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军阀人生》 第一章 狼狈的穿越者 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稍懂天气知识的人都知道,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还在外面奔走的人们纷纷走避,或回家,或在屋檐下暂时栖身,一时间街上竟是空空如也,如同一场飓风卷过一般,空荡而凌乱。 春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十来分钟,雨歇云散,一道阳光穿破云层,射向大地,,天晴了! 滚滚的人流象洪水一样从大街小巷涌出来,顷刻就填满了整个城市。 1922年广州西关。 长长的小街尽头,慢慢走来一个瘦长的身影,一袭白衣黑裤,头发凌乱,着一双破皮鞋,鞋帮上已是泥迹斑斑。他步履踉跄,神色暗淡,仿佛身负千斤重担,压的他抬不起头来,如同一个游魂一般。在街头徘徊一会儿人,在街头一个角落里坐下了。 他叫徐斐,是2009年中国一个小县城里的小小办事员,不是金饭碗公务员哦,一天晚上在外面应酬,喝了八瓶酒,一梦醒来,已身处1922年1月的广州街头的一个雨夜里了。 穿越。 徐斐自嘲的想,自己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 在网站看小说yy是一回事,真到了这地步,不自杀已经算心理素质超强的牛人了。 自从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他一夜都在狂奔乱走,直到清晨才慢慢平静下来,或者说,绝望。 叮当一声,一枚白亮亮的钱币落在徐斐的面前,他慢慢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没人? “喂,拿着啦!” 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从码头上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帘子里探出头来,笑嘻嘻的看着徐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如同黑色的宝石,璀璨生辉,仿佛黑夜里的明灯,令人眼前一亮。 徐斐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把我当叫化么?低头看看自身衣着装扮,心中就是一酸,也难怪,这副样子,人家不把你当乞丐又当啥呢? 他只略一犹豫,几个货真价实的乞丐己从旁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抢夺那枚钱币,这些都是积年惯丐,眼珠子毒得很,早看出那是一枚成色十足的袁大头! 1921年2月15日,广州成立了市政厅,孙科当了第-任广州市长,这位太子爷虽说早就于1910年加入同盟会,但他自小在外留学,吃喝玩乐有一手,要说当市长嘛,那就象上海人讲的“丫丫乌”了. 胡汉民曾描绘孙中山的老儿子孙科:“因为他是总统的儿子,所以有革命脾气;因为他在外国长大,所以有鬼佬脾气;因为是独子,所以有大少脾气;有时他只发一种脾气,有时两种同发,有时三种一齐发。”这把孙公子描绘得入木三分。 孙科此人,性好骄奢,常在市政府举办酒会,招待友好,全由公款开支,连孙中山的左右,都暗自摇头,只是无人敢向孙进言。这位孙太子上任没有几个月,就把个广州城.搞得市面大乱,物价腾贵,百业萧条, 尤其当时广州政权,收入本就入不敷出,军政费用支出浩大,孙科又搞了一些所谓的市政工程,费用开支剧增,却多不实用,只得乞灵于纸币,大量印票子,以解燃眉之急,可是这样岂是长久之计,广州政权的票子大量流入市场,迅速贬值,广州市民纷纷拒用纸币,改用 银元,最受欢迎的,就是北方的“袁大头”了,这对于广州政府来说,无疑是个极大讽刺! 乞丐们所抢夺的,就是一枚在1922年的广州城颇受市民喜爱的“袁大头”! 徐斐不知其价值,以为是现代硬币一类。其实,这一块钱已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十天左右了。 看徐斐那副样子,马车里的人咯咯直笑,笑声传遍整个码头,码头上的人纷纷看过来,弄的徐斐脸上仿佛开了个颜料铺似的,五颜六色,忽青忽红的。 心中千百个念头转过,徐斐突然站起身来,向马车走过来,上前一拱手:“多谢小姐!”马车里的女孩子一楞:“你又没拿到钱,为何要谢我?”徐斐正色道:“小姐何出此言,有道是心善即是行善,徐某多谢了!” 女孩子笑颜如花:“你这人,讲话就讲话,掉书包干嘛?我可不爱听。” 口中虽说不喜,心里却对徐斐大生好感。 一把清甜的女音传来:“萱儿,不要没礼貌,快点上来。” 女孩子撅着小嘴,回到了马车里,还不时的回头看徐斐。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掏出几个白洋递给徐斐:“拿着吧,你算碰到好人了!这是我家夫人和小姐给你的。”说完一挥手,马车启动了。 马车帘子一掀,探出一双秀目,如剪水双瞳,如梦如幻,徐斐如遇雷击,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马车远去了,徐斐万万不会想到,这马车上的两个女子,竟会和他纠缠一生,成为这个大时代中最具争议的爱情! 徐斐站在街边,忽然肩膀一动,回头一看,是一个工人模样的人,笑着和他打招呼:“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徐斐拱拱手:“刚由江西来到此地,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工人笑答:“我叫陈国龙,你叫我阿龙吧,先生是读书人?我在这里的工会里做点事,需要找个读书人帮我们写几条标语,先生能否帮个忙呢?” 徐斐一惊,工会?标语? 听到这些熟悉的词,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不免呆了好一会。 陈国龙见他这样子,忙补充道:“先生帮了这个忙,我们定会报答你的。” 徐斐一楞,忙答道:“一点小事,何谈报答?现在就去写吗?” 陈国龙大喜,忙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边走一边攀谈。 原来这里已成立了好几个早期的工会。陈国龙和弟弟陈国驹参加了其中的码头工会,工会最近要举行一次罢工,陈国龙是管联络的。 来到珠江边的一间大屋里,这里便是码头工会的办事地点,一个年轻人匆匆从屋内奔出,一见陈国龙,连忙跑上来:“大哥,不好了,林焕金那老狗,知道我们要罢工,请了潮州帮的人来对付我们,还在鬼佬那里买了几十条枪,怎么办?” 陈国龙见徐斐不解,便对他做了介绍,这是他弟弟陈国驹。那林焕金是码头的一霸,和工会是死对头。 徐斐疑惑的问:“这里买枪政府和驻军不管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龙和几个工人一齐转过头来,阿驹一蹦老高,“对呀,找罗翼,他在城防司令部里当差,帮的上忙的.” 原来陈家兄弟有个好友罗翼,讲武堂毕业后进入粤军,分在城防司令部里当参谋,很得上司的赏识,在这广州城里也很吃的开。 城防司令部作训处 罗翼身着一件整洁的军服,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一份公文,平时落笔如飞的,他可是这位罗大参谋最近却频频发呆,半天工夫才写了几个字。经过的几个马弁都频频向他瞥来,罗翼忽然回过味来,晃晃脑袋,又提笔写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只大手拍在罗翼的肩上:“小罗子,想媳妇啦?”一个彪形大汉站在身后,大声招呼。 罗翼苦笑着回头:“山虎兄,能不能换个叫法,把那个‘子’字去了?” 司令部警卫连长陈山虎,河北沧州人,一身的好功夫。和罗翼好的穿一条裤子****呕吐中。 是生死之交。 陈山虎大大咧咧拉个椅子坐下:“秀才,昨晚喝酒你又逃了,不够兄弟!” 罗翼刚要开口,一个门岗来报:“罗参谋,外面有人找,是个叫阿驹的,他说你一听就知道。” “阿驹来了?”罗翼神色一动,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就往外走,陈山虎追在后面大叫:“啥人这么重要?”罗翼头也不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龙、阿驹、徐斐三个人站在城防司令部的门口,望着门口的岗哨,站立如松,颇有点军人风范,徐斐心里嘀咕:“看来这粤军里也大有能人啊,士兵练的不错!” 出来两个军人,一个瘦高个子,一个身躯雄伟,徐斐正在嘀咕,瘦高个子一个箭步上前,和阿驹抱在一起,神态亲切,阿驹喊他‘阿翼’,看来他就是罗翼了 “走,到街上六一居喝两杯去,那的鱼不错的。”罗翼打着手势,就要拉着几人上街。阿驹忙拉住他,“喝酒不忙,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听阿驹把来意说明,罗翼却皱起了眉头,“不是我不帮你们,这事我们不好插手啊,这属于地方事务,邓司令一向讨厌军民不分,他恐怕不会答应的. 阿龙和阿驹对望一眼,非常的沮丧,连罗翼都说不行,看来是没指望了。那工会的兄弟……徐斐在旁见此情况,插口道:“罗参谋,不知你们的邓司令在不在,能否给我们引见一下,这件事关系到几百条人命,还有这五羊城的安危啊!” “五羊城的安危如何啊?”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随音到,挺拔如青松,双目炯炯。“是你想见我?我就是邓铿.” 邓铿,名士元,字仲元,1886年1月31日生,是广东嘉应州(今梅县)的一个商人的儿子,20岁入广东将弁学堂学习军事,成绩优异,深得学堂总办周善培的赏识与照应,毕业后在广东新军任哨官。1911年邓铿全力支持黄兴、赵声领导的黄花岗起义,失败后隐居香港。武昌起义后,邓铿带兵光复广州,不久后担任了陈炯明的广东都督府陆军司司长,1913年3月调任琼崖镇守使,"二次革命"后流亡日本,成为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军务部副部长。1917年护法战争中,邓铿协助陈炯明挥师连克闽西南20余县,打得北洋军节节败退。1920年6月,粤军回师广东,赶走了桂系势力。其间,邓铿担任了陈炯明粤军的总参谋长兼第一师师长,提拔了一大批年轻有为的军官,如叶挺、蔡廷锴等,第一师成为粤军的精锐。 邓铿此人,治军严格,爱兵如子,一手打造粤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堪称“粤军之父。” 罗翼,陈山虎二人上前立正行礼,邓铿举手还礼,转过身来含笑望着徐斐:“小兄弟,你的话是否过于夸大呢,我邓某可不喜欢危言耸听之人呢!” 徐斐在初次见到大人物的震惊中迅速清醒过来,心中飞快盘算:“邓铿,这可是粤军名将,陈炯明的心月复,孙中山的爱将,要是能攀上这棵大树……心里刚一转念,猛然眼角余光瞥见邓铿笑眯眯的,眼中却不时射出寒光,不时打量着他,心中不由一惊:“徐斐呀徐斐,你在搞啥名堂嘛,还没立足就想上天?” 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开口了:“邓司令,我们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表面看这是民间事件,但邓司令您是广州的城防司令官,广州城内外的治安,您责无旁贷啊。” 邓铿双手反剪,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不时扫徐斐两眼,神情难以捉模。 徐斐见邓铿反应淡淡的,好象并不在意,心想,只能出重磅炸弹了,他继续讲下去:“如今孙大总统在桂林准备出师北伐,大军出师,最忌后方不稳,如果北伐途中,广州后方生乱,那对北伐大业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邓铿凝视着徐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能说啊,几个地痞闹事,也能和北伐大业联系在一起,不过,我被你说服了!” 徐斐等几人喜笑颜开,心里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了下来。 邓铿转头对罗翼,陈山虎二人道:“你们两个,马上带一个加强连,给我抄了潮州帮的老窝。把他们买的枪械全给我缴了!动作要快,要狠!” 罗翼,陈山虎二人领命而去,阿龙,阿驹忙上前向邓铿致谢,邓铿挥挥手:“你们就别这么多礼了,打掉一个潮州帮不难,难的是他们后面还站着………咳!” 阿龙,阿驹带着罗翼,陈山虎去打潮州帮的巢**了 邓铿默默注视着远方,眉头紧皱,刚才的笑容已一扫而空,他的心中似有满月复的心事。徐斐悄悄在一旁观察着这位粤军名将,一时间司令部大厅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不知过了多久,邓铿回过神来:“小兄弟,你还没走呀?”徐斐微微一笑:“司令,您好象并不高兴啊? 邓铿叹一口气,又哈哈一笑:“天塌下来,我也只当被盖。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你还没吃饭吧,走,吃饭去,先祭祭五脏庙!” 饮杯茶,食个包,聚聚旧,看看报本是广州人叹早茶的习惯。广州人饮茶多是“一盅两件”。所谓“一盅”,就是一个铁嘴茶壶配一个瓦茶盅,壶里多放些粗枝大叶的茶,茶叶苦涩而没有香气,但可提神和冲洗肠胃。所谓“两件”,多是粗糙的松糕、芋头糕、萝卜糕之类,虽然不怎么香口,但可以填肚子。后来,茶楼为了迎合达官贵人的要求,开始选用靓茶,并用山泉水泡茶;“两件”的质量也精细起来,或马蹄糕或烧卖,或糯米鸡或叉烧包等。 广东湿气大,人容易上火,所以当地人喜欢喝所谓的“老火靓汤”,将各种排毒去湿的补品放在一起炖制,达到去火排毒强身的功效,茶楼里到处是打招呼的“饮左茶未”(意即“你喝茶了吗”),在茶楼等位置的,一般是年纪比较大的,年长的一些人。 邓铿和徐斐当然不用等位置,伙计一看邓铿肩上将星闪耀,忙跑上来大献殷勤,把二人领到了楼上的雅座。邓铿掏出几块钱打发了伙计,那伙计连连道谢,心里却奇怪这位将军为何请个乞丐吃饭? 徐斐一上桌,虾饺、烧卖、叉烧包、肠粉、如风卷残云。一扫而光。邓铿只吃了两只烧卖就停了筷子,起身在茶楼上来回踱步,徐斐忙放下筷子,也要起身,邓铿朝他摇摇手,徐斐就低下头接着吃,拍拍肚皮接着吃去了. 邓铿看着他那副吃相,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他上前拍拍徐斐:“小兄弟,想不想当兵吃粮?” 当的一声,徐斐筷子落在桌上。 第二章 潮州帮 饿死鬼投胎,这是邓铿对他的新副官的评价,对了,就是徐斐,徐副官。 这位徐副官一上任,就大吃了他的顶头上司一顿。也可算一奇了。 罗翼,陈山虎已从潮州帮的总堂返回,向邓铿报告了行动的全过程。 其实也很简单,一帮子黑帮流氓,是不可能斗的过一群久经沙场的士兵的,事情的经过可以用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来形容。 罗翼和陈山虎所带的不过是司令部的警卫部队,并不是粤军中最能打的,但对上潮州帮这种三流黑帮,再加上带去的部分重火器,悄悄的包围了位于广州河南地的潮州帮的总堂。 河南地,也就是2009年的海珠区,古称"江南洲",位于广州市的中部,由珠江水系广州河段前后航道所环绕,是四面环水的天然良壤。 河南地这个名字是如何得来的呢? 清初屈大均《广东新语》中所记:"广州南岸有大洲,周回五六十里江水四环,‘河南‘,非也……河南之得名自孚(杨孚)始。"屈大均否定了"河南"得名是由于位于广州珠江南岸的说法,认为"河南"得名来源于距今1900多年的东汉时期杨孚。 杨孚是今广州市海珠区新滘镇人,在东汉章帝时期任朝廷议郎,曾提出"创业用武,守业尚文"的主张,著有《岭南异物志》,以诗体记述了岭南地区的物产,被称为"粤诗之祖"。据《广东新语》记述,杨孚从当时的东汉京都河南省洛阳辞官回到下渡村,带回几株洛阳松树,植于住宅前。有一年冬天,松树竟满树白雪,十分壮观,人们觉得很奇怪,都说是杨议郎把河南洛阳的瑞雪也带回来了,于是把杨孚居住的地方称为"河南"。 清代陈昙有诗云"议郎宅前栽松柏,带得嵩阳雪意醋;今日万松山下过,不知南雪是河南"。 1916年6月,袁世凯死后,中国形成了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皖系军阀段祺瑞担任国务总理,控制了北京政府,孙中山为了与北方军阀进行斗争,于1917年南下广东进行维护《临时约法》活动,在广州建立革命政权。在广州河南(今海珠区)设立军政府大元帅府。 孙中山1920年11月第二次南下广州护法时,将总统府设在珠江北岸的观音山而不设于河南。这里的治安情况也复杂起来,各种黑帮力量,军痞,毒贩游荡在这里,互争雄长,不时发生冲突,河南由广州的中心变成了一个罪恶的巢**,老广州人都绕着这块地方走。 邓铿平生嫉恶如仇,最恨的便是那些鸦片贩子,曾多次率军队前去打击,辑拿这些人,多次焚毁大批鸦片,被广州市民称为"当代林则徐"。 邓铿的这些壮举赢得了广东民众的拥戴,但也得罪了很多人,如陈炯明的几员大将和亲信,都在鸦片生意里获利巨万,肥的流油,现在邓铿这么一搞,无异于挖了他们的心头肉,斩了他们的命根子,无不对邓铿恨之入骨。 罗翼和陈山虎领着人马悄悄来到潮州帮总堂门外。 潮州帮总堂一片喧闹声,麻将声,里面邓火通明,大门口却空无一人。 罗翼掏出手枪,朝天鸣放三枪,陈山虎带着士兵冲进了几乎无人防守的潮州帮总堂,一时间全场大乱,惊叫的帮众四散奔逃。 陈山虎大喝一声:“想要命的全蹲下,手抱头!”见无人从命,掏出枪当当当打倒了几个。 帮众无不丧胆,纷纷听命蹲下,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几个新入帮的竟吓晕过去几个。 几名士兵从里间搜出几个大箱子,喜的大叫:“这么多烟土,还有枪,罗参谋,连长快来看!” 陈山虎张开大嘴,喜笑颜开:“这下子司令一定给我俩升官了,哈哈!” 罗翼游目四顾,喝问:“张通呢,找到没有?” 无人答话,士兵们纷纷四处搜寻。 陈山虎大喝:“不说的一概沉珠江里去!” 一名帮众答:“帮主不在,可能找花艇玩去了。” 罗翼望着陈山虎:“山虎兄,张通不除,后必生乱啊!一定得抓到他,要快!” 潮州帮在河南这块地面上可谓大名鼎鼎,成员达300多,凶狠残暴,欺行霸市,抢男霸女帮主张通有"南天虎"之称,手面大,人头熟,是河南的一号人物。 广州自鸦片战争以后,辟为通商口岸,商业仍较为繁盛,人口之往来既多,娼妓之风,亦日益炽热。长堤之畔,即羊城八景之一的“珠江夜月”,也被污称为“珠江风月”。与花艇相适应的,则有酒艇,称为画舫,广州名之曰紫洞艇。内部宽阔高敞,酸枝家具,陈列整齐。酒筵可容一二桌,呼妓侑酒,博奕抽鸦片,相聚于艇中。张通是这里的常客。 这天,张通从长堤一条花艇中睡醒过来。慢慢打了个哈欠,咳嗽一声,从门外进来两个少女,端着洗脸水和毛巾,进来伺候他起床了。 张通任由二女摆布,完事后在两女**上一扭,大笑不止:“阿凤,阿翠,你们两个,昨晚上躲到那条艇上了?让大爷我好找啊?”一笑起来脸上的刀疤动个不停,好象一张要咬人的嘴,极为吓人。 两个少女受到调戏,反应却有所不同。 阿凤低头不语,向后退了两步,阿翠却是笑语动人:“张大爷,我们姐妹可不敢来呢,花姐的买卖我们敢插一脚,妈妈会骂死我们的。” 张通又是大笑不止:“怕啥,老子有的是钱,我给你们撑腰打气,惹恼了我张大爷,我把这条艇给它沉了!那时侯,你们那位妈妈,可连棺材本都没了!” 话音刚落,帘子一掀,进来一美貌妇人:“哎哟张大爷,谁惹您老不高兴了,我阿红给您出气,是不是这两个小蹄子?还不出去,呆会再找你们算帐!”使了个眼色,两女赶忙出去了。 这便是艇艇主阿红,人称红姐的便是。 张通大大咧咧的斜在床上:“阿红啊,又使这套老把戏啊,行不通啦,那两个小娘们,今天必须给我带回去,不然********哼哼,你知道后果!” 阿红眼角闪过怒色,脸上却一丝不动,还是大把的高帽一顶顶送出,还出手给张通按摩肩膀,哄的张通大乐,觉的这小娘们的嘴还真甜,手法也好本大爷的魅力无边啊。 正在人五人六,魂飞九天之际,砰的一下门开了,阿红一声尖叫,直挺挺的倒在张通身上。张通大乐:“阿红不要急嘛,本大爷疼你*****”话未讲完,张通脑袋上已是汗出如浆。枪!一支枪! 张通是被陈山虎从艇上拖到岸上的,就象条死狗,全无帮派老大的威风煞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罗陈二人几乎发笑。 “张帮主,张大爷,你的威风哪里去了?”陈山虎转着手中的美国造柯尔特手枪,枪口不时转向张通,如鹰戏小鸡,满脸戏弄的表情。 张通跪在码头上,双手被反绑着,四周都是士兵,春寒的天气,他的脑袋上却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说说吧,你的枪是和谁买的,你的大烟都是帮谁转运的?说!” 罗翼话不多,句句如刀,“私藏枪械,图谋作乱,贩运大烟,毒害国民,哪一条都能毙了你,张通,你的日子到头了!” 柯尔特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通! 张通汗如雨下,他大叫大喊:“老总,冤枉,冤枉啊!” 罗翼目光如剑,直逼张通:“你冤?亏你说的出口!你问问那些鸦片鬼,他们冤不冤?你贩烟入境,毒害自己的同胞,自己却大发横财,每年都获利几十万大洋,这些年,你也捞够了吧!” 张通心中自知命在呼吸之间,若不吐些实情,老命不保,无奈之下,大叫:“贩烟我只是个跑腿的啊,我也受人指使的,你有胆就去找他们,别揪住我不放啊,枪也是他们给我的!” 此言一出,罗翼神色大变:“枪也是他们给你的?他们是谁?说?” 张通自知失言,心里头暗暗叫苦。 罗翼脸色转和:“张通。你知道我是邓司令的部下,只要你说出他们是谁,我会在邓司令面前为你美言的,机会难得,你可别错过!” 张通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只怕孙大总统也拿他们没办法,何况你们那位邓司令。” 罗翼闻言,心里怦怦直跳,他心里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触碰到这个横跨粤,港,南洋的特大鸦片走私网中,极其关键的一点。 陈山虎跨步上前,大声喝道“张通,你好大的胆,连邓司令你都不放在眼里,小心我一枪要了你的狗命。” 张通胆怯的望着陈山虎的凶悍模样,又转眼看向罗翼,罗翼面色如铁,淡淡的一句:“事到如今,不和我们合作,你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张通屈服了,他缓缓开口:“他们是”剥的一声轻响,张通的天灵盖上突然穿了一个小洞。 枪击! 罗翼眼看着张通在自己面前倒下去,在陈山虎和十几名士兵的眼皮底下被杀。他扭头。转身,拔枪,可是,来不及了。 一辆汽车急驰而去,子弹是从那辆车上射出来的,凶手就在车上,可自己这十几个人都是徒步,无力追击。 陈山虎挥舞着手枪,破口大骂。 那一刻。罗翼感到的是无比的羞辱和无力,人,是跑不过钢铁制的汽车的。 10余年后,罗翼统帅了一支强大的装甲大军,在北方平原纵横驰骋时,他是否想到过今天的事呢? 没人知道。 第三章 幕后黑手 “你确定那辆车你在哪见过吗?” 司令部里,邓铿摆弄着那颗子弹,张通被它一击毙命。 一颗马格南子弹!这是柯尔特左轮手枪的专用弹! 柯尔特左轮手枪可以说是自美国南北战争以来,美国陆军所使用的传统0.45口径制式手抢的最后一种产品。而柯尔特的特色,则在于它那特大的口径。该型手枪采用了0.45acp马格南子弹来作为弹药,这一种子弹的口径有11.43mm,而且每颗子弹重达15g可以说是一种又大又重的子弹。这款枪诞生于1905年,它是由美国更早些时候的袖珍型左轮手枪演变而来的。这款左轮手枪采用简单的复古设计,枪管有所加粗,发射强力的马格南子弹,采用固定式照门,威力巨大。 这种枪在它的故乡美利坚,深得美国联邦警察的喜爱,是美国警察标准配枪。 这种手枪飘洋过海来到中国大地后,得到中**队的青睐,尤其是当时各省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爱这种枪个小轻便,威力巨大,常佩带此枪,陈山虎手中的就是这种枪,罗翼也有一支。 徐斐穿着一身粤军尉官服,站在邓铿身后,初任副官,很有点顾盼自雄的味道,一扫初来此地的浪狈,在以前那个世界里,他可没当过军官呢,没想到来到这里没两天,就荣升了,虽有个副字,可大小也是个官啊,心里那个美啊,真想开口唱两句.又不断给自己提醒“淡定,淡定。” “是的,我认得那车,是一辆花旗国的福特,目前在广州城里,据属下所知。只有” 邓铿凝视着他,罗翼无奈开口了,“只有总部,还有各军,师部有几辆。” 邓铿默然,转头看看他:“知道了,此事就这里在场的人知道,不准外传,你交代一下陈山虎他们。” 罗翼点头立正:“是,司令!” 邓铿挥了挥手,“你下去休息吧” 罗翼离开了,还悄悄关好了门。 徐斐很不解,从他第一次见到邓铿以来,邓铿给他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年富力强,英姿勃勃,精明干练,无论坐,立,走都透出一股子军人作风,是属于徐斐心目中那种标准军人的形象。 可这位司令官眉宇之中却蕴藏着一丝阴云,时常眉头紧皱,流露出一副心头郁结的表情,好像心中有巨大的心结。 “司令,为什么不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城里就这么几辆福特车,应该不难查。只要找到那个凶手,顺藤模瓜一定可以真相大白。” 邓铿扫了徐斐一眼,摇摇头,“很多事你不懂,做好你的份内事,其他你不必过问。” 徐斐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的出了邓铿的房间,刚当上副官就被长官训斥,实在有点沮丧。 他走出大门,绕过一条小街,来到城防司令部里下级军官们住的宿舍。走进自己的房间,只见陈三虎坐在椅子上,用抹布擦拭一把雪亮的东洋刀。嘴里还咬牙切齿。 徐斐见此情景,灵机一动,我何不从他那探点消息。 他笑咪咪的来到陈三虎跟前,未语先带三分笑,“山虎大哥,我来帮你檫吧。” 陈山虎看他一眼,一个劲的摇头,“兄弟,我这刀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上面有杀气,见过血,别伤了你。” 徐斐哈哈一笑,“山虎大哥,你说笑吧,一把刀而已,有这么厉害?” 陈山虎瞪起了眼珠子,“这可是我爹传给我的,甲午年间,几千东洋鬼子打威海卫,我爹当时在山东给李大帅当戈什哈,和小鬼子狠狠干了一仗,打死了一个鬼子军曹,得了这把宝刀,嘿嘿,现在传到我这了,将来我有儿子,孙子,这把刀还要一代代的往下传。” “哪个李大帅,是李鸿章吗?” “我呸,那李鸿章人称李鬼子,我爹可是响当当一条汉子,岂能为他效力,是当时的山东巡抚李秉衡大人,我爹那时在李大人手下当差,闹八国联军那年,李大人是直隶总督,他老人家在通州张家湾殉国后,我爹才回老家了。” 徐斐听后,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山虎大哥,令尊还是位抗日老英雄啊!” 陈山虎听的此言,咧开大嘴哈哈大笑,“徐兄弟,我爹要听到你这话呀,准高兴。” 其实,徐斐不知道,那位他不知道的山东巡抚李秉衡,也是一位大英雄。 李秉衡,奉天海城(今属辽宁)人,和现在北方的胡帅张作霖是同乡,1884年任广西按察使,次年护理广西巡抚。中法战争中主战,与冯子材分任战守,团结战斗,取得镇南关战役的胜利。中日甲午战争时任山东巡抚,率师驻烟台,反对签订《马关条约》。1897年德国强占胶州湾时,力主增兵筹饷,与德人抗争,被革职。1899年底被派为巡阅长江水师大臣,赴江阴江防阵地,宣布遇敌舰即行开炮。义和团运动中,曾参与“东南互保”。八国联军攻陷天津后,应召入京,力阻和议,自愿赴前敌决战。1900年7月,授帮办武卫军事务大臣,指挥湖广、两江及山西、山东等地勤王师四军出京御敌。但将不用命,所部清军一触即溃。8月11日,退到通州张家湾服毒自尽。 陈山虎听得徐斐之言,大为高兴,“徐兄弟,走走,咱哥俩喝两杯去,今天我不当值。咱哥俩喝个痛快!” 徐斐欣然同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迎头碰到一个人,正是罗翼。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一拉一扯把罗翼也拖去了。 在街边的天一居里,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罗陈二人和徐斐也熟络起来,三人聊了一会儿,徐斐借机把话题慢慢转到司令部的事务和邓铿的性情脾气等上面来。 提到上午的事,陈山虎拍案大叫,“真他娘的憋气,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没了,让老子抓到那个开枪的王八蛋,非点他的天灯不可!” 徐斐一个哆嗦,点天灯?不至于吧,心里暗自为那个凶手一叹,小子,自求多福吧。被这头猛虎咬上一口,后果严重啊。 罗翼却是满脸凝重之色,“最近,司令的处境很不好啊,我们做下属的,要主动为长官分忧,我这次本想抓到张通,让司令高兴一下的,可是张通这么快被杀,明显是被灭口了。” 徐斐点点头,“刚才在司令部,司令不让再追查下去,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陈罗二兄,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罗翼苦笑着,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下了肚,长长的一声叹息,那个捉拿张通时轻捷骁勇的青年军官,此刻却是一片苍凉。 “你已猜到张通背后的人是谁?为何不肯说,是否有我这个外人在场,不方便?”徐斐见罗翼久久不语,故意激他一激。 陈山虎也开口了,“小罗啊,大家都是袍泽兄弟,司令的事要大家来管。你一个人憋着,有个屁用啊。” 徐斐呵呵一笑,“罗兄不说,足见你对司令的忠诚啊,不愧为我粤军的标准军人,小弟佩服,不过,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我写一个字给你看看,你看我猜的准吗?” 陈山虎大感有趣,“你们两个秀才,在我这老粗面前猜谜,这不欺我不认得字吗?” 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一天的云雾,似乎都散了。 “人打死没有?” “好象********好象打死了。” 啪的一声,答话的人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接着又是一脚,成了滚地葫芦。 “丢那妈,你们几个能不能办成一件事,我简直就养了一群饭桶,猪猡!” 地上的“葫芦”战战噤噤爬了起来,“长官,弟兄们也尽了力了,阿标一枪就打中了他,当场就倒下去了,那里好多人,迟了就走不月兑了,所以就********” “所以你们就逃了,恩?” “告诉你,误了我的事,他们不找你,我要你的命!”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好了,阿昆,你下去休息吧,你们这次虽没把事做干净,也算有功,下去领20块大洋吧,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我阿昆代弟兄们多谢两位长官!” 阿昆一听有钱可拿,连身上的痛也顾不得了,脸上喜笑颜开,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看着阿昆出了大门,慢慢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房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胖子骂了一句:“个把人都杀不了,一群废物!” 旁边一个眼镜慢悠悠的开了口:“军座,张通要是未死,那可就麻烦了,邓铿如果从他口里掏出点东西来,丢到老总那里,老总也不好说话,那咱们就坐蜡了。” 胖子一瞪眼:“丢那妈,老子给他邓仲元来个锅底抽柴!” 眼镜忙纠正:“军座,是釜底抽薪,不是锅底抽柴。” 胖子摆摆手:“酸,你们读过书的人就这毛病,一个个都想当大学士啊,别废那么多话了,现在怎么办?” 眼镜阴阴的一笑:“把他们全送上西天见佛祖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胖子点头:“你去办吧,干净点。” 眼镜没料到自己被抓了丁,只得答应着向外走。 到门口的时侯听到胖子长声一叹:“这个世上象我这样的人很少了吧,送他们回老家之前,还给他们好多钱享受,我可算个大善人了吧。” 眼镜听得他这番高论,脚下一晃,差点跌个大跟头。 第四章 大元帅和总司令 “呛郎”一声,一只酒杯被罗翼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而造成他如此失态的人,却一脸淡然的望向别处,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知道这件事?说,是谁派你来的,不然的话,我认得你,这把枪不认得你!”罗翼脸色发青,双眉紧锁,嘴角抿的紧紧的,好似一尊杀神。啪的一下,把手枪拍了出来,砸在酒桌上,桌子一晃,陈山虎忙托了一把。 徐斐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枪,罗翼的手劲好大,拍的桌上的酒水都溅出许多,流到桌下,滴滴答答的。 虽然罗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象虽时会抓起手枪给徐斐来上一下,徐斐却是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一副老子不怕你的样子。 两人对峙片刻,气氛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 陈山虎瞪大眼看着这两个人,读书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徐斐并不太紧张,心里暗暗好笑:“小样,和我玩敲山震虎这一套,这都是我们那里领导们玩烂了的,比你厉害一万倍,老子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怕你来这个!” 徐斐拿起一杯酒,往嘴里一倒,本想来个一饮而尽,再发表一番高论,折服罗陈二人。 没想到,那一杯白酒一入喉中,竟如一杯辣椒水灌入,腥辣,刺激的酒液让人受不了,搞得徐斐连连咳嗽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山虎忙递给他一盏热茶,徐斐接过便忙一口灌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脸看向二人,老脸未免有些发红。 “小弟不胜酒力,让两位见笑了!” 陈山虎咧嘴一笑:“没事,改天老哥教你两招,包你酒量大长!” 这么一闹,罗翼也不好再板着个脸说话了,只得一笑坐下,只是眼中还未释疑。 徐斐拿起酒壶,倒了两杯:“也难怪罗兄疑心,请两位喝了这杯,我将事情说清楚。” 陈山虎笑道:“只要有酒,我老陈没有不喝的。”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徐斐缓缓开了口:“罗兄不必太过紧张,小弟不过是随便一猜,其实小弟写了这么一个字,到底如何解释还两说呢,姓那个字的人多着呢。” 心里却暗自庆幸,这一把算赌对了! 原来,徐斐在桌子上用酒水写了一个“陈”字,正好打中了罗翼这些天心里最忧心的一件事。使得这位以头脑冷静,自控力强的青年军官如此失态。 徐斐道:“我虽刚被邓司令任为副官,但对长官的提拔之恩,决不敢忘,刚才罗兄讲的很好,司令的处境很不好啊,可能他已有察觉,但不愿对人讲罢了,我们做下属的,长官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看到、想到、听到、做到!有人想危害邓司令,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打击他,消灭他!” 罗翼听闻,脸色大为缓和:“徐兄弟讲的很好,邓司令那里都好,就是太讲义气,有些事,我们要先做准备!” 见形势大好,徐斐乘机一拍桌子:“不错,以后我们兄弟同心,一起保卫司令,保卫孙大元帅!” 孙中山站在桂林王城,现在的北伐大本营门前搭起的检阅台上,他身材挺拔,举止谦和,手势果断。他身穿大元帅制服,裤腿装在靴筒里。上衣扣得紧紧的,一副军人打扮,与他平时的装扮大相径庭,平时从不离手的“司的克”也交给卫士马湘拿着,望着检阅台下的军队,脸上放出光来,旁边的宋庆龄望着自己的丈夫,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一旁陪侍的还有许崇智、李烈钧、胡汉民等几人。 桂林王城原为明代靖江王城,始建于1372年,规模宏大,门深城坚,布局严谨,气势森然。殿堂巍峨,亭阁轩昂,山光水色,恍如仙宫,比北京故宫早建34年,它还是南京故宫的精华缩影。明朝共有11代14位靖江王居住于此,历时280年。 孙中山在桂林北伐大本营中设军事委员会、参军处、幕僚处、文官处、党务处等组织。到处招兵买马,许多流散出本省的军队纷纷来投。 孙中山到桂林后,投到北伐大本营旄下的粤军许崇智部、赣军彭程万部、滇军朱培德部、黔军谷正伦部、湘军谭延闿部、鄂军程潜部、豫军樊钟秀部、桂军刘震寰部等几万人,战力如何且不说,声势可是满浩大的。 人是多了,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本营几万人马,全靠广东接济。 但由于统治广东的陈炯明集内务总长、陆军总长、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四职于一身,成为军政府的铁腕人物,但他却对“北伐”持强烈的反对意见,常扣发大本营各军的给养。 陈炯明的刁难,使北伐军给养军需陷入困境。 不得已之下,孙中山与左右商议,感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向广西省长马君武下令,向各地商会筹款养军,不久,得10万银元,发到各军之后,士气一振。 黄族应享黄海权, 亚人应种亚洲田; 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 坐让欧美著先鞭; 听闻此歌,孙中山很高兴,转头对身后一个军人道:“这次阅兵,是你的提议,搞的很不错嘛!” 那人30来岁的样子,军装笔挺,马靴铮亮,脸色严正,听到总统垂询,弯弯腰:“都是先生的英明领导,我等附骥而已,岂敢言功?” 孙中山听了,指着他大笑起来。 李烈钧、胡汉民等听了都在肚里暗骂:“马屁大王!” 下面的部队又在唱了。 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应不受人怜; 洪水纵滔天,双手挽狂澜, 方不负,石盘铁砚、后哲先贤。 孙中山问:“受阅的部队是哪个,唱的很雄壮,可见他们的长官平时教导有方。” 受阅的军队是粤军第二军第七旅,旅长许济也在台上站着观礼,他听到这首平时听烂了的歌,心里却多了些感触。 许济,原名许崇济,号佛航。广州高第街许氏家族许应荣之孙,出生于济南。晚清时,年青的许济投军习武,考入南京弁目养成所。毕业后派赴新军当骑兵见习士官,不久分派到绿营防军徐淮巡防马步全军统领胡令宣部任第一营哨长,后来成了胡令宣的心月复。 1911年,辛亥革命武昌起义胜利后,上海同盟会中部总会策划夺取南京。清朝两江总督张人骏派胡令宣率部到南京协助防守,许济随军前往。同年11月,各省纷纷独立,上海集议举徐绍帧为江浙联军司令,司令部设于镇江。参战各军亦来镇江集中,协力攻取南京。其时胡令宣已有与联军联系之意。12月1月,联军攻克南京外国的天堡城,但联军顾问史久光却被胡令宣部捉获。当时南京已无法据守,胡令宣有意投靠联军,遂通过史久光引线。当晚胡令宣与许济出城见徐绍帧。次晨,城内清军投降,胡与许亦随徐绍祯进城,南京光复。 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胡令宣任南京西南区卫戍司令。许济任该区骑兵队队长,7月调任陆军第一师第二旅第三团第三营营副。1913年7月,袁世凯专权,“二次革命”爆发。后讨袁军失败,南京失守许济到上海找堂兄许崇智,表示要继续革命。翌年,经崇智介绍,许济在上海加入中华革命党。 1916年,孙中山派许济赴山东雄县,任东北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翌年9月,国会非常会议举孙中山为大元帅,组织中华民**政府,许济在参军处任科长。年底,任第二支队司令部副官长兼卫队督带。1918年,许济参加援闽战争,在同安一役身负重伤,伤愈后升为第十五团团长。l919年,升任粤军第二军第八旅旅长。1920年,粤桂战争爆发,许济率八旅接受孙中山命令随粤军回师驱逐桂系。10月,粤军攻克广州。1921年,许济参加“援桂”战役,8月4日攻克南宁,13日占领桂林。11月,孙中山在桂林成立北伐大本营。许济任第二军第七旅旅长,随师广西。 许济来到广西后,打了好几个胜仗,孙中山很是欣赏他,已当面允诺升他为师长,鼓励他在北伐大业中再立新功,再加上堂兄许崇智的关系,许济在大本营一时风头颇劲。 但最近许济却颇为焦急,心里非常不安,总有几个穿长衫的人物出没在桂林各军的司令部,第七旅也不少,但被他赶走了。这些人都打着内务总长、陆军总长、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陈炯明的牌子,说起话来神神道道的,无非是陈总司令劳苦功高,跟他走才有前途,令兄那里请旅长多加美言云云。 许济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堂兄许崇智来的,但堂兄忠于大总统,无隙可入,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台上,胡汉民上前一步,低声禀报:“先生,10万元已发光了,军心稍稳,但下个月的开支还不知在哪里呢?” 孙中山神色一变:“竞存(陈炯明之字)还是一毛不拔?” 胡汉民苦笑着摇头。 孙中山双眉一轩:“展堂,发个电报到广州,让仲元来一下,我有话和他讲。” 第九章 妖梦入怀 夜已深,孙中山坐在书桌旁,面前放着一叠稿纸。手持一支毛笔,正在奋笔疾书:竞存此番若能举全身气力,为国民出力,吾人亦不惜全力以为竞存之助,同德同心,岂复寻常可拟?我望竞存为民国元年前之克强,为民国二年后之陈英士,我即以当时信托克强、英士者信托之。我所求者,惟期主义政策,与我一致,即我所谓服从我三十年来共和主义,而岂若古之君主,以**独裁为得意耶?” 他想了一想,接着往下写道,北伐大业,发动在即,全党同志,无不为此尽心竭力,席卷中原,直捣黄龙,此为逸仙多年之宿愿,万望吾弟以大局为重,举全粤之力,极力赞襄,克成大业,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写完这些,孙中山疲累之极。趴在宽大的书桌前,沉沉睡去。 朦胧之中,孙中山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船上,小船在飞快的行进,人在船上晃悠悠的,船板上空无一人,茫然四顾,忽听喵呜一声,孙中山诧异的回头望去,一只如人那么高的黑色巨猫蹲在船头,双目有如铜铃,闪着红光! 诡异,这里一切都透着那么诡异,孙中山倒抽一口凉气,环顾左右,别无他人,定一定神,缓缓向后退去,那黑猫却步步向前,孙中山一个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倒地,那黑猫腾身而起,张开大口,口中竟是獠牙森森,一口咬来,正中孙中山左臂,竟把整个手臂咬了下来! 痛呼一声,孙中山从梦中挣月兑出来,发现自己倒在书房的地板上,刚刚写好的几页纸,散落一地, 房门一响,逸仙,逸仙!却是宋庆龄在里面的卧室里听到声响,奔了出来. 隔壁的秘书林直勉和警卫马湘也急忙进来,三人一起动手将孙中山扶了起来. 宋庆龄一脸关切之色:“逸仙,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看你的脸色好象很不好呢?” 林直勉问宋庆龄:“夫人,是否请医生来帮先生看一下?”宋庆龄微一犹豫,看了丈夫一眼. 孙中山摇了摇头:“天色已晚,不要再惊起医生了,”忽又展颜一笑:“我自己就是学医的,还在香港开过诊所,大家不会忘了吧?” 一番言语.说的众人为之一笑,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宋庆龄扶着丈夫,慢慢朝房内走去.孙中山回头问了一句:“培光,有仲元的消息吗?” 林直勉摇了摇头,孙中山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林直勉连忙补充了一句,:“昨天海军发来电报,邓将军已登上飞鹰号,正溯江而上,估计现在正在梧州一带吧?下了舰要到达桂林,还需些时日,先生不必着急?”. 孙中山摇头不语,你不懂啊,我现在已经后悔叫仲元来这里,太冒险了,太冒险了!转身进了房间,隔着一扇门还能听到孙中山剧烈的咳声,听的人心里发紧 林直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先生的病不见好转,广州的陈炯明对北伐大业又是阳奉阴违,大扯后腿,实在令人叹息不已. 林直勉原名培光,字绍轩,祖籍增城,后迁居东莞石龙。1910年春,离家赴港,经胡汉民介绍加入同盟会。是年秋,同盟会南方支部成立,地点设在林家,林负责宣传事务。时同盟会办有《中国日报》、《时事画报》,林常倾囊相助,保证刊物出版。广东新军起义时,林变卖家产资助革命,被誉为“毁家报国”壮举。1911年3月,林在广州育贤坊以米铺为掩护,贮藏军火,筹备并参与广州黄花岗起义。起义失败后,林在港培训骨干,仍为革命尽力。10月10日武昌起义后,林奔赴香山县前山,策划新军反正,回师广州白鹅潭。民国成立,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他受命与黄兴商议北伐事宜。袁世凯当总统后,他返粤,任东莞明伦堂主事。1913年全国讨袁,龙济光奉袁之命率部入粤,林与何振等率部抗击龙军,终因寡不敌众,被迫撤出广州。后前往日本,协助孙中山组织中华革命党。1914年,林赴越南高雷,准备率兵回广东起义,被龙济光电告越南当局,诬为土匪,被捕入狱,得孙中山营救。获释后,与邓泽如等往马来西亚筹款,支持孙中山革命。1917年,广州组成护**政府,孙中山当大元帅,林任秘书。1919年,林奉命到美洲整顿国民党党务。次年,林当选美洲总支部部长,组建国民党美洲分部百多个,筹得巨款支援国内革命。1921年4月7日,孙中山当选非常大总统,林当总统秘书兼两广电政监督。在广州颇为显赫,很得孙中山的信任, 突然,楼板上传来一阵咚咚.咚咚的皮鞋声,由远而近,急促而响亮.,直向这边行来, 林直勉大皱眉头,谁这么不懂规矩?出门一看,不由的一惊,文官长胡汉民急匆匆而来,神色颇为紧张,看见林直勉劈头就问:“先生休息了吗?” 林直勉忙回答:“刚去休息,宋夫人陪着。” 胡汉民不再多言,上前一步,刚要扣门,吱呀一声,孙中山出现在门口,双目炯炯,刚才那一脸的疲态,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展堂,何事如此紧急?” “先生,飞鹰号大火,邓仲元失踪”! 当郎一声,身后的宋庆龄手中举着的茶盏落地,砸了个粉碎! 徐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虽然也在街边蹲了一夜,吃了些苦头,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使他很快摆月兑了那种尴尬狼狈的境地,除了没有父母家人之外,竟好象活的必他来的那个时代还要逍遥自在,还有点小权力,小地位,拉虎皮做大旗,身为邓铿的副官,绝大部份的人对他是客气有礼,使在单位常被领导批评的小徐心里是美滋滋的,但是老天是不会让他舒服太久的,因为老天把他送到这个时代,可不是让他来当米虫来的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时间回到傍晚时分,飞鹰号的军官餐厅,雅间。 徐斐坐在下首作陪,不时添酒布菜,举杯劝饮.他虽不擅此道,比不得一些公仆们长袖善舞,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倒也勉强应付的来,酒席之上,各人言笑自若,气氛十分良好,邓铿与郭舰长也是频频举杯,再加上黄世贤在一旁,谈笑风生,更是欢声笑语一屋子了。 酒席上,梅如雪好奇的望着徐斐,总觉得他很眼熟,这时的徐斐,戎装笔挺,马靴锃亮,和广州码头上的那个小乞丐已是天壤之别,梅如雪虽聪颖过人,却也一时没认出他来.而徐斐心里却不愿与梅如雪相认,出于一种啥样的心理呢?天知地知,还有他自己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斐借倒酒的机会,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自己侧面的梅如雪,柳眉秀目,肤如凝脂,身着一件仕女旗袍,尽显中国女子的典雅秀丽,和前世中的一人极为酷似,想到此处,心中涌起许多往事,徐斐心中就是一酸.忙大口灌下酒去压住心中的情绪. 门帘被挑了起来,一名勤务兵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盛着一条大鱼,热气腾腾的,香味一下子就填满了整个包间. 郭舰长面带微笑:“来来来,大家尝尝这鱼的味道,这个季节,可是很难尝到的,西江的名产.仲元,你就带个头吧。” 邓铿微微一笑,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没怎么嚼就吞了下去,点点头:“味道不错,不愧为南粤名菜,黄先生,黄太太,你们也用一点吧。” 黄世贤面带微笑,颇有风度:“邓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海内同钦,此次我携内子出游,多蒙军方关照,我俩才能搭上军舰,游览这大好风光,我该敬您几杯才是。” 邓铿眉头一动:“我已不胜酒力了,就不要再劝了,你们两位吃好喝好,才有精神游山玩水啊,哈哈,黄先生你说对吗?” 黄世贤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既然这样,请这位长官代饮几杯如何,既为将军身边的人,想来不会推却吧?” 话锋一转,一脸诚意的看着徐斐。 徐斐心中一惊,不是被他看出啥来了吧? 心中闪电般的转过几个念头,脸上却是毫不动容,保持笑容不变。 黄世贤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只高脚酒杯,红红的酒液之后的眼镜里却闪烁着不可捉模的神色。 徐斐略一犹豫,黄世贤又道:邓将军,您这位下属恐怕我黄某还叫不动哦,还得您一开金口啊. 徐斐听闻此语,心头微怒,梅如雪也是秀眉微皱,对丈夫的言辞颇觉过分。 邓铿哈哈一笑:“阿斐,那你代我敬黄先生一杯吧,不过,也要把握分寸,做为一名军人,绝不可好酒贪杯,贻误军机,你可得仔细着!”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章 惊天巨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i 初入社交场的小徐,面对着社交场的老手黄世贤,心里颇有点应付不来,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司令放心,属下明白!” 徐斐满脸堆笑的举起一杯酒,上下嘴唇皮一动,好词就来了:“那我就借花献佛,借海军同袍的这杯酒,敬黄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黄世贤暗暗一惊,这小子也有点道行啊,居然不动声色的连消带打,反倒向我发起进攻了! 但他毕竟混迹交际场多年,不仅酒量颇佳,应付这样的场面也是游刃有余,当下也是满脸微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斐提起酒壶,给黄世贤和自己杯中倒满,再次举起酒杯:“这第二杯酒,为今天我们有缘在此江上相识,再干一杯,请!” 几杯老酒下肚,黄世贤心里暗叫不妙,这小子酒量不差啊,这下子可是不好办了,今天的大事?看看左右的邓郭二人,全都端着酒杯看着这边的战况,两人都是不动声色。见徐斐又要举杯,转了转眼珠,急中生智:“徐长官果然是海量啊,黄某钦佩,钦佩!若是公务之余有暇,请到广州舍下一聚,黄某携内子扫榻相迎,还请万勿推辞啊!” 徐斐心中一怔,他这是玩的哪出啊,前倨后恭的,看来此人绝非善类,得提高警惕啊。 一旁的梅如雪看的眉头紧锁,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无利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这次对个年轻军官如此客气,确实蹊跷啊,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一家人啊,而对面那个年轻军官毕竟算是外人,虽然暗暗为他担心,却也只能替他捏一把汗。 徐斐心里非常的别扭,谁想去你家啊,但面上却是云淡风清的样子:“黄老板太客气了,徐某极愿去贵府拜访,只是身为军人,时间上头难以自主,还请黄老板见谅!” 轻轻几句话,把球踢了出去。 郭舰长双目一扫,随即转过脸去,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子,也是个滑头!看了一眼老友邓铿,仲元能用他做副官,也是别有深意吧? 黄世贤连连点头:“有理有理,那我黄某就厚着脸皮请邓将军一起光降寒舍,如何?” 这家伙,不会本来就是想请司令吧,拿老子当试探气球啊,靠! 梅如雪也是大感意外,自己的丈夫爱攀交情,爱和军政界的大官结交,她也是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自己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但也能够理解.毕竟黄世贤是个商人,人脉对他,对家里的生意都是非常重要的,但这次丈夫左弯右拐的请那位将军去家中做客,以她聪慧的性子,能够感觉到此事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总是透着一丝不可做模的诡异. 邓铿一派从容的模样,双目犹如两道电光,直击黄世贤的脸上,射的他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勉强起来,忽然邓铿缓缓点头:“那就打扰黄老板了,回到广州,邓某必来拜访!” 黄世贤连连点头,笑容满面.似乎是为能请到这位粤军巨头而高兴. 餐厅里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大家都忙着互相劝酒,一派和谐之气,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徐斐和梅如雪也一起互敬了一杯,只是却没有更多的话说,对望了几眼,就没有更多的接触了. 舰上的勤务兵又送菜来了,热气腾腾的一个大盘子,郭舰长笑呵呵的招呼大家:“来来来,大家来尝尝这道“醋血鸭”,这道菜可是广西特产,以前孙大总统和陈总司令来此巡游,也吃过这道菜,可以说是赞不绝口啊,能吃到这道菜,也算没白来一次广西啊,来来来,大家起筷,起筷啊.” 黄世贤也不甘寂寞,接上话茬:“在桂林、柳州、南宁等地均可以吃到口味正宗的醋血鸭,一定要究起根源,那么还是广西全州的醋血鸭最正宗,因为那里恰恰是醋血鸭的发源地。“醋血鸭”之名给人的感觉颇为血腥,其实醋血鸭不但闻不到半点血腥,也并非想像中的那么酸,在广西人的心目中,北京烤鸭、南京咸水鸭、四川樟茶鸭的味道都不足以与醋血鸭独特的口感媲美。我黄某曾游历西洋数国,那些洋人虽然科学昌明,国力富强,但在这吃之一道上,洋鬼子们只能拜我国为师,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啊.”说罢就是哈哈大笑。 国人就喜欢研究这些小道,国力比不过,就来个以已之长,攻敌之短,但满汉全席做的再好,也不能和坦克大炮相匹敌啊,要是沉浸在吃喝这种虚幻的心理优势之中,到头来只会输的更惨而已! 徐斐心中微微叹息,但心头有事,并不想多说. 一名水兵敲门进来:“报告,副舰长找黄先生有事商谈。请他出去一下.” 黄世贤站起身来:“,抱歉抱歉,家叔找我有事,鄙人先失陪一下.”向其他几人点头致歉,回头对梅如雪说道:“夫人,你代我多敬几杯酒.陪好几位长官.” 梅如雪一怔,点点头应了,神色间却有几分不喜,黄世贤不再多说,向其他人致意后推门出去了 这个黄大牙,一点礼数也不懂!郭舰长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过还是没说出口,毕竟人家的太太还在桌上,不好破脸,以免尴尬. 他们两个是叔侄? 徐斐望着黄世贤长长的背影快步出门而去,不知为啥,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人心之险! 黄世贤一走,徐斐和梅如雪就成了邻座了,梅如雪美目望了望他举起酒杯:“徐长官,我借花献佛,再敬你一杯.” 雪白的手腕,端着一只小酒杯,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一汪秋水,看得徐斐心头犹如几百面大鼓,在咚咚的敲击,脑袋也有点晕晕的,但心中的大事没有解决,哪里敢好酒贪杯呢? “谢谢黄太太的美意.”,举起酒杯,徐斐无意中在梅如雪手背上一触,犹如电击.哎了一声,梅如雪急忙往后一让,只听叮当一声轻响,一只白色的手镯落在了地板上,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徐斐大窘,唐突佳人啊,急忙上前弯下腰来,要帮她把手镯拣回来,没想到的是,梅如雪也同时弯下腰来拣那只手镯,两个人的脑袋竟碰在了一起,一丝柔柔的长发,带着丝丝幽香,扫过徐斐的脸,直钻入他的鼻子,好香啊,一时间徐斐都不想站起来了,一时间的失神,在原来的时空里,他绝不可能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啊,芳香袭人,心神俱醉啊,飘飘然中.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一只巨掌大力一推,两个在桌下亲密接触的男女还没来的及脸红心跳或是惊惶闪避,这一切都还来不及,就已跌做一团,成了滚地葫芦。 大变陡生! 徐斐的耳朵嗡的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了听觉. 头痛欲裂,几乎无法思考,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大声喊他,醒来,醒来! 徐斐狠狠的一咬下唇,大痛之下,头脑为之一清,忽觉怀中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低头一看,怀中玉人已然晕去,人事不知,大惊之下,颤抖的手伸到梅如雪的瑶鼻之下一探,还是温热的,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惊,起身往左右一望,心里缩成了一团。 邓兆祥在厨房里一边帮着做些杂事,一边窥看着餐厅里的动静。厨师长老胡是个胖子,见他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乐呵呵的打趣:“小邓啊,啥子东西那么好看啊,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要不你去看好了再来我这?现在也不忙。” 邓兆祥忙回头陪笑不已:“胡叔,您老就歇着吧,我年轻,多做点没关系,要不是您帮忙,我哪能上飞鹰舰来呢,您的大恩我小邓永不会忘。” 老胡哈哈一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老提它干啥子,现今这个世道,大家都是混着过,我和那些福建佬虽合不来,但也还有几分老面子,不过,以你的才干,让你在这当个水兵,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啊,我很知足了,做人得知足长乐啊。”邓兆祥正色道. “你啊!”老胡长长的一声叹息。 餐厅中的巨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耳边巨震,心头也是巨震!邓兆祥脸色大变,一把丢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做两步的向餐厅方向狂奔而去,出门时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几乎跌倒,他却全然不顾!老胡谔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转身大吼一声“兔崽子们,把锅铲给我丢下,跟老子救人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徐斐侧耳一听,好象很多人,心中没来由的感到阵阵恐慌,是谁这么快就来到现场? 邓兆祥冲到半路,忽然看见一群的士兵,约十余人,手持“汉阳造”步枪,快步向餐厅方向冲去,杀气腾腾,他忙停下脚步,装作无事的样子在甲板边上站着,那群士兵并不理他,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直向餐厅而去!把餐厅团团围住,举起长枪瞄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一声令下,射击!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一章 绝境逃生 剧烈的枪声震动天宇,如果之前的爆炸吸引了舰上的水兵纷纷向这个现场靠近,那么接下来的枪声则把大多数来看热闹的人惊的四处逃散,这些水兵多数是两广一带的渔民出身,来当水兵只为混口饭吃,平时在西江,珠江口等近海水域开来开去,连舰上的大炮都很少操作,一般就是巡逻,毫无战斗经验,听到枪声四散而躲也就不足为奇了。 邓兆祥心中剧震,如此密集的弹雨,小小的餐厅。只怕……从后面追上来的老胡面对此景,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是咋回事吗?下这么狠的手?” “这是谋杀!”邓兆祥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他迅速回过头来。一双眼睛通红,好象要喷出火来。 “胡叔,我要给徐长官他们报仇!你帮不帮我?” 老胡惊讶的望着这个自己熟悉的小伙子,平时有些老实巴交的小邓,好象换了个人一样,眼神锐利,浑身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小邓啊,你管他们死活干啥子嘛,他们和你不是一路人!” “胡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小邓不想高攀他们,但里面有位长官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那些家伙这么干,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救不了人也要给他一个交待!” 老胡慢慢的低下了头,邓兆祥虽然表面镇定,心里却一阵阵的发紧,要是他不答应,自己该如何是好?一个人是不可能和那群如狼似虎的暴兵对抗的,他虽想为徐斐报仇,但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明知送死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干的。 这位胡叔,看起来不起眼,在舰上当个厨师长,平时嘻笑怒骂,吃酒打牌,邓兆祥却在一次他喝醉之后,无意得知这位他嘴里的胡叔竟在川军中任过旅长,副师长等要职,川中要人熊克武,吕超,石青阳等均属他的熟人,同事,但不知何故,他却流落江湖,在这飞鹰号上做了个厨子。却能在舰上和水兵们打成一片,毫无前高级军官的架子,很快在舰上有了很高的威信,属于那种一人振臂,万人景从的主。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这句话自古流传很广,有很多版本,如:“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等,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些所谓的隐士看破红尘隐居于山林是只是形式上的“隐”而已,而真正达到物我两忘的心境,反而能在最世俗的市朝中排除嘈杂的干扰,自得其乐,因此他们隐居于市朝才是心灵上真正 只有顶尖的人才会隐身于朝廷之中,他们虽处于喧嚣的时政,却能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隐者 在邓兆祥眼中,胡叔就是一位真正的隐者。 真正的隐者,会管这样的事吗?他心里没底啊。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老胡抬起头来,微笑着摇了摇头,邓兆祥心里猛的一沉,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耳中忽然听到一句“我帮你!” 邓兆祥一脸惊喜的表情被老胡看在眼中,他笑骂了一句:“还楞着干啥子,跟我回去好好计划一下,不要象个没头虫一样乱撞,杀人可是个细活!” 邓兆祥忙转身回头向厨房方向走去,忽然想起冯坚那一伙人,就问老胡要不要找他们一起来商量一下,老胡听了,表示不赞成,出事已有一段时间,他们并没有出现,可见他们的头头也是有点脑子的人,不会莽撞行事。 邓兆祥点头称是,和老胡两个人回到厨房,商议大计. 射击已结束了,开火的士兵一窝蜂的涌进了餐厅里,令人惊讶的是,现场一片狼籍,但本该有的几个人或几具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坏事了! 带队的军官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他提着手枪,四处巡看,那有半个人影,慌乱之下,大吼大叫:“给我搜!”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么个小餐厅,人能藏到那去呢?想到这里,再想想自己身后指挥自己的那股庞大的力量,它的强大和可怕,一股股的冷汗刷刷的从后背流了下来,这么精密的计划,这么强大的力量,居然在自己这个执行者的眼皮底下,目标神秘消失了。这可如何向上面交代呢? 俗话说,困兽犹斗,绝不能这么认输,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去,自己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舱房里面大吼大叫:“全给我出去搜,他们跑不掉的,除非他们全跳了海!” 人到哪里去了呢?事件回到十分钟之前,徐斐从一片狼藉之中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餐厅的一角,大声呼唤:“司令,司令,您快醒醒!” 地上的邓铿满身满脸全是血,已然昏迷不醒,任徐斐如何大声呼唤,也没有半点反应,徐斐叫了一阵,伸手在他鼻子下方探了一下,邓铿气息微弱,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心中恐惧之下,几乎要哭了出来。 别看徐斐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一个年轻小子,莫名奇妙的来到几十年前的乱世,父母亲人全都不在身边,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人是一种社会的动物,在家有父母亲人,上班有同事朋友,包里有银行卡可以取钱消费,腰上有手机可以和万里之外的人聊天沟通,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踏实的感觉。 忽然把一个人丢到陌生的另一个世界,没亲人没朋友,没家庭,没钱。一切都是陌生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个自己,那种孤独和寂寞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如果不能得到发泄和释放,能让一个人憋得发疯! 穿越者的寂寞和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一些小说中的穿越者一到异时空,立马龙精虎猛,指点江山,毫无对原世界的留恋,实在太不真实了。 他竭力给自己鼓劲,别慌别慌!忽然听到背后一声申吟,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 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的坐了起来,是郭舰长! 徐斐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郭舰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出血,露出一丝苦笑,:“小子,咱们这几个人能不能活命,这下子可全靠你了。” 靠我? 徐斐还没反应过来,郭舰长指着对面的一个橱柜,喘着粗气,“快,打开它!” 生死关头,小徐的身手也比平时敏捷了不少,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橱柜前用力打开柜门,竟然别有洞天,一道小楼梯通向下方,露出隐隐的光线。 这时,身后的梅如雪也苏醒过来,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后,看到这副情景,啊的一声,忙捂住了小嘴。 一个老头,一个女人,还有个重伤员,这就是徐斐面临的窘境。 不能再犹豫了! 徐斐对梅如雪说道:“黄太太,请你帮把手,扶一下郭舰长,好吗?” 梅如雪脸色苍白,但她用力点了点头,上前扶住了郭舰长。徐斐背起了邓铿,迈开脚步走进了那道楼梯下方的小房间。梅如雪扶着郭舰长跟了进来,接着,门自动关上的同时,密集的弹雨打了进来。不过,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四人进了安全地带之后,外面的军舰上犹如一个大马蜂窝,乱了营了! 邓铿等人在舰上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水兵们大多知道,舰长和邓将军的私交颇深,不过这和水兵们可没啥关系,干完活喝点小酒,打打小牌,不比啥都强!长官的事少管为妙。 可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最不爱管事的人,也关心起来,甲板上,船头船尾,到处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 “知道不?这是西江的沈鸿英派人在舰上安了西洋买来的定时炸弹,要炸毁咱们飞鹰号!” “那陆军那些兔崽子朝里面打枪干嘛?” “这个,这个?” “要我说啊,这一定是在打刺客,他们是冲着那个大人物来的。” “这下子舰长有麻烦了,黄大牙这下子该抖起来了。” “没事,舰长和那个大官是拜把兄弟,上面也有人的,黄大牙几次想动他,都没成功。” “嘘,别说话,狗腿子们来了。” 水兵们若无其事的做着手头的事,几个准尉走了过去。 这些人号称“兵头将尾”大多也是水兵出身,当上准尉之后大多飞扬跋扈,欺压同僚,水兵们提起这些家伙都是气愤又鄙视。但又拿他们没办法,海军之中派系林立,矛盾重重,这准尉与水兵之间,水兵与军官之间,准尉与军官之间,那是乱成一锅粥,旧中国海军战力不强,那也是积重难返了。 一间华丽的房间内,一个军官在不停地走来走去,脸上阴晴不定,不时向窗外张望,此人正是飞鹰号副舰长黄大牙便是。此人一副扫帚眉,三角眼,让人一看便生厌恶之情,觉得此人绝非善良之辈。不过此人治军无方,媚上却有术,和上峰的关系搞得相当好,在海军里混的极好,几年功夫,就升到上校副舰长之位。连他的顶头上司郭舰长,虽然看不上这个马屁精,却也对他十分忌惮。 格格格的皮靴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茶几上摆着两杯茶水,一杯已喝了一半,另一杯却还是满满的,不过看来已经凉了。 “七叔,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雨前龙井,大老远的运过来,您老就不想尝尝?这玩意在西洋各国可是价比黄金,不尝尝可惜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话语中还带着一丝笑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觉得此人颇有风度,定非凡夫俗子之类。 黄大牙回头瞪了说话人一眼:“阿灿,你小子倒是清闲,大事没成之前,我哪有闲情喝茶?” “七叔不必担心,一切早安排妥当,我送进去的那颗炸弹威力巨大,不怕他们不死,何况还有二十名枪手压阵,万无一失啊。” 说话的人转过了头,黄世贤!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二章 隔墙有耳 叔侄二人在此密谈什么呢,相信大家已有自己的判断,没错,餐厅的爆炸以及之后的枪击事件,这俩人全都有份参与,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终极**oss还另有其人。 黄世贤呵呵一笑:“七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德国炸弹加英国子弹,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们几个人还能飞上天去?” 黄大牙想了想,也渐渐放下心来,目标确实没有逃月兑的可能,自己办成了这件大事,上头必定大大高兴,升官发财,不在话下,想到此处,也不由得眉飞色舞,飘飘然起来。 “阿灿,还是你有办法,这次上头派了几拨人马来解决邓铿,我们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谁能想到他邓仲元,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投啊,那就怪不得我们了。要不是你发现那帮人秘密聚会,要帮邓铿他们月兑困,我们先一步下手抓了他们,咱们叔侄可得遭殃了!” 黄世贤满脸得意之色,脸上也放出光来,但却又竭力装出矜持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怪异,和他在饭桌上的谦逊,温和的表情仿佛换了个人,要是徐斐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在肚子里大骂一句“伪君子!” “要不是这邓某人老坏咱们的事,上头也不会下这道命令,他是找死!” “上头也够狠的!毕竟也是多年的老人了。” “那算个屁啊,刘邦杀了韩信,朱元璋杀了徐达,自古皇帝总是要杀功臣的。何况现在他邓铿早已投了孙大炮,和上头不是一条心了。那还不死的快?” “有理有理,咱们也都得小心点。免得遭殃。阿灿,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你老婆她…… “七叔,有钱还怕没女人吗?那女人老是一本正经,又不肯出来陪我应酬朋友,我早腻烦她了。这次正好一脚蹬了她,反正她家人远在江苏,家境又早已败落,没人能拿我怎样的。何况这次事成,我也要穿上一身虎皮,过过当官的瘾去,到时女人还不是大把吗?” “阿灿,你行,男人嘛,女人如衣服,只有权,钱才是男人立身之本嘛,哈哈。” “七叔,你也不差嘛,郭老头一死,你就可以接掌飞鹰号,到时家族的生意可就稳赚不赔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狂笑起来。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的,就在这俩人还在大做升官发财的美梦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一起回头望去,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名军官一脸慌张的站在门前,眼中流露出恐惧又惶惑之色。 “副长。” “混蛋,滚出去报告再进来。” 黄大牙一脸不快,大发雷霆之威。 军官心中暗骂,妈的,真是得志便猖狂,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快之色,乖乖地退了出去,在门外举起手来敬了个礼,喊了声报告,黄大牙脸色缓和了点,点了点头“进。” 军官一开口就把他的所谓长官架子砸了个稀巴烂:“长官,目标不见啦。” 黄大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跟头,他一双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来,上前一把攥住那军官的脖领子:“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军官被他那支大手一抓,差点没背过气去,用力吞了吞口水,用力点了点头“目标失踪!” 一旁的黄世贤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这下子可糟了! 他上前死死地盯着那军官:“各处都查过了吗,这么一点大的地方,他们能飞上天去?” 一张脸上阴沉得像要滴下水来。 那军官一怔,你算那根葱啊,这么大口气?刚想顶这家伙两句,边上的黄大牙已是不耐烦了,吼了一句:“妈的,快点说!” 那军官打了个寒战,心里早已操这两混蛋的十八代祖宗,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快之色,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两人均是脸上变色。 黄大牙满脸是汗,如没头苍蝇一般在房间里乱转:“他们一定逃了,这下子完了,事情泄露出去,谁也保不了我。”眼珠子转了转:“阿灿,要不,咱们跑吧。” 黄世贤心中暗骂饭桶,但还得想替他,也给自己想个好办法,眉头紧锁,断然开口道:“七叔,走不得!” 黄大牙瞪大了眼,听着黄世贤一句句的言语竟是句句如刀似箭! “七叔要是让邓铿他们几个人逃下船去,凭他粤军总参谋长的身份,只要一声令下,这西江两岸的驻军都会听他的号令行事,到时咱们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咱们能到哪里去呢,家族基业全在两广,要是逃往外省,难道要一切从头开始?咱们这次行事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举,传扬出去,就是上面也必然不会护着咱们,说不定还会派人前来杀人灭口!杀的不是邓铿他们,恰恰便是咱们叔侄两人!” 黄大牙听到冷汗直冒,张大的嘴里,一嘴的暴牙不住颤抖着,十分碍眼,但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惊慌和恐惧。 黄世贤的话一点没错,事情要是败露出去,他们叔侄两人会死的很惨。 “阿灿,现在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有搏一把了。七叔,现在目标失踪,我估计他们不死也得重伤,现在他们一定躲在舰上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肯定还有人没死,但也不必太担心,他们一定还模不清这边的虚实,也不知道对付他们是谁,不然的话,凭邓仲元和郭天鹏的地位威望,只要出来振臂一呼,咱们这十来个人,连逃命都成问题,现在你还是副舰长,只要借口有人行刺长官,下令全舰戒严,把各个要点封锁住,再派咱们的人迅速搜索,发现邓仲元他们。立即开枪击杀!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亡!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过了这一关,局势就会发生大的变化,到时,谁还记得这事?咱们就可以月兑身了。” 黄大牙一拍大腿,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妈的,拼了!” 转头对那个听呆了眼的带队军官:“张彪,快把你的弟兄全叫过来,把枪栓全拉开。办成这件事,老子重重有赏!” 张彪一听有赏,眼珠子里都放出光来:“好嘞!!”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呜呜呜的汽笛声响彻整条军舰,甲板上的水兵们已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听到这么大的响动,大为诧异,纷纷出门查看动静。 二层甲板上的高音喇叭传来黄大牙那嘶哑的讲话声:“各位弟兄,大家听着,现在有北军派刺客上舰,杀死了几位上级长官,郭舰长也在其中,现在兄弟责无旁贷,只能担起这个责任来,大家现在要听本舰长的号令,我现在命令,全体官兵到甲板前集中,由我亲自率领,封锁全舰所有交通要点,全力搜捕,抓住那几个刺客!” 随着一阵阵的汽笛声,全舰到处是手持步枪的水兵四处奔跑,到处是呼喝口令之声,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之下,很快把各处要点把守住。 站在二层甲板上的黄大牙目睹这一切,得意的点点头,回头对黄世贤道:“阿灿,这下子可行了,一起下去看看吧!” 黄世贤微笑着摇摇头:“七叔,我就不去了,舞刀挥枪这是你们的长项,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我还是回去躺躺的好,就有一条,抓到人后,可别留活口!” 黄大牙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这个你放心。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黄世贤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舱房去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头,侧头想了想,再向左右查看一番,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心中暗骂自己多疑。其实,他如果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在与播音室一墙之隔的一个小房间里。他们俩苦苦寻找的目标人物就呆在那里。 梅如雪给俩人包扎之后漫步来到窗前,无意中向外面望去,黄世贤俩人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他的耳中。如此狠毒的阴谋,黄世贤等两人拼命掩盖。却在无意中已经泄露了。 梅如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在低头和邓铿说着什么的徐斐,全神贯注注之下的徐斐,根本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一边的郭天鹏已经昏睡了过去。 自己的丈夫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自己却不能也不敢将此事告知徐斐,她决定把自己听到和看到的埋在心里。等回到广州之后再找机会劝说丈夫。 她却不知道,其实连她本人也在黄世贤的算计之中,如此不是一个偶然的因素让她逃月兑大难,此刻恐怕已经命归黄泉,根本不会有机会发现这个秘密。 徐斐半跪着两手握住邓铿的右臂,郭天鹏通过地下暗道把他们带到这个小房间,暂时月兑离了生命危险。郭天鹏本人受伤颇重,梅如雪给他包扎之后便进入昏睡状态,而一旁的邓铿却精神突然好转起来。 徐斐开始非常高兴,认为司令已暂时月兑离危险,但梅如雪偷偷告诉他,这位长官受伤太重,这很可能是回光反照。 徐斐大吃一惊,他偷偷地观察邓铿的气色,果然不是正常人的脸色,脸上隐隐浮现着一层灰扑扑的气色,心中剧震,这该不会是传说的死气吧。 心中不住得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历史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邓铿是会死的。可不是现在啊,至少要几个月之后的那个时候啊,在正式历史中,邓铿于1922年3月21日下午在广九火车站遇刺,年仅38岁。 如果邓铿果然无救,历史在这里已经深刻的改变了。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七章 暂脱险地 梅如雪趴在一个大箱子的后面,头顶上的流弹哗哗的掠过,在这一刻,梅如雪感觉到死神离自己是如此之近,或生或死,也不过是在呼吸之间。 梅如雪自己都感到非常的奇怪,自己一个弱女子,生于官宦书香之家,自小锦衣玉食,在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之间,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爆炸,枪击,逃亡,遇伏,直到现在躲在这里夹在两股力量之间求生。自己。居然也撑下来了? 一具死尸横倒在不远处的栏杆上,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个不住,雪白的探照灯扫个不停,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怪味,是鱼腥味还是血腥味,还是二者兼而有之?现在谁也顾不得这些了,双方交火已更为激烈,但却慢慢地形成相持之势,被伏击的一方,已经慢慢地缓过气来,开始不断地进行猛烈地还击,冯坚手下的大多是混迹军队多年的老兵,转战各地,没个人手上多多少少也有几条人命,而这些老兵的枪法也是极为精准的,平时也颇以此为傲,但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眼中的“混饭吃的”厨子们,居然个个枪法如神,不说百步穿杨,也是枪枪见血,一下子放到了十来个对手,把对方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打了下去。 在军舰的另一侧,孤零零的救生筏上,静静地躺着一位将军,他生前统领过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十余年,灭敌无数,却在这条小小的救生筏上走向了他人生的终点。他的死,注定要在南粤大地卷起一股新的风暴,华南一带的政治军事格局,将发生深刻的变化,而中国,也将发生一系列多米诺骨牌的效应。 老胡独坐在救生筏的一角,默默地抽着他的大烟斗,看起来,烟就是他的第二生命啊。 对于舰上发生的上百人的生死搏杀,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也许,在这位久经战阵的老军人眼里,这样的交火,根本就是小场面吧。 救生筏停在军舰旁边,敌对一方的火力无法构成对它的威胁,但如果徐斐他们顶不住,败退下来,那他们这群人可得全喂了西江的鱼虾! 徐斐和冯坚两人趴在一堆沙包后面。观察着对面的敌人,邓兆祥也赶回来了。徐斐瞪了他一眼:“你跑回来干什么?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做好你的事!” 邓兆祥答道:“我已经把邓长官托付给胡老爷子了,有他照看,长官请放心,他说这里更要紧,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属下就来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一个责问,一个解释,标准的上司和下属,连俆斐都没有察觉,他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了。 俆斐沉默了一会:“你来看看,现在这个形势,怎么打?” 邓兆祥其实已经默默观察了好一阵了。心中已有计较,他低声将自己的想法对徐冯二人谈了谈,俆斐心中暗赞,不愧是后世的名将,现在虽然还屈于下僚,但所谓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像这样的人可能不会锋芒毕露,但却非常的稳健,是那种最佳的参谋人选。自己也算运气,捡到宝了。 比如刚才,他提出的方案就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意,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情况已经十分明了,再留在舰上和这些敌人纠缠,对自己这方显然不利,对方人多势众,火力强猛,而自己这方面人少,枪少,还有很多伤员急需救治,为今之计,只有迅速与敌月兑离接触,寻找一个安全地带,修整之后,找到广州政府中的有力人士,把在飞鹰号上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南方政府的最高首脑,孙中山。 俆斐坚信,只有找到这位“民主革命先行者”,民国之父,才能把那些凶手及其幕后主使揪出来,一个个处以极刑,为邓司令报仇。 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呢?天知道。 对面的枪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任何人出来喊话劝降,不过俆斐相信,任何人要是出来回话,那准会被打成筛子。因为他们这边还有一张牌,就是负伤的郭天鹏,他要是出来,黄大牙一定会迅速杀死他,借以灭口。所以俆斐心中异常焦急,必须迅速找到郭舰长,并带他月兑离险境,说句不好听的,他是块敲门砖。而俆斐冯坚等人,在这个注重等级制度的社会里,是不可能见到南方政府的任何高官的。 俆斐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十余人,血战多时,大家已是满身硝烟,但个个精神,毫无惧色。 俆斐心中暗赞,好兵啊,这么多优秀的战士,却个个屈于下僚,实在令人叹息,自己能在这艘军舰上遇到这些人,并带领他们血战一场,也不枉来这飞鹰号上一场。 但是,俆斐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能够驱使这些敢战之士,只因为自己团结了他们的首领。并不是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这一点上,俆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看着这么多骁勇敢战的士兵,俆斐的心痒的厉害啊,太眼馋了! 要是自己有这么有这么一帮小弟,指哪打哪,那就爽呆了! 心中大打如意算盘之际,俆斐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些人,冯坚和邓兆祥都向他点头,再转头看看眼前的弹雨,一咬牙,把手一扬,跟我上! 梅如雪终于在一具死尸下发现了郭舰长。然而,令人绝望的是,他和不久前离去的邓铿一样,死神已经飞临了他的头顶了。 梅如雪竭力忍住心中的恐惧,用力把尸体推开,把郭天鹏移到一边,撕下一块衣服给他进行包扎,梅如雪看得出,他的后脑已受重伤。 郭天鹏的神志却还清醒,他定定的望着忙碌的梅如雪,苦笑着摇摇头,黄太太,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老头子今天算是走到头了,想不到我郭某一辈子占上风,老来竟会死在一群小人之手。不过,能和好友同时离开人世,也算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梅如雪强装着笑脸,竭力安抚他的情绪:“老爷子,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看您的伤并不要紧,等我们上了岸,找个大医院给您好好疗伤,不用多久,你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郭天鹏想笑,但却笑不出来了,脸上已转成了黑色,口中开始大量的出血,话说出来已是语不成句:“梅小姐,我看你人不错,要小心你家那位……一句话说到半截,头已歪了半边,竟已是闭目而逝! 梅如雪大惊,急忙上前,使劲地摇晃着郭天鹏,可是,面前的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颤抖着手上前一探郭天鹏的鼻息,绝望地闭上了双目,已经没有呼吸了。 梅如雪心中一阵凄然,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丈夫的不怀好意,连旁观者也看出来了,这一天一夜下来,自己已是心力交瘁,昏昏沉沉站起身来,眼前的景物全都摇晃起来,脑中一阵剧痛,身子一歪,已是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梅如雪悠悠醒来,忽然惊觉自己眼前是一片碧蓝之色,身下还不住的摇晃,耳中听的是一阵水声。 这是在哪里?心中大震的梅如雪惊惶之下,正要翻身坐起,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躺着吧,现在已经没事了。” 梅如雪的面前出现出现一张年轻的脸,是俆斐! 俆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还好吧? 梅如雪竭力想坐起来,但浑身无力,啊了一声,再次躺了下来。 俆斐半蹲在她的面前,关心的望着她:“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先躺着休息吧,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担心。” 梅如雪又惊又喜:“是吗,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俆斐微微一笑:“咱们已经离开了飞鹰号,现在顺着西江上游划呢。” 梅如雪一惊:“还在西江上吗,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旁边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咱们没走西江的主河道,现在雨已经停了,要是飞鹰号追上了,咱们可连逃都没地方。”是老胡的声音。 “这次咱们月兑身,可全亏了徐长官的果断指挥啊,要不然,咱们要逃出飞鹰号,可是难上加难啊!” “徐长官就别夸那帮兔崽子了,一个个跟我多年,还是一点头脑没有,只知死打硬拼,最后还是徐长官的妙计,才炸了那个弹药库,咱们才能顺利月兑身啊。” “冯大哥就别捧我了,要不是弟兄们个个枪法精准,为我和小邓做火力掩护,我也无计可施啊。” 听了他们的交谈,梅如雪慢慢知道了月兑身的大致经过,原来,她昏迷之后,很快被前来搜寻她的徐邓二人发现,由两名水兵将她和郭舰长的遗体转移到了救生筏上。剩下的人遭到围攻之际,俆斐命令冯坚带人在正面顶住,他带着邓兆祥绕到侧面,用缴获的香瓜式手雷投入了舰上的弹药库,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当场造成对方几十人的伤亡! 趁着大混乱之际,俆斐悄悄地带着剩余的人迅速地离开了飞鹰号。离开了这个让他快乐又让他心痛的地方。 想起郭舰长,梅如雪心中一酸:“没想到,郭舰长竟然也去了,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他没有大碍呢?” 俆斐沉默了,半响,他开口了::“不要难过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他们报仇!” 梅如雪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我们现在去哪里?” “桂林,陆海军大本营!”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八章 伉俪情深 “1月3日,自羊城西发,至三水下广雄轮,次日到梧州。i7日换坐帆船,缘倒水村而上,涧滩陡绝。11日,至昭平后,船行四小时,向程仅十里耳。15日广顺登陆,蹊径崎岖,为从来所未见。16日达阳朔,吴忠信来会。18日晡,抵桂林城,方十五里,行为广野,四望山明水秀,丽态万千,连旬蒿目兵灾,愁叹民生,至此旅中郁滞,为之一空。” 一只手在慢慢的翻动着桌上的一本日记本,细细的阅读着。 “3月4日,大本营值班,接梧州驻军飞电报告,3日夜间,西江大雨,飞鹰号大火,事态不明。 3月5日,大元帅召集会议,会间,接飞鹰号副舰长黄某电告,邓仲元将军遇刺,全场大震,孙先生当场昏厥。” 那只手提起桌上的毛笔,接着写下这么一行小字: “5日夜,大本营决议,孙先生请假静养,胡展堂主政,许汝为主军。蒋中正负责缉捕凶手。” 执笔的人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桂林的大元帅府里,宋庆龄半蹲在走廊上的小炉子旁边,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右手提着一把蒲扇,轻轻地摇着,控制着火势。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开口说道:“夫人,这些小事,还是由我来做吧,您辛苦了一夜,去休息一下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宋庆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小事,先生的身体很虚弱,这几味中药是特意请桂林名医开的,先生每天那么多军国大事要他操劳,没个好身体怎么行呢?我累点不算什么?只盼他快点好起来。” 那个妇女点点头:“夫人对先生真是无微不至,看了真叫人羡慕呢,呵呵。”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宋庆龄把炉子里的中药熬好了,她吃力地把药汤倒入一只罐子里,提着药罐子出门,刚走两步,就愣住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的对面,一个温和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上前一把扶住她,一只手接过她手上的药罐子,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你怎么就起来了,医生说现在要以静养为主,不然的话,会更难办的。” 中年男人刚要说话,忽然伏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宋庆龄一时慌了手脚,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罐子,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逸仙,你是革命的领袖,为了国家,你要保重自己啊,还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等着你去操劳呢。” 孙中山咳了一阵,慢慢地缓过劲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庆龄,我没事,老毛病了,倒连累大家都为我担心,实在是小题大做嘛,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宋庆龄见丈夫“不听话”,绷着脸不说话了,孙中山见此情景,倒也有点慌了,他悄悄地打量着面色不豫的妻子。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宋庆龄心里不好受,很想上前关心一下丈夫,但心中有些别扭,一时不好转弯,只得保持一副冷淡的模样。 无奈之下,孙中山只得使出看家法宝,上前揽住妻子,在她面上轻轻一吻,宋庆龄脸上一红,终于露出一丝浅笑,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就烟消云散了,两人携手回到房间里。 “逸仙,你还在为邓将军的事难过吗?死者已矣,你就别老想着这件事了。” 孙中山长长一叹:“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叫我如何如何安心呢,要不是我叫仲元到桂林来,或者给他多派点警卫护送,也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更何况……” 孙中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宋庆龄极大地好奇心:“何况什么?逸仙,你说下去啊。” “更何况仲元遇害,我们的北伐大业也可能不得不暂停了。” “为什么?我们的前锋部队不是已经打进江西了吗?听说还很顺利,为什么要停止北伐?” “因为我们没有钱。” 孙中山向妻子吐露了实情,原来,孙中山原计划从湘南进兵北伐,但是,湖南乃是四战之地,多年来饱经战火,加上当时湖南的统治者赵恒惕害怕北伐军通过湖南时会吃掉他的军队,坚决不许北伐军假道,无奈之下,孙中山与诸军将领商量之后,转道江西。 入赣以来,倒也打了几个胜仗,但是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又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兵马动起来了,那后勤补给消耗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再加上孙中山手中没有自己的嫡系军队,那些听命于大本营的部队虽然号称革命军,其实还是军阀部队,打胜仗要钱,打败仗也要钱,无钱就不肯作战。 这样一来,大本营的财政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几乎天天都要应付那些要钱的军头们,军费开支如此浩大,广西穷困,无法养活数量庞大的北伐军,当时在广西的军队,有粤军总司令陈炯明(驻南宁)、粤军前敌总指挥许崇智(辖李福林、黄大伟、梁鸿楷部)、滇军总司令朱培德(辖胡若愚、杨益谦部)、湘军总司令谭延闿(辖鲁涤平、谢国光、吴剑学、陈嘉佑部)、赣军总司令李烈钧(驻平乐,辖彭程万、赖世璜、李明扬部)、桂军总司令刘震寰、鄂军总司令程潜、豫军总司令樊钟秀和大本营警卫团三营,共有十三旅又一团。 而真正能百分之百听命于孙中山的,只有警卫团(团长陈可钰,营长张发奎、叶挺、薛岳)。 孙中山准备于次年一月向湖南假道北伐,命陈炯明回粤坐镇,负责接济北伐军饷。但陈回粤后,自十一月至次年四月半年之久,没有接济一文一弹。此半年中只有中山离粤时在广东省银行提借毫洋二百万元,自不敷用,迭电令陈炯明筹款接济,均置不理。 无奈之下,只得多次请邓铿出面向陈炯明说情,请求拨款,次数一多,孙中山深感已受到挟制,不得不电告邓铿来自己身边面谈对策,不想邓铿在飞鹰号上忽然遇难,以后的事,恐怕更难办了。 孙中山沉声说道:“近年来,竞存越发骄狂自大,我曾多次与他恳谈,希望能与他缓和关系,推进革命事业。可惜他当惯了广东王,我这个空头总统,已经对他没什么影响力了,再加上他身边小人很多,挑拨离间双方关系,事情也就越发难办,无奈之下,我只得请仲元从中斡旋,他是竞存的参谋长,在粤军中威望极高,很多事有他出面,就好办多了,如今,仲元一去,这个勉强维持的局面立刻就要打破,两广局面会走向何方?前路多艰啊。” 夫妻俩正在交谈,林直勉进来报告,胡汉民等前来觐见,说邓仲元将军遇害事件有新的情况,要向先生面陈。 孙中山双眉一扬:“展堂来了?快请!” 咯咯咯的皮鞋声,一路响来,宋庆龄起身道:“逸仙,你们要谈事,我先回避一下。” 走到门口,回头说道:“别忘了喝药。” 孙中山笑着点点头。 宋庆龄身影轻盈地离去了。 胡汉民等人已到门口。双方点头致意,走在最后的一个军官,却恭谨地向宋庆龄立正敬礼:“夫人好!” 宋庆龄一怔,微笑着点了点头。 宋庆龄走后,另一个军官打趣道:“志清兄,真是礼数周到啊。我辈望尘莫及也。” “礼卿兄,不要笑话小弟了,我辈身为民**人,理应尊敬元首及夫人,蒋某不过循例而行罢了。” 旁边的胡汉民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交谈:“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谈罢,先生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名军官闻言,停止交谈,跟在胡汉民身后进了房间里。 孙中山坐在一把藤椅上,见几人进门,微笑着站在身来,和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先生的身体可好些了?”胡汉民首先问候孙中山的病情。 孙中山微笑着点点头:“请医生看过,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即可。” 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药罐:“看,夫人还给我熬了一大碗中药,我自己就是医生嘛。夫人是留美的,可她就是信中医,你们说怪不怪?” 房间里的人哈哈一笑,连房间里的药味也似乎不那么刺鼻了。 “礼卿,你这个桂林卫戍司令。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先生这样说,忠信实在惭愧无地了,近来大军云集桂林,我这个城门官是穷于应付啊,手中没有兵的司令,人家谁理你啊,时不时还得请陈团长的警卫部队出马救场,对先生疏于探望,请先生原谅。” 孙中山呵呵一笑:“礼卿,我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你的难处,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时局多艰啊,我们这些同志要齐心协力,共度危局。” 胡汉民开口了:“先生,邓仲元之死,有了新的进展,我等特来向您报告。” “哦,快说。” “梧州莫雄部报告,在梧州西南乱石滩渡口发现那伙刺客的踪迹,他们已上岸,梧州驻军正在跟踪追击。”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十九章 蒋中正的机会 第十九章 “这些刺客真是大胆,杀害邓参谋长和郭舰长后,居然还抢走他们的遗体,不知是何用意?” 胡汉民双眉紧锁,对这些刺客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指使他们的人要他们把人带回去验明正身吧,一旁的吴忠信大胆推断。 孙中山默默地听着这些看法,心头却不断出现邓铿那清瘦的身影,仲元,你走的太早了,你放心,同志们不会忘了你,等国民革命成功的那一天,我一定为你起一座碑,让后人记住你的赫赫功勋! 孙中山的眼中忽然湿了,急忙仰面向天加以掩饰。 一旁的众人目睹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孙中山手边忽然出现一人,递给他一块手帕,孙中山看他一眼,点头称谢:“中正,谢谢你。” 那人啪的一个立正:“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要是徐斐在这里,准会被这句话吓到,此人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蒋中正? 胡汉民一脸不耐,这个姓蒋的,从上海溜到桂林来“革命”,孙中山看在他是陈其美的弟子的份上,再加上党内军事人才奇缺,听说此人在日本上过日本士官学校,就委以第二军参谋长的职位,属许汝为部下。 可是在他看来,先生又在重犯以前的错误,过于信人,又过于重用这个姓蒋的了,此人来到军中,下车伊始,就指手画脚,对军中事务大加批评,搞得许多军官火冒三丈。再加之,此人其实并无真才实学,号称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却连一个国内的同学也没有,让人不禁对他的学历疑窦丛生。 在胡汉民看来,先生对此人实在过于重用,不过,此人对自己还算恭谨有礼,自己也不想多事。此次,会议决定又把捉拿杀害邓铿凶手的任务交给此人,自己也是点了头的,要是他把此事办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蒋中正心中也是十分得意,此次的邓案,可以说是一次八级大地震,整个南方政府都背震动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全中国,北京政府的曹吴,奉天的张胡帅,南方的各省督军,全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各股势力都把目光转向了中国的南方。 蒋中正本来在国民党内属于“有名小卒”之类。这个追拿凶手的要务本来是轮不到他的,但是,蒋中正这个人,盟兄盟弟特别多,前有陈其美,后有许崇智。这些势力强大的盟兄盟弟们给了他极大地帮助。而日后将证明这些人的投资会获得巨大的回报。 话说回来,这次追击任务本来交给出事地点附近的梧州驻军就可以了,胡汉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嗅觉敏锐的蒋中正很快就从中闻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邓铿在粤军中拥有崇高的威望,许多粤军军官,把他看作精神领袖,他的影响力,有时甚至超过陈炯明,如今,他在飞鹰号上遇刺身亡,整个粤军,尤其是邓铿亲自担任师长的粤军第一师,许多青年军官群情激奋,纷纷到大本营请愿,要求为邓铿复仇,胡汉民,许崇智等人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些人劝回去,并向他们保证,一定尽快抓住凶手。 要是有人能抓住凶手,为他们的老长官报仇,那还不大得众心?这些青年军官如李济深,陈可玉,陈铭枢,张发奎,薛岳,叶挺等人,全都是一时俊杰,要是自己能得到这批人的拥戴,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在军内党内的地位将会有一个火箭式的上升! 蒋中正得庆幸自己有个好盟兄,许崇智提议,由蒋中正担任追击刺客的指挥官,本来蒋中正还担心别人和他争这个位置,比如邓铿的侄子,在第一师很有威望的邓演达,不过,此时邓演达不在桂林,而在广州,而胡汉民等大佬对他也不太了解,所以,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们眼中比较老实的蒋中正。 蒋中正接下这个任务之后,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狂喜,自从民国九年上海交易所崩盘之后,自己狼狈离开那个乐园之后,来到这岭南之地,前来“革命”,一晃而过,三年过去了,自己做的什么样呢?表面看来,自己历任高参,支队司令,军参谋长等职位,也是风光无限,但 蒋中正自己心里清楚,对于这些军人而言,自己始终是个外人,也难怪,自己一个浙江人在广东人,福建人成堆的地方,那些闽粤籍的军人全都是极为排外的,哪年才能混出头呢? 现在,一个天大的好机会落在自己面前,万万不能放过了! 正在胡思乱想,神游物外之际,忽然觉察旁边的吴忠信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胳膊,蒋中正猛然惊醒过来,发现孙中山一脸微笑,胡汉民面带不满,吴忠信却是尴尬的神色,心中大悔不已,自己居然走神了! 孙中山笑问:“介石,你在想什么,这么严肃啊?” 蒋中正心中转过无数念头,脸上却是一脸恭谨沉痛的表情:“报告先生,中正想到邓将军惨遭奸人毒手,心中悲愤,所以一时走神了,望先生原谅。” 此言一出,孙中山脸露感动之色,吴忠信一脸佩服,胡汉民面露不快,转头望向窗外,这小子真是个马屁精,先生就爱听这些话,呸!小人之尤! 吴忠信却是心中暗服不已,这种情况之下,还能从容应对,化不利为有利,同时还大大显示了忠义之心,这位介石兄,实在了不得,假以时日,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啊。 孙中山点点头:“这次你去执行这个任务,责任重大,要把凶手速速缉拿归案,但也不能放过他们的幕后主使,明白没有?” 蒋中正心中大喜,这下子可是领到尚方宝剑了,嘿嘿,各位幕后主使们,我蒋某人说谁是,谁就大难临头了! 蒋中正站起来一个立正:“明白,我即刻出发!” 俆斐等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了南方政府眼中的刺客兼逃犯。在乱石滩上岸以后,他们把救生筏抛入水中,以免飞鹰号上的敌人发现踪迹追上来。全体上岸之后,俆斐低声与老胡,冯坚等人商议了一会儿,带着两具尸体,难以前进,事到如今,邓铿和郭天鹏的死讯是人人皆知了。 事实上,不可能带着两个死去的人一起上路,据熟悉这一带的冯坚和邓兆祥说,这附近也没有村镇,不可能找到较好的棺木,无奈之下,俆斐决定,把两位长官的遗体在附近的山头上安葬,等日后再将他们移回故乡,风光下葬,给他们一个符合身份的葬礼。 这么多人一起动手,两人的坟墓很快就筑好了,是两个相邻的小土包,前面立了两块牌子,是从山上砍来的树,削成的两块木牌,上书邓仲元将军之墓,郭天鹏将军之墓。 俆斐带着众人,立于两人的墓前,尘归尘土归土,生前做出多大的事业,拥有多高的地位,死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梅如雪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眼前的一幕,自己也曾经历过。自己的父母去世时,那种感觉好似天崩地裂。她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口琴。送到唇边。 一阵悠扬的哀乐响起在这荒野之中,俆斐回头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意外之色,随即回头。向坟墓三鞠躬,众人也行礼如仪。 “鸣枪,为长官送行!” 砰砰砰三声枪响,发枪的是邓兆祥,枪声传遍四野。 俆斐转过身来:“大家有什么打算?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家了,邓将军在我们开始撤退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冯坚手下的那些人,他们本来指望能投靠俆斐背后的那位长官,以求获得一条较好的出路,所以他们才那么卖力,和舰上的前同袍们交火,可是,现在这一切全都化为了泡影,那位长官死了,唯一能为他们作证的郭舰长也死了,而他们从舰上逃出来,连后路也断了。 各种各样的情绪象野草一样开始潜滋暗长,牢骚怪话开始不断地从这些人的口中涌出,现场一片喧闹,邓兆祥紧张的向俆斐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悄悄地伸入衣袋,握住了配枪,以防不测,老胡等人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插嘴,大有隔岸观火之意。 眼看事情渐渐有失控的样子,俆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自己确有隐瞒邓司令死讯的行为,也难怪这些水兵心中有火,换了自己处于他们的地位,也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现在,他们将怒火发泄在自己头上,也属正常。 胡彪在那里哇哇大叫:“这下子,咱们兄弟可算是栽了,白替人出力了,啥也没得到,姓徐的,你小子可真不地道,冯大哥,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俆斐望了一眼冯坚,他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了,不能犹豫了,必须马上解决这个危机! 忽然,砰砰两声枪响,大家都是一怔,俆斐大叫一声:“敌袭,快卧倒!”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二十章 土匪家属区 真是晴天霹雳,俆斐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一群土匪的俘虏了。i 实在太突然了,当时胡彪等几个水兵正在吵闹着要和俆斐算账,一群不知从何处来的土匪悄悄地把他们包围了,就在他们最大意,最混乱的时候,突然发难了! 这些土匪极其彪悍,头绑红巾,身穿山民模样的服装,手中的武器并不太先进,还有很多是用的大刀梭镖,然而有心算无心之下,居然打得俆斐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刀枪挥舞,一片惊叫之声! 虽经奋力抵抗,但已无济于事,一番搏斗之下,俆斐一行人全部被擒。 好在这群土匪虽然动作粗鲁,但是对他们并无殴打侮辱的举动,令人惊奇的是,这群土匪之中居然还有几个手持短枪的女子,梅如雪就是被她们押着。所有人都被长长的绳子串成一串。坐在地上,一群手持大刀的土匪在一旁监视。 窝囊,真他妈的窝囊,一群刚从血火中冲杀出来的士兵,击退了拥有强大火力的敌人,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被一群土匪偷袭得手。 “一辈子打雁,却被雁叼了眼珠子”,坐在俆斐身边的老胡一脸感慨,他的烟斗也被一个土匪抢去了,不停的摇头。 俆斐低声道:“老爷子,现在这局面,您可有办法?” 老胡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咱们暂时该没有性命之危,这群土匪看来只想要钱,要枪,见机行事吧。” 所有的武器都被土匪缴去了,他们所带的枪械,全是从舰上带来的外国进口枪,有英国货,法国货,还有德国货,全是好枪,土匪们见了这些好枪,喜不自胜,纷纷上前抢了各自玩赏。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看见如此乱象,却并不上前制止,反而笑嘻嘻的站在一旁,边看边喊:“小子们,别走火,要是给自己裤裆下来一枪,那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土匪们纷纷嬉笑不已:“二爷,您老也当心哪,子弹可不长眼,咱们当光棍还不打紧,您老要是伤了那玩意,玉卿嫂子还不得守活寡?” 那二爷笑骂道:“你们几个小子,毛还没长齐,这操心二爷我的事,回去个个打扫三个月茅房!” 一群土匪纷纷大笑,俆斐等人看到这群土匪如此“乐观”,心中暗暗称奇,在他们的心目中,土匪应该是极其凶恶暴躁的人群,如此嬉笑打闹,实在少见。 那二爷望了地上的俆斐等人:“别玩了,快点把这批人押到山寨里去,老寨主看到咱们这次的战果,肯定会奖赏弟兄们的。” 土匪们纷纷喊叫着把他们的俘虏,一个个驱赶着向不远处的一座青色的大山里走去,所有的人全都被反剪着双手,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没过多久,远处卷起一阵长长的烟尘,几名风尘仆仆的骑兵纵马而来,在俆斐等人刚才呆过的地方兜了几个大圈,其中一人喝令:“下马!” 众人一齐滚鞍下马,为首的那人拿着一架德国蔡司望远镜,不断地向前后左右张望,此人就是追击俆斐这群刺客的梧州驻军营长莫雄。 莫雄自从接到大本营发来的电令,惊怒不已,邓铿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竟然在西江惨遭不幸,他决心亲自出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捉那几个刺客,为邓铿报仇! 这几天来,他带着几名手下的骑兵,从驻地出发,在乱石滩发现了俆斐他们的踪迹,沿着乱石滩一路进行搜索竟然一无所获,这两天他们一直追逐的目标竟然消失了。 旁边的一个士兵说道:“营长,咱们一直盯着他们,难道飞上天去了不成?”” 莫雄紧锁双眉,一双眼注视着前方,忽然,他向右前方一指,到那边看看!” 一股旋风急驰而去,跑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莫雄所指的地方。 一名骑兵惊奇的指着那个地方,“营长,你看!” “邓仲元将军之墓”“郭天鹏将军之墓”,莫雄口中暗自惊奇,这是谁立的墓呢?不是说邓郭两位遇难之后,连尸体也被那些刺客抢走了吗?莫雄一直担心那些刺客会对死者的遗体加以损毁,现在看到好好的墓,心中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心头一松之际,更大的疑云升起了。什么人立的这个碑?刺客?显然不会,他们对邓铿定然是恨之入骨,又怎么会为他修墓立碑?如果是别人干的,那些刺客又到哪里去了? 莫雄的思维显然走入了一个误区,这两座墓正是他心中的“刺客”所修。 莫雄摇摇头,先不管这个,其他各路弟兄可有新的发现?身边的人都摇头,莫雄想了一下:“好吧,传令下去先把部队收拢,再决定下一步的方向。” 俆斐等人被土匪们押着走上了山路,山路异常的狭窄,路边长满了杂草,把脚面都给淹没了,令俆斐感到奇怪的是,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土匪把他们的俘虏押回山寨的时候,全都要把人的双眼都蒙上,以免泄露山寨的秘密,现在这群土匪却毫无顾忌,莫非,是把我们全都看成死人了? 想到此处,俆斐背上一凉,惊出一头冷汗。 他悄悄回头看了看后面,冯坚和邓兆祥也正盯着他呢,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现在如果不能想办法月兑身,到了匪巢,那还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摆布吗。 可是如何才能月兑身呢,论人数,土匪远远超过他们,论装备,土匪个个有武器,而他们呢,所有的枪都被缴去了,刚才土匪还搜了身,把所有的利器全部抢走,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拿大家身上的财物,连俆斐身上的那块铜牌也好好的呆在他的衣袋里。 怎么办?一时间,俆斐心乱如麻。 忽然,俆斐眼角扫过路边的一丛小小的红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喜,救命的宝贝来了! 情况紧急,容不得犹豫了,他悄悄地靠近身后的邓兆祥和冯坚,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邓冯二人听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邓兆祥身子前靠,贴近俆斐,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邓兆祥将自己口袋里的一件东西塞到了俆斐的手上! 目睹这一幕,冯坚脚下却加快了步子,几乎比其他人快了一倍,一下子撞在邓兆祥的身上,啊的一声,邓兆祥身子前倾,又撞倒了前面的几个人,一下子,几个人全成了滚地葫芦,一片喝骂叫喊之声,现场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几个眼露凶光的土匪从前后左右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大刀片,不想死的全都给老子蹲下! 邓兆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请各位不要见怪!" 土匪们上前查看一番,似乎没什么异常情况,呼喝了几句,也未再作深究。 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头,又走起下坡路来,不一会儿,竟然走上了一条平坦的大路,前面的胡彪嘟囔了一句:“这伙土匪怎么不上山了,怪!” 徐斐悄悄地问:“胡老爷子,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胡面色凝重,看来这群土匪不简单啊,咱们都得小心点。 又过了一会儿,土匪们竟然把他们押着走到了一个小镇里,这个小镇虽然不算繁华,可也是人来人往,相当热闹,他们这么一大伙人被绑着招摇过市,镇上的百姓看了居然毫无惊讶之色,也没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大有把他们这一行人当空气的样子。 土匪们将俆斐他们赶到一块空地,派了几个持枪的土匪看守,那个土匪头子二爷模模自己的胡子,吼了一句:“散!” 土匪们欢呼雀跃,如鱼得水一般,一个个纷纷挤到各个摊子上,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土匪居然也像普通居民一样,上前掏钱购物,并无喝骂甚至抢劫之事。 老胡轻声道:”这些一定是广西的巨匪,不是一般的小山寨!此地离他们的山寨应该不远了。” 一片噪杂之声中,俆斐听得非常吃力,但也大致模清了这股土匪的来路。 原来,民国时期,民不聊生,各处土匪蜂起,民众苦不堪言。 当时的民国有句俗话:“广东的海盗、广西的土匪”,两省都以产生不法之徒而闻名久远,部分是由于国际的政治因素,部分是由于明显的社会分化。广西的土匪活动如同福建,它与军队的密切关系尤为突出:著名的土匪头目可以公开在城镇昂首阔步,在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谈论土匪的生活,士兵把他们视作同类,丝毫不想拘捕他。 而这些土匪,多为本地人,为了收买人心,一般在他们家乡的附近,划出一定的区域,不予侵扰,许多在官府压榨之下无以为生的农民,纷纷投入匪巢,但他们的家人就会被官府缉拿,所以,这些人的家属一般就来到匪巢的附近,定居下来,官兵一般不敢来此侵扰,所以,此地就是一个“土匪家属区。” 这里的人和土匪其实是一家人,所以也并不怕土匪会抢劫或是强买强卖。这是山寨的老大严厉禁止的,违者就要受到重罚。 忽然,一阵马蹄声席卷而来,一骑红影纵马而过,小镇上人员颇多,可马上骑士却轻提缰绳,一一越过,来到俆斐他们身边,忽的停住,那骏马的马蹄几乎从俆斐的头顶擦过,俆斐头上一麻,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第二十五章 梅如雪的病情 第二十五章 夜色如墨,俆斐一行人悄然离开了他们再次死里逃生的这个小镇,夜色给他们披上了一层伪装,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轻松愉快,队伍中甚至发出轻微的说笑声,俆斐本想制止这种行为,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ke毕竟,这支小队伍还不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如果自己以后真的能够统领这支队伍,必须对他们进行彻底的改造和锻炼,才是长久之道。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还谈不上。 梅如雪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俆斐在临行前特意对她做了特别的安排,让冯坚派了两个比较机灵的水兵一前一后保护她,以免梅如雪掉队。同样,萧淑芳也“享受”了这种待遇。这让她非常愤怒,可是却无可奈何,毕竟,萧淑芳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暂时没有实力挑战这些人,如果贸然出手或是逃跑,自己的待遇或者说是下场,必定不会太好,因此,她必须等待机会,而这种机会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呢? 想到这里,萧淑芳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正在快步向前的俆斐,心中恨恨不已,自己落得如此狼狈境地,全是拜这个混蛋所赐,等自己找到机会,必定要狠狠地报复他! 俆斐当然不知道自己后面的萧淑芳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不过,即使知道,他也是不在乎的,看多了电视剧的俆斐的印象中,这种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凶悍,不过头脑却并不复杂,并不难对付。 而论起自己的头脑,俆斐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这种想法对不对呢,以后俆斐就会知道,千万不要以为自己了解女人。 这是台湾武侠小说家古龙写的小说里常有一句话,可谓是千锤百炼的一句经典名言,可惜,身为古龙小说迷的俆斐却并未仔细琢磨过这句话,这就注定了在未来的岁月里,他注定要为此大吃苦头的。 队伍迅速的前进,这支小小的武装,在几天的时间里,因为各种原因,被囚禁,被追杀,他们没有其他出路,只能被迫和大家一起战斗,也因为这样,大家很快打成了一片,没有什么隔阂。 忽然,俆斐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声,侧头细听,又好像没有什么,摇了摇头,俆斐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疲倦了吧,居然出现幻听了,自嘲的一笑,回头看看左右,大家都在埋头赶路,都没有什么异常,就连梅如雪和当俘虏的萧淑芳也和大家一起前进,不过,萧淑芳脚步轻快,毕竟,她是从小在山中长大,上山下岭,可谓是如履平地,走个几十里山路,气都不带喘的。 梅如雪可就不行了,她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平时一般出门不是坐车就是乘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啊,走到现在已是香汗淋漓了,脚步也缓慢下来,不过,她的身子依然是那么的婀娜多姿,犹如一枝寒冬中的梅花。 俆斐心中一动,转身来到梅如雪的身边,关切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走了样:“呃,黄,那个,梅小姐,还撑得住吗?” 梅如雪一边继续迈着细碎的步子向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没关系的,大家不是一样吗。” 那两个保护梅如雪的水兵见俆斐来到梅如雪身边,对视一眼,悄悄地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梅如雪轻声细语的声音十分悦耳,俆斐和她并肩而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聊个什么话题,两人之间一时出现了沉默。 “对了,那个,梅小姐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去找你的先生吗?” 俆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己的破嘴,梅如雪脸色骤变,雪白的脸上忽然露出潮红之色,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她继续向前迈出几步,身体却不太听指挥,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俆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托住了梅如雪即将倒下的身子,刚想把她扶起来,却赫然发现自己扶着的女人已经紧闭双目,身子也软绵绵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要是放在平时,这么一个大美人**,还不头晕目眩,心跳加速?但是,现在的俆斐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毕竟现在是在逃亡的路上。 一个软玉温香的女体,却让俆斐产生恐慌的情绪,这实在是一种极大地讽刺啊。 借着淡淡的月光下,俆斐发现软倒在自己怀中的梅如雪脸色潮红,秀目紧闭,口中吐出的气息也比较急促,总之,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大正常的样子。 俆斐大为惊愕,怎么几句话就倒下了? 俆斐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在梅如雪的额头上一探,整个额头火烫火烫的,俆斐吃了一惊,看来是发高烧,这可怎么办? 梅如雪确实是顶不住了,这几天颠簸流离的生活,虽然梅如雪极力咬牙撑住,可是,人的耐受力比较有限,梅如雪终于支持不下去了,再加上俆斐刚才问道黄世贤,心中一激动,就晕倒了。 俆斐心中大急,抬起头来一看,队伍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行进,冯坚走在队伍的前面,邓兆祥押后,老胡拄着一根木棍,虽然他的年纪在队伍里面最大,步伐却相当轻快,许多年轻人都落在了他的后面,一边还不时的和旁边的人低声说笑,显得非常的轻松自在。 自己两人站在队伍后面,一时竟无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原来是一直悄悄关注着这边的邓兆祥。他跑到俆斐身边,看见梅如雪躺在俆斐的怀中,微微一楞:“长官,出什么事了,梅小姐怎么了?” 俆斐皱眉:”梅小姐病了。”接着低声吩咐了邓兆祥几句,邓兆祥点点头,跑到队伍后面,大声喊道:“停止前进!” 队伍一阵骚动,纷纷向这边看过来,乱哄哄的,看的俆斐就是一阵皱眉,但现在也没空理会此事,冯坚在一边喝骂了几句,人群才安静了一会儿。 老胡也走过来,伸手把了把梅如雪的脉搏:“这是劳累过度引发的高烧,必须快点给她找个郎中看看,不然,会很危险的。” 俆斐皱皱眉:“这荒山野岭的,到哪里去找郎中去?这里的地形,风土我们都很陌生,这么瞎撞可不行?时间一长,那些土匪追过来,咱们可危险了。 正为难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我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郎中,你们敢不敢去?” 俆斐猛然回头,不错,说话的是这支队伍的俘虏,萧淑芳。 萧淑芳的眼睛闪着挑衅的光芒,俆斐默默地看着她,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萧淑芳受不了,转开头,嘴角动了动,不屑的说道:“谅你也不敢去!” 俆斐忽然一笑:“你带路吧.” 萧淑芳愕然的看着他,忽然有股火气从心中直冒出来,可是,她现在却不敢发作,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萧淑芳想发火,但最终,她只是板着脸说了句:“慢着,我带你去,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俆斐问道:“是什么,放了你?” 萧淑芳答道,不,你得把我送回我的寨子里。”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张彪笑得最厉害:“小丫头,你想啥呢,傻子才会和你回去。” 萧淑芳冷冷道:“闭嘴,黑大个,我在和他说话,没你的事。” 张彪大怒,气势汹汹的上前,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萧淑芳心中一惊,斜眼盯着俆斐:“你的部下好像不太听话啊。” 俆斐微微一笑:“这位兄弟性子急,我也不好办啊。”竟是摆明了要看戏的样子。 萧淑芳闻言,心中大骂,这个小子真可恨,没想到他居然不让那个黑大个听话,这下子可糟了。怎么办? 俆斐看着脸色大变的萧淑芳,终于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摆了摆手,张彪就收起了那副嘴脸,退到人群里去了。 萧淑芳心中怒极,知道自己被他们联手给耍了,但也不敢再招惹他们,脸色不佳,声音冷得像冰:“我的条件你不答应吗?还想不想找郎中了?我看你对她并不着急啊。” 俆斐心中虽然着急,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慌乱,这个女土匪看起来不是善类,要是表现太着急的样子,可能会被她抓住弱点,大加要挟,这是俆斐不愿接受的,但是,找郎中的事又不能不依靠她,而且很急,毕竟,梅如雪的病情可能恶化。拖不得。 俆斐点点头:“我答应你了,成交。” 此言一出,人群中颇为震动,水兵们一下子呆住了,可是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句话对这些普通水兵来说,可能深奥了些,但当兵吃粮,听长官的命令,这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了,何况,现在大家也算共过患难了不是,要是这位徐长官吩咐下来,大家伙也拉不下脸说不去啊 当然,有些人心里必定会犯嘀咕的,也会打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谁也不会表现出来。 俆斐对冯坚招了招手,低语几句,冯坚带着几个人奔向前方的树林,邓兆祥大喊一声,全体都有,徐长官有令,原地休息! 水兵们得令之后,纷纷来到路边的小山坡下,坐成一圈,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现在的休息命令可能不会持续时间很久,待会肯定还要赶路。所以,抓紧时间休息进食非常重要。这样才有精力应付以后的行动。 俆斐抱着昏迷不醒的梅如雪,也走到了小山坡下,邓兆祥请出一块比较干净德尔地方来,俆斐月兑下自己的军装,铺在地上,把梅如雪放在军装上睡下,梅如雪脸色很不好看,俆斐心中非常着急,不时朝着冯坚等人的方向眺望,其他时间并不太长,但俆斐确实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几个黑影不知抬着什么东西过来了,邓兆祥迎上前去,很快,冯坚带着刚才一起去的水兵出现在面前,一个敬礼:“长官,担架做好了!” 第二十六章 丁郎中 徐斐心中焦急,可是水兵弟兄们已经非常卖力了,不能再加以催促,他扭头问身边的萧淑芳:“离那位郎中的家还有多远?” 萧淑芳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看了看天空:“不远了,走快点的话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吧,咱们要不停下来休息会?” 俆斐心中明白这女人其实故意挑衅,她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忧心于梅如雪的病情,恨不得一步就跨到那个郎中的家中,为梅如雪治病,可是面上还得做出平静的神色。 他按捺下心头的火气,呵呵一笑:‘萧小姐,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等到了郎中家里,到时候徐某自然会让你好好休息的." 萧淑芳斜眼盯着俆斐:“真的,不会把我这个女土匪绑起来送交官府,你可能不知道,在沈鸿英那里,我虽然比不上我爹,可也是通缉要犯,我的头,值得一万大洋呢,你这么个小兵拉子,会不动心?” 俆斐心中大为惊讶,这小丫头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挑唆自己把她送交沈鸿英?此人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俆斐虽然刚来这个时代不久,可也久闻广西沈鸿英的大名,这个时候后来在民国威名赫赫的新桂系李白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转念一想,不由得为之失笑,这个萧淑芳,是在试探自己的来路呢。 俆斐淡淡回道:“我们是孙大元帅的人马,和沈鸿英不是一路,你放心好了,等郎中把梅小姐的病治好,我亲自送你回山。决不食言。” 来到了一个大村庄,萧淑芳的带领下,俆斐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座规模颇为可观的大宅子门前红墙碧瓦,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着,门外也是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人出来,周围也不见任何可疑的情况,徐斐打量着这栋宅子,心中想到,这里莫非是哪个地主的家里,一般的郎中哪里住的起这样的宅子? 萧淑芳瞥了徐斐一眼,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这个家伙挟持着自己找郎中?真是异想天开,等到了地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想到这里,萧淑芳心中忽然高兴起来。 徐斐并不知道萧淑芳心中转过的念头,就是知道,他也不在乎,因为自己其实并没有对这个女土匪完全放心,早已和邓兆祥等人做好了准备,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毕竟,他从未真正指挥过战斗,可以说完全是个新手,虽然他正在迅速地成熟起来。 萧淑芳来到这里,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徐斐看了她一眼:就是这吗? 萧淑芳点了点头,众人押着萧淑芳走近大门,一直到了门口,大门依然紧紧的关着,没有一点动静,徐斐向冯坚点点头,冯坚警惕地四下望望,大步上前,抓住门上的铜制门环,大力敲打,声音非常大,几里之外的人都听的到,后来干脆大声呼喊起来,有人没有,出来一个,我们是来看病的,徐斐上前,看了一下,伸手在大门上一推,门居然一下子开了。 冯坚脸上露出一丝愧色,自己居然没看出这门是虚掩着的,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可是无地自容了,冯坚自从在飞鹰号上被徐斐制服以来,他已经决定投靠这位徐长官,虽然他这种投靠并不是死心塌地的,他心中还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至少目前自己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有几分报效之心的,在北方军队中混过的冯坚知道,自己虽然在军中有一帮过命的兄弟,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可是却无法在军队里面出头,只能屈于下僚。 冯坚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自己的大仇人已经入土,子孙也早已四处流散,可是袁世凯一手创立的北洋系却仍然雄踞北方,威名赫赫,统治着大半个中国。 袁龟蛋,不能杀你,我就要毁了你的北洋,叫你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要想毁了北洋,谈何容易,冯坚自知此事可谓难如登天,自己必须迅速的爬上去,取得权力和地位,可是在北方,北洋势力遮天蔽日,于是他带着一群兄弟来到南方,寻找机会,数年以来,投了几个军头,却是无所作为,手下弟兄反而折损不少,这也使得他日渐消沉。 飞鹰号上与俆斐的交手,冯坚本来不会如此不济,只是心中苦闷,心中常抱着破罐破摔的念头,才轻易为俆斐所制。 飞鹰号上,血火搏杀,冯坚抱着赌一把的念头,跟着俆斐杀了出来,一路行来,俆斐巧思妙计,居然把他们从土匪手中救出,冯坚心中也不禁佩服,心中暗自盘算,自己这一宝算是押中了。 俆斐却不知道身边的冯坚脑子里转过这么多念头,他也并不在乎 大门打开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什么事?一大清早的,不叫人安生?” 门后面露出一只鸡爪似的手,接着门边露出一丝白发,一个半老头子出现在门后,双目无神,拿眼瞪着门外的众人。 俆斐心中泛着嘀咕,看起来这大概是个门房吧,尽管心中烦闷,脸上还是堆出一丝笑容:“老先生,我们是来找丁先生看病的,请你通报一声。” 那老头子拿眼望着俆斐等人,好一阵子不说话,俆斐心中有些不耐,老头子忽然后退一步,作势就要把门合上:“不在,请找别家吧!” 俆斐一怔,此时岂能让他把自己一行人拒之门外呢,梅如雪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急忙上前一步,强行把门抵住,让那老头子无法把门合上,那老头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怎么,你们想强闯民宅?岂有此理,我找你们的长官说话!” 一旁提着手枪的冯坚答道:"这位就是我们的长官,有事就说吧." 俆斐忙用颜色制止冯坚,转头微笑一下:"老先生,我们这里确实有个病人急需救治,请你通报一下丁老先生,只有把人治好了,多少诊金,我们照付,请你帮帮忙吧.” 老头子的脸色缓和下来:“你这后生晓事,不过,家中最近出了些事情,老夫已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心思治病救人啊,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众人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这个老头就是丁郎中,看起来真不像啊,倒和下人差不多。” 俆斐也是心中讶异,不过脸上却绝无半点异样之色,自己是来求医的,管他郎中的长相做什么呢?多管闲事,那不是俆斐的性格。 老头子说完几句话之后,转身就要离去,俆斐眼睁睁的看着,一时间居然彷徨无计,难道真的要掏枪把人留下来不成? 正当俆斐把手伸到腰间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丁伯伯,请留步。” 说话的是萧淑芳。 丁老头子的脚步一顿,飞快地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队伍后面的萧淑芳,刚才俆斐上前搭话的时候,她故意躲在后面,丁老头子年老,并没有看见她,现在听到声音去找,自然大为不同。 俆斐眼见丁老头子一脸惊喜的向萧淑芳走去,而邓兆祥他们还簇拥着萧淑芳,急忙向他们使了个眼色,邓兆祥等人会过意来,急忙向旁边闪开,免得引起丁郞中的怀疑。 萧淑芳脸上笑颜如花,迎上前去,丁老头子呵呵一笑:“丫头,你怎么有空来丁伯伯这啊,你爹呢?” 萧淑芳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但这表情一现即隐,微笑道:“我爹在山寨,这次是我一个人出来的。” 丁老头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转头望向俆斐等人,他们是? 俆斐心中就是一缩,如果萧淑芳说他们是敌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当然不怕但那丁老头子肯定不会再帮自己这边医治梅如雪,这可是个大麻烦。 想到此处,俆斐只得用眼神示意萧淑芳,萧淑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对丁老头子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来找丁伯伯来医病的。 丁老头哦了一声,呵呵一笑,原来都是自己人,老头子真是怠慢了,既然这样,快请进吧。 俆斐心中微感奇怪,不过为了梅如雪的病情,也无法再加犹豫,回头向冯坚打了个手势,冯坚会意,自行带了几名弟兄守在门边,把守退路。 丁老头子在前面带路,俆斐和邓兆祥成押解之势,暗自戒备着,躺在担架上的梅如雪,情况没有什么起色,脸色依然苍白,看的人心头发紧。 萧淑芳微微得意,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不过之徒一个,为了女人什么地方都敢去啊。 丁老头一边与俆斐寒暄着,一边前面带路。三人各有心思,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现场气氛颇为诡异。 片刻之间,一行人已经穿过天井,大堂,整座宅子静悄悄的,俆斐一边走一边观察,心中暗暗发毛,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仆人都没有。他悄悄地靠近丁老头:“丁老先生,贵府的其他人呢,怎么劳你亲自出来啊?” 丁老头回头道:"这个,家中有些事情,家人都避出去了。" 萧淑芳听了也是一惊:“丁伯伯,伯母她们都不在吗,出了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防守反击 萧淑芳哦了一声:“那可真是不巧了,我还想见见他们呢?好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俆斐走在丁老头身后数步之外,眼睛死死盯着丁老头,不知道为什么,俆斐总觉得这老头身上透着一股不对劲,可是却拿不住他的把柄,想到这里,俆斐眼睛向后扫了扫,不再多想,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成败在所不计。 与此同时,离这所宅子大约一里地的一个小山包,红褐色的沙土,让人眼睛一阵不舒服,绕过山腰,你会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隐藏着一支近百人的队伍,虽说这支队伍衣衫五颜六色,手里的枪械也是杂七杂八,看得出来,这支队伍不怎么正规,没错,这是一支土匪队伍。 为首的一人,年约四十,山羊胡子,眼神里掩饰不了的凶狠狡诈,这个人,就是千机寨的二当家,实权在握的高善文。 高善文手中握着一具望远镜,眼看着俆斐等一行人进了丁府,露出满意的神色,转头对身边的小土匪说道:“这法兰西的货色真不错,比以前那个大清国造的强多了” 左右都奉承他:”还是高爷有眼光,能弄到这么好的洋货。弟兄们都想开开眼呢。 高善文呸了一声:“你们这些兔崽子,也配用这么贵重的洋玩意,这是老子花了3百大洋从香港买的,没得糟蹋了好东西.” 左右都赔笑不已,高善文冷哼一声:“加把劲,只要咱们把事办好了,咱们进城好好乐呵乐呵。” 旁边的土匪小心翼翼的问道:“高爷,那伙子当兵的看样子挺扎手的,咱们是不是?” 高善文阴笑道:“没事,老丁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丁府。俆斐等人已经随着丁老头进了内花厅,分宾主坐下,看来丁老头也看出俆斐在这群人中间的地位,特地将他让在客位第一的位置上,萧淑芳也坐在旁边,邓兆祥等都散开在四周,保持戒备。 丁老头望向俆斐:“还未请教这位长官高姓大名啊,在哪里得意?” 俆斐微笑回应:“鄙人姓徐,现在广州孙中山大元帅麾下效力。” 丁老头微微一惊:“失敬失敬,长官原来是天子近臣,管家,快点拿府里的云雾茶给长官奉上!” 萧淑芳哼了一声,俆斐这话本也无错,不过,难免有自抬身价之嫌,让她心中有几分不屑。 俆斐眼光一扫萧淑芳,心中暗笑不已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指挥着几个丫鬟模样的上来点茶,给俆斐和萧淑芳各上了一盏,上到邓兆祥等人的时候,邓兆祥挥挥手,表示不用,几个丫鬟互相看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丁老头眼光一闪:“各位老总大概对我丁某还是不太放心吧,呵呵,我先饮为敬了。” 说完,将茶壶拿过,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看到这一幕,邓兆祥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纷纷想接过丫鬟手中的茶具。有几个心急的已经急不可耐的已经想向嘴巴里灌了。 慢着,俆斐一声断喝,上前两步把茶壶提溜了过来,几个丫鬟吓得双腿发抖一个比较瘦小的丫鬟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关我事,都是……” 丁老头重重咳嗽了一声,几个丫鬟一下子鸦雀无声。 俆斐望着丁老头,冷冷一笑,,提起茶壶的把手,轻轻一提,茶壶盖子打开了,俆斐一瞥之下,一指丁老头:“抓起来!”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不过并没人犹豫,一拥而上,把丁老头按倒在地上。 这一切急如闪电,一旁的萧淑芳看的目瞪口呆,大声喝问:“姓徐的,你疯了吗?” 俆斐回头一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自己看!” 萧淑芳接过茶壶,眼睛一扫,脸色大变,转向丁老头:“丁……你为什么这么做?” 俆斐接口道:“好精致的阴阳壶啊,看来丁先生在江湖上也混过,这可不像名医的做派啊。萧姑娘,这事我来处理吧” 萧淑芳眼神一冷,却没有多说什么,退到一边去了。 忽然奇变陡生! 轰的一声,被按在地上的丁老头忽然发难,一股黑色的烟雾迅速弥漫,按住他的冯坚等人大声咳嗽起来,花厅里面的人纷纷走避,俆斐大吃一惊:“大家退后.” 烟雾散了,地上的丁老头已经无影无踪了! 冯坚气的大骂起来:“娘的,让这老小子跑了。” 俆斐脸色如铁:“他跑不远,大家戒备,可能他还有援兵。” 众人纷纷点头,急忙向大门跑去,俆斐疾步来到门口,抬眼一望,一挥手,下令众人立即把大门堵上,门外已是枪声响彻云霄了。 冯坚指挥着几个士兵将大门关死,还搬来几块大石头将门堵上,门外传来欧欧的叫喊声,萧淑芳上前细听,这些都是高善文的手下,看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门口的枪声停了下来,传来一个公鸭嗓子;“里面的人听着,我们高大当家说了,只要你们交出姓萧的小娘们,咱们弟兄们拍拍就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限你们一炷香时间内答复。否则弟兄们杀进来,可就难看了。” 房里众人听了,都回头望着俆斐,不少人心里嘀咕,反正这女土匪和他们都是一路货,他们窝里反和咱们可没什么关系。 萧淑芳脸色一变,向后退了几步,一副戒备的模样。 冯坚眉毛一竖:“大家听着,不可胡思乱想,一切都由徐长官做主!” 俆斐缓缓开口:“弟兄们,这伙土匪的话不可信,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丁老头刚一跑,土匪就来了,可见他们是一伙的,是要把咱们置于死地的,绝不是要一个人这么简单,大家觉得呢?” 众人纷纷点头,几个打算动手抓萧淑芳的士兵也退后了,气氛缓和了。 门外的高善文已戴上一副墨镜,坐着一顶滑竿,意态悠闲,看起来这个土匪虽然落草为寇,却喜欢摆出一副绅士做派,也颇为可笑。 俆斐在门洞里看着这土匪头子这副做派,暗暗好笑,对着邓兆祥打了个手势,邓兆祥会意,向天井走去,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朝天连开三枪,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天空,在滑竿上坐的在滑竿上稳如泰山的高善文脸色忽然变了。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密集的弹雨已经从后方两侧席卷而来,已经射倒了身边的两个土匪,都是连声也没出一声,就扑通一声就倒下去了,子弹打在高善文身边的泥地里,发出令人心颤的噗噗声。 事态紧急,高善文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急忙从滑竿上跃下,接连几个翻滚,躲到一棵高大的松树后面,暂时月兑离了危险。 可他下面那些小喽啰可就没他那么幸运了,一个个被猛烈地弹雨打得鬼哭狼嚎,如同一群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却躲无可躲。 里面观察的冯坚等人大喜,纷纷以钦佩的眼光望着俆斐,原来徐长官早已成竹在胸啊,难怪徐长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俆斐眼光扫过众人,众人纷纷拿好自己手中的武器,跃跃欲试,冲着大门准备出击,俆斐指挥这众人搬开了原先堵在大门口的大石头,上前踢开了大门,众人一阵风似的涌了出去。很快,枪声更加响亮了。 俆斐第一个冲出了大门,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念,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在萧淑芳带着他们来找丁郎中的路上,经验丰富的老胡就发现后面有尾巴跟上来了,和俆斐商量之后,老胡悄悄带着一部分分人马离开了大队,在不远处慢慢跟随,不久就发现有一批土匪跟着俆斐等人的后面过来了,老胡悄悄地派人将情况告诉了俆斐,经过紧急思考之后,俆斐决定老胡的人马继续隐蔽待机,等俆斐的信号发出之后,一起夹击土匪! 俆斐等人出了大门之后,放眼一望,不禁愕然,原以为还需要经过一场恶战才能解决他们,没想到的是,门外已是尸横遍野了,到处都是死去的土匪,还有一些受伤的土匪,躺在地上哀号不已,但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冯坚带着人端着枪横行无忌,缴获了大量枪械弹药,许多受伤的土匪纷纷跪倒在地,乞求投降。 俆斐站在战场上,游目四顾,竟然不见那个丁郎中,心中大惊,老实说,俆斐对于打死或是俘虏几个土匪并无太大兴趣,但是,这个丁老头却是他志在必得的人,梅如雪的病情已经有恶化的迹象,这附近人生地不熟,要想再找个郎中之类的人极为困难,更重要的是,梅如雪等不起。 萧淑芳也跟着俆斐一起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俆斐给她的一支马牌撸子,心中五味杂陈,战场所见所闻,都是山寨中人,可是他们已经不再忠于父亲,而已经成了高善文的狗腿子,眼光闪动,高善文在枪声一起之时,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萧淑芳心中焦躁,万一这个坏蛋逃回山寨,谋害父亲,自己一时无法回到山寨,万一不幸…… 萧淑芳不敢再想下去,她目中喷射着烈火,逼视着几个倒在地上的土匪,“高善文逃到哪里去了,快说!” 几个土匪脸色大变,连连求饶:“大小姐,咱们实在不知道,高善文那个王八蛋,枪一响就没影了,’说到此处,几个土匪居然愤愤然起来:“这个王八蛋,平时说的嘴响,一交火就把山寨的弟兄们全丢下了,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看面前的女煞星。 萧淑芳心中怒极,可是拿这几个小虾米撒气有什么用?眼神中露出的神色让几个小喽啰心中胆寒,望着萧淑芳手中的枪口不断的晃动,大颗大颗的汗珠滴滴落下,打湿了一地。 俆斐却无心关注这边的事,他提着手枪,焦急的四处张望,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影子一晃,心中一动,急忙招呼几个人一起朝树林左右包抄过去,很快从树林中揪出一个人来,一看。果然是丁郞中。 丁老头没什么变化,脸上不是灰就是土,两只眼睛暗淡无光,一脸颓丧之色,看见俆斐提着枪过来,眼睛一避,把头扭了过去。 脾气暴躁的冯坚看见这个可恨的死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一把将丁老头的衣领攫住,眼中闪着凶狠的神色,嘿嘿冷笑:“老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今天冯爷爷送你上路!” 丁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却紧闭嘴巴,一语不发。 俆斐慢慢走到丁郞中面前:“要想活命,现在回去给我把屋里的病人治好,否则……” 眼中威胁之色,让鸭子死了一嘴壳硬的丁老头打了个寒战,默默点了点头。 “小邓,找两个人扶着他,进屋!” 邓兆祥答应一声,招呼一个士兵把丁老头架起来往房子里面去了。冯坚见此情景,只得无奈的将手枪收了起来。 一阵大笑从身后传来,原来是老胡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了,他手上还捏着他的宝贝烟斗,眼睛放着光,连连向这边招手,俆斐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胡老,这次可全靠您,大家才能化险为夷啊!‘ 俆斐微笑着向老胡拱了拱手,老胡哈哈大笑:“我老头子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这次交手,徐长官才是总指挥啊。” 围绕在四周的众人听了老胡的话,非常惊奇,大家本来非常奇怪,怎么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似的 俆斐哈哈一笑:“胡老,这可是您太高抬我了,我也是觉得有些可疑罢了,就请弟兄们做了些准备,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老胡点点头:“你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呢?” 俆斐沉吟片刻:“咱们原来的计划是去桂林找孙大元帅说明经过,为邓长官报仇,现在计划当然不能变,不过,这帮子土匪为什么在这里打咱们的埋伏?实在令人不解啊,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咱们必须加倍小心啊。” 老胡点点头:“这事确实蹊跷,不过,现在梅小姐恐怕无法随我们一起行动了,再这样长途奔波,是无法支持的,徐长官以为呢?” 俆斐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现在这个小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好大夫,只有先让这个丁郎中看看吧,他的小命都捏在咱们手里,谅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这时,邓兆祥跑步过来,敬了个礼,长官,那个丁老头已经关到西厢房了,您要不要审审他? 俆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没兴趣和他废话,你告诉他,好好给梅小姐看病,如若不然,我随时取他的老命! 转头告诉冯坚,你带弟兄们把这丁府给我整个围起来,放好警戒哨,防止再次被敌人袭击! 冯坚一个立正:“请长官放心,我冯某在,弟兄们的安全就万无一失。” 俆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进屋了。 冯坚目送俆斐进了屋子,一直保持立正的姿势,直到俆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转过身来,脸上竟然微微见汗了, 不知不觉中,冯坚居然对这个小自己很多的长官,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实在连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俆斐进屋之后,脚步不停,直接向后房走去,邓兆祥已经告诉他,梅如雪就在后房养病,已经押着丁郞中去给梅如雪诊治了。 进屋一看,屋子里只有几个人,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个茶杯,丁郞中坐在桌子边,一脸的无奈,沮丧之色,看见俆斐进来,溜了一眼,又低下了头,脸上灰白,极为难看。 正在房间里带着几个弟兄监视丁老头的是李春生,他上前敬礼,附耳在俆斐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俆斐脸色一变,怎么,梅小姐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李春生满头是汗,这个,这丁郞中倒是给看了看,却不肯开方子,那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弟兄们差点揍他,我怕耽误梅小姐的病情,喝止了他们 俆斐眼睛盯着丁老头,为什么向我们下毒?你和那些土匪是什么关系?快点回答我。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老头身子一抖,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俆斐心里暗怒,却没有立即发作,围着丁老头转了转,他发现丁老头虽然表面镇静,其实两条腿都在打颤,还不时向一个方向张望,天井! 他看什么呢,俆斐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大青石砌成的四方天井,上方是光亮的天空,红色的瓦片,天井的排水功能十分良好,大厅里面没有什么积水,雨声打在屋瓦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犹如爆豆子一样,声音颇为动听。 俆斐眼睛一跳,快步走出屋子,来到天井旁,细细查看起来。天井旁边都起了青苔,脚下很滑,天井下方摆着四个大水缸,缸里面装满了细细的沙子,看来是放在这里做灭火之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俆斐凝视着这几个大水缸,忽然飞起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个水缸。哐当一声,水缸滚出去好几米远。 随后赶来的李春生等人见此情形,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俆斐此举是什么用意? 屋里的丁老头见此情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子” 旁边的士兵大声喝令他起来,可是丁老头却像一团烂泥一样,眼珠子也直泛白,可是,众人已经没空理会他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众人都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口大水缸还在地上来回滚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是众人的眼睛已经顾不上看什么水缸,更大的惊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