨头一截一截的被摧毁,粉碎,搅成泥,再烤干,那种痛让她生不如死。 琅渊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反手一甩,布平常的身子就直直飞了出去,撞上那个水晶的台子,将那台子撞得粉碎。还没等她歇一口气,身子就又不听话的飞了起来,重重的砸上了背后的墙壁。她落到地上的时候,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喉咙里不住的往外涌着血腥的液体,疼痛感消失了,她只觉得身体里每一个脏腑,每一处的经脉都被震碎,连心都碎了。 痛楚消失后,脑子似乎变得清醒了,她在想,这个戴着面具的木木,其实一直都是曦木么?这个男人做事为什么一向都这么过分,他承诺过的话也从来没实现过,他也许也只是在耍她…… 布平常的初恋,是在网上认识的,那个男孩带她游戏升级的日子,是她平淡的人生中相当相当幸福的时光,后来他劈腿了,还对她说,我只是在耍你。 曦木,你也只是在耍我,是吧? 琅渊的手化成一条两头蛇,一青一白,他一步步靠近墙角里血肉模糊的布平常,阴冷的开口,“曦木,你一向怜香惜玉,为了一个女人出手伤了我的魔心,如今怎么又不管这个丫头的死活了?” 布平常月兑下手里的镯子,和腰带里的果果一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抛向那边的传送阵。 果果进到传送阵里,消失了。而那镯子飞到一半,就那么铮铮的落到了地面上,冰凉清脆的落地声响起,曦木的灵体也随之成形。 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挡在了布平常面前。回头看了看还吐着鲜血的布平常,他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傻,他一次又一次的食言,她竟然还想帮他月兑险? “你到底还是出来了啊,曦木。”琅渊手上的两条蛇呲呲吐着舌头,露出诡异而森严的笑容来。 “本尊当年可以一掌震碎你的魔心,你认为如今不行?”曦木连看都懒得看琅渊,直接化出了手里的光剑。他其实知道,没有实体,他一定赢不过琅渊,何况这么多年过去,琅渊的实力早已经今非昔比。 “凭你的灵体,也想胜过我?” 曦木没有回答,直接一剑劈出去,琅渊背后的壁画上,立刻多出来一道黑色的痕,两米深。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不……不可能……这墙是由天火提炼的天罡石打造,你只有灵体,不可能……” “不可能伤得出那么深?”曦木举起手里的光剑,看着剑身幽幽散发的白色寒气,冷笑道,“那你听没听过,晨曦剑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你……” “你还是这么无知,这把晨曦剑,是天绝地灭炉里出来的唯一一把圣剑,不仅能伤天罡石,还能……砍下你的脑袋。”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琅渊的头就已经落地,他脸上的表情,与壁画上的米米表情扭曲的程度,不相上下。 曦木劈出第一剑只是想吓唬吓唬琅渊,让他知难而退……但是,当他感觉到背后布平常的呼吸,已经逐渐息止,再寻不到一点生命迹象的时候,他的杀念一瞬间爆发出来。 第一剑他用了七成的内力,而这第二剑,他几乎是在失控状态下,使出了十二分的力度。本来灵体在这一层现形,受浊气侵扰,已经开始涣散,这会儿又生生劈了这么两剑,曦木的灵,迟早是要散的。 他退回到布平常身边,坐下来,将她满目疮痍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怀中。 低头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跟睡熟了一样,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身子也已经冰凉。 “我不会让你死的。”曦木的灵体闪出五彩的光晕,那些光晕慢慢飞进布平常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抬到了空中,待曦木的身子里的灵气完全进入布平常体内,她的身子又轻轻的回落到地面。一颗温润如玉的内丹,飞到了布平常的手心,瞬间失去了光泽。 ******************************************************************************************* 木木要暂别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滴!(*^__^*) 滚一滚地板,求一求收藏和推荐 第十九节 死了么? 夏季慢慢过去了,初秋的暖阳依旧温和。 沐灵草原的西南方,一片宽广浩瀚的海域,深蓝色的海水和浅碧色的长空在海面相接,把团团的白云洗得又软又干净,很像大朵大朵的棉花糖,甜丝丝的倒映在安静的海面。 一条彩篷船,恬淡的躺在海天相接处,海风轻轻的摇曳着船上挂着的五彩灯笼,将其中的一个摇落到了船板上。 那灯笼一落下来,船舱里立刻“嗖”地窜出来一条小龙,直向那灯笼奔去,两只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涂着彩虹一样色彩的灯笼,看样子是想尝尝这灯笼的味道如何。 一条狸猫腿“啪”的按住了小龙的尾巴,看小龙在它脚下挣扎着去够那个灯笼,狸猫泄愤的道,“你也有被我踩在脚下的一天呐,苍天有眼……” 话音刚落,狸猫的头就被赏了一个拳头,“米米,你又欺负人了?” 米米眼泪汪汪的揉着头顶那个新鲜的肿包,不满意的埋怨道,“平常,你偏心!我们都是原型,为什么你对他就是比对我好!” 布平常撩起船上的珠帘,勾在船舱两旁,粉红色珠子发出丁丁玲玲的撞击声,吸引了小龙的注意,它转过身子来,看见布平常,粉扑扑的小脸上立刻多出可爱的笑容。咬了一口狸猫腿,吐了满嘴的毛,小龙又窜回到布平常身边去,用小头蹭着她的脚。 “哇啊,你这毒蛇,又咬人……平常你看,它咬我!”米米也学着小龙的样子,腻到布平常怀里去,见缝插针就要向往她胸口蹭。 不过邪念没有得逞,布平常拎起米米那一团蓬松的大尾巴,将他放回到小龙旁边。 小龙很不喜欢一团臭熏熏的毛物隔自己那么近,朝米米亮出两只尖利的牙,表情不善。米米被它咬怕了,一溜烟转移到两米开外。 “平常!我回来啦!”外面传来一声喜气洋洋的男声。 循着声音最先飞进船舱里来的,是一个番茄头的小家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水女敕水女敕,随后进来的男子,一袭暖色调的丝绸锦衣,笑起来格外妖媚动人。 “抓到了?”布平常乐呵呵的看着男子掳起袖子的两只手,左边提了一只肥兔子,右边提了一只肥鸡,今晚的晚餐一定很丰盛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做。” “后辈,你昨天放的盐有点重啊,差点把你祖先我咸死了,今天得注意注意。”米米正好逮着个机会泄愤,其实这个后辈做的菜已经是相当出色了,他不过是鸡蛋里挑骨头而已。 媚笑着的男子,温暖的表情依旧,“米米祖先,我知道了。” 米米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摆狸猫爪子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米米,你干嘛又欺负人。”布平常点了点米米的后脑勺,转身去布置船舱里的一张大桌子,在桌子的四个角都放上碗。 小龙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干脆窜到桌子上去,调皮的在布平常的手边闹来闹去,一会伸出粉女敕的舌头舌忝舌忝她的手背,一会又轻轻含住她的手指。 “别闹了,木木乖。”布平常拍了拍小龙的头。小龙似乎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人跑到桌子的角落里,盘着它的碗,耷拉着头。 布平常看它撒娇的样子,真的很难把它同那个一向冷冰冰,说话带刺儿的曦木联系在一起。不过用刚出生的龙来养曦木的内丹,算起来也才两个多月而已,曦木此刻更像个孩子,需要人疼爱的孩子。这个孩子在她的照顾下,慢慢长大,已经跟她很亲很亲了。 看它别过头去,故意做出很生气的表情,布平常有些小小的心疼,她将头凑到小东西面前,笑吟吟的问,“我家可爱的木木生气了?” “平常,我抗议!”米米见状,也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桌上去,抱着双臂撅着嘴,“你从来就没这么哄过我!” 小龙本来就不爽这个争宠的毛物,这会儿更是看这团毛尤其不顺眼,它故意舌忝了舌忝布平常的脸,卖乖的用他可爱的嗓音叫了两声。 “你这条无耻的毒蛇!要不是我给你渡了两亿年的真气,你能活得这么逍遥?为了救你,本米米连形都化不了。” 外面,端着两盘香香肉肉的男子正好进来,听见米米这话,他一边摆菜盘子,一边反驳道,“那个,祖先啊,你这话说得不大合逻辑,我记得当时,是木木主动吸了你的灵气,不是你自愿要给的。而且,你似乎没有选择给不给的权力,因为木木就算只剩下颗内丹,实力也比你强。” 米米气得直捶胸口,面对事实,它又无法反驳,只得将圆滚滚的身子不停在桌上打滚,差点就把那两盘肉肉掀翻在地上,布平常的肉岂能这样糟蹋?她提起米米的尾巴,毫不客气的把它扔到桌下去,“米米,再这样耍赖,就罚你不许吃饭……” 一道冷风卷着枯叶在米米身后吹过,它悲摧的想,自己为什么要立下那么个誓言,谁拿回他的实体让他重获自由,他就做谁的宠物狸猫一万年。 本来他这会儿大可以化了形去花天酒地的逍遥,就因为那个死了都不放过他吸他灵气的男人,和这个因为一时赌气发誓而成为他主人的女人,他只得做一只可怜又缺爱的狸猫。 “平常……我饿……”看着一桌人都香香的吃着饭,连果果都捧着它最爱的花花在啃,桌下面面壁思过的米米很纠结。 小龙乖乖吃着碗里的肉肉,抽空吐了两根骨头给桌下的米米。 “流苏啊,苏苏,好后辈,祖先哥哥饿了……” 流苏无辜的看了它一眼,表示无能为力。 米米只得对果果下手,它跳到木椅上啃着花花的果果面前,恶劣的笑,“果果啊,让你主人给我饭吃,不然我就吃掉你的花花……” 果果直接飙泪,扔了手里的花花飞到布平常那儿告状去了。 “米米……今晚你守夜。”布平常以主人的姿态发话,米米叹了一口气,乖乖跳下椅子,灰溜溜的出了船舱。 秋夜还是有些凉的,米米站在船头,悲摧的吹着冷冷的海风,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叹气。船舱里,果果在她的小窝里,抱着半朵还没啃完的花花,嘴角挂着半滴口水,睡意朦胧。小龙已经早早的卧在布平常的枕头边,呼呼的睡熟了。它的身体从破壳而出,就没有再生长过,它每日吸收的精气,都用来供养曦木的内丹,那是一项巨大的消耗,所以它每天都睡得很早。 布平常坐在床榻旁,轻轻的往小龙身上盖了一块碎布,伸手模了模它的头,看它露出甜美的笑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刚收拾完碗筷,端了一杯热茶进来的琉苏,一见布平常落寞的表情,就明白她在担心 他将热车递到布平常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木木的内丹养好之后,他一定会苏醒过来的。” 其实流苏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当果果找到他,给他看了曦木吩咐它带来的幻象后,他就知道这一次曦木是真的出事了。当他赶到祭塔,只看到布平常躺在血泊中,而曦木,只剩下了一颗内丹。 如果不是曦木给的幻象告诉他去找龙体来养内丹,他也许真的不能承受,曦木已经死去的事实。他一直没有告诉布平常,内丹早在前几日满月之时,就已经养好,只是曦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能不能醒过来,他真的没有答案。 布平常接过茶杯,看流苏的表情也有些落寞,才觉得气氛似乎不大好。 “苏苏啊,米米还饿着肚子呢,你给他做一顿好吃的吧,嘻嘻。” 流苏点点头,旋即也露出妖媚的笑容,转身出了船舱去。 看着流苏的背影,布平常笑了,能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她以后会好好珍惜每一天的幸福日子,过得充实。 曦木,你也要早点醒过来啊…… ******************************************************************************************* 打劫打劫,什么票都留下!不然放木木来可爱你哦!\(^o^)/~ 第二十节 醒了啊 修罗宫里,新近特别的热闹,传言纷纷说,修罗宫的宫主已经渡了仙劫,成功成为九天里的下等圣神。纵观整个九天,下等圣神虽然多如牛毛,但比起修罗和洪荒里修仙的人数来看,仍然是一毛和九牛的比例。 修罗宫宫主的综合实力提高了,修罗境的地位自然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因此修罗宫决定,要办一个隆重的庆祝仪式。 余展白最近虽然一直在忙着操办庆典的事宜,可是寻找布平常的下落,他也一点没有耽搁,就算忙得几夜几夜不曾合眼,他也没有放弃过,可惜线索只到祭塔被盗,就断了。每次一想到这件事,余展白就免不了头疼,他这会斜倚在书桌前,抬头看了看窗外无风无星的夜,微微叹息。 “少主。”门外传来冥月的声音。 余展白闭上眼,应声道,“执事深夜到访,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魔族族长琅亦派了人来通报,说是族长明日就到修罗宫。” 余展白冷笑一声,这个老狐狸,这么早赶到,怕不只是为了送贺礼这么简单吧。他儿子死在了祭塔里,妖族那边给不出什么交代,他哪里肯罢休,这会怕是故意要来找妖族的麻烦。两族好不容易停战了百年,这么一来,剑拔弩张的局势又要重演了。 余展白不知道师尊对这件事是纵容还是反对,从出关以来,师尊就整日在宫中静养,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不过余展白是讨厌战争的,虽然这些日子在修罗宫的尔虞我诈中,他已经懂得了以牙还牙这个词的含义,但本质上来说,他不希望他管辖的范围内,有任何的战乱。 “明日我亲自去迎接,劳烦执事稍作准备。” “是。”冥月应声道,隔了半晌,他才又开口,“落英那丫头,最近很得宫主欢心,是不是安排下,让她住进宫主的**里。” 从来余展白身边亲近的丫头,都不会伺候他超过三个月,要么莫名的死掉,要么就被师尊收到**。他厌恶的将手中的毛笔折断,口气中却依旧平静如水。“这事不急,待我问过师尊的意见,再做定夺。” “是,另外,瑶海里的海妖探子回报,最近有一艘彩篷船常在瑶海海域活动,船上似乎有一位名叫平常的女子……我已经派奎骸去详探了。” 余展白睁开眼,手中断掉的毛笔砰然落地。他等不及想要亲自去瑶海找,他不能等,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可是他不能离开,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来操持,有多少人觊觎他的位置,想取而代之,有多少人都等着抓他的把柄,要置他于死地,他踏出任何一步,都要计算十步。 平常,等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布平常这会儿正在做梦,她梦见自己正一个人吃着香喷喷的肉宴,各种肉类华丽的铺了一桌子,色泽香味俱佳,她狼吞虎咽的扫着盘子,忽然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都快长了这么多膘了,还惦记着吃……” 布平常转头,看见曦木正站在自己身后,背着手,冷冷的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溜烟蹿起来,大步流星奔到曦木面前一把拥住他的腰,眼泪逐渐逐渐就湿了眼眶。 “你终于醒了,木木。” “小心你的鼻涕,别弄脏了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尊体。” 布平常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曦木的语气么,尽管是他还是这么自恋。 “我问你,在祭塔,你为什么要帮我月兑险?” 布平常赖着曦木的腰背不放,直接在他胸口蹭了蹭满脸的眼泪和鼻涕,笑吟吟道,“我怕以后没人请我吃烤兔肉……木木做的烤兔肉真的很香呐。”这是大实话,虽然不是全部的实话。 曦木无语,这种答案,换了谁,都会一样无语。 “你继续吃你的肉吧……不打扰了。” 说完,布平常怀中的曦木竟然凭空消失了,她抱了一把空气,心情失落,掉头看了看杯盘狼藉的肉宴,居然发现食欲不振。 这可不是布平常的风格……于是她继续坐回肉席上去,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那些肉。心里却一直在重复,木木木木木木…… “平常……平常?”米米摇了摇一直说梦话的布平常的头,看她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它直接拔了她五根头发。 “唔……痛。”布平常迷迷的张开眼,就看见一团黑白相间的毛球正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她。 “早啊,米米。”她揉了揉眼睛,边打呵欠,边挤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染墨那丫来了,现在正跟我那后辈在外面说话呢,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不然他一定会把我生吞活剥的。求你了,好平常……”米米抬起两只爪子在布平常脸上揉来揉去画圈,直到她点头,它才松了爪子,自己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睡回笼觉去了。 布平常起身来,梳洗了一番,看小龙还在睡,没有吵醒它,自己出了船舱去。 船头,风和日丽,流苏正抱着染墨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墨墨墨墨想死你了。” 染墨仍旧一脸冰冷,不过他也没有推开流苏,只开口问,“曦木呢?” 流苏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告诉了染墨,他一把推开流苏,无视站在船舱门口的布平常,径直往船舱里面去了。 流苏拉着布平常跟进来的时候,染墨正拉着小龙的尾巴,把它倒提着,看它被吵醒不爽的在他手里挣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布平常差点没被雷到,看染墨大仙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是担心曦木呢,没想到跑这儿来嘲笑作弄曦木来了。 “哈哈,果然是跟我一条心,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的了!”流苏也坏坏的笑。 小龙弯着身子想去咬染墨的手,无奈他总有办法闪开,小龙只得求助的看着布平常。 “大仙,你不要欺负木木了,它还小……”布平常悻悻的笑,指了指角落里睡得正香的米米,“那儿有只习惯了被人倒提的狸猫……” 染墨看了布平常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将小龙放回地上,看它一溜烟窜到布平常身后去藏着,只探出一只眼睛窥视。 流苏过去拉着墨墨的胳膊,笑嘻嘻打趣道,“平常,咱家墨墨最讨厌狸猫了,尤其是姓米的狸猫,见一只杀一只,见一群杀一群。”角落里装睡觉的米米听得毛骨悚然,死死的把头藏进尾巴里,暗骂平常好狠心。 “无聊。”染墨冷冷落下两个字,看都没看一眼米米,甩开他的手直接出了船舱去。 流苏又呼啦呼啦跟了出去,笑意盈盈的问,“你找到了木木的实体么?” “没有。” “……那奇怪了,难不成实体会自己长脚跑掉?”流苏咬着唇,思索。 染墨则轻描淡写的看着海面,像一尊雕塑。 “我知道了,一定是汐岚太想念木木,把他的实体弄到落霞宫去收藏了……哈哈” “……”染墨对这种奇怪又无营养的论断,一向是无视的。 布平常就没那么淡定了,她凑过去,十分八卦的问,“汐岚是谁啊?” 流苏神色诡异的向她飞着眼角,可疑的挑眉,“你觉得呢?” 布平常正欲挖掘内幕消息,这边染墨冷冷的打断她,落下一句“我去找涣绝。”人已经干净利落的踏上飞剑,霍霍的飞走了。这下好了,她还想继续追问汐岚的情况,流苏却不肯再说了,他喜笑颜开的转移话题,说自己昨晚梦见了曦木。他手足并用,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向布平常解释了他是如何如何热情的抱住曦木,如何如何被曦木绝情的推开,他又如何如何再一次热情的拥了上去,又再一次如何如何被曦木拍到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着,要我每天做很多很多肉给你吃。”流苏笑,双眼弯成迷人的弧线。 “我昨天梦到他,他还说我再吃肉就跟猪一样了,让我减肥……”布平常撅撅嘴,模了模腰上的肉,这两个月每天吃肉,体重飙升,似乎是真的该减肥了。 “胖乎乎的才可爱呢……你看我先祖,圆滚滚的样子多招人喜欢。我每天多做点肉肉,把你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木木回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要是昨晚的梦是真的就好了。看着船头上翻滚着身子晒太阳的小龙,布平常不由得叹气。 “平常,不要灰心,你要相信木木是强大的。” “嗯。”她坚定的点点头。 流苏乐呵呵的笑罢,就去跟小龙玩了,布平常回到船舱里,唤出仙书,继续学习御体里的法阵阵符。这个阵如果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她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学习,每天的进步虽然都不大,但总是有一些收获的。两个月下来御体里的阵符虽然没补上什么,但她已经能将御体撑开一两丈远了,而且坚固程度也有所提高。 瓶颈么,修仙都会遇到,她也向来不是急性子。 不过奎骸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了,他认出布平常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琅亦,向他报告了祭塔里的相关情况和杀死他儿子的凶手布平常的下落,得到了他想要的妖灵,他满足的回修罗宫去了,只告诉冥月和余展白,那船上根本没有女子。 ****************************************************************************************** (⊙o⊙)票,给点吧 第二十五节 不是吃素的 曦木还真是为布平常着想,传送阵直接把她送到了瘴气墙后面去,这会儿她又得乖乖蹲牢房了。布平常撅着嘴,十分不满又十分无奈的坐在那儿,随手抓了一把头发,一根一根数着,口里还念念有词,“他舍不得我,他舍得我,他舍不得我,他舍得我……”数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她振奋了半天,贼笑了好久。笑到脸抽经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根头发,竟然有开叉!就是说曦木还是很舍得她的咯?布平常的笑容僵住,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停留在面部,嘴角抽了两下,头顶缓慢落下三根黑线。她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蹬着脚自己跟自己耍赖。 外面的守卫听见牢房里有响动,发现昨晚逃跑的犯人竟然自己回来了,不禁怀疑起布平常的身份来——修罗宫的地牢,怎么成了她家后院一样,想进进,想出出啊。守卫甲推测她是宫主的私生女,被守卫乙一拳头敲在脑门,守卫乙肯定她是魔族族长儿子的老相好,族长儿子撞见她和他爹厮混,他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劈死了儿子再嫁祸给她。这种苦大仇深的家庭剧情节在修罗境每时每刻都上演,哪家要真是没点龌龊事儿,那就该去洪荒定居了。 讨论了半天,两人也没得出一致的结论,只得乖乖去向上头报告情况去了。 半个时辰后,消息就传到了余展白那儿,他正和红夜在下棋。落英伺候在一旁,端着七色鸢尾熏香。听见下面的人报告这件事,红夜落了黑子,笑言,“你就是为她,将自己打成重伤?”红夜分明连眼皮都没抬,但余展白能想象到此刻那双眼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的不屑。 “该你落子了。”红夜抬起眼看着余展白,那双眸子,带着戏弄嘲笑的意味。 “我输了,师尊。”余展白将指尖的白子放回竹筒中,脸色微白。端着香炉的落英,悄悄抬眼看了看他,满是惋惜。哪怕是赢一次,少主就能在宫主心中重很多了。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步。 红夜开始收拾残局,一颗一颗将黑子拾起,也放回竹筒里,不紧不慢的问,“知道你为什么胜不过我?” 余展白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又更煞白一些。 红夜冷笑,眼底一片暗嘲,“没有原因,你永远不可能胜过我,这就是你的命运。”说完,红夜诡异的笑,那笑容很扭曲,听着他刺耳的笑声,余展白只觉得压抑窒息。他站起身来,匆匆向师尊告辞。 红夜在他踏出门去的时候,冷冷命令,“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女人,但你不能对她们动情。” 关上背后的门,余展白就听见师尊吩咐落英去照看布平常,这分明是威胁。他的背心,微微出了一层冷汗,师尊的意思他明白,如果他喜欢了谁,那人必死。那么平常呢,师尊若是知道他对平常有好感,她是不是会有危险?余展白不能去看布平常了,他走在回暮离宫的林荫小道上,秋叶凋敝了一地,正如他的心。 同一时刻,地牢里发泄完了怨气的布平常正饿得头疼。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耍赖很费力气的说,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加重了她各种伤的心情。这个时候,只有治愈系的肉肉才能赶走她内心的忧愁了!可是小桃自从给了她那药丸以后,竟然再不来给她送饭了,大中午就来了个刀疤脸冷冷扔给她一碗白饭,外带五颗青绿青绿的白菜,三片薄如蝉翼的酱黄瓜,两个长得很扭曲的黑色豆子。牢饭原来长这副模样,连一滴油都看不到,布平常愁容满面的将那一碗素菜白饭塞到胃里,从中午一直叹气到下午,搞得消化不良。 下午快日落的时候,外面有人送饭进来了,不是别人,布平常一眼就认出来竟然是暮离宫偏院里那个落英。落英端了和中午一样的牢饭,送到布平常面前,看她索然无味的望饭兴叹,勾引她问,“想吃红烧肉?”布平常哪里听得肉这个字,她两眼放光的看着落英,以希望工程般的眼神说,“你能给我做?” 落英挑眉,邪恶的笑了笑,“少主最厌恶的菜就是红烧肉,少主厌恶的,我也厌恶。我每次给你做这道菜,都恨不得在里面下毒。” 布平常愣了半天,她真的很难把从前温柔亲切的落英和眼前这个笑得邪恶的狠心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落英看她那副傻傻女敕女敕的模样,觉得弄死她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对少主不利的人,我必须要除掉。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少主在宫主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你必须死。”说完,落英笑吟吟的看着布平常,指着地上那碗饭命令,“把这饭吃了,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傻子也知道那饭吃不得了,布平常那么珍惜生命的人,自然不会听落英的话。她一脚踢翻那饭菜,再在上面踩了两脚,抬起头直视落英,从容的还她一句,“我不是吃素的。你敢在地牢里杀人就尽管动手。”别以为她就真的那么好欺负,布平常的确是那种没什么脾气的人,但那是对她喜欢的人而已。从第一次恋爱被人耍的经验中她总结了,对坏人就该以牙还牙,你越善良,坏人就越猖獗的使坏。 落英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气场,她当然不可能在地牢里动手杀人,不过她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我是不能杀你,不过我可以看你慢慢饿死在牢里。别忘了,以后都是由我给你送饭。” 布平常忽然感觉到身体周围有一股杀意,那杀意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很明显不是她的,落英走后,她手腕上的棠棣碧金镯幽幽发出白色的光,布平常觉得那杀意似乎是从这镯子里漫出来的。 **************************************************************************************** 亲们猜到镯子的秘密了么……(*^__^*)嘻嘻…… 第二十六节 成了一半 布平常觉得,跟了曦木的仙器都要无一幸免的被曦木那坏脾气熏陶感染了,这可不好。反正这会儿没事可做,她干脆唤出仙书,准备开导开导仙书和镯子,让它们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仙书童鞋和镯子童鞋,我有话要对你们讲……”仙书墙体上出现三个点,后面带了一个不耐烦的“说”字。布平常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开口,“千万不要随便动怒,人一生气呢,心肝脾肺肾都会上火,那些火气瘀滞在体内,很容易痔疮,便秘,色斑,长痘痘,长期易怒还会引发心脏衰竭,心肌梗塞,心脑血管疾病,心律不齐。还有啊……¥#¥@……*¥#@#@” 正喝着凉茶的曦木,听见布平常唐僧一样的碎碎念,差点都没把茶喷出来。他满头黑线的放下茶杯,将意念从胸口挂着的芣苢青彩玉环中收回。这玉环跟布平常那棠棣碧金卓,是曦木在上古境无聊的日子里炼仙器炼出来的,引子就是一株双生并蒂果,这果子是一花一根双生而出,心有灵犀。所以这一对绝品仙器自然也就能互通信息。曦木只要把意念注入到那芣苢青彩环中,就能与棠棣碧金镯合体,他的意念就可以感知到布平常那儿发生的任何事。 其实当初他做这么个东西,是真的闲得无聊,应涣绝的要求炮制泡mm的工具,不过这仙器出炉已经是几万年后了,涣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曦木也还没来得及给他。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回到船上,他就把闲杂人等赶到船头去吹凉风,自己一个人霸占了船舱,迫不及待的开始“偷窥”……看布平常数头发,蹬脚耍赖,乱喊乱叫,还对那个叫落英的振振有词,他一边品着茶一边乐,有时候还忍不住哈哈的笑几声。吓得船舱外吹冷风的米米果果和流苏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三人一致同意曦木占了小龙的身子后,脑容量缩小,该是傻了。 “他傻了就傻了吧,还不让我们去救平常,我家可爱又可怜的平常啊,这会儿正在深牢大狱里吃不香睡不着呢!呜呜……”米米难过的抓起果果,从它肚子里掏出一条丝巾来,苦大仇深的擦了擦鼻涕。果果见状,也哇啦哇啦飙泪,扯过米米手里的丝巾,捂着番茄脸大哭。流苏叉着腰,狐疑的模着下巴,分析道,“明明喜欢人家还要故作矜持,这不是木木的风格啊,他一向都是直接压倒那一类的么……” 曦木正巧从船舱里出来透透风,就听见这么个评价。他表示各种无辜,“咳咳……我有那么暴力吗?”。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很黄很暴力。”连果果都愤慨的将丝巾丢给米米,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攥起小拳头果断而坚决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曦木清了清嗓子,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啊。”就又钻回到船舱里去了。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百思不解——他可是一点没觉得自己暴力过……或许大概,有那么一点?又或许大概,是一点再多一点?难道布平常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似乎那个阿白很好很温柔。想到这里,曦木又不爽了,他手心里的茶栈就无辜的碎成了渣——布平常这个庸俗的女人,当年多少女子只为了见他一面连命都可以不顾,这个女人竟然对他没感觉。 地牢里,布平常正苦口婆心的劝导脾气不好的两位仙器以后要和谐一点,忽然猛的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暗想估计又是哥哥在念叨她,而且绝对不是因为想她。八成是她把他从瑞士买回来的高级手表扔鱼缸里凉快的缘故?“哥哥,我只是想验证下这么高级的手表,是不是撬开了表盖也会防水……”布平常鼓着腮帮子,她不喜欢哥哥要娶的那个女人,这正是他买给那女人的订婚礼物。说起这个准嫂子,布平常就一肚子火,她竟然威胁布平常说,以后如果她敢觊觎她哥哥的财产,就要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好了,她当真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倒真是合了那个女人的意。布平常叹了口气,她不见了,国外乱飞的爸妈指不定一两年后才得到消息,一向不喜欢她的哥哥正好可以和同样看她不顺眼的嫂子拿到全部的继承权,开心的结婚,去夏威夷度蜜月。整个家就没人在意她。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养在阳台上的仙人掌,没人照顾,那小东西一定会死掉…… 越想越悲摧,加上没东西果月复,肚子一直咕咕的跟她抗议。她揉了揉扁扁的肚子,叹了口气,“你也跟曦木学着发脾气?”想到曦木,布平常更更更郁闷了,她一头栽倒在地上,蜷着身子喊饿,喊着喊着眼泪就扑出来了。 仙书见状,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墙体上显出来一排字,“这么闲的话,不如修炼御体。”布平常歪歪扭扭的从地上爬起来,头昏昏,肚空空,仙书童鞋还真会找学习的时间啊。不过想想,反正饿着也是饿着,还不如做点事儿分散下注意力。所以她还是乖乖的盘了腿,按照仙书里的指导,继续练她的御体。话说她正到瓶颈,不是因为这御体有多难练,而是因为她发现仙书上有一排字很模糊,而且还是最关键的那一句。她揣测了很久,都没搞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写仙书的老爷子写到这一段的时候睡着了,口水把那句关键的话染晕开了,囧o(╯□╰)o) “灵气经由丹田上……上?……上?上红烧肉一盘!” 这时候,手腕上的棠棣碧金镯幽幽发起了白光。其实曦木是想明早早起再“偷窥”的,不过他忍不住,想看看晚上布平常睡得好不好,一来就撞见她无精打采的盯着仙书发呆。曦木问了问仙书,仙书童鞋无奈的告诉他,自己已经跟布平常不下一万次的说那句话是什么了,她就是听不见……曦木笑,这个女人对月复语一类,一向白痴。 “上转会阳,下入会阴,两经汇于百汇,再返沉御体之内。” 哦哦,原来是这么些字,布平常顺着那口诀,御体上的阵符竟然真的补出来几笔,心血来潮,她补啊补啊补,补了一半的御体,终于感觉到乏了,才满意的收回仙书,准备睡觉。刚一头倒下去,她又坐了起来——刚才是曦木给她念出了那句话?但她旋即甩了甩头,用手在脸上拍了拍,“清醒清醒,他都说不要见面了,怎么可能在这里?” 布平常总结了一下,一定是她资质过人,一下子顿悟了!于是她满意的又倒下去,安慰自己说要拯救世界的天才超人,一般来说不应该那么惦记庸俗的吃喝一类。这个心理暗示还不错,不一会儿她就慢慢进入了梦乡。她手腕上的镯子,依旧发着白岑岑的微光,撑起一道薄薄的光障覆盖在布平常身上,将外面的吵闹声和寒气都隔绝在外。直到夜色深沉,她开始打鼾,说梦话,流口水,张牙舞爪满地打滚,似乎是睡得很香,那光才依依不舍的灭了…… ************************************************************************************************* 从xx竞赛的考场撤下来,感觉自己就是一打酱油的,小凉风呼啦呼啦刮过心肝……%>_ 第二十七节 如此结案 接下来的十几天,修罗宫召开了盛大的庆祝派对,不仅是洪荒新头头亲自来贺喜,就连九天上都下来了几个中等圣神送了贺礼,这可是不一般的待遇啊……红夜自然是春风得意,红红火火风风光光的接受众人的道喜,还抽空和几位重要人物开了个小范围会议,就当前的时局做了较为深入的讨论,一群人似乎都各自有各自的计划,为了求同存异,众人决定另寻一个时间在九天上再开个会,具体商讨下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十几天,余展白都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去地牢看布平常,其实他是想去的,只是迫于红夜施加的压力,他不得不忍着想见她的冲动而已。落英越发的坏了,竟然换掉了素菜,每日三顿都给布平常端肉来,换着花样变着方儿的想要毒死布平常,即使毒不死,也让她尝尝有肉不能吃的痛苦。 布平常的确很痛苦,每天看着落英把那些冷掉的肉肉收走,又换上新鲜出炉香气四溢的肉肉来,她的馋虫一刻不停的跟她抗议,闹得她心慌慌,头昏昏。好在乌龟的忍耐力是各种无限的,再过个一两个月不吃,她也不一定会饿死。不过没有肉吃,神马都是浮云啊!布平常觉得这十几天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最为苍白乏力痛苦扭曲最缺乏人文主义关怀的日子。 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就把仙书召唤出来练御体,分散注意力,等那饿劲儿过去,她就倒头睡觉,补充体力。每天晚上又有曦木给她撑结界抵御浊气和寒气,睡眠质量直线上升。这样下来,虽然瘦是瘦了很多,但她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十几天下来,御体零零总总补全了五分之三,她的修为也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天,布平常正在睡午觉,外面忽然来了两个兽头大汉,化开瘴气墙二话不说架起布平常就走,将她带到一间摆满了刑具的暗室里去,把她五花大绑架上了十字架,两个大汉惊讶的发现,这位烦人竟然还没醒。两人相视,不由得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余展白进到刑房来的时候,布平常刚醒,正惊恐的瞅着面前的桌子上那两排满满当当,长相狰狞的各种刑具。跟着进来的琅亦冷冷嗤鼻,暗笑了一声,他是做好打算要将这个女人弄死在这里的,既然地牢的阴浊之气伤了不了她,就来点狠的刺激的,折磨死她。 “少宫主刚忙完庆典的事,我就这么着急要审案,真是对不住啊。”琅亦虚伪的措辞,走过去稳稳当当的坐到余展白旁边的木椅上,眼睛在面前的刑具上扫过,似乎在寻思用什么工具折磨她最残忍。 余展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布平常瘦弱而苍白的脸上,她瘦了,他心疼。 “族长痛失爱子,本就该早给你一个交代,这几日太忙,倒是我疏忽了族长的心情。”说完,他从木椅子里站起来,问十字架上的布平常,“你叫什么名字?” ……布平常无辜的看着阿白,手脚这会又麻又胀,脑子也一阵一阵的充血,她勉强调整着虚弱的气息,答道,“我叫布平常。” “布小姐,二十一天前,妖族祭塔失窃,你可知道?”余展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尽可能的冰冷。 布平常诚恳而无辜的摇头,她才没那么傻,天下哪里有主动承认自己盗墓的盗墓贼。 琅亦见她顽固抵赖,啪的拍了桌子站起来,“我看不给你用刑,你是不会招的了?”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您老的儿子,我连剑都不会使……” 琅亦懒得跟她废话,看余展白没有挑刑具的意思,主动请缨,“少宫主,你慈悲心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用刑好了。”琅亦随手抓起一个两头尖尖中间圆圆的铁器,二话不说就往布平常那儿去,那坨铁物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布平常心头那个忐忑啊,光是猜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被这铁疙瘩揍,她就已经双腿发软头发昏了。 还好余展挡在了他前面,冷冷道,“严刑逼供一向不是展白的风格,族长还请稍安勿躁。” 琅亦忍无可忍,他再看不得这个害他儿子惨死的女人逍遥法外,说什么都不肯罢手,余展白态度也很强硬,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动了杀气。 两股杀气纠结在一起,虽然刻意按压过,但还是免不了传出了暗房,正在地牢里拜访老友的涣绝一下子就认出了一股子,似乎有点像曦木,又跟红夜很接近的杀气。他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忙拜别了老友赶到暗房。一进门,就看见琅亦和修罗宫的少宫主不大友好的在讨论关于一个叫“布平常”的人的死活问题。他抬眼看了看被定在十字架上已经被杀气弄得昏厥过去的女子,又看了看她小又瘦的身子——这个人该就是曦木口中那个叫“布平常”的乌龟了吧,啧啧,曦木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涣绝也不管那两个人争执不下,你一来我一回的言语冷战,顾自上前去将布平常从十字架上解下来,护在怀里。他浓黑顺滑的黑色长发拂过布平常的面颊,又冰又软,弄得她好痒。她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又一绝色美男怀中,这位不仅脸蛋长得诱人,那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更是大大的有爱,还带着丝丝香气,她很想问他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醒了?”涣绝仍旧将她抱在怀里,继续无视那两个瞪着眼盯着自己看的人,只低头问布平常,“你认不认识曦木?” 布平常点点头,只觉得这个人好面熟的——啊呀,不就是祭塔里的壁画上面那六个人之一么?能被画到妖族先祖的墓里头,必须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啊。 “哦……这就好办了,我先带你去我那儿住两天,看你这身子骨瘦得,得好好补补才行。”涣绝边说,边抱着布平常就往外走。布平常首次人品大爆发,不但不用受刑,还给一个大人物当做贵宾一样招待。 不过,琅亦是不肯随便放人滴,虽然知道来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他要拦就能拦得住的,可是为了儿子的仇,他还是咬咬牙,一个闪身挡住了涣绝的去路。 挡路归挡路,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向涣绝行礼,客客气气的道,“天尊恕罪,这位姑娘正是杀了犬子的凶手,还请天尊将她交还给小人,以正修罗纲纪。” ******************************************************************* 为什么总是把章节序号写错……纠结啊纠结 第二十八节 涣绝的招待 第三十三节 如此重逢(下) “蛇……先生,晚上好啊。”布平常悻悻的笑。 这位被称“先生”的大蟒没吱声,眯着眼睛俯子来,两只发着青光的眼射出幽寒幽寒的绿光,在布平常身上来回扫描。扫描结果,这乌龟果然如鼠老弟所言,是个绝好的货色。九天玄龟自然不必说,吃下去修为那是平步青云,这一只的丹田里竟然还有千年冥狼的内丹化成的灵气,这可就难得了。再加上她手上的戒指和手腕上的灵镯,这次收获可不小。最关键的是,这一内丹都还没凝出来的小肉干,反抗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以上好处堪比中头彩啊,地虺先生(那蟒蛇的学名)张开血盆大口直乐,笑声震得她脚底下的地皮都颤巍巍。布平常猜想这蛇是饿傻了,见了她这么一肉干儿竟然也巨兴奋。(她是不知道自己跟头彩等价,估计知道了也得乐抽过去……) 乐罢,地虺先生准备要兑奖了,亮出口里两对锋利的牙,那牙在白花花的月光下直晃眼,牙尖还嗖地弹出来两个往内倾斜四十五度的勾勾,布平常算计那是怕吃她的时候她挣扎逃跑,要勾住她的肉用的。 有某月童鞋总结如下:绝对不要低估脑残患者惊人且极富创造性的幻想能力,一般情况下,脑残度越高,幻想力越非人。布平常仿佛看见自己被那勾勾挂住腰和,一点一点被蛇吞进肚子里,被食人花消化的经验立刻惊现。 对了,不是有火么!她手忙脚乱念了一段口诀,但是由于惊吓过度。丹田里的漩涡童鞋就是不给力,半天凝不出丁点火星。威逼利诱都米用,人漩涡童鞋这会儿罢工中。无奈之下,她只得生拉硬扯纠结出一小团冥火,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向那蛇头扔过去。 ——人家地虺先生直接当开胃小菜,把那屁大点儿的火苗一口吞进肚子里去暖胃了。地虺身后站立的两只山猫和一只老鼠见此状,面面相觑,旋即笑得四仰八叉在草地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眼泪花子星星点点。老鼠说他家隔壁屎壳郎刚出生十天的儿子放一屁,都比这乌龟的火团强悍十倍。 “老大,要不让我们兄弟俩先给她放点血,您先尝一尝九天玄龟的血开开胃。”山猫甲开始还怕技不如人被收拾,原来自己太小看自己了。山猫乙属于行动派,直接亮出了爪子下的尖刺,突突就向布平常这边无限憧憬的跳了过来。 切,你们都不要小看了乌龟的实力!经过刚才的热身,这会儿引灵火已经顺手很多了,布平常凝出一个火球,愤愤的向那山猫扔出去,火团迎面撞上那猫的头,蓝色的火焰顺风顺水的波及猫身,把它全身的毛烧得干干净净,山猫乙以一种奔放的姿态在夜风中定住,眨了眨被熏黑的眼,旋即尴尬的挡住x部位,闪到一旁捶地板哭它的名誉去了,它还没娶媳妇呢,传出去他还混个屁啊,…… 山猫甲看弟弟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毁了,心下很是愤怒,它眯起猫眼,竖起身上的毛发,跃身而起,一连躲开了布平常的两个火球,直接扑到布平常身上,张口就要去咬她的脖子。布平常忙忙慌慌的才想起御体,急忙结出一个来,山猫甲就跟一鼻屎一样被弹了出去,撞得脑昏昏。布平常又再接再厉补了七八个火球,直接把山猫甲烧烤。老鼠见两位好兄弟遭难,义愤填膺的吱吱叫了两声,以言语冷暴力形式表示反抗。 最终,还是地虺老大亲自上阵,一口下来就把布平常的御体咬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老大的名号不是混得出来的,没点实力也不敢收小弟啊,地虺先生威风凛凛的立起身子,又是一口猛地下来,生生朝布平常的腰咬去…… 曦木在一旁等得快要睡着,好歹才算是等来了这个精彩绝伦的英雄救美时机。 他化出晨曦剑,准备干净利落的一剑封喉。不过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一道巨大的火光从地虺面前吓得脸色铁青的布平常身体里闪出,那青色的火焰从她瘦弱的身子迸发出来,一瞬间向西面八方扩展开来,几乎烧毁了方圆十里之内的草地,地虺在那火光中被烧得满地扭曲的打滚,它受了惊吓,本能的扑向布平常的头就要咬……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布平常丹田里的漩涡童鞋大有跟这蟒蛇同归于尽的姿态,这会儿呼啦呼啦飞速的旋转着,源源不断的巨大能量从漩涡里流出,聚集到了她的手心,形成一个深蓝色的火团。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个凝聚了她丹田里所有妖灵的火球,毫不客气的塞进了那大蛇朝她扑来的血盆大口。地虺猛的吃进一团火,僵住身子,无辜的眨了眨眼,还没整明白啥事儿,那火球迅速的在它体内膨胀开,炸得它四个牙飞出去百十米远…… 一场危机算是化解了,布平常瘫软下来,轰然倒地,她的丹田空了,这会儿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放缓了流动的速度,浑身乏力,缺氧。她只身躺在火海里,长长吐出最后一口气,两眼一翻昏厥过去。曦木皱眉,踩上飞剑就往火里去,也不管那火把他的手臂脚踝烧得发红月兑皮,他在那火里寻到了已经不醒人事的布平常,将她抱在怀中飞出火海。 话说虽然平常童鞋已经精疲力竭,神色恍惚,半张着眼和口留着口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但是丹田里的漩涡还在飞快的轮转,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似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绞碎。那漩涡形成强大的吸力,方圆百里之内妖灵之气都被吸进了她的丹田里去,包括那只地虺的内丹。 抱着她的曦木见漩涡在自救,这才松了口气,眉间拧紧的褶皱也放松一些。这一战虽然惨烈,却激活了她修仙之体的纳灵天赋,也算是因祸得福。那漩涡息止下来的时候,布平常丹田里释放出来的妖灵不仅全都补足了,还比原来多了不止上百倍。 曦木输了一段仙灵给她护住心脉,抱起她架着飞剑就往瑶海的船上去了。 ***************************************************************************************** 今天指派木木来求票求收藏,如果他胆敢罢工……呃那么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第三十四节 预订二十年(上) 转眼,已经是十一年后的秋天。 布平常在彩蓬船上,一“睡”就是十一个年头。这女王般的日子她过得也还算舒坦。春天到了,曦木抱她去赏大片大片风情万种的妖花。夏天到了,曦木抱她去到凉快的树荫下纳凉。秋天到了,曦木抱她去看浪漫的晚霞染红天际。冬天到了天气太冷,曦木一般不抱她出去,而是在船舱里升起暖暖的灵火,整日整夜的陪在她身边。大多数时候曦木很沉默,偶尔他也会说一些简短的小故事,布平常很喜欢那些玄妙奇特的故事,内容么就不赘述了,总之就是足以吸引平常童鞋这种理性不发达但感性丰富的小龟女,亲懂滴…… 这类似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症状,都是那一次和地虺斗得太猛留下的后遗症,为此曦木一直很自责,他要是早点出手,也不至于弄得这个下场。这个行为也一致受到了果果,米米,流苏和涣绝的严厉批评,当然同时还有晨曦剑的婬威下被迫表现出的同情和原谅。 话说两年前,流苏和涣绝说是要回九天办点事,两人踩着一把飞剑走掉了,涣绝走的时候还抹了泪,交代米米和果果好好照顾平常。然后跳上飞剑抱着涣绝的后背露出无比憧憬无比开心的笑容,绝尘而去。 流苏走人后,就由米米每天带着果果去沐灵草原采妖灵。妖族先祖出面,果然是事半功倍,不仅果果肚子里那株双生并蒂果已经长出了叶子,有了两个含苞待放的花苞,它自己也吸了好多妖灵,再过不久就有化形的希望了。 布平常虽然“植物”着,也是很关心那果子的成长情况滴,她知道那果子对曦木来说很重要。这十一年,从曦木和流苏涣绝的对话中,她也听出来关于汐岚的一些事儿——木木和这个汐岚,关系一定不简单。木木盼星星盼月亮要回去九天,是为了早日和汐岚见面呢吧。虽然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她还是良好的愿望曦木能早日回去和爱人团聚。 说到木木,平常童鞋倒是希望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别的心思,但一想到九天上还有个汐岚,她就彻底泯灭了这个想法。在爱情面前,平常童鞋一向是有自知之明滴,她还不至于认为曦木会喜欢她这只胸和脑子一样干瘪的乌龟。至于曦木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按照曦木对众人的嘴硬来说,只是出于对她这只傻乌龟的同情而已。 回到正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清晨,天还没大亮,彩棚船外忽然哗啦呼啦吹起两阵儿萧瑟的海风,惹得船舱门口的粉色珠帘噼里碰撞出啪啦的声响。曦木正守着灵火,这会儿听见那帘子的声响,怕吵着布平常休息,起身去将那帘子勾到了两旁,再放了软帘下来挡风。米米在自己的窝里翻了个身,继续说着含混不清的梦话。果果吹着口水泡泡,打着酣,没有受吵闹声的影响,这似乎是继承了主人的优良传统。 话虽这么说,布平常这一次却异乎寻常的被吵醒了。她皱着眉头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往窗户外望,想说看看天是不是亮了。眼光猛滴撞见一脸错愕的曦木,他看自己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吃惊。 “平常……”他的身子僵在原地,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种飘逸的零乱美。 “怎么了?” 问完这一句,布平常一下子捂住小嘴,被自己还有些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再举起双手从左手看到右手,动了动手指脚趾,竟然一点障碍都没有了!她一下子跳下床,光着脚丫子跑跑跳跳过去就抱住了曦木。激动得眼泪汪汪,“木木木木,我终于可以吃肉了!” 曦木大汗,这女人醒来不该要求一桶迟了十年的热水洗个澡么,怎么开口闭口还是肉……⊙﹏⊙b 米米和果果被吵醒,一看平常苏醒过来,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米米飙泪,窜到布平常肩头去,抱起她的脸就是一个唾沫横飞的吻,“平常啊,我的平常,你可终于醒了!” 果果也飞过去抱起布平常的脸往自己的番茄脸上贴,两个大眼睛滚出颗颗的泪花来。“果果想主人……呜呜……” 米米和果果挤来挤去争宠,闹得曦木心烦,一掌都给拍到边上凉快去了。他拉起布平常出了船舱,踩上飞剑就往海岸去。 布平常晕飞剑这件事,曦木貌似还不知道。她偷眼看了看脚下一片空荡荡的云雾,只觉得头昏脑胀,只得死死闭着眼睛,抵着曦木的后背,将脸完全陷入他宽大的背心。 “去哪儿啊,我们?” “带你去看雪……”曦木说把这句话说得很酷很帅很有味道,还以为布平常会感动到痛哭流涕抱着他哇啦哇啦掉瓜子儿。 平常童鞋很悲摧的很无辜的辜负了曦木的一番盛情,哇啦哇啦欲内流出口,还好她十来年没吃东西,胃里是真的空白一片,不然曦木这身刚练出来的上等仙服就白费了。 曦木见状,只得打消了去看雪的鸟计划,将她打横抱起,降低飞剑落回地面。 两个人徐徐从淡蓝的天空中降下,停在了一片凋敝的花海之中,现在是十月,秋末初冬,妖花们都躲在地下暖暖的根系里睡美容觉。曦木将布平常放下来,她装着还有些头晕,借机靠在人家曦木肩头,埋着奸笑的小脸在那儿各种yy,傻笑到流口水。 曦木扶着她的后背,看着满目萧条的景象,觉得很不上眼。用月复语跟妖花的头头交谈了下,那妖花头头怎么都不同意让手下开花,不过晨曦剑的威名还是很有震撼力滴,半刻之后,那一片枯萎的花海悉数开放,各种色彩的花朵香气扑鼻,布平常从曦木肩头上抬起眼,只见刚才还冷冷清清的花海,这会儿漫到天际的开着妖异无比的花朵,美得动人心魄。 “木木,花……好多花……”布平常愣愣的拍了拍曦木的肩,呆呆的说。 ***************************************************************************** 今天指派果果童鞋求票(拧果果的番茄脸挤点眼泪) 果果眼泪汪汪,小嘴波浪形抖动,向各位亲求票求收…… 第三十五节 预订二十年(下) “木木,花……好多花……”布平常愣愣的拍了拍曦木的肩,呆呆的说。 曦木笑得比花海还迷魅动人,墨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妖娆,“送你的见面礼。”……虽然迟了十一年。 某月说,一般抽象逻辑思维能力不发达的脑残患者都很感性,布平常很典型就是这种一点小甜头都可以触动内心微微颤抖的不良文艺小女人。她的心肝这会儿甜蜜得比这一片花海还要美。 浪漫完了,该回到正题了,双生并蒂果结好曦木就要回九天,他想带这小妮子走,又不好直接开口说,于是转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曦木忽然问起这个去向性问题,布平常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曦木看她一直不说要跟他走,冷冷开口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十一年前偶然救了你,又照顾你十一年,就是默许你以后跟着我吧。” 虽然是激将法,但他的演技从来没有破绽,布平常信以为真,她一时又没有理由反驳,本来她就是不相关的一外围人物,人家再过几年就要回九天去跟情人见面了,她死气白赖的跟还不是只有吃醋的份儿。 “那……那你能不能送我去见阿白。”布平常决定找想阿白问问怎么回去当年海边那个渔村,她决定在那里养养鱼喂喂鸡种种田,心如止水的安度余生。╮(╯▽╰)╭小心肝那个疼啊…… 曦木听她这么说,彻底吃醋了。他冷冷沉下脸,闷声道,“你以为你值得我这么做?” 看吧看吧,就知道木木心里没她的位置,平常童鞋的内心此刻非常受伤,弱弱的答,“应该,不是……很值得。那,那……再见。” 她就连一点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愿望都木有? 曦木拉住布平常的手腕,强忍住脾气没有发作,侧过脸去轻描淡写的说,“想走?你欠了我十一年,别人欠我的我会双倍拿回来,所以你未来的二十年是我的了。” “二十年……”布平常低下头呐呐的重复一遍,算计了半天,十一年的二倍不该是二十二年么,零头干嘛要省掉,二年很长的说…… “嫌长?”曦木冷冷挑眉。 “不是,我是想说,那个果子不是再有三年就长好了么?你要回去九天了。” 曦木冷笑,“那你就跟我去九天。” 还没等布平常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拉上了飞剑,曦木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架着飞剑就往彩棚船上去了。 话说回到船上之后的几日,布平常借口恢复力气,每天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喝。冬天来的时候,她已经养得白白的,有些发胖。曦木为了让她保持身材多运动,吩咐下来说是她以后每天都得跟他去沐灵草原上采妖灵。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彩蓬船外呼啦呼啦刮着冰冷的海风。布平常睡得正酣畅,翻身将被子裹紧,再把头缩进温暖的被窝里去,满足的跟美男在巴厘岛的海边晒着太阳吃着红烧肉。 曦木心情可没这么好,昨天夜里入到天绝地灭炉的炉境中去炼丹的时候,竟然听见布平常喊了两声阿白(其实平常童鞋喊的是一只叫阿白的小狗),闹心得慌。曦木不爽,自然船上的人都没有安宁日子过。果果是被花花的香味引诱醒的,米米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被一碗冷水泼醒,冻得它全身上下的毛都跟刺猬一样立了起来。怪也只能怪他懒,不好好吸灵气增强实力,人家曦木十年来不仅实力大增百倍,而且还炼丹炼武器炼仙服,成就是相当的卓越。如今米米哪里还是曦木的下饭菜,他的晨曦剑不知多少回剃光了米米上的毛。大冬天的毛发稀少的还真让人纠结的说,╮(╯▽╰)╭ “喂,我的熊猫眼本来就已经很重了好不好,你也太不人道了吧!” 曦木鄙夷的俯视米米,那表情好像是在问,你一形都化不了的狸猫也算是人? “去叫醒布平常。”他冷冷的吩咐道。米米看他的气场今天格外的强大,而且还带着那么股子酸劲儿,它上的毛才刚长出一片青葱,惹不起晨曦剑啊。叹了口气,米米无精打采的跳上布平常的床头去。根据以往经验,喊她起床基本是浪费表情,它轻车熟路的循着布平常头顶浓密的黑发去,一爪扯下来三根头发。 这个方法相当有效,布平常醒了,半睁着腥松的睡眼,表情十分无辜。 曦木看她醒了,睨了她红扑扑的脸蛋一眼,沉声道,“你有半柱香的时间起床……”说完人家直接走人,一个多余的字都不留,那气场十足的给力。布平常想说这男人肯定是昨晚炼丹炼废了,找她撒气来着。 她怏怏的起床,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被窝。还好曦木这十一年炼了很多衣服的说,她溜到果果身边,伸手进果果肚子里掏啊掏,把压箱底的仙服都给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然后叫醒米米果果,三个懒虫一起洗了脸,出了船舱来。 曦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衣,洁白如雪,还被冷风灌得鼓鼓的,布平常一看他临风而立的背影,就禁不住直哆嗦。 瞥见布平常裹了十几件衣服,曦木真的很无奈,这些上等仙服一件就可以御九寒,她还真是……不平常⊙﹏⊙b。踩上飞剑,他示意布平常站到他前面去,那样飞行的时候他好给她撑一个挡风的法阵。平常童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懒洋洋的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爬上飞剑去,抱住曦木的腰,看他没反抗,她得寸进尺的将头也埋进他的胸口去,一股温暖立刻融化了冰一样的面颊,他的身体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大海的味道。 “今天终于不用步行了……呼呼,飞剑真好。”米米一边感叹着,一边往飞剑上跳,它刚跃起身来,曦木的飞剑就已经飞了出去。米米重重的摔落在地面,开花,四仰八叉的刨着爪子喊,“曦木你这个惨绝人寰的夜叉,等本米米化形了一定要跟你决一死战!!!” 飞剑上的曦木勾起一丝冷笑,他怎么会让一只讨厌的狸猫打扰他和平常独处,果果早就被几朵花花给收买了,肯定不会跟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睡意朦胧的小女人,笑得有点小坏。 ************************************************************************************** 平常童鞋和木木的感情铺垫到此算是小有成效,撒花…… 某月在此求票庆祝……o(n_n)o 第三十六节 小猪的馈赠 飞剑本就飞得低,到了沐灵草原后,怀里的布平常已经睡着了,他绕着草原上空慢慢的转圈,没有吵醒她,替她拂开面颊上几缕散发,表情各种温柔。总体来说,这是个很唯美的画面,除了布平常流出的口水有点煞风景外。 起初曦木还能勉强忍一忍,后来实在挺不住了,这可是百里挑一的上等仙服啊! “擦擦你的口水……味道很难闻。” 布平常一听这台词,猛地惊醒过来。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沐灵草原上了。 “木木啊,不如我在这里等你如何?我跟着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正……”她擦了擦嘴角银亮的瀑布,囧囧的看着曦木。 “你这样认为?可惜我不……”曦木不冷不热的说,然后直视她的眼睛,“今天采不到颗内丹,就没肉吃。”然后无视她绝望的表情,转身道,“跟我来。” 布平常只得乖乖跟在后面,鼓着腮帮子吹闷气,肉啊肉啊,真是她的小冤家。 走了没多久,曦木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布平常也停了下来。循着曦木的眼光看去,旁边一树洞里有三只还没化形的猪妖,白白的身子花点点的红斑,长得十分可爱。树洞外面围了四只黄鼠狼,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对树洞里的小猪心怀不轨。三个小东西偎在一处,怕得瑟瑟发抖,挤在一起的三个小园上,卷卷的小尾巴不住的颤抖。 对曦木来说,搞定一百只这样的黄鼠狼不过就是动一根指头那么简单。他的目的也本就不在采妖丹这件事上,除了和平常独处,他还想借这个机会让她多一些实战经验,把御体炼得更稳固些。 他转头,身后的布平常正捏着拳头,对黄鼠狼欺负小猪行为表示愤怒。 “我去引那四只过来,你撑开御体,等我。” 木木要帮忙声张正义鸟!哈哈,布平常为三只小猪即将得救眉笑颜开,乖乖按照曦木的吩咐撑开御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营养摄入得多,她惊奇的发现御体的强度,比过去超越了不止一个档次。平常童鞋乐了,决定以后继续多多吃肉,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她正盘算今天回去吃酱爆肉,脑袋瓜子猛的被人从后面拍了一记闷响。揉着后脑勺转头,瞥见曦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她想说御体什么时候和木木关系这么好了,招呼都不打一个他就直接进到她的御体里面来了…… “御敌的时候专注一些,别总想着吃。” “哦哦,我知道了。”布平常撇撇嘴,看那边奔过来四只凶神恶煞目露绿光的黄鼠狼,正表情不善的朝她这边扑过来,御体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被那四只猛地抓咬,差点碎掉。 布平常急忙从丹田里的漩涡童鞋那儿弄了点灵气把御体修补结实,那四只继续啃咬抓,还嗷嗷的乱叫,虽然御体的坚固程度足以磨坏它们的指甲和尖牙,现场紧张的战斗气氛还是让布平常小心肝经受了一次考验。 “用冥火攻击。” “那个……木木你这么厉害,就不用我献丑了吧?”布平常觉得,暴力会威胁心脑血管健康,而且她都很久很久没有引冥火了,生疏得很。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曦木冷冷开口。 布平常无奈,得罪了这位,晚上的酱爆肉怕是没着落了,她只得向漩涡童鞋拿了妖灵,手心里凝出一团青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刚成型,布平常惊得咋舌——她的实力神马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这一团随意弄出来的冥火,竟然比她大战蟒蛇先生那一次凝了全身妖灵结出来的冥火还要强大。呆呆愣了两秒,她笑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哼…… 把那火团向挠着御体的其中一只黄鼠狼扔过去,心想这坏蛋一定死翘翘,没想到那坏狼一个闪身,利索的躲开了,火球撞上它身后的一棵树,将那百年古树烧得一根树枝儿都不留,十分滴破坏生态的说,下次要瞄准一点,战斗也要环保么。 “攻击速度再快一些。”曦木从旁指导,“有效的攻击部位有三处,头心脏和内丹,你任选一处。” “明白。”布平常凝出一个火球,急速月兑手,向黄鼠狼甲的头部扔去,这一次火球的速度明显有进步,虽然没明中脑门心,但也砸中了眼部,那狼捂着眼转了两圈,倒下去了。 第一次战斗胜利,布平常信心一下子大增,接下来的三个火球,个个命中,速度力量准确度都逐步上升。不出半柱香,那四只黄鼠狼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内丹到手,布平常乐呵呵的收了御体,扭头看着曦木,意欲得一个小小的夸奖。 “还是太慢,以这种速度战斗,无异于找死。” 曦木从容的说完,脚下化出飞剑,扭头对身后咬着下唇闷闷不乐的小妮子道,“今晚想吃什么肉?” 虽然求夸奖未遂,但是治愈系的肉肉一向给力,布平常爬上飞剑去,例行抱住木木的腰,笑嘻嘻的说,“酱爆肉酱爆肉,咱们快回去吧木木,好饿……” 飞剑刚要离地,面前忽然蹿出三只可爱的小猪来,它们一齐向救命恩人致谢。中间的那一只上前一步,萌叫两声,“哼哼代表吉吉和渣渣谢谢二位大大……” 叫吉吉的一只顶着一缕飘逸的棕色卷毛,挤上前来眨着大大的圆眼,“你们真的好般配哦……吉吉好羡慕……” 渣渣拿短短的粉色粗鼻子拱了拱吉吉的脸,“吉吉你跟我好吧,我们也会这样甜蜜恩爱一辈子的。” 哼哼伸出猪蹄一脚踩在渣渣的蹄子上,“两位见笑呐,为了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决定要送你们一份礼物。” 吉吉和渣渣对望一眼,旋即赞同的点点头。哼哼从嘴里吐出来一颗金黄色的小珠珠,叼到飞剑上面放好,然后退后几步,“这个是百年好合珠,是我们从绛红楼的猪圈里逃出来的时候偷偷带走的宝物。美女大大吃了这个珠子,保证让冷面大大满意,而且绝对没有副作用。” 渣渣又补充一句,“还不用担心会有小宝宝哦。” 三只小猪送完礼,屁颠屁颠的走人了。 布平常望着躺在那儿金光闪闪的小珠子,三根黑线缓缓降落,脸上霍霍的飞出两片红晕。曦木倒是很大方的拾起那珠子,递到布平常面前,笑得十分诡异,“盛情难却,要不今晚试一试?” “呃……木木你真幽默,咳咳……”布平常差点喷血,这冷面男人开起玩笑来真叫人堵得慌。 曦木看她面红耳赤的把脸埋在他胸口,别过头去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踩着飞剑走人了。 飞剑飞远后,不远处一袭蓝色纱衣的女子才收了隐形法阵。她的眼光一直随着那飞剑远去。曾几何时,曦木怀里的人,是她。他也这样教她练过法术,这样对她笑。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之间再回不到过去了吧? “天尊……汐岚天尊?再不动身,修罗宫宫主该等急了。”一旁的紫衣婢女提醒叫汐岚的女子。 汐岚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沉默了片刻,才又踏上飞剑,向修罗宫的方向去了…… ********************************************************************************************8 广告:绛红楼附近各大药房均有百年好合珠出售……给票票多的亲还可享受买一送一大优惠哦!o(n_n)o 第四十一节 木木受伤了 曦木出去找果果这段时间,布平常和米米就逆天之物这个问题做了小小的讨论,好像是说这一类有违天理的妖孽出现,会引来天谴,搞不好会毁了这个世界。布平常觉得这种论断好像是科幻影片里面才会出现的。无缘无故就做了这么一个危害世界和平的恐怖分子,她真的觉得很无辜,同情起电影里的坏蛋反派来。 “曦木回来了……”正安慰平常的米米抬头看见曦木的飞剑落下来,嗖地蹿到从飞剑上下来的曦木身边,在他身上跳上爬下搜来搜去,可惜就是没找见果果。 “番茄头呢?”米米窜上曦木的肩头,抱着双臂质问。 “……被抓去了九妖洞府。”曦木冷冷答,转头问米米,“那个妖族族长叫什么?” “苍茗……你是说,苍茗抓了番茄头?”米米惊恐的咬着爪子上的指甲,那小东西被那恶狼抓住,下场肯定好不了。 布平常也急了,当下就要米米带她去九妖洞府找果果。米米在她头上拍了拍,“傻平常,那地儿要是什么好进去的地方,曦木这种自大狂能空着手回来?” 话刚说到这里,曦木的口中猛的吐出来一大口鲜血,吓得米米急忙改口说他随便说说麻烦他老人家不要气到吐血这么夸张……布平常赏了米米一个拳头让它闭嘴,上前扶住曦木,看他又吐出一口鲜血,心抓得生疼。 扶他坐下来后,布平常解开他的胸口,一眼就看见一团手背大小的瘀滞,那瘀滞正中,有一个极小的针孔。一旁揉着头顶新包包的米米忽然大叫,“这不是木梨骨针么?那个恶狼竟然用偷袭这么卑鄙的手段?还用这么毒的暗器!真不要脸!”还好它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实体,这会儿也顾不得个人恩怨了,米米跳过去趴在曦木胸前吸着毒液。(给情敌吸胸口,这个画面后来成为了米米永远的噩梦……o(╯□╰)o) 布平常握着曦木冰凉的手,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替他擦去额角的汗。曦木避开她的目光,心里暗暗不爽,要不是仙灵消耗太大,新补进来的又不稳定,他早就把那什么洞府夷为平地了。越想越来气,他又咳出血来。布平常要替他擦,被他挥臂轻轻挡开。 微微喘着气,低下头看见一团黑白毛物正忙,他脸色更不好了,“马上从本尊身上滚开。” 米米没和他计较,要是不把那毒吸完,迟早是要伤及内丹的,这个男人对三境来说多重要,它还是有知觉滴。 布平常听见曦木用了“本尊”这个词,知道他心情不好到极点了,一般这个词汇只会出现在敌人在场的时候,那时候曦木的脾气一般都不大好。 她俯去抱住曦木,将脸贴在他的颈窝,沉默不语。 曦木正要发作叫她走开,忽然感觉有温润的液体顺着脖颈滑到了胸口——她哭了?傻女人,哭什么。 不过这一招还真管用,曦木所有的怒火和烦闷好像都被布平常的眼泪浇熄了,看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挡住眼泪,尽管控制了又控制,瘦弱的双肩还是轻轻的在颤抖,他的心逐渐温和起来,面色也柔软了许多。 “你……不要哭。”他的口吻极细,柔软温和。 布平常努力止住眼泪,点了点头。 米米吸完最后一口毒血,擦了擦嘴角,附和道,“是啊平常,那恶狼一定是知道番茄头是你的宠物,抓了它要让你自投罗网,你没出现之前番茄头不会有事的。等曦木好了,我们三个一起联手去炸了那山洞!” “曦木伤得这么重,必须得静养。米米你还不能化形,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米米挠了挠头,这个傻平常怎么该傻的时候偏偏聪明了呢?看来过平淡小日子的打算是泡汤了啊,本来还觉得做一只可爱的狸猫跟在平常身边挺好,至少他那些小妾不会来烦他。看来这个想法是泡汤了,米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化出了人形。 曦木合上衣服,面无表情。布平常就没这么淡定了,傻傻盯着面前的男人发愣,她还是第一次见米米的人形,跟壁画上那美男真的一模一样哎。 “米米……你……原来长真的这么帅啊。” 曦木捂着胸口干咳了两声,米米瞥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器男人受了伤,他一定抱住布平常狂亲,嫉妒死他气死他! “本米米是三境第一帅么,不只帅,实力也是很强大的,我都说了我是最适合你的男人么平常。”米米冲布平常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以前她都是俯视米米,现在换米米俯视她,还是用一张好看到妖孽的脸,布平常一时间难以适应米米高大的形象。 曦木看她又花痴了,醋意大发,说是要吃烤鱼,而且指定要米米去抓雪鱼来烤。念在他受伤,米米还是从了他,去天山脚下抓雪鱼了。这会儿四下无人,曦木安静的靠在一棵树边,闭着眼调息,他暗叹,没有实体就好比没有晨曦剑,他的实力大不如前了。 “等救出米米,就去魔族领地。” 布平常惊讶的扭头看着双目微闭的曦木,“你去那儿干嘛?” “是我们,不是我。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七年。” “呃……那我们去那儿干嘛?” “染墨有了实体的线索。” 第四十二节 中计鸟 接下来的三天,曦木一直在给自己疗伤。米米负责抓肉烤肉,布平常负责吃,这样的分工还是很和谐滴。但是因为果果的缘故,平常童鞋的胃口有失往日的水准。 话说这会儿她正咬着手里的鸭腿,若有所思的看着烤着鸡的米米,心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曦木在不远处打坐疗伤,刚进行完一个疗程,睁眼就看见布平常盯着米米,他不乐意了,收了气息坐到布平常身边,干咳了两声。 “木木,你还好吧?”布平常担心的问。看她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曦木暗笑,清了清嗓子说,“你看我像很好的样子?”(某月披露,曦木的伤绝对已经好了九成,他故意这么说是故意要平常担心的说……^_^) 布平常抓起手边一个新鲜的鸭翅递给曦木,“吃点东西补充力,能好得快点。” “吃不下。”曦木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米米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恶劣的泡mm手段他也使得出来,就知道欺负人家傻姑娘。 “平常啊,你别理这毒蛇,也不知道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骗了多少纯情少女……” 曦木这一次是真的咳了起来,抬眼偷看布平常的表情,发现她明显有吃醋的迹象,他借口继续疗伤,闭了目打起坐来。 “平常,你是不知道曦木年轻时候那点事儿,有时间我把他的桃色绯闻一件一件说给你听。”米米将烤好的鸡腿撕下来递给布平常,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笑。 打坐的曦木用月复语威胁米米,“你不怕染墨拆了你的骨头,也该担心一下你的那些小妾,她们要是知道了你的下落……” “不过其实啊,排除那些桃色绯闻,曦木这个男人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还是没有本米米好啦。”米米的屈服不是没道理,他那些个小妾争宠的画面不能单单用恐怖两个字形容……他可不想被那群女人抢得拆了胳膊卸了腿儿。曦木这条毒蛇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拿这事儿威胁他! 曦木很淡定,对米米的评价不置可否。布平常偷偷瞟了瞟他冷峻的侧脸,咬了咬嘴唇猜测他过去那些桃色绯闻有多桃。 “喂,毒蛇,我看你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劫狱如何?” 曦木还是一言不发,淡定的闭眼入定。 “装什么尸体么,平常,我们先来计划一下怎么劫狱。”米米神秘兮兮的坐到布平常身边去,凑近她的耳朵详细告之她怎么勾引狱卒,然后下毒。 他正说到关键处,曦木忽然站起来,拿鄙夷的眼神俯视他,冷冷道,“走吧。” “去哪儿?”米米仰头看着曦木。 “劫狱……”曦木脚下已经幻化出光剑,他指了指米米,“你和我去。” 布平常嗖地站起来,“我也要去,我有御体可以保护你们。” 米米觉得曦木的决定似乎有道理,“你去不正好中了那恶狼的圈套?乖乖留在这里等我们,别叫我们分心。” 平常童鞋的自知之明又一次发挥了功效,她也知道就她这龟脑子,绝对是帮倒忙的材料。只好打消了跟他们去劫狱的念头,鼓着腮帮子决定以后要好好学法术增强实力。 “放心吧平常……我们很快就回来。”米米说完,跟上曦木的飞剑,嗖的一下没了踪迹。 看他们走远了,布平常又坐了下来,本来想继续吃那些烤肉的,竟然发现没什么胃口,她安慰自己道,“瞎担心什么,木木和米米都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出果果来的。”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担心那五灵果?” 布平常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扭头看了看身后,见一个身段妖娆的红衣女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长得很勾人,眉眼间尽是妖媚之气。 “你是……” 女子血红的袖捂着口,苏媚的笑了一阵,“我叫月眉,小妹妹是叫布平常吧?倒是个很有趣的名字呢。” “你找我有事?”布平常的直觉告诉她,这位在打她的主意,要小心。 月眉拂了拂红袖,拈起袖角扭着细腰向她这边走过来,她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 “小脸长得真可爱……”月眉眉飞色舞的跟布平常套近乎,拉起她的手来摩挲,棠棣碧金镯在她的摩挲下,逐渐失去光泽。“认我做姐姐吧平常,我可以保证让族长不杀你。” 族长?那个要抓她的妖族族长?布平常觉得自己点特别背,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遇见敌人突袭。她把手从月眉手心抽回来,悻悻道,“你认错人了。” “哟,瞧你这傻姑娘连谎话都不会说……再说了,我月眉要是连人都认不好,哪里做得了妖族的执事。” “呃……我不是故意要吸什么内丹的,而且弄出妖丹都是曦木搞得事儿,我发誓我是无辜的。”反正天下大概没几个人是曦木的对手,把责任都推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呐。 “这个可不由我说了算,不过你放心,姐姐这么喜欢你,一定不会让族长对你下杀手的。……跟姐姐走吧。”月眉说完,红袖拂过布平常的脸,袖里的香气好浓,布平常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两眼发直,瞳孔收缩,跟一木头人一样,被月眉拉着手带走了。 这边,曦木和米米已经暴力滴轰开了关押果果的牢房,发现牢房里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曦木反应过来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计谋,无奈棠棣碧金镯已经失去了感应,他体内的仙灵之气才刚恢复稳定,一时之间又还分辨不出布平常内丹里那个双生并蒂果的去向。米米把牢房中睡得呼啦呼啦的果果直接塞进怀里,踩上飞剑就要往苍茗的寝宫去问那恶狼要人。曦木的飞剑很快跟了上来,挡在了他面前。 “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冷冷看了米米一眼,笃定的说。 “我不信一个小小的后辈能挡得住本米米的狸猫剑。” “汐岚在这里。” 这句话倒是比什么都管用,米米再不多嘴了,“汐岚”这两个字比千金还要沉重,直接砸在他的胸口,搞得他头晕气短胸闷。且不说过去的恩恩怨怨,汐岚的行事风格他是清楚的,既然已经步步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她一定是做好了万全滴准备,贸然行事只会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对平常反而更不利。 “我说那恶狼怎么突然这么有脑子,会用调虎离山这么阴的计谋,原来是她出的主意。” 曦木懒得听他感叹,转身踩着飞剑就走人,米米跟在后头喊,“去哪儿?” ——“绛红楼。” ******************************************************************************************** 前几天一直很忙,没空加更,对baby很抱歉的说,今天补上一更,希望各位亲原谅某月时间有限,每日更得很少,以后如果有时间某月一定会加更滴……(*^__^*) 群亲,爱你们!顺便透露,不久就会有新帅哥出场哦!撒花撒花…… 第四十三节 未央别苑 话说布平常被带到九妖洞府的时候,她的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不过还好的是月眉没有把她直接关进大牢,那没有一滴油半点肉的牢饭对平常童鞋来说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啊。月眉也没有带她去见族长,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棋子,她才舍不得就这么让族长杀了。若是先带平常去族长那儿,事情怕是不好办,既然汐岚天尊吩咐过要留活口,那么送她去见汐岚天尊显然保险很多。 兀自权衡了利弊,月眉带着布平常敲开了汐岚的房门。这是九妖洞府里装修得最为豪华的房间,本来是修罗宫宫主下来视察的时候住的地儿,既然人家是洪荒的头头,自然这上房是要留给她住的。 汐岚参合进这桩命案里来,其实是有私心的。她想看看这个乌龟女在曦木心里究竟有多重要。这会儿她正品着茶,揣测曦木的反应——他如果来救人,那么她一定亲手杀了这个乌龟女,他若是不来,就让苍茗来处理杀了他弟弟和侄子的逆天之物好了。总之无论曦木来不来,平常童鞋都是难逃一死的下场。 如意算盘刚打好,月眉就带了布平常进来,月眉向坐在软椅中的汐岚跪拜行礼,布平常则木头一样讷讷的杵在月眉后面,双目无光。汐岚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平常童鞋身上去鸟,拿手肘优雅的支撑着下巴,微微前倾着身子,眼光带着那么股子酸味——这乌龟女模样似乎还挺俊俏可爱。 “天尊……汐岚天尊?”月眉见她一直盯着平常看,没鸟自己,又主动开口问,“这个女子要怎么处理?” 汐岚饶有兴致的看着布平常身上那套紫色流纱裙,那裙子正是她过去穿的风格,连纱边的褶皱都是一样的弧度。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叫什么名字?” “布平常。”月眉答,以女人的直觉,她明显感觉到浓浓醋意,想来这个布平常有可能是汐岚天尊的情敌吧?看她跟曦木天尊眉来眼去亲昵的样子就知道两个人关系一定不一般,这样下去布平常还有活头么?为了讨好汐岚,月眉急忙补充,“有句话月眉不知当不当说……这女子看来,面像似乎与汐岚天尊有一二分相似呢,当然她是不及天尊的万分之一,不过曦木天尊他兴许是看在这点上,才稍带照顾一下这小姑娘……” 汐岚没有对月眉的分析作任何评价,她的笑容慢慢消失,眼底流露出冰冷,“你这么说看,是怕我杀了她?” “在天尊面前不敢有隐瞒,月眉有一胞弟,名唤月央,至今未娶,月眉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想让她做月眉的弟妹……”月眉说完,将着红袖捂着口轻笑了几声。 汐岚眼底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必打打杀杀的有趣很多么? “月央,九天乐府里第一琴师月央?” “正是胞弟。” “倒是这个布平常高攀了……也罢,既是月央的姐姐向我要人,我没有不放的理由。你且带她走吧,苍茗这边,我自会给他个交代。”汐岚说罢,摆手示意月眉带布平常出去。 月眉领了人,心满意足的谢过,出了门来。她将布平常带回房间,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去找九天的传信使,带信给他弟弟说她病重,让他明日务必回来看她。事情都办妥后,月眉还是觉得不放心,把布平常留在族长眼皮底下始终不安全,她干脆把人送到了未央别苑,也就是她弟弟在洪荒的小别墅。 布平常的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她发现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换了一身粉红色的广袖流仙裙,头发也重新做过,松松挽了个发髻在一侧,用一根碧绿色的玉簪子斜斜插了,脸上还涂了淡淡的脂粉,把她原本就红润细腻的脸蛋映得更可爱迷人了。她呆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认那里面的人。 月眉在一旁笑得温软如水,“怎么样,姐姐给你设计的新装扮,还满意吧?” 布平常愣愣的点点头,本来以为又会被投入深牢大狱去吃那斋饭一样的素菜,没想到不仅没蹲班房,还让人给洗白白打扮成了小公主,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总觉得这种中彩票一类的好运气似乎跟自己不搭边…… “傻姑娘,以后姐姐多教教你怎么打扮自己。女人呐,脂粉钗裙哪一样可都少不了的呢。以后好好跟姐姐学……”月眉将一颗夜明珠从珠宝盒中取出来,给布平常环上脖颈,那珠子圆润透明的淡色透着樱花一样的粉女敕,将布平常的脸色显得更细腻动人了。 “好了,姐姐先去准备酒菜,你若是无聊,就现在别苑里转一转,这里的风景可是好的很呢。” “那个……请问,我……” “入夜了还可以赏花,听说近几日池塘里的昙花就要放了,你就在这里小住几日,等那花开了饱饱眼福,姐姐再送你回去,可好?” 布平常是很愿意留下来赏花的,可是曦木和米米一定很担心她呢,“我不是很有空……不如改天吧?” “好妹妹,你就当陪陪姐姐,就几日时间,好不好?姐姐一个人住,冷清得很。” 布平常知道那种冷清的感觉,院子越大,好像人与人之间越生疏。她家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人人都羡慕的高级别墅,实际上里面除了空,还是空,家里所有的人都是围着哥哥转,她一个人住在别墅角落的小房间,大部分时间都很冷清的。那种孤独她懂,而且是深懂,再加上月眉的演技实在高超,挤出两行热泪来博取同情,布平常只得答应下来。 月眉走后,布平常先是把面前的一排珠宝盒研究了一番,里面有好多好多珍珠翡翠玉镯之类,她没有一件一件的看,怕是一天都不够她看的。然后她又把那些胭脂水粉的一个个打开欣赏了一番,那些颜色都很好看,还有各种各样的香味。最后她又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这个屋子比她以往住过的任何房间都要有情调,精致小巧的镂花熏香炉,翡翠打造的四角流线型几案,两个彩绘了双蝶嬉戏的紫玉凳子,一张黄花梨木的娇小雕花床,床幔是淡蓝色的玻璃珠子串起来的珠帘,颇有一帘幽梦的意境。床榻是一块千年檀香木雕成的小鲤鱼,或碰乱跳的翘着尾巴,栩栩如生,还带着阵阵浓郁的香气,简直是件精品。 最吸引人的要数床边绿玉小案上一把木琴,那青色的琴身好像自己就会流出乐曲,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件难得的宝贝。 “这房子,真有艺术气息。”布平常评价完后,决定出门转转,对这别苑她还是很有期待的,既然一个房间都这么精致,这园子肯定是不错滴咯…… *********************************************************************************************************** 马上就有美男登场呐,嘻嘻,各种激动…… 求票票,求收藏 第四十四节 温柔的月央 布平常的预期没有落空,这叫未央别苑的小园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是相当相当的别致,不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而且风格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色彩搭配上也很适宜得当,暖色调主打,总给人放松的感觉。尤其是小园西边那一处水景,湖光山色都齐了,小湖里悠哉悠哉游着色彩斑斓的鱼,假山上清亮的苔藓给人生命力旺盛的美感,池塘上还建了窄窄的白玉石小桥,连着湖心一个别致的亭子,那情调,叫一个给力。 她在那湖边转悠了一阵,干脆一坐到湖岸上去,挽起裤腿把两条皓白的小腿伸到清凉的湖水里去闲晃,一群鱼儿游到她脚边来,不停戳她脚趾头,弄得她咯咯的笑起来。 “好啊,你们这些小东西,竟然敢吃我?看我不抓一条来烧烤!”布平常见了肉,哪里有不动心的,她干脆跳进那齐胸的湖水里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湖面下去捞鱼。上次在梦里,抓鱼很容易的说,布平常本来信心满满。无奈现实是残酷滴,她在水底捞了老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弄上来一条鱼,只有呼呼喘气对那些捉弄她的小精灵干瞪眼的份儿。忙活了半天,累了,她悻悻的拖着湿透了的衣服爬上岸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下无人,偶尔打远处过的几个小女仆也是说说笑笑赶着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什么的,没人往她这儿看,她干脆月兑了身上湿嗒嗒的衣服哗啦啦拧着水,一边跳着脚暗骂自己笨。 月眉刚给做好的造型,就这么毁于一旦,漂亮衣服搭在一旁的假山上晾晒,她只穿了个单薄的底衣,靠在假山上吹风,头发散乱不堪的贴着脸颊,施好的脂粉也都被洗的一干二净,正好显出她娇女敕自然的肌肤,白皙清透。 她全然不知远处回廊里一袭暗白色长衫的男子,正在三两个女仆的簇拥下往这边路过,跟在他身后的女仆都抱怨这位主子很久不曾回来了,这个院子冷清无聊得很。男子眉目间清淡温柔,眸子空明清澈,微微笑着同她们说起九天上有趣的琐事。 路过假山,男子感觉到不属于这个别苑的气息。他停下脚步,问身后正喋喋不休讨论着的女仆道,“别苑来了客人?” “来了一位小姐,是眉主子请回来的。” 月央的念头瞬息万转,微微收了眉心,对身后的女仆道,“你们先去忙吧,我在这附近转一转。” “主子晚饭后可要来教我们弹琴的,说好了哦!” 男子微微点头,展开温润如玉的笑颜,几个女仆得了承诺,各自窃喜着散了。男子径自朝着那陌生气息的方向循去,站到了打着盹儿流着口水的布平常跟前。 “小姐,在这里睡着很容易着凉的。” 布平常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了几句鸟语。男子俯子,拍了拍她的肩,叫了几声小姐小姐,她才转醒过来。半张了惺忪的睡眼,聚焦到面前一张脸上。 这张脸长得好像曦木的说,但是眉宇间的温柔又比曦木的冷淡平易近人很多。 看她终于醒了,男子双唇轻扬,温柔的笑道,“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罢。” 布平常瞪大眼睛,抬头看了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低头再看看自己一副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的姿态,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说。她扑通一声滚进湖里去,抱着双臂警惕的看着来人,身上那件单薄的小衣服又短又透,刚才不被他都看完了!哭…… “在下绝非有意冒犯,还望姑娘原谅……” 岸上的男子一直含着笑,那温和的笑容好像冬日的暖阳,叫人看了一眼,绝难再忘。布平常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坏人呐。她仔细又把人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鼓起腮帮子犯着嘀咕,“长得也太像了曦木了……” 水有些凉,冷不防一阵战栗,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姑娘还是先上来吧,我转过身去就是。”男子说完就安安静静的转身了,布平常赶紧从水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扯过假山上的衣服往身上盖,斜眼暗瞟那男的有没有偷看——不看还好,一看竟然发现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了,正望着她笑…… 好嘛,竟然正大光明的看她的身体! “你这个色魔,我……我我……我要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灭你!”布平常面红耳赤,裹紧衣服,两个脸颊红得跟苹果一样,她四下找工具,寻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人家脑门上扔。可是那石头很奇怪,偏偏到了那男人面前就都碎成了粉末。 “小姐不要动怒,我的眼睛看不见的……” “你一没柺杖二没导盲犬,看着不像啊……” “姑娘不信?” 看他好像没有撒谎哎,布平常凑近一步,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好像是很黯淡,没有任何光泽,而且目光还很游离,根本没有聚焦在一点。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做出要戳他眼睛的姿势,人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而且脸上笑得各种温柔。 “你真的看不见哦……” 男子点了点头,接着道,“小姐是家姐请来的客人罢?月央有礼,请教小姐芳名。” “我叫布平常,……阿嚏!”一阵小风儿吹过,布平常觉得湿嗒嗒的衣服把她的体温全部吸走了,冷得哆嗦起来。 “布小姐,先去换一身干的衣服罢,随我来……” 于是乎,布平常就跟着这个叫月央的男子穿过回廊,到了澡堂。他把女仆们精心准备了一个早上,辛辛苦苦给她们喜欢的主子预备下的热水浴让给了平常童鞋。她在个大木桶里洗了个热气腾腾的香薰花瓣澡,换了一身烘得暖暖的浅蓝色真丝宽袖长裙。月央又把她请到自己的房中亲自给她点了龙脑香预防感冒,又命人给她端了一碗姜汤,送服几粒驱寒的药,再用暖热了的毛巾给她包了湿头发柔柔的擦干。 他这么一枚温柔到骨子里去的美男,布平常活了这么几十年,也就遇见这么一回。这会儿月央正拿着她的头发轻轻的揉搓,十指触到她头皮,传来一阵苏苏麻麻的柔和,她微微眯起眼睛,表情很享受。 “你当真看不见么,可是我看你走路都不会撞墙,拿东西放东西都跟正常人一样啊。” 月央的笑容更加温软一筹,“不是什么都要用眼睛才能看得见……” 某月说,脑残患者对于高深莫测的言论,总会崇拜式的赞同。布平常眼睛滴流滴流转了一圈,歪过头去对月央表示她很赞同这么有深度有哲理的论断。 月眉正好进屋来叫月央吃饭,她先去了布平常的屋子,发现她不在,本来说是叫月央去院子里寻一寻,这会看两人处在一起气氛如此融洽,暗叹事情出乎意料进展得如此顺利。 “我还说介绍你们认识,看来是不必了。你们有说有笑,倒显得我多余。” 月央放下暖巾,将布平常垂下来的散发放开,依旧言语温和,“姐姐有客人,又何必借辞病了让我回来。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什么事比得上姐姐重要,我想弟弟了,难道也不能让你回来一趟?”月眉上前去拉起月央的手,满眼的疼惜,“你啊,都多久没回来过,还有理说这样的气话。” “我明日就得赶回去。”月央虽然也觉得抱歉,但九天的事儿确实很重要,耽误不起。 “你要是敢回去你就试试……再说人家平常可是曦木天尊身边的红人儿,你可得罪不起。” 提到这位天尊果然比什么都有用,月央眉梢微抬,眼底闪过一丝异动,“天尊?” “是啊……两个人关系可亲密了,是吧平常?” 布平常正喝剩下的半碗姜汤,听见月眉说她和曦木“亲密”,立刻喷了一桌子的水,呛得直咳嗽。月眉轻拍了她的后背,吩咐她小心着点。布平常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瑟瑟的说,“这是谣传,谣传……” 月眉拉起平常的手笑道,“好了好了,谣传不谣传且不论,吃饭才是最打紧的。”她转向月央道,“我先去准备,一炷香后,你带平常过来。”路过月央身边的时候还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示意他把握机会。 *******************************************************************************************************8 不知道亲们稀饭不稀饭咱家月央……(*^__^*)嘻嘻……偶是灰常滴稀饭滴!! 今天木木主动要求上来向亲们求票呐,亲们都给点吧……否则某月又要被木木大人修理鸟……╮(╯▽╰)╭ 第四十九节 师伯和火炉 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布平常脑子都想破了,还是一团浆糊,马上马上就要回忆起来的时候,线索又断了。她头疼,干脆不想了。 “那个,前辈好,我叫布平常,那边那位无兮子前辈让我来问您有没有娶媳妇。” “他要问自己来问就是,干嘛还让你一小姑娘跑腿。”老人拍了拍布平常的肩头,笑得一脸慈祥,“平常小姑娘,先跟我到寒舍去坐坐喝杯热茶,如何?我叫无色子,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罢?” “无色子前辈,晚辈只是只见识浅薄的乌龟,大人物的名号晚辈无幸知晓,还望前辈不要生气。”这一句话布平常是绞尽了脑汁才措出来的,话说得好听自然是有益无害,况且是在这么个复杂的情况下,当然是越客气越礼貌越好。 果然好话人人都爱听,无色子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晚辈很满意,“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做我的徒弟?这些年我一个人也无聊,你来了正好给我解解闷。” 那边一直用偷听之术监听两人对话的无兮子不干了,人是她带来的,要拜师也该拜他才对。他直接瞬移到布平常身边,把她扯到背后去挡着,抗议道,“你还是这么不要脸呐,尽做挖墙脚的缺德事儿。她是我徒弟,你门儿都没有。” 突然变得这么抢手,布平常很无奈,就意愿上来说,如果非得选一个老头儿拜师,她更倾向于无色子前辈,至少人家和善很多,还说请她喝茶来着。 “可惜可惜,不过我看她也未必想留在这么个清静之地,也罢,跟你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无色子说完,转身要进那宫殿里去。无兮子在背后叫,“喂喂,你还没说你到底娶媳妇了没呢……” 无色子没鸟他,自己进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去,无兮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腿都给跺麻了还不解气,拉起布平常撒丫子就往宫殿里追去。 进了宫殿,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座炼器房,一鼎老高老高长相稳重的漆金火炉,鼓鼓的肚子上肚脐一样的三个圆孔,看得见里面翻滚不息的火焰。那是淡蓝色的火焰,看起来很纯很干净。布平常这种没常识的乌龟也知道那火必定是炼丹炼衣服炼神器的绝佳火种。 无兮子把那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满的抽了抽嘴角,“这小子竟然炼出了天罡炎火……这么些年躲在炼狱里装死,就光研究这个了吧?” 无色子在二楼,正往炉子里加一株紫褐色的草,那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物,浑身散着紫色的光,他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味别的花花果果,但就肉眼来看,级别都比不上那颗紫草来得珍贵。 “我说师兄,这炉比你的天绝地灭炉又如何?” “你就别得瑟了,你再在里面呆个三五七亿年,也造不出一个天绝地灭炉来。”无兮子嗤鼻,表示鄙夷和不满。他一个飞身跃上二楼去,指着无色子的鼻子问,“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当年打的赌?” 无色子并不停下手里的工作,又往炉子里加了两位草药,轻描淡写的说,“你偷偷跟着人平常小姑娘进来,就为了问这么个脑残的问题?” 无兮子暴跳,“你还脑瘫呢!我进来就是想看看你这祸害精死了没。” “承蒙师兄夸奖,师兄没死,我怎么好意思先你一步呢?过去我事事处处都领先,这最后一件事,我总得让着师兄点儿吧?” 布平常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兮子觉得颜面扫地,把人家无色子身后摆得整整齐齐的药柜灵石柜布匹柜都弄倒了,搞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无色子根本不鸟他,他要砸便让他砸。顾自下了楼来,到布平常面前,又将她大亮了一遍,亲切的问,“平常啊,在这儿住两天如何?我这儿的仙丹仙器仙服都是上等品,你随便挑,就当师伯送你的见面礼。” 布平常莫名其妙的有了师父,还有了这么个大方的师伯,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既然人家慷慨的要送见面礼,她一小辈拒绝的话不是太不给师伯面子了么。 “谢谢师伯,那我就不跟师伯客气了。” “那边几个柜子放的都是炼好的成品。我给你个储物袋,拿多少你随意。”无色子说完,就把腰间系着的拳头大少的灰色布包撤下来,递给布平常。她恭恭敬敬的接过那袋子,拴在腰上,向无色子道谢。 “这储物袋除了装东西,还有很多妙用,日后你慢慢发掘吧。”无色子看了看炼炉,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布平常,向她指了指大厅旁边一个侧门,“从那门出去有个小院子,平日是我清修之地,你暂且先去那儿歇会儿吧。” “那无兮子前辈……呃,师父他,住哪儿?” 无色子抬头看了看还在二楼捣乱的师兄,摇了摇头道,“他不拆了我这儿是睡不着的。”说完就转身走人了。布平常看了看师伯的背影,又看了看二楼忙着掀柜子踢凳子的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如今连自己是个神马魂都没搞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到的这个空间,更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缘。这两位老人家的名号,说出去一个都能吓死一片妖魔鬼怪仙男仙女。她还只当自己运气不好,撞见两个怪脾气的爷爷。 好在这个免费师伯柜子里的东西各种有爱,她本来想说连柜子都搬走,又觉得这样太过分了些,只得挑了几十件看得顺眼的仙服,几百颗各式各样不知道么子用途的仙丹,又往袋子里扫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仙器,看着几乎被洗劫一空的柜子,她满意的勒了储物袋的口子,笑嘻嘻的去跟无兮子告退。 “无兮子前辈师父,晚辈先去休息了……”看无兮子正在翻箱倒柜的兴头上,没有鸟她的意思,她知趣的往那侧门出去,到院子里的房间觅了一张柔软宽大的床,盖了被子就睡过去了。 话说无色子去了藏书室,翻出压箱底的一本残破古籍,打开读了几页,上面记载的是创世大神殷的事迹。殷是天地之间正气凝结造就的第一位仙人,称天子之子。三境就是在他的缔造下逐渐成形。后来殷又开辟了上古境,成了第一任的上古太神,他统治三境一亿年,天下太平。但在庚辰年十二月丙子晦那日,殷失踪了。为了争夺新的上古太神之位,三境开始纷争不断。最终一位叫谷的仙修,征服了三境,成为第二任上古太神。往后上古太神之位便相继传位,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虽有能耐,却终长不过三次轮回渡劫。渡劫一次比一次难,算起来这一次曦木渡的劫,已经是第五次,九天上很多人预测他不可能再回上古境,于是三境各自做着各自的打算。 无色子虽然常年不关心外面的事,但对于这等关乎三境的大事他还是有所关注的。合上那本古籍,无色子心里忽然乌云顿开……疾步回到炼炉堂,飞身上去抓了还在倒腾的无兮子的肩,眉眼间神色严肃。 “师兄,她就是那个人。” 无兮子一时间没明白师弟在说神马,银发一甩,拿眼角狐疑的瞅着无色子,“她,哪个她?那个人又是哪个人?” 无色子的表情依旧很严肃,无兮子瞪了他老半天,忽然眼睛睁大,“你说平常那丫头是……她是……” 无色子点头。无兮子的身子瞬间一僵,难道那个上古预言是真的? “是不是她,扔进炉子里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如果真的修得出天火实体,那就确定无疑是她了。” 无兮子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如果不送那丫头进炉子里去历练,她内丹碎裂,想来也是活不下来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人打定了主意,一齐到了布平常睡觉的房间。 平常童鞋正睡得香,抱着膀子拿小嘴含着,梦里自己的膀子变成清炖猪蹄儿,软软香香。无色子与无兮子交换了一个眼色,伸手提起布平常轻得像纸片一样的身子,回到炉火堂去,径直走到火炉旁,把她从那火炉的肚脐扔了进去。 无兮子在一旁满脸愁容,“我说师弟,这样行不行啊?你确定不会把她的神识给烧毁了?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你给我弄没了我可不放过你。” “放心好了,我不会看错,她日后必然大有作为,断不会在我这里送了命。” 无兮子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去砸三楼的柜子去了,无色子也回书房研究丹术,只剩下炉子里无辜的布平常,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么个惨绝人寰米有人性的残暴炉子。 ******************************************************************************************** (⊙o⊙)…五一求票,有的亲给点? 第五十节 炉子里的山田太君 布平常是被一阵一阵的热浪扑醒的,那热气简直跟蒸笼一样,才醒过来不到一秒,身上的汗刚冒出来就被蒸发得干干净净。她四下望了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刚才那个长相敦厚的火炉内,从炉眼望出去,外面空空荡荡,师父和师伯不知去向,也就是说,喊破喉咙也没人管她。 好在虽然周围都是纯蓝色的火焰,但自己的全身都被几层各种色彩的防护罩包围着,她就跟一有待孵化的小鸡一样蜷在几个五彩的半透明壳中。那火焰虽然温度很高,但好歹烧不到她,只是长相狰狞的舌忝着最外围的一层绿色防护罩。 “呼……还好无兮子师父没忽悠我,这些防护符关键时刻还挺管用的。”布平常伸手模了模最里面的一层黄色罩子,很结实很厚,她也安心了很多。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撑起了御体,黄色罩子里又多了一层半透明的白色玻璃。 一般来说常人都会在被烤熟前想办法出去,不过平常童鞋不是常人,按照某月的话说,她简直就是淡定得让旁人淡定不鸟干着急的那一类。布平常是想说等着说那两位老人家发现自己失踪,会来主动寻她,等了很久,也米见有啥动静。那火焰的攻势越来越猛,烧得格外起劲,很快就把最外面一层的防护罩撕裂开了,然后片刻不停的继续攻击第二层紫色的防护罩。 一浪一浪的热气袭来,她已经严重月兑水,这会儿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呼呼喘着粗气难受得不行,才开始寻思要找个出去的方法。在师伯给她的乾坤袋里翻来翻去,那些古怪的东西长得似乎实力都很强大,但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话说这防护罩,一般来说都是按坚强到柔弱的顺序排列的,所以第一层破了之后,后面的几层就越来越不顶事儿,很快就被那锲而不舍围攻的火焰撕得粉碎。眼看剩下不到三个罩子了,布平常淡定不鸟了,心想这一次是真的玩蛋鸟。前面虽然也经历过死里逃生的场景,那不是有曦木在么,估计这一回是必死无疑了。依照电视剧和小说来推论,以魂魄的姿态被烧死,肯定是魂飞魄散,日后不能再投胎。 “如果我就这么没了,阿白果果米米流苏和曦木会不会伤心呢……”她叹了口气,“不过有这么多朋友,也算没白穿一次。我没了,他们能记住我,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没了。”想来穿越前,从来都是她孤零零一个人,属于蹲阴暗角落划圈圈的那一类。 火焰已经烧毁了最后一层防护罩,热气已经重得几乎要把衣服烧着,干燥的鼻子里忽地涌出两道鼻血来,喉咙也跟冒烟了似的干渴难耐。蓝色的火苗肆无忌惮的撕咬着御体,十指连心般的刺疼。布平常这会儿已经快要窒息,眼神儿也模糊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身上被火舌忝舐的痛楚逐渐消失鸟,模糊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周围根本没有什么火焰,而是一片有山有水的小洞天。布平常干得连口水都没了,没时间思考这又是个什么空间,呼啦就飘到那小湖边捧起水灌进喉咙。那水是真甜。她咯咯的笑起来,捧起清凉的湖水往火辣辣的身体上浇,浑身的热气都被湖水扑灭。索性扑通一声跳到湖里面去把头埋进水里喝饱,才钻出水面来。 岸上冷目旁观孩童眉心微蹙,这只九天玄龟,是怎么进到他的修炼场来的?难道她会是火芯的宿主?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过一介凡人,绝无这种可能。 转头看了看身边慵懒的黑猫,得到默许后,对水里的女子喊道,“那只乌龟,你上来。” 布平常在水里转个身,瞧见岸边突兀的一棵茂盛的大树下,站了一七八岁的童子。穿着淡蓝色的衣服,额头上系着一根火红的抹额,正表情冷峻的看着她,他身边坐了一只体态慵懒的黑猫,正眯着眼挠耳朵上的毛。 她犹豫了片刻,爬上岸去把湿漉漉的头发理了理,走到那孩童面前。他的眼睛竟然是灰褐色的,一看就不是孩童该有的眼神,这小孩年岁应该不小。 孩童梳着可爱的中分头,面色红润,双手背在后面,冷冷的开口,“乌龟,你弄脏了湖水。” 布平常还想继续用“一时失控”来搪塞,人家孩儿可不是吃素的,开口就问她要赔偿费,“说罢,你要怎么补偿。”一旁的黑猫百无聊赖的瞄了她一眼,“喵呜”的叫了一声,那月复语的意思是说,“不必啰嗦,挖了她的心肺。” 布平常听不懂月复语,她心想夸一夸这孩儿的宠物,主人肯定开心,她俯去提起那猫咪的领毛就把它抱进了怀里去。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模着猫咪的头道,“这只小猫好可爱啊,嘻嘻。” 猫和孩童都怔住,谁都没料到这一幕,那孩童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扑通一下跪在了布平常面前求饶,“太君恕罪,是铭心一时失职,让您的玉体被一只乌龟玷污了……” 布平常差点没石化,感情这猫是这孩儿的主人,她完全搞错了对象的说。 猫咪慵懒的舌忝了舌忝爪子上的毛,抬起黑色的玻璃眼又是“喵呜”一声,那孩童才瑟瑟的从地上站起来,看布平常的眼神带了十足的敌意,“还不把太君放下来。” 她低下头,跟犯了错一样乖乖的把那只黑猫放回地面,跟那儿傻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那黑猫这一次没有再“喵呜”,而是直接开口说话了,“你是从外面来的?”一只猫竟然能有这么秀美清澈的声线,真好听的说。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弄脏湖水我很抱歉,但是我没有钱给你,只有这些东西,您喜欢什么就拿去吧。”布平常打开腰间的储物袋,心疼得流血啊…… 猫咪没有去看那袋子里东西,而是笑了,一只猫的笑容是如何的慵懒苏骨,能想象么? “我叫山田,是这炉子的守护者。你呢?” “山田太君您好,我叫布平常。”呃……山田太君,这个称呼有点让人浮想联翩啊。 “你这些东西我不要,我要你的心和肝。”猫咪说完,身边一直候着的小童子瞳孔忽然缩小,眼睛透出红色的光芒,他手里显出一柄比他身高还要长出一倍的光剑,那剑极细,只有一指宽,不过杀气却是相当的重…… *************************************************************************************************** 终于五一啦,嘻嘻,亲们劳动节快乐哦! 求票求收! 第五十一节 吸一条火芯 布平常感觉到那剑身的火气很浓重,似乎这剑本身就是火焰凝成的,被这么一把火剑砍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刚撑开御体,那童子已经操着剑狠狠的劈了下来,剑身与御体碰撞出淡蓝色的火花,巨大的推力把她震出去一丈远,而且只这么一剑下来,御体上已经有了一丝裂痕。 猫咪的眼细细的眯了起来,看来这个乌龟女的心肝很容易到口了。它又“喵呜”叫了一声,童子得到指令,一个飞身闪到布平常身侧,手上的光剑朝御体横劈过来,平常童鞋的龟速哪里躲得过这一剑,眼看剑身就要压破御体朝她的头下来了。这会儿丹田里一点灵气都木有,冥火也引不出来,这不是等着被砍么…… 如果说脑残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某月总结的那一句,越是脑残,第六感越是发达。 布平常心底忽然来了一股子直觉——湖边那颗树下有什么东西,而且是很好很强大的东西。她侧过头往那树上看,看见树干里面隐约有一条淡蓝色的火芯在蜿蜒扭动。那火芯竟然还朝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布平常愣了两秒,冲那火芯做了个鬼脸,反正都要死了,不能这么被一条火欺负么。 火芯乐颠颠的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在咯咯的笑,然后它竟然从树干里抽离出来,乖巧的飞到了布平常面前去,钻进她快要碎掉的御体,飞在她眼前,弄得她的眼睛成了斗鸡眼。 黑猫见状,意识到大事不妙,眯了眼睛狂犬病发作一样向她这边猛扑了过来,那童子的动作却迟疑下来,手上的力度也削弱下去。 黑猫一爪子就敲破了御体,疼得布平常猛地吐出一口血。她面前的火芯显然很不满意那只猫弄伤了她,气呼呼的变成一把光剑飞离出去,嗖地穿过黑猫的身子,那猫在空中停留了半秒,旋即在光剑的杀气中化作了幻影散开了。猫咪一死,童子手里的光剑也跟着灰飞烟灭,他立在原地,红色的瞳孔褪色,又恢复成了空洞的灰褐色。 于是平常童鞋又一次死里逃生,这一次是被一条火芯救了……那小东西杀完人又变回乖巧的模样,飞到她的手心里去,无比萌滴扭动着身子向她卖乖,还时不时拿小火苗舌忝她的手指。 童子的眸子骤然聚拢,只有他能看到面前这个女子浑身都被蓝色的火焰包围着。不过这火焰没有先前炉子里的那么灼人,反而温温热热的,布平常觉得浑身上下的气血都循环起来,身体很温暖很舒服,好像是重新生出了血肉一般,失重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等到她整个人都重生出了之后,火芯便一头钻入她的手心去。 一股暖流沿着血脉到了丹田,内丹立刻被一种温润的热气填满,之前外流的那两股灵气也从身体四周慢慢聚拢到丹田里,这一次不再打闹了,都乖乖的沉淀下来。妖灵睡在内丹下面,浑厚浓郁。仙灵飘在内丹上面,清凉纯净。两股灵气中间被一道蓝色的火芯隔开,各自相安无事。身上的痛楚也全都消失了,只是手心和脚背有些苏苏痒痒的感觉,她翻开两只手心,发现上面有两个奇怪的暗灰色图案,脚背上也有两个。 “你吸了火芯!”童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布平常,红色的抹额瞬时褪色,成了雪一样素净的纯白。“你吸了火芯!”他又喃喃的重复一遍。 “我……吸了火芯么?” 童子的表情满是不服,但还是向她行了跪拜礼,“民心参见天罡炎火宿主……” “咳咳……你是在跟我说话?” 童子没鸟他,灰褐色的眼眸依旧空洞冰冷,“铭心乃是天罡炎火的火灵,主掌炼物,若太君这方面的需要,只管吩咐。” 布平常瞧见铭心跪在那儿,一副娇小可人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红润的面颊这会儿显出几分稚气来,好萌的说。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别叫我太君,叫我平常好了……” 铭心显然对布平常这种幼稚的动作很不屑,他抬起灰褐色的眼,看着面前这个笑颜卿卿的女子,等了几千年等来的宿主,竟然是这么个品相,虽然是蛮可爱,但和他理想中宿主的实力相差太远。一刚长出妖丹连心都没修出来的乌龟,连仙都还没修成……说白了就一凡夫俗子么。 “日后太君有事吩咐,只需催动火芯,铭心自会出现。” 说完,铭心祭出一个传送阵,示意布平常进去,恭敬的鞠躬道,“太君慢走。” 布平常头顶挂了三根黑线,她也看得出铭心小童鞋不满意她这个新主人,但是这种冷暴力的手段还真让人纠结的说…… “那个……我还有两件事想问你。” “太君请讲。” “我手上和脚上的图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铭心汗颜,终于有点觉悟这乌龟女为什么实力这么弱了,除了脑残无知以外,她连常识都不具备。“四镇图是九天玄龟修炼的标记,四个图案都点亮时,若是太君已经修出了心和体,就有资格渡劫成仙了。” “哦”,话说平常童鞋没打算修仙,她怕渡劫,怕疼。 “那个,我还想问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这里是铭心的修炼场,太君到这里,想必是应了某种仙缘。”铭心勾起嘴角诡异的笑。 布平常的脑子不大能理解复杂的信息,又不好意思再问人家小孩子,“哦……谢谢你啊铭心,那我走了,再见!”布平常冲铭心挥手,笑了笑,就踏进了传送阵里去。 她走后,铭心冷笑,就凭一什么都不是的乌龟也想做他的主人?先过了幻境试炼再说吧……他没告诉布平常传送阵是通往试炼场的,就是告诉她了她也一定通不过,那试炼就是上等圣神来也不一定能过关,何况她一凡胎? ************************************************************************************************************* 求票求收……啊啊啊啊……(*^__^*) 第五十二节 一波又起 无光,死一般的寂静,传说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浓黑覆盖了一切。 有风,徐徐清凉的细风,有大海那般干净而辽阔的气味,微咸微湿。 耳边似乎还有一个远而模糊的声音,像在默念破碎的古老咒语般凄凄切切,叫人心绪零散,意识混乱。 这世上最足以叫人疯狂的,莫过于黑暗和孤独,可怜的平常童鞋在这炼狱一般的死寂中已经待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处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任谁都淡定不鸟,她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耳边嘤嘤嗡嗡破碎的咒念弄得她心烦意乱,眼前不停旋转着零散的画面,却总是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图像,这种缺憾对人心简直是一种不堪忍受的折磨。 黑暗中有一个妖娆如雪的女子,素衣白发,安静的看着布平常。这个新来的试炼者倒是很让她惊讶——所谓幻境试炼,人到试炼中来,必然被心魔生出的幻象所困扰,最后气虚力竭而死,这个小姑娘的心却很干净,除了些放不下的执念外,她没有心魔,也没有,水一样的柔软纯净。 “铭心,我看这个孩子不错。”女子转头对身旁的小童子言到,语气温和亲切。 铭心灰褐色的眼底也有一丝讶异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乌龟女竟然有这般上虚空灵的心境。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布平常通过了试炼。 “你还是这般的心慈,素雪。”铭心冷言,“我倒要看看这只乌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他的黯淡的眼底亮起两个殷红诡异的火样图案,那图案一闪即逝的瞬间,布平常似乎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总算是完整的画面来。 那是一个关于房子的场景,暗灰色的房子,尖尖的房顶,墙上没有窗户,两扇古木门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大大的开着。她虽然不在那个画面里,但她的神识是可以自由移动的,好像拿着一台dv拍摄那样。她试探性的往那房子的门里进去…… 冷眼旁观的铭心见她进入无相劫的劫口,露出笃定的笑容,好像这场赌局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他,这个乌龟女定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素雪则面露担忧,铭心私自解开无相劫的封印,执火神君若是知道了,他如何担待得起。 铭心看出素雪的担忧,冷淡的开口道,“这只乌龟不可能出得了无相劫,劫口很快就要封闭,没人会发现我解过封印。” “……”素雪沉默,忧心忡忡的看着劫内的布平常,缄口不言。她可不认为这小姑娘会如铭心所言会永困劫中。天眼素雪阅人无数,这小姑娘这般奇异的灵根,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布平常的神识进了房间后,镜头的画面中站了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穿着素净的长衫,头发松松低垂到腰间,那极品火辣的身材,那淡定得像浮云一样的气质,不是曦木是谁? “木木?是你么?”布平常瑟瑟的问,声音极轻极细,还带着几分颤抖。 那人并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仍旧雕塑一般的立在那儿,纹丝不动。 镜头又往那男人身后推进几步,又后退一步,转到那男子的侧面去,这种拍摄手法有点像鬼片常用的方式,有点恐怖的说,布平常的心突突跳的声音好清晰。镜头拉近那男子的侧脸,她好怕那男子突然转过头来,满脸是血,没有眼睛歪了鼻子少个下巴之类……不过还好,事实证明平常童鞋的想象力果然与她脑残的程度成正比。那男子仍旧不动,如一尊雕塑般,没有侧脸也没有说话,镜头再推进一些,放大,果然是曦木! 布平常的心立刻放松下来,她笑意盈盈的喊他,“木木,你来救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嘻嘻。” “执念若不放下,你必永困劫数之中……”一个陌生的游离的声音响起,分辨不出男女,低沉浓厚,吓了不平常一大跳,她四下望了望,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木木,你有没有听见谁在说话啊?”布平常问曦木,可他仍旧不动不言。 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就是你的执念,放下他,你的灵就能得到救赎。”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我听不懂。” 轮回劫的劫口正慢慢关闭,铭心看着劫里的布平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侧脸对素雪不屑的开口,“你看,她有灵根相护也是枉然,这种人不配做天罡炎火的宿主。” “即便她不是宿主,天罡炎火的宿主也不会是你。……铭心,你何必这么执着。”素雪说完,铭心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他看这乌龟是出不了劫了,转身离开了试炼场。素雪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 话说劫里,布平常捂着耳朵不想听那个陌生人胡说,木木是她的执念这种说法她可以接受,但要她放下执念,不就等于说要她忘记木木,从此两不相干,互不往来,见面也当不认识么?她扪心自问,照顾木木三年,被木木照顾十一年,是不是真的可以忘得掉这个似乎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的人? “你看看面前这个人,你可认识他?”陌生的声音仿佛是从心底升起的,捂着耳朵也能听得很清晰。布平常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那面容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木木的脸竟然变成了阿白的脸。她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再睁眼看,那张脸又不是阿白了,变成了她从没见过的人。 “木木……你别变脸啊,我害怕。”布平常呜呜的哭了出来,她觉得这种事比鬼片还恐怖,她脑海中木木的面容竟然模糊起来,记不清了。 “所以执念者,或以为执念所系之人亦执念于己,你又怎知那人亦如你这般执迷不悟。修仙者,必不能有情根,你入此劫,拔除情根,甚和吾意。若你不能醒悟,就由吾来灭你的情种罢。” 这一大段宣言式的古文说完,布平常的心口忽然生疼,记忆里有关曦木的画面飞速的旋转,然后好像被全部选中,按下了删除键一样全都消失了。她哭啊喊啊说不要忘记不要忘记,还说让她从此吃素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她忘了曦木,可是还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点了点鼠标按下了“确定”键,于是关于曦木的一切,就都从她的脑海里不见了。 布平常哭得几乎不能呼吸,出生以来第一次,她哭得这么的惨烈。面前曦木的身影化作青烟,逐渐消散,镜头又恢复到一片黑暗,死一样的黑暗。 *************************************************************************************************************** 吼一吼,求票……o(n_n)o 第五十七节 债主 布平常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月央喊了几声“天尊”,手里攥着的素白衣角颓然滑落……睁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素衣如雪的修长身影,脑子里刷刷白了一片——这么说来,这男人不仅不是神马坏银,而且还是个貌似地位很高的“天尊”?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欠了这个大人物十七年。 嗖嗖滴移动步子,躲到月央背后去,低着头数着还没来得及穿鞋的脚丫子。 月央听见光脚拍打地面的响声,皱了皱眉,猜也猜到这傻姑娘没穿鞋。怕她受凉,转身打横抱起她,往旁边的凳子上放下,不让她的脚再沾着冰冷的地面。捏了捏她的脚背,还好不算很凉,眉心这才舒展开。再去床边拿了她的鞋,蹲子替她穿上。 布平常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也不知道为神马那么在意这位天尊的眼光,好像怕她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 两只鞋都穿好后,月央站起身来,揉了揉她的头,温和的责备,“怎么连鞋都不穿,着凉了该怎么办?” “月央救我,这个天尊大人说我欠他十七年,要我还。怎么办……”死死拉住月央的衣襟,各种无助的在他耳边悄悄求救。 曦木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墨色的眸子冷如冰山,紧闭双唇,缄默不语。袖中握紧的拳头,咯咯的响起来。若这个人不是月央而是其他什么男人,他的晨曦剑就要开荤了。 月央却仍带着温和的笑意,拂开她面颊上的几缕散发,“天尊大人跟你说笑的,傻姑娘。” 正到这里,房间门啪滴一声被砸开鸟。吓得她小心肝一抽。抬头就见又一位大帅哥跟一个番茄头扭扭推推的挤进门来,朝她这边径直奔过来鸟。 米米迎头率先到了布平常跟前,挤开挡在面前的月央,悲喜交加的抱住凳子上的女子不松手,“平常啊,我的平常,可让我想到命里去啦!让我看看你瘦没瘦,哎哟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心疼死我了。” 果果也挤到了布平常面前去,番茄脸红得微紫,水汪汪的大眼睛含了点泪花,小手抱着布平常的脸。 “主人……呜呜,果果想你……”说完就把脸往平常童鞋的脸上贴,两张圆润可爱的面容倒真是一对儿,各自惹人怜爱。 话说布平常对米米和果果的记忆都还很健全,经历了这么个生离死别,一伤心,竟然掉了眼泪。米米急忙替她擦去那泪珠,心疼的安慰。 这边,曦木立在原地,看月央的神色多出几分异样。月央也并不开口说话,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 米米扭头,看了看面前这个长得很像曦木的男子一眼,撇了撇嘴道,“水虺老弟,干嘛那么庸俗学曦木的样子化形,本米米不是比他更帅么?改了改了,重新化个形,本米米允许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曦木?”这是他的名字?布平常默念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的说。 月央对米米颔首,“天尊说笑了,当日若不是曦木天尊相救,月央和家姐只怕早就魂飞魄散,月央的实体,是借了曦木天尊的灵才得以成形,本就没有自由化形一说。” “怪不得长得跟那毒蛇一样难看……”米米啧啧的咋了咋嘴,想说曦木这毒蛇什么时候发过这种善心。 布平常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跳下凳子蹿到月央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悄悄在他耳边道,“既然这位天尊这么好,你帮我跟他说说好话,欠他的十七年我改用别的东西还。” “你你你……把你的胳膊从我家平常的手里拿开!”米米义愤填膺。曦木冷峻的眉心微微一收,看她拉着别的男子那副讨喜乖巧的模样,本就灰暗的眼底更是黯然失色。 米米见这个男的不仅不放手,还反手去握住平常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把布平常从他身边拉到自己面前,捉着她的手臂命令,“平常,除了本米米外,你不许随便碰别的男人!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对了,既然米米跟那天尊一起来的,应该也认识他的吧? “米米你跟这位天尊认识?” 米米一头雾水,“你不认识他?”他也早就看出平常生出了天火实体,不管是经历了什么,总是有改变的——难道这个改变,让她彻底忘了曦木?说来经过历练后部分失忆的人他也见过不少,这么一理解,也就不足为奇了。 布平常摇了摇头,满脸的纠结,“你快帮我说说好话吧……” 曦木的表情依旧很冷很淡,甚至似乎根本没往她这儿看一眼。就算要放手,也得小小的惩罚这个女人一下,不然真会憋死。不等那两个人开口,率先表明态度,“这件事没得商量,她必须做我的贴身丫鬟十七年。” 不给他们两个人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脸换了话题,问月央道,“双目可有复明?” 月央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仍是只能在夜里视物……天尊挂心了,月央想请天尊留下小住几日。” 布平常觉得这个提议灰常滴好,留下来至少还有商量的余地,要她做什么丫头伺候别人十七年,想想都郁闷,无论如何要让这位天尊改变想法。 “是啊是啊,留下来住几天么,月眉姐做的饭菜可好吃啦!”帮完腔,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紧张兮兮的瞅着曦木,生怕他不答应,心里咕咚咕咚敲着小鼓,暗暗祈祷,“老天爷啊老天爷,我一顿不吃肉,让他留下来吧……一顿不够,两顿也行,要么三顿?”反正未央别苑里都是素食,许个十顿八顿不吃肉都没关系…… 曦木的眼光淡淡的落在布平常身上,眼底复杂的神色瞬息万变,在触碰到她期待的目光时,眸子闪过一丝惊喜,但也旋即暗淡了下去。他对自己的未来尚无把握,又怎么可以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让她也陷入可能出现的危机? 布平常小心翼翼的寻着他避开的眼神,左一下右一下,就是捕捉不到……再努力一点去搜寻他滴表情,没料到他忽然不躲了,抬头将墨色的眸子直视她的眼底。布平常一怔,视线被他的视线生生堵了回来。 他眼底,有种无奈的清冷,淡而清晰,猛滴遇上,竟叫她的心微微一颤,不敢再看,急忙别过头去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只留一日,一日后便带她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让他的计划全盘乱掉,他的未来无法操纵,但是她的未来,他已经有所打算。 ****************************************************************************************************8 吼一吼,滚一滚,求票求收……(*^__^*) 第五十八节 所谓贴身丫鬟 “我只说一次……”他俯下头去,霸道的望着布平常的眼底,眼神笃定,不容许任何怀疑反抗,“没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布平常的脸刷地红了,心脏瞬间收缩。他的浓墨一样的瞳深深侵入她的眼,搅得心里莫名悸动。他的手臂那么有力,相比之下,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出来。 无力的靠在他胸膛,闻到熟悉的大海的味道,有那么一瞬,她竟然痴了,在他墨色的眼眸下,整个人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心扑通扑通跳得发紧,紧得微微有些疼。 曦木望着眼底的女子,也是片刻失神。目光落到她的樱唇上,来回扫动。就那么一刻,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占据那两片诱人的唇,又怕这一吻,彻底失控。 强忍住心底地冲动,放开布平常,把目光从她眼底收回,别过头去冷冷道,“记住。” 平常童鞋还没回过神来,恍恍惚惚。抱在怀里的衣服,被两只汗湿的手心攥住,都快褶皱走形。 “还不换衣服?”看她仍傻站在原地,曦木提醒她。 布平常猛的回过神来,摇晃晃闷呼呼的脑子,才算清醒了。她环顾四下,这房间里连个试衣间都没有,叫她怎么换? “那个……天尊大人,我换衣服,您干嘛啊?”她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出去避一避。 曦木抬起深重的眼眸,如果不捉弄捉弄这个小妮子,让她紧张紧张,她是不是会更快的忘记他?他不愿意那么快被她淡忘,明知那不过是迟早的事,也还是希望能在她心里多留一段时日。 唇边勾起一丝戏谑,“看来你还不大明白贴身丫鬟地意义。”他执过她的手,食指轻快的在她无名指那枚银戒指上划过。 仙书童鞋重见天日!布平常先是吓了一跳,后来仔细盯着那面熟悉的墙看了看,记起来这位自称书圣的同志,在她无心向学的时日里,总是不辞辛劳的给她布置学习任务……o(╯□╰)o “给她解释下贴身丫鬟。”曦木撂下一句,出了门去,把门给带上了。 仙书的墙体上出现一长篇关于贴身丫鬟的解释,布平常读完,当即石化。 原来贴身丫鬟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伺候主人的丫鬟这么简单,所谓“贴身”,不仅要伺候主人的饮食起居,如果主人有需要,还要提供各种娱乐和服务……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整个身子都归主人所有,主人要压倒就随便尽兴。所以天尊大人的意思,她人都是他的,在他面前换个衣服没必要害羞的呐。 再往下联想,平常童鞋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子,粉女敕的耳垂好像快要滴血鸟。急忙收了仙书,站到门前面去用身体挡住大门,手忙脚乱的换衣服,心想如果外面那位进来,她一定要坚决抵住门,无论如何不从。 好在外面那位大人并没有忽然闯进来,布平常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吁一口气,理了理层层叠叠的紫罗兰色纱边。那种紫色,让她想起阿白来,他最喜欢紫色了。也不知道阿白现在怎么样了,她也算是修罗宫的通缉犯,又不能去找他,想想似乎好多好多年没见他了呢。 叹完气,布平常才悠悠的打开背后的门,门外的曦木抬眼,眼底闪过一片惊艳和喜悦。在他炼这件衣服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象过她穿上后的模样,那时候嘴角温软的笑容,此刻却不能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了。 曦木暗自叹息,脚下已经化出一片光剑,转头对她道,“上来。” 她瑟瑟的爬上飞剑去,手足无措,下意识想抱住天尊大人的腰,又觉得这样会助长压倒的不正之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曦木看她离他有一臂长的距离,嘴角泛起淡笑,也不顾她挣扎不挣扎,霸道的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去,低下唇在她冒着热气的耳朵旁道,“到了那里,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布平常赶紧点头表示遵从,他要再这么往她耳根子吹气,她就要心跳停止呐。 飞剑开动。刚开始起飞的时候,她还不大好意思往曦木怀里钻,后来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死把脸埋进他的胸怀里去。他身上还是那种大海的气息,好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好痛,好像是在提醒她,某样珍贵的东西丢失了。心底好像缺了一大洞,怎么都填补不了,平常童鞋的眼眶忽然就不由自主的湿热起来。 曦木看她的双肩在他怀里轻轻抖动,放慢了飞剑的速度,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从仙书那儿已经知道了分开后她经历的事情,虽然因祸得福练出了天火实体,但对她来说,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已经超出了承受范围。 飞剑速度慢下来后,布平常的眩晕感下去了,但是文艺小女人的忧郁情感却就此暴发,她满脸委屈从他胸膛里抬起头,挤出满眼的泪,“天尊大人,我还想寻个好人家嫁出去呐,您这么帅,又这么有地位,身边肯定很多美女,请您不要压倒我好不好?” 曦木的眸子干干净净的望着她,忽然他笑了,笑得好像迷魅的罂粟一样幻美,他什么都没答,只是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滴,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温软的唇。 那一刻,布平常的心抽经似的猛跳,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开始萌芽。 他移开唇,就那么不染一丝杂质的看着她,她也回望他,眉间不由得有些收紧,咬着的下唇被雪白的齿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显得越发娇艳欲滴。他的目光落到那诱人的樱色粉唇上,喉咙一阵干涩,再忍不住想要尝尝那唇的悸动。 看他慢慢低下头来,杏色的温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彻底融化成一片没有穷尽的花海,美不胜收。脸上微微散着热气,头不由自主的后仰,想要躲开他灼热的目光,却被他拥紧,拉近。无处可逃,也不想再逃,缓缓闭上了眼…… “平常!平常……毒蛇你给我站住,你要带平常去哪里!”这么温馨浪漫的一幕,就被带着果果追上来的米米一声大叫给破坏鸟。╮(╯▽╰)╭ 曦木此刻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他轻轻把布平常红润的面颊抵上自己的胸口,脚下的飞剑“嗖”地加快了速度,呼呼的风声很快掩盖了米米追杀而来的大喊大叫,她一颗小白兔一样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总觉得她倚靠着的这个男人是个解不开的谜,有时候冷言冷语很绝情,温柔起来又让人忍不住心动。 就在她思绪凌乱的时候,飞剑悄无声息落回了地面。耳边的风声忽然静止,周围的人声鼎沸凸现出来。曦木松开布平常,她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身在一个规模不算很大,但是格外月兑俗的宫殿前。殿门口的样子有点似曾相识的说,她抬眼循着殿上的门牌看去,上面一块鎏金大匾上工工整整用楷体写着——暮离宫。 ********************************************************************************************************************************** kiss的序幕拉开后……笑…… 求票票求收 第五十九节 故人(二更) 暮离宫,不是啊白住的地方么。 再看周围各式各样的魔修妖修都带着礼物,各自寒暄,一同去彩礼处登记,再互相炫耀一番送出去的礼物的档次有多高,被比下去的自然很没面子,得到一致认同的好礼物也会让众人都看重送礼的人,哪怕它只是一被拍碎了西瓜。 没错,就是祭塔里那一只被压扁的西瓜童鞋,布平常对这位还有些小小的印象,这次西瓜童鞋大翻身呐,送出的竟然是千年不得一枚的幻彩雪莲果,算是中上等的礼物了。一道前来的孔雀和狐狸送出的不过是百年的晶石和七十年的苦竹,都算中等礼物,比下虽然有余,比上么,至少人家傻西瓜的礼物是比她俩的好。 两位大姐愤愤不平,说西瓜是做了九天哪位仙子的男宠。布平常心想,哪位仙子口味这么重?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大姐不是不和的么,这会儿两人关系又好得太过分,狐狸亲亲切切的挨着孔雀,眉飞色舞交换眼色,一看就是闺中密友么。她不解了……挠了挠脑袋转向背后的天尊大人,想问问这是个什么大日子,怎么这么多人送礼,转头发现身后的男子面上多出一张面具,那材质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说。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心的空洞又开始蔓延扩大,她揉着心口,转过眼去,憋着气问,“天尊大人,怎么这么多人送礼啊……难道暮离宫宫主要娶媳妇?” 曦木看她仍然没想起什么,面具背后的眼光有些落寞,“不是娶妻,是飞升九天。” “可是我听说,要上九天至少要修行好几百年……” 这是事实,这个余展白确实不简单,竟然在这么短短几十年时间,修为提高得如此迅速,确实很惊人,堪比他当年。 情敌优秀,自然不会令人很愉快。他冷冷往布平常手里塞了块玉玦,“去送礼。” 布平常虽然惊讶,但心里还是很为阿白高兴滴,她笑嘻嘻望了望手里的玉玦,乐颠颠跑去彩礼登记处,把那温润的七彩玉玦往登记员面前一推,“这是我家主人的礼。” 周围送礼的人,但凡看见这份礼物的,都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不时发出赞叹欣赏羡慕的惊叹,卷耳七彩玉玦,上等仙器,主土系攻击,是九天上的圣神才有资格拥有之物,登记员抬头看了一眼送这份重礼的布平常,两个人瞬间呆住。 “是你?”落英放下手里的登记本,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上次给她侥幸逃月兑,这次竟然敢主动送上门?她吩咐左右道,“这个女人是修罗宫的通缉犯,抓起来。” 左右两个兽头大汉上前两步,向布平常那儿表情不善的来了。不过脚程不算很快,兽头大汉看她这一身上等仙服,算是极品中的极品,她主人一定来历不凡,得罪了她不就是得罪了大人物么?两个人互相交换眼色,不知道该抓还是不抓,脚下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布平常看来人一个都能改她两个,暗叫一声完淡,求助滴向天尊大人那边看去——那儿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哪里有这样的主人么,眼看丫鬟在大庭广众被打成大反派,不出来保护,倒先落跑了。 眼看两个大汉就要上来捉她了,布平常生生被逼着往后退,退出去一步就撞上了背后的人。那人把她护到身后,杀气腾腾的道,“要动她,得先问问本米米同不同意。” 本来米米是不想出现滴,他这么一露面,那些个小妾还不得都人尽皆知?不过抢在曦木前头英雄救美,他计划了很久了,刚才曦木正要出头,在果果的扰乱掩护下,最终还是被他抢了先。他哪里知道,人家曦木本来就不想露面,送这么一份礼,想见的人自然会来主动来见,目的达到又不必惹眼。目前的态势,越低调对他越有利。这会儿曦木已经和果果寻了处安静的地方,纳凉去了。 米米在平常面前英雄了一回,这会儿得瑟的看着平常,笑道,“怎么样,我帅吧?” 人群中有资历老一点但修为没啥长进的老妖,认出这个人是谁,大叫一声,“天呐,竟然是先祖大人,小的见过天尊!”那人扑通跪了下去,周遭的一片旋即都慌乱起来,这些人见过最大的也就是九天上的下等圣神而已,这么大的一人物,着实有够震撼的呐。人们接着扑通扑通跪倒一片,那两个兽头大汉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转头看了看面容扭曲的落英,她也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行礼了,两人膝盖一软,啪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米米没理这些人,只顾在布平常面前谄媚卖乖,想得到她的一个赞许。平常童鞋吓都被吓懵了,她还么见过这么多人一起下跪呼声连天的场面,哪里还顾得上称赞米米。 布平常扫过人群惊异羡艳的目光,碰到落英冷箭一般毒辣的眼神,心上猛滴一跳,米米这不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么?她从来不喜欢做女猪脚,也没这个追求,从小从父母那里得到的训示都是:平常就好。 “米米你倒是说句话啊。”耳朵都快被这些人“天尊万福”的喊声吵聋了,她操起两手捂住耳朵,转身就往大门里躲。 米米想追进来,无奈被一干人等拦住了去路,攀关系的攀关系,送礼的送礼,奉承的奉承,总之就是没有让他走的意思。眼看布平常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真想一剑劈开面前这些蚱蜢老鼠蛇,无奈亮剑不文明,文明不亮剑,只得眼睁睁看着平常消失在门后。 这边,布平常月兑离的众人焦点一样的目光,终于缓过气来。拍着心口喘着气,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平常,是你么?” 她转身,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头顶挽起整齐的发髻,面容清秀,身上穿着微带点暗紫的仙服,腰带素白,镶了一颗极品水晶石。这等非凡的气质,不是啊白又是谁! “阿白,好久不见呐。”布平常找不到别的话说,虽然心里还是牵挂惦记着阿白,见了面又觉得有些尴尬,她低头扫着面前的空地,直到那块狭小的空地里现出一双干净的布鞋。 她抬眼,阿白的眉间微微紧锁,表情带着淡淡的哀伤,他伸手温柔的拂开挡在她脸侧的几缕碎发,声音如水般柔和,“我想你,平常。” 平常童鞋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措辞措了老半天,还是凑不出半个字。只得东拉西扯,“听说你飞升九天呐……恭喜你。” “……”余展白的眼眸升起一丝愁绪,他将她的手执入手心,暖暖的握着,几次欲言又止。两个人僵持了半晌,他伸手拿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的眼睛离不开他似水般温柔的眸子,轻快的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再将她拥进怀里去,暖暖的抱着,眼底写满了浓浓的不舍,“平常,我在九天等你,一定来找我。” “她怕是没有那个自由。”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到快要结冰的定论。 ************************************************************************************************** 二更二更……人气给我旺起来啊啊啊啊啊……(*^__^*) 第六十节 意外的战斗 曦木和果果本来在附近的凉亭里歇脚,正好撞见这么一幕,爱吃醋的男人哪里还看得下去! 余展白松开怀里的布平常,眼底的温柔转成敌意。他认得这个戴面具的人,那时就是他抢走了平常。他的语气也很强硬,“您这样干涉别人的自由,不大合适吧?”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布平常小小的悲摧了一番,干嘛说得这么明白……贴身丫鬟又不是神马好职业的说。o(╯□╰)o 余展白一怔,心里的杀念一波一波兴起,他按住马上就要化出形的光剑,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两双眼睛火花闪电的对视了一番,余展白冷冷道,“不管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以后她会是我余展白的妻子。” 妻子?布平常脑子嗡嗡的炸开,第一反应是看向曦木……面具后只有一双冷漠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余展白看面前的女子,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眉心蹙得更紧些。俯子低了头,在她耳边笃定的约定,“我在九天等你,平常。” 见她急忙要开口辩解什么,不等她的话出口,便将唇贴上了她的唇,不让她说出拒绝的话。布平常瞪大了眼睛,直到阿白放开她,走远了,她脑子还昏昏的,不知道发生了神马。 曦木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看她呆呆望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冷言冷语的问,“怎么,不舍得?” 还没等她回答,他忽然一把把她拉到面前,眼眸里的寒意让布平常不禁一阵一阵战栗,手上的力度重到几乎要把她的手臂捏碎,她喊疼,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果果在一旁意欲相助主人,被他拍到一边凉快去了(可怜的米米,还不知道我们这位木木大人吃起醋来脾气不是一般滴坏呐,咳咳……) “我说过没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视线,或许你没听懂,那么我再重申一次——若是还有下回……我就要你侍寝。” 布平常疼得泪花子直打转,可怜兮兮的闷声道,“是你不管我在先的……” 微微一怔,原来这小妮子在气刚才他没替她出头的事儿,她还是在意他滴。松开手,看了看她撅起的小嘴委屈的模样,缓和了语气指了指那边的凉亭道,“带果果去那里等我。” 刚才红夜已经派人来请过,耽误太久也不合适。冷冷看了布平常一眼,转身走了。 布平常满肚子的委屈,是他先扔下她不管,反过头又来怪她!哼,乌龟也是有气节滴,他要她去凉亭等,她就偏不!带着果果沿着回廊踱着步子,走出去没多远,迎头撞见狐狸和孔雀两位大姐。这两位一见布平常背后的五灵果,贼心又起,上一次错过了,这一次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还有不要的道理? “孔雀姐姐,我看前头这位小姑娘刚生出内丹,修为比你我差了不知多少,五灵果跟着她也发挥不了多大的功效,不如跟着我们呢。”狐狸首先表明态度,意思是他们抢果果是为了物尽其用,理由正当。 孔雀应和一声,问布平常,“小姑娘,你可知道这五灵果有何妙用?” “你们……你们管不着。”布平常把果果拉过来塞进腰间的储物袋,又从里面翻出来几张水系的符咒捏在手心,她也不记得什么金木水火土谁克谁,反正抓到哪张就是哪张了。 孔雀和狐狸对望一眼,既然孔雀是姐姐,自然由狐狸妹妹动手先,狐狸媚笑一声,尾巴嗖嗖地变成九柄尖刺,刷刷的闪着银光,布平常被那光晃得气场下去了一截,又伸手到乾坤袋里模符咒去。 还没等她抓到符咒,狐狸的尾巴上一根利剑就向她的脑门心飞过来了,那速度绝对不一般,布平常只感觉眉心一凉,眼看那剑尖就要穿破她的脑袋鸟。急得渗出满头的汗珠,手里的水系符刷刷往外扔。好在那符咒似乎真的管那么点作用,三四张一起化成液体,将那飞来的剑包裹起来,吞到肚子里,落到地面上去了。 布平常刚送一口气,第二根剑又嗖嗖的飞了过来,她手忙脚乱在乾坤袋里翻符咒,这些小东西好像故意跟她作怪,越是紧要关头,越是深藏不露。那剑还是只朝她脑门心飞来,这下完了,布平常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咯噔,丹田里忽地冒出来一股子热气,冲破身体的禁锢瞬间凝成一个防御结界,在那剑到达她脑门的危急时刻,生生把剑尖折断成两部分,双双反弹了回去。 她才想起来,她是一只有御体的乌龟么,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能忘掉呢?乐呵呵的跟久违的御体打个招呼,御体童鞋果然没让她失望,七下八下挡掉了狐狸好几根利剑。她冲面前气得面容扭曲的狐狸大婶做了个鬼脸,看那大婶脸色铁青,她乐得笑。 孔雀不慌不忙的开屏,满尾巴的羽毛里藏了无数根毒针,这会儿都向布平常的方向瞄准,布平常见这阵势,虽然不知道她的武器是什么,但预感很不好。 想起御体怎么用的,她似乎又记起了冥火的口诀,默念几声,手里果然凝出一团青蓝色的火焰,不多说,直接扔向孔雀。那两只很快被烧焦,黑乎乎的烟熏眼妆,四只无辜的眼睛滴流滴流交换一番眼色,这下彻底毁容鸟,孔雀的羽翎被烧得只剩下一的光杆,尴尬的支在那儿临风颤抖,狐狸一身引以为傲的光洁皮毛被毁成了卷儿,看上去像一只滑稽的黑绵羊。两只顶着满头的焦毛交换眼色,一致决定开溜先。布平常乐呵呵的笑,这项攻击技术在沐灵草原上经过反复实践,已经使用得炉火纯青,速度,力度,精确度都是一流,为这她还炫耀了一番呢。 炫耀,是向谁? 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一想就心疼.布平常怕疼,不敢再胡思乱想。收起御体,伸手进乾坤袋里捞果果,翻了好久好久,整个袋子都翻遍了也没见着果果的影儿。 她急了,解开储物袋,半个头钻进大大打开的乾坤袋里去,两只大眼睛滴流滴流转着,里面就跟被人抢劫过的杂货铺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处可见,眼睛不够用,她两手也跟着伸了进去,刨开一堆一堆的衣服器物,寻着果果的身影。 这个乾坤袋怎么可以这么深呐,明明是个很小的袋子,为什么她整个人都钻进来了也不到底。布平常挠了挠后脑勺,在乱物堆的挤压下继续寻果果,也不知往袋子里行进了多久多深,直到她从师伯那儿抢劫一样弄来的器物衣服都不见了踪迹,四周一片空旷,她才模模糊糊见听见果果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人语。四下望了望,鸟影子都见不着一个。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果果?你在哪儿呢?” ********************************************************************************************************** 亲们给点书评么……拜托拜托 第六十五节 鬼城酆都 过了天山山脉,便是魔族的领地。修魔的鲜少有妖,也鲜少真的是鬼魂之类,大多都是人类。魔族领地是人类活动的领域,修魔之人需要很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魔族成鬼仙需要渡的劫,比仙修一族要惨无人道得多。仙修渡劫不成,大不了多修炼两年再来,魔修渡劫不成,就只能乖乖去见阎王大人鸟。所以为了延续香火,让魔族不至于断后,魔族的女人一般来说不修仙。虽然这只是个潜规则,也有不少不甘于相夫教子的女孩子成功拜入各个魔修门派,但由于修炼过程实在太非人,三年一小劫五年一大劫,男子尚且不堪忍受,何况本就似水如花般的女子。 说到门派,某月有话要交代。因为魔族不像妖族那样是些脑子不发达的动植物妖主宰,好弱肉强食那一口,没什么章法可言,实力就是话语权。我们人类是讲究秩序滴,魔族自然不像妖族那般杂乱无章没有门派之分。下面某月来简单介绍一下魔族的三大派系,实力最强,为九天输送圣神最多的门派是空明派,主打五行法术系。其次为雪月派,主打音系法术。再次为弦泉派,主打暗器攻击。三大门派是由最初的花鸟派分化而来,因此总部都在天门山上,三派之间一向友好往来,弟子间也都和睦相处。 其余小门小派多至百个,但都是为三派输送人才的初级训练营而已。要进三派实力最弱的弦泉门,也还得基因遗传得好,刻苦修行至少百年,才有点门道。其余二派五百年收一次弟子,且决不会超过十人。咱家平常童鞋傻人有傻福,拜了个牛气十足的师父,空明派掌门的师父无极子还要尊她师父一声师兄,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第一大派空明派掌门的师姐鸟! 布平常跟着米米走天山山道走了半个月,其间米米大致把上述的基本情况告之了她,得知她即将成为空明派掌门的师姐,平常童鞋乐傻了,连续几日半夜愣是笑醒好几次。为了早点到达天门山享受掌门滴师姐滴待遇,后半月的行程快了很多。 终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布平常带着她的狸猫宠物走出了天山山道狭窄的道口,来到了魔族境内第一个大城市,鬼城酆都。 立在城门口的大牌坊好高好高,布平常愣在那牌坊下,脖子快要仰成九十度,才勉强看到那牌坊上的“鬼城酆都欢迎您”几个烫金大字。再往牌坊后两个六车道宽的大街,小小的汗颜一番,这鬼城酆都难道是这个年代的旅游城市? 花市灯如昼,人约黄昏后——永夜的鬼城是修罗里最有魅力最让人流连忘返的销魂之地。人声鼎沸,集市如潮,人群带着各式各样纸醉金迷的表情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个边境上的不夜城,每个人都有权利享受欢愉,放纵,醉生梦死。 这里的白昼只有一个时辰,一个人所有的过往都会被掩盖进绵延的夜色中。 飘在夜空里仿佛触手可及的五色花灯一盏一盏被点亮,整个酆都的夜生活就此拉开序幕。酒馆二楼里拥着美人的月央,却仿佛对窗外的繁华毫不关心,夜色再深重一些,月央黯淡的眼底忽然有了些许光亮,无神的瞳孔骤然缩紧,再缓缓放大,眼前的黑暗瞬间被窗外盏盏天灯点亮。这不夜城对于只能夜视的他来说,也许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然而他的眸子却不在窗外的繁华上逗留,只定定停在牌坊下跟一只狸猫玩玩闹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抢过狸猫手里的鸡爪,月央见她啃着鸡爪露出甜美的笑,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路过酒楼下的时候,女子的眼睛似乎望他这边看过来,他心里又忽然一紧。然而那女子始终是没看见他,融入楼下的人群里,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他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失落,旋即淹没在温柔的笑意背后。 坐在月央对面饮酒的男子,轻抚怀中的歌姬的酥胸,惹得那娇娘连声软吟。他呷了一口杯中的上等佳酿,却看月央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酒色之上。 “怎么,师兄不满意云殊挑中的美人儿?”说来这位师兄飞升九天已经几百年,也从未曾下界来过,这一次一反常态说要回师门暂住些时日,倒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月央收回视线,笑意温和的婉拒了美人喂过来的菜,将那尴尬的美人轻推出怀。“美人虽美,可惜月央是不懂风月之人。掌门师弟风流倜傥,不如留了美人与你,岂不是良宵美景,更胜一筹?” 这个师兄平易近人,从不端圣神的架子,即便是待下人也都十分随和温柔。美人坐怀不乱方寸,说话处世从不见一处纰漏。云殊暗叹,这位传说中的师兄果然是人中龙凤,琴圣的美名,果然不虚。 “师兄此次回门派小住,可是九天上出了什么事?” 月央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容,“倒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下来散散心,我也很久没回天门山了,有些挂念。” 要从他嘴里套话可真是一点门路都没有,游离在纤腰间拿捏的手忽然加大力度,坐在他大腿上的美人儿吃痛的低喊了一声。 “如此,便不打扰师兄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再来请师兄回天门山。” 月央放下酒樽,笑吟吟的望向面前华服锦带的云殊,“掌门师弟可先行回山去,派中大小事务还待师弟处理。我还想去拜访几位老友。” 云殊听得出他是在赶人,但他有说得这般滴水不漏,和颜悦色的笑意竟然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快。“是,听由师兄吩咐,那云殊便先行回山,恭候师兄大驾。” “呵,我这么一个闲人,自是不能给掌门师弟添麻烦,师弟尽管不必理会我,只留出我往日在派中的住处便是。” “师兄自谦了,云殊自会命人把听月阁打理干净,静候师兄回阁。” “如此便劳烦掌门师弟了,我这个师兄惭愧,也拿不出什么好礼相赠……这枚天绝丹只当是见面礼,师弟若不嫌弃……” 云殊脸色微变,这么一枚上等的补药,九天之上能拿得出的人又有几个?他急忙双手接过丹药,喜悦之色溢于眉间,“多谢师兄,师弟告辞。” 云殊带了两个美人退出门外,带上房门。月央一直挂在面上的温软笑容瞬间黯淡下去,变得些许苦涩,些许失落。 紧闭了双眼,眉间微微缩紧片刻,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自责。再睁眼时,那眼底除了一抹柔色,已经看不到半点情感的痕迹。他食指落到唇间,吹出一声低而短促的响,摇曳的烛影里立刻显出来一个衣着素黑的蒙面人。 “暗中保护那个女子……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了如指掌。” “主子,尊者吩咐过,不要再在那个女人身上下功夫……” “所以这件事必须瞒着尊者,你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我信得过你。”月央低下眼睑,抬手拿指尖的一小片光剑,一点一点修剪着红烛上的烛泪。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月央安静柔软的面容上,等了片刻,见他不再吩咐什么,主动开口,“眉主派了人来,在查那个女人的下落……” 修剪着红烛的纤长十指顿了顿,月央抬眼望向窗外满夜空的五色天灯,“暂时别让她找到……” 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摇曳的烛影里。 *********************************************************************************************************** (⊙o⊙)…肿么木有票票……%>_ 第六十六节 花灯节(一) 乾坤袋里,铭心把登基好各类物品的一本薄薄的线状册子交代布平常手中,眼角虽仍然带着不屑,但已经肯正眼看她了。 “这是乾坤袋里所有物品的登记记录,上面写了各个物品的用法,功能。” 布平常翻开那薄薄的小册子,再转眼看了看整齐滴立在身后的七排柜子,每一个柜子都满满当当的塞了上百件物品,每一阁上面贴着标签,表示这个物品的名称,等级,使用禁忌以及是否炼化。再低头看了看手上册子里密密麻麻但却工整干净的字迹,不敢相信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堆杂货,竟然就浓缩到了这么一本小册子里来。 铭心冷冷哼了一声,对主子的怀疑感到不满,“册子虽薄,但已按类归当,精良精简字数。一来方便太君携带,二来方便记忆。” 布平常跟捡到宝贝似的开心,师伯送的蛋蛋有果果替她照顾,乾坤袋又有铭心替她打理,钱袋子米米给她提供用不完的银子买肉吃,世界上还能有比她更幸福的主人么? 一把抱住铭心,飞快的在他额头上猛啃一口,捏着他的脸蛋笑,“铭心你真的太棒啦!谢谢你!” 铭心小身子微微一僵,表面上推开布平常,拿手背擦着额心,低下的灰褐色的眼眸竟也闪过一抹柔和。 “主人,蛋蛋说很快见主人。” 果果的意思是说,那蛋快要孵化出来了?布平常忽然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呐。米米往果果怀里的彩蛋上瞟来瞟去,被平常童鞋一个拳头塞到头顶,“不许打蛋蛋的主意。” 狸猫揉着头顶的包包,泪眼汪汪挠着布平常的小腿,“冤枉啊平常,我是关心蛋蛋的成长么……”第二个拳头正要塞过去,只听那边铭心咳了两声,米米的头顶才得救了。 “第一排柜子里的东西已经可以用了,后面的我会尽快炼化好。” 对了,说到炼化,天尊留下的石头或许是个宝贝,不如也交给铭心炼化,也好早点用上么。从怀中掏出那形状不规则,边角锋利的石头递到铭心面前,“这个也是宝物么?” 铭心往那石头上看了一眼,眉都没挑一下,“一块普通的天罡石而已。” “哦……”也不知道天尊是怎么想滴,送她这么个普通石头干嘛…… “太君没别的事,铭心就送客了。” 布平常收起那石头,厥厥小嘴,这铭心小童鞋哪有把她当“太君”的意思么。跟果果团聚的时间每次都好短的说……无奈这里是人家铭心的地盘,她只得拎起米米的毛毛尾巴,辞别果果和铭心,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太君……如果太君方便的话,请为铭心找一鼎好炉子。” “哦哦……我,我尽量。”说完跨出乾坤袋的口。 挠着后脑勺,好炉子,哪里有好炉子可以用呢? “平常,你在想什么呐?”米米把狸猫脸凑到布平常面前,两个深重的黑眼圈上,一双明眸忽闪忽闪,“我们去看灯吧平常,今天是花灯节哦!” 布平常也听到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笑声乐声叫卖声,小孩子吵嚷着要棉花糖的撒娇,年轻少妇同老板讨价还价买花灯,还有一群少女惊呼帅哥的尖叫,好不热闹。布平常对帅哥很感兴趣,推开窗户往外望,正好看得见通城而过的黄泉,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一条干净清澈的碧流,夜色中已经有几盏花灯顺流而下,飘过她的窗户。 米米清了清嗓子,跳到窗框上去,站到布平常面前,郑重的拍了拍胸脯,“这花灯节,是当年本米米到酆都一游,特意为我准备的节目,后来每年都办一次。”说完拿神气的眼角瞟布平常,果然发现她眼底竟是崇拜,终于得到平常的肯定了喂,hoho! 等等,她的眼神好像不在自己身上啊。转身朝布平常视线投去的方向,河中央立在水面上的男子,正一盏一盏点亮周围一圈花灯。花灯亮起,若隐若现的光色将中心的男子映得如花般烂漫。最后一盏花灯被男子手中的烛火点亮,周围响起一片喝彩,花灯节正式拉开序幕。 转头看平常的目光穿过它的身体,一动不动落在那男子的身上。自己就这么无辜的变成了透明体,米米垂头丧气的跳下窗框,也没了去赏灯的心情。 布平常赏帅哥的心情倒是大大滴有,提起米米滴尾巴往河边赶,可惜人太多了,她个子又不大,挤来挤去也只能寻个角落,勉强看得见那河中男子的衣角。 她顺势又往里面挤了挤,忽然面前一位个子好高的男人,霸道的挡在了她面前,这人的头发又浓又密,瀑布般挂在她面前,她连那一点衣角都要看不见了。愤怒的戳了戳前面人的背心,想让他让一让。 那人转过头来,布平常呆了,肩上的米米也顾不得心疼被挤掉的毛,惊呼,“涣绝,你小子不是去九天了,怎么会在这儿?” 涣绝转过身来,背后的长发止不住的摆动,散出莲花般的淡淡发香。他伸手指了指面前正瞪着眼睛,无辜的望着他的布平常,“还不是为她咯,曦木要我和小苏做她的保镖。” 布平常盯着他看了老半天,记忆里才慢慢涌现出关于面前男子和他口中那个小苏的事儿。豁然开朗的笑,“好久不见啦涣绝……嘻嘻,苏苏嘞?” 涣绝迷惑的看了看米米,狸猫双手一摊,“她失忆了。” 挑眉将面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什么稀奇事儿都让他领略了。转身指了指河心的美男,“那不就是小苏咯。” 从涣绝让出的空隙看出去,河心男子的面容终于看得清楚了,那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那隽秀的脸上依旧诗意般迷人的笑容,不是流苏是谁!把肩上的米米扔给涣绝,挥臂朝那河心的男子大喊,“苏苏!苏苏……” 河心的流苏举眸,一眼看见岸边的涣绝,和他身旁雀跃的小女子,她扎了两根稀松的小辫,头上斜斜别了一朵不起眼的钗花,粉女敕的小脸上挂了一双完成月亮的笑眼——她依旧还是这么招他喜欢。 飞身从水里出来,踩上飞剑往布平常那儿去。人群见河心的美男飞来,纷纷主动后退,让出空地。流苏落地时,河岸忽然升起一束烟火,轰然在夜空中绽开五颜六色,人群的目光便从流苏的身上移开,被吸引到那烟火上去了。 *************************************************************************************** 如果晚上网好的话,会二更……(*^__^*)嘻嘻…… 求票求书评 第六十七节 花灯节(二)2更 烟花绽放,流光溢彩中,一袭锦衣,桃花眼角蕴了无尽笑意的男子格外动人。 流苏锦衣宽大的衣袖一甩,拥住了布平常的肩,两人抱在一起跳跳笑笑。无视周遭的人声鼎沸,也无视米米和涣绝满头的黑线表达的意思:这魔族可是向来讲究女子妇德的地方,一男一女大庭广众就这么开放的拥抱,还真让人头疼的说。 重逢的喜悦过去,流苏松开怀里的平常,笑嘻嘻的问,“平常,这么久不见,你好不好。” “嗯嗯我很好,苏苏你呐?跟涣绝在九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流苏眼角闪过一抹红晕,眼角飞快的瞟过涣绝淡定的脸,“那个大魔头总欺负我,还……还经常不让人家睡觉。” 米米捶着胸口跳下流苏的肩,拿狐疑的眼光看面前高大男人扯了扯嘴角。涣绝揪起米米的狸猫尾巴,倒提到面前,“别想歪了,晚上做事比较方便而已。” “做神马勾当非得晚上,你们偷东西?” 流苏把米米从涣绝的倒提中解救出来,放回布平常的肩头去,拿指头放在唇边对它“嘘”一声,“米米先祖,偷东西不是好事,你小声点。” “啊哈,你们果然是小偷!”米米指着涣绝的鼻子,看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不鸟自己,顾自伸手揉了揉布平常的头,“平常,听说你认了无兮子做师父?” 布平常点点头。 涣绝和流苏对视一眼,两人的笑容都僵住,表情各自古怪,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米米干咳两声,两人才意识到失态,流苏转眸看向夜空里一朵一朵绽放的烟花,涣绝则微微摇头,暗叹一声。 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怪异,布平常看那三双眼睛都藏着讳莫如深的秘密,难道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怎么呐你们,无兮子师父不好么?” 流苏仍旧看向天空里的烟花,装作没听见。涣绝别过头去看人们放河灯,只称赞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好看。米米拍了拍布平常的头,“我师伯滴名声,是不怎么滴好。”狸猫嘴朝涣绝努了努,“但比起这位大魔头,师伯可就太好了。” 涣绝也不动怒,笑着继续看河灯盏盏划过眼底,光彩夺目。 布平常关心的焦点转移到米米对她师父的称呼上来,“师伯?我师父是你师伯?” 米米眨了眨狸猫眼,“我没告诉过你么?无色子是我师父。”几位老前辈的光荣事迹,原来这小妮子还不知道呐。 布平常恍然大悟,第一次见无色子师伯就觉得他很眼熟的说,这么一说,她才恍然想起在祭塔里的壁画上,狸猫拜拜师那一副,那位白发飘飘的老伯伯不就是师伯么? 转眼看向米米,“那你在空明派的辈分也很高咯?” 米米摇摇短小的手指,“我拜师的时候,你们那空明派还没出现呐。” 布平常被围在两位九天上的大圣神,一位统一修罗境的先祖面前,自惭形秽的滴低下了她作为一只乌龟,除了脑残和反应迟钝外神马都木有的头。╮(╯▽╰)╭ 最大的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砰然绽开,流苏扯了扯布平常和涣绝的袖子,兴奋的叫他们看,涣绝侧脸看着流苏被五光十色的烟火映得如花般的面容,嘴角浮起暖笑。他始终像个孩子,搅得他如止水如死灰的心总是悸动不已的孩子。 布平常无意间发现涣绝看流苏的眼神,作为二十一世纪腐女一枚,立刻yy起来,眼底跳出两个红红的桃心——流苏和涣绝简直是绝配,两个美男超级超级合拍的说。 涣绝也看见了布平常带点羡慕又带点支持的古怪眼神,他也不否认什么,凑到她耳边细细的说了一句让布平常连续几夜都没睡着觉,每每想起来都浑身发麻的话。 ——“你和曦木也可以的,让他早点成为你的人。” 远处黑暗中的四个男子,观望河岸那个紫衣女子身边集结的三位人物,虽然他们不认得那三位,但也能看得出那三位绝非平常人等,身份地位怕是比他们高出不知多少。 “无兮子师伯的弟子,果然别有一番情趣。掌门师兄,你觉得呢?”白衣一角画着一节苍竹的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被问到的青衣男子点点头,目光一直未从布平常身上收回。看她被那华服锦衣的点灯男子拥进怀中,微微皱了皱眉。 青衣男子身旁眉目清冷的一位薄唇微启,“大庭广众也不知个分寸,那位臭名昭著的师伯还真收了个臭味相投的好徒弟。” 白衣男子看向始终默不作声,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关心的第四个人,“三师兄,你怎么看?” “我回去了……”那冷漠的男子一个抽身,便不见了踪影。 青衣男子将视线从正在跟布平常耳语的涣绝那里收回,淡淡道,“回去吧。”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跟在青衣男子后面,消失在漫天的烟火下。 三人一齐回到天门山空明派,青衣男子对身后的两位师弟道,“那位师姐的房间,就劳烦太容师弟准备了。” 太容薄唇微微紧闭,冷清的眼神显然是在表示很不满意掌门师兄的安排。“让太璃去,我不愿给那么个女子收拾房间。” 白衣的太璃轻扫了太容一眼,不紧不慢的答,“掌门师兄自然另有安排我要做的事,要不二师兄和我换换也成?” “也好,那么太璃收拾房间,太容随我去挑几本修炼的书目,日后就由我们来负责师姐的修行。” 太容眉头瞬间拧紧,想到以后要跟那么个大庭广众跟男人搂搂抱抱滴女人朝夕相处,脑子一下子变得两个大,急忙摆手,“我去准备房间,你们慢慢商量……”说完逃跑一样急匆匆滴走掉了。 太璃见他落逃的背影,嘴边挂起一抹风雅的笑。 青衣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脑海中还在回想那河岸边的三个人和一只狸猫。如果他没看错,那三位的修为如此之高,只怕都是从九天上下来的圣神,至于品级,应该都在中上等。这位师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大的来头。为她的事,师父还亲自从九天下来,千万吩咐一定照顾好她,早日助她渡劫飞升九天。飞升九天一类的话,师父从不曾对他们四个弟子提起,难道这位师姐竟然比他们四个的修为还高? 明日进山之前便是入山试炼(也就是体检,看进门派来的新人是处在神马个修炼阶段),乘这机会,正好了解一下这位师姐。 太璃转眼看了看青衣男子的面容,他似乎正在沉思,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仍然淡定,但眉间的几分紧涩却是未曾出现过的。也难怪,雪月和弦泉二派历史上好歹还收过一两个女子,而据太璃了解,空明派收女徒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山上所有人都没有跟女子相处的经验,他的能力再强,这方面也同其他人一样,是鸭梨山大的零分。 “师兄,不是说我们要去给师姐挑书目?” 青衣男子猛滴回过神,暗叹一口气,“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向藏经阁的方向去了。 **************************************************************************************************************** 如期奉上,二更 第六十八节 似曾相识 两个男人一只狸猫正围成一圈,探出半个头观望,两双人眼一双熊猫眼也不知是由于过度惊讶,瞪得老大老大,眉头也各种程度的皱起。 涣绝握了拳头放到鼻下去干咳两声,别过身去不忍再围观了,暗暗摇头表示惊异和无奈——见过小的,还么见过这么小的。 流苏一指拂了拂额上的汗珠,悻悻的长嘘一口气,指了指柜台上横七竖八的衣裳,向老板问道,“这些衣服,胸围能不能再改小一些……” 老板差点晕倒,瞟眼看了看试衣服的女客人,神色各种紧张。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回话,“客官,这已经是极限了,再改小……就,就没了。”怕他没听明白,老板又往流苏胸口指了指,补充一句,“就是,跟客官您一样,平了。” 一道巨大的惊雷从天而降,把平常童鞋彻底劈得面色焦黄,头顶冒烟…… 米米眨着两只烟熏眼,无奈的挠了挠它三七分的狸猫头,“平常,别灰心,你还小,还会再长滴。” 布平常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衣领,感觉自己瞬间缩小。过去被同性笑她太平她还可以勉强无视,现如今竟然是被三个男人评价自己的胸不争气,真叫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鸟!悲摧啊悲摧。 无奈的望向店铺门口,过来过去的女子环肥燕瘦,但确实没一个是她这么个情况滴。不敢把视线收回,就那么呆呆滴将目光停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可怜兮兮的问,“我能不能不买衣服。”她挺喜欢这身天尊大人送的紫衣的说,再说染墨大仙那件蓝色仙服对胸的要求也不高,乾坤袋里还有几柜子的衣服,至少挑得出一两件能穿的,干嘛非大清早拉着她跑到裁缝店里做什么新衣服。 流苏嘿嘿的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放低声音悄悄说,“平常,仙服不能穿,妖族的妖鼻子可灵验了,穿了仙服很快就会被找到滴。我和大魔头另外有事,暂时不能随你上山,我们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你还是低调些好。”昨夜就已经有妖族的人来偷袭,无论如何大意不得。 布平常撅起小嘴,鼓起腮帮子呼啦呼啦吹着气,十分滴纠结。为神马她到哪里都都过不了安稳日子,昨夜睡觉的时候竟然被两个阿修罗偷袭,差点丢了小命,还好米米在,及时护住了她的小命。她很纠结,不是说月眉姐姐做了妖族的族长么,怎么还要派人来追杀她嘞?搞不懂…… 眼前川流不息的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各自异样的表情。她看着看着忽然眼底一亮,目光刷刷落到街对面那个首饰摊贩前,微微侧着身子挑选东西的男子身上。隔着人流涌动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身材和面目,但是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种连心的感应,一看见他,心里就忽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正好几个高个子往门前过去,挡住了视线,她几乎似乎踮起脚尖来,却仍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那个人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她心底喜欢着的那个人? 拉了拉流苏的袖口,木讷的说,“我好像……看见……” 话到这里猛滴停住,高个子的几个人刚走过,那个人也转身要走掉鸟!扔了手里的流苏的衣袖撒丫子急匆匆追出去,人山人海中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人的背影么……仍然不死心,她早就有种感觉,好像有一个熟悉的人在靠近,一头扎进人流中,顺着那背影离去的方向浑浑噩噩的寻去,心里越来越失望,那熟悉的感觉正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感觉不到了。 整个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从云端跌落谷底,没了方向的四处张望,却始终看不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影。那种失落再一次向她证明,她是真的对那个男子有情,而且用情很深,好像只是淡淡的共度过一些平凡的日子,但那些最为平凡的日子对她来说,往往才是最为珍贵的宝物。 心底一遍又一遍问,那时候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什么情根深重对修仙不好,要替他拔除情根,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权利替她选择要不要忘记过去,要不要爱要不要恨,人生是她自己的,谁都不能操纵,谁也别想干预。 忽然内心深处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孺子不可教,你若仍执迷不悟,必然铸成千古大错。”布平常本来就很鬼火很气愤,又因为胸小这件事收了莫大的刺激,温驯的小乌龟爆发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呐!狠狠的在心里发飙,“你凭什么管我,你到底是谁,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顽固!顽固!你当真是个顽劣地蠢物。” “你才蠢呢!成了仙有神马好滴,又不能吃肉又不能结婚,人生平平常常的过不好么?为神马非要做神仙?”妈妈常说,平常就是福,不要金山银山,也不要纸醉金迷,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过完一辈子,就是莫大的幸福。布平常一直坚守这个信念!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说完那个声音就不见鸟。布平常“喂”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垂头丧气的跺了跺脚,这下她的记忆还是找不回来了,郁闷。 不行,不能灰心,那个人一定还在附近,没有走远。撒丫子继续往前去,抱着一线希望,或许他也正在找她? 曦木坐在路边的茶馆里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视线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失魂落魄的布平常身上。她每日在哪里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刚才自然也知道她在那裁缝店里试衣服,只是没想到久久失去感应的棠棣碧金镯会突然间对芣苢青彩环发生了感应,引她追了上来。他避开她,寻了这么个茶馆隐蔽自己,故意将芣苢青彩环封印,将双生并蒂果的气息也掩盖下去,不想与她见面,至少不是现在。 摊开手心看了看里面安静躺着的一枚木梳,想起那夜她的拒绝,暗自叹息一声。 身后刚进来坐下的染墨,见他一直盯着外面那个左顾右盼久久不肯离去的小女子,淡然开口,“你动心了。” 曦木苦笑,“那又如何?我跟她终究没有可能。” 染墨的表情依旧冰冷,“因为身份?” 曦木将手中的木梳放回怀中,看着窗外的布平常踌躇了半晌,往更远处去了。 “旁人说什么你以为我会在意?我要同谁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过问。” “那是为何?” “这一次渡劫,如果我失败,你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我不想让她伤心。”从仙书里知道天眼素雪竟然在执火神君的试炼场,便去问了一些关于上古预言的事,可惜素雪也并不知道得比他多。临走前素雪主动提出要为他卜卦,曦木本不信命,但这一次渡劫,却比以往几次多了太多牵挂,竟然做不到坦荡无欲了。再者或许卜卦,能看见他的未来,会不会有她…… 染墨听言,向来无表情的面容,竟然为之一震,眼底冷峻的神色生生多了几分凄厉,“素雪的卜言不详?”天眼素雪的预言,从来没有不准的,难道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 曦木淡然的点了点头,“大凶。” “可有办法化解?” “……无。”将视线收回,曦木转头看着染墨,表情看不出半点异样。 倒是染墨的表情,大大的不好看。曦木拍了拍他的肩,意思叫他不必那么紧张,又问,“查到绛红楼那两个杀手的身份了?” 染墨摇头,转眼看向窗外匆匆而过的流苏和涣绝,那两人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之后便跟着那只他无比厌恶的狸猫向布平常离开的方向追去。 曦木挑眉,连染墨都查不出的话,派这两个杀手来的人看来不大好对付。他心地似乎有一个答案,但又不能马上下定论,转而问道,“实体的下落,可查出来了?” 染墨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端起手中的酒盏,呷了一口桂花仙酿,“有人解了封印。将你的实体带去了九天摄魂台。” 摄魂台……曦木冷笑,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要用他的实体注入魂魄造就新的上古太神?未免也太小瞧他的封印了。 “可知道是谁解的封印?” “青絮。” 曦木皱了皱眉,“她人在哪儿?” “不在魔族,不知去向。” “找到她。” ***************************************************************************************************************************** 木木的戏份暂时要少下去咯……亲们不要太想木木……………… o(n_n)o 第七十三节 四师弟 回到房间,砰地关上身后的门扉,好像他的目光还在身后,随时能看穿她乱跳的心。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将那双月光一样的眸子从眼前甩开,才重新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折腾了这么一早上,这会儿忽然放松下来,还真有些累的说。耷拉着脑袋,往床头上一坐,拿起桌子上一套镶金边的孔雀彩绘茶壶,倒了一杯凉茶灌进胃里,燥热的面颊才有了降温的意思。 抬头,眼底跃入一幅颇有意境的江心月。望着上面一轮残月发呆,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话说布平常的房间,虽然一张床一张桌子显得有些简陋,但是看得出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四壁上竟然还挂了几幅春花秋雨诗情画意的图,很有隐居山林的意境,被子也是上好的丝绒做的,细滑清凉,盖上去又轻又暖。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心,给她安置了这么一处闲适的居所。 呆望着那月,心底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容,她记忆中,这张面容应该跟太卿的超凡月兑俗不同,而是一看就能让人安心,像升起一轮暖阳那般的祥和温暖。 正想到这里,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接着便是她在这山上唯一熟悉的声音,“师姐,是我,太璃。” 自从上次在门口太璃安慰过她之后,她觉得这位师弟很亲切,至少不像其余三个那样对她爱理不理。前几日他有主动带她去门派里转了转,向大票的师弟们介绍了这位师姐是如何如何天资聪颖,性情可爱,布平常的身价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藉此,她对这位太璃师弟的印象还是很好滴。乐呵呵去开了门,把门外的太璃迎了进来。 他依旧穿了一身白衣,衣角画着一节墨染的竹枝,简约中透出苍劲高雅。 跟他倒熟络许多,没那么多规矩。她拉了门外的太璃,按他坐在凳子上,又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笑吟吟的道,“我正想找个人说话呐,你不知道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多无聊。” “那以后我多来陪师姐聊聊天。” “好啊好啊!” 太璃看她笑得格外可爱,心下暗暗一暖,红扑扑的小脸上真切的笑容,当真叫人不欢喜都难。又看向她发髻上的红色丝带,眼底一近。仔细看去,却未见上面有任何花纹。 “对了,这房间是谁给我布置的?我得去好好谢谢人家。” “师姐看来是很满意我给你布置的房间……”本来她的房间说好是由太容师兄整理的,但他看过之后除了简陋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自己也没料到竟然会想花心思给她重新布置一番,一边添置器具被软还一边揣测她看到这个房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原来这房间是太璃师弟布置的?”布平常越发觉得太璃很好了,能有这么个师弟,这山上的年头也不算很孤单。 “我叫璃渃,师姐唤我的名字就好。” “嘿嘿,这样最好了,那你也叫我平常,不许叫师姐。” “成交。”璃渃伸出手来,布平常爽快的和他合拍一下,两人相视,因这份难得的默契,都笑了起来。 “上次时间太紧,今日我打算再带你去南边的花鸟派转转,有没兴趣?” “转转神马的以后有机会,你先跟我说说那三位师弟的性格喜好么。”为了和几位师弟搞好关系,先入手些基本信息很必要。上次从他这里套到太卿师弟喜欢毛笔,今天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么…… 璃渃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旋即化作春水般的软笑,“你打算让我出卖我的同门?” “不是出卖,是……简介,简介。”布平常小小的谄媚,笑眼弯成月牙儿一般。 璃渃凑近她的脸,试探性的望入她的眼底,“你就只好奇他们,我呢?对我一点没兴趣?”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只是什么?”他再凑近一些,“难道你讨厌我,不喜欢我?” 布平常急着否认,想也没想口月兑口而出,“我喜欢你……” “呵……你这是跟我告白么?”退回身子,坐定,端起面前的茶一口喝下去,转眼看了看正要辩解的布平常,先她一步开口,“不要那么紧张,说笑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布平常见他这么小气不跟她合作,还作弄她,鼓起腮帮子闷闷不乐,撅起小嘴低着眼睑不去看对面的璃渃。 璃渃放下茶杯,敛了戏谑的口吻,一本正紧的问,“我出卖情报给你,你给我什么作为交换?” 公平交易,这也不错,布平常扭头,看着笑得微微有些狡黠的璃渃,“你想要什么?” “嗯……我暂时还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 “不行,我不干。”空头支票不能乱开滴,这一点她还是晓得的。 “好吧,反正修仙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了解他们三个。至于我么,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我的小秘密……” “什么?” 他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快的耳语,“你能在一个月内看完十本修炼的书,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 “一个月看完十本书?”布平常惊呼,她脑子又不灵光,怎么看得完十本么! 璃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以后我和太卿师兄会交替来监督你读书,三日一换。明天我就把那十本入门法术书给你拿过来。” “你不是说修仙的日子很长么,咱们可以慢慢来……”心里咚咚打着退堂鼓。 “我是我们四人里读书最慢的,进门的时候一个月只读完了五十本左右法术书。这样算起来,你已经很慢了。” 布平常耷拉着头,挠了挠后脑勺,“我要读多少本书呐?” “太卿师兄亲自为你挑了二十本左右,我挑了十本……第一阶段你先读这么些基础书籍就很好了,若是理论基础过关了,就可以正式进入实战阶段。”璃渃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些都是最最容易的事,不需花费什么力气。 布平常胸口一阵一阵发闷,不住的叹气,看来修仙真是件辛苦的事。 “不过开始辛苦的修仙日子之前,我可以先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就当是给你接风,如何?”璃渃笑起来的样子真诚亲切,让布平常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如叫上另外三位师弟?” “那地方我只带你一个人去,换了别人我可不干。” 看她还在犹豫,璃渃起身来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去了。 ****************************************************************************************************** 这几天更得比较少,希望各位亲原谅……(*^__^*)嘻嘻…… 第七十四节 璃渃的秘密花园(一) 空明派的老一辈开创者,都上了九天养老。如今这天门山上地位最高的自然是掌门太卿,其次就属掌门的三位师弟了。太卿在大乘中期,其余三人都是大乘初期,为了清修方便,将住房都安置在了观云台上。 所谓观云台,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得见云的地方。也就是说,是一块很高很高的高地。布平常住的这一间在南面,中间隔了一个花园,北面便是她四个师弟的住处。这样安排是为了避嫌,毕竟她是女子,不能与他们几个混住一处。 这是太卿的安排,山上大小事务,都是他一手安排。太卿不但修仙方面天资过人,整个空明派在他的打理下,事事妥帖,井井有条。无极子对这个大徒弟尤为中意,山上的众门人对掌门也是心服口服之处。 不过布平常就没这么满意这位太卿师弟鸟,给她安排了“太平”这么个名号,她可以淡定,但素把她一个晕高的人安排在云上住着,不是存心叫她过不成日子么……晚上睡觉都不安心,总觉得翻个身就要掉到万丈深渊里一样,这两天夜夜睡眠不足,黑眼圈都快赶上米米了。 再说璃渃拉着布平常,出了她的房间,径直穿过一个小花园,向他滴房间去。璃渃并不知道她怕高,他住的偏偏又是观云台的最北处,房子就临着悬崖峭壁,从窗外看去,远处山脉连绵,云雾缭绕,这住处胜似蓬莱仙境。往下看去却是湖光山色,景致风流,这房间又堪比人间圣地了。进过这房子看过窗外景致的人,个个都拍案叫绝,连一向苛刻的太容都不尽叫好。 布平常刚进璃渃的房门,四壁上的山水风景画倒叫她喜欢,屋内的陈设质朴中透着高雅,简约里带出不凡,一看就知道主人的欣赏水平非同一般。 往窗外看的时候,脸色立刻煞白,那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云雾遮盖了视线,只隐隐露出远处的几座山峰顶,这么看来,好像她脚下的房间是漂浮在空中滴飞船一只。 双腿马上没了力气,头上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就向那边的桌子上扑过了去,脸眼看就要磕上雕花的桌子角,腰上忽然一重,从背后被人抱了回去。 在回过神,已经是在璃渃宽大的怀中,根据脑残患者物尽其用原则,无意识之下,平常童鞋已经将脸紧紧贴在了璃渃的胸口,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腰,头上冒着小星星,小脸惨白。 对方温热的身体传来阵阵苏暖,好像抱着一个大暖炉一样的舒服。停在她腰间的手臂缓而轻的拂上她的后背,将背心也暖透。 “原来你怕高。” 听璃渃戏谑,布平常也不肯移开脸,仍旧死死抱着他,眼前直冒金星。 他也不推开她,在他们脚下祭出一个传送阵,四壁的山水画随同传送阵的出现,纷纷发出银灰色的光芒,与二人脚下缓慢转动的阵符相辉映。那阵符旋转开,似一扇扣起的门,缓缓分离,阵符上的两个人就一同消失在了亮光之中。 布平常只觉得眼前一晃,不自觉闭了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色竟然完全换了。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挂清凉的瀑布,白色的水花飞溅,像散着满满雪一样的梅花。水声隆隆,却不震耳,反而让人有种亲近自然,远离喧嚣的幽静感。瀑布下是一潭深碧的湖,湖底层层叠叠滴七色鹅卵石在层层漾开的雪白浪花中忽隐忽现,其间还有色彩斑斓的鱼儿亲昵的嬉戏,十分可爱。 天是高而空远的淡紫色,无云,无风,湖边的树木发着深紫色的荧光,朦胧的隐现在瀑布激起的漫天水雾中,皮肤上也沾了凉凉的一层,叫人神清气爽。 湖水倒影出岸边相拥着的两人,布平常从漾起波纹的水面看见自己死死抱着璃渃,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咋舌放开手,连连后退几步。身后一颗小石子偏偏调皮的滑了她的脚底,一下子失了平衡,身子歪歪斜斜将要落进那湖水中去。 璃渃长臂一展,一手揽过她的腰,一个飞身,两人便跃入了空中。将怀中的女子打横抱起,双脚在瀑布溅出的三朵水花上一点,跃身向上。如此反复几次,两人已经跃至了瀑布的半腰,璃渃一个转身,再向前飞去,便落到了空中的一个岛屿之上。 如果说刚才的景致已经是绝色,那么这片遍布紫蓝色碎花的空中之岛,便算得上是绝色中的奇迹了。清淡却华丽的馥郁花香阵阵扑鼻,那醉人的香气几乎要迷了人的眼,让人陷入梦幻般的圣境。 但素平常童鞋无心欣赏风景,悬空的岛对晕高的人来说有多郁闷纠结,亲懂滴。刚才璃渃往上蹿的时候,她就已经快吓晕过去,这会儿全身的力气都抽离出去,加上这么梦幻的花海让她意识混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璃渃笑意盈盈的看着怀中紧紧勾着他脖颈,脸上泛着红晕的女子,眼底漾起比花海还迷魅的笑,调侃道,“你这么抱着我不放,我或许要误会了。” 布平常也想放开,可素她不敢的说。 飞快的闪着眼睫毛,撅起粉女敕的唇,“你误会了我也不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手上干脆再收紧一些,顺势贴到他的胸前去,“你带我下去,我就放手。” 璃渃低下头,凑近她的脸,“带你下去,就看不到我的宝贝了。” “宝贝?啥宝贝?”猛然对上他的眼,温和的笑眸里,两个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蓝色,右眼底竟然有一枚红色的火焰图案,鲜艳如血,仿佛真的在碧色的眸子里燃烧。 “你眼睛里怎么有团火呐?”歪着头仔细去看那枚火焰,真的很漂亮。(怎末有点像女频的图标的说……咳咳) 璃渃含笑的眉目凝固住,惊异的看着眼下好奇的望着他眼底的女子,不可置信的问,“你看得见?” ******************************************************************************************************************* 晚点会二更……(*^__^*)嘻嘻…… 求票求收 第七十五节 璃渃的秘密花园(二)2更 布平常无辜的点点头,那么明显的标记,她又不盲,怎么会看不见么。 “好漂亮的图案,你也给我弄一个。” 璃渃被她的调皮逗乐,抱着她行进在花丛中,往碎花的深处去。 “呵……这个我只送给我的媳妇,你当真想要,就做我的娘子好了。” 布平常涨红了脸,别过头去看向脚下的紫色小花,“那我不要了。” “我偏要送给你呢?”话音落下,两个人已经行至了花岛的正中,璃渃放下怀中的布平常,双手捧下花丛中心漂浮着的紫色水晶,递到布平常面前,“打开看看?” “我不要。”收他滴礼物就得做他滴老婆,她哪里敢接,背起双手,不敢往他手里的水晶上看。 “呵,这不是礼物,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打开了,你不会要我做你媳妇吧?” 璃渃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子,她还真跟他较起真来了。 “这是我的事,你只管打开这个水晶。” “不要……”往后缩了半步,背在后背的手扣紧,无论如何不接受他的礼物。莫名其妙欠了她的天尊大人十七年,这次再拿了这位师弟神马水晶球,再欠他一个媳妇,可不是闹着玩滴。 “你不打开,我就……”俯凑到她耳边去,软绵绵的吐出两个意犹未尽的字,“亲你。”说完就把唇停在她的面颊不远处,戏谑的笑眼只等着看她脸红局促的可爱模样。 “你……你欺负人。” 璃渃将那水晶球放到布平常手中,“我数三声哦,不打开我就真的亲了……一,二……” “我打开就是了,你退后一步。” 璃渃满意的“嗯”了一声,退后一步去。布平常捧起手里的紫色水晶球,看了看晶莹剔透的球身,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条紫色的火焰,跟她内丹里那条火芯长得很像。 那火焰好像是在跟她打招呼,拿火舌舌忝着水晶球的球壁,隔着水晶球,指尖也感受到一丝暖意。一旁的璃渃眼角的笑意淡淡隐去,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从第一天见到布平常,发现她有天火实体,他就怀疑她是天罡炎火的宿主。如果他的猜测不错,那么她必然能释放这封印在水晶球中的地煞淬火。 眼光紧紧落在那双白皙的瓷手间,纤纤十指轻轻一个对拧,水晶球中的阵符一闪,旋即瓦解。球体从中间分成了两半,里面的紫色火焰雀跃的跳上布平常的手指尖,欢喜的缠绕,轻柔的舌忝舐她的指缝和指尖。 布平常被苏苏的微痒逗乐,咯咯的笑起来,指尖的火芯闹够了,一头钻入她的掌心,顺着经脉直达丹田,与丹田里横着的另一条火芯纠结在一处,拧成了一条火绳。 内丹里一股暖流溢出,身子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发了一身的细汗,感觉尤其舒服。舒服归舒服,但素平常童鞋仍然感觉鸭梨山大,这小东西么经她同意就钻进她内丹里去,而且好像弄不出来的样子,吸了璃渃的宝贝,还不被他娶成媳妇? 璃渃的脸色由怀疑变成惊异,再转成狂喜,右眼底的火焰愈发的鲜明炽烈。素雪果然测得不错,天门山当真有他要寻的人。 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已然忘乎所以,拥她入怀,好像生怕怀中人会消失不见,死死扣住不放。 布平常快要窒息,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闷得干咳,“咳咳……我,我要憋死呐,放,放手……” 璃渃微微抱歉,松了怀抱,却不放她离开,眸子里惊喜的神色掩盖不住,眼角的笑意更是浓密,“竟然是你,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 这都是神马台词,这师弟难不成脑子有问题? 推开璃渃,急忙开保证书,“那个,那条火芯我会尽快弄出来还给你滴。” “傻瓜,你是它选的宿主,它是不会从你内丹里出来的。”璃渃摇了摇头,暗笑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布平常正想说还他别的东西抵债,手心和脚背上忽然一阵灼热,翻开手心来,吸第一条火芯的时候出现过的图案再一次发光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清晰了很多。她认真的看了看,好像是写滴神马字来着。 “乾……乾坤?” “乾坤坎离。”璃渃伸手拂了拂她的秀发,“等这四个字从你身体消失的时候……”后面半句却生生咽了回去,怕说出来吓着她。 布平常还在等下文,却等来他的食指指月复轻触上她的眉心。念动咒语,同他眼底一样的火焰图案在她的眉心闪现,由隐晦到清晰,再逐渐隐没下去,没了踪迹。 这个标记,就代表她是他的人,别说这修罗洪荒,就是九天之上,认得这枚标记的,都会敬她三分。要知道得罪他的女人,就等于是与他作对。 感觉到眉间一热,布平常伸手拿开璃渃的手指,疑惑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握住他手指的手,被他反手扣住,五指深深交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的一辈子都许给我了。” 想甩开他的手,无果。另一手去掰他的指头,又被他轻而易举的拿住,勾人的眸子低低落入她的眼眸,“怎么,不愿意?” “我有心上人滴……”布平常严肃滴声明,“我只嫁给他。” 璃渃的笑容僵住,旋即隐没在同样严肃的表情背后,“如果他死了呢?” 布平常被璃渃眼底的寒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再不敢乱说话。 “呵……我开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么。” “哈……哈哈,你还真幽默啊师弟。”心血管都要被挤爆了,这算哪门子的黑色幽默,她这四个师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看来这天门上的日子,是不会无聊鸟。 璃渃不置可否的一笑,再将布平常打横抱起,脚下祭出一个传送阵,两个人淹没在升腾起的光晕之中,消失不见。 *********************************************************************** 网太慢鸟,急得某月想哭…… 吼一吼,滚一滚,求票求收 第七十六节 滥情 话说璃渃的房间对面,便是掌门的寝房。 窗边,太卿和太容随意立在打开的窗户旁,眼光不约而同的停留在太璃紧闭的门扉上。从太璃把太平师姐拉进房门,闭了门扉之后,已经过去三炷香的时间,里面却不见有人出来。 太容正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太卿滴,他对这个新来的四师弟本就一肚子怀疑。半夜在后山的树林里,他亲自撞见太璃和一个貌似青楼女子的青衣女人勾勾搭搭,虽然并没做那事,终究是伤风败俗。 今日中午,刚晨练回房的太容,路遇太璃拉那位师姐进了房间。在暗处等了半柱香,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那么久,两个人在太容心目中又都是yd的形象,他难免会往那方面想。好歹是同门师弟,也不好直接去找太璃,只得转到太卿这里,让他处理这件事。 “师兄,我看这两个人,迟早要坏了空明派的声誉。”太容一点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还是早些找个借口把他们二人赶下山去。” 太卿微微锁起的眉头又收紧一些,双目从对面紧闭的门扉上收回,不紧不慢的转身,行到桌边,桌上刚沏好的龙井香茶,茶香四溢。 “不可。”一边开口否决太容的提议,一边提起金丝边的白瓷茶壶,从里面倒出一杯热茶,送到唇边慢饮。 “还有空喝茶,等那两人真闹出事来,这茶怕就塞牙了。”太容真不明白这个师兄,无论火烧眉毛的事还是鸡毛蒜皮的事,他从来都是这么淡定,上次有贼夜闯藏经阁,偷走了镇门秘籍璇玑,这么大的事情他知道后居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是只顾着喝他的茶。 看太容一直盯着他手里的茶杯,太卿又倒了一杯热茶,微微向他递出,“这茶加了天山雪莲的莲心,有清火祛燥之效,师弟要不要饮一杯?” “不喝,既然你不愿意管这事,我就去九天求见师父,让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说完也不再看这个淡定得急死人的师兄,转身要走。 太卿也不拦他,只在他开门迈出去的时候淡然的开口,“师弟也不必亲自去九天了,师父这几日就要回天门山。” “什么?”已经迈出门去的太容,又急匆匆迈了进门来。瞪着太卿,等他的下文。 太卿却又不开口了,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的茶盘,兀自去到窗边。对面的门扉在这时候恰巧打开了,里面先是出来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女子,后面跟出来的太璃却是一脸笑意,那种笑不同于在其他人面前的礼貌或作假,而是发自内心。太卿垂下眸子,嘴里余饶的茶香微微走了味,些许苦涩。 太容见他不说话,急得头上冒汗,过去抓了桌上那杯没喝的茶倒进口中。啪一声放了茶杯,站到太卿面前去,“师父为什么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是为了璇玑被窃的事?” 太卿抬起眼眸淡淡看着面前满头是汗的太容,别过头去望向窗外,朝门外的一前一后向花园里去的男女扬了扬头,“师父回来是为了她。” 沿着太卿的视线望去,太容正好瞧见太平师姐走在前面,似乎是有意同太璃保持距离,太璃却毫不介意,伸手去拉她的手,她貌似不乐意,太璃却厚着脸皮不放开她。看这场景,他们之间也是十分生疏,倒不像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 “师父为了她回来?”又问了一次,好像不敢相信,但是太卿口中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假过一句。 “嗯。”答完,太卿也不再看窗外消失在花园深处的两人,转眼看向太容,“除了师父,另外无兮子师伯也会一同回来。所以还想劳烦师弟下山一趟,买些酒水肉菜。” 太容冷哼一声,这位无兮子师伯常年不回门派,每次一回来却必定要他们备上好酒好菜,上次竟然还请了歌访的歌姬到山上来,说是要给众门徒放松放松。太容早就看不惯他,还能下山给他买酒买肉? “我不去,你让太璃师弟去,那些烟花之地他怕是出入得频繁。” “这三日正是太璃负责师姐的修炼,自然是月兑不开身。掌门不得私自下山离派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太卿的语气依旧散漫,却不容人拒绝。 “那叫太澋去。” “太澋昨夜彻夜未归,他行动不定,也不知几时能回来……如果师弟执意不肯,还是由我去吧。” 太容也知道掌门私自离山后果有多严重,又怎么会真的让太卿去。最终应下来,闷闷不乐的出了太卿的房门。 太卿目送他离开后,又坐回桌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仍旧悠闲的喝了起来。一边拿过书案上线装的小册子,翻开,上面都是门派中亟待处理的事,事无巨细都详尽的记录在案,一件一件的处理,所以每一件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目光顺着册子上的条目往下,闲淡的眉心微微收拢,又慢慢放开。——太平师姐的修炼服,太平师姐的修炼书目,太平师姐的饮食起居,太平师姐的修炼进度报告……一长串下去,全是关于这个师姐的事情。昨日看着这些条目,还觉得头微微昏涨,今日再看,却嫌关于她的条目不够多了。转眼看向书桌上,架在白瓷笔托间的一管琉璃毛笔。什么也不想,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笔身,这样小小的闲暇发呆,已经很久很久不曾享受过了。 嘴角的笑意逐渐深了,随手合了册子,将目光收回,转向窗外,似有所期待的望出去,花园中却再没看见任何踪影…… 在太卿看不见的花园深处,布平常正纠结的鼓着腮帮子,手心被紧紧握在前面璃渃的手中,他的手温热,两只手契合的腻在一起,叫她的手心生出细滑的汗。 扯又扯不回去,只得任他拉着,穿行在各色的花朵中,纠纠缠缠像两只追逐嬉戏的蝶。 “喂,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呐。” 璃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暗笑这个傻姑娘的可爱,将眼眸凑到她眼前去,笑问,“你喊谁?喊太卿师兄来看看我们有多亲密?”太卿与她进林子的事,他是知道的。这山上除了太卿,他是第二个对所有事情一清二楚的人。 将另一只手臂一展,将她拉进一些,更深的看入她的眼底,“这样也好,让这山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倒也省心了。” 通常情况下,平常童鞋滴反应是去咬他滴手,但素这个男银不像那位天尊那么包容她的任性,她越是去咬,他越是有办法巧妙的避开。她气得小脸发红,无奈之下只得发泄在言辞上,“你……你这个天下第一大无赖,我诅咒你买方便面没调料包,买盐遇到盐荒,打酱油打成醋,核辐射射到脑残……” 话还没说完,双唇间忽然被一片柔软的指月复贴上,瞪大眼睛望着璃渃近在咫尺那双甜丝丝的眸子,发现他眼底的柔软,就好像调皮的孩子,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手里香甜的糖人。 布平常愣了一秒,以她发达的第六感,璃渃不是逗逗她而已,他的眼底分明写着对她的情愫。想不明白为神马认识不过几天,这个男银就这么滥情。肯定素个博爱的花心大萝卜…… 正泛着嘀咕,璃渃低软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魅惑的响起,“你再这么调皮,我会忍不住吻你的。” 这句话很奏效,平常童鞋为了保住清白而妥协,乖乖滴跟在他后面,任他牵着手,到了她的房间门口,也不见她再闹。璃渃回头望着她低垂的浓密睫毛,满脸写着小小的委屈,不知不觉心底又暖了许多。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进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给你送书过来。” “……”布平常没答他,鼓着腮帮子进了门去。关上门后背一阵冰凉,一想着以后要跟这个花心大萝卜纠结在一起,心底就没来由的郁闷。虽然璃渃长得是很符合她滴口味,但素太博爱的人,还是离远点好,免得被人家耍了只能自己委屈。 “哎……要是有肉吃就好了,吃了肉就神马都是浮云呐。”可惜来这山头几天,别说吃肉,素菜素饭也只是每日一顿。说什么修行的人要六根清净,要辟神马浮云谷,这还是掌门特别照顾她才给每天赏一顿给她滴。 头疼,一头栽倒在床上,看着四壁的山水画,心底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感动和温暖,如果这个璃渃不是这么滥情……呸呸,想神马呐。 打算睡觉,无奈丹田里的火芯嬉戏缠绕,搅得她心底苏苏麻麻,无论如何睡不着。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上的那串黄色水晶镯子。看了半天,心里越发的混乱。又从怀里模出那枚天尊留下的石头,翻过来翻过去的观望。拿手指无聊的摩挲一个锋利的边角,一不小心指服被割破,染了一滴鲜红的血液。 整块黯淡的石头忽然发出鲜红色的光芒,石头里面模糊晦暗的字也清晰起来。歪着头看这里面滴“杰一也”三个字,难道真是米米解释的那个意思? “太君?” 哇啊啊,这不是铭心的声音么? ********************************************************************************************************************* 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太璃师弟……(*^__^*)嘻嘻…… 求书评,求票,求收!! 第八十一节 挡毒针的人 舒儿看空明派的掌门竟然这么维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心下更是不满。世间的男子,都只能对她好才对。又想起前几日下山做衣服,绣纺老板说澋旋在店里做了一件上等的修炼服,原以为是送给她的,却迟迟不见他有所行动。难道是他做那衣服,是送给这个女人的?越想越气,哪里肯就这么离开。 袖中的羊脂玉针筒悄然滑落到两指之间,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她是谁?怎么会在澋旋哥哥的竹林里?” 这片竹林,太卿也踏入过一次而已,听她说平常是从竹林里出来,自然也猜出太澋对平常的态度了。 淡眉微挑,“她是我的师姐,也是太澋的师姐,所以如果你想动武,我想太澋绝不会袖手旁观。” 拿澋旋哥哥来压她,哥哥说的不错,这个太卿掌门果然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不过她舒儿向来是霸道任性惯了的,哪里管这么许多,“我不喜欢她,你不让我杀了她,我就杀了你。” 布平常隐隐感觉到前面传来一股气流,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应该是太卿为她撑开的防护罩吧?看来局势还真有点火药味,她不想他们打起来,这个弦泉派好歹是邻居,弄得刀光剑影的也不好。 “太卿师弟,我们逃吧。” 一语惊人,太卿不得不被她稀奇古怪的想法折服,眼底再隐忍不住暖笑,“师姐是信不过太卿的实力?” 说话之间,眉目都没动一下,已经挥袖接住了舒儿的针筒里发出的三枚毒针。将那毒针反抛回去,速度确是针筒发射的数倍,舒儿回过神来,那银针已经整齐排列在她身旁的一颗竹子上,针针入木三分。舒儿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这针真是向她脑门心来,这会她怕已经死得很惨了。 布平常傻眼了,她也是有过战斗经验的人,看出太卿的实力,她着实吓了一跳。 竹林深处,白色身影闪过太澋的窗前,瞬间又淹没在竹海里。那白衣快如风,来去自如,让人寻不到一点踪迹。风过,窗框上只多出一支银针。太澋一直站在窗边,见白影闪过,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并不白费力气,只是摘下窗上的银针看了看。 眉心立刻拧紧,这针他认得,正是舒儿的暴雨梨花射出的毒针。她的针筒一次发射是四枚毒针,针针淬过不同的毒,但都是让人生不如死的那种慢性致命毒药。这里只有一针,那另外三针…… 不会…… 暗叫一声不好,飞身出了窗外,向着竹林外去了…… 这边,舒儿的针筒已经连续发射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急,针上的毒一批比一批厉害。 三次,十二针。太卿接下了八针,另外有三针被竹林深处太璃发出剑气挡去。太璃不出面,就是想看看太卿的实力,这个太卿果然没叫他失望。速度最快的毒针发射器就要属这个女子手上这一管暴雨梨花了,他竟然能接下八针,该是何等的不凡。 翻开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三枚黑亮的细针,这是最后一次发射的针,也是最细最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尤其是其中一枚最细最软的水针,以冰晶方式成形,自然比别的针来的更为细软,速度却快出一倍。那枚针太细,穿透了璃渃的光剑。眉心骤然收紧,若是凭他都挡不下这一针,那……太卿和平常,必然有一个人…… 悔自己顾忌身份败露,只在暗处相互,并没能完全发挥实力。脚下刚要发力往竹林外去,面前却忽然飘过一丝青色的纱。这是青絮的暗号——没有重要的事,青絮是不会主动同他联系的。正犹豫间,一袭黑影从竹林中闪过,向舒儿的方向去了。璃渃这才安下心,太澋不会让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有事,也只有他才能从舒儿那儿拿到解药。想到这里,担心的向布平常那边看了看,最终还是横下心,换了方向,踩上光剑,往竹林背后去了。 太卿知道暗中有人相助,也不难猜到那人就是太璃,太璃的造化不在他之下,有他暗中相护,自然少了些警惕,只将所有的集中力都转移到身后的布平常身上。他把这种连自己安全都可以抛开的态度归结为师父对这位师姐的看着。但旋即反复自问,果真只是这样么? 他可以骗自己,但他不会。刚才被她扰了看书的心思,出门来只是随意散步,为何会不自主的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动心,只是一念之间,但要泯灭却谈何容易。 这些想法不停交织,那最后一枚毒针到了近处,他才觉出不对。然而那时要挡开这一针需要凝起他八成的功力,化出超出平日十倍坚固的防护罩,但那针的速度太快,他这么做似乎已经太迟。唯一的办法便是躲闪开,布平常在他的一臂范围只外,要去抱住她一起避开却是来不及了。他若独自闪避,毒针刺中的就会是她。 那一刻他并没多想,只得在针刺入他的背心前一秒,封住了内丹和心脉。 这边,舒儿的针筒已经重新装满了新的毒针,手指扣在扳机上,再次瞄准布平常。 眯起的一只眼,穿过针筒上的瞄准孔,正寻着布平常的脑门心。忽然便在近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放下针筒,堆了笑,正开口要叫澋旋哥哥,喉间便抵上来一阵冰冷。 “我要所有毒针的解药。”太澋不确定布平常是不是中了毒针,如果中了,也不辨不清是哪一种,拿到所有的解药是最保险的做法。 舒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近乎陌生的男子,喉间的剑刺痛皮肤,她滴眼泪也随之刷地溢出眼眶——过去她再怎么闹,再怎么任性无理,他从不会拿剑指着她的喉咙。 “澋旋哥哥……” 太澋强忍住杀念,闭了眼深深呼吸,抑制不住身子愤怒的颤抖,只要一想到她的毒针极有可能刺入了布平常的身子,想到她毒发,受尽煎熬的模样,手上的光剑便控制不住的往舒儿的脖颈上贴近。控制了再控制,忍无可忍,几乎是低声咆哮,“解药” 舒儿吓懵了,急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哭得沙哑的声音止不住的发抖,“这药可以解百毒。” 太澋夺过药瓶,这才收了剑,冷冷道,“滚” 舒儿哪里还敢留,踩上飞剑就向弦泉派的方向去了。 太澋也没作任何停留,一个飞身往布平常那边去,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她一定不要受伤。 话说平常童鞋对这一切无所知,看太卿刚才挡针的姿势帅呆了,笑逐颜开的夸奖,“师弟你的功夫真厉害,刷刷刷就接住了那么那么多针……”边说还边学太卿挥袖,咯咯的笑。 太卿并不开口,唇色微微有些乌紫。淡如月光的眸子安静的落在她的弯弯笑眼前,瞳孔有些涣散。若是换了旁人,这种蚁毒入体,万蚁噬骨的剧痛生不如死,多数人会选择自行了断。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布平常只看出太卿表情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中了毒针,乐呵呵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一拍,太卿嘴角猛地涌出血迹来,好像是被她这一掌拍碎了似的。布平常吓得不敢动弹,暗想自己的掌力神马时候长进到这么厉害呐。 “师弟……” 话音刚落,太卿整个身子一软,往后要跌去。布平常急忙伸手去拉他的衣襟,她又怎么拉得动一个大男人,两个人一齐跌了下去,揉成一团,往竹林那边滚了几滚。偏巧当初为了让竹子的浇灌水源得到保障,太澋在竹林外围挖了一条暗沟。但这天门山是仙境一般的地方,灵气充足,竹子不但没枯水,反而长得很好,于是这暗沟也就没通水。 话说谁都不知道暗沟下面正好有个被封印了的地洞,布平常和太卿滚进沟里去后,两个人的身体交相辉映发出一道蓝光,光中闪过一个法阵,竟然解开了那个地洞的封印,两人一齐跌进了那个深邃的地洞里去。 地洞大概有十米左右。布平常在太卿下面,脸朝下要落地。这样摔下去,不毁容才怪呢 太卿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展臂将她环在怀中,再一个翻身,让自己的背朝向下,重重的摔在地面。闷哼一声,顾不得疼痛,第一反应是去看怀里的女子可有受伤。 低头,看见布平常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宽大的胸膛,一动不动。太卿的手臂艰难的抬起,一动便牵扯住体内似乎被摔断的经脉,疼得咬紧了牙关。五指艰难的搭上布平常的手腕——脉相平稳,应该没有受伤,只是吓晕过去了。 绷紧的神经忽然放松,强聚在一起的意识逐渐涣散。体内的毒虽然因为封住的筋脉得到了控制,但毒性未除,终究是在倾入肌理和心脉,这样下去,难免也是一死。安安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却又觉得死不死已经没有意义,这样拥着她,看着她,就什么都有,什么都够了。() 第八十二节 胜似调戏 太卿的脸色仍是淡然,微微带了些凄凉。他从未怕过死,或许死对他来说恰好是一种逃避自己身份的借口。再者,人生第一次,也是仅此一次,胸怀中有过这么一个自第一眼见,便让他丝丝心动的女子,也算是为自己活了片刻,即便死了也不算空虚。 染了血的五指想要轻轻拂过布平常熟睡的侧脸,又怕染污了她的脸颊,终于还是颓然滑落在冰凉的地面。浅浅的闭了眼,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山洞外面的太璃太容太澋正四处寻找布平常和太卿的下落,两个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布平常幽幽转醒过来,第一反应是去揉她的胸,被震得生疼的胸口这会儿还留着阵阵的余闷,暗暗撇嘴,这胸怕是真的要没救了。 正要翻身解放被压迫的胸部,才发现自己是趴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抬起头观望身下安安静静睡着的男子,神仙般的面容一如继往的平和清淡,每一寸轮廓都完美的延续着他超凡的气质,即便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形下,即便是在昏迷中,他还是一样的迷人。 “啊呀,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帅……”小小的埋怨一声,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模他的脸。掌心触到他冰冷的肌肤,凉得透心,急忙缩回手来。 太卿的眉心微微收拢,却没有转醒过来的意思。布平常趁他还没发现自己的色心色行,急忙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跪在一旁抱着手臂,拿手指在手臂上划圈圈。 过了片刻,仍不见太卿醒过来,她伸手戳了戳太卿的胸,轻轻的喊了一声。 ……他仍是没反应,只是眉心越收越紧,脸侧滑落一滴汗珠,碎在了布平常脚边。 看他干裂的唇,唇色发白,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布平常回想落下洞来的时候,他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把她拥在怀里,他却是后背落地。抬头看了看高远的洞口,心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摔得不轻吧?或许是受伤了? 这才急了,七手八脚的解开他的衣衫,月兑掉袖子,将他推转过去身去,再把衣衫从他背上揭下来。 他的背,线条仍然是仙子一样的完美,只是背上布满了淡淡的伤疤,仔细看去,那些凌乱的伤痕遍布各处,虽然已经消不那么明显,用手去碰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细细看去,还是能看出个大概。布平常心下一阵抽痛,这些伤口当初一定很疼的吧? 手掌拂过他的每一处伤痕,好像要将那些伤痕全都抹去。食指拂过背心处,感觉到他的身子猛地一僵。拿开手背,看见背心处有一点极小的黑色。记忆中某个人也似乎受过这样的伤,那个人是中了某一种毒针。 啊原来太卿也中了毒针 布平常的眉毛胡乱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唤出仙书,问了关于解毒的方法。可惜这山洞四壁都是岩石,并没有可以解毒的草药。仙书童鞋无奈,只得向她展示最原始的解毒方式。 蓝色墙体上显出四个字——用嘴吸毒。 布平常愣了一秒,望向他光洁的后背,好歹是个女孩子,这么去亲一个男子的身体,她多少不好意思。但也不能为了这么迂腐的原因,让一条人命白白送了吧。 收了仙书,将他的身子摆正,背朝上。俯去,双手搭上他的腰和上背,将脸埋进他的背心。迟疑了片刻,还是找准了那一点细黑,唇贴上去,小心翼翼的吸里面的毒血。 后背贴上来的柔软让太卿的意识复苏过来,随即传来的抽痛让他淡然的面容瞬间僵化。难道她在给他吸毒血?这样太危险,若是毒液不小心吞服一点,她也会中毒。 顾不得其他,一个翻身将背从她的唇里移开。转看向嘴角挂着血渍,两眼如星月般不然杂质的布平常。 语气再也不能平静如昔,急促又不容抗拒,“快将血水吐出来。” 布平常乖乖照做了,手腕立刻莫名其妙的被他抓了过去,脉上搭过四个指头。 确定她没有中毒,太卿的神色也就放松了许多,才发现刚才那么一滚,本来就月兑去一半的衣衫已经滑落到一旁去了,自己是赤着身子在给她把脉。伸手要去拣回衣衫,却被布平常抢了先。 平常童鞋把太卿的衣裳扔得远远滴,反正他现在么力气,爬不起来。趁机坏坏的笑,威胁道,“乖乖趴好,让我把毒吸完,就给你衣服穿。” “不可。”太卿挣扎了一下,刚才那一个翻身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加上经脉被封,他本就没多少精力可言,这会儿已经连挪动手臂都做不到了。 “我是你滴师姐,我命令你,乖乖趴好让我吸毒。”迅速爬到他身边去,将脸凑在他的脸上方,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的眸子,装作很严肃滴声明。 太卿被眼前一张可爱的面容暖化,脸上紧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你虽然是我师姐,但你也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离我远些。” “什么亲不亲的,你不让我给你吸毒,我就轻薄你,让你以后讨不着媳妇。”知道他们魔族对男女的名誉看得比较重,尤其是他们空明派,很讲究什么男女有别之类。布平常故意以此威胁,让他乖乖就范。 又是一语惊人,太卿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暗笑她孩子一般,哪里懂什么是轻薄。却不知道她口中的轻薄,是指什么? “你笑什么?” “……” “你不信我敢轻薄你?哼,你不要小看我”布平常摆出一副大的姿态,心里却着急得不行,怕多耽误片刻,那毒就会要了他的命。 太卿仍是不言不语,只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还笑再笑……再笑我就……”布平常咬了咬下唇,眯起眼睛,装出坏坏的样子来。 太卿不信她能真的对他怎样,反倒有了看戏的心情,逗起她来,“你就怎么?” 看这个男人竟然不怕她,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哼,豁出去了,人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牺牲一下色相也没什么大不了。 念叨了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爬到太卿身上去,两个膝盖撑地,中间横着他的身子,两手撑在他的脸侧,再舌忝一舌忝嘴唇,色mimi的笑,“真不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越是装得色色的,越是显得可爱。太卿仍旧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不说话。 “好,你很好,你不要后悔”说完坐起身子,凭着脑海里才看过的那本连环画中几幅印象深刻的画面,学着那上面的小人儿低头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再将身子退一些,坐到他的腰上去,伸手解他滴腰带。 太卿看她似乎是动真格的,再按耐不住,喊了一声,“师姐。” 布平常看他终于坐不住了,事关清白,任他有再好的定力也拗不过神马礼仪举止之类的俗套。心下暗喜,这一招对付他还真是管用。手上也并不停下,要让他乖乖就范,还得再吓一吓他才行。 太卿看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下一急,身子却没半点力气。眼看腰带已经被她解开,抽了出来,还拿在手上挥一挥向他炫耀,暗自无奈。这个女子,还真是调皮得紧。 既然腰带都被解了,他也懒得再挣扎,好歹她终究闹不出什么来。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冒险为他吸毒,要他妥协,不可能。 布平常看他还是木有反应,心下也急了,腰带解了,难不成真要去月兑他的裤子?让她从此改吃素,她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你真不怕我轻薄你?”无计可施,她的口气也不再像起初那么有恃无恐。 “师姐请便。” 布平常无语,汗颜,着急得不行,又拿这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木有。 好吧,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色即是空,空空空空空……”一边叽叽咕咕暗念,一边猛地扯下他滴裤子……忍不住想闭眼睛,又不能闭,真闭了眼不就白月兑了,他还会紧张,乖乖让她吸毒么…… 强瞪着眼睛,目光却不敢真的落在他身上,悄悄看向一旁的地面,身子完全僵住,倒好像被轻薄的人是她一样。 太卿再忍不得她胡闹,他不在乎什么名誉,活了这么多年,空了这么多年,还会在意这些东西?只是不忍心让她委屈……强自冲开被封住的经脉,等手上脚上都恢复了力气,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地面,提起被她拉到一半的裤子。 布平常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轻薄对象制服。她才不甘心,抬起头就去吻他的唇。双唇贴在一处,太卿一怔,想避开,却强烈的不舍。 “怎么样,怕了吧?给我躺下来别动” “……”太卿的眸子淡而柔软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乖乖躺下来的意思。() 第八十三节 恢复记忆 布平常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很好看很好看的花海,一直延伸到海天边去。妖娆艳丽的花朵,带着馥郁芬芳的香气,在冬日的风中成片成片的摇曳,摇碎了咸的海风,摇醒了蓝的长空。 朵朵浮云被晚霞染成红色的棉花糖,高高挂在头顶,冬日的暖阳,总叫人看了心里平和安详。 花海中,一个背影立在她面前。那人白衣如雪,素洁的衣袂被风吹得鼓鼓的,飘在她的眼前,拂过她的面颊,苏苏痒痒。拿下面上飞扬的衣襟,死死攥在手心。低声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问你自己。” “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那人却并不动,也不转身。她很着急,扯着他的衣袖,“你叫什么名字?” “平常,你当真忘了我?” 布平常也不等他主动转过来,自己跑到他前面去,迫不及待的抬头看向他的脸。 ——失望之极,一张白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见面具后一双浓墨般的眸子,如一潭深不可及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底。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她知道他一定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那个她忘了的人。 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将自己完全贴进他宽大的胸怀,埋进他的衣衫里去闻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大海的气息充溢了鼻腔,眼底不自觉的涌上来酸楚的泪。 “木……我好想你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感觉他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贪图他温暖的体温,只觉得身后的寒风将她的后背冻结,而胸前确是春水般的暖意融融。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不好?”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伸手去揭他的面具。一点一点,那面具慢慢剥离开,隐隐露出他的侧脸…… 他却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双臂一展,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让她挣扎动弹。 鼻息落到她的耳边,细软却失望的问,“你看了也不会认得,你已经忘了我……平常,你忘了我了,知道么?” “不不……我不会忘记你,我不可能忘记你……你让我看看,让我看一眼……” 她拼了命的挣扎,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烫伤脸颊。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失了力气,只得任他紧紧的抱着。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因为她忘了他,那种绝望的心情,深深刺痛她的心。 “你好残忍,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我一定记得的……一定没有忘记……” “你不会认得的,平常。如果你真的记得我,不会连我的名字也叫不出。” 眼泪又一次汹涌了,恨自己没用,就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木……你不要生我的气,你知道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哭得不成样子的小脸抬起。另一只手却覆盖住了她的双眼,温软的唇覆上她微凉颤抖的唇。 他的舌霸道的进入她的口中,吮吸,缠绕,霸占她的舌根。这个似曾相似的吻,倒好像是,好像是——那位天尊大人。 他放开她的唇舌,再将她拥进怀里抱着,“平常,不要忘了我……” 这句台词,怎么好像在曦木天尊离开的前一晚,她听到他说过。 “你是……” “说出来……” “曦木。” 太卿抱着怀中喃喃呓语的平常,只听她不停的念着“木”字,呼吸越来越紧,眉头也皱了起来,不忍见她这般难受,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 布平常悠悠转醒,浓密的睫毛慢慢张开。 “平常,怎么了?做恶梦了?”太卿将怀里一直挣扎的布平常锁紧,看她惊醒,眼底满是心疼。伸手拂去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和眼角的泪痕,看她在梦里落泪的样子,他的心几乎要揉碎了。 “太卿?”布平常瞪大了眼,眨了两下,才发现刚才那只是个梦……曦木天尊,会真的是她喜欢的那个木么?两人名字里都有个“木”字,身上的香气又很接近,或许他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为什么他不告诉她,还要让她误会?想起他身边那二十多个小妾,对自己又没了信心,就算他真的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对方也不一定会喜欢她…… 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心疼得缩紧。 太卿看她面色惨淡,精神恍惚,四指立刻搭上她的手腕,她却避闪开了。 “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勉强朝他笑了笑,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没事就好……”太卿活动活动被她当靠枕的胳膊,站起身来,言简意赅的告诉她,他们机缘巧合落到了上古太神殷的墓穴入口。 “那位太神殷不是失踪了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怎么会有墓穴?”布平常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多亏了仙书童鞋不辞辛劳的让她学习。 太卿拉她站起来,轻弹去掉她身上沾的灰土,“他是死了,而且是自己杀了自己。” “什么?”布平常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卿淡漠的表情。 “太神殷算出某亿年之后,三境会遭大劫,于是将自己的内丹封印了,留下上古预言,自残而死。这墓穴,是他的亲宠魔龙为他修建的。”太卿一边陈述,背心却一阵一阵发凉。眼前浮现的全是他的族人,包括父母兄妹,一一受严酷刑罚的场面。 “你怎么知道?” “我的族人,便是魔龙的后代,世世代代守着上古预言的秘密。” 布平常忽然联想起他后背上那成片的伤痕,第六感说,这些伤和他滴这个身份关系密切。 “上古预言,就是那个‘逆天之物横空出世,三境六海皆成废墟’?” 太卿眉目微微低下去,嘴角浮起一丝暗笑,“后面还有半句,却是只有魔龙后人才知晓的。但……恕我不能告诉你。” “那是你家族的秘密,我不会问的。”布平常才懒得关心什么预言不预言,她想知道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那个,我看头顶上洞口还没封,你带我飞出去,怎样?” “不可。这洞口设了结界,若是乱闯,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迷阵中。”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饿死吧?”估计太卿是不用吃饭,她是做不到滴。再是乌龟,好歹也是有人性的乌龟,一两个月木有饭吃已经是极限。 太卿的脸上仍旧不显出任何焦急,好像什么事儿到了他这儿,都成了鸡毛蒜皮。刚才被她轻薄时候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说。 见她偷偷瞟着他笑,想也知道她回想起什么场景来,太卿嘴角也泛起笑容,走到她面前,伸手敲敲她的头,“这世上哪有嘲笑自己师弟的师姐。” 忍了笑,辩解道,“我看你也没当我是师姐么……” “我确实不愿意把你看作师姐……”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我可以爱,可以厮守,可以拥有,可以共度余生的女子。 “我就知道你们看不上我这个师姐……哼,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坏师弟计较了。对了,我们究竟要怎么出去啊?” 太卿指了指那个黑洞洞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如果里面真的是太神殷的墓穴,自然是有出口的。” “墓穴不都是封死的,又怎么会有出口。”记得以前看电视,上面那些千年古墓修好后,墓道都会被一道门一道门的封死,不让外人进入盗墓。 “你还是信不过我?”太卿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子,为何总是让他无奈。 “好吧,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嘴上这样说,望了望那个黑洞洞的幽深小洞,胆小滴平常童鞋立刻打了退堂鼓。扭扭捏捏说要再睡个觉再进去。 太卿自然知道她害怕,在墓地里她的胆小他已经一览无余。伸出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暖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心,“有我在,别怕。” 布平常点点头,小心的跟在太卿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那个深邃的洞穴。 洞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布平常跟紧了太卿,身子挨着他的后背,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太卿展臂,将她护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别担心,这里没有危险。” 布平常还是很怕,在黑暗中她总是想起一些恐怖的画面,小时候哥哥捉弄她,半夜将她从被窝里拖起来,关进一间暗室,里面的一台电视正放着血淋淋的恐怖片。那时候她个头还小,够不到电灯的开关,又不知道怎么去关电视,只得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在那暗室里关了两天,哥哥想起她打开暗室的门,她已经几近痴呆了。恰好那几日妈妈从国外回来,花了重金请来很多名医为她医治,才把她救了回来。但自那之后,她便尤其的怕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入睡。 这些事,她从来没给任何人说过。() 第八十四节 修鱼一族 “太卿,我们还是出去吧……我怕……”布平常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几乎要窒息。瞳孔慢慢的缩小,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太卿也感觉到她几乎要虚月兑,将她抱在了怀里,脚下加快了步伐。她的手一直死死的握拽住他腰间的衣衫,好像抓着一颗救命稻草。 “哥哥……哥哥救命……我怕,我怕……”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平常。” 布平常实在受不了了,张口咬住他的肩,死命的咬着,不敢松口,好像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身边是有人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恐惧。 太卿的眉心在黑暗中收拢,任她咬着,却疼在心上。 终于前面有了一丝亮光,脚下更是一刻不停,抱着她就往那亮光处飞身过去。 跨出漫长的甬道,幽暗的蓝色长明灯,将一间巨大的墓室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太卿低头,柔和疼惜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布平常感觉到四周有光,睁开死死闭着的眼,发现黑暗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这才喘气开始呼吸,两排珍珠小牙放开了太勤的肩。那里已经被她咬出月牙般的血印,深得可怕。 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太卿师弟,我……一时失控,咬疼你了吧。” 太卿放下怀中的布平常,揉了揉她的头,“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子含。” “子含?你不是该叫卿什么吗……肿么会叫子含?”如果他可以不拿名字的第一个字做修号,那么她为什么要叫太平? “谁说取修号一定要用本名?”子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摆明他是故意给她取这么个傻名字的。 “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我的……”胸部 “你的什么?”子含仍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安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哼,你们这些坏师弟,等我师父来了,我要告你们的状”布平常鼓起腮帮子呼呼吹着气,口上虽然这么说,一想到她那个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减少负担的师父,就觉得悲摧。 子含也不同她争辩,指了指她身后,“你不想看看你背后么?” 布平常眨了眨眼睛,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啊,在祭塔里貌似也有谁让她小心她的背后……那个人,会是曦木天尊么? “我不看……”根据上一次的经验,转过头去一定看不着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个无头鬼或者绿眼蛇神马滴。 子含将怀中倔强的女子转过来,朝着前方,布平常不肯就范,立刻拿小手挡住眼睛。他摇头,暗笑这个调皮的小女子好不可爱,又抬手去拿下她的手。 拗不过他,布平常的手终于离开了眼眸。还来不及闭眼,入眼的竟然是一处天堂般的仙境——空中漂浮着一朵朵蓝色的莲花灯,跟酆都那时候天上的花灯类似,但这灯的光亮却比得上一轮小太阳,蓝色的万丈光芒穿透巨大墓室的每一个角落,地上的一根针都能被照亮。 再看灯下,一汪平静的碧色湖水被湖面一座白玉石的小桥隔开。桥下横着一叶扁舟,颇有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意境。这小桥流水的风范,让她回想起月央的未央别苑。但别苑的规格同这巨大的湖泊和雕梁画栋般的白玉石桥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 桥的那头,成片成片的昙花,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开着。世上最美的昙花,向来只开一夜,在这里却成了永不凋谢的美丽,停留在最鲜妍最美好的状态。昙花丛中有一个精致的小凉亭,亭子里摆放着一口碧玉棺材。外面的椁尚且用了这么上等的翠玉,里面的棺还不知道得有多惊艳呢…… “神呐,这……会不会太漂亮了……” “跟我来。”子含握住布平常的手,带她走上那石桥。布平常好奇的往桥下的碧湖望去,里面竟然有鱼 走下石桥,来到那湖心亭旁,才发现亭中的棺木不止一具。在主棺的旁边,还躺着一具小型的白玉棺木,这棺没有椁,只是一具普通大小的玉棺。 子含并没有领着她进亭子,而是在亭子外的昙花丛中寻了一快空地,朝那里面的棺木颔首,“修鱼族第十七代族长子含,向太神和先祖行礼……” 布平常扭头,偷偷看了看身旁的子含,他这个表情,有点迟疑,有点迷茫,有点忧伤,又有点愤怒,总之就是很含蓄。 她也含蓄的朝那两个棺木拱手作揖,嘴里碎碎不知念了些什么。 子含侧目含笑看着她,好奇的问,“你在念什么?” “我是告诉这两位,你是个很好滴后辈,让他们多多保佑你。尤其是子含的先祖爷爷,子含是个很好的继承人,一定会发扬你的优良传统,做一个优秀的族长。”请你无论如何保佑他不要再受那么多的伤,很疼的呐。 子含眉目间的笑意逐渐变得清冷起来,“你认为我会是个很好的家族继承人?” “我哥哥虽然对我不好,但他是个很好的家族继承人,所以我很感谢他,爸爸妈妈一生的心血,最后能有哥哥他继承,这样很好。” “你哥哥他,对你不好么?” 布平常点了点头,想起哥哥对她的种种暴行会很难过,但她从来不恨哥哥。 子含的心猛的抽痛,转身揽她入怀,下巴点在她的头顶,眼中飘过空中盏盏浅蓝色的长明灯,眼底写满了疼惜。 “所以我知道你肩上的责任很重,但是我相信,你会是个很好的族长。” 族人都说,修鱼子含是修鱼族的未来,在他做族长的期间,没有人再受过他和他的祖祖辈辈受过的那些残酷的刑罚。虽然这有违修鱼族的族规,但他不在乎。只要不让族人再受尽折磨,他可以万劫不复。 “平常,或许你错看我了。” “不管我看没看错,你还是你。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对得起自己就好。”她感受得到他心里的落寞,做一族之长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她懂。想到他背上的伤,隐隐的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拿这些从书上看来的话出来说。 “谢谢你……平常。”为什么这么晚才让我遇上你,若是早一些,或许一切还可以回头。可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我注定成不了你口中那个子含了。 “我们还是寻一寻出路吧,三位师弟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子含松开怀中的平常,笑容稍显疲惫,“若是能在这里跟你过一辈子,也好……” “还过一辈子呐,我都快饿死了……” 子含被眼前的小女子逗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像她这么惦记吃饭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两人在一旁顾自说话,布平常自然没注意到那具白玉棺的四周微微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子含在与平常童鞋说话的同时,已经将神识注入到那棺木中,与他的先祖,太神殷的战宠魔龙心意相通。 先祖的指示,他身旁这个女子,便是令牌的主人,只是由于令牌上的封印还没解开,才让她的身份得不到认证。而她的灵根,正是由太神殷的内丹炼化而成。子含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是得到了验证——布平常的最后下场会是什么他不能预视,但根据上古预言的后半句,她绝对不会有善终。 “子含。” “子含在。” “我们修鱼家的使命,便是要保住令牌主人的性命,助她解开封印,在那之后修鱼族的封咒便可以解除,你和你的族人,便可以获得自由。” 子含冷笑,那所谓的自由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子含领命。”说是这样说,但心里想的却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去吧……” “是。” 子含将神识从棺木中收回,亭子旁已经多出了一个传送阵。 布平常还一无所知,看着不远处忽然出现的传送阵,还以为那阵是子含祭出的,惊喜的拉起子含的袖管,“哇啊啊,你果然很厉害哎师弟嘻嘻……” 拉着他就要往那传送阵里去。子含顿住身子,手臂上带起一道力度,将布平常回自己的面前,眼底的寒意让布平常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平常我要你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怎么忽然说这些……我只当你是师弟。”听出他话里有不该有的感情,布平常急忙纠正,她可不想做个花心大萝卜。 子含苦笑,她在他怀中喊着别人的名字流泪,他就知道她心里那个人不是自己。虽然这样,还是止不住对她的心动。 “这话你只能烂在心里了……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说了也是多余。” “太卿师弟……” “叫我子含。” “……我……我……” “出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里发生的事,只当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可好?” 布平常点点头,“那师弟们问起来,该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必说,一切有我。” 再次乖乖的点点头,子含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踏进了传送阵中去。() 第八十九节 璃渃的质问 话说这边,璃渃抱着布平常几步便轻飘飘的上了云台。本不想就这么送她回房间,实在太想知道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自然不信太卿的话——平常同太卿当真是私奔后又良心发现回来求饶?至少依今日太卿与他夺人的实力来看,他若真的想与她寻一处天涯海角归隐恩爱,依他的心思和计谋,整个天门山又奈他何?不过想来太卿今日在大殿上找这么个私奔的借口,却还真是一箭双雕,知道无兮子心疼宝贝徒儿,与平常相爱私奔这个幌子,既能让他们二人依着无兮子的偏心逃过一罚,又能激起同门徒子的恻隐之心,那些闲话自然也就散得干干净净。再者,三年后他当真如常得了比武第一,平常嫁给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如此这般的计谋,倒好不叫人心寒。 冷笑一声,微微收紧怀抱,实在太想知道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太卿这般笃定的要与她在一起。叫醒她么?低头看她晕红的脸颊上漾着满足,纤长的睫毛合在一处微微颤动,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看样子是睡得很深。她此刻就像只熟睡的小猫般依靠在他宽大的臂弯,深深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的样子乖巧讨喜,叫他又怎么忍心吵醒她。 低下头,鼻尖扫过她的鼻梁,暗嗔一声,“呵……你真调皮,以后可不许这么跟别的男人跑掉,不然我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布平常被他的鼻尖搔痒,伸手揉了揉鼻梁,咂着嘴,又朦朦胧胧的念叨起猪蹄来。 璃渃不禁失笑,无奈滴摇摇头,向她的房间走去。他走得极慢,一路只低头看着怀中的娇人,目光反复落在她粉女敕水润的唇上,眼底的喜爱丝毫不加掩饰。穿过花园的时候正遇上几个在园里修枝的弟子,见他过来正要低头见礼,他忙向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吵醒了怀中熟睡的人儿。 故意挑了一条绕远的小径,就这么一刻不停的看着臂弯中的女子,嘴角一直挂着不自知的柔软笑意,到了她房门口,却又舍不得真进去,又转身绕着花园行了一圈,才终于抱着她进了房门去。 将平常轻轻的放置在床榻上,长臂一展,床角的丝便整整齐齐的覆上了她的身子。替她掖好背角,禁不住在她眉间落下一枚深长的吻。 “木,是你么?”话说平常童鞋这会儿一觉睡醒,发现有人靠得很近,正吻着她的额头,心下一阵温暖,这句话月兑口而出。 感觉到额心的唇微微一颤,才猛滴回过神来,瞬间清醒了。 “你这,干嘛总吃我豆腐”掀开被子伸手去推身前的高墙一堵,却反被璃渃抓了手腕,死死按在身侧。他退回一些,让她能看清他的面容,眸间的微怒带着深重的醋意,一寸一寸霸道地侵占她的眼底。 “你也听到了我同卿的关系,他三年后要娶我的。”布平常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拿这个说事儿,这个璃渃还不定干出神马坏事来…… 她不这么说还好,他兴许因为她浅浅的倦容不忍心再同提这个事情,如今新醋旧醋全挑在一块儿,若不是看在火芯在丹田里尚未完全稳固,自己又是火性体质,一个不小心便会引得火芯暴*,伤了她的身体,璃渃只怕是要做一些他都意料不到的事了。 虽说强压着心中的酸痛苦涩,他终究不是淡定的性子,伸手慢慢拂过她的脸颊,指月复反复游走在她的脖颈和耳根之间,挑的她苏痒难耐。要伸手去抓他不老实的手指,他却得寸进尺,将手滑入她的衣衫,贴着柔滑的细腰慢慢向上。 “你住手”布平常怒了,按住衣衫里他的手掌,正正压在她的小月复偏上。 璃渃也不挣开,戏谑的笑道,“怕了?怕就老实的告诉我,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吞吞吐吐的不肯明说,另一只手手臂一挥,房门上的门闩砰然落下。他则凑近她的耳后,将她可爱柔软的耳垂含入口中,用舌尖细细揉搓,缠绕。 被死死按压在她小月复上的手掌,感觉到她的身子慢慢绷紧,才满意的放开她娇女敕的耳垂,在她耳边细软的轻言,“你若不说,那我现在就要了你。” 布平常绝对相信这个璃渃做得这样的事,无奈之下,只得告诉他那日他们落入了一个地洞里去,后来发现了出口就钻了出来。至于那地洞是什么地方,太卿的身份是什么,她答应过不说。 璃渃知道她不会说谎,孤男寡女共处阴暗的地洞,倒也是容易生情的,况且这个小女子虽然平常,却总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太卿不是俗人,喜欢不俗的她自然也说得过去。 想到她与别的男人在黑漆漆的地洞里过了两夜,心里的不快反而更不受控制了,竟问出一句自己都没料到的话来,“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色呐……╭(╯^╰)╮但素为了让这个璃渃彻底对她断念,平常童鞋鼓起勇气撒了人生的第一个顺水推舟滴小谎言。 “我跟他……我们……我们就算发生了什么,你也管不着”说完飞速的将衣衫里的贼手扔出去,死死裹了被子以防他再对她不轨。 璃渃一愣,脑子里嗡嗡的炸响开,他们若真的发生了那事,平常体内的火芯……顾不得其他,双手迅速的扯开背角,将布平常剥离出来。她不从,再掀起被子盖上。璃渃一个展臂,那被子便从她死死攥住的小手里飞起来,飞到半空,嘶啦啦全碎成了布条。漫空的素白飞絮七零八落扬起,璃渃立在飞絮中,若看不清他此刻霸道的表情,光是那一双微蹙的浓眉,那一道高挺的鼻梁,那一枚精致的软唇,平常童鞋是要喷鼻血滴鸟。 但素这个时候璃渃的表情相当可怕,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肿么看肿么素一个要吃小红帽滴大灰狼,不善呐…… “咳咳……那个,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布平常嘻嘻的笑,眉眼弯弯。 璃渃可没心情同她喝茶闲聊,眸子里瞬息万变,最后还是回到略带点戏谑的温软柔和,“我觉得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交流。” 这句话说的相当苏骨,平常同学冷冷打了一个寒战,干咳几声,“师弟想用神马方式交流?不如我们坐下来边喝茶边商讨?” “那倒不必,在床上更适合我说的那种交流方式。”说完也不顾她滴反抗,伸手就去解她滴衣衫。布平常胡乱挣扎,上口咬上脚踢,就差没拿御体和冥火出来对抗了,她即便拿出来也没用,她的御体阵符不全,璃渃就只这三成功力要破御体已经是绰绰有余。冥火就更没用,执火神君是万火之主,当然也包括冥火。 于是乎璃渃很快就解开了她的衣衫,月兑去,又扯开她的中衣,露出里面画着大头女圭女圭抱鲤鱼傻笑的小肚兜。 布平常恼了,伸手就是一耳光过去。璃渃软笑着避开,将她的两只手死死压在身侧。 “璃渃你给我住手,再这样对我,我就跟你绝交” “呵……原来你喜欢一夜*。”璃渃宽大的手心覆上她雪白的小月复,轻柔摩挲,“我是不介意,不过不知道太卿和那个木,会不会介意了。” “你不许提他”布平常的口气忽然严肃起来,被他这样轻薄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样又羞又怒的时候提“木”这个字。想到这个画面若是被木看去,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也不知道是悔还是羞,反正她是真的恼了。 璃渃自然也看出她在生气,但不对这个女人霸道些,她也绝不会主动将身体拿给他检查。探到她丹田里的火芯并有受损,他也就安心了,这会儿见他生气,也觉得自己这样对什么都还不懂的她,似乎是有些过分。 眼眸间的霸气消融开,化成暖暖的疼惜,想拉过被子给她盖着,又回想起被子早就被他扯烂了。拿过一旁的衣衫给她盖上,也不敢再靠近床边,只立在床案的一步之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别过头去微微喘息的布平常。隔了好一会儿,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了,才幽幽开口问,“生气了?” “……” 凑近一步,又软软的问,“平常,当真生气了?” “……” 见她不动也不说话,他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向她道歉她才会消气。她就是跳起来踢他打他骂他都好,总好过这样对他不理不睬。 俯子,只看见她侧过一旁的脸,睫毛上挂了微亮的晶莹,心脏猛地抽疼,恨不得在心上插两刀,好让她解气。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过来,却发现两道泪痕交纵在一处,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去,一同沉下去的,还有他的心。从未料及原来自己也会这般的在意他人,自信可以对世上所有人无情,还拿她做交易的筹码,现下想来,早已是悔恨不已。() 第九十节 脾气不好滴木木 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心疼得几乎窒息,“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要我原谅?……没门 “我带你去逛市集如何?” “……”╭(╯^╰)╮师父会带我去滴。 “给你买好看的修炼服怎样?” “……”0。=别跟我提那个严重鄙视a滴伤心地 “请你吃红烧猪蹄?” “……”(⊙o⊙)…呃,这个,咳咳……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些书,再多缓你十天,如何?” “以上条件……当真?” 璃渃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下,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怀中人的鼻尖,“当真……不生气了?” 平常童鞋本就是被理智抛弃的人类,情感发达的脑残患者,素绝对经不起人哄的文艺小女人一枚,而且还是被一枚帅哥抱在怀里哄,开出的条件又一个比一个诱人,她自然是狠不下心来拒绝滴,反正他也没当真对她做什么。 “你保证以后不许这样。” “我保证……平常,以后我绝不再惹你掉泪了。”看着你哭,我就仿佛身在烈火地狱中那般煎熬。 布平常满意的吸吸鼻子,“说话算话。” “呵……只要你不跟别的男人过夜,我就遵守诺言。” 乌龟也是有自尊滴,她才不素他口中那种随便滴女人。小小的白了他一眼,“呸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呐” 自然是把你看作我的女人……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有些话不说出来,才最真实。 璃渃小心翼翼的将下巴抵上她的前额,“这几日事端还没平息下来,你且先好好的修行,等过几日风头过去,我再带你下山。”说完又怕她对以上结论不满意,怀疑他有推延诺言的不良动机,急忙补上一句征求意见滴“好么”。 布平常也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很大,整个天门山都被惊动了,自然不敢造次,只得点点头表示赞同。看他不敢再对她有什么色心,突然发现这么一个人肉枕头靠着其实挺舒服,困意又慢慢浓了起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偏向一边,懒懒道,“鉴于你对我犯下的滔天罪行,今天下午我要征用你当我的枕头……不许反抗” “呵……不反抗,你要我当你的枕头一辈子我也愿意。”璃渃说完,乖乖滴等平常童鞋的白眼,垂下眼睑看去的时候,她却已经睡过去了。 止不住满眼的暖笑,太想吻她可爱的唇,但碍于他犯下过“滔天罪行”,不敢再惹她,只得作罢。仔细观察她的面容,眉梢眼角,鼻翼唇沟,每一处都舍不得错过。看她露出香甜的笑,心里一阵柔软,才发现这个女子早已经无意间植根他的心。 平常,我不会再放开你,绝不会…… 话说以上一幕,棠棣碧金镯作为忠实的现场直播渠道,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完全真实的展现在一位冷面男观众眼底。 可怜闲雅小居的主人辛苦从九天里走私下凡来的檀香雕花龙床,床头生生被劈成了两半;千年紫木素几的四个腿断了三个,其余各处的字画杯碟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就连躲在房间角落里冬眠的一只瘦了吧唧的蚊子,翅膀也被杀气无情的削飞了一半,因惊吓过度抢救无效当即死亡。 其实曦木还是忍了又忍,才微创了这间他也甚为喜爱的房间,要真是按百年前他的脾气,晨曦剑挥上几挥,别说这闲雅小居,整条街都别想落得清静。 素衣如雪的冷面男子立在一堆残破的景象之中,斜挂在窗柩上的半扇窗户灌进咆哮的寒风,吹起素净的衣袂飘飘,却吹不散他眉心深重的褶皱。 心,是何种的疼痛,握紧的拳头让指甲陷入手心,他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口中的苦涩引得胸口愈发的闷热,深深的闭了眼,放缓呼吸的节奏,强压下一浪一浪惊涛拍岸的杀气,才终于定了神。 睁开眼,墨色的眸子失了往日的深邃,只是无以复加的空洞。一潭浓重的瞳孔倒影出窗外纷繁而至的白雪,絮般轻盈,晶莹洁白。 “下雪了……”低声说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呢喃,想起她最爱看雪,想起曾经要带她去天山上赏雪的那种心情。只觉得她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在他能企及的范围之内。 一只挣扎的飞蛾在翩然的雪间奋力抖动已经被冻僵的双翅,忽高忽低的挣扎,终于还是拗不过时节,跌落在了他的窗口。 “你在想她。”房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个身影,刀刻般的俊冷面容堪比严冬。 曦木并不转身,眼光依旧落在窗外的飞雪间,雪势越来越大,她素来怕冷,夜里又爱翻被,想到这些,不免隐隐的担心起来。 “既然放不下,何苦勉强。”染墨指尖一动,一股气流飞出,打落了窗框上的帷幔,秋色的窗纱落下,覆盖住外面的严寒。 曦木的指尖滴落一颗殷红,碎在地面,绽开血色的花,他却并不理会,侧过脸淡然开口,“查得如何了?” “瑶水令的确是在空明派。”他去查探过,也不知是谁将那瑶水令系在了后山墓地的一棵古树枝头,旁人看来不过是祭奠逝者的一种寄托,任谁也不会想到那长不过一尺的红丝带竟然就是上古太神留下的水火两大令牌之一。 “如此看来,修鱼子含必定在空明派了。”修鱼族是瑶水令的守护者,世代等着瑶水令主人的出现,如果平常真的是上古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么她自然也就是水火两令的主人。修鱼族自然会去寻瑶水令的主人,这只是时间上的迟早。 “你担心她?”染墨的声音比外面的雪色还要清冷,字字如冰。 曦木默认,“修鱼子含早有反心,修鱼族同那个自称弥月尊主的人联手要夺我的位。依照那人的行事风格,他们或许会对平常不利。”水火两令的主人可说拥有操控一切水火的能力,但这能力却一定会被野心者剥夺,方式有很多种,但每一种都会殃及令牌主人的性命。 染墨冷冷挑眉,“那又如何?”她死了岂不是不更好? 曦木将手轻扣在后背,侧过身子,干净的眸子落在染墨冰冷的脸上,“若换成汐岚,你可还会问这句?” 染墨冷到决绝的眉眼竟然为这一问所动,眼底略微的惊异,“你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曦木轻笑,唇间略微苦涩起来,“不浅。” “好”染墨抛出这个字,铿锵有力,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出了门去。 门外,流苏正揪着自己的衣袖,来回轻扯,目光落在涣绝腰间的一枚青色玉佩上,眼底却是空的,并没有真的在看那玉。涣绝知道他是担心曦木,他们同染墨刚寻到这里,便遇上曦木在房里发脾气,流苏一向最心疼曦木,最不舍得他生气。 伸手揉了揉面前神色紧张的男子的头,软笑道,“小苏,你就这么在意他?” 流苏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木木受过伤,一生气就会血气不畅,这些年在上古境日子过得平静,眼看就要调养好了……这下前功尽弃了。”不满的咬着牙,白齿将唇咬得紫红,这些年他四处寻上好的灵芝提炼芝灵,就是为了给木木养身体的,这下好了,心血就这么白费。 “好了好了,曦木又不是你这般孩子气的人,他知道分寸。”涣绝仍旧是一脸亲切的笑,轻拍流苏的后背,将他绷直的身子拍松一些。 “要真这样倒好了,木木那个直性子,发起脾气从来不加控制,伤了身子又不肯让我替他用药疗伤……”抬起头来,眼底早已经满是纠结,“大魔头,你说木木是真的喜欢平常么?” 涣绝将手拂上他的肩头,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捻去发丝间沾上的飞雪,“除了那件事之后的一年,你可有再见过他如此频繁的发脾气?” 提起“那件事”,流苏的眼底更是多了许多心疼和郁闷,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心上像是被人拿着刀尖划过一道一道的伤痕,好疼,“木木他……真的好辛苦。” “小苏,别这样。曦木不喜欢别人为他难过。”涣绝眉眼间止不住的疼惜,为曦木,也是为眼前善良到这般地步的流苏,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太重感情。 “我只是……不想他气坏了身子。”涣绝一展宽大的衣襟,将面前的男子拥进怀里,暖着他冰凉的身子,暖化了他眼中的雾气。 “小苏……” “嗯?” “今晚,我想跟你同房睡,火狐受不得寒气,有我暖着你比较好。” 流苏点点头,并没有往别处想,他还是幼狐的时候便是由涣绝照顾,常常也是卷缩在他的被窝里过夜的,学了化形之后,也还是爱赖在他床上不走,离开了他温暖的体温,好像总是睡不安稳。尤其流苏没真的过过冬天,昨夜正是通宵大雪,他缩在三床暖被下还是冷得全身发抖,不住的咳嗽。 ps:求书评,求粉红,给点吧?嗯?() 第九十一节 好好学习 两人拥在一起的温馨场面,被从房间里出来寒冰染墨打破,“你们可以进去了。” 流苏从涣绝怀里跃出,一刻不停的直奔房内,涣绝看他着急的样子,不觉淡淡摇了摇头。转身叫住正要离去的染墨,问道,“你去哪里?” “天门山。” “你要去见平常?曦木他……” 染墨并不转身,冷冷打断他的话,“他不肯去见,我就带她来。” “这倒是好主意,速去速回。”涣绝不拦染墨,即便是染墨不去,他也是要这么做的,小苏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曦木再这样情绪失控,灵体难免受损,这里比不得上古境,可以有上好的仙芝调养。长此下去,曦木的灵体迟早要散。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只有平常能救他了。 布平常乖乖的念了三天的书,这三天正好是太卿负责监督她学习。话说这位太卿童鞋比璃渃严格多了,一大清早就巴巴的赶来,淡定的敲门,不紧不慢的敲门敲到她再睡不着为止,然后就在她房间里处理公务,拿着那管琉璃笔刷刷在一堆线装的册子上勾勾画画,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太阳落山,他才收拾了账本,抽查她的功课。 平常童鞋懒洋洋的趴在一本《火系法术入门基础》上,脑子里被那些专业术语搅成一团浆糊,根本没法再看进去一个字。耷拉着小脑袋,侧向一旁,目光穿过桌上的两堆小册子,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坐着的太卿,他握着笔在面前的本子上写着什么,偶热抬起笔落到一旁的砚台上沾点浓墨,惹得墨香四溢。 布平常吸了吸鼻子,将那淡淡的墨香吸入,清醒清醒头脑。歪着头,眯着眼,望着对面月光般闲淡的男人,心里十分滴不平衡,他每天处理这么多事情,脸上却从来不见有过一丝紧迫。她呢,一天翻不到十页书,还总瞌睡,难道人跟人之间非得要有这么大的差距,要让她彻底滴自卑么? “若是累了,歇一会再看罢。”太卿并没有抬头,继续写着细小的批注,温柔的声音伴着淡雅的墨香越过桌面,亲切的落到她的耳底。 “你不累么?”他都写了一早上了的说,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却丝毫不见有倦怠,眉眼间仍是清淡如月光般的柔和惬意。 太卿写完批注,将手中的毛笔细心架在青瓷笔托上,抬眼,眸子里漾满了暖暖的笑意,春水一般融化了布平常的心,“待外面的雪停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不去呐……太璃师弟说每天要看完二十页,我还差一半呢。”她第一天没有按时完成任务,差了三页,太璃的惩罚就是少了一页就让他亲一口。明天太璃来了,发现她已经落下十来页,她还不被他的口水淹死? 听她提起太璃,太卿眼底微微一凉。起身来,行到炭盆旁,往里面加了一些雪碳。又拿起床案上的披风过来给她披上,“还冷么?” 布平常坐直身子,转过头去,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太卿,“你怎么知道我冷?”她确实很冷的说,刚吸了璃渃的那条火芯的头一两天,身体还尤其的暖和,这两日那条火芯似乎不停的在吸热,整个内丹都微微冒着冷气,又遇上大雪天,即便是太卿吩咐人送来了炭火,也还是觉得发自内里的手脚冰凉。 太卿眼底漾起柔和的暖意,伸手触上她的鼻尖,“冻红了,这里。” 温暖的体温顺着鼻梁袭来,布平常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闹得心慌慌,急忙避开他的眼眸,回转头来继续翻桌上无聊的书。捣鼓来捣鼓去,眼珠子就没落在那字里行间,到不知道乱转到什么别的地方凉快去了。 身后一只宽厚的手伸到她面前,将那书卷合上,头顶传来融了暖笑的声音,“不想看,便不要勉强。” 布平常才不想被太卿看作不爱学习,脑子迟钝,理解力还超级差的那一类,“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看,我看得很认真呢” “书,倒了。” 一声惊雷炸响在头顶,布平常咋舌,咬着下唇有点小郁闷,这下形象全毁鸟,他这么聪明能干,一定觉得她很笨的说。 “我会认真看的。”说完又翻开被他合起来的书,掉了个头儿,重新拉到面前来,坐直身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太卿并不再去合那书,却握着她的消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不是太璃师弟,不必紧张我会如他那般罚你。” 他知道太璃那怎么罚她的?这个男人肿么神马都知道呐……这么羞人滴事,被他知道了还真有点纠结的说。 “平常,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太卿低子,让她即使坐着也能平时他的眼眸,能时刻看见他眉眼间苏柔的温和。这温和只在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毫不保留的展现。 他安静的目光反而让她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这种温柔的目光类似月央,但又与月央极为不同——他的好从来不甜不腻,干净得像深山里流淌的一弯泉水。 “那个……我……我那个……” 太卿并不急,细细看着她慌乱的言不成句,嘴角不自觉浮起淡淡的笑容。 布平常絮絮叨叨半天,也没总结出一个主题,垂下头去暗叹一声,只要帅哥靠近,气氛再暧昧一点,就会出现语言障碍。这个花痴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掉呐…… “平常,那日我在大堂上说的话,或许是有些荒唐,你……怨我么?” “你那样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我能理解。” 太卿眉心松开一些,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转眼望向窗外,雪已经停了。这是天门上的第一场雪,三百年前他得到族中巫灵长老的指示,要他来这山上等令牌的主人。那时候他不知道将要遇见的是她,漫长的等待时日索然无味,更像是一种虚空的消耗生命。但如今回顾那些平淡的日子,又似乎觉得很值得了,能遇见她,什么都不重要。 布平常看他一直望着窗外,眉眼间似乎有些淡淡的哀伤,又好像是对未来有一点小小的憧憬,心里一阵柔软——原来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坚强,心底终究还是承受了太多的苦难。想起他后背上淡淡的伤痕,更是一记抽痛,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平凡,会期待会彷徨,可是当他担着修鱼族族长的头衔时,却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越想越觉得心软,她忽然有点懂妈妈爸爸给她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了。 “子含,我想邀请你出去踏雪赏梅,你去不去呐?” 太卿听她唤他子含,心下已经是一暖,清淡的眉眼间漾开温和的笑意,“天门山上四季温暖,这场雪已经是奇迹,梅花是活不成的。但有一处清池,夜里景致尤为秀丽,今夜我陪你去看看,如何?” “好好,那我先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晚点我们就去玩”布平常喜笑颜开,说起娱乐,虽然欣赏风景神马滴比较无聊,但素总比每天闷在房间里学习好的太多,而且是有仙子一样的美男陪同,更是让人期待呐(*^__^*) 太卿应下来,柔和的声线清澈如水,“正好杂事也批改完了,我陪你念书。” 说完坐到她身旁,推开那些账目,把那本《火系法术入门基础》拉至两人之间,翻到她纠结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翻过去的那页,指着上面的一个专业术语,给她解释了一翻,他说的话浅显易懂,三言两语就理清了头绪,将她满脑子的混乱通通排整得井井有条。 “你不是人吧?” “嗯?”太卿抬起柔目,细细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你一直在忙,头都没抬一下,怎么知道我看到哪一页,哪一句不懂?而且我看了那么久都理解不了的词,你只用几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你肯定不是人类”妖孽,长得妖孽,脑子也那么妖孽,真是让人自卑的说。 “如果我说我猜的,你信不信?” “鬼都没你猜得准,不信。”布平常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心想他要真的这么能猜,带回二十一世纪去买股票啥的肯定赚翻。 太卿双手贴上她的脸侧,不让她乱摆,定定的看向她的眼底,“那如果我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读书,你信不信?” 布平常脸上微微发烫,伸手拂开他头顶几缕碎发,“你头顶又没长眼睛。” “可是我心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你,即使是闭上,也还是只有你的影子。” 平常童鞋觉得这好像是告白,但素她想不明白肿么天门山上的师弟们都这么容易恋爱,大概是因为山上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咳咳……一定是这样,有空得带他们下山去转转,多见见女孩子。╮(╯▽╰)╭成为众人关注的目标,她鸭梨山大的说。 “呃,我还有一句不是很明白。”转移话题,趴到那书页间去胡乱指了一个词,眼巴巴望着太卿,等他的解释。 “你不懂这句?” 摇摇头,继续等解释。 “当真不懂?” 偷偷瞄了瞄手指落到的书行间,那里安静的躺着一个短句——“此至,本章完。”() 第九十二节 太澋打劫 今冬,天门山上的寒气比以往重了许多,这是山上从未出现过的异象。无极子就这个下雪滴问题同无兮子讨论了一下,两人总结出的结论是——某个极为阴邪寒毒的异物的存在导致了这一情况的出现。(两位前辈猜不出这个东西原来就是布平常肚子里那条地煞淬火)天门山上虽都为修魔的门派,但修魔与修妖不同,也是讲究心无杂念,六根清净的。这山上常年清净无浊,自然是四季如春,恒常少变,只有突然出现了什么浊物,破坏了原来的气场,才会引得气候大变——这一场暴雪就是最好的证明。为此无极子很是焦虑,璇玑失窃的事尚没有眉目,连太卿都查不出一点线索,这事端可见是尤其复杂。这会儿又来了这么一场雪,老人家虽然淡定惯了,但多事之秋,小小的纠结一下也还是必须滴。 无兮子爷爷倒是很稀罕这一场雪,特意吩咐太卿给他弄了个白玉石桌放到屋前,又拿出床底珍藏了多年的女儿红,叫这个将要娶他徒儿的少年去烫了,自己去厨房寻了一些桂花糕,凉拌小笋尖儿之类的下酒菜来,铺了一小桌。酒席就这么成形,一老一少你来我往的喝着吃着,不知不觉中感情有所增进。 老人两杯烫酒下肚,望着满地素洁的白雪未免凄清萧条,心里有些微微滴惆怅。看对面青衣素袍的少年,端着白雾氤氲的酒盏,眉眼间也带了稍许的沉寂。依他这个过来人的经验,那表情一看便是为情所困。 “小太卿,你是真心喜欢我那徒娃儿,是啵?” 太卿颔首一笑,看向对面的无极子,目光毫无闪烁,“是。” 无兮子听完觉得可喜,他看得出这个少年没有说谎,是真心对平常那丫头。可是又觉得可惜,本来那丫头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做儿媳妇的说,就这么白白给人抢了去,想想够呛。要不是看在平常也喜欢他,依了无兮子的个性,绝对没有将他看中的儿媳妇拱手相让的道理。 想到这里长叹一声,又抓起酒壶倒满了一杯,猛地灌进胃里。 太卿看他又要倒酒,这陈年的女儿红可比不得别的清酒,又是在寒冬大雪里喝,喝得这样快对身体伤害很大。先无极子一步提起酒壶,将里面所剩无多的酒倒满了自己的被子,一连喝了四五杯,直到酒壶空了,才放回桌面上去。 无兮子含笑看着他的举动,也不加阻拦,能喝酒是他衡量一个男人是否入得他眼的第一标准。见着小子将小半壶烈酒都倒进肚子,脸上却不见一点酒色,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比初来时更亮堂了,这酒量简直堪比他当年啊顿时心里喜欢太卿得紧,又想这孩子怕自己喝酒伤身的这份心,实来不易,自己那儿子什么时候能有他一半贴心,就是让他这把老骨头上西天,他也瞑目了。 “小太卿,快叫我一声爹。” 太卿正将手中的空酒杯放回酒盘,听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掉落下去。也亏得是他,一瞬之后便稳住了酒杯,安安静静的放回茶盘。 “晚辈斗胆,送师伯回房休息。”说完起身来,要去扶无极子瘫软在石桌上品相完全不佳的身子。 无兮子斜睨了他一眼,不见他动作,太卿面前已经横飞了一只筷子过来,“小子,你以为我醉了?” 太卿眼皮都没眨一下,轻松接下那只筷子,按回桌面,颔首道,“是太卿失礼。” “你啊你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不该学小极那一股子穷酸劲儿,神马失礼不失礼,听着就烦……”无兮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呵欠,扭过头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太卿,“我说小子,你当不当我是你师伯?” “师伯何出此言,太卿惶恐。” “惶恐个屁,老子让你叫声爹你都不干。”好久没吐脏,尤其是在这天门山上对着空明派掌门吐脏,感觉尤其的过瘾,“他大爷的,你今儿个不叫我爹,以后就别打我那徒娃儿的主意了。” 威胁一本正经的掌门之类,是老人年轻时候最有爱的娱乐活动之一,乐呵呵的瞧着少年,试图从他依旧淡定的表情上寻出点不满或者纠结,可惜这个娃儿到究竟是个好样的,脸上除了恭敬就只剩下清淡的冷,神马别的都没有。 “听师父提过师伯尚有一子,太卿福薄,怕是没那位公子有福,能有师伯这样的父亲。”太卿不是不愿意,而是对“爹”这个称谓,他除了恨就是厌恶,实在喊不出口。 无兮子见捉弄不成,也觉得无趣,再说他那儿子可从来不认为有他这么一枚亲爹是神马福气,到现在还不肯认他。 想想这些,心里愈发的烦闷起来,屋里还藏了年头更久的屠苏酒,今夜看来不醉是睡不着了,“小太卿,我中意你,以后好好对我那傻徒儿,别委屈着她。不然……你也知道我神马事都做得出来。” “太卿绝不会让平常受半点委屈。” 无兮子满意滴点点头,将手背在后背,慢慢跺着步子向屋子里去了。 太卿颔首目送他离开,再召来几个弟子将桌上的残羹撤了,自己则绕过无极子的房间,向布平常的房间去了——本来陪她读完书已是将要日暮,打算直接去那清池赏花,无奈师伯急着找他,才不得不先来见师伯。耽误了这许久,夜已经微浓,再晚些就要下凉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话说太卿走后,平常童鞋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学习情况,发现人太卿上阵指导,效果就是不同。人家逻辑思维严密,解释又浅显易懂,声线还是唯美派的,接受太卿的指导于生理和心理上都是一种享受。回想璃渃那位,境况可就大不同了,名义上说来监督她读书,实际上每次他都是来看杂书,要么睡觉,要么趁她不注意亲她抱她,故意让她看不完书好受他那个万恶的惩罚。╮(╯▽╰)╭明日又该是那公子来了,想一想就有些纠结呐。 好在外面的雪景还是很不错滴,布平常住了这么些日子,逐渐也就没那么在意高度的问题,开了门出去,在房门口转悠转悠,意图放松放松各种小小烦躁的心情。 在铺了满地的雪上印出自己的脚印,望着那脚印发呆,眼前素洁的白雪中忽然多出一双黑色的皮靴。抬头撞上一张刀刻般绷得僵直的脸,表情比这雪还要凉三分。 “太澋师弟,你……来找我?”来着表情不善,布平常大气都不敢出,以她的第六感,这位师弟看她的眼神藏着很强大滴怨念。 太卿一动不动的看了她片刻,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动,就那么抱着双臂定定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看透才合意。 布平常扯起无辜的笑容,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外面有点冷,我先回房了。” 刚转身,腰上一重,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掖在了太澋怀中,双脚忽地离了地面。她惊呼一声,却被一只带着竹香味的手捂住了口,太澋的霸道她是见识过的,要真这么挣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所以平常童鞋无条件妥协,任他像抱小猪仔一样抱着,以接近风速的速度穿过花园,飞向那片竹林去了。 布平常只觉得耳边小风儿呼啦呼啦过去,身边的景物都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后退,还没看清一件东西,只觉得光线一暗,身上的压迫感松了,整个人被扔到了一片硬板上去。 环顾四周,这不是太澋竹林里的房间么?上次被他扛到这里来还没发现竹制的床这么硬的说,她的和腰都被他那一扔撞得好疼,正要伸手去揉,发现全身都被冻住了一样,连根手指都摆不开。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点穴? “师弟,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暴力么。” 太澋立在床边,仍旧保持着在她房门前那个姿势,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她,不动不言。 布平常纠结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把她强行弄到这阴暗的小房间里,还点她的穴仍床上围观。真素不人道 “太澋师弟,你先给我解穴,有什么误会我们慢慢谈么。”知道他对她不满,想来大概是因为太卿和她的事儿,那天在大堂他气愤愤的走掉,最后看她那个眼神她做梦都忘不掉,吓醒了好几次的说。 太澋的眉梢微微一挑,语气阴沉到爆,“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我跟太卿的事儿吧……”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说得决绝,让人没有回绝的余地,也不能有。布平常忽闪忽闪睫毛,无辜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这股子执着劲到底是从那里来滴。 ps:求书评……偶不晓得书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亲们看过文后,觉得薄弱点在神马地方,麻烦不吝赐教,某月感激不尽() 第九十七节 璃渃也多彩 太卿笑眼迷离,淡定的看着她,“哪能次次都让你占便宜,我自己来。” 布平常倒吸一口气,这个男银真是软硬不吃呐,作为脑残患者一枚,她能用的办法都用光了,可su人家就是不搭理他,还干脆一个翻身爬上了她滴床来 “你……你从我身上下去,拜托拜托,你不知道我有多色,我随时可能反扑的呐”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只想这个危险人物赶紧从她床上下去。 太卿起初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并没有真的要往这方面想。可是既然她提了,他就不能再无视,刚才那一记缠绵的吻,体内的余热还没完全散开,身下的悸动此刻却又蠢蠢欲动起来,她的香气还滞留在他的口中,想要再尝一尝她的唇。 再忍不住,低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伸出舌滑入她的口中,却不像刚才那么温柔,而是强烈的霸占她口中的每一处柔软,狂热的吮吸她香甜的舌根,不让她呼吸,也不让自己呼吸。乱了心跳毫无节律的重击着胸口,脑海中所有的念头都被体内涌动的情愫击退,他只有一个想法,想要她。 吻到彼此都没了呼吸,他却还舍不得放,就那么忍着胸口的窒息,继续同她的舌缠绕纠结,直到她几乎要缺氧昏厥过去,他才放开她,两个人不住的喘着气,气息乱在一处,混乱不堪。 他的身子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看着她脸上泛起的一片潮红,叫他越发的欲罢不能。 即便是今夜要了她,又如何?三个月后,她一样会是他的妻子,要她也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但他知道自己不会,他不愿意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强忍住身下的暖流,只是在她的眉心淡淡的一吻,便翻身下了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我指的没做完的事,是告诉你刚才你想要的答案。”其实刚才那一吻,他动的情不必她少,他们两人都输了。但这却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料到自己却会输得这么惨。对她的心,怕是再也忽视不了了。 布平常曲解了人家的意思,虽然有点小尴尬,但素他刚才不是也占她滴便宜了么,扯平拉过被子裹着身体,向门那边撇撇头,“我不想知道神马答案,你赶紧出去吧,拜托拜托” “怎么,你怕?”她在意他在她的房间里,那就说明她对他是有感觉的。禁不住一阵欣喜,他在她心里,原来不是一点没有位置的。 布平常也不知道太卿高兴什么,但看得出他脸上的笑很真实,也很自然,是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又想起他背上那些伤疤,心里微微发紧。想一想今天过了,自己也就剩九天的活头,忽然有点不舍得他。 “子含……那个……那个……”想说点什么临别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最后还是只说了句,“晚安。” “明日一早我送你们下山。” “不用了,你那么忙,不要浪费时间。” “那好,早些回来。” 说完,仍旧对她笑笑,转身出了门去。 闭了门扉,太卿立在房门口,并没有急着走。怎么想,平常今夜的举止都有些奇怪,她不是爱哭爱愁的人,他却总是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哀伤,无论是她笑还是哭,他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隐隐发痛。 回想起她突兀问起的那句,那如果有一天看不见我了呢? 心下猛的一紧,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转头看了看,门缝里已经看不见光亮,她估计已经睡下了吧?暗暗叹息一声,抬头望向西天的一勾残月,抽身离开。 话说布平常失眠了。 太卿走后,整个房间都清冷下来,她披着被子下了床来关上窗户,又潜回床上裹紧被子,上上下下掖得密不透风,却还是感觉恶寒难耐。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寒冷,冷得叫她的心都酸疼,翻来覆去无论如何睡不着。 盼着天亮,天就是不亮,自己都跟关进了冰箱里的一只小乌龟一样,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手脚指都抓紧了,却还是很冷很冷。于是鸡都还在窝里睡觉,她就爬起来了,穿了衣服,叠好被子,整理好床铺,开门出来。 外面天色蒙蒙的亮,躲在黑色皮裘下的手死死抓了领口,一头扎进呼呼刮着小雪粒的晨风中,大步穿过花园,往太璃的房间去。想说她怕太卿真的来送他们,到时候她一脑残指不定哭得哇啦啦,太卿那么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她这是要拐了师弟潜逃。 所以还是在夜里行动比较方便,至少这个时候没人会发现他们离山。 路过太卿的房门,平常童鞋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紧张起来。踮起了脚尖蹑手蹑脚的一步一步从他窗口过去,还不敢往他房里看,生怕再看到他一双温软如月的眸子,好像那双眸子总能挖掘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的任何一点小心思都会被他发现。 安全走过太卿的房间,立在原地听了一会,房间里很安静,也没有亮灯。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撒丫子就往璃渃的房门去。 但其实布平常还是低估了太卿,她从他房门口过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昨夜本就是和衣而卧,故意让自己睡得很浅,好像他造就料到小妮子会半夜逃跑。听见她故意放轻的脚步声,眉间浮上一丝无奈的苦笑,她看来是不准备跟他告别了。心底莫名的染了醋意,她要逃,第一想到的却不是他,而是太璃,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位置?璃渃会不会是她梦呓中反复念着的那个“木”? 覆上眼盖住眼底正浓郁起来的妒意,深深调息了几次,才翻身下了床,从窗口飞身而出,跳上房顶,看着她跑向太璃房间的娇小背影,又是一声叹息。脚下发力,静悄悄的跟在她身后,藏匿在树梢间,如同第一次他引她进墓园的时候那般,安静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布平常边跑还边往身后望,总觉得太卿好像就在她背后,看着她逃跑,还好几次回头,身后除了绵延不尽的夜色中淡淡升起的薄雾,什么都没有。 长长吁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跑向太璃的房间,到了门口刚要敲门,竟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门缝中还透出暗暗的烛光来。刚才只顾着看太卿有没有追来,却没注意到太卿的房间里有光。 刚要推门,却在门缝中望见一个女子一丝不挂的光洁后背,烛光打在她姣好的身材上,勾勒出少女曼妙妖娆的曲线,腰间环着的一双男子的手,十指深深陷入女子的腰背中,似乎要将那纤腰给生生拧断。 女子微微侧过脸,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只看得见那张秀美的面庞上,细长的娥眉轻佻上扬,脸颊上泛开的潮红一直延展到耳根。粉女敕的唇间开了一点缝隙,喉咙里不时传出的申吟沿着那缝隙细细流出,一声比一声娇软,却听不出究竟是疼痛还是喜悦。 布平常总结了一下,这个情况按照常理来推断,应该是她撞见了人家办好事。这个太璃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大半夜在房里藏了个美娇娘,办事还点着灯不关门。 转过身来,望着天边的一点暗白,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等他办完事,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拉了拉肩上滑下去的披风,吸了吸鼻子,耳中不断传来那女子的申吟,一声重过一声,拉长,扭曲,尾调上扬,弄得她心里痒痒滴。 鼓着腮帮子吹着气,只盼着这个太璃能早点搞定,别让她在门外吹着小风儿听着靡靡之音纠结。 “璃……我好痛,抱紧我。” 额,这是传说中的床头情话么?可素这两个人都米上床的说,唉,这山头真的是个高h的多彩地带,布平常连连叹气,顺脚踢飞门边一颗小石子。没想到那石子还真给力,正正被踢到门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惊起树里两只飞鸟,呼啦啦拍着翅膀上青天了。 门里的人听到门外有动静,门缝立刻忽地合拢。里面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布平常心想,这个璃渃太不靠谱了,敢做这些事又还怕别人发现,人品真是大大滴不好 隔了一会儿,门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问话,“谁在外面?” 布平常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印象中璃渃的声音一直是华丽丽的动听,肿么今儿个会是这么沧桑嘶哑,好像刚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爬出来一样。 总结了一下,原来办那事儿这么消耗体力。(8要问我平常童鞋是肿么得出这种木有营养的结论滴,某月真滴很无辜……o(╯□╰)o) “太卿师兄?”门里又传来一声沙哑的问话,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布平常硬着头皮,弱弱滴答了一声,“那个……是我,平常。” 门里面缄默了良久,隔了好长一会儿,才又传来更为嘶哑的一声,“进来吧。”() 第九十八节 大叔(一) 布平常犹豫了半天,这个璃渃屋里藏了个女人,还真不怕她进去撞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滴,要是进去他们两还没完事儿,她不是很尴尬么?即便是完事儿了,床上躺着*光无限的两个人,她见了不也还是不合适? 想想,还是决定不进去了,“我就在门口等你,你完事了穿好衣服再出来吧。”说完急忙捂住口,她这么说,不等于承认刚才那些她都看见了么? 正在考虑要不要落逃,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布平常扭头,只见璃渃扶着门框,脚下虚得似乎有没有一点力气,脸上毫无血色的煞白,像是被神马女鬼吸了精气一样。 望向他身后的房间,除了烛火熄了,床上的帷幔卷起来了之外,却再没看见有什么女人。 “刚才……明明……看见了的么。” “看见了什么?”璃渃疲惫不堪的望着她,眼底没有一点光泽,黯淡得几乎没有一点生气。他淡定自若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浮云啊浮云。 “你不是遇见女鬼了吧?” “呵……我倒想呢。”璃渃伸无力的伸出手,想捏一捏她冻得发红的脸颊。 平常同学不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因为眼底忽然浮现出这只手陷在水蛇腰间十指发白的样子,这力度要是往她脸上一捏,她还不肿了半边脸? 璃渃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疲惫之色越发的深重。垂下手去,他自然明白她看见了。过去他从不避讳,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误会,只是没想到她会看到。想解释,但那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误会,再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布平常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还晃悠了那么一下子,也觉得于心不忍,上去扶住他的手臂,抬头对上他微微错愕的眼神,“先进去再说,外面好冷。” 璃渃反手将她抓进臂弯里,另一只手一挥,门便轻轻的扣上了。 “找我有事?”放开她,自己走到床案上坐下,顾自一头倒了下去。他是真的极累,这次补元被她的突然出现打断,内丹受了反噬,又没来得及调息,这会儿自然身心俱疲。 “上次你不是说,要带我下山去逛市集?” “……今日不行。”如果不及时运气调息,内丹受损事小,若是伤了本元,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元灵本来就靠外源补着,再经不起任何的损伤。 布平常不知道这些,只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下山,她还有九天的时间,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鼓着腮帮子不满意的瞅着床上双手枕头的璃渃,“你说话不算。我好不容易跟太卿请了假的说。” “……”他累得极难开口,还要顾着运内息调理身体,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得沉默。 “璃渃,起来么,你不是说山下有好吃的糖人么,我请你吃糖人好不好?” “……” 布平常看他不说话,心想如意算盘是打不成了。本来想着璃渃陪她下山,以他的能力或许能跟她一起寻天尊大人。她想到要找一个人陪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璃渃。巴巴的赶来,没想到他自己娱乐完了,竟然说话不算不带她下山,还不理她。 不过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很疲倦,她也无心再跟他瞎闹,“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大不了么,自己去找天尊大人,反正第六感强大,虽然方向感不行,但像上次在市集那样感应天尊大人的方向的自信她还是有滴。那次她早一点追出来,一定能追上滴(某月说,脑残患者的自我感觉一般比较良好,在逆境中保持乐观是这一类坚强人物特点。) “呃……”璃渃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布平常抬头看向床间,只见他急忙侧过身去,拿后背对着她。 今天璃渃很奇怪的说,布平常觉出不对,靠近床边去,弱弱的喊了一声,“璃渃。” 床上的身子没有动。 她伸手,慢慢的将背对着自己的璃渃拨正,他起初还执拗了一阵,后来没力气同她挣,只得任她拨正了他的身子,却仍是别过脸去让她看。 布平常也来了拗劲儿,总觉得他不让她看就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瞒着她。但无论她再怎么拽怎么扯,他就是不再转过头来。 被惹急了,她脚从鞋子里三两下蹭出来,跳上床去,跨过他的身子。床头上正是一扇对着外面悬崖绝壁的窗,布平常不小心往外面望了一眼,晕高的毛病立刻犯了,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床案上。 想也没想就伸手扣住璃渃的手臂,不敢再抬眼看窗的方向。 “别怕,有我在。” “嗯嗯。”目光触上璃渃的脸,眼底骤然一紧,他的嘴角竟然渗出了血来,脸色简直白得跟一张吹弹可破的纸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他原来是病了,病得这么厉害,刚才自己还那么不识趣吵他休息。 璃渃的笑容都满是疲惫,不想让她看见他这个样子,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前胸,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不让她抬头看他。好在淤血已经排出,这会儿只需要顺顺气,休息片刻,气血就会畅了。 “我睡一会儿就陪你下山,好不好?” “你不要下山了,我自己去。”布平常想抬头看看他,看他脸色有没有好一些,他却不让她有抬头的机会。 “我不陪你去,谁请我吃糖人?”头顶传来他的戏笑,听这打趣,他应该是好些了吧? “让我看看你。”执拗的要抬头,却被他锁紧在怀中,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完全贴在他的脖颈与胸膛之间。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矜持,哪里有这么想看男人的道理?” “呸呸,谁稀罕看你。……你睡吧,我走了。” “我要你陪我睡。”璃渃伸手除去她身上的风衣,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盖住,仍旧抱向她的后背,不让她离开。 布平常很无奈,她没时间在这山上多耽搁,但素面对病人,她狠不下心。 想说那你早点醒,话到了口边,又觉得自己很自私。他病了,本就该好好的睡觉,才能补充体力。以前她生病,也是蒙头睡一觉就会好很多。 璃渃听她欲言又止,自然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我只睡一会儿。” 他这么说,她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里暖暖的流过一阵感动。 听他的呼吸逐渐均匀深厚,想着他大概是睡着了,悄悄将头抬起,果然没见他再阻止。看了看他熟睡的样子,睫毛盖住疲惫的眼,满脸的倦容。脸色却比刚才好了许多,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悄悄从他怀里挣出来,将被子给他盖好,别过脸不去看窗外,小心翼翼的夸过他的身子下了床来。 璃渃,你要好好养病,再见。 拾起地上的风衣披上,转身出了他的房间,天色已经大亮了。雪还在下,细小的雪粒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脸上,小小的凉。 迈开步子向山门去,一路小跑沿着下山的路去了。 一袭青色的身影,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 天门山脚下是一座城,半城的水让这座城市得名泗水城。 布平常气喘吁吁的下到山脚,第一反应是去寻一个酒楼大吃大喝一顿,她已经很久很久木有吃到肉了的说但素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吃喝玩乐的时候,她还要去寻天尊大人,时间有限,得抓紧抓紧。 闭上眼,将意识集中到一起,努力想着天尊大人的模样,手腕上的棠棣碧金镯微微发出了晶莹的亮光。再者双生并蒂果也不是徒有虚名的仙物,她很快就感应到天尊大人在西南方两百里外的一个市镇。 她决定找个人问问那市镇叫什么名字,再打听打听那个怎么去。 举目在四周扫了一圈,已经是接近晌午,城门口进出的人熙熙攘攘,她身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很多。忽然眼前一亮,正从城门出来的路人甲立刻吸引了她的眼球,第六感告诉她,问他关于那个市镇的信息是再合适不过了。 笑嘻嘻上前拦下路人甲,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愣了片刻,急忙摆手说他不是本地人,神马都不晓得的。布平常死缠烂打,硬是没让他走掉。 “大叔,西南方两百里外有一个城,你知道那城的名字么?” 大叔惊异的瞧了瞧她,窄小的眸子里射出一道警惕的寒光,“你说的是酆都城?” “酆都?”对了对了,她上次在酆都的市集上见过的那个背影,一定就是天尊大人呐乐呵呵的冲那大叔眉开眼笑,“就是酆都大叔知不知道酆都怎么走啊?要最节省时间的方法。” “这个,酆都离这虽不过两百里,但是一路多山,山上妖魔又多,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也得走绕行的官道,少说也得个半把月吧。” 大叔见她可爱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挠着头,十分苦恼的模样,也能想见一个小姑娘百里寻人是件多么辛苦的事。() 第九十九节 大叔(二) “我说,你的夫君在酆都?” “嗯。”想也没想就答了,答了才发现自己太自作多情,急忙否认道,“不是,我是去找我的主子。”╮(╯▽╰)╭所谓贴身丫鬟呐,悲摧悲摧。 “……你主子真悲惨。” 布平常没听懂大叔的意思,不解的看向大叔的络腮胡子。大叔也回视她,那双眼却是笑意朦胧,带着些新奇和生气,不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该有的眼神。 “大叔,还有没别的办法能在一两天之内到酆都的?” 大叔看她着实很着急,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期待中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么一个姑娘十分的可爱,“我正要去酆都转转,你要是不嫌弃,跟我一起乘大鸟去如何?” “大鸟?是个啥?”这又是个神马浮云? “别问那么多,你信得过我就跟我走。要是信不过,就自己走官道去。”大叔说完,饶过她要走,意思是你爱跟跟不爱跟拉倒。 布平常也急了,伸手扯住大叔的衣袖,“那个啥,大叔,坐大鸟要多少时间能到?” 大叔没好气的抽回袖子,从鼻中哼出一句,“两个时辰。” 苍天呐,两个时辰就能到酆都?这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么?急忙堆了笑脸窜到大叔面前去,小小的谄媚,“大叔人那么好,麻烦大叔稍上我么。” 大叔被她一副讨喜的模样逗乐,络腮胡子一撇,呵呵的笑了两声,“看你这么可爱,就让你坐一会我的彩凤好了。” 说完,领着她到了城郊一片开阔的荒地上。布平常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金凤,叽里咕噜念叨了一阵,那小金凤忽然活了,飞到他们面前,身子慢慢膨胀,竟然化作了一只比她两个人家一块儿还大的五彩凤凰。凤凰绕着大叔乐滋滋的转了一圈,拿头蹭蹭他的腰,表示亲昵。接着瞥见一旁被它的五彩凤翎包裹起来,鼻尖吸着翎羽尖的细毛,不住的打着喷嚏。又不敢乱动,怕碰伤了这么漂亮的羽毛。 “小彩,你愿不愿意让她骑?”大叔指了指布平常,她则捂着鼻子,无辜的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看了看凤凰童鞋。 凤凰侧过头,眯起一只眼打量了不平常一番,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将她从凤翎里解放出来,也绕着她转了一圈,拿头在她腰间蹭了蹭,它头顶上的三根长长的凤毛落在她的脖颈和脸庞,扫得她发痒,咯咯直笑。 凤凰见她笑得开心,又是长啸一声,继续蹭着她的腰,还抬起头来拿舌头舌忝一舌忝她的脸。 大叔被冷落在一旁,完全汗颜,他养这彩凤几百年,这会儿竟然被一个陌生人抢了地位,无奈的落了一滴汗。 “咳咳……小彩” 听主人一声喝,凤凰立刻放开布平常,乖乖的伏在了他们前面的空地上,将翅膀展开铺平,后背化出两个流转着白色光芒的座椅,一前一后。 “你坐前面。”大叔指了指那座位,踩上凤凰的翅膀上到它的后背去,正要往后面的座位落座,结果被一条腿抢先跨了过去,身旁一个较小的影子一闪,后面的座位已经抢先被那女子一满足的坐了下去。 “大叔,我晕高,不敢坐前面。嘻嘻。” 大叔见她笑得如此灿烂,心里一紧,急忙别开眼去不看她,握着拳头在鼻翼下,轻咳了两声,然后跨过座位坐在了她前面。 “大叔啊,我可不可以借你的背用一用?”布平常凑过脸去,在大叔的肩头发问。 大叔转过脸,唇擦着她的脸过去,差一点就碰上了,急忙一手将布平常按回座位,头也不回的道,“早知道你这么多事儿就不带你飞了,告诉你,你要是敢靠在我背上,我就把你从天生扔下去” 神马大叔么,这么不近人情。但素坐人家的鸟腿软,她可不想真的被大叔从鸟背上扔下去。乖乖的答应跟他的后背保持距离,大叔满意的点点头,拍拍凤凰的后背,凤凰短鸣一声,扑腾起翅膀飞上了天空。 布平常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看身下的景物,但素心里还是虚的慌。好在凤凰飞得还算稳妥,并没有神马大的动静,比太澋师弟滴飞剑强了不知多少倍。 “喂,你,抱紧我的后背。” 布平常张开一丝眼睛,发现他们正在白云里面穿行,张口都能吃一口软软的云气,哪里还敢动,又死死闭上眼,不住的摇头。 “我说你,让你抱你不抱,掉下去可别怪我。”大叔说话间,目光一直注视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不明飞行物,依照他的经验,来人的气场不善,如果他不躲,怕是又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偏偏他不是爱打架的那一类,在凤凰的背上拍了三下,它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个侧身急转方向,往另外的一侧飞去。 布平常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呼啦一下以光速抱住大叔的后背,还哇啦哇啦在他耳边尖叫,大叔的耳膜都差点被她震破。揉了揉凤凰的背,示意它稍微稳着点儿,否则这耳朵迟早得废。 “你再喊,我就在你口里塞棉花。” 布平常住了口,逼着自己吞回肚子里一浪一浪浮起的惊恐,死死扣住大叔的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反正大叔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爸爸了,跟他不必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 大叔侧脸看她死死闭着眼贴着他的剑,睫毛长而浓密,还带了一两颗小小的晶莹,心里又是一紧,别过脸去看了看身后,眉间骤然锁紧。那人追来了,看他的坐骑是条飞龙,来人看来有两下子。 哎,这世间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白白送死。他不爱杀人,巴巴的避开,却总有人追来求死,逼得每天都要不停的大开杀戒。 “小彩,这个人交给你解决了。”拍了拍凤凰的后背,在它后背上写下一个水字。 凤凰长啸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长空,巨大的羽翼一转,在空中急速掉头,对准跟上来的那人,喉间猛地喷出一团黑色的水雾,水雾将那来人完全包裹起来,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惨叫,一条龙翻滚着身子从黑雾下方跌落出去,看样子已经死僵了。 等了半天,竟然从黑雾中生生劈出一道裹着木系防御法阵的火球,凤凰单翅一展,干干净净的挡掉了那火球,像是弹掉了一只无聊的苍蝇一样。 随着火球之后,一个小白点从那黑雾中冲了出来。正是追来那人,撑着木系防御罩继续欺上。大叔眉间的杀气骤然聚拢,这个人还有点实力,竟然修了火木两种法术。刚才用水克他,却因为他修了木系法术,没能克住。 好吧,既然你主修的是火,那么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火系法术。 “大叔,那人追来了,咱们快逃吧。” 汗颜,扭头将身后的小女子按回座位上去,“给我坐好,别乱动。” 指尖摧动一条粉红色的火舌,对那火舌叹叹气,“小家伙,给他留条命,杀生罪过啊。”说完在那小家伙的上一点,那小火舌朝他吐吐舌头,嗖滴一下飞出了他的手指去。 布平常从大叔滴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歪着头仔细观望,只见那火舌飞到半空,迅速开始膨胀,四周天空里,竟然还有些许强大的雷丝被搅起,悉数纳入了膨胀起来的火团之中。那火团打着转转,体积无限制的快速夸大,颜色也由粉红色逐渐变成鲜红,不到半刻时间,竟然完全红透了,深暗的大火团卖相十分滴强悍,看起来像是整片天空都能让它吞进去烤成薄饼。用指头戳戳大叔的后背,待他扭过头来,无辜的冲他眨了眨眼,“大叔,你修仙么?我们空明派是个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美男成片的好地方哦,我可以向掌门推荐你。” 大叔完全汗颜加石化,pia一记响指敲在平常童鞋的脑门心,“没看见我在跟别人打架?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挖墙脚?” 布平常揉着脑门,嘟起小嘴泪眼汪汪的闪着睫毛瞅着他,“那您打完了,我们再深谈。”这个墙角她真想挖,自己修了这么久的冥火,多少对火系法术还是有点了解的。听璃渃说起过,用火的最高境界,就是能自由生出火舌来,火舌是有灵之物,自然比火团来得高级好用,攻击力也不在一个级别的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可以自由御火之人,当然得为师门添添福,再说挖不成墙角情义在,大叔不同意就算鸟,她也没啥损失。 正盘算着怎么诱拐这位大叔上天门山,丹田里的两条火芯像是受了什么吸引,搅动了一下。这一动就一发不可收拾,两条火芯飞快的纠结旋转,拧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紧,都要挤出火来了,火芯上面的清灵和下面的妖灵被这搅动翻腾成了一锅粥,胡乱的混在一起,最后都给那两条火芯吸了进去。() 第一百节 大叔变脸 布平常只感觉那火芯吸了丹田里的灵气后,一刻不停的往外奔,好像要撞破她的内丹,冲出去跟天上那团殷红的火团相融合。啧啧,不拿出点主人的姿态你们两小东西又要造反了是吧?平常童鞋正巧从书上学了怎么控制丹田里灵气的方法,找着那口诀试了试,果然好用。她默念了几次口诀,将丹田里的异动镇压下去。可是刚才压下一点暴*的苗头,那两股火芯又闹腾开了,一直跟她小打小闹,不肯歇歇。她无奈,只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压倒压倒,顺便小小的悲摧了一下,为啥这这两小东西这么爱造反呐 一心扑在火芯的教问题上,她丝毫没注意到,前面的大叔一直惊讶的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半天,然后眼底的惊异逐渐转变为一抹复杂的情绪。 原来,这个丫头竟然是天罡炎火和地煞淬火的宿主。难得有人能将两条火芯聚齐,难得难得。但看她好像还控制不好火芯,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发挥火芯的实力。 那边,暗红火团解决将冲进火团里去的那个可怜同志烧得全身不剩一根毛,连带手指甲脚趾甲都消灭干净,然后跟吃剩的鸡骨头一样喷出去老远。只听得长空中一声惨叫由近及远,远天边多出了一颗明亮的流星划过。 战斗完毕,全胜,火团又消解成了粉红色的火舌,回到大叔的手指尖,在他五指间缠绕嬉闹了片刻,从指缝钻进他的身体里去鸟。 火舌回归之后,布平常丹田里的火芯也就么有了造反滴动力,加上她熟悉了那安灵的咒语,只觉得越来越好用,很快就将余孽乱党都镇压下去。拧紧的火芯慢慢松开,仙灵和妖灵也慢慢分开,仙灵依旧归到火芯上方,妖灵也沉淀到了下面去。 暴动完毕。 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大叔表情不善的盯着她的肚子发呆,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大叔,你往哪里看呐。” 大叔干咳两声,拍了拍凤凰背,凤凰又乖乖的掉头,继续平稳飞行。转过头好奇的又将布平常打量了一番,“我说,你是空明派的人?” “空明派滴掌门还要管我叫一声师姐呐,大叔你去了天门山,我一定让我那个掌门师弟好好栽培你,保准你百年之内飞升九天。” 他刚从那上面下来,又眼巴巴求着上去?莫不是有病? “我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师父?” 呃?不素她在挖墙角么,怎么现在好像素大叔在挖她师父滴墙角呐? “我师父对我可好呐,我不会背叛师门滴。”布平常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很道德,很伟大。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大叔继续汗颜,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望着远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伸出食指,戳了戳大叔的背,“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小半个时辰……我说,你欠你那个主子啥,你们门派太穷付不起的话,我可以为你赎身。” “呃,大叔你不懂,这个问题很深奥。”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懂,天尊大人有时候对她多情,有时候又对她无情,要了她的二十年,又迫不及待把她从他身边遣散走,让她去山上修魔,真素让她看不懂,“我那位主子很好,我不想被赎。” 大叔忽地转过脸来,吓了布平常一跳。 “我说,你暗恋他?” 原来八卦是全职业全年龄的一项娱乐活动,布平常眨了眨眼,“是明恋。” “我突然很好奇你那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陪你去寻你主子,如何?” “好的呀,大叔的凤凰这么听话这么厉害,我想很快就能找到我主人滴。”布平常小嘴那个甜啊,大叔和大叔的凤凰听起来都十分滴受用。 “你叫个啥?” “我叫布平常,大叔叫我平常就好。” “你别总大叔大叔的喊我,我很年轻的好不好,叫我绝灭。” “额,绝灭,这个名字好有杀气的说。”布平常挠了挠后脑勺,“可素,你比我大很多,这样不够尊老爱幼。” 大叔在布平常面前变了个戏法,满脸的络腮胡子一下子全干净了,脸上的褶皱也都忽然不见,一张少年的面容清晰的展现在布平常面前。 少年面色红润,皮肤细腻,浓眉细眼的样子十分霸气,长得虽然差那山头上的四位师弟一些,气质却是很好滴,气宇非凡,自成风姿。 声线也变得轻柔细腻许多,年轻了不下二十岁,“我说,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 “咳咳……那个,你原来跟我差不多大呐。” 绝灭白了她一眼,掉过头去避开她直视的眼光,不一会儿又侧过半张脸道,“坐稳了,我们要降落了。” 布平常还在为他欺骗自己的不良行为不愤,身子忽然一阵失重,哇啊啊的又尖叫起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双手死死拧住绝灭的衣角。口中忽然多出一团东西,睁开一丝眼缝看下去,这个绝灭竟然真的往她口中塞了一团棉花8过着棉花尝起来怎么甜甜的?还会慢慢化开? 棉花糖?哇咔咔,好久木有吃到过棉花糖呐,真有爱哇 绝灭听她终于不尖叫了,暗自为耳朵的得救松了口气,这棉花糖是小彩最喜欢的食物,他本来不打算随便拿来塞她的嘴,但无奈情急之下确实找不到别的东西,只好委屈委屈小彩了。 8过以往小彩发现他拿棉花糖出来喂小猫小狗的,都会气到喷火,这一次却很奇怪,直到降落后,小彩扭头看她嘴里嚼着它最爱的棉花糖,竟然没有发飙,还高兴的去她嘴边舌忝糖渍。布平常乐呵呵的扯下一点白云般的棉花糖送到小彩嘴里,它还不要,非要去舌忝她唇边吃剩的,一鸟一人闹得笑逐颜开,很快就将那团雪白的软丝吃得一干二净。 绝灭表情无辜,又拿出一点棉花糖来,往自己嘴里塞去。小彩前一秒钟还笑眼弯弯,下一秒立刻朝他瞪了瞪眼,长啸一声。绝灭无奈,只得将口中的糖又吐出来。这下小彩才满意了,又去跟布平常玩闹去了。 绝灭背后刮起一阵小凉风,卷起两片枯叶飞过头顶……养了几百年的宠物,却养出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寒心呐╮(╯▽╰)╭ “好了小彩,我们要去办正事了。” 听主人这么说,小彩依依不舍的舌忝了舌忝布平常的脸,屈膝伏在地上,身子缩小成了一枚金凤凰,绝灭将那凤凰拾起,放回腰间,不满的朝布平常撇撇嘴,“我说,现在去哪儿?” 布平常暗叹这个人好小气,不过吃了他一团棉花糖,就对她这么凶巴巴。而且她还是被迫滴么…… 闭上眼感应了一会儿,天尊大人的方位应该是在城南。于是两人一起进了酆都城,向城南的方向去。 “你去见了天尊大人以后,打算去哪儿?”布平常一边欣赏着夜市上的地摊,顺道问起这个问题。 “不知道。” “你家乡是哪儿?你是妖修魔修还是仙修?你多大的年纪啦?有没有娶媳妇?有没有生孩子?孩子几岁了?你媳妇和你孩子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我越来越同情你那位主子了。”绝灭冷淡的答,瞥眼瞧见地摊上有一把木梳,顿住脚步,拉住布平常的衣袖,“买个这个送给你主子。” “呃?我主子是男滴。” 绝灭一副“我知道啊”的表情,然后直接无视她,掉头去那地摊上拾起那枚木梳,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甚觉满意,便向那老板问了价,买了下来。 过来将那木梳递到布平常手里,“记得送他。”说完诡秘的笑了笑,笑得布平常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跟上前面的绝灭,和他并肩走着,低下头看向手心里的木梳,梳子是桃木做的,木柄上还打了一个孔,坠着红色的穗子,“这是女孩子用的东西,送给男的不合适吧?” 绝灭不理他,顾自转到胭脂铺里去,挑了几盒胭脂,爽快的付了帐,出门便把那几盒通通送到布平常怀里,“拿着,以后学学怎么打扮自己。” “喂喂,我不要……你等等我啊。”布平常将那些胭脂抱在怀中,碎步跟上人群中的绝灭。他四处看,四处买,不一会儿布平常怀里便堆了好多东西,却都是些首饰钗裙之类。直到她怀里的东西高过她的视线,都看不见前面的路的了,他才停了下来,看她抱着东西跌跌撞撞的跟上来。 眉眼间漾开淡淡的笑意,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客栈,“进去。” 布平常勉强从怀中的一堆杂物间探出眼睛,巴巴的问,“进去干嘛?” 绝灭也不同她多说,直接拉了她的手腕跟牵一只小猫一样把她领进了客栈去,问老板要了一间房,噔噔拉着她上了楼梯,往房间里领。抱过她手中的杂物,往床上上一堆,吁了口气。 打量打量无辜的布平常,从那一推杂物里挑出一件长裙,几只钗花,两盒脂粉摆到案几上,“我说,把这些东西弄到你身上,别让我等太久。”() 第一百五节 小吵小闹最甜蜜(二) “不过梳子我还是要买的,除非你告诉我到底送木梳代表神马意思。” “说了晚点就告诉你,非这么急着知道?”曦木挑眉,如果这不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方便,他现在告诉她也行。凑近她耳根,吹着热气,“这里不方便说,一会儿我好好的给你解释,如何?” “好吧,你不许赖皮哦。” “班门不弄斧,这一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布平常寻思了片刻,他分明是在说她赖皮么,笑嘻嘻凑到他眼底,望着他柔软的眸子,赖皮就赖皮,她就喜欢跟他耍赖皮,“也不知道是谁巴巴的追着赖皮出来,赶都赶不走。” “丫鬟都欺到主子头上来了,看来有必要正正家法。”说完抓过小妮子来,也不管路上来往那么多人,锁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纠缠片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醉人的眼眸却不放开她的眼,“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调皮。” “嘻嘻,我就调皮。”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又是一阵缠绵,彼此的呼吸交汇在一处,不分你我。 布平常被他的舌缠得浑身无力,身子化成一弯柔水,顺着他往下流淌,莫名的悸动让她羞红了脸,将他的舌退出口中,把脸贴进他的胸膛不敢让他看到她发烫的脸颊。 曦木看她害羞的可爱模样,眉间漾开层层的柔软和温暖。什么都不说,复又拉起她的手慢慢前行。 两人就这么闹闹笑笑的走到闲雅小居的门口,布平常老早就看见染墨大仙等在门口,神色却有些凝重。曦木早知道他会等在门口,青絮怕是已经……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松开平常的手,走向染墨,面色也沉重下来,“她……” “死了。” “尸身呢?” “没能保住。” 曦木暗叹一声,将袖中一枚银灰色令牌,交到染墨手中,“将这个给汐岚,就说青絮让你转交给她的。” “密火令?” “嗯。” 染墨收起那令牌,看向等在一旁的布平常。布平常见他在看她,笑盈盈的朝他挥了挥手。染墨垂下眼眸,他要用密火令换汐岚的水魄,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布平常?汐岚甘愿拿她的仙心水魄交换密火令,却是为了查出逆天之物的下落,保住他。他为平常,她却一心为他,世间的感情,原来竟是这样的不公。 冷冷问,“为她,当真值得?” “……” 见他默认,染墨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曦木转身行到布平常身边,仍旧执起她的手,带她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已经清理过,木桶也被人抬了下去,床褥都换过干净的一套,散着清新的香气。 转身扣了房门,伸手揉揉布平常的头,暖笑道,“累不累?” “不累。那个女子走了?她是谁?”刚才在门口,她也看出染墨和木木表情不好,直觉告诉她,他们谈论的内容与那个女子有关。 曦木展臂,自去握了她的手,牵着她行到床沿,陪她坐下。两指轻轻抽出她头上的发簪,散下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眼底被那一抹浓黑印出点点温软,“她叫青絮,是米米的妾。” “米米?”难怪那日在芙蓉楼,那女子说是来寻夫君,她就没想到米米那狸猫竟然能娶这么多枚姿色上佳的小老婆,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花心大罗卜呐,跟他比起来,涣绝可是好的太多。 “她中了毒,你来时我正为她驱毒……却终没能救回她来。”曦木眼底浮现出笑颜卿卿的女童,折了碎花别上他耳后,咯咯在他耳边憨笑的场景。眼中的柔情多出些惋惜。 布平常懂了,她看见他们共浴鸳鸯那一幕,是他在为那个青絮驱毒,她误会他了。 转头看向曦木,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相遇处,暖化了彼此心底的寒意。 “她死了么?”问出这句,布平常即刻悔了,她同他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要是幸福的,怎么提起这么不好的话题来了,暗骂自己总是太笨,总把事情搞砸。 曦木垂下眼睑片刻,柔声道,“死了。”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布平常心里更是郁闷得紧,想到自己很快也要没了,疼得胸口发闷,她得了他的告白,真的不舍得就这么死掉的说。 “木木,人死了会不会有魂魄?”她侧过脸去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和不舍,眼睛望向抬起又放下的双脚,看见的却是她死去的样子。 “傻姑娘,问这些做什么?”他看她低下头去,自然已经觉出她心底情感的变化。只是她不说明,他也不想挑起话端,这样沉重的话题,不适合今夜。 布平常摇了摇头,却还是不敢抬眼看他,仍旧将双脚抬起放下,“如果人死了真能变成鬼就好了,那样就能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守着他到老到死。” “平常……”曦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长臂轻展,握住她消瘦的肩头,将她揽到自己怀中,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颈窝。感觉到肩头上湿濡了一片温热,心猛地一记抽痛,语气中尽是止不住的疼惜,“若真如此,就让我守着你,生生世世。” “不不,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布平常怒了,挣扎着从他的手臂间移开身子,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绝不能听他说这样伤心的话。 曦木看她鼓着腮帮子,心下已经是暖得发烫,她的模样让他心疼到窒息,再伸手去拥她,她的身子却微微往一侧让开,不让他得逞。 “生气了?”纤长的指尖勾起她散落在脸侧的碎发,浓黑之下一张白皙粉女敕的侧脸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底,不知什么时候,这张可爱的脸,已经越发出落得妖娆成熟了。暗笑一声,他的平常,长大了些了。 布平常其实不是有意同他闹别扭,只是太不舍太不舍,怕自己与他这般亲近,离开他的时候会很痛苦,她怕痛,这一点她从不掩饰。 曦木见她还没消气,将软唇凑近她耳边,柔声道,“我不再说这样的话了,别恼了,可好?” “不好”他不这样说还好,越说她越是来气。气自己命怎么这么不好,好不容易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却堪堪只剩下八日的时间。八日,与他天长地久都嫌不够长,八日又怎么够 曦木也不再说话,只是细细的看着她,烛光摇曳的侧影打在她的身上,光影交错描绘出少女玲珑的曲线,虽不丰腴,但却是讨巧可爱,美到不可胜收。他爱极了她这时候的模样,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将这画面一点不漏的印刻在脑海中,至死不忘。 布平常听他不来哄她,也不动作,心里越发的郁闷起来。撅起小嘴撇了撇身侧的男银,一撇却撞见他步步紧逼的目光,墨色的眸子漾开的层层水雾,罂粟一般的迷魅,叫她再移不开眼。 看她色mimi的盯着自己,曦木暗觉好笑,这个小女子还真是不懂含蓄矜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嘴角勾起绝世般的轻笑,“我这么好看,你是不是考虑考虑不生气了?” “哼,长得好看有神马了不起,别说阿白和米米,就是我那四个师弟也都个个是绝色,不要以为我没见过美男”布平常气得脸红红,这个自恋狂,本性终于爆发了吧 曦木一听,哪里还沉得住气,脾气立刻窜上头顶,强自忍了又忍,才将语气尽量的缓和下来,“在我面前,不许提别的男人。”语气中却仍是含了怒意,激得布平常浑身一冷。 她忽然觉得跟他坐在同一张床上很危险,这个脾气坏坏的男银相当可怕。搞不好用不了八天,今晚他就能无声无息的把她给解决掉,再抛尸荒野。 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又不敢站起身来,怕动作过大真的把他惹怒了,后果绝对是个悲剧。干笑两声,瑟瑟的问,“木木大人,您困不困呐,不如由丫鬟我伺候你睡下?” 曦木见她越挪越远,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再一次展臂,拿住她的手腕,带上几分力度往回一扯,她整个人都生生腾空起来,顺着那道力度稳稳当当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去。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两腿大开,坐在他的腿根上,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自不必细言。脸上立刻飞起一片红霞,急忙要从他身上下去,腰上却先一步环上来两只大手,将她按压在他平坦结实的小月复,布平常只感觉肚子和前胸贴上一道绝美的曲线,隔着衣衫也几乎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肌。小心肝扑扑直跳,自从上次被他压倒之后,她对男女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反应越来越敏感,何况她这个坐姿却是太过暧昧,这会儿只感觉血液全都往脑袋上冲,眼前涌起一片黑麻。 扭过她别开的脸,指尖在她的下巴反复摩挲,再慢慢覆上她滚烫的面颊,“你预备怎么服侍我睡下?”() 第一百六节 小吵小闹最甜蜜(三) “咳咳……你这么说很有歧义,我的意思是……” “我不想知道你的意思,既然你是丫鬟我是主子,你就该按我要的方式服侍我。”曦木按住她不断往后缩的身子,欺身上前,紧贴着她的身子,张口含了她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反复轻咬挑弄。感觉到她身子一阵一阵轻微的战栗,唇边勾起一丝浅笑,放开快要被他含化的耳垂,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你不是想知道送木梳的含义?我现在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她的衣衫,另一只手深深的探入,贴着她滑腻的肌肤,轻轻拿捏着她的腰,沿着玲珑的曲线逐渐向上,指尖触到一件短小的肚兜,脸上暖暖一笑。 指月复反复游走在那肚兜边缘,酥麻的细痒闹得布平常一阵软笑,无力的推着他,脸更是憋的越发红润,“你说就说,别挠我痒痒。” 曦木差点石化,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饭前的开胃小菜?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她还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无知无觉?挠痒痒又是个神马说法,他这前戏做成给她挠痒,深深觉得好失败好失败。o(╯□╰)o “怎么又不说了?”布平常坐得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发现下有人肉垫子似乎还十分的软和,舒服得很,干脆盘了腿在他腰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等他的下文。 曦木哭笑不得,她这姿势真是让他想入非非,但看向她的眼眸,那里又干净得像天上的明星,不染一丝,倒叫他不知如何进入正题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暖笑,“罢了,我今夜不想说,改日再告诉你。” 布平常不依,将身子贴近一些,不让他放她下来,“不行,你说了晚点告诉我,不许耍赖皮。” “你真想知道?”本来打算放过她的,她这么死缠烂打,他也就不打算客气了。 布平常听出他口气中有什么不对,刚才被他挑起的心跳又砰砰的袭来,“呵呵,那个,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可我偏想告诉你。”手上已经停下的动作复又开始,指尖模到类似线头一类的东西,猜到那是肚兜的系结,利落的一扯,极快的抽出那件小小的肚兜。正要仍开,却发现那上面有图案。 布平常只觉得胸前一凉,胸衣已经被他扯出了衣衫外,想起那胸衣上的图案,大惊,转身伸手要去夺。曦木避开她就像避一只苍蝇那么简单,须臾间已将那肚兜上的图案看了个一清二楚。 皱眉不是,爆笑不是,无奈也不是,那上面画了一张q版的可爱人脸,发面馒头一样的大脸盘子上挂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鼻子自成一个小点,嘴却是夸张的咧开笑得十分可爱。旁边还画了一个框框,里面写着,“我是个自恋狂。”下面又用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补充道,“做我的贴身丫鬟,随时会被我压倒,平常你完了,哈哈哈哈。” 俊美一舒,“这是你画的?我有‘哈哈哈哈’这样傻的笑过?” 那不过是她看书看得无聊,打发时间画下来的一些傻图,被他看去,布平常羞得要死,扯过他饶有兴致正看着的肚兜,裹成一团扔到床脚去,硬着头皮赖账,死不承认,“不是。” “画得真讨喜。”曦木心间暖成一片春水,她贴身的衣服上画着他,想想就觉得开心。 “这副画得不算最好滴,另外那几个上的图比这个画得有趣多了。”布平常说完,发现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弄,忙捂住嘴,发现自己说漏了,脸上更是红得没了边。 “我想看。”曦木搂住她的腰,再次贴近自己的前胸,“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不给看,你到底睡不睡觉?我反正困了……”说完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曦木也不拦,任她爬下去,倒在床上滚了两滚,找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顾自退去身上的衣衫,只留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翻身上床。 “给我抱抱。” 布平常不理他,装睡,翻个身拿背对着他,急忙将被他扯开的衣衫扣好。里面没了肚兜,心里真没有安全感,若是再被他扯开衣服看了去,羞死她得了。 曦木知道她没睡,暗笑这个女人装睡也不会控制一下呼吸,这吸气呼气深一下浅一下,明显是一点睡意都木有的么。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刚触上她的身子,就感觉她轻颤了一下。他一愣,她在害怕? 不管她装不装睡,强自将她抱了过来,揉进自己的怀中,拿体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低头在她眉心轻吻,一次两次,却仍觉得不够。感觉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吻,一阵一阵的战栗,心疼得快要窒息。 “你怕我?”刚才那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嘶哑的问话从头顶传来,布平常的睫毛止不住轻微抖动,心尖的抽痛叫她疼得手指发麻。她怕他?她是怕他,怕离不开他,怕舍不得他,怕再见不到他,再不能像现在这样被他温暖的揽在怀中,呼吸他身上大海一般干净的气息,听着他在她头顶软语,幸福得快要死掉。 这些话,却不能对他说,她不想他知道她快死了。 曦木看她睫毛颤动之间,竟然有一点点的泪光渗出,停留在浓密的纤长之间,胸腔更是紧陷下去,“我绝不会像上次在芙蓉楼那样对你,别怕。” 说完,松开扣紧的双臂,放开怀中的小人,见她果然马上移出他的控制范围,仍是不言不语,心里不觉凉了许多。她还是这样怕他,或许该离开,另去别的房间睡,她才能好好过这一夜。 起身来,随意披过衣衫下了床,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布平常,她仍是裹着被子,从被沿里露出的一双水润大眼正偷偷的看他的动作,见他回头看过来,又忙闭了眼装睡。 无奈的摇摇头,眼底却化开一片苦涩。转身行到门前,去外面吩咐小二端来一盆炭火,由他端了放到屋里,选了个她即便是梦游也绝不会路过的角落放下,将里面的炭火挑得更旺些。她受了地煞淬火的阴寒之气,他又不能抱着她给她暖身,这炭火或许能起些作用。 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看向床上的布平常,怕看一次,心又会痛一次。 转身要出门去,他已经让那小二去向掌柜在隔壁要了一个房间。刚行到门口,身后却被一个娇小的身子抱住,双臂环到他的月复间,十指扣得死白。 想起她在梅林外伤了手,回来的路上虽然已经见好,去了包扎的布条,但仍是经不得这么用力的死扣,急忙拿住她不听话的小手,解开扣着的十指。 布平常以为他是生她的气,不让她抱,才去掰她的手,心下越发的慌乱,刚被他扯开的十指又极快的扣拢来,生怕一松开他就会不见了。也顾不得右手手心传来阵阵的疼痛,只知道不能放开,不愿放开。 “木木,你别走,我不装睡了,也不会不理你了。我怕一个人,别丢下我。” 曦木的身子一僵,去解她手指的手也停下来动作,轻轻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布平常看他不挣扎了,心下却越发的凉了许多,他这是连理都懒得理她了。松开扣着他的手指,瑟瑟的缩回来,鼻尖却不忍离开他的后背,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海的气息,让她舍不得不去闻。 “你怕一个人,却更怕我,又何必要我留下。”曦木脚下不停,仍自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侧脸对她道,“我在隔壁,你不是一个人。” “木木……我不是怕你,只是因为,因为……” 曦木听她有话要说,眉间抹开一袭柔软,回身向她靠近几步,低下头看着她绞着衣角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的慌乱模样。 灯影下修长的身影将布平常完全的掩盖,她仰起头看向他的眸子,那里还是墨色深重,好美,脑子里理不顺的话,这会儿却想得再明白不过了,她就是喜欢他,就是想要他,那又有什么大不了,“我刚才装睡,只是怕我自己色心泛滥,把你那个什么了。” 曦木微怔,烦闷的心情被她这个主动坦白自己色心的可爱行径蒸发掉,低头见她极不自然的垂下眸子,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布平常被他笑得有些恼,本来向他坦白这种事就很羞人的说,他还偏这么笑她。咬了下唇,怏怏不悦的道,“谁叫你长得那么妖孽……我修仙,不素修佛滴,定力不好……” 身子忽地轻了许多,还没反应过来,唇间已经被一阵湿软堵住。抬眼看时,自己已经被面前高大的修长素衣抱了起来。他的眸子离她的很近,墨色在她眼底延展开一片道不明的暧昧和疼惜,舌探入她的口中,再次同她粉女敕的小舌纠缠。 布平常心神早就已经迷乱,被他扔回床上,已经做好了不再躲避他的准备。() 第一百七节 又生事端 曦木除去外衣,一挥之间,那衣衫已经平平整整的踏上了床头,翻身上床,掀开被角躺进被窝里去,正撞上一双忽闪忽闪望着他的眼睛,眼底还带了些许好奇,巴巴的望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 布平常笑嘻嘻的钻进他的怀抱里去,拿小脸贴着他的颈窝,咯咯的笑了一阵,才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他,眼里却一点纠结的神色都没了,“我想看你那个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曦木完全汗颜,本该是一句yd的台词,偏偏被她说得这么无邪坦然,好像她想看的不过是他吃饭喝水时候的表情一样。暗自纳闷,她到底对那个事儿有没有概念的? “只怕要叫你失望了,我困了,现在要睡觉。”曦木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执起她的手来检查了一遍,伤口虽红肿了些,终究没再出血,他也就放心了。将她的手拉过,环在自己的腰间,侧身去拥她入怀,暖暖道,“睡吧。” “咦,你不想跟我那个了?” “哪个?”曦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没准备好,他也就不会强要。 “就是那个么……” “就是哪个?” “……呃,没什么。”布平常色心是有滴,但素没那个色胆,想起璃渃办完事那副掉了一层皮的样子,有点小小的害怕。再说他不想要,她还能主动送上门不成? 曦木指尖一转,桌上的烛火便灭了,黑暗中她仰起头来望着他的眸子却如星光般闪烁,美得叫他心间一颤。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小手不由自主的触上他的面颊,在他的脸侧模索,这样一张绝美的脸,真想不出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曦木无奈了,她不知道她这样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她不修佛,他难道修佛不成?伸手拿下她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执在掌中,“你会不会也很好奇别的男子的表情?” “看过你就该知道他们了,这个可以类推。”布平常说着说着,有些乏了,身体被他温暖的体温包裹,暖得身心舒畅。 “我不给你看,你岂不是要去看别人?”曦木紧张起来,她这个女人难以预测,搞不好真的会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要求看人家同她欢好时候的表情。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要发脾气砍人。 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却听见她的鼻息逐渐绵长均匀了,低头看她睫毛安静的合在一处,却是真的睡着了。眉间的紧张旋即又舒展成柔和的暖意,沿着眼角慢慢化开。 收紧手臂,闭了眼,听着她柔软的呼吸,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慢慢也睡了过去。 布平常昨夜睡得很满足,口水流了曦木一身,早上起来的时候曦木纠结到不行,他有洁癖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她还每次都把口水蹭到他衣衫上。真是一物降一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女人了。 这会儿她正兴高采烈的拉着他的衣袖穿行在酆都的市集中,夜空里绽放的花灯一盏一盏连绵不绝,她挑选东西挑累了,就拉他在穿城而过的河岸坐下歇一歇,吹吹夜风,抬头望望那些花灯,指给他看哪一盏最亮。然后偶尔给他说一两个冷笑话,他不笑,她自己倒笑得前俯后仰。 曦木喜欢看她笑,喜欢她拿抓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眨着一双笑眼弯弯亲亲的问他,“你怎么不笑呐……”,喜欢她被他逗得微微有些恼的模样。可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她拉着他的衣角走在人群中,雀跃着在不同的摊贩前跳来跳去挑选东西的样子。 这会儿,她正从卖香糕的妇人手中接过两块雪白的香糕,一块送到自己口中,一块递到他唇边。曦木从不沾甜食,将那糕点推到她面前,“你吃。” “这个香糕真的很好吃,上次我跟米米路过买了好多呐,你尝一个么。”她复又将那香糕递到他唇边,曦木眉心微皱,鼻尖嗅到香糕甜丝丝的味道,无论如何张不开口。 她有些小小的失望,正要将那糕点收回来,手腕却被他握住,从她指尖拿过那块糕点,面无表情的放入口中,眉心收得越来越紧,却强忍着不让她看出异样,咽下那糕点,对她淡笑,“很甜。” “嘻嘻,我就说吧。”她又转头去看还有没有别的吃的,雀跃着向对面的包子铺奔去了。曦木摇摇头,她吃了这一街,肉啊菜啊不知道下肚了多少,竟然一点都没有饱的意思,天下哪里有这么有趣的女子。 布平常问老板要了三个肉包,塞了一个到嘴里,拿了两个在手上,刚往曦木这边过来要问他吃不吃,手上的两个包子竟然被一只贼手抢了去。扭头,正正看见那贼手将抢来的包子塞到嘴里去,满意的嚼着。那人抢了她的包子不说,还朝她挤眉弄眼,“也不怎么好吃么。你怎么吃得那么香?” “没请你吃,你赔我包子”布平常愤愤的怒视来人,十分滴不爽。抢了她滴包子还要说难吃,真是讨厌 “不赔。”来人伸手反将她另一只手的包子也抢了去,在她扑上来要夺的时候,干干脆脆的送进口中吞下,再冲她讪笑,“糖人可比这个好吃多了。”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翻开摊到她面前,是个捏成可爱女圭女圭样子的糖人,仔细看去,倒有几分像她。 “说是你请我吃的,怎么倒成了我请你。”看她不去拿手中的糖人,自己取了放到她手间去,掰下那糖人可爱的头往自己嘴里一抛,再嚼碎,咔咔的响了几声。 掉头看着表情无辜的布平常,“怎么,不吃?不吃给我……” 看她又来抢她的糖人,布平常恼了,一脚踏在他脚背上,大叫一声,“璃渃你这个猪” “哎哟”璃渃吃痛,闷哼一声,别过头委屈的瞅着她,“对这么可爱的猪你也能下脚,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你……你你……”布平常气得吹胡子瞪眼,她说他是猪,他还乐得大方承认,真叫她各种无语的说。 “我怎么?”将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想你了。” 不等她答话,也不顾市集上人来人往,展臂就将她拥进怀里,“说好一起来吃糖人,怎么不等我?” 布平常挣扎了半天,才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第一反应是去看对面的曦木。她这样跟别的男人当街搂搂抱抱,他该要发脾气了。 不料转过头去看时,曦木只是冷冷的立在原地,面上全无表情,只是冷冷清清的望着她。夜风撩过他素衣如血的衣袂,像飞起的雪花,凉得惊心。 布平常急忙将手里的糖人塞回璃渃手上,挠着脑袋悄悄回到曦木身边,弱弱的攥住他的衣角,“那是我四师弟,叫太璃。木木你别误会,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曦木早在棠棣碧金镯里见过这位压倒她的师弟,伸手握住她的手,侧身对忐忑不安的她暖笑道,“你的师弟脾气好像不大好。” 布平常抬眼,只见璃渃气势汹汹的往他们这边来了。一路火花带闪电,到了曦木跟前也没看他一眼,目光只集中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 “师伯让我接师姐回空明派。”璃渃脸上的笑意早就灭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看她逃回这个男人身边,他只觉得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烧。 布平常弱弱的回望他一眼,“太卿没来?”“你想他了?” “呸呸,谁想他了……”布平常不敢瞟曦木的脸色,只觉得握着她的手心越来越凉,凉到她的心微微的疼,“他到底来没来?” “没。跟我回去不就能见着他了?”璃渃这么说,心上却一记吃痛,他这么巴巴的赶来,每一刻都在担心她的安危,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在跟别的男子手拉手逛街,这样也就罢了,一开口问的不是他,而是太卿,这叫他情何以堪。 眉宇间又冷了三分,对身旁的曦木道,“放开她。” 曦木不言,只是冷笑一声。伏在布平常耳边道,“你要跟我走,还是要跟他回去?” “我哪里也不去,只想跟你在一起。” 曦木暖笑,眼底的柔软像一轮太阳,安静祥和,“我带你去看雪,如何?” 璃渃冷哼一声,“师姐莫忘了与太卿师兄定过终身的事。” 曦木眼底骤然收拢,他早就从仙书那里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又哪里会漏过这么一出好戏。布平常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木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太卿……” “不必解释,我们走。”拉起她的手,旁若无人的往前走去。 刚走出几步,便觉出面前凌厉的劈来一掌,曦木冷眉微挑,侧身避开。转头对一旁无知无觉的布平常道,“你这些师弟,还真没礼貌。” 话音刚落,布平常的另一只手,手臂已经被绑着黑皮护袖的手扣住,带力一扯,拉得她的手好痛,扭头哇啦哇啦冲身后黑着脸的太澋大喊,“痛痛,痛啊啊啊”() 第一百八节 月影暗卫 曦木冷哼一声,白袖挥出,又急又准的向那手臂去,黑色手臂猛然收回,他也并不追击,只将布平常拉到自己怀中。掀起她手臂上的衣衫,没有伤到筋骨,他才收了杀气。不论这个男人是谁,若是真的伤到她分毫,他决不饶恕。 将她护在怀里,冷眼看向一身黑衣的来人,黑衣人身后已经跟上了璃渃。 “四周有埋伏,小心。”太澋再璃渃耳边低言。 曦木也觉出他们已经被包围,四周却看不出任何异象,仍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噪杂繁闹。敌暗我明,这里始终不是久留之地。打横抱起怀中的布平常,一个闪身跃上屋顶,脚下化出光剑,向着城外去了。 璃渃和太澋对视一眼,自然也不落其后的跟了去。 不远处的凉亭,一袭藏青色衣袍的月央正端着热茶送到唇边,目光注视着手中那一盒色泽胜似天山雪莲的胭脂,余光却将那边匆匆离开的三个身影看得细致。于他对面坐着的男子也是一身青衣,但那青色却淡出许多,微微发白。 “怎么,不去追?” 太卿将目光从那边的三柄飞剑中收回,落到月央指尖的胭脂上,“这个色,很好。” “不担心你那心上人?”隔着黑色的慕纱,定定望着太卿清淡的脸色,隔了一会见他并没有离开去追的意思,淡笑道,“见了尊主,你倒是安分多了。” 太卿懒懒的呷了一口茶,苦涩瞬间弥漫了唇齿,皱眉间,月光似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但又极快的化开,“阁下约我若只是喝茶,太卿就不奉陪了。” “我约你来不只为喝茶,还为了看戏。” “太卿不喜观戏,阁下自便。” “你可知道月影暗卫?” 已经起身来的太卿,听他问出这句,又淡淡的坐了回去,继续把玩那一栈茶杯,等他的下文。 提起月影暗卫,月央心下也是一声暗叹,语气却清冷依旧,“月影暗卫人数不过十人,却是以一敌百,来无影去无踪,行动速度如风,所以得了‘影’这一称。” “附近埋伏的杀气,是月影暗卫?” “你认为他们三人联手,可是月影暗卫的对手?”月央问出这一句,心间却是一紧。月眉不惜动用这步暗棋,也要逼他断了喜欢她的念头。要他娶平常的人是她,却又不许他对平常动情,不惜以平常的死来威胁他,他这个姐姐,究竟要把他逼到绝境,才肯罢手。 太卿微微抬目,神色间并未见任何异样,“修罗境的境主红夜,也未必能驱使月影暗卫。”他的意思是,月影暗卫是一支上古遗留下来的圣军,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是上乘。自从太神殷失踪后,这支影卫也就销声匿迹了。月眉区区一个新上任的妖族族长,哪里来的权利能驱使月影暗卫? “如果我告诉你,月眉是太神殷右将白虎之后,你认为她有没有这个权利?”月央淡笑,神色冷清的看着对面的太卿。 太卿再笑不出,手中慢慢转动的茶栈也不再动了,“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修鱼族的实力我早有所耳闻,有你在,他们三人便不会输。” “我那两位师弟,实力都不在我之下,况且那第三人的功力更是在你我之上,他们三人联手,未必没有胜算。”太卿虽不认得曦木,但到底能感觉到他的实力非凡,纵是再来一支月影暗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连联手怕都是不必了。 月央自然想到他会这么认为,但他却忽略了一点,“你可知月影暗卫为何创立?” “太神殷修成仙体时,将其邪念封印在了一株仙草中,却被其下右将白虎之子误食。太神殷为保全白虎之子,便令其长伴左右,以自己的仙气遏制邪念发作。白虎之子感念太神殷恩德,甘愿以其族人自成影卫,保全太神殷的周全。” “不愧是太神左将青龙之后,你知道的很多。”月央也不再绕弯子,再晚些,那边就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了,“那么你也该知道,历任上古太神的天敌,便是这么一支以邪念成军的影卫。” 太卿自是一点就通的人,再泰然自若不起来,眉间猛地锁紧,“难道那人,便是入世轮回的上古太神?他却并没有上古太神的气息。”他们修鱼族历来都是上古太神的臣子,自然能辨认太神的气味,那个人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特征。 “他的实体被夺,如今只能附身在一条普通魔龙体内,你自然感应不到。” “……如此说来……” “你再不去,可就要晚了。” 太卿站起身,还是有些疑惑,“阁下实力并不在我之下,又为何大费周章让我相助?” “你问得太多了。去不去,由你。”月央说完,掌心按下一颗足以买下这个小茶铺的夜明珠,抵作茶钱,抽身离去。 太卿淡淡望着他藏青色的背影,抿紧双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一想到平常可能会有危险,他就止不住的慌乱。踩了飞剑,一刻不停的向她的方向去了。 话说酆都城外六十里有一处绝壁,称为断情崖,绝壁之下有一处幽谷,名字却取得很好,叫续缘谷。关于这幽谷的传说很多,版本不一而同,大抵的内容都是说这处幽谷是个隐匿在魔族地皮上的琼瑶仙境。历来一直有人试图寻到这处幽谷,这续缘谷却只是个传说,从没现世过。 比较靠谱的说法,这个幽谷有个有主的隐境,只有主人能开启进入的法阵。这大概跟璃渃那个秘密花园差不多,只是这个幽谷比较出名一点,比较高级一点,也大了很多。 曦木将飞剑稳稳落在了断情崖之上,这里清气较浓,月影暗卫既然是邪念所成,自然惧怕清灵之地,况且酆都城外只有这一处山崖,方圆几十里都是开阔之地,影卫失了掩蔽,实力大大受限,这样他或许能牵制对方,再联手那实力不弱的两个师弟,胜算能有三成。 布平常晕晕乎乎的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眼打着漩涡转啊转,“木木,我晕。” 曦木又将她护在怀中,后背挡住绝壁,怕他看了去更是心慌晕眩,低头轻柔的对她说,“闭上眼歇一歇,就不晕了。” “你会跟他们打架么?”她不跟那两个犟脾气的牛回去,他们又岂会罢休?自然木木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已经表明他不会放她走,那末肯定是要打架滴。 “你怕我伤了他们?”抬起她的脸,柔软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间。 “你这么厉害,他们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啦……那两个人好歹是我同门师弟,你不要真的伤了他们好不好?” 远远却传来太卿一声冷言,“师姐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看不起空明派?” 曦木点了点她的鼻尖,暖笑着叫她放心,又在她手中放入一颗拇指大小的土色小珠,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遁地土符,若是情势不对,你便捏碎,这符会护你遁入地中,三日之后方才会消解。”这三日,任何人都找不到她,他已经暗中发出信号,染墨流苏涣绝米米,包括无兮子都识得他的暗号,三日后有这些人护着,她也不会有危险了。 布平常把玩这那粒光滑的珠子,心想原来这个年代用神物都是要捏碎滴,扣扣不是也给了她一个玉,用法也是捏碎。 曦木将她护在身后,又嘱咐一句,“后面是悬崖,别看,怕的话抱紧我。” 布平常点点头,老老实实站在曦木背后,歪出半个小脑袋见对面飞来两柄光剑,徐徐停在他们面前。 璃渃只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太澋连看都没看他,一副冰冻三尺的冷面跟寒冰一样死板。 身后很快便压迫过来一股强大的杀气,璃渃见再浪费不得时间,转眼对曦木道,“你要解决完了他们再跟我们打,还是我们一起解决完了他们再打?” 曦木淡淡摇头,“你们解决完他们,我们再打。” 布平常被他们绕的头昏眼花,挠着后脑勺鼓着腮帮子寻思你们他们我们是个神马情况。 太澋冷哼一声,指尖已经化出一柄青黑色的光剑,他一身的黑衣,再加上这么一柄黑剑,往这开阔的高地一站,身后是飘啊飘啊的浮云,恍然是一副画,布平常到了这个时刻也没忘了本性,色色的流了一把口水。再转头看一旁蹙着眉心思索着什么的璃渃,碎发轻扬,窄目微闭,两片饱满的唇紧紧合在一起,唇间的沟壑错落有致,十分地诱人。他抬头,猛然撞见她色mimi的目光,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坏坏的样子叫她差点喷鼻血。 璃渃移开视线,再一次看向曦木,唇间冷冷道,“保护好她。” 咦,不是要打架么?怎么还不动手?都在等神马?布平常戳戳曦木的后背,弱弱滴问,“这素个神马情况?”() 第一百一十二节 炼化火芯(二) “神马?你敢说天下第一帅的本米米大人难闻?你这个死无赖你给我……” 绝灭抽旁侍女的发带,指尖一扬,那发带便嗖地飞出去,正正捆住米米小小的狸猫嘴,他的狸猫爪子又偏偏太小太不给力,扯不开那系得死死的发带,只得哼哼唧唧半天,眼里挤出几滴水汪汪的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布平常,一副“主人救救我”的表情。 布平常很同情米米,正要去给她解那发带,无奈绝灭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两个侍女得了命,其中一个将米米抱起,两人一起退了下去。从背后看去,只看见米米乌黑的小爪子死死抓着人家姑娘肩上的衣衫,惹人同情。 绝灭待她们走远了,才松开布平常的手,转身侧脸对她道,“跟我来。” 布平常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下摆,“那个……你替我炼化火芯,你会不会受伤神马的?” 绝灭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绝灭?” “因为你很黄很暴力,杀人不眨眼,冷血?” 绝灭汗颜,“我像么?” “不像……嘻嘻,开个玩笑。” 绝灭彻底无奈了,都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她还有闲心开玩笑?布平常这名字真是再适合她不过了。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撞入他怀里去的小女子,一字一字的说,“你可有听过天绝地灭炉?” 布平常揉着被撞疼的鼻尖,歪着头寻思了半天,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掉头看向绝灭,“是不是传说中最适合用来烤肉的那个火炉?” 绝灭脸侧滑过一滴冷汗,“谁告诉你的?” “仙书说的……”其实这怪不得仙书——因材施教么,只有这样说,这位爱吃肉的乌龟童鞋才能理解天绝地灭炉是天下间最厉害的火炉。o(╯□╰)o 绝灭挥汗,书圣也跟着这丫头瞎胡诹,看来这丫头本事不小。清了清嗓子,“我说,你现在能想到我为什么叫绝灭了?” 布平常掰着指头盘算了半天,天绝地灭炉——绝灭,听起来好像是哪里很像,哪里呢?呃……“对了,绝灭就是天绝地灭炉的缩写” 绝灭无奈的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想了半栈茶的时间才想明白。╮(╯▽╰)╭ 布平常终于觉悟了,瞪大眼睛将面前这个男人上下扫了七八遍,“哇啊啊,你你你,你是个炉妖……呃,我是说,炉仙?” 绝灭活了千百年,就没流过这么多滴冷汗,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传送阵,“进去。” 平常童鞋咋舌,扭扭捏捏犹犹豫豫不肯进那传送阵。 “怎么?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扣扣,你保证你给我炼化火芯,你不会受伤?” 他点点头,眸底晕开一丝温软,“你内丹里那两条火芯,原本就是出自我的炉体内。待会进了炉境,你将那火芯引出,它们自会臣服于我,放心吧。” 布平常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点点头,还是不动。 绝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拉着她一步跨进了传送阵里去。 话说天绝地灭炉的炉境,竟然是个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布平常死死抓住前面绝灭的长袖下摆,抓得手指关节生生发疼,也不敢松开一丁点。手心早就被汗湿,额上也滑落下一颗一颗的汗珠,喉咙里干得发疼,呼吸一下慢过一下,心跳好像要停止。 绝灭觉出她的呼吸声不对,转身握住她攥着他衣襟的小手,凉得惊人 “你还好吧?怕黑?” “……嗯。”布平常点点头,黑暗中只能大概看清扣扣的轮廓,却看不见他的眼眸。 绝灭手指催动一条火灵,一点幽兰的火光照亮了布平常的眼底,她这才看清了眼前一双蒙着水雾般温软关切的眸子,那眸底竟然也有一枚跟璃渃眼底一样的火焰标记。 “你眼睛里也有火焰图案,璃渃也有的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吁了,见了光后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绝灭却是一愣,身子僵了半截,“你说那个叫璃渃的,眼底也有这样的火焰标记?” “嗯,一模一样。” 绝灭将手指上的火光举高一些,果然意料之中的看见布平常额心一枚火焰图案,跟他眼底的如出一辙——执火神君,果然不肯置身事外。想来这条地煞淬火,也是他故意让平常吸入内丹,就等着他来炼化后,好坐收渔人之利。 只是他没想到神君竟然会这样不择手段,地煞淬火阴邪之气那么重,他难道就没想过,或许这个女子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重的煞气?还是他早就算到曦木少主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炼化火芯?这也不难想到,毕竟传言已经盛行,说曦木少主对一个乌龟女动情。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神君 “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会有同样的火焰标记吗?”。绝灭冷冷看入布平常眼底,他此刻只能把她当做他从不认识的陌生人,才能把接下来的话都说出来。 布平常感觉到扣扣的口气明显严肃了许多,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你听好,当初无兮子造出天绝地灭炉……” “我师父?” “别打岔,听我说……天绝地灭炉本是有两条火芯,一阴一阳。执火神君,也就是你口中那个叫璃渃的,为了一己私欲,竟让那两条火芯出炉,想炼化火芯吸入内丹。天罡炎火已化出火灵,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煞淬火更是阴邪之气深重,他无奈之下只得用自己的内丹封印住地煞淬火。” 绝灭顿了顿,看布平常安静的听他说话,睫毛偶然闪过,那样的可爱。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怎么会卷到这么深的是非当中来…… “呃……那地煞淬火怎么会从他内丹里跑出来的?” 绝灭别开目光,又继续道,“他受了反噬,自知控制不住那火,便请无兮子出面,命我收拾残局。我便强行将地煞淬火牵引出来,封印进寒水精魄球中。” “等等……我师父,命你出面?” “无兮子就是天绝地灭炉的创造者,我的主子。” “再等等……师父是你的主子,你叫木木少主,也就是说……” 绝灭挑眉,看向一脸纠结的布平常,“难道你不知道曦木少主是主子的儿子?” “儿子?天呐,那他们……”为什么会走到父子反目这一步来的?上次在酆都,木木见到师父后,那种复杂又哀伤的神情,她此刻才算是真的懂了。 “你想问什么?” 绝灭等她的下文,只等来她淡淡摇头,“没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璃渃的事已经让她很纠结,只是为了不让扣扣看出她伤心,才没表现出来。这会儿又知道了木木和师父的身份,让她更加的郁闷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自己的情绪。“执火神君接近你的目的,无非是要待内丹里的火芯炼化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这些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是迟早你是要面对的……或许,还有更无法接受的事,更残酷,更无理,更惨不忍睹,你也要学着接受。” 布平常的手心慢慢握紧,她不敢抬头看扣扣的脸,如今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一切光明都好想要隐退了,只剩下谎言,背叛,私欲,背离……她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承受不住,此时此刻,眼底的那一点微光泛成一片狼藉,灼痛她的眸子。 “你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成长……平常,你懂么?” “我不懂,扣扣,我不想懂。”为什么璃渃会是他口中那样的坏人,为什么木木会是师父的儿子,为什么一条破烂火芯能牵扯出这么多她不想知道的事? 绝灭看她不住的摇头,情绪似乎有些失控,皱起的眉心锁得更深些,或许这个时候不该告诉她这些。伸手搭上她的肩,“好了,我们没时间难过,要开始给你炼化火芯了。” 布平常很恼火,想也没想就甩开他的手,“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许你死。”他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别任性。” “扣扣,我一直很任性,一直不懂事,事事处处都给身边的人添乱。”木木为了她甚至差一点魂飞魄散,现在还生气未卜,她又这样气走他,想一想就觉得心疼到窒息。“若是木木有事,我本来就没打算独活。” “少主他,不会舍得离开你。” 布平常抬头看向扣扣,眼底的光亮刺痛他的心,“你怎么知道?”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含笑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瞬息流转过此生从未出现过的各种温柔和疼惜。布平常也定定的望着他,看着看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天绝地灭炉已经熄灭很久了,你想不想看看这炉境原来的样子?”他淡淡的问。 布平常顺从的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三节 炼化火芯(三) “好,那就用你内丹里的火芯,把我重新燃起来。”绝灭就那么期待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做得到。 布平常深深吸了口气,今日这些突发事件,让她忽然顿悟了。她不知道这一顿悟让她的修为突破了小乘的瓶颈,顺利升级到大乘。再修出魔心,她就可以上九天了。 她闭上眼,退后两步,通过内丹的感应吩咐道,“铭心,把那不听话的小东西缠住,我引你出来的时候,无论如何把它给我拖出来。” “是,主子。” 铭心答过,声线与平日里的孤高傲慢不同,而是多了些无奈,多了些肃静。 不多一会儿,布平常就感觉到天罡炎火把地煞淬火缠了个紧,地煞淬火猝不及防,开始挣扎扭动。她狠狠的将内丹里所有的东西都生生往外掏,仙灵妖灵混同着两条死死缠在一起的火芯一齐涌上了胸膛,潮水般拍打着她的心脏,心脏好像要被挤碎了,痛得她眼皮直跳,手脚发麻。 内丹里空空如也,胸口上却翻云覆雨,头重脚轻的感觉把她折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珍珠白牙,一旁看着的绝灭别过眼去,熄灭了手指上的火焰。 布平常眼前一黑,顿时慌了心,本就被挤到嗓子眼来砰砰乱跳的心脏,这会儿更是大闹脾气,忽然就不跳了。胸腔里瘀滞的一团本要呼之欲出,没了心脏的阻碍,猛地一突破,竟然把她的心脏真的挤碎了,从她的口中悉数喷涌出来。 顿时黑暗中绽开了无数色彩斑斓的焰火,流光溢彩瞬间铺满了黑暗的空间,这空间仿佛重新开始呼吸,有了生气。两条纠缠的火焰在混沌的彩光中慢慢飞至半空,绽开变幻莫测的新的光芒。 绝灭眼底瞬间清冷,唇间极快的念动符咒,那火芯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慢慢落下,飞入他的体内,落到他的内丹里去。他闭目,用内丹里上乘的灵虚火气包裹住那两条小东西,将它们紧紧缠绕,最后熔化成一条。 那条火芯又从他的内丹里腾飞而出,冲出他的身体,瞬间化成一只火凤凰,在黑暗的空间里振翅盘旋,凡是它飞到之处,黑暗便被驱散开,光明洒下来,像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日,所有美好的风景一点一点展现在布平常眼底。 她伸手抓住一旁扣扣的衣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待到那yu火的凤凰将整个黑暗空间完全点亮,她才看清这里四壁都挂着彩色的流光瀑布,脚下是从未见过的美丽光晕,他们正站在光晕中的一朵盛开的莲花中,花香扑鼻。 “扣扣,你看,火莲。” 那的确是一朵燃烧着的火焰莲花,似流动着五彩的琉璃,美若仙境。 绝灭耗费了几乎全部的灵虚火气,当初他就是不敢冒这个险,才没有贸然炼化火芯。但如今他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去为她冒险,哪怕就此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身子在火光中逐渐变得透明,好像随时都要消散开一样,但他的眉目还是那么清晰,侧着脸安静的看着身旁瞪着大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 “平常。” “嗯嗯?”布平常扭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会……”她忽然松开他的手臂,往后退出去一大步,眼底的惊恐转为愤怒,又有愤怒转成更深的恐惧,“你明明说过不会有事,你骗我” “我这不是没事么?”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消肩,“这里很漂亮,是吗?”。 他的身型正在慢慢的消散,从他身上不断飞出细小的光点,亮亮的,像极了漫天漫天的萤火虫。布平常眼底的恐惧在这美轮美奂的景致中化成浓郁的悲哀,“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从不骗人。”他暖暖的笑,那一笑好像是要与她诀别,布平常上前抱住他的身子,却不敢用力,好怕一用力,双臂就会收空,他就会消失不见。 “扣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你,我不要你因为我死掉……”她哭了,伏在他胸膛流着两行清泪,却不像过去那样泣不成声。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我真的没事。”他的手臂覆上她的肩,手慢慢摩挲她脑后的长发,发香四溢。他喜欢这种香气,从第一次闻,就喜欢上了。 “可是,你的身子在透明,在消失。” “那是在等我出现。”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漠然的答话,布平常放开扣扣,转身,面前站着的孩童负着手背在身后,灰褐色的瞳孔淡淡的看着她,遇上她的目光后,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铭心,你说的话是啥意思?” 铭心掉过头瞥了绝灭一眼,又兀自看向半空,语气间仍旧是淡漠冰冷,“铭心不是我的本名,不过是随口取的一个名字而已。” “铭心?”布平常挠着后脑勺,这小童鞋都是在说些神马呀? “我的本名叫绝灭。” “啥?”布平常转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绝灭,伸出一个指头弱弱的指过去,“你叫绝灭,那他是谁?” “我是他,他是我。”绝灭把她拨转过身来,笑吟吟的道,“天罡炎火的火灵,是由我的灵体化出的,所以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那为什么,他那么小……” “他只有我灵体的一小部分,自然维持不了我的原型。他是主子造出天绝地灭炉时我的模样,也就是说,我小时候的样子。” 布平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转脸去看铭心,心想怪不得这孩子这么老成,原来竟然是个缩小版的小大人“这么说,你们……” 铭心不耐烦的摆摆手,“太君放心,只要我回到他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他的灵体就散不了。” “那你呢?” “你不觉得你很贪心么?乌—龟—女—”铭心的话说得狠,但语气里竟然全是无奈和淡淡的伤感。 布平常急忙转过身去,亲切的拉起铭心胖乎乎的小手,蹲子去仰视他那张冰冷的小脸,“我从没想过要牺牲你来保全别人,你相信我,铭心。” 小手冷冷的从她手里抽回,他侧过脸来清冷的俯视她,她竟然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舍。恍惚片刻,再看去时,那灰褐色的瞳孔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难道是……幻觉? “乌龟女,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若不是她,他或许可以成为天绝地灭炉新的主人,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回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从此什么也不是,什么也留不下。 绝灭一直淡淡的看着两人,不言,不动。 布平常吃了一鳖,弱弱的低下头去,“对不起,铭心。我……我不是个好主子。” “你错了,你是个好主子,因为你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情。” “铭心?”她抬起头去寻他的目光,却只寻到他眼角一抹蕴开的忧伤。 “乾坤袋里的东西,我都已经炼化好了,具体使用方法,果果那里留着一份新的清单。”铭心转过身来,细细的将布平常看在眼底,清冷的一笑,“平常,以后……多保重。” 说完,身子化成一条火焰,流入了她身后的绝灭体内。她睁大眼,看铭心彻底消失在眼前,耳边还依旧回荡着他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平常。 眼泪又扑朔朔的落出来,她抱了双臂在腿上,眼底的模糊中化出第一次见铭心的身时候,他乖巧可爱的身形,他冰冷的叫她“乌龟女”的样子,他灰褐色的瞳孔,他对她挥剑那份潇洒灵动——这么个好好的小人儿,忽然就没了。 “平常,铭心就是绝灭,绝灭就是铭心,他和我都在。” 布平常慢慢站起身,挥袖擦干眼底的泪,转身看向扣扣,他的身子已经不再透明,也没有光雾飞散出去了。 她终于释怀,就像铭心说的,人不能太贪心。她不能同时留住绝灭和铭心,就像她不能留在木木身边,和他天荒地老。 “我们出去吧,扣扣。米米应该还在担心我呢。” 绝灭垂下眸子,“有些事本不该现在告诉你,但是我不得不说……米米,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谁像她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她从就没想过身边的人是简单还是复杂。 “我知道了,谢谢你扣扣。” “我也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们接近你,或许都是另有目的,你要自己看清楚,谁是谁非,谁好谁坏。”绝灭说话,向来都是这么理性,但她却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痛——他为她心疼。 她看不到,他却看得清清楚楚:此刻面前的女子,心脏碎裂,内丹虚竭,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 内丹里消散的灵气,他能重新为她聚集起来输送回去,但碎了的心,能不能重新长出新的,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抬头点了点她的眉心,布平常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轻轻软软的说了一句,“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然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一十四节 回山 瑶海,海天相接的一线间,晨曦洒落出一片温暖的色泽,和煦柔软。 天上的云一朵一朵飘过,倒影在无边的湛蓝海面,像甜甜的棉花糖。 乌篷船静静的躺在海面,海风吹过,船身微微荡漾。船桅上挂着一排彩虹色的灯笼,轻轻摇曳,忽然一个灯笼毫无征兆的落到了船头甲板,滚了几滚。 船舱里立刻窜出来一条小龙,停在那灯笼半尺远的地方,探出半个头,好奇的瞪着圆圆黑黑的眼睛,仔细望着那七色的圆筒。一阵风过,船身微斜,灯笼顺着滚到了船身左侧,小龙一惊,像是丢失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立刻追了上去。浪花把船身摆正,灯笼又向回滚了过来,小龙愣了神,往后缩了缩身子,眯起眼睛。那灯笼定定滚到它面前,停下了,小龙慢慢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歪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灯笼看了一会儿。 灯笼不动了,乖乖的躺在小龙忽闪忽闪的睫毛下,它伸出粉女敕的小舌舌忝了舌忝,也不知是个什么味道,正要再舌忝一口,却听得船舱门口的珠帘哗啦啦被卷了起来。 “木木,不可以乱吃东西哦”布平常从船舱里走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小龙。 小龙盯着灯笼看了看,又回头看看布平常,眼底很是不舍,但最终还是弃了那灯笼,乖乖的窜到她脚底下,拿小头蹭着她的脚踝,跟她撒娇。 布平常低头伸出手臂,小龙舌忝了舌忝她的指头,绕上她的手腕,顺着手臂爬到她的肩头上,又伸出舌头来舌忝了舌忝她的耳朵和侧脸。 痒痒的感觉让她咯咯的笑起来,“木木,乖,别闹了……” 小龙很听话,果然不闹了,将头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 “那个,叫灯笼,是不能吃的呐,记住了么?” 小龙乖乖的点点头,又缠上他的脖颈,和她撒娇起来。 海天相接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银铃般的倩笑,耳边忽然听得风中有个朦胧的声音在叫她,“平常,你今日说的话,可是真的?” “木木?” 小龙听她唤它,停下了嬉戏,回到她的肩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起身子,尾巴轻轻扫着她的后颈。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布平常侧脸看着小龙,它正拿一双乌黑黑滴溜溜的大圆眼望着她,偶尔眨一眨眼睛,拿舌头舌忝一下她的鼻尖。 “木木,我……我……对不起。” 小龙看她表情死伤,竟然也半垂下睫毛,轻柔的叫了一声,拿小头擦着她的下颚,小家伙是在替她难过呢。 她伸手拂过它的后背,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它尤其喜欢她这样的抚模,眯起眼睛,将头贴紧她的下巴,她低头吻在它的头顶,“我今天说的话,该让你伤心了吧?” “是真是假?”他又再问,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 “我……我……”她急得要掉出眼泪来,可是无论如何说不出真相。 海风又过,风里却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知道木木离开了,他从此或许不会再出现在她身边。心脏猛地抽痛,将脸贴在小龙的头上,伸手一遍一遍模着它的后背。 无所谓了,只要,他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从此只有一缕残魂,也好。那么她就不会是孤单一个人,就还有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木木,那些都是假话,都是假话,我……我只能喜欢你,停不下来。”她捧起小龙的头,望向它亮晶晶的黑眼睛,“我只是太想守护你,太舍不得你,所以害怕失去你。原谅我木木,我说谎了。”小龙舌忝了舌忝她的唇,朝她眨着眼,惹得她眼泪哗哗,“木木……如果能停下来,如果真的可以不去喜欢你,该多好。我就可以不去依赖你,学着长大。”顿了顿,觉得这个评价有失偏颇,又更正道,“可是真的放弃你,我又剩下些什么呢?或许我会活得很好,或许能上九天去做乌龟小仙,但是我不会开心,没有你,神马都是浮云,好淡好淡”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小龙抱在怀中暖着,愣愣的望着海面发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身后一步不到,正站着一袭如雪的白衣,风鼓起飘飞的衣袂,素洁干净。曦木低头望着她萧索的背影,鼻息有些紊乱,但他不去调理,只是看海风吹乱她的长发,吹起丝丝发香。 他很想伸手抱住她,温暖着她,告诉她他不怪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怪她。告诉她从一开始他就不信她的话会是真的,告诉她他多么想拥紧她。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的立在她身后,看着她。 或许她说的对,如今他只剩一缕残魂,自然没有了保全她的能力。其实迟早,他都是要离开她的,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二者之间,只能存一。所以现在,真的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 平常,我会守着你,看着你,慢慢长大…… “平常?” 布平常揉了揉眼睛,感觉内丹里涨着暖暖的气息,身子说不出的舒服。 “她醒了?” “去请无兮子师伯来。” “我这就去。” 布平常睁开眼睛,面前两张俊美的脸差点弄得她喷鼻血,亏得是目前气血不足,实在彪不出血来,才幸免于难,保全了面子。侧过头去,喉间囫囵的唤道,“扣扣和太卿师弟,你们有事?” 扣扣站在床案边,太卿坐在床沿,两个人各自对望一眼,又极尴尬的避开,各自寻找焦距。 布平常环顾四周,这不是天门山上她的房间么? 头一下子嗡嗡的炸开,她捂着太阳穴,闷闷的叫唤了一声。 “怎么样?” “还好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只手也同时握住了她伸手去捶头顶的手臂。 绝灭又是冷冷的看了太卿一眼,太卿则不动声色,也不放手。绝灭回望一眼面色不佳的平常,松了握着她手臂的手,退后一步,“给她输些真气。” 太卿不答,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另一只手覆住平常的额心,暖暖的气流顺着百会穴涌入身体,布平常才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感觉好些了么?”太卿的眉眼间虽淡,却是止不住的柔软疼惜。 “好多了。可是……”她转眼看向那边寒着脸的绝灭,“扣扣,我们……怎么会回到天门山了?”她记得他们应该是在天绝地灭炉的炉境中才对。 “你在摔下山崖,没死,被我救了。是你成天嚷嚷着要回这里,我就送你上山了。”绝灭说完,无比清冷的看了她一眼,“记起来了么?” 布平常正要问他是不是脑残了,见他冲她眨了眨眼,才似乎有点觉悟,转口道,“似乎,是这么回事,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必。你那掌门师弟自然会给我备齐谢礼。” 太卿并不转头看他,目光继续落在布平常疲倦的小脸上,“这是自然。” “太卿师弟,这位扣扣大侠救了我的命,我想留他在山上多住几日,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好不好?” 太卿想拒绝,但有不忍心惹她不高兴,再者无论他有多不喜欢这个男人,是他把她带回自己面前,让他可以这样看着她,守着她,听她跟他说话。 “留不留是我的事,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要留亦然。”绝灭说完,眼角冷冷的撇了一眼太卿的背影,转身踢开门走了出去。 这臭脾气,越来越像铭心那小子了。布平常撇撇嘴,对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炉子表示各种无奈。 “这位的谢礼,该备什么,还是你来提吧。”太卿输完真气,将手收回,握住她的手心,拭去她手心里一层冷汗。 布平常浑身无力,只得两个圆圆的眼珠子滴流滴流转,“送他一捆柴得了。” “好。”太卿见她讪笑,脑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暖笑,“太璃去请师伯了,一会就到。” “他没事,太好了”想起在那突兀的悬崖顶上,他和太澋躺在防护罩里浑身是伤,生死难料的样子,她的心还扑通扑通跳呢,“那太澋呢?他的伤势好像重一些,应该还没好吧?” “不乐观,但你也不必为此挂心,天门山是清灵圣地,最宜养身。” “我去看看他。”布平常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脚都不听使唤,软得像一滩泥。 太卿伸手拂过她的面颊,在鼻尖轻轻的捏了捏,“你身子这么虚,等你好些了,再去看他不迟。” 布平常乖乖滴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盯着人家太卿不放。话说他这样一枚绝色,又这么温柔的跟她说理,她怎么能不听呢……╮(╯▽╰)╭的本性如此,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太卿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放开手,站起身来。果然门扉砰然被踢开,白发老人急匆匆的冲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扒开太卿,晾到一旁去。() 第一百一十五节 无兮子赖药 太卿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放开手,站起身来。果然门扉砰然被踢开,白发老人急匆匆的冲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扒开太卿,晾到一旁去。老人眼泪汪汪,一坐在床沿,死死拉住布平常冰凉的小手,磕磕巴巴的边说边抽气,“你个丫头,我这把老骨头再被你折腾几次,就要真的腾云归西啦。你好歹为我这样风华绝代的师父着想一下,以后跳崖之前先写个断绝师徒关系的凭证,省得找不见你的尸骨,世人还以为我是个没良心的师父。” “师父……”布平常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师父说话是很怪,但是对她的担心却是真的。这段时间,他老人家一定是为她操碎了心的。 “你看看,我眼角又长了多少皱纹,收你这个徒儿真是折寿。以后木有我的批准,不许随便乱跳崖,听见了啵?”无兮子一头银发甩了两甩,甩出浓浓的熏香。 太卿别过脸去,轻咳了几声。布平常也觉得胸口发闷,溜溜的转了转眼睛,“师父呀,你又换香水了?”上次的没这么浓的说。 无兮子放开她的手,抓起几缕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自己也皱了皱眉,“那小子用着怎么就很好,害得我大半夜模黑去偷来……罢了,也许这香水太低级,配不上我这样的天资卓越。”从袖中掏出一个堇色的瓶子抛向身后,“还给你。” 璃渃刚进门来,就见眉心飞过来一个不明物体,挥手接下,拿到眼前一看——不正是他房中失窃的龙涎熏香么? 屋内众人见状,均是汗颜。只有无兮子不以为然,站起来拉起一旁太卿的手臂,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凑到太卿眼前,“小子,你不用熏香?” “回师伯,不用。” 无兮子敲了敲太卿的脑门心,“哈,你这个不懂风趣的娃儿,这么不会附庸风雅,我家平常嫁给你岂不是太无趣了?”说完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掏出几瓶花花绿绿的熏香,塞了太卿满怀,“今天回去就给我熏。” 太卿无奈的滴汗,“是,师伯。” 一旁布平常看戏看得十分滴开心,尤其是太卿那一副绿了吧唧的表情,让她着实大开眼界。想象一下神仙般的俊男被人调戏,还不能反抗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的乱笑,眼泪都笑了出来,差点胃抽经。 太璃的实力尚在封印中,崖顶一战并未伤及真灵,恢复起来自然迅速,如今已没什么大碍。这会儿见众人都拿一向不苟言笑的掌门师兄玩笑,这个热闹他自然是要凑的,将手中那瓶也抛到太卿怀里,“掌门师兄,这个龙涎香不错,记得试试。” “……”太卿沉默,抱着那一堆熏香走人鸟。 布平常脸上已经笑得僵痛起来,强忍住笑意,转看向太璃,见他上上下下无一处不好,脸色也很正常,只是削尖的下巴清瘦了些,她也就放心了。其实对他,她也不能说毫无芥蒂,毕竟扣扣告诉了她关于太璃的身份和他接近她的企图之后,布平常已经无法再像原来那么看他。但是回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又不能真的同他决裂,再说就像扣扣说的,身边接近她的人,哪一个没有目的?唯一一个真正不图她什么的,就是木木了。 可是她就那样把他赶走,他一定,不会再喜欢她,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吧? 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刚轻快一些的身子,又疲乏起来。 璃渃见她的笑容消解,小脸上露出倦容,也知道不该多留,他不是感觉不到她对他的疏远,若是换做过去,她定会关心他的伤势。那个绝灭既然救了她替她炼化了火芯,还巴巴的送她回来,两人关系这么近,或许他告诉了平常一些不该说的事也未可知。璃渃眼底一寒,转身走向正在欣赏四壁上山水画的无兮子,“师姐要休息了,师伯不走?” 无兮子指了指那副江心月,侧过脸对璃渃道,“这个,是你弄来的啵?” “师伯猜到了,何必再问。”璃渃答完,又转眼看了看睡惺忪的布平常,她这会儿正半耷拉着眼,出于半梦半醒间,他们的对话,她应该是当做催眠曲了吧?看她长长的睫毛晃悠悠的欲落,可爱得紧,他的心间不由得一暖。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你比我当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兮子拍了拍袖子,理了理衣衫,一副“后继有人”的姿态。 谁不知道无兮子花心的闻名程度大大高于他的修为,璃渃却自认不是个花心的人,也不屑同他争辩什么,懒懒回道,“师伯过奖,这些事我们可以出去了再讨论。” 无兮子见他的宝贝徒儿睡意朦胧,暗暗叹了一口气,从墙上摘下那副江心月,塞到乾坤袋里,提脚出了门去。 璃渃冷冷看着他取画,没说什么,随在他后面出了门来。 出门去,没走出几步,无兮子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挤眉弄眼的对表情不佳的璃渃道,“我就说我房里的画怎么会少了这么一副,原来是让你偷去了。” “这画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再者,你那院子几百年不回一次,兴许早就被家贼偷完了家产也说不定。”璃渃轻描淡写的说完,抬头冷笑着看向无兮子。 老人家气得脸色发红,跳脚指着璃渃的鼻子大骂,“放你母亲的狗屁信不信老子一掌劈了你。” “我信,”璃渃说完,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去,故意挺直了腰板,一眼不看他,走过了又继续闲散的补充,“抛妻弃子,整日烂醉青楼,这等缺德事前辈都做得出,我有什么理由不信您会劈了一个门下小辈。” 无兮子又跳脚三次,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记青雷。那雷光一路火花带闪电,正正朝着璃渃的背心滚滚而去。璃渃神色一紧,身子轻灵的往一侧闪过,避开那一波电光。青雷擦过他的衣襟,撞上了前面来的无极子。 无极子见这要命的师兄竟然在天门山上放这种高级灭神雷,心下立刻鬼火起来,大家都是一大把年纪花白胡子的人了,这师兄怎么偏偏还跟个小青年一样不知收敛。这一记雷要是没他挡着,半个天门山怕是都要没了。 挥袖祭出一个法阵,消解了那道雷光,无极子帅帅清袖,冷哼一声,“师兄,你再这样,我就要请师父的戒严阵了。” 无兮子一听戒严阵,脸上的怒气立刻消减了大半,换了瑟瑟的笑容。上前一步拉住无极子的手臂,软声道,“小极,大家都一把年纪了,你这又是何必。” “师兄还知道自己年纪不轻了,我还当师兄心态年轻,乐于跟小辈锱铢必较。”无极子朝璃渃点点头,示意他退下。璃渃得令,朝他颔首,冷清清的走了。 无兮子仍旧不好意思的笑,“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小极是来看我那徒娃儿,是啵?” 无极子见他转移话题,暗自叹气一声,望向布平常的房间,“平常醒了?” “又睡过去了,她消耗体力太大,需要补充睡眠。” “也好……”无极子说完,转身要走。无兮子一把拉住他,跳到他面前去,眨着眼睛,“我说小极,你不是有《璇玑》吗?那书记的多是生机活血的修炼之法,借给我那徒娃儿看看,助她快快恢复,好啵?” “第一,《璇玑》非空明掌门不能阅。第二,即便是空明掌门,也不能修炼那书里的内容。第三,《璇玑》早已失窃,如今下落不明。”无极子说完,清冷的看向师兄,意思是您这下可以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了吧? 无奈无兮子没这个打算,继续缠着无极子道,“那你也给我一颗千年冰参灵丹,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儿,要这么没了,我就抢你的。” 无极子真是悲摧了,一辈子就炼了这么三枚千年冰参丹,第一枚让这师兄随手付了青楼的烂帐,第二枚又是被师兄送给了个认识不到半天,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妖。这会儿他还好意思又来讨第三枚。无极子嗤鼻,“不给。” 无兮子也不急,小极的软肋,他最清楚了,“小极,你不给我,我就去你老婆那儿告状,把你年轻时候给她妹妹写情书那档子事儿都抖落出来,还有在小树林里你们幽会那事儿……弟妹出了名的善妒,不过你要是不怕千八百年进不了家门,我可以收留你。” 无极子真是觉得上辈子造了欺师灭祖的孽,这辈子才会让他遇上这么一极品师兄。从乾坤袋里捻出一个锦盒抛给无兮子,“这是最后一颗,别再问我要。”说完,冷冷拂袖走人。 无兮子拿了锦盒,眉开眼笑,又折回布平常房间里去给她喂药。 一进门,便发现她的床案边站了一袭模糊朦胧的清影,含混不清。那是一缕不肯散去的残魂,凭着某种强大的系连和执念,执拗的停留在他宝贝徒儿的身边。() 第一百二十节 绝情的木木 布平常差点就一耳光扇过去,但他早一步料到,将她的两只手都锁紧在怀中,唇贴着她的唇许久,才淡淡的移开,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涨红了脸,气得呼吸不畅。 她正开口要骂这些神经病,那边老鸨却袅袅的走了过来,告诉他们房间准备好了。绝灭抱了她就往楼上去,太卿和太璃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上了楼去。 一进房间,绝灭就将挣扎的平常放下。随后进来的太卿拦住她的去路,璃渃最后迈进门来,带上了门扉。 三个男人的表情总算恢复了正常,也不再说那些疯话了。 布平常冷哼一声,退开一步,指着他们三个人道,“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夫人?夫人?好啊,现在本夫人就要你们侍寝。” “我说,他就在隔壁。” 一语毕,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到冰点,各种尴尬。布平常一时也忘了生气,只觉得紧张得要命,知道木木就在隔壁,一墙之隔,却没有信心走出这道门,去敲开他的房门。青楼毕竟不是什么正派的休闲娱乐场所,她怕看见他和其他女子纠结在一起的场面,上次光是个鸳鸯浴都叫她郁闷到差点爆炸,这次要是再看见神马更深入的春闱场景,她怕她会连面对木木的信心都木有。 三个男子见她垂着头沉默,表情各自不同。绝灭清冷的笑,太卿温和的注视她的睫毛,璃渃则十分不爽滴抱臂围观房间里每个人的姿态。 “要去救赶紧去,见完了好回山。掌门师兄私自离山若是被发现,后果可不大好。”璃渃淡淡的说完,伸手在布平常头顶揉了揉,对她暖笑道,“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那……我去了。”布平常纠结了一小会儿,便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瞬间沉默下来,各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也不交谈。绝灭在放置七弦木琴的几案前坐了,双袖拂过琴面,铮铮转转的乐声便流淌而出,一曲《高山流水》竟是失传多年的调子,璃渃也懂音律,自是专心欣赏那难闻一闻的乐声。太卿则凝望着窗外的一株枯树,眸子里清澈干净,仿佛是被这悠然的琴圣洗过,清亮如月。 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但谁都明白这里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定,不知道平常她,会被伤到怎样的境地…… 布平常在走廊上来回跺了不下十次,才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曦木的房门。 等了半栈茶的时间,里面也不见有人应,布平常都以为扣扣的消息有误,准备走人。才听得有脚步声过来了。 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瞬间缺氧,涨红的脸色像夏天初长成的番茄。 门扉逐渐打开,门中人眉目清冷,干净如水的眸子依旧,素洁如雪的衣袂飘然,无一不是她深深牵挂着的那个男子——她的木木。 两人对视,均是沉默,布平常只觉得心跳到了喉咙口,血液不停的往头上冲,明明想好的开场白,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呆呆的望着他,傻掉。 曦木凝望了她片刻,才侧过身对她道,“进来吧。” 布平常愣了半晌,头皮发麻,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让她进去来着。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呢?此时此刻这个问题成了重大疑难。 “不进来?”曦木淡淡问完,伸手重新去扣门扉。布平常这才急了,一把抵住门,急速溜了进去。 曦木关上门,转身看着手足无措立在房间中的布平常,唇角泛起一丝浅淡的无奈。见她抬起头来拿眼角撇他,便别过眼去看向桌上一支新鲜的梅花,也是白色,如雪。 那时候,也是这样白如雪的梅林前,他告诉了她那个石头里,刻着他的心意。而如今那石头里的刻字已经黯淡下去,看不清了。 布平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他面前,她好像一直都傻乎乎,笨笨的。 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曦木收回攥在她手心的衣角,饶过她径直走到窗边的卧榻上坐下,卧榻上的小矮几,几面置着烫暖的酒。 “你来就是要说这个?”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仿佛是回到初始的时候。伸手握住酒壶的曲柄,从暖壶里提出,倒进琉璃金樽中,抬眼看了看布平常,“说完了?” 他将酒壶放回暖壶,却不去端那杯酒,目光又落在窗台上那支新鲜的梅花。 布平常不是第一次被他冷落,初始的时候他也是很不屑同她讲话的。但这时候同那时候不同,他是故意在赶她走,他还在生气么?不肯原谅她,是么? “木木,你能不能听我说说那天的想法。” “不必了。”曦木将目光收回,并不转眼看她,却不知在看什么。 布平常的心像是重重的被砸了一下,血淋淋的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呆呆的立在原地,甚至不敢看他此刻冷漠的表情。 曦木端起那杯已经冷了的酒水,拿在手指尖反复忖度,她看不出他将一粒细小的冰晶放入了酒水中,轻轻漾化。那冰晶不是它物,正是用密火令向汐岚换来的水魄。她体质属火,若得了水魄入体,阴阳调和之下,修炼中不至于走向灯枯油竭的极端。 “喝酒么?”曦木淡淡问完,起身来将那酒水端到布平常面前,放入她的手心。又极快的收回手,回到软榻上坐了。顾自去倒另一杯酒,也是端在手里,却没心情喝。 布平常把那酒水一饮而尽,将酒盏捏在手里,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弱弱的问,“我……可以把话说完再走么?” “随你。”曦木说完,将那冰冷的酒水倒进胃里,“胭脂隔些时候上来,你不觉得不方便,我也不会介意。” 这个胭脂一听就是个ji子的名字,她跟木木……难道……布平常扫向那张罗慕轻纱点缀过的软床,床案上很是整齐,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曦木看她去看床,顿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可爱,叫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待会再看,会更精彩。”曦木说完,起身来,刚才那酒水滑进体内,一阵冰冷。他懒懒的行到床边,长臂一展,外衣便整齐的退下来,平平整整的搭上一旁的衣架。 “你……果真不走?”他定定看着局促不安的她,看她的睫毛在他眼底轻轻翻动,握紧的小手指节发白,胸膛起伏不定。心间像是被针猛地扎下,抽痛不止。她是他最不愿伤害,却不得不伤害的女人,他的痛,比她的不少分毫。 布平常只觉得委屈,眼泪不听话的往上涌。他可以责怪她,但是不该这么冷淡的对她,还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但她并不生他的气,她从来都不会对他生气,对他,只有仰慕和喜欢,没有怨恨。 “给我一点时间,把话说完我就走。” “我说过了,不必。”曦木冷冷回绝,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去。另一只手心里的酒杯砰然落地,一声争鸣刺痛两人的耳。 曦木身形顿了顿,布平常急速挣月兑他的手,反手抱住他的后背,将脸死死贴在他身后,隔着洁白的中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大海的气息,心里不知是痛还是喜。 “木木,让我说,让我说,上次是我不好,我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可是我是怕你……” “住口”曦木打断她,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决绝坚硬,不容她反抗。他想解开她扣在他小月复上的手指,低头却见她的手指扣得好紧,白皙的手被弄得没有一点血色。眼底止不住的疼惜,却急忙用冰冷掩盖起来,却始终无法去解她的手指,只得任她抱着。 她轻轻的啜泣声,极细极小,却生生刺痛他的每一根神经,痛到几乎窒息。 “你……不喜欢我了么?”她问出这一句,旋即后悔了,如果他说不,她该怎么自处,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封闭自己对他的感情,再深深埋藏?她做不到,做不到不喜欢他。 等了很久,曦木始终不言,只是侧过脸来,轻声道,“放手。” 布平常将手指再扣紧些,身子完全贴紧他宽大的后背,好怕一放开,他就要消失,再也见不到。失去他,是这世上她最难以忍受的痛,她怕痛,很怕。 “你回答我的问题。” 曦木淡淡的笑了一声,听不出是悲是喜,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以为我会有第二个答案?”他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这话说出来,语气声调都足以让她误会。 他就是要她误会。他们,不会有未来。长痛不如短痛,她可以慢慢忘了他。 “我懂了。”布平常的手渐渐松开,收回,垂在身侧,每一个指尖都红肿刺痛,人家都说十指连心,她终于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懂了,还不走?”曦木展臂一挥,扣上的门扉便轰然大开,门外正好端了酒菜要进门来的ji子,得了这个便利,正好袅袅娜娜的进了门来。() 第一百二十一节 传说中的天劫(一) 将酒菜往几案上搁置了,那ji子便莺莺燕燕的扭到曦木身边,冷眼扫了扫布平常,娇笑着拂上他的后背,轻柔抚弄,“公子久等了……何不让这外人回避,我们好办正事。” 曦木看向布平常,眉心淡漠。 她急忙别过头去不看他,手忙脚乱的迈出门来,疾步转过门扉。 转头,门扉干脆的闭拢,就好像他的决绝。 眼泪竟忘了要掉,只觉得眼眶干得发痛,揉了揉,还是很痛。 背靠着冷墙,调理着呼吸,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等着心慢慢死掉,死成灰烬。 那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却是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如他。她曾经以为,无这世间如何无情,他不会无情,但是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爱情,再一次将她的梦摔得粉碎。只是这一次,却痛得更深。 她忽然觉得自己悟了,这世间参透不了的事,忽然一瞬间便豁然开朗起来。 闭了眼,心里空的好安静,什么都不复存在…… 布平常看不到,她左边的房间内,曦木冷冷推开一次一次扑上来的女子。 “够了胭脂。” 女子泪光点点的娇嗔道,“这些天给你端茶送水,你连我的名字都叫错,这算什么?” 曦木一愣,原来胭脂不是她的名字,这是换过第几个ji子了?不知道…… 女子见他仍是冷眉冷目,喋喋撒娇,“每日把我当茶水丫头使唤,又不与我同床,这里是青楼不是酒楼,你只喝酒不嫖ji,又何必到我们这里来,真晦气。我这就去告诉妈妈,我不伺候你了。” 她转身要走,又故意放慢了脚步,想他会回心转意,毕竟在这青楼里,她算得上是姿色最好的了,哪个男人见了她都得动心三分。 可惜这个男人,就是不肯正眼看她。 扭扭捏捏的走到门口,果然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拉了回去。 这不是曦木的本意,他连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只是他猜想平常还在外面,她这一出去,必定要露馅。 女子还以为他是回心转意,要跟她欢好了,伸手去勾他的脖颈。 曦木打开她娇软的手臂,将她冷冷扔到凳子上,点了她的穴道。那女子开口要喊,曦木顺手点了她的哑穴。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抬眼看向窗外,一片黑压压的云雾笼罩了过来,正向着他们这边过来。 这是劫云天劫的第一界,便是天雷劫云。 这么说,她是悟了,是放下了 劫云来了,就代表他彻底失去她了。心像是空了一个无底洞,有什么东西不断往外漏出,一直不停。 转眼看向窗台上那支梅花,无言。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另个一房间,悠然的琴声嘎然而止。绝灭抬眼看向窗外滚滚压来的乌云,低声道,“来了。” 璃渃猛地站起身,拳心握紧。片刻之后却又松开,慢慢坐回去。 太卿垂下眼眸,淡淡道,“担心倒不必,她的第一劫便是劫云,天雷不会很强。”天劫一共有六次,第一次最弱,以后的每一次都越来越强。 “她的劫字是乾坤坎离,对应的四劫该是天地水火,这雷劫再算一劫,还有一劫,会是什么?”璃渃理清了她的天劫包含的劫数,却猜不到另外一劫。 谁也猜不尽天劫…… “她,会渡过的。”绝灭判定完,复又开始弹琴,悠扬的琴声轻柔流出。其余二人各怀心事,静静的等着她破劫而出的那一刻。 布平常在门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力向她逼近,那势力说不上是坏的,但确实不怎么友善。不过此刻真是神马都成了浮云,不再重要。 佛经上说,六道轮回不过浮华一梦,反诸空性,才是真的悟了禅机。布平常虽然脑残,或许正因为脑残,才更容易达到佛说的空性。 乌云盘旋在整个绛红楼的楼顶,久久不去,布平常脚下慢慢生出一朵彼岸花的图样,逐渐范开成一个传送阵,她只闭眼间,便被吸入了阵中去。 黑暗,她不止一次的身临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很奇怪,这一次没有害怕的感觉。 头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她抬头,只见一道蓝青色的雷光在天上不断聚集,越来越粗,还在不断往下落。 这是要劈她?她淡定了,但不代表她不怕痛呀o(╯□╰)o 布平常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神马情况,那雷光已经毫不客气的往她头顶落了下来,正正落到她的脑门心,她只觉得浑身触了电一般,每个关节都被击得酥麻。 第一波攻势过去,接着便来了第二波第三波,直到第五波雷电过去,她整个人都差点被烧焦了,头发被生生烧掉了大半,眉毛和睫毛都焦黄黄,冒着烟熏味。 好在雷光总算是过去呐,布平常暗松口气,心想要是再来这么几下,她就得去西天跟佛祖讨论轮回的逐项事宜了。 阿弥陀佛…… 8过最让人纠结的事她还不知道——话说别人的天劫都是分批次的来,虽然一次比一次猛,但好歹是一波一波过去,受起来也有个过渡。悲摧的平常童鞋最后那一劫居然是万象化一劫,号称万劫中最无赖、最卑鄙、最下流之“三最劫”,这劫本身并没有什么伤害度,但它恶就恶在除了初劫之外,其余的四劫会融合成为一个大大的猛劫,一次性摧残渡劫的人。一般遇上这种劫只有两种后果:成功,则会直接成为九天上的中等圣神。失败,就是兴盛俱灭,骨头渣都不剩的结局。 ╮(╯▽╰)╭布平常的天地水火四劫,天劫最为平和,不过是同九天的执法者论道之类,错了大多就是过不了一劫,百年后重新来过。地劫就没这么简单了,受劫者会被打入轮回幻镜,体味生老病死爱恨纠缠,能堪破放下,则是过劫。其余水火二劫,水为阴柔,火为阳刚,会以不同的方式考察渡劫者是否合格,可能是暴力形式,也可能是和平形式。这四种劫混合在一起会是个神马景象? 平常童鞋还不晓得她将要面对神马,这会儿正揉着一头被雷劈得干枯开叉的鸡窝头,无奈滴叹气。抓着一把分叉的黑丝心疼的理顺,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黑暗逐渐褪去,幻化出各种各样的色彩,分离组合,杂糅并蓄,很快便勾勒出沐灵草原的风光来。 布平常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脚下红色的草原一望无际的绵延,抬头也不见了黑暗,湛蓝的天空上浮着丝丝软云,阳光洒落下来,将红草草尖飞起的水珠晕染成七色。 这景象,分明是——飞至半空的水珠忽然朝她身后聚集,悉数飞入身后那人的身体中。 布平常瑟瑟的转身,身后那一袭白衣如雪,不是曦木又是谁只是现在他的灵体还不清晰,看不出面容。可能连她都不清楚,那一次看见他吸草灵的一幕,是她第一次对他动心。 “木木,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她应该是被一片怪云吸到了黑暗中去,被雷劈过幸存下来了,怎么晃眼间又回到沐灵草原了? 曦木开口说话,声音却不是他的,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低沉中带着磁性,温柔中透着清秀,“受劫者,回答我的问题。” 布平常仔细去看他尚不清晰的面容,却还是认不出这个人是不是木木,挠着脑门心无辜的问,“呃……受劫者是个神马概念?” “一问,何为生死?”声音陌生的曦木打断她的喋喋自语,开始发问。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ho,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ho。”她乐颠颠的说完,眨着眼看着面前那团光雾。 她看不清那男子的表情是在意犹未尽的轻笑,只听他又继续问,“二问,何为痛苦?” “我记得我看一本书上说,佛说人间有六苦,生老病死、爱不得、恨别离、放不下。但是我觉得最痛苦的是最后一种,放不下是因为不忍放,不舍得放,一辈子最深的牵挂就这么放下了,好像神马都成了浮云。我不愿放下,哪怕永远都是愚昧的傻子。”说完,眼眶竟然湿润了,她说的这些一字一句都是她的痛处,前世今生,太多的不舍牵绊,既不愿放,也放不开。 光雾中的男子眉心微收,顿了片刻,才又道,“三问,何为情爱?” 布平常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提到情爱,与木木相关的记忆画面就开始一幅幅轮转,无论看到他对她好,还是对她决绝冷淡,她的唇角始终挂着相同的幸福微笑。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我喜欢那个人,是我自己都没料到的。他进入我的生活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现在他要退出我的生活,也是我不能控制。喜欢上他,从来就不是我能主宰的事,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看不见他我会慌,因为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就猛吃醋,他生气我会心痛,他跟我说话我会开心……这种不能控制,大概就是情爱吧。”() 第一百二十二节 传说中的天劫(二) 布平常向来不觉得自己懂什么是爱,这个字眼的解释太多太杂,她只是把她对木木的感觉照实说出来,而已。 “难怪分明情根已拔,还会再长出来。”那光影喃喃自语,又对她道,“平常,你真的很爱他。” 这最后一句,她终于听清了那人的声音,这熟悉的音调她又怎么会认不出? “你是……你是阿白”布平常惊呼出来,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握紧小拳头,“阿白,这是怎么回事?”(余展白成为九天执法者团队中最为优秀的一员这件事,别说平常,就连九天上都没几个人知道。出于避免行贿受贿的泛滥考虑,执法者的身份一般是不外露的,某月也是多方打听,才刺探到的消息噢嘘……不要告诉别人^_^) 那光影逐渐清晰起来,却不是阿白的样子,素白的衣袂飘飞,清冷淡然的眉目,杏色的迷人双唇,正是曦木 “平常……”他开口唤她,声音轻柔。 布平常愣了一秒,刚才在酒楼里他还冷得像块冰,怎么忽然就这么温柔了? 曦木上前来,将她拥进怀里,把她的头贴近他的胸膛,在她头顶说了一句累死人不偿命的话,他说,“嫁给我。” 天呐,这都是神马跟神马布平常还没来得及答应,再推开他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在一处屋宅里,窗外的小院中养着一群鸡鸭,还有一只黄毛狗。她惊讶的大叫一声,闹得鸡飞狗跳,“木木,这是哪儿?” 曦木无辜的看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娘子,连我们的家都不认识了?” “我们的家?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布平常心想,这都是神马和神马啊拉拉小小手抱一抱,这都成了有老公的人呐?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稚女敕的吵闹声,她循声望去,门扉大开着,门口蹲着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都是四五岁的模样。男童脑袋顶上留着瓜皮头,穿着虎纹小兜兜,露着白白的,女童裹着一件水色的小裙,唇红齿白,眼睛水汪汪,很是可爱。 两小孩儿正在一处玩泥巴,童心未泯本来是个挺美好的画面。偏偏布平常看到的却是男童正和女童因为一块泥巴没分均匀,两人扭在一块扯扯打打,手上的稀泥弄了对方一脸一身。 她急忙上前一手抓一个,把两人拉开,扭头对那小男孩说,“你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 “娘不疼小火,只疼小水”男童模模糊糊的喊完,眼泪开闸,哭得泥巴脸更脏。布平常拉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脏泥,哄到,“小火乖,不哭。” 女童不乐意了,也哇哇的放声大哭,“娘亲,小火欺负小水……” 小火听小水一哭,本来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往外涌,两个孩儿的哭声一声盖过一声,跟浪一样拍到布平常头顶,搞得她头皮发麻。 “都别哭啦” 两个小孩儿被她一声大呼镇住,眨了眨眼泪汪汪的眼睛,各自对望一眼,饶过她进门去拉着她身后曦木的衣摆,委屈兮兮。小水女乃声女乃气的哭道,“爹爹,娘亲好凶。” 曦木抱起小水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放下模了模小火的头,柔和的笑道,“小水小火都乖,娘亲心情不好,你们都别再吵娘亲了,爹带你们去逛市集,好不好?” “好耶好耶爹爹最好呐”两个小孩儿咋咋呼呼,都吵着要吃糖人。 布平常歪着头看着这一幕,心想难道是她得了失忆症?自己什么时候生的孩儿竟然都不记得了? “那个……木木,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 曦木定定的看着她,“你今天怎么了?小火小水是我们的双生子啊。” 妈妈呀,一生还两个?她这就做娘了? “等等……不对吧,我们那个啥……洞房过?”布平常挠着后脑勺,看曦木手臂里抱一个,另一只手牵一个,那画面好有爱的说。 曦木轻轻一笑,“今早才……都是做娘的人了。”说完无奈的摇摇头,带着孩子们出了门,又转头对她道,“不去?” 布平常这会儿红着脸,什么叫今早才……今早她巴巴的赶下山去见他,结果被他冷冷凉在一旁吹寒风,这又是个神马概念? “娘亲,小水要娘亲抱,咱们去市集买糖人” 曦木回过身来,将小水递到布平常怀里,小水一把搂住她的脖颈,溺在她胸前,满脸满手的泥噌在她身上。布平常第一次抱小孩儿,才发现原来四五岁的女圭女圭能有这么重,这还没抱多久,就觉得沉。 曦木已经牵着小火走出几步,正转过身来等她,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传说中的市集是条熙熙攘攘的街道,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两旁,商贩并不多。原来他们住的是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小镇,远离喧闹,靠近自然,这小日子其实挺好。 小水乖乖的腻在她怀里,高高兴兴的指着不远处卖糖人的大叔喊,“月央叔叔,我要买糖人” 布平常差点喷血,那扛着糖人,粗布凡衣,胡子拉碴的糖人大叔,竟然是月央?她信才怪琴圣月央,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打扮? 糖人大叔的眼睛看不见,只是放下肩上的糖人担子,招呼道,“今天月央叔叔做了小兔子糖哦,小水喜欢吗?”。 小水点点头,“娘亲快过去呀,我要吃糖人” 布平常没辙,只得抱着小水上前去,惊见这位卖糖人的大叔,真的长得和月央一模一样 他向她伸出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摊开,“夫人,一文钱一个。” 布平常慌了神,急忙在身上找银子,发现她身无分文,只得将小水放下,转身去寻曦木要钱。 那边,曦木牵着小火正在一个木匠的摊贩前买玩具。她凑过去拉了拉曦木的袖子,“小水要吃糖人,给我一文钱。” 曦木转头看了看她,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放入她手心,又随手拿起一个雕刻得很精致的小木马扬了扬,“这个给小火买,我跟老板砍了价,只要三文。”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曦木口中说出来的,神马砍价,神马三文,这个男人真的是曦木?那位仿佛傲视这个世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尊大人? “怎么,娘子觉得贵了?” “贵?三文还贵?尊夫人真是不识货。”摊贩后的老板不满意的白了布平常一眼。 她转眼看过去,头皮一阵酥麻——天呐,这位邋里邋遢,手上全是木刀口子,神色粗暴的人,怎么长了一张仙子太卿的脸? “太卿?”她弱弱的喊了一句。 “太卿也是你叫得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她转头,只见璃渃大步流星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绕过摊贩,到了太卿身边。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此刻璃渃正在抚弄太卿身后的长发,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 太卿一下子羞了,伸手推了推他,“你就没个正经。” 璃渃哪里就被他推开了,伸手揽住他的肩,在他脸上一吻,“我就没正经,怎么啦……你就喜欢我没正经,是不是?” 她扭头看了看曦木,只见他捂住小火的眼睛,自己也别过头去。 布平常纠结了,弱弱的问,“那个……请问……” 璃渃不耐烦的摆手道,“你烦不烦,赶紧走人。” “哦……”布平常瑟瑟的掉头,拉着曦木往糖人那边去。却见小水正被一个花衣人抱在怀里逗,笑得颤巍巍。 她定睛一看,那捏着小水鼻子,花容月貌的男人,不是太澋么? 他那么一块冰,也能化成这样柔软如水的模样?瞧瞧那一身鲜艳的花衣,再瞧瞧那人眉眼间流转的秋波,这太澋能吓死个人。 她急忙上前去把小水抢过来,毕竟小水喊她一生娘喊曦木一声爹,她还是很担心的。太澋娇嗔的看了她一眼,白眼仁一翻,甩了甩花花长袖转身走人了。 布平常立刻石化,转眼看了看曦木,却并不见他有什么表情。 “娘亲,小水要吃糖人” “夫人,糖人一文钱一个。” 她掉头看了看满脸胡渣的月央,颤抖着将手心里被冷汗湿掉的一文钱递到他手里,他接了,模索着往身上的钱袋里放好,再取下一个糖人递出。 布平常急忙接了那糖人,转递给小水。 小水欢喜的咬得满嘴糖渣,小火又上来跟她抢,两个人闹成一团。曦木也不管,将这烂摊子交给她,又说是要去找朋友喝个茶,于是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嘱咐她别忘了做饭。 布平常好不容易把两吵闹小孩儿分开,弄得满头大汗,一人给塞了一糖人,两个小家伙才终于合好。此刻她才终于体会到了做妈**辛苦。 一手牵一个孩儿,往回家的路上走,心里愤愤不平,为神马他就和朋友去喝茶,她就得带小孩儿煮饭?╮(╯▽╰)╭ 走着走着,小火忽然甩开她的手,撅起小嘴道,“娘亲,爹爹又去见那个阿姨了,我不喜欢爹爹见她,他们亲亲,还有抱抱”() 第一百二十三节 传说中的天劫(三) “呃……小孩子不要乱说,爹爹怎么会……” “小水也看见了哦,小水也讨厌那个阿姨,她把爹爹压倒,欺负爹爹,素个坏人” 布平常只听见咔咔的心碎声——木木竟然出轨?还当着孩子的面? 这还得了啦?赶紧一手捞一个女圭女圭抱在怀里,扭头问小火道,“他们在哪里亲亲抱抱?” 小火伸出小指头,布平常飞奔似的朝着那方向拔腿就开路,一路健步如飞如有神助,也不觉得小火小水两个肉团抱在怀里沉了。 奔了不多久,就见一个小院落,门扉闭得紧紧的,一看就知道主人没在里面做什么好事。布平常放下小火小水,啪啪的拍着门,不多一会儿,那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冷冷的抬眼看了看她,不满的道,“一点女人样都没有,我家门都要被你敲坏了。怪不得你男人要出来偷腥。” 啥啥?这是小孩子该有的语气?布平常一手揪住那孩儿的耳朵,“铭心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我”里面传来一声冷喝,“放开我的孩儿,不然我揪你耳朵。” 布平常抬眼看,冷汗嗖嗖的冒了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扣扣 扣扣并不鸟她,反而一手牵过小水和小火,让铭心带出去玩儿。起初人家铭心不乐意,说他又不是保姆,而且不喜欢跟这么弱智的人生的小孩儿一起玩。后来小水甜甜的喊了几声“铭心哥哥”,铭心才勉强牵了小水走人,小火愣了一会,也就追上去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你是这家的男主人?”布平常见孩子们走远了,才回过头来问满脸络腮胡子的扣扣。 绝灭白了她一眼,“我曾经是,你相公现在是。” “啥啥?你媳妇跟我老公出轨,你不但不管,还由着他们不成?”布平常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道气冲冲就往门里面怒闯。 绝灭在院中拦住她,“你不喜欢他们厮混,难道我喜欢?我那娘子出了名的嚣张任性,你以为我管得住?” “你管不住我管得住,让开” “让你进去也可以,不要怪我没劝过你。”绝灭轻蔑的说完,侧身让开路,“我娘子我舍不得答,你如果要打她,麻烦手重些。” “没出息的男人”布平常气狠狠的撇下绝灭,怒气冲天的几步跨到房门口去,抬脚愤愤一踹,两扇门华丽丽的打开了。 里面的场景,不用想也知道是无限*光,香艳刺激。布平常三两步跨进去,揪住床上那女人的长头发拖到床下来,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落下去。面容姣好的女子白皙的脸上立刻多出五个手掌印。 此刻,她正泪眼朦胧的看着布平常,扯着她的下裙摆,忽闪忽闪着颤巍巍的睫毛,“嫂子这是做什么?” “平常,你这是?”曦木拉起衣衫,下床来,伸手捡过地上的衣服给那女子披上,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头顶。 布平常气得两眼冒火光,“你们当着我的面,还敢这么无耻?” “嫂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事,铭心出生的时候,你不也默许了么?怎么这会儿到闹起来了?”女子抬起脸来,拂开面上散乱的头发,依在曦木怀中可怜兮兮的看着布平常。 一秒,两秒,三秒。布平常愣了整整三秒——这女人,这女人,竟然是, “天呐,你……你……你是米米?”布平常伸手模了模米米的胸,确定这是个女人。米米做了变性手术? “木哥哥,嫂子这是怎么了?”米米无辜的被抓了胸,急忙护住胸口,扭头与曦木深情对望一眼,曦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梁,温柔的笑道,“米米乖,让我来跟她说,好不好?” 米米柔柔弱弱的点点头,泪光闪闪,喘气微微,小女人样儿可真讨人怜爱。 ╭(╯^╰)╮活月兑月兑一副小三儿相 “等等……你刚才说铭心?他是你和我老公的儿子?而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们厮混不闻不问?”布平常瞪大了眼睛,她老公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还默许? “好嫂子,我们都是女人,你知道女人的难处。” “呸呸,你仗着你夫君对你情深一片,竟然吃着碗里还偷着锅里的?你还是人么?”布平常发誓她一辈子没说过这么重的话,此刻她仿佛化身一枚酸嗖嗖的怨妇,内心各种忧愁加愤怒啊…… 米米还是一副病怏怏的可怜相,曦木要扶她起来,她还不肯,那执拗劲儿分明是在跟布平常抗议么 “我夫君好?嫂子这是挖苦米米呢?夫君成日在外面花天酒地,跟别的女子厮混,哭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铭心拉扯大。他不休我,还同意我跟木哥哥在一起,都是因为他贪图我的美色,不舍得而已。” “好了,米米,让我来跟她谈。”曦木将米米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吻上她的额头。她乖乖的受着,恣意的看着布平常愤恨的眼神,嘴角还勾起满意的笑 要不是曦木拉着她出门来,布平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要上前去扇她两个耳光的。 小院外,绝灭见曦木拉着布平常出来,主动回避了。 布平常挣开曦木的手,心想,哼,你道歉我也不接受我们完了完了完了 “我要休夫,我们离婚”她说完,眼泪忽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曦木冷笑一声,“是你说你爱我,没有我你活不下去,口口声声求我不要离开你和孩子。” 呸呸呸,她布平常虽然没脑没胸没女人味,但是这么没营养的jian台词她绝对不会说,求一个变了心的人留下来,还不如买把剪刀子我了断来得痛快 “那不是我……”她绝望的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外滚。本来不该在这样的曦木面前哭,但是她的心好痛。擦掉眼泪,别过头去不看他,终于能控制住泪珠子,不再掉得那么狠了。 曦木素衣轻拂,“话说开了也好,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米米她,如你所见,温柔善良,我已经答应她开春就休了你,娶她过门。” “你混蛋”布平常倒吸一口冷气,用尽所有力气冷冷的说出这一句。 曦木看都不带看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去。 小风儿那个刮啊,小心肝儿那个拔凉啊,布平常挥泪,决定要把这个男人彻底从生命中踢出去。虽然心痛,但是这样的男人她不要 “要休也是我休你,我这就回去写休书” 刚一转身就撞见一脸怪笑的绝灭,他递上一方丝巾给她。她并不去接,他反而主动上前,拿了丝帕给她擦脸上的泪痕,低头在她耳边软语,“他不要你,我可以要你。平常,我想要你很久了。” 布平常一阵反胃,打开他的脏手,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口去,大声喊着小水小火。 很快铭心就带着她的孩子回来了,见她眼睛红肿,冷冷嗤鼻,“没用的女人。”把小火小水交到她手里去,铭心扭头就走,一副看了她就心烦的表情。 神呐,连一个小p孩儿都欺负她这是个什么世道 小火小水浑身弄得脏兮兮,小水忽闪的大眼,扯着她的裙角,眼巴巴的撒娇,“娘亲,小水要爹爹抱……” 小火也闹起来,非要爹爹给哼神马鸟小曲儿。布平常哄了好久,越哄两个孩子越来劲儿,最后哇哇的哭了起来,布平常急了,一人上一个巴掌,牵过两个孩子的手就往门外走。 小家伙哭得更伤心呐,吵着要爹爹。布平常头都被吵大了,只得松开小水小火,平心静气的对他们道,“爹爹不要我们了,小水小火乖,跟娘亲回家好不好?”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不要你们,是不要你。”身后忽然传来曦木的声音。小水小火见是爹爹出来,欢天喜地的迎过去,往他衣角后躲。 “这么多年,你有个娘亲的样子么?不说娘亲,你连妻子的样子都没有,总是毛毛躁躁,像个孩子,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已经很厌烦了。”曦木顿了顿,继续不留情面的道,“小水小火由我来抚养,你走吧,最好别再回来。” 布平常再发誓,这是这辈子她听过最伤人的话。她招呼小水小火过来,两个孩子却生生躲在曦木身后,不肯出来。 她终于妥协,狠狠的转身,把一切的不堪都留在身后。 那一刻,她又悟了:这世界到底什么是真实?高贵和低俗,美好和丑陋,爱和恨,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永恒存在。她过去不懂什么是生活,如今她是彻彻底底的领悟了,这就是生活。 突然懂了一句话:不要总说生活欺骗了你,是你看不清生活而已。 沿着乡间小路漫无目的的走,前一刻她还有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爱她她也爱的夫君,有一双憨态可掬的儿女,仿佛这个世界在没有人比她更幸福。后一刻,这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第一百二十八节 木木喂药 布平常能感受到他的落寞,急忙捧住他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师父对徒儿这么好,怎么不是一个好爸爸呢?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让木木开心。但是他不愿娶我,希望你不要强迫他。” 无兮子愣了片刻,抬手抚了抚她的头,眼神柔和起来,饱含无奈,“唉,是我那儿子没福气,这么好的女娃儿……” “师父……”布平常软软的喊,把无兮子一颗心都喊化了。 正巧曦木给她送药进来,见两个人在那儿温馨无限,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无兮子有父亲的样子,其实无兮子对他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他无法原谅无兮子抛下他们母子的错。 有些事,要释怀,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时机。 曦木将药碗冷冷递到无兮子面前。无兮子没去接,急忙起身来把他拉到床前去,摆摆手道,“我还要去厨房吩咐他们做点好菜,你来给她喂药好了。” 出乎无兮子和布平常的意料,曦木没有推月兑,而是一手端碗,另一手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拿了靠枕枕在她背后,让她靠着窗斜倚着坐好。 无兮子朝她使了使眼色,便跳着脚急匆匆的离开了。 布平常正要开口喊“师父”,一张嘴,一勺苦药便硬生生的喂了进来。那苦味简直要了她的命,从喉咙一直苦到了心底去。 她咳了两声,才将那苦药全部咽到胃里,吐吐舌头抱怨道,“好苦啊,这是神马药呐” 曦木见她皱着眉心,眼底忍不住生出些疼惜,急忙垂下眸子挡住,冷冷答,“你气血过虚,这药补气益血。” “我不吃”布平常一见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来气,好歹她是病了么,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木有,这样伺候病人,简直就是谋杀 再者,他抛弃她去和米米鬼混这件事,虽然只是个幻境里不真实的事件,但素布平常似乎很不能释怀,心里老不爽老不爽了。 曦木见她把头扭到一旁,鼓着腮帮子撅着小嘴不看他,只得先放了药丸在床头的矮几上,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小肩,将她转过来对着他。 “听话,吃药。” “我不想吃……好苦。”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心里有委屈,有小小的恼怒,也有满满的柔软,一颗小小的心,好像好装不住对他的感情。 曦木见她微微闪着泪光的大眼睛,心上某一处忽然就塌陷下去,再装不出冰冷的模样来。端过矮几上的药碗,语气温和了许多,“吃完药,我带你去看雪,如何?” “这外面*光明媚,哪里来的雪。”布平常虽然知道木木从不骗她,但素她就是不想这么妥协,偏要让他哄哄她,谁叫他在绛红楼对她那么绝情╭(╯^╰)╮ 曦木见她仍不肯吃药,眼看药凉了药性就不好了,这女人就叫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一只手抓住她的肩,将她抵在床头,自己埋头喝了一口药,欺身过来喂她。 布平常想要反抗,两手两脚都在乱动,曦木无法,只得放了药碗在床沿,翻身上床用身子压住她,两手抓住她乱动的小手,唇贴上她的唇。 那一刻,平常童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一双浓黑眼眸,清澈如水,温润如月,差点喷鼻血。 曦木看她发愣,舌尖轻快的撬开她的双齿,按住她的舌根,将口中的药送入她的咽喉,他喂得很慢,怕呛着她。一碗药喂了半栈茶的功夫,才见了底。 布平常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此刻只知道乖乖的咽药,什么想法都木有鸟。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中了魔法,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最后一口药喂完,曦木的舌在她的口中停了片刻。 布平常似乎觉察到这个气氛有点诡异,急忙要吐他的舌头。曦木被她的软舌一搅,却霸道的不想离开了,勾住她的舌根轻轻的缠绕,尝着她舌上微甜的香味。 “呜呜……晃开偶”(某月翻译:木木……放开我) 曦木被她可爱的声音逗乐,忍不住轻笑一声。他的舌却缠得更紧,每一次纠结,都深入一点,直到抵入最深处,才柔软的轻佻抚弄。 布平常只觉得身子发软,要往下墜,在力量悬殊的对比下,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曦木正在考要不要进入下一阶段,无兮子却意外的闯了进来。 一见床上那*光,老人即刻蒙面又退了出去。 被他这一闹,曦木也失了心情,放开布平常。起身来端起空药碗要走。 布平常眼疾手快,身子前倾,一把攥住他的衣服,“我有话要说” 曦木转身,淡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等她的下文。 她翻身下床来,光着脚丫子跳到他面前,愤愤滴问,“你为神马要欺负我?”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底没有冰冷,反而流动着月光一样的柔情。 布平常就彻底纠结了,要她对帅哥发火,她的色心不许啊o(╯□╰)o于是她弱弱的绞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去小声保证,“我以后会乖乖喝药,你不要再这样了。” “穿好鞋出来。”曦木说完,绕过她出了门去。 布平常小小的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似乎曦木是真的要带她去看雪的,于是乎她穿好了鞋,唉声叹气的出了门去。 门外,曦木正跟一个紫衣女子说着什么,见她出来,那紫衣女子不冷不热的看了她几眼,踩上飞剑去了。那紫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汐岚的侍女,来这里是为了要邀请曦木参加紧急召开的三境大会。 曦木答应了,此次大会主要的议题是九天上一根天柱坍塌的问题,四根天柱若是再蹋一根,上古境就会分崩离析,后果必会殃及三境。这件事虽然已经让染墨流苏和涣绝去查,但他很想听听红夜和其他人对以后的打算。 “咳咳……那个,请问,我们要去哪里。”布平常见他一直在思考,脸色还不大好,弱弱的站在门口问。 曦木转身来,本来说要带她去天山看雪的。天柱坍塌,三境都有些混乱,带她去赏雪这等闲雅之事,怕是也得延后了。 “跟我去见无兮子。” 他迈步走在前面,布平常还以为他要带她去看雪,本来还满心期待的说,这会儿他生生来了这么一句,让她从云端跌倒了谷底。 垂着头跟在曦木身后,绕过一个回廊,便到了无兮子的住处。老人正坐在门外的小石桌上喝着热酒,见他们一前一后的来了,也不停下,又斟了一杯喝下去。 曦木到他对面坐下,并不看他,冷冷道,“刚才来找我,是为天柱的事?” 无兮子放下酒杯,暗叹一声,“你知道了?” “嗯,我要去一趟九天。”他抬眼看向布平常,“洪荒清气太重,她体内的妖丹和魔心会受侵扰。我已让她服过水魄,虽无大碍,但受影响是必然的。” “我知道,一日一次药,修炼镇气宁心的心法。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我你母亲子的……你母亲子也是我的儿媳妇么。”无兮子一边说,一边朝布平常眨眼,咧开嘴笑。 布平常一想到被师父撞见那一幕,脸上就开始泛红。 她纠结的望着脚尖,挠着后脑勺。什么水魄什么清气的她听不大懂,不过听木木这么交代,估计她是得每天吃药,每天修炼了。╮(╯▽╰)╭ 曦木起身来,留下一句“饮酒伤身”便绕过回廊去了。 布平常见师父偷着乐,一坐到刚才木木坐过的位置,学着他的口气又说了一遍,“饮酒伤身。” 无兮子也不恼,反而乐呵呵的掉过头来对她笑,“我儿子在关心我,嘿嘿。好徒儿,把这些酒都拿去倒掉,我要听儿子的话。” 布平常心里也是很替师父高兴的,乖乖的把桌上的酒端起来要走,无兮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些藏了好久的陈年老酒,巴巴的不舍得,几次叫住她,目光留在那酒壶上出神。她也不是不懂事,又替他斟了最后一杯,才端着那酒壶走了。 无兮子一直看着她走远,心里还惦念着那些好酒。但是好不容易兮儿主动关心他,他一定不能让兮儿失望如果真的有一天,上古预言实现,一切都归于虚无,那么至少他还做了一件没有让兮儿失望的事。 抬头望向天空,云朵洁白,老人长舒一口气,“娘子,你说兮儿他,会原谅我么?” 话说布平常没有真的把那些酒倒掉,看着师父心疼的样子,她替他老人家不舍得。将酒端回房间去,放在桌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空落落的望着那酒壶,烫热了的酒水从壶口冒着热气,袅袅娜娜。 看着看着,越来越觉得心烦意乱,提起壶柄来往喉咙里灌了几口,辣得她眼泪直冒。不过人家说借酒浇愁,也不知道有木有用。反正心里郁闷,不喝也浪费。 于是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布平常便将那一壶陈年的烈酒喝完了。() 第一百二十九节 醉了 放下酒壶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晕起重重的红晕,上眼皮耷拉着下眼皮,眼神迷离。伏在桌案上,那酒壶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她用力看去,又慢慢合拢成一个。由此反复几次,布平常只觉得头昏脑胀,胸口发闷。 酒入愁肠愁更愁,越不清醒,反而越想木木了。他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温柔的,绝情的,都那么清晰,好像一张大大的网把她包裹进去,找不到出口。大概是想木木想到走火入魔,竟然好几次看到他的幻象。她伸手去够,那幻象又散开了。 她咯咯的傻笑,又咯咯的哭了一阵,朦朦胧胧中,又看见了木木,他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蓄满了心疼。 她挥袖子歪歪扭扭的擦掉脸上的泪痕酒渍,将双手叠放在桌沿,把昏昏的头歪在手背上,冲对面的幻象眨了眨眼,“你真调皮,不过我不会上当了。呵呵……木木他才不会来嘞。” 对面的木木摇了摇头,柔声道,“去睡一会儿。” “哇啊你不要以为你会说话,我就要把你当成真的木木哦你这个坏东西,不要再来惹我伤心。”布平常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心里的郁闷要满出来了,眼里哗啦啦开闸,不知不觉就滚出来几颗泪珠子。 曦木伸手替她拭去,她别过头去,将脸陷入双手间,不说话。 他微微叹息,轻唤了一声,“平常。” 布平常答应了,但还是不看他。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愤愤的说,“好吧,我就是吃醋了。那个叫汐岚的,你们……你们都要成亲了,你一定很喜欢她。还有,你还为了她跟米米打架,所以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咯。” “你就是为这个,喝酒?”曦木的语气中带着温软,还有几分清淡的无奈。 她听他这么说,越发来气,抬起头来晃悠悠的看着他,眯起眼睛气鼓鼓的道,“是啊是啊,谁叫你明明不喜欢我,又来招惹我。” “九天上不是有那个余展白等着你?你……不开心么?”曦木淡淡的说完,发现原来吃醋的不是布平常,而是他 布平常嘿嘿一笑,“你说阿白?对啊……阿白还在九天的等我。”她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我现在就去九天找阿白” 曦木的眸子黯淡了几分,起身来扶住她的身子,“你喝醉了,睡一会儿会好受些。” “我没醉我认识你……”布平常伸手捏住曦木的脸颊,手感饱满,皮肤很有弹性,她满意的坏笑,“哈,你是天尊大人天尊大人现在被丫鬟欺负啦”说完继续加大力度去捏曦木的脸,捏完咯咯一阵乱笑,双手一展抱住曦木的后背,嘟哝道,“我不想去九天……” “……”曦木无语,只当她说的是醉话。 布平常清了清嗓子,在他耳边哇哇大叫,“我不想去九天”她抱着他,在他耳边喘着粗气,“我只要木木,只要和你在一起。” “当真?” “嘻嘻……你娶我吧,我要在我们家门口放一块大石头,上面刻上我们的名字,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有多幸福”布平常手舞足蹈比划那石头的样子,兴高采烈。 曦木为了不让她滑倒,只得紧紧的抱着她,顺着她说,“都依你,别闹了,去睡觉。” “你哄我,我不信。” “你要怎么才信?” “……木木他,他不喜欢我了。”她说到这里,眼底又恢复成落寞。 曦木微微松开怀抱,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布平常一惊,酒立刻醒了几分,一眼对上曦木的眸子,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四目相对,布平常有些晕眩。只觉得一双软唇覆上她的唇,香舌滑入她的口中,寻着她的舌缠绕纠结。 之后,她头皮发麻,竟然不省人事了…… 话说,这些事都是布平常在睡醒后,慢慢回忆起来的。 现如今她躺在床上揉着眼睛,浑身酸痛,困意虽然给吓得没木有了,但素疲软的感觉十分适合赖床,于是她翻了个身预备再合上眼眯一会儿。 一翻身,眼前便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她。布平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早啊” “不是很早了。”曦木答完,低头看一眼,淡笑道,“你可以放开我了?” 布平常也低头一看,惊得又是头皮一阵发麻,她双手抱着木木的腰背,一只脚还悠闲舒适的搭在他的腿上,而且木木的胸口还被噌地乱糟糟,明显有口水的痕迹。虽然木木的衣服是被扯得衣不蔽体,但素好在她的衣服还好好的扣着。 她急忙松开手脚,忽地翻身下床来,咽下一口口水,挠着头结结巴巴的问,“呃……那个,请问,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坏事吧?” 曦木指了指身上解开的衣服,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觉得呢?” “咳咳,神马都是浮云我……那个……咳咳……”她总结了半天没总结出神马来。 曦木起身,扣好衣扣,抬眼看着她,“怕我要你负责?” 布平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红着脸囧兮兮的看着曦木,弱弱的答,“怕” “你不记得昨晚都说过什么?” “哇啊啊,我喝醉了,说了什么话你不要当真” 曦木淡然一笑,“我可是当真了……我要去九天一趟,回来再继续谈这个话题。”说完抚平身上的褶皱,转身出门。 其实他是不想这会儿走的,昨天本来是不放心她,想在走之前嘱咐她好好吃药修行。没想到一来见她烂醉,还把他推倒,抱着他就不放他走,完全把他当抱枕。若不是九天上的事再迟不得,他真想捉她的狭,看她红着脸窘迫的可爱模样。 曦木关上门,正忍不住要笑,转身就见无兮子一副诡异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他的笑还僵在唇边,只得匆忙要走。 无兮子拦住他的去路,嘿嘿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在我那徒儿房里过夜,就得娶她。” 曦木沉默片刻,冷冷的别过头去,“既是你的徒儿,你又如何将她一人许两夫?” 无兮子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太卿那门子事,急忙解释到,“那天门山头神马比武大会还木有开始呐,我保证太卿那小子拿不了第一就是。” “……”曦木不答话,转身绕过他就往门外去。 “站住你这小子,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无兮子跟在后面,追问。 曦木并不停下,也不回答,径直出了大门去,踩上飞剑。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等你回来我就给你们操办婚事” 无兮子也不知道儿子听没听见,只见他一刻不停的往天上去。反正他就当儿子是答应了,现在首要问题,是要搞定天门山比武的事。小太卿那娃儿实力不弱,要打败他,除非……除非无兮子本人亲自上阵,这样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问题想好了解决方案,那末就剩下婚礼的筹备工作了。无兮子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好久不曾有的年轻感觉又回来了。嘿嘿一笑,转身进了门去。 这边,布平常耷拉着脑袋坐在茶桌旁,一想到早上醒来她缠着人家木木那一幕,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恼自己干嘛要喝那些酒,现在弄得形象全无,还不知道木木怎么想她呢再者,木木走之前说回来再“讨论”的问题,虽然不至于杀人灭口,但绝对木有神马好事。 她敲着脑袋,想破了头也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对木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心烦意乱,趴在桌上盯着师父的空酒壶发呆。 正在这时,无兮子却推门进来了。布平常懒懒的跟师父问了早安,继续发呆。无兮子上前一步来,一记响指打在她的脑门心,疼得她噌地一下坐直,揉着头哇哇大叫。 无兮子在她对面坐下,乐呵呵的道,“你个小丫头,没想到你这么主动。” “师父你胡说什么啊” “我昨晚一直在外面,里面发生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傻徒儿。” 布平常脑袋一下子变成两个大,难道说昨晚她对木木做的那些事,师父全都知道啦?真是羞死人了,还让不让人活呐 “我要吃肉,师父……”这时候,只有治愈系的肉肉能缓解她内心的凄风苦雨。 pia,无兮子照着她的头顶就是一刮,“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肉?我问你,昨晚你对兮儿说的那些,是醉话还是真心话?” “哪些话?”她无辜的望着无兮子,眼巴巴的闪着泪花子。 “哎哟……我的好徒儿,原来你说的都是醉话……还说什么非我家兮儿不嫁,只喜欢兮儿一个,要给他生一男一女,男孩儿叫小火,女孩叫小水……” “不是吧?我真那么说了?”布平常懊恼死,自己都是说了什么胡话,叫木木肿么看她么欲哭无泪。 无兮子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撇嘴继续道,“不止,你还说要兮儿抱抱啦,亲亲啦,还不许他跟那个汐岚见面,说什么要他只抱着你睡。”() 第一百三十节 偷入九天 无兮子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撇嘴继续道,“不止,你还说要兮儿抱抱啦,亲亲啦,还不许他跟那个汐岚见面,说什么要他只抱着你睡。”观望布平常越来越惊悚的表情,无兮子乐得有趣,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她没有说过,但是听起来十分肉麻,肉麻到掉鸡皮疙瘩的情话。老人滔滔不绝的口才很是有感染力…… “呃……”一道闪电击中布平常的头顶,她只觉得头上冒起阵阵乌烟,背后挂起凉飕飕的小风儿——她竟然这么说了?她真的这么说了?这么侨情的台词,亏得自己说得出来 “怎么,想赖账?”无兮子凑到她面前,又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要对我家宝贝兮儿说话算话。” “我……” “你神马?” “没什么。”布平常弱弱的低下头去,话是她说出口的,师父说的对,她应该负责。等木木从九天回来,她就好好的跟他道歉。但素虽然是醉话,这些话又何尝不是真心话呢? 无兮子见她不说话,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至于小太卿,你不许再想着他。再过几日就是天门山的比武大会,我会让他得不了第一,你们的婚约也就作废。” “师父……” “不要再说啦,我今天就飞去天门山报名去,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准备做我家兮儿的新娘子”无兮子说完,也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转身就出了门去。 布平常深深的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来,摇了摇头,继续发呆。 于是乎,三天过去了,无兮子木有回来,木木也木有回来。每日都有丫头送来药给她喝,给她送神马心法来,提醒她要修炼。 这一天,她正喝完药,百无聊赖的在花园里闲逛,忽然身后出现一个紫衣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正是上次在门口和木木交头接耳,然后不爽的看了她几眼走人的那位。 小姑娘上前来,继续不满的看着她,盛气凌人的宣布,“我家主人请你去落霞宫。” “你家主人,哪位啊?” “汐岚天尊。”紫衣小姑娘斜睨她一眼,“我叫紫樱,是汐岚天尊的丫鬟,你可以叫我紫姐姐。” 还红姐姐白姐姐呢……布平常撇撇嘴,“我师父说了,我哪里都不能去。要在这里等他。” “曦木天尊也在落霞宫,这一次请你去,也是他的意思……总之去不去随你。” 不平常一听,心里就老来气啦。木木不是说去九天办事么?肿么会跑到汐岚的家里去,还大张旗鼓派人来叫她也去。 她倒要看看他们这是要干嘛。 “去就去。” 紫樱暗笑,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傻瓜,还真容易轻信别人的话。不过这样也省了力气,她踩上飞剑,侧过头来问她,“你……会飞么?” “不会……” “那上来。” 布平常让她稍等,叫来给她送药的丫头,交代了一下她的去处,才爬上紫樱的飞剑上去。 紫樱踩了飞剑,呼啦啦临风而去。布平常在飞剑上摇摇晃晃,闭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平衡。好在女孩子的飞剑比较稳当,一路上没有太大的起伏。 只是降落的时候稍稍有些动荡,不平常一个不稳,从飞剑上跌了下去,摔得生疼。 话说落霞宫是在九天的边境地带,当初是曦木的修炼场,但素后来曦木去了上古境,这个地方就被汐岚要来做了自己的地盘。 紫樱带布平常并没有从九天的四个正门走,而是悄悄的从不打眼的角落溜进了落霞宫。所以没有人发现执法者正四下寻找的新龟仙,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上了九天。 布平常由紫樱带着,一路揉着被跌疼的和腰,进了落霞宫去。 紫樱将她带到一处小花园门口,便停下来,示意她自己进去。然后特别诡异的朝她笑了笑,笑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紫樱离开后,布平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带她到花园里来是要干神马。轻轻悄悄的迈着脚步,好像这花园里藏了毒蛇猛兽,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要钻出来把她生吞活剥。情敌的家,总叫她不能安心。 四下观望,并木有发现神马异样,只是满花园的香花开得正好,其间还有粉蝶翩翩,走着走着,拘谨的感觉竟然有所消减。 正在她赏花赏蝶不亦乐乎的时候,瞳孔骤然聚焦到远处一个小凉亭上。那里面,一个紫衣女子正伏在一个白衣男子胸前,娇笑着捶打他的肩,白衣男子捉住她的手,他背对着布平常,看不到他的表情。 “哼,原来你上九天,就是为了办这种风花雪月的事”布平常愤愤的崛起嘴,猜想那紫衣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汐岚了。 她装作无视他们,继续在园子里闲逛,每一步却都走得很慢,眼光不住的往那小凉亭里飘去,只见那紫衣女子变本加厉的用双手搂住木木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的软语。然后她竟然踮起脚尖来,去吻木木的唇 布平常心下暗暗不爽,脚下不由自主的停了步子,呆呆的立在远处。 一股热气在胸腔里炸开,布平常只觉得头皮发紧,四肢发热,眼底也涌出一股热流,模糊了视线。她别过头,继续迈着步子,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里走。 走了很久,眼底的泪干了又涌出来,涌出来又风干,忽然在一座桥的前面,一双白色的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布平常下意识的抬头,一见那张俊容,就再忍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再看到他旁边站着那个紫衣女子,手还牵着木木的手,布平常急忙低下头去擦干泪痕。 “我来赏花的……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曦木冷冷抽回被汐岚握住的手,目光始终停留在布平常身上,“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呃,你们让我来的?”布平常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弱弱的反问。 汐岚插进他们的对话,“是我请她来的,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既然你要回这里住,我想把她接来伺候你也是应该的。” 汐岚说完,上前一步来,对布平常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平常吧?以后兮哥哥的起居,还是由你来负责。” 布平常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沉默。 “你下去吧,我跟兮哥哥还要再赏赏花才歇下。” 神马?赏花也就算了,还要歇下?这都算了,难道说还要她伺候着木木跟别的女人同房?哼,乌龟也是有自尊滴,别拿乌龟不当仙人 “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曦木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她不是我的贴身丫鬟。” 他上前去握住布平常的手,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碎发,“也好,我也正要去接你来。你……喜欢这里么?” 布平常不知道他这又是要干嘛,难道是要利用她让这个汐岚吃醋,借机增进两个人的感情?肯定是这样……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走了” 曦木却拉住她不让她离开,低头温和的道,“你不喜欢,我们就去别处。” “我走我的,你住你的,干嘛要去别处。”布平常纠结,她不知道怎么去恨他,但他这样做,却是让她好伤心。 汐岚顺着布平常的话接下去,“是啊,既然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那么你们之间也就清楚了。你何必由着她胡闹,不过是一个小小龟仙而已,何必这么在意?” 曦木冷笑一声,并不转头,语气却冷得足以冻起一片汪洋,“你听清楚,她不是什么都不是,她是我的女人。” 布平常耳朵一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木木是说,她是他的女人? 汐岚一听,也是一声冷笑,“她是你的女人,那我是什么?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曦木懒得理她,拂上布平常的面颊,心疼的问,“你脸色不好……可是又晕高了?” 布平常木讷的点点头,脑子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曦木将她打横抱起,“我先送你回房休息,等你感觉好些了,我们再去寻其他住处,如何?” “唔……木木你没发烧吧?” 曦木淡笑,抱着她沿着花园里的小径向斜门去了。 汐岚此刻的表情,只能用凄惨和愤恨来描述。曦木竟然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去送死?她决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先前要是早些知道布平常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逆天之物,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放过她 “布平常,为了兮哥哥的命,也为了我能和兮哥哥破镜重圆,你必须死……” 这时候,紫樱已经到了汐岚身后,也是愤愤不平,“那小妖女竟然迷住了曦木天尊,我这就去安排,让全九天的人都知道他们要攻击的逆天之物就在落霞宫。” 汐岚没有否定,补充道,“不要让他们知道曦木天尊同那乌龟女的关系。” “是,天尊。紫樱这就去办。” “慢着……去请绝灭公子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是。”() 第一百三十一节 西天柱 曦木抱着布平常在花中走着,漫天的花香夹着他身上大海一般的气息传来,让她有些神情恍惚。她仰起头来看他俊逸的面容,傻傻的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曦木低头看着她,目光中仍带着温和,“你说呢?” “嘻嘻,我说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 这不是在敷衍她么,布平常眯起眼睛,改口道,“我说是假的嘞?” 曦木轻笑出声,含笑看着她的调皮模样,“那也还是真的。” 布平常这才嘿嘿笑了,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好想时间就这么停下来,不要再往前,什么逆天之物,什么上古预言,都不要有。 “木木,我们私奔吧。” 布平常这小妮子说话,总有些语出惊人。曦木眼底的笑意收回一些,认真的看着她,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道,“有些事,不能逃避……这是你我注定的命运。” 说到这里,他放下她,握住她的双肩,表情更严肃些,“平常,过去我躲你,伤你,只是为了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至于伤心。” “木木……”布平常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更没有想到他的坦白会在她心里引起这么大的震荡。这么说,木木一直以来,对她的心都没有变过? “听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做好你自己。” “你为什么会不在?你在九天是犯了什么错?执法者会抓你回去么?” 原来平常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想来,他确实也没告诉过她。不知道更好,那么她就能安安静静的走自己该走的路,不至于为他分心。 “平常,答应我。” “不要,我要你好好的,不可以被他们抓到”布平常伸手抱住曦木,他无奈的笑,拂上她的背,“好了,别任性。” 布平常点点头,竟然有些想哭。 曦木将下巴点在她头顶,“接下来我的话,每一句你都要好好记在心上。” “嗯,我会好好记住。” “我会帮你拿到密火令和瑶水令,这两样东西你要收好,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离身。” 布平常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东西是什么,但素木木说了她就会照办。 曦木继续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妄自菲薄,为了我,你也要看重自己。” “木木,我不会再像过去那么不懂事了。” “最后,平常,记得我喜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木木……”她抬头看向他,总感觉他好像是要离开去很远的地方。如果真像木木说的,有一天他会不在,那么她会怎样?不敢想,只是一想,心就好痛。 曦木伸手刮了她的鼻梁,笑道,“好了,我送你回房去休息。” 布平常乖乖的点点头,笑眼弯弯,至少现在他在她身边,就好。 破天荒的,布平常彻夜失眠了。 虽然死缠烂打把木木留下来,握着他的手,总还是不放心,觉得一觉醒来他就会不见似的。于是上眼皮直达下眼皮她也不敢合眼,紧紧扣着他的手,手心出了一层汗也不舍得放开。 在夜色中看了他的睡脸一晚,还是看不够,回想起他们之间的感情,每走一步,就会遇见不可预料的阻碍。但是最终,他的手还是握在她手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布平常实在撑不住,合眼睡了过去。 她一闭眼,曦木便醒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一夜没睡,这么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愿意错过。天柱坍塌意味着上古预言已经开始应验,西方的天柱也开始有裂痕出现。 阻止天柱坍塌的方法就是用密火令和瑶水令的力量来维持天柱。但密火令和瑶水令的力量一旦开启,必然会引发水火两气震荡,或许会引发新的浩劫。另一种方案,引起天柱坍塌的人愿意主动献祭,将灵魂永锁天柱之内,永困天劫之中。这后一种方案,是此次三境大会统一得出的结论。天柱的坍塌是因为逆天之物存在引来了天谴,于是布平常就成了众矢之的,要拿她献祭的呼声铺天盖地。 曦木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即便是他死,也不能让平常陷入那样的境地。 松开她扣着的手,翻身下床,尽量不吵醒她。整了整衣衫,推门出去,最后回望了她一眼。她还是睡相不佳的鼓捣着被子,流着口水含混不清的说梦话。 曦木摇摇头,关上了门扉。 门外等着的染墨见他出来,冷眉微沉,压低声音道,“你如何拿回密火令?还是交易?” 曦木转头望了望身后紧闭的门,语气低沉,“她这一次,要的是你。” 染墨冰冷的面容,为之一动,“你答应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曦木伸手拍拍染墨的肩,“以后你不必跟着我,留在落霞宫吧。” 染墨沉默,并不答话,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才换了话题道,“涣绝和流苏已经赶往天柱镇守。还有,那位尊主的身份,我查到了。” 曦木蹙了蹙眉,眸中生出冰一样的冷,“他是谁?” 染墨冷笑一声,“米米。” 曦木也应着他的笑淡笑起来,“我早该料到是他。” “他也去了西天柱,同修鱼子含和月央一起。” “都到齐了。我也该去了……”曦木微叹,又再转头看了看布平常的房间。 染墨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你明知此去凶多吉少。” “将密火令交给平常,至于瑶水令……” “她头上的红绳便是瑶水令。” “……呵,原来如此。”到这里,曦木也就放心了,两个令牌的威力足以保全平常,她还有御体护身,应该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现在只有进入天柱,寻得柱心,再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或许能保住天柱。在三境大会上他提出过这个方法,但众人一致否决。上古太神如今是三境唯一的精神支柱,不能冒这个险。且此方法从未成功过,他进入也是凶多吉少。 “没有我和涣绝流苏,你开启不了天柱。”染墨仍旧挡在他面前。 曦木淡然道,“一个妖族先祖,一个修鱼族掌门,一个九天第一乐师,实力虽比不上你们三人,但开启天柱,却是绰绰有余。” “你和米米的恩怨,真的要这样了结?” “我们之间,没有恩怨。”曦木知道米米希望他进入天柱,并不是念在旧日的恩怨,而是为了保住平常。这是唯一一种可以保住三境而不用牺牲平常的方法。 这一次,不能失败。 “我同你一起去。”染墨踩上飞剑,不等他答,便起飞了。 曦木脚下也化出飞剑,不再回头,径直上升,朝西天飞去。 待门外没有了声音,布平常才开了房门出来。曦木下床去不久,她就惊醒了,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她就悄悄到了门口,趴在门上偷听。 曦木和染墨说的话,她全部听到了,虽然她不能完全听懂他们说的话,但是大概也能分辨出来木木这次去神马天柱一定会有危险。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任何对木木不利的事情都要坚决阻止的说。 忙慌慌整理好衣服,也来不及梳洗。打开门,刚迈出一步,却愣在了原地——先不说飞剑神马的她不会,就是徒步去那神马地方,也要分得清方向啊。她被带到九天,对这里可是一点都不熟,连怎么出这个院子的门都搞不清楚。 正郁闷,那边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我说,你急成这样是要干嘛?” 转头,正看见那边一袭锦衣的绝灭过来了,见她急得憋红了脸,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布平常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眼下却不是跟他怄气的时候,她转脸换了一副乖乖的笑容,对他眨眼,“扣扣,小彩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绝灭眯起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想去西天柱?” “咳咳……或者你好心带我去?”她用希望工程般的眼神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拜托的神色,乖巧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其实绝灭来,就是要带她去西天柱的。昨日汐岚寻他,说是只要他肯带她去时空间隙里隐居,从此不再踏足三境,那么她可以为他们提供进入时空间隙的方法。在那里不老不死,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他们可以永远安静的生活。 绝灭不是不想同她过那样的日子,只是他知道若真的带她走,她也绝不会幸福。在这里才有她的牵挂。所以他回绝了汐岚,无论她怎么劝,他都没有动摇。 布平常听他开口,急忙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你说什么我都做。” “那好,我们走。” 绝灭唤出小彩,两个人乘上去,向西天飞去。 在小彩背上,布平常将头死死抵在绝灭背上,闭着眼睛。只听得他在前面柔声道,“平常,少主此去,定是要以自己为祭封印西天柱,若是失败他就会形神俱灭。”() 第一百三十六节 新生活 四下看了看,却终于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在。雨落在茅草屋旁的石头上,他惊异的望着那上面的流转着荧光的几个字,目瞪口呆。 那上面写的是——木木和平常的家。 曦木一直站在雨里看那几个字,直到第二日清晨,雨停。阳光照到那石头上,那些流萤般的字就散开了。 曦木一惊,才回过神来,身子已经站得僵麻。 回身进屋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不一会儿孩子们就陆陆续续来上课了。这一日,孩子们都觉得阿木先生很怪,分明是教过很多次的诗句,他还是一直重复。还有的时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竟然忘了教到哪里。 曦木也自知状态不佳,早早的放了学。自己坐在几案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脸。抬笔将那面容画下来,却惊愕的发现,那人正是昨天抱着自己哭泣的女子。 萍儿来送饭时,进屋却只见空荡荡的景象,桌上有一副画像,却是昨天那个姑娘。 话说布平常坐在和木木初识的海边,淋了一夜的雨,吹了一夜的海风。这会儿发着高烧,却不自知,仍是望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曦木站在海岸的林子里,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他找到她,却似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好像能感应到她去了哪里。 他在原地僵了半晌,终于还是抬起脚,走向布平常身旁。 在她身旁坐下,侧脸看去,却见她的脸色极不好,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你,还好么?”他伸手拂上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伸手搭上她的脉,脉象浮乱。 “你病了,别再在这里吹海风。” “阿木先生,”布平常转头看着他,“想不想去天山看雪?” “……”曦木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好疲惫,窒息的感觉又袭上胸口。 布平常站起身来,这些年为了四处找木木,顶着晕飞剑的毛病,她还是学会了飞剑。 脚下化出光剑,那剑却只有半截,黄色的澄澈的剑身,如晨曦般流光溢彩。 “这是晨曦剑,是我亡夫的佩剑。阿木先生可要同我一起去?” “你气血正虚,又发着热,不宜去远地。” 布平常轻柔一笑,“先生不去,那我就去了,告辞。” “等等。”曦木叫住布平常,迈上飞剑去,站到她面前,“我从你的脉象上看,你晕高。还是我来驾剑吧。” 布平常点点头,“那就麻烦你啦。我夫君答应过带我去天山看雪,可是直到他离开我,这个约定都没有实现。” “我听说天地重造之后,唯有这一处雪山没有变更,也算是对你亡夫的悼念。” “……”布平常不再说话。 曦木轻轻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就不会晕高了。” “……木木。” “……” 两人无言,一直到天山上,落了飞剑后,布平常才开口叹道,“原来这里早就没有雪了。” 曦木环顾四周,发现是没有任何雪的痕迹。原来天地变换,气候也跟着变了,天山虽还在,却已经没有能积雪的天气了。 终于,他们的约定还是落空。 布平常忽然想明白了,是时候该放手。 “阿木先生,谢谢你能替我完成心愿。虽然这里没有雪,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她退后一步,对曦木笑道,“早些回去吧,她还在等你吃饭。”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布平常。” 曦木一怔,他第一次见到萍儿,为什么一颗心会翻天覆地的颤动,为什么他会觉得萍儿是他要找的人,他终于在这一刻都想明白了。 只因为她说,我叫萍嫦。 萍嫦,只是这个萍嫦,原来是他错认的这个平常的替身。 “平常,我记得你的名字。” “你或许忘了,你与我夫君,过去曾经是……朋友。”布平常说完,有点哽咽。 “你亡夫,是叫什么名字?” 布平常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他说了,“他叫曦木。” “平常,我就是你那个亡夫,是么?”曦木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记得过去的事,也不是你的错。那个萍儿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们……” 话还没说完,被一阵湿软堵了回去。 香舌紧紧缠绕住她的舌根,索取,纠缠,进犯,不许她回避逃离。 布平常彻底融化在他怀里,失了理智。 直到胸腔里没有了空气,两人才各自放开,喘着粗气,呼吸乱在一处。 “平常,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还想再逃开么?无论如何,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木木……你记起过去的事了?” “我只需要记得你,记得我爱你,其他的都不重要。”曦木霸道的吻又落下来,落到她的眉间,鼻梁,嘴唇,脖颈。 布平常觉得这个阵势似乎不大对,气氛有点多彩的说,微微推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萍儿姑娘要怎么办。” “我只能负她。谁让你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再没办法想着其他女人。”他暖暖的看着她,就好像看一辈子,再下一辈子,都不够。 布平常也笑意盈盈的回视他,“那,你会不会娶我?” “你敢嫁给别人试试?”他低头吻上她的眉心,“跟我回去,先让你的热退下去,身子养好。” “我不回去,我怕你回去,就要跟那个萍儿姑娘成亲。”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我们就在这山下盖一座房子,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曦木紧紧拥着她,好像松开一秒就要失掉。 失而复得的幸福,无法言喻。 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到她嘴里,“这丸子吃下去,很快就能退热了。” “那你早点回来,我晚上怕黑的。” “放心吧。”他捏了捏她的脸,踩上飞剑去了。 布平常哼着小曲儿下山来,盘算着要在那里建他们的爱巢。 选来选去,终于找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小山坳,还好她又仙法,一挥手,便造出来一座小房子。话说这房子完全是按照现代的二层小洋楼别墅造的,家具设施齐全,液晶背投,环绕声音响,就算收不到电视信号,在那儿当装饰也好啊。落地窗很容易透进光线,窗外是碧天溪谷,美不胜收。 卫生间,热水器,洗脸池,澡巾,牙刷牙膏,甚至连马桶都备好了。 卧室是粉红色的暖色调为主,她这会儿悠闲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想着这席梦思可比硬板子床好得太多太多,又软又有弹性。 抱着枕头,想着家里一切都置办得差不多了,只等木木回来。 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她忽然有些担心,一坐起来,踩上拖鞋从二楼的卧室一路狂奔到客厅,蹿出门来在门口踱来踱去。 终于在天就要黑尽的时候,木木回来了。 她兴高采烈的扑上去抱着人家木木就啃,“嘻嘻,看看我们的新家,你喜欢不喜欢。” 接下来几日,曦木完全在噩梦中度过。首先,“客厅”的墙上那个“背投彩电”看起来好恐怖,好像一个品相不佳的大黑洞。无奈夫人说这是思乡之物,不能摘掉。再说夫人家乡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又紧又贴,尤其是这个“裤子”,弄得迈步走路都很有压力,太纠结了。还有就是那个“马桶”,天呐,坐在那上面怎么能顺利解决问题呢?真是想不明白。脚下这双“拖鞋”也已经让他滑到了很多次。总之这屋子里的一切一切“现代”的东西都让他很痛苦,无奈夫人喜欢,他也就只能忍着了。 “夫人,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宫保鸡丁,红焖牛肉,干煸土豆丝,再来个西红柿鸡蛋汤,一份水果沙拉。”不平常一口气说完,挂在曦木脖子上乐呵呵的笑。 曦木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些都没问题……只是,我能不能不用你家乡的那一套炊具。” “那些都很好用啊,你不喜欢电磁炉?” “呃……夫人家乡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不大习惯。”曦木冷汗一直落,这个妖女,真是要把他折磨疯了。 “慢慢就习惯了么,电磁炉真的很方便,还有抽油烟机,对肺的健康很有益处。” 曦木汗颜,又不能跟她发脾气,毕竟有求于人么…… “那夫人先去‘客厅’歇一歇,我做好饭菜就来。” “嘻嘻,你这几天怎么这么乖啊天尊大人……”布平常和谐的在曦木脸上亲了一口,放开他,乐颠颠的跑到客厅里去,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歪着啃苹果。 没多一会儿,曦木就端出了她点的那些菜,一样一样色香味俱全啊。 最后人家还端出一瓶红酒,点上了蜡烛,“夫人,这是你说的‘葡萄酒’,我按着你描述的方法做了一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你真的是木木?太可疑了。”布平常一边往嘴里送鸡丁,一边狐疑的看着木木,“说吧,究竟有什么阴谋。先说好,我家乡是一夫一妻制,你不能要我批准你娶二房。”() 第一百三十七节 木小布(大结局)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曦木往高脚杯里到了一杯酒,递给她,“我是想说,咳咳……那个……” “哪个?”布平常吃着菜,满嘴的油渍。曦木抽出一张抽纸给她擦了擦,才继续说,“夫人,我们成亲这么多天,还没有圆房。” 布平常嘴里的菜这一刻全都吐了出来,曦木急忙给她擦干净,坐到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夫人不愿意就算了,别动怒伤了身子。” “哼,我说你怎么那么温柔体贴,原来是想着这个事了。” “我……只是想跟夫人有个孩子。”曦木擦去她脸上残留的饭粒,“最好是个女儿,像夫人一样可爱。” 布平常神色有点纠结的样子,咬着下唇委屈,“我……我是乌龟呀,我怕生出来的不是女儿,是蛋。” “呃……”曦木继续哄她,“平常,生蛋我们可以一起孵啊,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 “我不要啊。好恐怖的木木,拜托拜托,我们不要做那个事,做了我就会生蛋,我不要做母鸡”布平常手脚并用耍赖,曦木木有办法,只得依着她。 这几日虽然是在一张床上睡,但是她每夜都做噩梦,把他的腰扣得死死的不松手,让他想有下一步动作也很难,可怜的木木,只能每天都叹气。 “你不答应我,我就哭。”布平常挤眼泪的本事倒是大大的有滴,知道木木最怕这招,每次一动用,他一定什么都依着自己的。 “夫人,你……我们……” “哇呜呜……我要告诉师父你欺负我木木是个大坏蛋,要让我做母鸡” 曦木被她弄得没辙,看她哭又心疼得不行,只得作罢,抱着她哄到,“好了好了,不生就不生。我们吃饭,吃晚饭早点睡觉,好不好?” 布平常抽泣两声,委屈的伏在木木怀里点点头,“那我还想吃爆炒腰花。” 曦木无奈的摇摇头,对她,他任何时候都束手无策,“先吃着,我去给你做。” “嘻嘻,木木最好呐,我真是最幸福的人呐” 说完,又欢天喜地的吃肉去鸟。曦木看她一张刚哭花的小脸,这会儿又笑逐颜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每天抱着深爱的夫人睡觉又不能有下文,真的好郁闷的说。╮(╯▽╰)╭ 话说日子就在这么温馨的场面中慢慢过去,有一日,无兮子闲来无事,来看他们小夫妻,问起孙子的问题,看宝贝兮儿很为难,才发现原来他们成亲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圆房。 pia,一记响指敲在曦木脑门心上,“傻儿子,她不愿意你就由着她?你不会主动一点?” 曦木汗颜,“我怕她,哭鼻子。” “没出息,当年我对你母亲……罢了罢了,不提这个。我这里有个药,很好用,你今晚下在徒娃儿的菜里,保准成事儿。”无兮子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粒小丸子,塞到曦木手中。 “可是,爹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咳咳,爹还不是为了你傻儿子”无兮子拍拍曦木的肩,“儿子,今晚一定给弄个孙子出来,听见没。”说完老人就去参观他宝贝徒儿弄出来的新潮洋房去了。 是夜,曦木还是没有把那小丸子用掉,对平常,他不舍得用这种方式。 拥着平常,看她眯着眼睛有点困意,他试探性的问,“夫人,今天爹同我说,想早点抱孙子,我同他说你还没有准备好。” 布平常睁开眼睛,睡意都给吓醒了,“师父真那么说了?” “平常……爹年岁也不轻了,我想……” “是我一直很自私,不愿意生蛋。我是怕……怕生了蛋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就不喜欢我了。”布平常将头埋进曦木怀里,吸着鼻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她不要有任何风险。 曦木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言,“傻夫人,你忘了龙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当年我娘生下我的时候,我也在蛋壳里呆了几年才出世,怎么会嫌弃你呢?” 布平常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真的?”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接着就吻上她的唇,软舍交缠,身子也逐渐升温,两具躯体耳鬓厮磨,房间里慢慢燥热起来。他伸手探进她的衣衫里,将那一粒小猪送给她的所谓不会有孩子的小珠子取出来扔到床底下,顺便解开她的衣衫,将她压在身下。 亲吻揉拂,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将他烧得沸腾,紧紧覆住她光洁的身子,含住她的唇,久久不放。 布平常有点慌,有点怕,呆在他身下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曦木吻过她的眼睛,“怎么了?害怕?” “嗯。”她乖乖的点点头,死死扣住他的腰。 曦木反手去松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那还是不要了,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乖,睡了。”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忍下面内高涨的热气。 布平常也知道要他这么忍着很辛苦,她爱木木,不能让他这么痛苦。 翻到他身上去,小手压在他的胸前,“我要,现在就想要。” “傻瓜,不要勉强自己。” 这世上大概再找不到这么为她着想的人了,明明他的身子已经绷得发紧,好烫好烫,还要忍着不碰她。 她一心急,也顾不得害羞,低下头含住他胸前的小豆豆。 曦木真是拿她木有一点法子,她那颗小脑袋里不知道整日都在想什么,总有千奇百怪的想法。 微微推开她,“平常,别这样。我们睡觉吧。” 布平常还来了气,“不干。”低下头继续啃他的小豆豆。曦木本来都退下去的浪潮又被她激起,反身将她压下,吻过她的脖颈,向下,也咬住她的小豆豆。布平常一惊,闷哼一声。 曦木笑笑,抬起头来道,“下次不许这么调皮了,夫人。” “木木……我想给你生个宝宝,这样师父也开心,只要你不嫌弃我像母鸡生蛋,我就不怕了。”她说的很认真,末了还怕曦木不信,补充道,“都是实话,我说的。” “那……你真的准备好了?”他暖暖的看着她,目光里含的温柔快要把她暖化。 布平常很严肃的点点头,惹得曦木轻笑一声,这个傻姑娘,真是叫人心疼。 低头继续啃咬那颗小豆豆,布平常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扩张着,难受得直想哭。 曦木见她几乎要掉泪,又不忍心。布平常感觉到他停下来,便主动躬起身子去咬他的唇,软舍缠绕了一阵,他松开她的唇,心疼的看着她,“你不必这样为我,我可以忍。” “不要,我不要你忍。”她勾住他的脖颈,“木木,我想要你。” 曦木笑,吻了吻她鼻尖,“我一直都是你的。” 慢慢抵入,吻着她因为疼痛而落下的泪,抱紧她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平常,此生能有你,够了。” 疼痛感慢慢退去,身体里激起的热浪一阵一阵涌上头顶。他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痛了她,布平常只觉得自己一点一点融进他的身体里,血肉都化进他的灵魂。 试着随着他起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更紧,灵魂激荡在一处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 “木木,我不疼,你不要顾虑我。” 曦木点点头,汗珠沿着脸侧滑下,动作慢慢大起来。布平常忍不住低泣,灵魂**的幸福,将她的思维抽成一片空白。 她将身子再往下沉一点,曦木低吟一声,两人都停了下来,只感觉那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彼此完全给予了对方,也完全的占有了对方。 瘫软在平常身上,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问,“疼么?” “不。木木,我觉得这个事挺好玩的,我们再来一次吧……” 说完翻身又把曦木压住……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可怜的木木夜夜难成眠……咳咳。最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布平常忽然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他模过脉之后,揉了揉她的头,“我们的蛋宝宝来了。” 布平常瞪大了眼睛“我要做母鸡了?呃……” “公鸡会陪着你一起孵蛋的,乖。” “嘻嘻,木木,孩子的名字你有木有想好呀?”布平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滴流转着眼珠子向曦木讪笑。 曦木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想好了,“还是由夫人取名吧。” “叫木小布怎么样?” “呃……”曦木汗颜,这个名字,还真是……颇有布平常的风格。 “怎么,你不喜欢?”布平常摆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就知道木木一定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一定会从了她。 果然,曦木捏了捏她的小脸,“夫人决定了,为夫没有异议。” “哈哈,木小布,真是个好名字,我真是天才”布平常勾起曦木的脖子,狠狠的啃他的嘴。 话说,其实木小布童鞋灰常滴不喜欢这个鸟名字,无奈他爹什么都顺着他娘,直到他出生的那天,他爹都没再提过名字的问题。 后来木小布长到刚会走路,就踩了他爹的飞剑去找爷爷,同爷爷商议改名字的事儿。无奈爷爷也怕他娘胡闹,上次为个什么事就拔了他几根胡子。所以名字一事还是无果,最后木小布鼓起勇气去同他娘商议,结果被塞了几个拳头,泪汪汪的跑到爹那里去了。 于是,木小布童鞋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