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辰》 第一章 岁月逆转 忧郁的夜幕悬挂在天穹,娴静的月亮悄悄在散步。 静谧的平原上,雾气茫茫,枯草摇曳,徐徐微风仿佛在发着叹息。 男子默默的立于黑暗中,逝去的岁月在脑海里闪现,安详早已远去,耳边传来沉重战车撞击声,血腥的气息在空中弥漫。 血液染红了草野,火焰焚烧着天际,敌人仿佛滚滚洪流般冲来,恐怖的气息随风肆虐。 猛烈的雷电在空中闪现,他抬起了头颅,举起了钥匙,漆黑的眼瞳里散发着雪亮的光,银色的钥匙沾满了猩红的血。 烟尘滚滚,厮杀惨烈,流矢在呼啸,鲜血在迸溅,钥匙绽放出了璀璨的银芒,衣裳浸满了血红,敌人纷纷倒在脚下。 以卑微之命,以无畏之心,斩杀吾之仇敌,不死不休! 残缺的圣像没了色彩,草原依然在沉睡,遥远的桃树枝在摇曳,花香芬芳四溢。 喧哗渐渐淡去,一切都化作了幽暗,化作了寂寞…… 云辰蓦地睁开眼睛,尽管常年的厮杀磨砺让他克制住了惊叫的冲动,但汗水依然汹涌透出,须臾间浸湿了睡衣。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沉闷得几乎窒息,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全身弥漫,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一般。 不对劲,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环境的异常,两道冰冷凶狠的目光本能在四周警惕打量起来,然而入目所见的场景,却是让他眼瞳一阵紧缩。 靓蓝色绣花卉的幔帐,织金的云纹锦缎被子,紫颤木床旁摆着个羊脂玉长案,上面盛放着一尊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周围的陈列摆设更是奢华,嵌象牙花映玻璃的屏障,青花白地瓷梅瓶,宝蓝天景云石地板等等,这一切与云辰脑海里预料的情形截然相反。 “自己明明在深渊战场遭遇敌人伏击,身受重创而失去意识,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华丽无比的房间里?”云辰眼皮微跳。 “少爷,您醒了?”飘渺动听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回荡,宛如潺潺泉水,清冷中带着甘甜。 居然有人?云辰汗毛耸立,身体近乎本能的要从床上弹起,右手更是这做出了锁喉的动作,来人能悄无声息的逼近自己,必是危险之辈! 危机的念头在云辰脑海里掠过,这是多年来在战场上厮杀而养成的敏锐直觉! 但他的身体尚未弹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就笼罩身体,更可怕的是,身体居然虚弱无比,根本无法承受这样迅疾的动作,直接摊倒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堂堂五印裁决者,怎会如此虚弱,难道被人下毒了?云辰惊骇之极,不过他眼眸里的波动只是一闪而逝,若非刻意注视,别人根本就无法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常年的战斗让他明白,越是危机越不能慌乱,否则死的越快。 直到漆黑的眼瞳完全恢复冰冷,云辰这才抬起头,目光锐利的射向对方,可当他看清面前的少女时,所有的冷静近乎刹那崩溃,心神猛震下忍不住失声叫道:“师娘?” 眼前少女穿着一袭半遮半掩的素白袍子,透过胸口的衣袍褶皱,隐隐可见娇美的峰壑,如瀑的青丝柔滑的散落开来,细女敕雪白的肌肤宛如新剥女敕藕,即便以绝代佳人称之也丝毫不为过。但让云辰如此震惊失态的绝不是这少女的美丽,而是对方的容颜竟和自己的师娘差不多,若说有不同,那只能说这少女比云辰印象中的师娘年轻青涩了许多。 “少爷,您……”少女俏脸飞过一抹羞恼的绯红之色,眼里闪动起挣扎犹豫目光,旋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轻轻的咬了咬贝齿,最终娇躯慢慢倾身向云辰,一手揭开了他的被子。 若是寻常时刻,云辰必会立即避开,毕竟对方可是他敬重的师娘,然而此时他的脑海完全被震撼充满,一时间呆滞当场。 在云辰失神之际,美貌少女已经贴近云辰,低头亲吻他袒露的胸膛,柔软湿漉的感觉如闪电般击中云辰。浑身一阵激灵,云辰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原本打算锁喉的右手,下意识的改为抵住少女的身体,旋即一把将她推了开来。 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云辰抬头看向少女,他急需知道当前的处境和状况,更要弄明白,这酷似师娘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在云辰想来,对方如果真是师娘的话,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般行为。 可当云辰的视线落在少女脸上时,渐渐冷静的心神不由再度一惊,她的脸蛋泛着些许妩媚嫣红,但眼神却是清冷一片,根本看不出任何**和之色。 “少爷,难道您嫌弃霓裳了么?”少女面色紧拽着被角,面色微微发白,盯着云辰的美眸中透出一种深刻的怨恨和愤怒。 少女的眼神吓了云辰一跳,然而让他更为震惊的还是少女说的话,师娘的名字是羽霓裳,眼前这少女也自称霓裳,这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心神受到的冲击越强烈,云辰的目光变得越凌厉,当前的情形怎么看都像是个阴谋。若是寻常的阴谋陷阱,云辰断然不会这般在意,毕竟他见识经历过的阴谋可以说不计其数,阴谋诡计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对方绝不应该涉及到自己敬重的师娘,哪怕是相貌和名字也不行。 云辰凌厉的目光让少女一阵诧异,这个纨绔败类,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只是她并未多想,云辰在她心中留下的混蛋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对方会有所改变。 惊讶的光芒在少女眼眸里只是一闪而逝,她的唇角很快就微微上扬,嘲讽的冷笑道:“云少爷,你到底要玩什么,我羽霓裳是谁,你会不清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的云辰已经换了个灵魂,只当是他在耍什么无聊的手段,这种事情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云辰做。 听到少女的话,云辰微微一怔,云少爷?师父才姓云,莫非师娘把自己错当成了师父?就在云辰快速的整理心中思路,想要理清疑惑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少女肩膀,看到了床对面的落地镜,霎时他整个人就如遭雷击,呆滞在那无法动弹。 镜子里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大约十六岁的年纪,干净利落的黑发,隽美的五官轮廓,不足的是,那双眼睛明显有些灰暗,面色也带着病态苍白,足见这具身体有多么虚弱不堪。 云辰的嘴唇微微颤抖,这张面庞他的确无比熟悉,可这绝不是自己的脸,他犹自清晰的记得,在自己收藏的师父相册中,有几张师父的少年时期相片,就和镜子里的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羽霓裳此时也意识到云辰有些不对劲了,她发现后者看着床榻前的落地镜,就仿佛看到什么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向轻佻阴鸷的眼神,也变得茫然和空虚。 一念至此,羽霓裳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忧,她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个可恶的纨绔,而是她很清楚,一旦云辰出事,云家一定不会放过她。 “少爷,您怎么了?如果身体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您找医师过来。”羽霓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紧张的看着云辰道。 云辰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羽霓裳有些惶恐的脸蛋,唇角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师娘,现在是圣历哪一年?”尽管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事实,但他嘴上一时间仍然没法改变对羽霓裳的称呼。 “2973。”羽霓裳指了指床头边的挂历道,说完她的内心更为沉重,看来昨天的造成伤势,真的给这个纨绔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云辰闻言右手尾指一阵轻颤,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朝挂历看去,但当看清楚那纯金挂历上印刻的日历时,他内心所有的念头都被粉碎,剧烈的风暴刹那间在识海里疯狂肆虐开来。 2973年6月7日,在深渊战场被魂族重创昏迷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四十年前,还变成了自己的师父,哪怕面对数千敌人都面不改色的云辰,此刻内心却是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触及云辰那柔弱无助的目光,羽霓裳愣了一下,这还是那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混蛋纨绔么?她感觉到,此时的云辰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是那样惶恐无助,使她心中竟情不自禁生出一丝怜惜。 这样的想法很快让羽霓裳蓦然一慌,自己怎么会对这个纨绔产生这样的情绪,对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如今这番表情一定也是假象,自己千万不能被他欺骗了。 云辰的意志毕竟经过了无数次生死厮杀的淬炼,尽管心中依然未恢复镇定,但脸上须臾便平静下来,羽霓裳的神色变化,自然也清晰地落入他的眼里。 云辰不禁微微苦笑,师父曾说过,他少年时期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败类纨绔,那时自己还有些不信,可现在看来,师父说的绝对是大实话。 看到云辰苦笑,羽霓裳不明所以,只觉这个纨绔少爷今天处处透着古怪,美眸中警惕之色不由变得更浓,对这个纨绔,还是防着点为妙。 云辰张了张嘴,想要对“师娘”诉说点什么,离奇复生到四十年前,他心中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不过想到如今的她只是个受人欺辱的少女,不是十几年后那个叱咤风云,风华绝代的飞羽阁主,告诉她也无济于事,而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即便对方是自己信任的“师娘”也不能随意透露。 脑海里瞬息便转过一连串的念头,云辰颓然摆了摆手,道:“师——您,您先穿好衣服,我没事,只需冷静一会就好了。”虽然明知自己现在的身份便是师父,可灵魂深处的一些记忆是难以改变的,此时多看羽霓裳那雪白的肌肤一眼,云辰便会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一分。 羽霓裳愕然的看着云辰,这个纨绔居然会尊重她?她努力的想从云辰眼神里寻找出些许端倪,可发现后者已经闭上了眼睛。 眸子里闪过一阵惊疑不定的光芒,羽霓裳最终还是摇摇头,她绝不信这个纨绔会改变性子,倒是看他今天实在有些反常,自己还是不要忤逆他,免得无辜受难。 羽言裳玉手轻动,优雅的穿好衣服,然后退到床角安静的半跪着,她是云辰用不光彩手段赎买出来的侍女,且她最在乎的把柄也掌握在云辰手里,云辰没有下令让她离开,她自然不敢自作主张的离开。 ———————————— 新书上传,急求推荐与收藏,看官们觉得尚可的话,就请捧个场,支持下草鱼! 第二章 旧时荒钥世界 前世在战场厮杀整整七年,这使得云辰拥有坚韧的心志,虽然对重生成为自己敬重的师父难以习惯,但事实已经产生,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记得师父说过,四十年前师父得了一次“重病”,起因是师父参与了一次大型走私活动,归来时却在半途遭遇敌人伏杀。幸亏师父哪怕再不争气,其身份也是云家苗根正红的嫡系子弟,是故家族平日并未放松对他的守护,那些暗中的守卫及时出手,这才化解了师父的危机。不过尽管性命无忧,在这场格外猛烈的袭杀下,师父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兼之当时师父身体本就羸弱,事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身为天权帝国铁血家族云家的嫡系子孙,十六岁的师父极其的叛逆,整日和帝都那些纨绔混在一起,成天游手好闲,鱼肉百姓,虽不至于恶贯满盈,却也绝对够得上劣迹斑斑,是个十足的败类二世祖。 就说眼前的师娘羽霓裳,本是子夜楼楼主之女,奈何得罪了连家,被连家诬陷子夜楼主羽星尘与异族勾结,羽家以及子夜楼近乎所有人皆被下狱。师父早已觊觎羽霓裳的美貌,便运用家中权势,趁机将羽霓裳强行买回家中。 如果师父是寻常权贵人家的子嗣,即便纨绔也顶多是祸害近邻,不会有太大影响,偏偏云家在帝国权势滔天,声名显赫。 此时的云家有四代人,老祖宗云逝水乃是当朝镇国公,虽然已经在野,但无论在军中还是朝内,都拥有极高的威信,往往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当朝局势。 云逝水有三子,分别是云卓、云修、云袼,其中大爷爷云卓和爷爷云袼皆战死沙场,被追封为忠烈侯和英勇侯,二爷爷云修靖国侯至今尚在,但在十年前遭受过一场旷世大刺杀,尽管性命得保,却双臂瘫痪,再也无法发挥出强大战力。 大爷爷云卓英年早逝,未留下后代,二爷爷有一子一女,大伯云正,姑姑云秋,爷爷有两子,正是师父的父亲云问和叔叔云然。 老一辈皆退位,然而并不代表着云家没落,家族的风光反而更胜往昔,老一辈的光环笼罩着云家,第三代继承者也极为争气。 大伯继承大爷爷爵位,同时手掌帝国人事大权,父亲继承爷爷爵位,为帝国大将军,在军中拥有极高威信,姑姑则经营着云霄集团,是帝国最强大的几个商业巨头之一。 唯独令人叹息的是叔叔云然,这个云家第三代正宗嫡系,成日里沉迷在花花草草当中,无论在家人还是外人眼里,都是不成大器。 云家第四代嫡系有三人,大伯长子云萧,二女云月,最后便是师父了。云萧和云月皆天赋惊人,尤其是云萧,仅仅比师父大三岁,却已成为三印裁决者,被家族当做第四代接班人来培养。相比云萧而言,此时的师父简直就是顽劣不堪,天赋虽不及云萧,却也不逊,奈何太过纨绔,从不肯下苦心修行,在长辈们眼里完全就是不可雕的朽木。 上有老祖宗镇压四方,下有三候以及诸多强者,此刻云家就宛如通天铁柱,无人敢惹。然而来自四十年后的云辰却是知道,这空前的鼎盛下,隐藏着强烈的危机,云家实际上正处于大厦将倾的边缘。 四十年前,是个风起云涌,改革变迁,英雄崛起的时代,此时的帝国荒钥修炼体系,是以延传了两千多年的气脉为主。荒钥包含能量钥匙、物品钥匙、通灵钥匙、咒印钥匙、空间钥匙和幻术钥匙等等,其中能量钥匙内部蕴含各种属性的能量,能够释放出五行、风甚至雷等能量来攻击;物品钥匙主要是拟物和控物,拟物可以让钥匙释放出的能量模拟各种器物和生物,这种模拟出来的物体和生物,都会或多或少拥有该物本体的一些能力,控物钥匙,可以直接控制各种器物,较多用于生活领域,控制生活中一些常用工具;通灵钥匙能与灵物沟通,召唤灵物为自己作战;空间钥匙内部蕴含独立的小空间,可以用于储物。 众多钥匙中,通灵钥匙和幻术钥匙是修炼精神力的心脉裁决者的特权,气脉是无法使用的。 所有类别的荒钥,按照常规都划分为七印级别,印级越高的荒钥,拥有的功能和威力越不可思议。掌控荒钥,即为裁决者,`不过在成为真正的裁决者前,还需历经九星荒徒的过程。九星荒徒,是一个塑造根基的前行阶段,根基越雄厚,往后的潜力也越大,若后期没有奇遇,往往在荒徒期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日后成就。而传说在七印之上,还有恐怖的八印圣裁者以及九印传奇。 气脉,是以体内修炼出来的荒气控制荒钥,只有拥有相对应的强大荒气,才能控制高印级的荒钥。 但是在七十年前,伟大的孟洛大宗师,提出了心脉理论,即修炼精神念力,以念力控制荒钥,在心脉理论提出的二十年后,北方帝国的三大圣者,联合创造出了真正适合人类修炼的心脉体系。 心脉控钥,拥有更快的速度,更可怕的杀伤力,这使得心脉风潮很快在世界传播开来,作为大陆最强大的帝国之一,天权帝国自然也无法避免受到心脉风潮的冲击。 心钥流派和气钥流派的冲突进一步加剧,异族渐渐呈现入侵大陆迹象,在这场异常猛烈的风暴下,谁能料到如今那无数稚女敕的年轻面孔,将会成为时代的宠儿,未来令人仰望的宗师! 在大势的影响下,天权帝国渐渐分化出两大势力派,一为坚持发展气钥抵制心钥的保守派,二为赞同引入心钥体系的改革派。云家,正是保守派核心主力之一,且在云家等数大家族的顽固联盟下,保守派完全力压改革派,处于上风。 但没有人比云辰清楚,支持改革的当今帝王权城山有多么强大的决心,这位看似年老力衰的帝国领袖,手段可怕得惊人。 在权城山的一手控制下,两年后改革风潮弥漫全国,改革派也彻彻底底的压制住了保守派,作为保守派核心巨头之一的云家,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惨败,成为改革的牺牲品,权倾一时的大家族骤然土崩瓦解。当年师父,亦是在家族落败,失去强权庇佑后,才开始迅速成长,慢慢变成了云辰前世敬重的那个邪星。不过让师父遗憾一生的是,尽管他拥有了不弱的实力和名气,可以往的云家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坐视云家再度崛起,在千般打压下,师父耗费二十多年心血也未能将云家再度复兴。 深切体会到前世师父的无奈,如今有幸重生到这个历史上最为波澜壮阔的年代,云辰在热血沸腾之际,内心也做出了决定。如果不利用自己对未来四十年的局势的先知先觉,掌控一切可掌控的资源,改变这一世的命运,那自己岂非枉费在这个世间再走一遭?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改变自己的命运,首先就要改变云家的命运,虽说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哪怕云家倒台,自己也依然能够崛起,但行事必会艰难不少,最重要的是,兴盛云家,那是师父临终前最大的心愿。 当然他不是帮助保守派获胜,心脉的传播已经是时代潮流,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尤其在十年后,魂族入侵大陆,心脉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人族没有修炼心脉,在魂族那可怕的魂力攻击力下,人族必然无法抵挡。没有心脉的广泛传播,更不会诞生出后来的心脉和气脉结合,史称精气合一的“神脉”。正因为神脉的诞生,才让人类在面对异族那些恐怖强者的压力时,于绝望中生出了新的希望。 所以他要做的,是将云家变成改革派的一员。当然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云家之所以是保守派,关键就在于老祖宗始终坚持气脉传统,认为祖宗的传承不可动摇。而老祖宗那样的铁血人物,想要改变他的想法,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而当务之急,还是这次导致师父受伤的走私案,此事如今根本未引起云家的重视,更让云家在意的恐怕还是居然有人敢刺杀云辰。哪怕云辰再如何不堪,那也是云府的嫡系子弟,岂是别人可以刺杀的,这无疑触犯了云府逆鳞! 然而偏偏就是这次走私事件本身,在今后对云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恶劣影响,云家未来的快速倒台,与此次事件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一次走私到敌对光耀帝国的“物品”看似一些寻常的奴仆和古董,实则包含了大量荒钥和能量晶石,正是由于这批东西,使得不久后帝国出征光耀帝国的军事举措遭到重创。 这样一批东西,本来没机会走私到光耀帝国,却因为有师父的参与,罩上了云家的光环,得以顺利无比的进入了光耀帝国的领土。此次事件的内幕揭露后,使得云家声名大降,如果师父不是云家的嫡系子孙,云家立刻就会他驱逐出去。 另外,有关自己的身份也万万不暴露了,幸运的是,师父身为一个纨绔,平日里放浪不羁,多与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倒是很少与家族内部的人打交道,家族也不愿意将精力花费在这样一个不堪造就的子弟身上,所以自己即便有些异常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察觉到。而且自己现在身处自己居住的院子里,还有些时间来了解和适应身周的环境。 轻轻的吐了口气,随着一个个念头被理顺,云辰内心尽管仍有一些不平静,但思绪已经恢复了条理。 睁开眼后,羽霓裳的玉颜再度映入瞳孔,云辰眼里闪动着复杂的目光,他明白,现在的师娘只是个小少女,可在两年后,她意识中的精神力种子就会觉醒,然后迅速成长为前世那个叱咤风云的强大裁决者。 最让云辰敬佩的是,尽管由于被师父强行逼娶,师娘对师父一直心怀恨意,甚至在以后数十年都未原谅师父,但在未来云家破败,师父潦倒的时候,师娘并未选择离去,反而在关键时刻屡屡伸出援手。师父后来没有自暴自弃,并且能在困境中不断挣扎出来,这离不开师娘的援助。心中充满了对师娘的愧疚,这也是师父能一直在逆境中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 而如今这位让自己敬重不已的师娘,却以一副少女的形象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让云辰几度再次怀疑自己是否产生错觉。 视线与云辰的目光触碰在一起,羽霓裳慌忙低头,柔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此刻从云辰的眼神中,她竟不知为何感受到一种让人心颤的沧桑的气息,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直抵天地的尽头。不过这异样的感觉刚刚泛起就立刻被她压制下去,羽霓裳,眼前这少年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一个人是不可能在一夜间就完全改变,千万不要被他欺骗了。 云辰虽不知羽霓裳的想法,却也清楚,这位“师娘”现在对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习惯性的抹了抹右手手腕,待发现模了个空后,神情先是一愣,转瞬又恢复正常。任何一名裁决者,都拥有自己的荒鞘,用以携带荒钥,前世身为五印裁决者的自己,拥有一个高级荒鞘,但如今自己重生到四十年前的师父身上,师父本身的修为只有荒徒境界,自然没有荒鞘了。 提及荒鞘荒钥,云辰顿时就想起那件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天命”。若不出意外,这把后来被称为至尊邪钥的荒钥,现在仍旧埋藏在西南荒林的流牙洞内,直到二十二年后才会被师父发现。而二十八年后师父极度抑郁,加上身患重病,临死前将“天命”传给了自己。 奈何不管是师父还是自己,都未开启过天命的真正力量,对这把荒钥的了解恐怕不到其真面目的十之一二。 但如今自己有幸回到四十年前,能够提前得到天命,未必就不能做到前世做不到的事情,甚至云辰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重生,恐怕与天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千里之提,非一日可成,现在还是先处理好身上的伤势吧。”想到这具身体的状况,云辰内心一阵苦笑,若不是亲身体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个威名赫赫的师父,曾经居然会这样羸弱。 就在云辰打算起身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哭闹声,紧接着就传来一个斥骂声:“小畜生,给我老实点,要是惹恼少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 还望看过的看官,某要忘了给草鱼留下点收藏和推荐!! 第三章 贵族公子 门外的喧哗声让云辰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但转瞬神情便恢复波澜不兴的样子,连重生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够快速适应,些许杂事实难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倒是床上的羽霓裳,在听到那哭闹声后,脸色忽然变得极其悲愤,恶狠狠的转头盯着云辰,咬牙切齿地说道:“云辰,你还是不是人,连一群孩子都不放过。” 事情来的突然,外加云辰灵魂已换,全然不知缘由,不过羽霓裳的神态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恐怕又是“师父”给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云辰自嘲的笑了笑,正打算弄清此事始末,先前那口发斥骂的声音便再度传来,只是这回变得无比恭敬:“少爷,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子夜楼那群小畜生赎出,要如何处置他们,还请少爷示下。” 本是疑惑的云辰,闻言心中顿时抓住了一些头绪,看来在自己重生前,师父曾派人去赎买子夜楼被关押的学生,目的也肯定不怀好意。家族一夜间倒塌,这些子夜楼残存的学生无疑是羽霓裳最在乎的人,怪不得她反应会如此激烈。 “嗯,在外边候着吧。”内心大致有了底,云辰更不担心,气定神闲的说了声,然后忍着痛楚,平静的走下床榻,取过的旁边折叠整齐的衣服,快速地穿戴起来。 一身素色家常便服,衣袖绣着些许祥云,腰间悬挂一块温润剔透的玉佩,足下金丝白锦靴,虽然身上仍旧带伤,可云辰仿佛根本毫无察觉,一脸的风轻云淡。至于身体上的伤势,对于一个在生死间徘徊无数次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只要不做剧烈动作,便丝毫无法影响到他说话和行动。 望着眼前那个华美如玉的翩翩少年,羽霓裳不禁有些失神,让她失神的自然不是云辰的相貌,而是后者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从容气质,这种气质更似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让羽霓裳原本愤怒的情绪都不由自主的平缓下来。与此同时,羽霓裳心中还悄然升起一个这样的念头,刚才这个纨绔穿衣的动作尽管表现得足够平静,可隐然间却似乎有些仓促慌乱,好像怕自己看见似地,可他以前不是从来不避讳什么?或者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穿戴整齐,云辰暗暗轻轻松了口气,旋即就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羽霓裳,当他看到后者时,恰好发现她正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羽霓裳那少女的可爱模样,配合此刻的表情,让云辰心中不免觉得有趣,也突然意识到,这位前世的师娘,在今生,在自己这有着数十年沧桑经历的灵魂面前,完全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想到自己先前居然还因为被对方看到赤身而窘迫,更觉好笑不已。 云辰笑的是自己的心态,可这笑容落在羽霓裳眼里,便成了调戏戏谑的笑,内心一惊之后就越发警惕起来:“混蛋,以前就听说这些大家族的人,从小就擅长演戏,连这个纨绔也不例外,刚才居然有差点把我骗过了。哼,幸好本姑娘聪慧,及时识破了他的本性,要不然还真给父亲大人丢脸了。”少女的内心总是复杂的,念及云辰的演技在云家这种大家族里磨练过十几年,现在还是被自己识破了,羽霓裳先是有点小得意,可转瞬想到父亲的下场,又再度暗自悲痛起来。 羽霓裳的心思常人难以看透,但云辰两世为人,一眼便洞悉了她的大致想法,在无奈苦笑之际,亦不禁概叹师父原先的为人还真是失败,自己要扭转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不过实际上除了在少数值得信任的人身前外,云辰也没打算去展现真我,去改变旁人对自己的印象,一来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二来在自己实力低微时,那样反而更有利于隐藏自己,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积蓄实力。 未去解释什么,云辰转身看向门口,不带情绪的说道:“进来。” 紫檀雕花的木门缓缓开启,数名壮汉站在门外,人人手中都抓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孩。这些人为首者是名个子颇高,身着青衣的男子,从旁人偶尔流露出的敬畏目光也可以判断出,此人的威信断然不弱。 见到这些小孩,羽霓裳平静的情绪再度失控,冷冷的盯着云辰,似乎恨不得立即扑上来和云辰拼命,只因子夜楼的学生都被云辰的手下控制着,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少爷……”青衣男子脸上带着阴狠神色,大大咧咧的提着一个小孩走入房中,正想如往常般与云辰说话,可当他抬头触及后者的表情尤其是眼神后,整个人不由愣了愣。本来在他的预料中,此时这个纨绔少爷应该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到自己抓着子夜楼的学生们出现,更应该表现得迫切兴奋。然而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的想象,云辰略显清瘦的身子平静的立在那,看起来普通之极,却不知为何,让男子想到了平原上的湖泊。作为一个在云辰立身十几年的奴才,他本能的感觉到再用以前的态度有些不妥,却又不知用什么新姿态面前,一时间便有些犹豫。 青衣男子的态度让云辰感到很满意,这个下属虽然一看便知善良之辈,可对自己明显没有什么不敬,反倒是青衣男子身后那些壮汉神情慵懒,表面恭敬,但内心摆明没有把自己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如往常那般即可,礼节这种东西,向来当不了饭吃。”淡而不失温和的语调从云辰口中传出,巧妙的化解了青衣男子的尴尬。 一句简单的话,令青衣男子身子放松下来之时,背心却是暗流冷汗,这些大家族的子弟果然没有一个易于之辈,幸亏在自己入府之时,老管家便反复交代过自己,在云家这种可怕的大家族中,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正宗的家族子弟,否则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平日表现出来的,究竟是不是他们的真正面目。 为此老管家还举过一个例子,曾经有个在府中颇有势力的老人,仗着自己的老资历和本身势力,不把一个平日表现甚是平庸的旁系子弟看在眼里,言行时有轻慢,可后来在大陆圣节那天,该名旁系子弟突然拿出了该名老人背叛家族的“铁证”,最终不仅那老人被杀,其后辈也全部入狱。 在今日之前,云辰的表现一直便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若说青衣男子没有轻视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一直牢记老管家的嘱咐,谨守本分没有去刻意得罪云辰,现在看来,自己的行为完全是救了自己的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决不信一个人的气度能在一夜间改变,此刻云辰的表现只能说明以前的云辰恐怕也是在伪装,哪怕后者是个纨绔,也是个心机极深的纨绔,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揣度的,连一个旁系子弟都能让人家破人亡,更不用说眼前这少年是云家的嫡系传人。 “师姐,不要受他要挟,云辰,你有种就杀了我们,用我们来威逼师姐算什么本事。”一名年龄稍长的子夜楼学生哭喊道,这些子夜楼的学生的阅历显然比不上青衣男子,在他们眼里,云辰始终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恶霸败类。 一名壮汉冷笑着制住这名学生,阴测测的说道:“嘿嘿,小畜生,我们家少爷看上你师姐是你们的福气,要不是少爷大发善心,你师姐恐怕早被卖进勾栏坊里,你们这些小畜生的人头也已经在地上转溜了。” 几名子夜楼的学生闻言目眦欲裂,身体拼命的挣扎起来,奈何在众壮汉那青筋直露的手臂控制下,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姓云的,我求你放过他们,他们还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只要你放过他们,今后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羽霓裳突然大声道,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越往后语调越慢越低,但口气却越发沉痛坚定。 “师父,您老人家少爷时期也太极品了吧?”这场闹剧让云辰内心无语,苦笑着挥了挥手:“我云辰还不至于用一群小屁孩来威逼女人。” 周围众人全部瞪大眼睛,简直就难以相信此话是从云辰口中说出来的,青衣男子更是暗暗郁闷,这命令当初就是少爷你下的,现在居然又说不屑于这样做,这些贵族少爷,真还是反复无常,难以捉模。 “云辰,你到底要干什么?”羽霓裳凤眼里透出强烈的警惕,她之所以会甘愿被云辰制住不反抗不逃跑,就是因为顾忌这些孩子在云辰手里,此刻听云辰说不打算用这些孩子威胁自己,哪能不怀疑! “把他们……带下到后院,好酒好饭的伺候着。”云辰未在意羽霓裳的质疑,正要吩咐手下将这些孩子放掉,但心中忽然念头一动,不由改口说道。 这些子夜楼的学生年龄均不大,且身上有着浓重的子夜楼印记,若是将他们放出去,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最关键的是,云辰知道自己现在看似风光,身边奴仆成群,前呼后拥,但实际上忠心和有实力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最缺的就是得力的下属。而妙羽楼这些孩子,能够被羽星尘看重,资质当然不会错,如今他们年龄也不大,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扭转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并且树立不可动摇的威信,无疑是最适合培养的对象。 “少爷,这……”实在无法理解云辰的决定,一名壮汉迟疑的开口,想要劝阻一番。 “嗯?”云辰眼神陡然转寒,冷冷的望了那壮汉一眼,旋即扫视众人道:“我说的话不好使?” 尽管修为尽失,但云辰灵魂中依然带有前世的些许余威,凡是触及他目光的人,无不觉得内心莫名一寒,加上云辰本就是主子,当下再无人敢反驳。 那青衣男子反应最快,不为人觉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一边对身后众跟班道:“还愣着干嘛,快将这些小畜……小公子带下去,好生招呼着,谁怠慢了唯谁是问。” 壮汉们恭敬称是,纷纷带着各自抓来的孩子向外退去,正当那青衣男子也走到门槛边时,云辰目光微动,道:“慢着。” 所有侍从顿时停下脚步,屋内外的气氛也随着这两个字变得紧张起来,不仅羽霓裳用厌恶不屑的目光盯向云辰,那些壮汉也嘿嘿冷笑起来,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在说,早料到云辰不会安什么好心。 “去把云风给我叫过来。”云辰未理会别人的神情,淡淡的朝那青衣男子说了句,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众人显然没想到,云辰只是为了让人传话给云风,而不是对羽霓裳和子夜楼众学生别有意图,在云辰离去后,一个个仍旧处于错愕之中。 “咳咳,看什么看,还不快给去我办好少爷交代的事。”直到青衣男子故意轻咳几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各种怪异的表情退走。在众人心思各异时,青衣男子内心也不免暗暗嘀咕,这个少爷果然不简单,即便是纨绔那也是云家的纨绔,不是普通人可以揣度乃至得罪的,自己以后定要打起精神来招待了。 第四章 登峰演技 清丽的阳光之下,两排柳树肆无忌惮的生长着,青色的石道在柳荫下笔直延伸,直至视线的尽头。 这条普通的青石路,便是开阳城内极具盛名的临云街,据闻此街曾名永安街,但在百年前随着街道尽头那座府邸的出现,永安街也为之更名临云街。 坚厚的朱墙肃穆而立,光滑的黄檐似剑指空,仅仅是遥遥一望,便能感受到一股恢弘的气象扑面而来。而这座气象非凡的府邸,其中央古旧大门上赫然雕刻着两个朴实无华,却异常震慑人心的大字——云府。 漆黑的铜铸大门后,俨然一个独立世界,水榭歌台,回廊重重,又有百花争鸣,春水环绕,完全超乎寻常百姓的想象。再看府内的仆从丫鬟,在各大庭院间穿梭不息,但每个人行走时都尽量的轻手轻脚,唯恐惹得此间府邸的主人们不快,恰也可以看出,云府的法度何其森严! 在府邸的中央,有着一碧玉般的小湖,湖泊正东方有一座宅院,名“落辰”。 落辰院内外竹林密布,雀影四现,在湖风吹拂下,竹叶沙沙起舞,鸟雀纷纷轻唱,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宅子正门敞开,云辰正穿着一身锦服,惬意的躺在大院中间的纯白温玉靠椅上,他左手捧着一本书卷,似乎正在阅读,可另一只手偏偏时不时的拈起些水果放入口中,怎么看都像是在装模作样。 他手中的书籍为“云氏宗录“,上面记载了云府本家以及一些重要侍从的画像和信息,在旁人看来,这位云家嫡系子弟,在云府生长了十几年,岂会不了解这些,这无疑让别人更肯定他是在无聊打发时间。 旁人如何想云辰不在乎,甚至他还巴不得别人这般误会,此刻的他正抓紧时间去了解云府内的重要人物,否则出门后连自己周围的至亲都不认识,岂会不惹人怀疑!至于失忆这种借口在他看来简直愚蠢之极,或许寻常人会相信,但这绝对瞒不过云府里那些掌控着恐怖权势的老狐狸们。 同时,重生之后,他的精神力修为虽然倒退到极低的程度,可依旧远超常人,书籍上的内容他只需大致一扫便能印入心中,根本无需费多大心思,轻松之极。 “少爷,云风已到,如今正在门外候见。”不多时,先前那个青衣男子小心的走到云辰身边,恭恭敬敬的说道。青衣男子名林飞扬,一印裁决者,是家族安排给云辰的护卫兼随从,已服侍云辰两年有余。 云辰闻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瞳深处则掠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自己不是师父本人,对四十年前的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然而对云风这个让师父恨之入骨的人,他却是记忆犹新。 云风是云家一个庶出子弟,尽管在家族里地位不是很低,可和云辰这个嫡系子弟一比,无疑就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了。为了享受更多资源,不在云家的激烈竞争中被淘汰,云风很聪明的选择了投靠云辰。正因师父的照顾,云风的修为始终在庶出子弟中遥遥领先,十六岁已是七星荒徒,备受家族的重视。与云风相比,少年时的师父好逸恶劳,从不肯下心思在修炼上,以至修为至今只有三星,在整个家族里都是垫底的存在,实在是可悲。 而无论多么耀眼,云风在师父面前始终表现得忠心耿耿,无命不从,以至于在云家倒塌的前一刻,师父都仍然对之报以极大信任。直到云家完全垮台后,云风无需在师父面前继续隐忍,这才露出了真面目,甚至夺取了师父最后收藏的几件秘宝。但那时失去家族庇佑的师父,不仅无法奈何云风,反而只能忍受云风的百般嘲讽和侮辱,任凭这个昔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践踏自己的尊严。 多年以后,云辰从师父的叙述中得知,在云风背叛后,师父幡然悔悟,也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少年时期的师父的确荒唐纨绔,可绝对没有坏到丧尽天良的地步,许多事情虽然是师父下的命令,可具体操作却是由云风来执行。尽管师父没有明言,但云辰如今略微思索便能明白,师父的名声在帝都会如此恶劣,乃至闹到妇孺皆知的地步,云风绝对是“功不可没”。 “少爷?”许是见云辰迟迟没有反应,林飞扬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让他进来吧。”云辰回过神来,懒懒的挥了挥书卷,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 他派人喊云风过来,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如今他最急切解决的问题,就是不久前的走私案,而这次走私案,云风便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之一。师父此番之所以会走私,实际上便是受到云风的攒拱,云风给了师父不断叙说走私能获得多大利润,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家里的经济制裁,这让挥金如土的师父如何能不动心!甚至于,后来师父之所以会被埋伏,也极有可能是云风背地里搞的鬼。 可惜云风演技太过高超,将前世的师父哄得团团转,之后仍旧对他给予重任,没有起半分疑心。 而今世云辰自然不会再受骗,只不过他现在还要利用云风联系那些走私者,这才没有去立即揭穿后者。但云辰前世在战场厮杀了那么多年,手段何其的残酷冷血,一旦云风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待后者的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林飞扬离去不久,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这脚步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提醒云辰我人已经来了,又不会惹人烦躁,不得不说,云风对人心的揣摩细腻到了极致,也难怪前世师父会对其信任万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银衣少年的身影映入云辰的眼帘中,头上木簪束发,星目浓眉,容貌虽不及云辰,却绝不逊色多少,配合其脸上那沉稳的神态,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三弟。”当看到云辰后,云风成熟稳重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喜悦的笑容。云辰在云家嫡系中排行第三,所以年龄比他大的称呼三哥,年龄大的则称呼三弟,不过云风嘴里这样称呼,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僭越,走到云辰身前三步远时就自主的停下脚步,卑恭的站着。 “云风你总算来了,本公子可是等你好久了。”云辰嘿嘿一笑,旋即脸色一变,指着旁边的奴仆怒斥道:“没眼力的东西,看到我兄弟来了,还不上座。” 看到云辰这副典型的二世祖作派,云风不为人觉的松了口气,先前在外面等待而迟迟不得召见,他险些以为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可如今一见云辰便不禁暗暗自嘲,就这个二世祖,怎么可能识破自己的算计,自己还真是谨慎过头了。 “三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仆人已经将椅子抬来放在云风身后,但他并不急着落座,而是一脸担心关切的看着云辰问道。 要是换做以前的云辰,可能真会被云风的表现打动,可在云辰如今这具两世为人的灵魂面前,后者的表现纯属是在演戏,方才他便清晰的捕捉到,在云风那关切的眼神深处,分明闪过了一丝嫉恨和失望。看到这一幕,若说之前云辰还只是猜测此次伏杀与云风有关,那么现在就是完全肯定了。 “不必担心,你知道最不缺的就是丹药之类的东西。”内心一片冰冷,云辰脸上却是露出感动之色,旋即又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过那天还真是危险,如果不是府中的护卫及时出现,我恐怕就没法这样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 “哎,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出的注意,你也不会被人埋伏。”云风满脸愧疚,颇为自责的说道:“三弟,我真是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我皮粗肉糙的,即便流些血也不要紧,你却是尊贵之身,实在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劫难。哎,二伯也真是的,你身为云家嫡系子弟,更是他的亲身儿子,也不给你多安排些护卫,而且还……”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云辰的关怀,末尾时又恰到好处的挑拨了一下云辰父子间的关系,让人只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而不是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 云辰心中一声叹息,这个云风,演技还真是登峰造极了,若不是自己是重生之人,定然会被他所欺骗,甚至还有可能对今生的父亲生出埋怨仇恨之心。如此观来,前世师父被其骗得团团转,甚至云府其他人都没有识破他,也不能说是太冤了。 但是这一世,既然我出现了,那么云风的就休想再骗到自己,他的所有算计,都将如水中幻月,他的未来命运,也必将被自己终结! “云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有话你但说无妨,在这院子里,我还是能做主的,只要我不愿意,一直苍蝇别想传到外边去。”见云风如此卖力的表演,云辰干脆就好好的配合他一番,他也很好奇后者究竟能阴险到什么地步,说到这他冷冷的扫视周围的仆从一圈:“本少爷有事和云兄商量,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所有仆从都离开后,云风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真诚的看向云风道:“三弟,要是别人,这样的消息我可不敢随便说,但你素来待我不薄,我不说就对不住你了。我进来时听到外面有传闻,二伯对于你此次参与走私极为震怒,已经发话要重重的处罚你。” “什么?”云辰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大怒道:“不就是参与一次小小的走私么?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见他来关心一下,居然还要处罚我。” “三弟,冷静,二伯毕竟是长辈,是你的父亲,不管怎样我们小辈都要忍着,而且长辈们的决定,未必就没有苦衷。”云风神色诚恳的劝慰着,心中则是既得意又不屑,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激怒,这样的人也配做云府的嫡系传人,也配凌驾在自己头上? 听到云风的话后,云辰突然就平静下来,正在云风诧异于他的反常时,便听他说道:“云风,你还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上次那批走私者?” 闻言,云风眼中本能的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只是他掩饰的极好,转瞬便佯装吃惊的对云辰道:“三弟,你怎么突然想到那群家伙了?” 察觉到云风的警惕,云辰没有半分意外,若是对方连这点谨慎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欺骗那么多人且从不被识破。 “哼,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家族都打算处罚我了,那我还有好什么顾忌的。”云辰似压抑着愤怒说道,这副典型的叛逆纨绔表现,不由将云风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在经济方面一直受到家族制约,上次走私本来得到不少钱财,偏偏因为伏杀一事闹得府里人尽皆知,连带我的收入也都被没收了。所以云风你一定要帮我,只有联系到上次那些走私者,相互再合作一次,才能解决我囊中羞涩的困境。”深知只凭刚才的话定然还无法让云风完全放心,云辰便继续说道,最后更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云风。 云风顿时长松口气,原来这个二世祖并不是发觉了什么,倒像是被愤怒和贪婪迷住了心智,对于云辰这种挥金如土的纨绔而言,家族给的补给自然不够用,如此一来,即便有有一定的危险,可走私中能蕴含的惊人利益,足以让对方去冒险。或许云辰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刚好自己将家族要处罚他的消息透露出来,刺激他做出了决定。最重要的是,云辰继续参与走私,给云风带来的利益更是无与伦比,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断然不会错过。 心中轻蔑一笑,云风脸上却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缓缓说道:“三弟,那些走私者来历神秘,行动纪律严密,欲再联系联系极为困难,上次我能遇见他们纯属侥幸。而且,此事一旦被家族知道,那后果……” 云辰冷眼旁观云风的作秀,后者的表现堪称天衣无缝,看似在为云辰着想,实则却把握了原先师父的性格,他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获得别人信任,甚至原本有些动摇意志也会变得坚定下来。若非自己灵魂来自四十年后,早已知道那些走私者背后的主使之一就是云风自己,无疑会再度被其欺骗。 “哼,此事你要先和那边说好,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再说,经由一次刺杀后,家族派出的暗卫必定更强,哪怕再有人刺杀也不必担心。并且只要事情不闹大,家族即便知道我参与走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不会像上次那般没收我的利益。”云辰立马信心满满,大包大揽的说道。 “好吧,既然三弟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此事哪怕再难,为兄也会竭尽全力去办。”云风握了握拳,一脸忠心诚恳的说道。 走出落尘院后,云风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座华丽无比的宅院,不由露出一丝得意阴狠的笑,轻声喃喃道:“嫡系传人又如何,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总有一天,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变成我晋升的垫脚石。” 望着云风那远去的背影,云辰神色如常,但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第九章 蛤蟆与天鹅 暮色,渐渐笼罩天地,然而与视野模糊的郊野相比,开阳城内却是亮起了道道光柱,绚丽多彩的灯芒在城池周遭形成一曾薄薄的光幕,似要将黑夜完全隔绝开来。 护城河悄无声息的流淌着,这座聚集无数强大势力的帝心之城,此刻明面上灯火通明光照人间,暗地里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阴谋和交易在酝酿和进行,正如那护城河底的石头,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或许巨城中央那座帝宫内某位帝王正深沉的望着星空,或许诸多家族正商量着明日朝堂上该如何打击对手,或许某位权贵老爷正卖力的在美妾娇躯上勤劳耕耘,临云街尽头的府邸内正举行着一场事关重大的宴会。这场宴会,将决定云府众少年未来三年的归属,甚至影响到云家今后的发展。按理这样重要的宴会,其规模应当空前宏大,可实际上举办这场宴会的大厅只能容纳百人左右。 能够参与这场宴会的人,除了那些等待被安排的云家少年以及服侍主人的仆役,无一不是在云府举头轻重的重要人物,寻常云家人是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的。 大厅中已经到了十多位云家年轻子弟,年纪全都在十五到十八之间,他们彼此划分成几个圈子,自如的交谈着各种话题,少男们多半说的是权财和女子,少女们则无外乎衣饰及男子,有男有女的圈子往往便是诗画音乐了。相比其他人而言,云辰正独自站在一个不显眼也不偏僻的角落,欣赏着墙壁的一副壁画,似乎壁画比厅内众多同辈兄妹要有趣得多。而云辰的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见怪不怪,大概在他人看来,这个云府赫赫有名的二世祖,不做些有异常人的事情反倒不正常,不少人还巴不得云辰别来招惹他们,毕竟云辰嫡系的身份赫然摆在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得罪的。 厅内众人自然不知,在踏入这间宴会厅门槛的片刻,他就已经把所有云家年轻子弟的相貌和神态纳入眼里,再对照云氏宗录上的资料描述,基本得出每个人的确切信息。云家最核心的第四代传人只有三人,云萧,云月以及云辰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便不得宠了。如厅中东边粉衣少女云莲,年十六岁便已凝聚出荒印,虽非嫡系,却也甚得云府高层看重,享受的待遇不比云辰差,在她所在的圈子里也是大姐头。还有另一圈子的一名蓝衣少年云宁,不仅是一印裁决者,更拥有神奇的火焰天赋,任何火能荒钥到了他手中,都能发挥出加倍的威力。云宁是逝去的大爷爷那一脉的旁系子弟,尽管不是嫡系,却因其天赋出众被视为那一脉第四代核心,而大伯由于承袭了大爷爷的爵位,对云宁也是颇加照顾。更有传闻,此次历练期满,只要云宁表现优秀,便会破例升格为云家嫡系子弟。这一切,使得云宁在云府俨然有和云萧云月分庭抗礼之势,似云辰这样的纨绔嫡系都已不被他放在眼里。除了云莲云宁,府内还有几人地位虽不及二人,也拥有不小的威望,如云风便正是其中一位。 隐隐有被人孤立之势,云辰也意识到师父这位云家嫡系子弟混的实在差劲,但是他的心情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他外表与在场众人一样年轻,内在却隐藏着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真让他去和那些少男少女们谈论什么诗画音乐,他觉得自己的心灵恐怕要遭受摧残,还不如现在这样乐得自在,这也让他发现顶着二世祖的身份也不是那样一无是处。 不过云辰注意到,宴会厅中不合群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人,在厅角还有一个形貌柔弱的少女,安静的坐在角落的藤椅上。云辰会关注这少女,除了少女同样被孤立外,还莫名的给他带来一种熟悉感。不过从云辰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侧脸,头顶的鹅黄灯光映照下来,让她更添几分朦胧感,所以他无法看清少女的真切相貌。 “清柔,怎么一个人在这?来不知道能不能给表哥一个面子,一起来跳个舞。”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带和煦笑意的少年,走到少女跟前温声道。 云辰眼瞳微凝,并没有动作,但他的目光却仿佛凝固在少女的脸上,清柔?难道真的是她,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有种熟悉感?云辰脑海中不禁浮现另一张冷漠的玉颜,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下属,她的表情和眼神都冷如寒冰,唯独看到师父和自己时,她的目光才会融化,似清水般温柔。 “姑姑。”云辰眼睛一阵酸涩,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叶清柔,前世云家倒塌后,云家唯一一个跟随师父坚持到最后,始终未曾放弃复兴云家之人。前世他虽敬重师娘羽霓裳,但师娘向来严厉,让他敬爱却也畏惧,反倒是姑姑对他向来温柔慈爱,所以他和姑姑间的关系更似亦师亦友。 滴水之恩,以涌泉报之,这便是前世姑姑最好的写照,云家只给了幼时的她巴掌大的存身之地,她却将一生都献给了云家,哪怕遭受不少不公待遇也无怨无悔。 “剑,剑表哥,对不起,我不会跳舞……”叶清柔显然未料到这情形,神情慌乱的站了起来,怯怯的看着少年道。 这声音也同时打断了云辰的思绪,让他立时清醒过来,继而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在他的记忆中,叶清柔的确是不会跳舞。叶清柔的母亲云雅是云府旁系的子弟,嫁给了一个小家族的男子,本来叶家势力虽小,叶清柔的父亲却有着强大的天赋,将来成就注定不凡,这也是云府看重叶父的缘故。怎知后来叶父竟在一次探险中意外身亡,留下无依无靠的叶氏母女二人,失去丈夫依靠,云雅只得带着叶清柔回到云府。本是旁系子弟,丈夫又意外身亡,云雅在云府自然不受重视,使得叶清柔自幼的生活也颇为艰辛。云府虽财富惊人,对普通子弟的补给却极为有限,所以叶清柔平日里连维持修炼的消耗都极为勉强,更别提学习跳舞了。 只是前世与叶清柔相处十余年,云辰却知生活艰辛只是次要原因,叶清柔不会跳舞最主要的缘故还是她根本没有这个天赋。叶清柔的修炼和战斗悟性都强的惊人,任何荒钥和技巧在她手中都能被须臾掌控,可每到跳舞都必定手忙脚乱,甚至摔倒过几次,以至后来便再无人与她跳舞了,不是不愿,而是不忍。 但云剑怎会相信叶清柔的话,在云府这样家族里,即便地位再低微的女子也会去学跳舞的,心中只道自己是被拒绝了,当即面色一变,沉声道:“表妹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瞧见云剑的神情,云辰顿时知道事情不是请人跳舞这么简单,视线朝四周打量一圈,果然发现在宴会厅隔壁的舞厅门口,正有一群少年望着这里指指点点,哪里还不明白,这无疑是一场无聊少爷们的恶趣味游戏。 云辰所料未错,叶清柔性情柔弱,为人喜静,极少参加宴会这类场合,此次若非事关未来历练和命运,她是断然不会来的,所以从未与任何人跳过舞,云剑一群人在舞厅中发现叶清柔后,便打赌若谁能邀请到叶清柔跳舞,来日众人分离后便是众人的联络核心人。而云剑出身尽管旁系,其父却在半年前为家族击破八万蛮军,得封一城之主,云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有个强力的父亲,加上自身资质不俗,故而云剑一直都自认是一群人的核心,当然不会任由别人凌驾自己,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叶清柔拽着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的说道。 看叶清柔脚步后移,似乎想要溜走,云剑立即上前两步,将叶清柔的退路封住,弹了弹手指,笑吟吟道:“清柔表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云雅姑姑应该是在绣坊做活吧?嘿嘿,不巧的是,府里的绣坊正归家母打理。”在他心中,打赌之事虽重要,却远远不及被叶清柔连番拒绝,颜面丢失事大,这次如果最后不能降服叶清柔,他还有何脸面自居老大,所以表面虽然一副笑脸,话中却是威胁之意尽显。 本打算躲开云剑的叶清柔,闻言面色不禁变得苍白,母亲在云府绣坊的工作是家里最大的经济来源,若是这份工作被辞,将来的生活根本就不知要如何维系下去了。 “啪啪啪……”见叶清柔有所动摇,云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正要上前拉叶清柔时,厅内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这突兀的掌声,让云剑神情一滞,同时也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只见云辰带着不加掩饰的讥笑,拍手走了过来。 “三弟,不知你这是何意?”眼见要成功降服叶清柔,不料是到最后关头却被人搅乱,云剑怒火中烧,目中杀意闪动,但是看到来者是云辰,他只得强行压制怒气,不悦的说道。对于云辰的嫡系身份,他的确极其忌惮,不过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一方大吏,也没必要怕云辰。 “呵呵,以前总是听人说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想到今天到亲眼见到了,实在是有趣之极,荣幸之至。”云辰嚣张的看着云剑笑道,内心同样暗笑,时间越长,倒越发觉得这二世祖身份好处多多,起码看谁不爽可以直接打骂,无需顾忌掩饰什么。 第十章 有我在 当下世间,唯有不凡的实力与地位方能获得旁人看重,尤其在云家这样的世家里,同辈间存有强烈竞争,这点更是明显。在众人眼里,叶清柔虽姿色不俗,令人心动,却实力低微,又无强大背景,因她得罪一个背景强大的云剑,无疑是得不偿失,故而先前云剑逼迫叶清柔,在场没有一人出面。 云剑深明府中子弟心思,只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愁叶清柔不就范,偏偏在他脸上笑容浓郁到极致,周围众人也认为再无意外时,云辰突然出现,并且丝毫不给云剑面子,直接将后者比作癞蛤蟆。 宴会厅气氛刹那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辰和云剑之间,在感慨云辰不愧是纨绔,行事根本没有忌惮之时,也好奇云剑会如何反应,任何人被这般羞辱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云剑这等自视甚高的少年。 云剑面色微沉,目中闪过一丝怒火,只是他能在云府同辈中拥有如今的地位,绝不是一个草包,他很清楚,眼前这个脸上可恶可恨笑容的少年,不仅是云家头号二世祖,还是老祖宗的嫡曾孙。 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他抬头盯着云辰的眼睛,语气冷淡道:“三弟,我尊重你,是因为我敬重二伯,但是身为堂哥,我还是得劝劝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云辰的身份让云剑吃了个闷亏,可素来受人捧戴的他,怎会就此甘心,在场众人也不是白痴,自然听得出,云剑的话等于在说云辰你本人只是二世祖,我对你客气也是因为你背后的云问。 云剑的手段在同龄中的确算是不凡,三言两语便能挽回自己的面子,可是这一切在云辰眼里都稚女敕得很。他根本未理会云剑的话,含笑走到叶清柔身边,轻声道:“不必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你母亲也不会有事。”看着怯弱的叶清柔,云辰心中一片柔软,姑姑,前世你一直保护我,那么今世就让我来保护你。 云剑面庞一阵抽搐,若是云辰愤怒嘲讽,或者大吵大闹,他都准备了无数手段来反击,却怎么也没想到,后者竟会无视自己。他堂堂六星荒徒,自诩心机手腕凌驾众多少年之上,居然被云辰这样一个纨绔给无视了? 云辰,你敢无视我,想和我斗,你还女敕着,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便休怪我不讲情面了!内心怒火滔天,疯狂咆哮,云剑脸上反而露出笑容,幽幽道:“听闻前些日子,三弟将子夜楼主之女抓回家驯服,莫非一个美女不够,还想打清柔表妹的注意?呵呵,这未免有些贪心不足了吧!” 云剑笑容满面,所言却是阴险至极,三言两语便揭发出云辰的劣迹,提醒叶清柔和旁人,这云辰可是十足的纨绔,让人对云辰生出警惕。当初子夜楼一案震动帝都,在场众人皆为云家子弟,自然对之清楚得很,而云辰在子夜楼被抄家时趁虚而入,使手段抓走羽霓裳,是典型落井下石,欺凌弱女行为。想到这,不少人眼里都露出鄙夷之色,这云辰劣迹斑斑,如今出面帮助叶清柔,未必就是心怀好意。 叶清柔美眸中也闪现戒备目光,云辰的恶名实在太过响亮,由不得人不怀疑他的动机。不过让云辰意外的是,叶清柔虽目露戒备,却并未对自己避若蛇蝎,依然站在云辰身边没有闪躲。 “云辰,不管你是好是坏,我叶清柔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今日之恩,我铭记于心。”叶清柔微垂眼帘,心中默默说道,只要云辰不现出恶意,她绝不会如他人那样厌弃云辰。 云辰不知叶清柔所想,他虽已知晓未来四十年,却也无法把握每个人的内心,而且这时他无心去思考其他事情,云剑的话已经激发了他心中强烈的杀机。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云辰的逆鳞便是自己的至亲,无论别人如何对付自己,他都不会在意,然而一旦涉及他认同的至亲,那便触及了他的底线。羽霓裳和叶清柔皆是云辰内心至亲,云剑一句话将两人全部拢括,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触及底线,而是绝对的冒犯了。如果不是云辰知道这里云府宴会厅,即便他身为嫡系子弟,在这里杀人后果也极其严重,云剑的头颅必定已经落地,在他心中,云剑尽管也是亲人,但并未得到他认同,与羽霓裳和叶清柔相比更是有着云泥之别。 “看来今天的仆役很不尽心,先有蛤蟆乱跳,现在又有苍蝇在我耳边嗡嗡直叫。”云辰伸手在耳边扇了扇,似乎真的驱赶苍蝇。 一股熊熊怒火无可抑制的从云剑心底冒出,险些让他难以控制,幸亏他脑海里还有些许清明,知道只要云辰还是嫡系子弟,其地位在云府内便无人能够动摇。 “哼,今天的宴会何等重要,竟有仆役敢不尽心,来人,将所有布置宴席的仆役杖责三十,贬出府去。”无法奈何云辰,云剑只得把怒火发泄向别人,正好通过云辰的话借题发挥,想要惩处几个仆役来出出气。在云剑看来,那些仆役即使被处罚,恨得的人也是云辰,毕竟话题是由云辰提出,同时这样也能适当削下云辰的面子。 眼见真有几名侍从自门外进来,朝厅内的仆役们逼去,云辰直接一脚将云剑踢倒,冷笑道:“好大的威风,但是请你记住,云府是云云氏宗族的云府,不是你一人和一家的云府。老祖宗神明公正,有谁敢在云府滥用权柄,作威作福,必定逃不过老祖宗的法眼,也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不替老祖宗分忧。” 所有人都没想到,云辰竟会突然动脚,不管是在云府还是外面的贵族圈子里,平日暗地如何争斗大家不在乎,但表面上都会遵循规则,动口不动手,而云辰却是公然打破众人的认知。在众人心中,恐怕也只有云辰这样二世祖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一个个在越发轻视云辰之际,也暗暗忌惮起云辰来,谁也不敢确定招惹了云辰,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待自己! 当然,在场也有极少数有心人注意到,云辰看似嚣张,言语间却让人捉不到半分把柄,还将自己摆在有理的一方,这可不是普通的二世祖能做到的。 云剑完全没防备云辰会这样做,所以即使云辰这一脚没有施展什么能力,他依然被一脚踢翻,摔了个四脚朝天,形象全无。 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异样的目光,云剑在羞恼到极致之时,内心的冷静也彻底崩溃,这样的奇耻大辱,稍微有血性的人都是无法忍受的。 “云辰,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有脸面来教训我。”既然不想忍受,云剑索性撕破脸面,再无顾忌的咆哮道。 云辰目光掠过云剑,望了眼宴会厅门口,然后怜悯的看向云剑,笑道:“你这般愤怒,莫非还想代替我父亲教训我?” 怒极中的云剑没有发觉云辰的异样,反倒云辰那怜悯的眼神再度刺激到了他,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恨声嘲讽道:“我若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去撞墙死掉为好……”话未说完,云剑就感到不对劲了,安静,太安静了,整个宴会厅除了自己的声音,到处都死寂一片,周围所有人都用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孩儿见过老祖宗。”就在这时,云辰神色变得恭敬有礼,躬身云剑身后行礼道,随后厅内所有云府子弟和仆役全部惊慌的行礼应和。 云剑脸色猛地变得惨白,转身一看,只见以老祖宗云逝水为首,云家众长辈包括云问在内,正缓缓踏入宴会厅,朝自己所在方向走来,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恐惧,碰的跪倒在地。 云逝水发须洁白,皮肤却是红润如三十壮年,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气,朝所有晚辈笑了笑,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云剑,直接走向宴会厅首座。 其他长辈们也大多是漠然看了云剑一眼,继续恭敬的跟着云逝水前行,只有云问在路过云剑身边时脚步微停,淡淡的说了句:“目无尊长,不懂尊卑,取消本次历练资格,自去反省吧。” 云剑脸上血色顿时退得一干二净,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无力的瘫倒在地。 第十一章 隐藏的危机 宴会厅里布设华贵得惊人,菜色却并不豪奢,每桌摆着零零种种十余道菜,大多是些淡雅小菜,风格完全就是场家常宴。厅内众人皆沉默进食,方才的闹剧似乎被人们遗忘,每个人都淡定自如。可仔细注意的话却可发现,许多人都会时不时的将视线瞥向首位的老人,只是又仿佛有所畏惧,在看到老人后很快便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餐。 云辰前世非出生于权贵世家,但与师父生活多年,在用餐等细节上的举止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倒不必担心旁人会通过这发现自己是冒牌货。慢条斯理的喝了碗特色米粥,在这个不短的间隙里,云辰已经将厅内众人的情形纳入眼中,最让他关注的,自然是老祖宗所在的首号宴席。能入座首号宴席之人,显然都是云家最核心的成员,而云辰的修为虽然在这宴会厅内是绝对垫底的存在,但因为他那嫡系的身份,很幸运的被安排在了首号宴席上,尽管是最末尾的位置。 老祖宗云逝水,端坐在朝阳正中的位置上,整个宴会厅无疑皆以他为中心,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轻微的表情,都能轻易的带动他人的情绪。老祖宗左手边是云正夫妇二人,右手边则是云问和云秋,除此外还有一些手握重权的长辈,至于身份极高的二爷爷云修和叔叔云然,因两人都几乎不理族事,所以并未列席。 年轻一辈中,最令人瞩目的,无疑是大伯长子云萧,他的位置在大伯母温梦华下手,位置比大多数长辈还要靠前。不过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厅内众人均毫无异议,云萧身为云家嫡系,又拥有惊人的天赋,很早就被人视为云家第四代“小领袖”,有资格享用这样的特殊待遇。这宴会厅内所有的年轻一辈中,也只有云萧和云月两人,早已参加过家族历练,却依然有资格列席。 云辰喝了一小碗特色米粥,又夹了筷素菜放进碗里,随后没有立即食用,而是抬起头,望向首座的老祖宗。这番动作不在他的预计内,可当坐在这个位置上,正面面对这位老人时,他就情不自禁的这样做了。无论这位老人遭遇如何,即便后来云家轰然倒塌,老人晚年也下场凄惨,世人都无法遗忘他的传奇,史书上也无法抹灭他的丰功伟绩。 年轻时跟随当年的皇子权城山闯荡帝都,大破南蛮,深得先帝赏识,后识破其余众多皇子阴谋,为权城山连续伏杀四位皇子,扫平登基障碍。在权城山登基后,外有仇敌,内有反王,江山动荡不安,老祖宗西击犁王,两年平定犁王反军,继续转战北方,坐镇北方整整十年。十年内,北方光耀帝国不敢深入天权半步,之后更是被迫签下“咸河条约”,两国以咸河为界,各不得越界分毫。五年前,东南越国蠢蠢欲动,想联合另一帝国威胁天权,帝国众人素手无策,之后竟被老祖宗一语喝退,不敢生事。 时至今日,云逝水已过百岁,不再干涉朝政,但依然神威如狱,百官闻之敬畏,黎民闻之振奋,当今帝王要实施新政,也往往要征询其意见。 在前世,云逝水对云辰而言,完全就是史书上的伟人,只能仰望,而现在,这位伟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还是自己的太爷爷,命运当真是神奇无比。 目光端详着云逝水,云辰发现自己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不已,心中敬重之情虽有增无减,却多了种亲切真实感,史书上描写得再精彩也只能在心中想象,眼前之人则是真实的坐在那,甚至两人体内还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云逝水何等人物,尽管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动作缓慢的用着餐,时不时有子孙为其夹菜以表孝敬,可这改变不了他就是云逝水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是天权帝国乃至整个大陆顶尖强者之一的本质。即使他没有刻意去关注,大厅内任何事情也同样无法瞒过他的耳目,更别说云辰这样毫无掩饰的注视了。 他抬头微异的看了云辰一眼,然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享受晚辈们的孝敬,缓慢而仔细地用餐进食。老祖宗这一眼,就如同黑夜中的光束引起所有人注意,于是大伯云正不解的看了云辰一眼,云问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云萧有趣的看了他一眼,云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所有人都似乎看了他一眼。 只是这时云辰已经低下头,一口将筷子上夹着的素菜吃下,好像根本不知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表情悠然自得,暗想我是纨绔我怕谁! 老祖宗一脸享受的喝着碗里的萝卜汤,似乎喝着什么琼浆玉液,直到汤尽见底,他才放下碗,再度缓缓抬起头来。这时大伯母温梦华连忙伸过手,想要帮老祖宗重新盛汤,后者摆摆手,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大伯道:“东北的事如何处理?” 老祖宗的话说的隐晦,只是在场众人皆不凡,自然知晓他所言何意,天权帝国东北有一邻国名荆国,近日与帝国发生领土争端,竟将在边城贸易的百名帝国子民给扣押了,朝堂因此事一直争论不休,有人言战,有人言和。 “这荆国还真是不像话,当年灾荒若不是帝国支援,恐怕其王室早都垮台了。”大伯母愤愤不平的说道:“槟城自古便是我国领地,它竟敢觊觎,还扣押我国子民,我看就该给点教训……” “咳咳……”不等大伯母抱怨完,大伯云正便干咳两声打断她,还故意瞪了她一眼,云家虽不禁止女子言政,可大伯母在帝国并不掌权,如今老祖宗问的又是大伯,她这插嘴显然不合时宜。 云辰不为人觉的笑了笑,在寻常人看来,似乎大伯母有些莽撞了,可云辰心机不逊在场那些老狐狸,很清楚大伯母绝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这样做绝对是事先得到大伯的示意,通过这种“愤愤不平的抱怨”来试探老祖宗的心意。他也相信,或许大厅内那些少年们理会不出,可首号宴席上的长辈们哪个不是狡若狐狸,定然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只是故意不去揭破而已。 云辰目光在首号宴席众人脸上微微一扫,发现长辈们果然一个个都神色不变,即便云萧也是眉头微皱,但很快就舒展了开来。 听到大伯母的话后,老祖宗面色微沉,但并没有斥责,见状大伯立即明白其心意,说道:“今天议政堂里诸位大人还是一直争论不休,还没有拿出一个确切的章程,不过在孩儿看来,对于这种事一定不能姑息。有一就有二,此次容忍了,那些小国说不定就会得寸进尺,只有狠狠的教训一番,方能扬我上国之威。” “哼,这种事情岂能言和,一定要出兵严惩,以儆效尤。”老祖宗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子,道:“明日便将事情定下,若有人不服,你就说是老夫说的。” 大伯了然一笑,恭敬应道:“是,爷爷。” “这些小国纯粹是些跳梁小丑,虽然要警惕,但也无需太过重视,当年太爷爷在朝时,别说这些小国,连北方光耀帝国都不敢轻举妄动,说到底强国还是要强势些。”云萧微笑着接话道。 云辰眉毛微微一扬,即便他两世为人,也不得不承认,云萧的确不凡,一句话不仅展现出其不凡的眼界和强势的性格,还恰到好处的迎合老祖宗的心思。以老祖宗的意志,拍马屁这种事已经难以影响到他的情绪,只是身为老人,对于年轻时的壮举自然会缅怀,加上云萧不是外人,是他的曾孙,被曾孙崇拜,他当然会喜悦。 老祖宗笑容满脸,温和的望向云萧,道:“萧儿,听说你最近和赵贤走得很近?” 云萧闻言暗暗一凛,自己和赵贤的交往极其隐秘,不料老祖宗竟是了如指掌,只得如实道:“太爷爷,赵贤为人颇有君子之风,又不失内刚,与我趣味相投。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做出逾越之举,与大皇子一直是清水之交,从不言政事。” 云辰蓦然心惊,这赵贤是当朝权臣之一,年龄比大伯小十岁,但在官员中的威信已不比大伯弱多少,不过两人掌控的权力在不同领域,所以一直没有什么矛盾。这样的人,按理说云萧和他交往有利无害,但让云辰如此动容的是,这赵贤除了权臣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皇子之师! 来自未来的云辰很清楚,在心脉和气脉的冲突中,帝国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而在不久的将来,大皇子派系会面临彻底的惨败,不仅大皇子被发放边疆,赵贤这个大皇子派系头号谋士,更是直接被帝王权城山赐死。 本来以老祖宗和权城山的交情,云家即使权力斗争失败也不会落得那么惨,但就是在查处大皇子一案时,权城山发现云家第四代领军人物云萧,居然和大皇子一系的核心人物交往密切,心中有了心结,这才渐渐遗弃了云家。 “无论如何,都必须破坏云萧和赵贤的交往,更不能去牵涉到大皇子派系的权力斗争当中。”云辰微垂眼睑,内心作出了决定。老祖宗平静的看着云萧,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你只要记得,凡事要把握自己的身份,知道做事的分寸就好。” 说到这,出乎所有人意料,老祖宗忽然把目光转向云辰,淡淡问道:“辰儿,有没有想好去哪间学府学习?” 第十二章 欲往九歌复求学 大厅内众人都吃了一惊,今儿这是怎么了,似乎老祖宗突然对这个二世祖很感兴趣?先前看了一眼,现在又主动问起情况来了。 “呃?”再度成为众人焦点,云辰也是一阵愕然,之前从自身的修为和别人的态度他也能猜出,恐怕以往老祖宗早已对自己这个二世祖不抱希望,甚至已经遗忘了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曾孙,这一番主动问话由不得他不吃惊。 看到云辰这幅模样,众人都是一阵无语,这二世祖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的不着调,怎么就引起了老祖宗的关注?云问这个做父亲的,更是恨不得拿块布把儿子藏起来,你丢人现眼不要紧,偏偏丢到老祖宗面前去,尤其想到云辰做出的那个决定,他已经能想象到别人的表情了。 不慌不忙的用纸巾擦了擦嘴,云辰面不改色的与老祖宗对视片刻,发现老祖宗居然不是随便问问,眼神颇为认真,不得不用很正经的语气回道:“太爷爷,我已经想好了,决定去九歌学府求学。” 话音一落,大家的神色都变得极为怪异,在众人看来,九歌学府虽然也有一定名气,但是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名气上来讲,都与四大学府有着巨大差距。身为云家嫡系子弟,放着顶尖的四大学府不去,反而选一个逊色许多的九歌学府,这也只有云辰这样的二世祖能做出来吧?倒是听说四大学府治学有序,府规严厉,莫非云辰是怕受约束无法偷懒,这才选了一个次一等的学府? 瞧着众人的表情,云辰如何会不清楚他们的想法,对九歌学府当前的情况他了然于胸,但依旧选择它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九歌学府虽然此时不如四大学府,深知还比不上其他几间同样著名的学府,但自后世重生而来的云辰却深知,这一切只是九歌学府的表象而已。 在不久的将来,九歌学府便会诞生出一大批轰动大陆的天才,学府里更是藏龙卧虎,隐藏着许多隐世强者,其中就包括六年后成为圣裁者的藏锦研。另外,九歌学府之名,来自于九歌秘法,九歌秘法起源上古,分为星、月、日、战、血、梦、禁、破和极,每一篇秘法,都能召唤出相应的荒钥。 当今世人皆以为九歌秘法早已遗失,却不知,九歌学府里面便藏有星、月、战、禁和极之五歌,星歌被院长薛云帆所得,月歌被藏锦言所得,战歌和禁歌掌握在神秘老人任飞扬一人手里,极歌在后来被九歌学府里的天之骄子赵挽枕所得。凭借着极歌,赵挽枕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屡屡逢凶化吉,成为帝国年轻一辈中风头最盛的高手之一。而赵挽枕所在的赵家,与另一大世家,皆为云家最大的竞争对手,这种竞争不是理念之争,而是纯粹的权势之争。 这一世云辰既然有幸重生为师父,自然不会让极歌再度落入赵挽枕手里,平白滋长云家的仇敌的实力。除此外,九歌学府对云辰而言还有更重要的意义,流牙洞就在九歌学府的后山。 “三弟,少年当自强,要懂得上进,四大学府固然学规严厉,却更能提升你的实力,你选择九歌学府实在不智。”云萧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身为云辰兄长,又是云家万众瞩目的四代领军,训斥云辰理所当然,也自认责无旁货。 云辰没有去和云萧争论,在小辈中他可以表现得纨绔,可面对云府众长辈却不行,他想要改变云家的命运,首要就是改变长辈们对自己的看法,当然不会在长辈们心中再留下不良印象。 而他在云家的话语权与云萧相去甚远,争论只能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懂规矩,有理也变的没理,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大哥,九歌学府或许在很多方面上都远远不及四大学府,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而且我觉得,选择学府不一定要最好的,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才更有利。” 看到云辰这般有条有理的解释,在场长辈们都露出诧异之色,他们自然不会云辰几句话就改变内心观点,能拥有强大权势且有资格和老祖宗同席的人,无一不是有着坚定的心理。他们奇怪的只是云辰的表现,面对老祖宗和长辈们的注视,面对大哥的教训,这个二世祖没有慌乱,居然还能够侃侃而谈? 云辰同样有着自知之明,不会认为自己能轻易改变长辈们的想法,他只要向大家传达一个姿态就行了,自己的选择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经过一番自我思考的。 云萧眉头微皱,云辰的表现也出乎他预料,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发话,他已经劝诫过云辰,自认做到了自己大哥和领头的本份,再纠缠下去就成了自己和云辰争辩,而云辰显然没有这个资格,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哦?”让人更为意外的是,老祖宗竟再度开口,看着云辰笑道:“辰儿,你是觉得,九歌学府就最适合你了?” 与他人一样,云辰也暗暗疑惑,可他更多的是欣喜,不管怎样,能得到老祖宗重视,这无疑更有利于自己今后的计划。 “太爷爷,四大学府固然实力强大,可我自身修为太低,哪怕有着云府做支撑,在里面也不容易得到重视,这些学府自然也不会花大代价来培养我。反观九歌学府,内部生员修为普遍不及四大学府,我进去后只要努力,便更容易引起学府高层注意。而九歌学府能拥有一定的名气,自身也肯定有一定的实力,这样比较下来,我在九歌学府里面得到的资源,无疑会远远超过在四大学府内。”云辰恭敬不失从容的答道。 这样的回答,当然只是云辰对云家众人的解释,以他前世五印裁决者的底子,即便到了四大学府中也能轻易得到重视,成为学子中的佼佼者,可他根本不在乎学府的培养,四大学府的资源或许比九歌学府更强大,但和九歌秘法一比便什么都不是了,更别说流牙洞里还有天命之钥了。但无论是九歌秘法还是天命之秘,都关乎到他今世的命运,自然不能泄露,他也总不能告诉大家我不在乎学府的栽培,九歌学府以后会超过四大学府,那样只能让大家觉得自己狂妄无知,胡言乱语。 老祖宗目透精光,云辰的解释没有什么特别,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却让他刮目相看,心想或许自己以前对这个曾孙关注太少了,不禁暗暗生出一丝愧疚。 “选择什么学府不要紧,关键是要经过自己认真思考,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老祖宗一脸高兴道:“既然你认为九歌学府最适合自己,那就九歌学府吧。” “是,太爷爷!”云辰恭恭敬敬地说道,他知道,老祖宗已经拍板,那么整个云府已经没有人能更改这个决定了。 老祖宗毕竟是一族领袖,即便云辰引起了他的关注,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花费在云辰身上,接下来还询问了其他几个较为接触的小辈。约莫半个时辰,老祖宗问话完毕,这场宴会也临近尾声了。 大概晚辈们的表现都很不错,老祖宗兴致颇高,在姑姑云秋的搀扶中起身走向门外时,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到了门口,老祖宗脚步停了停,脑海里竟是情不自禁的浮现云辰那双晶亮的黑眸,在众人不明所以中笑着一叹:“好个二世祖啊!” 第十六章 夺珠 破晓时分,夜空显得格外压抑,那光芒渐黯的星辰,如同摇曳的烛火,随时要熄灭在这死寂的天地之间。 云辰走出风雨街,步履缓缓而行,凉风拂过他的衣袂,让他的身形变得越发从容,然而这份从容,却在他掠过两条街道,不经意来到一处街角阴影处时,蓦然被打破。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前方传来,云辰漆黑的眼瞳微微紧缩,身形不假思索地一闪,他身体顿时紧贴在墙壁上,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 “嘀嗒、嘀嗒……”晴朗的天空分明无雨,街角的对面却有清晰渗人的水滴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阵难闻的血腥味道。 “你们温家的人,居然敢抢我杨家的必得之物,就不怕引来灭族之祸么?”一名充满愤怒却因遭受重创而异常虚弱的声音道。 温家?云辰眼里精光一闪,在这帝都里能够说得上话的温家,只有大伯母的娘家,大伯身为云家三代嫡系长子,所取的妻子背景自然也不会差,温家的实力虽远不如云家这样的大世家,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相比的,尤其温家经营的温氏拍卖行,更是享誉帝国。 然而这杨家可是与云家实力相差无几的一个世家,温家的人竟敢抢杨家的东西,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云辰连忙沉下心思,静静的窃听起来。 “嘿嘿,我们敢来抢杨家之物,岂能无备而来,看到我手中的玉牌没?”这时,另一个阴鸷的声音冷笑道。 “云府的潜卫令,温家的这次行动,难道是受云府指使的?”先前那个声音大吃一惊,无比激愤道。 “你还真是愚蠢得可以,要真是云府出手,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活着?至于这令牌嘛,我温家和云府本身是联姻,二少爷和云家大公子又是莫逆之交,想要得到一块潜卫令又有何难!”阴鸷的声音得意道:“你自己想想,只要你死后我将这令牌毁掉,留下一丝粉末在这,等你你杨家的人来了,定然也会和你一样认为是云府所为,我温家根本无需承担任何风险。” “啊,你们卑鄙无耻。” “温家,温横道!”听到这些人的谈话,云辰咬牙切齿,心中涌现浓烈的杀机,他实在没想到,温家和温家二公子会如此阴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想利用云家来阻挡杨家,陷云家于不仁不义之中。 前世师父曾对他说过,云家在面临危机的时刻,以往与云家关系不错的杨家,不知为何也突然对云家下手,让云家雪上加霜。此事让云家和师父始终疑惑不解,奈何当时云家已经衰败,想要查找原因也是有心无力了。若非今夜自己无意路过这里,遇到眼前一幕的话,恐怕自己以后也想不到,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来自温家!与此同时,云辰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温家如此贪婪,让杨家也为了它宁愿与云家为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二少爷杀伐果断,深谋远虑,未来必成大器,所作所为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能够理解的!”温家那人不屑道。 “好了,不要和他废话了。”又有一个温家之人说道:“杨山,你也别垂死挣扎了,二少爷早在三月前就知道你杨家发现源珠的消息,为此做了精密无比的谋划,杜绝了任何意外,自己交出源珠,或许我能给你个痛快。” “呸。”杨家的护卫吐了口血沫,疯狂道:“我身为杨家之人,身受杨家之恩,永远不会主动背叛杨家,即便死,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背主忘义的温家小人好过,杨家秘法,气旋逆转,四印融合,爆!” “不好,他要自爆……”慌乱的声音响起,然而不等他们说完,一道恐怖的爆炸声就覆盖了四周一切。 “此地不宜久留,爆炸声很快就会惊动很多人,我取源珠,你留下云府令牌粉末,速度撤走……”这声音隐含痛苦,看来杨家守卫的自爆对他造成了巨大伤害,可在这紧急时刻他不敢有丝毫耽搁。 就在此人话音未落之时,一直隐藏在暗中的云辰抬起头,他眼里冷光爆射,身体如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刚出街角他就看到,天空中一颗紫色珠子抛飞而起,显然是被杨家守卫自爆震飞,而这珠子能在四印裁决者的自爆下毫发无损,可见它有多么的不凡。 街角处满地尸体,之前的大战可想而知有多惨烈,而通过那些尸体死了散发的逼人气息,云辰更是判断出,他们生前的修为至少都在三印之上。那存活下来的两名的温家人,因刚历经杀戮未收敛气息,云辰同样轻易感应到,这两人都是四印裁决者,其中一人还处于四印巅峰阶段。 在云辰出现的刹那,两名温家的裁决者也同样发现了他,但此刻时间紧迫,两人都无暇去击杀云家,一人在朝那空中的紫色源珠掠去,另一人则在将云府潜卫令粉末挥洒开来,最重要的是,他们察觉到云辰那微弱的修为,即便他们受了重要,也根本不认为云辰能威胁到他们。 然而让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云辰的目标居然是源珠,最难以置信还是云辰的速度,区区一个荒徒,速度竟不逊于一个四印裁决者。 云辰的身体就如黑夜的光箭,瞬间擦过温家强者,一把将源珠抢到手中,然后极速射向远方。 “找死!”见源珠被抢,那温家强者面孔立即扭曲起来,右手挥动下,一把赤色的剑形钥匙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只见那那剑形钥匙上四颗剑印蓦然一亮,恐怖的炙热能量就从钥匙中爆发出来,同一时刻,一道散发毁灭气息的火焰剑刃在空中凝聚成形。 这是融合了拟物原理的四印能量荒钥——火焰之剑,对于一个抢夺二少爷志在必得宝物的人,哪怕对方实力卑微的如同蝼蚁,他也不会有丝毫留情。 “咻!”火焰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赤红的痕迹,带着无法形容的威势,对着云辰的身影袭杀过去。 云辰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这火焰剑刃,他立刻就感应到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千钧一发间身体强行一偏。下一刹那,火焰剑刃猛地插入他的左胸,直接将他的胸膛洞穿,距离心脏仅仅只有半寸之隔。 不过这无法抵挡的攻击,也让云辰的速度提升了几个档次,他死死地忍着剧痛,毫不停滞的借势窜出数百米,随后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温家强者的视线中。 在云辰离开不到片刻,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掠来,无疑都是被此地能量波动吸引过来的强者。 “走!”温家两名残存的强者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云辰碎尸万段,可他们很清楚,去追云辰的话已经来不及了,还有可能引起前来强者们的注意,让自己身陨在此,只得对天含恨大吼一声,匆忙逃向远方。 ———————— 局面渐渐铺开来了,荒钥世界的精彩随着主角的经历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同时新的一周,小鱼惶恐的向大家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七章 黑光、印记(求包养) 第二更,新书需要呵护,树苗需要肥料,小鱼在这急求推荐票,这距离新人榜可是越来越远了,掉到十一了,请诸君多施点肥,小树长高点就能冲上去了! ———————— 云辰在黑夜中拼命奔跑,尽管他的右手死死地捂住左胸,可鲜血依然无法抑止,不停的从指缝间渗透出来。 在争夺源珠的期间,他的速度能够和四印裁决者,那是因为他动用了前世所学的一种名为“焚空”的秘法。焚空一旦施展,将会燃烧施法者的修为,这种燃烧是正对荒气的本源而不是荒气,燃烧多少修为,那么人的修为就会降到什么地步,想要恢复的话就必须重新修炼,且如果不更换修炼功法的话,今后的修炼会变得更为艰辛。 在那短短的数百米街道上,云辰燃烧了所有的荒气本源,现在他的修为已然尽废,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不过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中,只要能得到源珠,哪怕他的修为达到裁决者,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施展焚空秘法。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是他未曾想到,或者在那极短的时候内来不及思考周全,以他当时的速度和自身对危机的应对能力,只要那温家强者稍微迟疑或者不尽全力,他都有把握保证自己不受重创。可那温家强者身为巅峰四印裁决者,竟在第一时间取出最强荒钥,倾尽全力对自己这个小小的三星荒徒施展了致命一击。 随着时间流逝,云辰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但他没有丝毫后悔,修行本是艰难路,当机会来临畏首畏尾,不去冒险,那永远不会有很大成就,两世为人的云辰对此体会更深。 天空朦朦胧胧,城市尚未苏醒,街道上罕无行人,这让云辰心神稍定,不必担忧自己的异状会引起旁人注意。他的思绪也没有多在这方面停顿,现在他的视线渐渐有了模糊的迹象,脚步也越发的虚无无力,最为可怕的是,胸口有股无法抹灭的炙热能量,在疯狂的摧毁着他的生机。他很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丧命,届时所有的谋算和预算都将随之烟消云散。 情况越糟糕,他的大脑反而越冷静,他尽力放慢呼吸,前世多次的生死遭遇,让他有着常人没有的丰富经验,伤势越是严重,越是不能使劲呼吸,那样会加快血液流动,让自己死得更快。 目光在四周扫视,当他看到一户大门半开的院楼时,立即就做出了决定,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就不适合回云府,并且此地与云府还有一段距离,恐怕还没到达云府大门他就先死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找地方疗伤。 血水不断滴落,将脚下的地面染得腥红,云辰无暇在意这些,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靠近院门,此刻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完全是凭着一股本能走了进去。 院落里并没有人,里面陈设简陋,中央驾着几根竹竿,上面晾着一些破旧的衣裳,淡淡的晨风吹过,所有的衣裳都舞动起来,须臾后便又恢复平静。 云辰皱了皱眉,胸口那股炽热能量不甘沉寂,正快速的朝四面八方扩散,甚至隐隐有股血肉焦糊的味道散发出来,此刻他所承受的痛苦,绝非旁人可以想象的。 他想要继续移动,却发现身体仿佛僵硬了,连自己的双腿都不受控制,这个发现让他极为烦躁,来之前他带了不少灵药,只要还能动弹,他自信能止住伤势,最终通过自己的手段慢慢恢复过来。可那炙热的能量极其诡异,似乎截断了自己意识和神经的联系,让自己无法动弹,这样又谈何为自己治疗。这时云辰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作茧自缚,身为云府嫡系弟子,他身边是有云府安排的暗卫,如果那些暗卫还在,发现自己的情况肯定会立即施救,偏偏先前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被云府察觉,在进风雨巷前云辰就悄然摆月兑了他们。 正在云辰自嘲之时,院楼东侧的一扇门忽然打开,紧接着一个穿着蓝色夏袍的肥胖少年走了出来,他左手端着一小锅稀饭,另一手夹着一钵馒头,手上同时还拿着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津津有味对着那馒头一咬那巴掌大的馒头直接被他咬掉一半,等那口馒头下肚,他胖乎乎的脸上却是露出不解之色,喃喃道:“今天馒头的味道怎么不对?咦,有股烤肉味,还有些血腥味,难道是谁家的肉还没烤熟?” 说着他鼻子轻轻抽动,很快就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发现了院子里的不速之客,云辰那恐怖的样子当即让他脸色一阵发白,差点连手里的稀饭和馒头都掉了。 而云辰只是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个胖子,至于对方的相貌他完全没看清,随着体内那炙热能量渗入他的头部部位,他身躯蓦地朝前直挺挺倒了下去。 就在云辰昏迷倒地,那炙热能量进入他头部,他眉心骤然亮起了一丝诡异的黑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随之散发出来,这股能量足以让大陆那些顶尖强者颤栗,即便云逝水的气息也根本无法与之比较。然而正因这股能量太恐怖,太高级,它散发的范围又仅限制这院子,而院子里能感受到它的云辰已经昏迷,那肥胖少年的念力有实在太弱,所以这能量的出现没有在这帝都引发丁点波澜。 黑光亮起处,一个神秘的印记浮现出来,这印记本一直潜伏在云辰的灵魂深处,即使云辰自己都没发现,直到今日云辰遭受致命重创,那可怕的火焰力量想要彻底毁灭云辰,反而将它激发了出来。 那火焰力量是由四印荒钥释放出来的,其本质无疑极其强大,但在神秘印记散发的能量面前,火焰之力就如同遇到烈阳的蝼蚁,无法克制的瑟瑟发抖起来,再也不敢动弹分毫。本来火焰之力哪怕真的毁灭了云辰,也不会激发出神秘印记来,因为神秘印记陷入沉睡,在没有苏醒之前它是根本不会主动攻击的,偏偏火焰之力想要彻底灭杀云辰,深入到云辰的头部,触及了神秘印记,这无疑是冒犯了神秘印记的至高威严,即便火焰之力“吓”的不敢动弹也无济于事了,在神秘印记内部能量的冲击下,火焰之力连一个呼吸都坚持不到就被全部清除。 火焰之力灭亡,神秘印记顿时不再释放力量,黑色的光芒也很快消失不见,不过神秘印记已经苏醒过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潜伏,而是直接停留在了云辰的眉心内。与此同时,那些残留在云辰体内的神秘印记力量,则快速的修复云辰的伤势,使云辰的身体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蜕变。 但是这一切昏迷中的云辰都丝毫不知,并且因为他的身躯是面地倒下的,眉心完全被遮掩,所以肥胖少年也没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当然,对于肥胖少年来说,一个身受重创濒临死亡的陌生人诡异的出现在自己家中,这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第十八章 苏醒 人们眺望彼岸,仰望山峦,生命的美好不足以让人们知足,因为人们总是觉得,彼岸对面更美丽,山峦那方更绚烂,所以人们总是匆匆前进,不停的错过身边的美好。 丁放不是个喜欢好高骛远的人,尽管他在做梦时也想过坐拥万金,美女环抱,或者天上掉下一个绝世高手来收自己为徒,可他很清楚那是梦,从不会把梦和现实弄混。他始终觉得,只要每天有足够的包子吃,能喝到稠乎乎的稀饭,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父亲教过他很多大道理,其它的他都忘了,唯有“知足常乐”四字记得最清楚。 此时看到院子里那模样凄惨的少年,丁放更认为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很正确,上天果然不会掉个绝世高手下来,反而总想通过各种方式来破坏自己美好的生活。 “麻烦。”丁放那胖乎乎的脸上浮现犹豫之色,他不知道这奄奄一息的少年是好是坏,总之这是个麻烦,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所以他犹豫要不要报官。 快速闪动的目光泄露了他那激烈挣扎的心理,他把稀饭和包子都放回身后的方桌上,然后搓着肥胖的手来回走动,眼见云辰流的血越来越多,他咬了咬牙,毅然走了过去。 “虽然很想报官,可我很怕麻烦,不报官麻烦,报了官恐怕会有大麻烦,说不定刚好官差来了你就咽气了,到时那些无能官老爷八成就把我这个好人指成凶手了。”丁放幽怨的看着云辰,蹲把云辰使劲抱了起来。 随着丁放把云辰抱起来,云辰左胸的伤势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那恐怖的伤口让丁放心脏猛颤,他实在没想到,云辰受到的伤势会如此严重,左胸居然直接被洞穿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最不可思议的,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没有丁点修为的少年,之前竟没有发出半句惨叫,这要何等坚韧的毅力才能做到! “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的毅力让人仰视,看在你这么爷们的份上,你死后我会给你立个墓碑的。”丁放幽怨的眼神里不由露出了些许钦佩和惋惜,他已不认为云辰还能活过来。 丁放抱着云辰来到自己屋中,把被子床单全部蹭到一边,露出光光的床榻,这才将云辰放了下去,他可不想让云辰那满身血弄脏自己的被褥。接着他弄了些纱布帮云辰包扎好伤口,再做了些简单的防炎处理,这才双腿颤颤的站起身来,虽然觉得云辰已经和死人无异,他还是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 “幸亏老爹今天不在家,不然你就倒霉了,以他的脾气,说不定直接把你扔地窖里就完事了。”丁放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缓缓地走向外面,提了桶水开始打扫现场。他并不愚蠢,反而很聪明,先前若不是确定云辰没有修为,不会威胁到自己,他不是不会帮助云辰的,而如今既然帮了云辰,那么外面那些血迹就是最大的威胁,必须要清除。 丁放出去后,云辰依然紧闭双目,但奇异的是,他的伤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复原着,与此同时,还有一丝丝的黑色污渍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里流了出来。这种情形一直不停地持续着,随着时间流逝,他的伤势越来越轻,到了后来,他那惨白的脸上都隐隐出现了一丝血色。 约莫过了半刻钟,院子以及街道上的血迹都被丁放清洗干净,他轻轻松了口气,随后没有耽搁的回到房中,他要确定云辰有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当他看到床上云辰的情形时,眼睛猛地瞪得又大又圆,肥胖的身躯也僵硬在原地,片刻后,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依然如此,这才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这……”丁放觉得自己遇到了生平最灵异事件,一个不久前还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人,在自己去外面打扫一圈,再回来一看后竟然不仅没有生命危险,连伤势都恢复了七八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神之子,怎么打都打不死的不死小强?”目光落在云辰那微显红润的脸庞上,丁放的嘴唇微微颤了颤,无意识的说道。 基于心底深处的执着信念,云辰始终认为自己不会死,否则他也不会在昏迷前还能自嘲,那说明他根本没有绝望。这种信念,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而是源于无数次的生死境遇,唯有拥有不死信念的人,才能在绝境中还生,一旦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必死,那你就真的要死了。 当睁开双眼,再度看到明媚的光芒时,云辰知道自己活了过来,尽管他尚且不知自己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可能够不死便是最大的喜悦了。他舌忝了舌忝干枯的嘴唇,目光有所感应的朝光芒透入处望去,顿时就看到一个肥胖少年,那张肥胖的大圆脸上正充满滑稽的表情,眼睛瞪得极圆,脸上肌肉有些僵硬,嘴唇微微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没有询问什么,眼睛打量了一番所处环境,再看了看胸膛出包扎的绷带,心中立即就明白了大致情况,这个肥胖少年,看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虽然他断定这个修为只有荒徒两星的胖子不可能治好自己所受的伤势,可如果不是对方帮自己包扎止血,即便自己的伤能复原,恐怕自己也会死于流血过多,同样如果对方没有收留自己,而将自己抛弃在外的话,自己无疑会面临更多不可知的危机。 “你叫什么?”云辰静静的看着胖子少年,疲惫的笑道。 “丁放。”之前云辰昏迷,即便佩服他的毅力,可看到他那空白的修为以及普通的衣裳,丁放一直认为这是个惹了不该惹的人的平凡少年。然而在云辰苏醒后,那种疲惫虚弱也无法遮掩的从容,那平静宛若深潭之水的目光,让他瞬间感受到对方的不凡,这些气质以前他只在帝都那些大人物身上体验过,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说完后丁放便有些后悔,自己居然被一个同龄的家伙给震慑自己,实在太没面子,当即没好气的说道:“虽说你的伤势不是我治好的,可我好歹累死累活的帮了不少忙,醒来后也不说声感谢。” 云辰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发觉自己的身体的确不仅诡异的恢复了许多,还似乎变得更强大了,不过眼前这胖子倒有些趣味,他暂时忍住好奇,郑重其事道:“大恩不言谢,今日之事,在下铭记于心。” 看到云辰一脸的肃然,丁放反倒有些不自然了,摆摆手道:“算了,看你修为比我还低,也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现在你还是先去洗个澡,你这人还真是奇怪,伤势莫名奇妙的好了,身上也莫名其妙的变脏了。” 经丁放这样一提醒,云辰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确布满污垢,这让他的眼瞳蓦然一缩,前世有过类似经历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洗筋伐髓,人只有在成为裁决者,被天地规则感应到的那一刻,才会被纯净的自然荒气洗筋伐髓,这是裁决者驱除杂质,铸造根基,事关今后成就的重要机遇。然而如今自己修为尽废,竟然遇到洗筋伐髓这等造化,并且他清晰感应到,此次洗筋伐髓排除的杂质,比前世自己成为裁决者的时候还要多。 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云辰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对丁放拱了拱手道:“丁兄,在下刚刚清醒,体内伤势还有些隐患,必须要闭关解决下,所以暂时无法出去,还望丁兄见谅。” “既然你自己已经做好决定,我自然没有意见了,你尽管放心,我在外面守着,绝不让别人打扰到你。”丁放笑了笑,然后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慢腾腾的朝外挪动。 第十九章 命运、众生 云辰闭目内视,顿时就看到一枚指甲大小的黑色印记,正潜伏在自己的眉心中央,这是他从未见过陌生存在,他立即联想起自己身体的奇异变化,恐怕这一切都与这神秘印记月兑不开关系。 这神秘印记,通体黑色,它的黑色和寻常污渍的黑截然不同,非但没有丝毫杂质,反而极其纯净,给人一种神圣不可冒犯之感。 心神细细打量这神秘印记,云辰从它身上感应到一股飘渺的命运气息,这股气息和天命之钥相似,可比天命之钥还要深奥纯正。 云辰克制住内心的惊疑,操纵念力尝试接触那神秘印记,距离神秘印记越近,他心中的震撼越是剧烈,神秘印记中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浩瀚恐怖了,以他的念力强度,连神秘印记本身能量的万分之一都查探不完,而即便是这万分之一不到的能量,如果不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话,一旦爆发出来,不仅是自己的微弱灵魂,恐怕这方圆百里的一切都要毁灭。 仿佛穿梭无尽的虚空,云辰的念力终于接触到到那神秘印记,刹那间,那神秘印记便似乎从沉睡中苏醒,一股奇异的精神波动,如同滔天的洪水将云辰的念力给淹没。 下一刻,云辰就睁开双眼,那神秘印记发出的精神波动太过磅礴,若他自身的念力是小溪,那神秘印记随意释放的一股的精神波动就是汪洋,由此也可以想象神秘印记蕴含的精神能量有多么可怕! 如此惊人的精神波动,凭借云辰的念力根本无法容纳,不过洪水过后总会残留一些东西,云辰从那些残留的精神碎片中还是得知了一些信息。 这神秘印记竟是命运印记,是天命之钥真正的核心,只有得到命运印记,才能真正的掌控天命之钥,而前世无论是自己还是师父,根本就不知道命运印记的存在,难怪穷尽一生都无法窥探到天命之钥的真正秘密。 只是命运印记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还在危机时刻救了自己一命,云辰也是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大可能就是前世自己带着天命之钥一起身死,是自己的死亡将命运印记给激发出来,甚至自己会重生到四十年前,也有可能是命运印记存在的缘故。 想到命运印记潜伏在自己灵魂深处,自己始终一无所知,直到今日自己受到致命重创,这才让它苏醒过来,云辰不禁觉得有些幸运。危机永远是和机遇并存的,若非今天自己决定冒险抢夺源珠,便不会遭遇创伤,命运印记也不会苏醒,而自己不知要等到何年才能发觉它,将来即便寻找到天命之钥,恐怕也会像前世一样始终无法真正掌握天命之钥。当然,云辰也不是那种轻易冒险的人,实在是源珠太过重要,否则即便一座晶矿摆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为之得罪两名四印裁决者。 得知这印记是命运印记,云辰更下定决心要了解它的秘密,待念力稍微有所恢复,便再度闭目凝神,将念力凝成一束,全力朝命运印记延伸过去。 再次尝试和命运印记沟通,云辰进一步体会到它的神秘与浩瀚,它的体积只有指甲大小,可念力一旦和它接触,就会感觉进入到一片无垠的星空中。漆黑的星空无边无际,里面布满了无数的神秘符文,恰如星空中的星辰一样。 察觉到云辰念力的到来,那些神秘符文再度化作精神洪流,浩浩荡荡的朝着他涌来,只不过云辰这回已经有了准备,加上这些符文没有恶意,之所以全部涌向云辰,倒是像小孩遇到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的念力没有立即崩溃。 “天命所归,唯我独尊!” 念力处于这片命运的星空中,云辰顿时就感受到一股这样的情绪,命运如星空,那么他就是这片星空的主宰,即便现在还能弱小,可迟早有一天会屹立天地,掌控一切。 与此同时,他还接到了许多其它信息碎片,那无尽的碎片渐渐在他脑海里构成了一篇残缺的功法,之所以残缺,还是因为他的精神实在太弱小,只能容纳这么多内容。 《众生》,这片残缺功法的名字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众生”,在自己的识海中创造一个众生之界,然后不断的分裂念力,凝练成念力分身,形成众生界内部的众生。这里念力分身的功能,便是帮助自己推演一切,随着念力分身越来越多,自己的推演能力也就越强。一个念力分身,推演能力就相当于一个单独的人,试想一下,有朝一日自己拥有成千上万的念力分身,那自己一个人的推演能力,就相当于上万人。 这样的能力,运用到修炼、战斗、参悟秘法以及任何领域,都无疑是逆天之极,自己随意动一个念头,就相当于无数人一起思考,不知可以省略多少苦功。不仅如此,分裂出来的念力分身,在众生界里会不断的成长,在自己遇到危机的时刻,完全可以调动众生界内部众生的精神念力,给敌人施展致命的精神攻击。 哪怕是云辰的意志远超常人,此刻也忍不住心潮起伏,前世自己运用天命之钥时,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那就是天命之钥威力的确强大,可自己的反应却完全跟不上天命之钥的攻击轨迹,精神力量也无法自如地操控天命之钥,如今得到这篇《众生》,他总算明白了缘由。天命之钥内部本身也蕴含一篇名为《虚空玄经》的修炼功法,而天命之钥、《虚空万物》和《众生》三者的关系,就如同器、力和法的关系,天命之钥是器,《虚空万物》是持器之力,《众生》是控器之法,前世自己只拥有器和持器之力,却没有掌握控器之法,自然就无法真正的操控天命之钥。 前世天命之钥被称为“至尊邪钥”,师父和自己身为它的前后两届主人,一直带着它所向披靡,闯下极大名声,可最终都逃不过陨落的下场。直到今时今日,自己才明白,原来前世师父和自己都没有发挥出天命之钥的真正威力,在自己拥有命运印记和《众生》功法后,天命之钥必将释放远超前世千倍万倍的力量。 “呼。”长长的舒了口气,云辰握了握拳头,得到命运印记是意外之喜,同样这也让他更有信心改变身边的事物,掌控属于自己的命运。只是这念头刚动,云辰就想到自己如今的实力,实力是一切的基础,当务之急还是尽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施展焚空秘术,已经将这具身体本有修为全部燃烧,不过我本就打算重铸根基,即便没有这番遭遇,我要修炼的话同样要废掉之前的修为。” 云辰目光一闪,之前师父修炼的《云氏玄经》虽然也属于顶级功法,可和《虚空万物》相比还是有着巨大差距,他要修炼《虚空万物》,自然就要废除原先功法所修成的荒力本源,现在修为尽废反倒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在重铸根基之前,还是先看看我得到的源珠。”说话时,云辰眼中竟是露出难得的兴奋之色,这份兴奋虽比不上之前得到命运印记之时,可也同样能够说明这源珠极为不凡。 右手微微翻动,一颗紫色的圆珠就出现在他掌心中,正是云辰冒着生命危险夺来的源珠。源珠这样的东西,即便前世身为五印裁决者的云辰,也只是听闻而无缘得见,没想到今生竟能得到一颗。 源珠,又称荒源,它的形成,必须在天地能量极其浓郁的地方,当天地能量凝结成坚硬的晶体,无意间融合天地本源之力,历经万年便有极低的几率形成一种新的结合体,那就是源珠。 在当今世上,天地能量最浓郁的地方,无疑便是那些神秘的绝境和大型的晶矿深处,地域的限制,外加天地本源力量的稀有和漫长的时间,这使得每一颗源珠都极其稀有罕见。 大陆各国的史书记载上,近万年来人们所知的源珠只有九颗,大约每千年才出现一颗,而最近被人发现的一颗源珠出世在十年前。那源珠一出世就吸引了大陆上所有大势力的目光,然而在经过一番惨烈的争斗,死伤上万高手后,那颗源珠却突然失去了踪影,一直下落不明。没想到这颗源珠竟是被杨家藏匿起来,且不知为何被温衡道探得消息,双方发生了一番厮杀,最终使得源珠落入了自己手中。 源珠本身蕴含了雄浑的能量,可以助人突破,当然更可贵的还是它内部蕴含的天地本源之力,只要运用的好,便能改变人的根基,提升人体的潜能。现在云辰修为尽废,想要重塑根基,这源珠的作用无疑更大,以源珠筑基,无疑会让他的气脉根基晋升到一个恐怖的强度,这也是他宁愿冒险也要夺取源珠的缘故。 —————— 虽然不想多废话打搅大家看书的兴致,可小鱼很悲剧的发现,如果我不提醒的话大家便不会投票,所以我不得不悲剧的求票求包养!!!! 第二十四章 杀人不见血,月夜红蔷薇 后院门半闭半开,留着一道两寸宽的门缝,云辰轻轻推开院门,正要跨步走进去,便看到左手边有个红衣短发女孩,瞪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一脸的天然呆。 云辰这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女孩,心里却情不自禁的生出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灿烂的露齿一笑,随即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目光在后院四周扫视,很快便看到羽霓裳正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似乎正在安慰对面站着的一个灰头土脸的胖男孩。 见云辰正打量远处的师姐,红衣女孩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仿佛在打着什么注意,颇有几分狡黠的意味,哪里还有什么呆气。 而云辰似乎察觉到什么,侧头朝红衣女孩看去,红衣女孩眨了眨眼睛,立即再度进入天然呆状态。 瞧着女孩可爱的模样,云辰笑了笑,伸手模了模她的小脑袋,这才进入院子里,悄无声息地来到羽霓裳身后,这时院子里的其他子夜楼学生也纷纷发现了云辰,不过一个个都聪明伶俐的很,很有默契没有发出声音。 发现子夜楼的学生对自己没有半分厌恶和排斥,云辰心中浮现些许诧异,他自然不知道,羽霓裳为了改变这些学生对他的感官做了多少教育工作,而且他的心思大半在羽霓裳身边,当下也没去多想,静静地看着羽霓裳温柔的安慰胖男孩,如同一个慈母般。 这副景象让云辰内心微酸,短短一年间,这个少女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想象苦难,父母相继逝世,从小赖以生存的家园覆灭,本身也从天之骄女沦落为奴婢,而在这么多人世间最悲痛的事情压在她心底的时候,她还要以自己那对削瘦柔弱的肩膀,艰辛地负担子夜楼十多名学生的教育和生存。这种艰难得让人绝望的生活,换做那些所谓的男子汉也恐怕早就崩溃了,可是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却是硬生生的扛了过来。同时云辰无比清楚,即便没有自己的重生来改变这一切,在今后的时光她依然会越来越坚强,一直带着这群小孩风雨无阻的前进,最终更是以一己之躯,在这片天地间创建出名震大陆的飞羽楼。 此刻凉亭中那胖男孩,由于正面对着羽霓裳,也很快了发现云辰的到来,那委屈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愣愣的看着云辰,他想不明白,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清远,男子汉大丈夫,既要执着于胜,也要输得起,更何况对方是你的师姐,你能抵挡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羽霓裳不焦不躁的开导胖男孩,可话说到这,她就察觉胖男孩神色不对,连忙转头一看,当即就发现云辰正站在自己背后。她心中大吃一惊,自己修为早就步入荒徒八星,最近已隐隐有了突破了征兆,反观云辰只是三星荒徒,可自己竟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到来。好在羽霓裳能在这种非人的苦难里坚持下来,本就坚韧的意志变得更为强大,须臾便就平静下来,不过内心则进一步确定了,云辰果然隐藏的极深,绝不是外界传闻的二世祖。 “你怎么来了?”羽霓裳抬起右手,将垂落脸颊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声音平静的让人猜测不出她的情绪。 看到羽霓裳的神情,云辰暗觉自己杞人忧天了,羽霓裳连那么多苦难都能忍受,又岂会被当前这样的小事打击到,微微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明知故问。” 羽霓裳眼眸里掠过淡淡笑意,若是她对云辰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大概还真会担忧,可是现在她却是坦然得很,尤其现在再次见到云辰,那唯一的一丝忧虑都消散了。越是隐藏得深的男子,实则骨子里越是傲然,一些寻常的非议和污蔑或许不会放在他心里,可一旦有人想要将手伸到他身边的领域中,绝对无法让他容忍。自幼便心思聪慧,近年来又劫难重重,羽霓裳对人心的把握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水准,她自信不管云辰是否真的在乎自己,可自己再怎么也算是离他最近的人之一,他是不可能坐视别人觊觎甚至夺取的。 云辰并不知羽霓裳的想法,否则也必定无法保持平静,虽然羽霓裳不知道他重生的事实,可的确对他的心思把握到一个极为精细的程度,在他眼里,别人的议论和看法完全与他无关,但是凡是他身边的人和物,都绝不容许任何人触碰。不过同样的,羽霓裳也想不到,云辰的灵魂是来自未来,自然也无从得知她在云辰心中有多么重要。 两人年纪不大,但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是灵魂从未来重生而来的铁血强者,一个是在重重劫难中披荆斩棘的不屈少女,交谈方式自然不会和寻常人一样。 知道彼此都不会被云剑之事动摇心神,两人很有默契的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于是离两人最近的小胖子就成了谈论的对象。 “这是?”云辰目光落在小胖子脏乎乎的小脸上,眉头一皱道:“难道被府里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欺负了?”问完后云辰对自己都有些不满意,子夜楼这些学生可是他未来的班底,然而他却连未来干将的姓名都一无所知。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胖子在肥胖程度上和丁放都有的一拼了,不知以后两人见面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羽霓裳有些好笑的白了云辰一眼,旋即对小胖子道:“清远,难道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云少爷了?” “骆清远见过云少爷。”小胖子很有礼貌的行了行礼,和几天前大骂云辰的态度截然相反,接着就伸手一指不远处红衣女孩,大声道:“我是被她欺负了。” 云辰望向红衣女孩,看着后者那依旧天然呆的可爱模样,一时间有些傻眼,实在很难将后者和欺负骆清远的“凶手”联系起来。 羽霓裳嘴角好看的翘了翘,随后对女孩招了招手,无可奈何的道:“你可别被她骗了,这丫头鬼精得很。” 小胖子闻言大感认同的点头,看羽霓裳对云辰似乎很尊重,立即向他告状道:“这里一大半的人,都受过她欺负。” 云辰扑哧笑了起来,没想到那红衣女孩如此强悍,居然连自己被她骗过了,此刻云辰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于子夜楼这些学生的感情已悄悄发生了变化,以前只是单纯的视为将来替自己效力的下属,而如今却对他们慢慢的产生了发自内心喜爱。 这时红衣女孩走到三人身边,跳到石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胖子,理直气壮道:“那是你们自己实力不济,怪得了谁。” “花夏!”羽霓裳的教育态度向来不偏不倚,不会刻意偏袒弱小者,可也不会任凭实力强的随意欺负人,见红衣女孩这般“嚣张”,立刻眼睛一瞪,露出严厉之色。 却不料,眼见羽霓裳要教训自己,红衣女孩连忙跳到云辰身边,拉着云辰做掩护,一脸可怜兮兮的道:“大师姐。” 红衣女孩先前那样狡黠的看着云辰,实则是早就打好主意用云辰来当挡箭牌,可是云辰这时全然注意到她的举动,他的脑海已经被红衣女孩的名字给狠狠地冲击了一把。 在前世,飞羽楼的行动和组织都极为严密,连云辰都只知里面的成员大多数来自原先的子夜楼,却根本不知具体有什么人,更不用说别人了。不过凡事都有特例,和其他的低调隐秘不同的是,飞羽楼有两个人极其出名,一个是楼主羽霓裳,而另一个则是红蔷薇。 杀人不见血,月夜红蔷薇,直到现在,云辰对这句闻名大陆的话还铭记于心。作为飞羽楼最可怕的利刃,红蔷薇的本名也从来不做隐瞒,所以人人都知道红蔷薇就是花夏。 正因为红蔷薇凶名太盛,所以哪怕知道红蔷薇出身子夜楼,性喜穿红衣,他也依然没有把她和眼前这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女孩联系起来,可事实却偏偏颠覆了他的想象。 “少爷?”直到羽霓裳一声轻唤,云辰这才清醒过来,发现三人都正不解的看着自己,花夏更不知何时躲到自己背后了。散去内心的苦笑,云辰忽然念头一动,笑着地刮了刮花夏的鼻子,对羽霓裳解释道:“突然想到有些事还没处理好。” 花夏皱了皱鼻子,毫不客气的拿开云辰的手,但并没有露出厌恶之色,仍然紧紧站在云辰身后。 “快去吧。”羽霓裳释然一笑,柔长睫毛微颤,清澄的眼睛如同皎月,柔和却又总是让人觉得清冷。 想到自己捏了未来红蔷薇的鼻子,云辰心情大好,走出后院时瞥了眼云府东边的某处,有些残忍的说道:“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今晚便让你死的痛快些。” 第二十五章 风刃钥vs水翼钥 云府东正居。 东,在天权帝国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象征着正统与尊贵,百官领首、帝国太子及世家正位,无一不是居东者。云府东正居,居住正是大房一系,东代表大房在云府的领头地位,正则是取自云正之名,亦有堂正正统之意。 事实也是如此,现今云府除了退居幕后的老祖宗,真正的话语权一直掌握在大房手中。最重要的是,大房不仅有深谋远虑威严稳重的云正,还有天赋惊人灿若骄阳的继承者云萧,大房统领云府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此时在东正居内堂,两名衣着华贵的妇女正并坐榻上,左侧妇女神态举止雍容大方,而右侧那妇女打扮虽也贵气,可气质上明显大逊于前者,谈吐也有些拘谨谦卑。在那右侧妇女旁边,立着一名表面谦逊,眼底深处却隐含阴鸷的少年,正是那欲纳羽霓裳为妾的云剑。 “大伯母,今儿侄儿按照您的吩咐,与顾管事去了趟落辰院送聘书,但最后不仅没有看到三弟,连羽姑娘的都没见上一面。三弟院子里那些个下人,尤其是那个林飞扬,简直傲慢嚣张得很,让我放下聘书自己离开。” “侄儿虽对羽姑娘心怀爱慕,可奈何三弟是嫡系身份,也不好发作,只是三弟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怠慢我不要紧,却不应怠慢顾管事,那不是不把大伯母您放在眼里。这样看来,即便有伯母您做主,三弟也未必答应,侄儿实在是担心娶不上羽姑娘。”云剑低着头,不让左边贵妇看到自己脸上的嫉恨之色,满脸委屈地倾诉道。 那左侧的贵妇,正是大房主母温梦华,她手里拿着一串色泽纯净的碧翠玉珠,脸色平和的听着云剑抱怨,看不出丝毫喜怒。 身做云府大房主母,她岂会听不出云剑言语中的挑拨之意,只不过因为如今需要云梁的效忠,正是拉拢云剑母子二人的时候,这才装作没有听明白罢了。 近年来云问屡立战功,在军方的声威日趋深重,对大房的地位虽未造成冲击,可已经隐隐有些对抗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云正没有示意,她这个大房主母也必须要有些作为了。拉拢军方大将云梁,正是她巩固大房地位,压制二房声势的手段,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要大房真正的插手军方,削弱云问权力,而是向旁人展现大房权威,让别人知道不管云问多强势,云家的一切还是大房说了算。至于云剑说的落辰院下人不尊顾管事的事情,她即便有一丝的不悦,也不会真正放在心上,落辰院的主子云辰本身是个纨绔,还能指望他身边那些下人有什么出息不成! 不过为了安抚云剑母子,她也不可能没有丁点表示,温声道:“你这孩子,倒也痴心得很,你且放心,伯母既然答应了你,就会给你做主到底。”说到这,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妇女,淡笑道:“丽情,这样吧,这个月宿雨节日子不错,到时便将那个婢女配给剑儿如何?” (宿雨节,每年六月十五日,史书有载,上古之际,天降大旱,亿万粮食作物枯死,黎民饥苦,圣人宿心怀不忍,燃烧生命,取龙江之水,布雨天下,万民得救,圣人宿陨,后人为祭奠宿,便将每年六月十五定为宿雨节。) 云剑母亲王丽情闻言大喜,这一天来为此事她可是被儿子磨得烦了,同时也有些恼怒云问父子这样欺负自己的儿子,早就想将纳羽霓裳为妾的事定下来,当即一脸感激的说道:“谢姐姐恩德。” 云剑更是兴奋不已,躬身拜道:“侄儿谢过伯母,若是父亲知道伯母这样照顾侄儿,也一定感激伯母仁德。” 温梦华眼里光芒一闪,看向云剑的目光满意了许多,这个小家伙倒还懂事,自己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感谢,而是云梁实实在在的效忠。 “不错不错,等夫君回来后,我一定会让他亲自登门拜谢姐姐。”王丽情也不愚笨,经儿子一提醒,也立即反应过来,赶紧保证说道。 “好了,天色已不早了,姐姐有些乏了,妹妹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温梦华将玉珠取下搁在桌子上,直接出言送客了。 “姐姐还要维系整个云府,比不得我,是要好好休息,妹妹这就告辞了。”事情已经谈定,王丽情也无意继续停留,笑容满脸地拉着云剑朝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庭院后,云剑辞别母亲王丽情,关上房门独自坐在书桌前,没有外人在,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神情,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目露疯狂道:“云辰,你是嫡系子弟又如何,你侮辱了我,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你不是很喜欢羽霓裳么?那我就偏偏要夺走她,过几天我就要和她成亲,你又能奈何我,哈哈,真是期待那天的到来,我倒要看看你今后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嚣张。”云剑越说越得意,忍不住从旁边的书架里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正是羽霓裳。 看着这画像,云剑贪婪的舌忝了舌忝嘴唇,道:“羽霓裳,要怪就怪你的少爷太过废物,要不是他修炼至今还只是个三星荒徒,不得家族重视,堂堂一个嫡系子弟,又岂会连自己的贴身女婢都保护不了。”当初羽霓裳身为子楼楼主之女,身份高贵,外加容颜极美,在帝都不知有多少少年心怀仰慕,后来子夜楼覆灭,羽霓裳竟被云辰夺走,无疑让许多少年暗恨,云剑也是这些少年中的一个。而此时云剑觉得自己将不再有遗憾,因为不久后羽霓裳就将成为他的妾。 正想用手指抚模画像时,云剑眉头忽然一皱,紧接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感觉到,似乎有股冰冷的气息正飞快的朝自己压迫而来,这气息让他心寒不已。 可是不等他呼喊求救,空中便倏地闪过一道黑影,飘然落在他的对面,露出一张冷漠的脸来,同时淡淡的声音也随之传出:“这房间的声音早已被我隔绝,你再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云剑心中本来还有些害怕,可当他看清来者的模样后,顿时镇定站起身来,讥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弟啊,这么晚来,莫非是要恭喜我将纳羽霓裳为妾?哦,差点忘了告诉你,刚才大伯母已经答应我,宿雨节便会亲自做媒,将羽姑娘嫁给我,虽然不忍夺三弟所爱,可是大伯母说的话,谁也更改不了啊。” “人死了,还怎么娶?”云辰平静的看着云剑,不喜不怒的说道。 “哈哈,我知道三弟你心中不爽,恨不得要杀我,可惜很抱歉,三弟你至今还是三星荒徒,哥哥我已经是六星荒徒,大概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三星和六星有多大的差距。”云剑摇了摇头,眼里忽然露出一抹凶光,盯着云辰道:“三弟,可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把你踩在脚下,本来这个想法很难实现,谁知道你居然蠢到布置阵法隔绝声音,这么说来,今天晚上即便我打了你,也没人能抓到证据是我的打。” 云辰眼神仿佛潭水,没理会云剑的话,脚步在地面一点,身形倏地来到云剑身前,与此同时,一把银色的钥匙从他手腕荒鞘里弹出,精准无误地滑落到到食指和中指之间,嘴唇冷冷吐出两字:“风刃!” 云剑万万没想到,云辰这个小小的三星荒徒,居然会主动出手,本来他还想嘲讽大笑,然而云辰的速度太快,快得让他瞬间感到了不对劲,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云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慌乱,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六星荒徒,而云辰的三星修为也没有半分虚假,修为的巨大差距让他自信云辰奈何不了自己。 “既然你出手了,就休怪我不客气,反正此处也已经隔音。”云剑冷冷一笑,动作利索的取出一把双翼状的荒钥,在空中微微一划,喝道:“水翼。”话音刚落,一股浓郁的水能从荒钥中喷发出来,刹那就在空中凝聚出一副透明的水翼。 _______ 精彩的荒钥对战献给诸位书友,同时小鱼在此感谢碧雪千寻非涩风雷帝以及超级无敌人王四位书友的打赏!!!!! 第二十六章 云剑之死 水翼一出现在空中,密布在附近的水能量就疯狂的汇聚而来,使得水翼的威势越发可怕。云剑眸发寒光,水翼钥是其父亲亲手赐予,拥有七十二道荒纹,在六星荒钥中也属于顶尖的存在,尽管为了避免杀死云辰,他有意控制了威力,只激发了其中六十道荒纹,但他自信这样已经足够重创云辰了。 刹那间,水翼展开半丈长的双翼,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水纹痕迹,带着一股冲毁一切的威势袭向云辰。 然而云辰施展的攻击威力更匪夷所思,一道弯月状的风刃,散发着凌厉无比的气息,刚从荒钥里释放就陡然消失,下一瞬就出现在那水翼面前。 “噗嗤!”一声清响,水翼周围那些光罩状的澎湃水能没有阻拦住风刃片刻,如同纸片般被轻易突破,任由风刃切割在了水翼正中部位上。更可怕的是,寄托了云剑强烈自信的水翼,亦未能扭转局面,整个翼体寸寸开裂,被那薄如蝉翼的风刃一切到底,裂成了两半,最终化作无数的水滴,朝四面八方散落开来。 水翼爆碎,那控制它的荒钥猛地受到剧烈冲击,仿佛要月兑离云剑的掌控,云剑一时没有防备,手掌竟是被自己的荒钥给震裂,大量鲜血止不住地渗透而出。 怎么可能?云辰面色苍白无血,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手掌受伤,双目死死的盯着那风刃,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该死的,他一个小小的三星荒徒,居然能施展出这样强大的攻击,我不甘啊!”云剑面目狰狞,并未就此放弃,他决定利用修为的优势,彻底的翻转胜负。 强横的气息疯狂肆虐,趁着风刃被水翼余威阻拦的须臾间隙,云剑完全释放自己六星荒徒的威势,与此同时,一把刻着龙纹的荒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 “大地之龙,吞杀万物!”随着云剑疯狂的咆哮声传出,此间地面猛烈一震,旋即一个土黄色的巨大龙头就突然从地面钻了出来。 大地之龙,七星荒钥,铭刻了整整一百五十道荒纹,这是云剑隐藏的底牌,一直都未使用过,可今天却被云辰逼了出来,这使得他内心对云辰的恨意更深,简直是倾尽龙江之水都无法洗刷了。疯狂淹没了理智,云剑已经不再去思考击杀云辰这个嫡系子弟会有什么后果,完全没有保留的施展出自己的最强攻击。 巨大的龙头占据了房屋的小半空间,张开那丑陋恶心的大嘴,一口对着风刃咬去,想要将风刃给吞灭,风刃的速度哪怕再快,也无法躲过这样大范围的攻击,直接被大地之龙吞了进去。 “哈哈哈,云辰,我承认以前的确小看了你,如果不是我隐藏了底牌,今天还真可能栽在你手里,不过你已经没了机会。你是嫡系子弟,我承认不敢杀你,但我可以废了你的修为,反正你已经隔绝这里的一切,即便我做了也没有知道……”看到这一幕,云剑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笑容就蓦地僵硬了。 只见那威风不可一世的大地之龙,脑后忽然出现了大片的裂纹,紧接着就爆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道巴掌大的缩小版风刃倏地就从窟窿出钻了出来。 “咻!”还没有等云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风刃就从他的脖子上划过,直接将他的咽喉给割破了。 叮的一声,龙纹荒钥从云剑掉落,那庞大的大地之龙失去操控立即就歪倒在地上,然后轰然粉碎,使得房间里到处都是泥巴和土块。 云剑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咽喉,眼神茫然的看着那从大地之龙碎片中走来的人影,即便他平日里有些心机,可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彻底超乎他的想象,他无法相信也理解不了,拥有七星荒钥的自己,怎么会死在一个三星荒徒手里! 可没有人给他答案,云辰冷漠地抓起桌上一支笔,没有丝毫留情的插入了他的眉心,半只笔尽皆没入了他头内。受到这巨力的冲击,云剑头颅顿时后仰,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就倒在地上,旋即他的手便无力的摊开,鲜血霎时如喷泉般从他咽喉处涌出了来。 看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云剑,云辰黑瞳中看不到半分波动,小心把桌上羽霓裳的画像收好,他连现场都懒得处理,悠然走到窗口,随即轻轻一纵跃出房间,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前世在战场上的生死磨砺得到很好的发挥,在云府里不断穿梭,一路上凭借敏锐的直觉,他避开了所有巡视的守卫,很快就不为人觉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在云辰的居所中,寻常奴婢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唯有羽霓裳身为贴身女婢是特例,而云辰虽从未有过亵渎师娘的心思,但出于信任,也一直没有改变这个命令。 看到云辰蓦然悄无声息的回到房中,羽霓裳倒没怎么在意,正要如往常那样伺候云辰,可走到云辰身前后她就察觉到异常,顿时脸色微变,吃惊的看着云辰:“少爷,你?”她从云辰,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在子夜楼覆灭的时候,她亲眼看着无数亲人死亡,对于血腥的味道有着常人不及的敏感,而仔细一看后她就发现云辰脸色有些发白,更确定心中所想。 云辰神色平静地将外衣月兑下,若无其事道:“处理掉。”这外衣虽未染上鲜血,但那血腥的味道没有几天是无法消失的,所以务必不能再留了。 羽霓裳眼里闪过一丝湿润,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温柔之色,小心的接过那件外衣,以她的聪慧,尽管云辰什么都没有解释,她也猜到事情的大概,唯一不能确认的就是云剑是生是死。 “伤势要紧么?”羽霓裳抬头看着云辰,说完这句话后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云辰只是三星荒徒,云剑却是六星荒徒,可她没有去问胜负,只问云辰有没受伤,似乎潜意识里就觉得云辰能胜。 云辰摇摇头,沉吟一会道:“出去后记得告诉林飞扬一声,我暂时要闭关,在这期间不容任何人来打扰。” 待羽霓裳离开后,云辰闭上双目,默默感受体内气息,经过和云剑一战,他体内的荒力也变得流畅起来,加上他的精神力也恢复到了巅峰,觉得是时候冲击四星境界了。至于在别人眼里最为艰难的修为瓶颈,对他这个前世的五印裁决者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实在是太弱了。”云辰低声一叹,心中对提升实力的渴望越发迫切了。虽然他的根基雄厚,连八星荒钥都能控制,可本身修为太低,这一战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负荷,若非不久前经过命运印记之力的改造,他很可能就会遭受重创。同时云剑最后展现的那张底牌也让他意识到,这些世家子弟即使不如前世遇到的那些强敌,但也没几个简单的,以后决不能有丝毫大意。 —————— 第五章出现了一个失误,八星荒钥风刃是二百四十道荒纹,不是二十四道,已经修正! 第二十七章 感悟天地磁场 夜色如墨,乌云遮空,恍然间,星辰交错,月影变幻,一缕月华穿透天帷,撒落在暗得只剩轮廓的窗台上。 幽静空旷的房间里,云辰盘坐地面,双目轻闭,随着他呼吸起伏,那周围的空气竟是颇有规律的波动着。然而若是仔细感应的话,却能发现这股波动并非修为提升引起的,倒像是他的念力在尝试和这空间沟通。 “天地磁力当真是玄奥异常,想要寻找到念力和它契合的频率,比我预料的还要艰难。” 云辰暗暗感慨,他这一次闭关,突破修为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创造众生界,毕竟对他而言,荒徒阶段根本不存在修为瓶颈,又拥有源珠这等逆天宝物,修为突破只不过时间问题,而众生界却关系到命运印记和未来成长,创造它已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 众生界说到底就说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可是人体处在天地之间,精神力也与天地磁场密不可分,要创造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极容易和天地磁场产生冲突,一旦引发天地磁场的反噬,那种后果即便云辰也承受不了。所以要创造众生界,前提便是找到念力和天地磁场的契合频率,使得众生界能与天地磁场“和平共处”。只是相比天地磁场来说,云辰的念力实在太过弱小,连蝼蚁都算不上,一个不慎就会被天地磁场的余波给彻底碾碎,天地磁场本就玄妙,他又无法放手施为,其中艰辛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天地磁场无影无形,不可捉模,世界绝大部分终其一生都只能感受,却无法真实的触模到天地磁场的存在,因为个体的人,在天地磁场面前弱小到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就如同任何人都知道日月星辰是存在的,甚至能亲眼看到,可由于人的弱小,根本无法触碰到它们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只有当人们通过荒钥不断追寻天地奥秘,并且成长到一个极为强大的地步时,才能真正感应到磁力对自身的压迫,从而凭借念力与磁力的感应,进入那浩瀚无垠的天地磁场世界。 换做其他荒徒甚至普通的裁决者,说去和天地磁场沟通无异于天方夜谭,然而云辰修为虽弱小,灵魂却是来自未来的强者。前世云辰第一次感应到天地磁场的压迫,是在晋级到五印裁决者的时候,尽管今生他只是个小小的三星荒徒,可前世最本源的意识并未抹灭,所以灵魂深处那种和天地磁场的冥冥联系依旧存在。 不过即便能和天地磁场沟通,云辰却没有生出半分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惆怅,难怪前世师父和自己都无法开启命运印记,不说开启命运印记的渺茫性,单是修行它内部的功法就艰难得让人绝望。只是功法修炼的最基础部分,刚入门的创造众生界,就必须要进入天地磁场,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之人,哪怕看着这篇功法摆在眼前,也同样无法修炼。 至于说等到将来成为五印裁决者能轻易进入天地磁场再来修炼,这无疑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随着人的念力越强大,受到天地磁场的限制也就越大,等到成为五印裁决者的时候,念力已强大到能局部改变磁场磁力,那时再去创造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绝对会受到整个磁场的压制,等同于是自寻死路。 有时云辰内心甚至会产生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那就是《众生》只有重生之人才能修炼,命运印记也只有重生之人才能运用。 压下心中那些惊人杂念,云辰深吸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经过多次试探性的接触,他已明白单凭寻常的念力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已经决定动用灵魂最深处的那道本源意识。这道本源意识,来自于他前世的灵魂,在重生后,他前世的灵魂已经消失,精神力也衰退到极致,但是本源意识却保留了下来,由此也可以想象这道本源意识的强大。 这道本源意识是他生命的根本,若非万不得的已他是绝不会动用它的力量,然而众生界的创造关乎他今后的修炼,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失败,所以这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 云辰的念力环绕于他脑海四周,而在这些念力的最核心深处,有着一缕近乎实质化又细微如纤丝的黑色魂力漂浮其中,片刻后,那缕魂力忽然动了,只见随着它一动,周围所有的念力就如同臣子见到帝王般,纷纷退了开来,在两旁恭迎着它出去。 云辰再不迟疑,控制着这缕本源魂力延伸出去,刚出脑海,他就清晰地感应到,四面八方有着无数奇异的粘稠力量,正挤压自己,比起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清晰了不知多少倍。 云辰心神一动,本源魂力顿时如柔蛇般一扭,紧接着就感觉天地一阵扭曲,下一刻意识就出现在一个混混沌沌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多姿多彩的众生万物,只有单纯的磁力,云辰一念便知,这就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磁场世界。 进入天地磁场内部,云辰并未大意,不提现在他的本源魂力已经弱到到极致,即便在他前世全盛时期,意识在这浩瀚的天地磁场面前同样是蝼蚁般的存在。 他的本源魂力开始小心翼翼的波动起来,每次波动后他便会停下来细心感悟一番,判断是否和磁场契合了。这种精微细致,如同剥茧抽丝一样的尝试,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近乎尝试了三千多次,云辰依旧没有找到头绪,可他心态毫不焦躁,情绪连半分波动都没有,仍然一丝不苟地坚持着。 夜月东升西落,距离云辰闭关已有两个时辰,坐在门外的林飞扬有些钦佩的看了眼房门,在羽霓裳将话带到后他就立即出现在云辰房间外。身为云辰的护卫,主子闭关他当然要一刻不离的把守,所以他也很清楚,云辰闭关已足足两个时辰,而这两个时辰里房间里没有传出丁点声音,这对于那些老妖怪级别的强者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云辰只是一个不到十六的少年。他也完全能肯定,云辰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真正的修炼,因为他能察觉到房内不停传出的细微空气波动。两个时辰不出声,没有间歇的修炼,这种毅力和心态,林飞扬自认自己也做不到。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被别人做到了,人们往往会产生两种情绪,敬佩和嫉妒,对别人林飞扬或许会嫉妒,但对方是自己自己的主子,他自然只有敬佩了。 两个时辰,云辰尝试了九千多遍,始终是一次接一次的失败,然而这时他如果是睁着眼睛的话,他的眼睛绝对是越来越明亮。这种尝试并非毫无规律,完全靠运气的,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排除,多次后他选择的区域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明确,通过这种排除法,他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 就在刹那后,他的本源魂力刚释放一次波动,还未停下来感悟,他整个灵魂就猛地一震,旋即就好像水入大海一样,一个无尽却清晰的世界“赤·果·果”地呈现在了他脑海中。 —————— 这章情节还没完,小鱼毕业的大学举办六十周年校庆,和很多同学约好了要聚会,所以其余部分留到明天写了。 另外呢,一个人的智慧总是有限的,小鱼本身在创作上也存在不少不足,希望大家能多提些建议,以便小鱼能不断完善《邪辰》。说到这小鱼再度厚脸皮的求几张推荐票,相信大家的支持,必会支撑起《邪辰》的世界! 第三十二章 步步紧逼 宽阔的议事厅内,云战神色肃然,毫不客气的审问云辰,眉宇间隐含些许不屑,身为云府元老,他虽非嫡系,可地位尊贵,根本无需忌惮后者的嫡系身份。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眼前这位云氏嫡系子弟只是个二世祖,未来不会有多大出息,所以丝毫不担心得罪云辰会有什么后果。 在场所有人目光全部汇聚在云辰身上,眼中神色不含不一,但不管怎样,众人都想知道,面对云战的严厉审问,这个二世祖会有什么反应。 云辰平静的坐在椅上,仿佛没有听到云战的审问,也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这种无声的沉默,却使得大厅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云三公子这是在用沉默来表达对云战元老的反抗么?或者说,这位二世祖早就得到了云问的暗示?不少人心中暗惊,谁也不认为云辰本人能这么沉得住气,极有可能是云问事先就告诉了他。至于说云辰来之前一直被监视,不能与外人接触,在众人看来就是笑话,凭借云问在云府的能量,收买几个监视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只有云问自己知道自家事,他那平静的外表下,惊讶同样不逊于任何人,他压根没暗示过云辰什么,这逆子居然还懂得忍耐了?不过似乎在那次劫杀后,这小子就有些不同了,只不过云问没必要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别人,若是儿子真能变好,他只会求之不得。甚至他还隐隐希望云剑真是云辰所杀,那样起码能证明自己的儿子还有些血性,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对于云战等一部分元老,云问内心实则也是呲之以鼻的,或许他们曾经的确战功赫赫,然而常年的安居享受,已经将他们的血性磨光,一个个变得和那些只会玩弄心机的文臣没两样了。 坐在首位的云战眼底深处轻蔑神色越来越浓,而脸上的表情则是越来越阴沉,俯视着下方的云辰冷冷道:“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云剑之死真与你有关,你在心虚?” 这时,云辰终于抬起头,让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嘴角竟是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不屑道:“元老长辈,你想要栽赃嫁祸就直接说嘛,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只是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云辰对云战这般厌恶,不是因为云战对他的态度,而是从前世的记忆里他清楚的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享受云府无尽资源和荣光的元老,在云府最后危机时刻,居然月兑离了云家,投入到敌人的阵营了,这种人,不论以前如何显耀,现在却已彻底成为了云府的蛀虫。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云战的话语的确让人觉得有这种意味,可他毕竟元老,还是主持这次审问的关键人物,云辰竟丝毫不留情面的得罪了,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啊,做事完全不动脑子,太冲动了! 云战显然也为料到云辰会这般放肆,当即暴怒喝道:“黄口小儿,简直一派胡言,放肆之极,以前听人说你如何顽劣不堪我还觉得言过其实,现在只凭你这目无尊长的行为,便知你已是堕落不堪,实在有辱我云府百年家风。” “元老所言之极。”就在这时,那云惠右手边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开口道:“云辰劣迹斑斑,在帝都已是臭名昭著,就在不久前还参与走私案,在我看来,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做云府嫡系子弟。” 此话一出,大厅内蓦地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四周徘徊,所有人都意识到,此次审议会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表面上是针对云剑之死,实则竟是想要剥夺云辰的嫡系子弟身份。 要知道,嫡系弟子身份也绝非一个身份那么简单,它涉及到许多资源的分配,涉及到二房的威信,也涉及到云府其它各系的利益。就如曾经的大太爷云卓的大房,只因云卓未留下自己的血脉,没有嫡系继承人,本来位居云府顶峰的一房便就此瓦解,这才原本的二房取代了地位。失去了大房这个名义,原来云卓那一房在名义上便不存在了,本应享受的丰厚资源也分摊到其他各房。 而且这发话的中年妇女可是现在大房的人,在场众人便不可避免的想法,莫非大房和原大房那一系的人联合了,想要齐力打击二房?但是在这中年妇女说话后,云正和云惠却是微觉愕然,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幕,云正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云惠则是冷冷的盯了那中年妇女一样,让后者连忙闭嘴不再说话。不过这情形并未改变众人的想法,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云正和云惠故作姿态呢! 云正没有多解释什么,有些事越解释反而越麻烦,只是这中年妇女的行为的确不是出自他和云惠的意思,他的打算只是坐视二房和云卓旧系两方相斗,最后他这个大房掌舵人再出面调和,这样才能更突显大房的地位。身为一个老狐狸,他很清楚云府的强大是建立在团结稳定上,对其他各方偶尔打压没关系,但决不能让云府陷入内部争斗,奈何现在大房隐隐被那中年妇女一言拖下水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同时云正能在朝堂上和那么多人周旋,牢牢掌控云府领头地位,智慧岂容小觑,他略微沉吟就大约猜到事情始末,内心不由冷哼一声。 而云辰表面是少年,内在灵魂也毫不简单,对于云正他深怀信任的,这绝不是被云正的手段和表现征服,而是在前世的记忆中,云正一直到死在对云府做出巨大贡献,这样的人岂会做出这等眼光短浅,自掘坟墓的事情!听到那中年妇女的话,再联想到大伯母一直在拉拢云梁之事,一切就不言而喻了。大伯母对大房自然是没有异心,本身也有些手段,可再怎么样其心机也仅限于这云府内部,目光自然比不上云正那等人物,若是再有人在身边煽动一番,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并没有意外。 不知为何,云辰脑海里情不自禁的跳出一个人物的名字,温衡道,别人说不动大伯母,可大哥云萧和温衡道出面就不同了,云萧是云家人,做出这种事的机率极小,反倒是温衡道,在派人夺取源珠就想陷害云府,如今劝说大伯母来挑动云府内斗可能性无疑极大。 “没有错,嫡系子弟,那是我云府的核心,理应是众人表率,岂能让这等人物来担当。”云战那一系的人物眼见大房有人开口,顿时眼睛发亮,一名在旁系里颇有权威的中年当即朗声道。 这时许多人都悄悄观察云问的反应,云问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冷冷的瞧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后者年龄与云问差不多,可被云问这一看却是脸色一阵苍白。 不过已经得罪二房,想到若能成功那将会得到惊人的利益,他强行撑着,冷笑道:“云问,难道你敢否认,你儿子的作为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如果你能证明他不是个败家子,我立马跪下来像你磕头赔罪。” ——————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不习惯白天看书投票的缘故,推荐票实在是少啊,小鱼看了心里拔凉拔凉的。尽管名次已经掉到三名以后了,小鱼还是如约将今天的第三更献上,希望大家能看的爽快! 第三十三章 刺杀 云问闻言神色依旧淡然,不仅没有和他争辩,反而漠然的闭上眼睛,如同一块矗立在此的冰冷磐石,任何事情都无法刺激到他。 “哈哈,云问,你不说话那就是心虚了。”看到云问沉默不语,中年男子得意之极。 不少人本来有些犹豫,可一看二房的当家人都被别人逼得哑口无言,再不迟疑的对云辰落井下石,表示理应剥夺云辰的嫡系身份。 看到这些人的表现,云辰眼里掠过一丝嘲讽,这些人和自己的父亲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以他那敏锐之极的洞察力却能清晰判断出,云问全身上下的毛发和皮孔都依旧如常,并没产生丁点异常变化,这说明后者是真的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不是强装镇定。 他现在已经相信,即便自己不出手,云问最后也有方法化解这危机,只不过云问的表现实在太冷静,对自己的情绪也隐藏得谨慎,幸亏自己不是寻常人,换做别人只会觉得自己的父亲冷漠,不把儿子的安危放在心理,此时他都隐隐猜测到,以前师父会那般叛逆不羁,恐怕和云问这个父亲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后者是个好将军,可绝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不过云辰向来不习惯依赖别人,哪怕对方的身份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他自己能解决的事绝不会等到别人来施援。他转过头,淡淡的朝那中年男子身边的一名随从看了过去,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云问和那中年人身上,反倒云辰这个本来的主角成了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即便注意到他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云辰早在进入凌云阁前就计划好了一切,恰好这名叫云路的中年人蹦跶得最欢,离他的距离还最近,他自然便将心思打到后者身上。那随从修为已达到两印裁决者,若是有准备的情况下,云辰是断然没有机会成功的,可是在这凌云阁内,谁能料到有人会出手,尤其出手的还是云辰这个修为最弱的二世祖。 一道异常的神采从云辰眸中一闪而逝,那随从的身躯随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紧接着就低下头,眼里的光芒变得变换不明起来。这是云辰将分化出来的灵魂分身转移到后者识海里,虽然无法真正控制后者,却能趁着后者没有准备,在短时间内影响他的举动。 眼见赞同剥夺云辰嫡系身份的人越来越多,云路内心已觉成竹在胸,故意用一种风轻云淡的语气道:“云问,云辰这样的嫡系子弟,对我云家有害无利……” 话未说完,却如同是一个信号,他身边那个随从猛地抬起头,手掌一翻,一把铜色钥匙,带着强烈的荒气之力,毫无花哨的对着云辰袭杀而去。 正如先前没人想到云辰会出手一样,也没人会料到这随从会突然袭杀,毕竟这正厅内的每一个随从,都是经过各房主人确定完全忠心后才能带进来的,一出事该房的主人也要承担责任。而且和云辰暗中动手脚不同,这随从在云辰灵魂分身的影响下,是光明正大的对云辰施展杀招。 “噗嗤。”那随从距离云辰只有五步远,便是云问等人实力再强,在一时不查的情况下也援救不及,那钥匙直接刺入云辰胸口,若非云辰“幸运”地侧了侧身子,恐怕就会伤害到心脏了。 而刚才引导那随从攻击时,云辰没有施展出荒钥的力量,真正原因是他固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对方的灵魂,可毕竟不是后者本人,在短时间内无法掌握那荒钥的使用。不过这在别人看来,则是由于荒钥不释放出内部能量,虽说威力弱许多,但胜在速度快,能够在别人没反应过来前就击杀云辰。 “孽障!”大厅中所有强者都愤怒了,不管彼此间怎么争斗,但有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且刺杀的对象现在还有着嫡系身份,这就等同于是挑衅了所有人的威严和底线,于是所有强者都出手了。 在场每个强者出手都很有分寸,毕竟这刺杀者身上还有着很多可疑之处,活着会有更大价值,因此所有攻击都是对准那随从的非要害部位,这可以确保后者只重伤而不死亡。 然而这刺杀者的“刚烈”是远超众人想象的,只见那一道道攻击袭杀而来,他不仅不闪躲,反而在关键时刻移了移身体,那些本来不致命的攻击顿时将他的要害全部击中。 云辰身体倒飞出去,嘴角滑过隐晦的冷意,那道灵魂分身也被他趁机收回,此刻空中充满了混乱的能量气息,所以这一次更是隐晦。没有等云辰坠落地面,一道身影掠到他身边,将他的身体完全接住,正是云问,在别人出手攻击那刺杀者之际,他在意的不是那刺杀者,而是自己的儿子,只有这种关键时刻,才能体现出每个人的真正心意。 云辰抬头,目光顿时触及到云问的眼睛,那双向来冷漠平静的眼睛,此刻正透着无法掩饰的担心,只是他发现云辰的伤势并不致命后,这才松了口气,脸色再度一板,恢复了原本的冷漠,让云辰险些以为先前的一幕是错觉。 “哼,好个刚烈的贼子!”看到那刺杀居然“自杀”,一直没说话的云正拍了拍桌子,淡淡的扫了云路一眼,脸上充满了寒意。不仅是他,刚才那些出手的强者们,一个个都神情不善,这里可是凌云阁,若是真让贼子在这个地方,还是在他们面前得手了,他们干脆一起自刎以谢老祖宗得了。 云路彻底懵了,他是想剥夺云辰的嫡系身份,可真的没想过要后者的命,口中忍不住呆滞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这样你还想怎样?真要杀死我云家的嫡系后裔你才满意?”云惠冷声道。 云战同样气的火冒三丈,好好的一次夺嫡计划,完全被这个蠢货给破坏了,若是成功了,那还稍微好些,云辰已死,那嫡系身份自然也没了,偏偏失败了,现在别说去剥夺云辰的嫡系身份,后者已经成为了受害者,得好好补偿安抚才行。他最气还是这次审议会他是主导者,出了事他的责任自然也最大,真可谓狐狸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大房一系的那个中年妇女也有些傻眼,她本来只是受人暗示要提议针对云辰,可如今这刺杀案件一出,她也成了嫌疑人了。 这一刻,满厅竟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怀疑云氏父子,即便有怀疑很快消散,要知道出手的人可是两印裁决者,云辰只是一个三星荒徒,死亡的几率超过九成,云辰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打这样的赌。而云问在出事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救儿子,如果真是凶手的话,那这样铁石心肠的拿儿子的性命做赌,那第一时间做的应该是把那刺杀者杀人灭口。 再想想云路之前的行为,众人越发觉得他是在故意混淆视听,以便让自己的随从能更好的出手。至于说成功后云路同样没有好下场,这样做岂不是自讨苦吃?众人同样很快就能找到理由,正所谓只要有足够惊人的利益,就能让人铤而走险乃至疯狂,云路无疑是接受了某些的大利益。 “把这个混账东西押入地牢,好好审问下,看看他有没有同党。”云秦怒目微张,厌恶至极的看着云路道。 云战和云惠听到后都一致没有反驳,不管背后操控者是不是真的是云路,这刺杀者就是云路带进来的下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月兑不了干系的。 “元老,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看到大厅内的执法者围了过来,云路终于从震惊和恐惧中清醒过来,悲声大呼道。 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喊冤,每个犯案的凶手,在事情败露后都是这样,于是云路就在不停的喊冤中,在众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被家族执法者押了下去。 —————— 嗯,其实本书的点击和收藏都不比榜上那些书少,就是推荐太少了,小鱼希望大家能多支持下,给《邪辰》多浇浇水,施施肥。 第三十四章 阴谋诡计 一场庄严肃穆的家族审议会,以刺客突现云辰重创落幕,呼唤夺嫡最卖力的云路被押入地牢,不久后更是有话从老祖宗房里传出,此番支持夺嫡的人全部去向二房赔罪。 在凌云阁外,少年云风一直在外观察着正厅里发生的一切,看着昏迷的云辰,他眸地浮现一抹隐晦的忌惮,转而目光变得果断和狠厉起来。虽然他也将这场变故当做意外,但是期间云辰的表现还是让他感到了威胁,他觉得这个二世祖尽管仍旧废物,可是已经在慢慢的成长了,若再任由后者这样下去,未来就有可能不受自己控制了。 “此次走私是个难得的机会,必须要趁机将他完全掌握在手里,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云风深吸口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混在人群中,不为人觉的离开了。 问月楼内,云问仔细地看着躺着床上似乎奄奄一息的云辰,眼里透出淡淡些许奇异,观察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在床榻边缘坐下,微带笑意道:“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你还要等待什么时候才起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云辰的眼皮就微微一动,然后缓缓睁开双目,笑道:“父亲大人英明神武,孩儿自以为是的小伎俩,没想到在父亲的慧眼里早已无所遁形。”先前他被云路的随从刺杀,看似身受重创,然而那随从是受到他的控制,他岂会让自己陷入险境,那一刺表面厉害,实则完全避过了内脏和骨头,加上他身体被命运印记改造过,早已强横的得不得了,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那所谓的昏迷自然是他装的,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瞧云问这副神情,显然是早就识破了。 “为父也只是在发现你的伤势情况后才有所察觉。”在儿子面前,云问不觉得有必要表现什么高深莫测,反而云辰今日无意显露的手段让他暗惊,似乎漫不经心的提道:“那个刺客是你安排好的?” 云辰不好说那刺客不是我安排的,只是被我短时间的影响到了识海,可也不能这样承认,否则父亲说不定要感激那个刺客为自己的儿子做出了牺牲,当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事先在无意中悉知了那刺客的计划,这才将计就计。” “看来有些人真是日子过得不安分了。”云问闻言目中顿时闪过一缕冰冷的寒芒,以往那些人怎么闹腾他不在意,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可对方竟想要自己儿子的性命,这便触及了他的底线了。儿子再废物,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似乎也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云问很少发怒,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很温和,性子里只有温和的人,是无法震慑大军,让那么些凶狼般的大将慑服。他不是发怒,是因为他是真正的猛虎,那些小猫小狗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致,但小猫小狗敢触碰他的虎须,那便会激发他的震怒,猛虎一怒,伏尸遍野。 哪怕云辰本身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感受到云问的杀机也不由暗惊,并非是云问的杀机比他可怕,云问的杀机和他完全类型不同,单独相比远逊与他,但更具磅礴大气之威。他前世杀人虽多,可自身习惯独来独往,杀机如刀,势如破竹,而云问则是掌控大军的主帅,其杀机更似万箭齐发,排山倒海。 看来有些人要倒霉了,云辰瞥了云问一眼,忍不住暗暗想道,不过他并没有解释和劝阻的打算,那些人虽然没打算杀自己,可要剥夺自己的嫡系身份,这已经招惹了自己,死几个才能让自己解解气。 “你先在这将养几天吧,虽然你是装的,可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了,你好歹做个样子。”云问笑着打趣了下儿子,起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云问即将出门时,云辰突然想起前世师父心中一个致死未解的遗憾,情不自禁的问了句:“父亲,我母亲她?”不仅是在前世师父的记忆中,这段时间他来到云府,也没发现有些丝毫关于母亲的信息片段和线索。要知道,再神秘的人也会留下一些踪迹,但有关母亲的一切在云府内外却是彻底空白,这只能说是被认为的抹去了。 云问身躯猛地一僵,要是以前他说不定会严厉的斥责云辰一顿,然而今天云辰的表现让他生出一丝莫名的希望,硬生生忍住怒火,声音干涩道:“此事除非有一天你的实力和成就能得到为父认可,否则永远别再问了。”说完话,他再不停留的匆匆离去,这位的军中猛虎的背影,此刻竟有些狼狈和落寞。 (云辰的母亲,绝不会是什么所谓圣地神庙的圣女或圣母,这要等到以后再交代,相信会大出所有人预料的。)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云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旋即平静一笑:“灵魂分身的作用还真大,看来我得尽快恢复灵魂,分裂第二具灵魂分身。” 转眼十天过去,帝国北域边界,在一条河流中的一座大型河州上面,数十道人影集聚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从这些人身边朝南方望去,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州心,上面刻着“咸河钓鲨州”五个大字。 “大哥,用得着这么多高手么?”人群中,云风吃惊的扫了眼周围数十人,他以为自己办事就足够谨慎小心了,可比起罗楚祥来,他却觉得自己简直称得上是大大咧咧了。这几十人,全部是裁决者,其中还有十名两印裁决者,两名三印强者。瀚海这个刚诞生不久的组织,竟是拿出了二流势力才能拥有的力量。 “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再小心也不为过。”罗楚祥淡淡一笑,心中却是不以为意,若非派出更强的高手会引起边军的警惕,到时反而不妙,他请来的高手绝对不止这个层次。虽然云辰的实力和心机的确都不放在他眼里,但他能得到光耀帝王的赏识和信任,凭借的就是谨慎和缜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哥所言极是,云辰那废物最近似乎长进了不少,这样一来就不怕他耍出什么花样。”云风连忙笑道。 罗楚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会在他身上悄无声息的种下魂印,东西成功运达后,你便云辰走私的事情泄露出去,然后再做几件大案栽赃到他身上,让他再家族陷入绝境。到时你出面慢慢化解,受到魂印的影响,他会对云家生出恨意,对你产生好感,最后对你忠心不已,唯命是从。”魂印,是一种高深的心脉荒技,此印虽无法直接控制别人,却能慢慢影响人的思维,长而久之就达到了控制的目的。最重要的是,魂印极其隐晦,即便那些感悟了天地磁场的强者也同样无法察觉到。 “多谢大哥。”云风向来心境自诩稳定,可现在听到罗楚祥的描述,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将云府的嫡系控制在手中,且不说那些惊人的修炼资源,就是那种美妙的感觉也让他觉得心醉。不过与此同时,他内心也升起强烈的警惕,不知道这个罗楚祥,有没有在自己身上种下魂印?现在自己并没有对他产生好感,看来还是没有,但为了以防万一,今后还是远离他微妙,最好有机会将他杀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罗楚祥之所以没在他身上种下魂印,是因为每次种魂印的机会都很珍贵,以他的念力现在也只能种下三枚,而云风在他心中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正谈论间,罗楚祥目光蓦地一亮,笑着迈开步子,朝着对面一个少年迎了上去,道:“云公子,别来无恙。” 云风略微惊了惊,赶紧和罗楚祥等人拉开距离,以免被云辰看出自己和瀚海等人交往过密,随后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忠心耿耿的眼神看着云辰,似乎在迎接着自己的神。 第三十五章 白袍将军 钓鲨州的面积极大,名义上是河洲,却已经可以比拟一些小岛了,当初老祖宗逼迫光耀签下“咸河条约”,就是在这钓鲨洲上,最后划分的界线也是以钓鲨州的中心为轴。 虽然帝都就坐镇在帝国北方,可和处于北疆边界的钓鲨洲,还是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此前十天,云辰在问月楼“养伤”用了五天,随后耗去五天时间乘坐马车不停赶路,这才来到了目的地。这十天里,云辰再度分裂了三具灵魂分身,龙魂和随身携带的顶级灵药也被他用光,待灵魂恢复正常时,为了能应对罗楚祥,他必须保留巅峰状态,这才没有继续分裂灵魂分身。 钓鲨州,也是天权帝国和光耀帝国东北部位的唯一来往通道口,咸河的其它河域早已被两大帝国布下大量禁制,船只敢从别的地方经过只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所以此洲的繁华程度不下于一般的城市。 周围人行穿梭不息,可全被罗楚祥的护卫隔绝在外,云辰和罗楚祥一路谈笑风生,心思则暗暗观察罗楚祥带来的护卫,以他那早已沟通天地磁场的意识,要查探在场众人的修为自然轻而易举,那结果无疑让他吃了一惊。前世罗楚祥的小心谨慎就是出了名的,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自己在明面上已尽量示弱,可以说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还是准备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十名两印裁决者,两名三印裁决者,诸多低阶裁决者,再算上罗楚祥本身的两印修为,若非自己请动的是杀手界里的顶尖存在,恐怕还真的无法吞下这股力量。 钓鲨洲气候远比帝国其他地方寒冷,在这盛夏时分里,洲上温度仍旧凉如初春,空中笼罩着密密麻麻的白雾。一行人行走约莫两刻钟,前方视野突然明亮起来,原来已经来到了河洲边缘,那亮光则来自矗立河中的灯塔上。要从天权帝国东北抵达光耀帝国,必须穿过这咸河,而咸河周围常年雾气笼罩,没有灯塔照明指向的话,船只根本就无法通行。 此时钓鲨洲的河湾上停留着许多来往船只,正接受着驻军们的严格审查,所有的货物只有通过审查方能通行,否则便会被直接拿下。 “云公子,那两艘船只便是我们的。”罗楚祥指了指排在后面的两艘巨大船只道,此时即便是他也不免有些紧张,在这最重要的关卡上,他有再多智谋也无济于事,只能依靠云辰这个二世祖了。 众人没有迟疑,以罗楚祥和云辰为首纷纷登上船只,跟随在众多船只后面,慢慢地朝那审查口划去。在众人忐忑的等待中,驻军终于要检查瀚海的两艘船只了,两名军士神色肃然的登上船只,在穿上众人陪同下进入船舱内部。还未等他们检查,云辰便上前来,将一块紫虎令牌呈现在两人眼前,那令牌中央刻着一个震慑人心的“云”字。 看到这块令牌后,两名军士身躯微震,脸上露出会意之色,不过两人的表情有些不同,其中一人对着云辰谄媚而笑,另一人则是有些不悦,眼里还有些鄙夷。云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云家权势走私了,所以他们自然知道情况,不会不识趣的去认真检查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云辰哪怕再纨绔,可毕竟是云家子孙,顶多就小打下闹,是不会做出对帝国不利的事情来的,这就是云家在帝国人民内心的影响力,让人们下意识的去信任去服从。 有了云辰的庇护,船只终于安然离开天权边境,进入了光耀帝国的领域,在这里,还要通过光耀帝国关卡的审查,不过有罗楚祥在,这自然也不是问题。 与此同时,在光耀帝国咸河河滩上,忽然有大量的身影出现在这,这些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全部在这里等待着。 “将军,这次的货物果真有那么重要么,居然要您亲自前来?在我们的大军里,并不是没有这么多资源。”一个装扮如普通侍卫,可神情却掩不住将士气息的青年道。 在他目光注视处,站着一个白袍青年,他无需刻意去在乎,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隐然间还有股不怒而威的凌厉味道,他平静地立在那里,人们就会下意识将他当做一切的中心。 “这些货物重要性,不在于它们的多少,而在于它们的战略性。在寻常时刻,它们运用到大军中也无法起到很大作用,可在两军交战,势均力敌的时候,我军突然多出一股额外力量,那就相当于是压倒平衡木的一根稻草,完全能够决定胜局。更何况,这批货物来自敌国,我们可以通过对它们的研究,发现敌军的弱点。”那年纪不大的白袍将军淡淡道。 “将军智慧非我等可比,也只有将军才能将一批死物的价值挖掘到如此地步,有了这批东西,我们一定可以将天权大军打个措手不及。”那侍卫憨笑着挠挠头:“可是既然这么重要,为何不派大军来接呢?” “乌拉斯,此计是本将军所设,派大军来接岂不是明着告诉我那几个哥哥,届时这份功劳未必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再说,大军里未必就人人对我光耀帝国忠心耿耿,一旦走漏风声让敌国知道,有了周全的准备,这些货物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白袍将军摇摇头道。 乌拉斯闻言目光一冷,伸手对着脖子抹了抹,道:“将军,此事事关机密,我们要不要把瀚海还有那个云府的三公子给……” 白袍将军平静的瞥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道:“罗楚祥是父皇看重的人,我不仅不能动,还要好好加以利用,至于那个云府三公子,二世祖一个,到现在恐怕还被罗楚祥玩的团团转,杀之无益,留着还能给敌国增加一个蛀虫,来了。” 听到将军的话,乌拉斯连忙将目光投向远处,两艘船只在他的视野里慢慢变大,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船只停下,云辰随着罗楚祥登上河滩,很快就看到一群光耀帝国的人在那里等着,这些人虽已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可他一眼就辨认出,这群人出自军队。 “莫非还有大军接应?”云辰心中吃了一惊,尽管他猜测罗楚祥此行是密令,应该不会和光耀帝国的军队接应,也只有这样他和暗刃才有机会,可凡事未必没有例外。凭直觉他断定前面那些人实力虽不错,但并没有真正的强者,他连忙沟通天地磁场,查探附近是否有军队隐藏。直到他仔细感应一遍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接应者只有眼前这几十人,并没有真正的大军。 神色不变的跟着罗楚祥一行人前进,那群接应者的模样在他眼里也变得清晰起来,而当中间那白袍青年的面容映入他眼帘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居然是他! 第四十章 九大灵魂分身 云辰相信,数目如此惊人的财宝,以如今区区瀚海的财力绝对承担不起,这里面必定有着光耀帝国的身影,在前世,瀚海能发展那么快,就是依靠光耀帝国的支持。 可是这一切,在今世必会随着自己的到来而改变,丢失了两千荒钥和万斤能量晶石,即便罗楚祥不会彻底失去光耀帝国的支持,可也会光耀大帝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当这样的印象变得越来越深,罗楚祥在光耀大帝眼中的价值就会越来越低。 所以罗楚祥和司空涅的逃走固然让他遗憾,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能让他们失败一次,随着自己实力不断增强,将来即便再度面对他们,也同样能再度击败他们。 抛开内心的思绪,云辰目光在石洞内众杀手脸上扫过,即使他也不由暗暗赞叹,暗刃手下的杀手组织的确森严,眼前这些惊人的财宝,足以让大多数人疯狂,可这些杀手虽然心动,却能很好的克制,始终在旁边等待暗刃和云辰分配。 云辰没有拖延,完全按照事先的约定比例分配,其中四百荒钥和六千斤晶石划归暗刃,剩余的能量晶石,他自然不会告诉暗刃,他自己会留下六百荒钥和九千斤晶石,只会将整体的一半交出去。而此时暗刃等人也依旧认为,其中大头要交给云府和帝国,万万想不到云辰自己会截下大批,为他自己今后的势力发展奠定财物基础。 最让云辰惊喜的是,这些货物里面,竟然还有着不少军队所用的疗伤灵药,普通的灵药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里面却有着一株血灵珊。对于气脉裁决者来说,血灵珊毫无用处,可在心脉裁决者心中,它绝对是无上的圣药,它的功能就是滋补灵魂,提升念力,一株血灵珊,价值绝不在五印荒钥之下。而云辰如今正要分裂灵魂分身,若是没有治疗灵魂的灵药,那一旦灵魂受损,恢复所需的时间实在太长,所以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这血灵珊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雨。 不过暗刃等人修行的都是气脉,明知血灵珊价值很大却也没有对它太看重,这株灵药无疑就落入云辰的怀中,随后两人又将这些灵药分配了一遍,至于这些灵药他们自然不会再交给别人,直接对半分配了。 前来光耀帝国时,云辰是独自一人,速度自然快,而今要携带大批财物,他也只能跟随暗刃等人一道潜离。由于司空涅逃走了,众人不敢在光耀帝国范围内多停留分毫时间,否则极有可能被光耀帝国的大军围剿了,将所有货物重新装好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钓鲨洲。 钓鲨洲的检查仍然严密,云辰现在并无真正的势力根基,单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通行,幸好暗刃手下的势力已发展数十年,在光耀帝国内部同样有着暗子,在运用一些关系和付出不菲的钱财后,所有货物终于有惊无险的渡过光耀帝国边境,进入了天权帝国领域。 在前往帝都途中,对于云辰这个大主顾,暗刃为其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拥有独立的空间,云辰没有浪费时间,趁着赶路之际开始分裂第五道灵魂分身。 押运着庞大货物,又必须尽力隐匿行踪,众人的前行速度慢到极点,直到十天后才抵达帝都郊区。此时云辰的修炼正面临关键时刻,拥有血灵珊滋补灵魂,他完全不用担心灵魂会留下什么隐患,并且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十天内他强忍着无法形容的痛苦,连续分裂了五次灵魂,众生界中的九大灵魂分身终于完全聚齐。 如今分裂出第九道灵魂分身的他,刚刚服用了血灵珊制成的粉末,正在修复灵魂创伤。血灵珊的功效甚至超乎了云辰的预料,让他极为惊喜,说起来龙髓的价值在血灵珊之上,可龙髓毕竟不是专门治疗灵魂的灵药,所以在这修复灵魂的效果反而不及血灵珊。 一株血灵珊蕴含的药力也不可小觑,云辰已经修复了五次灵魂伤势,这株血灵珊还剩一半,可以说对他而言,哪怕没得到那些晶石和荒钥,此次光耀之行也获益匪浅。 九大灵魂分身聚齐,也意味着《众生》的第一层功法修成了,云辰顿时就察觉到巨大的不同。这九大分身坐镇在众生界九个方向,它们依然完全属于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被自己完全控制,可却拥有了独立的推演以及成长能力。 尽管很微弱,但云辰能清晰感应到它们在成长,它们无时不刻不再吸收众生界的念力成长,而众生界又自动从外界吸收能量补充自我,完全不需要云辰去主动引导控制。 当然众生界带给云辰的巨大惊喜也开始体现出来,每当云辰看向外界事物,他就会发现一切都变慢了,假如此刻有一根箭矢射向自己,那么这根箭矢在云辰的眼里速度将会变慢九倍,同样在云辰思考的时候,他的思维运转速度会极快,有些东西他甚至还没深入思考就突然明白了一切。云辰明白,这不是外界的事物变慢,也不是自己变聪明了,一切都是众生界的功劳。九大灵魂分身,它们没有自己的实力,也没有感情,但它们的推演能力却等同于另外一个自己,甚至随着它们不断强大,推演能力也会越来越恐怖。 他的视线,他的念力,不着痕迹地扫过周边,白云、流水、凉风等万事万物,在他脑海中都前所未有的清晰,这种感觉堪比顿悟,让他无比的陶醉。 但就在这时,他的思绪忽然被一个轻微却无法忽略的声音打断,这如同缸满水溢的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的体内传出,他立即知道,他的灵魂已在血灵珊的药力作用下恢复圆满。 若仅仅只是灵魂恢复圆满,绝对无法干扰他的心境,众生界成立,九大分身齐聚,灵魂恢复圆满,这一切使得他的念力彻底达到一个巅峰,他的识海猛地就震荡起来,这是要突破的征兆。他的识海已无法容纳更多的念力,要改变这个局面,唯有突破,即便他不去刻意突破,在那血灵珊的药力冲击下,他的识海也无法承受了。 云辰心神凝重无比,这可不是普通的突破,而是从念力荒徒境界进阶到裁决者的大突破,一旦完成突破,那便是一次翻天覆地的蜕变。寻常人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遇到突如其来的情况或许会慌乱,可云辰镇定依旧,前世他已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突破,如今的情形即便有着很大不同,可也有了明确的指引和方向。 察觉到马车内那不同寻常的精神波动,外界装扮成普通商人的杀手们,都露出惊异和钦佩之色。这段时间他们时常能发现云辰所在车厢传出的异动,他们不知道云辰具体在修炼什么,可能感受到云辰承受到可怕痛苦,看到他一次次的从那极致的痛苦中挺过来,又毫不畏惧的继续投入修炼中,即便心冷如他们这样的杀手,也忍不住心生佩服。 而今天马车中传出的精神波动格外强烈和混乱,这些修为都不差的杀手们很快就猜测出,经历十天的痛苦磨练,云辰或许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以前不少杀手也听说过有关云辰这个二世祖的传闻,可现在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甚至要是有人在他们面前贬低云辰,极有可能被他们痛揍一顿。 在另一驾马车内的暗刃,眼神也微微有些波动,有些惋惜,这样坚韧的意志,如果成为杀手的话,绝对是顶尖的杀手,可惜他知道云辰的身份,身为云府嫡系弟子,怎么可能去做一个隐藏在暗中的杀手。而且暗刃想的还不止这些,云府明明是帝国气脉保守派巨头,但身为云府嫡系的云辰,居然修炼了心脉念力,这实在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暗刃关心的自然不是云府的生死,他在意的是能否从中得到更多的情报,从而给自己和自己的弟子们创造更多“生意”。 人之识海无边无尽,然而真正被人开辟出来的区域却极其有限,念力越强大的人,开辟的识海区域越大,否则亦然,至于那些未开发的识海,通常称为潜意识。 普通人类,毕生能开拓的识海空间,不及整体识海的一成,念力修为从荒徒到裁决者,就是打破这个普通极限,挖掘人体识海潜能。在云辰已开辟的识海空间周围,到处是昏蒙蒙的一片混沌,接下来的突破,就要将这些识海混沌区域打破,扩大自己的识海空间,否则那自己的意识就会被那不断注入的能量以及狭窄的识海空间给碾碎。 “不破不立!”云辰一边疯狂吸收着血灵珊内的念力能量,一边控制自己的念力朝着识海周围的混沌壁垒全力冲击。可是那混沌壁垒的坚韧和厚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本就是两世为人,识海壁垒差不多是普通人两倍强,后来灵魂又经过命运印记改造,更是比常人强大了数十多倍,这足以让别人轻易突破的可怕念力,却只能让那识海壁垒轻轻震动。 —————— 下周没有推荐,得依靠我们自己自力更生,求票票,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完美开辟 在这世间,不乏那种生下来是天纵奇才,可到了后面却庸庸碌碌,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例子。有些人是因为骄傲自大,但绝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有不少人就是因为天生识海空间太强,以至无法打破识海壁垒,终生的成就只能止步于此。要知道,即便是不休念力的气脉裁决者,想要取得巨大成就,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至少也必须打破识海空间的壁垒,要不然念力弱的和普通人一样,遇到强者的精神威压会直接被击溃。 半株血灵珊,足够一般人突破五六次了,然而当云辰将血灵珊能量都吸收后,却仍旧无法打破识海空间壁垒,反而他的意识受到外部能量的压迫力越来越恐怖,若非他的意志也同样可怕,早已意识毁灭了。 可意志再强大,不代表意识就强,无限制地受到这种压迫,即便云辰也迟早无法抵抗,本来在万不得已下,他是不会动用源珠内部的力量,而此刻已经没有了选择。 下一刻,他的意识就和那缕隐藏在本源深处的本源魂力连接在一起,仿佛水流结冰一样,意识中所有念头极速凝固,只剩下单纯的意志还能运转,和模拟天地意志的本源魂力一样漠然,毫无情绪。 在云辰意志的引导下,本源魂珠内部的能量再度涌入他的识海,他的念力顿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而此刻他识海空间并未扩张,受到恐怖的压力,核心部位念力竟是由无形的精神能量化作气状,然后毫不停滞地开始了液化。 虽然如此,云辰识海中的压力仍旧没有丝毫减弱,且越发的可怕,源珠内部的能量一旦动用,那本身就是让人觉得骇然的事情,每一个呼吸流出来的本源力量,都相当于常人修炼几个月才能凝聚出来的念力,而本源力量在质量上是常人如何修炼也无法比拟的。 这短时间内,云辰的念力已经增强将近十倍,他尝试着对识海壁垒再度发动冲击,但让人绝望的是,那识海壁垒依然只是发出震荡,即便这震荡的幅度比先前强烈不少,可距离破裂完全还有着天地之别。 就在这时,一阵心脏跳动般的能量波动从他识海深处传出,云辰心神猛地一震,这是众生界的跳动。他的脑海似乎豁然划过一道闪电,恨不得大笑起来,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自己的识海壁垒经过命运印记改造,这是前世不曾经历过的,然而自己也拥有前世没有的《众生》心法,要破开识海壁垒,就必须依靠众生界的力量。 云辰当即引导那堆积在识海内部的念力以及源珠力量,疯狂的涌向众生界,众生界先前只是依靠自己缓慢吸收,此时有了云辰的主导,那吸收的速度直接暴增数百倍。 众生界空间飞快扩张,界膜变得越来越强韧,九大灵魂分身也借机迅速成长,云辰注意到,九大灵魂分身眉心处竟化作漩涡,吸收能量的速度简直无与伦比。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具灵魂分身眉心能量突然固化,化作一颗米粒大小的灵魂印记,旋即不等云辰反应,其他灵魂分身眉心也接二连三的出现灵魂印记,最终九个印记全部成形。 “荒印!”若非正处于模拟天地意志状态,云辰定会大吃一惊,这些晶体状态的灵魂印记,正是心脉荒徒晋级裁决者的标志,可自己明明连识海壁垒都没有打破,别人是先打破识海壁垒,再凝结荒印来成为裁决者,自己却是完全颠倒过来。最不可置信的是,别人成为一印裁决者,都只有一个印记,自己却有九个,若算上灵魂主体的荒印,那更将出现十个。 而此时的云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高高在上的苍天,注视着自己识海内的一切变化,然后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突破的理智举动。他灵魂主体那片念力液化区域,此刻也达到一个极限,在理智意志的主导下,很快就发生了蜕变,也凝结出一个小小的念力印记,明显比灵魂分身的印记大了三倍。 这主体荒印刚刚出现,众生界就传来一股吸力,云辰的意志理智判断出强大的众生界是最适合保护主体印记的地方,当即不做分毫抵挡,任由主体印记被吸入众生界内部,悬浮在众生界的最高端位置。 “破!”念力强横到一个新的巅峰,云辰控制众生界轰然撞向识海空间壁垒,那坚固无比的识海壁垒在第一个撞击下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紧接着就后面识海空间那磅礴汹涌的念力给直接冲垮。 轰隆!仿佛开天辟地般,混沌识海被彻底打破,云辰的识海空间无限的扩张起来,在这种时候,识海空间能扩张到什么地步,便是未来不可变更的基础。因为第一次开辟后,随着自己念力和识海的强大,识海壁垒会同样会变强,越往后越发没有打破的希望了。所以只有第一次开辟时念力越强,才能扩张出更为广袤的识海空间,很多人不轻易突破,一定要有了浑厚的积累再突破,就是这个原因。 这世上大多数人,能扩张的识海空间大约是三成,一些所谓的奇才也就五成到六成,超过这个极限的人便是千载难逢了。 云辰的念力本就比人强大,经过众生界的成立和吸收源珠大量本源后,这种强大更是达到别人连仰望都做不到的地步。所有的念力,如浩浩荡荡的大江大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辟每一分识海混沌区域,直到所有的混沌区域全部消失才停下。 识海混沌区域完全消失,云辰的识海空间就是他的整个识海,这传出去绝对无人相信,识海空间开辟到十成,有个说法叫做完美开辟,曾有无数理论家为之做过假设,若是完美开辟后会如何如何。不过事实上谁都知道,完美开辟是连传奇强者都无法做到,传说也只有神灵才能做到的事情。而神灵的存在早已被大陆上的强者们否认了,这自然就等同于在说,是不可能有人能将识海空间开辟到十成的。 识海完全开辟之际,云辰的意志也从源珠中退出,整个恢复了正常,但识海的状况却让他变得无法正常起来。 前世他的天赋也足够惊人,将识海空间开辟到了五成,而他也和别人没有例外,向来对完美开辟的假想呲之以鼻,觉得那些理论家纯属吃饱了没事干。 然而现在,完美开辟却无比真实的摆在了他眼前,他还是亲身经历完美开辟的主人,他念力随意一动,就能体会到一种毫无阻塞,完美操控的感觉。其他人即便识海空间开辟到九成,也还有一些区域无法控制,那样对识海的控制就做不到完美无瑕,而云辰已不存在这种瑕疵。 “众生界。”云辰神色复杂的喃喃道,他明白,能够做到完美开辟,一切都是众生界的功劳,命运印记在他心中变得越发神秘起来,它传出的功法,竟能让人做到不可能做到的完美开辟,未来等它恢复到巅峰时,莫非还真有主宰命运的能力? 如今云辰的念力也变得强大无比,以前尽管他自信众生界能抵挡四印裁决者的攻击,可是众生界本身的强悍防御功能,他自己的念力实际上依然只能比拟九星荒徒。可是这一突破,做到完美开辟,他念力相当于普通一印心脉裁决者的整整百倍,已经能正面抗衡三印心脉裁决者的念力攻击了。 掀开马车车帘,云辰目光朝外面扫视一圈,发觉外面已经日落西山,自己这一闭关,居然过了大半天。 外面那些杀手察觉到云辰车厢的动静,纷纷转头看向,但当他们触及到云辰的目光时,一个个心灵都受到震动。此刻云辰刚完成突破,心神尚未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使得他的目光还保留着一些模拟天地意志和开辟完美识海时的漠然和高高在上。 在那些接触他目光的杀手们心中,云辰的眼睛就如同至高无上的主宰,生灵在他眼里如同草芥,万物在他心中仿佛微不可见的尘埃,这种本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却清晰的从他们内心升起。 同样在关注云辰的暗刃,眼瞳也是为之一缩,不过他比其他杀手好得多,转瞬就清醒过来,他并不清楚云辰经历了什么,但是那目光的确让他也微悸,凭借杀手的敏锐性,他还感应到,云辰的目光带有一些精神威压,那股威压尽管无法震慑他,却能比得上以前他遇到的那些三印心脉裁决者。 这种感觉让暗刃只觉难以置信,云辰的修为才是荒徒四星,怎么可能拥有比拟三印心脉裁决者的念力! 第四十二章 预料不到的变故 云辰回到云府时,就感觉府中的气氛有些沉闷,不少看到自己尽管眼神怪异,但脸上依然一片严肃,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恰当的举止。 正疑惑之际,云辰就发现在府门通往落辰院的必经之路上,林飞扬正焦急地来回走动。而看到云辰后,林飞扬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转而又变得凝重起来,匆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二太爷病危。” 云辰闻言神色蓦变,二爷爷云修在十年前遭受过那场大刺杀后便一直瘫痪病重,根据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这位老人去世的极早,却万万没料到居然是在这个时候。他从未见过云修,对于这位老人只有敬重,谈不上什么感情,可他的心情依然沉重,他很清楚云修的逝世对云府而言意味着什么。 云修是云府第二代硕果仅存的嫡系,是帝国声威赫赫的靖国候,他一旦逝世,便代表云府第二代老人的时代彻底终结,老祖宗将失去所有的儿子,云府也将因为空出来的侯爵之位陷入一场新的争斗。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誓要扭转云府的命运,怎能容忍云府继续和前世一样陷入危机,所以云修绝不能去世。 顾不上和林飞扬多说什么,云辰毫不停滞的赶往二爷爷居住的碧竹园,这位戎马一生的帝国战侯,晚年也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在竹溪之地。 碧竹园大厅内,老祖宗、云正、云问、云秋、云萧、云月等人,全部聚集在这,众人的表情都充满凝重,沉闷的气氛让人窒息。 云辰踏入大厅后,众人皆忍不住的皱了眉,神色些不悦,觉得这二世祖平日怎么纨绔不说,连这种时刻都还在外面胡闹,实在令人失望,只是因为大家心中都牵挂着病房内的情形,所以没有人去指责他。 云辰没有解释什么,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猛地对老祖宗跪下,神色肃然无比的说道:“老祖宗,辰儿有万分重要的事情禀报,还望老祖宗下令屏退左右。” 这种时刻,他也顾不上别人会有什么想法,他即将要做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可为了二爷爷的性命,他又不得不去做。 “胡闹!”云正低声喝了句,眉宇间已经有了怒意,这个侄子,也不看看如今是何等情形,还要无理取闹,现在什么事情能比云修的性命重要。 其他人也纷纷怒目看向云辰,就是云问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小子,还以为他真的长进了,关键时刻居然这般不顾大局。 在场所有人中,老祖宗无疑是最为悲痛的,因为云修是他唯一还活着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反而没像别人那样生气,早在历练大会那次,他就隐隐觉得这个曾孙非同寻常,只不过不想干涉后辈的发展,所以一直没有怎么表露。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也相信云辰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胡闹,深深的凝视云辰片刻,发现后者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有的只是无比的坚定,他出人预料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正儿、问儿、秋丫头,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祖宗,没想到老祖宗居然真的同意了云辰的要求,可是触及老祖宗那威严的目光,没有一人敢出声反驳,全部退了出去。 等到大厅内只剩下五人后,老祖宗这才看向云辰,正色问道:“说吧。” 其他三人毕竟不是常人,尽管内心吃惊,可事实已经发生,很快都冷静下来,紧紧的盯着云辰,恐怕后者不给出合理的解释,立刻就受到最为严重的惩罚。 知道众人的心思很沉重焦急,云辰没有废话,当即抬头和老祖宗对视,深吸一口气道:“老祖宗,我有办法保住二爷爷的性命。” 一听云辰的话,云正等人险些就要发作,你这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连老祖宗都束手无策,你这个小小的荒徒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什么保住二爷爷的性命,那不是咒二爷爷死么! 不过老祖宗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众人说话,微微动容的站起身来,在场最清楚云修情形的人就是他了,别人或许还怀着很大希望,他却是明白,云修的身体情况已糟糕到极点,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要知道,当年在那场旷世大刺杀中,云修本来就应该死了,不过被老祖宗运用逆天手段保住性命,多活了十年,而这十年则是更进一步将云修的生机耗尽,哪怕有活死人生白骨的灵药也没用了。 “你真有办法?”老祖宗双手颤抖,激动地说道。 “老祖宗,我没办法完全治好二爷爷,可的确有办法保住二爷爷五年性命,我相信在这五年内,一定会找到办法完全治愈二爷爷。”云辰自信道,以他的修为,当然不可能做到老祖宗也办不到的事情,但是他拥有命运印记,虽然他还无法控制命运印记,也无法保证命运印记真能起到作用,可这种时间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好啊!”老祖宗黯然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明光,接着又认真道:“辰儿,老祖宗准许你去尝试,即便最后无法成功,老祖宗也不会怪你,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云辰心中涌现一股暖流,老祖宗的话无疑是给他做了保证,否则他一旦失败的话,要承受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连云问也保不住他,今生他和老祖宗见面仅有两次,却深深感受到后者的睿智和关怀。 深深对着老祖宗一拜,云辰再不迟疑,快步走入对面的房间里。 望着云辰进入房间的背影,云正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老祖宗这些年来和云辰相见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为何会这么相信云辰,还纵容他“胡闹”。 老祖宗未做任何解释,重新闭目坐了下来,仿佛什么都不关心了,只是他不时紧握又松开的双手,泄露出他依然紧张。事实上他也不怎么相信云辰能保住云修性命,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否则最后也不会对云辰做出那样的保证。 明净的病房内,二爷爷正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无血,浑身苍老干枯,呼吸变得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床榻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膜中,这光膜显然是一种独特的禁止,可以隔绝一些病菌,在光膜周围,盘坐着几名医师,正源源不断的往光膜内输送充满生机的能量,试图救活二爷爷。 见到云辰进来,几人没有吃惊,这病房并未隔音,所以他们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尽管不理解老祖宗的决定,可凡是老祖宗的话他们都会无条件的遵从。 —————— 有朋友要离开,去送行,更新晚了,实在抱歉。 第四十三章 命运印记的可怕 禁制光膜开启,云辰在床榻边缘坐下,近乎是不用刻意查看,他已经能肯定,云修的生机快要消失了。尽管外面几名医师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生机能量,可云修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生机输入的速度远远不如散发快。 人体本身是个大循环,现在云修的情况就是这个循环完全毁坏,出现了许多漏洞,连老祖宗都无法修复,而云辰想要挽救他,就必须将那些漏洞补上,使得循环恢复运转。 识海内,云辰已经在不断地尝试沟通命运印记,可让他无可奈何的是,命运印记对于他的请求完全无动于衷,没有传递分毫力量出来。上回命运印记出手,那是因为自己被重创,生命受到威胁,难道自己要就二爷爷,还要在这里把自己重创一遍? 若是自己的重创能换来命运印记的出手,云辰或许真的会这样做,但他担心的,万一自己重创后命运印记却没有发挥作用,那事情就连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欲取之,先予之!”寻常的能量命运印记从来不在乎,它宁愿自己慢慢吸收那些游离在虚空中的高端能量,然而云辰发现,每当自己动用源珠的力量时,命运印记都会传来波动,若非自己源珠被自己做为众生界的核心,阻止了它的需求,恐怕源珠的能量早被它吸收了不知多少。 不过在这种时刻,云辰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动用源珠的力量,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手段,他的意识顿时和本源魂力连接,须臾间意识内所有念头都凝固,仅剩下纯粹的漠然意志。 在禁制光膜周围那几名医师一直在关注里面的情况,此刻云辰身上发现的变化他们很快有所察觉,但当他们的视线和云辰眼睛接触时,每个人的心神都险些被冻结了。 极度的漠然,没有丝毫的情绪,他们见过数不清的铁血将军,乃至高高在上的帝国统治者,那些人已经算是足够冷血无情,无视普通生命,可和云辰相比简直不足为道。不管任何人,即便刻意保持冰冷无情,可实际上还是有着情绪波动,而云辰的情形却是完全的漠然,没有冰冷,也没有刻意去压制什么,因为他已经彻底无视的一切,只剩下纯粹的理智意志。 这种感觉,便好像人们在最绝望的时候,仰望苍穹,希望上天能大发慈悲,但上天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般,令人无比窒息。 此刻的云辰,让他们觉得压抑,同时心中又出现了信心,他们觉得自己似乎领悟了老祖宗的决定,如果说老祖宗是云府里最强大的人,那么这个三公子,无疑就是最神秘的人物了。 云辰不知这些医师们的想法,他神色无悲无喜,心中亦是不兴波澜,默默的抽取源珠内部的力量,输送到命运印记附近。察觉到源珠之力,命运印记蓦然一动,仿佛化作猛兽的大口,疯狂的吞吸起源珠的能量。 以前云辰虽然知道命运印记可怕,但一直没有直观的印象,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地有了一定了解,源珠内部的能量,是经历万年积累凝结而成,若是散发开来,绝对堪比一条大型矿脉的含量。云辰如果自己慢慢吸收的话,这颗源珠的能量足够让他恢复到前世巅峰修为,甚至还能有所超越。 但是现在,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源珠里的能量就消失了一半,再等云辰稍微镇定一些后,整个源珠就近乎消失了,只能下半颗米粒大小的奇异紫色光点。 源珠的形成,本是一丝天地本源和精粹能量结合而成,如今所有能量被命运印记吞吸掉,剩下的无疑就是那丝天地本源了。以前是源珠包裹云辰的本源魂力,而如今完全是云辰的本源魂力,把那颗紫色光点包裹在里面。源珠已经不存在,云辰也没必要再模拟天地意志,自我意志慢慢和那颗紫色光点月兑离开来,然后意识便恢复了正常。 如果换做平常时刻,云辰肯定要仔细研究一下那点天地本源,不过现在他根本没有这个心思,整个源珠就这样被命运印记给吞吸了,要是它最后给自己来个不买账,云辰怀疑自己都会疯狂。 在吞吸一颗源珠的能量后,它的黑色似乎加深了一些,可总体上看不出丁点变强,一颗源珠对云辰而言是汪洋般的无尽能量,对它却仿佛只能稍微解馋。幸好命运印记不是什么流氓地痞,没像云辰想的那么无赖,下一刻,一股玄奥的意念碎片就从它体内传递出来,进入了云辰的识海之中。 瞬息间,云辰脑海里就浮现一幅幅古老的画面,日月消亡,天地崩塌,种族灭亡,随着时光流逝,原本消失的一切又慢慢的出现新的存在,万事万物都似乎在一股看不见模不着的神秘力量下有序的进行着。云辰的心境,以闪电般的速度成长,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意志也变得更可怕。 同时他隐隐对命运也有了更深的感悟,命运绝对不会永远的眷顾某个人,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想要破开枷锁,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有付出才有收获。 在得到这份玄妙的感悟时,还有一股力量反哺到了云辰体内,这股力量在本质上,比源珠都要高等,至于有多高,以他现在的境界是完全判断不出来的。 这股力量,被他及时分作三份,最大的一份约占总体六成,被他打入了众生界,一时间,众生界界膜上的纹理极速的发生了变化,那些灵魂分身也产生了改变,一股至高之上的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 另外两成则渗入了云辰的丹田中,一道道新的荒气快速诞生,那些已有的荒气也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每一丝荒气的力量,都相当于以前的数十倍。 而剩余的两成力量,则被云辰截留下来,打入了云修的体内,他没有将所有力量传递给云修,一是云修毕竟和他没有很深的感情,二是要保住云修的性命,两成的力量就足够了,再多也无法让云修在短时间内痊愈。命运印记的力量,本来就不是专门用来救人疗伤的,而是用以改变人的生命本质的。 这两成力量一进入云修的体内,云修的身体果然快速发生变化,云辰无法看穿云修的修为,可凭直觉大约能猜到,后者恐怕已达到七印裁决者的程度。如此强大的高手,其身体和力量本质都比不上命运印记的那一股力量,可想而知命运印记有多神奇。 随着云修身体本质提升不少,其生命循环尽管仍然没有恢复,可已经不再继续崩坏,那些生机漏洞处,也形成一层神秘薄膜,阻拦生机继续流失。正如云辰所言,他无法治愈云修,却能保住后者的性命,且现在的情况比云辰预料的还要好。云修的性命不仅在五年里会无恙,还会以极缓慢的速度恢复,等到五年后,他估计都能恢复不少,再延长十年性命都很有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只要他的寿命没耗尽,迟早有一天会恢复。 当云修生机不再流失时,外面几位医师立即就察觉到,一个个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光膜内的情形,甚至有人忍不住失声惊呼了起来。 房间内的动静很快引起外面几人的注意,他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匆忙的跑进来,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必须尽快处理,也许在他们内心,做出糟糕的准备要更多。不过在他们看见床上的云修时,也全部呆滞在了原地,以他们的修为和见识,自然轻易就判断出,云修的生机非但没有继续消失,还在缓慢的恢复,这显然意味着,云修的性命保住了! —————— 首先感谢下悠悠然,然后和六翼猛犸说下抱歉,今天无法完成催更要求的字数了。本文总体上虽然不错,成绩也没特别糟糕,不过在几位编辑的指导下,还是发现存在很大不足。所以小鱼这几天,正在忙着修改前面的稿子,以求让《邪辰》变得更好看,吸引更多新的读者。 本来是想推翻重写,可考虑到大家的情绪以及自己的心血,还是作出修改的决定。 已看过前面内容的读者可以放心,大体主干不会变,不看前面也不要紧,当然,再看一遍的话也能感受到新的滋味,修改大概从晚上就开始,大家可以保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