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宠成群》 一 又是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明明脑子是清醒的,可是沉重的眼皮就是睁不开,明明知道自己的手脚就在那里,可是却完全动弹不得,唉,又被压了。 “呜呜呜……呜呜呜……”真的是吵死人了,到底谁在哭啊?难道今天是被个爱哭鬼给压了? 唉,她不是去看演唱会了吗?怎么现在躺在这里鬼压床?没有回家的记忆啊,只记得演唱会结束,歌迷发了疯地涌出去,然后发生了踩踏事件,她被踩了…… 呃,那现在到底是被压还是在压别人呢? ================================================================================ “沁儿,我的沁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呜……”怎么?是电视里的人在哭啊?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医院里的苏打水味,还有电视? 哎哟,不管了,反正都被压地习惯了,而且好困,睡觉了。 尚书府,方尚书方酉女儿的闺房里,下人跪了一地,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方夫人好几次哭晕了过去,而方尚书也是眼眶红红暗自抹泪,红木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女,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房梁上还挂着一条白绫,再看那少女,颈间红痕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触目惊心,竟悬梁自尽。 方尚书此刻后悔无比,沁儿不想进宫选妃,不去就是了,他怎么会铁了心地要送她进去?如今把女儿害得生死不明,他也是不想活了。 方家四代都没出过一个女孩,自方绾沁出生后,全家上下都把她当命根子,自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这次自己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要把她送进宫里选妃……唉,悔不当初啊。 “方酉!要是我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与你拼命!”方夫人哭得双眼如核桃,看向丈夫的眼神又是恨又是怒,四处拈花惹草也便罢了,一个接一个小妾娶进门也就罢了,反正夫妻感情也不算太深,不爱便不恨,可是沁儿是她的命啊,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着畜生居然…… 又是一阵心酸,一口气提不上来又要晕倒,几个丫鬟女乃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扇子地给她缓气,手忙脚乱。 几个听到消息的方家少爷也一路赶来,生怕这个心肝宝贝般的妹妹(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一为这消息高兴的,恐怕就是那几房无所出的小妾了。 方绾沁今年一十四,长得眉清目秀的好不漂亮,这是还没长开,若再过几年,那相貌纵然不是倾国倾城定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嘛,教养和脾性也是好得没话说,不但没有恃宠而骄,反而谦恭有礼、进退有度,对待下人仆从也相当和善。京城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泥人尚有三分气,方家小姐一丝无,方绾沁是出了名的好说话的,却没有人知道,其实这方绾沁的倔强却是肖父,真碰到她不能容忍的事情,是死也不会妥协的,就像这次。 郎中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实在是不能怪他慢,他都是九十三岁一条腿跨进棺材的人了,能给人看病就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健步如飞吗? 老郎中一步三摇地走到床前,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就着床边的凳子坐下,也不急着诊脉,慢悠悠慢悠悠地将医箱搁好,看了一眼众人,挥挥手道“都、都……都跟这杵、杵杵……杵着干嘛?出、出去……本来、来空空空气……就不、不流通,你、你……你们想憋、憋、憋憋……死她?” 众人一阵无语,敢情这老头还是个结巴,下人们识相地搀扶着晕倒的方夫人走了,方尚书听他说话汗都下来了,求道:“大夫,您快别说了,快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 老郎中于是慢悠悠地取出脉枕垫在方绾沁的手腕下方:“这会知、知……知道着、着、着急了?早、早干嘛去了?” 方尚书此刻都快哭了,干脆不和他说话了,焦急地站在一边等结果。 老郎中三指搭在方绾沁的脉门上,闭上了眼睛,左手捋着三尺长须不住摇头,看得方尚书心都乱了,好半晌才收了手:“没、没啥,也……也不用吃、吃药。” “啊?”方尚书糊涂了,自己的女儿都这样了还叫没啥?还不用吃药?要知道这老郎中是京城有名的郎中,他小时侯还找他瞅过病,这么些年来从没听过他断错啥病症,这意思,女儿没救了? 四十多岁的方尚书一想到这个,支持不住地倒退一步,脸上忽然沧桑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抖者脸,老泪纵横,正待扑到才床边哭喊女儿的名字,腿山却挨了老郎中一脚。 “瞎、瞎想啥、啥呢?”老郎中又好气又好笑,“没看见你、你……闺女睡、睡着了?救、救救得早,事、事……事不大,药、药……都、都不用、不用吃。” 方尚书呆若木鸡,不一会脸涨成了茄子似得紫色,好似便秘一般,心里把老郎中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丫丫的,叫你结巴!叫你说话大喘气!然后命人带老郎中去领诊金并送回去,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床上的方绾沁还是那苍白的面色,方尚书缓缓地走过去,替女儿掖好被角,又帮她把脸上凌乱的发丝拂去,终究还是自己最最心疼的女儿啊,真心疼:“沁儿啊,你乖,爹不逼你进宫选妃了,你也别做傻事了,啊。爹一把年纪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实爹也是为你好哇。唉。” 看着女儿仍显稚气的小脸,方尚书又重重一叹:“沁儿,你觉得爹真的是如此狠心之人吗?爹也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呀,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爹怎么会不懂,可是……” “伯伯,你们这是整人节目么?”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方尚书的自言自语,是躺在床上的方绾沁醒了。 哎哟,这摆的什么乌龙? 明明自己好好睡着,这大叔是作啥呢?对着她嘀嘀咕咕把她吵醒也就算了,可是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想起那莫名其妙的鬼压床,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方尚书也是有些傻眼,闺女管自己叫伯伯,莫不是这一吊给吊傻了?不行不行,他得好好问问:“闺女,我是谁?” 方绾沁登时不知作何反应,好一会才道:“你这大叔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方尚书心里咯噔一下,听这话是没傻啊,怎么就连自己爹都不认识了?一脸凝重地再问:“那你是谁你知道不?” “方绾沁啊。”挣扎着坐起来,方绾沁开始打量起四周,嘴里忍不住啧啧出声,妈呀,这都货真价实的古董啊!别的不说,就这红木大床用的木头就是上百年的货色,看这手工,多半是现在已经没有的技术了,再看看那些个花瓶玉器什么的,精美程度更始让方绾沁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话:“大叔,你们哪个节目啊?这么有钱……” 刚为她说出自己名字而稍稍安心的方尚书一颗心又吊了起来:“你、你真不认识我?” 见对方一脸自己应该认识他的表情,方绾沁以为这个节目很有名气,于是皱起了眉头,开始努力回想,可是一刻钟过去了对眼前这张脸还是丝毫印象都没有,不得不佩服化妆师的技术啊:“大叔,我是真不认识你,要不你自己说?” 满以为这大叔见她认不出来会哈哈大笑地告诉自己他是谁,没想到大叔却是愣了几秒后开始号啕大哭,方绾沁震惊了,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年纪的长辈在自己面前哭,一时间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起来。 门外本有纷乱的脚步声,听闻方尚书这样的哭声俱是一顿,然后又更快赶来,有几个已经开始哭了,然后方绾沁那本来宽敞的门被堵住了。 是的,堵住了。 一大帮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股脑的想进来,又互不相让,就这样把平时可同时三个人进出的房门给堵住了。 “沁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三哥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哇!呜……大哥你让我先进去呀!” “沁儿,女乃女乃的心肝,你怎么舍得扔下女乃女乃?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不快让开!让老身先进去!” “沁儿姐姐,呜呜……你答应带我去玩的,你可千万不能死,呜呜……” 方绾沁满脑门的黑线,这是啥呀这?虽然她没有蛋,可是也忍不住蛋疼了,看门口那群人不住地闹腾,床边方尚书又劝不住哭,头隐隐作痛。 “那个……”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哭声和吵闹声里。 “该死的老六!你怎么那么喜欢跟我抢?连第一个进房都要抢!” “就跟你抢,出生比你晚那么一会,不代表一辈子都比你慢!再说沁儿也是我妹妹!” 方绾沁无法,只好取出背后的瓷枕,用力摔了出去,瓷枕这般脆弱的东西,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便粉身碎骨了,世界,安静了。 所有眼睛都看向了将瓷枕扔出去后还来不及把手收回去方绾沁,一时鸦雀无声。 其实刚把瓷枕扔出去方绾沁就后悔了,我的天,那瓷枕可是实打实的价值连城,自己就这么摔了,看这些人的面色,非让自己赔死不可,哎哟,这下是真完了。 “沁、沁儿,你没死?”门口一虎背熊腰的大汉咽了口唾沫问道,瞠大的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方绾沁那个悔啊,眼睛还盯着那瓷枕,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答道:“现在还没,不过快了……” 此时,那问话的大汉被一根拐杖给打得蹲了下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臭小子!我的宝贝孙女要是有事,我定饶不了你那张臭嘴!小兔崽子还不给老身让出路来!” 人群听话地退至房门两边,一个小丫鬟搀着华服老太太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起来六十出头,身材有些胖,所以脸上皱纹不多,看向方绾沁的眼里有心疼也有着急,红红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满头花白的头发更显得慈祥。 老太太走进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先去看方绾沁,而是走到方尚书面前举起龙头拐杖狠狠地揍了起来:“我叫你哭!我叫你嚎!吓得你老娘我差点以为我的宝贝孙女没了!臭小子,一天不打都不成!” “哎哟喂!娘!娘!您慢动手!我也不是,啊!别别别打!我也不是没事乱哭的!娘!您别打了!您想打死我啊?!”四十多岁的方尚书像只猴子似的蹦来蹦去,喜剧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不少人都偷偷捂着嘴笑起来,只有方绾沁还在为那瓷枕伤神。 “打得死你倒好了,见天地不干正事,逼自个闺女进宫,你良心都被那铜臭给腐了还是怎么地?老娘我告诉你,要是今天沁儿真有什么不测,老娘也不活了!”方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拄着拐杖顺气,真是不能不服老,以前能把这小子打得上房,现在是不行了。 方尚书在边上一个劲地搓着被打的地方,委屈万分,却是敢怒不敢言。 方老太太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丫鬟扶自己去床边坐下,看孙女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见那颈间醒目的红痕,心疼地鼻子发酸,拉着方绾沁地手,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枕头……”真的赔不起啊。 “没事没事,你若喜欢,再买一个,摔了没事,这玩意才几个钱?你若想要,回头吩咐蕊桃去买就是,想买多少是多少。”方老太太一个眼色,原先扶着她的小丫鬟便机灵地命人打扫去了。 这时,方尚书走上来说:“娘,我也不是乱哭的,沁儿连我都不认识了,一会喊我大叔,一会喊我伯伯,我这不也是心疼她么。” 这话说得方老太太一惊,脸色也变了,忙问:“真的不认识了?” 门口那帮子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吵起来,挨个地问方绾沁还认不认识自己,眼看方绾沁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方老太太喝止了众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沁儿,真的不认识女乃女乃了?” 方绾沁哭笑不得,虽然心里隐隐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仍然怀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想接受,她看着方老太太,无比认真地说:“老太太,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耍我了?放我回去吧,我只想回家而已。” 青天霹雳啊,对方老太太来说,方绾沁此刻的这句话的威力简直堪比晴空炸雷,从小最贴心的沁儿,上吊自杀虽然没死成,却竟然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还让他们放她回家,一思及此,心疼无比,眼泪滚滚而落:“我的沁儿……我可怜的孩子,居然连女乃女乃也记不起来了……没事,记不起来不要紧,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好好休息,方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治好你的。” 这眼泪一落,挤在门边的方家人算是知道方家唯一的千金在方老太太心目中的位置了。 方家其实很久以前是没那么风光的,方尚书的父亲年轻时也不过是个穷酸书生,每日只知埋头苦读,过的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按此人性子,方家到他这辈估计该断了香火了。京城是个达官贵人满地的地方,你要是没钱没权,对不起,靠边站,那时的方家要什么没什么,唯一的一间茅草屋就是所有财产,当然还有方老太爷心目中无价的书,这样的人家,谁肯把女儿嫁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方老太爷平时行善积德,给他遇见并救了放老太太,方家这才有了转机。 方老太太的娘家是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女子的行商手腕连男人都拍马不及,方老太太受伤被方老太爷所救,一来二去有了感情,也不在乎夫家只有这一间茅草屋,短短两年就让方家成为京城有数的商家大户,于是京城人人都知道方家那穷书生娶了个铁娘子,羡慕不已。 方老太太行事作风比过男儿,心性也是如此,方家上至资格最老的仆人下至年纪最幼的小少爷,从没有一个人见过方老太太流过泪,仿佛天塌了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一个铁娘子,却为自己的孙女流下了心疼的泪水,可见方绾沁在其心中地位之高无人可比。 而这眼泪,也让方绾沁慌了手脚,连忙倾身向前用衣袖帮她擦:“老太太您别哭呀,我是真不认识你们,你们别演了好不?我都要当真了!” 方绾沁心里那个抖啊,一遍遍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那啥了呢?打小自己就是那种搁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怎么这么奇特的事情能轮到自己头上呢? “哟,七小姐,您看老夫人都为您掉眼泪了,您是不是别装了?”门口,一个让人听起来就觉得不开心的声音响起,说着大家都不爱听的话,人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身丝绸华服、金玉首饰,晃了方绾沁的眼。 说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多少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五官看起来是很有气质的,可惜却被那一身的穿金戴银给破坏殆尽了,此女说话又如此刻薄,方绾沁第一印象便不好。 “怎么说话的?”出声的却是方酉,嘴上说她,眼睛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对她,早已腻了。 此女子出现的瞬间就造成一个暗流汹涌的局面,方绾沁低眉敛目,也懒得应声,对方明显对她有敌意,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对方,不喜欢的人,不理就是了。 方老太太也不说话,眼神扫了一眼儿子,告诉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然后拍拍手里拉着的方绾沁的手,慈祥地说:“沁儿,这里真的是你的家,以后别再想不开做这傻事了,知道吗?你好好歇着吧,缺什么谴蕊桃去帮办就是,女乃女乃身子不好,也不多坐了,你什么时候想女乃女乃了就来看我,知道吗?” 方绾沁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继续装没听见,方老太太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此后,等方绾沁一个人安安顿顿地在被窝里躺好,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对于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是不可置信。 多亏了那帮亲戚的聒噪,方绾沁稍稍弄清楚了这里的一点情况。 方酉妻妾成群,儿女也是成群,她的亲生母亲是正室,其他的兄弟都是庶出,二娘、三娘之类的竟然有八个之多,真不知道方酉怎么受得了。 这么多妻妾,也不是每个都有孩子的,有所出的是二娘、四娘和七娘,当然还有正室方夫人。 方绾沁这一代,光是本家这一支就有九个孩子,还没算上方绾沁的叔叔们家的堂兄弟之类,而这么多孩子中,又只有方绾沁一个女孩,受宠程度可想而知。 方绾沁排行第七,上有六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长兄方睿时年二十有六,最小的弟弟方羽才两岁半,其中排行五、六的方斐、方翔是双生,刚过弱冠之年,而那虎背熊腰的汉子,是二哥方迪,二十四岁,与他同年但是晚出生数月的方允排行第三,紧接着是来年大年出二出生的老四方念,八弟是小方绾沁五岁今年九岁的方和。 和他们父亲的妻妾成群不同,哥哥们都还没成亲,倒是小小年纪的方和订下了女圭女圭亲,至于对方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一边数着这些人的名字和排行,方绾沁忍不住啧啧称奇:“乖乖,生这么多孩子都不用罚款,还是古代好啊,没有计划生育这玩意。” 然后,方绾沁又想起了最头疼的事情。 “我xx的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观察了许久,没有看到类似摄影机的东西,没有电线,没有插座,满屋子的玉器花瓶看起来都是价值连成的样子,再说自己摔碎的那个瓷枕,搁现代剧组里,哪个剧组也没可能为了节目效果拿个真玩意给你扔啊,而且还一点都不带肉痛的。再说自己也没有哪里特别的,怎么值得一个剧组花那么大的本钱来整自己?而那些亲戚的感情又是实打实的完全没有作伪,她现在完全是可以断定自己穿越了。 仔细想想,演唱会结束的时候人潮涌动,在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这算怎么回事?还是人人穿越都那么胡里胡涂的? 翻来覆去也是个想不通,现在方家人都当自己被刺激地失忆了,搁一般人身上,谁能相信什么灵魂附体的说法?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方绾沁着过镜子了,虽然名字还是一样,长相却是完全不同了,而且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五了,相貌虽然说不上丑但也绝对说不上出众的,可是这身体不但年纪只有十四五岁,而且长相连方绾沁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老天爷是脑袋坏了吧?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会落到她头上呢? 最最让她觉得这是馅饼的事是,她的兄弟都是美男啊美男!!上到方睿下到方羽每一个都有萌点。 方睿是成熟气质型美男,拿把扇子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翩翩佳公子啊;方迪魁梧是魁梧了一点,但人家那是有安全感啊,而且性子温和,再说长相也是很帅的;方允就是那种无厘头的帅哥,他可以很帅,也可以很搞笑,可塑性实在是高;方念木是木了点,不过这种木讷型的美男也是抢手货来的;孪生兄弟就更不用说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乐趣她实在是很想开发;方和是小正太一枚,明明应该开怀大笑的年纪却喜欢装大人,别扭受有木有;两岁半的方羽正值人生最萌期,两只大眼睛扑扇扑扇地引人母爱泛滥…… 此刻,方绾沁笑得像妓院老鸨,她几乎可以预见美好又光明的未来,到底要怎么利用这些美男赚钱才好呢? 于是穿越到这里的头一个晚上,方绾沁在无比幸福的美梦中度过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二 时值盛夏,方府偌大的花园里,方绾沁慵懒地躺在一处树荫下的草地上闭目养神,距自杀闹剧,已去了一旬。 “小姐,您快些起来吧,这模样不好。”对于死里逃生的这个小姐,蕊桃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那个谨守礼教的小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累了就想躺,也不管这是人来人往的花园,也不怕下人们闲言碎语。 “怎么就不好了?”方绾沁毫不在意地问道,随手扯了根青草放进嘴里叼着玩,活月兑月兑的痞子样。 伸手揪掉了小姐嘴里的青草,蕊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姐!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觉得我以前那样好吗?好到去上吊自杀。”嗟,古人生活实在是无聊至极,没网没空调,没电视没报纸,连音乐都没有,男女老少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居然是听戏,要命,听那咿咿呀呀的她就受不了。 “小姐,你答应过蕊桃不说这事的。”才提起,小丫头就红了眼眶。 “得得得,我不说了成吗?”方绾沁也是对这水做的丫头没辙,动不动就掉眼泪,哭得她心都软了:“唉,我都快憋死了。” 真的真的好无聊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以前她还好奇古人的时间是怎么打发的,没有灯,天一黑那昏暗的烛光就让她无语,书上尽都是些深奥的古文,虽说晚上星空很美,可总不能夜夜对着天空发呆吧?是男人的话还能出去溜达溜达,逛逛窑子什么也算一偿夙愿,可为什么偏偏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得宠的大小姐…… “沁儿,这么毒的日头,你怎么还在外面待着?回屋里歇着去呀。”这不,还隔着老远呢,她的七娘就招呼她回房休息。 “整天待在房里不晒太阳,身体容易缺乏维生素d,对健康不好。”方绾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小姐,什么是维生素d?”蕊桃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平时温文尔雅的小姐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认人不说,生活习惯也不同了,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让人听不懂。 “什么维生素d?我什么都没说。”抬头眯起眼睛迎向烈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让她有种错觉,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时间还是演唱会那天,什么穿越、千金小姐之类的都不过是一场真实的梦境。 然后低下头,原来刚刚的想法才是做梦。 百无聊赖地在500米操场那么大的花园里溜达,不时地会碰到见过的没见过的人,行色匆匆地来来去去,方绾沁问蕊桃:“蕊桃啊,我能出去吗?” “出去?小姐是要出府吗?” “对啊,我能出去吗?”方绾沁问得小心翼翼,一般来说千金小姐是轻易不被允许出门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能啊,小姐当然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让下人准备一下就好了。”蕊桃说地理所当然,“不过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出去么?” “嗯?我以前不喜欢出去吗?为什么?”方绾沁来了兴趣,虽说这身子还么长开,但模子已经在那里了,怎么不出去祸害,不,是出去让百姓欣赏欣赏。 “小姐喜欢安静嘛,又不想出去看那些纨绔子弟。您不是说过有这个时间宁愿静坐一整天的吗?”看来小姐是完全忘记了。 “啥?一整天?我以前一定是有病。”后半句说地只有方绾沁自己听得见,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方绾沁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本小姐要出府逛逛。” 蕊桃没说什么便下去办了,只是眼神有些古怪,小姐自从十岁的时候被外面的地痞调戏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单独出门了,莫非小姐连这个都忘记了? 方绾沁可不管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眯着眼睛想的全是待会要去什么地方玩。 京城的富庶不是一般的小城小镇能比的,毕竟是皇城脚下,怎么着也是皇帝的脸面,再贫穷的国家京城都是要有皇家气度的,而方绾沁对这里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落后。 方大小姐是拿这京城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比当然是比不过的,估计就跟一般小县城里的集市差不多吧,人来人往是够热闹的,不过还是让方绾沁大失所望。 还指望能是个至少不那么落后的地方,就算是清朝也行啊,至少西洋玩意已经流入国内,不过这里根本就是唐宋时期的样子,方绾沁懵了,问了一个在蕊桃看来很傻的问题:“蕊桃,今年是哪一年?皇帝又是哪一个?” “回小姐的话,今年是丰禄四年,当今圣上也就是丰禄皇。” “丰禄?”方绾沁努力地想从自己所剩不多的历史知识里寻找出这个名字,奈何根本想不出来,只好换了一个问法:“那我们是在中原吗?” 蕊桃被方绾沁问得一愣:“小姐,什么是中原?” “中原就是……呃,不对,是我在问你,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来问你,我们国家的名字是什么?”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是在马车里,除了蕊桃谁也看不到。 “国号当然是玄武呀。”蕊桃已经习惯了,从小姐醒来到现在,她已经确定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玄武?”方绾沁为之失笑:“总不会还有青龙、朱雀和白虎吧?”这不是中国古代的四方神兽吗,看来还是在中国嘛,可是这个时代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还没有全部忘记嘛!”蕊桃有些诧异,“不过不是白虎是墨虎,据说墨虎国如今的皇上是篡位夺来的皇位,不屑延用以前的国号,所以改叫墨虎。”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家百里香,出门前方绾沁曾询问过哪里有好吃的,蕊桃告诉她京城最有名的酒家叫百里香,所以方绾沁就把“京城一日游”的第一站设在了这里。 店小二一看见马车的档次就知道来了贵客,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小姐,里面请。” 蕊桃瞄了一眼,道:“给我们收拾一间雅间出来。”语毕取出了一粒碎银给了店小二当小费,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二位小姐跟小的上二楼。” 方绾沁一双眼睛忙着四处打量,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雅间说白了就是客栈里的客房的样子,没有门,门口缀以各色珠帘,桌椅齐备,没有床,而且布置地清新素雅也对得起雅间这个名字,待店小二出去,方绾沁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除了这四个国家还有别的吗?我们国家大吗?” “我们四国是同盟国,只能算是小国,因为我们都附属另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好大好大,我听说光是地方就是我们玄武的好几十倍,而且他们的军队很厉害。” “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既然玄武是小国,那她没印象很正常,说不定那个蕊桃口中的大国就是她知道的也不一定。 “御苍。” “什么玩意?”方绾沁又失望了,又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御苍呀。”顿了顿,蕊桃又道:“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御苍的坏话,哪怕一点点,被人家听到告到官府的话也是大罪。” 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绾沁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事去说他坏话干嘛?不过这个御苍的皇帝是不是太**了?言论自由,嘴长在人家身上,他还能管人家怎么说不成?” 这一说可把蕊桃吓坏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小姐,怎么不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大罪是要杀头的!” 拉下嘴上的手,刚要说什么,店小二端了吃食进来了。 一桌的食物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十分丰富的了,蕊桃制止了方绾沁夹起菜就要吃的动作,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一一插进菜里试毒,看见都没问题了才让方绾沁动筷子:“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方绾沁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世上毒药千奇百怪,怎么能是一根银针就都试出来的?再说了,两个弱女子,杀了再毁尸灭迹的方法也实在是多得数不过来了,再怎么担心,真到要出事的时候还是会出事,还是不要去费这些力气的好。 百里香,香的是酒也是菜,这三个字是玄武皇帝丰禄亲笔提写的,不过这玄武国人引以为豪的酒家在方绾沁看来,也就是中等偏上的程度,香是香,味道一般,毕竟在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胡椒或者孜然之类的东西,以家常菜的标准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 方绾沁边吃边向蕊桃套消息,不时望望窗外街景,也算开心。 不过,坏事的人,马上就来了。 方绾沁所在的雅间就在楼梯近旁,来来去去的人都要经过,本来没什么,坏就坏在这雅间没门,隔着珠帘隐约能看见坐在主位的方绾沁,这不,流氓来了。 “哟,这是谁家小姐,真是天仙一般的可人儿,可是怎么一个人坐在此间用膳?大爷我陪陪你如何?”一把折扇挑开珠帘,进来三个年轻男子。 方绾沁并不说话,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些人,长得还算俊秀,锦衣华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但流里流气的气质却更像流氓地痞,而门外,还有好几个家奴打扮的男人站着,这么说来。她是要被调戏了?想到这个可能,方绾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兄,看来这小姐也是想我们陪着她用膳呐。”三人之中最矮的男人笑着对那领头的手执折扇的人说道,语气中竟然有谄媚的意思,方绾沁便仔细打量起那个“宋兄”来。 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长相嘛中等偏上,当然是比不上那些妖孽明星的,惟独那双眼睛很有神,虽然笑得有些无赖。 蕊桃看方绾沁一点都没有喝退他们的意思,开始着急起来,可是又被方绾沁暗示不要开口,只好干着急。 那“宋兄”显然脸皮不够后,才被方绾沁盯了一会就有些不自在,好象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很有趣的玩具,只好先开口问:“咳咳,不知小姐贵姓,我等可否与小姐共坐一桌?” 方绾沁叹了口气,流氓是不能这么有礼貌地,不然还是流氓吗? “第一,问别人姓名钱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而且既然是贵姓,当然不是你能问的。第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顺序?应该是先问了我肯不肯跟你们共桌,等我同意了才能进来,你们进来了才问,我若不答应把你们轰出去,没面子也是自找的。”敛了双目,方绾沁旁若无人地继续吃菜,时不时地往街上看看,勾唇一笑。 被方绾沁说得哑口无言,矮子有些恼了:“我们三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 “诶!对小姐怎么能这么无礼?”“宋兄”拦住了矮子,拱了拱手笑道:“是宋某疏忽了,小姓宋,名仰,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孟员外的三公子孟竹和这百里香的少东家万福。” 方绾沁仍是自顾自吃菜,不理他们,这下不止是矮子孟竹,连宋仰也有些恼了,冷哼一声,宋仰道:“本来我们兄弟也不想为难你,谁道你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用强的了。” 衣冠禽兽啊,方绾沁在心理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哦?怎么个用强法?是绑了我还是怎么?” “嘿嘿,过会你就知道了。”此刻说话的是那万福,语气阴沉面容更是阴沉,方绾沁皱起了眉头,本来对这百里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怎么这里的少东家是这么个货色,啧,以后再也不来了。 而蕊桃已经被吓着了,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万一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她死一万次也不够啊,正要说什么,忽听过道里传来两声嚷嚷:“这么多人挤在这过道里干什么?还让不让人过去了?”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方绾沁笑了一下,站起来快走几步到了宋仰面前,“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孟竹和万福愣了,蕊桃愣了,宋仰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方绾沁的手腕:“你敢打我?!”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对、对不起……呜~”方绾沁哭了,是的,她哭了,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 门外嚷嚷的人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一愣,这怎么像是“她”的声音?猛得一掀珠帘,眼前的一幕让他狂怒:“我x你姥姥的宋仰!放开她!她也是你能碰的?!” 也不等宋仰松手,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宋仰拽着方绾沁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而方绾沁已经哭成了泪人,尔后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一看此情此景也是怒火飙升,冲上去就给了宋仰一拳,可怜的宋仰,刚挨了一巴掌又挨一拳,都是莫名其妙,再看那两个来人,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表情……一样的长相。 “沁儿别哭了,告诉我这混蛋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方斐心疼地给方绾沁擦眼泪,狠狠地瞪了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三人。 “呜呜呜,五哥、六哥……呜呜呜……他们说,玩够了就要把我送到吟春阁去,哥哥,吟春阁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很可怕?呜呜呜……”方绾沁唱作俱佳地说着,身体缩成一团地窝在方斐怀里,脸上都是泪水,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用方斐再说什么,方翔已经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了,而宋仰他们在哀号着:“我们没有这么说过啊!!”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这小丫头是方尚书的千金,打死他们也不会去招惹的。 而蕊桃还在不可思议方绾沁说变就变的脸色,太可怕了,小姐太可怕了…… 宋仰三人被方斐方翔教训了一顿后赶走了,方绾沁抽抽哒哒的模样让两兄弟心疼不已,好半天才哄得她又笑了,两人才松了口气,询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本想带蕊桃去城外河边走走的,可是到了半路上觉得肚子饿了就来这里吃点东西,没想到碰到这几个坏人,要是哥哥没来,我、我……”说着眼眶又要泛泪出来。 “以后要出门,就多带几个护卫,再不然问二哥要几个禁卫军跟着,碰到这些人渣就打,敢欺负我妹妹,找死!”方翔恶狠狠地说道。 “禁卫军?”方绾沁眨眨眼睛,眼泪又不见了,又是好玩的东西。 “嗯,二哥禁卫军统领,要几个没问题的。”一桌子酒菜本来也没吃多少,可是方斐方翔一进来,就跟秋风扫落叶似的,时不时两人还暗瞪几眼,蕊桃和方绾沁面面相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那大哥是做什么的?还有三哥四哥和你们呢?”一个尚书一个禁卫军统领,方家还有多少人能惹得起? “大哥是宰相大人的学生,以后会接替父亲的官职吧。”嘴里塞满食物,方斐囫囵道,“三哥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成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具体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四哥就厉害了,是镇国大将军,至于我们两嘛,就在四哥手底下做做副将了。” 方绾沁无言,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树大招风。 本家这一脉,除了老三方允之外竟然都是这么重要的职位,朝堂上不说,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尚书职位,可是宰相大人的学生是什么概念?就是只要师徒关系好,方睿做什么决定宰相都是会支持他的,而宰相的支持又代表了朝堂上近半官员的支持,天呐!镇国大将军就更不用说了,兵权在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造反也没什么难的吧。 看这兄弟俩一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方绾沁隐隐猜到方酉把女儿送进宫的原因了。 其实方绾沁真的是没那么聪明的,托那些穿越小说的福,这种情形实在是看过不下十遍了,所以想不出后着的方绾沁没心思趟这混水,在她眼里,还是自己比较重要的:“哥哥,既然你们在这里,不如陪我逛逛吧,我怕又有人欺负我。” “不行,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办,不然这样吧,我遣个人回家报信,让三哥来或者叫几个护卫来。”方斐没忘记自己还有公事。 作为御苍的附属国,已经好些年没遇过战事的玄武这次有了不小的麻烦。 和御苍彼此压制的另一个大国元武在这几个月里频频骚扰两国边境,更是在多次无果的情况下在三天前转移战场至夹在两国边境处的玄武,玄武本身军事力量就不行,几次下来兵败如山倒,而派去御苍求援的使者毫无音讯,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 元武更是派了说降的使者,丰禄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降,玄武本是御苍的附属国,元武必定不会很重视,真要是御苍和元武打起来,玄武就是战场,届时生灵涂炭自不必说;不降,御苍不出兵救援单靠玄武自己的兵力是支持不住的,一样是血流成河的结果,而和玄武是同盟过的青龙、朱雀和墨虎也是对玄武发出的求援书置之不理呈观望状态,丰禄皇为此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方念既是镇国大将军,一旬前见妹妹无事已携方斐方翔回了边境,如今大败,只名两人回来通报,而两人从皇宫出来,本来是来百里香约见方念的一个朋友,没想到碰到妹妹被欺负。 方绾沁对于打仗完全没收到消息,在世人眼里,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当然没人会告诉她,而边境离京城又还很远,所以京城才能如此平静。 “什么要紧事能比妹妹的安全重要?”方绾沁不屑地撇撇嘴。 “打仗了,一个不好,玄武就要没了。”方斐沉声道,形势有多紧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方绾沁大汗,不是吧,她才刚来这个地方就要打仗啦。再看窗外阳光灿烂的天气,竟隐隐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边境,玄武军营 方念皱着眉头看着沙盘发愣,怎么算,都是输。 玄武实在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了,说是边防驻军,可实际上和元武打过来的军队比,光是数量上就是天差地远,更何况元武都是精兵,而自己这边…… 长长地叹了口气,方念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无能为力。 玄武是御苍的附属国,可是御苍却见死不救,方念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有怎样的未来,而自己这十几万的军队在这几天里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老弱残兵,又怎么能是精兵强将的对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方尚书的家书今早送到,里面说让他作好放弃军队的打算,可是怎么放弃呀?他是将军,这些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放弃了他怎么对得起这些人? 忽然,军营外响起了铮铮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一个士兵猛地冲进来,抖着声音说:“禀将军!元武大军冲到军营了,他们偷袭……”话还没说完,却软软倒下了,背后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刀痕。 方念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士兵倒下后仍然站在他面前的身影:“没想到元帅你亲自来了。” “哼,本帅也没想到你没逃跑。”鲜血顺着刀身地落到地面,“既然你没跑,那就让本帅送你上路吧。” 远在京城的朝堂之上。 年已四十余的丰禄皇帝抖着手将奏折合上,面色苍白:“刚来的奏报,元武派人袭营,我军毫无还手之力,镇国大将军……捐躯了……” 满朝文武哗然,而方尚书更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往后倒退一步。 “方爱卿,是朕的犹豫害了你啊。”长叹一声丰禄皇似乎已经放弃了,径自走进了内殿,一旁的太监高喊一声:“退朝。”竟也似无限悲凉。 一向与方家交好的宰相走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酉:“尚书大人,节哀呀。” 方酉微微点头,脸色很是难看,却并没有失态,拱了拱手:“多谢宰相大人,我儿为保家卫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如今边境已破,我们再无抵抗之力,宰相大人也该早作打算了。”说罢便独自离去,背影是说不出的悲怆。 待方酉回到府中,噩耗已经传回,府里上下悲痛异常,几位女眷都哭红了双眼,唯方老太太只是眼眶微红。 方家主要的人此刻皆聚集在议事厅里,为方家此后何去何从作打算。 “娘,您带着孩子们走吧。”方酉先开了口,“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青龙那些就不去了,御苍也不能去,绕些路去元武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留下自己的孩子去逃命?”方老太太冷哼一声,“要走一起走,要留,我先留。” 底下一片的劝阻声,方绾沁却很理解方老太太的心情,眼前都是自己的后代,都是自己心疼的孩子,怎么舍得留他们下来送死?平时受个伤都心疼的,更何况是死? 他们争论地激烈,方绾沁一个人神游天外。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个木头木脑的方念,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再也见不到了,而自己,好像立刻也要面对生离死别,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老天爷啊,这算哪门子破剧本啊?死一次,穿越过来再死一次?要麻木的。 她还没享受够大小姐的生活,她还没享受够一家老老小小的宠爱,而且这家人这么好,要是…… 方绾沁发现自己怎么也不想失去这家人,也许是因为这半个月的相处,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毕竟同他们血脉相连,可是不想归不想,她毫无办法。 战争,是残酷的。 争论的结果,和方绾沁猜测的差不多,从本家和旁系挑选出几个有潜力的孩子连夜出城,起码要保证方家不会后继无人,由于是逃亡,人不能多也不能有累赘,所以人选只有六个,由方斐方翔每人护送三个,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送去元武。方绾沁赫然在列。 一场战争需要多长时间?占领一个国家需要多长时间?其实也不长。 元武大军屠营后四日,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地杀到玄武国京城,丰禄皇被俘,玄武国灭。此后的几日,元武国血洗京城,不肯投降的官员格杀,投降的圈禁起来。死去官员的亲属家眷则作为战俘押解去元武国都听候发落。 方家男丁,除不在家的方允以外都因拒不投降被杀,连年仅两岁半的方羽也未能幸免,一干女眷亦服食方老太太所给毒药自杀,至此,权倾玄武朝野的方家成了历史。 玄武灭国后,青龙、朱雀、墨虎相继落入元武国手中,御苍却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去增援,有人猜测,这也许根本就是御苍和元武的某种协议。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三 元武与昔日玄武国边境处的小城里多了不少难民,都是从玄武过去的,对于这些难民,元武国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意思就是多这些人不多,少这些人不少,只是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人,百姓有些受不了了,乞丐满街都是,看着实在心烦。 “走走走!该死的乞丐!我们这里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吃!”一间酒楼的门口,店小二踹了一脚乞讨的乞丐,不论是行人还是酒楼里的客人都是见怪不怪。 “小哥,行行好吧,我孙女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怕给个馒头也成。”满身脏污的老人家怀里还抱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圭女圭,跪在地上求道。 “滚!说没有就是没有!再来叫人打断你的腿!”店小二说着,已经有几个护院一样的打手往这边靠过来,老人只好瑟缩着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酒楼里某个带着孩子在吃饭的客人扔了一粒碎银在桌上,拿着两个包子走了出来,追上蹒跚而行的老人,把包子给了她:“给孩子吃吧。” 老人连声道谢,那人也不停留,拽了拽肩上的包裹,准备出城。 这人普通的书生打扮,瘦弱的身子仿佛风都能吹跑,脸上说不上干净,风尘仆仆好象很着急赶路似的,细细一看,竟是方绾沁,而跟她一起的孩子,是方和。 “哥哥,我们去哪里?”方和有些累了,一个月前就为了躲避官兵和方斐还有堂弟失散了,又连续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刚刚到这里,又为了怕引人注意晚上只敢睡破庙,一路下来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去找晚上睡的地方。”方绾沁也是疲惫万分,这身体太娇弱了,每天都像蜕层皮那么痛苦。 “嗯,我们不找个地方停留吗?”方和也是懂事,并不埋怨,却还是渴望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不至于这么颠沛流离。 “再过几个城镇吧,至少离边境远些。” 风餐露宿两个月,几乎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现在最奢侈的住所就是能有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就好,实在不行铺了稻草一样睡,天渐转凉,恼人的蚊子是少了,可是夜里越来越冷,方绾沁别的不怕,就怕方和生病。不是没钱,是实在不敢去看病。 两人一路走来,寻到了一处废宅,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在这里过一晚上,方绾沁稍稍收拾了一下,而方和去拾来了不少干柴,今夜能睡得暖和些。 方绾沁自出来后一直睡得很浅,所以当废宅里来人的时候,她一下就惊醒了,所幸火堆已经灭了而他们睡的地方又比较隐秘,没被人发现。 “他姥姥的,今天一单生意都没做成,明天可没饭吃了。” “没办法,有钱人都不在这个地方待了,老大说要不是山寨不能搬,早走了。” “你说怎么办,寨里面百十口人要吃饭,又没得抢,这不是迟早得死吗?” “谁知道那皇帝怎么想的,都两年没下雨了还要出兵打仗,难不成还靠玄武那种小国给我们供粮食吗?” “哥几个都少抱怨几句吧,宫里的人做事咱小老百姓是不懂的。” “嘿嘿,三当家的您怎么还能是小老百姓啊,您可是放着状元郎不当跑来当山贼的牛人啊!” 之前说话的人用手里的折扇敲了其他几个偷笑的人的头:“叫你们别提这事还提?想挨揍是不是?” 几个人说的话让方绾沁越听越心惊,敢情这几个人是山贼啊?此刻方绾沁竟觉得怀里揣着的那几千两银票变得烫手起来。不行,不能让这几个人发现自己,方绾沁打定主意就想唤醒方和,推了两下却不见方和醒过来,无意间碰到他的脸却是滚烫,他发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方绾沁感觉着方和身上的温度不低,这要是烧久了说不准就烧成个弱智了,可是外面那帮山贼也不是吃素的,山贼是什么人物?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更何况自己身怀巨款又是女儿身,万一劫财的时候被发现了,那自己就杯具了。 就在方绾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声低喝:“是谁?!” 原本出于习惯四处巡视的司暮槿被黑暗中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连忙拿出火把照亮,只见一个满身泥土的书生睁大了眼睛在看着他,满是脏污的脸上也看不清面容,边上还躺着个孩子。 被发现的一瞬间方绾沁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信息,跑?太没义气了,不跑,怎么死都不知道,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把这伙人没那么十恶不赦了。方绾沁于是学起了前世看过的各种电视剧里的求饶情节,跪在地上磕头:“大爷!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病了!求求您……” 当然方绾沁没那么傻实打实地磕到地上,一直用手背垫着。 听到动静的山贼们也都跑了过来,司暮槿把火把给了一个同伴,走上前扶住不住磕头的方绾沁让她不要再这么磕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兄弟俩是从玄武边境逃过来的,弟弟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生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大爷,求求您帮帮我吧!”方绾沁说完又要磕头,却被司暮槿扶着肩膀弯不下腰。 司暮槿就着火把的亮光仔细地端详着方绾沁,别的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方绾沁那双眸子在水色流转下亮的有些晃眼,再看她那瘦弱无骨的小身板,司暮槿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探了探地上躺着的方和的额头,温度不是一般的烧手:“大猛,快去取些清水来。” 山贼其中一人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司暮槿放开了方绾沁,转而为方和诊脉,嘴上倒是没闲着,和方绾沁白话了起来:“小兄弟今年多大啦?” “十四。”方绾沁蹲在边上伸长了脖子查看着方和的情况,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段流亡的日子都是方和在边上陪着,她早已认可了方和是她弟弟这件事。 司暮槿半晌后收回了手:“应该是受了风寒又身子疲惫的缘故,只是这里没有药草,只能给他用凉水敷到天亮然后再去找大夫了。” 听到他的话方绾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碎银没剩多少了,不知道够不够看病的,身上虽然有银票,可是面额太大她都不敢去钱庄兑,万一人家要是起了什么歹心她和方和两个人完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料。 看方绾沁不说话皱着眉为难的样子,司暮槿也便明了了:“是没钱了吧?” 一旁的几个山贼一听到司暮槿说出这话来,立马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要说这三当家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同情心太泛滥了,每次出去打劫都会被他送掉不少银两给路上遇到的乞丐、难民之类的,为了山寨里养着的百十口人着想,一名山贼走上前说:“咳咳,三当家,我们实在是没能力接济他们了,寨子里也没有余粮了。” 司暮槿无言,兄弟们似乎对自己这个习惯颇为看不惯啊,白了说话的山贼一眼,司暮槿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拎出一个布袋,好吧,这玩意儿实在是看不出有钱袋的样子,在手里掂了一下,里面约模有六七两的碎银,全都扔给了方绾沁,完全没有准备的方绾沁接的手忙脚乱的:“我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这些你拿去给弟弟看病吧。” 方绾沁拿在手上的布袋还残留着司暮槿的体温,对于司暮槿出乎意料的举止还真是有些不明白,傻傻地接了句:“那我该去哪里还给你?” 司暮槿一怔,这小子还真是有些可爱,笑了一下:“你若是日后想还我,那就来御风寨找我吧,就在鱼龙山的山坳里。” 方绾沁这才有空好好地看看司暮槿的模样,墨色长发轻轻地束在身后,让整个脸庞略显稚女敕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不像现代的那些男人都懂的用发型修饰脸型,朗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鼻梁挺而直相比人品也不差,上薄下厚的唇形笑起来端的好看,又是一个极品美男啊:“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上去就说喊你们三当家的出来吧?肯定当我去找茬呐!” “你这娃儿也真是有趣,我叫司暮槿,姓司马的司,日暮的暮,木槿花的槿。”司暮槿好笑地答,这小家伙可真有意思。 “嗯,知道了。”方绾沁接过大猛递过来的水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会带水盆出来不是,方绾沁想帅气地撕下一片衣角,电视剧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嘛,奈何自己那点小力气不够,使了好几下劲都没使上,好险脸上灰扑扑地看不出颜色来,不然一定是更丢人。 几个山贼哈哈大笑,还是司暮槿忍着笑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料子递了过去:“没事没事,咳咳,以后等长大了就行了。” 就这样,山贼们占据了前厅,而方绾沁在后面照顾方和,司暮槿也在后面照应着,就怕方和出现什么状况方绾沁无法应付,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天大白了,几人才分开,司暮槿带着山贼回山寨,而方绾沁则背着方和返回了昨天经过的镇子寻找大夫。 镇子离废宅不远,也就一小会功夫就到了,方绾沁满街看着招牌,目光定在“回春堂”三个字上面,自语道:“这应该是医馆吧?进去看看。” 方绾沁背着方和走进了回春堂,进门就是一排又高又大的柜子,柜子上布满一个个的小抽屉,抽屉上贴着一张张纸条,一眼扫过去,都是方绾沁听都没听过的中药名字,几个小伙计撑着下巴打着呵欠,一看见进来的方绾沁,连忙走出来招呼:“这位公子是要看诊吗?” “是,我弟弟受了风寒,大夫呢?”方绾沁随着伙计的引领将方和放在了一张软塌上,方和的情况很不好,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滚烫,四肢却是冰凉。 “我这就去叫先生。”伙计犹犹豫豫地看了方绾沁一眼就进了内堂,看这小哥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打扮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先生多半是不会医的,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先去请先生出来吧。 当年过半百的大夫从内堂一步三摇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方绾沁心里有些恼,真要是什么急症病人不是就被他给耽误死了,再看那货脖子里有她小指粗的金项链,方绾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是个庸医就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自己手上就那么点银两看来绝对不够,银票……估计这头刚拿出来那货就能联系人把自己给宰了。 大夫慢条斯理地在方和边上坐下,袖袍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双手上竟然有五六个嵌着宝石的金戒指,看得方绾沁一阵无语。 “小兄弟,咱们先把诊金谈一下再诊脉吧。”大夫半眯着眼睛,一串数字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诊脉五两,药材上面三排十两一钱,中间三排八两以前,下面三排五两一钱,你要是钱不够就走吧。另外,从我这里出去的病人别的医馆是不敢收的。” 大夫这番话说得方绾沁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分明是黑诊所啊!这五两十两八两的,她身上的碎银加上司暮槿给的也不过才十两左右,这病怎么看得起? 大夫看方绾沁不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没钱还来看病?带着你弟弟出去吧,兴许身上的钱还够买一张草席卷一卷的。” 战乱时期,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方绾沁此刻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银票拿出来?拿出来,说不定他俩还没出这门口就被谋财害命了,不拿出来,方和的病怎么办? 此时,方和从昏睡中幽幽醒来,正听到大夫说的那句话,模糊的脑海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说:“哥哥,我们不在这里看,我还能坚持。”说着就要坐起来。 方绾沁毕竟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呵护得很好的尚书千金,不会干那种让自己和方和陷入险境的傻事,咬一咬牙,便搀起了方和,现在只能试试看是不是能追上司暮槿一行人了,如今在她看来,这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庸医却是连山贼都不如了。 大夫也不阻止他们,仍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本来嘛,没钱来看什么病?浪费他的时间。 方绾沁沉默地背起方和,拦住了一个路人讯问了鱼龙山的方向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镇子,烈日当空,脚底下的鞋子磨破了也没有知觉,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男人的脚程是背着方和的方绾沁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虽然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可是这之间的差距也只是越来越大,背上的方和烧得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这让方绾沁心急如焚,万一要是真给烧傻了那可怎么办?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在镇子里清晰可见的鱼龙山竟然这么远,而天色已近日暮,在这深夜里带着个病人在山里面赶路方绾沁实在是有些心悸,看来看一片通红的西方天幕,方绾沁闷头赶路,只求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过夜。 山里本来就没路,要不是方绾沁的方向感还不错,说不准就迷失在这山林里了,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宿营的时候,前方灌木后面却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然后就是用粗壮的树木围起的粗糙栅栏和瞭望台,足能同时进出四辆马车的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方匾额,铁画银钩的“御风寨”三个字在傍晚的霞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夕阳连最后一点光都隐没在山的背后,方绾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四 火光代替阳光照亮了整个山坳,刚接班的两个山贼有说有笑地爬上瞭望台,其中一个山贼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那片空地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方绾沁,大声喝道:“什么人!” “呃,咳咳,我是来找司暮槿还钱的。”方绾沁回答得一点都不心虚,本来就是,司暮槿给她的钱她一分都没花,现在可不是来还钱的么。 “小二子,咱寨里有叫司暮槿的吗?”有吗?好像没有这么拗口的名字吧? “你真是,司暮槿不是三当家嘛!”小二子不在意地回道。然后:“啥?还钱?”两个山贼面面相觑,三当家难道出去放高利贷啦?怎么还有人来找他还钱的? 刚刚问话的山贼皱着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今儿个下午大猛回来跟我抱怨说三当家的又乱发善心,昨天夜里在一个破宅子里过夜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一对乞丐兄弟,还把陆姑娘给他缝的钱袋也一并送了。大猛好像提了一句那小乞丐挺有意思,还说要还钱给三当家呢。” “那,我进去禀报一下,你在这看着他们。”说完小二子就飞也似的跑了下去。 宅子里朝南房间中的一个,刚吃完晚饭的司暮槿点燃了煤油灯,取出前几日没看完的书准备继续看,打扰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敲门了:“三当家,门外来了个人说要还钱给您。” “嗯?还钱?”司暮槿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是怎么回事来,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煤油灯上那如豆跳跃的灯火,瞬间想起那双因水色流转而亮的很是晃眼的眸子,于是笑了:“是一个大一些的男孩带着一个小孩吗?” “是,大的背着小的。”小二子因司暮槿的笑而晃了眼,三当家笑起来真是好看呀。 背着的?司暮槿敛了笑容,然后想到他一个小孩给弟弟看了病哪来的钱还?又想到从废宅到山寨他们几个大人都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达,他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还背着弟弟,岂不是从他们走了之后就跟过来了?那他弟弟有没有看病?思及此,司暮槿霍得站起来:“走!领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小跑至山寨门口,司暮槿没有直接开门出去,而是上了瞭望台,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认出了方绾沁:“你怎么……” 早已听到动静的方绾沁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背后方和的呼吸越来越浅,她觉得心里没底:“司暮槿你快下来看看我弟弟,镇子里的庸医说钱少了不给治,你快下来看看他!” 命令小二子下去把侧门开开,司暮槿直接从瞭望台上一个纵身跃了下来,从方绾沁背上抱下方和让其躺平,右手三指搭上他的脉搏开始把脉,面沉如水,没一会便唤来小二子:“你现在赶快去把二哥请到我房里,速度要快!”说完自己利索地抱起方和往寨子里走去。 司暮槿知道自己的半吊子医术断断小病还行,方和的脉象他都看不懂,只好让人去请二哥。 “司暮槿,我弟弟要不要紧?”方绾沁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暮槿旁边,心里不住地发慌,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就应该顺着那庸医开的价让他给方和看病?方和的脸色好白,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没事的,我二哥是出了名的神医,你弟弟的这点小病还难不倒他,你尽管放宽心。”司暮槿脚步不停,一边安抚着方绾沁的不安。 方绾沁紧步跟着司暮槿,没走出多远却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背着方和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加上司暮槿的面色让她觉得不安,此刻没走两步双脚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听到动静的司暮槿回头,看见方绾沁跌坐在地上,再看那破烂的鞋子和脚上伤口沁出的点点血迹不由皱起了眉头,正要有所动作,却见一人似从天而降般突然落在方绾沁身边,一袭黑色长袍被风带出一丝潇洒的味道:“你先去,我来。” “大哥!”司暮槿的声音透着惊喜,外出办事三月余的大哥终于回来了。 “快去。”上官御风抱起地上的方绾沁,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施展轻功飞跃而去,临去前不忘催促司暮槿。 轻功实在是门再好不过的功夫了,方绾沁被抱在上官御风的怀里,也就几个起落的功夫,来到了离正门很远的后院井边,上官御风让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自己提了水桶去打水:“洗洗伤口,回头去给你找双鞋。” 方绾沁只觉得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这个男人是什么玩意儿?也没问人家同没同意就直接把人掳来了。加上白日在回春堂受的气,背着方和走了一天山路的委屈,方绾沁在此刻爆发了,破口大骂:“混蛋!谁允许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我有说你可以吗?我流血是我的事情要你多管闲事做什么?我跌倒我走不动我爬也会跟过去!谁要你多管闲事了?你这只自大的沙文猪!”方绾沁连珠炮似的指责其实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谁管他知不知道沙文猪是什么意思,只管骂出口就是了。 背对着方绾沁打水的背影明显地顿了一顿,方绾沁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身体,再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努力试了几次,方绾沁因惊吓而理智回笼,擦!这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啊! 方绾沁在现代是标准的85后,从小被武侠小说和电视剧电影荼毒,在明白眼前的家伙会隔空点穴这一手后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妈呀,这家伙的武功那么高,要让自己死那办法多得是,想到电影里面功夫高手将对手生生撕成两半的情节很没胆地吞了口口水,嚣张的气焰也偃旗息鼓了。 上官御风将盛满了清水的木桶放在了方绾沁的脚边,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巾浸入水中,蹲子轻轻地抬起方绾沁的左脚开始帮她清洗伤口。要是此刻有山贼经过看见这一幕,表情一定精彩。 上官御风本应在今晨抵达山寨,但是在进山的时候看见了有趣的事情,所以便一路尾随方绾沁直到刚刚才出现,怎么说,他对眼前的小男孩很感兴趣。 山路难行,一个瘦弱的男孩背着一个比自己轻不了多少的孩子整整走了一天,期间磕磕绊绊体力不支摔倒了不知多少次,仅仅休息了半刻钟而已,身上仅剩的干粮都被她喂给了弟弟吃,自己就喝了几口山泉,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 手上动作轻柔,清洗的越多上官御风的眉皱的越紧,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双脚乃至膝盖,到处可见大片的擦伤和各种上,几乎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了,上官御风好奇地问:“你都不觉得疼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上官御风不解地抬头,看见方绾沁紧抿着嘴唇恶狠狠地看着他,额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该死,本来已经痛到麻木的伤口因为他的清洗又开始钻心地疼,特别是那些擦伤,更是疼得像火烧一样,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啊魂淡! 上官御风这才想起她被自己点了哑穴,左手随意地在她胸口上点了一下,方绾沁立刻觉得憋得难受的气顺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方绾沁从上官御风手里夺回自己的脚,连连吹气,嘴巴居然还有空说话:“丫丫的呸的!你丫就不能轻一点啊?会痛死人的你知道不?不是在你身上你不疼是吧?” 要命,刚刚还不觉得,现在一喊痛,全身的骨架都像要散了一样地难受起来,这身子是有多娇弱啊?她以前可是参加过市里面铁人三项比赛的,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的身子这么不济,不行不行,她得好好锻炼锻炼。 一言不发地听她埋怨完,上官御风没有说话,而是抓起她的另一只脚开始清洗伤口,然后不意外的听到她杀猪般的叫声,虽然震耳欲聋,可是上官御风觉得比点她哑穴来得好。 伤口要是清洗得不干净容易发炎,所以上官御风洗的很仔细,洗完之后还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粉给她涂上:“这是雁语自己研磨的药粉,很快就会不痛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沁。”药粉敷上伤口之后传来的丝丝凉意缓解了方绾沁的疼痛,她还没有没防备到这种地步,将名字中间的绾省去了。 “方庆?”上官御风微微扬眉,姓方? “不行?”方绾沁没有去看他,而是专心于自己的双腿,完了完了,这么多伤口,结了疤之后肯定难看死了,她还想以后穿裙子秀美腿的。 上官御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转身去给她找鞋。 上官御风除了是御风寨的寨主以外,另一个身份在山寨里只有唐雁语和司暮槿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朝廷任命的威武将军,虽然是个将军头衔,事实上却只领俸禄不干事的闲职,三个多月前元武国皇帝发来密诏找他回京,他领命去玄武国方家寻找一样东西,只是却一无所获。 方家满门死得都差不多了,但是逃掉了几个小孩,如今方绾沁的出现让他觉得她会不会就是从方家逃出来的孩子之一。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方家本家一脉九个孩子,方睿方迪和方念都被证实已经死了,在方家剩下的人中也找到了唯一的女孩方绾沁和最小的方羽,这样一来在逃的就只剩下方允方斐方翔和方和,这几人中没有一个是十几岁的年纪。 上官御风不知道的是,方老太君为了能让方绾沁顺利月兑走,让平时伺候她的蕊桃换上了她的衣服替了她,反正方绾沁十岁以后就没有出过门,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数年以后再遇见熟人,谁又能保证能认出她来?毕竟女大十八变。也不得不说方老太君这一招十分狠辣,毕竟蕊桃原本是有生还的机会的。 方绾沁也不知道方老太君对她的爱让她躲过了一劫,只是还在纠结自己的双腿会变成什么样。 另一边司暮槿的房里,方和躺在司暮槿的床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在给他诊脉,眉头轻蹙,而司暮槿则一脸焦急地在边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抬眼看看门外。 “三儿,你这是哪里找来的麻烦?”唐雁语收了手就走到一边的水盆边洗手,他有洁癖,稍稍一点脏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方和身上脏的跟乞丐没两样,也真亏司暮槿还能把他放自己的床上。 “怎么?很难治?”司暮槿听到这话也没觉得很意外,他刚刚也替方和号过脉,那脉象自己根本看不懂。 “按你说的昨天晚上的脉象分明就只是受了风寒再而已,可是现在看,他是中毒。”用手巾擦干了手,唐雁语在桌边坐定,拿起司暮槿最钟爱的紫毫笔开始写药方:“我先开几味药治治他的风寒,身上的毒要下针。” “中毒?”这下司暮槿是真的意外了,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中毒?于是追问:“是不是在山里被什么毒虫咬了?” 唐雁语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刚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累死蛇虫咬伤的伤口,大部分都是刮伤之类的,你又说作业诊出来是风寒,那估计就是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中的。” “刮伤的话也可能是被山林间有毒的植物给……”司暮槿没把话说完,因为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了,一直是方绾沁背着方和走,没道理方绾沁没事而方和中毒了啊,再说一般因外伤中毒的话伤口处会呈现黑紫色,唐雁语是众所周知的神医,他没说有这样的伤口那就绝对不会有。 唐雁语唤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徒弟,让他去抓药:“中毒的途径有很多种,在我看来这也不是因为服食毒果引起的,因为内脏受的影响很轻微。” 司暮槿皱着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要问问清楚才行了。对了,大哥回来了。” “哼,这个甩手掌柜还知道回来啊。”唐雁语冷哼一声,表情和语气都透露出不满。 当初他根本是被上官御风那个谎话精给骗了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山贼的,他以前觉得山贼好潇洒好自由,可事实呢?成了这个山寨的二当家之后处理这个处理那个哪还潇洒得起来?不但要管寨里人的吃喝拉撒,连谁家男人出去打劫的时候上了窑子被婆娘发现两口子吵架的事情他也要管,还潇洒个屁!而那个罪魁祸首呢?出事的时候人都找不到,事情一办妥就来人前晃悠说点风凉话,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 看见唐雁语不善的面色司暮槿识趣地闭了嘴,刚巧推门进来的上官御风听到了唐雁语的话嘿嘿一笑:“呵呵,这不是能者多劳么,二弟你就多多担待啦。” 一看见正主,唐雁语就爆发了,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指着上官御风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嗯?一声不吭地跑了三个多月,寨子里这么多人快饿死了你也不管,怎么着?大当家这么好当啊?我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会跟着你到这鸟地方来?来之前骗我说这里如何如何清静如何如何自由又如何如何风景优美,我去你的!你就是一说谎都不带眨眼的骗子!……” 跟在上官御风后面进门的方绾沁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行啊,这男人有泼妇气质啊,用手肘拱了拱同样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司暮槿:“喂,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谁跟这混蛋是一对?!” “谁跟这庸医是一对?!” 两声咆哮让方绾沁忍不住嘴角抽搐,怎么办,一不小心给猜对了,这两人连骂人都这么有默契。偏偏方大小姐又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轻咳了一声,作出一脸真诚状:“你们放心,我懂的,我爹说在真爱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两个互相喜欢而瞧不起你们的。” 司暮槿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暗暗佩服方绾沁的勇气,但不知道该说她不知者无畏还是说她傻,这两货都是暴脾气,万一当场把她灭口了咋办? 谁知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上官御风只是用眼刀狠狠地凌迟了一番就走了,而唐雁语还是一声冷哼,也回自己房间了,这些换司暮槿不相信了:“难道改性了?” 方绾沁只是笑而不语,轻轻地坐到方和的床边查看他的情况,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弟弟怎么样?”看司暮槿一时回不过神来,方绾沁只好自己开口问。 “哦,我有话问你。”司暮槿也走到床头来,“今晨我们分别之后你和你弟弟去过什么地方?” “去了镇里的医馆啊,就是那家回春堂。”方绾沁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二哥说你弟弟中了毒,不是毒虫咬的,也不是因为被有毒植物割伤而中的毒,也不像是误食了什么毒果,所以我才问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顿了一顿,司暮槿又问:“那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之类的?” “没有啊,我们分开之后我带着小弟直接去了镇子,进阵就看到了那家回春堂医馆,可是那个死爱钱的大夫漫天要价我根本付不起,只好背着小弟来找你们了,期间也就问了一次路而已。”方绾沁根本想不通,他们俩现在就是一副乞丐样,谁还会对他们心怀不轨啊?再说就算要不轨他们也不可能顺利到山寨里了吧? “唔,这就奇怪了。”司暮槿也是想不通,听她说死爱钱的大夫,又问:“回春堂的诊金很高吗?镇子上一般的医馆我给你的钱足够抓三服药了。” “还说呢,那庸医说诊费五两,药还分五两、八两和十两的,卖了我们两也没那么多钱啊!他还说从他的医馆出去就不会有别的医馆会接待我们了,我那时候都快急死了,也不敢瞎耽误功夫再去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奔着你们这就来了。”方绾沁说话间打了个呵欠,上下眼皮也是一个劲地想要互相拥抱。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睡过,困是理所当然的。 司暮槿好笑地看着她终于支持不住地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晚上只能去跟唐雁语挤一挤啦,明天再给他们安排住处。吹熄了灯,司暮槿出去之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九、四当家 难得下山,唐雁语对山下的热闹非常感兴趣,一大早就拉着方绾沁赶集去了,也不管人家昨晚又费神又费力,不过方绾沁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些喷着血的尸首就浮现在她的眼前,还不如和唐雁语去逛街。 时间还早,集市上的人不多,又因为两年没下雨,镇上的集市显得很是萧条,买卖蔬菜的几乎看不到,只有几家布庄之类的还在营生,方绾沁皱着眉看着:“这样下去饥荒是迟早的事情。” “是啊。元武国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整个国家都是依靠一条名叫沐川的水源而活。沐川从东到西贯穿了整个元武国,支流多不胜数,就连经过我们寨里的那条小河也是其中之一,连续两年闹旱,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唐雁语在到御风寨之前也是游历过不少地方,不然也不会以二十四岁之龄得神医的封号了。 “你们没有蓄水吗?”听起来沐川是条大河呀,天灾最是无情,出个洪灾旱灾那是多劳民伤财的事情,怎么着也该有几个大坝吧。 但是显然唐雁语所理解的蓄水和方绾沁所说的蓄水不是一个意思:“旱了两年,蓄再多的水也该用光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沐川是条大河吧?雨水充沛的时候把水保存下来,等到旱季的时候拿出来用,或者自造一个循环系统,自制雨水,没有吗?”方绾沁所说的水利工程的概念让唐雁语莫名其妙:“天上掉下来的雨,太阳晒几天就干了,怎么保存?再说你保存得再多,又够旱季用多久?还有那个循环系统是什么?雨水还能自制的?” “呃,咱们不说这个。”方绾沁无语,在这个人们还不知道雨水的来历的时代去谈什么水利工程根本就是扯淡,再说这个民生大事轮不到她来操心,倒是该给山寨里做一个这个东西,不然她迟早也要饿死的。 “你心里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多。”唐雁语白了她一眼,那一眼也是顾盼生辉,看得几个路上的行人都变成了木桩。 “您别乱抛媚眼成么?我要是也对你动心了,你们家土匪头子就该吃醋了。”方绾沁取出钱袋拿了两个铜板买了两个白馒头,一个给了唐雁语一个自己吃,现在白馒头都是奢侈的食物啦,肉包是想都不用想了。 “啐,没事提他干嘛?”唐雁语话说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明媚地让方绾沁都嫉妒。 “对了,你看我说的那个主意怎么样?”方绾沁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窑子,好像从到古代开始,开一家窑子就成了她的梦想。从玄武过来的路上,沿途看到的都是不把女人当人的事情,连自己的妻女都能随意买卖,女人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值钱。方绾沁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这个时代的观念就是这样,她不觉得自己可以伟大到改变别人的思想,但至少救一个是一个。 “窑子那事?”唐雁语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本身对于窑子这种地方就没什么好感,虽说方绾沁的出发点似乎是好的,可是如果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前提下的话,他还是觉得不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窑姐不卖身,我听得糊里糊涂的。” “你见过花魁吧?那些窑子里面你花个几千两都只能见一次的女人,还有就是那些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客人来了,可以陪吃饭陪喝酒,就是不陪睡。”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间房子前,这间房子就坐落在市集所处的那条街上,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地处商业黄金地段,而这里,就是朱仁在这个镇子上的一处房产。 “那还叫窑子吗?”唐雁语为之失笑,一个窑子可以有几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但不可能人人都是,那还怎么做生意? “那就不叫窑子呗,名字那么多我还不相信取不出个好听的了。”方绾沁取出钥匙开了锁,两人走了进去,“我一路从边境过来,为了几个钱把自己老婆、女儿当牲口卖的事情看了太多,其实谁没有母亲?为什么能善待自己的母亲却不能善待别人的母亲呢?这里面差别有那么大吗?或许你觉得我做这个生意和开窑子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要女人以色侍人,但是我可以说只要她们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们,而她们在这里赚的钱我也不会少给她们,她们原意留下来我无条件收留,原意走我也不拦着,这样总比被别人卖来卖去强吧?” 房子内部还挺大,好像原本是家客栈的样子,一楼大堂,桌椅板凳俱在,二楼三楼是客房,方绾沁觉得只要稍微改建一下就好了。 唐雁语不语,但内心已经被她的言语征服了:“要知道,就算你这么做,别人也不会因此说你一句好话。” 方绾沁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唐雁语:“我不需要别人说我的好话,我只是暂时投靠在你们山寨里的一个难民而已。” 唐雁语怔怔地看着方绾沁,他知道自己的相貌是少有几人能比得过的,他也知道方绾沁本来就是个美人,可是看着方绾沁此刻的这个笑容,他竟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医者父母心,自己做的尚且不够。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近晌午,既然已经决定将回春堂作为一处据点,司暮槿就让朱仁的原配出面把几个伙计学徒都打发走了,抢来的财物也只是安排几个人把那两箱珠宝运回了山寨,地契和银两都留在了这里以作周转,把医馆改成药店要做的准备也不少的。 唐雁语一回来就拉着上官御风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方绾沁看在眼里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于是去说服朱仁的几个夫人去了,几番利弊权衡,朱仁的原配问她:“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条件?” “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方绾沁拍了拍尚且平板的前胸,虽然她是女人,但现在说出来的话也是绝对不会反悔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契约。”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下,道:“那就签。” 于是方绾沁唤来倒霉的司暮槿,她说他写,几个女人看过没问题之后都按了手印,就这样,在司暮槿看来极度不合理的契约就成了定局。 “你胆子倒是不小,我还没同意你就敢和她们订契约。”上官御风看着方绾沁手上的契约没好气地说。 “你会同意的。”方绾沁看了一眼唐雁语对上官御风眨眨眼。 一向脸皮厚比树皮的上官御风也因她暧昧的眼神红了脸,假意咳嗽了两声,道:“要我同意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会是什么刁难人的条件吧。 “和我们结拜,做御风寨的四当家。”他想过了,撇开方绾沁的身份不谈,就经过这一夜她所表现出来的气魄、胆量和智谋都是自己三兄弟不及的,留下她等于留下一员大将。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但诚如她所说,既然身份都能是假的名字又为什么不能是假的呢,是他太想当然了,再退一步,就算她真的是那个什么方家的人又怎么样?方家上下连老带少、连主带仆都死得一干二净了,要找到另一些方家的人来指正她几乎不可能,自己又在这里穷担心什么呢?所以才有了这句话。 “哈?”方绾沁被他说蒙了,用手指着自己问:“我?四当家?你脑子没坏吧?” “我很好,谢谢关心。”上官御风难得心情大好,几天来跟她说话吃瘪的都是自己,难得看到她露出这么精彩的表情,自己的决定果然正确。招招手唤来一个山贼,上官御风笑道:“准备香炉和酒,咱们要和四当家结拜!” 晴朗的天空蓝得像能滴出水来,回春堂后院的空地上一张桌案朝南而置,桌案上放着一个颜色古朴的香炉,三根线香正升腾起袅袅的轻烟。桌案前跪着四个人,每人面前一个空碗,一个山贼端着酒坛站在一旁等候着。 “我上官御风,愿与唐雁语、司暮槿、方庆……对了,四弟你真名是叫这个吗?”上官御风一本正经地说着誓词,说到一半却又停下来问方绾沁,方绾沁翻了个白眼说:“我叫苏晚沁,夜晚的晚,沁人心脾的沁。”说完偷偷地在背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打了个叉,她不是故意要骗人的,实在是用真名太危险了,天上若真有神灵要体谅她。 “呵呵,果然不是真名。”上官御风一副一切如我所料的表情,整了整神色,重新说道:“我上官御风,愿与唐雁语、司暮槿、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说完接过山贼递过来的小刀划破手指让血流近酒坛里。 “我唐雁语,愿与上官御风、司暮槿、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我司暮槿,愿与上官御风、唐雁语、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我苏晚沁,愿与上官御风、唐雁语、司暮槿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一声声的誓言激奋人心,当方绾沁割破自己的手指的时候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虽然上官御风的目的不明,但是她能感觉唐雁语和司暮槿的真心,想不到男人的情意是这么感人的东西。 混有四个人鲜血的酒被注入四个空碗里,淡淡的红色预示着四人今后将亲比骨肉,方绾沁一口饮尽了碗中的烈酒,虽然呛得直咳嗽,虽然很快就昏昏欲睡,但,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四儿,你是女人? 方绾沁醉了,出生那么多年没滴酒未沾的她醉得轻而易举,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一边被人送入房间休息,因第一次杀了人而无法入睡的她终于得意安睡。 把她安置在好,唐雁语无奈地去煮醒酒汤了,说到底方绾沁还是个孩子,这么轻易就醉了,让人心疼,司暮槿留下来照顾她。 “干杯!干杯!小爷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方绾沁仍然不肯安静,一只手伸得直直的要也不知做梦在和谁喝酒,“司暮槿……谢,谢谢你……” 司暮槿无言地笑了,替她把手放进被子里,又掖好了被角就出去了,司暮槿不知道的是,此后他多次为方绾沁奋不顾身都只是因为她这一句谢谢。 司暮槿出去的时候,上官御风正倚在门口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真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小子。” “你不也是吗?”司暮槿关上房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厨房方向。 上官御风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抬头看天,连续两年不曾下雨的天空依旧蓝得透彻,他已经不再去考虑方绾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现在她是他的结拜兄弟,和唐雁语、司暮槿一样是他原意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有这些,就够了。 待方绾沁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方绾沁睁着眼躺在床上顶着床顶,只觉得天旋地转,稍稍有所动作就头疼地要命:“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就是好这口。” 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唐雁语也在这时候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不知热了多少次的醒酒汤:“你总算醒了,头疼是难免的,喝点醒酒汤就好了。你啊,明明没喝过酒还逞强,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唐雁语喋喋不休的关心让方绾沁越发头大了:“小鸟,你唠叨得像我妈。” “小鸟?”唐雁语一怔,是在叫他? “你名字里不是有个雁字嘛,不就是小鸟,司暮槿是小花,你说叫上官御风什么好?”可惜此风非彼枫,不然叫他小叶子,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休哥里面那个小叶子,方绾沁笑得那叫一个邪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应该像三儿一样喊我二哥,喊大哥大哥,喊三儿三哥,你就是四儿。”唐雁语没好气地把方绾沁扶到了桌边,醒酒汤散发着淡淡地药香,显然唐雁语在里面加了中药。 “不管,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你自己还不是总是叫上官御风的名字。”尤其是那啥啥的时候。 唐雁语懒得和她争辩,拉过她的手就开始诊脉,方绾沁别别扭扭地用左手喝着醒酒汤,没注意唐雁语因她的脉象而变幻的表情,起先是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再然后盯着她看的眼神都变了:“四儿,你是女的?” 疑问句肯定语气,唐雁语行医多年,要是连男人和女人的脉象都分不出来那真是白混了。 “噗!”刚喝道嘴里的醒酒汤被方绾沁喷了出来,原本是唐雁语抓着她的手,现在是她反过来紧紧抓着唐雁语,她一边咳嗽一边对唐雁语说:“别、咳咳、别说出去、咳咳……” 方绾沁现在懊恼极了,怎么就没有防备这个家伙,是男是女根本逃不过大夫的眼睛。 唐雁语紧皱着眉,开始上下打量起方绾沁:“你,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你也知道我跟弟弟一开始就是在逃难,女扮男装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世道那么乱,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带着个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在外流浪有多危险?更何况这皮相,呵呵。”方绾沁说得无奈,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一开始还没有和方斐失散的时候她还穿着女装,麻烦不少,有劫道要让她做压寨夫人的,也有过路商贾想向方斐买她的,方斐于是让她换了男装又把脸涂黑,这样的麻烦才少了。 “那你的真实身份?”唐雁语不禁好奇,她的智慧已然显示出了她的不凡。 “小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喜欢你,喜欢小花,至于上官御风,他是只狐狸。我也很喜欢你们的山寨,我不想离开。”方绾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知道她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以前她也以为虽然是玄武国的高官子女,但并没有那么重要,然而连续几次地被追杀让她明白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否则元武国根本没必要派那么多人追杀他们,这里面就是一池看不到底的水,表面粉饰太平,暗地波涛汹涌。 方绾沁的话让唐雁语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要是自己执意要问,她肯定会从此消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替你保守秘密。” “谢谢。”方绾沁冲他一笑,唐雁语莫名地脸红了,看来他果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你现在身子还分不出来,但是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嗯,别让人家知道。”唐雁语看了一眼方绾沁搓衣板一样的胸说道。 “什么东西别让人家知道?”兴冲冲地冲进来的司暮槿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你小子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唐雁语横了他一眼,这小子一直都挺稳重的,今天吃错什么了? “进自己兄弟的房间还要敲什么门?你以为四儿像你一样老是被大哥爬上床么?”司暮槿看来心情极好,和唐雁语也开起了玩笑。 唐雁语被他一句话给噎到,瞪了他半天才说:“你以后千万不要拼命想上四儿的床。”说完收拾了桌上的碗勺气呼呼地走了。 司暮槿吐了吐舌头,他好像说错话了。 “小花来找我吗?什么事情?”方绾沁问。 “这都结拜了,你不是应该喊我三哥吗?怎么还叫这个?”司暮槿对小花这个称呼很是不满,好歹叫声哥哥吧,一想到方绾沁叫他哥哥,他就开始得意了。 “少来,你是小花,唐雁语是小鸟,上官御风是狐狸,别妄想我喊什么哥什么哥的。”方绾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快说什么事,我头还疼着呐。” “你弟弟下山来看你了,我先过来通知你的,快换身衣裳出来吧。”听到方绾沁给上官御风和唐雁语起的外号,司暮槿的心情有点复杂,又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他们的绰号比自己的还好笑,郁闷的是原来她不止给自己起了绰号。 “啧,这有什么好换衣服的,你让他进来就是了,又不是外人。”方绾沁坐到床沿,头靠着床柱,宿醉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以后坚决不喝酒。 “呃,也对。”司暮槿挠了挠头,模样有些傻。 司暮槿时年十九岁,早年家里是有名的江湖世家,然而越是有名越是仇家多,在司暮槿几岁的时候整个家族被仇家围攻,结果可想而知。败落的家族将当时视作唯一希望的司暮槿送到一个世外高人那里学武,司暮槿一直到十三岁都在为家族复兴而活,经他手逝去的生命不知凡几。杀人杀多了会麻木,司暮槿在某一天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活着,于是他失踪了,让所有对他抱着希望的人找不着他。他融入了人群,当个普通的孩子去私塾念书,十七岁的时候中了状元,后来遇到了上官御风就来到了御风寨,可以说在和女人的相处上,司暮槿就是个小孩。 他现在不知道方绾沁的真实性别,他想用对待唐雁语他们的态度来对待方绾沁,可是隐隐约约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又让他无所适从,他想讨好方绾沁,他对方绾沁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方绾沁压根没这种心思,可怜的司暮槿。 方和见到方绾沁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了她怀里大哭起来:“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我担心死你了!” 方和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家里突遭的变故让他对相依为命的方绾沁很是依赖,一连两天不见,他几乎以为方绾沁不要他了,在山寨里吵了好久,众山贼无奈至极才只好带着他下山。 “好了好了,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呢?”方绾沁无奈地搂着方和,这小子眼泪鼻涕一起流,把衣服都弄脏了。 “我不要出息,我就要哥哥和我一起。”方和的话让方绾沁笑了,心底下定决心无论今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都会把方和带在身边。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满十特别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连唐雁语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那个笑起来有些有些坏的少年满身是伤的来找他医治,等治得差不多就离开,然后隔几天又满身伤地来找他,如此反复都让他养成了习惯,四五天不见他找来便开始担心他是不是伤重不治了,唐雁语暗骂自己,身为大夫怎么能这么诅咒别人?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天色晦暗不明,就像唐雁语的心情。 十五岁离家,一转眼已是三年,不知家中父母身体可好,唐雁语这么想着,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爹是一方名医,又怎么会调理不好自己的身体呢。 抬眼看看窗外,模糊的视线让唐雁语有些恼:“平白无故下什么雨,这样怎么看得清来人?”唐雁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怪到那雨头上去,算一算,那少年已有一旬不见了。 “你要看得清来人作甚?在等人?在等我?”蓦然出声的少年就站在唐雁语这小茅屋门口,一边拍掉身上的雨水一边朝着唐雁语笑。 莫名的,唐雁语觉得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归位了,嗔了他一眼:“我等你做什么?也不知欠了我多少诊金没付,我这是医馆又不是善堂,没诊金我就买不起药了。” 少年因他的话一愣,继而又露出那种唐雁语觉得坏坏的笑容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轻声道:“大夫,我付不起诊金,以身相许如何?” 属于少年的气息还带着微微的温度,唐雁语的耳根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双眼不知所措地盯着前方,任由耳根上的火一直烧到脸上,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了:“你、你又不是女人。” “谁说不是女人就不能以身相许了?”上年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唐雁语仓惶后退,嗫嚅着:“男的和男的……” “男的和男的如何?”少年脸上仍然是那种戏谑的笑容,唐雁语不知道的是,此刻少年的身体都因紧张而在微微发抖,每靠近他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终于被少年逼得无路可退了,唐雁语靠着墙,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透着诱惑,少年双手撑着墙壁,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十九岁的他比唐雁语高出半个头,他低头看着唐雁语,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他急需要证明,证明疯狂的,不止是他自己。 唐雁语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跳快得很不正常,这暧昧的姿势让唐雁语一分不差地感受着少年的体温、心跳和气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给突然情况就变成这样了,他不敢抬头看少年,视线平视正好落在少年的唇上,那紧抿的薄唇为什么今天看来特别好看?好看得让他想…… 少年感受到唐雁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看到他伸出舌头润唇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该死的!这小子分明就是在邀请他! 身体的某部分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少年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招唐雁语讨厌,可是本能在不停地告诉他亲下去,也就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在**和理智的争斗中后者败得一塌糊涂,他遵从了自己的**,对着唐雁语的唇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那微凉柔软的触感让唐雁语从怔愣中回神,想叫他离开却没想到张开了口正好让他顺利入侵,少年的舌头带着一股强势侵入他的口中,追逐着他的舌头,用尽一切办法掠夺。 唐雁语无法开口,双手又早被少年制住,更让他觉得吃惊的是,少年紧贴着他的身体的某个地方又硬又烫,而他自己也有起来的趋势,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唐雁语果断地咬了少年,少年吃痛地松口,嘴里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唐雁语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跑出住了好几个月的小茅屋,等少年追出去的时候已完全不见他的踪影,空荡荡的山谷只有一句话还在重复着回音:“上官御风你个杀千刀的!”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一、官匪合作(1) 这天中午,徐汇川还搂着不知道第几个小妾做着运动,官家忽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嘴里大叫着不得了了,徐汇川登时怒了,衣服也没穿就从床上爬起来踹了官家一脚:“没看见爷在办正事啊?鬼叫什么?” “老爷,不得了了老爷!”管家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有人来报,说回春堂的朱老板把回春堂给卖了。” “嗯?卖了?不可能,这小子没有那个胆,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一声就卖了。”徐汇川先是一愣,然后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消息。经这么一闹,徐汇川也没了做运动的心情,召来几个丫环给他沐浴更衣。 “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朱老板的原配出面把回春堂的伙计全都打发了,说朱老板将回春堂卖给了别人,让他们另谋东家,可是有别的说法是说回春堂前天夜里被那一伙山贼给抢了,朱老板已经被他们杀死了。”管家神秘兮兮地凑到徐汇川的耳边轻声说道,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床上那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瞄过去,啧啧啧,这身段,要是能让他睡一次,他死都甘愿了。 “什么?!山贼?!”徐汇川一惊,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管区里有一伙山贼,但是不见他们来打自己的主意也就没去管,“你确定?朱仁被杀了?” “住在回春堂隔壁的几户邻居都说半夜听到朱老板的惨叫声,好像一直在求饶,而且之前还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这么巧第二天朱老板的夫人就把伙计都打发了,老爷您也知道朱老板是什么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夫人出面?依小人之见,多半是遭了毒手了。”官家说得头头是道,其实都是转述别人的话。 徐汇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右手的食指在紫檀木的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这时,又来了一个下人,向官家耳语了几句就退下去了,官家在其离开之后对徐汇川说:“老爷,您还记得朱老板在集市街上的那处宅子吗?” “记得,就是他原本打算送我的。”徐汇川没怎么费力就想了起来,前几天他和朱仁见面的时候朱仁说要送给他,并说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把房契带过来。 “那处宅子今儿一早去了一伙人就开始又拆又往外搬东西,看样子打算改建。” “什么?!”徐汇川一听,立刻拍案而起,怒道:“这帮山贼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去衙门叫上王捕头和王师爷,随我一起去回春堂看看!” “是。”官家领命去了,徐汇川开始更衣换官服。 总有人说越是有钱的人越小气,虽然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还是能概括大部分有钱人的,而徐汇川就是如此,他早已经把朱仁答应送给他的那处房产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既然已经进了他的口袋,又岂能让别人染指?朱仁死没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乎的只是钱。 当一行二十几人到达回春堂的时候,方绾沁刚刚安抚完方和,两人正在吃饭,一听说知府大人来了便来了兴致,非要跟着司暮槿到前面去瞧瞧,司暮槿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回春堂的前厅里,徐汇川一到就坐上了朝南的太师椅,方绾沁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那身官府和电视里看见的差不多,长着两个翅膀的帽子和厚底的靴子,人倒是不怎么样,搁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唯有拿双眼睛冒着精光告诉她这个人不能小看。 “草民司暮槿见过知府大人,不知知府大人驾临寒舍有何见教?”司暮槿自顾自地坐下,行为并不像嘴上说得那么有礼。 “听说你们把回春堂买下来了,可有此事?”徐汇川也不恼,冷冷地看着司暮槿,官腔十足。 “的确,草民打算把此医馆改建药店,莫非有什么不妥?”手上的折扇慢悠悠地摇着,司暮槿说话不卑不亢让徐汇川有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可是我听到的可是另一种说法,有人说你们是山贼,把朱老板杀了抢来的回春堂。”徐汇川微眯起眼睛说道。 司暮槿轻笑一声:“大人言重了,道听途说不可尽信,草民绝对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也不知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还请大人明察。” 这下方绾沁算是见识到了司暮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点都不必她差,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司暮槿要用这样的态度,按她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狗屁知府也一起做了才是真的,鱼肉乡民的父母官能是什么好官? “哼。”徐汇川冷哼一声,“不管如何,今日我要在你府中搜一搜,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掌管一方百姓安危,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山贼留在这里。” 司暮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败类:“大人要搜自然可以,却不知大人要搜的什么?搜到了如何?搜不到又如何?须知吾等虽为一介草民,却也是不容轻辱的。” 徐汇川没有想到看上去无害的司暮槿也是这样厉害的角色,但如果当官的还要顾忌这些人的话他当初也不会买官来做了,冷冷一笑:“司暮槿,本官若是搜出什么来你应该明白有什么后果,就算搜不出,本官也证明了尔等的清白,怎么?你觉得本官搜查这里是对你的侮辱?” “草民不敢。”司暮槿其实根本不怕他们搜,朱仁的尸体早已经处理好,而那一帮女人也被安排在密室中不怕他们找到什么:“那还请大人仔细地搜。” 徐汇川看着司暮槿,左手一挥唤来王捕头:“王捕头,搜查的事就交给你了,给我仔细地搜。” “是!”王捕头带着一帮捕快衙役进入后院,早先徐汇川已经交待过他了,万一搜不出什么来,就把院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不能定他们的罪也要让他们肉痛。 司暮槿没有和徐汇川虚以委蛇的打算,告了一声罪就领着方绾沁进了后院,找到方和之后带着他们一个轻跃上了屋顶。 “上来干什么?”方绾沁头疼还没缓过来,把头枕在司暮槿的腿上换着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而方和则紧紧抓着司暮槿的衣服一动也不敢动,房顶的高度让他紧张。 “看好戏。”司暮槿任由她换着姿势,宠溺的看着她。 “你干嘛对那个狗官那么客气?”方绾沁问,院里的捕快衙役见门就踹见东西就咋,比起御风寨的山贼更像山贼。 “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我们要在镇子里生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那个,呃,狗官。”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毕竟不同,女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更倾向于自己的感情,而男人则更理智些。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朱仁一样和这个狗官合作?”方绾沁很不高兴。 “你不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吗?除掉了这个狗官可能牵引出另一个势力更大的官来,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而且,我们毕竟实力不足,万一有什么事情,以大哥和我的武功也许能抵挡一二,可是寨里那些不会武功的兄弟呢?他们的家眷呢?我不想冒这个险,我想保护大家。”司暮槿说话时的表情很认真,方绾沁定定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刻的司暮槿比任何时候都有魅力:“小花,你真好看。小花,认识你真好。” 司暮槿俊美的容颜因她的话而漫上了明丽的桃色,他隐隐觉得,或许这一生,她会成为他命中的魔咒。 不知何时,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也来到了屋顶上,院里的山贼得到指示任由他们砸,好像事不关己 ,上官御风的面色说不出的阴沉,今天徐汇川欠他的,他记下了。 唐雁语时不时地看向方绾沁,这丫头,跟她说让她小心些的话全当了耳边风,就这么肆意地枕在三儿身上也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三儿的眼神也不对啊,莫非…… “狐狸,你想不想揍他们?”看了一会,方绾沁蓦然出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御风。 上官御风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尖:“狐狸?我?” 方绾沁用手按着顺序指向上官御风、唐雁语和司暮槿,指一个说一个:“狐狸、小鸟、小花。你们要适应我对你们的称呼,不要像狐狸这样露出那么傻的表情,给手下的兄弟们看到很没面子的。” 听到这里上官御风的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先揍你?” “信。”方绾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一愣,信她还敢惹他?“但是小花和小鸟会拦住你的,他们喜欢我比喜欢你多。” 上官御风差点吐血,这个小鬼,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恶魔!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五、才几岁啊你就发育了 年关将近,转眼方绾沁来到山寨已经数月,前几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房顶、院子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方和这几日时常来撺掇方绾沁和那小正太出去玩雪,方绾沁意兴阑珊,入冬后她就懒得出门了,比起外面像刀子一样的寒风,还是屋里暖和些。而小正太好几次就要忍不住诱惑跟着方和一起去雪地里打滚,但看看方绾沁还是没去。 小正太是完完全全地失忆了,他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方绾沁当成了最亲密的人,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跑来跑去,对此方绾沁除了无奈感叹可怕的印随以外别无他法。而小正太很快也有了和司暮槿等人一样的“方绾沁式”外号,因为他太粘了,所以花名叫小粘,司暮槿听后表示吐槽无力。 上官御风给了方绾沁一本秘籍之后就失踪了,唐雁语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整天出错,时不时地还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方绾沁,搞得方绾沁很是头大,非常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方绾沁的功夫进步还是很快的,一来经过前几个月的锻炼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富家千金的娇弱身子了,二来方绾沁对功夫还想详单感兴趣的,不但学会了一些基础的招数,甚至连点穴也在多番的练习下有了长足的进步,而且又有司暮槿这个功夫高手从旁指点,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唯一比较糟糕的是,方绾沁这几日觉得胸部隐隐作疼并好像开始长小硬块,已经经历过一次青春期的她当然明白这代表什么,多少有些苦恼,这玩意儿大了不好遮,小了又伤她身为女人的自尊,不好办啊。 司暮槿推开门的时候,方绾沁正在为胸前的玩意儿伤脑筋,听见司暮槿进来仅是抬了下眼皮:“快点关门啦,风那么大你想冻死我?” 司暮槿闻言反身关上了房门,笑言:“四儿也未免也太畏冷了,身子是不是太虚了一点?待会让二哥给你开点补药吧,男孩子身体这么差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哼,谁敢笑我就让他笑不出来,你没见我连大当家都赶出去了么。”方绾沁不以为意,因一丝冷风钻进颈间而缩了缩脖子,女人本来就是怕冷的,她要是不怕冷那才奇怪了。 提起上官御风,司暮槿可笑不出来了,上官御风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期间谁都不曾联系,唐雁语为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四儿,这件事你是不是做错了?的确大哥拿出了最好的秘籍给你,可是你看二哥,看着都让人心疼。” 方绾沁没搭理他这茬,反而问:“这两天你看见梅花开了么?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嗯,的确,寨里的梅花开了小半,黄灿灿的确实可爱。”司暮槿忆起他屋前的梅树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给他俩一点磨难有什么不好?他们明明彼此有意,一个不肯说,一个不肯问,别别扭扭的总是要出问题的,你以为我这么做是让他们难受,其实我这是在推他们一把,等到狐狸不再犹豫敢把爱对小鸟说出口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小鸟所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方绾沁道貌岸然地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根本就是自己想要看好戏。 “可是……”司暮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男人和男人……” “男人和男人怎么了?男人和男人就不能有爱的权力了?只不过碰巧爱上的是男人罢了,有这么多的道理可讲吗?”方绾沁莫名地有些不耐,顿了顿,有些自嘲地说了一句:“唉,我真是疯了,跟你们讲爱不爱的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现在这些都是狗屁。” 房间里忽然静默下来,为两人这次不愉快的谈话,方绾沁是没心没肺惯了,所以也懒得去想司暮槿的想法,就这么躺在软塌上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却听到几不可闻的司暮槿的叹息:“是不是,你真的喜欢二哥……” 眼角瞥到司暮槿落寞的表情,没来由地心一疼,默默地把手放到胸前按着心口,她好像动心了。 “吱嘎”一声,紧闭的房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端着零食的小粘:“哥,我帮厨房师傅拿雪化成水,他就给了我不少好吃的,我都拿过来了。”几个月过去了,小粘喊方绾沁哥,喊司暮槿三当家,这就是亲疏有别:“啊,三当家也在。” 方绾沁一怔,忽然猛地从软塌上坐起来,下雪之后头一次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满山满谷的雪,兴奋地对司暮槿说:“小花,旱季过去了!” 司暮槿被她说得也是一愣,直到看到落在她手心的雪花化成水才想起来,这下雪不就等于是下雨吗,也是笑了:“太好了,还好这次旱得不久。” “不对,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想办法把水留住,小粘跟我来。”说完撒开两腿就向经过山寨的那条小河跑去,说是小河,现在的水流量也就跟小溪差不多了。 方绾沁一边看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都是小粘看不懂的文字图画,他好奇地问:“哥,你画的这个是什么?” 没有回答他,方绾沁往水源的方向走,发现经过寨子的这条小河似乎是绕着山寨所靠的那座山的山坳然后再到山寨这样的,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个两百多米的小土坡,和边上的鱼龙山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过这让方绾沁更兴奋,高度、土壤都适合,这个完全可以做梯田啊,这样山寨就可以自己种水稻之类的粮食了。梯田不但是山地耕种的最好方法,也是蓄水的一个好方法,别的方绾沁不知道,但梯田的这个事情她是很熟悉的,因为前世一个朋友就是学环境的,对梯田很是推崇,接连跟她说了好几次,她想不记住都难。 回到住处把自己的想法和司暮槿说了,可是司暮槿仍然不甚明了,方绾沁只好一边画图一边解说,顺带着把水车这玩意儿的原理也告诉了司暮槿,司暮槿听后对方绾沁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而惊诧不已的同时却开始烦恼起该怎么实施,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山寨能负担得起的。 方绾沁忙活到这就觉得事不关己了,回到屋里让小粘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想要好好泡个澡,来到这个山寨里都没怎么好好洗过澡,实在是喝的水都不太够更不用说洗澡了。反正现在雪多也不怕没水。 打发了小粘,方绾沁月兑光了衣服整个人泡在大木桶里,热气氤氲说不出的舒服,方绾沁就这么靠着木桶的边慢慢地睡了过去。 被赶走的小粘很郁闷,他明明跟哥很要好的,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里,可是为什么哥要赶走他?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不行,哥对他那么好,他要进去给他搓背。 小粘偷偷地开了房门又进去了,利落地月兑了个精光,在他想来,木桶足够大可以同时容纳他和方绾沁两个,他为她搓背的话她一定会夸他乖的。 木桶里,方绾沁胸部以下都浸在了水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完美的缩骨和颈线,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因水里的热气而微湿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完全不设防备的美态让小粘心脏狂跳,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诱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小粘蹑手蹑脚地上前,同时心狂跳。 方绾沁睫毛微颤,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似睡得不舒服般发出一声梦呓,刚换了个睡姿忽然觉得好像看见了小粘,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粘一丝不挂地站在水桶前手足无措,更让她郁闷的是,小粘的,一柱擎天。 低咒了一声,方绾沁用木桶里的水泼醒了站在原地发愣的小粘:“还不快穿衣服出去!” 小粘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身体变化,正无措间被方绾沁泼了一脸水又听她这么说连忙跑出去把衣服穿了起来,也不敢出房门,就一直等在屏风外面,期间屏风上映出方绾沁出浴的姿态又让小粘刚刚平复的燥热涌起,只好背过身去不看,这也好一会才消下去。 方绾沁穿好衣服脸色阴沉地走出来,还没说什么话小粘先哭了:“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怎么会这样?呜……” 原本准备发难的方绾沁此刻发火也不是,安慰也不是,难道让她告诉他你发育了吗?手扶着额头,方绾沁说:“小粘别怕,没事的,这很正常,这样说明你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 含糊其辞的解释小粘不肯接受,兀自哭着说:“我一定是得了什么病,我一定快死了……” 被哭得烦躁的方绾沁一拍桌子:“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小鸟吧?你去问小鸟,要是生病他肯定能解决的,去吧去吧,别在这嚎了。” 小粘一惊,瘪了瘪嘴,自己出去了,方绾沁作无语问苍天状:“这小子才几岁啊就发育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六、陆梦婷 年后,正在方绾沁和司暮槿商量着要不要去市集采买些东西的时候,上官御风回来了,带着一个叫陆梦婷的姑娘,而寨里的人似乎早就认识她,对她很是热情。 “槿哥哥,你想我吗?”陆梦婷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女孩子,也有一般女孩少有的坦率热情,此刻正抱着司暮槿的胳膊撒着娇。 司暮槿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陆姑娘累了吧?不如去客房安歇吧。” “我啊,一点都不累,真的哦,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槿哥哥了我就一点都不累。”陆梦婷笑得很甜,一点都不介意司暮槿对她的疏离。 方绾沁远远地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 “你功夫练得如何了?”上官御风也看着两人,话却是对身边的方绾沁说的,口气很是生硬。 “不如何,才刚入门,怎么?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出胜负了吗?”方绾沁继续刺激着他,按理说这么久不见他应该先去看唐雁语吧。 “该是我的,他绝对躲不掉。”上官御风望向唐雁语的房间方向,势在必得的气势不错。 姗姗来迟的唐雁语走了过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和上官御风打招呼,而是顺手搂住了方绾沁的腰,看向上官御风,表情淡淡:“你回来了。” 上官御风眼神一暗,嘴角牵出一个让人心疼的弧度:“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唐雁语,回来的路上一路狂奔甚至累死了两匹马,现在他出现了,告诉他他和方绾沁过得很好,他在这瞬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方绾沁知道唐雁语的淡漠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直在抖,他怨,怨上官御风一走数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没有想过他会有多着急,也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会担心,他开始觉得,爱他好痛苦,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刀两断的好。 看着两人那哀怨自伤的小眼神,方绾沁决定再加一把火,笑着偎进唐雁语的怀里,问:“雁语哥哥,你说咱们的婚礼谁做新郎谁做新娘?” 唐雁语一怔,不解地看向方绾沁,嘴上却说:“当然你做新娘,你穿凤冠霞帔一定很好看。” 上官御风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口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原来你们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了,我……” “你什么?”上官御风话没说完就被方绾沁一阵抢白,“要决斗的是你,我为了跟你决斗努力学习功夫还一直陪在雁语哥哥身边,而你呢,一走就是数月不见人影,你觉得雁语哥哥还有可能选你吗?” “那是我……算了,没什么。”上官御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刚有些希望的唐雁语无言,又变成了失望。 此时,一直待在方绾沁边上的小粘却开口了,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望着方绾沁:“哥,你要和他成亲?不行不行,你不能和他成亲,我不要!” 方绾沁也是有些恼上官御风的欲言又止,于是对小粘也没有好口气:“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小孩子家家什么事情都不懂就不要瞎掺和。”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因为你跟他成亲我会难过,你们刚刚说要成亲的时候我这里好痛。”小粘皱着小脸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纠结的模样。 众人一阵错愕,方绾沁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上官御风说:“狐狸,连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有种,至少就算他还知道遵从自己的心意试一试,你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此刻的上官御风犹如一头困兽冲着方绾沁大声吼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们都要向全世界宣布在一起了,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先搂住你!你让我怎么样?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谈成亲的事情,那么自然,那么期待,他觉得穿凤冠霞帔很美!我能怎么样?他现在幸福不就好勒吗?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不就好了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一片寂静,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上官御风因为激动而起的粗重喘息声,方绾沁却是笑了,拉下唐雁语放在她腰间的手,拍拍他的后背道:“去吧。” 唐雁语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刚刚上官御风那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他还是没有听到最想听的三个字,他看着上官御风,说:“我只要你三个字而已,是不是真有那么难?” 上官御风一时不解,再看向方绾沁,却发现对方伸出舌头朝他做鬼脸,打结的脑筋终于转过弯来,问唐雁语:“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 司暮槿在一旁耸了耸肩,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方绾沁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三个字噢。” 上官御风于是笑了,一把拉过唐雁语拥入怀中,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天知道我有多爱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还好,还好你们是骗我的,还好……”说到最后居然哽咽了。 唐雁语因他终于说出口的三个字而笑了,有些时候,爱真的需要说出口:“我也爱你。” “啪啪啪”的掌声不用说一定来自方绾沁,她边拍手边装模作样地擦眼泪:“真是一场好戏,人家都快感动地哭了。”此话得到众人的一致白眼。 “上官大哥、唐大哥,你们要不要成亲?我可以替你们策划婚礼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忽略的陆梦婷,此刻她正用自己的小手绢擦着眼泪,一脸感动莫名的表情。 几人又是一阵笑闹,方绾沁却没了兴致,唤了小粘准备回房了,她喜欢搅乱一池清水,却不喜欢这种完美结局时的温暖。 司暮槿几个大步追了上来,问:“怎么要回房了吗?” “嗯,有些困了,小花你要照顾好客人。”不咸不淡的口吻,有别于平时的亲昵,要避嫌。 “四儿,我和陆姑娘没什么。”司暮槿听她提起客人,下意识地想撇清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生怕她误会。 “有什么也没关系啊,你总要娶妻的嘛。”方绾沁不以为意,取笑他的紧张,“再说你也不必和我解释,以后我也会有心上人的。” 司暮槿因她的话而停住了脚步,是啊,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呢?为什么要怕她误会呢?他又不像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那样喜欢男人,为什么? 方绾沁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陆梦婷的胳膊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槿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收回目光,这一次司暮槿忘了从轮梦婷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呐,槿哥哥,她是谁?”陆梦婷好奇地问,这个她从没见过的男孩子是什么人?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啊,刚刚匆匆忙忙地都忘了介绍了,那是我们半年前结拜的四弟,也是山寨里的四当家苏晚沁。”司暮槿笑,又想起当初结拜时的情景来。 陆梦婷紧盯着司暮槿的脸,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在眼里,那一瞬间出现的柔情让她危机感大盛:“苏晚沁吗?” 纵然方绾沁没有去打听陆梦婷的来历,还是会有人追着上来告诉她,来得最勤的就是唐雁语:“陆姑娘是前几年被三儿救下来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每年都会到寨里来住一段时日,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对三儿有意思,三儿人好,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毕竟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不是。” 方绾沁挠了挠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问:“陆姑娘是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我这透露情报来了?你觉得我会想听吗?赶紧地滚回你屋里跟狐狸亲热去,没事别来。” 难道她脸上写着“我想知道陆梦婷的来历”这句话吗?怎么这么多人逮到她就想跟她说?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四儿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唐雁语暗恨她的不争气,人家这是来跟她抢男人诶! “我说你干脆别叫雁语叫八哥算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那么八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啦?我又不像她一样对小花有意思,做人单纯一点成不成?我还小。”真心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八卦性格是从哪里来的,她现在比窦娥还冤啊。 唐雁语差点因为她那句“我还小”而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十五就及笄了,你这话说给谁听?别的姑娘十五岁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唐哥哥雁语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姑娘是姑娘,我可是个男人,你莫非自己跟狐狸生不出孩子来拿我玩?这样,改天我给狐狸安排几个姑娘让她们给你生着玩行不?”方绾沁的耐性彻底告罄,不冷不热的言语月兑口而出,而唐雁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自此再也没敢跟她提陆梦婷的事。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的时间平静地过去,转眼,又是两年。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一、带着小花去流浪 死狐狸、小鸟: 鉴于本大爷和小花已经无偿替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的苦工,我们两决定放自己的大假出去玩一玩。寨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把寨里的兄弟给玩死了啊。 苏晚沁亲笔 上官御风早上醒来就在帐顶上看到了这张纸,此刻面对满桌的文书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两个混蛋,竟然就这么给他跑了!给他抓回来一人先打一顿!倒是唐雁语比较认命,安抚性地拍拍上官御风的肩膀说:“你也是的,当了个大当家什么都不做,这几年他们两个是够辛苦的,让他们休息一阵吧,反正有我陪着你。” 叹了口气,上官御风无奈地认命,拿起手边的账本仔细看起来:“这流莺阁是什么?宅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产业了?” “这不就是四儿刚来的时候置办的么?一开始只有回春堂朱仁的那几房妻妾,现在好像规模不小的样子,有几个姑娘甚至为自己赎身了。”唐雁语接过上官御风手里的账本翻看着,一个个指给他看:“你看,当初的班底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还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四儿真有本事。” 上官御风无言,又打开一本账本:“这家应该是回春堂改成的药铺吧?怎么利润这么高?” “这哪是利润,是送的药草,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看啊?百草堂的药草都是经我手出去的,四儿说已经有客栈和流莺阁在赚钱了,百草堂就给百姓一些便利,碰上穷人来买药都不收钱的。”唐雁语被上官御风说得很是无语。 “四儿四儿都是四儿,你就那么喜欢她?”上官御风没好气地说,纵然知道唐雁语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吃起了干醋。 “那是,四儿可比你聪明又乖巧多了。”唐雁语就是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忍不住逗弄他,至于说方绾沁乖巧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上官御风一声冷哼,正待说什么,一个山贼进来通报:“大当家,梯田那得水车出了点问题不转了,您给看看吧。” “水车?”上官御风抓瞎了,眼前这古里古怪的东西到底是谁折腾出来的?难道这两年宅寨里吃的米都是用这玩意儿种出来的? “喏,四儿留给你的。”唐雁语不咸不淡地递上一叠图纸,“这是水车的图纸,你看着琢磨吧,别用哪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不懂,我还要给大家看病,你慢慢来,我回房了。” 上官御风接过鬼画符一样的图纸,终于忍无可忍地仰天长啸:“苏晚沁!我问候你祖宗!!!” 以远在百里之外的方绾沁打了个喷嚏,司暮槿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狐狸在骂我,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赶路。”一身女装打扮的方绾沁坐在马车里,司暮槿在外面赶车,对于方绾沁的女装一点都不奇怪,两年前她就开始穿女装,司暮槿只觉得这是她的兴趣,并不曾怀疑什么,反正方绾沁女装娇柔男装俊秀,他只负责欣赏就好。 方绾沁幻想着上官御风头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山寨里的琐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又是两年过去,方绾沁的样貌变得越发精致起来,眉目流转间尽是绵绵情意,时常连司暮槿也看得痴了。十七岁的方绾沁已经不再长高,和司暮槿相差了半个头的高度,这让她很是愤懑,怎么身高方面就是比不上男人呢?如今就连十二岁的方和都快追上她了,小粘更是已经超过了她往司暮槿的高度上发展了。 说到小粘,那小子似乎在前段时间恢复了一些记忆,一声不响地偷偷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封信给方绾沁说要回家,方绾沁是懒得管,反正少了一个小粘还有好多人供她差遣,差别不大,倒是方和吃不下睡不着了好几天,担心他会出事。 方绾沁的武功已然学得有木有样,至少在司暮槿的刻意放水下已经能够和她打成平手,但是她不满足,这次出来,最大的目的也是要学更厉害的武功。 “小花啊,还有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城?”道路颠簸,方绾沁左手支着下巴磕得牙齿格格响,她却乐此不疲,是得有多无聊才能这么玩啊。 “还得半个时辰吧,你要是累了可以在马车里面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司暮槿温柔地笑道。 “不要,在车上睡了起来又得浑身骨头疼。”方绾沁撇撇嘴,从掀开的车帘看外面的风景,正值暮春,午后阳光灿烂,勾勒着司暮槿的侧脸,美如神祗:“小花,陆姑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司暮槿一怔,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转过头来看她:“你希望我答应?” 方绾沁不语,一时间只听得“得得”的马蹄声和山间的莺声燕语,司暮槿的叹息轻不可闻,早已习惯了她的不回应,自己的心情也模模糊糊的有些了解,从不曾知道情爱的滋味他也不懂该怎么办,或许两人这一生只能做这样的兄弟,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付出地心甘情愿并且觉得快乐,这就够了,是啊,这就够了。 方绾沁隐约知道司暮槿在想些什么,这几年他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她注定是要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留他在身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好像已经太习惯有他的陪伴,习惯到变成了依赖,事到如今,也只能走步一算一步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二、锦云城 锦云城是元武国东方国境中一个相对重要的交通重镇,地处沐川两条支流的交界处,交通便利的缘故,经济比起之前方绾沁经过的城镇都要繁华,甚至比之前方绾沁所住的玄武国京城都要热闹一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谈价声让方绾沁终于觉得有些人气了,一路过来都只有司暮槿别别扭扭地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她都快闷死了。 进城之后方绾沁就直接做到了司暮槿的旁边,饶有兴趣地左右张望,两人同样出色的样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有几个急色的男人猥琐的目光直盯着方绾沁上下打量,让方绾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回马车里去吧。”司暮槿的脸也沉了下来,对于盯着自己的眼光他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他不喜欢那些男人看方绾沁的眼神,太露骨。 “我不要,外面很热闹,老闷在马车里面和待在山寨里面有什么区别?我们快点找间客栈住下,然后一起出来逛吧。”方绾沁虽然不喜欢那些猥琐的目光,但是在现代长大的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不要来招惹她就好了,难道还能不让人家看吗? “……好。”司暮槿无奈,但他从来争不过她。 锦云客栈是锦云城最大的客栈,仅是门面就有两个御风寨的寨门那么大,已经过了中午的饭店,所以大堂里没什么人在吃饭,倒是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喝茶,方绾沁两人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打盹,司暮槿轻敲了一下柜面,掌柜的一下就惊醒了,条件反射似的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司暮槿言简意赅,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多退少补。” “是是是,两位是要一间房吗?”看见银子掌柜的算是完全清醒了,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听到掌柜的问话,司暮槿看了方绾沁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两间连在一起的。” 方绾沁微微的笑,反正她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司暮槿有些害羞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掌柜的,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正因方绾沁的笑颜而发愣的掌柜的听到问话连忙说:“哟,姑娘您还是别出去逛的好,这城里最近可不是很太平。”说完神秘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又轻声说:“听您俩的口音像是从外地来的,昨儿个官府发了公文,皇上要选妃了,让各地送身家清白的秀女过去,姑娘您这么美,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怎么?秀女不都是皇室贵族吗?怎么还从平民里面选?”司暮槿也算知道一些京城里面的事,故而有此一问。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这不是新皇登基嘛,听说当今皇上觉得只纳贵族女子为妃不能看尽天下之美,故而有此一事。”掌柜的家里也有个年方十五的女儿,虽然很期待能被选中但是又有些害怕。 “哼,倒是个会享福的皇帝。”方绾沁冷冷一哼,用只有司暮槿能听到的声音道。 司暮槿微微点头,又问:“这选秀女全是官府在做事,城里又怎么会不太平?” “这个说给您二位听可不能传出去。”掌柜的顿了一顿,原本已经很轻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有些人说,贵族里的几位大人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在宫里的地位,但凡选中的有几分姿色的秀女都会被……”这句话掌柜的没有说完,而是右手在颈间从左到右比了一下,意思很明白,就是有杀身之祸:“有些富贾之家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开始在外面寻找一些孤女或者从人贩子手里购买一些女奴冒充自家的女儿送过去,毕竟谁家的孩子都是心头肉不是,两位刚从外地来,我这就是给两位提个醒。”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各异,司暮槿对掌柜点了下头,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多谢提醒,那我们先暂时不出去了,晚饭做好了送到房里吧。” “诶,好!小李,带这二位去二楼的上房!”掌柜的拿着钱时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 “两位客官,这边请。”名叫小李的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肩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往楼梯上走去。 客房不大,但听干净素雅,司暮槿打发了店小二后并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方绾沁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后才在桌前坐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徐汇川在这件事上可是根老油条了,他又没胆动流莺阁,镇子里好像也选不出什么貌若天仙的姑娘,倒是你那个陆姑娘有些危险,她几年也有十六了吧?能攀上皇上这根高枝诱惑力可不是一般地大。”方绾沁不以为意,皇宫而已,她可不放在心上。 “谁跟你说这个?”司暮槿皱起了眉,“我说的是你。我们从进城肯定就被不少人盯上了,贵族的探子、人贩子之流的势力肯定不止一个,你还要出去玩?”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进城之后那些露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哦,你说这个,这根本不是问题啊!你忘了我又不是女的,把衣裳换回去就好了。”方绾沁还是不怎么在意,皇帝选妃怎么地也得是个女的吧? 司暮槿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脸白身子瘦,连点胡渣都没有,就算换上男装又哪里看着像男人?” “奇怪,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一向都是这样的吗?我又不是没有武功不能保护自己,你操的这是哪门子的心?都出来了不出去玩难道闷在这客栈里吗?你没病吧?”方绾沁被他说中心虚处,难免措辞不当地出口伤人了。 “你!好好好,我有病,你尽管去玩,我懒得管你!”司暮槿恼了,关心她的话她当听不到,那他干嘛还在这里拿热脸贴她的冷,一起身,将房门甩得震天响。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七、锦云城的秀女(2) 文倩儿始终低眉敛目面无表情,而苏晚沁只是拍了拍许云娟的手背也没有说话,真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此时同方绾沁站在一起的都是容貌比较出众的,边上一些都是姿色平平要被刷下去的,脸上的表情有失望有庆幸,另外还有一些也入选的秀女则会在稍后入住府衙,明日一同上路。 一夜无事,翌日一早就有一大队车马守候在府衙门前,每个秀女都由一个随侍丫环搀扶着上了车,方绾沁看着这一行二十几辆的马车感叹,皇帝的生活是有多奢靡啊。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不安分的,胡美荷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做的马车,对丫环说:“去把师爷叫过来。” “小姐,您叫我?”师爷匆匆赶来,今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多。 “你怎么能让我跟其他人坐一样的马车?我可是知府千金,怎么说也是这锦云城的脸面,你是怎么办事的?”胡美荷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说得师爷晕头转向的。 “哟,胡小姐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锦云城的脸面?呵呵,您是容貌特别出众还是有别的特别的地方?噢,我想想,斯文有礼不及文小姐,要论家产不及我杜家,要说面貌的话,您去揭一揭苏小姐的面纱如何?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知府大人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保住的。”杜卉如冷冷一笑,锋利的言辞让胡美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杜卉如!别人都没说话你出来当什么出头鸟?你这么说是想孤立我咯?人家几位小姐可没开口说什么,你一张口就把自己和她们放在一个水准上了,就不怕人家笑你没有自知之明?”胡美荷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官宦之家长大,这种场面还是镇得住的。 许云娟有心想劝又不知道该劝谁,文倩儿衣服事不关己的模样,方绾沁径自揽了车帘坐了进去,吵来吵去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忽然,一声低沉的的嗓音插进了喋喋不休的两女之间:“二位小姐还是快些上车的好,已经到了该出发的时间,若是耽误了行程,下官可就不管两位了。” “慕哥哥!我被人欺负你也不帮我!”胡美荷跺着脚埋怨道。 “胡小姐这么说实在是折煞了下官,您是待选秀女,下官担不起您这一声哥哥,还请胡小姐尽快上车,误了吉时下官也担当不起。”声音的主人一副淡漠的口吻,奇怪的是一直表现地娇纵的胡美荷这次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乖乖上了马车。 而一旁的杜卉如见没人和自己吵了也只好兴味索然地上了马车,这让方绾沁对这个声音的主人起了好奇,掀开边上的小帘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正往队伍的前面走去,因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从行走时的气度上看就知是个训练有素的武将,方绾沁于是问随行的丫环:“这个人是?” “此人乃是此次护送小姐们进京的领队,是驻守锦云城的一位将军,名叫慕迎恩。”丫环只是说了一下慕迎恩的名字和官职,其他并没有多说,方绾沁也不急,稍后休息的时候去问一下许云娟就是了。 说到这个许云娟,实在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不会女红刺绣,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但是对各种八卦消息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如果生在现代一定是个八卦周刊的记者。 又等了片刻,车队终于开始缓缓前行,方绾沁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向外张望一下,其实也是百无聊赖之举,这个时候没个娱乐工具时间实在是不好打发,最后实在没劲了,方绾沁盘着腿开始练前几日方允教给她的心法口诀,据说是用来练气的。 方允说她学的武功不过是些招式,对付一些打手还行,但是到江湖上根本不足以自保,而在练形的时候同时练气不但可以把招式的威力强化,而且可以似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方允的口诀是他的师傅传授给他的,他自己也有修炼,的确觉得不同凡响,这也是方允敢于不再隐姓埋名的原因。 方绾沁刚开始拿到这记载有口诀的秘籍时完全看不懂,天知道她连丹田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傻练,还好方允是过来人,告诉了她一些经验和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方绾沁也趁着有空的时候试过几次,可是从来没感觉到方允所说的丹田之中的暖洋洋的感觉。 有时候方绾沁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没天分,是不是也像那些修真小说的主角那样都是资质不怎么样但是通过不停地努力就会变得很牛,但是这也就是想想,所谓万事开头难,方绾沁在接连几次的练习之后掌握了一些敲门,这次坐在马车上练竟然觉得小月复处有种被火烧似的灼热感。 这种感觉让方绾沁有些惊疑不定,和方允所说的微微温柔的感觉不同,这种灼热感太强烈了,她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练错了所以走火入魔,连忙停下了运功,可是还是觉得灼热感久久不去,便打发了丫环出去,自己拿出秘籍仔细观看。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有头绪,正打算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秘籍的最后一页好像是两张黏在了一起,仔细一看,果然两页的上下书角都被浆糊糊住了。 她小心地撕开那两页纸,之间最后一夜上竟然有几排蝇头小字,墨色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她一愣,连忙仔细读了起来:“此心法女性习之效用甚于男性,因功法特殊,修习此心法的女性对男女之欢的需求也会更大。故如处子修习此功法,必须在三月内破瓜,否恐爆体而亡,切记切记。另,一旦开始修习此功法,绝不可弃,否则容貌渐丑,不复当年之姿。”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八、万恶的妖娆心法 方绾沁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按这上面写的,她以后就得是个女**?这丫的还得三个月之内那啥啥的,还有什么?一旦中断练习就会变丑?发明这个心法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像采花贼一样到处去找男人方绾沁就觉得快昏倒了,先不说那啥啥的事情,不练会丑诶!这才是大事啊!虽然说她前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长相,可是这一世她长得这么美,哪个女人不爱美?她很纠结,练,还是不练? 方绾沁烦躁地把秘籍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惊恐地发现中间竟然还有几页是黏在一起的,这里面又有什么啊?在看与不看之间纠结了好久,方绾沁还是决定看了,于是将这几页纸一一撕开,研读起来。 还是那种淡色的墨迹,写在空白的纸页上,方绾沁疑惑,怎么一本秘籍不是从头写到尾而是中间留了几页空白的?难道这本秘籍不是原本而是重新装订过的?很快,那些淡色的墨迹替她解决了疑问:“吾于山涧发现此秘籍残本,其中大道至理,堪称经典,却不知其名。吾自修之,功力日进,吾徒习之,则略有不同。吾有徒五人,四男一女,男者同吾,然女徒习后愈见貌美,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愈见妩媚,吾大惊,令其停习,数月后容貌已不及初时,且再习无用。后又收徒,二女一人风尘女子,一人尚幼。数年后两人均在其师姐的怂恿下修习次心法,三月后混迹风尘之徒无半点异色,另一人却爆体而亡。吾思百年前妖娆仙子,知此心法乃是妖娆心法。” 后面还记载了捡到秘籍的这个人以收徒为名做的实验,无一例外都是处女练功的死了,最迟在三月内破除处女之身的活了下来,只是破的时间越迟效果越差,但如果不以处女之身开始修炼效果也不是狠好。另外练这个也看个人资质的,以丹田中所感为例,男子一般只会感到微温的感觉,但资质好的女子可以感受月复中如夏日正午的太阳晒着的感觉,却好像没有提及方绾沁所感受到的火灼之感,方绾沁在郁闷之余自嘲地想着,莫非她的资质好得破表了吗? 此间提到的妖娆仙子又是什么人?方绾沁现在很混乱,在练与不练之间纠结,女**和变丑她都不想啊,就这么纠结着,车队已经到了驿馆。 皇帝选秀是全国大事,所以送秀女的队伍得到了驿馆最高规格的款待,这里面搞不好就能出一个得宠的皇妃的,当然要好好拍马一番。方绾沁没有心思和他们虚以委蛇,在下车时留下了让司暮槿晚上来她房间的暗号后就回房了。 月上中天之时,司暮槿如约推开了方绾沁的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前愁眉不展的方绾沁,不觉心中一动,暗叹她连不开心都这么美:“怎么了?晚饭都没吃?” 驿馆送上来的饭菜还在桌上一动未动,司暮槿有些疑惑,她从来都是饿不得的人。 “小花你过来,我问你个事。”方绾沁见到他来了,就对他招招手,做贼心虚地四下看了看才凑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妖娆仙子是谁?妖娆心法呢?” 司暮槿因她的靠近而有些害羞的脸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变得古怪起来:“你从哪知道的妖娆仙子?” “前几天和哥哥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可是问他他又说不清楚,你不会也不知道吧?”随便掰了一个借口,反正他也不会怀疑。 “嗯,我听师傅说起过一些。”他歪着头想了想,复又开口:“妖娆仙子是数百年前的人物了,她的出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正道看来她就是邪道的代表人物,而邪道的人看她也不顺眼,但是怎么说,她活得很自在。妖娆仙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她,咳咳,性喜男色,二是因为据说她所修习的心法就叫妖娆心法。” “性喜男色?怎么个喜欢法?”方绾沁忍不住插嘴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丈夫很多。”司暮槿偷眼看了看方绾沁的脸色,发现她一点异样都没有,倒是自己脸红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当时正道所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就是如此。妖娆仙子在武林大会上当众宣布说她看上了他,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为她抛妻弃子远走天涯,而当时的妖娆仙子身边已经有好几个男人了。你明白的,就像父亲娶众多妻妾一样,只是反过来而已。” 方绾沁在一瞬间觉得妖娆仙子过的生活实在是太滋润了,这不就是女人的究极梦想吗?身边围绕着无数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他们还爱自己爱到死,在这一刻,方绾沁觉得妖娆心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后来妖娆仙子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上流出一本名叫妖娆心法的秘籍,据说就是妖娆仙子所修炼的心法,一时成为众多人争抢的目标,我师傅祖上曾经得到过一段口诀,发现这心法实属上乘,但不知为何练习之后似乎对男性并无多大助益。再后来,这本心法就不知所踪了。” 方绾沁模着下巴:“小花啊,我,好像已经练了这个妖娆心法了。三哥给我的秘籍中间有几页黏在了一起,我撕开之后看到了一些东西。”说完把放在自己枕头下面的秘籍拿出来递给他。 司暮槿并没有去接那本秘籍,而是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它是妖娆心法?” “它上面写了,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方绾沁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九、推倒! 司暮槿接过了那本秘籍,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当看到淡色墨迹所记录的那些实验时再也冷静不了,抓着方绾沁的手问:“你哥哥知不知道?” 方绾沁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但她明白他在担心她,所以只是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我哥哥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这些书页都是黏在一起的,我估计连他的师傅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先别紧张,我才学了几天,暂时不会有事的。” 从她忍痛的神情中意识到自己可能弄痛了她,司暮槿收回了手,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一页那句“三月之内破瓜”时他愣住了,艰难地开口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不是去选秀女嘛,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让元武皇帝给宠……”幸了吧三个字没能说出口,因为司暮槿用嘴巴堵住了她的话,蛮横而粗鲁。 方绾沁根本承受不了司暮槿的体重,他稍稍用力就把她压倒在床上,那粗鲁的唇齿相碰对方绾沁来说都不能算是吻,顶多就是啃,而司暮槿乱模的手也让她觉得很难受。 司暮槿的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他没有办法思考,可能会失去方绾沁这件事让他极度恐惧,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元武国皇帝也觉得嫉妒万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什么都不做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遵从自己的**推倒了她,只是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个新手,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取悦方绾沁,只是一味地侵略、进攻。 司暮槿虽然看别人做过,可是自己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按照本能进攻,方绾沁的裙子在他手下成为齑粉,雪白的皮肤刺激着他的感官,仅存的理智也消失了。 方绾沁在告诉他自己已经练了妖娆心法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没想到他害怕失去的眼神会让自己也觉得痛,痛到想推开他,因为告诉他这些是已经存了利用他月兑离处女的心思了。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她开始引导他该怎么做。 唇齿相依,她告诉他什么才是接吻,一双玉手在他胸前游移,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奇怪的是他却慢慢地冷静下来,眸子里再也看不见慌乱,只是因**而染上一些氤氲,聪明如他,已然从她的反应中看出她的打算,喑哑的声音带着让人抵抗不了的魅惑:“你是不是早已做好打算?” “槿,你不会让我的打算成空的对不对?”她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的名字,似纯真似妩媚的面容一直在诱惑着他,她用食指轻抚过自己因他的粗暴而略写红肿的嘴唇:“怎么办,我好像很喜欢你的粗暴。” 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红痕,他眼神一暗:“可是我怕弄疼你。”他刚刚一定是太用力了,那指印看起来那么明显。 “槿,我冷。”她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咬住下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没有说谎,他火热的身躯不再压着她,不着寸缕的她的确很冷。 司暮槿于是不再废话,床幔纱帘亦遮不住这满室旖旎。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玥王 直到天亮破晓时,司暮槿才离开了方绾沁的房间,此时的方绾沁已然熟睡,这半夜的折腾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幸而司暮槿细心,临走时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和被褥,床褥上那一抹艳红让他又是开心又是烦恼,他不明白她到底是真的想要他还是只因为那可恶的妖娆心法。 然而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他什么,他能做的,只是一直陪着她。 车队一大早就要出发,来唤醒方绾沁的丫环也是未经人事,不明白这满室旖旎的欢爱气味,只是好奇这苏姑娘怎么一早休息了还是一脸很累的样子。 方绾沁忍着双腿间的酸疼和腰部的不适快步走到马车里坐好,听说女子初夜之后连走路姿态都会和以前不一样,希望别被人家看出来才好,又想起昨晚后来的疯狂,方绾沁觉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那个坐在司暮槿身上说要蹂躏他的女人绝对不是她,那个对他说我还要的女人也不是她!绝对不是! 方绾沁扶着因为没睡好而觉得头疼的脑袋,唉,破了就破了吧,反正自己又不是不喜欢他,等事情都结束之后嫁给他就好了吧。 护送队伍不会因为方绾沁的烦恼而有丝毫耽搁,偶尔许云娟会来方绾沁车里和她同乘,聊聊八卦什么的,方绾沁于是知道了那个慕迎恩是胡美荷的青梅竹马,两人可谓郎有情妾有意,可惜胡大人看不上这慕迎恩,硬是将胡美荷送上了上京的队伍。原本胡美荷还是有些不愿意的,可是胡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她当皇妃能享受荣华富贵云云的,她居然就对这事上心了,慕迎恩原本打算带着她私奔的,可见她如今这样也是看开了,故而对胡美荷不假辞色。 妖娆心法的修炼方绾沁不曾断过,初时的灼热感后来变成了丝丝凉意,而且渐渐能感受到这股令人舒服的凉意能通达到四肢百骸,这让方绾沁开心不已,她明白自己的资质似乎比以前修炼的人要好,进步才能这么快。 出发后的第七日,护送队伍抵达月城,月城原本不叫月城,两年前皇帝登基之时将此城封给了他的同胞兄弟玥王,于是原本名为叶落城的此城就更名为了月城。 玥王和皇帝不但出于同一个母亲,而且感情甚笃,两人都是很优秀的继位人选,当初先皇选太子之时也是颇费脑筋,因为两人都因不想破坏兄弟感情而不愿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元武国兄友弟恭的表率以及一段佳话。 这一次皇上选妃也特地让月城附近的几个城池送去的秀女先让玥王选,剩下的再上京。 在方绾沁想来,既然是选秀女,理所当然的是要送进宫去的,可是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出戏,不禁有些郁闷,男人,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留在这月城,如此一来岂不是计划就泡汤了?所以她抓着许云娟打听玥王的事情。 “玥王的喜好你知道吗?”打断许云娟滔滔不绝地对玥王和当今皇上之间的兄弟情的描述,方绾沁直奔主题。 “多少知道一点吧,玥王喜欢月城的梨花景,所以皇上就把月城赐给玥王作封地,因为京城里根本种不出这样的梨花。”许云娟的消息来源实在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那玥王对女子的喜好呢?”这才是重点。 “嘿嘿,沁儿姐姐,你这话问我就问对了。”许云娟不无得意地说,“玥王府里一共有一十六名侍妾,连带侧妃共有二十一人,环肥燕瘦都有,长得嘛,有漂亮的也有一般的,不过这些女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听话乖巧不爱生事。玥王喜欢清静,所以他要求他的女人也要清静,要是爱生是非那绝对是会被赶出去的。” 听到此处方绾沁就放心了,既然他喜欢听话的女人自己就和他对着干好了,实在简单。 打发走了许云娟,没过多久司暮槿就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若有似无的暧昧和亲昵让他的心情时好时坏,只因抓不住她的心。 “我问过了,那个玥王喜欢听话的女人,我见他的时候让他觉得反感就好了。”对此方绾沁一点都不在意。 “你想得太简单了。”司暮槿顿了顿又说,“旁人只说雷天狂、雷天玥两兄弟感情好,却不知这其中的真相。帝位有谁不想争的?所谓兄弟相让都只不过是皇室做给别人看的假象,其实两兄弟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年都是为这皇位。否则雷天狂又怎么会让雷天玥来守这不近不远的月城?” 月城离京城已然不远,可是又不算太近,作为天子的雷天狂睁开眼能看到,又不怕他的党系探入朝廷,方绾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既然相互仇视,又怎么可能让所有的好事都落在雷天狂身上?雷天玥明日必定不管如何都会将最美的女人留在身边,而雷天狂不曾见过你,对于雷天玥的要求也不会反对,结果很明显。”因为上官御风的关系,司暮槿对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多少有些了解,也能作出正确的预测。 方绾沁微眯起眼睛:“没关系,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的,倒是你,已经很接近京城了,探子也变得多起来,你还是少来吧。” 司暮槿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绾沁,转身隐没进黑暗中。 方绾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以舒缓心中的愧疚,她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到他的深情?可是她现在无法回应,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占了人家的身子,好歹也要替人家报个仇吧?这才是她这么积极想要进宫的原因:“对不起,请给我时间吧。”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七、殿试(4) 第一次殿试结束后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二次殿试,太后身体已大不如前,所以这次不再是一个一个地进去,而是三个一组地进去,回答太后的问题,太后会根据答案来选择判断。 因第一次殿试刷下了不少人,又因为三人一组,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方绾沁,和方绾沁一起进去的一个是宰相千金,另一个则是出身普通的姑娘。 上午还晴朗无云的天空慢慢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阵阵闷雷之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雨气,方绾沁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下天,猛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这大殿照得透亮。 “秀女苏氏、林氏、于氏上前觐见!”太监奸细的声音响起,催促着方绾沁等人的脚步,方绾沁恍然如梦,外面的大雨已落下,哗啦哗啦的声音是砸在宫殿屋顶、地上所致,方绾沁敛了心神继续向前,怎么一下雨就多愁善感起来。 “咳咳,林氏,你就是林相的幼女吧?”殿中大位的软塌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就躺在上面,不时地咳嗽一声,一旁的宫女替她顺着气。 “民女林雪莹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雪莹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太后没有说什么,目光又落到了另一边:“你是于心?” “民女于心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于心也学着林雪莹的样子行了礼,只是因为紧张而难免出错,太后淡扫的双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但被敏锐的方绾沁捕捉到了。 太后的目光此时又落到了方绾沁身上:“咳咳,你是苏晚沁?” “正是民女,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实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自报过姓名并且跪拜过了,可是前面两人都做了,方绾沁也不好意思不做,不然就显得自己太特殊了,虽然她很讨厌跪来跪去。 “咳咳,小金子,外面是下雨了吗?”太后没有理会三人,而是向身边站着的小太监讯问起天气来。 “回禀太后,外面的确下雨了,雨势颇大,看这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小金子恭敬地回道。 “你们三个,就和哀家谈谈这雨吧。”太后又是一阵咳,歇了一会才说:“你们对雨有什么看法呢,告诉哀家吧。林氏,你先开始。” “是。”林雪莹想了一会儿才道:“自古以来雨就是诗人们写诗时的钟爱之物,在诗人的心中雨可以是浪漫的也可以是悲伤,民女认为雨之一物是寄情感怀的佳品。” 方绾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就是典型的千金小姐啊,还寄情感怀的佳品,她没有蛋都忍不住觉得蛋疼。 太后听后稍稍点头,又看向于心:“于氏你呢?” 于心很是慌乱,她家里虽然小有家产但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家,父母都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只会女红不会读书,现在让她回答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一会儿才道:“雨下下来,可以可以让花成活,可是一直下雨又不能出门。” 太后又是稍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方绾沁:“你呢?” 方绾沁福了福身,道:“雨,可是让一个国家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 一直漫不经心的太后终于有些正视眼前的人来,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问道:“何出此言?” “民女家中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一家老小靠几分薄田度日,虽然并不富有,但知足常乐也不觉艰苦。五年前大旱,家中薄田再也种不出东西,村中不少人饿死,民女一家也度日艰难,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有人因饥饿而死去。开始时大家还到山上去采摘野菜,到后来没有野菜了拆了家中棉被来吃,再后来连棉被都没得吃了,吃人的都有。所幸大旱终究过去,庄家有了雨水终于能长出作物,所以民女才说雨,可以让一个国家生,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方绾沁觉得被分在这一组实在幸运,这两个姑娘一个是读死书的,另一个是不读书的,而且两个人都足不出户,这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好,你们可以出去了,苏晚沁是吧?你留下。”太后淡淡地说,又吩咐一旁的小金子:“小金子,你去告诉她们,今日哀家乏了,殿试明日再继续。” “奴才遵旨。”说完小金子领着林雪莹和于心出去了,太后又挥退了几个服侍的宫女,如此一来,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方绾沁和太后两个人了。 太后又是一阵猛咳,在方绾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给她拍两下的时候停了下来,喘着气问:“听说你从月城的方向来?” 方绾沁当下立刻明悟:“回禀太后,正是。”到底还是母子,天下没有不关心孩子的母亲。 “他,还好吗?”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舍,想起小儿子雷天玥,那个小时候常趴在她腿上说“娘亲是最漂亮”的可爱孩子,不禁湿了眼眶。 “除了被监视着以外什么都还好,他还有野心,不能允许自己不好。”虽然方绾沁紧紧拥有过一个多月的母亲,但是从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重要,再看太后,自己的两个孩子为了权力互相拼斗实在是可怜,当下也不顾雷天狂告诉过她的太后喜欢安分的女子的话,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 太后微微一愣,叹了口气:“身体好就好。” 大殿之中安静下来,只有雨落的声音,半晌之后,太后又问:“听说他原本要立你为正妃,可是你拒绝了,为什么?”对于一个平民女子来说,王妃也算是梦寐以求的地位了吧?当时雷天玥已经宣布要立她为正妃了,可她拒绝了,难道做皇帝的女人诱惑就这么大吗? 十八、殿试(5) 十九、魅妃 “倒是民女给忘了。”方绾沁轻笑,双手伸向耳边解面纱的缚带,当面纱取下之时,雷天狂如同所有第一次见到方绾沁的人一样愣住了,嘴中喃喃道:“这样的美貌,难怪你要用面纱遮住。” 方绾沁因他的话脸上泛起红晕,当然别误会她是真的害羞了,这些日子的妖娆心法练下来要是连这点基本的都不会那真是白练了。 妖娆心法中有一段是专门诱惑男人抓住男人心理的心法,其中还对应有如何改变自己的身体体征来迷惑男人,这让方绾沁啧啧称奇,这心法的创始人要不就是个男人要不就是窑子老鸨,连这个都能写出来实在太有才了。 方绾沁含羞带怯的表情让雷天狂又是一阵失神,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柔女敕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心神荡漾,这样美好的人儿,即将称为他的妻子:“沁儿……” 方绾沁其实很想笑,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就像一个急**,但她忍住了,推开了他:“皇上,不要这样,沁儿还只是秀女。这样不成体统。” “这个不重要,你若想要,待会儿朕就拟旨封你为妃!”这是自雷天狂知晓男女之事之后第一次心中有这种悸动,一直一来女人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件工具,供自己发泄的工具,拉拢人心的工具,甚至可以是杀人的工具,可是眼前的方绾沁,美得让他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希望她受一点委屈,她刚才害羞的神情更是让他心如鼓擂,长至二十四岁,这种心脏快破胸而出的感觉还是头一遭。 “那殿试怎么办?”方绾沁歪着头看着他,天真的眼神让他恨不得将她拥进怀中,而他确实那么做了,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她就被带进他的怀里。 方绾沁一声惊呼,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逃走,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这样啊? “这就是你的殿试,而你,通过了。”雷天狂闻着她的发香,只是抱着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你待会就回去收拾一下,算了,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跟朕走,朕另给你安排住处,然后准备册封的事情吧。” “嗯?现在?”方绾沁一愣,好像太快了一点吧,虽然知道自己很美,可是也没有美到让一个皇帝为之疯狂的地步吧?其实也不怪方绾沁,方绾沁每天照镜子对于自己的面容已经有点麻木了,但雷天狂不同,未见她时已因她的聪慧和随和而有了好感,如今见面,她的美让他起了独占欲,是以在这一刻只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起来。 “对,就是现在,我们走。”说完雷天狂拉着方绾沁就要走进雨幕中,此时方绾沁拉住了他:“要去也等雨停啊,这么大的雨,会着凉的。” 雷天狂看了一眼雨幕,又看了看方绾沁,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朕没想到。” 方绾沁忽然觉得,眼前的雷天狂也没那么讨厌,于是拉着他又坐回石凳处,捻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您不是喜欢吃这小零嘴儿么?” 雷天狂一口吃掉她手上的糕点,笑得很幸福。 院子里嶙峋的假山中,一个人影站着远远地看着亭中的两人,握成拳的右手直击在假山上,血水落在地上,最终被雨水冲刷干净, 司暮槿觉得胸口好疼,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别说亲手将吃食送到他嘴边,连这样的拥抱都没有过,可笑的是他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这样看着他们?眼中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一样,司暮槿忽然庆幸起,老天下了这场雨。 六月的天气是孩儿脸,昨日的暴雨一点都不影响今天的晴天,高挂的太阳又活力四射了,不少人都因这样的好天气觉得高兴,但元武国的朝堂之上的众臣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这殿选还没结束皇上就要立妃了,这叫什么事? “皇上,还请三思!殿选还有半月就结束了,到时再册封也不迟啊!”林丞相无语至极,今天一上朝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汇报什么,皇上就把一张圣旨给拿了出来,说要册封一个明教苏晚沁的秀女为魅妃,这什么跟什么啊?离殿选结束还有半个多月呢,皇上有那么心急吗? “没错!望皇上三思!”不少人附和着丞相的话跪了下来,于是另一些人也跪了下来。 “朕意已决,不是来找你们商量的,而是通知你们这件事,别以为你们人多朕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雷天狂冷哼一声,这帮老家伙真是反了天了,真当自己值几个钱了。 “皇上!此事关系到皇家声誉,要是被御苍等国知道您都来不及等殿选结束就册立妃子会被笑话的。”说话的是太傅,曾在雷天狂年幼时当过他的老师,如今也是胡子一大把的年纪了。 “笑话,这大婚是朕的事,与他们何干?之前催朕选妃的是你们,现在不然朕封妃的也是你们,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儿任你们捏圆揉扁吗?”雷天狂大怒道。 “可是皇上,这选秀不就是为了立后吗?您如今立的是个妃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一旁的骏王也上来劝说道,骏王是雷天狂的叔叔,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但是雷天狂沉思片刻后给了他们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回话:“既然如此就不封妃了,改立后。胡达,宣朕旨意,立锦云城秀女方绾沁为后,择日完婚。”小样儿,还玩不死你们。 一种朝臣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皇上是疯了吗?就这样随随便便就立后了?宰相和骏王的脸色尤其难看,两人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了,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应该能搏一搏皇后的位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晚沁居然就也要便宜占去皇后的位置,他们当然不能同意,只好作了退步。 于是,在殿选结束的前半个月,秀女苏晚沁被册封为魅妃,并定于三日后完婚。 二十、疼痛 方绾沁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怎么就那么快呢?原本以为雷天狂到朝堂上一说这个消息立刻会糟到群臣的反对,没想到雷天狂技高一筹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给办下来了,方绾沁那个无语,更郁闷的是拒让将婚礼定在三天之后?这要不要那么急啊? 圣旨一下,不仅是秀女们懵了,连太后和嫔妃都懵了,这个都不禁对方绾沁提高了警惕,而太后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个多情种子。 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气氛中,以往皇上大婚都是起码有半年的时间做准备,如今要在三天之内把一切都办好实在有些紧张,所以一瞬间所有人都变得很忙,就连雷天狂自己也开始忙碌起来,侍卫们也开始加班加点地巡逻,毕竟在这一特殊时刻,宫里的安全是绝对不能忽视的,而司暮槿却选在这样的时候闯进了方绾沁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方绾沁皱着眉问道,并去确定门窗是不是都关好了,现在已经是深夜,宫女太监都被她打发回去休息了,所以偌大的寝宫只有她一个人。 “你真的要嫁给他?”司暮槿没有回答她的话,还是定定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从她第一次穿女装?还是在她和二哥串通起来骗大哥的时候?或许更早?他没办法给出答案,对现在的他来说,对方绾沁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而是爱。 她一定不明白当得知雷天狂册封她为魅妃并且昭告天下说三天之后大婚的时候他有多震惊多难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拥抱过的女人却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自己有能力带她走她却不愿意走的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是必须的,从一开始进入到秀女队伍的时候我们不是就讨论过吗?”方绾沁无声地叹了口气,因他痛苦的眼神而隐隐作痛的心叫嚣着让她屈服,可是她办不到。 “当时是当时,你把身子给了我!”在司暮槿的观念里,一个女人把第一次交给了自己,他就有责任并且一定要负责她的一生,而不是让她转投别人的怀抱。 方绾沁微微皱起了眉:“小花,那不代表什么,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约束我,我不会接受的。”观念的差异太大,她并不是不重视贞操,只是觉得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没必要因为一次的关系就必须要男人负责,她还有事要弄清楚,不可能跟着他一走了之。 司暮槿只觉得有无数把刀在凌迟着自己的心,因她的言语,他看着她,俊美的脸庞因不可抑止地心痛而纠结在一起:“你喜欢他?” 我喜欢你。 这句话方绾沁没有说出口,一旦她说了,他就会想尽办法带她走,深吸一口气,她道:“小花,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现在谈的是计划,不应该放入私人感情。” “那你教我!教我怎么把放进去的感情收回来!”司暮槿跌坐在地上,“沁儿,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教我怎么才能不痛。这种痛比受伤快死掉还难受。你带给我阳光,给我温暖,你现在要把这些都收回去吗?是不是真的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还要嫁给他?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继续做下去?如果是,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沁儿,我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我可以为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 到最后司暮槿的呢喃变成了哽咽,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方绾沁亦红了眼眶,她没有想到司暮槿的爱那么浓烈,这让她也有些无措起来,一直坚定的心开始动摇,要不要,就这么跟着他走? 然而这动摇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方绾沁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走到司暮槿身边,淡淡地说:“小花,我不强迫你,你若不想帮我随时可以离去,但是也希望你不要破坏我的计划。你若觉得痛苦,回去找小鸟要一颗忘情丹,他会给你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床边,她要休息了,头很疼,心也是。 司暮槿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口让她看见只为她跳动的心,可是她刚才说了什么?忘情丹?呵呵,好一个忘情丹…… 司暮槿消失了,在今后的几天里方绾沁一直都没有看见他,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心就会骤然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而想他的频率又让是那么高,终于,方绾沁病倒了。 太医诊断过后只说思虑过重需要静养,雷天狂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将婚礼延后,毕竟方绾沁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一养,就养到了殿试结束。 殿试结束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锦云城来的秀女只有方绾沁一人入选,宰相之女林雪莹和另外几个大族之女也入了选,而骏王之女则被雷天狂以同是皇室给刷掉了,这让骏王气结了好一阵。方绾沁于是向雷天狂要了许云娟留在身边,否则许云娟多半会被送出去。 “姐姐,你知道吗?听说您被封为魅妃的那个晚上,有个刺客曾经到宫里来捣乱过,杀了不少侍卫和宫女太监,皇上怕你受惊才没和你说。”许云娟仍是叫方绾沁姐姐。 册封那天晚上?方绾沁明显捕捉到了什么,问:“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听说死得很惨哦,被人生生给撕成两半呢!皇上一直在查凶手,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许云娟兴奋地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消息更带劲的了,撕成两半诶! 方绾沁无言,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司暮槿了。 二十二、雷天狂的怒火 特别篇之微风往事——兄弟 五岁的雷天狂看着宫女太监们来来去去,对发生的事仍有些懵懵懂懂,娘亲在寝宫里叫的很大声,她好像真的很痛,不要紧吗? “女乃娘,娘亲会不会死掉?”雷天狂用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问道。 “不会的,娘娘生您时也是这样,生出来了就好了,到时您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女乃娘拉着雷天狂走到一边以避让来往的宫女太监。 “我想要个妹妹,弟弟,不好。”雷天狂期待地向寝宫处张望,弟弟实在是太讨厌了,他有很多弟弟,但是哥哥都只会欺负他,他不要弟弟要妹妹,他可以保护妹妹。 在一声几乎力竭的尖叫声之后,是洪亮的啼哭声,女乃娘眼前一亮,道:“生了生了!四皇子咱们快去看看。”说着抱起了雷天狂快步向寝宫走去。 产房里,雷天狂的母亲因为疲惫已经睡了过去,女乃娘放下雷天狂上前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胖胖的稳婆一张脸笑得像朵花:“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那就是十一皇子了,差人去通报了没有?”女乃娘喜笑颜开,将刚出生的十一皇子放进了摇篮。 被忽略的雷天狂趴到了摇篮边,这是他和雷天玥的第一面。 雷天狂发现这个弟弟真是丑,浑身皱巴巴的,而且皮肤还是红的,一双眼睛倒是瞪得很大地在看着他,他气呼呼地说:“你出来做什么?你把我的妹妹都吓跑了!” 雷天玥什么都还不明白,却是被雷天狂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继而大哭起来。 三年后。 “父皇父皇,今天太傅夸我聪明!”雷天狂一路小跑来到御花园中的一间亭中,扑进皇帝的怀里,手上拿着的是今日的题纸,上面被太傅写了一个好字。 “好好好,天狂真是朕的乖儿子。”皇帝露出慈爱的笑容,模了模雷天狂的头。 此时,几声依依呀呀的稚童学语之声响起,皇帝循声望去,却是跟着雷天狂而来的三岁的雷天玥,嘴里极力鼓励地在说些什么,皇帝笑了,抱起雷天玥问:“朕的十一皇子是在说什么呢?” “太傅教哥哥的文章,玥儿也会背。”说着就拿腔拿调地开始背诵起来,皇帝从一开始的微笑渐渐地变成了惊喜,雷天玥才三岁,竟然将五百多字的文章背得一字不差! 皇帝惊喜之下将雷天玥高高举起,三岁的雷天玥咯咯直笑,雷天狂远远地看着,攥紧了手中的题纸。 又八年后。 皇宫内的演武场,几个皇子正在比试拳脚,三、六、十三皇子分别败下阵来,场上只剩下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在对阵。 雷天狂毕竟是兄长,是以将左手背在身后与雷天玥对战,以示公平,雷天玥却不服:“我不要你让,你两只手都用上我也能赢。” 几个皇子摇了摇头,雷天狂在演武场上和几个皇子对战从来不曾输过,就连陪练的将士都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现在年仅十一岁的雷天玥居然口出狂言说自己能赢?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雷天狂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默默放下了背着的左手。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占上风的是雷天狂,而雷天狂的左手虽然没有背在身后但同样一动未动,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雷天玥要输的时候,场上忽然扬起一阵沙尘,雷天狂被这沙尘迷了眼睛,只得倒退而出,雷天玥抓紧了机会上前一脚踢在雷天狂胸前,原本占据上风的雷天狂于是落败。 清理出严重沙尘的雷天狂双眼通红地瞪着他:“你这是小人所为!” “四哥,这你就错了,大丈夫做事从来不问手段只问结果,我赢了你,这就是结果。”雷天玥仍显稚女敕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得意,这让雷天狂怒火更甚,从小母妃就教导他们做人要光明磊落,如今这个弟弟却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来,还是对自己的亲兄弟。 脸色变了又变,雷天狂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演武场,边上的几个皇子都松了口气,这两货动不动就吵架动手,他们实在不想被波及。 雷天玥看着雷天狂远去的背影自语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四哥,你还是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一转又是五年,先皇驾崩,没有留下遗照,夺嫡之战中雷天玥最终败下阵来,被雷天狂所俘。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雷天玥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雷天狂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接受玥王的封号并出发前往你的封地,二,死。” 雷天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要不是母后向着你,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登上皇位?” “母后向着我是因为她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我比你更适合。你若是不想选,也可以,那就永远待在这地牢里吧。”雷天狂冷冷得说,先皇驾崩至今不过月余,他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暗杀、偷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他的阴谋下存活下来的。作为对手,他不得不承认雷天玥的可怕,他深不见底的城府随时都在算计着自己的生命,而作为兄长,他又为雷天玥感到悲哀,皇族就是如此,兄弟永远比不上大位。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地表情,我接受封号,也会去那该死的地方,但我只要一天活着,你就永远别想再这皇位上坐得安稳!”雷天玥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雷天狂没有回应他什么,只是转身离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刚出生还在襁褓中被他说了一声丑就哇哇大哭的雷天玥,那时的他,还真是可爱。 二十三、短暂的回眸 方绾沁只觉得意识模糊一片,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一般脚怎么也触不到地面,这让她觉得很不安。 她记得她被姚贵妃那一百大板给打得晕了过去,难道她就这么被打死了么?不是吧?这么点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茫茫的世界里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方绾沁瞪大了眼睛看去,发现那影像竟像是前世自己所在的城市,那钢筋水泥的建筑越来越清晰,方绾沁一阵惊疑不定,难道要穿越回去了? 忽然,画面一转,四周的景象变成医院的病房,方绾沁清楚地看到自己就躺在病床上,正在和以前的同事说笑! 方绾沁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想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古代,那么眼前的是不是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所附身的方绾沁的灵魂附在了自己身上? 原本在和同事说笑的“方绾沁”若有所觉地朝方绾沁的方向看了一眼,秀眉微蹙,然后转回去对同事说:“庄经理,我有些累了,不如您先回去吧。” 那庄经理连忙点点头,收拾了一下道:“那小方你多休息休息,工作上的事不必担心。” “谢谢庄经理。”“方绾沁”淡淡一笑,出尘的气质让庄经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走时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躺在病床上的“方绾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见庄经理的脚步声才又睁开,直直地看向方绾沁:“你还回来做什么?” 方绾沁一惊:“你能看得到我?” “很清楚。”对方点了下头道。 紧接着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半晌后,两人却又同时开口:“爹娘。女乃女乃他们怎么样?” “你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恢复地不错,再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醒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你的记忆,所以你放心,并没有穿帮。”“方绾沁”淡淡地说。 “今天几号?” “5月22。” “什么?才三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结果你才过了三天?”方绾沁难以置信,这里面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方绾沁”还是那副淡淡地表情,“你还没回答我。” “呃,我说了你不要激动。”方绾沁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顿才说,“我醒来后没多久,元武国就向玄武发兵,四哥战死,全家上下都服毒自杀了,五哥六哥带着我和小八逃了出来,还有几个堂兄弟,但是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走散了,只有我和小八在一起。前不久我联系到了三哥,三哥说他和五哥也有联系,就目前我所知道的还活着的就我们四个人了。”方绾沁一面说一面留心“方绾沁”的神色,可是她却一直很平静。 “和预料的差不多。” “嗯?什么?”她的话让方绾沁惊疑不定起来。 “你不知道吧,家族的秘密。”“方绾沁”忽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我以为女乃女乃会告诉你的,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你应该查出什么来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传说,都是真的。” 方绾沁没了言语,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女乃女乃瞒了一辈子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只是现在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你好好的活着吧,我想你一定能平安度过的。”说完,“方绾沁”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喂!你这样算什么意思啊?好歹把话说完啊!我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啊!你好歹多告诉我一些吧,喂喂喂,给点反应好不好?”方绾沁无语了,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的?她有她全部的记忆可是她没有啊,虽然她有现代的记忆在古代生活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可是这只是个半自动挂诶,现在能有个无敌挂她当然要争取一下。 然而方绾沁发现四周的景象又开始模糊起来,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她就再也看不清四周的东西了,她的感官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当四周再次出现东西的时候,方绾沁发现自己身处雷天狂赐给她的寝宫里,她的身体躺在床上,而灵魂浮在空中,雷天狂正在里面来回踱步,不断地问另一个男人:“她会没事吧?会吧?” “皇上,您要相信雁语。”方绾沁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居然是上官御风! “朕不是不相信,只是这都多少天了她都还没醒,朕心里没底。”雷天狂双眼都是血丝,下巴上更是长出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憔悴地不成样子。 在场的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床上毫无起色的方绾沁,是司暮槿。 “放心,就算她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会把她拉回来的。”唐雁语端着药碗喂她喝下,语气坚定,四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看看三儿都为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快醒来吧,二哥,真的快无能无力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灵魂出体的状态的缘故,方绾沁竟然将唐雁语的心语听得一清二楚,而一旁的司暮槿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方绾沁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此刻断了气他会立刻自我了断,不禁一阵鼻酸。 忽然,飘荡着的方绾沁只觉得有一股巨力拉扯着自己,并且快速地往肉身上撞去,继而便人事无知了。 二十四、苏醒 “上官,你这次怎么会突然回来?”雷天狂见唐雁语医治方绾沁时自己也插不上手,便询问起上官御风的来意,上官御风虽然占着个将军的头衔,可认识上官御风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个闲职,也不知为什么先皇对上官御风那么好,让他只领俸禄不做事。而雷天狂对于事情真相却是知道的。 真要说起来,这上官御风还是他的表兄。 先皇原有一个姐姐,人称昭平公主,据说在先皇还未继承帝位的时候被送去和亲,但抵不住路途艰辛在途中就因病去世了,可事实上昭平公主是逃了婚。和亲公主逃婚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丢人的不止是元武国还有对方的国君也会面上无光,而两国实力相差不大,两方都不愿因此而大动干戈,所以才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昭平公主一走就是数十年,先皇幼时同昭平公主关系极好,这数十年间并不曾停止过对昭平公主的寻找,而先皇最后找到的,却是上官御风。 上官御风出现的时候身上带着昭平公主的贴身信物,至于他从哪里来,他的父亲是谁他却不肯说,就连上官御风这个名字先皇都查不出真假,可是从他那和昭平公主极为相似的容貌上还是决定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外甥。先皇当然不可能将上官御风是昭平公主之子的事昭告天下,只是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闲职,也算对得起昭平公主了。 雷天狂原本并不知道上官御风的身世,但和上官御风也算聊得来,当初上官御风行走江湖的时候雷天狂曾经跟着去了数月,也是在这数月之中,雷天狂得知了上官御风原来是自己表兄的事情。 “没什么,带着雁语还有四儿出来溜达溜达,正好听说前段时间皇上选妃的事,原本想来祝贺的,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上官御风看向床上躺着的方绾沁,眼底有一抹异色。 从唐雁语和司暮槿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方绾沁是女人,这么说来兄弟四个竟然只瞒了他一个人?这让他很是不爽,难道他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可相信的人?他应该生气的,气他们的隐瞒,可是看着方绾沁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怎么说都是相处了那么久的结义兄弟,总觉得好心疼。要不是姚贵妃已经被雷天狂那么疯狂地给弄死了,说不定自己也会下手吧。 “是朕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雷天狂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绾沁,心中有些郁结。 “别这么说,你是皇上,你该保护的是天下苍生,不过,虽然知道你对后宫什么的不放心上,但还是不要疏于管理的好,有些人,一旦失去你会痛不欲生的。”雷天狂对方绾沁动了真情的事他能看出来,对此他也心有感触,就好像当初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唐雁语的时候。 唐雁语此时放下药碗,取了布巾替方绾沁擦身,当掀开方绾沁右边地袖管的时候他一愣,继而不动声色地继续下去,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方绾沁右臂上的守宫砂是他亲手给点上去的,可现在没有了。之前他已经从司暮槿处听说了两人的事,可是皇上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 秀女在最开始甄选的时候都会检查是否有守宫砂,路上虽然不会再次检查但是入宫之前也要再检查一次的,可是这算怎么回事?方绾沁没有守宫砂是怎么进的宫?雷天狂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召她侍过寝,要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她没有守宫砂那不是完了?不行他得想个什么法子。 “皇上,接下来的诊治涉及到在下的一些不外传的秘术,还请皇上回避。”唐雁语回过身对雷天狂恭敬地作揖道。 雷天狂虽然不愿但也知道一些医家的机会,只是又看了一眼方绾沁才带着仆从走了出去,上官御风给司暮槿使了一个颜色也跟着出去了,司暮槿踌躇了一下,也在唐雁语的示意下出去了,一时间,偌大的寝宫只剩下唐雁语和方绾沁。 “唉,怎么办才好,这守宫砂好仿造,可是要它不褪色根本不可能啊。”唐雁语伤脑筋地来回踱步,却没发现原本一动不动的方绾沁却羽睫轻扇有醒过来的预兆。 方绾沁只觉得头晕又恶心,最郁闷的是腰臀处还疼得要命,虽然不觉得口渴可是口中的苦味也让她很难受。沉重的眼皮在试了几次后终于完全睁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来回踱步的唐雁语,于是唤道:“小鸟。” 方绾沁此刻的破铜锣嗓音让自己都吓了一跳,唐雁语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地忽然转过头来,低呼:“你竟然醒了?!” 按唐雁语的估计,方绾沁这样的伤起码要昏迷个好几天的,可是这才第三天就醒了,所以才如此失态。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说:“你不希望我醒啊?”他这表情算什么嘛。 “不是不是。”唐雁语连忙否认,不过又想到自己之前的烦恼,连忙走过来问:“这个不重要,你之前是怎么进宫的?没有守宫砂怎么可能让你当秀女还准备风妃?”这才是头等大事,不然她刚醒过来可能就要把小命丢掉了。 听说是这事的方绾沁一愣,然后有虚弱地笑了:“是我哥给我的功法,你看好了。” 方绾沁撩开袖子,将妖娆心法运转起来,之间原本雪白的藕臂上原本守宫砂的位置上隐隐出现了一点血红的颜色,这颜色越来越浓,知道鲜艳欲滴才不再变化,唐雁语吃惊地用手擦了又擦,根本不起作用。 这也是方绾沁觉得很意外的一种秘法,妖娆心法中记述了这个秘法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用的,一般来说用不到吧:“我昏迷的时候体内功法无法运转,所以这个就消失了,但只要我意识清醒就很容易能制造这个东西,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二十九、大婚之前 入冬后难得的晴空万里,一直肆虐的北风也收敛起来,整个京城在那灿烂的阳光之下竟有微微的暖意。今日皇上大婚,据说排场堪比立后,百姓口耳相传之余不免有些遗憾,可惜那样的热闹咱不够资格凑啊。 相比宫外的休闲气氛,方绾沁等人却是如临大敌,她其实一点都不紧张,真的,可是被许云娟紧张的样子给传染了,吉时就快要到了,却一会找不着耳环一会妆掉了,这哪里是结婚?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快快快!快找娘娘的绣鞋!” “长命锁呢?在哪里?我明明放在首饰盒里的了!” “哎呀!走路悠着点儿!看把我的果盘都撞翻了!” 层出不穷的意外让原本就紧张的许云娟更紧张了,帮方绾沁补腮红的手猛地一抖,腮红扑倒了眼睛上,方绾沁的新娘妆一下子就全毁了,叹了口气,方绾沁道:“你们全都出去,我自己来。” “娘娘……”还有人想说什么,却被方绾沁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娘娘虽然瞪起人来也很美,可是眼神更可怕,还是乖乖出去吧。 于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走得一个都不剩,方绾沁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愣神,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嘛,至少这个胭脂水粉自己完全摆弄不来,至少先去把脸洗了。 司暮槿从暗处走了出来:“你把人全都支走是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看他们在这里转悠来转悠去的特心烦。”方绾沁洗了脸,素净的容颜还是司暮槿所熟知的模样,待她在梳妆台上坐下,司暮槿取了眉笔,顺着她的眉毛轻轻地描画着:“我小时候记得最深的是每日清晨起来的时候都能看见我爹为我娘画眉,我当时不懂,只以为这样好玩儿,但现在想来,若不是深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愿意替她画眉呢。” 方绾沁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且不说方绾沁在房中折腾的是什么幺蛾子,外面的百官却是好不热闹,见面打过招呼之后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方绾沁的背景:“徐大人,您说这魅妃娘娘是个什么来头?您看看这排场堪比立后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先皇立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样。” “我听说这魅妃娘娘好像只是平民出身,只是生得貌美,皇上这么做可是要失民心的。” “话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娶个美貌的妃子就要失民心了呢?余大人那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有的受了。” 大臣们的细碎语言雷天狂没听到,他只是坐在书桌前看奏章,胡达却知道他是强装镇定,因为他看奏章向来看快,而他现在眼前的那一本却已经半天没动过了。 “胡达,什么时辰了?”雷天狂终于合上了手上的奏折出声问道。 “回皇上,现在才是辰时。”胡达看了一眼边上水漏说道。 “朕觉得闷得慌,咱们去太后宫里转转。”大婚典礼要到午时才开始,雷天狂却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拿着本奏章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这是怎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太后住着的凤宁宫,太后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看见雷天狂来了一愣:“皇儿,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批阅奏折吗?” 遣走了宫女太监,雷天狂在太后脚边坐下:“母后,儿臣今日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不定。” 太后有些吃惊地看着依偎在自己脚边的雷天狂,似乎自从这孩子十多岁开始就不曾跟自己这么亲密了,他很要强,就算辛苦也从不来自己这里撒娇,他也很有主见,几乎不曾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觉得茫然迷惑,今天这是怎么了?伸手模了模雷天狂的头,就像他小时候常对他做的一样,太后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心中不定么?” “大约是因为魅妃吧。”雷天狂将头枕在了太后的双膝上,“母后,我从不曾像今日这样过,就算父皇驾崩,就算和天玥争皇位,就算登基,都不曾。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最后赢的都会是我,可是我今天就要娶她了,为什么我却并不觉得安心?您知道我喜欢她、欣赏她,按理说能把她变成我的女人我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我……” 听着他的叙述,太后也皱起了眉头,男女之事她懂得实在是少,先皇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对男女之爱不曾有过憧憬,所以无法给他解答,只好说:“皇儿,这个母后也不懂,但是母后觉得你对她的感觉如此不同,她必然有独特之处,有些事必须自己模索才能知道,相处过后才会明白吧。” “那您对父皇呢?” “那不一样。”太后摇了摇头,“我对你父皇只有敬,那是子民对天子的崇敬,你父皇来我这时我并不觉得特别高兴,他去别人那里我也并不觉得嫉妒,所以你父皇才会在最后的时候立我为后吧。” “那父皇可有特别喜欢的嫔妃?”同样是男人,同样拥有庞大的后宫。 “有的,喜欢的时候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她,不喜欢的时候连见她一眼都嫌麻烦,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早逝的先皇后吧。”太后慢慢地回忆着,“先皇时常在梦中都呼唤着她的名字,也时常流出泪水,他曾同我说过,每每想到先皇后在世时的记忆都觉得甜蜜,一想到她的早逝又心如刀绞,只恨苍天只给了他们四年的时间在一起。” “四年?”雷天狂一愣,他记得父皇宠信一个嫔妃绝不会超过数月的,又听得太后说的回忆甜蜜心如刀绞,沉默的雷天狂终有所悟。 三十、白首不相离 雷天狂端坐在龙椅之上,冬日正午的暖阳温暖了别人却让他燥热难耐,甚至连紧握的手心都全是汗水,一向冷静稳重的他第一次觉得紧张,胸腔中跳动的心也失了节奏。 太后微笑着看着正襟危坐的雷天狂,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呢,竟然让自己这个儿子都手足无措。 婚礼极尽繁琐之能事,雷天狂完全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一双眼睛从方绾沁出现开始就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她在向他走过来,她是他的妻子。 方绾沁的面容被凤冠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模样,所以不知道她已经恨死了设计着皇宫的家伙,要不要把路弄那么长?头上的凤冠起码二十几斤,身上的布也有好几斤,走完这段路她不得颈椎炎才怪! 当雷天狂终于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他的心才定下来,微微颤抖的手将她攥得很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魅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浪一阵盖过一阵,雷天狂转过头,对上她盈水的眸子,笑了:“爱妃,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了。” 方绾沁露出浅笑,看到他满是深情的眼神却隐隐有些担忧,他好像动了真情了,这不是好现象。 此时,雷天狂站起来说道:“今日是朕的大喜日子,举国大赦十日!各位爱卿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把各位夫人也接进来,哈哈,今日的晚宴大家不必拘谨,这样大好的日子大家都要开心!” 雷天狂是真的高兴,站在百官之中的雷天玥却是脸色阴沉,他被召来喝喜酒,却是看自己钟意的女人和自己的大哥结婚,若不是先前和方绾沁有了某种协议他早就闹场了。 背对着方绾沁所在的方向站着的司暮槿面容冷硬,双眉轻蹙地闭起了双眼,也唯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上官御风因为想和唐雁语在一起所以没站在百官之中,此刻和唐雁语两人眯着眼睛看着一切:“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是早知道那家伙的身子给了三儿打死我也不会让这场婚礼进行的,你怎么还帮他们瞒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到时候就算是我也难逃一死 “你紧张什么?”唐雁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都劝不住的人你打算怎么阻止?绑起来?现在四儿的武功可不比你差了,再说连三儿都没说什么你操得哪门子心?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家把四儿满门都杀了,怎么让皇上不高兴你就不乐意了?那当初四儿就乐意被灭满门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又没说因为皇上不乐意不高兴,您到底懂不懂后果会是什么?四儿会被杀诶!”上官御风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 “那就更没必要担心啦,到时候要是就不出四儿要你有什么用?”唐雁语笑了,上官御风却再也无言语。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方绾沁已被雷天狂拉着进了内殿,原本典礼结束了也就不需要两人都在外面待着了,应酬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去,不然百官都该吓着了。 两人一路疾走,好几次方绾沁都差点被裙角绊倒,雷天狂索性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他忽然放大的俊颜脸不由得发烫,此刻的方绾沁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雷天狂因她脸上所起的红晕而心情大好,朗声笑着抱着她一转进入了一处她从未到过的宫殿后园,奇特的是,别的园中都是秋冬的萧瑟之景,唯有这个园子里却仍然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连带着温度也比外面要高:“皇上,这里是?” “这是璃宫,曾经是太后的住所,也是朕从小长大的地方。”雷天狂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园子深处走去,“朕在这里住到十二岁,后来搬去了父皇赏赐的云仁宫。” “璃宫?那不就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么?”方绾沁眼前一亮,虽然她已经不在意温度这件事,可是还是讨厌冬天,这里这么暖和就太好了:“可是皇上,为什么这里比外面暖和?” “朕现在就是要带你去让这里变暖和的地方,你可以猜猜。”雷天狂替她取下凤冠扔在一旁,如瀑般的长发披泄下来,美得让他着迷。 随着两人的深入,方绾沁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原本只有淡淡的一点,但越来越浓,于是问道:“皇上,这里莫非有温泉?” “嗯?你也知道温泉?”雷天狂有些诧异,毕竟元武国的地界里只有少数的几处温泉,而且都离锦云城甚远。 “臣妾在书中看到的,温泉之所以名为温泉是因为其水不像别的水一样温度偏低,而是高于人体的温度,而且温泉一般都伴有硫磺的气味,故而臣妾有此一问。”方绾沁暗自吐了吐舌头,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 “爱妃倒是博览群书。”雷天宽不疑有他,笑着解释道:“这璃宫中的温泉早已存在,可是之前众人都觉得这种现象很可怕,所以没人原意住在这璃宫之中。母后住在这里时也并不重视,直到朕幼时一次无意中失足跌入其中,爬起来之后竟然觉得全身舒畅,后来朕多方查证才知此为温泉。”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一方水池边,水池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略有些浑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方绾沁用手试了试水温,并不算太烫,用来泡澡刚好。 “爱妃,这温泉的秘密朕连玥王都不曾告诉,你也要保密哦。”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像个和最要好的朋友分享秘密的小朋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样子,方绾沁也因此童心大起,学着他的样子悄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十一、赌斗 宫中的晚宴申时就开始了,地点安排在御花园中,在池塘中间搭了个大戏台,灯光映着人影再加上水波潋滟,好似梦中之景。 方绾沁坐在雷天狂的身边,脸上在笑着,心中却觉得无聊的要命,要不是穆贵妃那幽怨的小眼神时不时地飘过来她早就呆不下去了,希望她能给她点惊喜。 离方绾沁不远处,方允易了容坐着品酒,偶尔和方绾沁对上眼,也只是笑笑。方允以路途遥远而时间紧迫且两老身体不好为由自己一人来到这皇宫里,也算是和方绾沁回合了,虽然来不及交流什么情报,但总会有机会的。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戏台上的戏也早就演完了,穆贵妃不负方绾沁所望地站了起来,来到雷天狂面前盈盈下拜:“臣妾恭喜皇上同魅妃妹妹大婚,不知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只好为皇上和魅妃妹妹跳上一支舞以示祝贺。” “哦?爱妃真是有心了,那就欣赏一下吧。”雷天狂一手握着方绾沁的手另一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眼里精光闪烁。 穆贵妃于是退下去准备,临去前眼神似不经意地扫过雷天狂和方绾沁交握的手,眼皮一眨,又当什么都没看见地离开了。 穆贵妃的舞蹈在方绾沁看来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古典舞,虽然一举手一投足都精准到位但灵气稍显不足,以方绾沁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而已,然而观看的众人却并不是这么想的,有几个定力差的年轻官员竟然看直了眼,而雷天狂则不动声色。 雷天玥双手抱臂,这样的姿色在他看来有人不过如此,若是跳舞的是方绾沁的话,他一定好好欣赏,这么想着,竟然出了神。 一支舞罢,穆贵妃轻喘着谢幕,却并不急着离开戏台,而是道:“皇上,今儿个是您的大喜日子,臣妾在此献丑了。素闻魅妃妹妹才德兼备,不知可否到台上来表演一下,也让在场的诸位饱一下眼福?” 一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方绾沁闻言笑了,并没有说什么,旁边的百官却议论开了,这大喜的日子让新娘子上去作戏,这穆贵妃是不是脑子坏了?又有些人却觉得这是个能窥见魅妃容貌的好机会,毕竟雷天狂和方绾沁所在的亭子挂了纱幔,让一直好奇方绾沁长相的百官无缘看见。 雷天狂皱起了眉头,早知道穆贵妃不会那么安分,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得出这么个荒唐的主意,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方绾沁阻止了:“姐姐的意思是要同妹妹比试才艺么?” 穆贵妃被她问得一愣,她只是想刁难她一下,却没有比试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方绾沁来自民间,就算对才艺有所习但又怎么比得上她自己所受的教育?有对比才能让人家知道好坏,于是,穆贵妃欣然点头:“没错,咱们就以琴棋书画来作比试,妹妹觉得如何?” 琴棋书画?方绾沁双眉不经意地挑了挑,虽然这个身体的本尊应该是会这些的,可是自己压根就不懂,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输也能得到好处。看了一眼身边的雷天狂,方绾沁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就是新婚之夜,说不得处子之身的事情就会被拆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是比试,还是带点彩头更有看头,皇上您说是不是?”方绾沁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恰到好处,看得雷天狂心中一荡,当下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 “彩头?”穆贵妃双眉轻蹙,心下有些犹疑起来,她难道有必胜的把握? “没错,不怕众位笑话,小女子其实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个性,也为增加各位观赏的兴趣,不如咱们就来添些彩头如何?”方绾沁娇声笑道,竟开始聚众赌博! “不知魅妃娘娘打算如何给这比试添彩头?”在百官的议论声中,雷天玥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这个女人总能带给自己新鲜感,居然能有这么有趣的主意。 略一沉思,方绾沁便道:“这样,我和穆贵妃的赌注自然由我们自己决定,诸位的话就请玥王做个庄,押我或者穆贵妃胜皆可。皇上,您看如此可好?”最后仍不忘给雷天狂留点面子。 雷天狂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点头道:“随你。” 一听皇上都同意了,百官纷纷到雷天玥处下注,雷天玥一时间措手不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人尽其用。 “穆贵妃姐姐,不知您准备下什么注?”方绾沁挑拨完众人,这才问穆贵妃。 穆贵妃仍是有些犹豫,不过心中的斗争还是被想看方绾沁出丑的**给赢了,银牙轻咬,道:“妹妹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用来下注。” 心中为自己跳进陷阱的穆贵妃默哀了一秒钟后,方绾沁佯装想了想,道:“半月的**机会如何?若是妹妹我赢了,皇上以后翻姐姐的牌,前十五次都由我来**,同样,要是我输了,皇上要是翻我的牌,前十五次就都由姐姐来**,您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女人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拿皇上的宠幸来赌? 雷天狂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君无戏言,他刚刚已经说了随她,再干涉对赌的内容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混迹在人群中的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相视而笑,这丫头。 方允向妹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司暮槿站在屋顶上,难受了整整一天的心忽然舒服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沁儿,你怎么总有这么令人惊奇的想法?” 三十二、赌斗(2) 穆贵妃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向雷天狂望去,可是雷天狂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很喜欢方绾沁?喜欢到连她出了这么荒唐的主意他都愿意纵容她?穆贵妃因这想法而激起了对方绾沁的恨意,当初姚贵妃同她争也不过是个雨露均沾的结果,没想到她一来皇上不但为她打死了姚贵妃还如此纵然她,她不甘心,她要她输的一败涂地! “好,我同意了。”穆贵妃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下了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雷天玥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从来红颜多祸水,一个方绾沁就将这皇宫给搅得乱了章法,看来他选择同她合作是选对了。 “既然贵妃姐姐提出了比试,那么比试的项目应该由我定了,对不对?”方绾沁仍是那浅笑的模样,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很想赢,所以才想找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妹妹此言差矣,你刚刚不是已经指定了赌注了么?这试题就你我二人各出两道吧。”穆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琴棋书画四项,每人出两题都出自己擅长的题目的话也不过是平手,自己也并不一定会输,甚至有很大的把握赢她。 “这……”方绾沁佯装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就依姐姐所言。” “那这第一题就请妹妹先出了。”穆贵妃笑笑,反正已经做好防备,也不怕她乱出什么花招。 “既然是比琴棋书画,那第一题我就选琴吧,姐姐您先请。”方绾沁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唤来许云娟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许云娟虽然略显不解,但还是听命去了,方绾沁转过去对雷天狂说:“还请皇上好好欣赏穆贵妃姐姐的琴艺,臣妾先去准备一下。” “去吧,爱妃可一定要赢啊,不然这洞房之夜可就输出去了。”雷天狂轻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玩笑话,不意外地看见她脸上因他而起的红晕,心中甜蜜而满足。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方绾沁匆匆而去,对于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脸红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禁逗了?平日里同山寨里的男人们说些荤笑话也不曾觉得不好意思过,怎么就被雷天狂的一句稍带暧昧的话就给说得脸红了? 当方绾沁掀开纱幔出现的瞬间,原本因下注而热闹非凡的百官们忽然一个个地都变成了雕像,凡是方绾沁经过的地方,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都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始终只能追随着她而去,天呐!这样的美人不是应该只出现在天上吗? 和典礼上不同,没了凤冠上的珠帘,方绾沁的容貌完全落入了众人的严重,一时间所有人竟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她的美貌之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直到方绾沁的身影消失不见,众人才在雷天狂清嗓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又是尴尬又是失落,这么美的人成了皇上的妃子,他们连看都不能看。 而方绾沁的庐山真面目也让赌局有了微妙的变化,很多一开始押穆贵妃会胜出的人纷纷改押方绾沁,而还没下注的准备押穆贵妃的人也一直改押了方绾沁,雷天玥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毛,看来自己不是被方绾沁拉来当苦力的,而是给自己钱赚啊。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则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是不是我看错了?怎么这丫头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 “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四儿今年才十七,照这么发展下去,再过几年……”唐雁语颇为担忧地看向屋顶上那个孤傲的身影,方绾沁那么美丽,那么特别,肯定会吸引不少男人,而到时候司暮槿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穆贵妃因为去换衣服和准备琴而没有看到方绾沁刚才造成的轰动,当她再次登上戏台的时候,众人的反应也不像刚才那样热烈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在意,在早已架好的古琴前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地抚上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于是在这御花园中荡漾开来。 穆贵妃在弹奏的时候,方绾沁却和许云娟躲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摆弄杯子和碗,许云娟看方绾沁一个个地往杯子和碗里注水,不解地问:“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看着就知道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玻璃这玩意儿,虽然眼前的晚和杯子看起来有些荒唐,但效果是差不多的,只要自己调节好水的量就好了。 将杯子和碗都注了些水后,方绾沁拿起一根筷子,轻轻地敲起来,不时地倒掉或者注入一些水,忙活了半天许云娟也没闹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而方绾沁居然告诉她:“好了,你待会儿拿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这里面的水撒了我可就要出丑了。” “是,娘娘。”许云娟很是无奈,不过对于方绾沁的话还是选择相信,反正她从来猜不透她的想法。 方绾沁在前,许云娟在后,两人向戏台走去,方绾沁边走边盘算着曲目的事,她所知道的乐谱不多,都只是前世学钢琴的时候背下来的,后来钢琴学几个月就没学了,谱子倒是没忘记,而其中的梁祝却是另她印象最深也最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试着哼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还挺全,就决定待会儿就用这个曲子了。 许云娟在她身后听她轻声地哼出的曲调,虽然不太懂音律上的事,却仍是知道好不好听的,这曲调哀伤而委婉,竟然让她觉得鼻酸,方绾沁在她眼中更显神秘,只是随便一哼的曲调竟如此牵动人的情绪。 三十七、赌斗(7) “我的老师说过,学画学到后来,重要的还是要随心所欲,要有自己的风格,姐姐的画不少地方都略显峥嵘,应该是向一个男性的画师学的吧?老师曾经和我说,要是我始终只能用他所授的技巧来作画,那么我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临摹他的作品而已,姐姐,你觉得呢?”方绾沁语速不快,扯着什么老师的幌子吹牛,反正也没人能拆穿。 穆贵妃不语,台下众人却有不少陷入沉思中。真理是相通的,文官中有不少在文学造诣上都觉得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一直找不到原因,方绾沁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画纸,穆贵妃闭了闭眼睛:“你赢了。” 方绾沁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道:“还请姐姐出下一题吧,不然等咱们结束了,皇上也不用早朝了。” 雷天狂听到她的画笑了起来:“爱妃,有哪个皇上新婚之夜第二天就上早朝的?你们放心比,朕明日不用早朝,各位卿家看到如此精彩的才艺比斗应该也不在乎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场中朝臣均站起来像雷天狂行礼,自古以来都说红颜多祸水,有多少君王在妖妃的魅惑下变成昏君,却没想到方绾沁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右相董昭元不禁感慨:“得此妃也许是我元武之福啊。” 穆贵妃咬咬牙,看向方绾沁:“妹妹你的画工如此了得,相比书**力也不差吧,接下来咱们各写一对联再给各位大人定夺如何?”写对联既考书法又考文学功底,她就不信方绾沁什么都会! “呵呵,若是姐姐只比书法那妹妹定是要认输了,不过既然比写对联,妹妹还是有些把握的。”方绾沁装模作样地笑笑,命人取来红纸,想了想就下笔了。来到古代三年,虽然把字都认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书法实在是练不起来,上官御风时常笑她的字像列阵的毛毛虫,她也只有在心浮气躁的时候才提笔安抚情绪,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练字是平静心情的好方法。 本来方绾沁还有些担心在书法这上面是不是会输得很难看,但是现在也不怕了,对联重要的还是内容,就算字丑一点,文采比穆贵妃好一些那也就差不多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穆贵妃就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一副对联被身边的宫女拿起来展示,字迹工整秀丽:“上联红妆带绾同心结,下联碧树花开并蒂莲,横批百年好合。妹妹,姐姐没有什么好送的东西,这副对联就当是送给你和皇上缔结良缘的新婚礼物了。”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方绾沁逐字逐句地念着对联,莫名地想起了司暮槿,不经意抬头看上司暮槿所在的屋顶,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心中轻叹:“多谢姐姐美意,妹妹他日定以大礼相还。” 这次没有要宫女动手,方绾沁自己取了桌上的对联展示给众人看,却只是取了上联:“众位大人,我这有一副上联,下联我已拟好,但是还是想请众位来对一对这下联,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说实话,方绾沁的字实在只能说一般,但这上联却出得十分霸气,再加上出了让众人对下联的这一手,纷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还没出现的下联上面,让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穆贵妃银牙暗咬。 “温尚书,你可是百官中有名的才子,你可对出来了?” “唉,叫我写几篇酸文还别去说他,可是这对对子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徐大人,您可是去年等会的对王,这对子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还得容我想一想。” “这对子端的难对,魅妃娘娘真是厉害啊,这样的文采,琴棋书画除了棋以外都略胜贵妃娘娘一筹,再看皇上的态度和白日的婚礼,我看要不了多久魅妃娘娘就要变成皇后娘娘了。” “可是魅妃娘娘的字实在是个败笔,我儿今年十一写的字也比这个好些。” “说到底娘娘也是个女流之辈,你会在你女儿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培养啊?而且娘娘还是来自民间,按我说娘娘这等聪慧已实属不易。” “先不说这些,有人对上没有啊?”不知谁问出了这一句,场中顿时安静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应声。 方绾沁也不觉得意外,好像这对子的确挺难,就在她打算公布下联的时候,一个有些瑟缩的声音响了起来:“草、草民有一对。” 方绾沁眼前一亮,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从人群中站起来,脸上因为害羞和紧张涨的通红,声音却无比坚定:“娘娘,草民想试一试。” “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人家的孩子?”方绾沁用笑容安抚他的情绪,看他的双手不停地绞着衣摆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草民名叫鲁昀,家父乃是吏部的鲁植。”鲁昀在方绾沁的鼓励下缓和了紧张的情绪说道。 “那么鲁公子,把你的下联说出来吧。” “海为画纸雨为墨,哪个能画。”顿了一顿,鲁昀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一时间,原本等着看好戏一众人也也愣了一愣,念着鲁昀对的下联,觉得对得极为工整:“诶,鲁大人的儿子不错啊!” 重复了一遍鲁昀对的下联,方绾沁也觉得不错,于是笑了:“不错,这下联对得很工整,我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副对联字虽然字不怎么样,但要是加上皇上的落款的画应该价值还是不错的,就让皇上盖了章送给你吧,希望你以后能继续钻研学问,成为国家的栋梁。”说完方绾沁又转向雷天狂:“皇上,可不可以?” 二 时值盛夏,方府偌大的花园里,方绾沁慵懒地躺在一处树荫下的草地上闭目养神,距自杀闹剧,已去了一旬。 “小姐,您快些起来吧,这模样不好。”对于死里逃生的这个小姐,蕊桃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那个谨守礼教的小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累了就想躺,也不管这是人来人往的花园,也不怕下人们闲言碎语。 “怎么就不好了?”方绾沁毫不在意地问道,随手扯了根青草放进嘴里叼着玩,活月兑月兑的痞子样。 伸手揪掉了小姐嘴里的青草,蕊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姐!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觉得我以前那样好吗?好到去上吊自杀。”嗟,古人生活实在是无聊至极,没网没空调,没电视没报纸,连音乐都没有,男女老少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居然是听戏,要命,听那咿咿呀呀的她就受不了。 “小姐,你答应过蕊桃不说这事的。”才提起,小丫头就红了眼眶。 “得得得,我不说了成吗?”方绾沁也是对这水做的丫头没辙,动不动就掉眼泪,哭得她心都软了:“唉,我都快憋死了。” 真的真的好无聊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以前她还好奇古人的时间是怎么打发的,没有灯,天一黑那昏暗的烛光就让她无语,书上尽都是些深奥的古文,虽说晚上星空很美,可总不能夜夜对着天空发呆吧?是男人的话还能出去溜达溜达,逛逛窑子什么也算一偿夙愿,可为什么偏偏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得宠的大小姐…… “沁儿,这么毒的日头,你怎么还在外面待着?回屋里歇着去呀。”这不,还隔着老远呢,她的七娘就招呼她回房休息。 “整天待在房里不晒太阳,身体容易缺乏维生素d,对健康不好。”方绾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小姐,什么是维生素d?”蕊桃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平时温文尔雅的小姐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认人不说,生活习惯也不同了,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让人听不懂。 “什么维生素d?我什么都没说。”抬头眯起眼睛迎向烈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让她有种错觉,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时间还是演唱会那天,什么穿越、千金小姐之类的都不过是一场真实的梦境。 然后低下头,原来刚刚的想法才是做梦。 百无聊赖地在500米操场那么大的花园里溜达,不时地会碰到见过的没见过的人,行色匆匆地来来去去,方绾沁问蕊桃:“蕊桃啊,我能出去吗?” “出去?小姐是要出府吗?” “对啊,我能出去吗?”方绾沁问得小心翼翼,一般来说千金小姐是轻易不被允许出门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能啊,小姐当然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让下人准备一下就好了。”蕊桃说地理所当然,“不过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出去么?” “嗯?我以前不喜欢出去吗?为什么?”方绾沁来了兴趣,虽说这身子还么长开,但模子已经在那里了,怎么不出去祸害,不,是出去让百姓欣赏欣赏。 “小姐喜欢安静嘛,又不想出去看那些纨绔子弟。您不是说过有这个时间宁愿静坐一整天的吗?”看来小姐是完全忘记了。 “啥?一整天?我以前一定是有病。”后半句说地只有方绾沁自己听得见,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方绾沁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本小姐要出府逛逛。” 蕊桃没说什么便下去办了,只是眼神有些古怪,小姐自从十岁的时候被外面的地痞调戏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单独出门了,莫非小姐连这个都忘记了? 方绾沁可不管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眯着眼睛想的全是待会要去什么地方玩。 京城的富庶不是一般的小城小镇能比的,毕竟是皇城脚下,怎么着也是皇帝的脸面,再贫穷的国家京城都是要有皇家气度的,而方绾沁对这里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落后。 方大小姐是拿这京城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比当然是比不过的,估计就跟一般小县城里的集市差不多吧,人来人往是够热闹的,不过还是让方绾沁大失所望。 还指望能是个至少不那么落后的地方,就算是清朝也行啊,至少西洋玩意已经流入国内,不过这里根本就是唐宋时期的样子,方绾沁懵了,问了一个在蕊桃看来很傻的问题:“蕊桃,今年是哪一年?皇帝又是哪一个?” “回小姐的话,今年是丰禄四年,当今圣上也就是丰禄皇。” “丰禄?”方绾沁努力地想从自己所剩不多的历史知识里寻找出这个名字,奈何根本想不出来,只好换了一个问法:“那我们是在中原吗?” 蕊桃被方绾沁问得一愣:“小姐,什么是中原?” “中原就是……呃,不对,是我在问你,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来问你,我们国家的名字是什么?”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是在马车里,除了蕊桃谁也看不到。 “国号当然是玄武呀。”蕊桃已经习惯了,从小姐醒来到现在,她已经确定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玄武?”方绾沁为之失笑:“总不会还有青龙、朱雀和白虎吧?”这不是中国古代的四方神兽吗,看来还是在中国嘛,可是这个时代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还没有全部忘记嘛!”蕊桃有些诧异,“不过不是白虎是墨虎,据说墨虎国如今的皇上是篡位夺来的皇位,不屑延用以前的国号,所以改叫墨虎。”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家百里香,出门前方绾沁曾询问过哪里有好吃的,蕊桃告诉她京城最有名的酒家叫百里香,所以方绾沁就把“京城一日游”的第一站设在了这里。 店小二一看见马车的档次就知道来了贵客,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小姐,里面请。” 蕊桃瞄了一眼,道:“给我们收拾一间雅间出来。”语毕取出了一粒碎银给了店小二当小费,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二位小姐跟小的上二楼。” 方绾沁一双眼睛忙着四处打量,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雅间说白了就是客栈里的客房的样子,没有门,门口缀以各色珠帘,桌椅齐备,没有床,而且布置地清新素雅也对得起雅间这个名字,待店小二出去,方绾沁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除了这四个国家还有别的吗?我们国家大吗?” “我们四国是同盟国,只能算是小国,因为我们都附属另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好大好大,我听说光是地方就是我们玄武的好几十倍,而且他们的军队很厉害。” “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既然玄武是小国,那她没印象很正常,说不定那个蕊桃口中的大国就是她知道的也不一定。 “御苍。” “什么玩意?”方绾沁又失望了,又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御苍呀。”顿了顿,蕊桃又道:“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御苍的坏话,哪怕一点点,被人家听到告到官府的话也是大罪。” 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绾沁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事去说他坏话干嘛?不过这个御苍的皇帝是不是太**了?言论自由,嘴长在人家身上,他还能管人家怎么说不成?” 这一说可把蕊桃吓坏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小姐,怎么不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大罪是要杀头的!” 拉下嘴上的手,刚要说什么,店小二端了吃食进来了。 一桌的食物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十分丰富的了,蕊桃制止了方绾沁夹起菜就要吃的动作,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一一插进菜里试毒,看见都没问题了才让方绾沁动筷子:“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方绾沁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世上毒药千奇百怪,怎么能是一根银针就都试出来的?再说了,两个弱女子,杀了再毁尸灭迹的方法也实在是多得数不过来了,再怎么担心,真到要出事的时候还是会出事,还是不要去费这些力气的好。 百里香,香的是酒也是菜,这三个字是玄武皇帝丰禄亲笔提写的,不过这玄武国人引以为豪的酒家在方绾沁看来,也就是中等偏上的程度,香是香,味道一般,毕竟在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胡椒或者孜然之类的东西,以家常菜的标准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 方绾沁边吃边向蕊桃套消息,不时望望窗外街景,也算开心。 不过,坏事的人,马上就来了。 方绾沁所在的雅间就在楼梯近旁,来来去去的人都要经过,本来没什么,坏就坏在这雅间没门,隔着珠帘隐约能看见坐在主位的方绾沁,这不,流氓来了。 “哟,这是谁家小姐,真是天仙一般的可人儿,可是怎么一个人坐在此间用膳?大爷我陪陪你如何?”一把折扇挑开珠帘,进来三个年轻男子。 方绾沁并不说话,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些人,长得还算俊秀,锦衣华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但流里流气的气质却更像流氓地痞,而门外,还有好几个家奴打扮的男人站着,这么说来。她是要被调戏了?想到这个可能,方绾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兄,看来这小姐也是想我们陪着她用膳呐。”三人之中最矮的男人笑着对那领头的手执折扇的人说道,语气中竟然有谄媚的意思,方绾沁便仔细打量起那个“宋兄”来。 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长相嘛中等偏上,当然是比不上那些妖孽明星的,惟独那双眼睛很有神,虽然笑得有些无赖。 蕊桃看方绾沁一点都没有喝退他们的意思,开始着急起来,可是又被方绾沁暗示不要开口,只好干着急。 那“宋兄”显然脸皮不够后,才被方绾沁盯了一会就有些不自在,好象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很有趣的玩具,只好先开口问:“咳咳,不知小姐贵姓,我等可否与小姐共坐一桌?” 方绾沁叹了口气,流氓是不能这么有礼貌地,不然还是流氓吗? “第一,问别人姓名钱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而且既然是贵姓,当然不是你能问的。第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顺序?应该是先问了我肯不肯跟你们共桌,等我同意了才能进来,你们进来了才问,我若不答应把你们轰出去,没面子也是自找的。”敛了双目,方绾沁旁若无人地继续吃菜,时不时地往街上看看,勾唇一笑。 被方绾沁说得哑口无言,矮子有些恼了:“我们三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 “诶!对小姐怎么能这么无礼?”“宋兄”拦住了矮子,拱了拱手笑道:“是宋某疏忽了,小姓宋,名仰,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孟员外的三公子孟竹和这百里香的少东家万福。” 方绾沁仍是自顾自吃菜,不理他们,这下不止是矮子孟竹,连宋仰也有些恼了,冷哼一声,宋仰道:“本来我们兄弟也不想为难你,谁道你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用强的了。” 衣冠禽兽啊,方绾沁在心理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哦?怎么个用强法?是绑了我还是怎么?” “嘿嘿,过会你就知道了。”此刻说话的是那万福,语气阴沉面容更是阴沉,方绾沁皱起了眉头,本来对这百里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怎么这里的少东家是这么个货色,啧,以后再也不来了。 而蕊桃已经被吓着了,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万一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她死一万次也不够啊,正要说什么,忽听过道里传来两声嚷嚷:“这么多人挤在这过道里干什么?还让不让人过去了?”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方绾沁笑了一下,站起来快走几步到了宋仰面前,“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孟竹和万福愣了,蕊桃愣了,宋仰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方绾沁的手腕:“你敢打我?!”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对、对不起……呜~”方绾沁哭了,是的,她哭了,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 门外嚷嚷的人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一愣,这怎么像是“她”的声音?猛得一掀珠帘,眼前的一幕让他狂怒:“我x你姥姥的宋仰!放开她!她也是你能碰的?!” 也不等宋仰松手,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宋仰拽着方绾沁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而方绾沁已经哭成了泪人,尔后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一看此情此景也是怒火飙升,冲上去就给了宋仰一拳,可怜的宋仰,刚挨了一巴掌又挨一拳,都是莫名其妙,再看那两个来人,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表情……一样的长相。 “沁儿别哭了,告诉我这混蛋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方斐心疼地给方绾沁擦眼泪,狠狠地瞪了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三人。 “呜呜呜,五哥、六哥……呜呜呜……他们说,玩够了就要把我送到吟春阁去,哥哥,吟春阁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很可怕?呜呜呜……”方绾沁唱作俱佳地说着,身体缩成一团地窝在方斐怀里,脸上都是泪水,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用方斐再说什么,方翔已经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了,而宋仰他们在哀号着:“我们没有这么说过啊!!”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这小丫头是方尚书的千金,打死他们也不会去招惹的。 而蕊桃还在不可思议方绾沁说变就变的脸色,太可怕了,小姐太可怕了…… 宋仰三人被方斐方翔教训了一顿后赶走了,方绾沁抽抽哒哒的模样让两兄弟心疼不已,好半天才哄得她又笑了,两人才松了口气,询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本想带蕊桃去城外河边走走的,可是到了半路上觉得肚子饿了就来这里吃点东西,没想到碰到这几个坏人,要是哥哥没来,我、我……”说着眼眶又要泛泪出来。 “以后要出门,就多带几个护卫,再不然问二哥要几个禁卫军跟着,碰到这些人渣就打,敢欺负我妹妹,找死!”方翔恶狠狠地说道。 “禁卫军?”方绾沁眨眨眼睛,眼泪又不见了,又是好玩的东西。 “嗯,二哥禁卫军统领,要几个没问题的。”一桌子酒菜本来也没吃多少,可是方斐方翔一进来,就跟秋风扫落叶似的,时不时两人还暗瞪几眼,蕊桃和方绾沁面面相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那大哥是做什么的?还有三哥四哥和你们呢?”一个尚书一个禁卫军统领,方家还有多少人能惹得起? “大哥是宰相大人的学生,以后会接替父亲的官职吧。”嘴里塞满食物,方斐囫囵道,“三哥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成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具体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四哥就厉害了,是镇国大将军,至于我们两嘛,就在四哥手底下做做副将了。” 方绾沁无言,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树大招风。 本家这一脉,除了老三方允之外竟然都是这么重要的职位,朝堂上不说,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尚书职位,可是宰相大人的学生是什么概念?就是只要师徒关系好,方睿做什么决定宰相都是会支持他的,而宰相的支持又代表了朝堂上近半官员的支持,天呐!镇国大将军就更不用说了,兵权在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造反也没什么难的吧。 看这兄弟俩一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方绾沁隐隐猜到方酉把女儿送进宫的原因了。 其实方绾沁真的是没那么聪明的,托那些穿越小说的福,这种情形实在是看过不下十遍了,所以想不出后着的方绾沁没心思趟这混水,在她眼里,还是自己比较重要的:“哥哥,既然你们在这里,不如陪我逛逛吧,我怕又有人欺负我。” “不行,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办,不然这样吧,我遣个人回家报信,让三哥来或者叫几个护卫来。”方斐没忘记自己还有公事。 作为御苍的附属国,已经好些年没遇过战事的玄武这次有了不小的麻烦。 和御苍彼此压制的另一个大国元武在这几个月里频频骚扰两国边境,更是在多次无果的情况下在三天前转移战场至夹在两国边境处的玄武,玄武本身军事力量就不行,几次下来兵败如山倒,而派去御苍求援的使者毫无音讯,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 元武更是派了说降的使者,丰禄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降,玄武本是御苍的附属国,元武必定不会很重视,真要是御苍和元武打起来,玄武就是战场,届时生灵涂炭自不必说;不降,御苍不出兵救援单靠玄武自己的兵力是支持不住的,一样是血流成河的结果,而和玄武是同盟过的青龙、朱雀和墨虎也是对玄武发出的求援书置之不理呈观望状态,丰禄皇为此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方念既是镇国大将军,一旬前见妹妹无事已携方斐方翔回了边境,如今大败,只名两人回来通报,而两人从皇宫出来,本来是来百里香约见方念的一个朋友,没想到碰到妹妹被欺负。 方绾沁对于打仗完全没收到消息,在世人眼里,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当然没人会告诉她,而边境离京城又还很远,所以京城才能如此平静。 “什么要紧事能比妹妹的安全重要?”方绾沁不屑地撇撇嘴。 “打仗了,一个不好,玄武就要没了。”方斐沉声道,形势有多紧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方绾沁大汗,不是吧,她才刚来这个地方就要打仗啦。再看窗外阳光灿烂的天气,竟隐隐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边境,玄武军营 方念皱着眉头看着沙盘发愣,怎么算,都是输。 玄武实在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了,说是边防驻军,可实际上和元武打过来的军队比,光是数量上就是天差地远,更何况元武都是精兵,而自己这边…… 长长地叹了口气,方念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无能为力。 玄武是御苍的附属国,可是御苍却见死不救,方念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有怎样的未来,而自己这十几万的军队在这几天里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老弱残兵,又怎么能是精兵强将的对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方尚书的家书今早送到,里面说让他作好放弃军队的打算,可是怎么放弃呀?他是将军,这些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放弃了他怎么对得起这些人? 忽然,军营外响起了铮铮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一个士兵猛地冲进来,抖着声音说:“禀将军!元武大军冲到军营了,他们偷袭……”话还没说完,却软软倒下了,背后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刀痕。 方念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士兵倒下后仍然站在他面前的身影:“没想到元帅你亲自来了。” “哼,本帅也没想到你没逃跑。”鲜血顺着刀身地落到地面,“既然你没跑,那就让本帅送你上路吧。” 远在京城的朝堂之上。 年已四十余的丰禄皇帝抖着手将奏折合上,面色苍白:“刚来的奏报,元武派人袭营,我军毫无还手之力,镇国大将军……捐躯了……” 满朝文武哗然,而方尚书更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往后倒退一步。 “方爱卿,是朕的犹豫害了你啊。”长叹一声丰禄皇似乎已经放弃了,径自走进了内殿,一旁的太监高喊一声:“退朝。”竟也似无限悲凉。 一向与方家交好的宰相走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酉:“尚书大人,节哀呀。” 方酉微微点头,脸色很是难看,却并没有失态,拱了拱手:“多谢宰相大人,我儿为保家卫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如今边境已破,我们再无抵抗之力,宰相大人也该早作打算了。”说罢便独自离去,背影是说不出的悲怆。 待方酉回到府中,噩耗已经传回,府里上下悲痛异常,几位女眷都哭红了双眼,唯方老太太只是眼眶微红。 方家主要的人此刻皆聚集在议事厅里,为方家此后何去何从作打算。 “娘,您带着孩子们走吧。”方酉先开了口,“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青龙那些就不去了,御苍也不能去,绕些路去元武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留下自己的孩子去逃命?”方老太太冷哼一声,“要走一起走,要留,我先留。” 底下一片的劝阻声,方绾沁却很理解方老太太的心情,眼前都是自己的后代,都是自己心疼的孩子,怎么舍得留他们下来送死?平时受个伤都心疼的,更何况是死? 他们争论地激烈,方绾沁一个人神游天外。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个木头木脑的方念,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再也见不到了,而自己,好像立刻也要面对生离死别,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老天爷啊,这算哪门子破剧本啊?死一次,穿越过来再死一次?要麻木的。 她还没享受够大小姐的生活,她还没享受够一家老老小小的宠爱,而且这家人这么好,要是…… 方绾沁发现自己怎么也不想失去这家人,也许是因为这半个月的相处,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毕竟同他们血脉相连,可是不想归不想,她毫无办法。 战争,是残酷的。 争论的结果,和方绾沁猜测的差不多,从本家和旁系挑选出几个有潜力的孩子连夜出城,起码要保证方家不会后继无人,由于是逃亡,人不能多也不能有累赘,所以人选只有六个,由方斐方翔每人护送三个,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送去元武。方绾沁赫然在列。 一场战争需要多长时间?占领一个国家需要多长时间?其实也不长。 元武大军屠营后四日,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地杀到玄武国京城,丰禄皇被俘,玄武国灭。此后的几日,元武国血洗京城,不肯投降的官员格杀,投降的圈禁起来。死去官员的亲属家眷则作为战俘押解去元武国都听候发落。 方家男丁,除不在家的方允以外都因拒不投降被杀,连年仅两岁半的方羽也未能幸免,一干女眷亦服食方老太太所给毒药自杀,至此,权倾玄武朝野的方家成了历史。 玄武灭国后,青龙、朱雀、墨虎相继落入元武国手中,御苍却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去增援,有人猜测,这也许根本就是御苍和元武的某种协议。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六、抢了回春堂(2)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上官御风用眼神制止了司暮槿想要说的话,反问方绾沁。 奈何方绾沁不上他的当,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这个是你们当山贼的专业领域,我怎么敢越俎代庖?不如你们打劫成功之后把那个朱仁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我保证让他欲仙欲死。”想到该怎么处置朱仁的时候,方绾沁脸上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让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套不出方绾沁的话,上官御风就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司暮槿:“三儿,这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部署吧,我知道这事你在行,能者多劳我就不和你争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别叫我。” 司暮槿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大哥都回来了这事还是他的?唉,命苦啊。 “那么,可以把朱仁留给我处理吧?”方绾沁对着上官御风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上官御风微微皱眉后也是勾起了嘴角,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手段:“好。” “大哥,他还小。”司暮槿无奈地道,虽然他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已然杀人无数,可是莫名的,就是想保护方绾沁,希望她的世界能纯净美好不要像自己一样充满血腥。 上官御风只是微笑着离开了,方绾沁则用手勾住了司暮槿的脖子嘿嘿笑道:“小花啊,人要学会变通啊,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脑子好使,带着我没错的,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手下召集起来了,我们来谋划一下晚上的行动。” 小花是方绾沁给司暮槿起的外号,实在是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方绾沁想用闭月羞花来形容他,而他自己也说他的名字是木槿花的槿,所以“小花”就成了方绾沁专属的称呼,毕竟全寨上下也只有她敢这么叫了。 司暮槿经过三天的适应期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想翻白眼的冲动,反正方绾沁完全不怕他,就算瞪她吼她都没有效果,那自己何必白费那个力气?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方绾沁都和司暮槿窝在房间里讨论打家劫舍这件事,期间方绾沁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凡开口必定有令人惊艳的主意,司暮槿也由一开始的不同意她跟随队伍一起去而改成了默许,现在连他也开始不相信方绾沁所谓的出身农家了。 晌午刚吃完午饭,司暮槿就召集了十来个武功稍高的山贼出发了,当夜幕深沉的时候,好戏也就开场了。 今夜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助山贼,月亮因为云层的关系时隐时现,这样的黑暗对山贼们来说是最好的掩护,虽然是打劫,但也不好国语明目张胆地吓到百姓,所以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 镇子里回春堂的后院墙外,十来个黑影在夜色的掩映下一个个地翻过围墙进入到院内,奇怪的是最后一个进去的黑影似乎背上背着个小一点的人,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方绾沁。 方绾沁趴在司暮槿背上那叫一个惬意,下山的时候因为她脚程慢也是司暮槿一直背着她走,现在翻墙她不会武功也是司暮槿背着她,有人奴役就是好啊,至于会被揭穿是女儿身的事方绾沁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个身体还没发育,胸前就和男的一样平。而背着她的司暮槿则是觉得自己带她下山实在是太失策了,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不需要她出谋划策了他干嘛还要把她带着?平白给自己添了个累赘,虽然他背着她也不觉得特别累,可是总有些妨碍行动的,可惜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总不能再把她送回去吧,只好就这么一直带着了。 十几个山贼分成两组,一半去了库房,另一半跟着司暮槿模进了朱仁的房间。 “朋友,我家主人已经睡了,有什么事不妨明天再说吧。”刚推开朱仁房间的门,房间里就响起了这阴恻恻的声音,听得司暮槿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绾沁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句:“擦!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几个山贼也不含糊,知道自己被逮了个正着立刻摆开架势准备打架,方绾沁转了转眼珠,趁司暮槿没开口前抢先喝道:“不许动!打劫!”说话暗道过瘾,原来打劫是这么爽的事情! 房间里的人无语,司暮槿无语,几个山贼更是无语,这家伙捣什么乱呢? “呵呵,小孩子不懂事,朋友你别见怪。”司暮槿笑了两声,“今日我们这事是办定了,不如朋友行个方便如何?”敌在暗我在明,司暮槿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里面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那这亏就吃大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想必前几日打听我家主人消息的人就是你们吧,在下等了好久了。”语毕,黑暗中传来宝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利器破空的声音,司暮槿背着方绾沁轻轻往右一闪,立刻感觉自己的右边吹过一股劲风,暗叹这人的速度好快。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司暮槿微微一笑,将方绾沁放下来让她躲好,自己也飞身出了房间,房间前的院子里,几个山贼已经和那人交上了手,六对一竟然占不到上风。 月亮选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头,将一切照得分明,不远处库房的方向也传来刀剑相交的金属声,方绾沁摇了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始终是前期准备不够啊。 方绾沁是那种看到电视剧里打架就转台的人,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设计好,看起来很假,真正打架的时候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根本没有用,在方绾沁看来,真正能伤人的还是打斗时承受的力气,像拳击那样就很真实。更让人郁闷的是电视里的群殴场面都是一个个上去打的,其他人要不在边上转圈打酱油,要不就被主角一刀劈了就倒地不起了,她觉得真正打起来绝对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那个人以一敌六方绾沁开始觉得功夫实在是门深奥的学问。没有套好招,那人对山贼们攻上去的每一招都能很快作出反应,有时甚至能够预知山贼的招式而有所防范,六个山贼也没有一个打完再上一个,几乎每一次都是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一起上,偏偏这样还是奈何不了那个人,方绾沁看得啧啧称奇,这人的反射神经实在太灵敏了。 而司暮槿也不差,他一加入战局就将原本僵持不下的情况变成了一边倒,那人节节败退不说还受了好几处伤。司暮槿看起来似乎是擅长脚上功夫,双手背在身后都没怎么用,那人眼见打不过,便出演讥讽:“呵呵,果然是土匪作风,一对七,我败得不冤。” 听到此话,司暮槿拦住了仍然要冲上去的山贼们:“以多欺少是我们的不是了,这样,我们单挑。我们此次的目的不是你,还希望阁下要是待会输了还是自己离去。” “小花你这个笨蛋!他是激你的!你对替朱仁那种人做事的家伙还留什么情面?大家一起上揍得他母亲都不认识他才是真的!”方绾沁从暗处跳了出来,真是的,跟这样的人还讲什么公平?按她说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 这次司暮槿没有理会方绾沁,命令其他人退下后对那人拱了拱手,道:“请。” 方绾沁气得直跳脚,这个不懂变通的笨蛋,等全被抓住他就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愚蠢了,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好像谁也占不了便宜的样子,但是对方明显不是省油的灯,尤其眼中不时闪过的阴毒让方绾沁很是不放心,跺了跺脚,方绾沁独自往库房的方向走去,她至少要把一半的局面掌握住。 库房外的空地上,两伙人打得热火朝天,但山贼的实力不及对方,已有三四个人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方绾沁在花圃里抓了一把干泥揉成粉悄悄地躲到一个柱子后面,刚巧一个受了伤的山贼被另一个人追打至此,方绾沁瞧准机会就把手里的泥粉给撒了出去,对方被迷了眼痛叫一声用手去擦,山贼逮住这个破绽一刀砍了下去,那人立刻身首异处,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喷涌而出。 没有时间去害怕,方绾沁又壹同样的招数解决了两个对手,如此一来山贼一方就像切菜一样轻易地把剩下的几个切了,也是到此时,方绾沁才觉得害怕。 电影电视剧看了不少,血腥场面是见怪不怪,可那毕竟是电影,没有这种临场的真实感,那骨肉断裂处的狰狞和鲜血喷洒在身上的温热咸腥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颤抖,则特么的是杀人啊!又不是杀鸡!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就死在自己手上那是什么感觉?方绾沁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要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去,这是她必须习惯的事情。 几个山贼安慰地拍了拍方绾沁的肩,他们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表现得可没这么镇定:“三当家那边怎么样?” “不是我说你们小花,跟敌人还讲什么公平?搞什么一对一,你们赶紧过去镇镇场子,万一要是小花打不过就一起上。”方绾沁苍白着脸说完就带着几个人往司暮槿的方向跑去。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三 元武与昔日玄武国边境处的小城里多了不少难民,都是从玄武过去的,对于这些难民,元武国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意思就是多这些人不多,少这些人不少,只是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人,百姓有些受不了了,乞丐满街都是,看着实在心烦。 “走走走!该死的乞丐!我们这里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吃!”一间酒楼的门口,店小二踹了一脚乞讨的乞丐,不论是行人还是酒楼里的客人都是见怪不怪。 “小哥,行行好吧,我孙女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怕给个馒头也成。”满身脏污的老人家怀里还抱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圭女圭,跪在地上求道。 “滚!说没有就是没有!再来叫人打断你的腿!”店小二说着,已经有几个护院一样的打手往这边靠过来,老人只好瑟缩着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酒楼里某个带着孩子在吃饭的客人扔了一粒碎银在桌上,拿着两个包子走了出来,追上蹒跚而行的老人,把包子给了她:“给孩子吃吧。” 老人连声道谢,那人也不停留,拽了拽肩上的包裹,准备出城。 这人普通的书生打扮,瘦弱的身子仿佛风都能吹跑,脸上说不上干净,风尘仆仆好象很着急赶路似的,细细一看,竟是方绾沁,而跟她一起的孩子,是方和。 “哥哥,我们去哪里?”方和有些累了,一个月前就为了躲避官兵和方斐还有堂弟失散了,又连续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刚刚到这里,又为了怕引人注意晚上只敢睡破庙,一路下来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去找晚上睡的地方。”方绾沁也是疲惫万分,这身体太娇弱了,每天都像蜕层皮那么痛苦。 “嗯,我们不找个地方停留吗?”方和也是懂事,并不埋怨,却还是渴望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不至于这么颠沛流离。 “再过几个城镇吧,至少离边境远些。” 风餐露宿两个月,几乎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现在最奢侈的住所就是能有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就好,实在不行铺了稻草一样睡,天渐转凉,恼人的蚊子是少了,可是夜里越来越冷,方绾沁别的不怕,就怕方和生病。不是没钱,是实在不敢去看病。 两人一路走来,寻到了一处废宅,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在这里过一晚上,方绾沁稍稍收拾了一下,而方和去拾来了不少干柴,今夜能睡得暖和些。 方绾沁自出来后一直睡得很浅,所以当废宅里来人的时候,她一下就惊醒了,所幸火堆已经灭了而他们睡的地方又比较隐秘,没被人发现。 “他姥姥的,今天一单生意都没做成,明天可没饭吃了。” “没办法,有钱人都不在这个地方待了,老大说要不是山寨不能搬,早走了。” “你说怎么办,寨里面百十口人要吃饭,又没得抢,这不是迟早得死吗?” “谁知道那皇帝怎么想的,都两年没下雨了还要出兵打仗,难不成还靠玄武那种小国给我们供粮食吗?” “哥几个都少抱怨几句吧,宫里的人做事咱小老百姓是不懂的。” “嘿嘿,三当家的您怎么还能是小老百姓啊,您可是放着状元郎不当跑来当山贼的牛人啊!” 之前说话的人用手里的折扇敲了其他几个偷笑的人的头:“叫你们别提这事还提?想挨揍是不是?” 几个人说的话让方绾沁越听越心惊,敢情这几个人是山贼啊?此刻方绾沁竟觉得怀里揣着的那几千两银票变得烫手起来。不行,不能让这几个人发现自己,方绾沁打定主意就想唤醒方和,推了两下却不见方和醒过来,无意间碰到他的脸却是滚烫,他发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方绾沁感觉着方和身上的温度不低,这要是烧久了说不准就烧成个弱智了,可是外面那帮山贼也不是吃素的,山贼是什么人物?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更何况自己身怀巨款又是女儿身,万一劫财的时候被发现了,那自己就杯具了。 就在方绾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声低喝:“是谁?!” 原本出于习惯四处巡视的司暮槿被黑暗中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连忙拿出火把照亮,只见一个满身泥土的书生睁大了眼睛在看着他,满是脏污的脸上也看不清面容,边上还躺着个孩子。 被发现的一瞬间方绾沁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信息,跑?太没义气了,不跑,怎么死都不知道,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把这伙人没那么十恶不赦了。方绾沁于是学起了前世看过的各种电视剧里的求饶情节,跪在地上磕头:“大爷!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病了!求求您……” 当然方绾沁没那么傻实打实地磕到地上,一直用手背垫着。 听到动静的山贼们也都跑了过来,司暮槿把火把给了一个同伴,走上前扶住不住磕头的方绾沁让她不要再这么磕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兄弟俩是从玄武边境逃过来的,弟弟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生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大爷,求求您帮帮我吧!”方绾沁说完又要磕头,却被司暮槿扶着肩膀弯不下腰。 司暮槿就着火把的亮光仔细地端详着方绾沁,别的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方绾沁那双眸子在水色流转下亮的有些晃眼,再看她那瘦弱无骨的小身板,司暮槿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探了探地上躺着的方和的额头,温度不是一般的烧手:“大猛,快去取些清水来。” 山贼其中一人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司暮槿放开了方绾沁,转而为方和诊脉,嘴上倒是没闲着,和方绾沁白话了起来:“小兄弟今年多大啦?” “十四。”方绾沁蹲在边上伸长了脖子查看着方和的情况,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段流亡的日子都是方和在边上陪着,她早已认可了方和是她弟弟这件事。 司暮槿半晌后收回了手:“应该是受了风寒又身子疲惫的缘故,只是这里没有药草,只能给他用凉水敷到天亮然后再去找大夫了。” 听到他的话方绾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碎银没剩多少了,不知道够不够看病的,身上虽然有银票,可是面额太大她都不敢去钱庄兑,万一人家要是起了什么歹心她和方和两个人完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料。 看方绾沁不说话皱着眉为难的样子,司暮槿也便明了了:“是没钱了吧?” 一旁的几个山贼一听到司暮槿说出这话来,立马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要说这三当家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同情心太泛滥了,每次出去打劫都会被他送掉不少银两给路上遇到的乞丐、难民之类的,为了山寨里养着的百十口人着想,一名山贼走上前说:“咳咳,三当家,我们实在是没能力接济他们了,寨子里也没有余粮了。” 司暮槿无言,兄弟们似乎对自己这个习惯颇为看不惯啊,白了说话的山贼一眼,司暮槿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拎出一个布袋,好吧,这玩意儿实在是看不出有钱袋的样子,在手里掂了一下,里面约模有六七两的碎银,全都扔给了方绾沁,完全没有准备的方绾沁接的手忙脚乱的:“我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这些你拿去给弟弟看病吧。” 方绾沁拿在手上的布袋还残留着司暮槿的体温,对于司暮槿出乎意料的举止还真是有些不明白,傻傻地接了句:“那我该去哪里还给你?” 司暮槿一怔,这小子还真是有些可爱,笑了一下:“你若是日后想还我,那就来御风寨找我吧,就在鱼龙山的山坳里。” 方绾沁这才有空好好地看看司暮槿的模样,墨色长发轻轻地束在身后,让整个脸庞略显稚女敕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不像现代的那些男人都懂的用发型修饰脸型,朗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鼻梁挺而直相比人品也不差,上薄下厚的唇形笑起来端的好看,又是一个极品美男啊:“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上去就说喊你们三当家的出来吧?肯定当我去找茬呐!” “你这娃儿也真是有趣,我叫司暮槿,姓司马的司,日暮的暮,木槿花的槿。”司暮槿好笑地答,这小家伙可真有意思。 “嗯,知道了。”方绾沁接过大猛递过来的水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会带水盆出来不是,方绾沁想帅气地撕下一片衣角,电视剧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嘛,奈何自己那点小力气不够,使了好几下劲都没使上,好险脸上灰扑扑地看不出颜色来,不然一定是更丢人。 几个山贼哈哈大笑,还是司暮槿忍着笑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料子递了过去:“没事没事,咳咳,以后等长大了就行了。” 就这样,山贼们占据了前厅,而方绾沁在后面照顾方和,司暮槿也在后面照应着,就怕方和出现什么状况方绾沁无法应付,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天大白了,几人才分开,司暮槿带着山贼回山寨,而方绾沁则背着方和返回了昨天经过的镇子寻找大夫。 镇子离废宅不远,也就一小会功夫就到了,方绾沁满街看着招牌,目光定在“回春堂”三个字上面,自语道:“这应该是医馆吧?进去看看。” 方绾沁背着方和走进了回春堂,进门就是一排又高又大的柜子,柜子上布满一个个的小抽屉,抽屉上贴着一张张纸条,一眼扫过去,都是方绾沁听都没听过的中药名字,几个小伙计撑着下巴打着呵欠,一看见进来的方绾沁,连忙走出来招呼:“这位公子是要看诊吗?” “是,我弟弟受了风寒,大夫呢?”方绾沁随着伙计的引领将方和放在了一张软塌上,方和的情况很不好,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滚烫,四肢却是冰凉。 “我这就去叫先生。”伙计犹犹豫豫地看了方绾沁一眼就进了内堂,看这小哥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打扮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先生多半是不会医的,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先去请先生出来吧。 当年过半百的大夫从内堂一步三摇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方绾沁心里有些恼,真要是什么急症病人不是就被他给耽误死了,再看那货脖子里有她小指粗的金项链,方绾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是个庸医就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自己手上就那么点银两看来绝对不够,银票……估计这头刚拿出来那货就能联系人把自己给宰了。 大夫慢条斯理地在方和边上坐下,袖袍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双手上竟然有五六个嵌着宝石的金戒指,看得方绾沁一阵无语。 “小兄弟,咱们先把诊金谈一下再诊脉吧。”大夫半眯着眼睛,一串数字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诊脉五两,药材上面三排十两一钱,中间三排八两以前,下面三排五两一钱,你要是钱不够就走吧。另外,从我这里出去的病人别的医馆是不敢收的。” 大夫这番话说得方绾沁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分明是黑诊所啊!这五两十两八两的,她身上的碎银加上司暮槿给的也不过才十两左右,这病怎么看得起? 大夫看方绾沁不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没钱还来看病?带着你弟弟出去吧,兴许身上的钱还够买一张草席卷一卷的。” 战乱时期,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方绾沁此刻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银票拿出来?拿出来,说不定他俩还没出这门口就被谋财害命了,不拿出来,方和的病怎么办? 此时,方和从昏睡中幽幽醒来,正听到大夫说的那句话,模糊的脑海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说:“哥哥,我们不在这里看,我还能坚持。”说着就要坐起来。 方绾沁毕竟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呵护得很好的尚书千金,不会干那种让自己和方和陷入险境的傻事,咬一咬牙,便搀起了方和,现在只能试试看是不是能追上司暮槿一行人了,如今在她看来,这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庸医却是连山贼都不如了。 大夫也不阻止他们,仍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本来嘛,没钱来看什么病?浪费他的时间。 方绾沁沉默地背起方和,拦住了一个路人讯问了鱼龙山的方向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镇子,烈日当空,脚底下的鞋子磨破了也没有知觉,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男人的脚程是背着方和的方绾沁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虽然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可是这之间的差距也只是越来越大,背上的方和烧得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这让方绾沁心急如焚,万一要是真给烧傻了那可怎么办?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在镇子里清晰可见的鱼龙山竟然这么远,而天色已近日暮,在这深夜里带着个病人在山里面赶路方绾沁实在是有些心悸,看来看一片通红的西方天幕,方绾沁闷头赶路,只求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过夜。 山里本来就没路,要不是方绾沁的方向感还不错,说不准就迷失在这山林里了,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宿营的时候,前方灌木后面却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然后就是用粗壮的树木围起的粗糙栅栏和瞭望台,足能同时进出四辆马车的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方匾额,铁画银钩的“御风寨”三个字在傍晚的霞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夕阳连最后一点光都隐没在山的背后,方绾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二、官匪合作(2) 夜,寂静无声,徐知府的宅邸里,悄悄模进来几个黑影,正慢慢靠近徐汇川的房间。 徐汇川今儿下午在回春堂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但没抓到把柄还落了个听信谣言的口实,此刻正把怒火发泄在侍妾身上,整得侍妾唉唉叫。忽然一阵疾风贴身而过,徐汇川只觉得背心一疼,瞬间动不了了,而身下的侍妾也一身闷哼之后昏死过去,徐汇川立刻明白自己遭了暗算,刚想喊,却被一把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一个带笑的男音传来:“徐知府,别来无恙。”不是司暮槿又是谁。 “你们想干什么?”徐汇川到底是个老辣的人物,也不慌,反而很镇定。 跟着来的上官御风手一挥,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徐汇川的面前,原本包裹着的黑布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朱仁的尸体。 饶是徐汇川胆大包天,但亲眼看到朱仁的尸体还是变了脸色:“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蠢事,你们应该知道我背后肯定有人的。” “嘿嘿,徐知府别害怕,我们只是来跟你谈笔交易的。”一直隐在司暮槿背后的方绾沁笑着走了出来,看到徐知府赤luo的身体先是一愣,然后默默无语地替他盖上被子:“小花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这种画面看了会长针眼的吗?” 其实方绾沁心里想的是这个身上都是烂胖肉的死胖子身材实在不怎么样,要是换个模特身材的美男来她绝对绝对愿意长针眼的,可怜的徐知府因为被点了穴不能动,撑着床的双手都酸死了。 “什么交易?” 方绾沁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踢了踢地上朱仁的尸体道:“想必知府大人已经很清楚我们的身份了吧?”把这个朱仁挖出来还真费了不少劲,还好这年头不流行火葬。 “山贼。”徐汇川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聪明。”方绾沁又笑,却笑不达眼底,“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个朱仁为什么必须死?”语气之冷连一旁的司暮槿和上官御风都吓了一跳,她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哼,什么时候山贼杀人还要有原因了?”徐汇川虽然心中有些犹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语带嘲讽。 司暮槿手里的剑因他的话而逼上一分,徐汇川只觉得颈间传来一阵刺痛:“知府大人,当山贼的剑还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千万别试图惹恼他们,你要知道,杀你,易如反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徐汇川乖乖合作了:“为什么杀了他?” “这话你就问错了,我没有动手杀他,我们没有一个人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我偷偷告诉你噢,他是吓死的。”方绾沁笑得很邪恶,让徐汇川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朱仁你比我们了解吧,这些年来他欺男霸女几乎无恶不作,你觉得有什么事能把他吓死呢?” “这不可能!”虽然他和朱仁交情不深,但还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被吓死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也许他明白了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麻烦呢?”这次方绾沁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汇川,“朱仁他最大的错,不是欺男霸女不是鱼肉乡里,是他给我弟弟下毒,我只不过是轻轻地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和他将会受到的待遇他就肝胆俱裂地吓死了,你,想知道吗?” 徐汇川因她的话开始惊疑不定起来,朱仁的脸任然还保持着死的时候的表情,目呲欲裂的双眼告诉他方绾沁的话不假。 上官御风和司暮槿不动如山,在来之前三人早就串好了,此刻两人看着徐汇川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死人。 “徐知府,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也大约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虽然有些名堂却也不是招惹不起,我只是怕麻烦。我知道你和朱仁背地里都在搞些什么,本来还不想牵连到你的身上,可是你自己撞上门来我也不好假装没看见,说吧,想怎么个死法,我可以成全你。”方绾沁装模作样地挑着指甲里的灰。 “你说得再精彩也不过是你自己在说而已,我不相信。”徐汇川嘴硬地道。 “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只是要你选个死法,你要是不选我可以替你选。”然后有意无意地瞄一瞄他身下的侍妾,“马上风如何?我带了足够的药来,可以让你精尽人亡。” 上官御风听到这里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回过头去强迫自己忍住才又面无表情地把脸转过来。 方绾沁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明天你背后的人就会得到消息说你死于马上风了。” 徐汇川的脸色一变再变,忽而红忽而白,他要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他不相信那么巧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刚才不是说来找我谈交易的吗?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你有那么了不起,又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刚刚我不想你死,可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我现在要你死。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吧,小花,上药。”司暮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让徐汇川闻里面的香味,徐汇川立刻变了脸色:“是阴阳和合散!” “哟,光闻就闻出来啦?看来是个中老手啊。”方绾沁怪笑着,“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药只要一滴就能持续一夜,这里有一瓶,看来你真的是欲仙欲死了。” 眼看着那药离自己的嘴越来越近,徐汇川妥协了,大叫道:“我信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杀了我你也会有麻烦的!” “我说过了,你信不信和我没有关系,杀掉你之后的麻烦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方绾沁丝毫没有让司暮槿住手的意思,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司暮槿有些着急,再不喊住手就穿帮了啊,他又不可能真的给他灌下去。 “不要啊!大侠饶命啊!小人以后一定唯大人之命是从!”徐汇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叫着,终于方绾沁说了句:“住手。” 司暮槿收回药瓶的时候心里也松了口气,方绾沁走到徐汇川床前问:“你刚刚说,唯我之命是从?” “是是是!大侠只要你不杀我,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徐汇川在与方绾沁的心理之战中溃败下来,现在心里只有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让他想紧紧地抓住眼前的这根救命稻草。 方绾沁手里忽然变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来:“我对你的话不怎么相信,你把这药吃下去我就留你一命。我也不瞒你,这是一颗毒药,叫五毒腐心丸,中毒之后月复中会从胃开始溃烂,一直到内脏烂光才死,而且这期间你必须每日承受削肉剔骨之痛直到死。但是我每隔三天会给你一颗解药,解药可以抑制你的毒性三日,三日之后会照常毒发,要是我不给你解药,你懂的。” 徐汇川看着那颗暗红色的药丸,左右为难。 “吃这个,或者阴阳和合散,你自己看着办,我数到十你要是还没下定决心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谈,你照样吃阴阳和合散。一、二、三……”方绾沁也不逼他,悠哉悠哉地数着数。 到九的时候,活着的**战胜了一切,徐汇川咬了咬牙说道:“我吃。” “吃什么?”方绾沁勾起唇角露出妖娆的笑容。 “五……五毒腐心丸。”徐汇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从今以后他就必须受制于人,即使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方绾沁让司暮槿解了徐汇川的穴道,亲眼看着徐汇川将药丸吞下然后毒发胃部剧痛才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蓝色药丸:“喏,这是解药,三日之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药的。另外,此药是特制的,就算你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解药期限一过就……那么徐知府,我们合作愉快,告辞。” 语毕三人收起了朱仁的尸体安静离开,就像来时一样。 再次把朱仁埋掉,司暮槿问方绾沁:“你怎么知道他会选五毒腐心丸?” “因为徐知府那样的人,比任何人都怕死,他贪恋手中的钱财,舍不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回答他的不是方绾沁而是上官御风,像徐汇川这样的人可不止这一个。 “没错。”方绾沁点头,“越是懂得享受的人越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那你一开始给他吃毒药不就好了么?编那么多谎话干嘛?”司暮槿还是不解。 “这是心理战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逼他服毒,事后他会想尽办法反扑,哪怕两败俱伤也不会在乎,可是按我现在的方法,他在反扑的时候就会一再考虑值不值得这么做。你信不信他在我们走后就会命人查我们的底细,到时候你让手下的兄弟到街上去散布些谣言,不必多,只要一句御风寨好像很有背景,不出三天就会有各个版本的故事出现,这就是为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按朝廷的体系算下来,徐汇川只是喽喽中的喽喽,他能知道的事情有限,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讯问上面的人物有些事情,毕竟上位者的游戏他们没资格参与。只要他怀疑,他对我就会存在恐惧,只要存在恐惧,我们就能控制住他。这么说,你懂了吗?”方绾沁又耍赖走不动让司暮槿背,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告诉他其中的曲折。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完全相信你呢?”凭她那张嘴肯定没问题的吧。 “呵呵,这事妙就妙在这里。”这次回答的是上官御风,“一上去四儿就告诉他自己身份背景很深厚让他疑神疑鬼,他不信四儿便杀他。他改口说信的时候四儿不改主意就让他思维混乱了,要知道一个人说谎就是为了让别人相信,如今他信不信四儿都不在乎那么这事假的也成真的了,虽然他还是会怀疑,但仔细想的时候还是会倾向于相信。”说完上官御风得意地看向方绾沁,却没想到趴在司暮槿背上的方绾沁已经睡着了,自己是白显摆了。 月光将三人的背影拉长,岁月静好。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四儿,你是女人? 方绾沁醉了,出生那么多年没滴酒未沾的她醉得轻而易举,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一边被人送入房间休息,因第一次杀了人而无法入睡的她终于得意安睡。 把她安置在好,唐雁语无奈地去煮醒酒汤了,说到底方绾沁还是个孩子,这么轻易就醉了,让人心疼,司暮槿留下来照顾她。 “干杯!干杯!小爷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方绾沁仍然不肯安静,一只手伸得直直的要也不知做梦在和谁喝酒,“司暮槿……谢,谢谢你……” 司暮槿无言地笑了,替她把手放进被子里,又掖好了被角就出去了,司暮槿不知道的是,此后他多次为方绾沁奋不顾身都只是因为她这一句谢谢。 司暮槿出去的时候,上官御风正倚在门口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真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小子。” “你不也是吗?”司暮槿关上房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厨房方向。 上官御风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抬头看天,连续两年不曾下雨的天空依旧蓝得透彻,他已经不再去考虑方绾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现在她是他的结拜兄弟,和唐雁语、司暮槿一样是他原意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有这些,就够了。 待方绾沁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方绾沁睁着眼躺在床上顶着床顶,只觉得天旋地转,稍稍有所动作就头疼地要命:“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就是好这口。” 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唐雁语也在这时候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不知热了多少次的醒酒汤:“你总算醒了,头疼是难免的,喝点醒酒汤就好了。你啊,明明没喝过酒还逞强,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唐雁语喋喋不休的关心让方绾沁越发头大了:“小鸟,你唠叨得像我妈。” “小鸟?”唐雁语一怔,是在叫他? “你名字里不是有个雁字嘛,不就是小鸟,司暮槿是小花,你说叫上官御风什么好?”可惜此风非彼枫,不然叫他小叶子,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休哥里面那个小叶子,方绾沁笑得那叫一个邪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应该像三儿一样喊我二哥,喊大哥大哥,喊三儿三哥,你就是四儿。”唐雁语没好气地把方绾沁扶到了桌边,醒酒汤散发着淡淡地药香,显然唐雁语在里面加了中药。 “不管,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你自己还不是总是叫上官御风的名字。”尤其是那啥啥的时候。 唐雁语懒得和她争辩,拉过她的手就开始诊脉,方绾沁别别扭扭地用左手喝着醒酒汤,没注意唐雁语因她的脉象而变幻的表情,起先是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再然后盯着她看的眼神都变了:“四儿,你是女的?” 疑问句肯定语气,唐雁语行医多年,要是连男人和女人的脉象都分不出来那真是白混了。 “噗!”刚喝道嘴里的醒酒汤被方绾沁喷了出来,原本是唐雁语抓着她的手,现在是她反过来紧紧抓着唐雁语,她一边咳嗽一边对唐雁语说:“别、咳咳、别说出去、咳咳……” 方绾沁现在懊恼极了,怎么就没有防备这个家伙,是男是女根本逃不过大夫的眼睛。 唐雁语紧皱着眉,开始上下打量起方绾沁:“你,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你也知道我跟弟弟一开始就是在逃难,女扮男装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世道那么乱,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带着个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在外流浪有多危险?更何况这皮相,呵呵。”方绾沁说得无奈,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一开始还没有和方斐失散的时候她还穿着女装,麻烦不少,有劫道要让她做压寨夫人的,也有过路商贾想向方斐买她的,方斐于是让她换了男装又把脸涂黑,这样的麻烦才少了。 “那你的真实身份?”唐雁语不禁好奇,她的智慧已然显示出了她的不凡。 “小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喜欢你,喜欢小花,至于上官御风,他是只狐狸。我也很喜欢你们的山寨,我不想离开。”方绾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知道她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以前她也以为虽然是玄武国的高官子女,但并没有那么重要,然而连续几次地被追杀让她明白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否则元武国根本没必要派那么多人追杀他们,这里面就是一池看不到底的水,表面粉饰太平,暗地波涛汹涌。 方绾沁的话让唐雁语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要是自己执意要问,她肯定会从此消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替你保守秘密。” “谢谢。”方绾沁冲他一笑,唐雁语莫名地脸红了,看来他果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你现在身子还分不出来,但是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嗯,别让人家知道。”唐雁语看了一眼方绾沁搓衣板一样的胸说道。 “什么东西别让人家知道?”兴冲冲地冲进来的司暮槿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你小子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唐雁语横了他一眼,这小子一直都挺稳重的,今天吃错什么了? “进自己兄弟的房间还要敲什么门?你以为四儿像你一样老是被大哥爬上床么?”司暮槿看来心情极好,和唐雁语也开起了玩笑。 唐雁语被他一句话给噎到,瞪了他半天才说:“你以后千万不要拼命想上四儿的床。”说完收拾了桌上的碗勺气呼呼地走了。 司暮槿吐了吐舌头,他好像说错话了。 “小花来找我吗?什么事情?”方绾沁问。 “这都结拜了,你不是应该喊我三哥吗?怎么还叫这个?”司暮槿对小花这个称呼很是不满,好歹叫声哥哥吧,一想到方绾沁叫他哥哥,他就开始得意了。 “少来,你是小花,唐雁语是小鸟,上官御风是狐狸,别妄想我喊什么哥什么哥的。”方绾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快说什么事,我头还疼着呐。” “你弟弟下山来看你了,我先过来通知你的,快换身衣裳出来吧。”听到方绾沁给上官御风和唐雁语起的外号,司暮槿的心情有点复杂,又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他们的绰号比自己的还好笑,郁闷的是原来她不止给自己起了绰号。 “啧,这有什么好换衣服的,你让他进来就是了,又不是外人。”方绾沁坐到床沿,头靠着床柱,宿醉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以后坚决不喝酒。 “呃,也对。”司暮槿挠了挠头,模样有些傻。 司暮槿时年十九岁,早年家里是有名的江湖世家,然而越是有名越是仇家多,在司暮槿几岁的时候整个家族被仇家围攻,结果可想而知。败落的家族将当时视作唯一希望的司暮槿送到一个世外高人那里学武,司暮槿一直到十三岁都在为家族复兴而活,经他手逝去的生命不知凡几。杀人杀多了会麻木,司暮槿在某一天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活着,于是他失踪了,让所有对他抱着希望的人找不着他。他融入了人群,当个普通的孩子去私塾念书,十七岁的时候中了状元,后来遇到了上官御风就来到了御风寨,可以说在和女人的相处上,司暮槿就是个小孩。 他现在不知道方绾沁的真实性别,他想用对待唐雁语他们的态度来对待方绾沁,可是隐隐约约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又让他无所适从,他想讨好方绾沁,他对方绾沁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方绾沁压根没这种心思,可怜的司暮槿。 方和见到方绾沁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了她怀里大哭起来:“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我担心死你了!” 方和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家里突遭的变故让他对相依为命的方绾沁很是依赖,一连两天不见,他几乎以为方绾沁不要他了,在山寨里吵了好久,众山贼无奈至极才只好带着他下山。 “好了好了,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呢?”方绾沁无奈地搂着方和,这小子眼泪鼻涕一起流,把衣服都弄脏了。 “我不要出息,我就要哥哥和我一起。”方和的话让方绾沁笑了,心底下定决心无论今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都会把方和带在身边。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错了。 呃、不相信发错了、爱慕骚瑞—— 尼玛非要200个字才给发、好吧、现在是瞎掰过程。 写到现在还处在山寨里面、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会有些感情纠葛、而主角毕竟还小(喂!)、应该还会顾左右而言它一段时间吧。 等进入后宫篇之后大约会有点虐、但我发誓我不是后妈、这孩纸绝对是我亲生的、那啥、这是无责任剧透、大家不要说出去—— 最后的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and、马上五一了、祝大家劳动节快乐哈。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满十特别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连唐雁语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那个笑起来有些有些坏的少年满身是伤的来找他医治,等治得差不多就离开,然后隔几天又满身伤地来找他,如此反复都让他养成了习惯,四五天不见他找来便开始担心他是不是伤重不治了,唐雁语暗骂自己,身为大夫怎么能这么诅咒别人?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天色晦暗不明,就像唐雁语的心情。 十五岁离家,一转眼已是三年,不知家中父母身体可好,唐雁语这么想着,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爹是一方名医,又怎么会调理不好自己的身体呢。 抬眼看看窗外,模糊的视线让唐雁语有些恼:“平白无故下什么雨,这样怎么看得清来人?”唐雁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怪到那雨头上去,算一算,那少年已有一旬不见了。 “你要看得清来人作甚?在等人?在等我?”蓦然出声的少年就站在唐雁语这小茅屋门口,一边拍掉身上的雨水一边朝着唐雁语笑。 莫名的,唐雁语觉得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归位了,嗔了他一眼:“我等你做什么?也不知欠了我多少诊金没付,我这是医馆又不是善堂,没诊金我就买不起药了。” 少年因他的话一愣,继而又露出那种唐雁语觉得坏坏的笑容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轻声道:“大夫,我付不起诊金,以身相许如何?” 属于少年的气息还带着微微的温度,唐雁语的耳根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双眼不知所措地盯着前方,任由耳根上的火一直烧到脸上,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了:“你、你又不是女人。” “谁说不是女人就不能以身相许了?”上年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唐雁语仓惶后退,嗫嚅着:“男的和男的……” “男的和男的如何?”少年脸上仍然是那种戏谑的笑容,唐雁语不知道的是,此刻少年的身体都因紧张而在微微发抖,每靠近他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终于被少年逼得无路可退了,唐雁语靠着墙,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透着诱惑,少年双手撑着墙壁,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十九岁的他比唐雁语高出半个头,他低头看着唐雁语,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他急需要证明,证明疯狂的,不止是他自己。 唐雁语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跳快得很不正常,这暧昧的姿势让唐雁语一分不差地感受着少年的体温、心跳和气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给突然情况就变成这样了,他不敢抬头看少年,视线平视正好落在少年的唇上,那紧抿的薄唇为什么今天看来特别好看?好看得让他想…… 少年感受到唐雁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看到他伸出舌头润唇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该死的!这小子分明就是在邀请他! 身体的某部分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少年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招唐雁语讨厌,可是本能在不停地告诉他亲下去,也就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在**和理智的争斗中后者败得一塌糊涂,他遵从了自己的**,对着唐雁语的唇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那微凉柔软的触感让唐雁语从怔愣中回神,想叫他离开却没想到张开了口正好让他顺利入侵,少年的舌头带着一股强势侵入他的口中,追逐着他的舌头,用尽一切办法掠夺。 唐雁语无法开口,双手又早被少年制住,更让他觉得吃惊的是,少年紧贴着他的身体的某个地方又硬又烫,而他自己也有起来的趋势,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唐雁语果断地咬了少年,少年吃痛地松口,嘴里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唐雁语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跑出住了好几个月的小茅屋,等少年追出去的时候已完全不见他的踪影,空荡荡的山谷只有一句话还在重复着回音:“上官御风你个杀千刀的!”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三、请你成为我的阳光(1) 方绾沁难得皱起了眉,随着年龄的增长,性别的事情开始瞒不住了,男人该有的特征她当然不可能有,女人的特征却越来越明显,这样下去,就算司暮槿再迟钝也会察觉出来的,那么这样一来两人平衡的关系就会被打破,必然会开始她讨厌的那种你追我逐,她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甩开他自己一个人前进比较好。 这两年暗地里打听方斐方翔的消息没有一点进展,倒是得到了一些她意想不到的惊人消息,而方允,成就一身武艺之后不再隐姓埋名也开始积极寻找她,两人已经联系上了,她这次出来,也是想向方允求证她查到的消息。 从她隐约得知的线索来看已然觉得前途多难,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有多可怕?她无从猜测。和方允约好四月初七在这锦云客栈里碰面,算算也就是明天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和司暮槿划清界限吧。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司暮槿站在窗边看外面的街景,去并没有看进去多少,紧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关节处泛起的苍白宣示着他有多用力。 是不是这花花世界真的能让人改变?为什么在山寨里那么可爱的四儿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只是关心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她竟然说他有病?难道是他做错了吗? 司暮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初家族被灭父母双亡时曾让他感觉到痛苦以外也只有方绾沁一人让他有这种感受,煎熬、折磨、慌乱、害怕……他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多负面情绪,在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下煎熬,因自己忍不住靠近的心而备受折磨,只为她粲然一笑而慌乱的心跳,害怕,她的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 强忍着的破坏欲在蠢蠢欲动,他就快忍不住心里那嗜血的冲动,他想要见到血,他想念双手撕裂人体时的感觉,他想感受温柔的血液从人体内喷出溅到身上的温度,他曾经是一部杀戮机器,没有感情只知杀戮,是不是其实没有感情会比较好?是不是没有感情就不会觉得疼痛?至少武器能伤害的只有他的身体,不像她,只用语言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眼神闪烁见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街角处向这里张望,目标似乎就是方绾沁所在的房间,司暮槿双眸瞬间阴沉下来,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下一瞬,房间里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李奉是锦云城里一个帮派里的小头目,刚从手下处得到消息说今日城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都是美貌至极,于是就赶到他们入住的锦云客栈打探。在帮派里讨生活压力也是很大啊,尤其昨天官府发了皇榜要选秀女,帮派里立即接到了不少订单,有订貌美女奴的,也有让他们暗中做掉几个目标的,李奉负责的刚好就是买卖人口这方面的事情。 在此之前帮派里接过一笔生意将所有的女奴都出清了,现在又来这么多订单实在是不好处理,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明天之前交出十个女奴,这让李奉有些抓瞎,奔波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才不过敲定了四个,剩下的六个让他去哪里找啊?而这时刚好听到手下通报说城里来了两个外地人,其中一个还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想着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真的有那么美,说不定可以用来顶替还没找到的六个。 从几个当时在客栈大堂里喝茶的客人那里听说那女子的确美得不可方物,李奉便开始踩点打算夜里就把她给绑了,却不想,这成了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坏主意。 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出危险而冷冽的气息,一张俊容露出残忍而邪魅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李奉害怕地几乎站不住脚,只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想干、干嘛?”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男人的声音悦耳却是说不出的阴森,“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李奉只觉得肚子上一阵剧痛,临死前最后的想法是,这流的满地的是我的肠子吗?然后又是一阵剧痛,身子软软倒地的时候却看到另一半没有头的身体先倒了下去,满地的血液、内脏和肉屑成了他眼里的最后一片风景。 司暮槿冷眼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肉块,伸出舌头舌忝了一下嘴角处沾到的温热血液,一个闪动从原地消失,他的心情好多了,至少现在是。 回到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方绾沁:“小花,你……” 她一定是看错了,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不是她认识的小花,绝对不是那个温柔、谦和的小花! 司暮槿一愣,他没有想到方绾沁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而自己这一副模样是绝对不想让她看见的狼狈!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回过头去,不要看。” 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司暮槿看着她一眨不眨的双眼,苦笑出声:“我求你,不要看我。” 方绾沁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他,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脸上的血迹,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仍然有淡淡的红痕留在他的脸上。司暮槿只是一个劲地闪躲,一个劲地哀求着她让他不要靠近不要看他,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肮脏,而她是那么地单纯美好,现在他甚至不敢碰她。 方绾沁强迫他看着自己,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小花,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紧,你不要这样,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可是司暮槿听不进去,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师傅将他和他最喜欢的小兔子关在一起整整十天并告诉他不吃了小兔子就死掉好了的时候,他在第九天亲手将小兔子撕碎并生吞入月复,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又回来了。 方绾沁唤不回他的理智,只好踮起脚尖拉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不怕他。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六、陆梦婷 年后,正在方绾沁和司暮槿商量着要不要去市集采买些东西的时候,上官御风回来了,带着一个叫陆梦婷的姑娘,而寨里的人似乎早就认识她,对她很是热情。 “槿哥哥,你想我吗?”陆梦婷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女孩子,也有一般女孩少有的坦率热情,此刻正抱着司暮槿的胳膊撒着娇。 司暮槿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陆姑娘累了吧?不如去客房安歇吧。” “我啊,一点都不累,真的哦,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槿哥哥了我就一点都不累。”陆梦婷笑得很甜,一点都不介意司暮槿对她的疏离。 方绾沁远远地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 “你功夫练得如何了?”上官御风也看着两人,话却是对身边的方绾沁说的,口气很是生硬。 “不如何,才刚入门,怎么?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出胜负了吗?”方绾沁继续刺激着他,按理说这么久不见他应该先去看唐雁语吧。 “该是我的,他绝对躲不掉。”上官御风望向唐雁语的房间方向,势在必得的气势不错。 姗姗来迟的唐雁语走了过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和上官御风打招呼,而是顺手搂住了方绾沁的腰,看向上官御风,表情淡淡:“你回来了。” 上官御风眼神一暗,嘴角牵出一个让人心疼的弧度:“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唐雁语,回来的路上一路狂奔甚至累死了两匹马,现在他出现了,告诉他他和方绾沁过得很好,他在这瞬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方绾沁知道唐雁语的淡漠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直在抖,他怨,怨上官御风一走数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没有想过他会有多着急,也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会担心,他开始觉得,爱他好痛苦,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刀两断的好。 看着两人那哀怨自伤的小眼神,方绾沁决定再加一把火,笑着偎进唐雁语的怀里,问:“雁语哥哥,你说咱们的婚礼谁做新郎谁做新娘?” 唐雁语一怔,不解地看向方绾沁,嘴上却说:“当然你做新娘,你穿凤冠霞帔一定很好看。” 上官御风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口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原来你们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了,我……” “你什么?”上官御风话没说完就被方绾沁一阵抢白,“要决斗的是你,我为了跟你决斗努力学习功夫还一直陪在雁语哥哥身边,而你呢,一走就是数月不见人影,你觉得雁语哥哥还有可能选你吗?” “那是我……算了,没什么。”上官御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刚有些希望的唐雁语无言,又变成了失望。 此时,一直待在方绾沁边上的小粘却开口了,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望着方绾沁:“哥,你要和他成亲?不行不行,你不能和他成亲,我不要!” 方绾沁也是有些恼上官御风的欲言又止,于是对小粘也没有好口气:“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小孩子家家什么事情都不懂就不要瞎掺和。”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因为你跟他成亲我会难过,你们刚刚说要成亲的时候我这里好痛。”小粘皱着小脸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纠结的模样。 众人一阵错愕,方绾沁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上官御风说:“狐狸,连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有种,至少就算他还知道遵从自己的心意试一试,你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此刻的上官御风犹如一头困兽冲着方绾沁大声吼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们都要向全世界宣布在一起了,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先搂住你!你让我怎么样?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谈成亲的事情,那么自然,那么期待,他觉得穿凤冠霞帔很美!我能怎么样?他现在幸福不就好勒吗?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不就好了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一片寂静,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上官御风因为激动而起的粗重喘息声,方绾沁却是笑了,拉下唐雁语放在她腰间的手,拍拍他的后背道:“去吧。” 唐雁语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刚刚上官御风那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他还是没有听到最想听的三个字,他看着上官御风,说:“我只要你三个字而已,是不是真有那么难?” 上官御风一时不解,再看向方绾沁,却发现对方伸出舌头朝他做鬼脸,打结的脑筋终于转过弯来,问唐雁语:“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 司暮槿在一旁耸了耸肩,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方绾沁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三个字噢。” 上官御风于是笑了,一把拉过唐雁语拥入怀中,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天知道我有多爱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还好,还好你们是骗我的,还好……”说到最后居然哽咽了。 唐雁语因他终于说出口的三个字而笑了,有些时候,爱真的需要说出口:“我也爱你。” “啪啪啪”的掌声不用说一定来自方绾沁,她边拍手边装模作样地擦眼泪:“真是一场好戏,人家都快感动地哭了。”此话得到众人的一致白眼。 “上官大哥、唐大哥,你们要不要成亲?我可以替你们策划婚礼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忽略的陆梦婷,此刻她正用自己的小手绢擦着眼泪,一脸感动莫名的表情。 几人又是一阵笑闹,方绾沁却没了兴致,唤了小粘准备回房了,她喜欢搅乱一池清水,却不喜欢这种完美结局时的温暖。 司暮槿几个大步追了上来,问:“怎么要回房了吗?” “嗯,有些困了,小花你要照顾好客人。”不咸不淡的口吻,有别于平时的亲昵,要避嫌。 “四儿,我和陆姑娘没什么。”司暮槿听她提起客人,下意识地想撇清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生怕她误会。 “有什么也没关系啊,你总要娶妻的嘛。”方绾沁不以为意,取笑他的紧张,“再说你也不必和我解释,以后我也会有心上人的。” 司暮槿因她的话而停住了脚步,是啊,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呢?为什么要怕她误会呢?他又不像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那样喜欢男人,为什么? 方绾沁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陆梦婷的胳膊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槿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收回目光,这一次司暮槿忘了从轮梦婷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呐,槿哥哥,她是谁?”陆梦婷好奇地问,这个她从没见过的男孩子是什么人?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啊,刚刚匆匆忙忙地都忘了介绍了,那是我们半年前结拜的四弟,也是山寨里的四当家苏晚沁。”司暮槿笑,又想起当初结拜时的情景来。 陆梦婷紧盯着司暮槿的脸,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在眼里,那一瞬间出现的柔情让她危机感大盛:“苏晚沁吗?” 纵然方绾沁没有去打听陆梦婷的来历,还是会有人追着上来告诉她,来得最勤的就是唐雁语:“陆姑娘是前几年被三儿救下来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每年都会到寨里来住一段时日,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对三儿有意思,三儿人好,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毕竟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不是。” 方绾沁挠了挠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问:“陆姑娘是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我这透露情报来了?你觉得我会想听吗?赶紧地滚回你屋里跟狐狸亲热去,没事别来。” 难道她脸上写着“我想知道陆梦婷的来历”这句话吗?怎么这么多人逮到她就想跟她说?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四儿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唐雁语暗恨她的不争气,人家这是来跟她抢男人诶! “我说你干脆别叫雁语叫八哥算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那么八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啦?我又不像她一样对小花有意思,做人单纯一点成不成?我还小。”真心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八卦性格是从哪里来的,她现在比窦娥还冤啊。 唐雁语差点因为她那句“我还小”而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十五就及笄了,你这话说给谁听?别的姑娘十五岁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唐哥哥雁语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姑娘是姑娘,我可是个男人,你莫非自己跟狐狸生不出孩子来拿我玩?这样,改天我给狐狸安排几个姑娘让她们给你生着玩行不?”方绾沁的耐性彻底告罄,不冷不热的言语月兑口而出,而唐雁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自此再也没敢跟她提陆梦婷的事。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的时间平静地过去,转眼,又是两年。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四、请你成为我的阳光(2) 方绾沁的吻并没有让司暮槿平静下来,司暮槿稍稍用力就推开了她,表情变成了惊慌:“你不能碰我!不能碰我!我那么……脏……” “不脏,我的小花怎么会脏?”方绾沁只觉得心疼异常,再一次期近他的身旁牢牢地抓住了他:“小花你别跑,我带你去洗脸换衣服,等换好衣服把脸洗干净了就好了,听话,好吗?” 司暮槿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洗干净……就好了……?” “对,洗干净就没事了,你跟我来。”方绾沁拉着他走到房里放着水盆的木架旁,用挂在上面的面巾沾了水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边擦边柔声安慰他:“你看你,弄得像只小花猫一样,跑哪里玩去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玩了知道吗?” “好……”司暮槿低着头让乖乖的让她擦拭,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双眼也开始回复清明。 当方绾沁要解开他的衣带的时候,他红了脸,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道:“我来。” 方绾沁也不强求,退到桌边坐好,右手支着下巴看他褪下浅蓝色长衫露和白色的内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小花,你身材真好,居然还有月复肌。”她对司暮槿的印象一直是个文弱书生,虽然见过他动手打架但是那只能算是切磋,因为他并不曾动过杀机,刚刚见他满身血污她吃惊地差点吞下自己的舌头,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表现得过火了,否则也不至于让他情绪波动得这么厉害。 司暮槿只是微笑,他是第一次当着方绾沁的面换衣服,还有些许不好意思,当他背过身去取替换的衣服时,方绾沁却皱起了眉:“你背后的伤?” “小时候练功被师傅打的,也有一些是和人拼斗时受的伤,最新的伤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司暮槿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但是仍然知道那上面的疤痕是有多触目惊心,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的背后应该有一百二十六个伤疤,有些或许淡的看不见了,有些仍狰狞着面目告诉看着的人当时是多么凶险。 “先别穿。”方绾沁制止他要穿上衣服的动作,走上前伸出手一一抚过上面的伤痕:“是不是很痛?” “不会痛啊,都已经好了。”方绾沁微凉的指尖滑过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是觉得冷,反而是全身发烫,而随着她手的移动,司暮槿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当时肯定很疼。”方绾沁红了眼眶,现在的感觉比当初四千多买的爱疯4摔得支离破碎的那种心疼还强烈,她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司暮槿:“小花,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司暮槿因她的拥抱而全身僵硬,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后背上,呼吸时吐出的气息温热而潮湿,而她的胸部也因为这样的姿势而紧贴着他,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是他不敢动,因为一旦碰到她的身体他可能就会失控,只好努力让自己清醒开些玩笑:“四儿你今天又在胸前垫了热馒头吗?” 听到此话的方绾沁脸一红,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连忙像被什么咬了一样松开了手:“呸!流氓。” 司暮槿苦笑,快速地穿上衣服,又是庆幸她手松的快又是因为她的离去而沮丧:“咳咳,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的反应太过了。”很认真地道歉,自己的确做错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两人连对方都不敢看,好半晌,司暮槿才缓缓地开口:“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嗯。”方绾沁淡淡地应着,她知道,看他的衣服就知道。 “我杀过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因为我的师傅是个杀手,他收了别人的钱,然后我去杀掉目标,以累积经验,然后报仇。” “我第一次杀的,是一只在我家族被灭后一直陪着我的小兔子。师傅告诉我要报仇就要下得了手,就要狠心,他把我和小兔子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他告诉我,要不就把小兔子杀了吃掉,要不就饿死渴死。起先的时候小黑屋里还有一个小水坑,我和小兔子都靠那里面的水撑了三天,三天之后水坑干了,我又不忍心杀掉小兔子,只好在很渴很渴的时候喝尿出来的尿。再后来尿也没有了,小兔子开始啃我的手和脚。我不知道原来一直吃蔬菜的小兔子原来也是吃肉的,它啃掉了我小腿上的一块肉,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杀掉它。因为要是没有它陪着我,我不可能熬过爹娘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再后来,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亲手把小兔子掐死了。那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小兔子拼命挣扎甚至抓伤了我,可是它最后还是被窝掐死了。我咬破了它的肚子,喝到它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渴到了这样的地步,我拼命地吸它的血直到再也吸不出任何液体,我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饥饿,我吃生吞它的肉,一边吞一边吐还一边哭,那真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记忆。”司暮槿回忆着,泪流满面尤不自知,方绾沁咬着嘴唇也开始落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怎么样才能让他好受些,她知道言语上的安慰都太过苍白无力而毫无用处。 “四儿,你刚刚看我的眼神让我好像回到了那段日子,所以我失态了,我只是想像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司暮槿看着她,语气近乎哀求。 擦掉了眼泪,方绾沁说:“不行。” 司暮槿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刚刚清晰的视线又模糊起来:“对不起……”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一、带着小花去流浪 死狐狸、小鸟: 鉴于本大爷和小花已经无偿替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的苦工,我们两决定放自己的大假出去玩一玩。寨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把寨里的兄弟给玩死了啊。 苏晚沁亲笔 上官御风早上醒来就在帐顶上看到了这张纸,此刻面对满桌的文书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两个混蛋,竟然就这么给他跑了!给他抓回来一人先打一顿!倒是唐雁语比较认命,安抚性地拍拍上官御风的肩膀说:“你也是的,当了个大当家什么都不做,这几年他们两个是够辛苦的,让他们休息一阵吧,反正有我陪着你。” 叹了口气,上官御风无奈地认命,拿起手边的账本仔细看起来:“这流莺阁是什么?宅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产业了?” “这不就是四儿刚来的时候置办的么?一开始只有回春堂朱仁的那几房妻妾,现在好像规模不小的样子,有几个姑娘甚至为自己赎身了。”唐雁语接过上官御风手里的账本翻看着,一个个指给他看:“你看,当初的班底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还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四儿真有本事。” 上官御风无言,又打开一本账本:“这家应该是回春堂改成的药铺吧?怎么利润这么高?” “这哪是利润,是送的药草,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看啊?百草堂的药草都是经我手出去的,四儿说已经有客栈和流莺阁在赚钱了,百草堂就给百姓一些便利,碰上穷人来买药都不收钱的。”唐雁语被上官御风说得很是无语。 “四儿四儿都是四儿,你就那么喜欢她?”上官御风没好气地说,纵然知道唐雁语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吃起了干醋。 “那是,四儿可比你聪明又乖巧多了。”唐雁语就是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忍不住逗弄他,至于说方绾沁乖巧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上官御风一声冷哼,正待说什么,一个山贼进来通报:“大当家,梯田那得水车出了点问题不转了,您给看看吧。” “水车?”上官御风抓瞎了,眼前这古里古怪的东西到底是谁折腾出来的?难道这两年宅寨里吃的米都是用这玩意儿种出来的? “喏,四儿留给你的。”唐雁语不咸不淡地递上一叠图纸,“这是水车的图纸,你看着琢磨吧,别用哪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不懂,我还要给大家看病,你慢慢来,我回房了。” 上官御风接过鬼画符一样的图纸,终于忍无可忍地仰天长啸:“苏晚沁!我问候你祖宗!!!” 以远在百里之外的方绾沁打了个喷嚏,司暮槿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狐狸在骂我,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赶路。”一身女装打扮的方绾沁坐在马车里,司暮槿在外面赶车,对于方绾沁的女装一点都不奇怪,两年前她就开始穿女装,司暮槿只觉得这是她的兴趣,并不曾怀疑什么,反正方绾沁女装娇柔男装俊秀,他只负责欣赏就好。 方绾沁幻想着上官御风头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山寨里的琐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又是两年过去,方绾沁的样貌变得越发精致起来,眉目流转间尽是绵绵情意,时常连司暮槿也看得痴了。十七岁的方绾沁已经不再长高,和司暮槿相差了半个头的高度,这让她很是愤懑,怎么身高方面就是比不上男人呢?如今就连十二岁的方和都快追上她了,小粘更是已经超过了她往司暮槿的高度上发展了。 说到小粘,那小子似乎在前段时间恢复了一些记忆,一声不响地偷偷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封信给方绾沁说要回家,方绾沁是懒得管,反正少了一个小粘还有好多人供她差遣,差别不大,倒是方和吃不下睡不着了好几天,担心他会出事。 方绾沁的武功已然学得有木有样,至少在司暮槿的刻意放水下已经能够和她打成平手,但是她不满足,这次出来,最大的目的也是要学更厉害的武功。 “小花啊,还有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城?”道路颠簸,方绾沁左手支着下巴磕得牙齿格格响,她却乐此不疲,是得有多无聊才能这么玩啊。 “还得半个时辰吧,你要是累了可以在马车里面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司暮槿温柔地笑道。 “不要,在车上睡了起来又得浑身骨头疼。”方绾沁撇撇嘴,从掀开的车帘看外面的风景,正值暮春,午后阳光灿烂,勾勒着司暮槿的侧脸,美如神祗:“小花,陆姑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司暮槿一怔,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转过头来看她:“你希望我答应?” 方绾沁不语,一时间只听得“得得”的马蹄声和山间的莺声燕语,司暮槿的叹息轻不可闻,早已习惯了她的不回应,自己的心情也模模糊糊的有些了解,从不曾知道情爱的滋味他也不懂该怎么办,或许两人这一生只能做这样的兄弟,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付出地心甘情愿并且觉得快乐,这就够了,是啊,这就够了。 方绾沁隐约知道司暮槿在想些什么,这几年他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她注定是要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留他在身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好像已经太习惯有他的陪伴,习惯到变成了依赖,事到如今,也只能走步一算一步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一直很想写的特别篇之方绾沁的胸前密事 最近御风寨里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暗潮汹涌,每每方绾沁走过,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大家就会很有默契地闭嘴不言了,方绾沁对此视若无睹,她当然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因为当她穿着女装招摇过市的时候,连上官御风都差点撞到树上去。 第一天。 “四当家是男孩儿吧?嗯?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当然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背着弟弟走整整一天的?” “可是,四当家为什么穿女装?” “穿女装算什么?上次我都看见大当家和二当家在亲嘴,穿女装不能是爱好啊?” “什么?!亲嘴?!大当家和二当家?!” “呃,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 “总觉得四当家好像比起男装更适合女装啊,你看那脸蛋和那身段,啧啧,四当家要是女孩儿以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 “啊呸!不会用成语不要乱用好不好?什么叫祸国殃民?是倾国倾城好不?” “唉,咱们寨里的四个当家都长得那么俊,我家丫头和四当家根本都不能比,不知道以后嫁不嫁得出去啊。” 第三天。 “嘶,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怎么今天四当家和以往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是穿着女装还是很漂亮啊。” “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啊!胸!四当家有胸!!!”顿时,人群沸腾了,一个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向方绾沁的胸前,当证实真的有胸的时候所有人都凌乱了,这是闹哪样?四当家变性了啊? 方绾沁装作对他们纠结的目光浑然不知,一直到回到房间才忍不住大笑出声,紧随而来的唐雁语紧张地把门关上就开始数落她:“你是不是疯了啊?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姑娘,自己穿着女装到处跑不说,胸前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方绾沁仍是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小粘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果盘:“哥,这是你要的李子。” 唐雁语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小粘放在桌上的果盘,又看了看笑得东倒西歪的方绾沁,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满脸黑线地出去了。 第四天。 “大猛,不行,我老了,受不了这刺激,一会儿看见四当家过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先走。” “迟了,大当家来了。” “什么?!天呐!又、又大了!” “四当家是怪物吧?胸前那玩意儿居然、居然变大了!!” “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大那么多?四当家肯定逗着咱们玩儿呢。” “嗯,有道理,肯定是假的。” 第五天。 “二壮你看,我就说是假的吧?今天又大了。” “嗯嗯嗯……啊呀!小二子那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都把四当家给撞倒了!四当家啊,您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您慢走哈!” “小二子你发啥愣呢?” “……软的……热乎的……” “啥?” “四当家胸前那个,软的,而且和人的身子一样是热乎的……” “……”众黙。 “嗯?大伙儿怎么还在这呢?”刚走没多远的方绾沁又回来了,“小二子,刚给你撞了一下把我的耳坠给撞掉了,快快快,都给我找一下。找到了请你吃包子。”说完不顾众人诡异的表情从胸前掏出一个包子朝他扬了扬,再看胸前,一边鼓鼓的就好像胸部一样,另一边却平坦地像洗衣板,而众人,只得无语凝噎。 自此后,方绾沁胸前再有任何变化也激不起众人的反应。 ——方绾沁的胸前密事完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八、万恶的妖娆心法 方绾沁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按这上面写的,她以后就得是个女**?这丫的还得三个月之内那啥啥的,还有什么?一旦中断练习就会变丑?发明这个心法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像采花贼一样到处去找男人方绾沁就觉得快昏倒了,先不说那啥啥的事情,不练会丑诶!这才是大事啊!虽然说她前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长相,可是这一世她长得这么美,哪个女人不爱美?她很纠结,练,还是不练? 方绾沁烦躁地把秘籍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惊恐地发现中间竟然还有几页是黏在一起的,这里面又有什么啊?在看与不看之间纠结了好久,方绾沁还是决定看了,于是将这几页纸一一撕开,研读起来。 还是那种淡色的墨迹,写在空白的纸页上,方绾沁疑惑,怎么一本秘籍不是从头写到尾而是中间留了几页空白的?难道这本秘籍不是原本而是重新装订过的?很快,那些淡色的墨迹替她解决了疑问:“吾于山涧发现此秘籍残本,其中大道至理,堪称经典,却不知其名。吾自修之,功力日进,吾徒习之,则略有不同。吾有徒五人,四男一女,男者同吾,然女徒习后愈见貌美,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愈见妩媚,吾大惊,令其停习,数月后容貌已不及初时,且再习无用。后又收徒,二女一人风尘女子,一人尚幼。数年后两人均在其师姐的怂恿下修习次心法,三月后混迹风尘之徒无半点异色,另一人却爆体而亡。吾思百年前妖娆仙子,知此心法乃是妖娆心法。” 后面还记载了捡到秘籍的这个人以收徒为名做的实验,无一例外都是处女练功的死了,最迟在三月内破除处女之身的活了下来,只是破的时间越迟效果越差,但如果不以处女之身开始修炼效果也不是狠好。另外练这个也看个人资质的,以丹田中所感为例,男子一般只会感到微温的感觉,但资质好的女子可以感受月复中如夏日正午的太阳晒着的感觉,却好像没有提及方绾沁所感受到的火灼之感,方绾沁在郁闷之余自嘲地想着,莫非她的资质好得破表了吗? 此间提到的妖娆仙子又是什么人?方绾沁现在很混乱,在练与不练之间纠结,女**和变丑她都不想啊,就这么纠结着,车队已经到了驿馆。 皇帝选秀是全国大事,所以送秀女的队伍得到了驿馆最高规格的款待,这里面搞不好就能出一个得宠的皇妃的,当然要好好拍马一番。方绾沁没有心思和他们虚以委蛇,在下车时留下了让司暮槿晚上来她房间的暗号后就回房了。 月上中天之时,司暮槿如约推开了方绾沁的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前愁眉不展的方绾沁,不觉心中一动,暗叹她连不开心都这么美:“怎么了?晚饭都没吃?” 驿馆送上来的饭菜还在桌上一动未动,司暮槿有些疑惑,她从来都是饿不得的人。 “小花你过来,我问你个事。”方绾沁见到他来了,就对他招招手,做贼心虚地四下看了看才凑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妖娆仙子是谁?妖娆心法呢?” 司暮槿因她的靠近而有些害羞的脸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变得古怪起来:“你从哪知道的妖娆仙子?” “前几天和哥哥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可是问他他又说不清楚,你不会也不知道吧?”随便掰了一个借口,反正他也不会怀疑。 “嗯,我听师傅说起过一些。”他歪着头想了想,复又开口:“妖娆仙子是数百年前的人物了,她的出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正道看来她就是邪道的代表人物,而邪道的人看她也不顺眼,但是怎么说,她活得很自在。妖娆仙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她,咳咳,性喜男色,二是因为据说她所修习的心法就叫妖娆心法。” “性喜男色?怎么个喜欢法?”方绾沁忍不住插嘴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丈夫很多。”司暮槿偷眼看了看方绾沁的脸色,发现她一点异样都没有,倒是自己脸红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当时正道所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就是如此。妖娆仙子在武林大会上当众宣布说她看上了他,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为她抛妻弃子远走天涯,而当时的妖娆仙子身边已经有好几个男人了。你明白的,就像父亲娶众多妻妾一样,只是反过来而已。” 方绾沁在一瞬间觉得妖娆仙子过的生活实在是太滋润了,这不就是女人的究极梦想吗?身边围绕着无数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他们还爱自己爱到死,在这一刻,方绾沁觉得妖娆心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后来妖娆仙子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上流出一本名叫妖娆心法的秘籍,据说就是妖娆仙子所修炼的心法,一时成为众多人争抢的目标,我师傅祖上曾经得到过一段口诀,发现这心法实属上乘,但不知为何练习之后似乎对男性并无多大助益。再后来,这本心法就不知所踪了。” 方绾沁模着下巴:“小花啊,我,好像已经练了这个妖娆心法了。三哥给我的秘籍中间有几页黏在了一起,我撕开之后看到了一些东西。”说完把放在自己枕头下面的秘籍拿出来递给他。 司暮槿并没有去接那本秘籍,而是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它是妖娆心法?” “它上面写了,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方绾沁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一、玥王选妃 雷天玥一大早被叫起来心情很不爽,雷天狂那个混蛋自己要立妃选秀女关他屁事?以为送他几个女人就能安抚他?做他的春秋大梦!他从来没有放弃争夺皇位,以后也不会放弃! 日头正毒,雷天玥冷眼一扫站在驿馆院中的四十多个女子,心里一声冷哼,这种姿色也妄想攀上枝头当凤凰,可笑。 月城是附近五六个城镇要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雷天玥虽然立了侧妃也有不少侍妾,但正妃之位一直悬空,所以雷天狂让这几个成真的秀女先让他选过再去京城,看似一番好意,实则是告诉雷天玥“全天下的女人都随我选,而你只能选其中的一个”这一句话而已。 按元武国的国律,女人,只能由上司送给下属,一是防底下的人往上面安插眼线,二则是体现尊卑,下属若是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上去,那岂不是让上司戴绿帽子?所以,这次选妃的地点是在驿馆而不是在王府里。 已是初夏,又近正午,姑娘们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已然受不了,不少秀女都摇摇欲坠,方绾沁虽然不把这点苦头放在眼里却也热得难受,对这个玥王的不满也直线上升。 要说雷天玥的容貌如何,站在第二排的方绾沁还是能看清的,剑眉星目直鼻阔口端的俊朗,可是眉眼中总有一丝邪气,看起来就会觉得他这个人不怀好意,人都说相由心生,于是方绾沁忍不住月复诽着:这个家伙一定是反派。 站在雷天玥身边服侍着的老家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底下的秀女们,叹了口气上前说道:“王爷,您选好了没有?” “禹老,本王正觉烦恼,如此佳丽你说本王该怎么选?”雷天玥嘴上这么说,却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王爷您觉着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天儿这么热,姑娘们都受不了这个罪,您看有几个都快晕过去了。”禹老低眉敛目地说着,语气不卑不亢,他是看着雷天玥从小长到大的,不像普通下人那么拘谨。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点罪都受不了还想进后宫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啧啧啧,你们觉得,皇帝的女人真那么好当么?”雷天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王爷,请您慎言。”禹老劝道,犀利的目光一扫场内,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不要紧不要紧,呵呵。”雷天玥自顾自的笑了,缓缓从屋檐下的太师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来到秀女们面前:“哎哟,姑娘,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你这黑痦子,看着忒渗人了!” 雷天玥一个个地看过去,每个被他看过的女人他几乎都能挑出毛病来,一会说这个还不如他的侍妾,一会说那个丑得没边,反正这些女人他一个都没打算要,奚落一下让雷天狂掉些面子也是好的。 很快,雷天玥就来到了方绾沁的面前:“姑娘,你怎么蒙着面纱呢?是不是丑得不敢见人了?” 早已被雷天玥那些伤害人的话激起怒气的方绾沁却是笑了,拿捏着嗓子道:“王爷说的是,在王爷的眼里我们自然都不过是庸脂俗粉,能被王爷养在宅院里的又岂是我们能比得上的?既然王爷瞧不上我们,我们也只好去京里伺候皇上了。” 原本方绾沁的声音就甜,又故意地控制了语调,一出口就惊艳了雷天玥,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你这小女子真有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您是玥王。”方绾沁福了福身道。 “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这么跟我讲话?莫非你是哪个宗亲家的姑娘?”雷天玥模着下巴想了一会,“不对啊,这附近没有宗亲氏族的,你叫什么?” “小女子名叫苏晚沁,锦云城秀女,并不是出自宗亲氏族。”装腔作势她最在行了,要不那些电视剧不是白看了么。 “苏晚沁,嘿嘿,有意思,把你的面纱揭下我看看。”听说她并不是氏族女子,雷天玥的认真也就不见了,反正就算到了京里也不会被重视,要是长得还顺眼的话就留在身边了,他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 方绾沁淡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揭下面纱。现在驿馆里的这些人,只有云锦城的几个秀女知道她的长相,所以面纱拿下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就算是那几个知道她长相的秀女也有些怔忡,奇怪,是不是错觉?怎么几天不见她好像又变美了? 最先恢复过来的还是玥王,他笑了,朗声说:“禹老,你可以去准备大婚事宜了,本王要立正妃。” 不待禹老有所回应,方绾沁就说:“王爷,借一步说话如何?” “怎么?你还想和本王谈条件?”虽然这么说,雷天玥却已经移步一旁,方绾沁踩着碎步紧随其后,身后,众秀女难免开始窃窃私语。 “想不到她的目标这么低。”说话的是胡美荷,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庆幸。 “最大的竞争对手走了,你的确应该高兴,不过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才好,区区几个城镇就有四十多个秀女,你也不过是中上之姿,还是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注意到你吧。”杜卉如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话。 这一次胡美荷只是冷冷一哼没有和杜卉如分辩,一双美眸紧追着方绾沁的身影,想从她的表情动作上看出些什么来。 许云娟在一旁支棱着耳朵拼命想听清两人的谈话内容,奈何距离稍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很轻什么都听不到。 文倩儿仅是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仿佛与世隔绝。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九、推倒! 司暮槿接过了那本秘籍,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当看到淡色墨迹所记录的那些实验时再也冷静不了,抓着方绾沁的手问:“你哥哥知不知道?” 方绾沁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但她明白他在担心她,所以只是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我哥哥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这些书页都是黏在一起的,我估计连他的师傅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先别紧张,我才学了几天,暂时不会有事的。” 从她忍痛的神情中意识到自己可能弄痛了她,司暮槿收回了手,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一页那句“三月之内破瓜”时他愣住了,艰难地开口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不是去选秀女嘛,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让元武皇帝给宠……”幸了吧三个字没能说出口,因为司暮槿用嘴巴堵住了她的话,蛮横而粗鲁。 方绾沁根本承受不了司暮槿的体重,他稍稍用力就把她压倒在床上,那粗鲁的唇齿相碰对方绾沁来说都不能算是吻,顶多就是啃,而司暮槿乱模的手也让她觉得很难受。 司暮槿的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他没有办法思考,可能会失去方绾沁这件事让他极度恐惧,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元武国皇帝也觉得嫉妒万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什么都不做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遵从自己的**推倒了她,只是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个新手,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取悦方绾沁,只是一味地侵略、进攻。 司暮槿虽然看别人做过,可是自己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按照本能进攻,方绾沁的裙子在他手下成为齑粉,雪白的皮肤刺激着他的感官,仅存的理智也消失了。 方绾沁在告诉他自己已经练了妖娆心法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没想到他害怕失去的眼神会让自己也觉得痛,痛到想推开他,因为告诉他这些是已经存了利用他月兑离处女的心思了。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她开始引导他该怎么做。 唇齿相依,她告诉他什么才是接吻,一双玉手在他胸前游移,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奇怪的是他却慢慢地冷静下来,眸子里再也看不见慌乱,只是因**而染上一些氤氲,聪明如他,已然从她的反应中看出她的打算,喑哑的声音带着让人抵抗不了的魅惑:“你是不是早已做好打算?” “槿,你不会让我的打算成空的对不对?”她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的名字,似纯真似妩媚的面容一直在诱惑着他,她用食指轻抚过自己因他的粗暴而略写红肿的嘴唇:“怎么办,我好像很喜欢你的粗暴。” 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红痕,他眼神一暗:“可是我怕弄疼你。”他刚刚一定是太用力了,那指印看起来那么明显。 “槿,我冷。”她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咬住下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没有说谎,他火热的身躯不再压着她,不着寸缕的她的确很冷。 司暮槿于是不再废话,床幔纱帘亦遮不住这满室旖旎。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二十一、受辱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方绾沁没有深究,司暮槿需要发泄,他的武功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他的心情,他还好吗?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决绝任性已经失去他了? 没有人知道答案。 原本殿试结束就要举行的封妃大典因为这样那样的杂事而被暂时搁置了,北方犬戎犯境不说,连日的大暴雨导致元武国南方山洪暴发,雷天狂忙得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来看望方绾沁,这让一直闻着风里的味道的后宫嫔妃们蠢蠢欲动,皇上没空给你做靠山,是时候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以姚贵妃为首的一些嫔妃们趁着难得的晴天来到了方绾沁暂住的璃宫里,看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方绾沁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冷冷地道:”哟,妹妹真是好兴致,在这里晒太阳呢?” 方绾沁抬眼看了看几个女人,并没有说什么,这几天她所修炼的妖娆心法正到了快突破的时候,不但内力使不出来而且浑身无力,要说这妖娆心法的弊端,那就是进阶时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要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强敌,那只有等死的份了。 姚贵妃见方绾沁不说话,不禁大怒:“来人!给我掀了她的软塌,躺在地上晒更舒服!”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得罪不起姚贵妃,于是上前扶住了软塌就要使力,此时许云娟正巧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大喊:“住手!你们干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本宫住手?继续给我掀!”姚贵妃冷笑一声。 冲过来的许云娟被几个宫女拦住了,而几个太监一用力就把软塌给掀翻了,方绾沁软趴趴地跌倒在地上,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睛看向姚贵妃。 姚贵妃几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掩嘴笑了:“众位姐妹你们瞧,魅妃这姿势可美?” “美是美,怎么就不怕弄脏衣裙呢?哦,我明白了,向来魅妃妹妹家中务农的,怕是习惯了这么趴在地上吧。”几个女人又是一阵哄笑。 方绾沁心中闹你异常,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却来找我麻烦?用尽全力吐出了五个字:“丑人多作怪。” 几个嫔妃都努力,纷纷出言道:“你说谁?” “谁答应说谁。”方绾沁说完这些后已全然动弹不得,只听姚贵妃一声冷哼:“哼,好一张利嘴,来人,取笔墨来,本宫觉得魅妃妹妹今日的妆容太素了,要好好给她描描。你们几个把她扶到软塌上。” 姚贵妃似乎是看准了方绾沁不能动,接过取来的笔墨在她脸上画了起来,方绾沁只觉得脸上凉意阵阵,干脆闭上了眼睛,幼稚,居然只是拿笔墨画脸, 一旁的许云娟终于趁着几个宫女不注意冲了过来,一把打翻了姚贵妃手里的墨,溅了姚贵妃一身,姚贵妃动了真怒,娇喝道:“死丫头敢弄脏本宫的裙子,来人!杖责一百大板!” 逼着双眼的方绾沁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向姚贵妃,目光如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你敢!” 姚贵妃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过来,冷笑道:“怎么?你想代她受过?那好,我成全你。来人,魅妃娘娘说她要待仆受过,那一百大板就给魅妃娘娘了!” 几个已然取好刑具的太监面面相觑,本来只是打个小宫女当然不打紧,可是现在要对娘娘动手,似乎…… “还愣着干什么?快!”姚贵妃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出言催促道。 “遵旨。”太监们莫可奈何,只好上前拉方绾沁,一旁的许云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方绾沁的眼神后没有动,只是终于忍不住开始掉泪,这真是无妄之灾。 方绾沁被架在了长凳上,两个太监一人一边开始行刑。三四公分厚的木板高举过头顶再重重落在方绾沁的臀部,第一下就让方绾沁几乎昏厥过去,可是方绾沁叫不出来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许云娟开始跪下来求姚贵妃放过她,可是姚贵妃怎么可能会听?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两个太监行刑一边说着:“狠狠地打!” 十几下之后,方绾沁白色的长裙上开始出现鲜红色的血渍,在那纯白的映衬下红得触目惊心,许云娟不断地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也无济于事,姚贵妃想着:打死了更好。 方绾沁从三十几下的时候开始痛晕过去,然后在下一杖打下的时候醒过来,一直如此反复,模糊间看到对面树上站着的人影,被墨汁画花但仍看得出已然苍白至毫无血色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还好,他还在。 方绾沁对面的树无风自摇,但是姚贵妃等人一个都没有看见,她们正专注地欣赏方绾沁的痛苦。 司暮槿紧紧的抓住了树枝,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想冲过去的**,她说别破坏她,他如果现在冲出去,就破坏了她的计划了。他也恨她,恨她的决绝和冷漠,可是没有爱就没有恨,他曾经离开过,走了很远,回到了山寨,向唐雁语索要忘情丹。唐雁语没有问他缘由,但多半已经猜了出来,只是给了他忘情丹,告诉他:“四儿是这个时间最特别的存在,你要爱她,就不能将她当做普通人,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如果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再吃也不迟。” 于是他千里迢迢又回来了,可是没想到,见到她的第一眼竟然就是她被人毒打。可是她对他笑是什么意思?笑他终究逃不出她的掌心么?他心如刀割,左手按住了放在腰间的忘情丹。忽然,他怔住了,她的双唇一开一合在说着什么? “对——不——起——” 十八、殿试(5) 方绾沁想了想,借口有千千万万,但她觉得没必要说得冠冕堂皇,于是说:“因为我不喜欢玥王。” 太后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雷天狂和雷天玥长得很像,除了性格和年纪以外,可是这个姑娘她说什么?不喜欢玥王?难道就几句话的时间就模透了雷天玥的性格:“你说,你不喜欢玥王?” “是的,不喜欢。”方绾沁肯定地说。 “为什么?玥王的长相不算差吧?”其实太后更想问的是,玥王和皇上是兄弟,长得很相像,她既然不喜欢玥王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能喜欢皇上呢? 方绾沁轻笑一声,道:“太后娘娘,喜欢是一种感觉,虽然长相很重要,可是不是决定因素,至于地位,也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我只是遵照父母的意思来选妃,能不能选中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的确,作为一个平民,玥王妃的地位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呃了,但我不喜欢玥王是事实,我不可能勉强自己去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还要对着他一辈子,这太痛苦了。太后您是过来人您一定知道吧?做皇上的女人有多辛苦,用自己的一生来换一个男人一时的眷顾,还要同时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老实说我觉得我其实受不了,可是又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毕竟百善孝为先。太后娘娘,我知道我说的话对您来说您可能会觉得很大逆不道,但都是实话。”其实从雷天狂的话里,方绾沁已经感觉到了太后对后宫争斗的厌倦,她不是盲目地说这些话的,毕竟她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而且她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她现在就是赌,赌太后会对这番话心有戚戚焉。 太后无言,因她的话而陷入沉思。 不管眼前的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得不说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而女人一旦聪明就会有城府,这样的女人,留在宫里是好还是不好?她一再表明自己对后宫争斗、对权力没有丝毫兴趣,但谁又知道她的话是真的呃还是假的?太后有些犹豫了。 方绾沁虽然来自现代,心智不是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能比的,但太后是什么人?实在后宫挣扎了大半生然后站在巅峰的人,方绾沁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她才没有诓骗对方,现在太后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这种紧张感自穿越以后就不曾感受过,让方绾沁的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良久之后,太后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自在此绸缪又有多大的用处?皇上昨日与我说过想留你在身边,那就留着吧,只是你若作怪,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方绾沁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盈盈下拜道:“谢太后。” “还有一事你要谨记,皇上终有一日会知晓玥王曾想立你为妃之事,此事现在被哀家压下来了,但难免有些人会去说,到时若是皇上迁怒于你,你就来哀家这里躲一躲吧。”说完太后就闭上眼假寐,并对方绾沁挥了挥手。 方绾沁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叩谢之后退出了大殿,殿外,雨势仍大,但天空已不复初时的阴暗,渐渐明朗起来。 方绾沁回到春深宫之后没有回房间,而是又来到了当初遇到雷天狂的亭子里,昨天雷天狂就和她说好了让她殿试结束之后到这里来找他。 待方绾沁到达之时,雷天狂早已到达,见她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应该是通过了吧,可是……”方绾沁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雷天狂一愣,不过什么?他昨天明明已经和母后打过招呼了呀,怎么还有不过?连忙细问:“怎么了?” 叹了口气,方绾沁说:“不过我在来京城的时候在月城停留过一段时间,当时五六个城镇的秀女都集中在驿馆让玥王挑选正妃,我被玥王选中了,但是我拒绝了,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心结。”太后不让方绾沁说的,方绾沁却一转身就说了,不知太后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其实这样做方绾沁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你想,有谁的眼线能比皇上监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玥王的眼线多而深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连太后都得到了消息,更不用说雷天狂了,所以方绾沁决定先下手为强,先自己把这事儿给捅破了,到时候也少不少麻烦。 而听到是这件事的雷天玥只是挑了挑眉,继而一想觉得不对,自己跟雷天玥长得那么像,她见过雷天玥岂不是应该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她又为什么假装没有?雷天狂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猜到了。要我行礼吗?”方绾沁终于收回了那种纯真的烦恼表情,眉眼间全是笑意。 雷天狂无言:“你不怕朕?” “不怕,敬畏和怕是不一样的,还是您希望大家对您都只感到害怕而已?”方绾沁率先在石凳上坐下,闷雷声阵阵,雨却小了,在亭子周围围成一道雨幕,晶莹的水珠很是漂亮。 方绾沁的大胆让雷天狂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要是她不够大胆又怎么会猜出他的身份后还陪他装下去?要是她不够大胆又怎么会自己捅破玥王曾经想立她为正妃的事?雷天狂于是也在石凳上坐下:“既然知道了,你总可以把面纱取下让朕看一眼了吧?” “陛下就不怕民女生得一张夜叉脸么?”前几天他就想看她的容貌,被她以她的容貌只有皇上能看而拒绝了,没想到原来他一直都还惦记这这件事。 “胡达已替朕见过了,朕只是想看看那厮有没有吹牛。”雷天狂笑道,笑声淹没在雨声里。 十五、殿试(2) 当方绾沁过关时,同她一道来的锦云城秀女也被刷去了一半,但文倩儿等人亦顺利通过,许云娟入宫之后和方绾沁少有碰面,既然已经进了宫,小心谨慎就是必须的,但还是将自己入选的消息告诉了方绾沁,毕竟原本感情不错的两人忽然不来往了也是要引人疑窦的。 到殿选全部结束为止,秀女们不管有没有入选都还是要待在春深宫里的,经过第一次的殿选之后,秀女们就分成了两派,落选的秀女地位直降不说,还必须随时照顾入选的秀女,这让一些家世不错但长相不合格的秀女们心中颇为不爽,但宫里的规矩在那里,没有丝毫办法。 和方绾沁同房的另外三个秀女都没有入选,是而三人对貌美的方绾沁怨气颇重,当方绾沁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心中冷笑。 “这宫里的侍卫都是摆设不成?进了贼也不去抓。”方绾沁没有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唤来了伺候的宫女,道:“你去跟管事嬷嬷说一声,我殿试回来造了贼偷,东西被翻乱了,也不知有没有少了什么贵重之物,还请嬷嬷来给我个说法。” “这……”小宫女为难地看向同在房里的另外三个人,她早先过来伺候的时候亲眼见另外三人中的李凤巧在乱翻方绾沁的东西,本想不动声色地给收拾回去,但是李凤巧当时喝止了她。 “怎么?你知道那贼人是谁么?”方绾沁从小宫女的目光中已经看出了犯人是谁,不急着揭穿,决定逗她们玩玩。 小宫女听到这话“扑通”一下给跪下了,身子害怕地直抖:“奴、奴婢不知!”在宫里若是被定罪为偷盗或者私通外贼会被杖责一百再逐出宫外,杖责一百是个什么概念?一个成年男子都承受不住,她肯定被打到一半就死了。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不是让你去找管事嬷嬷来么?”方绾沁就在自己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纱巾蒙面看不出表情。 一旁一直冷眼看着的季素银三人冷冷开口:“哟,这位这才过了第一次殿试就知道拿下人出气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哎呀,你们三位都在呢,不好意思,我匆忙进来没有看见,既然三位都在屋里,不知道有没有看见那偷东西的贼人?不如三位就给我当个证人如何?”方绾沁的口气任谁都听得懂是在装腔作势,顿时三人都有些恼了。 “一口一个贼人,你先点清自己的东西再说,别到时候是自己东西乱放还把事情闹大了。”说话的是李凤巧,因为东西是她翻乱的,理所当然地觉得方绾沁现在说的这个贼人就是自己。 “李姑娘,你如此维护那贼人,莫非你认识那贼人?你们串通的?嗯,这么维护的话会是什么关系呢?”方绾沁语气也冷了下来,一双美眸冷冷地扫向李美凤。 李凤巧气结,宫里是什么地方?秀女是什么人?她怎么敢这么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李凤巧说:“我不听你胡说八道,自己的东西不看好还想找别人晦气不成?房间里又不止住你一个人,怎么我们三个的行李都好好的就你一人如此?” 方绾沁随即一声冷笑:“是啊,你们的行李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我的被翻乱了呢?你们三个殿选昨天就结束了,今天一天都应该在房里的,你们又说不出是谁干的,莫非犯人就是你们之一或者是合谋?” “你不要血口喷人!”被说中心事的李凤巧恼羞成怒了,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堪比骂街泼妇,惊动了隔壁的秀女。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但是你若觉得我会忍气吞声就错了,殿选还有些日子才能结束,你若安分便好,不安分,我们大可看看谁的手段厉害。”方绾沁看到有人来了也就失去了逗她的兴致,女人多的地方就是累,一个个心眼儿堪比针尖,真不知道雷天狂怎么受得了。 让小宫女把东西收拾了,方绾沁便到院子里去看书了,下一次殿选是当今太后主持的,她要用点儿心才行。 当今太后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是皇后,甚至也不是得宠的妃子,因为一连生了两个皇子而母凭子贵勉勉强强封了个妃,直到后来两个皇子都越来越优秀才得到先皇的重视,并在先皇驾崩之前被封为皇后,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后。 说来太后的身世也颇为凄楚,幼时因家贫被卖给人家当婢女,后来又辗转被卖多次才进了宫当了宫女。只算中庸之姿的太后原本是不可能得到先皇的垂怜的,但那日先皇喝醉酒误将照顾他的太后当成了某个妃子而行了周公之礼,第二日醒来后也是不屑一顾。所幸当时的**被记录下来,所以当太后被发现怀有龙种之后便被封了个最低级的答应。先皇当时对不是美人的太后都没什么印象,在雷天狂出生直到他四岁之后都不曾去看过母子两一眼,仅仅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后来四岁的雷天狂在御花园玩耍时被先皇看见,并发现他天资聪颖才被重视起来,母凭子贵的缘故太后也从答应升至贵人,母子俩的生活这才好了起来。 先皇在和太后的相处中发现太后是个睿智的女人,但后宫嫔妃众多的先皇对太后的兴趣仅仅维持了两个月就又被美女吸引去了,雷天玥便是在这两个月之间有的。 一连生了两个皇子的太后让后宫众妃眼红不已,虽然明知她不得宠但还是不给她好日子过,这让母子三人在一段时间内过得颇为辛苦,后来雷天玥稍稍长大后这种情况才有好转,因为先皇发现雷天玥也有惊人的天赋。 十九、魅妃 “倒是民女给忘了。”方绾沁轻笑,双手伸向耳边解面纱的缚带,当面纱取下之时,雷天狂如同所有第一次见到方绾沁的人一样愣住了,嘴中喃喃道:“这样的美貌,难怪你要用面纱遮住。” 方绾沁因他的话脸上泛起红晕,当然别误会她是真的害羞了,这些日子的妖娆心法练下来要是连这点基本的都不会那真是白练了。 妖娆心法中有一段是专门诱惑男人抓住男人心理的心法,其中还对应有如何改变自己的身体体征来迷惑男人,这让方绾沁啧啧称奇,这心法的创始人要不就是个男人要不就是窑子老鸨,连这个都能写出来实在太有才了。 方绾沁含羞带怯的表情让雷天狂又是一阵失神,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柔女敕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心神荡漾,这样美好的人儿,即将称为他的妻子:“沁儿……” 方绾沁其实很想笑,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就像一个急**,但她忍住了,推开了他:“皇上,不要这样,沁儿还只是秀女。这样不成体统。” “这个不重要,你若想要,待会儿朕就拟旨封你为妃!”这是自雷天狂知晓男女之事之后第一次心中有这种悸动,一直一来女人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件工具,供自己发泄的工具,拉拢人心的工具,甚至可以是杀人的工具,可是眼前的方绾沁,美得让他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希望她受一点委屈,她刚才害羞的神情更是让他心如鼓擂,长至二十四岁,这种心脏快破胸而出的感觉还是头一遭。 “那殿试怎么办?”方绾沁歪着头看着他,天真的眼神让他恨不得将她拥进怀中,而他确实那么做了,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她就被带进他的怀里。 方绾沁一声惊呼,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逃走,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这样啊? “这就是你的殿试,而你,通过了。”雷天狂闻着她的发香,只是抱着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你待会就回去收拾一下,算了,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跟朕走,朕另给你安排住处,然后准备册封的事情吧。” “嗯?现在?”方绾沁一愣,好像太快了一点吧,虽然知道自己很美,可是也没有美到让一个皇帝为之疯狂的地步吧?其实也不怪方绾沁,方绾沁每天照镜子对于自己的面容已经有点麻木了,但雷天狂不同,未见她时已因她的聪慧和随和而有了好感,如今见面,她的美让他起了独占欲,是以在这一刻只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起来。 “对,就是现在,我们走。”说完雷天狂拉着方绾沁就要走进雨幕中,此时方绾沁拉住了他:“要去也等雨停啊,这么大的雨,会着凉的。” 雷天狂看了一眼雨幕,又看了看方绾沁,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朕没想到。” 方绾沁忽然觉得,眼前的雷天狂也没那么讨厌,于是拉着他又坐回石凳处,捻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您不是喜欢吃这小零嘴儿么?” 雷天狂一口吃掉她手上的糕点,笑得很幸福。 院子里嶙峋的假山中,一个人影站着远远地看着亭中的两人,握成拳的右手直击在假山上,血水落在地上,最终被雨水冲刷干净, 司暮槿觉得胸口好疼,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别说亲手将吃食送到他嘴边,连这样的拥抱都没有过,可笑的是他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这样看着他们?眼中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一样,司暮槿忽然庆幸起,老天下了这场雨。 六月的天气是孩儿脸,昨日的暴雨一点都不影响今天的晴天,高挂的太阳又活力四射了,不少人都因这样的好天气觉得高兴,但元武国的朝堂之上的众臣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这殿选还没结束皇上就要立妃了,这叫什么事? “皇上,还请三思!殿选还有半月就结束了,到时再册封也不迟啊!”林丞相无语至极,今天一上朝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汇报什么,皇上就把一张圣旨给拿了出来,说要册封一个明教苏晚沁的秀女为魅妃,这什么跟什么啊?离殿选结束还有半个多月呢,皇上有那么心急吗? “没错!望皇上三思!”不少人附和着丞相的话跪了下来,于是另一些人也跪了下来。 “朕意已决,不是来找你们商量的,而是通知你们这件事,别以为你们人多朕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雷天狂冷哼一声,这帮老家伙真是反了天了,真当自己值几个钱了。 “皇上!此事关系到皇家声誉,要是被御苍等国知道您都来不及等殿选结束就册立妃子会被笑话的。”说话的是太傅,曾在雷天狂年幼时当过他的老师,如今也是胡子一大把的年纪了。 “笑话,这大婚是朕的事,与他们何干?之前催朕选妃的是你们,现在不然朕封妃的也是你们,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儿任你们捏圆揉扁吗?”雷天狂大怒道。 “可是皇上,这选秀不就是为了立后吗?您如今立的是个妃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一旁的骏王也上来劝说道,骏王是雷天狂的叔叔,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但是雷天狂沉思片刻后给了他们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回话:“既然如此就不封妃了,改立后。胡达,宣朕旨意,立锦云城秀女方绾沁为后,择日完婚。”小样儿,还玩不死你们。 一种朝臣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皇上是疯了吗?就这样随随便便就立后了?宰相和骏王的脸色尤其难看,两人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了,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应该能搏一搏皇后的位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晚沁居然就也要便宜占去皇后的位置,他们当然不能同意,只好作了退步。 于是,在殿选结束的前半个月,秀女苏晚沁被册封为魅妃,并定于三日后完婚。 二十五、打算 唐雁语算是彻底无语了,难怪她一点事情都没有,雷天狂还对她……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你又不可能一辈子不**,这事儿总要揭穿的,皇上是什么人,是不是处子一定一下就知道了,还有三儿,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什么叫给个说法?吃亏的是我。”方绾沁不想浪费力气在翻白眼上,不然唐雁语就能看见一个华丽丽的白眼了。 “你也知道吃亏的是你啊?三儿又不是不肯负责,你干嘛不肯?家仇的事情难道比自己一生的幸福还重要么?你要不就还能找到一个比三儿对你用情还深的男人,要不你就孤独终老吧。”唐雁语摇了摇头,一女不事二夫这是所有人的共识,除非寡妇再嫁或者是身不由己被买卖的女奴,一个良家妇女怎么可能完全不把清白的身子当回事儿?不得不说这方绾沁的思想实在是骇人听闻了一些。 “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方绾沁指的是家仇。 “不然我干嘛担心你守宫砂的事儿?”唐雁语完全误会了。 “小鸟,这事儿你别管,我自己有分寸,我不是在这种教条下长大的女子,你们这些所谓的道理对我来说都是狗屁,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管,你们不用担心。”方绾沁终是被唐雁语念叨烦了,这话说出来有些置气的意思。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方绾沁在思想上根本无法和这个时代融合,男女平等是深深烙在骨子里的观念,哪是唐雁语说几句就能改变的?虽然她也觉得对自己所爱的人该忠诚,她也觉得自己对司暮槿应该是有感觉的,可是她不是还没明确表态呢么?司暮槿就好像已然把她当成了所有物,这让她很是不爽。再说当时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也是被形式所迫,妖娆心法上面都写着呢。 说到底,其实方绾沁就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约束的人,司暮槿的深情在某方面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约束,而本来不会如此直白的方绾沁把话说到这里,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妖娆心法的影响。 上一任妖娆仙子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从来不顾世人眼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足可见这妖娆心法对人性格的影响有多深,要知道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可是的真理。 “你!”唐雁语被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姚贵妃呢?”方绾沁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唐雁语不跟她怄气,四个字就拉回了唐雁语的注意力:“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皇上杀了,据说差点被剁成肉泥,跟她一起的那几个妃子都吓疯了。” “哇,这么狠!”纵然方绾沁知道雷天狂很在乎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下手这么狠。 “我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前见皇上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沉稳的人,没想到手段这么狠辣,你现在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四儿,听我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唐雁语脸上一片凝重,他几乎可以想象当雷天狂得知她的欺骗之后会有多震怒,而在这样的震怒下,方绾沁能活下来的几率实在小的可怜。 “小鸟,你觉得以我的身手如果不是我自愿,这小小的皇宫能困得住我吗?”方绾沁懒得和他再说什么,反问道。 唐雁语无言,从司暮槿处听说她修炼妖娆心法之后他就知道她的武功会达到什么程度了,毕竟当初妖娆仙子可是在高手众多的舞林大会之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可是细一想,又不对:“对了,这事儿我还没问你呢。你又不是不会武功,怎么就会让姚贵妃打了呢?而且还不用内力护住被打的地方,你这不是找死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我又不傻。”想到此处方绾沁就觉得冤,“实在是她们来得太凑巧了,那时候我正因为心法晋级而身体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要是想引雷天狂的注意方法有千百种,但绝对不会蠢到让自己差点把命丢掉。” “嘘!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唐雁语被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呃,你别大惊小怪的。”方绾沁浑不在意,“怎么这么巧你会来京城?” “还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三儿回来过一趟,当时的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和御风很担心,所以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跟出来看看了,还好我们跟出来了,不然你的小命就没有了。”唐雁语语气中庆幸的成分居多,他可不敢想象要是她真的有个万一司暮槿会不会去找皇上拼命:“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听,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是还要担心什么犬戎犯境又洪水的事情嘛,我这又伤着,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什么差错,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至少在我伤势完全好之前他不会动我的,这点我有信心。”看到刚刚唐雁语的表现,方绾沁这次没有说出雷天狂的名字,而是用“他”代替。 “那你就祈祷你的伤势好得慢一点吧。”唐雁语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搞得连生气都气不动了。 “小鸟,你有没有听说过血脉的事?”斟酌了一会儿,方绾沁还是决定跟唐雁语打听一下,毕竟他是个大夫,对这种事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你说的是你们家的事吧。”唐雁语从她嘴里听到血脉两个字就已了然,“我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多,可能了解地比你还要少,你想听么?”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血脉的说法还要追溯到千年之前呢,那时候据说还有神仙的存在……” 特别篇之微风往事——兄弟 五岁的雷天狂看着宫女太监们来来去去,对发生的事仍有些懵懵懂懂,娘亲在寝宫里叫的很大声,她好像真的很痛,不要紧吗? “女乃娘,娘亲会不会死掉?”雷天狂用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问道。 “不会的,娘娘生您时也是这样,生出来了就好了,到时您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女乃娘拉着雷天狂走到一边以避让来往的宫女太监。 “我想要个妹妹,弟弟,不好。”雷天狂期待地向寝宫处张望,弟弟实在是太讨厌了,他有很多弟弟,但是哥哥都只会欺负他,他不要弟弟要妹妹,他可以保护妹妹。 在一声几乎力竭的尖叫声之后,是洪亮的啼哭声,女乃娘眼前一亮,道:“生了生了!四皇子咱们快去看看。”说着抱起了雷天狂快步向寝宫走去。 产房里,雷天狂的母亲因为疲惫已经睡了过去,女乃娘放下雷天狂上前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胖胖的稳婆一张脸笑得像朵花:“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那就是十一皇子了,差人去通报了没有?”女乃娘喜笑颜开,将刚出生的十一皇子放进了摇篮。 被忽略的雷天狂趴到了摇篮边,这是他和雷天玥的第一面。 雷天狂发现这个弟弟真是丑,浑身皱巴巴的,而且皮肤还是红的,一双眼睛倒是瞪得很大地在看着他,他气呼呼地说:“你出来做什么?你把我的妹妹都吓跑了!” 雷天玥什么都还不明白,却是被雷天狂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继而大哭起来。 三年后。 “父皇父皇,今天太傅夸我聪明!”雷天狂一路小跑来到御花园中的一间亭中,扑进皇帝的怀里,手上拿着的是今日的题纸,上面被太傅写了一个好字。 “好好好,天狂真是朕的乖儿子。”皇帝露出慈爱的笑容,模了模雷天狂的头。 此时,几声依依呀呀的稚童学语之声响起,皇帝循声望去,却是跟着雷天狂而来的三岁的雷天玥,嘴里极力鼓励地在说些什么,皇帝笑了,抱起雷天玥问:“朕的十一皇子是在说什么呢?” “太傅教哥哥的文章,玥儿也会背。”说着就拿腔拿调地开始背诵起来,皇帝从一开始的微笑渐渐地变成了惊喜,雷天玥才三岁,竟然将五百多字的文章背得一字不差! 皇帝惊喜之下将雷天玥高高举起,三岁的雷天玥咯咯直笑,雷天狂远远地看着,攥紧了手中的题纸。 又八年后。 皇宫内的演武场,几个皇子正在比试拳脚,三、六、十三皇子分别败下阵来,场上只剩下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在对阵。 雷天狂毕竟是兄长,是以将左手背在身后与雷天玥对战,以示公平,雷天玥却不服:“我不要你让,你两只手都用上我也能赢。” 几个皇子摇了摇头,雷天狂在演武场上和几个皇子对战从来不曾输过,就连陪练的将士都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现在年仅十一岁的雷天玥居然口出狂言说自己能赢?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雷天狂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默默放下了背着的左手。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占上风的是雷天狂,而雷天狂的左手虽然没有背在身后但同样一动未动,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雷天玥要输的时候,场上忽然扬起一阵沙尘,雷天狂被这沙尘迷了眼睛,只得倒退而出,雷天玥抓紧了机会上前一脚踢在雷天狂胸前,原本占据上风的雷天狂于是落败。 清理出严重沙尘的雷天狂双眼通红地瞪着他:“你这是小人所为!” “四哥,这你就错了,大丈夫做事从来不问手段只问结果,我赢了你,这就是结果。”雷天玥仍显稚女敕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得意,这让雷天狂怒火更甚,从小母妃就教导他们做人要光明磊落,如今这个弟弟却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来,还是对自己的亲兄弟。 脸色变了又变,雷天狂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演武场,边上的几个皇子都松了口气,这两货动不动就吵架动手,他们实在不想被波及。 雷天玥看着雷天狂远去的背影自语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四哥,你还是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一转又是五年,先皇驾崩,没有留下遗照,夺嫡之战中雷天玥最终败下阵来,被雷天狂所俘。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雷天玥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雷天狂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接受玥王的封号并出发前往你的封地,二,死。” 雷天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要不是母后向着你,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登上皇位?” “母后向着我是因为她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我比你更适合。你若是不想选,也可以,那就永远待在这地牢里吧。”雷天狂冷冷得说,先皇驾崩至今不过月余,他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暗杀、偷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他的阴谋下存活下来的。作为对手,他不得不承认雷天玥的可怕,他深不见底的城府随时都在算计着自己的生命,而作为兄长,他又为雷天玥感到悲哀,皇族就是如此,兄弟永远比不上大位。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地表情,我接受封号,也会去那该死的地方,但我只要一天活着,你就永远别想再这皇位上坐得安稳!”雷天玥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雷天狂没有回应他什么,只是转身离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刚出生还在襁褓中被他说了一声丑就哇哇大哭的雷天玥,那时的他,还真是可爱。 二十六、穿成血脉 “你应该知道我们所处大陆的庞大,东西南北四方除了其中的西方以外另外三个方向都还没有人能到达尽头,我们元武国其实只能算一个小国。我们大陆的历史关于万年以前的只有少数珍贵典籍有所记载,千年之前的记录也只有大概两千多年,令人惊奇的是,从两千五百年前到两千两百年前之中出现了三百年的空白。没有史料记载,经历过的人也不肯说,所以到今天,没有人知道那三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空白的三百年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将历史一分为二。 那些记录着万年前历史的典籍记录了一个在我们现在看来完全不可想像的世界。 现在,我们的寿命一般在六十岁左右,少有能活过七十的,而万年之前人们的寿命能达到两百岁,这还只是普通人,习武之人的寿命在三百左右,而还有一种人,他们修习天道甚至能活上千年。还有记载,当时这个大陆上是神明和普通人共存的,他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掌管着世间万物。普通人想要成为神明就必须修习天道,得道之后就会成为神明。”唐雁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给方绾沁时间消化。 “也就是说,万年以前就是神话时代,在两千五百年前到两千两百年前出现了一个三百年的断代,这个大陆的神话时代就终结了?”方绾沁不禁想到了封神榜,古代的事情现代人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虽然乍看上去只是神话,可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错,你所问的血脉,是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才产生的。”唐雁语顿了一顿,又道:“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人们渐渐发现寿命只能维持到六十年左右,但是有些人却可以逆天地存活至一百五十岁,而且这些人是以家族传承的形式存在的,于是大家开始猜测这可能是神话时代所遗留的血脉。除了长寿以外,还有一些人或者身体比一般人强健,或者能发出一些类似**和喷水的技能,这让这些家族在两千两百年前至一千八百年前兴旺了一阵,当时整个大陆几乎就被这些血脉家族给控制住了。然而,毕竟这些家族只是少数,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繁衍中掺入了普通人的血脉,这些家族开始走向没落,普通人的反击战爆发了。 那几年堪称是暗无天日,普通人和能力退化的厉害的血脉家族的战争只不过持续了几个月就结束在了血脉家族的溃败之下,被血脉家族奴役了数百年的普通人开始大肆屠戮血脉家族的人,大多数血脉家族都被灭杀地干干净净,只有少数几个有先见之明的家族在战争之前就隐匿了起来躲过一劫。你知道那几年疯狂到什么程度么?只要谁家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孩子稍微强壮一点就会被抓起来杀掉,大陆上的人口锐减,当人们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百万人了。要知道,单单是元武国的国都现在都有一百多万人。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血脉家族的后裔存在,但就算有应该也已经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我觉得其实这种传言没什么意义,但皇室有皇室的考量,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可以理解的。”一连说了一长串,唐雁语才停了下来。 方绾沁若有所思地看着床顶,唐雁语的话并未替她解惑,从很多方面看当时的元武国都是冲着方家是血脉家族这件事去的,可是他们是如何肯定方家一定是血脉家族的?既然这么多年来血脉家族已经完全名不副实了为什么还要再找出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如果他们是有目的,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她自问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杀人家满门的,而且这一家还跟自己一点利益冲突都没有,怎么想都理解不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研究,为什么不活捉?虽然说方家的女眷都是服毒死的,可是男人都是被他们一个个给执行了死刑,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方绾沁忽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稍稍思索片刻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方家那么多人,女眷全都和方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而方家四代同堂却只有自己一个是女性,再联想到和自己交换灵魂的那个“方绾沁”所说的女乃女乃没告诉你什么的话,方绾沁忽然想明白了,喃喃道:“哈,这么说来,其实是血脉家族的不是方家,而是女乃女乃……” 唐雁语没听见她的自语,只当她还在想调查的事,道:“你才刚醒,还是不要想太多,思虑过重对伤势不好,你先躺着,我去通知他们你已经醒了,省得大家为你穷担心。”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方绾沁没听到唐雁语说了什么,只感觉一直云里雾里的真相似乎露出了一点真容,没有人知道方老太君的来历,她从来不和别人谈论自己的娘家,一个女子,却是那么聪慧、那么有手段,一看便知身世不凡,可是她的家族到底传承了什么样的血脉?弄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这一点又让方绾沁为难了。 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方绾沁看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雷天狂,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激动:“爱妃,你终于醒了!” 爱妃两个字一出口,方绾沁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到她抖了一下,雷天狂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手忙搅乱地给她掖好被角:“会冷吗?是不是身体虚?朕再叫人拿些被褥过来。”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方绾沁连忙拉住他,却不小心扯到上的伤口,疼得皱起了眉。 “魅妃娘娘伤口还没结痂,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一旁的上官御风没好气地说,一声魅妃娘娘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二十三、短暂的回眸 方绾沁只觉得意识模糊一片,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一般脚怎么也触不到地面,这让她觉得很不安。 她记得她被姚贵妃那一百大板给打得晕了过去,难道她就这么被打死了么?不是吧?这么点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茫茫的世界里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方绾沁瞪大了眼睛看去,发现那影像竟像是前世自己所在的城市,那钢筋水泥的建筑越来越清晰,方绾沁一阵惊疑不定,难道要穿越回去了? 忽然,画面一转,四周的景象变成医院的病房,方绾沁清楚地看到自己就躺在病床上,正在和以前的同事说笑! 方绾沁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想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古代,那么眼前的是不是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所附身的方绾沁的灵魂附在了自己身上? 原本在和同事说笑的“方绾沁”若有所觉地朝方绾沁的方向看了一眼,秀眉微蹙,然后转回去对同事说:“庄经理,我有些累了,不如您先回去吧。” 那庄经理连忙点点头,收拾了一下道:“那小方你多休息休息,工作上的事不必担心。” “谢谢庄经理。”“方绾沁”淡淡一笑,出尘的气质让庄经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走时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躺在病床上的“方绾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见庄经理的脚步声才又睁开,直直地看向方绾沁:“你还回来做什么?” 方绾沁一惊:“你能看得到我?” “很清楚。”对方点了下头道。 紧接着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半晌后,两人却又同时开口:“爹娘。女乃女乃他们怎么样?” “你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恢复地不错,再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醒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你的记忆,所以你放心,并没有穿帮。”“方绾沁”淡淡地说。 “今天几号?” “5月22。” “什么?才三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结果你才过了三天?”方绾沁难以置信,这里面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方绾沁”还是那副淡淡地表情,“你还没回答我。” “呃,我说了你不要激动。”方绾沁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顿才说,“我醒来后没多久,元武国就向玄武发兵,四哥战死,全家上下都服毒自杀了,五哥六哥带着我和小八逃了出来,还有几个堂兄弟,但是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走散了,只有我和小八在一起。前不久我联系到了三哥,三哥说他和五哥也有联系,就目前我所知道的还活着的就我们四个人了。”方绾沁一面说一面留心“方绾沁”的神色,可是她却一直很平静。 “和预料的差不多。” “嗯?什么?”她的话让方绾沁惊疑不定起来。 “你不知道吧,家族的秘密。”“方绾沁”忽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我以为女乃女乃会告诉你的,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你应该查出什么来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传说,都是真的。” 方绾沁没了言语,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女乃女乃瞒了一辈子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只是现在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你好好的活着吧,我想你一定能平安度过的。”说完,“方绾沁”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喂!你这样算什么意思啊?好歹把话说完啊!我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啊!你好歹多告诉我一些吧,喂喂喂,给点反应好不好?”方绾沁无语了,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的?她有她全部的记忆可是她没有啊,虽然她有现代的记忆在古代生活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可是这只是个半自动挂诶,现在能有个无敌挂她当然要争取一下。 然而方绾沁发现四周的景象又开始模糊起来,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她就再也看不清四周的东西了,她的感官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当四周再次出现东西的时候,方绾沁发现自己身处雷天狂赐给她的寝宫里,她的身体躺在床上,而灵魂浮在空中,雷天狂正在里面来回踱步,不断地问另一个男人:“她会没事吧?会吧?” “皇上,您要相信雁语。”方绾沁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居然是上官御风! “朕不是不相信,只是这都多少天了她都还没醒,朕心里没底。”雷天狂双眼都是血丝,下巴上更是长出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憔悴地不成样子。 在场的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床上毫无起色的方绾沁,是司暮槿。 “放心,就算她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会把她拉回来的。”唐雁语端着药碗喂她喝下,语气坚定,四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看看三儿都为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快醒来吧,二哥,真的快无能无力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灵魂出体的状态的缘故,方绾沁竟然将唐雁语的心语听得一清二楚,而一旁的司暮槿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方绾沁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此刻断了气他会立刻自我了断,不禁一阵鼻酸。 忽然,飘荡着的方绾沁只觉得有一股巨力拉扯着自己,并且快速地往肉身上撞去,继而便人事无知了。 三十三、赌斗(3) 一曲歇,御花园中余音袅袅,不少官员女眷都颔首称赞,穆贵妃到底是正式地学过传统琴艺的,一曲弹罢让人挑不出错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退步就是进步了,同样,穆贵妃现在没有一点错处,方绾沁想要赢她就必须选难度更高的曲子,而她现在所弹的已经是难度相当大的了,所以她站起来,笑盈盈地看向从别处走过来的方绾沁:“妹妹,该你了。” “瞧姐姐心急的,还怕我跑了不成?这不是来了么。”方绾沁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仪态端庄,没有十七岁的浮躁。 许云娟紧跟着她的步伐,待走到戏台上的时候,按她的吩咐把杯碗按顺序放在了撤去古琴后的台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些奇形怪状的杯碗吸引过去,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诶,怎么把琴拿走了放些杯子和碗上去?不是比的琴么?” “魅妃娘娘这是要出奇制胜啊。” “什么意思?” “刚才穆贵妃的琴艺大家有目共睹,连个错处都挑不出,下官不才对琴艺也算颇有研究,穆贵妃不论指法、曲调都无可挑剔,而这曲子又属于难度相当大的一类。是以,除非魅妃娘娘选择难度更高的曲目并且不出差错,否则很难获胜啊。” “如此说来魅妃娘娘是要弃琴而另辟蹊径了?” “应该没错,不过如此一来,这斗琴可就不叫斗琴了。” 众人的议论都落入方绾沁的耳中,她不动声色,待会就叫你们这些家伙听听什么叫经典。 “爱妃,你取这些杯碗上来是为何?”雷天狂也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回皇上,这比试琴艺说穿了比的还是音律,不知大家认为如何?”方绾沁一个眼神扫过去,场中男女倒了大半,只剩口中讷讷地应着:“是是是。” “古琴将就技巧是不错,可是若这琴发不出声音,空抚一番又有何意义?”一个浅笑,场中剩下的一小半也倒了,纷纷点头附和:“娘娘说得真是太对了!” “如此一来,臣妾只需以曲调定胜负不就可以了么?至于用什么,大家想想,自古以来古琴就作为乐器能弹奏出乐曲,可这杯碗却是用来用膳饮水的,如果杯碗都能演奏出曲调不是比古琴来得更有意义么?”一通似是而非的解说整得原本就迷糊了的人更加迷糊了,就连穆贵妃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觉得有些古怪,可又找不出古怪在哪里。 “哦?”雷天狂来了兴趣,“那朕就要看看爱妃能用这杯碗奏出什么样的曲子了。” 方绾沁行了礼,移步至台几前,对仍然站在那里的穆贵妃也行了一个礼:“姐姐是不是该去台下欣赏才是?这里就交给妹妹吧。” 穆贵妃一愣,这是在赶她?然而又不好发作,只好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下戏台。 方绾沁在台几前坐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用筷子,那就真的是坍台了。心中又回忆了一下梁祝的乐谱,敲下了第一个音。 金簪与瓷质的杯碗碰撞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响起,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本平平无奇的杯碗在她的敲击下竟然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更神奇的是看起来同样的两个杯子竟然声音还不一样,而且当把单个的声音连成一个音节、一个段落的时候,那透着哀伤的婉转曲调紧紧地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很安静,中途开始就能听到有人轻轻地戳气声,当一曲终了,场中不少女性竟哭作一团,更有不少男人都红了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心中难以忘记的那个女子。 方绾沁将金簪插回发髻,扫一眼众人,虽然她没有得到掌声,但她知道她赢了。 “啪啪啪”,双手相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静,方绾沁循声望去,竟然是太后:“魅妃,你这曲子实在是,唉,哀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回头把谱子告诉哀家吧,哀家也想学学。”太后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泪,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了当年在富人家做奴婢的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少年公子。 “是,太后。”方绾沁笑了,“太后,这曲子还是要用笛子奏来才更好听,只是臣妾对笛子实在一窍不通,只好委屈大家了。” 方绾沁话音刚落,却听园中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而曲调正是刚刚她所演奏的梁祝,方绾沁也有些吃惊,四下张望,却见屋顶上站着的司暮槿唇边凑着一根玉笛,手指翻飞变换着,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吹笛,他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只听一遍,就将她演奏了一次的曲子毫无错处地吹了出来,旋律中那淡淡的哀伤好像就是在像她诉说他的心事。 两人的凝视落入雷天狂的眼中,精明如他已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出言打断司暮槿的笛声:“果然听来有些不一样,不过朕还是偏好爱妃所奏,爱妃,以后可要多奏给朕听。” 笛声戛然而止,司暮槿放下了手中的玉笛,目光从方绾沁的脸上移开,落在雷天狂的身上,一片冰冷。 方绾沁也恍如梦醒,嘴角牵起的笑有些不自然:“那是自然。” 三人间微妙的情愫没有逃过穆贵妃的眼睛,原本因方绾沁的出奇制胜而起的恼意瞬间消失,好像,这次输了也并不是什么损失…… “各位,我和穆贵妃都已经演奏结束了,不知大家觉得胜出的应该是谁?”其实不用问,她已经知道胜券在握了。 “魅妃娘娘!魅妃娘娘!”众人就像是见了偶像的追星族一样狂喊起来。 三十、白首不相离 雷天狂端坐在龙椅之上,冬日正午的暖阳温暖了别人却让他燥热难耐,甚至连紧握的手心都全是汗水,一向冷静稳重的他第一次觉得紧张,胸腔中跳动的心也失了节奏。 太后微笑着看着正襟危坐的雷天狂,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呢,竟然让自己这个儿子都手足无措。 婚礼极尽繁琐之能事,雷天狂完全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一双眼睛从方绾沁出现开始就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她在向他走过来,她是他的妻子。 方绾沁的面容被凤冠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模样,所以不知道她已经恨死了设计着皇宫的家伙,要不要把路弄那么长?头上的凤冠起码二十几斤,身上的布也有好几斤,走完这段路她不得颈椎炎才怪! 当雷天狂终于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他的心才定下来,微微颤抖的手将她攥得很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魅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浪一阵盖过一阵,雷天狂转过头,对上她盈水的眸子,笑了:“爱妃,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了。” 方绾沁露出浅笑,看到他满是深情的眼神却隐隐有些担忧,他好像动了真情了,这不是好现象。 此时,雷天狂站起来说道:“今日是朕的大喜日子,举国大赦十日!各位爱卿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把各位夫人也接进来,哈哈,今日的晚宴大家不必拘谨,这样大好的日子大家都要开心!” 雷天狂是真的高兴,站在百官之中的雷天玥却是脸色阴沉,他被召来喝喜酒,却是看自己钟意的女人和自己的大哥结婚,若不是先前和方绾沁有了某种协议他早就闹场了。 背对着方绾沁所在的方向站着的司暮槿面容冷硬,双眉轻蹙地闭起了双眼,也唯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上官御风因为想和唐雁语在一起所以没站在百官之中,此刻和唐雁语两人眯着眼睛看着一切:“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是早知道那家伙的身子给了三儿打死我也不会让这场婚礼进行的,你怎么还帮他们瞒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到时候就算是我也难逃一死 “你紧张什么?”唐雁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都劝不住的人你打算怎么阻止?绑起来?现在四儿的武功可不比你差了,再说连三儿都没说什么你操得哪门子心?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家把四儿满门都杀了,怎么让皇上不高兴你就不乐意了?那当初四儿就乐意被灭满门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又没说因为皇上不乐意不高兴,您到底懂不懂后果会是什么?四儿会被杀诶!”上官御风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 “那就更没必要担心啦,到时候要是就不出四儿要你有什么用?”唐雁语笑了,上官御风却再也无言语。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方绾沁已被雷天狂拉着进了内殿,原本典礼结束了也就不需要两人都在外面待着了,应酬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去,不然百官都该吓着了。 两人一路疾走,好几次方绾沁都差点被裙角绊倒,雷天狂索性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他忽然放大的俊颜脸不由得发烫,此刻的方绾沁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雷天狂因她脸上所起的红晕而心情大好,朗声笑着抱着她一转进入了一处她从未到过的宫殿后园,奇特的是,别的园中都是秋冬的萧瑟之景,唯有这个园子里却仍然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连带着温度也比外面要高:“皇上,这里是?” “这是璃宫,曾经是太后的住所,也是朕从小长大的地方。”雷天狂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园子深处走去,“朕在这里住到十二岁,后来搬去了父皇赏赐的云仁宫。” “璃宫?那不就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么?”方绾沁眼前一亮,虽然她已经不在意温度这件事,可是还是讨厌冬天,这里这么暖和就太好了:“可是皇上,为什么这里比外面暖和?” “朕现在就是要带你去让这里变暖和的地方,你可以猜猜。”雷天狂替她取下凤冠扔在一旁,如瀑般的长发披泄下来,美得让他着迷。 随着两人的深入,方绾沁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原本只有淡淡的一点,但越来越浓,于是问道:“皇上,这里莫非有温泉?” “嗯?你也知道温泉?”雷天狂有些诧异,毕竟元武国的地界里只有少数的几处温泉,而且都离锦云城甚远。 “臣妾在书中看到的,温泉之所以名为温泉是因为其水不像别的水一样温度偏低,而是高于人体的温度,而且温泉一般都伴有硫磺的气味,故而臣妾有此一问。”方绾沁暗自吐了吐舌头,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 “爱妃倒是博览群书。”雷天宽不疑有他,笑着解释道:“这璃宫中的温泉早已存在,可是之前众人都觉得这种现象很可怕,所以没人原意住在这璃宫之中。母后住在这里时也并不重视,直到朕幼时一次无意中失足跌入其中,爬起来之后竟然觉得全身舒畅,后来朕多方查证才知此为温泉。”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一方水池边,水池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略有些浑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方绾沁用手试了试水温,并不算太烫,用来泡澡刚好。 “爱妃,这温泉的秘密朕连玥王都不曾告诉,你也要保密哦。”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像个和最要好的朋友分享秘密的小朋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样子,方绾沁也因此童心大起,学着他的样子悄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十四、赌斗(4) 穆贵妃眯起了眼睛,耳中是如雷般的呼喝声,心下暗道:“这苏晚沁不知什么来历,一首曲子而已竟然如数收服了场中的官员,这样的影响力麻烦很大啊。”穆贵妃来自元武的邻国角赤,是角赤皇后的胞妹,来元武和亲既有人质的意思也有眼线的任务,虽说后宫不得参政,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她对政治这个东西还是有些了解的。 元武就像其他所有的国家一样,朝中大臣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裂成了数个势力,这些势力一致对外的同时还在明争暗斗着,对一国之君来说这是双刃的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几个势力地争斗不会造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从而威胁到国君的皇位,而坏处是朝中大臣在一个问题上达不成一致,这对国家的治理增加了难度。 元武朝臣的势力分成了三股,一股是以提倡革新的左相封央为首的革新派,一股是以坚持传统的右相董昭元为首的守旧派,还有一股则是以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司马佑凉为首的中立派。 语气说司马佑凉是中立,倒不如说到现在为止两方想拉拢他的人都还没出到让他满意的价码,一旦司马佑凉表明态度站在哪一方,那另一方一定就会从元武的朝堂上消失。雷天狂继位至今两年余,对于这种形式当然也是知道的,无奈自己虽然在皇位的争夺上比雷天玥略胜一筹,但在这方面和那些老狐狸比起来实在太女敕了一些,尽管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是朝臣的根基比他想象地要牢固地多,要征服这帮自以为是的老狐狸还要费不少劲。 穆贵妃在雷天狂身边这一年多也得到了不少消息,从她传回这些消息后得到的回馈来看,角赤虽然一直想吞并元武,可是元武在对外的问题上面还是一致的,只要司马佑凉一天不表明态度,吞并的计划成功率就不高,所以他们也暗中派人在撺掇左右相积极拉拢司马佑凉,只要元武朝廷的三足鼎立之势一破,他们就有办法攻破元武的大门。 而如今方绾沁的出现却让穆贵妃感觉到了不妙,一个女人竟然将一向泾渭分明的朝臣三大势力搞得一同为她呐喊助威。不过随即,穆贵妃否定了自己的臆测,毕竟方绾沁以后都会同她一样待在这后宫之中,任她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过在这后宫掀掀浪花而已,应该影响不到国家大事,现在该想的应该是该怎么赢她。 “妹妹真是好本事,姐姐我自愧不如了,那么接下来由我出题了,琴棋书画,第二个是棋,妹妹,咱们来对弈一局可好?”穆贵妃给手下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取了棋盘和棋子过来,方绾沁看了一眼,正是围棋。 19x19的方格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方绾沁看了一会觉得奇怪,这材质似乎很特别,便出言问道:“姐姐你这棋好生特别,不止是用什么做的?” 穆贵妃拿出这套棋其实多少也有些炫耀的成份,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得意起来:“我从小酷爱下棋,家父见我如此喜欢,便命人在到处搜罗棋具,而这一套棋具就是父亲所得的最珍贵的一套,作为嫁妆陪我远嫁而来。这棋盘看起来并不起眼,却是一整块的极品墨色温玉打磨而成的,及时再寒冷的冬日触之也不过有些温凉而已,正适合今日的对弈。而这棋子,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名为琉璃的宝石,西域能工巧匠众多,打造这一副棋子也是花费了数年的时间。” 说话间,方绾沁拿出了一颗所谓琉璃宝石的棋子,对着火光看过去,果然是透光的,而场下的众人一听说棋盘的质地如此特说,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琉璃,没听说过啊。” “这琉璃老夫倒是听说过,传说琉璃颜色以蓝为主,另有黑、白、茶晶诸色,从西域流传过来,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只作为贡品送入宫中的,没想到穆贵妃的父亲也能搜集到这样的好东西。” “穆贵妃的父亲可是角赤的国丈,这有什么稀奇的,倒是那墨色温玉打造的棋盘实在是少见,温玉本身因其寒冬也温凉的特性就很西游,墨色的温玉更是从来没听说过,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块打磨成的棋盘,啧啧啧,真是大手笔啊!”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方绾沁却仍自淡定,气定神闲地笑笑:“的确是琉璃,不过品质也就一般而已,虽然比起蓝色这黑白二色算是稀有色,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穆贵妃原本得意的面容一凝,笑得有些古怪起来:“怎么?莫非妹妹还**品质更好的?” 雷天狂也觉得好奇,宫中有不少西域送来的贡品,这样的琉璃也有一些,的确蓝色的比较多,但他对这种装饰用的东西兴趣不大所以也只是放着而已,没想到方绾沁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便问:“爱妃你竟然还知道琉璃么?” “嗯,是知道的。”方绾沁微微一笑,美眸看向方允:“臣妾的哥哥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西域也是去过的,有一年回家的时候给臣妾带回一颗珍珠般的琉璃,那才是珍品中的珍品。哥哥告诉我,琉璃因为制作时的各种限制一般作坊只能出产以蓝色为主的制品,条件好一些的也只能出黑、白和茶色之类的有色制品,而哥哥给我的那一刻,确实无色的。皇上你可知道那有多美?就像一颗凝固的水珠一般,甚至透过它也能清晰地看到别的东西。”这个方绾沁真不是吹牛的,琉璃的颜色取决于烧制时的温度,温度越高则透明度越高颜色越淡。 “哦?此事当真?”雷天狂这话问的是方允。 方允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草民得此珠也数无意,原本希望小妹能好好保存,没想到她竟然给弄丢了。”顺着方绾沁编的瞎话给说下去,但也滴水不漏,不然雷天狂问他要来一观他上哪去找? 三十一、赌斗 宫中的晚宴申时就开始了,地点安排在御花园中,在池塘中间搭了个大戏台,灯光映着人影再加上水波潋滟,好似梦中之景。 方绾沁坐在雷天狂的身边,脸上在笑着,心中却觉得无聊的要命,要不是穆贵妃那幽怨的小眼神时不时地飘过来她早就呆不下去了,希望她能给她点惊喜。 离方绾沁不远处,方允易了容坐着品酒,偶尔和方绾沁对上眼,也只是笑笑。方允以路途遥远而时间紧迫且两老身体不好为由自己一人来到这皇宫里,也算是和方绾沁回合了,虽然来不及交流什么情报,但总会有机会的。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戏台上的戏也早就演完了,穆贵妃不负方绾沁所望地站了起来,来到雷天狂面前盈盈下拜:“臣妾恭喜皇上同魅妃妹妹大婚,不知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只好为皇上和魅妃妹妹跳上一支舞以示祝贺。” “哦?爱妃真是有心了,那就欣赏一下吧。”雷天狂一手握着方绾沁的手另一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眼里精光闪烁。 穆贵妃于是退下去准备,临去前眼神似不经意地扫过雷天狂和方绾沁交握的手,眼皮一眨,又当什么都没看见地离开了。 穆贵妃的舞蹈在方绾沁看来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古典舞,虽然一举手一投足都精准到位但灵气稍显不足,以方绾沁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而已,然而观看的众人却并不是这么想的,有几个定力差的年轻官员竟然看直了眼,而雷天狂则不动声色。 雷天玥双手抱臂,这样的姿色在他看来有人不过如此,若是跳舞的是方绾沁的话,他一定好好欣赏,这么想着,竟然出了神。 一支舞罢,穆贵妃轻喘着谢幕,却并不急着离开戏台,而是道:“皇上,今儿个是您的大喜日子,臣妾在此献丑了。素闻魅妃妹妹才德兼备,不知可否到台上来表演一下,也让在场的诸位饱一下眼福?” 一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方绾沁闻言笑了,并没有说什么,旁边的百官却议论开了,这大喜的日子让新娘子上去作戏,这穆贵妃是不是脑子坏了?又有些人却觉得这是个能窥见魅妃容貌的好机会,毕竟雷天狂和方绾沁所在的亭子挂了纱幔,让一直好奇方绾沁长相的百官无缘看见。 雷天狂皱起了眉头,早知道穆贵妃不会那么安分,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得出这么个荒唐的主意,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方绾沁阻止了:“姐姐的意思是要同妹妹比试才艺么?” 穆贵妃被她问得一愣,她只是想刁难她一下,却没有比试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方绾沁来自民间,就算对才艺有所习但又怎么比得上她自己所受的教育?有对比才能让人家知道好坏,于是,穆贵妃欣然点头:“没错,咱们就以琴棋书画来作比试,妹妹觉得如何?” 琴棋书画?方绾沁双眉不经意地挑了挑,虽然这个身体的本尊应该是会这些的,可是自己压根就不懂,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输也能得到好处。看了一眼身边的雷天狂,方绾沁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就是新婚之夜,说不得处子之身的事情就会被拆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是比试,还是带点彩头更有看头,皇上您说是不是?”方绾沁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恰到好处,看得雷天狂心中一荡,当下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 “彩头?”穆贵妃双眉轻蹙,心下有些犹疑起来,她难道有必胜的把握? “没错,不怕众位笑话,小女子其实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个性,也为增加各位观赏的兴趣,不如咱们就来添些彩头如何?”方绾沁娇声笑道,竟开始聚众赌博! “不知魅妃娘娘打算如何给这比试添彩头?”在百官的议论声中,雷天玥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这个女人总能带给自己新鲜感,居然能有这么有趣的主意。 略一沉思,方绾沁便道:“这样,我和穆贵妃的赌注自然由我们自己决定,诸位的话就请玥王做个庄,押我或者穆贵妃胜皆可。皇上,您看如此可好?”最后仍不忘给雷天狂留点面子。 雷天狂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点头道:“随你。” 一听皇上都同意了,百官纷纷到雷天玥处下注,雷天玥一时间措手不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人尽其用。 “穆贵妃姐姐,不知您准备下什么注?”方绾沁挑拨完众人,这才问穆贵妃。 穆贵妃仍是有些犹豫,不过心中的斗争还是被想看方绾沁出丑的**给赢了,银牙轻咬,道:“妹妹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用来下注。” 心中为自己跳进陷阱的穆贵妃默哀了一秒钟后,方绾沁佯装想了想,道:“半月的**机会如何?若是妹妹我赢了,皇上以后翻姐姐的牌,前十五次都由我来**,同样,要是我输了,皇上要是翻我的牌,前十五次就都由姐姐来**,您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女人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拿皇上的宠幸来赌? 雷天狂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君无戏言,他刚刚已经说了随她,再干涉对赌的内容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混迹在人群中的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相视而笑,这丫头。 方允向妹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司暮槿站在屋顶上,难受了整整一天的心忽然舒服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沁儿,你怎么总有这么令人惊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