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狱风挽剑》 第一章:双婴 人类初生,愚昧无知。 然而,人类是可爱的,他们对周遭环境充满奇妙的想法,他们对自己所不能认识的事物都编有虚幻浮夸的解释。随着人类的逐渐成长,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和理解有了逐步提高。但他们仍然不知道世界是如何形成,于是捏造了盘古氏开天辟地的虚构。他们认为世界仅由五种本质构成的,也就是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当人们目睹擎天撼地的狂乱飓风,摧山裂地的地震泥流,遮天掩地的澎湃巨浪这等自然力量之后,他们认识到世上有五种可怕的能量,也就是五行灵力的“风、雷、水、火、土。” 然而,当洪水巨浪侵袭人类,导致哀鸿遍野时,人们开始恐惧,为了安抚自己孤独无助的卑微心灵,“信仰”这一词汇也就随之诞生。人们开始认为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并且将这类人尊称为“神”。为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于是有了开山建庙,顶礼膜拜。当有人为了掩饰自己惧怕黑暗,自惊自疑时,便捏造了阴魂鬼怪,地府阎罗等无稽事物。人们称自己不曾认识,却又拥有巨大蛮力的飞禽走兽为妖。人类当中,十之八九都是喜生厌死的鼠窃之辈,于是追求长生不老成了人类的最终幻想,然后便有了炼丹造药,修真炼道一说。 然而,人们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却没一个人敢于探寻妖魔鬼魅,神鬼异域。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去,只是去了的人,都没一个能回来。 因为人们的幻想是对的。天外之天,就是有诸般神明;幽冥鬼界,就是有阴魂鬼魅;就是有拥有蛮力妖法的飞禽走兽叫做“妖”。只不过众神之主并不唤作“玉皇大帝”。百鬼之王也不叫做“阎罗大王”。人们臆想捏造的神鬼百官纯属虚构。 除此之外,众生所想,一切属实! ………… ………… 黑穹之中,一轮璀璨的明月当空悬挂,万千银光如流泻的水银,由月亮倾洒在夜空之中,无数夜星如镶嵌的明珠,或散落在黑穹各处,或汇聚成横亘的银河,明月繁星,如墨苍穹,一直都是那么梦幻。 然而,夜空无尽,如此靓丽的夜空,仅成为她的陪衬。 她,是一名年轻的母亲,看她那绝色脸容,芳龄只怕二十出头。倾国倾城,颠倒众生,这些对于容貌的描述,用在她身上绝不为过,反而犹有不及。 一身水蓝色宫装的她坐在椅子之上,如玉似的纤手托着香腮,看着茫茫大海,看水雾萦绕在月光之下莹莹朦胧发亮,梦幻而烟渺,听着天籁水声,怔怔出神。 那是一张晶莹透明的冰椅子,她坐在冰山之上! 在她四周,目光所及,除了这座寒气萦绕的冰山之外,便只剩下暗无边际的汹涌大海。 当然,除了他。 她蹙起月眉,她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的清静,尤其是在她回首往事的时候。 “快些离开!” 现在的她心里满是愁绪,不想理会身后的是什么人。当年的一幕幕不断浮上心头,她亲眼目睹心爱之人在一场战斗中负了重伤,但依旧不顾其他,舍身救了他们!那时的感觉,那时的画面,那时她那无力的呼喊,依旧回荡在脑海,历历在目。她们几人,本来快乐祥和的生活在一起,他们本是最要好的忘年之交,但一夜之间,全都毁了! 简直就像作了一场梦,恶梦!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她捧脸哭泣,柔弱的香肩微微颤动,泪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袖。 过了很久,当她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时,她已经从冰椅上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你是谁?想死么?” 不容身后那人答话,一柄四尺来长的湛蓝长剑已被她握在手里,她举起手中长剑,转身直刺而去。 然而,当冰冷的剑锋划破他的衣衫,刺进他皮肉里时,他的血,她的泪,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手中长剑滑出手心,坠落向冰山,“噌”的一声插进了坚冰之中,直没至柄。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朦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是你吗?”她声音颤抖,她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吗?没有做梦?那个多少年来,一直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呐!他不是已经…… “是我,我回来了。” 她扑到他怀里,不断哭泣,“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他轻轻搂着她,用手拭擦着她的眼泪,道:“不是的,我死了。” 她浑然一颤,还没发干的眼眶再次湿润,两行清泪再度流下。终究是梦吗?她不甘,但她已经累了。梦就梦吧!她不想醒来! “但又活过来了。”他笑着道。 她紧紧抱着他,泣声道:“我不管是真是假,我只想好好抱着你,以后也不再分离。” “不行……”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女敕白的素手,道:“我终于明白当年他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她的身躯再次一颤,捂着他的嘴,泣然道:“当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已经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他拿开她的手,摇头道:“没过去,一切都没过去!” 她拼命摇头,尖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不是被你杀了吗!” 他的身躯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双目黯然,沉声道:“没错!他被我杀了,我也死了,但现在呢?我……活过来了!” 她变得惊慌起来,倒在他胸膛道“难道他还会回来?!” 他轻轻的抚着她散落在柳腰之间的如瀑秀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柔软而温暖的身躯,轻道:“他们呢?” “哪个他们?”她柔声问道,已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在他怀里,永远都能令她平静下来。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凝视着她的双眼,温柔的道:“我们之间,还有哪个他们?” 她也回了一个吻,很长很久…… 她捧着他的脸,幸福的笑道:“他们一定很想见着你!我们以后便永远在一起,看着他们长大,好不好?” 这便是她的心愿,她今生今世的心愿! 很简单,但简单的事情往往很难实现…… 因为,他摇头了! 他不忍去看她的双眼,道:“你和他在一起,我和他在一起。” 她用力的抓着他的胳膊,追问道:“为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他沉声道。她的身躯猛然一颤,他接着道:“我终于明白当年他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为什么?”她虽然已经知道,但却依旧问道。 他知道她已经知道,所以没有回答。 “好吧!”她酥胸剧烈起伏,按捺着剧烈的情绪,凄然道:“那我可以去见见你们吗?” “可以见我,但不能见他!”他断然的道。 她猛然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两行清泪再度流下,良久才无力的道: “好,好!我听你的,我一直都听你的!” ……………… 江湖武林,修真|世界两者虽异犹同。 异者,江湖武林一招一式千锤百炼,但求精妙绝伦,一剑封喉;修真一道仙术法宝纷繁多样,但求威力惊天,摧山断岳。 然而江湖仇杀,修真夺宝岂非正如一个巨大的“冰”壁牢“狱”?它将无数武林人士修真道人束缚其中,冷酷无情,活活折磨…… 同者,江湖武林快意恩仇,儿女情长,哀怨缠绵;修真|世界梦断轮回,神仙伴侣,千世同修。 因此情之所牵,爱之所系,岂不有如和煦春日里的柔“风”“挽”留?它助万千冰封的心灵解厄,温馨缠绵,恋恋相依…… 这个故事飘渺虚幻,层层迷雾,无畏之“剑”,破虚拨雾,一一探寻…… 冰狱风挽剑! 苍穹如墨,朗月高悬,群星莫不因此而黯然失色。而在月光下,有着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然而,云雾萦绕的不是高山之巅,而是一个直径数百丈的黑色半球体! 这球体表面隐有乌光闪动,显得光滑异常。那么,这球体里隐有什么? 一座巨大城堡——“沄汐城”。 城堡里,到处都有人提着牛头般大小,太阳般明亮的灯在到处搜索,即便是熟人见面也不打招呼,他们只有紧皱的眉头和焦虑的心。更吓人的是,人虽然多,竟然听不到一点脚步声,但他们却走得飞快! 其中一个挑着灯的人突然朝对面一人走去,压低声音道:“夜九,你可有什么发现?” 被唤作夜九的人抬头,露出一脸苦笑,他把手一摊,无奈道:“五哥,你认为能有什么发现?那人既然能潜入来,自然不是平庸之辈,而且潜伏的手段必然十分高明,我倒不明白,大人为何要我们做无用之事。小弟我刚来这里时曾听你说过,你说这城堡无时无刻不是被大人监察着的,但现在……” 夜九没有接着说后面的话,因为他的嘴已经被那个“五哥”给捂住了,“五哥”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不但发青而且惶恐之色表露无遗,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随后沉声道:“你说话要小心点,否则你小命休矣!大人做事,岂是你能轻易评论的,如若被他老人家知道,你就真的完了。” 只见夜九神情不变,毫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显然不太在意对方的话,夜九随即自己一个人走了开去。 “五哥”望着夜九渐远的身影,忽地“哼”的一声,自言自语道:“你现在不听我的话是你吃亏,到时真的做错事,被大人惩罚,哼,就没有后悔药吃了!大人的惩罚,堪比地狱各层的酷刑!” 五哥很清楚他们的大人是什么人,更加清楚那大人的惩罚,因为他刚来到这里时,就因为不懂规矩而犯了个小错,结果被那大人碰个正着。那时的遭遇,他还记忆犹新,甚至他现在还听到那时侯自己撕心裂肺的嚎叫和旁观人麻木的冷眼,没有人流露出同情的眼光,因为在大人眼里,同情就是同罪! 不过,那次的惩罚也有奖励,任谁熬过那惩罚都有奖励,奖励就是大人的另眼相看,使他由别人口中的“六哥”变为“五哥”,夜九不是人名,只是称号,或者说是编号,所以“五哥”也被唤作“夜五”。 与此同时,城堡中某一处,一中年男子却神情自若,穿梭在走道。 他叫叶天,看上去约莫35岁。他的头发很蓬乱,就像一辈子都没有梳理过的样子。但却乱得粗犷而神秘,因为只要你不刻意去看,你就永远看不到他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他的身体就像他的头,不是说他的身体胖得像头一样圆,而是因为他穿得也很粗犷。一件大袍,一件用麻布做的破大袍,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不是真的没有,而是看不到。因为这大袍已经把他全身,甚至脚都收藏起来了,只有两只大袖子露在外面。他没有把手穿到袖子里,看上去像个断臂的,或许,他就是个断臂的。他就是那么神秘。他已经是个父亲。他是来找他两个儿子的,顺便给他们取个名字,然后带走其中一个。 走着的叶天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慢慢地,他抬起头,打量了四周,随即缓缓地举手搔头皮,拼命地搔!!看他搔得这么带劲,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搔出个虱子来。 “这里的格局变了真不少,啧啧!!居然迷路了……” 随着他喃喃一句,人便向前走去,只见他前方的空间一阵荡漾,如湖面的波纹涟漪,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再次出现在原地,但面朝的方向却是反了过来,叶天“哦?”了一声,搔了搔头皮,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如此迷阵,倒也不容小觑。” 宫殿某处。相比起其地方,这里显得格外宁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更奇怪的是,这里四周各有一根柱子,上面各有一个发着白光的球体,把这里照得如白天一般明亮。乍眼看去,这里如世外高人隐居的桃花源。不为别的,就因入口两侧各有数株开着花的桃树,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两棵柳树,桃红柳绿,相得益彰。再往里,便是一条纯粹作装饰的小河,小河不过三尺宽。一座小木屋便坐落在小河后面,屋子上挂着一块匾,上面用如流水般清细幽雅的字写着:忆天居 “忆天居”里摆设一如寻常百姓家。当然,除了放在正中的那两张突兀的婴儿床。因为紧闭门窗,所以里面的环境比较昏暗。婴儿床里面嘛,当然躺着两个婴儿,而且还是刚出世不久的样子。只不过,他们各自的神情与动作却甚是另类。靠里面一个,明亮清澈的双眼已然张开,透露出种种童真,另类就在于他的两只小手。只见他一只小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则随笔直的手臂成爪状,不断向虚空挥挥舞舞的,仿佛想掐死什么杀父仇人一般。靠外面一个则比较安分,他双手放在自己月复部位置,两条腿也没乱放,只不过他的小嘴吐着唾沫,那双精灵的眼睛就像死鱼眼般,瞪得大大,或许随时会蹦出来。“吱嘎”一声,“忆天居”的小木门被人打开了,一名中年男子伴随外面的白光走了进来,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该中年男子径直走向那两张小床旁,嘴角的微笑越发明显,来人正是叶天。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想给孩子们取个怎么样的名字,但取名字难,好听而且适合的更难,否则“张三”、“李四”、“王二”这等数字就不会和人名有交点;“张龙”、“赵虎”、“曾牛”这等动物也就不会和人名编织在一起。 所以叶天决定用他看到孩子的第一印象,再结合自己为数不多的才华去为孩子们磨蹭出一个好名字。 他自己也有做过美好的幻想:如果见到的孩子是一脸恬静地睡着,没有踢被子之类的乖宝宝,他将会替他取一个像“叶云逸”“叶雨竹”之类闲雅安逸,充满书香气质的名字,反之,他将会取一个像“叶君临”、“叶渺世”这类有颇有霸气的名字。就这样,身为父亲的叶天,怀着诸多美好幻想往床里面看去,结果叶天脸上一阵抽搐…… “你、你、你们在干什么!” 可怜这位被自己儿子吓个半死的父亲,本来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化作泡影。叶天一路上也在幻想自己在第一时间见到自己孩子的激动表情。结果,激动倒是激动,却是被现实与幻想的反差给惊出来的。 两个婴儿本来就百无聊赖,所以才各显奇招,平白无故地摆着一张张鬼脸。见到这么一张陌生面孔出现,两个婴儿都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显然很欢喜。叶天自己也微微一怔,毕竟对自己两个孩子来说,这次是第一次见面,自然陌生至极,想不到他们见了陌生人也不哭不闹,自然欣慰万分,心中想:“儿子见到如此伟岸英俊的我就变得如此开心,难怪,难怪,难怪天下父母都说小孩子难伺候,原来是样貌不如我啊。”心中这样想着,嘴也不忙哈哈大笑,要怪就怪他两孩子天生异禀,见着这么一个蓬头垢脸的可疑大叔叔还能欢喜起来。也幸好四周无人,以及这只是他自己的心理活动,否则叶天的话将会导致生灵涂炭。 心中想着,叶天随后竖起一只手指,两婴儿也忽然闭上了嘴巴,不,应该说是收了声音,因为他们的已经被眼前景象所吸引住,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叶天竖起的那手指指尖不知何时凝聚出一个蓝色光点,而且不断有蓝色碎星从中绽放而出,洒然飘落,像是晶莹蓝冰不断破碎。 光点越来越亮,直到叶天的身影被蓝光所吞没。更匪夷所思的是,慢慢的,两个婴儿似乎受了什么呼应一般,周身同时泛起蓝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刻钟,此时两男婴周身仍泛着蓝光,只是靠外面一个早已被蓝光所吞没,而里面一个则只是有一层光晕。蓝光中的叶天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手指随意一挥,指尖,包括两婴儿身上的蓝光全部消失。 做完一切后,叶天抱起两个男婴,面朝刚才蓝光较暗的一个,眼睛微微眯起,朝他笑了笑,却是叹了口气,不忍的道:“小叶子,爹要带走你哥了,你也勿要恼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小叶子”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叶天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放回床上,细心地盖上了被子,又掐了掐他的小脸蛋。接着他手掌一翻,两张红纸就出现在手中,接着在叶天的注视下,一些字分别在纸上浮现而出,诡异至极。 叶天随即分别将两张纸放回床里。回过头来,对抱着的男婴说道:“走罢,小二他哥”。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出了这间“忆天居”。 新人新作,求支持,各种各种,多谢! 第二章:温夫人 这座城堡里住着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为何举足轻重,因为他是这个地方的领主。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少,所以在这堡里的人都叫他作“大人”。一方面是凸显他的地位以及对他的敬畏,另一方面则是人们为人处世的态度,见着地位权势高的人,便一脸赔笑地“大人”前“大人”后的叫着,这样准没错。这就像在平时请别人帮忙时,一脸虚伪地叫着“帅哥、美女帮个忙吧!”这类话。 每个人的成就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时,都喜欢为自己安插一些随从,甚至亲卫队,尽管他根本没这个需要。 “夜叉”就是这位大人的亲卫队,队里一共有九个小队,每个小队队长分别被赋予编号“夜一,二,三……”而且队长的实力和待遇随编号越小就越大。也就是说,“夜一”最强,“夜九”最弱。但是,尽管是“夜九”这个最低的职位,也让无数人为此而疯狂。因为一旦成为“夜叉”中的任意一个队长,他将会成为这个地方仅次与“大人”的存在,而那基本上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了。 夜五此刻仍然挑着灯笼走着,神情有些许迷离,因为他自己打从心底里也很赞成夜九的话,他不太认为凭着他们就能把那个潜入者抓住。其实那位大人根本就用不着有亲卫队,因为那大人本身实力就已经极为强悍,世间上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或许,他们“夜叉”只是那大人眼里的一群宠物,只是为了替这座虎踞山顶的偌大城堡增添活力而被圈养在这里罢了。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在这里,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就这样想着,夜五继续走着,忽然他似有所觉,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突然凝固了。 因为距他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这女子他认识,而且也见过好几次面了,但每一次见着她,夜五都不得不屏气呼吸。 只因她太美了!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她的美,足以令人窒息! 如果有人问夜五他一生中见过的女子谁最美丽,他将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她了。” 若有人继续问:“她是谁,美到什么程度”。 他将会神色呆滞地回答:“……惊心动魄!” 夜五并不是对她怀有爱慕之情,但他认为每一个男人见到她都会有他这种反应,而且这种反应不会因为见面次数增多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居然马上就有这么一个念头: “我只是一只癞蛤蟆,我只是一只癞蛤蟆。” 在他心里头,他已经认为就只有他们大人这个级别人物才能配得上她。然而,夜五也很有觉悟,这等人物,不是他们能接触的,因为她是大人的客人,也就是与他们大人同一个级别的人物,也就是同是心狠手辣,表里不一之辈。 那时,有个多事而有大胆的丫鬟曾胡言她与他们大人有如何如何不可告人的秘密。结果,当天黄昏时候,那丫鬟便不见了踪影,仿佛蒸腾了一般。最后,人们在城堡大门处发现了那丫鬟,那时,她已经被人吊在了大门处,是肢解成数个部分的情况下,零散地吊着。 她叫“温夫人”。 虽然大家都叫她做温夫人,但她本身一点也不“夫人”,相反,她看上去只像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女子。温夫人来这里做客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她的到来,堡里的人都印象深刻,一方面是因为她那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温夫人是带着两个婴儿来的。 温夫人华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她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但这样的一名女子,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妖媚,而是端庄。 旁人可以毫无遮掩地看到她那两条如莲藕般细,雪一般白的玉臂,那双惹火撩人的修长美腿,以及那胸前容易令人深陷其中的沟壑。当她款款行路时,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微微扭动,有如春风中随意扭动的多情女敕柳…… 于是有粗犷之人如此描述温夫人: 仙女啊仙女!妖精啊妖精! “咯咯……” 前方忽然响起了温夫人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轻笑声,如同春日中的凉风,沁人心脾…… 笑声渐止,又听到温夫人半掩檀口,星眸半闭的娇笑道:“小五哥你怎么又发愣了呀?” 闻言夜五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太大意了”。这是夜五清醒后的第一反映,如果温夫人想加害于他,他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不过他自己也知道,温夫人没理由要加害于他。 “难道这个温夫人通晓媚术?那这媚术也太恐怖了吧。” 夜五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早已发青! 温夫人见对方不理睬自己,不禁两眼一翻,给了空气一个白眼。随即继续轻笑道:“小五哥可有空闲?奴家今夜闷得非常,不知小五哥你能否陪我聊聊天、散散步?” 夜五的额头开始冒汗了,因为他很明白,所谓的陪她聊天散步,可不是什么香艳之事。夜五苦笑一声,然后装得一脸无奈地向温夫人道: “请夫人体谅,今晚有盗贼潜入,我等奉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实在分身乏术,如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万望夫人见谅。” 夜五故意在“大人”二字处稍稍加强了语气,话语不卑不亢,诚恳至极。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他自己也很想为你排忧解难,可惜那个大人不允许! “盗贼?”温夫人看着夜五,绝美的容颜上略显惑容,她一双星眸眨了眨,委屈地道:“你说那个穿着麻布大袍,头发乱得很糟糕,看上去像个大野人,神经兮兮的男人?” 温夫人刚说完,还未等夜五确定,自己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对,就是此人,此人刚潜入时恰好被人发现,但随后便失去了踪影……咦?夫人,您认识这人?”夜五很吃惊为什么温夫人会认识此人,正疑惑时,却见她朝着自己掩嘴窃笑。夜五心中一凛,随即面色骤变! 温夫人显然认识此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与那人有所勾结? 心中想着,夜五身形急退,一下就退到离温夫人丈许远的地方。 夜五举手在前,只听呲一声轻响,他的手掌竟是燃起了熊熊火焰!随后,一个赤红色虚影从火焰之中缓缓浮现而出,火焰一敛,一面通体透红,造型古朴的小镜凭空出现了! 小镜刚一月兑离夜五的手心便迎风见涨,转眼就变成车轮般大小,随后小镜虚影一晃,又有两块相同的镜子从中分离而出,三块镜子围绕着夜五上下转动,彻底地把夜五包围在里面,只听到夜五嘴中念念有词,三块古镜突然冒出滔天炽炎,炽炎之火伴随着“轰隆隆”之声,烧亮了一片夜空,声势好不惊人! “温夫人,还望您把其中的原由告知在下,好让在下向大人交差!”夜五严肃的声音从火团中央传出。 夜五并不认为自己能留下对方,他只不过想引去别人注意,好马上通知大人,只要撑到大人的到来,自己也就能获救了。夜五这样想着,正想再采取什么行动时,温夫人略带赞许的声音却是由前方传来: “夜魇大人倒也真是个人物,手下的人随便一出手便拿出“炎阳三才镜”这等稀有防御法宝。但你这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做法吧,好等你的夜魇大人赶来打救你。只不过,难道你不懂吗?” 说到此处,温夫人伸出如玉般的手臂,指了指宫殿上空的漆黑穹顶,笑道:“在这种情况下,攻击也是一种防御的手段。嗯?我说如果我是你啊,我早就把你身上那八柄“魔骨寒月刃”这套“传说”放出来为自己壮壮气势,倘若我对你发起攻势,你也好阻挡一下,一味防御根本没多大作用,还是说,你对“炎阳三才镜”的威能持有很大信心?” 温夫人平静而语,一改刚才那种妖媚的口吻,此刻的她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一前一后的转变,当真令人反应不过来。 夜五的神经早已绷得紧紧的,对温夫人而言,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在她面前根本熬不过一个照面,本来与这个温夫人的对峙对于夜五来说已经是一场生于死,胆量与运气的较量了,但是温夫人居然轻描淡写的就将他的概况说了个清楚!这样无异于把他绷紧的神经一根一根地挑断! 她竟然连自己有什么法宝武器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夜五很清楚温夫人口中的“这种情况”,是指这城堡中存在的强力莫名禁制,这种禁制自然就是他们的大人,也就是温夫人口中的“夜魇”花费巨大心血设下的,在这种禁制的包围下,整个城堡永远只有黑夜,而且修士的灵识更是压得不能离体分毫,而且也无法拥有御空能力,最重要的是,根据修为的不同,修士的一身神通也会被相应地压制。 所以,即使发现有人潜入,他们也只有以步行和挑灯笼的方式来搜索。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放出他的“魔骨寒月刃”,他倒不相信温夫人能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还能在大人赶到之前毁掉这套“传说”并取他性命。 但夜五没用采用这种办法,是因为他比温夫人更了解他们的大人! 第三章:夜魇 温夫人见夜五沉默不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玉手轻轻理了理散落在胸前的秀发,低叹了一声后,幽怨的道: “小五哥,我等又何苦在这相互煎熬呢?你若把你那“传说”送给我孩儿当礼物,奴家这次便放你走嘛!咯咯……” 温夫人娇笑一声,迈着款款莲步向夜五走去,也不见她手掌如何动作,白玉般的手掌已然隐有蓝芒闪动,蓝白交衬,显得神秘而美丽。 看见温夫人手中的蓝色光芒,夜五悬着的心不断往下坠落,望着越来越近的温夫人,夜五绝望了,他一咬牙,正准备拼死相搏时,异变发生了。 只见温夫人与夜五之间的地表上,一道血色光柱喷吐而出,渐渐的,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光柱之中…… “夜魇?” “大人!” 血光倏地一敛,现出了夜魇那颀长的漆黑的身影,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一定会惊讶一翻,因为夜五他们口中的“大人”居然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冷峻青年,而不是什么青壮年男子,更不是什么年暮老人。夜魇穿着一件漆黑的大袍,里面还裹有一件暗红色的襦服。夜魇的脸容冷峭,他的眼睛阴冷如毒蛇,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如墨般的黑发遮住了一半苍白的脸庞,漆黑苍白两相交替,显得颇为诡异,令人望之生畏! 夜魇脸无表情的看着夜五,他的声音与他的眼神一般,也是阴冷无情,然而,更多的是冷漠以及疲惫,他或许是个厌倦一切的人。 “小五……活腻了?” 夜五在夜魇刚一出现就马上收起了他那面古镜,变得毕恭毕敬,听到夜魇的阴言冷语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再白了几分,若不是见他额头上那涔涔冷汗,只怕是人都以为他是一具已死多时的尸体。 他努力挤出一些笑容,才躬身向夜魇道:“大人请息怒,属下是发现温夫人与那入侵者相认识,想告诉大人您,但属下担心温夫人对属下下杀手,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完夜五的解释,夜魇在原地沉吟起来,很快,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温夫人,苍白的脸上,双眼依旧如同毒蛇一般,即使眼前之人是客人,他也丝毫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瞧。 温夫人听完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恍然,原来那个夜五祭出那面“炎阳三才镜”压根没想过要与她抗衡,而是想通知夜魇,她也知道夜魇不喜欢光亮,谁知道他对很黑暗的执着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一看见有强光就即刻跑了过来。 这样想着的温夫人嘴角一笑,然而笑意一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委屈之色,忽然,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直接跪坐在地上,她也毫不介意地上的灰尘弄脏自己那双在空气之中的纤细长腿。她用玉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却发现她眼角却是不知何时已多了几滴晶莹的泪水,泪水在夜五的灯笼照耀下,轻闪着动人的光芒,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大生怜悯之情。 夜魇冷冷地看着温夫人的表现,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奴家哪里认识那家伙,我刚才回到小居里,就已经看见那怪人鬼鬼祟祟地抱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我追也追不到,然后就看见小五哥,本想叫小五哥帮忙的,但是,但是,想不到你们…呜呜……还我的儿子来…呜呜……” 温夫人刚坐下便一脸委屈的诉苦,也不理另外两人的神色,说到最后居然还自顾自的啜泣起来,十足一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夜五脸色一变,她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夜魇双手怀放在胸前,回过头来盯着夜五,冷冷的道: “解释。” 当时温夫人只是说了潜入者的外貌,他便鬼使神差地认为温夫人认识那潜入者。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很无稽,为什么他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愚蠢的判断。莫非……莫非他真的中了媚术? 未等夜五说什么,夜魇已经继续说道:“只不过,温夫人莫非在愚弄在下?若有人能在这禁制的压抑之下,还能当着夫人的面逃月兑,那这人,还是人吗?” 夜魇不知道,当他刚说完这话,温夫人面上便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只听她接着哀怨的娇声道:“那人修为比奴家高啊。” “高?若这人修为比你高,那这人还是人吗?”夜魇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高啊,比我高,比小五哥低那么一点,一点点。”温夫人似乎怕语言不够说服力,边说还边伸出一小截女敕白如葱的小尾指来比画。 “温夫——”夜魇本来就不想听对方继续胡扯,他知道温夫人一定是在摆弄自己,心中已有怒意。他没兴趣跟她耗下去,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已收到夜一的报告,说那潜入者在他与另外两小队队长,以及一干队员的阻拦下,勉强逃去。本来此事一旦泄露出去,自然会大大损伤夜魇的声威,但从此人的潜入到逃离整个过程看来,夜魇自然知道此人绝不是易与之辈,而且他也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损失,稍微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后,才不紧不慢的往夜五这边赶来。 现在听到温夫人说的话后,本来说到嘴边的收场白生生地被他咽了回肚里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好象打从一开始就被这女人误导了。潜入者修为比夜五低,温夫人修为比潜入者更低?那她岂不是丫鬟级的人物?但他却客客气气地招待了这么一个丫鬟级的女人这么长的时间。 “你跟绝情是什么关系。”夜魇此时已经换了一种质问的语气,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温夫人问道。 “绝情?就是带我到这里的那位好心人?”听见绝情这个人物,温夫人顿时展颜欢笑,似乎丝毫没有听出夜魇言语中的不善,她接着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呢,见着我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就直接送我到这里来。” “没错,就是他。”夜魇深深吸了一口气,话却是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绝情是一个很少人知道,但又是他的唯一一个好友。当初他见着温夫人是绝情带来,而且她本身又是天姿绝色,绝非一般女子,于是他便默认温夫人与他们是同一类人,但夜魇为人孤僻,见是自己好友带来,也懒得问什么,便让她在这里住些日子。想到这里,夜魇的拳头不禁已经握得紧紧。客人刚来,夜魇自然要为对方修筑一个幽雅的住处了。 但是,夜魇讨厌光,而这温夫人却自己用四块极好的“炽光石”装放在她“忆天居”的四个角落,把小片夜空照得比白昼更“白昼”。夜魇心中不快,但却不能发作。 夜魇认为自己吃了大亏,像他这种人物,从不做亏本生意,既然在她手上吃亏,自然要从她身上讨回来了!夜魇虽然不是什么之徒,但他知道,像她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绝子,自然是大有作用的。夜魇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温夫人,本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温夫人的夜魇,如今不禁怔了半晌,原来眼前这名女子当真乃天下不二之绝色,但几乎是转瞬之间,夜魇就从失神之中恢复过来,仍是冷冰冰的道: “温夫人,本堡也不是免费客栈,在下对夫人也算招呼周到,不知道温夫人是打算继续厚着脸皮在这里住免费店,还是……?” 此时这地除了夜魇等三人外,夜叉小队的各队长也早已相继到了这里,新人夜九却是第一个到达这里。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不是活得成了“精”的人,很快明白他们大人的意思,然后开始展开包围。 温夫人当然也不是迟钝之人,早已看出了夜魇心中所图。 温夫人再啜泣了两声,玉手擦干了眼泪,愤愤的站了起来,也不知她在生什么气。 “唉——”温夫人低叹一声,带着万般幽怨的口吻说道:“我岂不会懂得你们男人的心理呢,只是我已是有夫之妇,若我跟了你,只怕此事一但传了出去,会大大影响大人您的声誉啊。” 夜魇听而不闻,这种借口完全不成借口,于是轻描淡写地道:“这个易办,夫人的丈夫,我找他出来再杀掉,不费吹灰之力。” 刚说完这话,夜魇就发现温夫人神情变得很古怪,但他也不知道怪在那里,最后他理解为那是担心与害怕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任天下为妻之妇听到别人随意主宰自己夫君的生死,而毫无能力抵抗时,都应该是这种表情了,夜魇如此想着。 这样想后,夜魇似乎为了转移话题,又向温夫人问道:“温夫人,你对那潜入者的相貌和气息特征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有了。”温夫人点着螓首,肯定地回答,但她见香腮微鼓,如玉般白皙的容颜之上微泛红晕,依然一脸的怪表情,却是醉醉的迷人。 “嗯?夫人真认识那人?”夜魇问道。 “噗嗤”的一声,回答夜魇的是温夫人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憋了很久,温夫人笑得花枝招展,迷人的眼睛早已溢出笑泪,熠熠生辉,她的笑容竟是如此妩媚动人。 夜魇看着温夫人继续展颜欢笑,但一股无名怒火已然升气,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总说不上嘴。他仍是强压着怒火,平静问道:“夫人因何事而笑?” 听到夜魇说话,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温夫人强忍着笑意,艰难地道:“那人奴、奴家当然认识,他就是奴家的夫君嘛,那个你说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却在你眼皮底子下溜掉的小贼咯。” 说完,温夫人掩着红唇,已经笑弯了腰。 第四章:母亲 “你们想死?”夜魇沉声道。 这对夫妇居然敢戏弄他。夜魇此时已萌生杀意。 温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惊骇夜魇的喝声,而是因为她的玉颈已经被一只泛着血光,青筋暴突的狰狞手爪死死掐住。 夜魇死死的掐着温夫人的脖颈,此刻的他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此女人让他在一干手下面前丢尽颜面,怎么不让他暴怒?他苍白的样貌因愤怒而扭曲着,可怕得完全不像人样,他睁着毒蛇双眼,盯着温夫人厉声道: “你们当我夜魇是任你们耍的三岁小孩吗!?” 面对对方的滔天杀意,又被捏着喉咙,温夫人面露惊恐,艰难的支吾道: “你、你要杀我?” “哼,你也休用担心,我会很快捏死你的丈夫来陪你上路,你在黄泉路上等着就是了!”说完,掐着温夫人的手忽然血光大盛,瞬间将温夫人淹没其中,一股令人窒息的浓烈血腥味猛的飘散开来。 旁人只看到血光之中,被夜魇掐在半空的温夫人的模糊身影。 “喀嚓”一声脆响从血光中传出,不消片刻,温夫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消逝,最后伴随着血光的收敛而彻底消失。 “噗”的一声轻响,只见数物跌落在地,众人眼角一瞄,却是温夫人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温夫人居然就这样离奇消失了! 除了夜九外,众人神色不变,仿佛对此见惯不怪。但是第一次见到夜魇出手的夜九则被惊得合不拢嘴了,原来自己跟这个夜魇的实力,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难怪五哥对这大人总是惶恐至极的样子,看来以后要小心做人,夜九心中悻悻地想。 “哼!”夜魇冷哼了一下,大袖一挥,正准备叫人退散时,神情却是瞬间凝固!而“夜叉”九人也已惊得脸色大变!! 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赤果女子不知何时已攀到夜魇背后,两条柔软无骨的双臂正羞答答地勾搭在夜魇的肩膀上。 此艳丽女子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温夫人! 夜魇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正要挣月兑而出时,却听到温夫人“啊!”的一声惊呼,略带几分责怪的口吻,道:“大人可别离开呀,你一离开,奴家、奴家就要吃大亏的了。”说着还真把夜魇缠得更紧了些! 温夫人的声音酥媚入骨,勾人摄魄,再加上她全果的胴|体,在这视觉和听觉的全力冲击之下,听得众人胸膛一阵起伏…… 的确,现在夜魇的背与温夫人是紧紧贴在一起,如若夜魇挪开半步,温夫人的美好胴|体将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眼中。但是夜魇完全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能躲过自己一击却不逃走,那绝对就是要找自己麻烦! 温夫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夜魇现在可以肯定,这温夫人绝不是夜叉中任意一人能跟她相提并论的。既然这样,就要赶快下杀手。 下一刻,夜魇已经毫无征兆地月兑离温夫人的香肤软肉,出现在她前面丈许远处,也不顾温夫人的惊呼和嗔眼,立刻对着夜叉九人大声喝道: “速速布阵!助我灭了此人!” 夜魇突然很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丝火种,似乎要把他好斗的热血再次点燃起来。他们这种人其实不怕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在生与死的纠缠中熬过来的。他现在兴奋,嗜血,他想看看对方能给他什么惊喜。 温夫人在夜魇瞬身离开那一刻,一股水蓝色霞光便瞬间覆盖着她全身,地上的衣服自动飞了过来,穿回了衣服,整个过程几乎都在一瞬间完成,旁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她不可能会让人占什么便宜。她像个爱玩的小女孩,而且从来只有她玩人! 听了夜魇说要布什么阵,她月眉一蹙之下,再度舒展过来,今晚的她,已经快玩够了。 她一改娇媚神态,再次变得端庄神圣,只听她淡淡的道: “不用布了,你们先歇一歇,我跟你们大人有话要说。” 说完,轻轻朝夜叉九人一挥玉臂,九人顿时双眼一翻,闷哼一声,竟然全晕了过去! 看到对方挥手之间弄晕自己手下九人,夜魇心中一凛,他虽然不在乎他的手下,但他想以最大胜算结束这场战斗,他不怕冒险,只怕冒很长时间的险。 夜长终究梦多,梦多终究生魇。 夜魇下意识地舌忝了舌忝微微发干的嘴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夜魇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五,道:“温夫人,我虽不与你时常交流,但也知道夫人你炼器的造诣颇高,而且炼器的造诣并不是与修为共增的。有你这般修为和炼器造诣……在下孤闻寡陋,真不知道有夫人这么一号人物。还望夫人解惑。” 温夫人听着夜魇说着不禁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夜魇轻摇螓首,显然不打算说明身份,夜魇只不过是想借此获取自己的信息,做好应变一切的打算。温夫人忽然狡猾的一笑,又变回那个娇媚的神情,她朝夜魇勾了勾葱指,抛了个眉眼,笑着挑衅的道:“比比?” 夜魇心中一声冷哼,怒气甚盛,但脸上依然平和的道:“比?只比好象没什么看头吧?” 听完此话,温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真的没什么看头,我看大人您的手下随便一个都能轻易拿出“传说”这等宝贝。只怕大人您,“天灵”也有一堆吧?若我胜了你,你便送我孩儿一件,你说好也不好?” “一堆?如果天灵这等异宝我拥有超过三件,我马上把头砍下来让温夫人你当凳子坐!”夜魇一听完温夫人的讽刺,马上冲她低喝道。 温夫人也笑笑,不再理会。 “好了,在下也不想陪笑脸。在下若输了,任由夫人处置,反之亦然。” 比试?输赢?这只是夜魇口头上的修饰词而已,一旦有机会,夜魇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灭了! 夜魇环视四周,朝温夫人道: “夫人,我等只怕要换个地方吧,否则一战结束,在下将要露宿街头了。” 温夫人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心中却也大为愤怒。夜魇这么说,全不异于说他赢定了。 他们若在这里斗法比试,这城堡绝对会被轰成齑粉。 所以,赢的人将要露宿街头,输的人则是横尸荒郊! 刚说完,夜魇手掌一翻,一只罗盘般的事物就被夜魇托在手中,他将罗盘高高举起。右手又举到胸前竖起两剑指,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高举在半空的罗盘仿佛受到什么呼应一般,轻轻颤动着,漂浮起来,然后缓缓旋转,越转越快,直到一道乳白光柱从罗盘中央激射而出,直射到城堡上空的禁制黑幕上。 “破!”夜魇轻吐一声。 笼罩着整座城堡的禁制黑幕砰然碎裂,寸断开来,如水的月华飘然下落,如黎明时分,朝阳为打破黑暗而投下的第一缕曙光! 月光倾泻到夜魇和温夫人身上。夜魇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最后看也不看温夫人,自己便化作一道赤色惊虹破空而去。 温夫人朝着夜魇消失的方向默默凝望,自语道:“他竟然不会困惑天哥是怎么出去的!” 温夫人口中的“天哥”自然就是叶天。至于他是怎么出去的,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夜魇不疑惑,是因为他认为是温夫人给了叶天解禁罗盘;而温夫人疑惑夜魇为何不疑惑,则是因为她根本没给叶天解禁罗盘。温夫人没有深究,依然望着夜魇消失的方向,微步向前走去,她刚走第一步,身子就泛起一阵柔和的蓝光,每走一步,蓝光便越盛,直到第七步时,她已被重重蓝光包住,化作一团蓝光,隐没了身影。 不知何处来风轻轻一吹,蓝色光团就此被吹散开来,化为了点点晶莹,婉约地消散在月光之下。 温夫人已然不见了身影…… ……………… 离夜魇的城堡不知多远的一个大海上空,夜魇闭着双眼漂浮在肃穆的夜空之下。海风夹杂着潮湿的盐味把夜魇漆黑的大袍吹得猎猎作响,不时卷起的汹涌的海浪一个又一个,锲而不舍的滚向远方。 夜魇面容冷俊,内心却随着波浪在澎湃。很多年前,他曾在此地葬送过一名貌美女子的生命,他甚至还记得那女子对他的讥诮脸庞以及恶毒的诅咒。为何她竟如此深深厌恶夜魇?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令他险些丧命,难道被背叛者反要遭到唾弃?夜魇不知道,也不再去回忆,他的嘴角已微微抽搐,面色狰狞如绝望野兽。 “欺骗我的人都得死!” ……………… 如魔神降临,夜魇的一首黑发随风狂舞,孤独的一个人凌立在空中,良久。 “你来了?”夜魇缓缓张开双眼,眼神却是那么深邃、沧桑。 在他前方数丈远处,不知何时汇聚了万千蓝色光点,光点缓缓靠拢,逐渐现出了温夫人曼妙的身影。 “你有心事?”温夫人第一句话就问。 夜魇淡淡的“哼”了一声,似是自嘲,道:“算是吧……”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能困扰我们的夜魇大人呢?”温夫人似乎感兴趣的问道。 “没什么,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说罢,夜魇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望着大海的无尽远方,顺着幽暗的海面一直延伸。 “那时,我大道未成,甚至比之如今的夜九还犹有不及。” “啪——”浪拍打着浪潮向前涌去,发出阵阵清脆吆喝。 “哦……那可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温夫人听后,低语一句,她仿佛若有所触,不禁抬头,仰望着这片静默苍穹。 夜黑如墨,月白如玉,星灿如珠,夜空竟美丽如斯! “哗——”潮继续推着潮向后退回,发出片片怒喝! “你若想知道,待你死后我自然告诉你!”夜魇突然面露凶色,杀气凛然的道。 温夫人一怔,随即也脸显怒容,娇叱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煞风景的狂妄之徒能有几分本事。” 他们面对着面。 蓦然,“轰”的一阵巨浪在他们之间暴起,炸出点点珍珠,又碾成阵阵水雾,遮天蔽月…… 下一刻,他们都动了!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新人影月逆流谢过。 第九章:五鬼夺子 人间自很久以前曾流传一个古老荒诞的传说:“刚生下的婴儿身上若有紫气萦绕,那么他日必成王侯将相,主宰江山,但因为这种人长大之后,更多的是暴君谗臣,他们喜怒之间,往往伏尸百万。于是乎,幽冥地狱之处就会派来五个鬼吏,吸食这些婴儿的三魂七魄,或把他们扼杀在摇篮当中,或诅咒他们活不过成年,防止为祸人间。” 但凡父母者,有谁不是认为自己的儿子将来定必有所成就,成为人中龙凤,而民间的幼儿总是难以养活,所以这个传说一直让人深信不疑。 于是,婴儿在出生之后,人们往往会用红布裹之,以此挡邪破煞,也会去庙里祈福拜神,并求取灵符为婴儿镇魂定惊。随着日子的流逝,这种做法渐渐成了一种传统习俗,但由于各民族环境风化不同,这种习俗也变得纷繁多样,不一而足…… 天武国,一个强大的沿海国家,该国习武之风甚盛,更有众多武林门派林立于此,其中就有三大巨擘,分别是北方出家和尚的少林寺,西边道士的三清观,以及东边沿海一个最近五百年内崛起的新势力,五绝门。 与天武国的沿海是一个名为“黄海”的海洋,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人们只知道,年年暴雨下来,海水不会涨升丝毫;年年干旱暴晒,海水也不会沉降半分。 黄海海岸一带,有一山岭名为月光岭。 月光岭的树木长得异常粗壮、茂盛,即使是日午夜半,曦月之光也只能穿过过繁密树叶的罅隙,在浓密阴翳上留下几点虚弱的残星。 树叶浓厚如此,白天尚且阴暗潮湿,晚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诡异得有如百鬼齐夜行。从没有人敢在夜晚孤身走入该森林深处,哪怕是白天也没有。然而,该森林今晚却迎来了数名不速之客… “踏、踏、踏!” 几声轻响,只见一黑色人影高高跃起,随后“踏”的一声重重踩落在一杆粗壮的树枝上,紧随而来的强大惯性使他双腿一屈,脚下的树枝剧烈弯曲! “嗖”、“喀嚓”的两声同时传出,却是黑影借力弹射而上,脚下那的树枝已被踏断! “叭叭叭”的一连串声响伴随着众多摇曳下落的木屑不断从上方传来,怕是那黑影撞断了无数枯枝。 树叶拨动,黑影冲出树冠,暴露在朗月的俯视之中,露出了一个身穿破烂麻布大袍,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而婴儿此刻正睁着一双明亮纯洁的大眼看着他,一双粉女敕的小拳在不断兴奋地挥动,咯咯作笑……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翘,也是一笑。接着他们终于跃到最高点,身形一滞,婴儿笑声也是一止。 下一刻,再次坠下,无重的下落感忽的袭来,咯咯的笑声再次响起,打碎了寂静的夜空,传遍森林。 这二人,一大一小,自然就是从沄汐城逃出来的叶天父子,奇怪的是,此刻包着叶星临的并不是大红布,而是一裹白布,一裹很白的布,苍白…… ……………… 这里有一个小荷塘。但却未有荷花,只有高出水面,扭捏起伏的荷叶。 月儿多情,月华如纱,悄然落下,眷恋着荷塘表面,使其蒙蒙发光……几点幽幽荧火,像是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暗夜精灵,零星飘散在荷叶上、草丛中,轻游慢舞;三两只无眠蟋蟀,发出几缕嫉妒的轻鸣,原来,是因为那夜半偷情的青蛙男女,在河塘水畔,发出阵阵爽快的高呼。 夜黑如墨,烁星点点,皎月高悬,荷塘如镜,衬托着几点柔弱荧火,伴奏着轻轻一曲蛙叫虫鸣。 良辰美景,如诗如画,教人心醉…… 哪里有荷塘月色?这里有。 哪里有不速之客?这里有! 月光照洒不到的阴暗处,走出了抱着儿子的叶天。他迈步走到荷塘水畔,看到如此丽景,心神不禁一阵荡漾。良久,他低下头,看了看裹布里熟睡的小叶星临,一脸无奈。 叶天毕竟是个男人,他根本不会照顾婴儿。 这些天,为了让这小家伙开心欢笑,他已绞尽脑汁。就在昨天,叶天为了采个野果,打算榨点汁液让他解渴,不经意间一跃,纵身跳了上树之后,就听到这小娃咯咯作笑,并朝他挥舞着两只小手,似乎跃跃欲试的样子。 叶天见后,自然欣喜万分,便带着他跳来跃去,逗他欢喜,于是就有了刚才在森林中不断跃越的一幕。然而,这小娃什么都来得快去得快,就在刚才,他已对高低跃越的刺激失去了兴趣,陷入酣眠。 “睡了好啊,省烦。” 叶天对着裹布中的叶星临喃喃自语,像一名不负责任的父亲。 只不过,其实叶天是一名合格的父亲。他从来没有对小叶星临皱过眉头,也一直都在为他饮食衣着奔波劳碌。总之叶天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半句话,至于他是哑巴吃黄连,还是是周瑜打黄盖,就不得而知了。 裹着叶星临的白布,就是叶天带着疑惑十分的表情向着一个表情十分疑惑的妇女借来的。 虽然当初说是借,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还。 不知何处来风,轻轻一吹,吹动了叶天凌乱的发梢,他似有所觉,忙低头一看,却是叶星临的裹布已经散乱开来。 叶天不禁摇头一笑,这娃睡着时,可不是一般的不安分啊,当初见着他时,似乎只会瞪眼的呀。 叶天虽然心中多想,但也温柔地把自己孩子的两双粉女敕小拳放回裹布里,又细心整了整,抱回怀中,再次抬头平视眼前平静水面。 忽然,他眉头一皱,脸色变得凝重,一扫慈祥之色,冲着菏塘中央的虚空处一声低喝: “何方小鬼,速速现身!” 蒙蒙发亮的荷塘依旧寂静,没有丝毫声响。 叶天再皱眉头。他抬起一只手斜摆在胸前,无声地做了个“横切”的姿势。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随着他的手无声切下,“哧”的一声,一道气刃喷薄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着水面,激起朵朵水花,向菏塘中心横切而去! “噗”一声闷响,气刃似是斩到了什么柔软之物,随即溃散开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月光之下,菏塘中央,气刃消散之处,一股翻腾的黑雾凭空浮现,令人牙齿发酸的厉鬼哀号之声骤然传出。 “怎、怎么回事?”尖锐怪异的说话声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五个面目扭曲,狰狞异常的模糊灰黑色鬼物从黑雾处掉落而出,却是没有沉到水中。 五鬼惊异地打量着周围。 “到了吗?”一鬼尖声怪气地问。 “呃?应该到了,我感觉到目标似乎就在附近。”另一鬼疑惑半晌后道。 然后它就扭动着消瘦鬼头,像只猴子一样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 “发现了!那边有个人抱着个婴儿!” 一鬼一看到叶天就难压兴奋的大声尖叫。旁边的其他小鬼听了,先是被它吓了一跳,然后顺着它的目光望向孤零零的叶天。 顿时,五只小鬼同时大声鬼叫了起来,声音就好像饿狼见了久违的血肉发出的嚎叫。 叶天大吃一惊,立刻慌忙的低下头去看叶星临,随即长长的松出了一口气,只见小星临依旧熟睡如初,胸口微微起伏,正匀匀吐纳着夜间微凉空气。 刚才那五鬼的嚎叫,声音确实大得很,叶天被它们吓得半死,倒不是害怕这些小鬼,就怕它们吵醒小叶星临而已,好在这小娃不睡则已,一睡则是雷打不动。否则一旦这小娃醒了,要再哄他入睡就难比登天了。 叶天心中微怒,当即抬头准备将他们灭杀时,却发现它们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且说那五鬼,该五鬼一看就知道是最低级的鬼物,只怕是凡人道士开个坛,作个法,写道符也能将之吓走。但五鬼看到叶天是孤身一人,警惕之心骤减。更重要的是,它们发现,对方在它们齐声嚎叫之下,竟吓得马上低下了头。它们顿时连最后一丝悬念都没了。 它们的头目在它们来之前,已经向它们叮嘱要注意人间的修真之士,说这等人有什么莫大神通,如此如此……但这五小鬼如何知道修士是长什么样子的,他们只知道到叶天一见到它们就吓得脸色苍白,当即不用任何商量,尖叫一声,就朝着叶天手中的婴儿飞扑而去。 此时叶天早以回过神来,虽然叶星临此时还没有被吵醒,但不能保证呆会儿会不会忽然被惊醒。终于,不耐烦的叶天朝着五只小鬼低声喝道: “无知小鬼,滚!” 叶天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一句话五个字一出口就化为五股气浪,如狂风呼啸,向着五只小鬼席卷而去,瞬间将之淹没其中,五只小鬼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就被气浪湮灭抹杀! 更! 作者的话:很无奈,叶天虽然不是主角,但也是比较主的角,叶天的名字与多本小说里的人物有重名。 不介意我再吐槽一句,昨晚做了个调查,问看完第一章最好奇什么:1、那对男女的身份。2、男子口中的那两个他。3、两名婴儿的未来。4、本书书名。 结果本书书名票数最多,或许有许多道友是纯粹为加经验而随便投的,但在这里还是顺道说一句,本书书名的正确读法是:冰狱、风挽、剑! 分别用三个意象去构建书名,详情留意第一章,本书暂时没有一把剑叫做“冰狱风挽剑”,,o(n_n)o哈哈~ 免费章节,废话多谢,阻了大家时间,深感抱歉!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顺手点个推荐?拉进书架?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 第十章:接踵而来 流传于人间的五鬼夺子一说,虽真有其事,但若真有遇上五鬼,却大难不死的婴儿孩童,他日多半不是王侯将相,而是旷古烁今的大神通修士。当中缘故,人间知情者,少之又少。而且五鬼到人界做事,无一不携有摄魂令,只有拥有该令,五鬼才有能力实化虚体,摄取生人魂魄。其余时候,游离在人界的孤魂野鬼,由于是虚幻之体,根本不能对生人造成伤害,而生人也莫能视之见之,只有踏入修真一路的凡人修士才具备见鬼灭鬼的神通。 又有,传说之中,凡人与仙神的眼珠是黑色的,魔神与邪仙则是红色,妖精一类则是绿色,而鬼物则是死人的眼睛,瞳孔扩散,空洞无光… 叶天出手灭了那五只小鬼后,继续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倾听着大自然的夜曲,心中正细细谋划如何在这里盖房建屋。刚刚迈步准备着手开工时,眉头却是再皱起来。 只见原本被月光照的蒙蒙发亮的菏塘,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如墨砚躺在地上,夜空也早已布满黑压压的乌云,遮天闭月,菏塘周围也忽然变得出奇的寂静,这突兀的变化,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那短暂的寂静。 叶天抬头,再次看向菏塘中央。 无声无息,五个车轮般大小的灰黑色圆形法阵蓦然出现在荷塘中央,每个法阵表面都布满众多莫名符文,密密麻麻地内外围成了一圈。只留下法阵中心一块脸盘大小的空白位置。下一刻,五道灰色光柱从空白位置喷薄而出,直击苍穹。 随后法阵一颤,在一声嗡鸣之中消散开来,五个人影随之出现在法阵的位置之上,这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发人心寒。 站在河畔边的叶天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看清五人的相貌之后,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五人绝不会一出现就大呼小叫,鬼哭狼嚎,抱着叶星临的手顿时松了几分。 现实情况也的确如叶天所想,该五人一出现就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相互站离开来,似乎提防着彼此。 这五人,四男一女,奇怪的是各人都将头发披散开来,都穿着一件惨白色的大袍。叫人惊骇的是,他们一身皮肤尽是灰黑色,双眼更是瞳孔扩散,空洞无光。一副呆滞木然的表情。只怕这五人都是阴司鬼界的鬼魂了。 五鬼尽是悬浮在水面的上半空,身形体态参差不齐。 有一个身子肥胖得滚圆,又由于是悬浮在半空,看上去直像一只白气球;另外一个则与那胖鬼成了鲜明的对比,又高又瘦,就像是用一囊薄人皮套在人骨架上面的样子;还有两个则是一个光头,一个没了双腿的。 该五鬼的出现,气氛难免陷阱了紧张当中,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起来,变得粘稠异常,该五鬼怕是比刚才的几只小鬼厉害数倍不止的狠角色。 女鬼首先看到叶天,但她没有叫唤与她同来的四鬼,而是伸出直勾勾的手臂朝叶天指去,其他三个自然有所发觉,顺着她手臂指的方向望去。只有那个体型消瘦的高大鬼物,正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那沉默的草丛,当他扭过头来想要说什么时,却是恰好看到其他三鬼不约而同地顺着女鬼的手臂方向望去,他自己也心生好奇,跟着望了过去。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似乎因为惊慌而当场麻木的中年男子,以及他怀抱胸前的小婴。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男子从他们出现之前到现在,都处于麻木状态当中,至于男子为什么麻木,只怕是因为一个费煞心神的存在苏醒了。 首先说话的还是那女鬼,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尖锐沙哑,但却是寒冷如冰,没有半点情感波动。 “只是一个普通的生人。” 说罢,除了那只消瘦的男鬼,其余的三个先是全不理会女鬼的话,待得他们做了什么之后,才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认同女鬼的说法。那女鬼见着他们这样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心中微怒,但脸上却是不作声息,并退了下来,站到一边去。 在她看来,只有奴婢下人才会一直站在前面做琐碎事的。她瞥了眼众人,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朝笑什么人。原来,那只身型肥胖的鬼魅飘了出来。 不得不说该鬼真的很肥,虽然他不曾走动,但他刚才飘然而出,居然也能看到他一身肥肉随着飘出而上下颤动,像一只注满了水的会飞的猪。他那是正常人三倍粗的手臂是放不下来的,一直被腰间的肿胀赘肉给支了起来。更奇怪的是,这么一个胖鬼,喉结却是十分凸出,像是什么卡在了喉咙一样。 胖鬼飘到最前,对着前方那个胆小如鼠的生人,尖声地对他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你手上的婴儿长大后将会为祸人间,为了维护人间的稳定,我等敬奉“天鬼”大人之命,前来将其抽魂夺魄,带到我等所在之阴司鬼界,束缚至炼狱之中,永出轮回!” 说罢,胖鬼眯起了他那又圆又小的眼睛,这鬼本来就是十分肥胖,一脸的肥肉早就将他的眼睛挤压得扁扁的,现在虽然说是眯起眼睛,但却更像是闭着。 胖鬼有点期待的看着叶天,因为刚才他说话时,已经在话语中加入了惊魂之音,又因为它们现在身携摄魂令,能让一般凡人清晰地见到它们,胖鬼想到对面之人将会惊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不禁一阵窃喜。 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多么恶心肮脏惹人厌,其他鬼人看到他的表情,都先后退了数步,它们自然也知道那胖鬼的意图,早已经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天的反映,只有那个消瘦的男鬼,正一脸讥讽地看着它们…… 这场面竟是有点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却不知在场的人和鬼,各是扮演什么角色了。 果然,在胖鬼带有惊魂之音的尖声说话后,它们便听见对面的生人“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脸露恐色的看了眼怀中婴儿,两腿一屈,便倒坐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直接被吓晕了。那四鬼见了此景,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 而始作俑者的胖鬼更是有一股自豪之感涌了上来。它们有这种表现其实并不奇怪,它们甚至热衷于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但凡生人,十之八九都是好生厌死,它们生前亦然,但由于现在死了,所以它们嫉妒生人,一有机会,总要折磨生人一翻,看着生人因为惊讶而扭曲的表情,它们觉得是一种享受。四鬼享受完这份恶趣味,目光再次落在它们的目标上,正当他们准备出手抽掉那婴儿魂魄时,一声带着讥讽与嘲笑的话语无端响起: “一群呆子!” 四鬼愣了一下,然后豁然转身,一脸愤怒地盯着说话之人,而说话之人自然是那只消瘦的鬼物了。场面利是陷入对峙之中。未几,一声冷“哼”响起,却是那胖鬼排众而出,朝消瘦鬼物厉声喝道:“你这饿鬼在装什么疯,是想我们灭了你,永世不得超生不成!” 饿鬼毫不避违其余四鬼的目光,它张开口,正准备再次出言讥讽它们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声轰然传出! “吼——” 巨大的兽吼声从森林深处传来,惊得满林睡鸟到处乱飞,飘落了漫天羽毛。紧接着,低沉而有节奏的兽步声夹杂着大片树木倒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鬼只见到远处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大树应声倒地,而荷塘的水面如沸水一般剧烈波动起来,仿佛是什么巨大蛮荒妖兽正在向它们这边推进! “吼——”巨大的吼声再次传来,而这次的声音竟比上一次大了不知多少倍,震得众鬼耳朵嗡嗡作响,它们身旁那些水桶般粗壮的树木竟也被这下声浪吹得一边倒,发出“沙沙”乱响。 那蛮兽已经快到这里了! 四鬼此时早已不再理会饿鬼的言语,更是和饿鬼走到一起,似乎商量什么应对之策,脑袋发热也要看看有没有脑袋供它们热,毕竟那蛮兽到来后,只怕它们的任务做不成还不止,鬼命也没了! 然而,就在他们密锣紧鼓地商量时,原本的巨响巨震却倏地消失了。森林之中再次恢复一片清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五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前方,只要一有异变,他们便会合力抵御。 “轰!” 一声巨响如同万马齐奔,怒雷轰鸣!五鬼明显地感受到巨响传出同时,地面那快要崩裂的巨震! 似乎意料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五鬼豁然抬头! 只见一个山丘大小的巨大黑影在树林中腾空而起,被巨影掀飞的树木有如草芥一般四散掉落。 只见巨影急剧放大,五鬼的瞳孔急剧收缩!因为他们发现那巨大的身影,竟是正朝着它们这边飞落而来!这蛮兽浑身被翻腾的黑色烟雾缠绕,完全看不到它究竟是什么。 蛮兽在空中发出一声闷吼,血口之中黑雾翻滚,一声闷吼,一个黑色巨球从蛮兽口中喷吐而出,轰然砸在菏塘边的一片树木上! 苍翠的树木瞬间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 “轰”一声巨响,蛮兽坠落在那片刚烧出来的空地上。 看到此情景的五鬼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缠绕在那蛮兽身上的并不是烟雾,而是火,黑色的火!而且该火居然能一下子把原本葱茏滋润的树木瞬间烧成灰烬,这、这该有多大的威力啊!更奇怪的是,这等威力的火焰砸落下来,它们居然感受不到一点热力,这是多么诡异! 五鬼勉强地咽了口水,他们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深深退意。女鬼当即准备招呼众人离去。就在此时,却听那饿鬼沉声道: “等等!”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顺手点个推荐?拉进书架?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麻烦了,冰风的故事系统出现小紊乱,要花时间修改一下…… 第十一章 父亲叶天 “等?还等!命都快没了还等什么啊!我们走!”胖鬼也不管是谁说的话,慌忙的招呼其他人离开。 “走?你认为我们不完成任务,回去就能活了吗?”饿鬼完全不理会胖鬼的低喝,并朝它嘲讽道。随后饿鬼又道:“我们应该还有机会,你们看。”话毕,饿鬼伸手指了指,示意其他人朝他的方向看。 “咦?” 女鬼轻咦一声,疑惑的道,“那蛮兽只盯着那生人看,根本没理会我们啊。” “哼,那又怎样,只怕那婴儿连同那凡人眨眼间就被那蛮兽给生吞了,那样的话,我们还不是完成不了任务。还不如现在逃跑,还有一线生机。”说话的仍是那胖鬼。 那饿鬼瞥了一眼那胖鬼喉咙的凸起,嘲道:“哼,那个被骨头噎死的“饱死鬼”闭嘴!你们就只会用灵识查探到那生人是个凡人,就不会查探那婴儿是不是我们的目标?真是愚蠢至极!”饿鬼这次更是毫无保留地嘲讽其他四鬼。 饿鬼说完后,其他四鬼豁然变色。 因为摄魂令是消耗品,只能摄取一人的魂魄,而且摄取之后将会自动开启回鬼界的传送法阵,如若不是饿鬼提醒,只怕他们真的不能完成任务而要接受“油锅”之刑。正当它们想要做些什么时,饿鬼再次道:“不用查了,我已查探过他抱着的婴儿的精魂并非强大,或许就比一般人强一点点。我们的目标在那边。” 饿鬼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不远的草丛,正当饿鬼要招呼众人静悄悄完成任务逃月兑时,却是被一句突兀的人话打断了行动。 “哦?各位小鬼先不要走,叶某人倒要向各位请教一二,包括我儿的情况和你们此行的目的,在下都很感兴趣。” 那五鬼听了这无端冒出来的话,心中一惊,这里除了它们和那个已经吓得倒了下去的凡人,应该没有其他人了,然而当五鬼齐齐把鬼头扭向声源处时,顿时个个都目瞪口呆!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倒了下去的凡人却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更骇人的是,那只浑身黑焰缠绕的蛮兽不知何时起,已经被一只虚幻的蓝光大手紧紧掐住脖颈,被牵引在半空中对着那凡人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不甘的低吼。 更更骇人的是!在那凡人身边居然萦绕着五柄丈许长,人身宽,神俊非凡的蓝色巨剑!惊人大量灵气更是像一个气旋般从剑身之中喷薄而出,荡漾出一道道波纹!! 五柄剑造型完全一样,剑身之上都铭有一个个玄奥难名的符篆,散发出阵阵古朴沧桑的气息。五剑刚一出现,剑身周围的水汽立马凝固,变成无数小冰锥附在了剑身之上,如寒冬忽至,周围的气温一下子下降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着五柄剑决非凡品! 形势完全逆转,原本深不可测的蛮兽居然轻易的被制服了! 而且从情况判断,制服那蛮兽的就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凡人! 他一下子从最弱小的角色转变为这个场景的主宰! 再看叶天,此时怀中的小星临早以不见了踪影,替换而来的是叶天的破烂麻布大袍中,发出顽皮小孩“咿呀咿呀”的不满童稚叫声。怕是被收了进去的小星临了。 其实叶天早就想找五鬼麻烦了,他刚想动手时,忽然感觉有人在捣他胸口,低头一看,却是小星临不知何时醒了,一双大眼睛正盯着叶天看,叶天自然被他的醒来吓了一大跳,当即抱着他蹲,想再次哄他入睡,毕竟叶星临刚醒,还蒙蒙胧胧的昏昏欲睡,被叶天几下轻晃慢摇的催眠后,终于再次睡了过去。 然而…… 叶天刚准备送一口气时,一声巨吼把他这口送到嘴边的气给生生憋了回去。因为精灵可爱的小星临再次睁开了他那双闪烁的明眸,挥动着他那双粉女敕的小拳,朝着叶天咯咯作笑,可爱之极。 叶天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这一切在五鬼看来,却以为是叶天被吓得晕倒过去。 “你想吃掉我?呃,有点难度吧,如若你长大一些的话,我可能会忌你三分,现在回去修个数千年再来找我吧,前提是那时我还没死。”叶天冲蛮兽道。 说罢,也不理那蛮兽能不能听懂,头也不回的冲那蛮兽一挥大袖。蓝光大手光芒陡然一盛,下一刻,扯着巨兽倒飞了出去! 蛮兽显然十分不甘心,只见它在半空中不断低吼,半张的口里更是开始泛起玄黑色的哑光。最后它一声怒吼,一个巨大的黑色火球再度从它嘴里吐了出来,砸射向叶天,此次的黑球比刚才那一只更为巨大数倍! 叶天对之视若无睹,手指一动之下,一道的蓝芒在他身边一闪而出,正是其中一柄巨剑! 无论巨剑还是火球去势都是甚急,几乎转瞬之间,黑色火球已经投砸而至。然而就在此时,大片白蒙蒙的冰冷雾气从巨剑中狂放而出,瞬间包围了整个巨型火球! “呲啦!” 一声轻响,吞吐不定的寒雾化作了无情坚冰,一下子将火球冰封了起来! 巨大的白色冰球悬于夜空不浮不沉,仿佛是天边冷月降临而来,莫名的无尽威压把五鬼深深震撼了! 然而,火球依旧在冰壁里不断翻滚挣扎,似乎随时都要破冰而出。 叶天抬头望向半空的巨型冰球,眉头一皱,朝着冰球伸出了手臂,五指一合!冰球顿时蓝光大放,无数寒气再次在冰球之上狂涌而出,彻底将里面的火焰冰封,化成了一个实心的冰球! 俏无声息地,巨剑蓝芒划破夜空,在冰球之中穿纵而过,看似坚不可摧的冰球立刻碎裂开来,紧随着,叶天朝冰球用力一甩袖袍,一股气劲顿时喷薄而出,打向碎裂的冰块,巨大的冰块如受重击,纷纷碎裂开来,化作一大片冰尘! 此刻五鬼早已看得痴呆麻木,如一朵凋谢的花,蔫了下去…… 这个凡人,完全不能力敌啊! “那边的那位,站出来说话。” 彻底退敌的叶天朝着饿鬼说道,但是很快,他发现五鬼不知道自己在说哪个,当即伸出一只手指向那个饿鬼指去,但这一指却引起了众鬼惨绝人寰的惊呼。 因为叶天的剑是随指而动的…… 激射而去的巨剑只怕会瞬间让它们全军覆没。 ……………… 此刻的饿鬼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着叶天的提问,当说到叶星临时,更是害怕得差点当场魂飞魄散。它当然怕,它刚才这么雄赳赳地说别人孩子的精魂不怎么强大,这岂不是像当着别人父母的面,评价他们的孩子说: “这孩子啊,呆呆的……” 它怕叶天一剑砍了它。只不过,叶天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一点不满,他听完饿鬼的话后,就一直沉吟起来。 良久,叶天抬头,缓缓的道:“鬼界鬼修,为何摄抓强大的精魂,我也不知,只怕是用来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伤天害理之事,反正决不可能是什么维护人间稳定的理由了。” 听到“维护人间”几个字,那五鬼不由得低下了头。 随即叶天又盯着那只饿鬼,冷声道:“你说我儿不是你们的目标,那你们来这里作甚?” 说这话时,叶天已经走到众鬼面前。 饿鬼一惊,忙变得满脸恭维谄媚,道:“呃?大人您没发现吗?” 饿鬼不明白,像叶天这种人居然连自己周围有什么都不清楚?心中虽然这么想,饿鬼却已经朝旁边一草丛张开五指,随后五指微微一拢,手臂向后一收,一件红色物体就被它吸摄了过来。 又一个婴儿,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名小孩,大约一岁的样子。 此刻的小孩正微睁着一双大眼,被一匹大红布包裹着,平静的看着众人,仿佛看着的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 他异常平静!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映,包括叶天。要知道,刚才那蛮兽引起的动静是大得比十道怒雷齐响还要夸张的,寻常孩子听到一声雷响也早已吓得到处找爹找妈,而他没有;要知道,旁边有五只面目可怕的鬼魅,寻常孩子只怕见到一个黑影也怕的乱叫了,而他没有叫! “此子不一般啊。”叶天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他看了叶星临一眼,心中无奈道:这小子连话都不会说。 饿鬼听了憨憨一笑,附和道:“当然了,这是我们的目标。” 叶天缓缓点头,淡淡的道:“恩,你们可以走了。” 这句话对五鬼而言简直就是九天仙乐!终于能回鬼界了!正当五鬼高兴得飘飘然准备对那孩子摄魂时,却看到叶天朝他们摆了摆手: “孩子留下,我送你们走。” 下一刻,五鬼已在一个凝固的惊慌表情下,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因为叶天的剑,随指而动! 五根手指,五柄仙剑,五只小鬼,瞬间歼灭! 看到几只小鬼被自己在举手抬足之间消灭殆尽,叶天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得意之色。相反,一股不可抑制的孤独寂寥之感缓缓从他心底涌上,他抬头看向无尽夜空,一动不动,他抱着叶星临,木然站立,如一根矗立已久受尽风吹雨打的孤独木桩。忽然,他抬起了自己粗糙的手,拨开了遮在额上的乱发,努力睁着双眼,用力地看着这片璀璨夜空。 一滴眼泪,映着月亮的光辉,自他坚毅的脸庞滑落…… 似是哀伤、自嘲。 他抬头望天,仍是明月、烁星,带着几分疯狂,他忽然大声朝着夜空喝道:“假的!假的!所有都是假的!为什么我要活过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让他杀了他,又让我与他拼死!” “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天几乎失去理智,他越喊越大声,近乎歇斯底里,他的神情不知何时已变得呆滞,如一杆标枪似直挺的傲岸身躯颓然坐下,他把头埋了起来,竟像一个被责备的小孩,泣不成声…… 是什么?是什么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如此伤怀?他有一个艳倾众生的爱妻,他有两个绝不平凡的孩子,他全然无衷于权力、势力、实力,那到底是什么令他颓废如此?那是—— 情、情、情! 叶星临和那孩子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眠。所以,回答他的依旧是飘忽的荧火和蛙叫虫鸣,以及那微凉以致略显凄凉的幽深夜晚。 这一刻,他连一只虫也不如! 仿佛有一个曼妙身影在他耳边亲昵低语: “现在只有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有着两个儿子和我这么一个爱着你的妻子,你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父亲。” 叶天眼神迷离,似是回忆,喃喃低语。忽然,他紧握拳头,神情又变得异常坚定,他抬起头来,看向东方。 原来,不经意间,夜已结束,天已亮了。 新的一天,伴随着如火的朝阳,澎湃赶到! “全部都是真的,只有我是假的,一切都没有结束。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作者的话:终于写完第一集了,自己由头看了一眼,不禁颇觉青涩。第一集其实只是“冰风”的开头动画,也可以说是宣传动画吧,o(n_n)o哈哈~,不知有没有达到宣传效果,%>_ 第十二章 比试 天武国东岸,“黄海”之中有一海岛,名为五绝岛。 五绝岛之上,有着三大武林门派巨擘之一的“五绝门。”因为五绝门已经是成名数百年的武林大派,所以已经没有人记得是门派命名了海岛,还是海岛命名了门派。 这三大门派,“少林寺”向来都以正道之门自诩,被天下武林人士尊为第一大派;“三清观”的道士则是主张“清净无为”的道家思想,所以一直少管江湖中事,算是正道之中的中立门派;至于“五绝门”其下弟子惩治奸恶之徒的手段却是异常狠毒残忍,向来被不少正义之士所责备。但“五绝门”门人却不以为然,他们只会知道那些土匪恶霸平时是怎么欺负老百姓,他们只知道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被奸邪外道捉住时,是怎么样不顾羞耻的摇尾乞怜。 五绝门的绝大部分力量就集中在“五绝岛”之上。正如许多其他门派,该门也有前山和后山之分。前山,越过记录着无数沧桑和风雨,龙飞凤舞的写着五绝门三字的山门后,就来到平时接待来客的议事大厅,说是议事大厅,但五绝门的大事却从不在这里讨论。 过了这里,在翻过山顶,走下几条清幽的小山径,就会来看到众多俨然小屋建在两山之间,便是门下弟子的宿处。往后就是各代门主的住处以及精锐弟子的清修之地所在的后山了,后山之巅,则是普通弟子不能前往的禁地了,再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浩瀚“黄海”,以及后山的天然屏障——与海面垂直的落差直达百丈的绝壁。 前山山顶,是一处数十丈见方的空地,这里就是“五绝门”弟子挥洒热血,激昂青春的地方——演武场。 此刻的演武场热闹非凡,这里聚集着的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密密麻麻的人头内三层外三层地把中间的比试场团团围着。人群之中更是不时爆发出阵阵各式各样的叫声。喝彩声、惊呼声、嘲笑声、叫骂声,声势之大,直逼九天,与天上炽热炎阳热情交融在一起,当真是声声入耳。 但是,在各种叫声爆发之前,往往是无一例外的先传出一阵宰猪杀人般的惨叫声。 有人说:这就是热血,这就是青春。 此刻的比试台上有两人,一个人是倒着的,一人是半跪着的。倒着的人全身倒没什么明显伤痕,只是痛苦地紧闭一双眼睛,手中握着一把沾满血的长剑,看样子是晕了过去了。 半跪着的人神情憔悴,一只手正捂着右臂,整条右臂早已被鲜血染红,看来是手捂之处受了不轻的割伤,而且鲜血还如涌泉般的流出,只怕不及早救治,迟早一命呜呼,围观人甚多,但就是没有人上来包扎。 只见右臂受伤之人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终于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向场外走去,才刚走出边界画线外,人群马上爆发出一阵喝彩,那人听了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在他刚倒下,四道人影立马从人群中蹿出,飞快帮他止了血,包扎了伤口,然后迅速将他抬走。整个过程在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内做完,手法竟是如此纯熟。 “五绝门”弟子之间的比试不是一方倒下或认输,另一方就算胜出的,这里的比试只分输赢,不分生死。如若一方倒下但另一方也没能力自个离开比试场地,比试将当作继续进行中,哪怕是刚才哪种情况。 刚才那种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遇到的,因为花了这么大力气打败对方,自己却站不起来,弃权自然心有不甘,但继续撑下去的话,只怕又会流血过多而死,死就罢了,这还会被判作是平手。 一个看似是裁判的人走了进场,该人佝偻消瘦,但行路步伐稳定,而且迅快无声,一看就是轻功了得之人。他走到台中央,举起了他那双粗皮少肉,五指微屈成爪状的手,摊开一张白色小纸,小纸上写着两个人名,他眼睛一扫,看清两个名字后,不禁讶然地“哦!”了一声,正想宣布比试双方的名字时,却是眉头一皱的说道:“清理一下场地。” 那个倒在地上的伤员被抬了出场。 “这轮比试,是十九岁的伍师兄对阵慕容师弟!”他的话语故意在“十九岁”那里掺入了别的味道,颇有嘲讽之意。说罢,那主持人不怀好意地瞟了眼站在角落的一个魁梧青年,也就是伍师兄。 众人听在耳里,看了眼主持人和那伍师兄,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嘿嘿,你看,那孙师兄在以公报私了。”一名弟子笑着对身边一人道。 那人听了,也是戏笑着接着说:“那是当然的,那伍师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在门里在多呆了几年,看当初刚入门的孙师兄不顺眼,就处处刁难人家,谁不知……” “谁不知孙师兄却发奋练武,把本门的“裂石爪”练得炉火纯青,把伍师兄狠狠折磨了一翻。”只见这两人你说一句,我补一句地说了一会,其中一人才接着道:“为什么一开始伍师兄会找孙师兄麻烦呢?” “那还用说,孙师兄样子太鬼祟猥琐惹人厌了。” 那人听了之后,怔住无语。 就在那两人说话之间,那伍师兄早已带着自己的配剑,青着脸走了进场,他的目光紧盯着对面,全不理会那孙师兄的嘲眉讽眼。比起他的讽刺,如何应对下面的比试才是真正重要的。因为他的对手是他们门派近年来最看好的两个新人之一,这两个新人都只是小鬼,但练武天分却高得很,才入门没多久,就已经将他们这些大师兄打得翻不过身来,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对敌手段都不是一般的狠! 想着想着,这伍师兄却是在原地发起呆来了。 “师兄在比试场上发呆,莫不是瞧不起师弟我?!”少年的说话声从人群外传来,语气冰冷异常,令人闻之心寒。 伍师兄一听这说话声,顿时抬头,随即脸色大变,因为一道寒光已经向着自己脑门疾射而来。毕竟这伍师兄也是交战经验丰富之人,惊慌之间也不乱方寸,他猛的抽出自己的配剑往前一格。 “锵——” 兵刃交接,星光四溅。伍师兄连忙倒退两步。 “锵!”一声再次响起,却是那道寒光化作了一把三尺长的沉稳铁剑,插进了比试场地的青石板中,不住颤动,发出嗡嗡剑鸣。 围观的众人把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情况看在眼里,都不禁喉咙发干,心想如果换着是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飞剑,如果躲不过……想到此处,有人已经下意识地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生怕会被忽然而来的一剑割下自己头颅! 这慕容师弟也太阴毒了吧,看这剑飞出的角度和力度,无一不是想致人于死地! 众人看得清楚,首当其冲的伍师兄更是一阵后怕。还未比试就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种屈辱他真的受不了,一股狂暴的怒意从心中急剧蹿起,当下便朝剑飞出的方向大声吼道:“姓慕容的,给我出来!” 一声冷哼从人群外传来,只见一身影忽的跃起,“踏踏踏”几声,人影轻踩过几人的胳膊飞掠而来,最后无声地落到插在地上的那把剑的剑柄上,整个过程连贯无停顿,身轻如燕,怕是拥有一身上乘的轻功了。 此刻站在剑柄上的,是一名面容冷漠少年,明明是本应天真烂漫的年龄,但他一双不该拥有的锐利双眼之中,却饱含各种厌恶和仇恨,看似十一二岁,却更似历尽风雨的老江湖。 这人,便是那个慕容师弟。 因为他是站在剑柄之上,比伍师兄足足高了一个头,然而,慕容师弟却没有低下头去看那伍师兄,只是负着手,斜着眼睛睨视着那伍师兄,好一副傲慢的态度! 伍师兄看了他的表情,心中勃然大怒,正要喝他下来时,慕容师弟却是先开口了:“我未见过伍德师兄时,就常听人说伍师兄头脑并不好使,今日一见,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你!臭小子,吃我一剑!” 伍德刚才吃了慕容师弟的一个下马威,心中的一口气还未吞下,现在再次遭到他的当面讽刺,叫他如何能忍。 当下抽起自己的配剑向前砍去,动作僵硬无套路。对面的慕容师弟看了,眉头一皱之下,身形翩然落地,反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长剑。 此时伍德的剑已然砍到身近,慕容师弟身子一偏,躲过一剑,然后右腿弯曲蓄力。 一记膝撞! 迅雷不及掩耳!带着百均之力直中伍德小月复! “哎呀!”伍德吃痛大叫。 小月复受痛的伍德,顿时如一只虾一样弯了腰。然而慕容师弟毫不罢手,他轻轻一跳,手肘已然弯曲,伴随着身体落下的冲击力,手肘同时发力再次砸向伍德的背部! 伍德前后几乎同时受创,不禁痛得“哇”的叫了声,最后重重落地。跌得个尘土飞扬……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呆了眼,但不是因为慕容凄出手太快太狠,而是…… 这伍德师兄太弱了吧。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顺手点个推荐?拉进书架?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可怜,不会排卷集的版,害我发了又删,删了又发…… 第十三章 慕容凄 “五绝门”之所以称为五绝门,是因为其门派有五大绝技,分别是清风拳、焚心掌、裂石爪、金雷刀、寒冰剑。其中,因为剑一直是主流,所以门中多人修习剑术,五绝门的“寒冰剑法”就是一套极为厉害的剑法。该剑法分为六重天,门主“寒冰剑客”易自来就已经修至第六重。 寒冰剑法的命名是因为当修习之人将剑法练至第三重时,剑身就会逸出寒气,江湖之中曾传言易自来就曾一剑将一名强敌的手砍了下来,而不让那人流下一滴血,因为易自来剑上的寒气已经将他的血在一瞬间给冻结起来。江湖人也清楚,寒冰剑气只是实力的象征,剑气本身却没太大伤害力。 ……………… 慕容师弟,本名慕容凄,凄凉的凄,仅因其姓名和脾性,故而少有人与之交好。 刚刚凌厉两击直接把原本气势汹汹的伍德师兄打趴了下去,慕容凄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之色,相反的是厌恶。 他持剑走到一旁,朝倒在地上的伍德道:“李护法曾对我说过,跟人打斗之前最好想尽办法扰乱对方的神志,这样的话,赢面就大得多了。我向来不信,因为我等习武之人一向都是意志坚韧、心神坚定之辈,哪有这么容易被混乱对方神志,但今日一试,竟果真如此容易。” 才刚说完,慕容凄不经意间看到当裁判的孙师兄,又朝伍德道:“伍德师兄,刚才多有得罪了,而我出手也不是太重,你还是先站起来,毕竟我们的比试还没正式开始。” 慕容凄的话刚完,人群就再次起哄了。因为比试还真的没开始,刚才伍师兄一见到慕容凄就拿剑劈了过去,然后瞬间被慕容凄打倒在地,众人还以为比试结束了呢。现在又听到慕容凄的一翻说话,顿时明白那伍师兄今天为何如此不耐打,原来是怒气攻心,脑袋发热了。 其实这么浅显的道理伍德怎会不知呢,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伍德这回也着实倒霉,未上场就已经遭到自己以前欺负惯的,现在反遭其欺负的孙师弟的讽刺,已经是勃然大怒,得知对手是这十年内最出色的两个新人之一的慕容凄,气势就未比先输了,最后因为先后遭到慕容凄的讽刺,终于怒气蒙心地忍不住冲了过去。 那伍德自己此刻当然也在面壁思过了,只不过面对的却是“地壁。” 真正的练武之人不在乎输赢,只在乎输了能不能站起来,伍德自然十分认同慕容凄的话,当然,除了那句“我出手也不是太重。” 慕容凄出手从来不留力! 伍德强忍痛意,一个鲤鱼打挺,霍地站了起来,他向着慕容凄虚伪的拱了拱手,赔笑道:“多谢师弟提醒,师兄我深感惭愧。刚才对师弟的大声喝骂,还望师弟一笑置之!” 慕容凄冷冷一笑,道:“不必,师兄给予在下的呼喝,我自会用手中长剑讨回来。” 伍德眼角抽搐几下,心中暗道:小子,你莫嚣张,待我一有机会,定然叫你好看! 然而,伍德一直都不会有机会。而且他和慕容凄都不知道,伍德今天如此失常,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慕容凄和孙师弟的影响,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内心的自卑。因为他比慕容凄年长太多了,这个年龄的师兄大都已经下山游历,只有他留在这里。自己竟然比一个小他这么多的小鬼还不如,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觉得羞愤难耐。内心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随着那孙姓师兄的一声“开始”,比试再次进行。 这时的伍德这也变得谨慎起来,一开始就持剑紧守,退到一边以应万变。 慕容凄看了他这般架势,心中暗笑,他道:“你寒冰剑法练到第几重了。” 对面的伍德听了,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怒气再次一盛,不是因为他问自己练到第几重,而是因为慕容凄没有称呼他作“师兄”却是直接叫“你”,这令他心中更不愉快,但脸上依然不动声息的说:“马上到第三重了。” 慕容凄没再说什么,他轻喝一句“看剑”,人就持剑冲了过去。 “锵、锵、锵”的兵刃交接声顿时响起。两人已然斗了起来。 伍德手持长剑,凭着自身力量上的优势而不落下风,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反观慕容凄,他身形游走,不断在找伍德的破绽,借机一击必杀。 寒芒一闪,慕容凄再次持剑攻向伍德心脏,伍德也不敢大意,马上拿剑去挡,只见慕容凄的剑指向诡异的一变,却是刺向伍德的右边的腋窝,似乎想废了伍德的手臂。伍德眼见闪避不及,当即抽腿想把慕容凄踢了开出,慕容凄似有准备,一步踩在伍德刚踢出的脚上,伍德心中大惊,身躯微微失衡,却也朝慕容凄踢出另一只脚。慕容凄见此,嘴角一扬,迅速把剑和脚都抽了回来,脚尖一点,人已经急速后退回去。而伍德一脚踢空,又因为慕容凄抽回他踩着自己的脚,身形一仰,顿时身体失衡,摔了个四腿朝天! 场外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喝彩自然是慕容凄的。伍德是什么也没有。 伍德摔出个丑样,怒火更盛,双手往脑袋两边一撑,“霍”地一下再次站了起来,但却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毕竟刚才后脑可是狠磕在青石板上了,虽然头有点晕,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向慕容凄,发现他并没有采取行动,打算歇一会缓和一下头晕。 “认输吧,你赢不了我的。”慕容凄声音平和地跟伍德道。 场外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众人觉得慕容凄因为胜了几式就忘乎所以,更有人摇头道:“新手就是新手!” 然而,场外却有一人听到这句话后,原本紧皱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笑了笑。此人孤身站在一大块青岩上,承受着炎阳的炙烤。这块青岩是一个绝好的“嘹望台”,可以越过人群无遮挡的看到演武场中的情况,青岩供三四人站而不嫌窄,但就是没人上来。 伍德看到慕容凄停了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但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再次暴怒,然而伍德毕竟已经吃过一次亏,心中料想这只怕是对方的计谋,想要再次让他怒气攻心,于是强忍怒意,开始琢磨这个慕容凄。 慕容凄当真招招狠毒,他的剑握得很稳,而且准,每一剑都是刺向咽喉、颈下血脉、心脏等致命部位。 还没等他敲打出个应对之策出来时,慕容凄的话再次传来:“你不认输,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慕容凄脚尖一点地,施展轻功朝伍德跳了起来,持剑当头劈下。 伍德抬头去挡,但他一抬头却是看见刺眼的太阳,猛烈的强光难免使他的双眼闭了起来。 “不好!” 伍德心中大呼不妙,他脚步一滑,然后直接翻身滚到一边,想避过这一剑。还在半空的慕容凄看到伍德的反应,嘴泛冷笑,握剑的手用力一掷…… “啊——!” 场中马上传来了伍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一惊,忙朝声源处看去,当他们看清情景之后,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伍德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紧握的配剑也掉到一边,而右手前臂处却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伤痕几乎是把他的手臂给生生截断,如泉水般的鲜血正从伤痕中滚滚涌出。 剧痛使倒地的伍德不断发出阵阵惨叫。 慕容凄无声落地,缓步向自己的配剑走去。 “锵!”一声轻响,却似响在心头里的惊魂之音,伍德豁然抬头,却是慕容凄已经捡起了自己的配剑。伍德面目狰狞的看着慕容凄,双目之中尽是怨毒之色。 慕容凄丝毫不理会伍德的目光,他睨视了他一眼,道:“你认输吧!” 伍德心中踌躇,难道自己真的要向这么一个小鬼头认输?手臂上穿来的剧痛使他险些昏厥过去,豌豆般的汗珠涔涔落下。 “虽然丢脸,但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伍德瞪了慕容凄一眼,当即准备认输时,一个他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话的是孙师兄。 他看到伍德狼狈如此,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当即落井下石。 孙师兄头颅高昂的看着伍德,一条小眉一挑一挑的讥讽道:“哦?我们的伍德师兄要认输吗?对着我们新入门小师弟认输?啊!既然这样,我宣布——” “你闭嘴!我没有要说认输!”伍德嘶吼道。 慕容凄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孙师兄,这孙师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孙师兄很清楚慕容凄的性格,没正式开始对敌时,慕容凄会颇讲礼貌,但一旦对敌时,他会什么都不理,直到对方认输或死亡为止。但他对慕容凄的认识也仅在比试场上而已,出了比试场,不管是谁,只要是敌人,慕容凄能杀的都照样杀,绝不容许日后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存在! 不过,却只有一人例外,那人就是和慕容凄同时进来学艺的。 “慕、慕容师弟,你可否过来扶我一把?”倒地的伍德艰难的朝慕容凄道。 慕容凄斜了伍德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真有了点同情心,便走了过去,然后伸出了手。 伍德把慕容凄的动作看在眼里,似是深生感激,眼眶也不禁微微发红。他把自己那只受伤的手递了过去。 慕容凄看了不由一怔,他自然不能接他的前臂,只能搀着他的后臂,然后开始用力把伍德搀起,但是……伍德好象很重! “不好!” 慕容凄心头陡然一凉。 就在他刚发现不对时,围观的众人早已看见伍德用他完好的左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慕容凄的心脏! “快躲!”众人大声提醒道。 星期三,实验课,八节课,所以,一章………… 第十四章 叶慕知交 转瞬即逝,伍德的匕首已然没入慕容凄的衣衫之中,他残忍的脸上浮现一阵奸险的狞笑! “滚!” 慕容凄一声大喝,身形暴退,速度几乎是跟疾刺而来的匕首一样!但匕首终究先发先至,仍然快上一丝,慢慢刺向了慕容凄。暴退中的慕容凄惊骇地看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匕首冰冷的尖刃划破他的皮肤带来的痛楚,在这一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很慢,他忽然想问: 离死亡近了,时间,还会快吗? 围观的众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眼都已经提到嗓门上去了,所以人都认为慕容凄年少薄命即将死去的时候,伍德的匕首却是硬生生地止住了前刺的劲头。 伍德的手够不着! 众人先是看呆了眼,然后集体爆发出一阵欢呼。毕竟伍德的做法实在太阴险了,这是他们这些正气少年绝不能认同的,有人看到伍德偷袭不成,已经扯开嗓门朝伍德辱骂。 慕容凄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转,还心有余悸,他捂着胸口,一双杀人的眼睛早已狠狠地瞪着伍德,那样子简直就是想将伍德生吞了。 伍德此时抬头正好迎上慕容凄的眼光,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转移视线,正想将匕首抽回来时,一股大力已从紧握匕首的手腕传来。竟是慕容凄一把把他想潜逃的手抓在手中,伍德大惊失色,终于不顾一切地大声叫道:“我认——,啊!” 就在伍德刚想喊认输时,慕容凄早已一腿踢到伍德受伤的手臂。那手臂本来就是几乎快断的,根本经不起任何折磨,虽然慕容凄刚才一脚没多用力,却也把他痛得失声大叫。 “呼——,伍师兄,你的匕首再刺进半寸,可能师弟我的心脏就要破开一个口子,你是白费了你父母给你的两条胳膊,既然你不珍惜,我就收下了。”慕容凄的话说得很慢,很冷,像一个将死之人虚弱的嘱托遗言,更像勾魂使者的死亡引诱! 伍德听了慕容凄森冷的话,顿时吓得脸部扭曲,正想大吼认输时,却是再次惨叫。因为慕容凄已经把他的伤臂用力地拽到自己胸前,伤口扯裂扩大,鲜血再次涌出。 围观的人也都看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当即有一人朝慕容凄劝道:“慕容凄师弟,我看这事虽是伍德不对,但——”下面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凄已经转过头来盯着他看,四眼相接,那人只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一头嗜血野兽,他的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如坠冰窖,终于没接着下去说。 “你偷袭我,我便还你!”慕容凄说着,手臂突然发力拉直伍德的伤臂,膝盖迅速弯曲,狠狠一撞! “不——啊——!” “喀嚓”一声,伍德手臂已被撞断,只剩下几层皮肉在藕断丝连!断臂的伍德痛得在地上不断抽搐,口中传出阵阵恸嚎。 在场众人已经惊骇得一片死寂。连那始作俑者孙师兄也看得心惊肉跳,他已经想收拾残局,但他还是要等伍德寒认输的,因为这是规矩,没有人能改! 慕容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伍德,再次森冷无情的道:“伍师兄何必如此兴奋,师兄对在下的喝骂,在下现在就还。” “不要!不要!别过来!”伍德此时已经害怕得连认输都忘了说,他带着惊骇绝望的眼光看着慕容凄步步逼近,看着那沾在他膝盖上的血迹,看着死亡逐渐降临!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慕容凄举起手中长剑,朝着伍德的手狠狠地剁了下去!滚烫的鲜血飞溅在炽热的空气当中,浓烈的血腥味倏地扩散! 慕容凄的一双眼睛也被溅了血滴,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苍白的眼球,触目惊心! 比试场中不断回荡着伍德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似是幽冥之地冤魂厉鬼的嘶叫,不断冲击着在场之人震撼麻木的心。 死寂!死寂!全场一片死寂! 早有胆小怕事者已经逃了出去不断呕吐。全场之人没一不是看着慕容凄,看着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看着他的脚,又动了! 众人看见慕容凄又有动静,终于都忍不住劝说。 慕容凄嘴角轻扬,露出了森白的牙齿,他微微一笑,才道:“我看师兄是不能自己走出去的,我送他出去罢了,何必紧张。” 然后慕容凄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一脚踢向早已昏迷的伍德的月复部,伍德一声闷哼,被踢得滚了出去。 慕容凄这才走向场外,在众人察觉不到的目光中,慕容凄瞥了孙师兄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人虽然多,但慕容凄走出来却毫不费劲,因为看见他的人都纷纷主动让路,这条路正通向一块青色大石,在石头上正盘膝坐着一人。慕容凄看见那人,正准备跃上去时,不料身形一纵,脚尖才刚离地,心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哎呀!” 一声惨叫,人就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头还不忘磕到青岩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最后噗的一声闷响,跌倒在地,尘土飞扬。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妻子啊!何必向相公我行这么一个大礼呢?快起快起!”清脆的童声自青石上传来,轻柔活波如风中招摇柳条,令人如沐春风,倍觉精神。 慕容凄听了此人的说话声,刚才得血腥画面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但一听他叫的“妻子相公”后,顿时头皮发麻,全身一阵痉挛! 他急忙站直身子,抬起头时,却已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刚握住,那只手就发力把他拉了上去。 慕容凄坐到青岩上,拍了拍满身灰尘,才抬头朝对面之人看去,这个人他很熟悉,是他的好伙伴,是和他一起进来学艺的。他家就住在五绝岛对岸,也就是和他一样被别人说是最近十年内最出色的弟子,他的名字叫叶星临。(呃,镜头现在才转到叶星临身上…) 叶星临跟慕容凄不一样,依旧是一副俏皮的女圭女圭脸,长年习武并没有改变他的相貌,叶星临的眼睛很大,有空的话,眼珠子或许会掉出来。(夸张了些) 他的双眼总是闪烁着狡黠,眉毛长而清秀,从没修剪过的头发长到腰间,也没有束起,正随风轻摆,显得飘逸自然。 刚坐下的慕容凄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不叫我——,你就不能不这样叫我吗?” 对于叶星临对自己的称呼,慕容凄是一直很不满,但这家伙就是一直不改。更有一次叶星临居然叫慕容凄陪他玩游戏,那时慕容凄与叶星临刚来到这里,倒是没什么好玩的,于是慕容凄就跟着叶星临来到沙滩边。正当慕容凄不知所以的时候,叶星临就冲慕容凄说道:“咱玩家家酒,你当妻子,我相公。”慕容凄一听就气了,马上抓起一把沙子撒向叶星临,自己扭头便走。 叶星临看着他嘿嘿一笑:“谁叫你的名字这么娘。又慕容又妻的,像足一个整天模着脸蛋照镜子,说自己很美很美,爱慕容颜的妻子!”说罢,还龇着牙连说了三句:“妻子!妻子!妻子!”然后妻妻妻的傻笑个不停。 慕容凄听了如何能忍,举手便打。叶星临见他动手,也不想吃亏,一掌便朝他心口拍去。手掌还未拍到,就见慕容凄举起来的手急收了回去,捂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 “哇!”叶星临欢呼一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惊骇的喃喃道:“想不到我未炼过焚心掌,却也打出了掌风!” 慕容凄两眼一翻,险些气绝身亡,他没好气的道:“白痴,我胸口被人捅了一匕首。” 叶星临眉毛一挑,干咳两声,然后看向慕容凄,咧嘴笑道:“那你怎么还不死?” 虽然口中咒骂,但叶星临已经挪了过来看慕容凄的伤势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就是从一次次你受伤我包扎的过程中建立起来。但叶星临毕竟还小,他不理解慕容凄连伤都不顾,就直接过来找他的这份重视是多么难得。 叶星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止血药和一小捆绷带,这些东西是他们必备的。叶星临看了看慕容凄的伤口,忽然抬头对慕容凄道:“那匕首没毒吧?”慕容凄一惊,但感觉身体没什么异常,才缓缓说道:“应该没有。” “有的话就死了算了。” “啊?哦……” 两个小孩的对话就是那么特别。 “喂,小叶。”慕容凄低头看着还在帮他包扎的叶星临道。 叶星临先是没有理会,而是把绷带缠好再系了个扎实的结,又扯了扯,确保不会松开才抬头问道:“咋呢?” 慕容凄看见叶星临抬头看着自己,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道:“你这次很大可能对上那个姓秦的,毕竟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叶星临听了“姓秦的”三个字后,脸色一变,随即站了起来抬头朝天大声叫道:“对上就对上,一剑劈死他!” 话刚说完,低下头时却是看到慕容凄一脸惊讶的表情,叶星临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没见过人发疯吗?哼,少见多怪!没见识。” 慕容凄毕竟很熟悉叶星临,当即讽刺道:“哦?叶少侠能将别人一剑砍死?” 叶星临被慕容凄当场打击,顿时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站直的身子一下子弯了下来,蹲在地上,最后又软绵绵地趴到青岩上。 叶星临睁着眼,两颗大眼珠滚了个圈,又道:“我看你怎么好像不讨厌他了呀?” 慕容凄一听,面色也变得愤怒异常,他豁然站起,正想大声说什么时,却是扯动了伤口,一声叫痛后猛的低头看向叶星临,只见叶星临此刻双手捂嘴,小脸已经涨红,慕容凄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又被他整了,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哼了一声说道:“想笑就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整了。”刚想补一句“不要笑那么大声”时,叶星临那不留余力的大笑声已经爆发了出来,笑得人仰马翻了。 慕容凄看着他,虽然是自己被嘲笑,但不经意间,他那冷漠的脸容也缓缓舒展开来,然后笑了,笑容如春风忽至,融冰化雪,他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笑,其余的笑都是冷笑,狞笑! 叶星临的笑声良久乃止,他向慕容凄抛过一只水袋,走青石边缘纵身跃下,并回头向慕容凄道:“解解渴吧,我去准备一下!” 慕容凄看着叶星临远去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惆怅,他心不在焉的拧开水壶的塞,仰起头一饮而下。 水?一滴也没有! 慕容凄看着空空如也的水壶,反手掷向了无尽山谷。 “该死的家伙!” 行走中的叶星临再度咧嘴偷笑,如小偷窃取了路人的钱袋而暗自偷乐,有点像偷笑的老鼠? 忽然,他收敛笑容,目露凶光,抓住自己的手腕,抓住自己难忘的痛。那是曾经被一名姓秦的师兄折断过的手! 今天听到了一个消息说:穿洞洞鞋会得香港脚,然后……各位穿洞洞鞋的相亲父老,叔伯兄台,保重。 各种求…… 第十五章 回忆(痛1) ……五绝门…… 海岛的清晨格外宁静,蒙蒙亮的蓝穹下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飕飕凉意,使人倍觉精神。 门派弟子宿舍。 “哈——困死……” 一名年幼孩童高举双手,伸直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用一只小手臂撑起了身子,看着旁边石床的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含糊不清的的道: “唔——,妻子也没醒,罚也有人陪,不慌……” “噗”一声闷响,这个孩童再次栽头倒下,呼呼大睡。 这二人自然就是叶星临和慕容凄,距离他们进门已有十多天时日。 “铛铛铛——”山间传来五绝门晨练的钟声,急促而响亮。 睡相百态的叶星临霍地一下从熟睡中坐了起来。 “糟了!死妻子怎么不叫我啊!”他心中暗骂,小脑袋忙朝旁边一扭,却是看见旁边也没有醒来的慕容凄,两颗大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笑了笑。 穿好衣服,洗刷完毕的叶星临跑到慕容凄的床边,推着他大声急道: “快起床啊,迟到啦!挨跑步啦!” 熟睡中的慕容凄猛睁开眼,也是霍地一下坐了起来,惊道:“什么时候了!” “晨钟刚敲完!” “啊!你、你衣服都穿好了才来叫我?”慕容凄看着叶星临惊呼道。 “哈?”叶星临满脸冤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刚从山间跑完步回来,看见你没醒就好心叫你起床,你倒冤枉我?” 此时慕容凄也已经穿好衣服,两人夺门而出,奔向山顶。 “小叶,这次还真多亏你了。”慕容凄心中感激叶星临回来叫他起床。 “一块麦芽糖!”叶星临还厚着脸皮朝慕容凄要报酬。 “一块?”慕容凄作惊讶状,道:“没五块我自己也过不去呢!如果不迟到的话我给你十块。”这样说着,他已经加快脚步向前冲了。 落后的叶星临看着慕容凄的身影,心中虽然大为窃喜,但也嘀咕道:“看来只有五块了!” “喂,你刚才说什么啊!”慕容凄似是听到了什么,扭头大声问道。 “我说,我们俩是好兄弟!何必跟我计较!”叶星临一脸严肃。 慕容凄目光闪烁一下,大声道:“就冲着你的‘好兄弟’,我多加五块!” “好兄弟!”叶星临发自心底里欢呼,不知哪里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竟是撒腿狂奔,边跑边笑,笑声爽朗却是阴险如小人得志! 慕容凄莫由来的心中感动,只觉眼前之人实在讲义气,日后若是有难,定必同当! ……山顶演武场…… “喝——,哈——”演武场现在已经站满了晨练的弟子,大多是十来岁的少年,他们正扎着马步在“喝喝哈哈”的练习击拳。站在最前排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魁梧大汉,他是五绝门所有新进弟子的师傅,也是五绝门四护法之一的李护法,寒冰剑法已经练至第五重,在五绝门中已经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了。另一人则是李护法的亲传弟子之一,姓秦名山。他脸上有一颗大黑痣,痣上还长几根毛。 此刻的秦山正低着头,因为李护法正对他进行深度“教育”。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你当人家师兄的,就要照顾好你的师弟们。他们才来没多久,什么都不会!你就不会亲自叫他们起床吗?现在他们迟到扰乱了所有人的学习之心!拖累了我们门的整个进度,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李护法毕竟是功力深厚,他的说话声简直比敲锣还响。震得那秦山的耳朵嗡嗡作响,在场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李护法的呵责,都暗中偷笑。 秦山自是心高气傲之辈,对李护法的说话是听点不听点,他现在心里全部都是那两个小鬼的身影。一想到他们迟到还笑嘻嘻的样子,秦山心中顿时怒火焚烧,把全部责任都归到他们身上。 李护法此时说的正酣,见秦山神情恍惚没有理会自己,心中大怒之下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扭了起来。 那秦山忽觉耳朵一阵剧痛,顿时“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李护法见他这么没骨气,怒气更盛,他举起自己“砂锅”般大小的拳头朝秦山脑袋敲了敲,顿时敲得“咚咚“作响,依旧大声道:“你脑袋被水灌了吗!我说话你居然敢不听。” 场中弟子看到李护法如此虐待秦山都是哈哈大笑。李护法听到众弟子的嬉笑声,心中却是得意了,又敲了敲,“咚咚”又响。 秦山又羞又怒,却无处发泄,瞥眼一看,只见两道人影冲了上来,正是那两个罪魁祸首。 “弟子迟到,请师傅责罚!”叶星临和慕容凄一阵快跑后,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 那李护法听到他们的声音,顿时笑容绽放,完全不去理那秦山。 秦山见自己师傅态度转变而没有再责罚自己,非但没有感激那两小鬼,而是更加憎恨。 因为那两小鬼资质就是好,师傅十分喜欢他们。否则也不会叫秦山去叫他们起床,更不会因为迟到而责备他们,反而是责备秦山。一想到这里,秦山咬牙切齿,嘴角抽搐,露出一副想吃人的凶色。 “师傅,现在时候不早了,您老人家回去清修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说话的是走到李护法身边的秦山,此刻的他一脸卑微诚恳。 李护法本来正耐心地对叶星临两人讲解剑招和步法的配合,经秦山这么一提醒,他“哦!”了一声,也是记起今天是时候回去,但他却是头也不回的道: “今天就先不回去了。” 秦山一怔,心中暗道:你不回去我怎么整死他们。随后他堆起笑脸,继续道: “但是——” 但是秦山的但是还没弹出个结果来,李护法已经不耐烦的喝止道: “但是什么!为师做事用得着你管吗?” 秦山怒火盈腔,一双拳头握得死紧,他强稳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都是这两个小鬼!”如果目光能杀人,叶星临二人已经被秦山的目光杀了千万遍。 叶星临和慕容凄毕竟是聪明的孩子,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劲,慕容凄对叶星临使了个眼色,叶星临意会,于是向李护法道:“师傅,你老人家就先回去吧,有师兄教导我们就可以了。” 秦山不禁窃喜,心中暗暗开始计划起来。 李护法却是眉头一皱,他瞥了眼秦山,哼了一声,道:“你们师兄没能耐的,还是为师自己来吧。” 秦山心中大怒,却依旧陪笑道:“师傅教训的是。”说罢,他瞥了眼正在专心听教的叶星临,心中恨然道:姓叶的小鬼敢捉弄我!我要你好看!” 直到中午练习才结束。叶星临和慕容凄吃过午饭回到宿舍。 “妻!你看那秦师兄样子虽然难看,但却蛮好人的嘛!今天一直都陪着师傅看着我们。”叶星临倒在床上对慕容凄说道。 “恩,只是师傅对他太严厉了点。”慕容凄也是认同。 五绝门的下午是自由活动,身心疲惫的他们终于沉沉入睡,直到有人来敲门。 “磕磕磕”、“磕磕磕” 接连的敲门声把熟睡的叶星临二人吵醒。 “两位师弟在吗?我是秦山师兄,师傅让我来叫你们去山门那。” “吱嘎”一声,门开了,探出了叶星临的狡猾的头,一见来人是秦山,顿时乐道:“是你呀师兄,有啥事儿?” “哦?叶师弟吗?慕容凄师弟呢?师傅让我来叫你们去山门那做特别辅导呢!” “嗖!嗖!”两声,两个矮小人影争相而出,远处传回了叶星临的声音:“师兄帮忙关下门!我们先去山门了。” 秦山面目阴森的看着远去的二人,“嘭”的一声,用力地关了门,嘴角浮现出一抹狞笑。 五绝岛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山门处以及议事厅一向人迹罕至。 跑到山门处的叶星临以及慕容凄看不到他们师傅的身影,正感疑惑时,秦山的声音倒是传来了:“哦?看来师傅还没到,师弟你们就先跑跑步等着吧!” 叶星临两人不禁有点失望,但还是围着议事厅前面的空地跑了起来。一刻钟后,叶星临和慕容凄早已累得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叶星临更是不忘捶着麻痹的大腿。喘着气的慕容凄道:“师、师兄,师傅还、还没到吗?” 秦山心中冷道:早到了!我告诉他是你们要他到山顶的演武场的,现在只怕已经等不耐烦了!只怕以后会对你们另眼相看吧!哈哈哈哈! 心中虽然这样想,秦山口中却道:“既然师傅没来就让我指导一下师弟你们吧!” 叶星临和慕容凄相视一眼,尽是点头。毕竟有人指导总比瞎模要强。 “那么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叶星临两人再次点头。 日薄西山,渐近黄昏。 此时是慕容凄正在秦山的指导下练着各种招式。只见慕容凄紧皱,他看了看在一边歇息的叶星临,叶星临对上慕容凄的目光,也是皱着眉摇了摇头。他们发现这秦山似乎是乱教他们的,因为那些招式根本完全不搭配! “师兄,你教我们做的似乎不对啊。”一旁的叶星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哼!终于忍不住了吗?那就拿你来开刀!秦山心中暗道。口却说:“唔,我的招式的确不合适你们,教你们一些实战技巧好了。”说着,朝慕容凄低喝道:“你停下,你来,接住。”秦山抛给叶星临一把厚重铁剑。 秦山嘴泛狞笑,那把铁剑足有十斤重,一般小鬼双手都难以把持,他这样把剑抛过去,料定叶星临会被铁剑压个扁。 “嘿,不错!”叶星临一手抓住,毫不费劲的耍了两下。 秦山眼角抽搐,心中连骂:小鬼哪来的牛力气。口却喝道:“照我说的去做!” “剑锋朝我刺过来!”秦山再次喝道。 “啊?”叶星临吃了一惊,担忧的道:“那不是很危险吗?” “你照着我的去做就是了,千万不能做错,否则我真会被你刺死。”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秦山却是不屑,心中暗道:如果被你刺死了,我还用做人吗?没脑子的家伙! “好了,我一叫开始你就尽全力冲过来!” 叶星临心中没底,只知道一定要听师兄的去做,否则就很危险了! “开始!”秦山大声喝道。 “啊!”叶星临心中大慌,连忙应道:“师兄小心啦!” 说着,持剑的手颤巍巍的朝秦山冲刺而去。 第二十章 闲聊 众人定睛看去,却是慕容凄拦出一臂说道。 “干吗?”叶星临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我才问你干什么呢!”说罢,他抽出自己的长剑,递给了叶星临,又道:“我瞧你兵器坏了,拿去,把他杀了。”慕容凄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话毕,慕容凄伸手一指倒地的秦山。 场面,再次因为慕容凄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在场众人多以十三岁少年为主,他们压根没有看杀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少人开始互相劝说离去。 叶星临听到慕容凄的话也当场陷入了短暂呆滞之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后,才艰难的说道:“呃……我看秦山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不用赶尽杀绝吧?” 其实叶星临不是不想杀了秦山,而是他不敢。因为一旦月兑离五绝门回到家里,他会彻底变回一个天真的小鬼头,到海边堆沙玩耍,到树上抓小鸟偷鸟蛋。 要他杀人?他只能拼命摇头!他深知慕容凄的性格,所以慕容凄与伍德的比试,他只看伍德偷袭未遂就没有再看,甚至走开了,所以他连慕容凄被伍德刺伤了胸口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伍德的下场会很凄惨。 “不用赶尽杀绝?小叶,你难道忘了吗?当年若不是叶大叔他们赶到,只怕我们早以卧入黄土了。这种人不该杀?”慕容凄冷道。 叶星临顿时陷入了窘境,他可不愿意说自己不敢杀人,正当叶星临倍感困难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却见孙狗一脸为难的道:“慕、慕容师弟,你带武器进场梭摆别人,左右比试结果可是违规的,而且比试中人也不能接受别人的武器。” 慕容凄瞥了孙狗一眼,完全不去理会,他伸手把坐在地上的叶星临拉了起来,独自朝一边走去。正当叶星临以为他打算放弃时,心中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苦笑起来。 因为慕容凄走向了场中的剑,那被叶星临击飞,落在一边的秦山的剑。 慕容凄一把拿起秦山的剑,手一甩,抛向了叶星临,口中道:“接好!” 叶星临心不在焉的看着秦山的剑飞了过来,正要伸手去接。 “嘣!”一声脆响,秦山那受尽猛烈攻击的剑终于在此时断裂! 叶星临心中大喜,笑容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然而,他没有发觉的是,看着他自己的笑容,慕容凄却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神情木讷的站在地上。 慕容凄呆呆的站着,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孤单,如只身矗立在无边的冰冷雪原,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无情冰雪之外,竟是再无一物! 慕容凄心中惨笑,心中自嘲:“慕容凄啊慕容凄,小叶跟你可不同,你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人人避之躲之的魔头罢了,你只是行尸走肉,何必虚假地伪装下去呢?你活着毫无意义……” 叶星临看到慕容凄难看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提议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看他以后也不敢作恶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咱们把他剥光!怎么样?”叶星临奸险的笑 慕容凄的表情转瞬即变,他牵强的笑了笑,似有气无力的垂下双臂,走到叶星临面前,拍了拍他肩膀,才道:“要捡回你的四块破铜烂铁吗?不捡就回宿舍收拾收拾了!” 叶星临看见慕容凄无心再杀秦山,欢喜的道:“捡?嘿嘿!去找师傅领过新的不就行了么!就两块疙瘩,等我有钱了,定要换上两把绝世宝剑!再说了,我床底还有一把长剑,嘿嘿!” 慕容凄哼哼的笑,他睨了他一眼,道:“快动手吧!宝剑,宝剑哪有这么落到你手里?” 叶星临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总是隐隐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得到把宝剑! 随后,两人如饿狼一般扑向秦山,瞬间把他剥得一干二净,然后将他摆成大字型的仰躺大地,一丝不挂的拥抱上天! “啪啪”两人同时拍了拍手,当即肩搭肩地走向山下。拐过角时,慕容凄再次瞥了眼秦山,心中暗道:“算你好运!”他又瞥了眼正在收拾场地的孙狗,嘴角微微上扬,目中凶光毕露! 日薄西山,温暖的斜阳穿过重重厚云,为五绝岛穿上一层金色的辉装,海鸟归巢,鸣声四起,山林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安逸和谐。 最热闹的地方就数弟子宿舍了,毕竟现在各人都在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嘴里还不断跟同宿舍的弟子谈论这个假期去哪消遣,如何如何的。更有一些热血少年说要锄奸拔恶,替天行道等等,但这些豪言壮语后总会伴随着同门的酣快笑骂:“你还是省着点吧!” 某间宿舍。此刻正有二人在床上并排而坐,两双小腿在半空不断闲暇地晃动。此二人自然就是叶星临他们了。 “你真的不来我家玩几天吗?我会很闷的啊。” 他们回来时,慕容凄就已经跟叶星临说不去他家,叶星临心中失望之余又再次向慕容凄问道。 “真的不去了,我父亲等下会来接我回去的,难道你要他也住到你家吗?”慕容凄解释道。 “哦?我还真没见过你爹啊,就让他一起来嘛,虽然我们屋子小,但挤一挤更好玩!”叶星临眼看慕容凄是担心人多,会麻烦到自己,当即表示不介意地再次邀请。 慕容凄听到叶星临的话后,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黯然,他抬头直视着叶星临那一双渴求的大眼,忽然短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带我来这里的那人便是我父亲了。” “不是吧!”叶星临大吃一惊,想起那人白发苍苍的样子,更是月兑口道:“那人比寒爷爷还老的样子啊!”刚一说完,叶星临顿时双手捂嘴,生怕让慕容凄生气。 却见慕容凄脸上不带愠色,他苦笑一声。而这一笑却似乎把他从一名天真少年变成一个二十来岁的抑郁青年。 他点了点头,头也顺势低了下去,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恍惚,他轻声问叶星临:“小叶,其实你来五绝门,为的是什么?想学武功成为一代大侠?替天行道诛邪灭恶?还是只想学一技之长防身?” 叶星临眼看慕容凄变得怪怪的,幼稚的脑袋也不能联想到太多,他侧过头,咬了咬手指,又吮了吮,却是不想将自己到五绝门来的目的说出来,他搔了搔头,忽然眼睛一亮,然后猛的一拍慕容凄的背,险些把慕容凄拍倒在地。 慕容凄被他这么用力一拍,也是拍出怒气,马上回头责怪道:“干什么呢你!” 只见叶星临看着慕容凄,咧开嘴,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嘻嘻”的傻笑不断,才道:“只想揍你罢了!” 慕容凄闻言有怒,当即举手便打,叶星临慌忙去迎,两人很快便在床上扭打起来。传出的却是阵阵嬉戏的童稚声…… 半晌,两人头对着头,仰躺在床上呼呼喘气。忽然又听到慕容凄问道:“快说啊,刚才干吗这么用力拍我。” 叶星临嘿嘿一笑,才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来五绝门,我来这还真没什么目的,只不过……” 叶星临的这个“只不过”拖得老长,慕容凄经不起诱惑,当即催促道:“只不过什么啊。” “只不过啊,”叶星临说着,忽然握住拳头高高举起,看着拳头道:“若是我没有来五绝门,我就遇不上你了,也就不能认识到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了!哈哈。” 慕容凄身躯猛然一颤,他张口欲言,千愁万绪只化作寂静无语,他心头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嘲讽自己,慕容凄缓缓也举起了拳头,而这拳头却似乎重于千均! 无须言语,两人的拳头同时击向对方,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叶星临不知的是,慕容凄的眼泪随着拳头撞击的那一刻不断掉落! 泪水依旧如涌泉般滚落,却没有起伏的胸膛,也没有哽咽的声音,慕容凄的声音依旧平静,只听他缓缓的道:“小叶,你有想过怎么规划你的人生吗?如何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中活下去。” 年纪尚小的叶星临不要说规划人生了,连人生是什么也尚未清楚,他又抓了抓头皮,才为难的道:“呃,没有啊,世界再大也由它去啊,难不成把它捏小?我只想学好武功,保护好家人,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哈哈!嘿嘿!以后若是看上哪个姑娘,便把她骗回家里,给我生个肥肥胖胖的孩子,嘿嘿,男耕女织,随随便便过完一辈子!” “随随便便过完一辈子?” 慕容凄默默听着叶星临所憧憬的人生,早已朦胧的泪眼浮现出复杂之色,他又何尝不也想要过种普通的日子?但他可以吗!他无力地呵出一口气,才道:“小叶你先听我说一些话好吗?” “尽管说啊。”叶星临随意的道。 慕容凄将一手背放在双眼上,任由眼泪浸湿了手背,他深深呼吸了一下,才道:“其实这个世界很复杂,易门主武功可是高吧,武林中有名的高手之一,但是这世界上其实有种人只用一只手指就能把他捏死!这个世界其实有很多表里不一的虚伪小人。我们家鼎盛的时候,有谁不是天天巴结我们的?可是呢?现在我们衰落了,没有一个不是多踩我们一脚的。我们一直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然而,在我三岁的某一个晚上,我——”慕容凄忽然哽住了声音。 “怎么了?”叶星临越听慕容凄的话便越发觉他的感情波动很大,此刻发现慕容凄竟然哽不作声,心中大为惊奇,连忙爬了起来。只见平日坚强硬朗的慕容凄早已泪流满面,叶星临惊慌之余连忙摆手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过去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 “伤心事?”慕容凄说了句,他拿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了那双已经微微浮肿的红眼睛,他注视着叶星临,再次道:“我从来不会为过去的事而伤心,我哭,只因为天快黑了!” “天黑?”叶星临疑惑道。同时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安,慕容凄今天的话太多了,而且他为什么哭成那个样子? “小叶,你能记住我的名字吗?永远记住!”说罢,慕容凄看着叶星临,竟是满眼的乞求。 “当然!”叶星临大声道,刚一说完,他自己居然也双眼通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心早已惊慌! 慕容凄洒然一笑,道:“小叶,我慕容凄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已然心足!”说罢,慕容凄再次泪流满脸,他泣声道:“一到天黑,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更!求各种,%>_ 第二十一章 叶慕离别在夜幕下 天若有情天亦老。 苍天不老,固然无情,它断然撒下夜幕,它却不知,夜黑苍穹之下,正有两个儿时玩伴,因过早到来的黑幕而不断挣扎!弟子宿舍早已人影消散,乌云盖月,黑沉沉的夜空当中,唯闻隐约的泣声。 “吱嘎——”一扇门被拉开,从漆黑的屋子里走出一个更黑的身影,他抬起头,喃喃自语:“这天怎么这么黑……” 他艰难举步,向前走去。然而,一声暴喝,彻底打破夜黑的寂静。 “站住!” 他猛然止步,再次茫然抬头,两行泪水顿时再次沿着他的脸颊无声滚落。他已颓颓欲倒! 夜黑如此,不见星月,为何眼泪还能晶莹如斯?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 “想走就打倒我再说!”叶星临的声音坚定如铁,铮铮有声。 “锵——” 拔剑直指,寒光乍现,剑尖所向却是那曾经相互相依之人! “你不可能留得我的!不要再徒劳了!”慕容凄道。 “难道我第四重天的寒冰剑法也留不住你吗!” 没错,叶星临真正实力不是第三重天,而是第四重天! 话还没说完,叶星临的剑上寒气大盛,竟在剑身凝聚了点点水珠!他手持长剑,向前疾冲! 慕容凄闭上眼睛缓缓摇头,不忍道:“留不住的……!” “一定要打倒慕容凄,只有这样他才会跟我走!”叶星临的想法竟是如此幼稚。 然而,就在叶星临冲出一步后,十步远的慕容凄身形如电一晃!瞬间到了叶星临面前!速度足足是叶星临的十倍! 叶星临瞳孔剧烈收缩,但他从不放弃! “一定要把慕容拿下!”他心中暴喝。 叶星临使出全身力量,爆发出全部速度,持剑前刺!只见慕容凄的手竟快得如同鬼魅般不可猜测,他拔剑和出剑的速度根本不能目视,叶星临只看到一弧寒光瞬闪而过! “锵铛!”拔剑和击剑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叶星临只觉虎口巨震,手中剑已被瞬间砍飞至空中,不断旋转,最后噌的一声,插落在地,不住颤动,剑鸣不断。 叶星临并不放弃,剑被击飞后,他迅速出拳砸向慕容凄。 “别闹了!”慕容凄大声喝道。 他五指成爪,叶星临的拳还未碰到他就已经反被掐住脖颈! “蓬!”尘土飞扬,完全不能抵抗,他已被压倒在地。 叶星临不断挣扎,他双腿不断乱踢,尽管他知道徒劳无功,但他知道只要他一旦示弱,慕容凄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叶星临越是挣扎越是心慌,他害怕!他害怕慕容凄真的走了,他舍不得,从他懂事至今,他只有眼前这么一个朋友! 只有一个! 慌乱无助之感不断冲袭着他的脑袋,眼泪失控的掉了下来。 “不要再闹了!”慕容凄的眼一直挂着泪水。 “锵——” 拔剑,剑锋直指好友的咽喉! 叶星临的双目猛然张开,混乱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天地肃穆,四野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星临一阵狂笑,他瞪着慕容凄,道“好!那你为什么要走!走了还永远不回来?” 慕容凄心神一震,手一松,哐当一声,剑已掉落在地,他深深吸了口气,短叹一声,道:“我走,只因为我不应该来。刚才说了吧,我的家族早已没落,而作为一个小妾之子的我更是受不到任何优待。然而,在我三岁的某个晚上,一切都改变了。” 慕容凄空洞的双眼看着叶星临,开始诉说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我母亲是个大美人,但修为不高,又只是一个妾室,在家中处处遭人为难,我父亲也不大甚理会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个词语这能诠释我们母子的命运。那晚天很黑,很黑,黑得我不敢入睡,总是哇哇大叫的哭喊着‘娘!娘!你在哪里?’我越哭便越怕,但是尽管我哭得喉咙沙哑,哭得咳嗽不断,但就是没有人来看我!” “母亲是哭着回到我身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只知道她又回来哄我睡觉,这样我已经心足了。我什么都没有理会,就只在母亲温暖而微微颤抖的怀抱里熟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尖锐的叫声嘈醒,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只看见柔弱的母亲挡在我面前,而她早已满身鲜血!” 叶星临明显感觉到慕容凄的身体开始颤抖,是那种惊慌无力,来自心深处的战栗! “当时我十分害怕,禁不住大叫了一声“娘”。是啊!母亲果然是最爱我的,她一听到我的叫唤就立刻转过头来。然而,这一看却是我跟母亲的生死一看,因为下一刻,一只灰白色的手爪便在我母亲胸前穿破而出!火热的鲜血溅满了我的脸,我早已惊得什么也叫不出来了。我看着母亲的双眼渐渐失去往日的慈祥光彩,在她倒下之前,她依旧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了句‘凄儿,快逃!’,随着母亲倒下,我的视野顿时开阔了,我看到了,杀母仇人——” “五只鲜血淋漓的恶鬼!” “我霎时间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当中我好像还听到父亲的怒喝声,而那喝声却是惊喜交加!到了第二天,母亲的尸体都不知去了哪里,我觉得很害怕,我发现全族人对我的态度都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他们开始逼我修炼,我本来并不喜欢做这事,直到我知道母亲那晚为什么哭……” “原来那晚我父亲来了客人,父亲想也不想就让我母亲去招待客人。小叶你明白吗?招待客人!” “那客人可厉害呀,母亲根本抵抗不来,或者说她根本不能抵抗,谁叫她只是一个没落家族的贱妾呢?我后来知道我母亲只是被随便火化了,连一个灵位都没有!所以我喜欢上修炼,我要把那个客人杀了,我要把那个父亲杀了!我要用他们的头去祭我母亲!司徒家的司徒轩!还有慕容谷!” “开光之后,我几乎是日以继夜的修炼,花了五年时间,终于突破开光期,进入灵寂期。然后我的族长就派我去执行一个简单至极的任务,结果……我却被人扛了回来……” “碰到厉害的人?”叶星临忽然说话,对于慕容凄的话,叶星临是半听半不听,其实他一直都在听,只不过大半都听不明白。 “厉害?其实那个人连你也不如。只不过我不敢下手杀他,我怕杀人!好怕!怕得全身发抖!但他敢杀我,甚至狠下毒手。久战不下,我反倒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其实,今天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不想杀那秦山,只是你不敢而已。” 叶星临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正想发难时,慕容凄再次用力压着自己。继续说道: “所以我便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天真可爱的少年作为我的练习资源。这个资源得来容易,用去了也不可惜,也不容易被发觉。” “资源?什么资源啊?”叶星临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来这里时已经被族长下了禁制,所以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而已。但是,一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了我的第一个下手目标。那个人的年龄不会比我大,他是个一脸天真的山村小鬼,由哥哥的带领下有说有笑地蹦上了山,尽管山路陡峭,他却是一口气的上来了。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第一个练习资源,也就是我要杀的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叶星临!” “砰砰!” 叶星临的心重重一跳,慕容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他猛冒冷汗。 “咕噜!”他艰难地咽了口水,深深吸了口气后,才道:“那你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慕容凄忽然松开了叶星临,他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笑是怒,他注视着叶星临,注视着这名唯一的好友,唯一的兄弟! 此刻的他,心中感动。 “那一天,那个叶星临自己也快迟到了,但却冒着受罚的风险来叫我起床,那一句‘兄弟’和那几块麦牙糖,还有与他一起遭受秦山的折磨都使我软下杀心,我以为过些日子,等心情平服回来时我便能再次下手,结果……结果杀那姓叶的就成了永远的空想。” “那时我与他的手都被折断了,但却有对姓文的兄弟过来找我们麻烦,甚至嘲笑我,我当时除了忍不作声便别无他法,但是呢?” 慕容凄再次哽咽了,他看着叶星临,一手放到他的肩膀上,酸着鼻子,大声哭道:“你知道那姓叶的他做什么了吗?” 叶星临的回忆也是瞬间被勾了起来,他的眼泪顿时哗哗掉落,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他想说话,但张开口时,却只剩下无声哽咽。 “那时我们的手都断了!但他看不得我受辱,竟然不顾自身安全,自个儿冲了上去!口中还理直气壮的道:‘你们欺辱我可以!但却不可以欺辱我的兄弟!’” 说这话时,两人的胸膛都急剧起伏着,盈眶热泪掉了出来,落到冰冷的黑色大地上,渗了进去…… “那时候我不知怎么的,全身麻木了,我看着他被那两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我的眼泪便掉了下来,身体不听使唤的冲了上去,我与他一起,共同对敌!结果……我们还是再次被人修理了一翻,但我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揍了还这么开心!待我好了后,那两兄弟便人间蒸发了!” 叶星临一抹眼泪,颤声道:“你、是你杀了他们?” “对,因为他们本来就面目可憎,不太符合条件,不用狠下心来就可以杀了。所以,我父亲在我杀死他们前便走了出来,他跟我说了两个字,哼,你知道是什么吗?”慕容凄盯着叶星临看。 不等叶星临说话,慕容凄脸部和嘴角抽搐两下,吐出两字: “碎尸!”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叶星临的心再次猛跳一下,他的身子甚至惊得往后一仰,直想埋进泥土里去,只听叶星临颤巍巍地“你、你、你——”的说了几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呵呵,真是无趣,小叶你就是禁不起血腥,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这个‘杀’指的并不只是人命,活着就是这样,官场、情场、江湖武林还是修真界都只是杀来杀去罢了。” 说罢,慕容凄的眼睛忽然变得空洞无比,叶星临甚至发现那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他的身体受力一压,慕容凄的身形顿时弹跳起来,几个起落,带着那双麻木的双眼消失在黑暗当中…… 叶星临站起来时,黑压压的天空下,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如站立在无比空旷的草原之上。一股空虚寂寞感袭上心头,大眼睛再次泪光闪闪,他忽然奔了出去,扯开嗓子拼命的喊,而且边喊就边哭: “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我什么也听不懂,你回来!回来再说一遍啊!呜啊啊!我知道你还在这里的,你会等我走了再走!我知道你讨厌我叫你‘妻子’那我以后就不叫!慕容凄!回来啊!其实那天我没去跑步,我骗你的啊!我也没起来,我故意穿好衣服再叫你的!害你陪我迟到,害你陪我受罚!呜呜!你回来揍我啊!我骗了你的糖!回来我还你啊!回来,回来啊啊!我们还要一起闯荡江湖,还要一起联手抗敌!我们——还要——” 叶星临的哭喊声不断扩散到黑暗深处,回应他的只有啁哳的鸟叫和讽刺的虫鸣。 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独自一人颓然站立。 忽然,他猛然抬头,目光闪烁,那一轮妍月却是不知何时浮动而出,洒下雪光月华,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长长…… 他举起手,月光便把他的漆黑的手影递向黑暗,他紧握拳头,那手影也紧握拳头! 带着万千期待,亿万妄想,他振臂高呼:“慕容凄!你家在哪里!我以后去找你啊!” 声音再次响彻山谷,久久不息…… 他已经走了,你又何必欺骗自己? 不! 叶星临目光灼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投影在地上的拳头! 这一刻,已是绝唱! 只见一只黑色的拳头蓦然从树影探出,无须言语,两个拳头在地上稳稳交击! 明明是虚幻黑影,却在交击那一刻,发出清脆响声! 月光下、阴影里,他们的泪水早已失控掉落,如盛夏夜雨般疯狂! “迷雾谷!慕容凄家的——”他已哽不能言! “慕容凄!我永远记住你了!”他却紧接其声!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作者的话:满地纸巾……各种求(哭求)看在四千多字的份上,给个推荐,给个收藏吧………… 第二十二章 叶藏 慕容凄早已离去。宿舍门外叶星临依旧呆呆站立,他已经后悔了。 他讷讷的搔了搔头皮,细声嘀咕:“呃……,刚才激动了点吧,迷雾谷是啥地方儿?听也没听过啊,在天武国的吗?”想着想着,却是托着下巴发起呆来,就在此时,一个听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熟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叶子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父亲和寒爷爷等你可久了。” 一听见这声音的叶星临顿时眼睛一亮,一扫刚才的伤感和迷惘,他赶忙朝声源处大力挥手,欢声道:“我在这儿!叶藏哥哥。” 话刚说完,还未等叶藏走到过来,自己就跑了过去,一下冲扑到叶藏身上。直把叶藏扑得后退几步,叶藏先是被他的举动给意外了一下,心中笑骂了一句,他惩罚性地敲了敲叶星临的脑袋,关怀的道:“你啊,哪里玩去了?” 叶星临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盯着叶藏看。 叶藏足足比叶星临高出一个头,如刀削般的俊脸,清眉秀目,他不像叶星临那样是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而是…… 如女孩子家似的,颇为白皙! 叶藏脸上总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文雅书生,但叶藏却大有气力。曾经有一次,他们的那个父亲叶天的奇言怪论惹毛了附近渔村的一个叫刘民的壮硕大汉,那刘民上门寻仇,结果…… 还是一名毛头小子的叶藏将其修理一翻后,亲自把刘民扛了回去。 看见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好动的叶星临自然到处去炫耀,结果村中的姑娘都都不时偷偷瞄向叶藏,而且当四目交接的时候,那些姑娘都会因为叶藏那时刻挂在脸上的笑脸而芳心大动,泛起两片红晕。 叶藏一直被叶星临盯着看,心中颇觉怪异,他又伸手宠溺地搓了搓叶星临的脑袋,才听叶星临道:“老哥,你为啥这么迟才来?” 这次轮到叶藏眯起眼睛来盯着叶星临看了。叶星临被他这么一看,当即退后一步,似乎是警惕着坏人。 他脑袋且不动,大眼睛却不断上下翻滚,刷屏般的打量着叶藏,样子煞是搞怪。 “呵呵,瞧你这片鬼怪的叶子。没什么,我在路上看见些有趣的东西,难得被它吸引住了,所以就迟到了。”叶藏的话大有吸引力,尤其是对他这个脆稚的弟弟。 “什么事儿竟然能吸引住我的哥哥?快说来听听!”小孩子毕竟是好奇八卦的种,迫切地追问。 叶藏看着自己弟弟,然后自己又忽然抬头看天,又低头望地,忽然悲伤愁绪,忽然豪情万丈,最后才眯起眼睛盯着叶星临,笑而不语…… 叶星临看完自己哥哥的怪异表情,原本一双闪亮的迫切大眼瞬间变得疲惫又无奈,他已知道自己被哥哥耍了,他白了叶藏一眼,不忿地扯开嗓子向四周道: “哪儿来个老郎中呀,这儿有个脑不正的天然呆哟……” 叶藏失声作笑,摇头道:“算我服了你这片叶子了。” “哼,快说。”叶星临颇为得意,他模了模鼻子,双臂抱胸神气地说道。 “哦?是你让我说的,呆会可不要叫停我哦。”叶藏看着弟弟,神情诡异的道。 “行行,快说快说,婆妈个啥?像个姑娘!”叶星临忙朝他摆了摆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我可说了,我在路上看见两片水汪汪的夫妻叶子,可惜的是,那片叶妻子今晚就要走了,那叶相公当然不愿意,他——” 叶星临一听便听出不对劲,慌忙喝止道:“行了行了!别说了,算你狠!哼!” “诶?这如何能行呢!”说罢,叶藏伸直一臂朝黑暗无人处不断向回招手,他捏着喉咙提高音调,凄怨的喊道:“你回来!不要走!不要走啊!回来!回来呀!……哈哈哈哈,叶子,这事可有趣吧!” 叶星临早已牙痒痒的瞪着叶藏,无奈地不断跺脚,脚底也不知碾扁了多少根草。而叶藏似乎越说越来劲,几乎要把刚才的情景再演一遍,似乎要羞死自己的弟弟才罢休。 叶星临却不自知,他越是被叶藏羞弄,他那颗伤痛的心就越是得到修复。 此刻的叶星临一边不断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 所以他并不知道叶藏的笑容其实早已敛去,替换而来的是一脸怜爱和不舍…… “好了好了,最后那片哭得失水蔫皱的叶相公不断在地打滚,说完了,可有趣吧?”叶藏突兀地省了中间一大部分,朝着地上滚得满脸泥巴的叶星临笑道。 本来以为还要遭受精神虐待的叶星临突然听到叶藏说完,脑袋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咦?这么快就完了吗?还有的啊。” “哦?”叶藏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星临。 叶星临心中暗叫不好,脸色也顿时发青,他正要张大嘴巴阻止时,一切都迟了。只见叶藏一脸坏笑的道: “好好!行,哥再给你说个外传!” 山谷之中再次传来了两兄弟的笑声和怨骂声…… …………………… 五绝岛以西,有一港口大城唤作黄石城,是附近的交通枢纽和物品交易区,五绝门有很多弟子休假回家时都会经过这里。这里白天时很是热闹,尤其是在一间茶馆旁的小巷。 这条小巷甚至比大街还热闹,因为最近几年这里来了一个颇为通神的算命先生,所以有很多人慕名前来。 夜阑人静,算命先生自然已经回家去了,但他的摊位前却来了一名少年,他脸上有颗痣,痣上还长了几根毛。 “锵——”一声,这少年抽出了一把长剑,愤愤的挥了两下,口中喃喃有语:“哼!那两个小鬼,都给本少爷记着,这帐我秦山迟早会讨回来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叶星临打败并剥光衣物的秦山,却不知道他手中长剑是如何得来的。 当时他被叶星临打昏过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好运捡回一条小命,他只知道自己孤零零一人赤果果地躺在地上,投拥到大自然母亲的温柔怀抱。秦山在门中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没有人敢来相助于他,毕竟谁也不想与秦山有那样的特殊关系,而那孙狗更是走得最快,秦山对此很无奈也很后悔!他家离这较远,所以他在门里又领了把剑后才匆匆忙忙地会宿舍收拾行装回家。 秦山瞥了眼那算命的竖竿,上面挂有块白布,写着三字: “随意算!” 秦山此时心中愤懑,看到这东西正想拿它出口气时,巷里头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咦?你是——” 秦山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人影如鬼魅般一晃,便是来到秦山面前,秦山大惊失色,慌忙横剑挡在身前,岂料那人竟是武功高强之辈,秦山剑还未横好,那人就已经一掌拍打在他胸口。秦山只觉一道强横内劲自那人掌心喷吐而出,一下子作用在自己全身上下,随后,秦山脚下一轻,人就倒飞而出。 砰! 一声闷响,秦山撞到一面墙上,软到下来。 “山儿,你怎么还是如此不中用!” 秦山豁然抬头,只见来人是一名四十来岁的魁梧男子,腰间还配着一柄长剑,一副不怒自威的严正样貌。 看清他的脸后,秦山不禁月兑口而出:“师傅!” 来人正是李护法。 秦山惊魂未定,虽然看到来人是自己熟悉的师傅,但他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即使是检测自己身手也用不着下重手吧。秦山面露惶恐,眼睛紧盯着李护法,只见李护法出手后便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秦山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吃力地站直身子,向李护法作了个揖,才毕恭毕敬地问道:“师傅找徒儿所为何事?” 李护法瞥了他一眼,朝他赶了赶手,才开口淡淡的道:“门主要我来赶你出门,所以,你走罢。” 秦山心头一震,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到李护法面前,颤声道:“门主为什么要逐我出门?我又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师傅您一定要帮弟子澄清啊!”秦山越说越委屈,最后几乎是跪着来恳求李护法施与援手。 李护法又瞥了他一眼,看见他这么没骨气的样子,短叹了一口气,自从叶星临两人来了,他就几乎完全放弃了这个徒弟。 但有一天,那两人通过秦山邀自己到山顶授教,李护法本是繁忙,奈何见他们如此好学,便也去了,岂料那两小子竟是放了他鸽子。 李护法毕竟在门中可是德高望重,连门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但那两小子居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李护法心中虽怒,但也不拿他们怎么样,自那天起,李护法便对叶星临他们爱理不理的,而秦山却对自己大献殷勤,李护法欣慰之下,再次把心血投到秦山身上。于是师徒二人的关系很快就变得融洽起来,听到门主说要将秦山逐出师门,李护法纵然心有不忍,也无可奈何。 李护法心中暗叹,随后大袖一挥,道:“没有误会,无须澄清,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其实秦山是坏事做尽,但每次都处理妥当,没有外人知道,而如今心中慌乱,也不知李护法说的是哪件事,于是硬着头皮道:“徒儿愚蠢,还望师傅点明!” 李护法吸了口气,轻吐四字: “你的情郎” 秦山一听,楞了好一会,直到叶星临可憎的面孔从他脑海飘过时,他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但很快,他就疑惑地看向李护法,道:“这只是那姓叶的疯言乱语!门主居然如此是非不分?” 照秦山看来,那件事虽然荒唐,但像门主这些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只是个恶作剧吧。 更!o(n_n)o哈哈~ 第二十三章 父子之战(上) 李护法似乎早已料到秦山会有此一问,紧接着道: “是非不分?不是不分,而是不去分。你以为我们门派为何能成为三大门派之一?就是因为我们门规森严。不过问弟子正式比试的生死去激发你们练武的积极。门规森严靠什么维持?就是靠杀一儆百!好了好了,你从此远离五绝岛,不要让我门人认出你,否则我也大麻烦。去罢。”说着,又从怀中掏了个袋子扔了给秦山,道:“里面有点小钱,拿去上路用吧。” “师、师傅,这……”秦山本已愁绪万千,不知未来,李护法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却是大大感动了秦山一翻,秦山泪光闪烁,重重地朝李护法磕了九个响头后泣声道:“师傅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必定为师傅做牛做马。徒儿走了!师傅保重!”说罢,他感激万分地看了李护法一眼,才毅然转头,朝远处走去,心中对叶星临的恨意却更深了。 直到秦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李护法才嘿嘿一笑,他拿出自己饱满的钱袋,掂了掂,喃喃的道:“傻小子,一两碎银换来百个铜钱塞了一袋。便换来九个响头和来世的报恩,倒也值了,哈哈!” 正自喜时,却听一声音自黑暗处传出。 “哦?李护法好兴致啊,在黑夜小巷中顾影哂笑。” 李护法吃了一惊,还未看清来人是谁,锵的一声,便已迅速把剑抽了出来。 那人看到李护法抽剑戒备,吓得连忙摆手,道:“啊!莫惊慌,是我是我。” 黑夜当中倒也未能看清此人的样子,只见他手拿着个酒瓶,不少酒水在他刚才慌忙摆手的时候洒落了出来。 “你……?”李护法只觉得此人的声音颇为熟悉,但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来。只见那人“嗝”的一声,打了个酒嗝,也不说话,只是摇摇晃晃的伸手指了指那个摊子。 “哦!”李护法顿时拨开云雾,当即向那人拱了拱手,笑吟吟的道:“原来是先生你啊,你看看我,竟然连先生你也认不出来了。” 看来此人便是这个算命摊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颇有名气的算命先生了。 算命先生哈哈一笑,才道:“李护法何必如此,我不算命时都不穿道袍,阁下认不出我来也不见怪。却不知李护法夜半时分无端出现在这里所谓何事?莫非阁下认为晚上找我算命会更准一点?” “哈哈,先生倒会开玩笑,李某只不过忽然想起一些趣事,不自觉地停下步来笑一笑罢了。我看我今晚与先生颇有缘分,不知先生可否替李某看一看,算上一算呢?” 只见那先生略一沉吟,才道:“且把手递来。” 李护法当即捋起大袖把手递了过去。包括李护法在内,所有第一次来找这位先生算命的人都会吃惊一翻,他们会认为这是郎中在替算命先生看摊子,因为这先生算命,是用手把的,把脉!更叫人惊疑的是,这先生还会看相,这没什么出奇的,算命的都会看相。但是,这先生是瞎的! “如何?”李护法低声问道,一副生怕打扰了这先生的样子。 算命先生似是什么也听不到,没有答话,良久后才淡淡的道:“哦,原来如此,没什么,这事每人都会经历到的,说不说也罢,李护法一路走好!” 李护法眼角和嘴角都抽搐几下,但终究还是深吸口气,缓和道:“那谢过先生了,李某告辞了。”李护法朝算命先生一拱手,转身准备不付钱便离去时,却听那先生在后面叫了声: “盛惠一两银!” 李护法脸部微微抽搐,暗骂了一声“铁公鸡”。 也不知谁才是这铁公鸡了。 李护法大不情愿的付了一两银后,迅速施展轻功飞掠而去,瞬间消失在黑暗当中!仿佛是担心那先生会抢光他的钱财。 算命先生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笑而不语。 …………………… 五绝岛西岸。 孙狗此刻很是懊恼,就只是慢了一步,他就眼巴巴地看着众弟子把船挤满,让船夫把船撑走…… “唉!席地而睡吧。”然而,孙狗刚一躺下,却是想起了今天遭遇,他用力甩了甩头,挪了挪包袱的位置,怀着必做恶梦的心情准备入睡。他却不知,在他远对面,月光照落不到的一块大石上正坐着一人,一名脸色冷漠的少年,慕容凄! 慕容凄面朝孙狗,他心里依旧很难受,有很多想法。 “原来那家伙当时也是骗我的啊,自己也没起床还骗了我的麦芽糖……还兄弟,兄弟的,如果当时他没有骗我,又没说什么兄弟的话,我会已经杀了他吗?他还会活着吗?要是活着,我们还是兄弟吗?哼,倒是令我充满好奇了。” 呼——,慕容凄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忽觉脖子上一凉,伸手去抓,却是一片掉落的翠绿叶子。慕容凄看着这片叶子,嘴角微扬,算是笑了。他喃喃自语:“何必去想呢?那家伙不骗此时,便骗彼时,我……哼!终究终究被骗……”想到这里,慕容凄的目光渐渐呆滞,他回想着过去与叶星临在一起的一幕幕…… 就在慕容凄想得入神时,一个森冷的声音悄然响起: “那人你应该第一个杀了!” “谁!”慕容凄大吃一惊,却是低声喝道。但他没有扭头张望,而是闭起眼睛,很快,他嘴角再次一扬,而这次却是不屑与嘲讽,他傲慢的轻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见利弃妻的老不死,慕容谷。” 只见黑暗深处缓缓地飞快走出一人。这人行路动作虽慢,但十丈远的距离他却只用了常人走一丈的时间!当真“缓缓地飞快”。 此人苍老高瘦,白发白眉,一双深陷的眼睛如鹰般锐利,他并不驼背,双手倒背而立,就像一秆插在地上的标枪! 这人便是慕容凄的生父,慕容谷。 慕容谷一出现便看着慕容凄,脸上不见喜怒。良久,他才再次重复道:“那人你应该第一个杀了,因为他扰乱了你的修行,也影响了你的未来,最——” “最主要就是影响了家族的未来是吧,”慕容凄打断他道:“我还真不明白,自从那件事后,包括你在内,家族中所有人都把我当作小祖宗那样看待,我看你们的脑子坏了吗?你的就不用说,本来就是坏的。族长为什么也这么奇怪?难道被恶鬼吓过的孩子更值钱?还是说那一战你们全被吓呆了呢?哼,哼哼!” 慕容凄自开口以来便丝毫不给自己父亲面子,一直都是半嘲半讽的说。 “你!”慕容谷怒而发指,但他的脸色瞬间平服过来,变得和蔼可亲的道:“凄儿,其实你误会我了,如果小芬——” “闭嘴!”慕容凄朝慕容谷厉声大喝。 这一喝声,似是忍辱百载后的解放,就像天边一道惊雷,彻底打破了深夜五绝岛的绝对寂静! “谁、谁!”黑暗之中似乎传来了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但慕容凄父子都毫不理会。 此刻的场面竟是如此诡异! 只见慕容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柄悬浮的长剑。这三把剑造型完全一样,通体血红,更是泛着一层暗红火光,在这个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溢逸着阵阵血腥味,剑锋所指,尽是慕容谷! “鬼啊!”黑暗当中再次传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慕容凄丝毫不给他父亲说话的机会,他再次朝指着慕容谷大声怒骂:“母亲的名字是你这鄙人能叫的吗!误会?慕容谷,若不是那件事,我看你连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因为有你这做父亲的而感到羞愧!我问你,你除了会叫自己的小妾去招待客人之外还会做什么!你在我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如!” 慕容凄厉声疾语,似乎要把一切怨恨都发泄出来。 慕容谷听得怒极,脸色已如猪肝一般,他深吸口气,喝道:“好!好你一个忤逆子,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 话音未落,慕容谷伸掌在前,手掌血光闪耀,瞬间将手掌隐没其中,只见那血光竟似有形之物,逐渐变得粘稠起来。不消片刻,慕容谷的手已经变成一堆模糊的肉团一般,而这肉团还不断缓缓挪动,不时地有数根肉触伸了出来,像一条条扭动的蛔虫!当真骇人至极!! 慕容凄对此倒也毫无讶色,他大喝一声“去死!”,双手朝三柄长剑奋力弹指,那三柄剑如受指令,顿时朝着慕容谷激射而去,发出惊人的破空之声。而慕容凄此刻脚下踩着一柄黑色大剑,浮了上半空!他两指并立竖在胸前,暴怒的双眼紧盯着下方。 看着三柄剑飞速射来,慕容谷不躲也不避,还没看见他做什么,手上的肉触便一阵狂舞,暴涨十数尺之长,纷乱地缠向了那三柄飞剑。 慕容凄自然深知那些触手的特性,他两指朝着自己的飞剑指来划去,并不去劈杀那些触手,而是飞快地穿过所有阻挠,来到慕容谷面前。 “去!”慕容凄再次朝飞剑大喝一声,而自己周身更是泛起一层薄弱的血光。 只见那三飞剑血红之光大盛!一声嗡鸣之后再次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慕容谷,大有将之洞穿击杀的势头! 慕容谷淡漠地看着这一切,那表情仿佛是看蚂蚁搬食物那样的无聊。 “班门弄斧!”慕容谷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 只见他那臂上的肉团忽然红光一盛,“滋滋滋”的响了数声,那块肉团之上竟再次生出数条触手,朝着飞剑飞快地延伸而去,速度之快,较之先前的触手快上了一倍有余! 温馨提示:如果您已经阅读完这一章节而又发现书架有空位,不妨轻移鼠标,将该书拉进书架? 第三章:夜魇 温夫人见夜五沉默不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玉手轻轻理了理散落在胸前的秀发,低叹了一声后,幽怨的道: “小五哥,我等又何苦在这相互煎熬呢?你若把你那“传说”送给我孩儿当礼物,奴家这次便放你走嘛!咯咯……” 温夫人娇笑一声,迈着款款莲步向夜五走去,也不见她手掌如何动作,白玉般的手掌已然隐有蓝芒闪动,蓝白交衬,显得神秘而美丽。 看见温夫人手中的蓝色光芒,夜五悬着的心不断往下坠落,望着越来越近的温夫人,夜五绝望了,他一咬牙,正准备拼死相搏时,异变发生了。 只见温夫人与夜五之间的地表上,一道血色光柱喷吐而出,渐渐的,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光柱之中…… “夜魇?” “大人!” 血光倏地一敛,现出了夜魇那颀长的漆黑的身影,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一定会惊讶一翻,因为夜五他们口中的“大人”居然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冷峻青年,而不是什么青壮年男子,更不是什么年暮老人。夜魇穿着一件漆黑的大袍,里面还裹有一件暗红色的襦服。夜魇的脸容冷峭,他的眼睛阴冷如毒蛇,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如墨般的黑发遮住了一半苍白的脸庞,漆黑苍白两相交替,显得颇为诡异,令人望之生畏! 夜魇脸无表情的看着夜五,他的声音与他的眼神一般,也是阴冷无情,然而,更多的是冷漠以及疲惫,他或许是个厌倦一切的人。 “小五……活腻了?” 夜五在夜魇刚一出现就马上收起了他那面古镜,变得毕恭毕敬,听到夜魇的阴言冷语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再白了几分,若不是见他额头上那涔涔冷汗,只怕是人都以为他是一具已死多时的尸体。 他努力挤出一些笑容,才躬身向夜魇道:“大人请息怒,属下是发现温夫人与那入侵者相认识,想告诉大人您,但属下担心温夫人对属下下杀手,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完夜五的解释,夜魇在原地沉吟起来,很快,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温夫人,苍白的脸上,双眼依旧如同毒蛇一般,即使眼前之人是客人,他也丝毫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瞧。 温夫人听完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恍然,原来那个夜五祭出那面“炎阳三才镜”压根没想过要与她抗衡,而是想通知夜魇,她也知道夜魇不喜欢光亮,谁知道他对很黑暗的执着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一看见有强光就即刻跑了过来。 这样想着的温夫人嘴角一笑,然而笑意一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委屈之色,忽然,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直接跪坐在地上,她也毫不介意地上的灰尘弄脏自己那双在空气之中的纤细长腿。她用玉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却发现她眼角却是不知何时已多了几滴晶莹的泪水,泪水在夜五的灯笼照耀下,轻闪着动人的光芒,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大生怜悯之情。 夜魇冷冷地看着温夫人的表现,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奴家哪里认识那家伙,我刚才回到小居里,就已经看见那怪人鬼鬼祟祟地抱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我追也追不到,然后就看见小五哥,本想叫小五哥帮忙的,但是,但是,想不到你们…呜呜……还我的儿子来…呜呜……” 温夫人刚坐下便一脸委屈的诉苦,也不理另外两人的神色,说到最后居然还自顾自的啜泣起来,十足一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夜五脸色一变,她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夜魇双手怀放在胸前,回过头来盯着夜五,冷冷的道: “解释。” 当时温夫人只是说了潜入者的外貌,他便鬼使神差地认为温夫人认识那潜入者。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很无稽,为什么他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愚蠢的判断。莫非……莫非他真的中了媚术? 未等夜五说什么,夜魇已经继续说道:“只不过,温夫人莫非在愚弄在下?若有人能在这禁制的压抑之下,还能当着夫人的面逃月兑,那这人,还是人吗?” 夜魇不知道,当他刚说完这话,温夫人面上便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只听她接着哀怨的娇声道:“那人修为比奴家高啊。” “高?若这人修为比你高,那这人还是人吗?”夜魇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高啊,比我高,比小五哥低那么一点,一点点。”温夫人似乎怕语言不够说服力,边说还边伸出一小截女敕白如葱的小尾指来比画。 “温夫——”夜魇本来就不想听对方继续胡扯,他知道温夫人一定是在摆弄自己,心中已有怒意。他没兴趣跟她耗下去,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已收到夜一的报告,说那潜入者在他与另外两小队队长,以及一干队员的阻拦下,勉强逃去。本来此事一旦泄露出去,自然会大大损伤夜魇的声威,但从此人的潜入到逃离整个过程看来,夜魇自然知道此人绝不是易与之辈,而且他也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损失,稍微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后,才不紧不慢的往夜五这边赶来。 现在听到温夫人说的话后,本来说到嘴边的收场白生生地被他咽了回肚里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好象打从一开始就被这女人误导了。潜入者修为比夜五低,温夫人修为比潜入者更低?那她岂不是丫鬟级的人物?但他却客客气气地招待了这么一个丫鬟级的女人这么长的时间。 “你跟绝情是什么关系。”夜魇此时已经换了一种质问的语气,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温夫人问道。 “绝情?就是带我到这里的那位好心人?”听见绝情这个人物,温夫人顿时展颜欢笑,似乎丝毫没有听出夜魇言语中的不善,她接着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呢,见着我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就直接送我到这里来。” “没错,就是他。”夜魇深深吸了一口气,话却是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绝情是一个很少人知道,但又是他的唯一一个好友。当初他见着温夫人是绝情带来,而且她本身又是天姿绝色,绝非一般女子,于是他便默认温夫人与他们是同一类人,但夜魇为人孤僻,见是自己好友带来,也懒得问什么,便让她在这里住些日子。想到这里,夜魇的拳头不禁已经握得紧紧。客人刚来,夜魇自然要为对方修筑一个幽雅的住处了。 但是,夜魇讨厌光,而这温夫人却自己用四块极好的“炽光石”装放在她“忆天居”的四个角落,把小片夜空照得比白昼更“白昼”。夜魇心中不快,但却不能发作。 夜魇认为自己吃了大亏,像他这种人物,从不做亏本生意,既然在她手上吃亏,自然要从她身上讨回来了!夜魇虽然不是什么之徒,但他知道,像她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绝子,自然是大有作用的。夜魇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温夫人,本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温夫人的夜魇,如今不禁怔了半晌,原来眼前这名女子当真乃天下不二之绝色,但几乎是转瞬之间,夜魇就从失神之中恢复过来,仍是冷冰冰的道: “温夫人,本堡也不是免费客栈,在下对夫人也算招呼周到,不知道温夫人是打算继续厚着脸皮在这里住免费店,还是……?” 此时这地除了夜魇等三人外,夜叉小队的各队长也早已相继到了这里,新人夜九却是第一个到达这里。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不是活得成了“精”的人,很快明白他们大人的意思,然后开始展开包围。 温夫人当然也不是迟钝之人,早已看出了夜魇心中所图。 温夫人再啜泣了两声,玉手擦干了眼泪,愤愤的站了起来,也不知她在生什么气。 “唉——”温夫人低叹一声,带着万般幽怨的口吻说道:“我岂不会懂得你们男人的心理呢,只是我已是有夫之妇,若我跟了你,只怕此事一但传了出去,会大大影响大人您的声誉啊。” 夜魇听而不闻,这种借口完全不成借口,于是轻描淡写地道:“这个易办,夫人的丈夫,我找他出来再杀掉,不费吹灰之力。” 刚说完这话,夜魇就发现温夫人神情变得很古怪,但他也不知道怪在那里,最后他理解为那是担心与害怕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任天下为妻之妇听到别人随意主宰自己夫君的生死,而毫无能力抵抗时,都应该是这种表情了,夜魇如此想着。 这样想后,夜魇似乎为了转移话题,又向温夫人问道:“温夫人,你对那潜入者的相貌和气息特征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有了。”温夫人点着螓首,肯定地回答,但她见香腮微鼓,如玉般白皙的容颜之上微泛红晕,依然一脸的怪表情,却是醉醉的迷人。 “嗯?夫人真认识那人?”夜魇问道。 “噗嗤”的一声,回答夜魇的是温夫人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憋了很久,温夫人笑得花枝招展,迷人的眼睛早已溢出笑泪,熠熠生辉,她的笑容竟是如此妩媚动人。 夜魇看着温夫人继续展颜欢笑,但一股无名怒火已然升气,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总说不上嘴。他仍是强压着怒火,平静问道:“夫人因何事而笑?” 听到夜魇说话,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温夫人强忍着笑意,艰难地道:“那人奴、奴家当然认识,他就是奴家的夫君嘛,那个你说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却在你眼皮底子下溜掉的小贼咯。” 说完,温夫人掩着红唇,已经笑弯了腰。 第七章:决战落幕 “只怕在下用不着将其击碎,我将夫人连同该冰晶一并收了便是。”夜魇冷漠的道。 温夫人芳心一颤,即使是死,她也不想被人囚禁起来,当即准备拼尽最后一口气逃遁而去。却是早已麻木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颓然倒下…… 就在此时,一股强横的吞吸力下方传来。 仿佛要费劲全身力气,温夫人才能把头扭转向下,只见身下的虚空处竟是如漩涡般剧烈扭曲着,虚空之中无论是尘埃灰尘还是单纯的空气,都无一例外的被吸进漩涡之中,而产生这个漩涡的源头,竟是一只白色的巨大瓶子! “吞天瓶!” 温夫人绝望了。只怕该物真的能把自己收去。 似是好胜,她仍然拼死抵抗,尽管她知道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夫人你又错了,我从来不会抓囚胆敢欺骗愚弄我的人!”夜魇语气森冷,无情的道。 随后夜魇伸出右手,向着虚空之处狠狠一抓,用力一扯! 只见在温夫人头顶数百丈的高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夜空之中,竟荡漾出一个小小波纹,随即波纹如沸水一般荡漾起来! 一黑色物体居然被夜魇一抓抓了出来。 该物刚一显现,马上迎风见涨,急剧变大,瞬间变得如同一座倒立的巨大山峰一般,竟是一杆通体闪耀着玄黑乌光,布满着玄奥符文的巨锥! 锥身上刻有两个泛着暗红光芒的古老文字:夜魇。 夜魇魔锥刚一涨成,就以千均压顶之势砸向温夫人的球形冰晶。声势之大,速度之快,比之九天怒雷只怕也毫不逊色。 无声无息,吞天瓶悄然消失。 几乎是一闪而过,夜魇魔锥狠狠刺在冰晶之上。 “铛——!”一声巨响。 温夫人娇躯巨震,一股恶心之感由胸口袭向她的脑袋,再次“哇”的一声,连吐数口鲜血。 下一刻,温夫人连同那个球型冰晶被砸得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划出一道蓝色光痕向大海激射而去,夜空仿佛因之而划破了。 夜魇嘴泛狞笑,那笑容似是魔鬼,似是修罗,他咧嘴自语:“别想逃。” 被巨锥砸中的冰晶居然还没有碎裂。但是,温夫人之前喷洒在冰晶上的数口精血却不见了踪影。温夫人此时纵然心肺俱裂,下意识也不忘借机逃跑。 然而…… 吞天瓶再度出现,开着的瓶口朝着趁机逃跑的温夫人,再次展现出它强悍无比的吞吸之力。 借力逃遁中的温夫人速度骤减,几丝似有实无的挣扎之后,终于被倒吸而回。夜魇缓缓飞到温夫人跟前仔细打量。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温夫人身外的冰晶上,至于温夫人则是早已昏死过去。 “果真如此。” 夜魇看着眼前的冰晶喃喃自语。该冰晶其实在他的成名法宝“夜魇魔锥”的全力一击之下,当场就已经险些碎散开来,但如今又看到它再次恢复如初,大为惊讶之后,又发现冰壁内的温夫人的血消失不见,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只怕该冰晶是温夫人不知拼掉多少修为不要,冒着境界掉落的危险才激发出来的,而且是凭着一身精血去维持,所以才有如此莫大逆天神通。这种秘术其实夜魇也会,只不过怕是没如此厉害而已。而且,即使有此威力,夜魇会不会用也是问题。毕竟,境界易失,修为难再。 纵然此战被温夫人侥幸胜了,只怕她最后也难逃终身残废的厄运。 更何况…… “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夜魇的声音全无感情,仿佛已经是对着一具死尸在说话。 “那三至宝其实根本是不可能存在。不过,用这件仿制品送你上路,也足够显示你的尊贵和我对你的敬意了吧,温夫人。” 话音刚落,夜魇手掌一翻,一团诡异黑雾自他掌心冒出,一下子包裹了他的手掌。 黑雾渐发壮大,逐渐变得凝练而实质化,不消片会,一件与夜魇齐高的长条形物体就被一层层黑雾包裹之下显现而出。 夜魇一把抓住该物一端,大手一抖,“刷”一声叠响,那物体居然被展开了,竟然是一把扇,一把大折扇。被展开的扇依旧被不断翻滚的黑雾所缠绕包围着,完全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 夜魇最后看了眼昏睡着的温夫人。虽然隔着蓝蒙蒙的冰晶,她却更似是一个不可侵犯的仙子。她秀眉紧皱,绝世的容颜之上满是痛苦之色,一只白玉小手正捂着胸口,竟也有如“西施皱眉捧心”般的哀美…… 只不过夜魇对此视若无睹,他朝着温夫人举起了扇,猛然一挥!没有人看到,夜魇此刻的脸上,一阵狂热! “上路吧!” 随着夜魇的挥动,折扇上的黑雾顿时如皮褪骨一样分离出来,化作了一卷乌黑飓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尖锐呼啸声,飓风于半空中一个翻卷,如狂龙咆哮,扑向了温夫人。 轰! 一纵即逝! 黑色飓风一击得手,立刻掉头而回,再次附着到巨扇之上,仿佛从未月兑离过的样子。 “剥!” 一声绝望的脆响,冰晶表面应声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无数蓝亮的冰尘碎散飘落。 黑色飓风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破开了能在“冰狱风刑”中破阵而出的冰晶! “剥!” 一声脆响再次从球形冰晶传来,再裂开一道裂纹。 下一刻,“哔哔剥剥”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无数骇人的裂纹瞬间布满了冰晶,裂纹相互蔓延,相互接触!直到所有裂纹汇于一点! 这个在该战中曾大放异彩的球形冰晶,终于在一声哀鸣之中砰然碎裂! 万千亮丽的蓝色冰凌蓦然撒开,碎成无尽粉尘消散在冰冷的夜空之中,它们已然无力守护中间那名妍丽女子,而她…… 没有了支撑的温夫人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依旧汹涌的大海如蛮荒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将那孤身掉落的倩影吞噬! 黑影晃动,夜魇迅速追上跌落的温夫人,他五指成爪,狠狠地掐着她苍白的玉颈!这一掐之下,让温夫人疾落的身形瞬间停顿。“咔嚓”的一声,令人牙齿发酸的骨折声从温夫人的脖颈传出,她的颈椎骨已被扯断! 强烈的痛楚瞬间袭向全身,冲向她早已空白脑海,在里面肆意毁坏!一口鲜血再次从她嘴角溢出,她缓缓撑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 但她还感觉到嘴角的暖流。 “我、我原来还有血可流…” “我要死了吗……?天哥……你、你怎么还不来…?” “其实,我知道你来也没有用了,因——” 两行绝望的清泪从她精致艳丽的脸庞滑落。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夜魇的双手上传出,他的双手莹莹发亮,殷红如血,几若透明! 温夫人已无力再去理会这些,她缓缓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再见了。” 夜魇血手并拢,似一柄无坚不摧的血色利剑,从温夫人胸前刺了进去,鲜血迸溅!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血手击穿肺部,再从背后穿出,带着鲜红的血,血淋淋的肉,肉糊糊的骨! 那是一只来自幽冥地狱的魔爪! “啊……”一声无力的低吟从温夫人口里呼出。 那声音有若怨妇的哭诉,贯彻苍凉夜空…… ……………… ……………… “呼——”夜魇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死了。” 他看着眼前已经断绝所有生机的女子,心头间再度浮现以往的那一幕,不知不觉间,夜魇闭上了双眼,抽出了血手,任由温夫人的尸体坠入汹涌大海。 “瑶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夜魇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他丝毫不曾发现,那具死去的尸体转眼间消失不见。 “呼……死得很难看呢,你、你可真坏的呀,转了这么大个弯,居然、居然只是为了吃奴家的豆腐呀……” 就在夜魇沉浸于痛苦回忆之际,一名身穿水蓝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夜魇身后,并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娇滴滴地说道。 此人不是温夫人是谁!! 而此时的她一手正握着一柄古朴的小匕首,冰冷的刃尖正抵着夜魇的胸口,大片蓝色玄冰飞快的从刃尖曼延开去,冻结了夜魇的全身! …………………… 沄汐城主殿 “在下何时得罪夫人了,为何苦苦相逼?夫人到底何方神圣,可否告知在下,在下死也无憾了。”夜魇此时一脸苦涩。他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费大力灭掉的温夫人居然是…… “唉——!”一想到这里,他就只能长叹一声,他绝不认为对方还会放过自己。 “逼?好像是大人先逼迫小女子我的吧?死?也算啦,我只想好好呆在这里看着我的儿子长大,毕竟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已住在这“沄汐山”里好久了,所以我会赖着不走的,嘻嘻,至于我是谁?” 温夫人的话语忽然一顿,展颜笑道: “沄汐。” 她说得很轻浮,一如小女孩撒娇的口吻,但夜魇听在耳里,却是如触电一般,麻木在地。 突然之间,夜魇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蓦然抬头。 两人目光对接,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有些话不言自喻。 “我沄汐城今后随时都为夫人效劳。” “哼,你这话藏着吧!我是谁你自然不可乱说,那个夜五,只是被我扰乱了神志,做事才会没有分寸,你喜欢就放过他吧。至于那个寡情薄幸的臭男人,你们若能找着他便把他给活剐了吧。他是什么人,你也不用去管,论修为,他远远不如你,把他当作一个山顶野人也算给他面子了。” “山顶野人?” 温夫人目光平视远方,远处星辉映在她的明眸之中,却是闪烁着幽怨思念。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各种推荐各种求 第四章:母亲 “你们想死?”夜魇沉声道。 这对夫妇居然敢戏弄他。夜魇此时已萌生杀意。 温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惊骇夜魇的喝声,而是因为她的玉颈已经被一只泛着血光,青筋暴突的狰狞手爪死死掐住。 夜魇死死的掐着温夫人的脖颈,此刻的他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此女人让他在一干手下面前丢尽颜面,怎么不让他暴怒?他苍白的样貌因愤怒而扭曲着,可怕得完全不像人样,他睁着毒蛇双眼,盯着温夫人厉声道: “你们当我夜魇是任你们耍的三岁小孩吗!?” 面对对方的滔天杀意,又被捏着喉咙,温夫人面露惊恐,艰难的支吾道: “你、你要杀我?” “哼,你也休用担心,我会很快捏死你的丈夫来陪你上路,你在黄泉路上等着就是了!”说完,掐着温夫人的手忽然血光大盛,瞬间将温夫人淹没其中,一股令人窒息的浓烈血腥味猛的飘散开来。 旁人只看到血光之中,被夜魇掐在半空的温夫人的模糊身影。 “喀嚓”一声脆响从血光中传出,不消片刻,温夫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消逝,最后伴随着血光的收敛而彻底消失。 “噗”的一声轻响,只见数物跌落在地,众人眼角一瞄,却是温夫人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温夫人居然就这样离奇消失了! 除了夜九外,众人神色不变,仿佛对此见惯不怪。但是第一次见到夜魇出手的夜九则被惊得合不拢嘴了,原来自己跟这个夜魇的实力,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难怪五哥对这大人总是惶恐至极的样子,看来以后要小心做人,夜九心中悻悻地想。 “哼!”夜魇冷哼了一下,大袖一挥,正准备叫人退散时,神情却是瞬间凝固!而“夜叉”九人也已惊得脸色大变!! 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赤果女子不知何时已攀到夜魇背后,两条柔软无骨的双臂正羞答答地勾搭在夜魇的肩膀上。 此艳丽女子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温夫人! 夜魇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正要挣月兑而出时,却听到温夫人“啊!”的一声惊呼,略带几分责怪的口吻,道:“大人可别离开呀,你一离开,奴家、奴家就要吃大亏的了。”说着还真把夜魇缠得更紧了些! 温夫人的声音酥媚入骨,勾人摄魄,再加上她全果的胴|体,在这视觉和听觉的全力冲击之下,听得众人胸膛一阵起伏…… 的确,现在夜魇的背与温夫人是紧紧贴在一起,如若夜魇挪开半步,温夫人的美好胴|体将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眼中。但是夜魇完全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能躲过自己一击却不逃走,那绝对就是要找自己麻烦! 温夫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夜魇现在可以肯定,这温夫人绝不是夜叉中任意一人能跟她相提并论的。既然这样,就要赶快下杀手。 下一刻,夜魇已经毫无征兆地月兑离温夫人的香肤软肉,出现在她前面丈许远处,也不顾温夫人的惊呼和嗔眼,立刻对着夜叉九人大声喝道: “速速布阵!助我灭了此人!” 夜魇突然很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丝火种,似乎要把他好斗的热血再次点燃起来。他们这种人其实不怕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在生与死的纠缠中熬过来的。他现在兴奋,嗜血,他想看看对方能给他什么惊喜。 温夫人在夜魇瞬身离开那一刻,一股水蓝色霞光便瞬间覆盖着她全身,地上的衣服自动飞了过来,穿回了衣服,整个过程几乎都在一瞬间完成,旁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她不可能会让人占什么便宜。她像个爱玩的小女孩,而且从来只有她玩人! 听了夜魇说要布什么阵,她月眉一蹙之下,再度舒展过来,今晚的她,已经快玩够了。 她一改娇媚神态,再次变得端庄神圣,只听她淡淡的道: “不用布了,你们先歇一歇,我跟你们大人有话要说。” 说完,轻轻朝夜叉九人一挥玉臂,九人顿时双眼一翻,闷哼一声,竟然全晕了过去! 看到对方挥手之间弄晕自己手下九人,夜魇心中一凛,他虽然不在乎他的手下,但他想以最大胜算结束这场战斗,他不怕冒险,只怕冒很长时间的险。 夜长终究梦多,梦多终究生魇。 夜魇下意识地舌忝了舌忝微微发干的嘴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夜魇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五,道:“温夫人,我虽不与你时常交流,但也知道夫人你炼器的造诣颇高,而且炼器的造诣并不是与修为共增的。有你这般修为和炼器造诣……在下孤闻寡陋,真不知道有夫人这么一号人物。还望夫人解惑。” 温夫人听着夜魇说着不禁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夜魇轻摇螓首,显然不打算说明身份,夜魇只不过是想借此获取自己的信息,做好应变一切的打算。温夫人忽然狡猾的一笑,又变回那个娇媚的神情,她朝夜魇勾了勾葱指,抛了个眉眼,笑着挑衅的道:“比比?” 夜魇心中一声冷哼,怒气甚盛,但脸上依然平和的道:“比?只比好象没什么看头吧?” 听完此话,温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真的没什么看头,我看大人您的手下随便一个都能轻易拿出“传说”这等宝贝。只怕大人您,“天灵”也有一堆吧?若我胜了你,你便送我孩儿一件,你说好也不好?” “一堆?如果天灵这等异宝我拥有超过三件,我马上把头砍下来让温夫人你当凳子坐!”夜魇一听完温夫人的讽刺,马上冲她低喝道。 温夫人也笑笑,不再理会。 “好了,在下也不想陪笑脸。在下若输了,任由夫人处置,反之亦然。” 比试?输赢?这只是夜魇口头上的修饰词而已,一旦有机会,夜魇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灭了! 夜魇环视四周,朝温夫人道: “夫人,我等只怕要换个地方吧,否则一战结束,在下将要露宿街头了。” 温夫人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心中却也大为愤怒。夜魇这么说,全不异于说他赢定了。 他们若在这里斗法比试,这城堡绝对会被轰成齑粉。 所以,赢的人将要露宿街头,输的人则是横尸荒郊! 刚说完,夜魇手掌一翻,一只罗盘般的事物就被夜魇托在手中,他将罗盘高高举起。右手又举到胸前竖起两剑指,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高举在半空的罗盘仿佛受到什么呼应一般,轻轻颤动着,漂浮起来,然后缓缓旋转,越转越快,直到一道乳白光柱从罗盘中央激射而出,直射到城堡上空的禁制黑幕上。 “破!”夜魇轻吐一声。 笼罩着整座城堡的禁制黑幕砰然碎裂,寸断开来,如水的月华飘然下落,如黎明时分,朝阳为打破黑暗而投下的第一缕曙光! 月光倾泻到夜魇和温夫人身上。夜魇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最后看也不看温夫人,自己便化作一道赤色惊虹破空而去。 温夫人朝着夜魇消失的方向默默凝望,自语道:“他竟然不会困惑天哥是怎么出去的!” 温夫人口中的“天哥”自然就是叶天。至于他是怎么出去的,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夜魇不疑惑,是因为他认为是温夫人给了叶天解禁罗盘;而温夫人疑惑夜魇为何不疑惑,则是因为她根本没给叶天解禁罗盘。温夫人没有深究,依然望着夜魇消失的方向,微步向前走去,她刚走第一步,身子就泛起一阵柔和的蓝光,每走一步,蓝光便越盛,直到第七步时,她已被重重蓝光包住,化作一团蓝光,隐没了身影。 不知何处来风轻轻一吹,蓝色光团就此被吹散开来,化为了点点晶莹,婉约地消散在月光之下。 温夫人已然不见了身影…… ……………… 离夜魇的城堡不知多远的一个大海上空,夜魇闭着双眼漂浮在肃穆的夜空之下。海风夹杂着潮湿的盐味把夜魇漆黑的大袍吹得猎猎作响,不时卷起的汹涌的海浪一个又一个,锲而不舍的滚向远方。 夜魇面容冷俊,内心却随着波浪在澎湃。很多年前,他曾在此地葬送过一名貌美女子的生命,他甚至还记得那女子对他的讥诮脸庞以及恶毒的诅咒。为何她竟如此深深厌恶夜魇?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令他险些丧命,难道被背叛者反要遭到唾弃?夜魇不知道,也不再去回忆,他的嘴角已微微抽搐,面色狰狞如绝望野兽。 “欺骗我的人都得死!” ……………… 如魔神降临,夜魇的一首黑发随风狂舞,孤独的一个人凌立在空中,良久。 “你来了?”夜魇缓缓张开双眼,眼神却是那么深邃、沧桑。 在他前方数丈远处,不知何时汇聚了万千蓝色光点,光点缓缓靠拢,逐渐现出了温夫人曼妙的身影。 “你有心事?”温夫人第一句话就问。 夜魇淡淡的“哼”了一声,似是自嘲,道:“算是吧……”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能困扰我们的夜魇大人呢?”温夫人似乎感兴趣的问道。 “没什么,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说罢,夜魇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望着大海的无尽远方,顺着幽暗的海面一直延伸。 “那时,我大道未成,甚至比之如今的夜九还犹有不及。” “啪——”浪拍打着浪潮向前涌去,发出阵阵清脆吆喝。 “哦……那可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温夫人听后,低语一句,她仿佛若有所触,不禁抬头,仰望着这片静默苍穹。 夜黑如墨,月白如玉,星灿如珠,夜空竟美丽如斯! “哗——”潮继续推着潮向后退回,发出片片怒喝! “你若想知道,待你死后我自然告诉你!”夜魇突然面露凶色,杀气凛然的道。 温夫人一怔,随即也脸显怒容,娇叱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煞风景的狂妄之徒能有几分本事。” 他们面对着面。 蓦然,“轰”的一阵巨浪在他们之间暴起,炸出点点珍珠,又碾成阵阵水雾,遮天蔽月…… 下一刻,他们都动了!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新人影月逆流谢过。 第八章:温夫人的来意与叶惊缚 听完温夫人的话,夜魇只能唯唯诺诺。虽然温夫人对他夫君讽言讽语的,但夜魇当然知道这是温夫人的口是心非,嘴上越是这样说,心里越是那样想。他听在耳里,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好了,小夜魇,我也累了,该回去了。”说罢,温夫人还长长地伸了个小懒腰。正当她准备步出大殿时,小拳轻轻一锤自己的脑袋。 “哎呀,差点忘了!” 说着,她又转过身,像个小女生那样走了回来。 温夫人刚走到夜魇身前,瞄了他一眼,脸上一红,又低下头来。她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一双玉手也不知怎么放,最后只能紧紧握着粉拳。 夜魇把温夫人的一切怪异行为看在眼里,心中再次忐忑…… 如果对方是正常女子,夜魇会用最简单的思维去想:此女似乎对自己有意思,要向自己表白!哈哈哈,我真有魅力。 但这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这位温夫人就一直以来都爱自娱自乐,说话和表情也经常令人深生误会。现在她究竟想怎么样,夜魇心中,完全没底! “夜魇大人,其实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你这,又为什么找你麻烦吗?”温夫人的语气就像一个害怕挨责备丫鬟,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问道。 “对啊!你这到底来这里干什么!逗着我玩吗!好玩吗!”这是夜魇心中发起的怒吼,自从温夫人住入这里,他似乎没一天是安宁的!温夫人进来第一天,就有个胆大的丫鬟胡言乱语,流传诸多闲言蜚语,夜魇碍于面子不得不杀一儆百。要知道,他早已不屑杀这些蝼蚁小虫了。 心中虽然潮浪汹涌,但夜魇脸上依然陪笑,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微笑道:“用得着理由吗,夫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在下随时欢迎!”(太假了,本人鄙视) 温夫人看着他这般落落大方,不禁大喜过望,欢声道:“其实我是想替我的孩儿找个修为高强的风系修士做他师傅,绝情先生又说你是一个少见的强悍风系修士,我才带着两个儿子前来拜访。至于我为何找你麻烦原因,主要是想住得安乐一些。” 温夫人的话谦逊大方,简洁明了。但夜魇听在耳里却是换了种味道,他觉得温夫人是用一种弦之音告诉他:“我想替我儿子找个男的贴身女乃娘兼护卫,绝情那傻瓜告诉我这里有个免费的,我就直接来了。为了防止你有所不服,所以就跟你先兵后礼,揍了再说!” 虽然夜魇是这样认为,但脸上依然平静,他紧紧的握了握拳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哦!”了一声,再装出对能成为温夫人儿子的师傅感到惊喜交加,以及对温夫人的“高明”手段感到无比佩服的表情,最后才目送温夫人离开。 渐远的温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掉头向夜魇挥手,笑道:“大人,刚才那场比试是你输了的啊,记得送我孩儿一件‘天灵’啊!” 夜魇心中鲜血迸射,欲哭无泪,他只能也朝温夫人挥了挥手,他是多么渴望这挥手代表的是永别啊。但他此时只能诚恳至极地朝远处的温夫人大声的道: “那是当然!” ……忆天居…… 这里似乎永远都是一片祥和的净土,一屋,一溪,三两处红桃夹杂着一两棵绿柳,小桥流水,桃红柳绿,一切都这么和谐自然。 温夫人轻折了一小枝桃花,闻了闻,脸上露出几许真切的笑容。她碎着步走到溪边,蹲子,又是把那枝桃花轻投到水中,看着它缓缓随水漂走,这才站起身子,朝小屋小跑了过去。 她轻轻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又轻轻关了门,一切动作淑娴而温柔,生怕打扰了熟睡的孩子。 她的确是一名好母亲。 她没有看小床中的婴儿,而是找了一个陈旧的火折子,款步走向一个放在茶几上的精致小香炉,并把里面的香料点燃。 一缕缕紫烟袅袅升起,令人闻之心旷神怡的薰香顿时扩散开来。 温夫人拉出一张竹椅,正打算坐下。 “你就不用看看你孤伶伶的儿子吗?”一个声音无端响起。 温夫人听了这声音,原本有点忧郁劳累的脸容上顿时绽放出一朵花,她快步走到靠里面的一张婴儿床旁边,欢喜地朝里面问道:“你会说话了呀。” 刚才的话居然是床里面的婴儿说的!话语声虽然女乃声女乃气,但咬字清晰无停顿。决不是一个刚会说话的婴儿能办到的。 此婴…… “真是一个小怪胎啊,我的儿子。”温夫人一边说一边抱起了他。“来,跟着我说,娘——” 对于寻常人家的来说,此时一声“爹”一声“娘”地教孩子说话自然合情合理,而寻常父母亲都十分期待他们儿子能开口叫他们一声“爹、娘。”温夫人也不例外,她也只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她也希望体会一下孩子叫自己一声“娘”。但是…… “不说行么?”她的儿子有点心虚的问。 “不行!”温夫人单手叉腰,板起脸的道。 “……温、温夫人你好啊!”她的儿子哂哂的笑道。 “你!”温夫人气急败坏了。“啊——,快叫啊。” 最后,在母子持续长达半个时辰的讨价还价后,婴儿才万般无奈地称呼温夫人为“娘”,偿了温夫人的心愿。 “你爹给你们取了名字没?”温夫人发现没名字很麻烦。 “取了!”婴儿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温夫人问。 “我也不知道,写着放在那吧。”婴儿道。 “你怎么不自己拿来看一看,懒得不像话呢。”温夫人责备。 “我会说话,但不代表我识字啊,温——,娘。”婴儿解释的道。 温夫人也看到床头边上躺有张红纸,当即支出一只手向红纸伸去。不经意间,她又看到另一张红纸躺在旁边的空床,心中突然一阵空虚感袭来,心不在焉地又支出一手向那红纸伸去…… “啊!”一声惊呼唤醒了迷糊的温夫人。温夫人定睛一看,脸上不禁微微泛起了一阵红晕。原来是自己的刚才恍惚之间,不知不觉松开了紧抱儿子的手,于是自己的儿子就“噗”的一声闷响,掉回松软的床上,尽管如此,也吓得他半死。毕竟他才刚出世不久,心脏可没多大承受力。 看来她不是一名好母亲。 温夫人见他没事,当即牵强一笑,看了两张红纸一眼,急忙撇开话题道:“哦!你叫叶惊缚哦,你哥哥叫叶星临。”然后她用小惊缚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了句:“叶天……叶天……” “叶惊缚?叶星临?……这也忒别扭了些!”小家伙叶惊缚一听就不满了。 但这完全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他们自己。当时叶天看到他们可是既激动又失望,更多的是欲哭无泪,但叶天自然不可能管他们没名字吧,于是他只能绞尽脑汁,既要与他见到他们后的第一印象有关联,又要好听而不平凡。 也不知怎样,反正叶星临与叶惊缚就诞生了! “我的小叶子呀,你怎么这样责怪你爹呢?我看这名字还取得不错啊。” 他们夫妻俩的心竟似相通! 小惊缚听了温夫人亲昵的叫“小叶子”后,怪眼一翻,心中大感恶心,他舞了舞小拳,道:“娘,你还是唤我作叶惊缚好了,我这才发现这名字中听得很!” “行啊,等你长大再说,这只是你的乳名。”温夫人随口说道。 叶惊缚彻底崩溃了! “哦!对了。你现在饿吗?”温夫人关心的问道。 “嗯,是有点饿了,见过父亲大人后,我就会说话了,而且也开始有了很多感觉。”叶惊缚回想后道。 “父亲大人?!”温夫人难以置信的豁然扭头,白皙无暇的美丽面孔上尽是不满,她盯着叶惊缚咬牙切齿的道:“我让你叫我声娘就这么难,他呢?!他看也不看你一眼就抱走你哥,你却叫那个背妻弃子的负心汉做父亲大人?你对得起我吗你?” 小叶惊缚见温夫人如此不满,心中发虚,他眼睛子打了个转,才嘿嘿的道:“其实父亲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您其实也一定知道理解的,对吧?我——” “伟大的母亲大人!” 好一个叶惊缚!竟一下就改口称温夫人为母亲大人,并冠以“伟大的”来彻底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温夫人见着自己儿子能说会道,也是欣慰,当即把他抱起,并支出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你在干什么!”叶惊缚看着自己母亲的动作,大惊失色地喝道。 “你不是饿了吗?”温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么大反映,也赶紧停下了手。 “你、你、你要喂我吃女乃?”叶惊缚惊魂未定。 “当然呀!你看我有别的喂你吃么?”温夫人大大疑惑。继续去解衣带! “不吃!”小叶惊缚眉头紧皱。(谁见过bb仔皱眉?) “你嫌弃我?嫌小么?”温夫人微微作怒,她的身材从未有人嫌弃过。 “嫌小?”这两个字如同摄魂之音,不断冲击着小叶惊缚的小脑袋,他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 不是叶惊缚嫌弃,而是尴尬。叶惊缚虽然是婴儿,但已经是少年的心智了,而温夫人在他眼中更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你叫他如何下口。 当即,小叶惊缚说下了一句惊艳时代的话语。 “不,我想吃饭!” “你哪里有牙啦?”温夫人嗔骂道。 此章较为有趣,望大力推荐!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 第十二章 比试 天武国东岸,“黄海”之中有一海岛,名为五绝岛。 五绝岛之上,有着三大武林门派巨擘之一的“五绝门。”因为五绝门已经是成名数百年的武林大派,所以已经没有人记得是门派命名了海岛,还是海岛命名了门派。 这三大门派,“少林寺”向来都以正道之门自诩,被天下武林人士尊为第一大派;“三清观”的道士则是主张“清净无为”的道家思想,所以一直少管江湖中事,算是正道之中的中立门派;至于“五绝门”其下弟子惩治奸恶之徒的手段却是异常狠毒残忍,向来被不少正义之士所责备。但“五绝门”门人却不以为然,他们只会知道那些土匪恶霸平时是怎么欺负老百姓,他们只知道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被奸邪外道捉住时,是怎么样不顾羞耻的摇尾乞怜。 五绝门的绝大部分力量就集中在“五绝岛”之上。正如许多其他门派,该门也有前山和后山之分。前山,越过记录着无数沧桑和风雨,龙飞凤舞的写着五绝门三字的山门后,就来到平时接待来客的议事大厅,说是议事大厅,但五绝门的大事却从不在这里讨论。 过了这里,在翻过山顶,走下几条清幽的小山径,就会来看到众多俨然小屋建在两山之间,便是门下弟子的宿处。往后就是各代门主的住处以及精锐弟子的清修之地所在的后山了,后山之巅,则是普通弟子不能前往的禁地了,再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浩瀚“黄海”,以及后山的天然屏障——与海面垂直的落差直达百丈的绝壁。 前山山顶,是一处数十丈见方的空地,这里就是“五绝门”弟子挥洒热血,激昂青春的地方——演武场。 此刻的演武场热闹非凡,这里聚集着的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密密麻麻的人头内三层外三层地把中间的比试场团团围着。人群之中更是不时爆发出阵阵各式各样的叫声。喝彩声、惊呼声、嘲笑声、叫骂声,声势之大,直逼九天,与天上炽热炎阳热情交融在一起,当真是声声入耳。 但是,在各种叫声爆发之前,往往是无一例外的先传出一阵宰猪杀人般的惨叫声。 有人说:这就是热血,这就是青春。 此刻的比试台上有两人,一个人是倒着的,一人是半跪着的。倒着的人全身倒没什么明显伤痕,只是痛苦地紧闭一双眼睛,手中握着一把沾满血的长剑,看样子是晕了过去了。 半跪着的人神情憔悴,一只手正捂着右臂,整条右臂早已被鲜血染红,看来是手捂之处受了不轻的割伤,而且鲜血还如涌泉般的流出,只怕不及早救治,迟早一命呜呼,围观人甚多,但就是没有人上来包扎。 只见右臂受伤之人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终于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向场外走去,才刚走出边界画线外,人群马上爆发出一阵喝彩,那人听了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在他刚倒下,四道人影立马从人群中蹿出,飞快帮他止了血,包扎了伤口,然后迅速将他抬走。整个过程在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内做完,手法竟是如此纯熟。 “五绝门”弟子之间的比试不是一方倒下或认输,另一方就算胜出的,这里的比试只分输赢,不分生死。如若一方倒下但另一方也没能力自个离开比试场地,比试将当作继续进行中,哪怕是刚才哪种情况。 刚才那种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遇到的,因为花了这么大力气打败对方,自己却站不起来,弃权自然心有不甘,但继续撑下去的话,只怕又会流血过多而死,死就罢了,这还会被判作是平手。 一个看似是裁判的人走了进场,该人佝偻消瘦,但行路步伐稳定,而且迅快无声,一看就是轻功了得之人。他走到台中央,举起了他那双粗皮少肉,五指微屈成爪状的手,摊开一张白色小纸,小纸上写着两个人名,他眼睛一扫,看清两个名字后,不禁讶然地“哦!”了一声,正想宣布比试双方的名字时,却是眉头一皱的说道:“清理一下场地。” 那个倒在地上的伤员被抬了出场。 “这轮比试,是十九岁的伍师兄对阵慕容师弟!”他的话语故意在“十九岁”那里掺入了别的味道,颇有嘲讽之意。说罢,那主持人不怀好意地瞟了眼站在角落的一个魁梧青年,也就是伍师兄。 众人听在耳里,看了眼主持人和那伍师兄,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嘿嘿,你看,那孙师兄在以公报私了。”一名弟子笑着对身边一人道。 那人听了,也是戏笑着接着说:“那是当然的,那伍师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在门里在多呆了几年,看当初刚入门的孙师兄不顺眼,就处处刁难人家,谁不知……” “谁不知孙师兄却发奋练武,把本门的“裂石爪”练得炉火纯青,把伍师兄狠狠折磨了一翻。”只见这两人你说一句,我补一句地说了一会,其中一人才接着道:“为什么一开始伍师兄会找孙师兄麻烦呢?” “那还用说,孙师兄样子太鬼祟猥琐惹人厌了。” 那人听了之后,怔住无语。 就在那两人说话之间,那伍师兄早已带着自己的配剑,青着脸走了进场,他的目光紧盯着对面,全不理会那孙师兄的嘲眉讽眼。比起他的讽刺,如何应对下面的比试才是真正重要的。因为他的对手是他们门派近年来最看好的两个新人之一,这两个新人都只是小鬼,但练武天分却高得很,才入门没多久,就已经将他们这些大师兄打得翻不过身来,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对敌手段都不是一般的狠! 想着想着,这伍师兄却是在原地发起呆来了。 “师兄在比试场上发呆,莫不是瞧不起师弟我?!”少年的说话声从人群外传来,语气冰冷异常,令人闻之心寒。 伍师兄一听这说话声,顿时抬头,随即脸色大变,因为一道寒光已经向着自己脑门疾射而来。毕竟这伍师兄也是交战经验丰富之人,惊慌之间也不乱方寸,他猛的抽出自己的配剑往前一格。 “锵——” 兵刃交接,星光四溅。伍师兄连忙倒退两步。 “锵!”一声再次响起,却是那道寒光化作了一把三尺长的沉稳铁剑,插进了比试场地的青石板中,不住颤动,发出嗡嗡剑鸣。 围观的众人把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情况看在眼里,都不禁喉咙发干,心想如果换着是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飞剑,如果躲不过……想到此处,有人已经下意识地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生怕会被忽然而来的一剑割下自己头颅! 这慕容师弟也太阴毒了吧,看这剑飞出的角度和力度,无一不是想致人于死地! 众人看得清楚,首当其冲的伍师兄更是一阵后怕。还未比试就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种屈辱他真的受不了,一股狂暴的怒意从心中急剧蹿起,当下便朝剑飞出的方向大声吼道:“姓慕容的,给我出来!” 一声冷哼从人群外传来,只见一身影忽的跃起,“踏踏踏”几声,人影轻踩过几人的胳膊飞掠而来,最后无声地落到插在地上的那把剑的剑柄上,整个过程连贯无停顿,身轻如燕,怕是拥有一身上乘的轻功了。 此刻站在剑柄上的,是一名面容冷漠少年,明明是本应天真烂漫的年龄,但他一双不该拥有的锐利双眼之中,却饱含各种厌恶和仇恨,看似十一二岁,却更似历尽风雨的老江湖。 这人,便是那个慕容师弟。 因为他是站在剑柄之上,比伍师兄足足高了一个头,然而,慕容师弟却没有低下头去看那伍师兄,只是负着手,斜着眼睛睨视着那伍师兄,好一副傲慢的态度! 伍师兄看了他的表情,心中勃然大怒,正要喝他下来时,慕容师弟却是先开口了:“我未见过伍德师兄时,就常听人说伍师兄头脑并不好使,今日一见,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你!臭小子,吃我一剑!” 伍德刚才吃了慕容师弟的一个下马威,心中的一口气还未吞下,现在再次遭到他的当面讽刺,叫他如何能忍。 当下抽起自己的配剑向前砍去,动作僵硬无套路。对面的慕容师弟看了,眉头一皱之下,身形翩然落地,反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长剑。 此时伍德的剑已然砍到身近,慕容师弟身子一偏,躲过一剑,然后右腿弯曲蓄力。 一记膝撞! 迅雷不及掩耳!带着百均之力直中伍德小月复! “哎呀!”伍德吃痛大叫。 小月复受痛的伍德,顿时如一只虾一样弯了腰。然而慕容师弟毫不罢手,他轻轻一跳,手肘已然弯曲,伴随着身体落下的冲击力,手肘同时发力再次砸向伍德的背部! 伍德前后几乎同时受创,不禁痛得“哇”的叫了声,最后重重落地。跌得个尘土飞扬……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呆了眼,但不是因为慕容凄出手太快太狠,而是…… 这伍德师兄太弱了吧。 如果觉得拙作有点看头,不妨向身边朋友推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顺手点个推荐?拉进书架?新人影月逆流真心谢过。可怜,不会排卷集的版,害我发了又删,删了又发…… 第十六章 回忆(痛2) 旁边的慕容凄也暗暗心惊,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总说不上嘴来。 此时叶星临已经离秦山不到半丈远了,正担忧时,秦山的声音突然传出,叶星临马上照做。 “后踢!” 叶星临听了豁然抬头,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做了个后踢的动作。叶星临惊呆了,慕容凄也惊呆了,冲刺过程中后踢意味着什么? 叶星临只觉脚下一轻,助冲之势急剧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飞了过去,冰冷的剑锋直刺向秦山。 叶星临大惊失色,慌忙提醒道:“师兄小——啊!” 一个心字还未说出,前面的秦山目光一凶,箭步急蹿,以手代剑,猛的劈到叶星临持剑的手腕之上。 年幼的叶星临一只手腕虽不能说是幼女敕,但也禁不起如此重击,当下吃痛大呼,长剑月兑落,眼泪都溢了出来。 然而秦山嘴泛狞笑,一手霍然探出,揪着叶星临的衣领拉了过来,对着他的小月复就是一膝! 噗! 叶星临双眼猛的一睁,小口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苦水。 “弱不禁风!” 秦山一声冷哼,提着叶星临的衣领便把他推掷了出去。 连受重击的叶星临如一堆烂泥似地软在地上,抱着小月复不断痉挛,申吟不已! 一旁的慕容凄看得麻木,把刚才瞬间发生的情景看在眼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 慕容凄嘶吼道。虽然只是十来天的相处,但两人大为投契,而且叶星临这人淳朴活泼,两人又同居一室,两人早已是极好的朋友,如今见到好友受苦,心中难免如刀绞般的痛,正要冲过去施予援手时,脖子上却已经紧贴着一冰凉剑锋。 慕容凄心中惊骇,他硬生生地止住步伐,然后从一边急绕而过,冲向叶星临。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两步,背后却传来了秦山的戏谑声: “哟,师弟跑这么急作甚,师兄送你一程!” 慕容凄心中大惊!随即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大力排空推来,人就不由自主地向前飞扑而去。 噗! 尘土飞扬。 慕容凄的下巴和双肘同时落地,顿时划破了小孩幼女敕的皮肤,麻痹和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受尽委屈的慕容凄心中一酸,眼泪无声涌出,他紧抿着嘴,死死的瞪着秦山,竟是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剧痛却使他的面部抽搐起来。 秦山看着倒地的两个小孩,心中有着说不尽的舒爽!正想再做什么时,痛得龇牙咧嘴的叶星临却是朝他艰难的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要打我们,我们、什、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说到最后,叶星临一咬牙,强忍痛楚的朝秦山吼了出来。 “哦?因为我看你们不顺眼!你们小子每天迟到害我挨骂!而你们却能完好无事!所以我要教训你们,要你们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呸!”叶星临朝秦山呸了一声,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大口喘气地讽刺道:“原来你是只老鼠啊,吃了师傅的苦头,不敢找他麻烦,就来找我们出气,你连我家的狗都不如!吃了个闷屁还不敢吭!” 秦山一听,什么火都冒了出来。 “你!好,好啊!我看呆会谁不敢吭!” 说着,大步一迈,当即朝叶星临走去,然而他的脚却是被什么绊住了,秦山忙低头一看,饶是他够胆识过人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此刻的慕容凄血淋淋的双臂紧紧抱着秦山的脚,早已划破的下巴更是不止地流淌着殷红鲜血,血液流遍脖颈,沾湿了大片衣领,怨毒暴凸的眼睛正狠狠瞪着秦山。 秦山只觉慕容凄活像一只从地里爬出来的饿鬼,张着血盘大口想把他一口吃掉的样子! 一阵冷风忽的吹过,秦山打了个激灵,恢复神志,也不顾慕容凄的凶骇眼神。他猛一发力,竟是连脚带人的将慕容凄抽了起来,对准一根石柱猛然扫去! 然而早在前一刻,慕容凄就已经松开了手,自己摔倒在地上,秦山还没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的重量,他横扫而出的一条腿去势更猛更急!呼啸生风,狠狠的扫到石柱之上, 一声闷响。 “哎哟!” 秦山抱起脚直叫痛。 “切!小叶你看,有头笨驴把蹄踹到柱子上了!”倒在地上的慕容凄指着秦山冷笑。 叶星临看到慕容凄为他们出了口气,心中顿时凉快多了,他也想笑,但是一笑肚子就会剧痛,心酸的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掉出来,然后腥咸的流进他口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道理叶星临是十分清楚,他已打算委曲求全,哪怕那秦山叫他们学鸡叫,学狗爬!毕竟流了这么多血的慕容凄是熬不下去的。 他抬头,准备认崽,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今生难忘的一幕! 失血渐多的慕容凄奄奄一息的仰倒在苍凉的地上,而他小月复之上,却是秦山那猛然下砸的一脚! “不——!”叶星临沙哑的声音凝结在慕容凄有气无力的惨叫声中。 慕容凄的小月复被踩得明显凹陷了下去,内脏骨头什么的几乎全都贴在一起,无尽的疼痛和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 慕容凄目光溃散的倒伏在地面,四肢软弱的不断抽搐,如中毒频死的人在挣扎! 然而这一刻,他依旧艰难的转过头来,然后,用尽全身气力,对叶星临大声道:“逃!” “没机会了!” 渐近疯狂的秦山单手掐住剑身,猛然抡起,用剑柄对着慕容凄抽搐的手臂无情砸落! “叫你敢妨碍老子!” “不要!”叶星临一声大喝! “咔嚓!”慕容凄的手骨断了!苍白的嘴唇痛得张了开来,却无力发出一丝痛呼! 叶星临早已惊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血,也从未听过骨头的碎裂声。他觉得那声音尖锐得令人牙齿发酸,几乎会刺破他的耳膜! 叶星临慌了,彻底的慌了,他一开始并不认为这秦山会把他们折磨得太厉害,他认为秦山不敢,然而,他错了! 秦山来之前就已经找了一个师弟为他做证明,证明他这段时间并没有找过他们,所以秦山才敢这么放肆。 看着秦山朝自己慢慢走过来,叶星临顿时挣扎着要起来,但月复部的剧痛使他不得不再次跌下来。叶星临的脸孔已经因害怕而扭曲着,一想到自己也要被他折断手脚,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不要过来!哇啊啊!滚啊!滚啊!哇啊啊!哥!救我啊哥!老爹!我好怕啊!”陷入绝境的叶星临最后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只顾失声乱吼。 “哥?那个小白脸能救你吗?呆子!” 此时秦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叶星临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几欲夺眶而出!他满心惊慌,混乱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响着一句话:我的手也要被折断吗! “我的手!放开我的手啊!哇啊啊!哥!救命啊老爹!” “啪!”秦山用力掴了叶星临一巴掌,竟是把叶星临的嘴唇也掴裂了,叶星临绝望地木在当场!脸上一片死灰! 秦山再次朝叶星临喝道:“闭嘴!我最讨厌你这些平时被人娇惯宠惯的小鬼!你们算什么!不知天高地厚!本少爷我告诉你,人要活着就要靠自己!知道吗!嘿嘿,本少爷私传了你这么多,你也该交点学费吧!哈哈哈哈!” 秦山抓住叶星临的手臂猛然用力,叶星临的小身躯被他抡了起来飞到高空,叶星临只觉全身都没了束缚,因为秦山已经放开了手,叶星临的身子映着残阳,在半空划出一道无力的轨迹,最后,他的身子压着一边的手臂砸向了山门的石柱! “喀嚓!” 叶星临的手臂应声而断。 “噗!” 叶星临跌倒在地,尘土飞扬。他出奇的没有哭,只是用空洞的双眼绝望的看着秦山大摇大摆地远离了他们。 叶星临沾满沙尘的凌乱头发半遮着青瘀的脸,脸色苍白而毫无生机,布满血丝的大眼下面是破裂开来的嘴唇,以及沾满血迹的尖锐牙齿,一条沾满血的舌头就从口中伸了出来,舌忝了舌忝嘴唇上的血,又吞了回去。悄无声息地,连叶星临自己也不曾发觉,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一扬,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这个微笑如果被秦山看到了只怕他会直接被吓跑! “人要活着就要靠自己?靠自己,靠自己,靠自己!”叶星临茫然的自言自语,眼睛隐隐有光! 这是整个下午最宝贵的修行结果,就是他的心志就从这一刻升华。 残阳如血,照在两个倒地的孩童上,投出了两个残喘的身影,命运以残忍的手段,催熟了两个幼稚的心灵…… 五绝岛山径。 这条是通向五绝门山门的山径。在深山中隐现的山径,不时传来众多小药瓶相互碰撞的脆响,给幽静的深山平添了不少风情。少年带着疑惑的声音也随之传出: “父亲,你用不着带这么多伤药来吧?” “哦?不多啊。”中年人沉稳的声音传出。 山径拐弯处转出两人。一个是文雅少年,一个是头发蓬乱遮住了双眼的中年男子。此男子手中挽着一个大袋子,药瓶碰撞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 “不多?让我看看。”少年拿过男子的袋子,松开了袋子的绑口并往里一瞧,顿时两眼发直,没好气的道:“父亲,这里什么都有啊,你看。”说着,他开始默念里面东西的名字,“清水、木棍、绷带、金创药、断续膏、抚心丹、顺气丸、止血散……” 那少年默念了一连串的药名之后,又抬头朝那男子道:“我说父亲,我们来看看叶子而已,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病人的?如果这些药能在叶子身上用上一半,那他还不是快死了。” 那男子听了哈哈一笑,却道:“用上一半?你太低估那小子了吧,这里全用上我怕还不够呢!” “那早已经死了……”少年小声嘀咕。 ……………… “都没人来救我们吗?”倒在地上的叶星临动弹不得,他看了看慕容凄,只见他的胸膛依旧微微起伏,不禁安心了许多。 “妻子没死吧?但也快了!” 叶星临木然抬头,正想叹一口气,却是引动了月复部的重创,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呕——!”一大口血被叶星临咯出,他刚想用手去抹,却是狠狠地倒抽了口凉气。 “嘶——,痛死我了!”叶星临低头看着自己那折曲的手臂,淤青的暗红的覆盖了断骨处的一片,剧烈疼痛曼延遍全身。想及自己错眼识人,竟被秦山折磨了一个下午,叶星临心中一酸,禁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呜呜呜,要死了吗?哥,老爹!我做鬼也会拉着你们来陪我的。拉不住的话,我就站在奈何桥桥头等你们!一直等!等到你们死为止!呜呜呜——” “哦?拉什么?什么桥?”中年人的声音从山门的石阶下传来。 叶星临猛然抬头,眼泪哗啦啦的掉落下来。 映如眼帘的是缓缓走上山,自己十多天不见的亲人。饱受了一天的折磨委屈和痛苦,叶星临心中的泪河终于全线缺堤,终于不顾伤痛,号啕大哭…… “哇啊啊——死老爹啊!哥哥!叶子我好痛啊!哇啊啊——救命啊,我快要死啦,呜呜呜——” 星期五,万恶的一更,没办法,更不来。学着别人说句讨厌的话:新人不容易啊(然后各种埋怨&吐苦水) 往后的内容自然更精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如今的点击少得可怜,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多得恐怖,o(n_n)o哈哈~,各种自嘲,各种笑…… 第十三章 慕容凄 “五绝门”之所以称为五绝门,是因为其门派有五大绝技,分别是清风拳、焚心掌、裂石爪、金雷刀、寒冰剑。其中,因为剑一直是主流,所以门中多人修习剑术,五绝门的“寒冰剑法”就是一套极为厉害的剑法。该剑法分为六重天,门主“寒冰剑客”易自来就已经修至第六重。 寒冰剑法的命名是因为当修习之人将剑法练至第三重时,剑身就会逸出寒气,江湖之中曾传言易自来就曾一剑将一名强敌的手砍了下来,而不让那人流下一滴血,因为易自来剑上的寒气已经将他的血在一瞬间给冻结起来。江湖人也清楚,寒冰剑气只是实力的象征,剑气本身却没太大伤害力。 ……………… 慕容师弟,本名慕容凄,凄凉的凄,仅因其姓名和脾性,故而少有人与之交好。 刚刚凌厉两击直接把原本气势汹汹的伍德师兄打趴了下去,慕容凄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之色,相反的是厌恶。 他持剑走到一旁,朝倒在地上的伍德道:“李护法曾对我说过,跟人打斗之前最好想尽办法扰乱对方的神志,这样的话,赢面就大得多了。我向来不信,因为我等习武之人一向都是意志坚韧、心神坚定之辈,哪有这么容易被混乱对方神志,但今日一试,竟果真如此容易。” 才刚说完,慕容凄不经意间看到当裁判的孙师兄,又朝伍德道:“伍德师兄,刚才多有得罪了,而我出手也不是太重,你还是先站起来,毕竟我们的比试还没正式开始。” 慕容凄的话刚完,人群就再次起哄了。因为比试还真的没开始,刚才伍师兄一见到慕容凄就拿剑劈了过去,然后瞬间被慕容凄打倒在地,众人还以为比试结束了呢。现在又听到慕容凄的一翻说话,顿时明白那伍师兄今天为何如此不耐打,原来是怒气攻心,脑袋发热了。 其实这么浅显的道理伍德怎会不知呢,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伍德这回也着实倒霉,未上场就已经遭到自己以前欺负惯的,现在反遭其欺负的孙师弟的讽刺,已经是勃然大怒,得知对手是这十年内最出色的两个新人之一的慕容凄,气势就未比先输了,最后因为先后遭到慕容凄的讽刺,终于怒气蒙心地忍不住冲了过去。 那伍德自己此刻当然也在面壁思过了,只不过面对的却是“地壁。” 真正的练武之人不在乎输赢,只在乎输了能不能站起来,伍德自然十分认同慕容凄的话,当然,除了那句“我出手也不是太重。” 慕容凄出手从来不留力! 伍德强忍痛意,一个鲤鱼打挺,霍地站了起来,他向着慕容凄虚伪的拱了拱手,赔笑道:“多谢师弟提醒,师兄我深感惭愧。刚才对师弟的大声喝骂,还望师弟一笑置之!” 慕容凄冷冷一笑,道:“不必,师兄给予在下的呼喝,我自会用手中长剑讨回来。” 伍德眼角抽搐几下,心中暗道:小子,你莫嚣张,待我一有机会,定然叫你好看! 然而,伍德一直都不会有机会。而且他和慕容凄都不知道,伍德今天如此失常,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慕容凄和孙师弟的影响,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内心的自卑。因为他比慕容凄年长太多了,这个年龄的师兄大都已经下山游历,只有他留在这里。自己竟然比一个小他这么多的小鬼还不如,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觉得羞愤难耐。内心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随着那孙姓师兄的一声“开始”,比试再次进行。 这时的伍德这也变得谨慎起来,一开始就持剑紧守,退到一边以应万变。 慕容凄看了他这般架势,心中暗笑,他道:“你寒冰剑法练到第几重了。” 对面的伍德听了,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怒气再次一盛,不是因为他问自己练到第几重,而是因为慕容凄没有称呼他作“师兄”却是直接叫“你”,这令他心中更不愉快,但脸上依然不动声息的说:“马上到第三重了。” 慕容凄没再说什么,他轻喝一句“看剑”,人就持剑冲了过去。 “锵、锵、锵”的兵刃交接声顿时响起。两人已然斗了起来。 伍德手持长剑,凭着自身力量上的优势而不落下风,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反观慕容凄,他身形游走,不断在找伍德的破绽,借机一击必杀。 寒芒一闪,慕容凄再次持剑攻向伍德心脏,伍德也不敢大意,马上拿剑去挡,只见慕容凄的剑指向诡异的一变,却是刺向伍德的右边的腋窝,似乎想废了伍德的手臂。伍德眼见闪避不及,当即抽腿想把慕容凄踢了开出,慕容凄似有准备,一步踩在伍德刚踢出的脚上,伍德心中大惊,身躯微微失衡,却也朝慕容凄踢出另一只脚。慕容凄见此,嘴角一扬,迅速把剑和脚都抽了回来,脚尖一点,人已经急速后退回去。而伍德一脚踢空,又因为慕容凄抽回他踩着自己的脚,身形一仰,顿时身体失衡,摔了个四腿朝天! 场外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喝彩自然是慕容凄的。伍德是什么也没有。 伍德摔出个丑样,怒火更盛,双手往脑袋两边一撑,“霍”地一下再次站了起来,但却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毕竟刚才后脑可是狠磕在青石板上了,虽然头有点晕,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向慕容凄,发现他并没有采取行动,打算歇一会缓和一下头晕。 “认输吧,你赢不了我的。”慕容凄声音平和地跟伍德道。 场外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众人觉得慕容凄因为胜了几式就忘乎所以,更有人摇头道:“新手就是新手!” 然而,场外却有一人听到这句话后,原本紧皱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笑了笑。此人孤身站在一大块青岩上,承受着炎阳的炙烤。这块青岩是一个绝好的“嘹望台”,可以越过人群无遮挡的看到演武场中的情况,青岩供三四人站而不嫌窄,但就是没人上来。 伍德看到慕容凄停了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但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再次暴怒,然而伍德毕竟已经吃过一次亏,心中料想这只怕是对方的计谋,想要再次让他怒气攻心,于是强忍怒意,开始琢磨这个慕容凄。 慕容凄当真招招狠毒,他的剑握得很稳,而且准,每一剑都是刺向咽喉、颈下血脉、心脏等致命部位。 还没等他敲打出个应对之策出来时,慕容凄的话再次传来:“你不认输,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慕容凄脚尖一点地,施展轻功朝伍德跳了起来,持剑当头劈下。 伍德抬头去挡,但他一抬头却是看见刺眼的太阳,猛烈的强光难免使他的双眼闭了起来。 “不好!” 伍德心中大呼不妙,他脚步一滑,然后直接翻身滚到一边,想避过这一剑。还在半空的慕容凄看到伍德的反应,嘴泛冷笑,握剑的手用力一掷…… “啊——!” 场中马上传来了伍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一惊,忙朝声源处看去,当他们看清情景之后,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伍德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紧握的配剑也掉到一边,而右手前臂处却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伤痕几乎是把他的手臂给生生截断,如泉水般的鲜血正从伤痕中滚滚涌出。 剧痛使倒地的伍德不断发出阵阵惨叫。 慕容凄无声落地,缓步向自己的配剑走去。 “锵!”一声轻响,却似响在心头里的惊魂之音,伍德豁然抬头,却是慕容凄已经捡起了自己的配剑。伍德面目狰狞的看着慕容凄,双目之中尽是怨毒之色。 慕容凄丝毫不理会伍德的目光,他睨视了他一眼,道:“你认输吧!” 伍德心中踌躇,难道自己真的要向这么一个小鬼头认输?手臂上穿来的剧痛使他险些昏厥过去,豌豆般的汗珠涔涔落下。 “虽然丢脸,但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伍德瞪了慕容凄一眼,当即准备认输时,一个他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话的是孙师兄。 他看到伍德狼狈如此,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当即落井下石。 孙师兄头颅高昂的看着伍德,一条小眉一挑一挑的讥讽道:“哦?我们的伍德师兄要认输吗?对着我们新入门小师弟认输?啊!既然这样,我宣布——” “你闭嘴!我没有要说认输!”伍德嘶吼道。 慕容凄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孙师兄,这孙师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孙师兄很清楚慕容凄的性格,没正式开始对敌时,慕容凄会颇讲礼貌,但一旦对敌时,他会什么都不理,直到对方认输或死亡为止。但他对慕容凄的认识也仅在比试场上而已,出了比试场,不管是谁,只要是敌人,慕容凄能杀的都照样杀,绝不容许日后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存在! 不过,却只有一人例外,那人就是和慕容凄同时进来学艺的。 “慕、慕容师弟,你可否过来扶我一把?”倒地的伍德艰难的朝慕容凄道。 慕容凄斜了伍德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真有了点同情心,便走了过去,然后伸出了手。 伍德把慕容凄的动作看在眼里,似是深生感激,眼眶也不禁微微发红。他把自己那只受伤的手递了过去。 慕容凄看了不由一怔,他自然不能接他的前臂,只能搀着他的后臂,然后开始用力把伍德搀起,但是……伍德好象很重! “不好!” 慕容凄心头陡然一凉。 就在他刚发现不对时,围观的众人早已看见伍德用他完好的左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慕容凄的心脏! “快躲!”众人大声提醒道。 星期三,实验课,八节课,所以,一章………… 第十七章 与仇敌的对战 叶星临边向宿舍走去,边想着当年秦山对自己的折磨,握着手臂的五指不知不觉已经深深陷入了皮肉当中。 心中咬牙切齿的默念着秦山的名字,目中凶光渐盛。 叶星临推开了门,走到自己床铺前,拿过床头一张纸条,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寒光闪烁的两柄短剑,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他还未进来五绝门前,就喜欢舞刀弄剑,虽然是舞的是菜刀弄的是木剑,但他都只喜欢长长的武器。他试过用长篱笆跟他们家附近渔村的小孩子“比武”,也试过用长树枝跟哥哥“论剑。”但到了真正实战时,他才发现短剑才是最合适自己的,毕竟短剑灵活多变。 但是,叶星临心中也没放弃过长剑,他爱好的长剑是要比正常规格的长剑还长的剑,最好有四五尺长,那就太帅了!然而,那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剑须套之以鞘,不然剑刃极易受到损伤,但真正对敌时,那样长的剑还来得及抽出来,只怕就当先被人一剑劈了。 除非,那样的剑会飞! 叶星临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心道:如果剑会飞,那我不就成了传说中的神仙? 叶星临俯身拿起了两柄短剑,一正一反的握在手心,仰头望向山顶,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如林间猎豹急蹿而去。 山顶演武场。 此时,慕容凄那场血色虐杀已经过了很久,大大小小的比试也已经进行过,围观的人似乎早已因为热血的比试而将悲惨的伍德忘记过去,依旧不断欢呼、喝彩或叫骂。 比试场中忽见两只大手高举,向两边摆了摆,示意要众人静下来,但这里毕竟人多,外围的人不甚看得清楚,又或者看了当没看到。那手的主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很徒劳,于是大声喝说道: “刚才的比试,王刚胜。” 那人刚说完这话,众人居然都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就像一锅烧得“哭噜哭噜”作响的沸水,被突然撤了火的感觉。 他们突兀的安静,不是因为比试结果出人意料,而是迫切想知道下一轮比试是不是那两个怨对头上场。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期待之色,而且期待之中,更多的是夹杂着掩藏不住的戏谑。 还没等那孙师兄说,人群中已经有两少年在切切私语。 “喂,小虎子,你看秦师兄能胜那个小子吗?”二人中一个身材较高的少年朝着旁边的另一个少年问道。 那被唤作小虎子的少年听了他的话,先是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才慢条斯里的道:“首先,不要叫我小虎子,我已不是总角孩童,“小”字早已不适合我。然后,那小子虽然厉害,但毕竟比我们还小,一身气力远远比不上秦师兄,‘一力抵十巧’你总知道的吧!秦师兄毕竟入门早他多年,一身武艺决不会比那小子差得多远,而且秦师兄惯使一把三十斤重的厚重长剑,一剑劈下来,只怕不用力,就那剑的净重足已经将那小子给压趴了!还有……” 那个叫小虎子的侃侃而谈,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对面高个的人听的微微点头,似乎也很赞成对方的观点。他拍了拍那小虎子,又搭着他的肩膀说: “我看你似乎不太在乎他们的比试啊,你就不激动吗?想到他们对头俩碰到一起对打的画面,我想想都激动啊。” 小虎子瞟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才说:“已成定局,没什么好看的。” 小虎子说话沉稳,神态自若,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关心此事。 两人说话时,孙师兄再度走了上来,他的手爪缓缓摊开一张白色小纸,他眼睛一扫,看清两个名字后,他圆小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更是不禁微微扬起,露出了数颗暗黄色的牙,当真恶心。 他抬起了头,对着众人诡异地嘿嘿一笑,露出了更多的黄牙。众人看在眼里,全都吐在心里了,尽管如此,但脸上尽是兴奋之色,因为他们知道这次一定真是那两人碰上了。 “咳、咳!”孙师兄故意地清了清嗓子,飞快地说了一句“下一场比试的人是——”,骤然一顿,才咕噜的咽了一口水,一字一顿地说: “秦山,秦师兄,对,叶星临,叶师弟!” “哗——” 场外顿时响成一片。 “哇!”一声鬼叫再次传来,那个高个少年吓了一跳,急忙看向旁边。只见那个原本很镇定的小虎子居然双眼爆发青光,正朝台上大声狼嚎,不断挥舞的双臂像是剧烈抽搐一般,让人大生担忧。 那高个的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想说什么时,那个小虎子用力一拍他的头,力度之大,竟是拍得对方的头像不倒翁一样滑稽的晃了几下。 “发什么楞啊,快看啊!”小虎子尖声提醒道。 那高个的如梦初醒,大吼一声,猛挥着手臂加入了这场浪潮之中。 然而,那高个的却不知道,小虎子趁他不注意时,却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远处的慕容凄。脸上困惑之色一纵即逝。 ……………… 场外,一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痣上还长着几根毛的高个少年正背靠着一棵小树看着兴奋的众人。他的手拄着一柄大剑,看样子足有三四十斤,此人自然就是叶星临和慕容凄做梦都想将之剥皮生吞的秦师兄了。 他此时嘴里叼着一根草看着比试场的中心,心中恨然道:姓叶的小子,你倒是有个好哥哥啊!想不到那么窝囊的父亲能生出两个这样的孩子,哼!天瞎了眼了! 年许前的那次,就在秦山折磨完叶星临两人后的夜晚,叶星临的兄长竟是来与秦山讨个说法,眼看对方白净俊朗,一脸的温文儒雅如书生状,秦山哪会理会对方,三言不到两句便觉烦躁,于是便打算出手将之赶走,奈何叶星临的兄长竟是深藏不漏,没三两下就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想着,秦山都不禁一阵后怕。 “我只是把你的命留给我的弟弟而已,今后,在他有能力打败你之前,你若令他流一滴血,我就放了你一身的血。你懂了吗?秦山?” 对方威胁的话依旧回响在耳边,秦山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面目可怕。 忽的一阵轻风吹来,秦山似有所觉,缓缓抬头,却发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秦山怔了半晌,麻木地看着众人,众人看见秦山迷迷茫不知所然,顿时让开一条路,露出了比试场中心。 顺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小子正举起手中短剑直指秦山,盯着秦山的眼里灼灼有光! 秦山看到叶星临如此狂妄的姿态,心中勃然大怒,心中怒道:若不是你哥不让我伤你,我早已把你打趴!毕竟……哼哼!这样想着,秦山的手紧紧握着剑柄,一缕缕寒冷白气自他手中散发而出! “只好给你一个下马威了!”秦山残酷的道。 只见秦山后背一弓,脚下一蹬,借力弹出,身后的小树立时沙沙的摇摆个不停。 刚疾至人群外,秦山“嘿”的一声大喝,两脚一曲,一蹬,竟是跃起一丈来高!持剑之手高举过头,然后,猛的掷出手中大剑,月兑手的大剑立刻发出惊人的破空之声,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然围观众人却是“嗬”声大片,显然是瞧不起秦山的举动。 慕容凄掷剑入场自然是英气十足,一来他是第一个掷剑的人,二来无声无息,足有令人惊骇的突然性。而秦山众目睽睽之下效仿慕容凄,倒是不得不让人鄙视。即使这样,众人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叶星临,看他如何应对。 说时迟那时快,秦山的剑已经疾飞而至,秦山的实力叶星临还是知道一二,他上身急速后仰,飞快抽起反握在手中的短剑,看准大剑剑脊奋力一劈!就在短剑刚触碰到大剑之上时,叶星临只觉一股蛮横大力沿着短剑传向手心,紧握的短剑竟是险些被带飞了出去,而秦山的飞剑竟是丝毫不受影响,直取自己而来。 叶星临大惊失色,慌忙地侧身滚了出去,才刚稳住身形便一脸震惊的望着秦山。 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锵! 一声惊鸣,却是秦山的剑插入了地面,众人不禁往那看去,只见烈日之下,暗金色的长剑之上竟有寒雾萦绕,森冷寒气似是传遍四周,使众人心头一冷。 “寒冰剑气!”一人失声道。 那是寒冰剑法修练至第三重天时才有的特征。 众人都看得清楚,首当其冲的叶星临更是早已发现,那柄剑飞至过来时他就感觉出来了,否则只凭第二重天的功力掷出的飞剑,他自己刚才的一斩应该已经将其击落了。 叶星临双手紧紧握剑,冷冷的看着秦山笑吟吟的走来。 “叶师弟是不是很震惊啊?哈哈哈哈!莫惊莫惊,师兄我不懈努力才在前两天把寒冰剑法练至第三重天的,你不知也不奇怪,哈哈,哈哈哈哈!”秦山看着叶星临震惊的眼神,心中满是欢喜!他自己也很是得意,毕竟这剑法练至第二重天容易,而二进三却太难。 叶星临神色不变,只怪自己轻敌,眼看仇人丑恶嘴脸在前,当下出言奚落道:“震惊倒是震惊,我只是惊于当年只会找两个小鬼出气的黑痣鼠,都会有扬眉的一天罢了。”说罢,昂首直视秦山,丝毫不退让。 秦山闻言大怒,凶喝道:“你小子在放什么狗屁!” 叶星临眼眉一挑,怒道:“我是放狗屁,但当年那只黑痣鼠却吃了个闷屁不敢吭!” “小子找死!”暴怒的秦山猛然冲向叶星临。 叶星临展开身法举剑去迎,既快且急,飘逸如流云,身轻如飞燕,看得围观大呼羡慕。 看准秦山的心脏和手腕,毫不留情的双剑齐出。 秦山首次和叶星临交手,看到他速度身手如此灵敏,自然也不敢托大,当即举剑去迎? 剑呢? 插在地上! “高手。”叶星临冷道。 秦山听到飞身而来的叶星临的讽刺,心中虽怒也无暇去理会,当即撩起一腿踢向叶星临小月复,叶星临目光一冷,脚步陡然加急,前腿抬踢,后腿一蹬便是一记飞踢!凭着冲力的叶星临马上把秦山踢得站立不稳,后退一步。 叶星临当机立断,猛的掷出两柄短剑,寒光乍现,直逼秦山! “住手!快住手!” 死斗中的二人也不知是谁在大呼小叫,也无暇去理。 还未稳过身的秦山看见叶星临急射而来的两柄短剑,瞳孔骤然收缩!他急忙向左摆身侧头,一道寒光携带着破风之声霎时从他眼角边一闪而过,秦山身体的柔韧性倒也厉害,与此同时,他的腰已经夸张地扭向右边。另一道寒芒也从他腰间飞射而过,衣服顿时被划破开来。 秦山正欲松一口气时,一道劲风已经从前边袭来,只见叶星临高高跳起,抡起一只拳头就往自己面目砸来,堪堪避过两飞剑的秦山还如何躲避得了,当下只觉面目传来火辣辣剧痛,自己已是挨了一拳,尽管如此,这一拳倒是让秦山清醒不少,当下立马反应过来,两人竟是赤手空拳的斗了起来。 眼看二人斗得难分难解时,场外的孙师兄眼睛一眯,笑着走了进来,道:“两位且慢,比试还未开始呢!” 叶星临两人听了,皆是愣住。 叶星临眉头一皱,模着下巴暗道:那个孙师兄在我处优时才喝了几声暂停,而当那黑痣鼠处优时却不言语……这两人看来是有所勾结了。 这样想着,他抬头对孙师兄道:“不知孙师兄刚才为何如此紧张的叫‘住手’?” 孙师兄一听,眼皮抽搐两下,义正凛词的说道:“啊,那当然是为了维护规定制度了,这有何不妥?” “这当然不……”叶星临自知有不妥了,但却不知如何说起,正感困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叶星临顿时眼睛一亮,急忙扭头去看。 “这自然不妥了,大大不妥。敢问师兄,为何我与伍德的比试你却不与理会?不喊暂停?直到我自己说出来后,你才补充?你是想借我的刀去杀人还是跟秦山勾搭了?”说话的自然是在人群外的慕容凄了,他站在青岩之上,眼神越过众人盯着孙师兄冷冷的道。 场外众人虽不都是诸事八卦之人,但这种时候,不听白不听,一听又好听,早已安静下来看戏了。 孙师兄顿时语塞,被逼入窘境,眼角余光注意着秦山,只等秦山发话了,毕竟他和秦山就是一伙的,只要秦山一开口,他就会马上附和秦山。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眼神已经被观察入微的众人看在眼里。 “你看你看,孙师兄跟秦师兄使眼色啊!难道他们真的有所勾搭?” “唔……先看看再说。”某两人窃窃私语。 秦山看了自己的孙师弟一眼,见他默不作声,心中暗骂了一句,他也知道一定要圆个说法,他嘴唇嗫嚅几下,想说什么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叶星临把秦山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睛一转,心头一动,却在他嘴唇动了后帮他紧续了一句话,仿佛这句话就是自秦山口中说出的一样: “你俩有奸情?” 时刻紧盯着秦山的表情,蓄势待发的孙师兄看见秦山张口,又听见声音,还没来得及分辨就立刻回答道: “对对!就是这样!” 演武场外突兀的沉寂了半晌,随即一片哗然! 写着写着,就写了四千多,今晚还有第二更,看官“骚”等,o(n_n)o哈哈~ 第二十章 闲聊 众人定睛看去,却是慕容凄拦出一臂说道。 “干吗?”叶星临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我才问你干什么呢!”说罢,他抽出自己的长剑,递给了叶星临,又道:“我瞧你兵器坏了,拿去,把他杀了。”慕容凄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话毕,慕容凄伸手一指倒地的秦山。 场面,再次因为慕容凄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在场众人多以十三岁少年为主,他们压根没有看杀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少人开始互相劝说离去。 叶星临听到慕容凄的话也当场陷入了短暂呆滞之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后,才艰难的说道:“呃……我看秦山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不用赶尽杀绝吧?” 其实叶星临不是不想杀了秦山,而是他不敢。因为一旦月兑离五绝门回到家里,他会彻底变回一个天真的小鬼头,到海边堆沙玩耍,到树上抓小鸟偷鸟蛋。 要他杀人?他只能拼命摇头!他深知慕容凄的性格,所以慕容凄与伍德的比试,他只看伍德偷袭未遂就没有再看,甚至走开了,所以他连慕容凄被伍德刺伤了胸口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伍德的下场会很凄惨。 “不用赶尽杀绝?小叶,你难道忘了吗?当年若不是叶大叔他们赶到,只怕我们早以卧入黄土了。这种人不该杀?”慕容凄冷道。 叶星临顿时陷入了窘境,他可不愿意说自己不敢杀人,正当叶星临倍感困难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却见孙狗一脸为难的道:“慕、慕容师弟,你带武器进场梭摆别人,左右比试结果可是违规的,而且比试中人也不能接受别人的武器。” 慕容凄瞥了孙狗一眼,完全不去理会,他伸手把坐在地上的叶星临拉了起来,独自朝一边走去。正当叶星临以为他打算放弃时,心中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苦笑起来。 因为慕容凄走向了场中的剑,那被叶星临击飞,落在一边的秦山的剑。 慕容凄一把拿起秦山的剑,手一甩,抛向了叶星临,口中道:“接好!” 叶星临心不在焉的看着秦山的剑飞了过来,正要伸手去接。 “嘣!”一声脆响,秦山那受尽猛烈攻击的剑终于在此时断裂! 叶星临心中大喜,笑容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然而,他没有发觉的是,看着他自己的笑容,慕容凄却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神情木讷的站在地上。 慕容凄呆呆的站着,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孤单,如只身矗立在无边的冰冷雪原,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无情冰雪之外,竟是再无一物! 慕容凄心中惨笑,心中自嘲:“慕容凄啊慕容凄,小叶跟你可不同,你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人人避之躲之的魔头罢了,你只是行尸走肉,何必虚假地伪装下去呢?你活着毫无意义……” 叶星临看到慕容凄难看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提议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看他以后也不敢作恶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咱们把他剥光!怎么样?”叶星临奸险的笑 慕容凄的表情转瞬即变,他牵强的笑了笑,似有气无力的垂下双臂,走到叶星临面前,拍了拍他肩膀,才道:“要捡回你的四块破铜烂铁吗?不捡就回宿舍收拾收拾了!” 叶星临看见慕容凄无心再杀秦山,欢喜的道:“捡?嘿嘿!去找师傅领过新的不就行了么!就两块疙瘩,等我有钱了,定要换上两把绝世宝剑!再说了,我床底还有一把长剑,嘿嘿!” 慕容凄哼哼的笑,他睨了他一眼,道:“快动手吧!宝剑,宝剑哪有这么落到你手里?” 叶星临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总是隐隐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得到把宝剑! 随后,两人如饿狼一般扑向秦山,瞬间把他剥得一干二净,然后将他摆成大字型的仰躺大地,一丝不挂的拥抱上天! “啪啪”两人同时拍了拍手,当即肩搭肩地走向山下。拐过角时,慕容凄再次瞥了眼秦山,心中暗道:“算你好运!”他又瞥了眼正在收拾场地的孙狗,嘴角微微上扬,目中凶光毕露! 日薄西山,温暖的斜阳穿过重重厚云,为五绝岛穿上一层金色的辉装,海鸟归巢,鸣声四起,山林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安逸和谐。 最热闹的地方就数弟子宿舍了,毕竟现在各人都在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嘴里还不断跟同宿舍的弟子谈论这个假期去哪消遣,如何如何的。更有一些热血少年说要锄奸拔恶,替天行道等等,但这些豪言壮语后总会伴随着同门的酣快笑骂:“你还是省着点吧!” 某间宿舍。此刻正有二人在床上并排而坐,两双小腿在半空不断闲暇地晃动。此二人自然就是叶星临他们了。 “你真的不来我家玩几天吗?我会很闷的啊。” 他们回来时,慕容凄就已经跟叶星临说不去他家,叶星临心中失望之余又再次向慕容凄问道。 “真的不去了,我父亲等下会来接我回去的,难道你要他也住到你家吗?”慕容凄解释道。 “哦?我还真没见过你爹啊,就让他一起来嘛,虽然我们屋子小,但挤一挤更好玩!”叶星临眼看慕容凄是担心人多,会麻烦到自己,当即表示不介意地再次邀请。 慕容凄听到叶星临的话后,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黯然,他抬头直视着叶星临那一双渴求的大眼,忽然短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带我来这里的那人便是我父亲了。” “不是吧!”叶星临大吃一惊,想起那人白发苍苍的样子,更是月兑口道:“那人比寒爷爷还老的样子啊!”刚一说完,叶星临顿时双手捂嘴,生怕让慕容凄生气。 却见慕容凄脸上不带愠色,他苦笑一声。而这一笑却似乎把他从一名天真少年变成一个二十来岁的抑郁青年。 他点了点头,头也顺势低了下去,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恍惚,他轻声问叶星临:“小叶,其实你来五绝门,为的是什么?想学武功成为一代大侠?替天行道诛邪灭恶?还是只想学一技之长防身?” 叶星临眼看慕容凄变得怪怪的,幼稚的脑袋也不能联想到太多,他侧过头,咬了咬手指,又吮了吮,却是不想将自己到五绝门来的目的说出来,他搔了搔头,忽然眼睛一亮,然后猛的一拍慕容凄的背,险些把慕容凄拍倒在地。 慕容凄被他这么用力一拍,也是拍出怒气,马上回头责怪道:“干什么呢你!” 只见叶星临看着慕容凄,咧开嘴,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嘻嘻”的傻笑不断,才道:“只想揍你罢了!” 慕容凄闻言有怒,当即举手便打,叶星临慌忙去迎,两人很快便在床上扭打起来。传出的却是阵阵嬉戏的童稚声…… 半晌,两人头对着头,仰躺在床上呼呼喘气。忽然又听到慕容凄问道:“快说啊,刚才干吗这么用力拍我。” 叶星临嘿嘿一笑,才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来五绝门,我来这还真没什么目的,只不过……” 叶星临的这个“只不过”拖得老长,慕容凄经不起诱惑,当即催促道:“只不过什么啊。” “只不过啊,”叶星临说着,忽然握住拳头高高举起,看着拳头道:“若是我没有来五绝门,我就遇不上你了,也就不能认识到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了!哈哈。” 慕容凄身躯猛然一颤,他张口欲言,千愁万绪只化作寂静无语,他心头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嘲讽自己,慕容凄缓缓也举起了拳头,而这拳头却似乎重于千均! 无须言语,两人的拳头同时击向对方,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叶星临不知的是,慕容凄的眼泪随着拳头撞击的那一刻不断掉落! 泪水依旧如涌泉般滚落,却没有起伏的胸膛,也没有哽咽的声音,慕容凄的声音依旧平静,只听他缓缓的道:“小叶,你有想过怎么规划你的人生吗?如何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中活下去。” 年纪尚小的叶星临不要说规划人生了,连人生是什么也尚未清楚,他又抓了抓头皮,才为难的道:“呃,没有啊,世界再大也由它去啊,难不成把它捏小?我只想学好武功,保护好家人,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哈哈!嘿嘿!以后若是看上哪个姑娘,便把她骗回家里,给我生个肥肥胖胖的孩子,嘿嘿,男耕女织,随随便便过完一辈子!” “随随便便过完一辈子?” 慕容凄默默听着叶星临所憧憬的人生,早已朦胧的泪眼浮现出复杂之色,他又何尝不也想要过种普通的日子?但他可以吗!他无力地呵出一口气,才道:“小叶你先听我说一些话好吗?” “尽管说啊。”叶星临随意的道。 慕容凄将一手背放在双眼上,任由眼泪浸湿了手背,他深深呼吸了一下,才道:“其实这个世界很复杂,易门主武功可是高吧,武林中有名的高手之一,但是这世界上其实有种人只用一只手指就能把他捏死!这个世界其实有很多表里不一的虚伪小人。我们家鼎盛的时候,有谁不是天天巴结我们的?可是呢?现在我们衰落了,没有一个不是多踩我们一脚的。我们一直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然而,在我三岁的某一个晚上,我——”慕容凄忽然哽住了声音。 “怎么了?”叶星临越听慕容凄的话便越发觉他的感情波动很大,此刻发现慕容凄竟然哽不作声,心中大为惊奇,连忙爬了起来。只见平日坚强硬朗的慕容凄早已泪流满面,叶星临惊慌之余连忙摆手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过去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 “伤心事?”慕容凄说了句,他拿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了那双已经微微浮肿的红眼睛,他注视着叶星临,再次道:“我从来不会为过去的事而伤心,我哭,只因为天快黑了!” “天黑?”叶星临疑惑道。同时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安,慕容凄今天的话太多了,而且他为什么哭成那个样子? “小叶,你能记住我的名字吗?永远记住!”说罢,慕容凄看着叶星临,竟是满眼的乞求。 “当然!”叶星临大声道,刚一说完,他自己居然也双眼通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心早已惊慌! 慕容凄洒然一笑,道:“小叶,我慕容凄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已然心足!”说罢,慕容凄再次泪流满脸,他泣声道:“一到天黑,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更!求各种,%>_ 第二十一章 叶慕离别在夜幕下 天若有情天亦老。 苍天不老,固然无情,它断然撒下夜幕,它却不知,夜黑苍穹之下,正有两个儿时玩伴,因过早到来的黑幕而不断挣扎!弟子宿舍早已人影消散,乌云盖月,黑沉沉的夜空当中,唯闻隐约的泣声。 “吱嘎——”一扇门被拉开,从漆黑的屋子里走出一个更黑的身影,他抬起头,喃喃自语:“这天怎么这么黑……” 他艰难举步,向前走去。然而,一声暴喝,彻底打破夜黑的寂静。 “站住!” 他猛然止步,再次茫然抬头,两行泪水顿时再次沿着他的脸颊无声滚落。他已颓颓欲倒! 夜黑如此,不见星月,为何眼泪还能晶莹如斯?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 “想走就打倒我再说!”叶星临的声音坚定如铁,铮铮有声。 “锵——” 拔剑直指,寒光乍现,剑尖所向却是那曾经相互相依之人! “你不可能留得我的!不要再徒劳了!”慕容凄道。 “难道我第四重天的寒冰剑法也留不住你吗!” 没错,叶星临真正实力不是第三重天,而是第四重天! 话还没说完,叶星临的剑上寒气大盛,竟在剑身凝聚了点点水珠!他手持长剑,向前疾冲! 慕容凄闭上眼睛缓缓摇头,不忍道:“留不住的……!” “一定要打倒慕容凄,只有这样他才会跟我走!”叶星临的想法竟是如此幼稚。 然而,就在叶星临冲出一步后,十步远的慕容凄身形如电一晃!瞬间到了叶星临面前!速度足足是叶星临的十倍! 叶星临瞳孔剧烈收缩,但他从不放弃! “一定要把慕容拿下!”他心中暴喝。 叶星临使出全身力量,爆发出全部速度,持剑前刺!只见慕容凄的手竟快得如同鬼魅般不可猜测,他拔剑和出剑的速度根本不能目视,叶星临只看到一弧寒光瞬闪而过! “锵铛!”拔剑和击剑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叶星临只觉虎口巨震,手中剑已被瞬间砍飞至空中,不断旋转,最后噌的一声,插落在地,不住颤动,剑鸣不断。 叶星临并不放弃,剑被击飞后,他迅速出拳砸向慕容凄。 “别闹了!”慕容凄大声喝道。 他五指成爪,叶星临的拳还未碰到他就已经反被掐住脖颈! “蓬!”尘土飞扬,完全不能抵抗,他已被压倒在地。 叶星临不断挣扎,他双腿不断乱踢,尽管他知道徒劳无功,但他知道只要他一旦示弱,慕容凄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叶星临越是挣扎越是心慌,他害怕!他害怕慕容凄真的走了,他舍不得,从他懂事至今,他只有眼前这么一个朋友! 只有一个! 慌乱无助之感不断冲袭着他的脑袋,眼泪失控的掉了下来。 “不要再闹了!”慕容凄的眼一直挂着泪水。 “锵——” 拔剑,剑锋直指好友的咽喉! 叶星临的双目猛然张开,混乱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天地肃穆,四野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星临一阵狂笑,他瞪着慕容凄,道“好!那你为什么要走!走了还永远不回来?” 慕容凄心神一震,手一松,哐当一声,剑已掉落在地,他深深吸了口气,短叹一声,道:“我走,只因为我不应该来。刚才说了吧,我的家族早已没落,而作为一个小妾之子的我更是受不到任何优待。然而,在我三岁的某个晚上,一切都改变了。” 慕容凄空洞的双眼看着叶星临,开始诉说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我母亲是个大美人,但修为不高,又只是一个妾室,在家中处处遭人为难,我父亲也不大甚理会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个词语这能诠释我们母子的命运。那晚天很黑,很黑,黑得我不敢入睡,总是哇哇大叫的哭喊着‘娘!娘!你在哪里?’我越哭便越怕,但是尽管我哭得喉咙沙哑,哭得咳嗽不断,但就是没有人来看我!” “母亲是哭着回到我身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只知道她又回来哄我睡觉,这样我已经心足了。我什么都没有理会,就只在母亲温暖而微微颤抖的怀抱里熟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尖锐的叫声嘈醒,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只看见柔弱的母亲挡在我面前,而她早已满身鲜血!” 叶星临明显感觉到慕容凄的身体开始颤抖,是那种惊慌无力,来自心深处的战栗! “当时我十分害怕,禁不住大叫了一声“娘”。是啊!母亲果然是最爱我的,她一听到我的叫唤就立刻转过头来。然而,这一看却是我跟母亲的生死一看,因为下一刻,一只灰白色的手爪便在我母亲胸前穿破而出!火热的鲜血溅满了我的脸,我早已惊得什么也叫不出来了。我看着母亲的双眼渐渐失去往日的慈祥光彩,在她倒下之前,她依旧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了句‘凄儿,快逃!’,随着母亲倒下,我的视野顿时开阔了,我看到了,杀母仇人——” “五只鲜血淋漓的恶鬼!” “我霎时间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当中我好像还听到父亲的怒喝声,而那喝声却是惊喜交加!到了第二天,母亲的尸体都不知去了哪里,我觉得很害怕,我发现全族人对我的态度都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他们开始逼我修炼,我本来并不喜欢做这事,直到我知道母亲那晚为什么哭……” “原来那晚我父亲来了客人,父亲想也不想就让我母亲去招待客人。小叶你明白吗?招待客人!” “那客人可厉害呀,母亲根本抵抗不来,或者说她根本不能抵抗,谁叫她只是一个没落家族的贱妾呢?我后来知道我母亲只是被随便火化了,连一个灵位都没有!所以我喜欢上修炼,我要把那个客人杀了,我要把那个父亲杀了!我要用他们的头去祭我母亲!司徒家的司徒轩!还有慕容谷!” “开光之后,我几乎是日以继夜的修炼,花了五年时间,终于突破开光期,进入灵寂期。然后我的族长就派我去执行一个简单至极的任务,结果……我却被人扛了回来……” “碰到厉害的人?”叶星临忽然说话,对于慕容凄的话,叶星临是半听半不听,其实他一直都在听,只不过大半都听不明白。 “厉害?其实那个人连你也不如。只不过我不敢下手杀他,我怕杀人!好怕!怕得全身发抖!但他敢杀我,甚至狠下毒手。久战不下,我反倒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其实,今天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不想杀那秦山,只是你不敢而已。” 叶星临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正想发难时,慕容凄再次用力压着自己。继续说道: “所以我便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天真可爱的少年作为我的练习资源。这个资源得来容易,用去了也不可惜,也不容易被发觉。” “资源?什么资源啊?”叶星临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来这里时已经被族长下了禁制,所以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而已。但是,一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了我的第一个下手目标。那个人的年龄不会比我大,他是个一脸天真的山村小鬼,由哥哥的带领下有说有笑地蹦上了山,尽管山路陡峭,他却是一口气的上来了。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第一个练习资源,也就是我要杀的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叶星临!” “砰砰!” 叶星临的心重重一跳,慕容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他猛冒冷汗。 “咕噜!”他艰难地咽了口水,深深吸了口气后,才道:“那你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慕容凄忽然松开了叶星临,他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笑是怒,他注视着叶星临,注视着这名唯一的好友,唯一的兄弟! 此刻的他,心中感动。 “那一天,那个叶星临自己也快迟到了,但却冒着受罚的风险来叫我起床,那一句‘兄弟’和那几块麦牙糖,还有与他一起遭受秦山的折磨都使我软下杀心,我以为过些日子,等心情平服回来时我便能再次下手,结果……结果杀那姓叶的就成了永远的空想。” “那时我与他的手都被折断了,但却有对姓文的兄弟过来找我们麻烦,甚至嘲笑我,我当时除了忍不作声便别无他法,但是呢?” 慕容凄再次哽咽了,他看着叶星临,一手放到他的肩膀上,酸着鼻子,大声哭道:“你知道那姓叶的他做什么了吗?” 叶星临的回忆也是瞬间被勾了起来,他的眼泪顿时哗哗掉落,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他想说话,但张开口时,却只剩下无声哽咽。 “那时我们的手都断了!但他看不得我受辱,竟然不顾自身安全,自个儿冲了上去!口中还理直气壮的道:‘你们欺辱我可以!但却不可以欺辱我的兄弟!’” 说这话时,两人的胸膛都急剧起伏着,盈眶热泪掉了出来,落到冰冷的黑色大地上,渗了进去…… “那时候我不知怎么的,全身麻木了,我看着他被那两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我的眼泪便掉了下来,身体不听使唤的冲了上去,我与他一起,共同对敌!结果……我们还是再次被人修理了一翻,但我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揍了还这么开心!待我好了后,那两兄弟便人间蒸发了!” 叶星临一抹眼泪,颤声道:“你、是你杀了他们?” “对,因为他们本来就面目可憎,不太符合条件,不用狠下心来就可以杀了。所以,我父亲在我杀死他们前便走了出来,他跟我说了两个字,哼,你知道是什么吗?”慕容凄盯着叶星临看。 不等叶星临说话,慕容凄脸部和嘴角抽搐两下,吐出两字: “碎尸!”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叶星临的心再次猛跳一下,他的身子甚至惊得往后一仰,直想埋进泥土里去,只听叶星临颤巍巍地“你、你、你——”的说了几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呵呵,真是无趣,小叶你就是禁不起血腥,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这个‘杀’指的并不只是人命,活着就是这样,官场、情场、江湖武林还是修真界都只是杀来杀去罢了。” 说罢,慕容凄的眼睛忽然变得空洞无比,叶星临甚至发现那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他的身体受力一压,慕容凄的身形顿时弹跳起来,几个起落,带着那双麻木的双眼消失在黑暗当中…… 叶星临站起来时,黑压压的天空下,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如站立在无比空旷的草原之上。一股空虚寂寞感袭上心头,大眼睛再次泪光闪闪,他忽然奔了出去,扯开嗓子拼命的喊,而且边喊就边哭: “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我什么也听不懂,你回来!回来再说一遍啊!呜啊啊!我知道你还在这里的,你会等我走了再走!我知道你讨厌我叫你‘妻子’那我以后就不叫!慕容凄!回来啊!其实那天我没去跑步,我骗你的啊!我也没起来,我故意穿好衣服再叫你的!害你陪我迟到,害你陪我受罚!呜呜!你回来揍我啊!我骗了你的糖!回来我还你啊!回来,回来啊啊!我们还要一起闯荡江湖,还要一起联手抗敌!我们——还要——” 叶星临的哭喊声不断扩散到黑暗深处,回应他的只有啁哳的鸟叫和讽刺的虫鸣。 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独自一人颓然站立。 忽然,他猛然抬头,目光闪烁,那一轮妍月却是不知何时浮动而出,洒下雪光月华,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长长…… 他举起手,月光便把他的漆黑的手影递向黑暗,他紧握拳头,那手影也紧握拳头! 带着万千期待,亿万妄想,他振臂高呼:“慕容凄!你家在哪里!我以后去找你啊!” 声音再次响彻山谷,久久不息…… 他已经走了,你又何必欺骗自己? 不! 叶星临目光灼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投影在地上的拳头! 这一刻,已是绝唱! 只见一只黑色的拳头蓦然从树影探出,无须言语,两个拳头在地上稳稳交击! 明明是虚幻黑影,却在交击那一刻,发出清脆响声! 月光下、阴影里,他们的泪水早已失控掉落,如盛夏夜雨般疯狂! “迷雾谷!慕容凄家的——”他已哽不能言! “慕容凄!我永远记住你了!”他却紧接其声!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作者的话:满地纸巾……各种求(哭求)看在四千多字的份上,给个推荐,给个收藏吧………… 第二十二章 叶藏 慕容凄早已离去。宿舍门外叶星临依旧呆呆站立,他已经后悔了。 他讷讷的搔了搔头皮,细声嘀咕:“呃……,刚才激动了点吧,迷雾谷是啥地方儿?听也没听过啊,在天武国的吗?”想着想着,却是托着下巴发起呆来,就在此时,一个听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熟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叶子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父亲和寒爷爷等你可久了。” 一听见这声音的叶星临顿时眼睛一亮,一扫刚才的伤感和迷惘,他赶忙朝声源处大力挥手,欢声道:“我在这儿!叶藏哥哥。” 话刚说完,还未等叶藏走到过来,自己就跑了过去,一下冲扑到叶藏身上。直把叶藏扑得后退几步,叶藏先是被他的举动给意外了一下,心中笑骂了一句,他惩罚性地敲了敲叶星临的脑袋,关怀的道:“你啊,哪里玩去了?” 叶星临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盯着叶藏看。 叶藏足足比叶星临高出一个头,如刀削般的俊脸,清眉秀目,他不像叶星临那样是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而是…… 如女孩子家似的,颇为白皙! 叶藏脸上总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文雅书生,但叶藏却大有气力。曾经有一次,他们的那个父亲叶天的奇言怪论惹毛了附近渔村的一个叫刘民的壮硕大汉,那刘民上门寻仇,结果…… 还是一名毛头小子的叶藏将其修理一翻后,亲自把刘民扛了回去。 看见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好动的叶星临自然到处去炫耀,结果村中的姑娘都都不时偷偷瞄向叶藏,而且当四目交接的时候,那些姑娘都会因为叶藏那时刻挂在脸上的笑脸而芳心大动,泛起两片红晕。 叶藏一直被叶星临盯着看,心中颇觉怪异,他又伸手宠溺地搓了搓叶星临的脑袋,才听叶星临道:“老哥,你为啥这么迟才来?” 这次轮到叶藏眯起眼睛来盯着叶星临看了。叶星临被他这么一看,当即退后一步,似乎是警惕着坏人。 他脑袋且不动,大眼睛却不断上下翻滚,刷屏般的打量着叶藏,样子煞是搞怪。 “呵呵,瞧你这片鬼怪的叶子。没什么,我在路上看见些有趣的东西,难得被它吸引住了,所以就迟到了。”叶藏的话大有吸引力,尤其是对他这个脆稚的弟弟。 “什么事儿竟然能吸引住我的哥哥?快说来听听!”小孩子毕竟是好奇八卦的种,迫切地追问。 叶藏看着自己弟弟,然后自己又忽然抬头看天,又低头望地,忽然悲伤愁绪,忽然豪情万丈,最后才眯起眼睛盯着叶星临,笑而不语…… 叶星临看完自己哥哥的怪异表情,原本一双闪亮的迫切大眼瞬间变得疲惫又无奈,他已知道自己被哥哥耍了,他白了叶藏一眼,不忿地扯开嗓子向四周道: “哪儿来个老郎中呀,这儿有个脑不正的天然呆哟……” 叶藏失声作笑,摇头道:“算我服了你这片叶子了。” “哼,快说。”叶星临颇为得意,他模了模鼻子,双臂抱胸神气地说道。 “哦?是你让我说的,呆会可不要叫停我哦。”叶藏看着弟弟,神情诡异的道。 “行行,快说快说,婆妈个啥?像个姑娘!”叶星临忙朝他摆了摆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我可说了,我在路上看见两片水汪汪的夫妻叶子,可惜的是,那片叶妻子今晚就要走了,那叶相公当然不愿意,他——” 叶星临一听便听出不对劲,慌忙喝止道:“行了行了!别说了,算你狠!哼!” “诶?这如何能行呢!”说罢,叶藏伸直一臂朝黑暗无人处不断向回招手,他捏着喉咙提高音调,凄怨的喊道:“你回来!不要走!不要走啊!回来!回来呀!……哈哈哈哈,叶子,这事可有趣吧!” 叶星临早已牙痒痒的瞪着叶藏,无奈地不断跺脚,脚底也不知碾扁了多少根草。而叶藏似乎越说越来劲,几乎要把刚才的情景再演一遍,似乎要羞死自己的弟弟才罢休。 叶星临却不自知,他越是被叶藏羞弄,他那颗伤痛的心就越是得到修复。 此刻的叶星临一边不断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 所以他并不知道叶藏的笑容其实早已敛去,替换而来的是一脸怜爱和不舍…… “好了好了,最后那片哭得失水蔫皱的叶相公不断在地打滚,说完了,可有趣吧?”叶藏突兀地省了中间一大部分,朝着地上滚得满脸泥巴的叶星临笑道。 本来以为还要遭受精神虐待的叶星临突然听到叶藏说完,脑袋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咦?这么快就完了吗?还有的啊。” “哦?”叶藏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星临。 叶星临心中暗叫不好,脸色也顿时发青,他正要张大嘴巴阻止时,一切都迟了。只见叶藏一脸坏笑的道: “好好!行,哥再给你说个外传!” 山谷之中再次传来了两兄弟的笑声和怨骂声…… …………………… 五绝岛以西,有一港口大城唤作黄石城,是附近的交通枢纽和物品交易区,五绝门有很多弟子休假回家时都会经过这里。这里白天时很是热闹,尤其是在一间茶馆旁的小巷。 这条小巷甚至比大街还热闹,因为最近几年这里来了一个颇为通神的算命先生,所以有很多人慕名前来。 夜阑人静,算命先生自然已经回家去了,但他的摊位前却来了一名少年,他脸上有颗痣,痣上还长了几根毛。 “锵——”一声,这少年抽出了一把长剑,愤愤的挥了两下,口中喃喃有语:“哼!那两个小鬼,都给本少爷记着,这帐我秦山迟早会讨回来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叶星临打败并剥光衣物的秦山,却不知道他手中长剑是如何得来的。 当时他被叶星临打昏过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好运捡回一条小命,他只知道自己孤零零一人赤果果地躺在地上,投拥到大自然母亲的温柔怀抱。秦山在门中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没有人敢来相助于他,毕竟谁也不想与秦山有那样的特殊关系,而那孙狗更是走得最快,秦山对此很无奈也很后悔!他家离这较远,所以他在门里又领了把剑后才匆匆忙忙地会宿舍收拾行装回家。 秦山瞥了眼那算命的竖竿,上面挂有块白布,写着三字: “随意算!” 秦山此时心中愤懑,看到这东西正想拿它出口气时,巷里头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咦?你是——” 秦山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人影如鬼魅般一晃,便是来到秦山面前,秦山大惊失色,慌忙横剑挡在身前,岂料那人竟是武功高强之辈,秦山剑还未横好,那人就已经一掌拍打在他胸口。秦山只觉一道强横内劲自那人掌心喷吐而出,一下子作用在自己全身上下,随后,秦山脚下一轻,人就倒飞而出。 砰! 一声闷响,秦山撞到一面墙上,软到下来。 “山儿,你怎么还是如此不中用!” 秦山豁然抬头,只见来人是一名四十来岁的魁梧男子,腰间还配着一柄长剑,一副不怒自威的严正样貌。 看清他的脸后,秦山不禁月兑口而出:“师傅!” 来人正是李护法。 秦山惊魂未定,虽然看到来人是自己熟悉的师傅,但他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即使是检测自己身手也用不着下重手吧。秦山面露惶恐,眼睛紧盯着李护法,只见李护法出手后便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秦山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吃力地站直身子,向李护法作了个揖,才毕恭毕敬地问道:“师傅找徒儿所为何事?” 李护法瞥了他一眼,朝他赶了赶手,才开口淡淡的道:“门主要我来赶你出门,所以,你走罢。” 秦山心头一震,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到李护法面前,颤声道:“门主为什么要逐我出门?我又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师傅您一定要帮弟子澄清啊!”秦山越说越委屈,最后几乎是跪着来恳求李护法施与援手。 李护法又瞥了他一眼,看见他这么没骨气的样子,短叹了一口气,自从叶星临两人来了,他就几乎完全放弃了这个徒弟。 但有一天,那两人通过秦山邀自己到山顶授教,李护法本是繁忙,奈何见他们如此好学,便也去了,岂料那两小子竟是放了他鸽子。 李护法毕竟在门中可是德高望重,连门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但那两小子居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李护法心中虽怒,但也不拿他们怎么样,自那天起,李护法便对叶星临他们爱理不理的,而秦山却对自己大献殷勤,李护法欣慰之下,再次把心血投到秦山身上。于是师徒二人的关系很快就变得融洽起来,听到门主说要将秦山逐出师门,李护法纵然心有不忍,也无可奈何。 李护法心中暗叹,随后大袖一挥,道:“没有误会,无须澄清,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其实秦山是坏事做尽,但每次都处理妥当,没有外人知道,而如今心中慌乱,也不知李护法说的是哪件事,于是硬着头皮道:“徒儿愚蠢,还望师傅点明!” 李护法吸了口气,轻吐四字: “你的情郎” 秦山一听,楞了好一会,直到叶星临可憎的面孔从他脑海飘过时,他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但很快,他就疑惑地看向李护法,道:“这只是那姓叶的疯言乱语!门主居然如此是非不分?” 照秦山看来,那件事虽然荒唐,但像门主这些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只是个恶作剧吧。 更!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