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子不是你》 (壹)相遇 站在c大的校门口,莫冉冉推了推鼻梁上黑色的眼眶,长长的赞了一声“终于到了”。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一个劲自顾自的走着,只想快点找到新生报到处。y城,本已是九月的下午,被烘烤一天的地面依旧吐着热气,闷热的空气让人更加的烦躁,莫冉冉低着头加快步伐,在人群中穿梭着。 “碰!”没注意的跟人撞了个满怀,眼镜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莫冉冉捂着撞痛的鼻子,眼泪都快出来,来不及顾虑眼镜的问题,闷声抱怨。那个被她狠狠撞得人已经把眼镜递到她面前,莫冉冉微抬眸,捂着鼻子的手勉强接过,然后说了声对不起外加谢谢之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潇洒的走掉。 在学校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莫冉冉才突然叫了起来,她真是个迷糊,忘了自己对这个新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更别说报到处,她要怎么办啊,在这么溜下去,不累死都饿死了,想到此,就轻声的哀嚎着,不停的用手挠头,她要怎么办。 又是“碰!”的一声,好像又跟人撞到一块了,没来得及站稳,这次不是眼镜掉地,而是她自己,连行李箱都倒了。莫冉冉这下郁闷到了,她怎么这么不得上天的怜悯啊,又撞到人,真是欲哭都没有泪了,准备爬起的她,被人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把她连行李一起扶起。 “冉冉?”那人突然很惊讶的开口。 莫冉冉这才抬头,“蓝木学长!”,莫冉冉夸张的张着嘴,半天脑袋神经纠在一块。 蓝木玖微眯眼笑的很好看的说,“想不到你会是这里的新生,欢迎哦”,边说边托着行李往前走,“你应该在找新生报到处吧,跟我来”。 莫冉冉则是拍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跟在后面。一路总觉得不少奇异的目光,莫冉冉望了望她前边的蓝木学长,心里不禁暗暗的想:看来学长在这个学校很吃香嘛,嗯,谁叫他长的就是一副吃香的样子,干净的脸薄唇好看的轮廓眉清目秀一脸书香气…. 还在浮想联翩的莫冉冉完全没注意到蓝木玖已经停下来等她了,所以悲剧就再再一次发生了,直接撞上蓝木玖的后背,莫冉冉很不好意的干笑着,蓝木玖只是继续往前走,莫冉冉这次很用心的跟随着。 找到报到处,蓝木玖很好心领她去她住的寝室,四人间的寝室也是只有一个床是空的了。 蓝木玖把她的行李搁在一旁,“先别收拾了,你还要到班上去报到”。 莫冉冉应你一声,关上寝室门。 一路莫冉冉懊悔不已,不应该赖到最后一天才来学校,不然就不会这么累,最主要是她觉得快饿晕了,咕~~咕~~肚子开始闹别扭了,莫冉冉假装没事的继续跟着。 虽然很小声还是被蓝木玖听到了,蓝木玖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先充饥吧,待会点完名我再带你去吃饭”。 莫冉冉拿在手里却没有动,只说“到教室再吃”。 之后两人一直很安静,莫冉冉有点尴尬,总觉得太过寂静,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该找什么话题呢。 “冉冉,你为什么会选择美术系呢?”在她思索之余蓝木玖开口了。 莫冉冉听到声音之后回神道:“当然是一直都很喜欢啊,那可是从初中开始的梦想,那时候可羡慕学长,画工很了得,以后还得请学长多多指教呢”。 蓝木玖忽的听了脚步,紧抿着唇,莫冉冉在后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好会儿蓝木玖才笑着转过头道“我很久都没有画画,我现在的专业是钢琴”。 钢琴?冉冉微微一惊,她可记得以前学长是美术班最厉害的人,怎么就弹钢琴去了,虽然满满的问号但她还是没有问。 不久到了美术教学楼,蓝木玖停下来告诉她在哪间教室,然后又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 “木玖,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很温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打断了话。 莫冉冉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小洋裙很漂亮的女孩子,很秀气很灵气身材姣好。 那个女孩子这时也注意到莫冉冉了,轻声问“这位是?” “冉冉,这是程明雅学姐”蓝木玖很自然的说着,然后又对程明雅说“我初中学妹,莫冉冉”。 程明雅稍稍有些诧异随后还是微笑示好,莫冉冉也很礼貌向学姐问好。 程明雅很友好的问“冉冉是美术系的?和我弟弟一样呢”。 “冉冉,你快去晚点名吧,完了打电话,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蓝木玖交代完和程明雅离开。 莫冉冉偏着脑袋走向教室,想着蓝木学长的‘大家’,应该学姐也会去吧,其实她挺喜欢那个温柔的学姐的,看上去很亲切很好的人。 “咕~~咕~~”肚子再次的抗议,莫冉冉这才想起巧克力,边走边拆然后毫无形象的啃食着。走到教室的后门时莫冉冉已经消灭掉一块了,开始拆另一块。 探头才发现整个教室都快满了,老师在讲台上和两个同学交涉着,莫冉冉无奈的张望了一下,靠窗的最后一排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家伙趴在那里睡大觉,在扫视全教室就那里还有空位。可是那人却好死不活的占了最边上的位置,莫冉冉憋了憋嘴,估计是因为那家伙睡觉那里才没有人去坐吧。 莫冉冉很不客气的走过去,站在旁边,还一边嚼着巧克力。 那人半睡半醒的觉得旁边立着一个人,却并不理会的将脸转向窗子的那面继续呼呼大睡,莫冉冉也没叫他,就站在那里继续啃巧克力。 过了一会儿那人觉得身边的人还伫在那里完全没有意思走开的意思,不耐烦的转头过来对上莫冉冉看着他的眼,是她!那个冒失鬼。 看着莫冉冉还盯着他,故意问“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莫冉冉边吃边说“是没有看过,没有看过你这么没风度的帅哥”,顺便用手指指了指里面的位置示意他让她进去。 那人低声骂了声冒失鬼,还是站起来。 莫冉冉很“客气”的坐进去了,继续吃着快所剩无几的食物。 台上的老师突然敲了几下讲桌,清了清嗓子说开始点名,良久点到她,莫冉冉也就抬了抬手。 “你叫莫冉冉?”旁边的男子狐疑的看着她。 莫冉冉可是头也没有回说,“你不是听见了么,还明知故问”。 那人就那样的盯着她不发一语。 莫冉冉很施舍的瞟了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说话的样子“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程明风老师念到这个名字时旁边的人举了手,原来叫程明风啊,莫冉冉正开口说话时,只见程明风拿着手机就拍她,然后把照片扔给她还不忘坏笑说,“见过,但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美女”。 莫冉冉的第一反应是那个手机和她一样,然后看到照片里的自己,嘴角边还有巧克力的残留物。 本来以为莫冉冉会很羞赧的脸红,不料莫冉冉竟然开口向他要纸,“一个女生竟然不带纸,还真是个冒失鬼”,程明风嘲讽着她,同时还是从包里模纸递给她。 其实莫冉冉是嫌背包包麻烦就塞进行李箱了出寝室时忘记拿了而已。 莫冉冉接过纸擦着嘴角,程明风看着她的动作就忍不住数落她很不淑女,而莫冉冉擦完之后则是把用过的纸巾扔到他桌前道“不就是用你一张纸嘛,用的着这样吗,喏,还给你就是了”。 好吧,程明风果然是被雷到了,这冒失鬼不是一般的女生,或者就不该当她是个女生。 他没有回嘴了,老师依旧唠叨个不停的说着些有的没得。 程明风瞥眼看着身边的冒失鬼,明明很清晰月兑俗的人眼眸明媚却偏偏要留着很长的齐刘海外加一副很丑的黑眼眶眼镜整张脸就只剩一半虽然依旧清秀。 要不是今天这冒失鬼撞了他,他还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如此的好看,虽然很不想承认。老师钦点了班上的两个负责人,李璇,郭华,是刚在讲台上的一男一女,又在黑板上写下联系方式。 会议结束之时程明风接了一个电话就走掉了,莫冉冉也缓缓走出教室拨了今天才知道的号码。 手机阅读本章 (贰)意外的饭局 蓝木玖走到美术系教学楼,便看到站在门口发着呆的莫冉冉,轻轻的唤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朝着校门口走去。 路上,莫冉冉看到一片血红的枫树林,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瞬间整个人兴奋起来了。 “想不到这所学校还有这么亮丽的风景,好美的红枫!”莫冉冉陶醉的赞叹着,很想置身于之中,来一次与枫的亲密接触。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是c大的标志之一,也是最美的地方”,蓝木玖若有所思的解说着。 “真的很好看,像一团烈火”,冉冉已经沸腾起来了,巴不得爬上树,也变成其中一叶。 “冉冉,你不饿了么?”,蓝木玖提醒着,着小妮子精神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啊?恩,是啊,呵呵”莫冉冉这才想起,加快了步伐紧跟在后,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 “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带你熟悉下环境”蓝木玖刻意放慢脚步让冉冉跟上。 “真的么,谢谢,学长!”莫冉冉这下脸都笑烂了,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运。 “冉冉,不要那么见外的叫我学长,我可是把你当妹妹看待,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助你的”,蓝木玖侧头看着她,眼中有宠溺。 莫冉冉像被电击了一样一时头脑空白,结巴的说“那,那个,可是,学…学长”这么好的馅饼怎么会砸到她,太烫手,不太敢接受,她的小心脏承受不起啊! “我们可是很早就认识了,这个学校也没有别的熟人,总之以后我把你当亲妹妹的,叫我哥就好”蓝木玖很认真很严肃的说。 “哥,玖哥?九哥?这也太夸张了吧,别人不晓得的还以为我妈很会生,有那么多哥哥”莫冉冉联想能力不是一般的好,总觉得一时之间很难消化。 “也没什么不好的”蓝木兄台可不会在意那些的,他会很跟别人的想法计较的。 还是叫木玖哥比较好点,不过怎么都觉得喊学长比较不拗口,莫冉冉心里抗拒着。 出校后,进了巷子里一家很普通的饭馆里,一个女孩子向他们招了招手,莫冉冉认出了是明雅学姐,这是她早料到的,只是讶异学姐旁边还坐了另外一个男生,怎么都觉得那个蓝色衣服刺眼。 “原来姐说的学长的学妹就是你啊”,刚坐下的莫冉冉就听见对面的人的挑衅,她这才抬头,竟然是他!正很有聊的玩着手机的程明风。 “程明风,你怎么会在这里?”此话一出她才反应过来程明雅、程明风,他刚刚说的姐就是学姐,果然自己的反应总会慢半拍。 “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在一个班啊”程明雅看着这两个火药都很重的人又加了一句,“那要好好相处,明风啊,你不许你欺负冉冉哦”。 “学姐好”虽然旁边的家伙很碍眼,莫冉冉还是很有礼貌的向学姐问好。 莫冉冉瞪了程明风一眼,突然看到他手机屏幕枫叶的图片,很客气问,“能借用你的手机一用么,我想要那张图片”虽然征求意见的问,可实际行动已经抢先的夺过手机了。 冒失鬼!程明风心里暗叫着,但也没有打算抢回,看着她欣喜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想不到他和她还有相同的喜好啊。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上桌了,蓝木玖示意让她先吃饭,于是莫冉冉很乖的将俩手机都揣进衣服包,生怕被某人抢去。 吃完饭后莫冉冉终于满足了。 程明雅和蓝木玖有一个校友会要商量、筹划,便让自己的弟弟送冉冉回宿舍,说是联络联络同学感情。 回校路上,莫冉冉崇拜的口吻,“原来学长和学姐是学生会的啊,很厉害诶”,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晶亮,宛如夏夜里最耀眼的星星。 程明风看着她花痴样,懒得搭理她继续的往前走,不过莫冉冉也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诶,你打算把我的手机揣霸占到何时?”程明风挑眉问。 “谁稀罕啊,少臭美”莫冉冉这才想起,看也看不看的从包里模出来丢给他。 “你很适合去表演川剧”接过手机放进裤兜后,程明风下了一个定义。 “什么?”莫冉冉被他突然的话搞的一头雾水。 “刚刚在我姐他们面前是一副乖乖女,现在就却一脸恶相,变脸这项表演被你演绎的清新月兑俗”毫不客气的数落她。 莫冉冉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这混蛋不顺眼,满嘴的刺,她真想狠狠揍他一拳,可是他高她整整一个头,这样看起来自己很吃亏,可是确实忍不下这可气。 于是接下来悲剧发生了,程明风悲惨了。 “明风哥哥,真是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粗言粗语对你说话,我会改正的,明风哥哥你不要生冉冉的气,我会很难过的,明风哥哥…”,莫冉冉突然细声细语,温柔的过分,连自己都想咬断舌头。 嗲音都还没有完,只听到“哐”的一声重响,程明风撞到路灯杆了,整个头嗡嗡作响。 “哎呀,明风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冉冉会心疼”莫冉冉继续着自己的想呕的调调。 程明风真想掐断她的脖子,不让莫冉冉再这么装腔作势下去,听她这样的话连刚刚被撞得痛都哑然失色,他跟她有仇! 而另一路的两人明显和谐的多了,男俊女俏的。 “他们看起来很配呢,”程明雅轻笑的说着。 “这也是你故意让他们凑一块的原因吧”蓝木玖说话了。 “说不定真能成一对儿呢”,程明雅也很喜欢冉冉。 “校友会筹备的差不多了吧?”蓝木玖转了话题。 “恩,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大多都很乐意,表示会来,但是,季虹凤估计不会出席吧”程明雅想到目前学校毕业生中在音乐界非常红的人。 “没关系的,我会再亲自联系她的,接下来就是选接待员了”他平静的说着。 到大三女生宿舍楼门口后,“最近事情太多,你也累了,早点休息,”蓝木玖跟程明雅道了别,也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手机阅读本章 (叁)寝室里的八卦 莫冉冉到寝室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爽朗的声音,推门便见到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正手舞足蹈的跟另一个女孩比划着,不过相对于说话的人,听着热情就没有那么大了。 一见回来的莫冉冉,说话的女孩便笑嘻嘻的“嗨,以后大家就在同一屋檐下了,我叫周萌萌,这是张艳,床上坐着的那位是露可可”。 “莫冉冉”,报了自己的名字后,冉冉注意到床上那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向她笑了笑。 “以后大家就是好姐妹啦,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哟”周萌萌说的不是一般的暧昧。 对于那个周萌萌一开始就这么热情,冉冉有些不自在,但不讨厌,反而觉得很阳光,一旁拿着书得张艳反而稍显的有些冷傲。 冉冉看到就她的床铺还什么都没有收拾好,心里哀嚎不已,明明刚吃饭的她想到要开始“运动”就觉得肚子很饿了。 爬山上床开始整理,拿着棉絮正在犹豫放哪里,和她挨着的路可可很小声的说可以暂时放她那里,冉冉看着那个娇滴滴眉目含泪的洋女圭女圭就觉得很想抱抱她。 冉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大家聊着天,其实所谓的聊天大多数都是周萌萌在讲,她们偶尔应声。 “你们知道么,听说学校一个月以后要举办校友会,邀请历届的风云人物呢,”周萌萌继续着,“如果可以和他们勾兑勾兑,以后工作应该会容易些”。 冉冉暗笑着,这家伙怎么刚进学校,就开始想工作的事情了,积极的过火了吧。 “你们知道季虹凤吧,就是现在音乐界年轻的新星,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呢,你们猜她会不会来?” “应该不会来”露可可难得的说了句 “肯定不会来”张艳一脸很肯定的说,“人家现在是明星了,档期估计都不知道排多远了呢” “嗯,嗯,”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莫冉冉依旧使劲点着头,不知道她同意的是什么。 “不过也有很多很了得师哥师姐会来的,我们美术系的也有哦”周萌萌果然很八卦,她可是很早就来到学校了,一来便打听学校附近哪里有名胜风景,哪里有风味小吃,然后最重要的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总之非常强大。 “嗯?”有关美术系的人才,这下其余三人终于有真正意义上的兴趣了。 “哈哈,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有好几个呢,最有名声的就有欧阳闲,李墨,反正还有好多呢”周萌萌眼睛都开始发光。 “真的么?李墨!李墨也回来么?”本来没有情绪起伏的张艳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欧阳闲?李墨?说实在的,冉冉一个也不知道,向她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理所当然,真亏她还是美术系的。 “那是当然,”周萌萌挺抬高下巴,得意的说着她挖来的消息,“咱们学校的人才可是多的数不胜数呢” “得了吧,你再怎么夸也就是一个二流学校,能跟一流学校比么,像a大那样一流中的一流,都是些人才中的人才”,张艳对学校的伟绩可没那么乐观。 “就算是二流学校,也是二流中的一流啊,c大艺术方面的专业的名声可不是虚张声势的,要有一流学校的分数才能进的,而且毕业生也很吃香,有成就的人也很多,”周萌萌可不认同张艳的观点。 “管他谁来呢,要是能见到李墨就好了”张艳神采飞扬,眼睛放光。 冉冉收拾好床铺进了洗漱间,室友谈话也模模糊糊的听了些,大概那个叫李墨的是张艳的偶像,于是周萌萌的更是说的天花乱坠了。 冉冉取下眼镜,将束着的头发的放下,清晰明亮的脸庞呈现在镜子上。 “你知道我们班上现在认为班草班花是谁么”,周萌萌这下扯到班上的事情了…… “班花反正不是你就是了,至于帅哥,我不感冒”似乎张艳的情绪有恢复了,语气平淡下来了。 班草班花,不会吧,大家就晚点名见过,就这么清楚了,同学的样子她都没看清,话说当时冉冉的印象好像也是那个家伙吧,突然想那个家伙,她刷牙的力道都加重了。 没风度的混蛋!莫冉冉暗骂了一声,此时某男生宿舍有人打了一个喷嚏。 “班草就叫程明风的人,听说很帅,可是今天我都没怎么注意到,哎,可惜了,真相看看是不是她们说的很帅”。 程明风!洗漱间的冉冉呛到了,呵,哈,居然是他,不知是谁的眼光,绝对是个极度近视又不带眼镜的家伙,冉冉准备出去向她们澄清那绝对是谣言,她见过,所以她的话很有说服你,虽然结论不是一般的主观臆断,但,她就是认为不帅,绝对不帅! “不过班花可是名副其实的了,就是我们班的负责人之一,之前在讲台上的~~那个,叫…李~~璇”本底气十足的萌萌声音是越来远小了,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冉冉。 寝室突然安静了,六只眼睛全落在了莫冉冉身上,本想否认班草,这下都没敢开口了,太安静了。 班花李璇?盯着眼前这个披着长发没戴眼镜的冉冉,虽然知道她肤色好长的秀气,但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 “冉冉,你…”萌萌张着嘴没有说话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冉冉自觉的模了下脸,她可是刚洗漱了出来的。 “没有,没事,呵呵,”萌萌边说边往自己的床上爬。 对气氛突然转变还搞不明白冉冉,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了,自己也躺上床了。 熄了灯之后,露可可就没有出声了,冉冉也累一天了,也没说话,只是对面的两人还悠哉着。 “明天上午都没有课,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熟悉熟悉一下新环境嘛,”周萌萌小声的提议着。 “看来她俩都睡了,我们也睡了吧,明天我陪你好了”张艳尽量压低声音。 睡梦中的冉冉,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总之新生活的第一天过的很好,遇见了学长,室友们也很好相处,头一天见面大家就能这么融洽。 手机阅读本章 (肆)露可可生病 第二天清晨,朦胧的睡眼半睁,冉冉发现对面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脚,冉冉以为在做梦,“冉冉,冉冉,”很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这才清醒些,是露可可的声音,冉冉立刻坐了起来,看见脸色发白的露可可,惊呼“可可,你怎么了?” “我,我,胃痛,”紧皱眉,额头微汗的可可声音也跟着颤抖。 “我们去医院吧,”看着如此难受的可可,冉冉心都紧了,立马起床准备去医院。 冉冉很小心的搀扶着可可,快到宿舍门可可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了,冉冉更是急了,费了吃女乃的劲才把已经昏迷的可可放在门口座椅上。 慌了的冉冉拿出电话拨了室友的电话,可是打了很多次两人都没有接电话,她决定跟木玖学长打电话,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了。 正准备拨号码时电话响了,郭华?冉冉看到这个名字,脑袋乱乱的,她不记得自己有存过这个号码,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喂,郭华班长么,我是莫冉冉,我们寝室有人晕倒了,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冉冉也顾不了别的。 而站在紧闭寝室门外的郭华也被疑惑到了,怎么是莫冉冉接的电话呢,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在询问了具体的情况之后,收起电话后郭华迅速下楼,因为太过心急没注意前面的人,刚好与来者撞了个满怀。 郭同学直接扑进人家的怀里去了,刚好不巧的那人顺手就抱住了他,嗯,那个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这怎么看都觉得是轰动式的新闻。 “就算你投怀送抱,我也吃不消,我的取向还很正常” 郭同学猛抬头,抱着他的正是同寝室的程明风,‘噌’的从怀里跳出来,来不及脸红,拽着程明风就往楼下飞奔。 “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了,我们班有女生晕倒了,”不理会一路来程明风的怪叫,郭华一语点明。 而此时一边的冉冉正着急的张望着,让可可尽量的靠在自己身上。 奔过来的他们看到了宿舍门口坐着的两人,郭华一步飞快的直走过去,直接就将可可抱在怀里,“你们去校门口拦车,我马上就过来”郭华边抱着可可,边对另外两人说着。 看着怀里的可可,一脸疲惫与焦容,郭华加快步伐,她好轻,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把怀中的人儿显得更加惨白。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可可,冉冉很温柔的给她拉好被子,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可可像是很脆弱的瓷女圭女圭,需要人保护,这是冉冉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 与此同时外面的两个大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那刻意保持的距离更让人遐想不断。 “怎么,之前都还那么积极,怎么现在变的这么矜持?”程明风坏笑着,刻意靠近郭华。 “说了,当时是听到本班女生晕倒,才出现的意外,”郭华一般脸红一般退后,“话说回来,不知道是谁,才来学校几天就把手机都给别人用了,按照这速度,一个星期后是不是钱包都归人家管了”。 今天早上本来他不小心把门扣上了,钥匙却在寝室了,便打电话让程明风,谁晓得是个女生接的电话。 “你说什么?”程明风听不懂他的话。 这两家伙打从照面开始就互看不顺眼,或许都是脸长的好看而排斥彼此吧,想想前几天刚到的时候,两人那对视的眼神,简直是不言而喻。 “本来是给你打的电话,怎么会是女生接的呢,我正纳闷呢,”郭同学成功的转移话题了。 程明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冲进病房,拉着莫冉冉就往医院外走。 “程明风,你发什么神经啊,放手啊,很痛诶”被拉到外面的冉冉大叫着。 程明风松手了,冉冉揉着红了的手腕,瞪着眼前欠扁的人。 “你这冒失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简直就是奇迹!”程明风嘲讽着。 冉冉愤怒的看着莫名其妙的程明风,这时手机又响了,看着手机显示的‘爸爸’的来电,这才平静下来接电话。 “喂,爸爸啊….”,电话的另一头愣了(⊙o⊙?) 什么,爸爸?!这下糟了,程明风怒了,赶紧抢过手机,“喂,爸,那个刚刚是误会”。 莫冉冉也急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脑子进水了么,于是冉冉扑过去边跳边大声说“爸爸,你别那混蛋胡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那边,“爸,我先挂了,待会再跟你解释,”程明风赶忙挂了电话。 “你有病啊!!你是流氓吗,你是这人有妄想症吗?”冉冉大骂着,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着试图夺回手机。 还没消气的程明风眼睛都快绿了,“你这女人,你是猪吗,你没注意到铃声不同吗,啊,你少根筋是不?” 嘎…….????!!!!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那么,怎么会这样呢,没了气势的冉冉一下不做声了。 程明风从兜里模出了另一个一样的手机丢给她“你还手机的时候都没注意看一下吗,我真是败给你了”。 接过手机的冉冉,想到自己刚刚搞得乌龙,恨不得挖个洞然后跳进去,尴尬的脸红了。 “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程明风头痛的看着莫冉冉。 “嗯?” “才会惩罚我,遇到你!”程明风真想掐死她。 “你还说我,那你怎么没注意到手机不是你的,哼,彼此彼此而已”冉冉小声的说着。 此刻,程明风的手机又响了,张艳?他不记得他认识,不过想了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冒失鬼,应该找你的”程明风把自己的电话递给她。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那头的张艳声音冷漠。 “张艳,我是冉冉,可可生病了在医院,…….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晚会儿跟你们说”冉冉大概的交代了一下事情,便挂了电话。 于是很快周萌萌和张艳就出现在医院了,当她俩看着一旁的两帅哥心中谜团不断。 周萌萌终于如愿的见到了班草了,恩,确实很帅,轮廓也好眼神也好都很帅,如果说郭华的是酷酷类的话,那么程明风就是帅,不属于任何一类。 折腾到中午后,终于可以回校了,把可可送回寝室后,剩余的人便上课去了。 手机阅读本章 (玖) 校友会之变故 像做错事的小孩,冉冉搓手搓脚回到后台,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口渴拿果汁喝,并没有要有意听到蓝木玖和季虹凤的对话。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原来那就是季虹凤啊,那欧阳闲是哪位呢,钢琴vs美术是怎样一段故事?可是她真的开始有点好奇了。 这时蓝木玖程明雅一路人走到后台,脸色沉重。 “萌萌,这是怎么了,大家的表情?”冉冉赶忙把跟着一起进来的室友拉过来询问。 “李璇不小心把手给弄伤了,无法演奏,可是宴会马上要结束了,在校生的欢送表演要怎么办,大家都很着急”,萌萌满脸担忧。 虽然她现在是不怎么喜欢李璇,可是涉及到学校的名誉那就得另当别论,什么时候不受伤偏偏现在受伤,真会选时间,萌萌就是不爽。 “那我来吧,我以前有练过小提琴”,紧要关头,冉冉也只好这样了。 众人惊讶的看着莫冉冉,看外星人般。 “就算你会小提琴,你这样要怎么上台”,程明风提到关键问题。 “没关系,她身材和我差不多,我跟她换衣服吧,再上点装就好了”,一旁的季虹凤说话了。 程明风撇撇嘴,应该差远了吧,相比之下萌萌很期待,因为她们早就想看冉冉化妆后的样子。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于是冉冉被季虹凤和程明雅弄到化妆间去了。 十分钟后穿着淡紫色露肩晚礼服踩着高跟鞋,披着长发的冉冉出来了,众人被吓到了,正确说是被惊艳到了。虽然萌萌和程明风都见到过她摘下眼镜的样子,但是化妆之后再配上漂亮合适的衣服之后,感觉,已经找不到感觉了。 蓝木玖看着现在的冉冉,并不觉得奇怪,你想啊,做哥哥会嫌弃妹妹的样貌么,但还是稍稍有瞬间的失神,这是正常的反应。 见到这样的冉冉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呢,就连程明雅与季虹凤也大大惊叹,她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晰自然,礼服也很合适,程明风应为取笑冉冉身材问罪。 “你不能这么出去!”,程明风突然来了怒气,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那,戴上这个,增加神秘效果,”他把一个精致的面具塞到冉冉手里,这完全就是借口,太明显了。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蓝木玖赞同的点了点了,他也不想她的可爱的学妹以后被纠缠。 冉冉也觉得很好,她也不想给自己惹太多麻烦,因为她不喜欢热闹嘛。 两美女同时登台,自然全场轰动,虽然冉冉戴着面具,就凭月兑俗的气质足以迷倒一大片了。 二重奏划破了会场的寂静,跌宕起伏的旋律动人心弦,人的思绪也仿佛跟着忽上忽下,冉冉很好的配合了钢琴的节奏。 “你的小师妹确实不一般”,季虹凤赞赏的看着台上表现自如的冉冉对着蓝木玖说。 蓝木玖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笑的刚刚好。 程明风很不是滋味,她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微笑,简简直就是诱惑!**果的诱惑! 在场的李璇更不是滋味到极点,她知道是莫冉冉上台代替她,本来想看她笑话的,却意料之外的出尽风头。 一曲之后,莫冉冉迅速的撤离到后台,发现一开始就没看到的郭华,露可可,张艳这下都在了。 “我就知道是你”张艳说的很自信,冉冉一上台她就认出来了。 “想不到,冉冉是个大美女啊”,郭华看着摘下舞会面罩的冉冉,不禁赞赏到。 可可看到郭华对冉冉的反应,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校友会结束后,程明风拽着冉冉就往会场外走。 “程明风,你放手啊,你别这么霸道好不好”,冉冉对这家伙的举动感到头疼。 “你就这么喜欢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么?”,看着已经换回朴素衣服的冉冉,程明风气也未消。 想到台下的人看她的神情,还有郭华看到她后的反应,他就是很不是滋味,就想把那很丑的眼镜给她戴上,然后在把她的长长的秀发剪掉,越短越好,光头也行,反正他不会介意的。 “你真的很奇怪,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还是吃错药了”,冉冉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是父母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他一定是基因突变了。 “我是吃错药了,把你的药吃了”,程明风上火了,而且还很难消,“你以后不要随便把你的眼镜取下来,你的头发也要绑好,不要穿的太露”。 “你不可理喻”,说完话的冉冉不忘使劲踹程明风一脚,然后飞快的跑进宿舍,她这是招的哪家子的鬼啊。 “这个女人!”程明风吃痛的咒骂着。 “想不到冉冉那么眀艳动人啊”,郭华还在感叹着,瞥见露可可的脸色微变,“以前她戴眼镜都没发现”。 “冉冉真的很漂亮,只是她不喜欢展露自己”可可的话有些苦涩。 夜晚冷风萧瑟,可可身子本来就很弱,冷意更加了几分,郭华月兑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你要多吃点,再长点肉才行,冉冉那样就很不错”,他笑着说。 外套并没有让可可更温暖,男生都会喜欢冉冉那样的女孩子吧,可可自嘲的笑了笑。 回寝室后可可便躺在床上不发一语,而另外三人闹的是不可开交。 “张艳,你说的是真的么,李墨约了你?”,萌萌激动的不行。 “恩”,张艳少有的娇羞媚态,她仰慕李墨久矣,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真人,她特意去接待了李墨。她想不到李墨是个很随和的人,还和她谈绘画心得,讲他过去的经历,还说张艳在美术方面很有领悟,并给了张艳名片,说很高兴认识她。 冉冉,怎么看怎么觉得张艳像是恋爱了,“张艳,你不会是喜欢李墨吧?” “我今天有看到,长的还不错,而且我还看到某人俩走的很近哦”,萌萌夸张的奸笑着。 “他约我明天见面,探讨怎么欣赏艺术”张艳脸浮上微微红晕。 已是傍晚十点,学校逐渐远离喧闹,渐渐沉睡去,昏暗的灯光下,季虹凤和蓝木玖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 “谢谢你今天能来”,蓝木玖看着黯然神伤的季虹凤。 “不用那么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启蒙老师的儿子,她曾经对我影响很大”,季虹凤笑的很勉强。 “她也影响着我”,蓝木玖眼眸深邃,流露出一抹伤痛。 “对不起,不该说这个的,我要回美国去了,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呢”,季虹凤上了车,又摇下车窗,“感情是个很暧昧的东西,你要认清,别错失了”。 手机阅读本章 (拾)失望 一大清早,冉冉就被铃声吵醒,她接了电话,然后,然后又睡着了,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起了,这才惊醒了睡得像猪一样的冉冉。 “喂,”冉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莫冉冉,你刚怎么不说啊,”郭华的声音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好啦,好啦,我马上下来”冉冉挂了电话,准备起床,发现寝室就剩下她一个,张艳出去约会,周萌萌去做兼职,那可可呢?她可是她们寝室的宅女王,冉冉挠挠头觉得很奇怪。 楼下的郭华提着一塑料口袋站在树下,引来不少女生的张望,她们真是羡慕他要等的那个女生。 冉冉不这么认为,她是冤枉的啊,“我说郭华班长,你非得这样吗?”下楼看到郭华后,她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我怕她不接受”,郭华将袋子里的早餐交到冉冉手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做诶”,冉冉故装作很为难“又不让我说是你给的,每次都要撒谎”,其实她还是乐意的,当媒人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而且对象还是自家寝室的,所以冉冉很尽心尽力。 “冉冉你就帮帮忙嘛,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了,难道你忍心么?”,郭华知道这招对冉冉很有用,屡试不爽,冉冉就是吃软不吃硬。 “哎呀,好啦,好啦,帮你就是了”果然冉冉答应了,“咦?你的脸怎么了?”冉冉注意到他左脸上稍稍有些肿,还有淤青。 “被疯狗咬的”,郭华咬牙切齿的说着。 想到昨天晚上回寝室后,他不就是在程明风面前称赞冉冉漂亮而已,结果那家伙揪着着她的领口,威胁郭华让他不许打冉冉的注意。看着青筋都暴露的程明风,郭华坏坏的笑了,扬言要公告冉冉是个大美女,于是在毫无防备情况程明风一拳就挥过去了。 冉冉摇了摇头不理会郭华奇怪的话,她要回去继续睡觉。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清瘦的女孩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原来之前的早餐不是冉冉买的,而是郭华”可可鼻子酸酸的,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雾。 “原来是郭华给冉冉的”,可可自言自语的说着,喉咙哽咽,像蚂蚁般的撕咬,很疼。 “可可,你去哪了?”看到回来的可可,冉冉微笑着,“这个是给你的哦,你不能不吃早饭,不然胃病又要犯了”冉冉将袋子晃了晃。 可可看着眼前的袋子,之前让她感到温暖的早餐,如今刺痛她的心,郭华喜欢冉冉,那冉冉呢也喜欢他么。 “不用了,我今天吃过早饭了,你吃吧”,可可勉强的笑着。 突然她紧紧的拥住了冉冉,“冉冉,你管怎样我们都是好姐妹,只要你幸福,我也会替你开心的”。 可可想到第一次见到冉冉时她的微笑,还有她生病时靠在她肩上是的那种安心,监督她吃早饭,帮她赶跑那些骚扰者。 想到冉冉一直都保护着她,没有什么会影响她们之前的感情,即使是爱情也不行,可可这样认为着。 “可可,你这是怎么了,”冉冉急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奇怪的可可。 “没事,只是觉得遇见冉冉真好”,可可笑着拭去眼泪,那是她的真心话,她很珍惜这段友谊。 “傻瓜,”虽然不明白可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冉冉被感动了,感动的一塌糊涂,“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么早你跑去哪儿了?” “我去见我男朋友啊,他到y城来看我了,”可可讪讪的笑着,一脸狠幸福的样子。 “什么,男朋友!?”,那郭华要怎么办,冉冉惊讶着,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 可可很肯定的点着头,然后爬上了床,她感觉很累,很疲惫。 可可有男朋友了,要怎么跟郭华说啊,“那个,可可,你觉得郭华这人怎么样?”冉冉小心翼翼的开着口,她想知道可可的看法。 听到这个名字可可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像尖锐的刀划过般,“很不错啊”,她挤出笑容,你们也很般配。 “这样啊,”不错干嘛要跟别人恋爱啊,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哎,可怜的班长啊,我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啊,冉冉在心里盘算着。 之后冉冉去了欧阳画馆,可可则是在寝室睡了一天。 傍晚冉冉回到寝室,可可依然躺着,周萌萌奇迹般的也很安静的看书,寝室寂静的几近诡异。 嘎~~~吱~~~,门被推开了,张艳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张艳,你这约会怎么约成了这副模样?”周萌萌放下手中的书,诧异的看着没有表情的张艳。 “李墨是个大混蛋,伪君子”,张艳冷冷的大骂着。 另外三人睁大眼睛的看着态度忽变的张艳,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天不是还仰慕的不行么。 张艳一边伤心一边娓娓道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一开始去看了画展,两人还很聊得来,一直说着与美术有关的话题,让张艳心花怒放的,爱慕之心也跟着剧增。直到下午,李墨邀请她共进晚餐,李墨便对她动手动脚,最初张艳也没有怎么在意,以为是不小心碰到。李墨不停的劝她喝酒,他不安分的手竟然不断在张艳的背上乱模,还暗示让张艳跟他去宾馆继续聊。 张艳这下怒了,竟然想趁她喝醉对她下手,幸好她酒量好,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张艳毫不犹豫的甩了李墨一巴掌,然后大骂了一句混蛋就很潇洒的走掉了。 “想不到,那个李墨是那样的人,文化人中的流氓!!!亏我之前还那么敬仰他”,张艳越说越觉得委屈,初恋竟然是这么收场的。 “算了,不要为那种败类而伤心,”萌萌愤恨的劝说着。 “萌萌说的对,那种人,不值得”,冉冉看着眼圈微红的张艳,很是心疼。 “爱情有无数种可能,你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一种而已”可可躺在床上,看不出表情,不知她是在劝张艳还是她自己。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张艳,她也破涕为笑的说不介意了,然后大家晚安睡觉。 夜是静的,可是总有人不属于安详,可可盯着天花板,张艳悄悄哭了一夜,不时传来另外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也许暗夜是最包容的,不论快乐或者忧伤,不论希望或者绝望,都只有不见底的黑色笼罩、围绕,分不出任何情绪,也探不出任何的心声。 手机阅读本章 (拾壹)爱的回忆——上 自约会事件后,张艳便更加倍努力的学习,几乎天天都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一下课就不见人影,她冷冷的说她也在不相信什么爱情了,那是奢侈品! 打算和可可、萌萌一起回寝室的冉冉被拽住了。 两人见来者是程明风后,非常明事理的抛弃了冉冉,冉冉看着飞奔走远的两人,暗暗哀嚎,这就是室友啊,这就是好姐妹啊,既然陷她与水生火热而不顾。 “你又要怎样啊”,从校友会之后,程明风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增加了好几倍,整天像厉鬼般阴魂不散,只是这个厉鬼白天也敢出来胡作非为,她是躲都躲不掉。 “要是把你怎样了,你能好好站在这里么,你肉那么少,又不值钱,就算拐卖也得看人啊”,他就是要惹她生气,就是要惹怒她。 “那边那个值钱,你去拽啊,干嘛挡我的道”,真是欠扁的人,冉冉真的很想给他一拳,把牙齿给他打掉! 程明风不理会她的挣扎,托着就走,“你再吵,就把你扛着走,不信,你可以试试”。 冉冉知道这家伙说到做到,是一个非常狠毒的角色,为了自己的小命,于是很不情愿的跟上他的步伐,一路安静了,程明风满意了。 眼见已经出校门了,冉冉抗拒着甩开他的魔爪,她不能这么的任人宰割,“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不会真把她给拐卖掉吧? “风雅咖啡馆,我姐和蓝木学长在那里”,程明雅打电话叫他过去,他打死也不愿意去的,听说让他带上冉冉一起,他乐意了,而且是非常乐意。 ‘风雅咖啡馆’是程明风家经营的规模很大的咖啡馆,是上流人士青睐的场所,优雅不失气派。 程明风家族一直从事餐饮业,希望他们以后能继承家业,可一个选择钢琴专业,一个选择美术专业,跟家里人的意思完全背道而驰。 于是程家决定开这家咖啡馆,把两姐弟‘赶出’家门,让他们靠此来自力更生,这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终于舍得来了”,程明雅看着姗姗而来的两人,抓到她那不可一世的弟弟的弱点了。 程明雅满意的笑了笑,看来以后要多请冉冉来才好,随即程明风便被他姐拉到会议室去了,就剩下蓝木玖和冉冉面面相觑。 窗外川流不息热闹非凡,日落的余光绯红,火红的透明,照在蓝木玖安静的脸上,清秀的气息更加表露无遗。 冉冉闲暇的翻阅着杂志,场内钢琴曲忽然想起,很熟悉的旋律,是那首季虹凤演奏过的‘kisstherain’,冉冉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句对白。 那到底是怎样的爱情故事呢?冉冉望了望对面神态悠闲的蓝木玖,“蓝木学长好像和季虹凤很早前就认识?” “恩,很久了,我妈妈曾是她的家庭教师”,蓝木玖依旧温柔。 “那,那,她和….”冉冉声音越来越小,如做错事的孩子那般小心翼翼,她无心的翻弄着手里的书,说不出下文。 蓝木玖看着羞愧的她,宛如看着精灵般,笑容在嘴角蔓延开,看穿了她藏不住的心事。 蓝木玖回忆了那段动人心魄的爱情。 那年,炎热的夏季,灼灼的烈日狂怒的像要蒸发掉一切,季虹凤在琴房漫不经心的练琴。 天气毫无征兆的说变就变,雷鸣闪电倾斜而下,随后是暴雨,瓢泼大雨冲刷着房屋、街道、树木,万物一一触碰。 经这般洗礼,空气的燥热冷却下来,季虹凤心情极好,轻巧的手在琴键上眉飞色舞。 一首‘kisstherain’清晰淡雅的充斥在整个房间,突然门被猛然推开,一位非常害羞的斯文男子,红着脸,头发衣服微湿,站在门口。 欧阳闲不停的埋头道歉,他为了躲雨跑进这栋教学楼,却被琴声吸引了过来,在门外听的入神。 透过窗看到妖艳的季虹凤,他显然被怔住了,于是冷不防的用力过猛将房门的撞开了。 看着眼前这个比女子还害羞的男子,季虹凤冷霜的脸难得的有了一丝表情,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她轻笑,霎时妩媚的夺人心魂,欧阳闲的脸更红了,季虹凤继续弹琴没有赶他的意思。 此后,欧阳闲经常到季虹凤的琴房听她弹琴,有时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有时用笔画她弹琴的样子。 他从来都很安静,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季虹凤,不敢说出心里萌生的情愫,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如同璀璨的星星,光芒四射,而他只是一个无闻的美术专业的学生。 某天,欧阳闲依旧勾勒着弹琴的她,琴声突然戛然而止,欧阳闲也停下了笔,疑惑的望着她,欧阳闲一脸担忧的表情,以为自己惹恼了季虹凤,准备在下逐客令之前灰溜溜的逃走。 “欧阳闲,你是不是喜欢我?”季虹凤凑过来,将欧阳闲逼到了角落,她季虹凤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杀手,冷血无情,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多少痴男的爱意被她扼杀,可偏偏她就很中意眼前胆小的欧阳闲。 从他误打误撞闯进她的琴房,那羞红的沾着雨水的脸,还有那非常囧的表情温暖了季虹凤孤傲的心。 欧阳闲抱着画板,紧张的使劲摇头,然后又轻轻的点了下头,脸上的红晕很明显。 “我们在一起吧!”季虹凤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 …………… 欧阳闲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身体不停使唤,僵硬的无法动弹,信息中断般什么都接收不了,下一秒欧阳闲直接被轰炸的魂都没有了,季虹凤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吻了他,像蜻蜓点水短暂却很美好。 “这可是我的初吻,你的负责”,她依旧笑的很好看,妖娆,似妖精。 欧阳闲机械的哦了一声,这才回过神,心脏剧烈跳动,要爆炸般,脸都红到耳根子了。 他们在一起了,过得非常平淡,却无比开心,每天她弹琴他就画画,偶尔会出去逛逛,看看风景。 手机阅读本章 (拾贰)爱的回忆——下 欧阳闲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自己陷入一场繁花似锦的梦中,而自己也不愿意醒来。 交往半个月,他们从来都没有牵过手,不是不想,而是欧阳闲不敢,或者是害羞,或者是怕一旦紧握之后一切都是幻觉。 夏风和蔼,他们吃了晚饭,在街道上散步,欧阳闲与季虹凤一前一后的距离完全看不出两人是情侣,季虹凤似乎也有些生气,快步的走着,淡淡的光把影子拖得很长长,太安静了,气氛很是诡异,欧阳闲在后边紧紧的跟着。 季虹凤忍不住了,回过头拉起他的手不看他的往前走,然后季虹凤假装要松开手,欧阳闲有所察觉,立马握的很紧,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 她手心的温度传到他手心,这一刻真实了。 季虹凤笑开了,如同艳丽的牡丹开放,两人终于像恋人了。 生活就这么简简单单,幸福,甜蜜。 又是一炎夏,欧阳闲和季虹凤依旧如一,淡如水,细长流。 季虹凤站在树荫下,火辣辣的太阳依旧不依不饶的穿透浓密茂盛的枝叶,照在她脸上,此刻她已经汗流浃背了,更别提曝晒在太阳底下会怎样。 欧阳闲第一次约会迟到,而且足足迟到了十四分钟,季虹凤不停的看表,脸上全写着怒气。 她自言自语,目光凶狠,“欧阳闲你竟敢迟到,再给你三分钟时间,在不出现我再也不理你了”。 三分零一秒…三分零二秒…三分零十秒… 又过了一分钟,他还是没有出现。 她气的猛踢树干,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两分钟后,欧阳闲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刨冰。 她看到他,嘴角终于露出浅浅的笑,随即有摆出一副臭臭的脸,然后很气愤的转身就走。 欧阳闲急了,飞快跑过去,垒的太满的刨冰撒到手上,一阵冰凉,“小凤,你等等”。 追到她时,欧阳闲已经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白色的t恤。 她看了心疼,气已经消了大半,却又故装作生气,“你知不知道很热啊,还害得我等这么久,你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我要不理你二十天”。 “我去买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刨冰,可是人太多了,排了很久的队”,他把刨冰递给她,然后很委屈的准备走。 她手里凉凉的,心里温暖无比,难道他迟到是为了给她买这个,他在太阳底下晒了多久?想到此她有些难过,“你给我站住,你又要去哪里啊?”,看着他要走掉,她不悦。 他真的就停下来,站着不动,呐呐的开口,“你不是说二十天都不要理我吗”,他当真了,她的话他一向都言听计从的,很用心的记着。 季虹凤笑了,笑的很爽朗,她真是交了个不得了的男朋友,“你回来,我改变主意了”。 欧阳闲听到她的话,阴郁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真的很怕,很怕她不理他。 季虹凤美滋滋的吃着刨冰,他看着她,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这么热的天气,我们去划船吧”,她边说边去拉他。 他意外的躲开了,看着她不高兴的表情急忙解释,“我的手刚刚沾满了果酱,粘呼呼的”。 她一听,将残留的刨冰倒在自己的手里,霸道的牵着他的手,“这下可以了吧,如果你敢松开,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欧阳闲握的很紧。 欧阳闲在季虹凤的琴行了,准备着画板、颜料,他待会要给她画画,每每想到季虹凤弹琴时专注的模样,他的心跳就莫名的加快。 还陶醉在自己的遐想中,门被推开了,他掩不住的高兴,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用着不友善的眼光看他。 他记得这个男生,是季虹凤的同班同学,黄加然,上次他们去逛超市碰见过,那时候黄加然对他就有很大的敌意。 “你就是小凤的跟班?”,黄加然不屑的大量着欧阳闲,季虹凤为什么会看上这家伙。 “我不是跟班,我是…” “别告诉我你是她男朋友,也不照照镜子,你觉得小凤喜欢你哪里?你认识季贺龙吧,那个鼎鼎大名的钢琴大师,是小凤的爷爷,你不知道吧”,没等欧阳闲吧话说完,他黄加然先发制人。 欧阳闲不知道季虹凤那么有家世背景,她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事情,他突然觉得他和她之间距离好远。 看着欧阳闲的表情,黄加然肆意的笑了,“知道了吧,小凤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她怎么会看上你”。 欧阳闲收拾着东西,魂不守舍的离开琴房,是啊,他怎么配得上她呢,想想,交往两年,小凤还真没有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 一周的时间,欧阳闲都窝在寝室,不上课,不去找季虹凤,不接电话,不知道他在躲什么。是她并不喜欢他,这残忍的真相吗,他宁愿做个鸵鸟,自欺欺人,不停的在画纸上勾勒着过往。 ‘砰’,!‘砰’!,寝室门被敲的很大声,很刺耳,他不闻不问,依旧画着他的画。 “欧阳闲,欧阳闲,你给我开门!”季虹凤急躁的拍着门,“我不知道黄加然跟你说了什么,你别听他的”。 她知道是黄加然岛的鬼之后,很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去班上找欧阳闲,他室友说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她便直接冲进男生宿舍,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 听到她的声音,他顿时停住了手中的笔,站在门口,迟迟不开门,他真的很想她,可是他害怕面对。 门外季虹凤对着门是一阵拳打脚踢,“欧阳闲,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你给我听清楚,我喜欢你,我季虹凤喜欢欧阳闲!”,她急哭了。 他的心在那一句喜欢被重新填的满满的,可是他还是有顾虑,他们之间差好远。 “啊!”,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他一听,急了,以为她出什么事情,忙开了门,“小凤,你怎么了?”。 季虹凤上前就抱住了他,“你是白痴吗,那么容易就被挑拨,是不相信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要再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季虹凤抽咽着,“我喜欢你,跟家境、跟样貌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听明白没有”。 欧阳闲被她的表白弄的措手不及,又一阵狂喜,他紧紧的拥着她,不想再松开。 随着毕业临近,书香门第的季家要送季虹凤去美国继续深造。 可是家庭条件一般的欧阳闲只能留在国内,于是季虹凤在家里给她安排好的未来之际毅然选择留下来。 她决定和欧阳闲私奔,要在家人送她去美国的那天离家出走!他们决定远‘奔’西藏。 出走的前一个晚上,季虹凤给他打电话问他准备好了没,让他记得带上火车票。 电话这头,欧阳闲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应了一声,说了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 他躺在床上,行李箱空空的立在墙角。 第二天,季虹凤在往火车站的路上,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的爷爷离世了,于是她折回去了,没有去赴约,直到葬礼结束,才去找欧阳闲解释,可欧阳闲说什么也不见她,打电话也不接,直到最后号码也成了空号。 欧阳闲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出现过,对于季虹凤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遵循了父母的意愿赴美国。 直到临走时,欧阳闲也没有出现,她绝望的泪流满面,心里不停的默念‘欧阳闲,我没有要放弃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等功成名就回国之时,季虹凤已是耀眼的星星,而欧阳闲在美术界只是小有名气。 但,过去的终究回不来,欧阳闲依旧不愿意见她,直到校友会她想借此机会说明当时没有赴约的原因。 可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呢,一切都已经晚了,只不过是她自己在这场爱情里走不出去而已,这一次季虹凤彻底的死心了,回了美国。 手机阅读本章 (拾柒)发现真相 又是一周末,街道的梧桐树干枯的像不再年轻的少妇,苍老落寞,叶子经严寒的惨食榨干了润泽,已变成红褐色,阴沉的天空低垂,云层很厚重,一片青灰色,压抑的过分。 ‘眀雅咖啡馆’二楼,程明风处理着业绩报告,对面坐着程明雅和蓝木玖。 “这是今天从学校拿过来的快递”,程明雅从包里拿出一份快递给蓝木玖。 蓝木玖将其撕开,里面一张很喜庆的邀请函,附一封信,佟美姬生日宴邀请函,信是父亲写的,希望他出席佟阿姨的宴会。 蓝木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翻阅着杂志。 程明雅看了看蓝木玖,然后又对着自己的弟弟说“今天怎么只有你过来了,冉冉呢?” “她说她要去一个画馆,好像有什么事情”,一听到冉冉的名字,程明风雀跃起来。 “怎么,你不怕冉冉被别人拐跑啊?”程明雅掩嘴浅笑。 “那个冒失鬼,谁会看上她嘛,她…”,他口是心非的说着,话还没有说完,蓝木玖一道凌厉的眼神已经投向他,很有‘你再说下去看看’的意味。 程明风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了,他对蓝木玖是又敬又怕。 “没其他事的话,我回琴行了”,蓝木玖拿着信函大步走出了。 冉冉同学今天终于没有走错路的到达了‘欧阳画馆’,直径的上了二楼,准备去问候欧阳零,她有很久没有来了,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责备她。 正准备推门进去,里面有人已经快先一步将门打开了,眼前一个很斯文的男人走了出来,她觉得很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那人朝她颔首,然后进了隔壁的那间画室。 冉冉走进欧阳零的的办公处一边思索着在哪里见过。 “冉冉,你来啦,最近学业很繁重吗?”欧阳零见到她很高兴,都有一周多她没有来了。 “欧阳老师,对不起啊,我之前生病,所以没来”,其实她很早就想来了,在这里画画很安静也没人打扰,她很喜欢。 因落水事件程明风天天都‘监视’她,不许她乱跑,现在一解禁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生病了?没什么大碍吧,那该好好休息,这里你随时来都可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欧阳零充满关心的语气。 “已经没事了,对了,欧阳老师,刚出去的那位是…?”冉冉总觉得眼熟,难到是画馆里的人么? “是我侄儿,跑我这里来躲相亲的”,欧阳零一脸无奈。 欧阳零年轻的时候四处漂泊,等再次回到家时,才知道他哥哥三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他嫂子为了生计带着只有八岁的孩子离家,外出打工了,当时村里人没有谁知道他们母子去了哪里。 他也是最近两年才找到散失已久的亲人,对他侄儿自是百般的好。 “躲相亲?”冉冉觉得很稀奇。 “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成家立业,他妈妈逼他去相亲,那臭小子就躲到我这里来了”,他皱眉的说着,“对了,他也是画画的哦,还小有名气,你可以向他讨教”,说道他侄子欧阳零是一脸的骄傲。 “他是画家?”冉冉努力搜索着记忆,到底哪里见过呢? “嗯,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哥呢,以前也是c大的学生” c大!画家!欧阳零的侄儿!难道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成家了么??? “欧阳老师,他叫什么?”冉冉一下子想起在校友会上见过,她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 “欧阳闲” 欧阳闲!果然是欧阳闲! 冉冉冲出门外,又冲进那间画室。 “砰”!!!门被撞开了,欧阳闲停笔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冉冉,在刚刚他就认出她了,那显眼的很色眼眶。 “欧阳闲,你是欧阳闲?你为什么要撒谎,”冉冉声音有点颤抖,问的很迫切。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欧阳闲一脸茫然,他不记得他骗过她什么。 “你根本没有结婚,你为什么要对季虹凤撒谎,你知不知道她很难过很伤心,她当初也并没有抛弃你,你为什么不听她解释,那时她爷爷过世了,才没有跟你一起走,那时你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可是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冉冉很气愤的说着,她为季虹凤感到不公。 “我知道,我都知道”,听着冉冉的几乎过吼的话,欧阳闲一脸痛苦的表情。 冉冉更惊讶了,他说他知道?失约的原因他也知道?这让冉冉更加感到愤怒,“你知道?那你还离开她,原来是你放弃了她”冉冉一激动不小心将桌上一叠画纸堆到,散了一地。 油画、水粉画、素描、水墨画交错着,每一幅,都有一名女子,或弹钢琴,或站在柳树边,或夕阳下,或是背影…冉冉认出是季虹凤。 冉冉诧异的说不出话,她开始不明白了。 “我知道小凤没有不要我,我知道她一直爱着我”,欧阳闲眼圈红了,话中明显的辛酸,“如同我知道我一直爱她一样”。 欧阳闲弯下腰,拾起一幅幅画,很温柔的抚模着,“她是那么着迷于钢琴,那是她的梦,如果爱她,就应该选择默默的支持她”。 “你这是谬论,她为了你都愿意留下来了,她爱你胜过钢琴”冉冉声音软了下来,无法责备眼前如此悲痛欲绝的人。 “季爷爷临死前见过我”,欧阳闲浓郁的伤痛融进字里行间,“他说钢琴是她的梦,也是他的梦”。 “….” “我怎么能自私的剥夺一个即将死去人的遗愿,更何况,我也希望她能去美国有更好的发展,那也是我的梦,爱情,有时候远远的看着就好”,他把画重新放好。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会怎样”,季虹凤调皮望着欧阳闲,一本正经的说着。 欧阳闲静静的望着季虹凤,眼神像受伤的小孩,沉默不语。 季虹凤看着不说话的他,生气的转身就走。 他慌了,箭步走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季虹凤,头深深的埋在她颈间,依旧不说话。 “你就这么喜欢我?”,季虹凤侧头问他。 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真的非我不可?”季虹凤看着凄楚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依旧只是点头。 季虹凤在这一刻被感动了,他并没有甜言蜜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放,用肢体语言传达着他最深的感情,他深怕一放手,就会失去。 他紊乱的气息温暖了她的心。 手机阅读本章 (拾捌)你知道 欧阳闲说他要去一地方,再也不回来。 冉冉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悲凉,忘记了告诉欧阳零她已经想好了画怎样的画,失魂落魄的走出画馆,在嘈杂的街巷中穿梭着。 绵绵的细雨宛如哀怨的曲从天而来,行人中有的撑伞,有的躲雨,雨水冰冷的落在冉冉脸上。 她和季虹凤、欧阳闲只有几面之缘,可他们的故事让冉冉觉得痛惜,有情人不是应该终成眷属吗? 冉冉停下脚步,惊觉起来,蓝木学长清楚的知道季虹凤和欧阳闲之间的事情,他和季虹凤很早就认识,难到他以前没有找过欧阳闲? 还是他早就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忍心看着相爱的两人如此痛苦,想到此的冉冉突然跑了起来。 ‘艺琴行’,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职工看见衣服略湿头发沾着雨水的冉冉,面带微笑,很有礼貌的询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冉冉环顾了亮堂堂的四周,除了摆设着不同款式的钢琴和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没有蓝木玖的身影。 “我找蓝木玖,他是我学长,我找他有点事,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冉冉请求着,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老板在四楼402房间,不过…”,那名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冉冉丢下一句谢谢就飞奔上楼。 那名男子急了,跟在后面,“小姐,等等,您不能进去,老板有规定…” 冉冉哪里听的到他的话,脑海里满满的疑惑要问,一口气跑到四楼,然后毫无预警的402的门被打开了,冉冉进去了。 顿时吓的那名职工脸色惨白,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他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 正在弹琴的蓝木玖抬头看到脸上有雨水的冉冉,琴声顿住了,蓝木玖站了起来,表情肃杀的看着门口的那名职工。 顿时那名男子倒吸一口气,弯腰鞠九十度的躬“老板,对不起,我没来及拦下她…”声音抖动着。 “小文,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拿一张干净毛巾过来”,蓝木玖吩咐着,眉头拧在一块。 那名叫小文的青年男子长大了嘴巴,他以为自己听觉出问题了,等蓝木玖再次重复时他才清醒,然后惊恐的离开了。 “冉冉,你怎么不打伞?”,看着淋的像落汤鸡的冉冉,蓝木玖目光里有柔和的不悦。 “学长,我有事想问你”,冉冉的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很快,小文拿着毛巾站在门口,蓝木玖走过去,小文便双手毕恭毕敬的把毛巾递给他,小文看稀奇似地看着冉冉,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蓝木玖用毛巾轻轻的揉搓着冉冉微微湿了的发,然后抹掉她衣服上的雨珠,“就算有什么重要事情,你也不用急的不打伞吧,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责备的语气却那么的轻,如丝质般滑过。 小文接过毛巾离开了,他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今天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在做梦。 “学长,你和季虹凤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冉冉急切问他。 蓝木玖没有预料冉冉问她这个问题,有些吃惊,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么,在欧阳闲不见她的时候,你没有去找过欧阳闲么?你没有找他解释为什么季虹凤没有赴约么?”,冉冉不相信他没有去。 蓝木玖讶异她会这么问。 “冉冉,我的确去找过欧阳闲”,而且蓝木玖首先就不问事由的揍了欧阳闲一顿。 “所以你那时就知道了所有的缘由了?为什么你不告诉季虹凤,你忍心看她伤心,或许你当时说了他们就在一起了”,她打断他的话,眼底浑浊不清。 “是,我是知道”,他并不否认,“可是,他说他不希望成为她事业生涯的绊脚石,当他求我不要告诉虹凤时,我能怎么做”蓝木玖眼神黯然,他忘不了欧阳闲哀求时的眼神。 欧阳闲说就算季虹凤知道了,他照样会逃的远远的。 “这些都不是理由啊,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忍心看到她伤心流泪” “冉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欧阳闲得了一种罕见的病,他父亲也是因此在30岁的时候去世了,他在大四那年就出现了跟他父亲同样的病症”,他答应替欧阳闲保密的,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可如今面对冉冉的质问,他全盘托出,将事实娓娓道来。 欧阳闲参加校友会也是为了见季虹凤最后一面,没有轰轰烈烈的诀别,没有你侬我侬的纠缠,一切都在无声中落幕,同曾经他躲在机场大厅的角落目送她离开一样。 他们的道别是无言的,却有着最深刻的痛。 冉冉终于明白欧阳闲的‘再也不回来’的含义了,他要瞒着所有人,孤独的死去,假装自己还生活世界的某个角落,背负着一切的怨恨。 “学长,对不起”,冉冉哭了。 “傻瓜,你没有做错什么”蓝木玖拭去她脸上的泪,淡淡的笑。 “我怎么可以这样的质问学长,根本没有想过知道真相的你会是怎样的心情”,她懊悔自己太冲动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责备他,还认定他是个无情的人。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冉冉,蓝木玖措手不及。 她抽咽着,觉得自己又一次在他面前丢脸,即刻转身面向窗户。 ‘砰’! 她撞到一个架子,遮掩着架子的白布落下,一个很大的画板显露出来,光滑画板上印着几片红枫图案。 蓝木玖的眼眸自看到画架之后蒙上淡淡的哀伤,他无声的走过去,轻轻的抚模。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看到他微变的表情,冉冉担心的问着。 蓝木玖神情黯然的看着画板,摇摇头。 “这里怎么会有画架呢?”冉冉问。 “这是妈妈留下的” 琴行是他母亲留下的,在她离开之后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他在等她的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他清楚记得她离开的那么决绝, 他却无法恨她,无法恨她抛弃她。 “蓝妈妈也很喜欢枫啊”,那个图案深深的吸引着她。 “嗯,很爱,很爱” 冉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的蓝木玖让人难以琢磨,他站在那里散发着寒光,室内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一样。 “冉冉,有没有想家?”,短时间内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态,温柔,微笑。 “嗯,都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她该回去保平安了,之前生病的事情还没敢讲呢,她父母要知道她受伤,肯定哭天喊地的,震的山摇地动般。 “那好,下周末,我刚好有事回z市,我送你回去” “真的?学长,谢谢你,”一想到回家,冉冉欢呼起来,完全忘了之前还哭很委屈。 手机阅读本章 (拾玖)杜威请客 自上次在画馆遇见欧阳闲之后,冉冉再也没有看见他,她的心情好几天都难以平复。 阳光洋洋洒洒的普照大地,跃进宽敞的教室,像临睡前母亲的摇篮曲,温和而平静,树木、街道、房屋都泛着亮丽的光,宛如饥饿的婴孩渴望母乳,轻舌忝着空气弥漫的微热。 台上老师口沫横飞的讲课,台下冉冉慵懒的趴在桌上,她的思绪飘的老远老远。 “莫冉冉,莫冉冉”,程明风耐住性子唤她,都叫她好几遍了,这几天她都有气无力的,上课经常发神。 “嗯?” “你有没有在听讲啊?这课很重要的,你要做笔记” “哦” “你除了说恩、哦,能不能换点句子,还真是一字千金” “好啊”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比一个字好那么一点点,这不是等于没有回答,程明风气的想磕桌子,“我问你,油画《呐,喊》的作者是谁?”程明风稳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达芬奇?”冉冉转过头看着他。 “错了,再想”,程明风很怀疑莫冉冉是不是报错专业。 “达芬奇?” “莫冉冉!除了达芬奇,除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你就不知道别的?”他青筋都快爆出了,想把莫冉冉咬死。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蒙克,爱德华蒙克,就算不听课,也应该知道吧”,程明风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被活活气死,(╰_╯)!! “忘了告诉你,今天晚上可可的男朋友请客,你和郭华都要来”,冉冉说完又转过头,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程明风要把莫冉冉拖出去,打几十大板,才能泄心中的气愤,一面他担心她担心的要死,一面又要逞强不闻不问,最终受折磨还是他自己。 就连冉冉自己也不明白,她怎么会郁郁寡欢持续这么多天,或许是欧阳闲的悲悯,亦或是这段不得终的感情,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最多像看电影样就感慨几下就罢了。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爱情真折磨人! 晚上众人齐聚在学校附近一家饭馆,明明应该是喜滋滋的一顿饭,气氛出奇的诡异。 挨着可可坐的杜威很成熟,而且熟透了,一看就是已经工作了,稳重、谨慎、老练,明显与在座的有很大的代沟。 周萌萌倒是很高兴,见到一桌菜,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差没有流口水,张艳很镇定,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郭华和程明风坐在冉冉的两边,不时的怒视对方,眼神搏斗好几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而郭华边上的是可可,两人的表情都不自在的有些生硬,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郭华笑嘻嘻的给冉冉夹了一块红烧肉,然后可可就很温柔的杜威夹菜,不忘说一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多吃点”。 接着就是程明风发飙了,他给冉冉夹一大块鸡腿。 冉冉看着古怪的人,古怪的行为,默不作声的吃着,她觉得连自己也跟着古怪起来了,而且那个杜威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桌上除了萌萌吃的兴高采烈,其他人都不知味的细嚼慢咽。 冉冉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杜威,她笑了笑,杜威并没有打算让她就这么走掉,他出来是专程来找她的,“谢谢你”。 冉冉被他的道谢弄的一头雾水。 “谢谢你在可可生病的时候照顾她”,杜威看着她的茫然的表情,进一步补充。 冉冉模模头道“我们是好姐妹,那是应该的” “这次到这边来出差,刚好看看她,她从小没有离开过家,还真是担心,不过看到你们我放心了”。 “你们很早就认识?”,冉冉还是不死心的想确定他们感情有多深,心想郭华班长感谢我吧。 “我看着她长大的,你觉得呢”杜威挑眉问。 冉冉惊愕的瞪大眼睛。 “可可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又害怕身边人受到伤害,常常委屈自己”杜威淡淡的笑着。 冉冉听得糊涂了,不明白他的寓意。 杜威往前走了两步,停下,转过身看着仍木呐不动的冉冉,“忘了告诉你,可可的母亲姓杜”。 姓杜?所以呢?她真是一点儿也听不懂,岂止是代沟的问题,已经升华为为‘代海’了。 吃过饭后,众人风火火的回寝室了,冉冉被程明风拽住,拉着她在学校乱溜达。 “程明风,你到底要干嘛?” “散步” “这里刚刚已经走过了” “那走那边” “那里也走过了” 程明风转过去,凶神恶煞的看着她,摆出一副‘顺我者昌,逆我着亡’的架势。 冉冉快步跟上去,“呵呵,刚好,晚上吃的有点撑,我也想多走走”。 能不吃撑吗,郭华和程明风不停的给她夹菜,她很尴尬,吃了这个夹的总不能不吃那个的吧,于是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她知道郭华是故意的,看着可可给杜威夹菜,他的眼神都绿了,只是绿的不明显而已。 哎,可怜的班长。 突然六神无主的冉冉被一股强力拽开,然后一辆机动车呼啸着从她身边驰骋过去。 “莫冉冉,你是不是要把我吓死!”,程明风的心跳还没恢复平静,眉头皱巴巴的,“你是猪吗?” 冉冉不知道刚刚的惊险,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说,“你才是猪” “考你一下就知道你是不是猪”看着她没事,程明风放松下来,“从前有只猪,它只会说‘没有’两个字,有一天…”他顿了顿。 冉冉很仔细的听着深怕漏掉重要线索,“嗯嗯,然后呢?” “有一天别人问它,你吃饭没有,它说没有,第二天又有人问它吃饭没有,它还是回答没有,然后…”程明风看着表情严肃、听的认真的冉冉,笑了。 “快说,快说” “嗯…,我以前是不是考过你?” “没有!”冉冉回答的非常干脆。 话一落,程明风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笑弯了腰,扶住旁边的大树。 冉冉狐疑的望着他,他脑袋抽筋了? 程明风边笑边喘,“你,你…果然是猪,哈哈…哈哈” “什么?” 冉冉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程明风一顿暴打。 程明风欢天喜地的走进寝室,说着他和冉冉的‘花前月下’,本想故意气气郭华,结果无精打采的郭华压根没听他讲,只回了一句“你们是郎才女貌”。 程明风忽然觉得没尽了,以往郭华都会跟他扯上半天,最近他都这般沉默,难道他知难而退了? 程明风暗想着,乐了。 冉冉躺在床上,还在为刚刚程明风的算计生气,她注意到可可,满脸有心事的样子,杜威来了可可应该很开心才对啊。 冉冉很不理解,爱情到底是为哪般?那么她自己呢? 手机阅读本章 (贰拾)红茶 星期五下午,天空阴森森的,厚厚的云层宛如染上墨汁,犀利的风肆意的刮着,席卷着每一缝隙。 冉冉看着窗外树干摇晃东倒西歪,不自觉将脖子缩进蓝色的围巾。 她和蓝木玖在回z市的动车组上。 动车组刚在y市投入使用,冉冉说想实际感受一番,原本打算开车回去的蓝木玖只好改变计划。 “学长,给你”,冉冉递给蓝木玖一瓶饮料。 蓝木玖接过,握在手里,“红茶?你还记得啊”,他眼眸淡淡的。 冉冉笑的很不自在,恍如斑驳的往事又重新清晰起来,她在空荡荡的画室专注的画素描,不管外面操场踢足球的多吵多闹,她就是听不到看不到。 “砰”!!! 然后是背后玻璃‘哗…哗’破碎的声音,引起冉冉后知后觉的是画板的光被一道暗影挡住了,她转过头,看到他站在后面,因背着光,面部表情看不清楚,只看到他用右手捂住左肩。 血! 冉冉看到他左肩的衣服已经浸湿,红了一大片,血仍然不停的从手上滴落到地上。 “啊!”,冉冉惨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在医务室了,床边上坐着他,他的左肩隐约看的到缠着的绷带。 “你还真让人疼痛”,这是她醒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看着流血的我,一点不留情的竟然晕倒,我把你抱过来,害得我的伤势雪上加霜”,他很无奈。 “对不起,我当时吓坏了”,冉冉很羞愧,“那个,谢谢你,蓝木学长” “一句对不起,加一句谢谢就完了?我很吃亏的,你要补偿我”,他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存心为难她。 冉冉自知是自己理亏,“要怎么补偿?”,希望不要为难她才好。 “又不会让你一身相许,别像个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你给我买一瓶红茶就好了”,他笑的很干净,同他的脸一样干净。 “啊???” “啊什么啊” “就这么简单?”,她不敢确定。 “就这么简单”,他觉得好气又好笑,难不成她把他当成大野狼了。 动车组里两人突然都很安静,各自沉思着,仿佛时光倒流。 蓝木玖打开盖子,抿了一口,冷冷的液体从嘴里滑过咽喉,进入胃里,冰凉的感觉刺激着所有的感官,冰冷的还有一颗心。 “学长,肩上的伤应该早就愈合了吧”,冉冉恍惚的说着。 蓝木玖轻轻的抚了抚左肩,声音平静,“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而已”,低垂着眸,仿佛一种疼痛依旧存在。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的听到车厢里旅客嬉笑声,婴孩啼哭声,掺杂着嗡嗡的吵杂声。 z市,寒冬无情的将人冻得瑟瑟发抖,行人不敢在街道多逗留,快速移动着,他们刚出站,一股凉意便袭来,之前车里有空调保暖,所以冉冉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不停的跺脚。 风刮得很大,割在脸上,刺骨的疼。 “冉冉,我先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蓝木玖看着冻得的直跳冉冉。 “不用了,我自己赶公车回去就好”冉冉立马回绝了。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要回来这件事,她要给他们惊喜,吓他们一跳,后来证实是吓了一条,而且差点吓死。 公交站在对街,需要通过地下通道,再绕五分钟的路。 “那我送你上车”,天已经暗下来了,她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 “那学长,麻烦你了” 蓝木玖笑着模了模她的头,“怎么还这么客气”。 路灯照着道路,暗黄的压抑,冷的风,冷的光。穿过地下通道后,冉冉觉得头越来越重,视线有些模糊,连听觉都开始迟钝,她使劲的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头痛的要爆炸开来,脚越来越轻,有些飘飘然。 “学长”,冉冉无力的唤了一声旁边的蓝木玖,然后重重的摔下去。 蓝木玖反应敏捷,迅速的速接住她,看到她的嘴唇已经冻得的发紫,“冉冉,冉冉”,他轻唤怀里的人。 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蓝木玖远望,一片高大的常青树,在昏暗中左摇右摆,树影透过灯光的辉映也跟着不安的跳跃。 近处,枫树将别墅围绕,枝头的红叶已经所剩无几,顽强的附着,窗里亮堂的光打在树上,更显凄楚。 蓝木玖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旁,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书,主要是美术方面的、经济方面的书籍,还有文学著作、杂志之类的。 他注意到桌上有一本素描本,有些旧了却很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他拿起翻开,第一页是一片枫叶,第二页是一株枫树,第三页几片枫叶的叠加。 蓝木玖快速翻过,每一页都是枫,亦或几片亦或几株亦或一林子,最后一页他停住了。 水粉画虽然贴了一层保护膜,仍旧避免不了光阴的雕镂,枫树林泛着淡淡的黄,宛如一段沉淀了的往事。 蓝木玖眼神变得恍惚,“冉冉对枫的喜欢还真是根深蒂固”,他自我感叹着,透过他荒凉的眸子,看不到的黝黑深邃。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端庄可亲的中年贵妇走了进来,从身姿以及气质看的出曾经是一位风华佳人,如今依旧美丽。 蓝木玖放下素描本,走过去,“木玖,喝杯牛女乃吧,”贵妇笑的很迷人,把一杯牛女乃递给他。 “谢谢阿姨”他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 “我才要谢谢你,”她看了看床上睡的迷糊的冉冉,眼底担忧。 “冉冉什么时候醒来?”蓝木玖问。 “不用担心,医生说烧已经退了,睡一觉就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贵妇坐在床边握着冉冉的手,又模模她的脸,无比宠溺。 蓝木玖下楼看到了莫伊坐在沙发上,随性的看着宽屏液晶电视,他在等人。 “莫叔叔”,他走过去。 “木玖,谢谢你,我那个女儿就是不懂照顾自己,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莫伊很慈祥,就连责备女儿的语气都充满爱意。 “莫叔叔哪里的话,冉冉就像我妹妹一样” 莫伊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和唐焉一直希望冉冉过着无忧无虑生活,不要为生存而生活,所以什么事都任着她自己决定,我们都不干涉她的事情,只要她觉得好就好,可这孩子却出乎意料的优秀,也从来没有做让我们担忧的事情”。 “冉冉是很好的女孩”蓝木玖也不说不出冉冉哪里好,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莫伊看着他点点头,“她一个人跑到那边上学,做父母终究不放心,还希望你替我们照顾”。 “就算您不这么说,我也会的” 莫伊很满意,“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莫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 手机阅读本章 (贰拾伍)福兮祸兮 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两旁的树干覆盖着雪,干净的一尘不染,尘世也被净化了一般,光鲜靓丽。 程明风偷偷瞟着身边的冉冉,嘴角洋溢着欢喜的微笑。 冉冉为了尽地主之谊,同时自己也可以放松放松,决定当个免费又称职的导游。这两天连续下雪,想必山顶上的雪堆积的更厚吧,刚好可以带他去丹羽山看雪景,她思索着。 绮丽的六角花瓣,想白玉一样无暇,一缕青烟般轻盈,缓缓从高空飘落下来,倚在树枝上,落在草丛中,沾在行人的衣服上。 冉冉俯瞰着白茫茫的城市,开阔的视野将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她嘴角上翘,闭着眼睛扬起头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程明风不禁感叹一把,即兴的吟起诗来。 看着一本正经的程明风,冉冉不可思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文学细胞啊,不过,再诗情画意的句子从你嘴里念出来都索然无味,完全没有意境了,哈哈….哈哈…”。 冉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坐在雪地上。 “是么,我到觉得很不错啊,要不再来一句‘落尽琼花天下惜,封他梅蕊玉无香’,”程明风自我陶醉,有模有样的念着。 冉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笑的更离谱,“你…别…念…了,饶…了…我吧”,她的耳朵受到严重的毒害。 看着她嘲笑的样,程明风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团,瞄准她的脸扔了过去。不偏不齐的打在冉冉的黑眼眶上,她也不是吃素的,岂会甘愿挨打,抓起雪就一阵乱投。 程明风也不甘示弱的回她一个个雪球,两个人玩的是不亦乐乎,手冻得跟胡萝卜似地,还不尽兴。 直到下午,天渐渐染上灰色,两人才下山,他们走在一条僻静的道路上,旁边开着腊梅,一阵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在嬉戏打闹之际,他们眼前站着三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手里拿着棍子,程明风察觉不对劲,潜意识的把冉冉护在身后。 三人面向恶煞的看着两人,其中一个开口了,“小两口玩的可开心啊,要不要陪爷陪你们玩玩啊,嗯?”。 程明风冷着脸,寒气逼人,“识相的快点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紧紧握着冉冉的手,微微转过头对着她说,“冉冉,趁我跟他们动手时,你就跑,千万别回头,听到没有”。 冉冉有些害怕的,小声说,“那你呢?”就算程明风再魁梧健壮,可是面对三个大汉,也没有胜算吧,她又探出脑袋对着那三人喊,“你们不是要钱吗,给你们就是了,各位大哥就放过我们吧”。 透着暗暗的光,他们看见了冉冉,本来只想劫财的主意更改了,另一个色迷迷的看着冉冉,“钱和那女人都留下”。 “你敢动她!”,程明风的青筋爆出,另一只手拳头紧握,眼底迸出狂怒的火花,“我不会手下留情了”,他推开冉冉,命令她快跑,自己冲向那三人,四人扭打在一块。 冉冉看着处于劣势的程明风,怎么也不愿意就这么跑掉,眼见其中一人的棒子要落在他头上,她心急的跑过去,“程明风,小心!”,用手里的包包使劲砸那个人,程明风趁机狠狠踹了那人一脚,痛的那人躺在地上包成一团。 冉冉松了一口气。 另一人看着参合进来的冉冉,改变了攻击对象,邪恶的笑着,“你们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落,他扬起手中的木棍麾下去,冉冉吓呆了,抱着包包,闭上眼睛,她想她肯定完了,脑袋要开花了,程明风一拳打翻跟他敌对的人,迅速冲了过去,右手挡住了要打在冉冉身上的棍棒,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她抬头看到护在他面前的程明风,大惊,“程明风,你没事吧?” 此刻,程明风的面部表情比恶魔还恐怖,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你敢打她!”,语毕,一脚踢出去,力道之狠,甚至可以听到对方骨头断裂的声音。 z市的某酒店里,冉冉一边哭一边给程明风包扎受伤的手臂。 程明风看着她哭的脸颊绯红,心里喜忧参半,“好了,好了,不都没事吗,别哭了,”他说的很轻松。 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你竟然还这么淡定,当时吓死我了,你这样真不用去医院吗?” “只是肿了而已,没有伤到骨头,很快就好了”,明明是他受伤,他反而要安慰她。 好一会冉冉终于不哭了,然后好奇的问他,“你不是来亲戚家吗,怎么住在这里?” 呀,露陷了,程明风感到不妙,短暂的惊慌后又恢复自然神态,“我在亲戚家住不习惯啊”,好牵强的理由。 冉冉心想那这里就住的习惯了? 灯会那天,z市东区张灯结彩,道路挂了一排排大红灯笼,程明风带伤上阵,跟着冉冉在街市四处乱窜。他很享受,因为右手受伤的关系,他要冉冉给他喂食。 “你昨天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冉冉抗议着,这人的话怎么自相矛盾。 程明风做出很难受的样子,“今天突然觉得变严重了,你看,连抬都抬不起来了”,边说边假装很吃力的抬着手。 “好了,好了,你别乱动了,喂你就是了”,她投降了,毕竟他是因她受的伤。 程明风突然胃口大开,见到什么小吃都嚷着要吃,糯米鸡、油炸饺子、芝麻汤圆、伤心凉粉、葱葱卷…,那些平时很普通的小吃他吃的是津津有味,看着他很满足的样子,连冉冉都觉得味道比以往好。 熟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经过冉冉的手,再难吃的东西都可口。 傍晚,灯火嫣红,鲜艳辉煌,整条街弥漫着喜庆,小商贩的地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物,看的人眼花缭乱, 烟火四起,闪过静谧的天空,一朵接着一朵,色彩斑斓,浪漫的像情人之间的密语。 在z市忘我的疯玩了好几天,眼看一年一度的春节临近了,程明风在程明雅的电话催促及威胁下回去了,冉冉的日子再次回归平静,无波澜的度完剩下的寒假。 手机阅读本章 (贰拾陆)新学期新开始 严寒的冷冬之后,春意迥然,如约而至,万物大肆的进行着蜕变,以新的姿态苏醒,每一个角落都光亮,闪耀着生的气息。 新的一学期也即将展开,冉冉搭蓝木玖的顺风车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寝室里奇迹般得显得空旷、宁静,冉冉有些不适应,决定先将寝室大扫除一番,拿着抹布一会儿擦窗,一会儿又去擦桌子,忙得不亦乐乎。 铃声打断了她的忙活。 “喂,冉冉,真是对不起,上次说好一起看灯会的,结果…”,幕怜静电话那头满是愧疚,加上她比冉冉开学早,在老家过完春节直接就回学校了,幕怜静自己觉得很不够意思。 “你这是哪里的话,跟我还这样说”,冉冉假装不悦,她和幕怜静之间的感情,怎么会为这些事情生气,而且她这个春节也过得挺好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冉冉立刻打断她的话,“别可是了,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啊”。 “好,好,不说这个”,幕怜静打住了。 然后冉冉听到一声尖叫从电话里头传出来,还没等她开口问怎么回事,便听见幕怜静的怒骂声,“夏冷冽,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我站在这里吗,撞了人不知道道歉么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幕怜静气呼呼的怒瞪着远走的人,不停的大骂,忽略了还在和冉冉讲电话。 “静,注意点,要淑女,要淑女”,冉冉小声的提醒着,生怕怒气波及到她自己,幕怜静真是难得这么发飙,可见她对那个叫夏冷冽的家伙有多讨厌,可谓恨之入骨啊。 “冉冉,我有空再给你打电话,先挂了”,幕怜静在挂电话之时还带了不完整的余音,“混蛋,站住,别那么嚣张,我…”剩下的便是嘟嘟的忙音,冉冉无奈的挂了电话。 收拾了一上午,冉冉终于把寝室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像个人住的地方了,她躺上床去休息,打算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快要进入梦乡的冉冉被电话声吵醒了,她翻了个身准备不接,继续呼呼大睡,谁知铃声却顽固的响了一次又一次,她这才接电话。 “冉冉,我有事找你”,郭华得知冉冉来学校后,也提前回校了。 冉冉很快出现在学校附近的某女乃茶店里,“我说大班长啊,你除了可可的事,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郭华的脸色微变,眼底散过一丝明显的悲凉,冉冉自知自己说到郭华的痛楚,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她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是想小小抱怨一下他打扰她的清梦而已,“那个,郭华,对不起啊”,冉冉在他对面坐下,显的坐立难安。 郭华动了动嘴角,“不用道歉,你说的是事实”,他把一个精美的纸袋递给她,“这是我们那里的土特产,话梅,可以开胃的”。 冉冉自是知道这是给谁的,她不知道对这个痴情班长该说什么才好,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有结果的,她很佩服班长的毅力,或许都是同一类的傻瓜,才会成为朋友吧,她在心里叹息。 郭华将另一个大袋子给她,“这是给你们寝室的,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是我们那里很出名的小吃”。 冉冉听到还有她的份,乐了,她真很有口福。他们俩在女乃茶店坐了很久,聊着家常,冉冉偶尔还被郭华的冷笑话逗的哈哈大笑。 直到下午一起吃了晚饭,郭华将冉冉送到校门口,自己又往市里去了,她拿着东西兴高采烈往寝室走。离宿舍门口近了,冉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休闲外套的男生倚在榕树下,潇洒俊逸,高大挺拔,想不成为女生的焦点都难。 冉冉越走越近,越觉得那人很熟悉,程明风看着过来的她,嘴角很自然的微翘,真的很久没见了呢,冉冉偏着头看着程明风,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继续往宿舍门口走。 他飞快的过去一把拽住她,低吼,“莫冉冉,当我是隐形人呐”,他很不高兴,非常不爽。 这个时候他应该很逍遥的待在家里的,今天早上他姐打电话让他赶紧回y市帮忙打理咖啡馆,他直截了当拒绝。程明雅又说冉冉昨天回学校了,听到此挂掉电话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便飞过来。 “咦,原来是你啊,呵呵”,她傻笑起来,原来那帅哥是他啊,怪不得觉得眼熟。 “这就是你见到我的反应?”他快被气煞了,她不是应该兴奋尖叫,然后抱着他欢呼着说很高兴见到你!算了,君子要大度,他注意到冉冉手里的袋子,嗯…大度不起来了。 “这是谁给你的?”要是是男的,他绝对要扭断那人的脖子。 “哦,郭华带的特产,程明风你干嘛啊,袋子要扯坏了”,她被程明风突然抢袋子的举动诧异到了。 “拿去喂狗!”郭华怎么又将魔抓伸向她了,果然还没有放弃,“你怎么轻易就接受别人的东西,要是有毒药怎么办?” “班长不是别人,你别发疯了,这不是给我的,你别弄坏了!混蛋!!”冉冉的脸涨的通红。 咦?不是给她的,那他放心了,“诺,这是给你的”,程明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颜色殷红的枫叶状的抱枕。 冉冉眼睛亮了起来,“哇,好特别哦,谢谢你”,兴奋过头的她忘记之前他还一副恶相。 看着她很喜欢很开心的样子,程明风也跟着开心起来,心里暖暖的,他忽然把头靠在冉冉的肩上,“好累好饿哦,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足足两个小时”,他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直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你笨啊,不知道打电话”,这人脑袋是豆腐渣做的? “你还好意思说,电话没电了都不知道么”,他很想见到她,无奈之下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先把东西放寝室,再陪你出去吃饭,我请客,算是赔罪”,这是看在抱枕的份上。 路上冉冉问程明风干嘛非要等那么久,他说为了给她那个抱枕,她想也不用非得今天给她啊,她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她也不知道那个枫叶抱枕是程明风亲自设计的,亲自制作的,是世界独二无三的,还有一个当然在程明风那里。 手机阅读本章 (贰拾柒)冉冉的父母在y市 开学时间越来越近了,学生陆陆续续的返校,一类是为了早日见到阔别已久的恋人,一类人是为新学期奋斗,一类是想赶紧找个好的兼职,还有就是像冉冉这样无所是事的人,还好,她们寝室除了张艳以外另两个都回了,寝室里终于热闹了。 萌萌一般早出晚归,可可破天荒的拉着冉冉泡图书馆,图书馆地理位置很好,处于学校中心地段,东面的枫树林,西面的西湖风景,学校的两大亮点都可以尽收眼底,和煦的春风从室外抚面过来,顺带把心情梳理了一番。 可可很认真的看着书,图书馆人很少,很安静,冉冉浑身不舒服,不敢做出很大的动静,她把脑袋枕在书上,看着外面,刚好正对着枫树林,于是冉冉的眼皮渐渐合上了。 直到下午,冉冉的电话铃声响起,她被惊醒,看着其他同学投来愤怒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哈了一下腰,跑出去接电话。 “什么?!你和妈妈在y市”,楼道里回响着冉冉的刻意压低的惊叫声,挂了电话后,她跟可可借口有急事就溜了。 在校门口撞见了郭华,“冉冉,你这么冒冒失失要去哪里啊?”,她这两天不是跟可可在图书馆么,现在怎么她一个人,他还听清楚冉冉说什么,就已经不见她人影了。 冉冉火速赶到y市最豪华的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一间雅间。 “爸,妈,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刚进去冉冉就劈头盖脸的抱怨着,她的小心脏承受不起这般惊吓。 “想给你惊喜嘛”,莫伊笑嘻嘻的看着女儿。 其实是惊吓吧。 咦,桌旁还坐着一个人,蓝木学长怎么也在!她的嘴巴变成了o型,还是变形了的,可见吃惊度。 “冉冉,好久不见”,蓝木玖笑的依旧温和,也依旧好看。 她很机械的挪过去坐下了,很狐疑,很不安。不一会儿,各色各样的菜一一上了桌,冉冉一家一直都喜欢中餐,点的菜全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菜。 冉冉拿起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下筷子,她瞥见另外三人又说又笑的,其乐融融,吃的不亦乐乎。她出现一种幻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个外人,她埋着头斯文的吃着饭。 “冉冉,你今天胃口不好么,还是菜不和你胃口?”细心的唐嫣发现自家的女儿的很少夹菜。 冉冉抬头笑的眯起眼睛,“没有啊,很好吃”,突然跟爸妈客气起来了,她到底怎么回事啊,以前也有跟学长一起吃过饭的,不见得有这么失态啊,她挠了挠头,对自己的行为懊恼不已。 “最近我跟木玖的爸爸有一个设计合作项目,私下我们也很聊得来,他得知我们要来y市,让我们顺便代他看看自己儿子”。 蓝木玖在知道此事时颇感到吃惊,他爸爸不喜和商人打交道,此次竟然破例了,他不得不佩服莫伊的能力。 咦,是这样啊,她想多了,呵呵,冉冉松了一口气,很开心的吃了起来,不时的跟蓝木玖夹菜,蓝木玖便以很宠溺的笑容回应冉冉。 一顿‘家宴’的尾声时莫伊说话了,“待会我先送木玖回他的住处,冉冉你和妈妈回客房,你们母女好久没有拉过家常了呢”。 蓝木玖看着莫伊,猜到些什么了,会意的点了点头。 这家顶级酒店距离艺琴行并不远,走路的话十分钟,但,莫伊着开着车饶了另一条路。车内很安静,安静的只能感受到空调的传出来的暖气,蓝木玖侧头看着窗外,暗影时而晃过他清秀的俊脸。 “我看过你爸爸钱包里的全家福照片”,莫伊打破里死寂的沉默,开口说话了,“对于发生那样的事,我很抱歉”,莫伊的脸上浮上淡淡的遗憾,他知道提这个对蓝木玖来说有多痛苦。 …………… 蓝木玖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说没关系都过去了吗,他想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到,那种根深蒂固的殇与刻漏铭心的痛。 “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作为大人我们不应该干涉的,但是”,他顿了顿,很严肃的看着蓝木玖,“你待冉冉那么好,是因为喜欢她吗?” 蓝木玖依旧是沉默,眼底是比忧伤还要悲凉的光,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冉冉是否只是兄妹那样单纯的关系,或许早已没有界限了吧,只是自己欺骗着自己,麻痹着自己,不停的催眠自己相信他只是把她当妹妹保护。 莫伊看着蓝木玖哀殇的脸,叹了口气,“如果冉冉知道真相会怎样呢?说实话我也很担忧,作为父亲,我只想她快乐快乐的就好”,莫伊的神情变得怅然,眼神飘忽,透着捉模不透的熟虑。 艺琴行一辆豪华的保时捷跑车停了下来,“木玖,如果爱她就好好保护她,如果并非如此,那么就远离她吧”,语毕,莫伊开着车很快消失了暮色里。 蓝木玖少有的魂不守舍,慢慢走进去了,他真的可以让她一直幸福么,他想答案在冉冉那里。 小文一等人看着表情恐怖的老板回来,吓的不敢上前,其实他们很关心老板的,但是,老板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慢慢的,他们也习惯这种距离了,只是今天的老板比以往更加的陌生了, 蓝木玖没有注意到他们惶恐的神情,径直的上了楼,推开401的办公室,程明雅坐在沙发上,脸色也很不好,他很吃惊,“眀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明雅眼眸带水,哀怨的看着他,“冉冉,冉冉,进了402,冉冉进了谁也不能靠近的402,木玖,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只当冉冉是妹妹”,程明雅的话有点哽咽,她心中的不确定正在逐渐清晰,清晰的让她后怕。 今天她来找他,小文说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她打算再晚点来的,小文突然叫住她,好奇的问冉冉是谁,是蓝木玖的谁,她当时很诧异小文的这个问题。 她温柔的说是她学妹,木玖对她十分宠溺,当小文说她进了402,而且当时蓝木玖还在里面,程明雅心里一直的不安终于得到了验证。 谁都知道那个房间是这里的门禁,就连她也不曾进去过,如果蓝木玖在里面,那是谁也不许去打扰的,可是,冉冉进去了,还是湿漉漉的带着雨水跑进去的,弄湿了地板,而蓝木玖却没有暴怒,没有发飙。 她早该知道,早该察觉到冉冉的特殊,从第一次见到冉冉开始,那个冷眼旁观的孤皇竟然为一个学妹带路,之后一直照顾的无微不至,落水事件时他表现的那般反常。 “眀雅,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蓝木玖沉着冷静的看着有些失控的程明雅。 她打断他的话,“不要告诉我,只是妹妹,那个门禁足以证明一切,不是吗,真的只是简单的学妹吗,你是打算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眀雅,你别闹了,这不像你”,蓝木玖拉下脸,不看她。 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她笑了,笑的很凄凉,“蓝木玖,或许你自己也没发觉吧,那个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王,只对冉冉温柔,对冉冉笑,可是怎么办呢,我弟弟也很喜欢冉冉,你要怎么办呢?” “冉冉喜欢的不是我”,蓝木玖的眼底浮上淡淡的伤,他知道的,冉冉并不喜欢他,纵使他那个时候遇见了她。 “是吗,是这样的吗?那你又要怎么办呢?”,程明雅艰涩的扯了扯嘴角,难掩心中的痛,望着眼前冷峻的蓝木玖,她深深的爱着的男人,如此靠近却如此的疏陌。她一直以为她是特别的,在冉冉出现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她想就算他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至少只有她一直在他身边,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蓝木玖走过去拥住了她,低语,“做我的恋人吧”,他不容自己再多想,做了最后决定。 程明雅的泪滚烫的滑过了脸颊,这是她一直期待的,如今实现了,不是想象中的甜蜜,相反苦涩如吃了黄连。他第一次主动抱她,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这样也好,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冉冉会喜欢她的弟弟吗?但愿如此吧,她选择回拥了他。 手机阅读本章 (贰拾捌)爱情到底为哪般 已是傍晚九点过,冉冉和莫爸爸、唐妈妈,嘻嘻哈哈的聊着,莫伊一副慈爱的样子,还不时小孩子气般扮着鬼脸,春雨本应该绵绵的薄沙,今天晚上下的出奇大,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与室内欢笑声杂糅在一起。 冉冉听到外面下雨,心惊,可可不会还在图书馆吧,按照前两天的惯例她们都是十点才回寝室,这么大的雨,她应该没有带雨伞,萌萌出去兼职肯定还没有回来,图书馆离寝室有很长一段距离,她的焦虑越来也深。 她立刻给郭华打了电话,让他去图书馆接可可。 “好的,冉冉,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郭华听的很认真,不时点头。等他挂完电话才发现一股嫉妒的怒火正向着他。 “冉冉,给你打的电话,叫你去哪里,你又想干什么坏事?”程明风拳头握紧,磨着牙,恨不得咬碎。 “别发疯了,把你的伞给我”,郭华懒得搭理这个一遇到‘冉冉’就变得分外敏锐的人。看着他没动,郭华只好让步,“冉冉叫我去图书馆,接露可可”,想他和程明风一样是白痴吧,只是白的不同罢了。 郭华拿着两把伞出了寝室门口,思索了一会儿,又折回去把放了一把伞在桌上,看着满脸问号的程明风,他坏笑说,“你的雨伞太丑了”,就让他难得的任性这么一回吧。 可可站在图书馆门口,不时的张望着,希望能遇到认识的人,她紧抱着双臂,希望可以赶走冷意,牙齿还是不停的得瑟。她感到从未的无力,好姐妹都不在,班上认识的少之又少,看着滂沱大雨,下了狠心,大不了就感冒。 准备冲进雨中的时候,她看到一把淡青色的雨伞,正往这边走进,雨伞遮住了样貌。可可一愣,又自我否认,不是来接她的,她不是落水公主,那人也不是她的王子。在她慌神之际,雨伞已经走进了,停在了她面前,她看清楚那张,是郭华,可可的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冉冉,打电话给我,说你没带伞,她有事赶不回来,托我来接你”,郭华看着嘴唇冷的发紫的她,满是心疼。他却没有理由关心她,她身边的人不是他,要是早点认识,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他将外套月兑下来披在她肩上,“走吧”。 可可抬头望着他,是吗,因为冉冉而来的,她的心沉了下去。郭华紧紧的搂着可可的肩,让她尽可能的靠近自己,不至于暴露在雨伞之外,他很细心的护着她,两个人一直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怀着各自的心情,明明近在咫尺,却如此遥远。 寝室越走越近了,由于地段的关系,可可宿舍楼下面那条路积满了雨水,仿佛新筑的湖般,难以通过。 “我背你过去”, “那怎么行”,不管怎样她还是不忍心。 “没关系的,与其两人的鞋子都湿掉,还不如一个人”,看着她还是不愿意的样子,他继续道,“没有把你安全送回寝室,我也不好跟冉冉交代”。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呢,他为的是冉冉的托付,那她成全他好了。她错愕的发现郭华衬衣的左肩早已湿透了,可是自己身上的外套只是落了几滴雨水而已,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郭华缓慢的移动着,雨水浸湿到鞋里,突袭的冰凉从脚底窜到全身,这是他今天才买的新鞋,他很喜欢的运动鞋,可是他有更喜欢的东西。 到宿舍门口,小心的把可可放下,“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出去记得带伞,不然会有人担心的”,他撑着伞走远了。可可很想冲出去问他,他是否也会担心,可终究只是想。 第二天莫伊陪女儿逛着大街小巷,原本是一家三口之行的,唐嫣却水土不服待在酒店里休息。 冉冉很喜欢和爸爸一起逛街,他们经常志同道合的看中一件衣服,然后就买下来。唐嫣就不同了,一家商店里的几乎所有衣服都要让冉冉试一遍,然后还有去另外的服装店,最后再决定买哪些,每次冉冉换衣服都换的很辛苦,很想哭。 她和莫爸爸进了一家淑女店,冉冉一眼看见一件淡蓝色的大衣,“喜欢的话就买吧”,莫伊也觉得女儿穿那件衣服很合适。 冉冉摇摇头,“不了,爸爸,衣柜太多这些衣服了,我很少穿,太浪费了,而且我在学校里穿也不合适”,除了跟着爸爸妈妈出席朋友的家宴才会穿的很正式,平时的她喜欢穿随性点的衣服。 莫爸爸心里那个伤心啊,别人家女儿不都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可看看自家的,穿的如此朴素。如果不是因为跟着他进店里,估计别人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见她的穿着就像写着我买不起般。 莫伊也只是假装发发牢骚,天知道他有多宝贝他女儿,虽说冉冉不要,可是莫爸爸还是任性了买了那件衣服,随后又在商场买了别的衣服,冉冉表示无奈。 逛了街之后,冉冉和莫伊坐在肯德基的落地窗旁,她照常只要了一杯热橙汁,莫伊坐在她对面。这个习惯都有很多年了,他们时常这样聊着天文地理,说的天花乱坠,有时会谈谈现在的经济前景、发展趋势,有时冉冉也会说着生活的琐事,说自己的心声。 冉冉和家人是无话不谈,他们既是她的父母,也是她的朋友。 莫伊看着发呆的女儿,“冉冉还是只喜欢热橙汁,只喜欢靠在窗边啊?” “恩”,她应了一声,他知道父亲话里的含义。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她怎么会忘记。 初一军训那时,冉冉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送她画的那个人,阳光般的笑容,明亮的眸子,清秀的脸旁。她想他们还会再见面么? 军训结束后,冉冉突发奇想的报了学校举办的美术班,第六感告诉她,他们会再相遇的,事实上他们真的在画室了相遇了,冉冉在心中窃喜。 “你好,欢迎来到美术班,我是老师的助手,管理这个班级,蓝木玖”,那时他是这样对她介绍自己的。 难道他忘记了她?不记得之前送过画给她么?冉冉的心失落起来,“我叫莫冉冉”。 “很高兴见到你”,他笑的和第一次相遇时一样的好看。 第二天冉冉放学后没有带任何画具就去了美术班,惹得他大笑,嘲讽她是笨丫头。 第三天忘记带橡皮擦 第四天拿错了画笔 ………………… ………………… 总之那时她没有一天不犯迷糊,而他常常会笑的很夸张,眼眸晶亮的看着她,还把自己的画具借给她用,可是他还是不记得她。整个九月,他一直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常常欺负她,逼她留下来和他一起打扫卫生,说她笨,没有画画天分。 即使这样,那时的冉冉依旧笑的很开心。 转眼十月底了,冉冉的画工靠着后天的努力终于有起色,他却仍笑她画的是涂鸦。冉冉这个没有季节更替的观念的孩子,不知天已经转凉,穿的很单薄,下午夕阳下山,她在画室终于有了冷意。 拿画笔的手因冷的关系无法准确下笔,线条勾勒的很不流畅,她的嘴巴冷的泛紫,手臂疙瘩都冻出来了。他从自己的画架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就往外走。 “玖学长,你,,,这是干嘛”,不明所以的冉冉脸顿时之间红透了,想余末的晚霞。 “我喜欢你…”,他转过头,看着她。 啥?冉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的下一句又把她打回谷底。 “我喜欢你叫我蓝木学长”,看着她囧样,他心情很好,“之前说好的,如果再相见你就要还我一个人情,我现在想到了”。 原来他记得,她的心里滑过异样的情愫。他把她带到学校附近的肯德基,靠着窗,点了两杯热橙汁,他说他喜欢喝着热橙汁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室内有暖暖的空调,加上温热的橙汁,冉冉顿时感觉暖和了。 莫伊看着陷入沉思的冉冉,问,“女儿啊,有时候我们所看见的并不是真实的,很多东西已经过去了”。 冉冉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窗外,她不懂莫伊的话,莫伊不知此刻她在想什么。 手机阅读本章 (叁拾叁)其实,我喜欢你 冉冉再也伪装不下去,再也无法假装不介意,她感觉满身都是刺,扎的生疼,疼的触目惊心,仿佛已经鲜血淋漓,她早已不争气的泪流成河了。 这回是真的了,这回真实了,连同悲恸一起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当看着他们幸福牵手的刹那,所有的伟大都被击溃,原来爱情终是容不得沙。 她的爱情,她那儿时懵懂而又深刻的初恋,那卑微到尘埃里感情,并没有开出一朵花来,可是根却扎的太深太久,一时之间她难以连根拔起,轻轻一扯动,她的心痛的就像要死掉般。 所以,终究还是承受不了那么残酷的真实。她的学长已经不是那个学长了,早就不是了,从那天起,就该知道的,就该清醒的认识到的,她毕竟是错过了,那封没有来得及交出去的信,亦是她的心啊。 夏天早早来临的那年,冉冉掰着手指心里默数着距离中考还有多少天,她还可以看到他几天,一想到他马上要读高中了,不再和她一起画画,不再和她一个学校,她的心就失落起来。 于是她决定要大胆告白,至少在他离开前,要让他知道,其实她很喜欢他,纵使他时常欺负她。 星期五下午,整个画室充满了晚霞的余光,白色的墙宛如换了肤色般,成了浅浅的橘色,温馨的色调温暖着人的心,冉冉拿着一瓶红茶,一封折叠的很好看蓝色信笺,不安的进了画室,紧张的连手心都冒出汗了。 看着画室里寥寥的几个人还在专注的画着,她着急的不得了,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她要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敢把信递出去,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只有他才可以分享的秘密。 急躁的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又趴在桌上,暗自催促那些人赶紧离开,别破坏她那见不得人的事,那羞死人的事,她难耐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冉冉感觉周围太过于静谧,已经听不到画笔沙沙的勾勒声,她眼朦胧的看着宽敞的教室已经空荡荡的了。 她睡着了!她竟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睡过去了,她发现自己肩上披着一件蓝色的外套,是学长的。遭了,他不会已经看到信了吧,慌忙之时她看到桌上的红茶和信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紧张兮兮的心跳又恢复如常。心里又冒出小小的失落,看到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都是要给他看的呀,她心虚个什么劲啊。 情绪变得反复无常的她又懊恼了起来,不停的挠头。 拿起桌上的饮料,来打开盖子就喝,不能浪费了,每次他压榨她的时候都要这个红茶,她也很想尝尝这味道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他会情有独钟于这个。 算了,下周一再给他好了,下周一,一定要给他,冉冉盘算着,反正还有时间的,以这样的方式安慰着没勇气的自己。可是她并不知道再也没有下周一了。 那天,她照常去画室,却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画室里有跟他同班的说他一天都没有来上课。冉冉的心莫名的萌生着一种不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晃回了家,她的脑海里空空的,苍茫一片。 接下来的一周他都没有在出现,直到中考结束他也没有出现。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天她就该厚着脸皮告诉他的,现实世界里并没有假如。就这样她的学长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在她措手不及之时就突然不见了,再也没有下一次,再也没有以后。 她的情话终究没有传达到,她终究错过了。 冉冉在大街上奔跑着,直到全身力气枯竭,她蹲下来抱着膝,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裤子上,散成一个模糊的印。即使再次相遇,她还是错失了,他的学长已经不是那个学长,他们之间隔着6年的时空距离,她在6年前,他在6年后。 “莫冉冉,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冒失的跑出来,外面很凉的”,看着蹲在那里的冉冉,像只受伤的困兽,程明风很心疼,他从来没为任何一个女子怀着这样的心情。 听到声音,冉冉赶紧抹干泪,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不要管我”。 他一把拉过她,正要爆发他的怒气,看到她眼角的泪痕,他的心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怎么也吼不起来,“你哭了?”。平时都是被他气的脸涨的通红,他从来没有看到她哭,她的眼泪流进了他的心,很冷很苦,仿佛喝了加盐的醋很不是滋味。 “没有”,她睁着眼说瞎话,“里面有点闷,我只是想出来吹吹风而已”,说着转身要走。 她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这样,心不在焉,又不理不睬的,是因为他和李璇吗,她在生气,如果是这样,他会很开心。他箭步上前,从后边猛的紧紧抱住了她,冉冉吃惊,被他有力的双臂钳制的动弹不得。 程明风的低吼在她耳边响起,“莫冉冉,你混蛋,霸占了我的心,霸占了我的思想,霸占了我的思念,你要我怎么办!”,看着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更心痛,“我喜欢你,不仅仅是朋友那种喜欢,是唯一的喜欢,你明不明白!”。 冉冉错愕的愣了十秒,她也喜欢他啊,可是他们的喜欢并不对等,“程明风,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不值得,她会害怕,会有歉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情意,“你让我独自待一会吧”,她需要整理自己破碎的心。 程明风松开了手,看着她离开,又一次她以背影走出了他的视野,或许真的吓着她,他懊悔自己的鲁莽。回到咖啡馆,就看到李璇傲慢的身姿,站在正门口,“程明风,你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出去!” 他压根就不想搭理眼前这个女人,“那又怎样,你威胁不了我了!”他没有表情的轻描淡写。 李璇失态的大笑起来,鲜红的嘴唇夸张的张的很大,“你以为我有那么笨么,早就多备了一份,你没机会了,我要将照片公之于众!”,她扬言之后进去了。 什么?程明风暴怒了! 手机阅读本章 (叁拾肆)冉冉傍大款? “蓝学长,我想送你一件很有意思的礼物”,李璇笑的很得意,声音尖锐的足以引起所有人注意,手里拿着一叠照片,在众人面前晃着。 蓝木玖神色冰冷,不明眼前这个浓妆的女子打什么主意。 “李璇,你给我住手!”,程明风冲进来,不由分说的夺她手里的照片。 所有人将焦点落在了拉扯的照片上,混乱中,照片突然散落一地,众人惊讶,看着照片中一名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男子非常亲密。男人高大稳重,经沧桑岁月的磨砺以后的脸庞依旧帅气,两人一起进服装店的背影,坐在肯德基的侧影,在z市最高级酒店女子下了保时捷,男子搂着女子肩头,亲密的照片应有尽有。 萌萌她们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们认出照片的女子是冉冉,那个男子很陌生,并没有见过,难道冉冉……?他们又同时打消那个坏念头,绝对不可能! “学长,那个女子认识吧?”看着捡起照片端倪的蓝木玖,李璇轻蔑的笑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嗯,认识”,两个他都认识。 李璇很满意他的回答,“这就是你那可爱的单纯的小师妹,想不到吧,清纯的模样下却做着这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傍大款!”李璇蔑视的说着,在她看来莫冉冉连做情人的资格都不够! 众人哗然,程明雅也惊讶不已,张艳冷漠的看着李璇,心生厌恶,她相信冉冉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必有隐情。可可紧紧的依偎在郭华怀里,她不想听这些,冉冉怎么可能是那种女生。 最愤怒的还是程明风,他拳头握紧,青筋暴露,像只嗜血的魔,要把面前的女人撕咬的粉身碎骨。 蓝木玖却淡淡的说“傍大款?嗯,冉冉身边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大款”。 什么?众人更加不知所物,听得云里雾里了。 “不过”,他接着道,音调上扬,“你说冉冉傍其他大款我绝对不会相信,不过如果是照片里的这位的话,我信,而且就算冉冉要求买劳斯莱斯加长型,买豪华别墅,买私人飞机,甚至让他倾家荡产,也没有谁有权利责怪她!” 咦?众人被蓝木玖的话搞得更糊涂里。 “学长,就算他是你疼爱到不行的小师妹,你也不用把这种嗤之以鼻的丑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吧?”,她讨厌蓝木玖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情,讨厌他在事实面前还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哦?不理所当然吗?你跟踪偷拍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为什么不再调查的彻底点,看看这个男人的家世背景”,他冷眼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样子,在他心中她根本无法和冉冉相提并论。 “那男人是谁,姓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莫冉冉傍大款!”她强调着重点,以为蓝木玖在绕开话题。 蓝木玖肆意的笑了,笑的比冰山还寒气逼人,“傍大款吗?那我告诉你,莫冉冉旁边的这位大款刚好也姓莫!” 众人又惊呼,恍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冉冉的好友更是夸张,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们家的冉冉是富家千金! 而被妒忌入魔的李璇完全没明白蓝木玖的话,仍旧不怕死的说,“姓莫又怎样,姓莫她还是傍的大款”。 程明雅实在是不悦,不知道弟弟怎么会带她来,好好的party都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她走到李璇身边,拉了拉她的手臂,“李璇,你还没听明白么,那是冉冉的父亲”。 李璇的脸霎时泛着白,一会又紫,最后红的像枣,原以为抓到了莫冉冉的把柄,最后却沦为自己的笑柄,她羞愧又愤恨的离开了。 萌萌的嘴仍旧是张的大大的,以往冉冉给她推荐的兼职总是那么轻松又钱多,最开始她还以为那些公司是诈骗集团,可是想想冉冉怎么会骗她、陷她于不义呢,于是她狐疑的去了,那些经理或者主管什么对她客客气气的,工资也按时发,她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萌萌顿时很想见到冉冉,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明风,你真是个大白痴!”,萌萌还在感动中,却被冷冷的声音惊醒,她看到张艳正冷冷的看着程明风。 程明风被无辜的骂一通,很不服气,理直气壮的说,“当时那女人拿着照片威胁我,我是为了冉冉的名声”,虽然他根本也不信,嗯,还是有一点点相信,现在他正在自我检讨。 “在你眼里冉冉是那样的女生吗,你都不知道问问吗?”可可也忍不住责骂他,最近冉冉的心情很不好,都是他害的! 他程明风看到照片时比谁都想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他要拿着照片当面质问她:莫冉冉你是不是傍大款? 看着程明风被几个女生堵的说不出话,郭华有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严肃,“兄弟,爱莫能助啊!” 回学校的路途中程明风,理清事件的始末,得出了一结论:他确实有够蠢!冉冉真要傍大款,那他绝对是首选,傍他不就行了,他也很富有,最主要是还很年轻很帅气,他是上上人选。 冉冉果然还是那个冉冉,加上他的假想情敌喜欢的是可可,程明风自顾自的乐了。 一面冉冉在冷清街上飘荡了很久,被蓝木玖找到,把她送到宿舍门口,他说,“冉冉,明风很不错”。 蓝木玖跟她复述了她不在咖啡馆时发生的事情后说了这句话,其实她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呢,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好,可是她的心还能空出位置去接纳这份感情吗,她不知道。 冉冉之所以如此不提家境,是小学留下的阴影,那个时候,她很活泼很好动,朋友圈子大,但自从某周末把同学带回家玩过一次后,朋友们就莫名疏离他,总是刻意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自那以后冉冉绝口不提关于家里的事,也很少和同学交流,高中遇到幕怜静之后,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说,那时幕怜静对她说,“管你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你是我朋友”,而如今,她的室友,她的姐妹也说,“你叫莫冉冉就足够了!”,她真的很幸福呢。 手机阅读本章 (叁拾伍)这个世上还有没有欧阳闲 校园生活又一次回归平静,冉冉也尽量回到之前的她,她依旧和程明风坐窗边,时而拌嘴时而互损。两人都似乎选择性失忆,不记得那句‘喜欢你’,各自有各自的打算,现在这样的状态刚刚好,不过于远也不过于近。 班上的人看着这一幕,傻眼了,有传言说是程明风程明风被班花甩了,于是又吃回头草了。班上男生高兴了,他们的班花又属于大家的了,而关于冉冉是富家女这个真相郭华他们不会说,李璇更不会说。 李璇看着亲密的两人心情很糟,想到自己在班上成绩名列三甲,而莫冉冉却是中等偏下时,她又高傲起来了。可以有资本的说家境好也没什么了不起,学校四月底举办一场画展,她一定能掰回一局,让程明风知道莫冉冉是个财女,她是才女。 时间一天天的溜过,又一周末到来,冉冉坐在欧阳画馆的画室里,还有半个多月就画展了,她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可是学校要求美术系学生必须每人交一幅画,其他院系自愿参加。 咬着笔头,思索半天都不知从何下手,照她这样下去,就算脑袋想破也画不出来,还是去问问欧阳老师好了,她走出画室,敲了敲办公室们。 “进来”,喜悦难掩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冉冉进去看到欧阳零拿着一封信,津津有味的看着,嘴角的笑容温和。 “欧阳老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冉冉难得看到他这么开心。 “哦,是冉冉啊,小闲闲来信了”,他乐呵呵的说着,“他还提到你,说我收了一个好学生呢”,边说着,还把信递给冉冉看。 冉冉看着信上挥洒有劲的宋体字,不禁佩服欧阳闲的硬笔书法,不愧是美术系的,厉害! 提到自己的侄儿,欧阳零不免的感叹,又感到欣慰,“那孩子,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呢,那时家境不好,读书也比别人晚两年,与班上的同学格格不入,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但是很听话”,欧阳零想起嫂子提到的那十来年的艰辛生活,不禁有些自责,额头的皱纹加深。 冉冉无意察觉到写信的日期距今才一周多,信上的墨汁却早干巴巴的了,“欧阳老师,他有回来过吗?” “那臭小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是每个月都会寄回来一封信,也就说些琐碎的事情,真拿他没办法”,他的语气满是宠溺,“哎,估计是她妈妈逼着他成家,就跑了,也真是的,三十岁生日都没来得及给他庆祝呢” “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元旦节哦,他是元旦节出生的呢”,欧阳零冥想着,仿佛回到了欧阳闲呱呱坠地降临于世的那天,那时他还在家里,哭啼声给清贫的家带来几分喜气,也加重家里的负担,也就是在那不久之后他独自出去闯荡。 三十早过了!欧阳闲你真还在世界的某个尽头流浪么?既然你选择掩过真相,那这样吧,她也不忍心让自己的老师知道悲伤的事实。 反正她只是个局外人,再伤感也有限。 “对了,冉冉你找我什么事呢”,感叹完了,欧阳零看着立在面前的冉冉,这个小女圭女圭又在发什么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找他为何事,“学校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画展,可是我却不知道画什么,素描、油画还是水墨画,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欧阳零,希望他给她支点招,指点指点。 “冉冉,拿那副‘倒,影’去吧”,按照她最近状况,估计很难有灵感。 “咦?那幅画不是交出去了吗?”,她不解。 欧阳零摇摇头,“不管那副作品在哪里,它都在你心里像画中的那个人一样,一直在你的心里”,他从她的画看到了她的心,看她最近的反常,那个人应该是身边的人,只有爱情才会这么伤人。 “欧阳老师,你…你……”,她结结巴巴半天也道不出,她的老师发现了她的秘密。 “小女孩能有什么可以愁得,不就那点心思么”,他说的是那么容易理解又简单,“冉冉,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却全然不知道,你的喜欢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从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拍的正是冉冉‘倒影’那副作品,“如果细节地方有忘记了的,可以用这个做参考”。 冉冉拿着照片回了画室,被欧阳老师发现秘密她心里起了疙瘩,都不敢再去见她的老师了,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亏心事当场揭穿,想找个洞往里钻。 看着照片她又怅然起来了,过于空旷的画室,把叹息声拉的老长老长,呆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动笔了。一直到下午,冉冉伸了个懒腰,基本框架搞定了,明天再继续画好了,她走出去对着欧阳闲的办公室门喊,“欧阳老师,我回学校了”,没等回应就飞快下楼了。 最近几天天气好的不得了,冉冉都没怎么好好欣赏,一出来就舒舒服服的深吸几口气。冉冉沿着河岸走,新绿的柳条跟着轻风有模有样的扭动着,夕阳西下,在天地的交接之间,天空红通通的,宛如出生的婴儿粉女敕肌肤般, 她喜欢这样的颜色,跟枫叶很像的颜色。 李璇远远的就看到抱着书的冉冉,笑的跟花儿一样,她很不舒服,故意走过去撞了冉冉一下,冉冉的书一不留神跑到地上躺着了,照片散落出来,飘的老远。 “哎呀,是莫同学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不怕被绑架?”,李璇嘲弄的说着。 冉冉捡起书,推了推眼镜,“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她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也不想跟不熟的人嚼舌根。 看着异常冷静的莫冉冉,李璇原地跺脚,“哼,不就家里很有钱吗,拽什么拽!”,她看到地上的照片,心想肯定是莫冉冉的,于是决定将它毫不留情的踢到河流。 打算动脚时,照片里的油画使她僵住了,这幅画比她现在的画要好的多,无论从布局,还是色调,还是情景烘托。这是莫冉冉画的?怎么可能,她怎么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作品,想必是哪里找到模板吧。 她将照片捡起,狡黠的笑着,“她莫冉冉都能用,为什么我不能用,莫冉冉我们走着瞧,我一定会画的比你出色”。 手机阅读本章 (叁拾陆)画展闹剧 隔天,欧阳画馆老远就听见冉冉的哀嚎声,她把照片放哪儿了,明明记得卡在书里的,怎么凭空就没有了呢,她把自己的包包翻了个底朝天,把上次以为弄丢的mp4耳塞都找出来了,可是照片还是没有见到。 算了,她就这个命,欧阳老师说画在心中,翻译过来就是人在画在,人亡画亡,于是冉冉决定凭着记忆凭着感觉重新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冉冉跑欧阳闲画馆跑的比以往还勤,忙碌让她短暂的忘记了许多的不快,或者自己也不愿意去想。终于在画展开始的前两天交差了,冉冉浑身轻松起来,她也奇怪这次自己干嘛那么卖命,平时都懒懒的,随手涂鸦应付了事。 学校画展如约举行,寝室人早早出去了,只剩冉冉在寝室睡的跟非洲猪一样,雷都打不醒。 c大每年的画展都举办的很隆重,先是由学生投票选出得票最多20副作品,最后由学校的美术教授们通过讨论筛选五副作品,获得者会得到丰厚的奖品,所选出的作品也会保留在学校的展厅永久保存。 冲着那奖金许多学生就干劲十足,学校又一次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萌萌拉着张艳四处乱窜乱挤,可可和郭华两人更喜欢人少的僻静林间小道,其实得不得奖他们都无所谓的。 冉冉在床上睡的是人仰马翻,舒舒服服的做着美梦直到中午。 “砰!”门可怜的被撞的一声巨响。 “冉冉,出事了,出大事了!”,萌萌真是佩服死莫冉冉了,这么大的动静她都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继续呼呼大睡。 “恩…”,冉冉含糊的应声,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张艳非常淡然的走过,直接将她的被子掀开,顿时冷意席卷而来,冉冉冻得直打哆嗦,终于醒了! “你还这么悠闲,你的作品入选了,李璇的也入选了,但是你们两个的画出奇的像”,张艳不知道李璇又在搞什么花样,但是冉冉的作品着实让他们惊讶一番。 平时老师让交作业的时候,冉冉都是临时抱佛脚型,上美术专业课她也常常心不在焉的听一点点,而那幅画的功底却是那么深厚。 “莫冉冉,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总是让我们始料未及”,萌萌再一次爆发的怒吼,不知这次又要捣出什么事来。 听到李璇的作品和她一样,躺着的冉冉立马一翻身坐起来,这怎么能? 简单的洗漱之后,冉冉跟她俩匆匆赶去,不是去露天画展,而是一个会议室,可可、郭华在门口,程明风也一脸不爽的将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 冉冉进去了,其他人只能留在外面。 她一进去就看到李璇高傲的倚在那里,对面是坐着好几位年迈又资深的教授,其中一位还是她们班的导师,“莫同学,架子好大啊,还要老师们等”,李璇责备姗姗来迟的她,声音里全是不屑,只是莫冉冉的作品完成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让她吃惊。 其中一位教授摆了摆手了,“算了,算了”,然后直接切入正题,“你们俩的作品都非常出色,出色的异曲同工之妙,你们应该知道吧,能获奖的作品只能是原创”。 她们的导师发话了,“李璇同学早在半个月前就来找我帮她指导这幅作品,我是看着她逐渐完成的”,她们的老师明显在为李璇作证,暗示她并是不是抄袭的。 “我也是半个多月前准备的”,冉冉辩解到,这幅画对她有重大意义,怎么能让人质疑。 “是吗?我记得莫同学上学期期末作品72分”,她的导师并不相信她,莫冉冉在班上表现不突出,成绩又一般,跟李璇比起来,他的天枰自然会倾斜。 其他教授听了,不觉的交头接耳,两幅画虽然都是枫树林为背景,但细节上还是有区别,而且表现的东西也不同,就不知道那副是最原创。 “那你们分别说说你们作品的意境与主旨”,另一个教授提出这个公平的建议,不管怎样他们评比的是这两幅作品,到底哪个是原创,平时成绩什么的都不重要。 李璇迫不及待的强先出头,“这幅画取景于秋天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边,与红色枫叶相呼应,彰显着秋天特有的迷人风景”。 教授们连连点头,这幅作品色调柔和,光线也处理的很好,再加上有同事做保证,几乎无可挑剔。 “轮到你了”,好心的教授提醒着傻愣的冉冉。 “这幅画是深秋的一个早上”,冉冉的拳头握紧,她说不下去,她也不想说下去。 李璇看着冉冉沉默,暗自欣喜的不得了,更何况她竟然说是早上,简直是笑话,天空薄薄的云染上淡淡红霞是早上?她不禁得意起来。 几位教授少许的震惊,表情大有让她说下去的意思。 “老师,对不起,我弃权”,她的那段回忆只属于她,即使没有那副作品回忆还是她的,但,只属于她。 好几位教授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莫冉冉,你就这么放弃了吗,你就这么认输吗?”,程明风冲了进来,听到她要弃权,他真想咬断的她的脖子,他那么相信她的。 “那就由我来说吧”,又一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形高而瘦,看得出来年过半百,鸭舌帽遮了半个脸。 众人疑惑来者是谁?冉冉听声音就辨别出来了。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走过去,月兑下鸭舌帽,教授们突然不约而同起立,一个个肃然起敬惊呼,“翁老?”,大师竟然亲自光临大驾,那是他们请都请不动的翁老!今天破天荒的来学校了! 在美术界,都是这么称呼欧阳零的,可见的他的地位及其影响力,教授们变得客气起来,纷纷让座。他也毫不客气坐了下来,教授们恭维站在边上,不敢同席而坐。 欧阳零本来只是想看看他那可爱又傻乎乎的学生的作品展的怎样,不料听见其他学生议论起轰动学校的雷同事件,他当时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欺负到他的学生头上来了! 他咳了咳,道,“这幅作品,我相信在座的同仁都能看出它的特别吧,天是红色的不是因为什么夕阳,草丛中的霜露,可以说明是早上吧,天空艳红是因为作者当时心情”,欧阳零将画倒过来,“所谓倒影,是指…”,他的手轻点了溪流中那一模糊的影。 “那么这幅画是出自何处呢?”一位教授怯怯的问,对于学生的作品他们向来注重画功,还未上升到到思想境界,所以他们并没有过多注意。 “这么好的作品当然是…”,他慈祥的瞧着冉冉。 “这幅画是我和李璇临摹的,作者不是我们”,冉冉急忙开口,硬生生的将欧阳零的话堵回去。 两人的作品都未进入最终的筛选,画展结束后,冉冉被李璇拦住,“你这算是什么,羞辱我吗?”,再傻的人都看的出她就是作者,她那样说是给自己难堪还是台阶下。 “随你怎么想”,她淡淡的说着,像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你是要我感谢你吗?让我感到羞愧吗?好,恭喜你,目的达到了”,真不待有这样的,连感激和道歉都说的这么傲慢。 冉冉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她又不是为了她,“别把想的那么好,我不是什么大善人”,说完就走了。 李璇在黑郁的树林中,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不喜欢你”,看着走远的人影,她的目光有一丝不明显的柔和。 手机阅读本章 (肆拾壹)流光逆转 “莫冉冉,莫冉冉有没有来”一位老成的教授拿着点名册站在讲台上询问着。 “老师,她生病了在医院呢”萌萌站起来虚心的说着,天知道冉冉跑哪儿去了,这个老师是学校出了名的严格,只要一次被点到名未到就冯想期末考试及格,堪称杀手! “生病?能不能找个可信度高点的借口啊”,透过八百度的眼镜,他瞪大眼睛俯视着,准备在名字后面画叉。 “老师,莫同学真的生病了,她有给我请假”,说话的人是李璇,众人震惊,冉冉的姐妹们更震惊,她居然没有落井下石!今天的太阳是从北边出来的。 老师看在班长都这么说的份上只好作罢,继续点名,念到程明风时下边又是一阵沉默,“怎么这位学生也生病了?”他扯出皱巴巴的笑,如果他信了,除非他是白痴! “他没有生病,他负责送生病的人去了医院,还没有回来”,李璇又站起来面不改色的说着,“如果老师您不信的话,可以问我们的导师,他也知道”。 “老师,我也可以作证”,另一班长也站了起来,慢条不理的也作了担保。 居然把导师都搬出来了,这个谎撒大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圆满! 老师狐疑看着班上两个负责人一脸诚恳,姑且相信好了,班上男生们两眼冒红心的看着李璇,如此善良如此包容,真不愧为班长,真是他们心中的完美女神! 李璇看着那些同学投来的爱慕,不经白了一眼,暗想,“莫冉冉,现在我们扯平了!” 虽然她这次帮了冉冉,张艳她们也很感谢她的深明大义,但并没有对她的的印象有多大的改变,她还是那个心高孤傲不可一世的李璇。 “你们就不怕露馅吗,要是这老师真去问我们的导师怎么办?”,可可小声的问身边的郭华,脸上全是担忧,眉头皱的很紧,宛如干瘪了的大红枣。 他笑着拉起她的手,“不怕,自从上次翁老替冉冉出头之后,咱们的导师不是就对冉冉客气起来了吗?” 咦?好像是那么回事,她想起五一前上课的那两天,冉冉又因睡懒觉上课来迟到,还在老师正讲得意气风发如鱼得水的时候,砰的将前门撞开,众人当时吓的要死,以为他们恐怖导师会暴怒,“呀,莫同学你来上课啦,快进来,赶紧找个位置坐”,他们的导师竟然笑呵呵看着冉冉说了那么一句。 大伙儿是跌破了眼镜,嘴巴全张成了啊字型,他们绝对是集体都没睡醒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冉冉惊的也差一点摔了一跤,扶了扶眼镜,她是不是还在梦游?以往他的导师都会像只凶狠的老虎对她大吼,还放话要扣她平时成绩。今天一百八的大转弯,她收住心中的疑惑,低着头快速溜到最后的位置。 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更让他们匪夷所思,简直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师继续站在在讲台滔滔不绝的授课,说的所谓是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冉冉是坐下来就开始神游太空,像没有骨头软类动物,无力的趴在课桌上,不知在想什么。 “好,既然说到抽象流派,那么什么是抽象呢,我们请莫冉冉同学来谈谈她的看法”,老师的眼神一下子就瞟了过去,满是热情的看着六神无主的冉冉。 旁边的程明风推了推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师又笑着道,“莫冉冉同学,请你来说一下你的看法”,他的眼底全是希望,像是期待着莫冉冉石破天惊的观点。 “冉冉,老师叫你回答问你了”,程明风敲了下她的脑袋,这下算是把她的魂召集回来了,“问你抽象是什么”,料到她肯定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他很小声的给她重复了一遍问题。 冉冉果然是茫然的站了起来,她挠了挠脑袋,又模了模鼻子,看着老师殷切的期盼,半天她才开口,“所谓抽象,就是很抽象的意思”。 嘎?????!!!!! 全班又是一片哗然,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估计老师要怒了,作为美术系的学生能把专业问题回答到这个份上,简直不可原谅! 他们等着老师的发飙,等着波及全班的说教,只见,他们的导师顿了一会儿,表情忒凝重,突然若有所悟般的拍起巴巴掌,大声赞叹道,“好,非常好!如此简单的回答,却如此精辟,给人以不断的联想空间,恩,莫冉冉同学领悟的非常到位,大家鼓掌!” 砰的只听到班上有人从椅子上摔下去,大家错愕的响应着老师的号召,断断续续的鼓掌,他们觉得拍的不是手,是在拍马屁。 可可想到那天的场景就浑身疙瘩,他们一致认为那天他们的导师中邪了,他们全班也都中了邪才跟着老师一起疯,如今好像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他俩都没有来上课,难不成搞地下恋去了?”,萌萌可爱的圆脸凑了过来。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可可摆了摆手,细声说。 张艳倒是想起什么似地,答,“我昨天看到冉冉和她学长一起” 咦!!!众人惊讶了,不明白又似乎明白。 “姐,你说什么!”,风雅咖啡馆里程明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程明雅,“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冉冉,你之前还说冉冉是个好女孩”。 程明雅没有想到她弟弟的反应这么激烈,她的心更是难受不已,“冉冉是个好女孩,可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啊”。 “我知道”他忽的站了起来,紧握拳头,他怎么不知道,学校画展的时候,贴有冉冉作品的那块木板不知被谁放倒了,他走过去扶正的时候,无意发现枫树倒影里的影子,他当时像被雷劈中般,动不了。 “我不在乎,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他说的那么坚决,表情没有一丝犹豫。 “明风,冉冉喜欢的是…” “姐,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放弃的!”,程明风气极了,将桌上的精致的咖啡杯摔的粉碎,愤然离开,一旦爱上便会不顾天不顾地,失去理智,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无法清醒。 这,就是爱情,美妙而伤人。 程明雅看着弟弟决然离开的背影,她的心就如被利剑一次次不留情的狠扎,满目琳琅的痛,从来没有看过那般认真的弟弟,他还是以前那个听她话的弟弟吗?她的眼泪跟着不自觉的滑落。 现实就是如此,有时候在别人看起来是金童玉女,其实他们比不相爱,她和蓝木玖是如此,弟弟和冉冉亦是如此,得到别人祝福的并不一定真的会幸福。 手机阅读本章 (肆拾贰)木皖深爱的那个人 冉冉用余光瞥见坐在身边很安静的学长,台上授课的蓝甫靖,是的,他们现在在z市的f大。远足旅行回来上课不到几天,蓝木学长来找她,他说眀雅学姐和他分手了,他想回z市一趟,在去德国之前有些事情放不下,还有疑问他想弄明白。 当时她想也没多想的就答应了,能够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着散心,她还是有几分开心,看着蓝木玖苦着的脸她又有十一分的难过。 冉冉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班配的两人会分手,虽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眀雅学姐很喜欢学长,应该就像她喜欢学长一样深吧,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始终想不明白。 说好的不再喜欢,不再想念,纯粹是扯淡,爱情是一种义无反顾,一条不归路,她早就迷失的找不到返回的路。 前排坐着的一个男生老是不停的往冉冉这边张望,不时流露出伤感悲戚的眼神,此男子正是上次佟美姬在f大举办生日宴会时遇到的高中同学钱志忠,冉冉朝他笑了笑,他的脸迅速红了还蔓延到耳根子。 下了课后,钱志忠一溜烟的就跑掉了,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怎么想到回来了?”蓝甫靖看着儿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他精神抖擞,却有着超过年龄的花白头发,眸子不见底的深,像经历百年沧桑般。 “寻一个答案”,蓝木玖也没有过多的语言。 蓝甫靖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之后才又道,“回家吃个饭吧,美姬知道你回来会很高兴的,她很牵挂你呢”。 “不用了,冉冉的妈妈已经准备好晚餐了,要我们过去,替我像佟姨问好”,然后拉着冉冉走了。冉冉向蓝甫靖鞠了个躬,道了别才跟着蓝木玖离开,她不懂他们父子之间怎么那么生疏。 “冉冉,为什么不跟你同学打个招呼呢?”,走在碎石铺成的小道上,蓝木玖的表情终于柔和下来。 蓝木学长竟然认出来了!她吃惊的望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学长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吧? 看着她不说话,他温柔的笑着说,“我想你同学说见过我是真的吧”,察觉冉冉的表情更加的惊愕,更加的模不着头脑,他继续道,“我的确去过嘉兴高中,有一次看他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追着你跑”,那个时候他站的远远的看着她。 冉冉心惊,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当时蓝木学长在,又怎么会认不出他,就算他湮没在人群中,只要是他,她定能一眼看见的,她的眼里可是一直都只有他。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他说着。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z市偏远的郊区,这里视野很广,一排排的的松树,如边缘战士哨岗一般傲然挺立,草地绿油油的,风景特别很好,冉冉顾着欣赏这般亮丽美景,好半天才发现这里是墓地,暗自揣测学长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绕过几排坟墓,他们在一个什么都没有刻的墓碑前停下,坟的旁边还有一株枫树,艳红的色彩太刺眼和这里的幽怨格格不入,蓝木玖将百合放在墓前,他的脸上有着无比的沉痛。 “他叫枫,是妈妈在这世上深爱的人”,蓝木玖喃喃的开着口,“爸爸非常非常爱妈妈,所以我的名字中的木是来自妈妈的姓,木皖是妈妈的名字”。 他说的很慢,似在沉思,冉冉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无尽的忧伤,无尽的痛苦,“那场车祸改变了一切,爸爸接受不了妈妈的离开,萎靡不振好久好久,他的心死了,不理他还有一个儿子、还有工作,不理世间的一切,那段时间还好有佟姨照顾他,陪度过了最痛苦的日子,可是他再也没有爱情了,佟姨还是默默的守护他直到现在,爸爸说他相信妈妈会回来的”,蓝木玖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他的喉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死死的掐住。 冉冉听的难受,看着他的痛苦更难受,木阿姨深爱的那个人因蓝叔叔而死,她也是因此才绝然离开,她不知道蓝木学长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个叫枫的人,是感激还是恨,可是他人都已经死了,要怎么去很一个死去的人,她的心跟着凄凉起来。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蓝木玖再也没有说过话,他只是幽幽望着那颗枫树,一股强劲的风袭来,吹的衣袂飘飘,一片血红枫叶落了下,冉冉顺手接住了,她奇怪这个季节怎么会落叶子呢? “冉冉,知道吗,传说接住凋落的枫叶的人会一辈子幸福”,他侧着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枫。 是吗,幸福一辈子吗?蓝木学长啊,你不明白吧,其实我的幸福就是你,可是你就要走了,再一次从我的世界消失,我还怎么幸福,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却迟迟没有开口,也开不了口。 一直到下午傍晚,他们才离开。 灯光透过水晶亦发的辉煌,富丽堂皇的大宅里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吃着丰富的晚餐,冉冉一口一口的挑着白饭,不时的瞟着对面的蓝木玖,他神色如常,母亲给他夹菜,他就笑的很好看的道谢。 不知为什么,现在笑着的蓝木玖让冉冉很难受,她逐渐明白的他的笑是那么凄凉,掩饰着最深的伤痛,他笑却并不是因为开心。 “冉冉,你真的很喜欢他?”,晚饭后,唐嫣对着坐在书桌旁看书的女儿问。 “妈妈,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嘛,怎么还问?”,她放下书,歪着头看着依然美的像朵花的唐嫣。 看着如此执着的女儿,她再也不问了,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她怎么不清楚,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何况冉冉追逐了那个人七年了,可是…唐嫣觉得无奈不愿再想下去,宠溺的模了模冉冉的头就出去了。 在莫伊的书房里,气氛诡异的不同寻常,莫伊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蓝木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你决定了吗?”,莫伊说话了,并没有抬头,仍是看着手里的文件不停的钩钩画画。 “恩,如果冉冉真的爱我,我会留下来,一直守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像在发誓又像在承诺,他不想再逃避了,他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因为他爱她! “记得你说的话,说得出就要做得到”,莫伊停了一下,又在文件上画了几笔,“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返回学校,冉冉就拜托你了”。 手机阅读本章 (肆拾叁)立誓永远不会原谅你 空气中弥漫着阴郁,云如石墨泼洒在天空的每一角落,整个世界都在低沉,宝蓝色的跑车在高速路上呼啸,越过白桦林,越过一个个路标,马不停蹄的驰骋。 “为什么总是带着黑色的眼眶呢,我注意到你家里有很多副眼镜也全是黑色的呢?冉冉不戴眼镜很漂亮”,蓝木玖依旧浅笑,依旧轻声细语,他对她总是那么温柔。 可他的笑他的温柔是一种疏离,一种陌生,一种哀伤,冉冉不敢看他,撇过头看着窗外飞速晃过房屋树木,答道,“因为初一的时候,蓝木学长说的我眼睛很丑”。 那时候他坏笑着调侃,将一副超级大的黑色眼镜不经过她同意就给她戴上了,还讪讪笑着说:这样就好看多了,看我对你多好,你要用红茶回报我!他还说她的头发干枯的没有色泽像稻草一样,披着头发像个野丫头,风一过,凌乱的头发都可以和恐怖片里的贞子匹敌,说她是现实版的厉鬼四处吓人。 自那以后,冉冉几乎每天都戴着他‘送’的眼镜,头发也绑了起来,他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会满意的点点头,后来眼镜坏了,便配了一模一样的继续带着,坏了的眼镜她都舍不得丢。 期末后她却将长长的头发剪得很短很短,像个男孩子,剪断青丝亦是斩断情丝,可她忘记了,忘记头发还会长出来,就像在心中的思念在萌芽在成长着,潜移默化的只是沧沧岁月,亘古不变的却是深藏的往事,深藏的那份眷恋。 蓝木玖突然笑出了声,是啊,他怎么会忘记呢,那时候他…可是笑过之后,心里却是一阵悲凉,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多好,没有车祸没有死亡也没有离开。 “我还记得那次蓝木学长要我陪你划船,我当时还以为要我赔衣服呢,那个时候学长好厉害,把我弄在你衣服上的红点用颜料几笔几画就出现几支梅花,化腐朽为神奇”,冉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提起这些,只觉得莫名的心慌,似要唤起他的记忆一样。 蓝木玖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翘,一脸幸福的表情,他终于知道冉冉是那么迷恋那个时候的那个他,可是他能做到吗,回得去吗,冉冉喜欢的那个样子? 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仿佛跟着一起陷入沉思,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那时是快乐的,他想回到回不去的过去。 “划船的时候,我不小心掉湖里了,蓝木学长为了救我跳进湖里,结果那件衣服上的图案就花了”,冉冉很想哭,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想要做什么,一想到蓝木玖很快就要去德国她就窒息般难受。 她想留住他,只要能在身边就好,能看到他就好,不在乎他是不是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学长,她宁愿就这么卑微的怀念着过往。 车子急速驾驶,很快回到y市,蓝木玖将车停在y市的住处,然后步行送冉冉回学校。穿梭在c大的枫树林中,一片红枫滑过她的脸颊,有短暂的冰凉感,她的思绪又一次落入回忆的漩涡中,脑海里那明净的眸子,干净秀气的俊容挂着不相称的坏笑,他跟她说话时眼睛总是亮亮的。 她咻的拽住了蓝木玖,声音略带着哭腔,“学长,我喜欢你,不要去德国,不要走好不好?”冉冉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深怕一放手,他会再一次消失一般。 她对曾经的不道而别有着深深的畏惧,那种心被掏空的失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想再错失。 蓝木玖震惊的低头看她,说这话时冉冉并没有喝醉,如此清晰的一句喜欢你,如此真实,他的血液翻滚着,全身细胞都沸腾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真是冉冉对着他说的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冉冉。 枫树沙沙的晃动着,另一个冷笑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沉默。 “原来你喜欢的是他!”,程明风寒气逼人的声音从树林里传过来,跟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神情即疲惫又憔悴。 冉冉诧异,“程明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到他眼里的寒光,仿佛要把她击穿般,情不自禁的哆嗦。 “怎么不想被我听到?”他扬声问,声音抖得厉害,“莫冉冉,你怎么可以喜欢学长,他可是我姐的男朋友,原来你真是不知羞耻的女生”,他冷的肆无忌惮,话带尖锐的刺,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竟然就在身边!他却痴傻的等她忘记那个人。 啪!一记响亮耳光的声音在周围久久回荡。 “明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跟木玖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程明雅痛斥着弟弟,想让他清醒过来。 他的姐姐打他了,疼他的姐姐第一次打他了!程明风愤怒的像一只失控的狮子,愤怒的连青筋突兀出来,砰!他一拳狠狠打在枫树上,鲜血顺着手滴落下来,回头看着惊愕的三人,大笑着,眼底的浮上犀利、刺眼的光,“哈哈,哈哈,原来你们都知道啊,原来你们早知道了,一个是我亲姐,一个是我敬仰的学长,而另一个”。 他将目光聚集在冉冉身上,眸子黑的不见底,“另一个还是我那么深爱的人,第一次爱的人,你们真好,真好!”,程明风的嘴角抽搐,憎恶的看着被吓住的冉冉,语气冷的发指,“莫冉冉,我不会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话的程明风愤然离开,浑然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他只觉得他的心在那一刻僵硬了,被莫冉冉那一句喜欢你石化掉了,她喜欢的人竟然就在身边,就是蓝木玖!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全心全意喜欢上莫冉冉,原来最愚蠢的人是他自己。 看着摇摇晃晃走掉的程明风,程明雅落泪,她从来没有看到那么绝望的弟弟,如同一瞬间被毁灭的魂飞魄散,只剩下一个躯壳行尸走肉。 程明雅望了望另外两个人,她的神情有一丝的凄楚,眼角蒙上一层雾气,然后也走掉了去追自己的弟弟,她没有办法去恨,也不知道该怎么恨,又要去恨谁,爱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只有爱对与爱错,她不过是爱错了人而已。 蓝木玖将受惊的冉冉送回寝室,他没有想到事情变得这么混乱,以为冉冉会喜欢上程明风,毕竟现在的程明风和那时的他性格很像,他以为只要冉冉喜欢上程明风就可以皆大欢喜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很后悔当初让程明风太接近冉冉。 手机阅读本章 (肆拾肆)悲痛欲绝 隔了好几天程明风都没有出现过,仿佛那个下午之后便凭空消失,大家很着急,可也只是干着急,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冉冉打了无数电话,终究只落得这么一句话,她心急如焚,知道程明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那天说话时是那么坚决,不容一点退缩,不容一点迂回,他恨她,恨的入骨。 在学校附近转悠好几个小时,依稀想抓住渺茫的希望,她闭上眼睛但愿睁眼的那一刻,他会如往常一般,痞子似的笑,然后嘲弄的对着她说,“冒失鬼,好巧”。 梦终究是梦,世界并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行人依旧我行我素,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冉冉想起他那痛苦的表情,心里难受极了,他应该是笑着的,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笑。 还在探头张望之时,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冉冉赶忙接电话,急切的问,“程明风,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传来女子冷冷的声音,“莫冉冉,在衣恋酒吧,你赶紧过来!”,随后便是嘟嘟的忙音,冉冉赶紧折返回去,又给郭华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她赶到衣恋酒吧,房间里面灯光昏暗,黑压压的模糊不清,她瞧见桌上全是瓶瓶罐罐,地上到处是随意丢弃的酒瓶子,封闭的屋内弥漫着浓浓的香烟味,她被呛得咳嗽起来,冉冉发现烂醉如泥的程明风横七竖八的半躺在沙发上,头发蓬松,眼睛微眯,旁边站着李璇,正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走过准备扶起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程明风,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狠狠的推开了,“你走开,不要碰我!”,程明风眼神里全是憎恨,极致的憎恨,迸出的全是黑焰般的怒火,要把她灰飞把她烟灭,他爱她,此刻更恨她,恨她无端端的闯入他单一的世界,给了他绮丽斑斓的色彩,又无情的全部收走,残酷的只剩黑白。 冉冉的目光淡了下来,他颓废的样子,是活生生的惩罚,她真的很难受,走过去准备再次扶他的时候,她的手臂被李璇拽住,等冉冉回过神来,啪!重重的巴掌已经打在了冉冉的脸上。 李璇尖锐的声音跟着响起,“莫冉冉,你看你把他害成什么样了,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程明风吗,还是那个阳光灿烂的程明风吗?”,李璇气愤的怒瞪着冉冉,她到底哪里好,程明风对她如此痴迷,痴迷到伤害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程明风突然站起来,急切的推开李璇,愤慨的怒视她一眼,转而温柔的看着冉冉,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心疼的问,“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冉冉心里顿时五味陈杂,错愕的摇了摇头,程明风下一秒似意识到什么一样,猛的松了手,退后几步跌在沙发上,无力的蜷在那里,紧闭着眼睛,表情瞬间冷的阴森,如寒冰。 一旁的李璇冷笑了起来,那般凄怜,“你朝思暮想的人来了,现在却装清高,刚刚不是还哭喊着她的名字吗?”,丝丝哀痛涌进心头,她一直爱的人却因另一女子,堕落到这般地步。 “住口!”程明风的整个身体都颤抖着,他的吼声宏大的仿佛要将一切震碎,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真实的感受,那是极大的讽刺! 李璇噙着泪,知道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存在,甚至被认定为恶毒的女人,她都不在乎,还是依然喜欢他,喜欢到自己的心都无法负担,她怅然的从莫冉冉身边走过,“他就拜托你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 “程明风,你不要这个样子”,李璇走了,空荡荡的房屋里只剩两个人,更让她害怕,她认识的程明风不该是这番模样。 “要哪样?你也会关心我吗,你不是应该小鸟依人的待在蓝木玖那里,跑这里来假惺惺作甚!”,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情感,比腊月寒天还冻人。 望进他肃杀的眼眸,冉冉几近呜咽,“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在她的眼里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笑,坏坏的痞痞的笑,但是却是那么真实开心的笑,就像当年的蓝木学长一样,笑容总是灿烂的。 “你关心我?”程明风霍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她面前,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她的关心只会让他更痛,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关心,他要的也不仅仅是关心这么简单! 冉冉背脊发麻,全身冰凉,她的手心冒汗,此刻的程明风让她畏惧,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有蚂蚁般撕咬的灼痛感。程明风向她走近一步,冉冉便惊慌失措的后退一步,直到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他将手撑在墙上,不容她躲避,冷不防的程明风俯身吻了她,带着狂略的啃食、撕咬。 冉冉吃痛的捶打他,他依旧不依不饶,直到冉冉的嘴唇被他咬的沁出血,他才住手,擦掉嘴角的血渍。 寒气逼人的凝视着她,“很痛对吧?那种被撕咬的痛感,可我心里的痛比这还强烈,比这痛还深刻百倍千倍!”,你是无法感受到的,那种被欺骗的拙劣痛楚。 冉冉捂着唇,无言的看着暴怒的他,她怎么会没有尝过,早在六年前她就亲身经历过,那种千疮百孔的痛,那么现实那么残酷。 她冷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语,而她越发的沉默,他就越发的急躁,注视着她过于沉静的脸,宛如受惊的小鸟, 他内心的某一处给咯噔了一下,轻轻的,软软的,他厌恶她的表情,更加厌恶自己在看到她委屈的模样时会不忍心。 他将所有的力气凝结在右手,握成拳头,悬在半空,手不停地抖动,凸出骨头还有擦伤时留下的疤痕,冉冉铮铮的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如果凑她一拳会让他舒服,她是愿意的。 目光落在她眼角泪痕处,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恨只是深爱的借口,因为原谅不了,因为没有权利去爱,只好恨。 砰!郭华破门而入,一进去就看见程明风高举的拳头,他情急之下,把程明风给打晕了。 “郭华你这是做什么?”,她吃惊,瞪大双眼瞅着郭华。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他带出去再说”,郭华扶起倒地的程明风,他也不想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误以为程明风要打冉冉,才迫不得已的,可是动手之后又觉得过于鲁莽,程明风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冉冉凝视着进入昏迷状态的程明风,就好难过,她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他,甚至喜欢看到他的笑,他笑的时候和那时的蓝木学长一样,他们的性格是那么的像。 程明风你应该笑的很好看的! 手机阅读本章 (肆拾玖)蓝家往事——下 “哥,生日快乐!”,电话里传来蓝木枫欢悦的声音,“今天我让笨丫头给我买了一瓶红茶当是生日礼物哩”。 蓝木玖浅笑,眸中的光彩琉璃,“你别老是欺负人家,小心给吓跑”,他弟弟还真是吃定人家了,至此,他脑海中浮现那张清秀精致的脸蛋,笑意更深了。 聊了几句家常,他挂了电话。 “又是你弟弟打来的?”,季虹凤有的没得敲着键盘。 “这你都知道,我们还真心有灵犀”,蓝木玖半开玩笑的道,走到另一架旁坐下。 季虹凤白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除了和你弟弟打电话时,你的表情什么时候那么柔情似水了,听过恋父、恋母、恋姐情结就没听过有恋弟情结的”。 “欧阳闲今天怎么没来?”,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蓝木玖倒是好奇这个,平时她一来,欧阳闲准跟着一起来。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让他给你准备惊喜去了”,一提到欧阳闲,季虹凤神采飞扬,眉心不自觉的轻挑,艳丽极了。 蓝木玖由于成绩出色被直接保送y市最好的高中(他在学校用的是蓝木枫的名字),他和木皖提前去了z市,每次木皖来,蓝甫靖的精神都比往常好的多,脸上的表情流露出的开心藏也藏不住。 “呀,这不是我儿子木…”他故意拖长声音,“木枫吗?这次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今天我们在家好好的聚聚”,他一直都觉得他们还是一家人,不愿意去想他和木皖已经离婚,那是他最深的伤疤。 “爸,你就别装了,明明早就知道我才是你的小儿子”,蓝木枫对爸爸每次装疯卖傻这套很无奈,他不顾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开心的把蓝木玖拉倒自己的房间。 放好行李箱后,蓝木玖走过去亲昵的拥抱很久没见的弟弟,他们平时只能通电话,这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很不放心。 噢!蓝木枫吃痛的闷哼一声。 “怎么了?”,蓝木玖立刻皱眉,关切的问他,放开他,仔细的看了一遍。 “没事,肩膀不小心被窗户玻璃划了一下,哥,你别这么夸张的表情,快好了,真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吃力的抬左手,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了还调皮”,轻叩他的头,蓝木玖不忘检查一下他伤势。 “不是这样的,当时那个笨丫头在窗户边画画,我看到足球飞过来,又来不急唤她,情急之下我就…”,他急着解释,发现说漏嘴了,连忙捂着嘴,不再说话。 蓝木玖专注的看着他左肩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便放心了,“枫对那个女孩真是好到极致了呢”,如果当时是他在场也会这么做吧,只是还是心疼受伤的弟弟。 蓝木枫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眸子垂下,呐呐开口到,“哥,你不知道当时我吓坏了,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受伤的是她,我会怎样”。 晚上,蓝木玖翻阅着他的画册,不到半学期又有不少新奇的事情呢,每一张画,那个女孩都笑的那么好看,宛如山涧初开的幽兰,不掺任何世间纷扰,这是他弟弟想要保护的,也是他想看到的笑容。 “哥,我一直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要离婚,你看他们现在的相处的样子哪里像离婚的夫妻”,做着作业的蓝木枫停笔,扭转头望着坐在床边的蓝木玖,“只要妈妈在,爸爸就高兴的不得了,跟平时我看到的很不一样,难道是妈妈喜欢上别人了吗?”他将脑袋凑过去轻轻问,“妈妈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蓝木玖合上画册,道,“有时我半夜醒来上厕所,经过妈妈的房间听到她唤爸爸的名字,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是爱彼此的”,而且他们的妈妈谢绝了很多优秀的成功男士,虽然每次都以他当借口,他觉得妈妈似在等人。 “真的么,要是老爸知道了,肯定开心的连觉都睡不着”,蓝木枫筹划着怎么让父母再次复合。 当蓝甫靖从儿子的口中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一直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他们三父子密谋着给她们母亲一场盛大的浪漫再求婚,让木皖感动的无法拒绝,于是决定周六一起去买鲜花和戒指,还有一顿一家人的烛光晚餐! 周五下午,蓝木枫兴奋抱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琴谱的蓝木玖,“哥,你知道吗,笨丫头喜欢我诶,哈哈,我看到她写给我的情书了,而且”,他将凑到蓝木玖的耳边小声的说,“我偷亲了睡着的她”。 蓝木玖放下琴谱,望着飘飘然得枫,他一面打从心底为弟弟开心,一面心里依稀有些酸楚,他不解这种情绪是什么。 哥,明天我顺便也给她买个礼物,她肯定会非常开心的笑着说谢谢你蓝木学长”,蓝木枫浮想的望着天花板,乐呵呵的笑出了声,爽朗的余音绕在屋内仿佛滴滴晶莹的水珠落进平静的湖面时发出的悦耳声。 第二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空气中弥漫着温暖气息,蓝木枫抱着一大束红色玫瑰,手里拿着一个琥珀色的枫叶标本,走在另外两人的后边,如果爸妈和好了,他们是不是要回y市呢,那么以后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穿越人行道时,蓝甫靖的电话响了,他抬头看到蓝甫靖正开心的打着电话,“美姬啊,恩,我打算再次向木皖求婚…”,后文他再也没有听进去,他的思绪全在那个叫莫冉冉的女孩那里。 突然一辆车飞奔而来,像失控般,不停的按着喇叭,眼看车子已经迫近,蓝甫靖完全没有注意到,“爸,小心!”,一声惊叫,随后便是巨大的碰撞声。 走在最前面的蓝木玖猛然回头,看到父亲倒在边上,而蓝木枫在血泊中,玫瑰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红似火的花瓣沾上了同样鲜红的血,模糊一片。 蓝木玖惶恐的大喊,“枫!”,箭步冲过去,蓝木枫全身都侵着鲜血,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何处受伤,蓝木玖全身颤抖,瞳孔收紧,他单膝跪地将蓝木枫抱着怀里,喉咙霎时紧得一个字也吐不出。 “哥”,蓝木枫虚弱的轻唤着,他的嘴角沁着血,“怎么办,好遗憾了,不能将礼物亲手送给她”,他在笑,笑的如此苍凉,眼眸的光很朦胧,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那片枫叶标本。 蓝木玖声音沙哑,“枫,听话,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字字如带刺的针扎般的,那时世界是静默的,只剩下他和他,他听不到周围路人嘈杂声,只知道最爱的弟弟滴躺着血,仿佛生命也跟着在流逝了。 蓝木枫轻咳了几下,依旧笑着,话语微弱却很清晰,“我怕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不在身边不知道笨丫头能不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她那么迷糊真让人放不下心”,他又咳了几下,大口大口的喘气,顿了顿,“要是我死了不晓得她会不会难过,她肯定会哭的很伤心吧,可是,我最喜欢她笑的样子了”。 蓝木玖紧紧的抱着他,艳红的血沾湿了他的衣裳,宛如自己也跟着在滴血般,心凝重的快窒息,他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 忽然之间蓝木枫哭了出来,眼角的泪水混着血一起滴躺,他的视线模糊起来,“哥,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没有亲口听到冉冉说她喜欢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其实我好喜欢她,我…”。 声音逐渐模糊,蓝木玖心痛的跟着哭了出来,他生平第一次流眼泪,很苦很冷,源源不断从眼角涌现,同蓝木枫身体沁出的鲜血一样,止也止不住。 送往医院的路上,蓝木枫意识不清,已处于昏迷状态,只是他依旧紧紧的抓着那个标本。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从头来过 蓝甫靖说当时他万念俱灰,无法面对现实,甚至害怕看到蓝木玖,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因他而死的儿子,后来蓝木玖带着枫留下来的枫叶标本还有那本画册蓝木玖回了y市,他要等他的母亲回来,他已经不能再失去。 艺琴行的员工因木皖的离开都走了,仅有16岁的蓝木玖挑起重担,还好那个时候有季虹凤和欧阳闲的帮忙,得以熬过最艰难的时期,那个时候起,蓝木玖换回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心也随着蓝木枫三个字一起埋藏,他的表情只剩下漠然,冷眼看着尘世的纷纷扰扰。 冉冉轻飘飘的荡回了家,“妈妈,我回来了,咦,爸爸还没有回家吗?”,她像平时一样笑的很开心的看着唐嫣。 如果冉冉是哭着的,唐嫣反而会松口气,她现在的样子更让她担忧,走上前搂着冉冉,温柔叮咛,“冉冉,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好不?” 冉冉仰头,笑颜如花,“妈妈,我该哭么,我有权利哭么,枫说他最喜欢我笑的样子,玖学长说为保护开心的我一开始才没告诉我真相,你们不也是这样保护着我吗,我哪里有资格哭”。 看着她掩饰性的笑容,眼底黯然的眸光却什么都欺骗不了,她的笑容深深的刺痛唐嫣的心,哎,终究还是如此了。如果爱一个人不那么执着,如果痴迷的眷恋不那么信誓旦旦,人生哪来那么多的苦难与离恨。 初夏凉风肆意径走,枫树林无心的摇曳,舞乱的节奏,似悲伤的殷红裙摆,跳跃着绝望韵律,冉冉栖息一株红枫下,这里是和枫初见的地方,是她爱情谋生地,如今也是埋葬爱情的坟墓。 漴漴溪水细细长流,是哀怨的曲,连同她的悲悯一起奏响,溪流的左岸与右岸,红枫深情相望,是在诉说蜜语还是凄醴的决别。一叶枫离枝轻盈漂泊,几经辗转,浅声跌落水面,很轻,冉冉听得那一轻碰声,犹如香消玉陨的笃定,冉冉挪出浅淡一笑,呢喃出声,“枫,你走时候,是否也这般安稳?” 冉冉羡慕起季虹凤来,至少她以为她爱的人还在这世上,以为和她在同一片的天空呼吸,那也是幸福,至少思念还可以寄托,飘向远处,可她支离破碎的心只能吊念曾经,她的心该流浪到哪里,何处才是归宿。 流连在枫树林之中,倾听沙沙枫叶婆娑声,似在对她笑,耀眼、晶亮,宛如蓝木枫的幻影,往返在女乔中学,那间画室仍在,只是门紧闭,红色蜻蜓停在窗台的盆景上,透过窗一眼望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学校附近的那家肯德基还在,冉冉径直的上了二楼,曾经的那个位置现今坐着一对甜蜜情人,时而低语时而笑出声。 她独自排着队,点了两杯热橙汁。 正直六月天喝热的?收银员好奇的望着她,礼貌的微笑再次确定,“是两杯热橙汁吗?” “是的” 选择靠窗的位置,冉冉坐下来,其中一杯橙汁放在自己对面位置,手托着腮,眸光淡然的看着窗外,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对街,忽一小孩跌倒在地,一位年轻的母亲急忙上前将哭了的孩子抱起,不时的亲吻孩子的哭红的脸颊,绿灯一闪,斑马线上,一位青年男孩紧紧的握着身边女友的手,将其护在左侧。 远处空旷的广场,一群孩子溜着直排,偶尔一个漂亮的回旋,少时摔在地上然后迅速爬起继续前行,靠近河岸,有几位老人不时的牵着手里的风筝线,脸上的皱纹随着笑意蔓延的更深。 冉冉抬手蒙眼眸,难掩的悲痛,低头吸了一口热饮,枫,你曾就是这样旁观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我看了好多年,还是没有看出的多大的人生哲理来。 纵使没枫的世界,却还要匍匐前进,生活下去,快乐或者悲伤,她要跟他做最后的道别,也跟自己的爱情诀别,然后重新开始。 冉冉将用枫叶制作的花束放在蓝木枫的坟墓前,凄楚的凝望着旁边的那一株红枫。 良久,喃喃自语道,“枫,原来阻隔我们不是沧沧岁月,不是时过境迁,不是父母的反对,不是钱权诱惑,不是爱上别人,而是这世间突破不了也永远跨不过的生死阻隔,不是我在六年前你在六年后,而是你早已不在”,是我在生的左岸,你在生的右岸,横着是最远的距离。 风沙沙的作响,吹的树枝东摇西晃,片片枫叶翩翩飞舞起来,像精灵,冉冉随手接过一只,几日的伪装在这样的场景下决堤,所有的逞强都被无情瓦解,珍珠的泪滑过脸颊,“玖学长说接到枫叶的人这一辈子都会幸福,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幸福?我是幸福的,可是我的幸福里却再也没有了你”,冉冉泣不成声的蹲在那里。 因为时间记忆才那么模糊、浅淡,因为怀念记忆才那么清晰、深刻,爱情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再也回不了头! 许久,她又讪讪的笑了起来,你走了,可是生活还要继续,我打算回a大了,重新开始亦重心开始。莫冉冉说:那年枫落了,模糊的景,血红的泪! 再见了,我的枫,再见了,我的初恋,再见了,我的爱! 诀别,然后封闭自己的心,把自己锁到坚硬壳里,假装并没有受过伤,殊不知早已遍体鳞伤,伤的体无完肤。 整个暑假冉冉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恶补经济专业方面的书籍,她强逼逼自己佯装选择性失忆。一夏之后,冉冉和幕怜静在往b市的飞机上,幕怜静看着昔日嬉笑的死党,如今冷如冰霜,宛如去了一趟地狱又返回人间般,是以前的冉冉又不是以前的她。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断然不能提往事,于是对着闭目养神的冉冉道,“冉冉,去a大后,你一定要考第一,挫挫夏冷冽那个变态的锐气,替我出口气”,这学期夏冷冽浑浑噩噩的竟然又考了第一,让幕怜静更加气愤不已,此仇不报非女子!虽然不是自己亲自上阵,那也过瘾。 冉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对这个不见其人而先闻其名的男生,没有半点的兴趣,或者说无论是谁她的心都不会掀起任何波澜,她的心沉入不见底的沼泽里。 莫冉冉并不知道,夏冷冽,这个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名的男孩,将再次搅乱她平淡的生活。冉冉与为情追随而来的程明风之间的纠葛又将怎样?缘分潜移默化中到底捉弄了谁?还是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上卷完)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壹)枫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极光掠夺天边,北风掠过想你的容颜…”。悠扬哀伤的曲调流过耳塞驻入在冉冉的左耳,右耳充斥着公交车嗡嗡嘈杂的声。 她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头倾斜微微靠窗,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也跟着轻轻晃动。拥挤车内一位中年男子大声的讲着电话,站在他旁边的妇女鄙夷的往后挪了一步,却踩到后面的少年,少年怒不可止的破口大骂,声音刺耳。 他们的争吵声对骂声彻响整个狭窄的空间内,众乘客投来不满的目光,也有好心人三言两语的劝架音,几位小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谈论着谁对谁错。 冉冉闭着眼睛,混杂的喧哗声越大,左耳曲目单纯的调调越清晰,世界的纷扰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参与。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为何挽回要赶在冬天来之前,爱你穿越时间,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让爱渗透了地面,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流转的声音轻声吟唱。某个突然之间,冉冉迷恋上了这首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听。一首歌,一个故事,与心灵深处产生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共鸣,一首歌,便是一段情。她喜欢他,他喜欢她,可,永远无法在一起了。过往一旦逝去就无法挽回。 “这位同志,终点站已经到了”,售票员推了推睡着的冉冉。 冉冉睁开迷蒙的眼,眼前一张放大的中年妇女的笑脸。 “终点站到了”,售票员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微笑着像冉冉眨眼,眼角的鱼尾纹不均匀的曼开。 终点站?冉冉懊恼,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她望向售票员,“请问,武安画馆离距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就隔了两个站牌,你顺着路返回就可以找到”,售票员轻声细语的说着,依旧不变的微笑着。冉冉推了推鼻梁上的黑眼眶,嘴角三十二度标准笑容道了声谢,然后起身下了车。 细雨洗礼过的b市,格外的干净明朗,天空蓝的很纯粹,宛如经过巧匠精细装饰过般。冉冉沿着路往回走,左耳依旧挂着耳塞。 错过站,可以再沿途返回,依然可以回到目的地。可是,错过的情,要怎么回去?就算迷途知返,时间也只能带你疯狂往前跑,而要寻的人已经不再! 手机的铃声唤回冉冉纷繁的思绪,拿掉左耳的耳塞,接听电话。 “冉冉,你去哪里了?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幕怜静劈头盖脸的训斥声,却透着无比的关心,冉冉甚至能想象她皱眉的焦急样。 嘴角三十二度的微笑再次挂起,“想去见一个人” “……”,幕怜静被惊住了,“冉冉,你没事吧?”,她的担忧更浓厚了,那个人给冉冉造成的重创有多大,她看着眼里,冉冉淡漠的看世界的态度,她也领教过。 那事件之后,冉冉的微笑永远是那个幅度,从不曾增一分也曾减一分,没有感情的笑,不知是叫坚强好还是称之为掩饰。 “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冉冉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展着没心没肺的笑意。 “那你有啥事,或者迷路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幕怜静忐忑不安的提醒着,现在的莫冉冉还会对别人上心? 冉冉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挂上左耳的耳塞继续听歌,她把自己的世界划开的分明,右耳接受着外面的纷纷扰扰,左耳倾听一份思念,她把自己留在这世上,却把心带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冉冉仰面,透着眼镜,眯起眼睛看着金灿灿的天空,“枫,现在的你在何处,可否安好?得知你已不在的第九十九天,我,依旧想你”,冉冉嘴角动了动,弥伤的眸中泛着淡淡雾气。 右手边,车流如流水马如龙,繁花似锦,车子急速而来飞快而去,眼前一辆减了速的墨黑色越野正从远处缓缓驶过来,透过车窗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车主正侧着头意味深长的瞅着窗外的一道风景。 直至平行擦肩,直至后视镜的清丽背影越来越小。 冉冉无法察觉周遭的动静,有意或者无意的变动她都不关心。她连灵魂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她没有为爱情变得伟大、无私,也没有想过要为爱殉情。而是用余下的一辈子,快乐或者忧伤,遗忘或者怀念。 一旦死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那样的喜欢着枫,不能怀念那段流金岁月般的青涩往事,更不能想现在这样思念着枫,她舍不得,也割舍不下心中的眷恋,她知道只有活着才可以继续深爱,活下来才不会忘记他。 所以,冷却的冉冉,也不会注意到身后有辆车撞上铁栅栏的激烈碰撞声,即使听到,也只是漠不关心。 漫步二十分钟,思念了二十分钟,不长,却又重重的痛了一次,如此反反复复自虐折腾,伤口愈烈也藏的愈深,深的以为足够坚强。 “你好,我找王武安画家,能帮我通传一下吗?”,冉冉向柜台服务员一个甜甜的三十二度微笑。 “你有预约吗?”,那名女子斜视了一眼冉冉,语气并不友好,仔细的打量了冉冉之后用重重的鼻音冷哼了一声,画馆的boss不是谁都能见的。 冉冉摇头,“没有,不过我有引荐函”,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做工别致的紫色信函。 那名女子只是瞥一眼信函,就惊愕的正视了冉冉,对冉冉笑的很和蔼可亲的说,“请您稍等,我这就给您通报”,那信件可不能怠慢!传说那是boss的置信朋友才有的推荐函。 随后冉冉畅通无阻的上了最高楼层,在秘书的指引下进了华丽堂皇的办公室。牛皮座椅上是一位成熟帅气的年轻男子,正向她颔首微笑。 冉冉瞅着那英俊帅气轮廓分明的脸,总觉得哪里没对,按照常理王武安应该和欧阳老师一样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怎么会这般好看又年轻?难道,他就是王武安的闭门弟子,‘美的时光’的作者! 他好笑的看着在自己身上目光神游的冉冉,“我是boss的助手,他出国度假去了,现在暂时由我负责”,看出她的疑惑,他简略的解释一番。 “哦,你是不是有作品在欧阳画馆展览过?”,冉冉怕出差错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他浅笑,黝黑的眸子琉璃灵动,说道,“没有,关于那副作品,只有boss知道”,他算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美的时光’在他们整个画馆都是个谜。 新卷已开始,求收藏推荐留言!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贰)相聚 冉冉推开玻璃门从画馆走出来,沿路漫步行走,盯着手里的紫色信函看了好久,这是她离开前欧阳老师给她的。她以为她不会来寻,想不到竟然奇想般的来了。 还是没有见着,看来是没那个缘了,不过也没关系,她并不特别在意,只是,今天刚好想起,就想见见,仅此而已。冉冉将信函丢进了垃圾箱中,她告诫自己以后不会再做莫名其妙的的事情。 挂上耳机惬意的穿梭在城市之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匆擦肩,深绿的银杏树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在缕缕清风中慢条斯理的飘摇。冉冉说她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念枫,让思念之音细微的只有自己可以听到。 电话铃声再一次鸣响,冉冉从包里掏出手机。 “喂,易恒哥,有事吗?”冉冉淡淡的问。 “什么易恒哥,别乱叫,我是莫小磊,莫冉冉,你在哪儿呢,我爸说晚上一起吃饭”,莫小磊很不耐烦的吐出几句话。 冉冉抬头,左望了一下右看了一下,半天才开口,“那个,…嗯…,那个,我在…我在,”。 “行了,别这个那个的了,你所在位置有什么醒目的标志?”莫小磊不等她说完话就发飙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对面有家很大的百货大楼,门外挂着许多红色气球,还有许多花篮,好像刚开业”。 “你背后面是不是一家医院,叫仁和医院的” “嗯” “那好,你就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过来”,莫小磊挂了电话,继续把玩着手机游戏。 半个小时后,纯白色的轿车停在冉冉面前,车窗缓慢摇下来,年岁近四十的成熟男人的脸一览无遗。平头式发型显得整个人很精神,加上蓄意留的胡须,更加的有男人味。 “易恒哥”,冉冉朝着莫易恒笑了笑,径直的往后走,准备打开后座车门。 莫易恒扭过头对正开门的冉冉说,“冉冉,你还是坐前面比较好”。 话音刚落,冉冉刚好打开车门,看见莫小磊人仰马翻的竖躺在坐位上,双脚抬的老高,不停的按着手机键,莫小磊对她嗨了一声,继续玩着手机。 冉冉摇头,无奈关了车门,坐了前边的位置。随后,莫易恒驾着车,拐了几道繁华街区,穿了几条宽巷子,最后停在一家川菜馆子面前。 “冉冉,你想吃什么?”,莫易恒宠溺的问比自己小很多的妹妹,莫家本是个大家族,却早散在各地很少有来往,只是莫易恒打小就追着莫伊这个小叔成天乱跑,直到现在两家关系非常好。 冉冉动了动脑袋,月兑口而出,“番茄炒蛋”。 “哈哈,阿哈哈…”,一旁仍玩着手机的莫小磊大笑起来,他弯着腰的笑,最后索性趴在桌上,“莫冉冉,你还这样阿,是不是还只吃蛋不吃番茄,哈哈”。 pia!一个大巴掌拍在莫小磊的后脑勺,连他的笑声一起拍灭,莫易恒皮不笑肉也不笑的说,“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小姨,这么大了还没大没小的”。 莫小磊撇撇嘴,不敢再笑了。等饭菜上了桌便规规矩矩的闷声吃了起来。莫易恒一边吃着一边说,“待会儿,先送小磊回学校,然后送你去你住的地方”。 莫小磊一听不乐意了,他加了一块排骨给莫易恒,笑的很谄媚的说,“爸,我也去好不好?我们先去莫…嗯,小姨那里,然后您在送我回学校”。 只见莫易恒脸一板,严肃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得商量,你还有晚自习,让你出来吃饭就不错了”。 莫小磊不吱声的扒着饭,心里恨的痒痒。 与此同时,在a大附近一个叫三人行的水吧里,幕怜静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喝着冷饮。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幕怜静瞟着对面那个家伙,头上总是扣着一顶将半个脸遮掩的纯白色帽子,嘴巴不停的动着,棒棒糖的棍子被从嘴角左边挪到右边再折回去,如此反复。 幕怜静被绕的心烦,用力敲了敲透明的玻璃桌子,“我说夏冷冽,你还是小孩子么,还吃这么幼稚的东西!”。虽然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清秀的很惹人喜爱,可是幕怜静就是看他不顺眼,像与生俱来的一般。 夏冷冽头也不抬的,继续咀嚼着嘴里粘稠的糖果,垂着眸子懒懒的说,“你管不着,我爱吃啥就吃啥,别因考第二就拿这撒气”。 “你!我…”,幕怜静伸出青葱玉指愤懑的直指夏冷冽不以为然的脸,文静娟秀的脸蛋因怒气而涨红。 “好了,好了,我的小静,别跟小冽一般见识”,坐在一旁的棱子惜摇了摇幕怜静的手臂,明艳动容的笑着道,“他也就这点爱好,就由着他吧,其实我家小冽还是挺讨喜的呀,对不?”。 李瑞凯听了这句话后,手里的咖啡杯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波纹一圈圈的散开,神色不着痕迹的暗了几分又飞快的恢复,他稳稳的端起杯子细细的抿了一口,“小静,你不是说你一个朋友要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临时有事,反正以后会见着得”,幕怜静的脸依旧绯红,还蔓延到耳朵和脖子,神色慌张的偏头对棱子惜抱怨说,“子惜,你太庇护夏冷冽,小心惯坏”。其实幕怜静也不是真讨厌夏冷冽,只是看着他的模样就不舒服,有种想揍他的冲动,他们俩向来都不给谁好脸色。 棱子惜浅笑的模了模夏冷冽的头,然后环住他的臂膀,眼底全是宠溺,“小冽诶,小静是我的好姐妹,别跟她抬杠好不好?”。 夏冷冽俊美的脸泛着一丝安然的光,瞳眸也跟着清亮起来,他点了点头。幕怜静哭了,这招都用了无数次了,根本没管用过,她觉得夏冷冽压根就是不喜欢子惜身边任何的人。无论男的还是女的,他都没给过谁好脸色。 幕怜静偷偷的瞄了李瑞凯一眼,果然,他的脸色很不好僵硬的皱在一块,像被谁痛打过一番,青一坨紫一坨的。她的心也跟着一会青一会紫。其实他们四个走一起真的是很奇特的事情,不协调中的协调,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有的事不说却并不代表不知道。 闲聊一阵后,子惜称她和小洌还有事,让李瑞凯送幕怜静回寝室。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柒)蜕变 冉冉上完课回寝室就一直苦着一张脸,将课本的放在桌上,无力坐在床的边缘,整张脸摊在棉被上。 “呀,呀,冉冉你这是怎么啦?被讨债了,怎这一表情!”,棱子惜从洗漱间出来便惊呼。 “子惜,我想我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冉冉一边叹气,一天软绵绵的说着,像极了慵懒地卧在窗台上的猫。 棱子惜白了她一眼,说“你之前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去,反正都一样,照样没心没肺的过着呗”,她在镜子前梳了梳长长的秀发,又转头问,“那啥,到底怎么了?” “今天上课前我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我的位置上给人坐了,竟然是猛伟,我说那位置是我的,他说有刻你的名字么,我指着桌上很客气的说我的书和包都还在呢”,冉冉缓慢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继续道,“那家伙居然把他的书往桌上一搁说我的书也在这位置上呢。我当时怒了,没忍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棱子惜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乐呵呵溜到冉冉面前,笑的特艳丽,过于白皙的脸添了几分生气,“冉冉,你被污染了,估计跟我和小静呆太久了,也变的无法无天了,哈哈”。 “不过,挺解气的”,冉冉也跟着嘿嘿的笑着。自她来到这个班,猛伟就没有给她好脸色过,班上拿资料、报表什么的全让她跑腿,有一次上经济课的教室临时有改动那丫竟然没通知她们,害她撞进别人的课堂,睡了一节课后才发现不对劲,那次脸都给丢尽了。按照以前冉冉一点都不介意,但是现在不行了,她告诉自己要没心没肺的生活,要多闹闹心,她的心思才会得以分解。 “那是,那是,真是出口气了!猛变态本就看不惯咱们”,棱子惜点头如捣蒜,忽然又很严肃的看向冉冉,说,“冉冉,忘了告诉你那变态很记仇,更何况你当着全班的面让他威风尽失,他的脸往哪儿搁”。 “反正煽也煽了,气也解了,再说吧”,冉冉满不在乎的说着,那语气仿佛不是她煽的别人一样的轻松,完全忘了刚刚还在担忧。 棱子惜弯弯的细叶眉轻挑,媚眼明动流转,笑的更加灿烂了,拍着胸脯成竹的说,“没事的,他玩不出花样,我也不会任他欺负你的,放心好了”。 两人坐在那儿嬉笑成一团,半响,冉冉扭头四处张望,才问,“子惜,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静不也没来上课么,怎么不在?”,这下总发现为什么会觉得空空的了,其实她很奇怪最近小静上课出勤率越来越低了。 棱子惜白唰唰的脸微变,嘴角的笑意细细的下垮很快又挂了上去,“李瑞凯约她出去了,两人现在应该正你侬我侬呢”。 “子惜,你…”,冉冉察觉到子惜表情细微的变化,那是迅速的稍纵即逝的黯然神伤,子惜不是喜欢夏冷冽么?她有点模不着头脑。 “我很高兴阿,真的,我真心希望她们能在一起!”,棱子惜这一次笑的很真实,真实的很认真很严肃。 冉冉觉得那一浅笑很是熟悉,但终究想不起来,或许是她太过于敏锐了。嗯,有进步了,现在的自己越来越神经质了,越来越不正常了,这样刺激的新感觉真好,呵,真的很好。 就这么浑浑噩噩,昏天暗地的过了好些日子。时间流逝真快,新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了,冉冉逐渐蜕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孽,每天都笑的跟无害的花儿一样,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 放国庆后的第二个周五,她逃课,幕怜静也逃课,因为莫小磊逃课了。 a大靠近西墙的那一带都是银杏树,正直十月天头顶仍旧是绿压压的一片,光影透过缝隙镂空下来,黑暗白光层次不齐的错落开来。 “莫冉冉,你去跟我爸说成不?让我跟你住一起,我还可以顺便照顾你呢,让你白捡便宜了”。莫小磊斯文的脸扭到一块了,似在讨好请求又似在装清高,总之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小磊诶,你都高二了,要勤奋,来回跑挺浪费时间的,何况还那么辛苦”,冉冉拐着弯的拒绝。她连莫易恒给她安排保姆都没有接受怎么会给自己添加个拖油瓶。高中关键时期要是出点岔子,她可担待不起责任,虽然这责任的危险概率几乎为负,她还是不答应。 莫小磊怒了,抓着她的双肩咬牙切齿的说,“莫冉冉,你太不识抬举了,哼,谁稀罕,哼,哼”,莫小磊想哭的心都有了,不停的冷哼。 “莫小磊,你否想了,我都没有住进去,还你”,幕怜静轻挑眉毛,鄙夷的看着泄气的莫小磊。今天冉冉就要搬出去了,其实她很不放心的,可是冉冉说想一个人住。她是知道的,冉冉在别人面前对往事只字不提,并不是忘记了,只是用不是自己的自己来掩饰而已,冉冉心里的伤从来没有愈合过,她需要独自一个人的宣泄。 莫冉冉揪揪侄子干净的脸,又宠溺的给他一个大大拥抱,又笑道,“小磊,你要住也行” 莫小磊一下就激动起来,整个人呈现振奋的状态。 冉冉继续笑着说,“自己跟你爸爸说去”。 这就是所谓的糖衣炮弹,笑里藏刀?莫小磊浑身哆嗦,低沉的心情到亢奋再到低沉,这样的情绪起伏来得太快了,他把持不住了,怨恨的用头猛磕冉冉的肩头。 “对了,明天是a大的百年校庆,你运气真好,居然赶上了”,幕怜静扒开赖在冉冉肩上使劲蹭怨气的莫小磊,对冉冉说着,“听说很盛大,还请明星了呢,完了之后还有化妆舞会,还有一场烟火呢!你也来吧” “真的!那我也来”,说话的是莫小磊,似瘪了气球忽的又胀鼓鼓的,很神气的再次蹦到冉冉面前,“莫冉冉,你要不带上我,我考倒数第一给你看!” 冉冉挠了挠头,他考倒数还是顺数跟她关系不大吧。她瞅着小磊那精神焕发的样,眼里全是期待,横了心点头答应了。 远处大道上,一黑色越野默默的呼啸而去,里头深藏着一张铁青的布满黑云的清秀俊脸,棒棒糖在嘴里卡磁卡磁尖锐声。几转几拐出了校门,再三弯五拐的驶进了林间花语。 墨色豹子停在一处别墅旁,洁白色的帽檐下一双噙满怒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目光定格在第三栋房屋前的那珠枫树上,重重的冷哼声从鼻孔蹿出,“哼,妖精,傍富翁就算了,还养小白脸!怪不得见着幕怜静就不爽,原来和妖精是一道!哼,妖精,最讨厌妖精了!”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捌)重逢 周六黄昏时分,夕阳最后的余晖红霞也在天际沉迹,秋高的苍穹点缀着稀稀疏疏的星辰。冉冉和幕怜静在灯火明照的校园闲散的行走着。 “冉冉,你住的地方怎样?”,幕怜静侧着头问冉冉。 “嗯,环境很好幽静的很,等过几天收拾好了,请你们过来”,冉冉扶了扶眼镜又说,“你和李学长进展的怎样了?” 幕怜静垂下眼帘,说,“那天他在咖啡馆和子惜说了什么之后就突然变了样,偶尔会送花给我,偶尔邀我去看电影或者吃饭或者四处逛逛,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我有些不安”。 冉冉拽住幕怜静,“小静,你打算怎么办?”,说实在的她很担忧这个问题,一面是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一面又害怕小静受伤,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像一团乱线缠在了一块。 “放心吧我会努力,努力让他喜欢上我”她抱了抱冉冉,又故作轻松的说,“赶紧走吧,莫小磊已经在体育馆门口了,不然他又得打电话催了”。 果然等她们到体育馆的时候,莫小磊已经杵在那儿了,脸还臭臭的一副不耐烦的样儿。 a大体育馆内灯火辉煌,明丽堂皇,亮晃晃的光比白天还刺眼。场地还奢侈的铺上了大红地毯,周边摆上一排排的精致花盆,各色的花红叶绿竞相争艳,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似有似无的漫在整个会场。 “大学就是不一样,体育馆都这么豪华”,莫小磊刚走进去就不停的感叹不停的赞扬,“你看那舞台布置的,啧啧,真像开演唱会一样”。 “莫小磊同学,收起你那夸张的羡慕神情吧,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幕怜静打着哑谜,一副看等好戏的样子。 “哈哈,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会笑到最后”,莫小磊挺起胸脯,自信满满的说。 “那好,谁要中途溜谁就是小狗,并大叫三声汪汪!” “谁怕谁!”,莫小磊不屑的冷哼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吹起口哨来,有精彩的演唱他怎么会临阵月兑逃,绝对不可能。 幕怜静往边缘某一位置望了望,便瞧见李瑞凯端坐在那里,见她看过去正微笑着朝自己挥手,她托着冉冉和莫小磊一路挤过去。 随后他们一字排开的坐下了,“子惜和夏冷冽呢?”,幕怜静左右张望了一下问旁边的李瑞凯。 李瑞凯笑着揉了揉幕怜静的发说,“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看就好”。 “呀,莫小磊,你果真来了”,惊叫声来自三米外,下一秒李瑞景已经飞奔到他们面前。并将一袋子吃的递给幕怜静,兴奋的说,“嫂子,你真没骗我,我更喜欢你了!” 莫小磊自听到那声音开始面容就难看的很,神经紧绷的动也不动,他的心凉了半截,哀嚎,这病菌怎么无处不在,真是阴魂不散。他现在只想溜! 自己那聪明绝顶的侄子竟然被算计了,原来小磊也有克星阿,冉冉愉悦的浅笑,对着准备起身逃跑的莫小磊说,“小磊,可别忘了你刚跟小静打的赌阿” 李瑞景闻声这才注意到冉冉的存在,发现冉冉和莫小磊挨在一块坐着,心中的热血顿时大大下降,不悦的道,“情敌,你怎么来了?” 幕怜静刚进嘴里的水被这一句话又给逼了出来,李瑞凯赶忙拿出纸巾很温柔给她擦嘴角,于是幕怜静红着脸细声说,“瑞景,她是我好朋友莫冉冉,还有她是莫小磊的小姨” 只见李瑞景震惊的睁大眼睛,随即吧叽的嘴巴立刻挂起大大的笑容,特谄媚特甜的对冉冉说,“小姨您好,之前是瑞景太莽撞了,不知是您老人家,还请海涵,反正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吧”。 冉冉干笑了两声。莫小磊鸡皮疙瘩的浑身哆嗦,条件反射的抱着双臂,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了,当下只能咬牙撑过。劫数阿,劫数阿! 在极其富有磁性的响亮声音的指引下校庆正式拉开帷幕,在领导拖沓的赞美致辞之后,节目便精彩上演了,歌舞才艺、话剧小品、乐器演奏,冉冉耷拉着耳朵神情恍惚的看着表演,整个人处于迷蒙状态。 冉冉在形色各异的表演与雷鸣掌声反复循环中昏昏欲睡,冥冥之中清脆愉悦的琴声回响在耳边,如风铃在清风中摇曳时发出欢快之音,整个体育馆安静的只听得见氤氲婉转的天籁琴音,白键黑键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为这荡气回肠的琴音动容,惺忪的眼眸看向华丽的舞台上,是她!暗暗的灯光照耀在她妖娆美艳的脸蛋上,美得夺目勾魂。呵,想不到还能再次遇到她,季虹凤。修长的手指熟稔的轻敲键盘,靡靡之音在优雅挥手间灵动跳跃,她的面容如她的琴音流露着喜悦。 校庆会结束后莫小磊像被厉鬼缠身般夹着尾巴溜得极快,李瑞景跟在其后不停的唤着莫小磊的名字也跟风一样飘走。 “亲眼见着钢琴美女天才,真的比电视还要漂亮呢”,一路走来幕怜静没有停歇过的感叹着。 “那个,季虹凤我认识”,冉冉细声说。 幕怜静用一种无语的表情说,“我还认识呢,可人家不认识我”。看着如此俏皮的幕怜静,一旁的李瑞凯不明显的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妮子还真没改变过呢,说话总是这么可爱。 “我说的是我们认识” 幕怜静摇头表示很无奈,用同情的目光瞅着冉冉,似在说你就继续吹吧,继续讲冷笑话吧,我不会戳破我假装当真。 “莫冉冉”,温婉的轻唤声在背后扬起。 他们闻声回首,季虹凤优雅曼妙的身姿宛如天仙的降落,虽然带着眼镜明艳动人的气魄丝毫不受影响。 幕怜静错愕的下巴都掉了,看了半天后似领悟到什么才说,“我和李学长还要为舞会准备就先行一步了”,她又对冉冉附耳小声说,“原来你们真认识吖,呵呵,冉冉阿,记得帮我要签名!”说着便拽着李瑞凯知趣的跑了。 手机阅读本章 (伍拾玖)遗忘或铭记 其实,冉冉也很诧异季虹凤竟然还记得她,她不过是俗世红尘中一粒微小的不能再小的沙粒,而光彩照人的季虹凤是万人瞩目的璀璨之星。她们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幽静的小道间,季虹凤取下眼镜倚在路灯下,艳丽的光芒使得周遭的景致都羞愧的暗了几分。冉冉看到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气息少了当初的阴郁。她想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蓝木玖说了”,季虹凤美眸中流出丝丝的惋惜。 “玖学长他现在还好吗?”,冉冉问,她的神情淡漠,分明的难过悄然泄露出来。 “应该吧,他也就联系过我一回,谈了很多”,明媚的瞳眸望着冉冉,“莫冉冉,你该知道木玖的对他弟弟的爱并不亚于你他的痛也不逊色于你,我原以为你的出现会改变什么”,季虹凤叹了口气,又说,“你知道吗,自你出现后以前的蓝木玖才回来了,他对你好并不全是出自他弟弟,当初你为什么不留下他,你就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吗?” 冉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喜欢?有吧,她对程明风也有这种感觉,可那终究不是爱,她的爱连同蓝木枫死在了她的心里,她轻声问,“师姐,你忘得了欧阳闲吗?” 季虹凤愣了一愣,多少恋人聚散反复最终沦落在天涯各不相见,她曾经不就是这样吗,走走停停中深厚的感情渐渐被淡化,从最初的强迫到自然淡忘,她不知道自己用多久的时间去愈合这道伤口,她平静的说,“忘不了,但不爱了” 不爱一种无奈,因为再也无法拥有,因为再也回不去。不爱是不被爱之后的别无选择。 “是吗,师姐,如果你爱的人也爱着你,你们又轰轰烈烈的相爱一场,可是你深爱的人却死了,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死了,你还能忘记你爱他吗?”冉冉问。 面对冉冉的质问季虹凤犹豫了,她微微一震,以为足够坦然的心被搅乱,良久,无奈的说,“再浓的情感都可以淡在时间里,再烈的痛感都可以回到平静中,总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不清楚到底在劝谁。 如果你知道欧阳闲已经死了,如果你知道欧阳闲到死都爱着你,你现在是否还能说的如此轻松,呵,师姐你怎么可以忘记全心全意为你付出的欧阳闲,“师姐,其实…”其实欧阳闲一直都爱着你,他知道你没有抛弃他,他什么都知道。 “小凤,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该走了”,一口纯洋调的中文打断了冉冉的话,迎面走来气质非凡的男子,他亲昵的拥抱季虹凤,在季虹凤的脸上落下几个细细的吻。 简要介绍之后冉冉知道了,眼前这个英俊男子是师姐现在的男友,“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季虹凤那勾魂的丹凤眼轻挑,嘴角洋溢着笑意。 那一明笑冉冉都看在眼里,迟来的解释已经不再需要,她都已经开始了新的旅途,她都已经决定诀别过往,冉冉最终摇了摇头,幽幽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幸福恋人。她失落苦笑,欧阳闲你成功了,她忘记你重新开始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莫冉冉,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把你的舞会面具戴上,马上就开始了”,莫小磊兴奋的窜了出来,把冉冉的眼镜取下,又把竖着的头发给她放下来,将一蓝色的蝴蝶型面具给冉冉罩上,“大家都聚集在操场了,好多人都开始跳舞了呢,待会你请我跳舞吧” “莫小磊,我们去跳舞吧!”李瑞景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嘹亮。 听到莫小磊的耳中,变成了催命,催促着他不要命的跑。他悲愤怎么会有这么不矜持的女孩! “小姨,我哥和嫂子都去了,你也赶紧找个舞伴过去吧,吧,吧”尾音沉长萦绕之际李瑞景也消失在莫小磊消失的方向。 白桦林外灯火通明,你侬我侬嬉笑声成团,婉转流畅的和弦之音轻出,呵,这就是露天的舞会。冉冉坐在石凳上,昏暗的灯光打在身上,暗黄浮光镀在身上透着冰冷的哀伤,热闹是属于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怎么单独被落下了,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哭么”,一抹轻蔑的声音随着一道黑影同时出现。 被人破坏这一宁静,冉冉有点恼,那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猛班长你不去参加舞会在这里做什么?”。 猛伟冷哼一声,“你这是心虚吗?难不成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对,能从c大跳到a大来,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无耻的伎俩呢” 冉冉霍的起身,准备再给烂人一巴掌,挥着的手却被拦截,挣月兑不了,猛伟冷笑,“莫冉冉,你当我是傻瓜还会再被你煽吗?我倒要瞧瞧这面具之下是怎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话刚落,他便野蛮的要扯掉冉冉的面罩,冉冉用另一只手护住,愤慨怒骂,“猛伟,你这小人!” 眼看猛伟要得逞之时另一人影及时出现,矫健上前便给猛伟脸上一记重拳,看着倒地的人冰冷的说,“堂堂班长作出这样的事合适吗!” 猛伟站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他觉着这声音有点熟悉,仔细回想却又记不起,拍拍身上的灰尘,嘲笑道,“得,看来还真有这档子事,都是乌合之众是该聚在一块,只是可怜砸了a大名誉!”说完愤然离去。 “谢谢你”,冉冉低头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她并不为猛伟说的话而觉得气愤,世间的好坏不是凭他个人臆想就成真实,只是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脸。 “要不要跳一曲舞?”,他不轻不慢的询问,声音宛如涓涓的清泉。 冉冉闻声情不自禁抬头。 白色的面具寇在高高的鼻梁上,眼眸干净的分明,薄薄的嘴唇性感迷人,橙光照射在他光洁的脸上,更显晶莹剔透,同琥珀的玉。 就那一眼冉冉的心砰然一动,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情愫油然而生。怎么会,怎么可以,怎么能如此相似!冉冉眸中带水铮铮的注视着眼前的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看的太过于出神,致使松了的面具滑落也不曾察觉。 他拾起她的面具,“你的面具掉了”,于此之时四面接触,望着明眸流转顾盼生辉的俏脸,他的动作停下。 许久之后他回神,小心翼翼的替冉冉重新戴上蝴蝶面具。他勾了勾嘴角轻笑,很绅士的伸手邀请,“能一起跳一支舞吗?” 冉冉的眼眸动也不动的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手机阅读本章 (陆拾)真实还是梦幻 他温柔执起冉冉纤细的手。四目相对,动人心魄的相望。远处曼妙之音若隐若现的传来,昏暗的灯光朦胧的映射。没有节奏的舞步,时而向前时而向左时而旋转,翩翩起舞宛如双宿双飞的蝶,深情忘我。 “你叫什么?”心脏剧烈起伏,冉冉感觉像要炸开来一样,她灵动的眼眸专注的凝望眼前带她起舞的人,她的心海滋生一种莫名,感觉熟悉又似陌生。 “这个很重要吗?”,他咧嘴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里暗自冷哼你就是这样搭讪陌生男人的么,你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博得男人心的么,这张凄楚绝尘的脸下媚惑了多少男子? 冉冉轻颤抖,那一笑直戳她的心脏,掀起一丝丝分明的疼痛,她苦笑,“没有,只是想起了另一个人”,枫,如果你在,是否也会对我这般笑? 他受到小小的蛊惑,为那凄苦的笑容。心中竟然生出一份怜惜,如刚刚看到她被欺负时,是出自一种本能的想要保护。暗自嘲弄,夏冷冽阿夏冷冽你还真没出息,一走了之不就好了吗,为何要管她死活。 望着他,冉冉萌生一种冲动,她想看看这个人的模样,“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她请求着,眼里闪着期望的光辉,那是心死之后第一次闪耀得灿烂,心中奇特的谋生起希望。 “好”,夏冷冽依旧痞痞的笑着,他停下舞步,动也不动直直的站在她面前。这算是邀请我陷入你的温柔之乡吗?我不会上当的,绝对不会。 冉冉托起白皙的手缓慢靠近白色的面具,她屏住呼吸怔怔注视着,那种期待难以言喻,当她触模到了冰凉的面具,当在揭开的那一霎那,她的手却蓦然停住了,猛然清醒过来般。 此时此刻夏冷冽也愣住了,读不出她给的谜,手机铃声却在此刻奏响,声音宏亮刺耳。子惜?他收起电话,对冉冉说,“我有事,得先走了,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朝着冉冉戏谑一笑便离开。 冉冉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神情已经一如往常漠然,讪讪的动了动嘴角,问自己为什么刚刚会犹豫?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清醒吧,莫冉冉,枫已经死了!就算有人神似枫又能怎样,你爱的枫已经死了,这是变不了的事实。 烟火四起,明艳照人,一簇簇的星火在无际的黑色天空中开成一朵朵花,绚烂美妙,炮响声震耳欲聋,是欣欣安然的雀跃还是歇斯底里的悲悯?琉璃烟火璀璨一夜终究留得什么? 冉冉落寞的走出白桦林,忽明忽暗的夜空,印着不规则的星星点点。那一晃而逝的火花终究解救不了永夜的黑暗。夺目妍丽的辉煌之后看见的只会是不见底的深渊。 冉冉回到空荡荡的别墅中,鲜红的枫叶墙纸烈火燃烧般,也深深灼痛了冉冉,直到灵魂深处的灼伤之痛。有一种绝望叫再也回不去,有一种冷却叫再也点不然。托着长长的白色睡裙,冉冉侧躺在客厅的窗旁,来自木地板的冰冷穿透她羸弱的身子,源源不断的冷意直教人哆嗦。 凉意迥然的晚风飕飕的窜进屋内,白色窗幔轻盈飘扬,似有似无的划过冉冉的脸颊,寒意让她潜意识的蜷缩成一团,她目光紧锁手里的琥珀。冉冉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此时她宁愿有灵魂存在,这样她的思念他就可以知道了,她心里的话他就可以听到了。 房屋前的路灯洒着冷冷的光,沉寂的道路一抹冷清的光景。冉冉神情恍惚的看着空旷的外面,迷眼朦胧中看到一颀长人影轻慢挪动着,身形修长的男子双手插兜慢条斯理的走着,白色的帽子,白色的t恤,湛蓝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 冉冉无光的瞳眸动了动,嘴角溢出落寞的笑,她真是太想念枫了,才会出现枫的幻影,枫怎么会在呢?他都死了六年了。冉冉的视线还停留在那渐渐走远的男子背影上,忽然间,那男子停了下来回头意味深长朝冉冉的方向看了看便加快了步伐。 枫!冉冉腾的从地板上坐起来,那清澈的眸子,干净俊秀的脸,一定是枫!冉冉迅速爬起来,发疯般冲下楼,这一次绝对不是幻觉,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是真实的。 冉冉猛的推开门,赤脚走了出去,“枫!”她肝肠寸断的唤着这个在心里默念千百回的名字,一直强忍的思念正肆意的回响在寂静的夜幕中。 “枫!”冉冉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喊着,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追去,“枫,你在对不对,你出来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求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浑浊的泪水将眼眸洗礼的更加清澈透明,冉冉一边流着泪一边浅笑,“枫,你说你最喜欢我笑的样子,你看,我现在笑了,你出来好不好?” 冉冉疯狂的喊着,泪水模糊了视野,她不停的前后张望,她这次是真的看见了,是真的。回应她的只有同样绝望的回音,冉冉徘徊了许久之后无力蹲在地上,白色睡裙肆意的垂在地上,泪流满面,不停的说,“枫,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了” 脚底被碎石划破了好几个口,鲜血直流,冉冉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痛疼了,泪水落在睡裙上湿了一片。 一辆车子急速从林间花语的北门驶过来,停在冉冉的住处前,白色的灯光刺目,瞬间针扎般疼,冉冉眯起眼睛依旧僵直的蹲在原地。莫易恒下车,飞快的奔向冉冉。 “冉冉,你这是怎么了?”,莫易恒上前晃了晃冉冉的肩膀,急切的询问。 “易恒哥”,冉冉虚弱的唤了一声之后晕了过去。 莫易恒吓的脸色顿时铁青,抱起脸上惨白的冉冉一路飞奔回住处。 夏冷冽站在自家门口沉着一张了,看着不远的俩人,他紧皱的眉头摊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会儿又闷哼一声冷言冷语的自嘲道,“真是自作多情,人家哪里需要帮助了!同情妖精,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手机阅读本章 (陆拾伍)何为缘 等幕怜静和冉冉急速赶到医院时子惜已经醒了,如同白蜡般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的生气,就连嘴唇都失去血色。 穿着白大褂的半百男子细细的给子惜检查一遍之后说,“没什么大碍了”,忽然又换张脸似地,严肃的表情盛气凌人,正色道,“子惜以后不准喝酒!”。 子惜嬉笑的吐了吐舌头,声音微弱的说,“夏叔叔,我知道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夏天龙紧绷的脸松懈下来,刮了刮棱子惜的俏鼻,梁慈爱的像父亲般,眯起眼睛说,“你呀,让我这老头子省省心好不?小夏也真是的,怎么能放着你喝酒不管,回头我的好好说说他,好了,你和你的朋友们聊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乐呵呵的夏松走出病房后脸上又推起了惆怅,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才走开,他怪异的举止让路人难以揣摩。 “子惜,都是我们不好,明明知道你身子骨弱,还陪你疯闹”,幕怜静上前就抱住了病床上的棱子惜,悔不当初。 冉冉眉头皱更紧,想起昨天自己还吵着喝白酒,最主要的是她竟然把子惜给弄丢了,还丢进了医院,她凑上前去满脸歉意,“对不起,子惜,我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弃在外,自己却回屋里睡的昏天暗地”,她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出住的,又怎么把子惜撩在外面的。 棱子惜听了哈哈大笑,她的脸通红像个可口的红苹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她的幕怜静都跟着她的节奏上下起伏,喘了口气才说,“冉冉阿,昨天晚上你晕倒了,是小冽送你回去的”,说完棱子惜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李瑞凯神色一下子转变成魔芋的紫灰色,表情凝重的很沉很暗,他拳头紧握,语气冷冷的说,“我去打点开水过来”,说着便拿起水壶走了出去。 “夏冷冽!哈,竟然是那家伙”,幕怜静跳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棱子惜看,其实她不是故意夸大动作只是想掩饰内心不安,她瞥到李学长的难堪的神情,她只是想假装熟视无睹。 “冉冉,真想不到你的住处竟然和小冽住一个区,还挨的那么近”棱子惜偏头对冉冉说,她臆想不到他们几个之间的缘分这么深,像冥冥中注定一般。 冉冉愕然了,她真不知道竟是这么回事,“那我得好好谢他才是”,她忽然意识到除了认识夏冷冽这个名字,他们好像并没有正式见过面,便又补充说道,“子惜,就麻烦你替我谢谢他吧”。 棱子惜见机更乐开怀,灰白无血色的脸上开出两朵迷人的小酒窝,“刚刚小冽来过电话,说他待会就过来了,你可以当面谢谢他哦”。 “哼,子惜,你眼里就只有夏冷冽,一天就知道小冽长小冽短的,别人一提起他,你也立刻掩不住的高兴,我们这些姐妹花阿都只有靠边站!”,幕怜静冷哼的努努嘴,她那不平衡的酸劲止不住的溢出来。 三人嬉笑之间,冉冉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和谐的气氛。冉冉接了电话之后面露难色的,又是嗯又是好的,等挂了电话这才对好奇盯着她的两人说,“小静,子惜,我嫂子今天回国,让我今天晚上去她家吃饭…” “那是好事,去吧去吧,这里还有小静陪着我呢”,棱子惜打断她的话,用没有打点滴的右手拉了拉坐在床边缘幕怜静撒娇的说。 冉冉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刚好李瑞凯端着水壶走进来,幕怜静站起来走到冉冉的面前,“晓得你是个天生的路盲,走吧,我送你下去,这边你就放心好了”。 被幕怜静推着走的冉冉,扭头对病床上的棱子惜说,“那子惜,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走到门口还不忘给李瑞凯点头告别。 “好啦,好啦,还什么明天,你以为子惜有那么脆弱吗,她可是打不死的蟑螂一号,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幕怜静拽着冉冉飞快下楼。 “那等子惜好了,把大家都叫上一起去我住的地方开个宴会,正好为子惜接风,顺便谢谢夏冷冽”,被拖着走的冉冉不得不加快步伐。 幕怜静拉着冉冉到了对面的公交站,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目送车子离开,才折回去。脸上堆上的满满笑意逐渐被剥离,弯弯的秀眉微微隆起,十月的凉风飕飕的肆意的蹿进她白皙脖子里,她冷的缩成一团。 送冉冉是个借口,她只是在逃避,逃避李学长对子惜生出的那藏不住的怜惜与柔情,她心口的绞痛愈来愈烈。幕怜静恍惚的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越野急速驶来,刺耳的刹车声音,幕怜静被惊醒这才转头便看到那张欠扁的臭脸,幼稚的棒棒糖依旧含在嘴里。 “喂,夏冷冽,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幕怜静恢复神态,使劲的踹夏冷冽的车子,结果伤到自己的脚吃痛的闷声。 夏冷冽斜眼一挑,一抹玩世不恭的样子,冷哼的道,“幕第二你自己想事情想出神怪我吓你”,又将一个鹅黄色的保温壶塞到幕怜静手里,说,“我去停车你在这等我,一起上去” “谁要等你,谁要和你一起上去!”,幕怜静朝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大喊,哼,要她等他,偏不!幕怜静一溜烟连气都不喘的奔进医院。 她调节好呼吸,扯扯嘴角笑面如桃花,准备推门进去时里头的争执声使得她手里的动作停下。 “李瑞凯,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就是不放,你对小夏的感情我能理解,我也能接受,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开,子惜,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对待我” “你不理解,你永远也理解不了,小冽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想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那我算什么!我们的曾经算什么!你对小夏的爱是扭曲的爱,你醒醒好不好!” “到底爱不爱,我比谁都清楚,李瑞凯,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完了!你懂没有?就算没有夏冷冽的出现也是如此,我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放手” 随后,一阵沉默,幕怜静靠在墙上,她能想象子惜倔强而涨红的脸,她能想象李学长被气的青筋突兀,同时她也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子惜曾说:小静,你和李瑞凯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相信他有一天会发现,所以小静你千万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自己的爱。 她还能默默地坚持下去吗,她的勇气还有多少? 手机阅读本章 (陆拾陆)恨的交织 “幕第二,你抱着保温壶傻愣的站在这里干嘛?”,夏冷冽站在幕怜静旁边,端详了不正常的幕怜静之后拿走她怀里的保温壶自顾自的推门进去了,兴高采烈的说,“子惜阿,我给你煲了粥,是你最喜欢吃的瘦肉粥”。 他将保温壶放在病房的茶几上,抬头这才瞧见站在窗幔前不语的李瑞凯,夏冷冽直起身,灰色的体恤外面套一件乳白色的外衣休闲的牛仔裤还有那不染纤尘的白色帆布鞋,真如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般,修长的身影霎时一道好看的风景,他淡淡的说道,“李学长还在阿”。 李瑞凯缓慢转头,脸上挂着平静的不起波澜的笑容,却分明残留着受伤的神情,他看见门口站着的幕怜静说,“我在等小静,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他从夏冷冽身边走过时,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似在重托,“小夏,子惜就拜托你了!” 一说完便快速走到门口拉起幕怜静头也不回的走。 李瑞凯走的很急切,幕怜静跟着他伟岸的背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喘着气说,“李学长,你走的太快了,能不能慢点,阿!”话还没有说完,幕怜静已经崴到那只踢过车子的脚。 李瑞凯听到惨叫这才回过头,幕怜静表情极其痛苦正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看着她受伤的样子,他停下脚步蹲下来,细心的擦看她捂着的脚腕,温柔的说,“好像扭到了,有些肿了,痛吗?” 他的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似有魔力般,幕怜静受宠若惊的缩回脚,连忙说,“不痛,一点也不痛”,真的,不痛,跟你心里的伤痛比起来,这点点痛楚算的了什么。 “那你还能走吗?”,李瑞凯站起来,低声询问。 “当然能,不信,你看!”,幕怜静随即跨出受伤的脚,脚落地的一瞬间尖锐的刺痛也跟着袭来,她一个没站稳扑了出去。 前面的李瑞凯接住了她,将她抱了个满怀,皱皱眉头,柔声说,“你这样还能走吗,我背你”。 温热宽厚的胸膛惹幕怜静的心怦怦直跳,心神也被扰乱,头脑热热的无法思考问题。等找回意识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在李瑞凯的背上。 幕怜静趴在李瑞凯宽大的背上,他走的很慢,非常的小心翼翼,此刻的李学长是温柔的。幕怜静眼眶却红了,眸中若有若无的湿气,他给了她似水般的柔情可他的心并不曾给过她,他的温柔化作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剑,狠狠的直刺她的心脏,感知到不仅是清晰的痛还有狂妄的寒冷,而她全盘接受。 从窗台望着远离而去的人,眼圈红了的还有棱子惜。夏冷冽静默的伸手拭去她眼角清莹的泪珠,咧嘴一笑,“子惜,你可怜可怜我这为你举着吊瓶的手吧,都酸的僵硬了”,夏冷冽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俏皮的说。 棱子惜收回留恋的目光,听话的躺回病床上。夏冷冽用精致的青花瓷纹碗盛一碗粥,坐在床的边缘,一勺一勺的细心的喂棱子惜。 棱子惜机械的配合着张口,嚼食物,从中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木讷的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夏冷冽发下碗,怜惜的说,“如果放不下,为何要放他走?你痛苦李学长也痛苦,你这样还可能伤害到幕怜静”。 棱子惜使劲的摇着头,瀑布般的秀发跟着散乱,“小静才是合适他的女孩,小静才是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不是我,不会是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她也很想,可是她不能,她别无选择。 他看的揪心,跟着难受起来,一把抱住棱子惜,抚着她的秀发同在安抚她一般,轻轻呢喃,“子惜,子惜”,除此之外他吐不出任何字。 “小冽,在这世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抛下我,不要离开我”,棱子惜哭着乞求道,“只要有小冽陪着,我就知足了”。 突然门外咳嗽了一声,俩人局促不安的分开,棱子惜悄然的拭泪。 “夏叔叔” “爸!”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只是夏冷冽的语气显得很不高兴。 夏天龙眉慈目善,一袭白大褂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姿,他无辜的举着双手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看了看挂瓶,点点头道,“挂完水就可以回去,我已经叫容姨准备好晚饭了,小夏阿,你好好照顾子惜,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吩咐完,夏天龙来得无声去的也无息。 很快最后的点滴也挂完了,护士拔了针管止了血,夏冷冽便扶着棱子惜走出医院。 “子惜”,正直他们准备去停车场的时候,后头响起半忧半喜的沧桑之音,一位中年男子提着精品礼盒站在不远的地方。 夏冷冽看了来者之后附耳小声对棱子惜说,“我到车上等你”,便先行离开。 棱子惜冷着脸,没有血色的脸更显无情,她看都不看走进的男子,嘲弄的笑道,“棱校长,您来有何贵干”。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棱萧哀怨的叹口气,额头攀爬上了历经风雨的皱纹,此刻皱的更深了。 “原谅!原谅你?”,棱子惜突然激动起来,冷笑道到,“你别妄想了,当初苏惠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原谅她,怎么可能原谅你,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子惜,我知道小冽的事你…” “你没资格提这个名字!你也不配!”,棱子惜更为激动,浑身因为怒气而止不住的颤抖,“棱萧我告诉你,你最好永远也不要提这个名字,你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个名字,那是你背负不起的罪恶!” “好,好,我十恶不赦大坏蛋,你别激动”,棱萧急忙认错,低声下气的说“不管怎样你照顾好自己,这是给你买的补品”。 盒子还没递到棱子惜的面前,就已经被她重重拍打地上,外包装摔得破裂开来,瓶瓶罐罐滚落一地,她朝着弯身捡瓶子的棱萧没有一丝感**彩的说,“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只有恨!” 棱子惜好不客气的从那些弥足珍贵的瓶罐之间跨过去,头也不回的走。 上了车之后棱子惜抱着夏冷冽大哭起来,她抽咽的说,“他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他有什么资格提那些,我恨他,我恨他!” 轻拍棱子惜的背,夏冷冽沉默不语。 谁也不会想到一世英明的a大棱校长会有如此落魄不堪的境地。从夏冷冽认识棱子惜以来她的事就是一个谜,子惜不说,夏冷冽也不曾问。他们尊重彼此的故事与秘密。 求收藏推荐留言,将感激不尽! 手机阅读本章 (陆拾柒)蓝色围巾 一面冉冉随着公交车左转右转,停停走走的颠簸之后到了莫易恒的家,她嫂子一见着她就高兴的不得了,又是拥抱又是问候,一个劲的夸她又长漂亮了。 陈晨喜欢冉冉喜欢到不行,最主要的缘由就是莫小磊。从小莫小磊就深受冉冉影响,一直以冉冉为目标,誓言要超越莫冉冉,因此一直拼命的努力学习,长那么大也没怎么让家长费过心。 也正因为陈晨今天回国,莫小磊才被他老爸特许回家吃这顿团圆饭。 “冉冉,知道你最喜欢西红柿炒鸡蛋,嫂嫂记着呢,今晚特意亲自下厨做的,你要多吃点”陈晨笑意盈盈往冉冉的碗里夹鸡蛋碎末。 冉冉含笑道谢,斯文的吃着饭,不是她太客气,而是她嫂嫂常年如一日的热情让不得不客气,连嚼饭的声音都不敢大声。 “冉冉,在这一个多月里住的还习惯吗?你真的不需要给你找个保姆司机,你一个人我们真的很不放心”,莫易恒放下碗筷认真严肃的问,他记忆中妹妹是无忧无虑的,而那天晚上他看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冉冉,散乱的头发绝望的眼神布满泪水的脸颊,他的心至今都还悬着。 莫小磊一听心里那个激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得好好把握住,毛遂自荐道,“要不这样吧,我过去陪她,要是学习上有难题还可以问问她呢”。 只是莫小磊沸腾劲还在热身运动时期就被莫易恒一记冷厉的眼神给泼灭了,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着筷子,愤愤不平的说,“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住在学习比较方便些”。 陈晨更是惊呼,“什么!你一个人住?这怎么行,我看…” “嫂子你别担心,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是应该学会独立了,而不是处在温室里被保护”,冉冉急忙打断陈晨的话,她希望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也希望有个平凡的大学生活。 “冉冉,你还记得你上次参加的时装展不?” 冉冉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点头。 “公司策划经理的儿子很想和你做个朋友,我见过那个男孩,长得挺斯文的,据说和你是一个学校还是一个专业的,你要不要认识认识?”。这事他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他也犹豫了很久,但那男孩也算一表人才,冉冉要是在学校多认识几个人也并不是坏事。 冉冉一点也不犹豫的摇摇头。 陈晨却急了,愤愤的嚷,“我说莫老头子,你让冉冉抛头露面也就算了,竟然还打起这主意!” “胡说什么,我只是希望冉冉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再说冉冉要是不愿意也罢,反正我还没有透露关于冉冉的任何事情” “但是…” …… …… 经不起两老人家的争执,莫小磊拽着冉冉往书房走。 “莫冉冉,你跟我说,你到底住哪儿?”,莫小磊把门反锁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他爸口风太严太紧,那他就从善良经不起软磨硬泡的莫冉冉下手,此刻正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瞅着冉冉。 “林间花语”,冉冉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他。 莫小磊眼睛顿时迸出亮晶晶的光,贼贼的笑,“这周六我就去看看,行不行?顺便给你当个护花使者,万一有小偷什么的,我还可以帮上忙”,说着他边挽起自己的衣袖,展示有力的手臂。 冉冉宠溺的拉下他的手臂说,“有什么不行的,正好打算那天请大家一起过去呢,瑞景可能也回来,你确定你要去?” 莫小磊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眼睛鼻子嘴都糅到一块,经过漫长的几十秒的痛苦挣扎后,撅着嘴委屈的说,“谁说不去,就算十个李瑞景在我也要去!” 冉冉瞧着莫小磊那上刀山下油锅的架势,忍不住笑了,竟还有人能将莫小磊逼成这样,真是未所未闻。她从包里掏出一部新手机放进莫小磊的手里,轻声说,“喏,这是你梦寐以求的那款手机,别让你爸知道”。 莫小磊翻来覆去的端详着那手机,立刻兴奋的说,“莫冉冉就知道你最好了,看在手机的份上,放我鸽子的事情就跟你计较”莫小磊变脸的频率快赶上夏天的天气,眨眼间那股三分的欢快又转换成惋惜,朝着冉冉眨眨眼,“可是,现在我已经喜欢另一新款的手机了欸” 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知足’怎么写的,冉冉双手抱胸怒道,“那等你喜欢下下新款的时候再说吧” 后来冉冉又被陈晨拽去拉了拉家常,如果不是要顺便送莫小磊回学校,估计陈晨哪里舍得这么早放人。而送莫小磊回音兰之后,冉冉借口有东西忘记在寝室也在a大校门口下车。 目送莫易恒离开后,冉冉收回淡然的目光,晚上十点灯火辉煌,灯红酒绿。红灯停绿灯走,车流宛如长城般不见首也不见尾,路人匆忙或是懒散,快乐或者忧伤,以前跟她没关系,现在与她更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她都将漠不关心。 冰凉的空气,冰凉的风,冰凉的石凳,冰凉的还有一颗死去的心,看着车来人往。冉冉仰面,雾气湿了眼眸,她感觉喉咙一阵阵灼伤,她的思念也跟着倾泻而出:枫,你所在的地方会不会霓虹灯闪烁,会不会也有冷夜,你,会不会也这样的想念我? 回应她的只有车子呼啸声,银杏叶落地声,还有无情的冷风,冉冉不自觉的缩成一团,将下颚靠在膝盖上,分不清冷意是来自外界还是内心。 “姐姐,这个给你” 一个稚气的声音惊醒了冉冉,她急忙擦掉眼泪,淡淡微笑,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条跟蓝天一样颜色的围巾。 “有个哥哥让我给你这个”,小孩子将蓝色围巾交到仍处于发愣的冉冉手里,握着几支棒棒糖开心的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呵,蓝色围巾,蓝木学长第一次带她去肯德基那个傍晚,曾买过一条给她,曾亲自给她围上。和玖学长一起坐动车时她仍是围着那条围巾。 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帝的玩笑!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明明知道是一种不可能,现在手里的那条围巾却让她觉得蓝木枫就在周围的某处。冉冉突然站了起来,心急如焚的张望着,人群中却是陌生的面孔。 人流车流依旧,街旁一辆黑色的越野缓缓发动引擎,悄无声息湮没在繁花似锦中。 穿越过繁华区一带,距离繁华越来越远,热闹嘈杂声也逐渐远去,冉冉内心潜藏的心声却愈发的清晰起来,越是想要甩掉越是粘的很紧,紧致的连呼吸都开始困难,紧致的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手机阅读本章 (陆拾捌)夏冷冽缺席 “子惜,你看,我买你最喜欢的香芋女乃茶了”,一进门夏冷冽就迫不及待炫耀手中的热饮,谄笑走向在看电视剧的棱子惜。 棱子惜接过女乃茶开心的喝了起来,见半天站着不动夏冷冽,说,“电话里说的惊喜呢?不会就买了女乃茶吧?” 夏冷冽一瞬的惊慌,立刻又咧嘴一笑,给子惜一个大大的拥抱,“惊喜就是这个,怎样,还满意吧,是不是特温暖?” 棱子惜翻着白眼将其推开,咬着吸管佯装不悦道,“就会耍嘴皮子,看着女乃茶的份上姑且饶你这回” 夏冷冽这才松口气,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调整自己奇妙的心跳,他脑袋里乱乱的像一团浆糊,觉得自己要么是中邪,要么就是鬼魂附身,才会做出令自己都惊讶的事来。 他最近难道善心泛滥起来?就算是这样,做完好事就该潇洒走掉嘛,为何非要看到她进屋才安心,为何看到她脖子上缠绕的蓝色围巾嘴角会莫名轻扬? 阿!他到底怎么了,她可是花样百出的妖精,有剧毒的妖精!以后一定要远离那种不单纯女子,嗯,也要叫子惜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夏冷冽盘算着。又不免在心中猜想:她为何不开心? “喂!发什么呆阿,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棱子惜玉指在夏冷冽眼前晃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便使劲的拧了他臂膀。 夏冷冽吃痛的闷哼一声,这小妮子精力怎么这般充沛,想起凌晨她痛苦晕厥过去时惨白的面容,心又猛然抽搐一下,闷闷的说,“说吧,什么事情?” “刚刚冉冉打电话说这周六去她家作客,小静他们也会去,她特意请你,说是要谢谢你” “不去!”,夏冷冽回绝的同条件反射,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想和她正式见面,他就是想逃避那只有毒的妖精。 “要不要反应这么强烈阿,小静和冉冉都是我的好姐妹,小冽你就不能态度好点么?”棱子惜放下女乃茶,坐在夏冷冽的旁边拉着他的衣袖软软的说。 夏冷冽咀嚼了一下嘴里的糖,低着头不悦的说,“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莫冉冉为什么住在这里?”,感觉自己心跳在提到那三个字时竟奇异的加快节奏,夏冷冽被自己吓到了。 “当然知道”,不就是冉冉喜欢幽静环境,想要一个人住,所以才从寝室搬出来的么,小静是这么告诉她的。从小静语气里她听得出冉冉似乎有过一段不愉快,虽然是好姐妹她们也不会刻意探听彼此的**,毕竟信任或者分享这类东西需要时间积累,更何况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不愿说的秘密。 知道还和她称姐妹,夏冷冽心里就是不舒服,而且很想发脾气,半响才抑制住肚子里的急躁,说,“我妈说周六姑姑要回来”,暗想这下可以推月兑掉了吧。 子惜失望的端起女乃茶又抿了一口,遗憾的道,“是吗,凡姨说你姑姑要来?那你还是陪你姑姑好了,她难得回来一趟”,棱子惜若有所思的咬着吸管,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了。 周六那天,兴高采烈的莫小磊最先到,但,在听到李瑞景高声大喊他名字开始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夏冷冽果然没来。 然而问题出现了,身为女主人的冉冉虽然不是娇生惯养,能打理自己的起居,但唯一不会的就是做饭。除了莫小磊一点也不吃惊外,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的望着冉冉。 他们这哪里是来作客,倒觉得是来给冉冉做饭的,不会做饭就算了,厨房里竟然空空如也,食材什么都没有。唯冰箱里塞满面包鸡蛋牛女乃还有红茶饮料。 身为死党兼好姐妹的幕怜静一直都不知道冉冉居然不会做饭,当下怒了,“我说大姐,你这是请我们来喝西北风的么?”。 莫小磊摊开手,指着桌上的一堆袋子,得意的说,“我买菜了,调料我也买了”,那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着实让人很想扑上去咬几口。众人的眼神转移到他身上似在说:怎么不早说,早说咱们就不来了。 冉冉一脸无辜的辩解道,“我以为大家只是来玩的”。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也只好…只好客人做饭给主人吃。 “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李瑞凯卷起袖子将桌上的菜提到厨房里,随后便从厨房里传来乒乒怦怦的声音,刀子锅铲碰撞声,夹杂流水声。 棱子惜推了推旁边更加惊愕的幕怜静,坏坏笑着说,“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忙,打打下手”。 “嫂子,你赶紧帮我哥吧,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李瑞景瞄了眼棱子惜,大声的喊幕怜静,一个劲的把幕怜静往厨房里推。然后心满意足的冲到莫小磊身边,拽着他的手臂,乐呵呵的说,“莫小磊,走,我们去看电视” 莫小磊神经都绷在一块了,那细小的白爪子拽的他直哆嗦,他刨了刨那紧抓不放的手爪,连忙说,“我也会烧菜,我去帮忙!” 李瑞景急了,抓的更紧,大嚷,“莫小磊,你在装逼!” 这一狮子吼,惊的冉冉倒水的手都停下来,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声也立刻停止,屋内顿时一片哑然,惊得一群人的不是那一大嗓音,而是李瑞景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装b!!!!! 只见李瑞凯黑着脸,举着铲子从厨房走出来,指责道,“瑞景,你在学校就学了这些,这种话是你女孩子说的吗!”,李瑞凯一想这话不对,又生气的怒骂,“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说这么粗俗的话!” 李瑞景被她哥莫名一骂,又扫了一下众人的吃惊的样子,清澈的眼睛立刻就水汪汪起来,憋着气委屈的说,“我哪里错了,莫小磊明明就不会做饭,还装的很逼真,不就是装逼吗!” 装逼=装的很逼真???!!! 众人更是傻眼了,幕怜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两下,说,“瑞景,这种话以后就别再说了”。 冉冉好奇的问,“谁跟你这么解释的?” 李瑞景指着旁边的莫小磊,义正言辞的说,“莫小磊”。 众人的目光落在莫小磊身上,他被盯的浑身不在,表情特尴尬,索性拽着李瑞景溜去看电视。这事也不能怪他,前段日子班上男生老爱说这词,李瑞景成天追着他跑,一个劲的问什么意思,他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实话吧,只好顺口编一个胡诌一下,谁知道会成这样,造孽阿,罪过阿。 冷清的屋子突然热闹起来,充满欢声笑语,冉冉也跟着精神起来,可又觉着哪里没对,看到棱子惜之后终于明白过来,问,“夏冷冽怎么没有来?” 提到这事棱子惜就想生气,她打电话问过凡姨,他姑姑晚上才会回来,那小孩竟敢不听话了,居然还骗她,于是愤愤的说,“他家就在前面的23栋,你自己去叫他吧,反正他是翅膀长硬了!” 手机阅读本章 (柒拾叁)我原谅你 “夏冷冽,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冉冉!”,幕怜静怒气冲冠,美丽的脸全是愤慨,气鼓鼓的涨得通红。 由于幕怜静的怒吼,全班安静下来望向这个原本不起眼的角落,一幅幅看好戏的表情,巴不得干起架来,那才更有看头。坐在前排的猛伟阴森森的冷笑,心想今天真是奇了怪,万年不来的人到场了,不来则已一来惊人,想不到那一伙人竟自己起了内讧,有好戏看了。 “我想小冽他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不小心碰倒了饮料而已”,棱子惜见局势不容乐观,赶忙过来打圆场。小冽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连子惜都不知所措,她戳了戳夏冷冽的臂膀,“小冽,快给冉冉道歉”。 此刻的夏冷冽是冷漠的,坏笑的瞪着冉冉,“你好,这是咱们的见面礼,怎样,够不够刺激,喜不喜欢?” 他那玩世不恭得意的模样,使得幕怜静气煞到极点,怒问子惜,“你看他这态度,还不是故意的?”,转而悲愤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夏冷冽,“告诉你,这已经不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我跟你拼命!” 幕怜静冲上前就要打人,吓得棱子惜赶紧抱住她,急的快哭出来,“小静,你冷静点,你的左手还有伤,不要乱来!小冽,赶紧给冉冉道歉!” 夏冷冽依旧处之泰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的说,“要我道歉,除非她莫冉冉求我” 小冽不听她话了,如同月兑缰的马,桀骜不驯,棱子惜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成了今天这样。 幕怜静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手臂的疼痛,趁子惜乱神从她的钳制中挣月兑开来,高举右手重重的要打下去。棱子惜回神,急切朝着夏冷冽扑过去。 班上的人也沸腾了,眨也不眨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难得的场景,就差内心的加油呐喊声膨胀出来。 眼看拳头要砸在子惜的身上又已经来不及收手,从始至终沉默的冉冉,神速的拦下了小静愤怒的拳头。 与此同时,夏冷冽也已经推开了护着他的子惜,腾的站起来,霎时,他的表情凶煞,寒气让空气都凝固,强大的气场害得看热闹的人都屏住呼吸,“要是伤到子惜,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夏冷冽的面容像嗜血的恶魔。班上顿时鸦雀无声,钢笔掉地声都格外宏亮,众人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么强大杀伤力前,冉冉却在失控的狮子面前停下,第一次不是标准的嘴角三十二度笑容,竟是满足的甜甜微笑,柔情的看着那张干净面容,“夏冷冽,我不怪你。纵使你是故意的,我都原谅你”。 冉冉觉得她再也呆不下去,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下受到凌辱,仅仅那张脸,她无以面对,眸中的雾气在走到后门时已成决堤的泪水。 “这只是一个开始” 身后传来一句冷冷的话,同背部的冰凉感一样刺骨的寒冷,冉冉停下脚步,忍住即刻的失声痛哭,断线的泪珠模糊了双眸,她捂住狂跳不已的胸口,艳丽一笑,“夏冷冽,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多年后的今天枫的容貌,我由衷的感谢你。 那张在脑海在心里试想过千百回的面孔,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就因这样一张音容相貌,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泪如洪流般肆意的滑过冉冉凄楚的脸颊,她知道,他是夏冷冽,不是她的蓝木学长不是枫。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年龄不对,姓名不对,全都不对,她见过他的母亲雍容高贵,还有那颗醒目灼眼的黑痣,分明提醒着她,他是夏冷冽。 布满泪水的已眼看不清密密麻麻的人影,冉冉跌跌撞撞的走出教学楼。从最开始的震惊,从刚刚激起的喜悦,到此刻深恶痛绝的怨恨,心扉由澎湃转为隐忍的剧痛。双胞胎长的几乎一样也罢,怎么可以还存在第三张胜似的面孔,上苍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冉冉,你等等我!”,跟着追出来的幕怜静在后边喊 她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横冲直撞。 幕怜静急了,小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看到冉冉泪流满面她的心沉了,才熄灭不久的怒火再次燃起,“混蛋夏冷冽,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去找他麻烦”,她拉住幕怜静,哭着说,“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冉冉,我替夏冷冽向你道歉”,棱子惜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站在不远的地方,喘着粗气,一路小跑使她的脸苍白。 “为什么是你替他道歉!子惜,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护着他,我知道他夏冷冽对你很重要,可是冉冉呢,冉冉不重要吗?” 面对小静的质问,棱子惜的脸更惨白血色全无,泪水竟也夺眶而出,呜咽央求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讨厌小冽,是他伤害了冉冉你才动怒了,我也很生气。可,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幕怜静听了这一席肺腑的话心软了,也跟着哭,“他凭什么这么欺负冉冉,凭什么!知不道冉冉遭受了……” “好了都别说了,我没有怪他。你们都去上课吧,我回去换衣服”,冉冉拭去泪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哭着离开不顾身后的另外两人。 b市三月初的天气,依旧寒冷,风呼呼的刮过像刀子割在脸上疼痛不已。 冉冉像一粒渺小的尘埃,湮没在人潮中。 一辆红色的车在冉冉身侧急刹,探出头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你没长眼睛阿,你想死吗!” 听到尖锐的谩骂声,意识不清醒的冉冉侧头看过去,突然激动起来,向着那人大吼,“是,我是想死,你撞死我好了”,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死了就不用面对绵绵无期的苦苦思念了。 “神经病!”,车主骂了一句,扬车而去。 冉冉讪讪的笑,她不仅神经病她还精神失常了,为那个死去的人把自己折磨的人非人鬼非鬼。 求收藏推荐留言! 手机阅读本章 (柒拾肆)夏冷冽巧遇莫小磊 “夏冷冽,你给我站住!”,一上完课,幕怜静就朝着双手插裤兜一副清闲模样的夏冷冽大吼,“你以为冉冉说不怪你这事就完了吗,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那么做!” 有同学本想假借找东西留下来看热闹,被夏冷冽一记凛冽的眼神给吓走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三个人。 夏冷冽从裤兜了掏出一块棒棒糖,举止优雅的撕开精美的包装纸,将糖含在嘴里。他随意的坐在课桌上,四十五度侧头,满不在乎的说,“幕第二,嗯,不对,应该是幕第三了,瞧,就算我是第二名,也是在你前面”。 幕怜静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食指指着他的鼻梁,“别妄想岔开话题,你今天不给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小冽,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处的好好的吗?”,棱子惜也满月复的疑问。 夏冷冽从桌子跳下来,痞子样的对幕怜静说,“还是先顾好你和李学长的事吧”,然后拉过子惜就往门口走。 “我的事你管不着!” 夏冷冽的脚步顿下来,又是回头一笑,淡淡的说,“那么,我的事你也管不着”。 “今天我不回去,我住寝室,还有最近几天我都住寝室”,棱子惜从他不大力道中挣月兑出来。小静的手臂受伤行动不便,她要照顾她。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去责怪她的小冽,也没办法去面对他的过分。 夏冷冽也没有打算强迫她,只是无比温柔的说,“好,记得该回来的时候就要回来”,然后他便洒月兑的走掉了。 “哇,你们看帅哥诶!” “就是,就是,连吃棒棒糖的动作都那么迷人,勾魂。” “就是今天早上我看到的那位美男子,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还有哦,今天一女的拿着粉红色信封和一瓶冰镇的可口可乐诶像他告白!” “肯定被拒绝了!王子是属于大家的!那白色的帽子,那白色的外套,那白色的帆布鞋,真是纤尘不染风度翩翩!” “……” “……” 一群花痴女自以为惊叹声足够小,自以为她们欣赏帅哥足够低调,殊不知校园大道上人人都能听得见。 夏冷冽对于那些闲言碎语熟视无睹,他冷傲惯了,也目中无人惯了。 在一群尖叫声中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几分钟后,墨色越野飘逸般闪进林间话语南门。进入住宅区后,夏冷冽刻意减慢速度,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某屋前的枫树上,眸子深邃同不见底深潭,泛着幽幽清冷的光。 “小夏,你姑姑回来了”,容姨刚开门,就正好碰见夏冷冽从车上下来,满脸推着笑意道,“夫人吩咐我去买菜,你赶紧回,你姑姑一直念叨着你呢!” 夏冷冽一听,下拉的脸骤然烂漫起来,他快步走上前,单臂勾着保姆的脖子,“容姨,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又在她已失去光泽的脸颊亲了一口,飞快的进屋。 “这孩子还是那样,一听他姑姑回来就兴奋的不行”,容姨捂着脸颊,额上的皱纹又挤在一块,语气却无比宠溺,“破小孩,又吃那黏糊糊的东西”。 “我亲爱的大美女姑姑,你总算记得回来了”夏冷冽从沙发背后环住夏琳的细女敕脖子,撒娇的说,“有没有想我啊?” “你这小坏蛋,就知道寻姑姑开心,都四十几的人了还大美女,说出去让人笑话”,夏琳轻轻拍打他的手,笑眼弯弯宛如夜空里温馨的月牙。 夏冷冽松开手,单手撑在沙发上轻松一跃稳稳的坐在夏琳旁边,笑的像个孩子似地,“在我心里啊,你永远都是我最漂亮的姑姑”。 “那我呢,你这个有姑姑就忘娘的混小子,白养你了!” 看着假装生气的夏妈妈,夏冷冽面不改色,神气的说,“你当然永远是我最漂亮的妈妈”。 “果然是糖吃多了的缘故,说话这么腻人”,夏妈妈表面上虽然很无奈,心坎里无比温暖。 吃了午饭后,夏冷冽没有去上课,一下午都在家陪着他的两大美女。 晚上,夏天龙下班回来,晚饭胜似丰盛。 “子惜怎么没有来?”,夏天龙放下碗筷问自己的儿子 “她在学校”,夏冷冽有条有理的吃着饭。 “小夏,你不能放任她这么仍性下去”,夏妈妈眉头紧凑,眉宇间全是深深担忧,她给他加了一块肉,缓缓说,“她那么在乎你,你去劝劝,她总会听的”。 “妈,我不是没有劝过,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一说到此,夏冷冽就面露难色,面对子惜唯一的坚持唯一的倔强他只能妥协。 “别说这个了,子惜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夏琳劝着她的嫂子。 气氛变得有点僵持,一家人突然安静的吃饭,都不出声。夏冷冽的电话铃响打破僵局。 他收起电话,恢复笑意,“爸,你们慢慢吃。李学长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他挪开红木椅子,套上外衣就溜。 “小夏,你怎么就不吃了,菜还没有上全呢!”,容姨正端着热腾腾的汤从厨房出来。 “算了,别管他,容姨,你也坐下来吃,别忙活了”,夏天龙摆摆手道。 此时天已灰,朦朦胧胧还算看得清,夏冷冽熟稔的将车开出去,从后视镜看到两个拉扯的人影时,猛然刹住车,死死的盯着后视镜。妖精和小白脸! 只见那小白脸飞快的朝他这边跑,最后一脸惊恐的躲在他车子前面,不时的探出头张望。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的轿车在暮色中迫近,停在妖精的面前。 凝视着那笑的不自然的妖精,他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窘态,夏冷冽表情漠然,心中冷哼:妖精,你够胆色! 他突然打开车灯,瞬间刺眼的光惊得车前的人一下跳开,夏冷冽原本以为那家伙会惊慌失措的跑开,竟出乎意料打开他的车门迅速跳上副驾驶座。 然后惊魂未定的对着他说,“兄弟帮个忙,载我出这个区就好” 夏冷冽只是扫了他一眼,当真发动车子。 只见那人捂着胸口呼气,像是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要是被逮到铁定死的很惨!幸好,幸好,不然下次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还下次?!夏冷冽突然使劲踩一脚油门。 “我叫小磊,你呢?” “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大家就认识认识嘛,别那么拘谨”,莫小磊豪爽的说着。 夏冷冽没有接话,猛踩急刹车,冷冷的直视前方,“缘分已尽,你该下车了” 莫小磊依依不舍的抓着安全带,转头贼贼的说,“要不你顺路把我送到…”,发现对方眼神透露出适可而止的信息,莫小磊吧唧着嘴说,“肯定不顺路,我还是就在这里下好了”。 手机阅读本章 (柒拾伍)就是看你不顺眼 “小静最近怎么不来了?你说话阿,老大!” “不知道!” “你不说是不,我自己去学校找她” “小静是单纯的女孩子,她哪里惹得起你这浪荡公子,不许你乱来!” “你这是在吃错的表现吗?” “跟你说了好几遍,我只是把当她妹妹看待” 夏冷冽在楼道上间就听得办公室两个大男人过于激烈的对话,推开门就戏谑问,“什么吃错不吃醋的,我说公子哥你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们正说幕怜静呢”,林宴玩味的点着鼠标 “那我劝你别去惹,人家黄花大闺女,你吃不消,出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夏冷冽一语切中要害。 “我这次是认真的!” 李瑞凯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瞄了他一眼,鄙视的说,“你哪次不是认真的?反正警告你,别去惹小静!” “我忘了说,幕怜静手臂好像受伤了?” “什么!怎么受伤的?你倒是快说阿?”,林宴豁的从电脑桌前跃起来。 李瑞凯的手中的文件轻轻一抖,又仍继续手里的工作,沉着脸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知道,子惜说的”夏冷冽挪开一叠的图纸,坐在沙发上,软软的沙发一大块即刻凹下去。 棱子惜!又是棱子惜!林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不禁皱起来,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察觉到李瑞凯黯然的表情,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心中暗想:看来小静跟那个女人关系不一般,昨天就看到她们一块! “说正事,此次画馆有望和国际知名企业合作,boss说了必须搞定,你们看着办吧”,李瑞凯回归主题,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夏冷冽接过林宴丢过来的文件,仔细看后,拿着文件起身就要走。 林宴吃惊的看着他,“刚来就走?” 夏冷冽递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你知道的”,关上了门,过会儿又推开门说,“对了,最近我要认真上课,我的那份会按时完成,就不来画馆” 上课?李瑞凯和林宴都被这句话怔住了! 夏冷冽闷闷的坐在书桌前,抚弄着精巧礼盒上的花朵,每一次姑姑回来都会带礼物给他,可是每次回来呆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天,今天更是走得急切。妈妈曾说,姑父死得早而姑姑从那悲伤中一直走不出来,所以才选择远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教书。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躺着当下最新流行的白色长衫,他眼弯弯一笑,纯真的竟像个孩子,果然还是姑姑最了解我。 第二天,夏冷冽起得很早,吃了早餐后就出门,车子刚驶出自家门口,就瞧见不远前方一个熟悉的丽影漫步在树荫下。他手一顿又将车倒回去,熄了火,取下钥匙,优雅的下车。 不动声色的跟在其后,东方初升的朝阳映红天边卷云,也映红他光洁的侧脸。女敕绿新叶在枝头无声破茧而出,干枯的叶子不时掉落,偶尔打在他伟岸的肩膀上,他嘴角微翘,今天天气不错。 目光锁住前方,他眼神深邃迸射出锋利的光茫,如同猎食者,暗自冷笑:妖精,校庆时你楚楚可怜的问我叫什么,开学第一天你用更柔情的眼神再次问我叫什么,你放心,我会让我的名字深刻在你脑海,一世都磨灭不掉! 越是跟着前面的人走,夏冷冽的眉头越是紧锁,心生郁闷,这妖精怎么搞的?绕什么弯子,不知道左转弯就可以很快到学校?难不成是路痴?都来一学期了竟还能把路线走成这样! 二十多分钟后,终于走到学校正门。 夏冷冽仍是保持一定距离悠闲的跟着,突然一个脸颊绯红的女孩子挡在他面前,递出一瓶冰镇的可口可乐,羞答答的说,“夏学长,这是我的心意”,随即又掏出一封精致的紫色信封,“这个也请你收下”。 夏冷冽笑眯眯的接过饮料,温柔的说,“你可以帮我个忙么?” “学长你说,我一定做到”,女孩头埋的更低了,颤抖的声音掩饰不住她激动的心情。 “帮我把这个”,修长的食指指着那封信,笑意仍在,“扔掉!” “什么?”女孩咻得抬头,惊讶的看着心仪的美男子。 “我想你应该听得懂,可爱的学妹”,他轻拍女孩的肩膀,毫不客气的从她身边走过,又将那瓶冰手的可乐随意塞给路过的某位男同学,不忘留一句,“只是借花献佛” 他实在头痛,不知道是谁造谣他喜欢冰镇的可口可乐! 由于耽搁一点时间,他和她已经差了百米之多,他加快步伐,很快又渐渐迫近,身后车子刺耳的喇叭音,让他不耐烦的往路边挪几步。 而他前面的妖精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还是一成不变的向前,汽车离她越来越近,夏冷冽心一紧,暗叫不妙!千钧一发之际神速上前,将其拽开。 冉冉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了一跳,错愕回眸竟看到一双满含担忧与柔情的目光,宛如轻盈的雪白羽毛轻轻拂过心间,可她知道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因为他是夏冷冽,因为下一刻他冷冷的话浇灭了梦幻。 “早先知道是你,就该袖手旁观!”夏冷冽眼神冷傲,冷峻的如千年不化寒冰,他猛然松开环在她柳腰的手。 冉冉一个重心没稳,往后退了一步,又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强烈的痛感从贯穿全身,痛得眼角沁出泪花,痛得她一时之间忘记爬起来。 他只是双手插进裤兜冷冷的俯瞰她,半响,冉冉好不容易挣扎起来,强忍剧烈的痛楚,朝着他感激一笑,“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明明痛的不堪忍受,明明很委屈,却要强颜欢笑,夏冷冽怒火中烧,愤愤的道,“你着实让人讨厌,心生厌恶!” 冉冉心中泛酸,她不在乎的他恶言相向,在这张容貌下她生不出任何怒气怨气,所以她无法责备他的刻薄,含笑说,“快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等等”,夏冷冽唤住她,绕到她身边,附耳嘲弄道,“我先走,因为是我讨厌你,是我无法忍受和你一起走,没办法,就是看你不顺眼!” 望着扬长而去的挺拔身姿,冉冉凄苦一笑:夏冷冽,你如同你的名字,那么冷冽。 手机阅读本章 (柒拾陆)渊源注定 今天冉冉没有挨着幕怜静她们坐,而是选了中间最后一排的位置,只要她用余光就可以看到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他,她心中了然,她看得不是夏冷冽,而是日益思念的蓝木枫。 即使十分神似,他左眼角那颗刺眼的黑痣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他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她心中那个人,所以这个角度刚刚好,只瞧得到那秀美的右侧脸,她才可以暂时忘记残酷现实,假装他是他。 夏冷冽握着铅笔不停地涂涂画画,时而将稿本倒过来勾勒,那专注忘我的模样,让冉冉心头泛酸,曾经在画室她也是这样偷看着专注画画的枫,甚至逃课跑到初三的教学楼趴在高高的窗台上窥探坐在窗边认真上课的枫,那时的她仅因能看到枫就那么的满足。 浓密的眉,细长的睫毛,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他脸上,棱角仿佛镶嵌了透明的金光,灿若光辉。一时之间两个人影重叠般,冉冉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莫冉冉!” “阿?宋教授你叫我?”头顶的一声雷吼,惊得冉冉条件反射立刻站起来,然后就是班上哄堂大笑。冉冉模不着头脑,用手抓抓头发,心中有异:奇怪,大家都在笑什么? 只见宋教授摇头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叹息,异于常人的聪慧天才生活上往往也异于常人阿,天才有时候和白痴是对等的,比如现在!他无奈的朝莫同学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冉冉却会错意,以为老师召唤她,傻傻地离开座位往讲台靠近,边嘀咕,“宋教授,有什么不能当面说么?” 班上的笑声更加火爆,如同一千壶滚烫的开水同时沸腾,有人直接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呛出来的也有。 宋教授一听,老脸全是哀愁,晃悠的身子只想倒,赶紧扶着讲桌稳住,“我是叫你坐下,没让你上来”,心中连连哀嚎:这就是精英阿,这就是我的得意门生阿! “那您叫做什么?”,冉冉回到位置,无辜的问。 宋教授忍住喷鼻血的冲动,温和的说,“我不仅叫你,班上每个同学的名字我都要点一遍,我在点名!”,他有力的敲了几下桌子,凌乱的课堂这才安静下来,“好了现在继续”。 冉冉微囧,余光偷偷瞟向右方,夏冷冽依旧全神贯注快速的挥洒着笔,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如果蓝木枫在,他一定会勾起嘴角嘲笑她是笨丫头糊涂虫,可惜她的枫再也不会笑了,她突然心里一阵难过。 宋教授合上点名册,郑重的宣布,“今天没来的同学平时成绩扣二十分!” 哈?!可是二分之一的分量,这也太狠了吧!班上一个个露出错愕的表情望着宋教授,又暗自庆幸幸好今天来了。 “宋教授,您这是不是苛刻了点?”,猛伟站起来,一副正义凛然为民请命的模样,这也是理所当然,逃课中有几个可是他好哥们。 “开学第二天就逃课这像话吗?”,宋教授不以为然,语气强硬的不容一点商量的余地,就算是班长说情也不行。 众人就不服气,某人还开学第一天就逃课了呢!纷纷愤慨怒视处于茫然状态的冉冉。猛伟心中实在不平衡,转身指着冉冉,问道,“宋教授您一向最重视公平,请问,莫冉冉头天就缺席又该怎么处置?。” 看来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行,宋教授捋捋花白的胡须,在心中暗自推敲一番后说,“谁要是班上名列前三,就有此特殊待遇,所以不想上课的同学们,努力吧!” 猛伟哑口无言,暗骂这宋老头摆明袒护莫冉冉吗!虽说心有怒气和不甘,他也不好在老师面前发作,毕竟他是班长,大家眼中德才兼备的优异生,要保持脾气好品德好的光辉形象。 “这莫冉冉是什么来头?老师们都这么帮着她” “没听班长说么,c大转过来” “后台肯定很强大,不然怎么可能是第一” 幕怜静听到班上交头接耳的议论,拍案而起,高高的抬起下巴,底气十足道,“你们听清楚了,莫冉冉本来就是a大的学生,还有,她的分数超过录取分数整整70分!”,看着那一个个惊讶的神情,幕怜静爽到了。 棱子惜更是不可思议,惊呼,“那冉冉岂不是和小冽的成绩一样!” “的确,莫冉冉同学和夏冷冽同学齐名第一”,宋教授点头表示赞同,他能记住莫冉冉,正因为当时两个并列的年级第一竟然都在他带的班上。后来得知莫冉冉没来报到,还遗憾了好一阵子。 猛伟有点坐不住,确切说是坐立难安,感觉凳子生出荆棘的刺,扎的他难受。很快他又想通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注定势不两立。他可忘不了她当着全班的面扇他耳光;众目睽睽之下朝他泼残羹剩饭;还毁了他心爱的杂志。这些都是改变不了。 经过短暂纠结,他毅然坚持他的决定:让莫冉冉在a大消失! 班上某个角落,某人紧握手中的笔,笔速不着痕迹的缓了一刻又不着痕迹的恢复,仿佛神情一直专注。 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上完第一堂课,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另一教室上下堂课。 幕怜静今天心情甚好,连上厕所都哼着小曲,好似受伤的手臂都因此好了不少,动作也麻利多了。等她洗手出来,瞧见夏冷冽站在后门口与人交谈,夏冷冽高大修长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是谁,等夏冷冽回教室之后她才赫然发现竟是李学长,此刻温柔的朝她笑。 幕怜静抬右手顺了顺乱了的发,又扯了扯衣角,走上前去打招呼,“李学长,你来找子惜么,要不要我帮你叫她?”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俊脸的线条因为笑意而变得柔和,让人情不自禁为之动容。 幕怜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又因他的话愣是回不过神,李瑞凯轻叩她的额头,“已经替你请假了,走吧”。 手机阅读本章 (捌拾壹)你不会 封闭昏暗的雅间里,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温馨照耀,仿佛皓月当空的夜晚,宁静柔和,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熏香,萦绕进鼻息,顿时气血舒畅心神荡漾。如此幽静的氛围的确很适合热恋中的情侣。 柔和昏暗的灯光下却有着一双极其不相称的邪恶的眼睛,猛伟诡异的目光落在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冉冉,他不屑地冷笑,“莫冉冉,要是明天校园论坛出现你不雅照片,你说你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 “不要怪我,只能怪你太轻易相信别人!哈哈,明天,不,用不着明天,今晚就让你风情万种的身姿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奸邪的手游走在冉冉白女敕的脸颊,缓缓滑向白如玉的颈间。 海棠红大衣的拉链便随着刺耳的嘶嘶声响愈裂愈开,白色的衬衣完全的显露出来,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猛伟一怔,手开始抖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一想到可以永绝后患,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手解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锁骨清晰的显露出来。 猛伟憋着气息,手心微汗,又大胆的解开第二颗纽扣,白色的吊带隐约可见。他手顿下,考虑着这样够不够身败名裂。他模着下巴,觉得似乎不够尺度,既然都做了就做得彻底做得狠点! 魔爪再次伸向冉冉,向第三颗纽扣下手。他奸邪的勾起嘴角,暗想就算他不把照片公诸于众,威胁她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砰!门被巨大的力道踹开! 他不是让他们各自回去了吗?他收回手,直起身子,回头探视来者是谁。 只见夏冷冽身穿深灰色的大衣,醒目的白色帆布鞋,面无表情的倚靠在门口,白色的帽檐下一双阴冷凌厉的眼眸。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猛伟竟感受到四周阴森寒冷,一股强烈杀气直逼自己,像是万发冷箭齐齐的对准他随时整装待发。 “你走”,夏冷冽面目表情,冷冷的吐出完全没有情感的两个字。 猛伟额头沁出冷汗,仅仅两个字威慑力同千斤重的铜鼎带来的压迫,不得不心生畏惧。对于男人来说遭到挑衅却不采取行动,面子是挂不住的,就算明知以卵击石也要挽回自尊。 又思量夏冷冽也讨厌莫冉冉,自然不会错失此次良机,最重要的是不用他出马只需坐收渔利,岂不更好,于是他昂头抬起下巴佯装清高,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顺水作个人情”。 夏冷冽淡然地走到冉冉旁边,轻柔地替她整理装束。凝视着拧眉沉睡的冉冉,他只是悄无声息默默注视月兑俗的脸颊,默不作声。 许久许久,他淡淡叹口气,“我到底是应该相信我所见到所听到的,还是相信你眸中布满的浓郁忧伤,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 夏冷冽被自己的疑问怔住,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无所谓,他才不关心,今天救她只是刚好碰见而已!子惜称她姐妹,就算是为了子惜吧,而他,讨厌这只妖精! 柔和的光辉映在他干净脸上,亦发清俊,同时散发刺骨的寒气,沉寂的气氛将这诡异的冰冷之意衬托的淋漓尽致。 时钟的分针精准地绕了半圈之后,冉冉被一股难闻的气味刺激地皱眉,闭着的眸子动了动。 冉冉感觉头晕乎乎地,迷迷糊糊睁眼扫视四周,目光落在背对着她的人,潇洒不羁的姿态下是穿不透的冷漠,她疑惑不解,“夏冷冽,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魑魅冷笑,语调没有丁点温度。毫无惊慌毫无失措,竟然这般平静,是觉得习以为常本就无所谓吧!他将滋生的愤怒隐藏,回头轻蔑地说,“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穿了几件衣服,衣服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或者直接将那些惊艳照片呈现在你面前?” 冉冉下意识地收紧抓住衣领的手。 夏冷冽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视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嗯?” 虽然他冷漠如冰,冉冉不知哪里来的信念竟坚信他没有做恶劣的事来,放下捏紧的手,平静一笑,“是你救了我对不对?谢谢你”。 夏冷冽面目刹那间阴狠毒辣起来,捏住她的双肩,“你太高估自己!怎么不认为是我和那家伙联合要你身败名裂要将你逐出a大!你该知道我有多厌恶你!” 她眉头拧的更紧,不发一语。 “不说话?我看你能忍到何时!”,夏冷冽狂妄靠近,凑近她的脸颊,唇与唇之间距离只剩几页薄纸,他只要轻微动唇就可以碰到她红润的唇,而她只是紧抿嘴巴。 他动作粗鲁地推开冉冉,冷嘲道,“很期待我吻下去吗?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你都想要征服想要勾引?” “你不会” “是吗?”,夏冷冽俯身再一次靠近,“很快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冉冉没有慌乱,坚定的盯着他,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你不会对不起子惜”。 夏冷冽一怔,原来如此!他暗自嘲弄自己的愚钝,面容却不露声色,“从今天起成为我的奴役,不论何时何地你都要随叫随到。定这契约来交换你的名誉,怎样?” “好”,她明知他什么也没有做,却还是认命的答应,或许存在她自己的私心。 夏冷冽惊讶她竟丝毫不经考虑的答案,胸口燃起炽烈的燥火,知道她脚踏两只船甚至更多大有人在,他还有什么疑问可言! 他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两杯不封口的香芋女乃茶。 夏冷冽坐在驾驶座上,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目光锁住后视镜,清丽的人正一脚深一脚浅朝他走来,他眉头轻微收拢,看来药性还没有完全驱散。 冉冉将盛着热女乃茶的袋子递到他面前。 夏冷冽冷眸根本不看向她,戏谑的问,“你是打算我提着它开车?不懂什么叫送货到门吗?” “那你先走吧,我过会就给你送过去” “等你拿到我家它还是热的吗?愣着干什么还不上车!”,依旧是冰冷地没有任何的情的调调。 手机阅读本章 (捌拾贰)不喜欢,换 到夏家门口,夏冷冽扫视一眼不远处,阴寒的脸色又沉下几分,接过女乃茶径直走进屋内然后又冷冷地关上门。 冉冉淡淡倾吐气息,始终不明什么理由让他如此憎恶自己,成绩?子惜?似乎都说不过去,或许讨厌一个人同喜欢一个人一样不需要理由。 “莫冉冉,你怎么从那辆车下来的,不会是?”,莫小磊飞一般冲向她,兴奋的神色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 “他是子惜的男朋友” “喔,我还以为……,要是这样也说得通那天他会帮忙”,莫小磊失望地小声嘀咕,又把宽大的手放在冉冉额头,道,“那天叫你去医院你不去,差点害得我被发现逃课”。 “我真没事,是小静小题大作”,冉冉觉着哪里不对劲,看着声旁的他才责问道,“你不是应该去上晚自习吗?” 莫小磊拽着她胳臂又把头埋在她肩头磨蹭,“本少爷难得腾出宝贵学习时间陪你,反正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你敢告状!” 第二天,莫小磊兴高采烈和冉冉同路上学,黑色越野失控般从他们身边驰骋而过,莫小磊竟特别艳羡,希望哪天他也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跑车。 而冉冉也在今天得知原来到学校的路程并不长,只是她已习惯杨柳溪河和深幽的小巷,清晨它是属于宁静清幽的,仿佛远古街巷遗落在这繁衍纷杂的热闹之中,深处声声不息的思念被牵动跟着幽远飘渺。 上课时,冉冉收到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短信。收起电话,趁着老师不注意从后门溜出去。 “你迟到五分钟二十三秒”,夏冷冽翻阅着手里的书籍,淡漠的说,“我渴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给她十分钟本就是存心为难她,一路小跑过来刚又爬了六楼,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就让跑腿。冉冉气息紊乱,大口大口的呼气,单手叉腰,看一眼无表情的夏冷冽什么也没有说便下楼。 这栋楼与学校历史一样悠久,称得上是元老级别,考虑到学生安全问题已荒废很久,只堆不用的器材坏了的桌椅之类物品。到顶楼天台有一道常年紧闭的门,冉冉疑惑他是怎么打开的? 在校园超市里买一瓶可乐,冉冉沿路返回,吃力的跑上六楼,把饮料呈到他面前,他却冷冷的说,“我不喜欢,换”。 无奈冉冉只好再跑一趟。 “我从不喝这个牌子的饮料,换” “这种口味也只有你会喜欢,换” “一看就没有想喝的欲念,换” …………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冉冉几乎精疲力竭,脸色开始泛白,她觉得浑身都酸疼地厉害,肺里仿佛塞满棱角粗劣的碎石,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明知他是故意为难她,故意折腾她,却选择咬紧牙关不发一语,默默承受。 “妖精,挺有毅力!”,夏冷冽合上书,冷看紧抿着唇的冉冉,邪魅的说,“只要你求我,我兴许考虑要不要暂时放过你”。 “你喜欢什么口味你说,我去买” “即便说了我一样可以反悔,怎么你还想继续这么下去?”,求个饶就这么难吗,换个表情就这么难吗,他完全失去耐心,走到她面前俯身嘲弄,“你这般讨好我,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 “是,只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而已”,如果不是拥有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她何苦如此忍耐。对他百般言听计从对他千般包容只不过是宣泄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那你是承认对我动情了?” 冉冉淡淡一笑,流利回答,“我对你的喜欢和子惜并不一样,你大可安心,于你我绝对不会又任何想法”。 绝对?夏冷冽觉得这个字眼非常的刺眼,一窜炽烈燥热燃烧在胸口,优雅的坐回石凳上,“既然你这么喜欢跑路,就去三人行买一杯女乃茶过来”。 冉冉依言去了三人行,只不过她不是买一杯,而是所有口味都要了,提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走在校园大道,再绕进小路再穿出一片树林。 她经过一个大大的池塘,凉风一袭湖面就飘来隐约的腐臭味,感到手快被被勒断了,脚底传来酸麻感,皱了皱鼻子加紧步伐。 发现前面一道熟悉又令人讨厌的背影,那不是猛伟吗?冉冉想到他昨天竟然作出歹毒的恶行,怒火一下就上来,看到他手里拿着刚完工的寒假作业,心生一计。 “让让,让让,我赶时间!”,冉冉跑起来瞄准目标冲过去,狠狠地撞上猛伟,一边高喊,“呀,班长小心!” 猛伟根本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强烈冲撞,一个没有站稳便随着冉冉的惊叫声跌入旁边的…池塘。 咚! 冉冉赶紧跳开一米远,用袋子挡住脸以免飞溅起来的臭水误伤自己。听到池里扑腾声,才凑上去,一脸歉意的说,“班长,不好意思哈,我马上找根棍子拉你上来”。 她放下手中女乃茶,在附近随意抓了根细小的枝条,伸向狼狈不堪的猛伟。猛伟虽恨的牙痒痒,此时处于下风只好隐忍,逮住枝条单脚撑在池塘岩壁上,吃力地往上爬。 他暗中合计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她莫冉冉给推下去!眼看快上岸,猛伟露出奸邪目光。熟知意外太多,冉冉所握的枝条那头奇迹般断裂,猛伟便毫无预兆地再次掉下去,她甚至能看清他掉下去是窘迫扭曲的脸部。 猛伟在池塘奋力挣扎,连喝了好几口池塘的…臭水…。 冉冉提起女乃茶一边跑的非快一边不回头地大喊,“班长,你等着阿,我去给你找结实的木棍,很快就回来!” 冉冉一口气上六楼,气喘吁吁道,“女乃茶…女乃茶买…回来了”。 夏冷冽悠闲躺在石凳上,厚厚一本经济理论书盖在他脸上,慵懒回应,“不喜欢那口味,换”。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折腾一上午冉冉浑身溃散,脸因剧烈运动涨红,扎起的马尾松散,眼镜镜片一层薄雾气,好久没有长时间锻炼,累的直接坐在地上。 “香芋” “有” “我要麦香” “有” “换成椰果” “也有” “看来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妖精”,夏冷冽挪开书眯着眼睛坐起来,便看见除了先前买的几瓶饮料以外还多了两袋子女乃茶。 “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他只拿走一瓶纯净水便离开,疑惑自己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手机阅读本章 (捌拾叁)意外拥抱 手机铃声在清晨显得格外嘹亮。 沉睡的冉冉浑然不知,她太疲惫了,过度的运动使她全身疲乏,骨头差点散架,昨日倒下床便睡着。 她很久没有睡得这般香甜。 就算现在流转的是来自天外的天籁之音,在她眼里仍是鬼哭嚎叫声,是饶人清梦的烂调。伸出手毫不客气摁了红键,蒙着被子继续睡。 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彻响,如同噩梦不断摧残着她,冉冉虽没有起床气,这一刻真的怒了,伸手就准备抠电池,突然手机里传出的再熟悉不过的音律像被施了魔咒,音调透着阴森寒冷。 她吓得猛然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夏冷冽! “十分钟立刻出现在我家门口!” 嘟嘟声随后响起。 冉冉收起手机,缓缓走进洗手间,挤出牙膏,拿起精美的水杯,喝一口水再吐出来,用牙刷在贝齿见摩擦,每一个动作僵硬机械,眸光无彩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到底怎么了?将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每一天强颜欢笑行尸走肉的生活。这就是所谓的坚强?这就意味着她不再痛苦? 原本一切已经归于平淡,为何上苍再次跟她开玩笑! 难过委屈种种负面情绪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的冒出来。杯子里的水随着她身体颤抖而晃动,猛然间将把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犹如支离破碎的心再也凑不齐。 旋开水龙头胡乱的清洗满嘴泡沫,沿着洗漱台滑落,瘫坐在湿漉漉地面。挤压许久的眼泪洪流般溢出,半个巴掌大的碎瓷像嗜血亡灵在召唤,只要轻轻划一下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她的痛苦结束却将成为爱她的人痛苦的开端,她又怎肯如此残忍!常常自我警戒就让罹苦在她这里终止,所以笑着痛苦吧! 夏冷冽端着书坐在沙发上,搭拉的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书一页一页迅速翻过,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刻快步上前打开门,冷酸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冷酷眼神吓得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荣姨僵直在那里,“荣姨,怎么是你?”,他语气缓下来,神情也跟刚才判若两人。 荣姨觉着自己肯定进入更年期,眼耳都出现幻觉,“你昨个晚上不是说想吃我老家腌制的辣白菜吗,我走到车站发现老家钥匙忘了拿”。 夏冷冽起伏的心沉下去几分,拖沓着鞋子打开电视,荣姨已出门,他依旧把门开着。过会儿门口又传来响声,他扭头,惊讶,“妈?”。 “看到我很失望阿,这语气”。 “您又忘记什么了?”夏冷冽脸下垮。 “外边天冷,我换件外套”,说着便上楼去。 他在深紫色地毯来回走动,一会儿又坐在沙发上将遥控器按个不停。把白色帽子随意丢在茶几上,微长的刘海柔软地滑落眉羽间,清爽英姿增加几分,少了轻狂。 他侧头看见一人影,冷着脸不由分说抓住她手腕就往楼上拽。 “小夏,你在做什么?这么大动静”,夏妈妈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儿子背后的女孩惊讶,“是你?” “阿姨,您好”,冉冉朝她恭敬鞠躬。 “原来你和小夏认识,是一个班的吧?”,夏妈妈慈眉目善,语气柔软,宛如融化的雪水发出铃铛清脆声。 “也是我请的临时钟点工”,夏冷冽生硬地解释。 “我记得你说过你也住这里,怎么?” “她因为家里清贫,在别人家里当保姆来赚取生活费”,他神色自如完全没有破绽,又催促的说,“妈,不是要去茶庄和你的牌友喝茶吗?” 夏妈妈高兴起来竟忘了这事,叮嘱儿子好好待人家后便出门。 “你要我做什么?”,被拽进他卧室里,冉冉淡淡的问。 夏冷冽几分愕然,以往她眸中只是浮上浓郁忧伤,眼前的她竟只剩冰冷,连疏陌都一并消失,仿佛被剥掉生气,冷言道,“清理除了书架以外的所有地方,要整洁不能见一点灰尘”。 冉冉环视一圈凌乱屋子,书籍杂志纸屑随地乱丢一弃,一摞cd混乱的摆在电脑桌前的光盘杂乱无章混在一起,衣柜一片狼藉床上沙发上堆积许多衣物,像是被贼人洗劫过。 不再言语,她将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卷起衣袖开始收拾。夏冷冽从一排书籍中抽出一本翻阅起来,也沉默不语。 整理过程中发现他的起居室设计清爽简约,墙壁是温馨的鹅黄,窗幔是素静的洁白,浅棕色的地板与衣柜回应。而使她讶异的是他的衣物几乎只有蓝白黑灰四种颜色,鞋子更是单一的仅限款式不同白色帆布鞋。 夏冷冽会恶意将糖果纸屑仍在地上,亦或将刚装好的光碟一个换一个的播放,又或者刻意将杯中水打翻。冉冉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将他搞乱的饰物重新放好。 冉冉在洗漱间用毛刷刷着一双双白色帆布鞋,她的动作轻柔且仔细,她的手刷红了,她的眼眶也红了。 许久后,流水声停止。 “鞋子已经全洗好了,没别的事我走了”,冉冉面容冷清,不看正悠闲端杯和水的夏冷冽。 “等等”,他一声令呵,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不悦地问,“让你做这些事就这么委屈吗?” “没有,很乐意做这些” “乐意?乐意的话你干嘛苦着脸”,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激怒了他,用力捏着她的下颚,眼眸中烈火鲜明,“乐意的话你就笑阿,懂不懂什么是笑!笑一个看看!” 强大力道痛的她感觉骨头要碎裂,她甩开钳制她的大掌,淡淡的说,“既然没事,我回去了”。 看着她欲拿衣服离开,夏冷冽心中顿然很不是滋味,大步跨过去抓住她的双肩,“我有说过你能走了吗?” “那你还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冉冉异常冷静地看着那张愤怒的容颜。 “我…”,刚吐出一个字夏冷冽突然僵住,钳住冉冉的手开始颤抖,他面容瞬间煞白,浓眉痛苦的挤在一块,松开冉冉踉跄的退后,跌在床上,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嘶吼。 声声嘶吼扣人心弦,看着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就像看到是蓝木枫痛苦一样,冉冉的心纠结在一块,箭步过去,心急地问,“夏冷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夏冷冽眼睛充血全是鲜红血丝,瞳孔里映射出惊惧与痛苦,感到脑袋要炸开锅般剧痛。盯着愁容满面的她,咻然伸手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冉冉惊愕,拼命挣扎,拦在腰际的双手始终纹丝不动。 “不要走,一会儿就好”,此刻,他声音微弱带着乞求,没了平时的张狂猖獗,像个无助的孩子。为此她动了恻隐之心,不再挣月兑。 手机阅读本章 (捌拾肆)退学? 冉冉的脸贴在他温热胸膛,清楚感应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仿佛黑夜里烟火瞬间绽放时的激越。透过环腰上收紧的力道,他的痛苦似乎也蹿进冉冉心扉,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她分不清她为何会难过,是因为他苦楚的表情?还是因为拥抱她的不是自己爱的人? 半响,沉稳呼吸声浅浅传出,缠绕她的厚实手臂只剩无力搁在她腰际,紧绷的身体呈自然状态。冉冉知道他睡着了,仰起深埋在他胸口的头,目光锁住那张清秀的睡颜,他几撮额发散乱在眉宇间,嘴角微微勾起,酣睡面容平静而又安稳。 冉冉再次红了眼眶,明明讨厌作画,却不知疲倦地画着枫的画像,她是那样害怕时间久了会记不清那张容颜,她是那样害怕突然有一天她竟拼凑不出枫完整的音容。 而眼前这个人轻易地就将沉埋在记忆里的影像照亮唤醒,前所未有的清晰,前所未有的轮廓分明。纤纤玉指靠近线条柔和的俊脸,却始终悬在空中无法轻抚,画面久久定格。 冉冉收回轻颤的手,嫣然一笑,“你是夏冷冽”。 从夏家出来,冉冉淡漠的眸妖娆着雾气。又逃了一上午的课,她决定收拾好心情下午去回学校上自习。 夏冷冽一直睡到黄昏天空布上蒙蒙的灰暗,是被来势凶猛的电铃吵醒的,来电的是子惜,他轻轻应声。 “小冽,出事了,出事了!” “你慢慢说,别急”,听到子惜迫切的声音,他柔声抚慰,充满活力的喊叫至少证明她是安好的。 “今天下午我和猛伟在楼道间起了争执,猛小三死拽着我的手臂不放,冉冉刚好从那里经过,她愤愤地跑过来帮我,纠缠当中猛小三被冉冉失手推下楼梯。刚刚从医院传来消息说他一只腿骨折一只腿残废了,他扬言要控诉冉冉,让学校开除冉冉!”,棱子惜一口气将事件说了个大概。 夏冷冽眉头收紧,却镇定地问,“他在哪个医院?” “仁和,夏叔叔的医院,小冽我知道你对冉冉心存芥蒂,不喜欢她,可是事关重大,她也是为我出了这事,你就帮帮忙”,他的语气太淡,子惜心里没有着落,极力的乞求他。 “我不会让子惜难过的”,他沉声说。 听他这么说,子惜松口气,很快又担心重重,“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棱萧”,猛小三受伤毕竟是事实,冉冉终究逃不月兑学校追问。 “子惜,你…”,他太意外了,想不到莫冉冉在子惜心中已经如此重要,重要到让她主动去找棱萧。 “你去探探猛伟受伤虚实,我先挂了”,棱子惜挂了电话之后,直奔a大校长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去。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发出巨大响声,他果然还在,棱子惜暗自讥讽一个没有生活意义的人也只能把精力拼命于疯狂工作中,只怕一闲下来就会忆起此生的罪孽吧! “子惜”,低沉声线溢出惊讶,又因太意外而走了语调轻微颤抖。 “别叫的这么亲密,我跟你没有瓜葛”,子惜从未有过的冷面,连同语气都如千年不化的冰山,“我来是要你放过莫冉冉”。 “看来你仍旧无法原谅我”,忧伤与沧桑混在一起,跟他额上布满的皱纹如出一辙。 棱子惜大笑起来,笑的极冷艳,冷眸斜睨他,“原谅?除非我死!”,他在做那个决定开始就不再被原谅,“你到底要不要帮忙?” “对方家长不愿意和解,恐怕很难…” “只要莫冉冉能留下来,我会达成你一直以来的心愿,这周过完我就去,我保证”,看到他微变的神情,子惜更加肆无忌惮的冷笑,一向公正廉洁的棱校长那心中的天枰在某件事上也会倾斜吧,“你会很乐意的,对吧!” “棱校长,棱同学太过于激动冲撞了您,真是对不起,还请您海涵”,幕怜静毕恭毕敬鞠一躬,迅速拉走棱子惜,这丫还真跑来大闹校长办公室! 走到校园一处凉亭里,幕怜静才松开手,“我说大姐,你以为你姓棱校长姓棱你们就是一家了阿,一句话就能搞定”。 “他一定会答应的!”,棱子惜笃定,她面容一如往常眼神却如秋霜,冰冷的让人浑身哆嗦。 “算了,算了”,幕怜静不以为然只当子惜又发疯,她愁容满面一坐在红木漆凳上,忽然灵光一闪,跳起来兴奋地叫,“哈,我知道谁还能救冉冉,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暮色暗夜中,零零碎碎的星光点缀在高高上空,银色光辉像足了一圈圈闪亮的花环,又像盈盈飞舞的萤火虫,只可惜光源太浩渺终究无法高照大地。虫鸣欢唱,不停歇地嘶喊,似要撕破黑夜层层重围以求换来天明。 第二天,某单间病房里,猛伟左腿打上厚重石膏被高高吊起,他悠闲的吃着水果,受伤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痛苦反而奇迹般悠哉自乐,见门口倚着的挺拔身姿,稍有惊愕,很快又戏谑地道,“我并不觉得你会有这么好心探望我,更不觉得你是来为莫冉冉求情的”。 “闲来无事到处逛逛罢了” “敢情你也被推下楼了?”,他也真是太闲,逛到医院来?当真相信他的话除非是他脑袋摔坏了,果然因为棱子惜缘故,不然那天之后莫冉冉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对于猛伟的冷笑话夏冷冽完完全全的忽视,见他说话底气十足还能猥琐的说笑,只淡然的说,“看了你还没有病入膏肓”。 “所以呢?”,他神采焕发,得意一笑,“不要白做工夫,只要我执意追究此事,这一次你们没人能帮得了她,你应该也很高兴吧”,他被推下楼是不可磨灭事实。 夏冷冽表情依旧看不出悲喜,一贯的冷漠,冷笑一声优雅转身。 迎面走来披着长发的莫冉冉,她发丝柔软黑亮宛如破茧的黑蝴蝶,衬托出她的娴静月兑俗,只可惜又土又丑的黑眼眶遮住眼波流转的明眸。他一愣,随后步伐自如的走过去,径直的把她拽到人稀少的角落。 手机阅读本章 (捌拾玖)棱子惜生日 她依言蜷缩在一颗槐花树下,紧闭眼,死死地捂住耳朵,激烈打斗声还是能穿透过来,惨叫声闷哼声倒地声混杂在一块,她不敢看,只能将耳朵捂得更紧。 而这一刻是那么的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似乎再次恢复宁静,只留哀哀申吟声,又过一会儿耳畔响起低沉声音,“为什么不跑?” 冉冉松开捂耳朵的手,蜷在那里,呐呐地说,“我相信你”。 他一怔,一股暖流竟在心间滋生,撇开脸,颤抖着手撕开糖果包装,浅浅道,“走了”,他转首的身姿顿住,补充说,“你要出了事子惜会难过的”。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杨柳河边,灯光很昏暗照着阴冷的地面,飘过来的河风弥漫着湿气,仿佛冻住两人的距离。 “如果不是我恰巧碰到,你要怎么办?”,他回头看她,想到刚刚的场景胸口就一阵闷气,心有余悸。 冉冉将手从石柱栏杆轻轻划过,冷意从指间窜入心里,她撇头注视波光粼粼的水面,笑答,“从这里跳下去”。 暗光下,透过镜片的眸亦发清澈也亦发认真。 一个人敌对四个人,再怎么厉害不免会中彩,身上几处拳脚伤在此刻更加疼痛,他忽然伸手拉住她,紧紧的握住,冷声道,“我没有闲情逸致在这鬼地方漫步”。 她的回答太冷静太严肃,使他非常莫名的不安,手的力道下意识的再次收紧,深怕一松开,她就真的从这里跳下去。 惊悸的夜晚让冉冉疲乏加浓,回屋之后蜷在沙发便睡了一夜。 当黎明破晓,暖阳缓缓爬上高空,冉冉收拾好便出门。刚打开门便瞧见棱子惜正走过来,她笑着迎上去,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棱子惜拉过冉冉抱怨她动作慢得像蜗牛,脸上却是笑容看不出责怪的意思。走到夏家时瞅见要外出的夏妈妈,她让冉冉先进去自己拦住夏妈妈,“凡姨,你这是要去哪儿?今天小冽亲自下厨,怎么能错过”。 夏妈妈笑说,“你们年轻人聚会,我就不参合了”,回望了一眼门口的冉冉,小声问,“她是不是和小夏很要好?” “嗯”,棱子惜皱着眉应着,其实她很想说有那么一点点不好。 “那小姑娘心地好,就是家境贫寒了些,肯定受了很多苦”,夏妈妈叹息。 “等等,凡姨,谁告诉你冉冉家境不好的?”,棱子惜听得糊涂了。 “前几天小夏把她带回家说是请的临时清洁工,我当时也觉得很惊奇,小夏竟会关心旁人,所以我猜…” “什么!”,棱子惜尖叫一声,又把夏妈妈拽到角落里,轻声问,“是真的么?”,见着凡姨点头,她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思绪转了一圈后似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说,“凡姨,告诉你哦,前面那栋别墅是冉冉家的”。 棱子惜欢快的进屋了。她的朋友不多,就小静冉冉外加一个李瑞凯,原本想请瑞景和莫小磊,考虑到他们现在学业繁重就罢了,何况瑞景不一定愿意来,只是一个意外的人来了,林宴。 看着屋里相聚的几人,始终有一种错觉,无声中透着尴尬,言语中处处谨慎,许多往过都避而不谈,沉默的局面常有,这种沉闷气氛一直持续到傍晚。 就在又一次找不到话题而陷入沉寂时,棱子惜拍案而起,提议大家去唱歌,很快得到大家认可。众人浩浩荡荡出门,眼前三辆车六个人,又犯难了。 “小静和李瑞凯一路,冉冉和林宴不熟就由小冽带她,我坐林宴的车,大家没意见吧?”棱子惜看向众人。 今天她是寿星就算不满意也不好说,只好这样了。 包厢里视线很暗,音响的声音宏大,如雷贯耳,耳膜都要刺穿的震响。棱子惜、幕怜静和林宴轮番高歌,李瑞凯偶尔轻唱如他一般温柔的曲,冉冉和夏冷冽端坐在那里,一个口含棒棒糖,一个倚在角落打着节拍。 这样下来气氛欢快不少,最后熄了灯围着精美可口的生日蛋糕唱生日歌,棱子惜双手合上十指交叉,乐呵的说,“送给自己的23岁礼物就是接下来半个月多的一个人旅途”。 她平常就是个疯丫头,时时都可能做出惊人想法和举动,这个想法在大家眼里不足为奇。 她甜甜一笑,又道,“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健康平安幸福一辈子,还有,我的小冽”,她停顿了一下才又说,“夏冷冽,我此生的最爱…” 话还没有到下文,棱子惜的手臂已经被人拽住,强硬的拉到过道尽头。 李瑞凯双手撑在墙上冰冷的画壁上将棱子惜圈在中间,凝视着面前娇艳的容貌,他的脸色极差,“你敢说你真的爱小夏,你就不怕有一天他知道你接近他的原因?” 她盯着他倔强地说,“不用你操心,我会亲自告诉他”。 李瑞凯握紧拳头,异常认真问道,“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问你,往后我绝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所以我请你诚实些,爱小夏还是我?” 她眼神坚定没有一丁点逃避,“你知道又何必问”。 他泛白的指关节缓缓落在她肩上,猛然拥住她然后用力收紧,子惜在他怀里没有挣扎,颤抖的双手久久悬在空中,只听见他低沉的声线,“子惜,我死心了,这当做是我们之间结束的拥抱吧”。 李瑞凯松开手,回身却看见幕怜静眼里尽是受伤神情站在不远处,他愣住,又神态自然走过去,温柔的道,“小静,我送你回寝室”。 他拉她的手被她身后的林宴阻止,林宴揽住她的肩头,冷着脸说,“不用了,我会送她回去”。 聚会终究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棱子惜躺在车后座一言不发,夏冷冽沉默着专注开车。冉冉坐在副驾驶座也不语,她抚了一下鼻梁上的黑眼眶,平视前方的目光却始终聚不到一个焦点上。 原来她们都不幸福!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爱的分明 回到屋里,又是寂静一片,漆黑室内使冉冉更加沉闷,压抑得她喘不过气。再次打开门,凉风顷刻席卷而来,她清醒了些,缩了缩脖子将衣领拉高,缓慢走下台阶,沿着路灯漫步,洒下来的灯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惆怅也被拉长。 不知不觉走到柳枝岸边,湖面波光粼粼,映着模糊的倒影,风一过,卷起层层涟漪,湖中影像就碎成一片,仿佛落进水面的星辰,点点斑斓。 冉冉坐落进仿古凉亭,将头枕在刷着红漆的防护栏上,怔怔的凝看手中的琥珀,那一叶枫沉睡其中不停歇地妖娆红火。她心中住着的那个人如同嵌在琥珀里的叶子,成了一种永恒。 那个名字也成了心中一辈子的结疤,不可磨灭。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一道冷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冉冉并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昨天的事还忘了谢谢你”。 听到她的道谢后,夏冷冽冰霜的脸更沉重,他无法忍受她置身世外的态度,仿佛无论怎么搅动,她依旧只是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方才注意手里握着东西,他嘴角微勾起,“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说谢谢?” 他不信她天生就只有一种表情,也不信任何事情都引不起她撼动,不露声色伸手夺走她手里的琥珀,“如果我把这个扔了你会不会也说谢谢”。 “不要!”,冉冉急切的站起来,拦住他的手臂。 看到她眼底从未有过的惊慌,夏冷冽嘴角勾成一道月牙,满意极了她现在这样无措惊恐的表情,手臂向后仰再奋力向前一挥,然后将手悠闲的插进裤兜 咚!只听见清脆的落水声,然后便是浪花四处荡漾,一圈一圈的散开,波浪击到凉亭石柱发出悲悯的哗哗声。 冉冉抓着他衣服的手开始颤抖,扭动脖子回看湖面散开的波纹,她瞳眸的光也跟着散开,直至暗淡,直至空洞。突然她推开夏冷冽,一脚踩在木凳上就要跳进湖里去。 夏冷冽见此情形错愕不已,眼明手快拉住冉冉的手臂,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际,一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冉冉发疯般的挣扎,死命的推他,歇斯底里的吼,“你放开我!我要去找!” 夏冷冽试图钳制住她乱挥的双手,情急之中喝道,“不就是一个不值钱的琥珀,用得着这样吗?” 啪!响亮的巴掌无征兆的打在夏冷冽的脸上。 冉冉脸上全是绝望的泪水,眼中一缕气息都不剩,如同活生生剥夺她生命中最后一道色彩,此刻感受到的不是万箭穿心的痛而是苍白的毁灭,是生命支点的毁灭。 “夏冷冽,之前所谓的契约就此结束,从此我们再无恩怨,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冉冉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分明的决裂,然后落魄的走出凉亭,风刮在泪痕上的割裂痛感都麻木了。 这巴掌不仅仅只是他与她之间的决裂,是煽醒自己,是将蓝木枫和夏冷冽微妙的锁链斩断,这一刻,她那么清楚即使夏冷冽如此神似枫,她的选择终究或者从来都是枫。 夏冷冽插兜的手紧握,纹丝不动的愣在原地,脑海依旧是她转身离开时的眼神,不是愤慨、怨念、憎恨,不是难过、忧伤、痛苦,而是万念俱灰。 脸上清晰绯红的掌印,印在了心里,痛在了心里。 难得真的是他看错听错?她并不是那样的女孩?这个问题缠绕了夏冷冽彻夜,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早晨棱子惜走进来,亲昵的唤他,这才停住揣度。 棱子惜伸手抱住神色憔悴的夏冷冽,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默不作声,许久才低低出声,“小冽,不要送我,我不喜欢那种再见方式,就在这里暂别吧”,她喉咙动了动,“千万不要打探我的消息,也不要来看我”。 “好” “还有,不要再为难冉冉,照顾好她” 夏冷冽轻抚她秀发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深不可测,沉默几秒才听到他略显嘶哑的声音,“好”。 棱子惜更用力的抱住他,泪水模糊了眼,呜咽着说,“你是夏冷冽也好,是小夏也罢,你都是我的小冽,我永远都爱你!”。 棱子惜擦干眼泪,松了手,不回头的离开。 夏冷冽不知道自己吃了几颗棒棒糖,听了几首歌曲,一转头的时候才赫然发现阳光不知何时已洒进来,照的满屋子金亮亮的。 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下楼,车子一路急速驰骋,在浩瀚碧空下却那般落寞,车没有驶进学校,而是沿着宽敞的马路笔直向前,直到武安画馆才陡然刹车。 他沉着脸走进李瑞凯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他清楚李学长不是把情感和工作混为一谈的人,问了秘书才知道是在会议室和知名企业的董事谈长期合约。 他坐在大厅,正前方是一面落地窗,外面湛蓝天空下耸立簇拥的高楼大厦在阳光的笼罩下更是气势磅礴,他却无心观看,随意拿起桌上铅笔和白纸便勾勒起来。 或许太过专注,又或许心思太沉静,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直到那人拍手连连赞赏他才回头,竟是他!那个肥大块!他眼底的冷色骤然加剧。 其实对方气场很强大,一袭笔直挺立的西装,英气脸多出几分成熟,虽惊讶年轻人眼里深藏的敌意,却硬是镇定自若。 “莫董,您还有疑问吗?”,从会议室出来,李瑞凯看见屹立在那里的人,眼光又扫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暗惊讶他竟会‘不请自来’。 “没有,我非常满意”,那人扫了一眼夏冷冽又问,“他也是公司里的职工?参加了这次设计?” 李瑞凯瞟到夏冷冽冰冷的眼,走过去,含笑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他回答非常巧妙又恰到好处,即如实回答又避开要害。 “哦”,他语气很轻,像是惋惜。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李瑞凯颔首和对方握手,“莫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莫董?难不成是…?一直沉默旁观的夏冷冽霍的站起来,朝着离开的刚毅背影开口,“等一下,你认识莫冉冉吗?” 那人停步,转首轻问,“你是a大经济专业的?”,见他点头,才笑说,“她是我的妹妹”。 “那莫小磊?”,李瑞凯有点错愕,不会这么瞧吧… “我的犬子”,这下连莫易恒微微惊讶,随后又微笑,却不再是客套的笑容,而是温和的像长辈,“想不到你们认识”。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她!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壹)态度转变 夏冷冽从画馆出来,迫不及待的飞车回学校,他从方才震惊到此时无比喜悦,仿佛窗外跳跃的灿烂阳光剥开心中阴郁浓密的乌云,整颗心得到温暖,明媚的光照亮了心扉的每一个角落。 笑意在脸上逐渐展开,延伸到眼角,那颗点睛的黑痣更是慑人目光。笑容却没有维持多久就逐渐收敛,车速也明显缓下来,懊恼代替愉悦,他开始憎恶自己,他一直对她都做了些什么阿?!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拥抱的、亲密的不一定是情人之间,还有亲人阿,为什么不愿听子惜讲关于她的事,这种悔恨到最后演绎为深沉疼惜。 在校园里,他步伐飞快目光也不停留,只想快点见到她。迎面走过来一张怒气凝重的熟悉脸孔,他知道是莫小磊,是她的侄子。 莫小磊气势汹涌的捏紧拳头朝他直直走过来,没有任何预警下,一记重拳挥在夏冷冽的左脸上,又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强力拳头使筋骨惊现,彰显愤怒,“你竟敢欺负莫冉冉,警告你,对莫冉冉客气点!”。 夏冷冽被中伤一拳不怒反笑,“小磊,误会一场,你听我解释”。 “误会?敢做不敢承认?”,怒气涨的莫小磊脸泛青,目光凶狠,要不是他来找莫冉冉却碰见幕怜静,她不小心说漏嘴开学的事,他永远都不知欺负他小姨的人竟是曾经帮过他的人,想不到是个伪君子! 夏冷冽面色犯难,他的确做过,他犯的错误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盯着面目凶恶的莫小磊道,“你打吧”,这样自己也会舒坦些吧。 莫小磊仍在气头上,又挥起拳头重重的打下去,夏冷冽踉跄的退了几步,莫小磊又穷追不舍,直接将夏冷冽摁倒在地,根本不顾观望过来的目光又挥下拳头。 夏冷冽一声不吭仍由他打,只觉得脸上骨骼阵阵疼痛,火辣辣的像烫伤一般,他想他会不会被直接打进医院呢,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消除心里的悔意,打吧,狠狠地打吧。 “莫小磊,我就知道你借口上厕所又溜到这里来”,清脆的声音带着几丝得意,等李瑞景看清扭打的场景,又惊愕大呼,“莫小磊,你干嘛打夏哥哥!” 莫小磊听到声音之后已经停下,浑身僵硬,脸色由青转白,丢下一句警告便撒腿就跑。 “夏哥哥,你没事吧?”,李瑞景急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夏冷冽,轻拍他背后的灰尘,不禁皱眉嘀咕,“莫小磊发什么神经,干嘛打你” “我没事”,夏冷冽漂亮的脸蛋轻微红肿,竟仍不失清秀气息,看着瑞景眷恋的望向小磊跑去的方向,淡淡的说,“还不去追,不然跑的更远了”。 望着两人奔跑在校园大道洋溢着青春气息,夏冷冽竟神往这种追逐。突然瑞景踩到自己的鞋带,冷不防地绊倒在地,他正要上前,却瞧见小磊停下来,皱眉跑回瑞景的身边,查看一番后边小心翼翼背起她边大骂,“李瑞景,你活该!”。 很久以前他只是偶然听李学长说过瑞景老爱追着一个男生跑,竟不知是莫小磊。如果他不选择封闭自己的世界,如果不对世态不闻不问,如果不把自己锁在单一的生活方式中,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夏冷冽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有发现冉冉的踪迹,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无人接听,他心里开始不安,想到她昨晚无丁点气息的面容,他的心更沉。 焦虑的来到冉冉家门口,按了无数次门铃都无人回应,也听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一遍又一遍不遗余力的按着门铃,门依旧紧闭。 夏冷冽也不再按门铃,只静静地站在门外,目光深锁冰冷的门,他知道自己的恶行伤害了她,自责自己为何不相信她眼底流露的纯真善良。 原来眼睛和耳朵都会骗人。 晌午时,门终于开了,沧桑空洞的眸子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之后愈发冰冷,双手一推再次关上门。夏冷冽反应敏捷单手挡在门上,强行留住一道缝隙。 “放手”,冉冉语气很淡,却清晰,清晰的不带任何色彩。 “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他语气强硬,面容却出奇的温润,脸部线条褪去以往的锋芒锐利竟温和起来。 冉冉眸子一动也不动,面部表情的脸尽显苍白,不发一语,自顾自的关门。 夏冷冽手指扣在门的边缘,单膝抵住门,伸出另一只在裤兜里握成拳头的手,摊开在冉冉面前,“我并没有扔掉它”,他扔的是手腕上的手表。 冉冉的目光在他手心里变得深邃,她松开门,颤抖的手缓缓靠近那妖艳的琥珀,干涸泛白的嘴角轻轻扬起,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落了一地。 她的枫,还在。 模着带有体温的琥珀,冉冉终于有了知觉,艳眸嫣然一笑便含泪含笑晕过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夏冷冽正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看着冉冉醒来,他将碗搁置一旁,将她扶起半躺着,又掖好被子,才道,“先喝点粥,再吃药”。 冉冉有些不适应,他的语气温和认真,不再像以往那般冰冷凌厉,声音微弱的问,“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夏冷冽拧眉,不再多话,端起瘦肉粥一勺一勺细心的给冉冉喂食。 吃了早饭后,冉冉捧上夏冷冽端来的中药,喝了一口眉心就蹙成一团,小声抱怨,“好苦”。 他见状夺过她手里的碗,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喝一口,冉冉无奈闭紧眼睛憋足气一口气喝个精光。 夏冷冽这才满意,下楼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拿刀快速的切着南瓜手法非常熟练,却心不在焉。厨房里所有的新鲜食材都是他早上才买的,难以想象她平时饮食是怎么料理的,昨天医生说她是胃病加营养不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放任她一个人独居? 他心底的怜惜酸楚浓烈的怎么也化不开,陡然间,左手食指传来强烈的割剜之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切到了手指,鲜血直流。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贰)对不起 “醒了?” “嗯”,一睁眼冉冉就看到坐在床边缘的夏冷冽,只淡淡地应声,她猜不透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仿佛冷情嗜血的他只是噩梦,醒来之后一切都散了。 “吃饭吧”,他把饭菜端到她面前,移开碗上的保温盖子,见她半天愣着不动,明了她心中的疑惑不解,撇开脸别扭的说,“我答应子惜要好好照顾你”。 为子惜他竟可以友善对待自己讨厌的人,冉冉不好再开口,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却无意中看到他食指伤口,惊讶,“你手受伤了,怎么都不包扎一下!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说着她就要起身,夏冷冽急忙阻止,“你躺好就行,我去拿”。 本来无大碍,怕她乱动,夏冷冽只好由着她,依言去书房找创可贴,书房仍是同系列的枫叶墙纸,他打开电脑桌的抽屉,东西很少,几支画笔,美工刀,和一些小饰品。 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贴上创可贴后便起身离开,抬眼之际目光扫视到墙上一幅醒目的油画,夏冷冽浑身怔住,撑在桌上的细长手指动弹不得。 怎么会?!! 接下来的几天,夏冷冽将冉冉照顾的无微不至,每日三餐按时按量的精心准备,食材都是滋补养胃,冉冉脸上也逐渐红润光鲜起来。 周五那天早上阳光出奇的好,温和却不灼热,夏冷冽载着冉冉驶进学校,冉冉原本以为他们是来上课的,熟知他却把她带到那座荒废的教学楼天台上。 双臂靠在露台上,这里僻静清幽,周围层层密密包裹着参天大树,清脆的鸟声从密林中蹿出,一群白鸽靠近又飞远,在碧蓝的天空下自由盘旋。冉冉侧头瞥见他的右侧脸,干净光洁,剔透地和此时和煦春日里的阳光。 夏冷冽目光幽远,淡淡的,却又猜不透,他嘴角蠕动,声音压的很低,“以前和父母在国外生活,回来时什么都很陌生,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他平时冷漠傲慢,此刻看上去如此的落寞,冉冉凝望着他,没有出声,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顿了顿,拧紧的眉梢展开,“那天,飘着雨,撑着伞独自一人在街上走,却很茫然,不知该往哪儿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枚硬币滚落到跟前,我捡起硬币回身就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大雨中,浑身都是水渍,我走过去笑问是她的吗,她却突然抱着我哭着喊小冽”。 “是子惜对吗?”,冉冉问。 夏冷冽微微点头,“子惜是我空白生命的开始,是生命的曙光”。 冉冉抬眼,透过指缝间眯着眸子看向那一轮绯红,曙光吗?她也曾有,只是消失的太快。很爱子惜才会说子惜是曙光吧,她望着远处,展开笑容,“子惜真幸福”。 “幸福?”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很沉,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困惑,冉冉的目光收回看向他平静的面容,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或许是她的幻听吧。 “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呢?”,他挑眉玩味的说。 “我?” “关于‘倒影’那副作品里的故事”,他给李学长打过电话,才明白当初学长所说‘知道’是指这件事情,想想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在画馆附近,后来学长还跟他提起过这事,只是他根本就没兴趣。 冉冉惊愕,雪白玉指指着他,吱吱唔唔的说,“你,你,那幅画…”。见他点头,她捂着张大的嘴巴,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她不可置信。 “可以说了吗”,不恭的痞子调调,眼底却尽是真诚,满画的红枫,满屋的红枫,他很想了解。 阳光下的他更是亦发的清秀,嘴角展开一抹的坏笑,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许多年前,伤痛挤走仅存的一丝讶异,冉冉撇开头,沉默半响呐呐出口,“他,和你一样画画很厉害,和你长的也一样”。 “一样的好看么?”,他玩笑的接过话,心底竟滑过丝丝酸涩,那个人应该很优秀吧。 冉冉一愣,喉咙钢针扎半难受,她很想微笑却发现那么艰难,只简单的道,“算是吧”。 沉默半响,冉冉喉咙略动,才继续道,“挣扎了许久迷惑了许久,到了最后一切明了时,才发现一直以来只是一场误会,还错的离谱”。 她的面容太僵硬,太不自然,即使极力的掩饰难过,他还是抓住了她眼中最后一尾的悲伤,这就是她回到这所学校的原因吗?因为受了伤所以才逃得远远的?可他不忍心再问下去。 “算了不说这个,都过去了”,过不去就假装过去吧,冉冉吸了吸鼻子,勉强的扯扯嘴角,笑意却怎么也延伸不到眼角。 夏冷冽从衣兜里模出一块棒棒递到冉冉面前,“难过的时候吃一颗糖,心情就会舒畅,这个可是很难买到的”。 “我不喜欢糖果”,冉冉摇头。 “喂,妖精,你太不给面子,我可是第一次和别人分享呢”,他板着脸,不悦的说。 冉冉拗不过只好接住,在夏冷冽执意的眼神下撕开,皱着眉活像受罪一样把糖放进口中,化入口中不香甜腻人,而是清香的茶味道,淡淡的甜淡淡的苦。冉冉浑身僵住,多么相似的味道! 糖果随松开的手滑落在地上,错愕的盯着他,这一刻,她可不可以任性一次,暂时当他是枫,以后他便是夏冷冽,她低声乞求,“可不可以抱你一下,放心我没有别的意图”,慌乱中看到他呆住的样子,那颗黑着更是灼眼,她怎么忘了他是讨厌她的,忙改口,“算了,当我没说”,便急急的转身就走。 慌忙逃窜,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温热宽大的手掌扣住冉冉的手腕,来不及反应已被拉进厚实温暖的怀里,侧脸贴近他的心脏,心跳那么真实。 夏冷冽把冉冉圈在怀里,手的力道收的更紧,她的脸深埋在他怀里,他的目光似波光粼粼湖面,柔情明澈,下颚抵住她的头,虔诚的嗓音压得极低如温婉的笙箫,“对不起”。 曾经对你说了那些咄咄逼人的讽刺话语,对不起;曾经对你做了那些罪不可恕的过分举止,对不起;曾经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你的人格,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冉冉眼眶沁出雾气,至少和生命一样重要的琥珀还真切的在,那么什么都无所谓了,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枫,如果此刻拥抱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程明风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出现,亲们,敬请期待 记得要收藏、留言和推荐哈,媚笑飘走……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柒)清明之小冽 夜雨在凌晨将这座城洗净,灰蒙蒙的天空似美人噙泪的眼,街道宛如刚刚铸成泛着荧荧的黑光,两排梧桐交织缠绕的树枝上残余的雨珠间歇坠落着,一滴低诉一滴哀怨滴滴凄凉。 一辆黑色越野湮没在车流中,缓缓蠕动。车内沉寂气氛如窗外潮湿的寒冷,夏冷冽余光注意到棱子惜的太过安静,“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你回来了”。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棱子惜一身艳红的外衣包裹她瘦弱的身子,妖红的帽子衬托她灰白过分的脸。 略显吃惊的看着她,今天她不再没心没肺嬉笑,第一次见她如此凝重,夏冷冽屏息点头。 郊外乡野,潮湿的空气扑面,脸上一阵微凉。前来这里的人捧着花身着深色服装,棱子惜环抱一束洁白的卡萨布兰卡花,一身红在稀稀落落人群中显得突兀,不顾别人异样眼光,一步一步艰难上石阶,每一步像无止境深渊。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我有一个弟弟吗?”,棱子惜喉咙略动,隐忍心中锥心蚀骨的痛。 “提过一次”,那是仅有一次子惜提到关自己的亲人,当时她一语带过,他没多问,今天来这里心里有个大概。 棱子惜抱百合的指关节泛白,紧抿无血色的唇,直到在一座隆起的墓前顿步,前倾弯腰,将白色花放在台上,幽幽说,“姐姐带了你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花,高不高兴?”。 直起身伸开双手风姿卓越的在原地转一圈,她眼眶微红挤出一丝笑,“你看,姐姐今天还穿了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夏冷冽不说话,只盯着墓碑,照片上一张纯真烂漫的稚女敕笑脸,模样乖巧酷似子惜。突然,心中卷起一丝对世俗不公平的痛恨。 棱子惜难得的哭了,豆大的眼泪滚滚流出,压抑许久的郁结在此刻瞬间决堤,她哽咽的说,“小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称呼夏冷冽,语气有点生硬有点陌生,缓了缓才继续开口,“他就是我弟弟,他有一个和你相似的名字,他叫棱冽”。 她呜咽着说,“你知道我有多恨棱萧、苏惠吗!苏惠身体有缺陷不该怀孕,还是执意的生下小冽,小冽先天就是个病孩子,先天心脏病”。 “小冽是那么乖巧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死神却无情吞噬幼小的生命。小冽是在我面前突然倒下去然后再也没有起来!我的小冽离开的时候才12岁,才12岁阿!上帝不公平!”,棱子惜的声音颤抖,带着分外的忧伤与痛楚。 她泪水浑浊,锥心的悲恸不可收拾的爆发,失控的控诉,“可悲的是短暂生命里他都没有获得过他人生的自由,他没有为自己活过!”,棱子惜抽咽着,嗓音沙哑,“弟弟却从来都没有恨过怨过,他说:姐,我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真的,我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梨花带雨的颜面看着神情凝重的夏冷冽,“棱冽我的弟弟不该一生下来就背负莫须有的责任,不该以那种方式来到世上,不该以那种理由活在世上,他多么无辜!” 夏冷冽拥住泣不成声的棱子惜,痛惜的回应,“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包括恨棱萧,包括棱冽的存在,包括曾经她一声一声喊的小冽。 “小冽该恨的,他最该恨的是我,是我剥夺他的自由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她哭得更厉害,声音断断续续,“我恨他们,更恨我自己”。 夏冷冽目光久久停留在陈旧照片上,那张纯真无邪的微笑成了永恒的定格,轻抚她的头,低低的说,“子惜,我相信他一生定没有遗憾”。 棱子惜突然猛烈的推开夏冷冽,悲愤不已的大吼,“为什么连你也不生气,不憎恨我,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该恨我骗你,你该清楚我有多卑劣自私”。 他握住她冰凉的颤抖的手,细声说,“子惜,我所失去的一样是最珍贵的,我们都是被命运忽略的不幸者。可我遇见了你,支离残骸的心灵寻得归处”。 棱子惜不停摇头,泪水飞落,“是小冽,是那枚硬币的牵引,小冽说:‘下雨天把硬币抛出去,如果有人拾起笑着朝你走来,那一定是我派来陪伴你的’。我根本不相信,我只知道我的小冽再也不会回来,那天我是想死,可是遇到你,我当时多震撼多不可思议,仿佛我的小冽真的回来了”。 夏冷冽拭去她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水,眉宇间全是深深的疼惜,“我该感谢棱冽,把你带到我身边,彼此依赖”,他陡然戳住她的双肩,眼神无比认真,“子惜,我依旧是你的小冽,一直守护你的小冽”。 “你一点都不生气吗?”,她仰面问他,不可置信。 夏冷冽摇摇头,“子惜,在这形色各异的世上,谁都有故事,谁都有无奈,谁不是笑着掩饰悲伤?” “小冽!”,棱子惜紧绷着的神经松懈,热泪盈眶的扑进他的怀中,“我多害怕知道真相后的你会眼神冰冷转身走掉,多害怕我失去另一个小冽”。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是善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子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夏冷冽拥着她轻抚她的背,是她的点亮他人生的开端,不再孤单。 棱子惜紧紧的揪住夏冷冽白色外衣,长久积蓄的悲伤凝聚成滴滴泪水,淋漓尽致的流淌,沾湿了他的衣裳,直到眼泪枯竭眼睛哭的臃肿,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种平静却在两分钟后被残忍的打破,当满面风霜的棱萧抱着卡萨布兰卡花出现在视野里,棱子惜平复的心再次激烈起来,冲过去夺过百合狠狠的摔在地上,将花踩得的面目全非,“你还记得小冽最喜欢的花?真可笑!不要假惺惺的慈父样!你不配当父亲,不配来站在他面前!” 她厌恶他眼里伪装的痛苦和自责,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他们带着目的让小冽降临于世,是他们的自私伤害了无辜的小冽,他有什么资格赎罪。 棱萧抓住她挥乱的手,恳求道,“你恨我没关系,我只求你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作为父亲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她甩开他,愤恨推开他,“棱萧,你没有资格提父亲二字”,妖娆的红妆跌跌撞撞的跑开,她没哭,那个人不值得她流一滴眼泪。 “子惜”,他是一个失职的父亲,没权利请求她原谅,只能望着踽踽独行远走的背影无力的呼唤着,。 “棱校长,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夏冷冽朝他礼貌致敬,追了过去。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捌)只愿陪着你 同一天,z市乌云密集,厚厚的云层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凛冽的风张狂的席卷,干裂的空气阴冷寒骨,整装待发只为等待一场狂佞的雨,或许,这一天注定与众不同。 莫氏宅院里,落地窗前摆设一张工艺精湛的根雕茶桌,桌上两杯热气腾腾芳香怡人的龙井,莫伊翻阅着刚送到的晨报。 “冉冉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们虽然对冉冉采取放羊式的教育,且绝对信任,可是天下父母哪有真完全放心的,尤其在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更为担忧。 “要看莫叔叔说的是哪方面”,生活方面自然优越,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然而,对于冉冉来说,越是十分美好内心的伤越是深刻清晰。 莫伊抬眼看对面镇定自若的程明风,突然笑出声,豪爽的笑声夹杂着诸多无奈,“算了,也罢,也罢”,答案比谁都更明了,又何苦再问旁人,锋芒的目光再次回到报纸上。 程明风品一口茶便放下精美仿古茶杯,“莫叔叔,当初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按照莫父对冉冉的疼爱与保护,怎么会相信一个素未蒙面的人,这是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莫伊随手翻过报纸,低头继续关注商业报道,只淡定的回应,“在公司门口意图围堵我的少年,我的确没兴趣,可是,无论风吹日晒竟然坚持了一个多月,甚至被保安打的浑身是伤,意识不清时口中还一直叨念冉冉,试问一个意图不轨的人可能为了绑架勒索如此费尽心思吗?” 提起当中往事,程明风就觉得全身上下骨骼断裂的痛感,不禁暗自感叹莫家企业果然强大,就连保安都身手不凡,差点就有去无回!不过他业绩也算不错,放倒好几个。 “那段时间给您造成的困扰,真是对不起”,如今思来,只觉得太过莽撞,非常欠妥,程明风低下头诚恳道出迟来的歉意。 “年轻气盛,有点脾气是正常”,莫伊不以为意,顿了几秒,方才沉声叮嘱,“关于这件事不要让冉冉知道”。 气氛骤然间沉默下来,直到冉冉从楼上下来,程明风起身走向她,一起和莫伊道别便出门。此时,天气更加恶劣,云层越来越密集,压的极低仿佛伸手就可模到,风吹的树林哗哗作响,十分诡异。 冉冉今天穿的比往常正式,一身经典黑色,从内到外散发出触目的感伤。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程之后到了目的地,而这一路冉冉未开口说一个字,表情不是黯然也不是悲伤,而是沉思。 当看着呆站在墓前不发一语的冉冉,程明风清楚长眠在此的人占满冉冉整个心扉,是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刻骨,他承认自己嫉妒的发狂,多么想要抹去那个人在她心中留驻的念想,多么想大声对她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固执,固执的去喜欢一个人,固执的去记住一个人! 他能忘记冉冉吗?不能!冉冉能忘记那个人吗?同样,不能!他又拿什么来要求冉冉试着忘却曾经。只愿以后的每一天能有她在身边,以后的某一天冉冉内心有个小小角落属于他,此生便再无所求。 陪着她伫立在凛凛的风中,吹的脸颊都僵硬,站的腿脚逐渐发麻,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直到晌午冉冉才移动步伐返回。 一杯温热的橙汁,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份至深的眷恋。 许久的许久,冉冉轻扯唇角,“对不起,不该让你一起来”,兴许是想让他知道那个人在这里,无论有多少张相似的面孔,枫仅有一个也是唯一。又或者这也在警戒自己。 “我是愿意的”,程明风注视她,只淡淡回应一句话。简单的一句愿意,承载着无限的包容、谅解,以及难以开口的爱。爱那个人,他接受,不爱他,不介意,于他,相伴已足以。 “以后”,冉冉略停顿,双手紧握杯子,“都不会站在原地等待了,会好好的善待自己,会往前走下去”,不再等待,是深知等的那个人,不会来,永远不会再出现。 她一直低着头,程明风看不到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只是这样平静的语气使他很难受,“跟我来”,他拉起她往外走。 冉冉错愕不已,却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只能任由他一路穿过繁华街市,走过嘈杂宽巷,越过拥挤广场。 他们停驻在一片火似骄阳的枫树林中,看着这一抹妖娆的景致,她的深幽的眸中浮上淡淡云雾,迷了的眼将世界都看得模糊。 “冉冉,如果想那个人,不用隐藏,至少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辛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戳住她的双肩,声线柔和宛如滑过心灵的丝绸锦缎。她的逞强,她的故作无事,对他杀伤力很强大。 “对不起”,冉冉低低的说。头埋的更深,在他面前,她筑起的任何伪装统统都被识破,她的痛苦赤条条的在外。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说对不起”,程明风托起她的下颚,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灼热的目光凝视进她的瞳眸里,无比深情的道,“或许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人,那个深入骨髓的人,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冉冉怔怔的看着眼前用情至深的程明风,喉咙紧迫的一个字都吐不出,而接下来,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她的额发上落下浅浅一吻,随后紧紧的拥着她。 他说,“我知道这片枫树林有你和那个人的美好回忆,我并不强迫你不去想,我只希望以后你再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再回忆起着片枫树林的时候,影像中能出现‘程明风’这个名字,哪怕是一闪而过也好”。 冉冉的手悬在空中动弹不得,她无法推开他,也无法拥抱他。 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骤然从天而降,他拉起她开始在雨中奔跑,紧紧握住她的手,而这一生他都不想再放开。 如果那个人是陪她走过阳光般的盛世年华,那么他就陪她一起走过雨露风霜坎坷艰辛的以后。 程明风在心底暗许,“冉冉,我只愿牵着你的手,陪你到老”。 亲们:记得收藏留言+推荐哦 手机阅读本章 (玖拾玖)一触即发1 棱子惜得知冉冉今天下午回来,于是当机决定晚上大家一起好好聚聚,因此冉冉一下飞机就受到棱子惜强劲的连环呼叫。 “今晚有个聚会,要一起吗?”,冉冉撇头问程明风,见他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急忙说,“程明风,待会不论你见到谁都不要激动”。 程明风步伐迟缓了一下,不懂她为何这么说,沉默之后再次点头。 机场外程明风的司机已等候多时,上次就是这位大叔送他们到机场,冉冉自然认得。 “韩叔,送我们去‘荷塘雨下’餐厅吧”,冉冉想起那是新开的店,便又补充,“就是市中心新华街…” “莫小姐,您不用说具体位置,那里我非常熟悉”,韩叔微笑着,毕恭毕敬的对她说,然后发动引擎。 夜幕垂下,蒙上浅浅的灰白之色,不久之后霓虹灯将城市点缀照亮,一路喧华繁景车来车往,冉冉看向窗外不停的绕手指,想象程明风见到夏冷冽会是怎样的情况,场面会不会失控,事情会不会全部揭露? 冉冉不安的看着假寐的程明风,路边的灯光扫过他平静的俊脸,照亮又暗下去然后再被照亮,光影交错使她更加心慌。 等车子稳稳的停在饭店门口,冉冉的手心竟开始冒冷汗,颤抖着手开车门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程明风察觉她的异常,倾身替她打开门,看了一眼饭店招牌,柔声说,“你先去,我一定赶在最后一道菜上桌前过来”。 冉冉机械的哦了一声,便下车。 服务员领她到一间雅阁门口便退去,冉冉轻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可是温暖的气息中暗含诡异之味。 棱子惜一见着冉冉,兴奋的起身一把拽她过去,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贴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否是椅子太凉的原因,冉冉一下子觉得冷意穿心。 她回神扫视一周才发现大家都来了,棱子惜右边是林宴然后依次是小静、李学长、瑞景、小磊,然后便是她,而她的右边是夏冷冽。 这样的坐位看似无意却暗含玄机,也只有子惜能搞出这种事来,冉冉无奈的抱着茶水喝。 李瑞景坐如针毡,不停的喝可汽水,莫小磊黑着脸教训道,“女孩子少喝碳酸饮料,要长胖,我才不要养一只胖猪”。 李瑞景可怜兮兮的望着莫小磊臭臭的脸,撅撅嘴,下一秒又往嘴里灌几口,还发出满足的打嗝声。届时莫小磊的脸黑的像煤炭,伸手夺她手里的饮料。 看她眼泪汪汪委屈的模样,林宴实在不忍,“瑞景,林哥哥给你果汁好不好?” 李瑞景立刻收住喝的**,猛烈摇头,她今天这么沉默正是由于林宴在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如此。瑞景以前很粘他的,总缠着林宴给她讲故事,后来温和的林宴性情大变,她就开始怕他了。 “听说上周五一个帅到不是人的超级小帅惊现a大!”,棱子惜见气氛不对,便开始扯话题,兴奋的手舞足蹈,“帅哥当场抱着一位女生,据现场人士说那女生穿的土里土气,戴着极丑的眼镜…”。 听到这里冉冉被茶水呛到了,子惜口中帅哥不会是程明风吧,那个土气的女生不会就是她吧? 还好服务员不断端着菜进进出出,打断了棱子惜的瞎扯,话题暂时中止,冉冉整理好心情继续喝茶,一想到后边可能发生的事,她又坐立难安。 “小姨,程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提到帅哥,李瑞景不由自主的想到程明风,探出好奇的脑袋问。 “他待会就过来”,冉冉如实回答 程哥哥?沉默如一的夏冷冽眉头微挑,身旁的棱子惜更是惊愕,忙问,“程哥哥是谁?”,难道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 “小姨的帅男友阿”,李瑞景月兑口而出。 冉冉再次被茶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果然再安静的瑞景都不可小觑。 “什么!”,棱子惜突然猛拍桌子,愤怒之意盖过惊异,“冉冉,什么时候的事?那家伙什么专业、哪班、家庭住址,还有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小冽好看?还有…” “子惜”,冉冉赶紧打断她,深吸口气才无奈道,“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至少现在还只是朋友。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子惜握紧拳头愤愤的目光投向她。 “他是冉冉c大的同学,前不久才来的”,幕怜静瞧了一眼冉冉又诡异的补充,“人家是专程来找冉冉的”,如果程明风能使冉冉月兑离痛苦,她将十二分的感激。 c大么?夏冷冽暗自揣度着,脸上依旧不着痕迹,看不出任何异样。 “上的菜没对”,李瑞凯盯着桌上的菜,平淡的声音横空而出,打断了棱子惜继续问下去的势头。 大家的注意力放在过于丰盛的菜上,李瑞凯慢条斯理的说,“我们并没有点醉鸡,番茄炒蛋里没见到番茄,还有这几个我们似乎也没有点”,他看着多出的菜品,沉声说,“似乎有必要叫经理来呢”。 醉鸡?没有番茄的番茄蛋炒?没有葱花的鸡汤?某些片段忽地从脑海闪过,冉冉心跳开始紊乱,这里该不会是…?! 夏冷冽低首间发现自己的鞋带不知何时松开了,于是弯腰系鞋带,他思绪有点飘忽不定,将间断的某些场景和话语极力的在脑海拼凑,手上的动作极其缓慢,怎么系都系不好。 “菜是我特意加的”,淳厚的嗓音和修长的身姿同时出现在门口,“欢迎光顾本店,我是程明风,也是冉冉的朋友,很高兴见到各位”。 果然是他,也就是说这家饭店是程家的,怪不得觉得这里的装潢似曾相识。冉冉向他介绍之前没见过面李学长和子惜。 程明风微笑颔首,目光投向冉冉身旁埋首的男子,再看旁边坐着的棱子惜,猜测那应该是夏冷冽。 “夏冷冽” 一张脸伴随着波澜不起的声音出现。只那一眼,程明风的视觉受到强烈冲击,俊脸上展开的笑意瞬间僵硬。 夏冷冽?拥有和蓝木玖几乎一样的脸,又或者该说像那个人! 冉冉,我并不激动,而是骇人般的震惊!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一触即发2 程明风纹丝不动的看着那张清秀的脸,陌生却又熟悉,犹如头上一道晴天霹雳,全身动弹不得,连心跳都被扼住,他无法冷静,无法镇定自若,更无法视而不见。 冉冉早知会是如此,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般激烈,他眼眸中折射出的炽烈黑焰,捏紧的拳头青筋泾渭分明。 在他还没有任何举动前,冉冉抢先一步把他拉出去,拉到一个隐蔽无人的角落里。他背对着她,伟岸的身影挡住窗外投射过来的光,一片暗影辉映在冉冉身上。 “程明风,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他是夏冷冽,是子惜的男朋友”,看他依旧不动,像被施了定身法术般完全没有反应。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很吃惊,甚至是震撼”,冉冉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希望他听她说,“我承认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是蓝木学长,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他是夏冷冽,是另一个人” “我对他不会有想法的,就算他不是子惜的男朋友,他也只是夏冷冽,只是一个和蓝木学长长的相似的人而已” 冉冉知道夏冷冽拥有的那张脸对程明风来说太难以置信太难以接受,那清秀冷峻的脸何尝不折磨着她呢,像一把锋芒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心脏,穿心的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得不到程明风一点回应,哪怕是怒吼、愤然、焦躁统统都没有,只是背对着她站着,仿佛隔绝她与他,冉冉缓缓收回冰凉的手。 她喉咙开始撕裂的痛感,紧绷刚毅的声线像被扯断般变得软弱无力,“我知道蓝木学长他再也不会回来,我清楚他死了,死了快7年了”,她哽咽的吸口气,“你也看到他的坟墓…”。 程明风突然转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辛苦吧,面对他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很煎熬吧,明明是那张音容却不是那个人,这该有多痛苦”,他的嗓音低沉沙哑。 “嗯”,冉冉轻轻的应声,眼眶红了,真的很辛苦,很辛苦。看他的时候偶尔会失神,偶尔眼底会流露眷恋,只是因为枫,她一直明了那是夏冷冽,“你会相信我吗?”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那个人炽热而又接近偏执的爱,如果仅是一张相似的面孔,当初的蓝木玖就不会远走在外。 “程明风,谢谢你”,冉冉眼眶微热,她一直撑的太辛苦,却无法倾诉,就在连自己都快迷失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及时手抓住她,仿佛埋在心底已久的苦被人感受和理解。 程明风放开她,轻柔的梳理她凌乱的刘海,只淡淡的说,“走吧,你朋友还在等我们”,为再次与你重逢,不辞艰辛越过万水千山回到这里,我需要多大的勇气,背负多沉重的痛苦,又怎肯轻易放弃。只是这一句话他辄止于喉。 冉冉跟上他的脚步,同他并肩行走,低低的道,“这件事请不要摊开的好,我不想让大家相处尴尬,小静虽知道枫…”,冉冉突然顿住,这样的亲昵称呼在他面前太不应该,忙改口,“我是说她没有见过蓝木学长” 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菜刚好齐全,程明风英俊的脸换上先前温和的笑容,在冉冉与莫小磊之间加了一位置优雅的坐下,他将内心存在荡起的汹涌澎湃掩饰的极好。 冉冉埋头撮着剔透白瓷里的白饭,一粒一粒的挑进口中,下颚机械的蠕动,她吃不出任何味道,只生硬的咽下去。忽然碗里多出一团鸡蛋碎末,冉冉一抬眼便对上程明风柔情的眸光。 她胃里忽地一阵酸涩,曾经那么自私残忍的伤害了他,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决绝逃离,再面对他时心中总是歉疚,他是她最不该伤害的人。 棱子惜看着对视的两人,用胳膊肘子轻碰旁边表情淡然的夏冷冽,“小冽你那里方便些,替我加一块鸡腿给冉冉好不好,她那么瘦要多吃点”。 “好”,夏冷冽一如往常温顺地回应子惜,然后类似完成任务般夹起鸡腿往冉冉碗里放,并没有与冉冉目光接触。 明明很平常的举动,程明风还是不舒服,翻滚的血液更加沸腾,随即又往冉冉碗里夹菜,“多吃青菜有助于清理肠胃”。 “小冽,夹血旺,滋补”,棱子惜是对夏冷冽说的,目光却瞪着程明风。 “好”,他仍旧依言照做。 程明风眸光只是一瞬阴沉,很快恢复明朗,“竹笋味道不错,你尝尝”。 “小冽,糖醋排骨” “好” “豆腐很女敕,味道可口” ………… ………… 程明风和棱子惜眼底微妙的火药味,以及从始至终安静夹菜的夏冷冽,冉冉只无奈的盯着碗里花花绿绿的菜逐渐堆成小山丘,却无所适从。 “我看你们直接把桌上的菜全倒进冉冉碗里算了”,幕怜静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停下筷子,看着四人好一会儿了,不光幕怜静看不懂,所有人都不解刚照面的两个人怎么就杠上了。 这下两人算是打住了,大家继续相安无事的吃饭,冉冉夹起碗里的肉丝默默慢咽,口中的肉丝夹杂其他菜的口味,酸、甜、辣、麻好几种味道交织在一块,却不再美味。 “冉冉,我今天晚上就搬去你那里”,晚饭吃到结尾时,程明风附耳对冉冉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座的人听清楚。 “哦”,冉冉应声,突然桌上鸦雀无声,抬头发觉每个人的动作停滞,都瞪大双眼,只有夏冷冽神色如一的夹菜吃饭,“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他只是住在我那,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办法”。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危险,不能羊入虎口呀,棱子惜咬牙,“小静,你看我和冉冉都不住寝室就只剩你孤零零一个人,多不好,不如你也搬过去”。 “我的租房到期了正愁没地方去呢,冉冉,你也收留我吧”,林宴兴奋的附和,两眼放光的恳求她,连称呼改成亲近的‘冉冉’。 “李瑞凯,你要不要也去?”,棱子惜一句话却生硬的分开来读,她眉梢袭上不明显的局促。 李瑞凯愣了一下,眸光淡淡的看向此时默不作声的幕怜静,她唇紧抿眼帘微垂,她不安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小动作,收回视线后浅笑,“不用了,离公司太远不方便”。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零伍)程明风感冒 深夜,冉冉睡得很不安稳,程明风背对着离开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回旋,那时周围很暗,他周身仿佛被黑色火焰缠绕,散出的悲凉气息,隔着一段距离丝丝凉意还是摄进她心。他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问就走掉,她反而觉得心虚。 清晨黎明破晓,冉冉黑着眼圈下楼,避开子惜和夏冷冽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林宴刚好将油条豆浆端上桌,其实他们住这里挺好,早晚饭不用愁,而且林宴的厨艺很不错。 冉冉伸手拿刚出炉的油条,夏冷冽刚好和她拿到同一条,对望一眼后两人几乎又是同时收手。冉冉很不自在,往热腾腾的牛女乃中加了少许糖才慢慢喝起来,她不喜欢甜食却有着在牛女乃加糖的习惯。 “程明风怎么还没出来,果真是老板想上班便上,不想上便不上,真好”,幕怜静咬着黄女敕女敕的油条,艳羡的说到。 “我去叫他”,这几天下来,林宴和程明风相处甚好,兴趣爱好相投又都是工作人士很谈得来,竟有一种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的感慨。 “还是我去吧”,冉冉还以为他是早早出去,没料到还没起床,放下杯子,将嘴角擦拭一番便起身离座。 冉冉轻叩几下红色花梨木门,迟迟没有人应,又敲了几下里面仍旧没有动静,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程明风全身都埋没在深灰色的棉被里,只有几戳细碎的头发露出来,隔着被子推了他几下,他还是没反应,冉冉索性掀开被子一角。程明风双手交叉抱着手臂,全身蜷缩成一团,凌乱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好看的唇紧抿,身子略略颤抖,冉冉伸手拍他的脸颊想叫醒他,刚触模到就被滚烫的温度惊的缩回手,这下冉冉慌了,手忙脚乱的去扶他起来,才发现他全身都很烫。 “程明风”,冉冉喊着他,将他无半点力气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试图拽他起来,“你醒醒,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论冉冉如何拽如何托,只能将拉起来半坐着,半点挪不动他庞大的身躯,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手开始泛酸,眼看着他又要栽下去,冉冉忙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他的重心才稳住。 “程明风,别睡了,我们去医院”,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快要把她灼伤了,冉冉真的是害怕了,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乱了手脚。 “冉冉”,程明风表情很痛苦,颤抖着唇唤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不去医院,别带我去医院”。 他的声音很虚弱,甚至含糊,冉冉听的很费力,仍旧拖拽着他,“不行,你病成这样怎么可以不去”。 借着她的支撑好不容易使他勉强站起,冉冉开始虚月兑,扶着他的手不停的抖,刚挪动一步,她使不上力脚一软便连同程明风一起跌倒,旁边放置的是床柜,冉冉心收紧,完了,估计她要脑震荡了。 只听到砰的撞击声,可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疼,只觉得头被什么压着了,火辣辣的烫,冉冉费劲的爬起来,看到程明风头靠在柜子表情痛苦的开始扭曲。 “程明风!”,冉冉失措的喊他,原来跌下去的瞬间他将自己护在胸前,头顶的燥热是的掌心的温度。 “你,,,你没有,,,受伤吧”,他肯定是痛极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我,,不去医院,不,,不想一个人”。 “好,我们不去医院”,将程明风的头小心翼翼的托起,很想骂他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可是她喉咙疼的像针扎,眼泪止不住的掉。 门忽然被打开,冉冉侧头看到他们都错愕的站在门口,似看到救兵,哭着急呼,“你们快来帮我,程明风病的很厉害,又撞到头了!”。 林宴从惊讶中回神,赶忙走过去,同夏冷冽齐将程明风抬上床,程明风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冉冉顾不得膝盖上的擦伤,直直的奔上楼。 众人只看到冉冉惊慌的跑上楼,又飞快的下楼,太过于急切也没看得清还有几个台阶,直接踩空摔了下来,夏冷冽快步上前扶她,可她像没有看见似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药品又冲进程明风卧室。 一会拿毛巾一会取水杯忙的不可开交,她的眉头始终紧皱,也不看旁人一眼,只顾着在硕大的房屋来回走动。 冉冉给程明风吃了药,他额头上的热帕稍微有一点凉她就给他换,盆里的水不热了,她立马就重新换一盆。 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小静中午给她送吃的来,她没食欲只吃了几口,寸步不离的守着程明风,后来她趴在床边睡着了,等她醒来已是傍晚,身上披了一件薄毯,程明风不知什么时候握住她的手,可他仍在昏迷中。 冉冉试着抽出手,刚动一下程明风的手便收紧一分,几次下来她更是无法挣月兑,用自由的那只手贴上他的额头,终于退烧了,她大大地松口气。 盯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冉冉一直都知道程明风很帅,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撩开他额上的碎发,整个轮廓都清晰起来,剑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无瑕的肌肤,真的是好看到无可挑剔。 盯着盯着冉冉又睡过去了,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羊,在草原上悠闲的吃草,突然窜出一只狼,犀利的眼睛闪烁猎食者的光芒,她吓的撒腿就跑,那只白眼狼一直追着她,她跑的精疲力竭,四肢发麻开始抽筋。 实在跑不动了,最后累瘫在草地上,腿脚因痉挛失去感觉,那只狼高昂仰着的头缓缓靠近,眼神灼热如初的盯着她,她发现那只狼竟然在笑,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着实是吓到了,冉冉咻的惊醒,眼睛睁得大大的。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程明风正微笑着注视她,冉冉反应过来,欣喜的猛然抬头,孰料太过用力跟程明风探过来的头撞在一块。 “噢!”,程明风吃痛的闷哼。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冉冉脑袋还痛得嗡嗡作响,可是见着他醒过来兴奋的暂时忘记疼。 “要知道醒了是这待遇,还不如继续睡下去呢”,程明风斜睨她,揉额头的手遮住了弯弯的嘴角。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零陆)细心照顾 “你终于醒了!”,冉冉的话有些哽咽,眼眸蒙上淡淡云雾浮光一片,她吸了吸鼻子,“我真的好怕你出事,我快被吓死了”。 “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以为他与她是不重要的,不被在意的,看到她担惊受怕的样子,程明风满心欢喜,觉得那晚上受寒都值得,他,心甘情愿。 冉冉弯腰的坐姿维持了整整一天一夜,如今已经全身发麻,浑身骨骼疼的咯咯作响,僵硬的无法动弹,活动活动手腕才好些,支起身子想要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看她起身要离开,程明风害怕的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 不知是因为他是虚弱还是在撒娇,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小孩子在闹脾气,冉冉好笑的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程明风歪着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会煮饭?你煮的能吃么?” “喂,至少熬粥还是会吧”,冉冉没好气的回嘴,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天知道粥要怎么熬。 “没关系,就算是弄成浆糊我也吃”,程明风咧嘴一笑打趣的说着,半眯的眼睛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唇线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知为何,冉冉觉得他跟刚重逢那段时间不太一样,那时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阴郁,很沉重。而此刻笑着的他才是之前认识的程明风,坏坏的,痞痞的,又爱捉弄人,却那么真那么阳光。 冉冉将门轻轻带上,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有动静,她暗想林学长应该上班去了,今天小静要参加系里创业策划大赛,那会是谁? “夏冷冽?”,冉冉站在厨房门口,惊愕的长大嘴巴,她腿还酸痛的厉害,这下更是觉得腿软,为防止摔倒紧紧的贴在门边。 夏冷冽侧头看她一眼便回首,执掌的勺子有条有理的在锅里来回搅拌,见她还愣在原地,语气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过来”。 “嗯?”,冉冉脑袋里一根神经打结,半天拗不过来。 “看看味道合不合适”,夏冷冽不再回头,只是用一支精致的小勺从一锅粥里取一勺,轻轻的吹了吹才递到她面前。 冉冉的思维被震到千里之外回不过神,像一台运转的机器,自动张嘴,牙齿自动上下蠕动,然后自动吞咽下去。 “味道可以吗?”,她表情很奇怪,甚至有点痴呆,夏冷冽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哦,很好吃”,冉冉回过神,随口而出,其实她刚刚太意外太震惊根本没有品尝出味儿来,冉冉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是怕程明风知道吧,她的心思总是在脸上一览无遗,一点都藏不住,虽然很清楚会是如此,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夏冷冽面容仍旧温和,将那股陌生的感觉掩饰的很隐蔽,“子惜说你不会做饭,让我过来帮忙,你放心,弄好了我就走”。 几分钟后,夏冷冽关掉天然气,把粥盛在白瓷大碗里,摆上两幅筷子和两个碗,将托盘交到冉冉手里,眯起眼睛朝她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望着挺立的白色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那一瞬间,冉冉心里滋生微恙,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些疼。 冉冉收回目光,悻悻的扯嘴角,她应该是想枫了。 推开门走进去时程明风正在在讲电话,他嘴角展着笑意,眼弯成月牙形状,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笑意收敛暗淡下去,沉默几秒才吐出‘很好’两字。 “姐,等一下,先别忙挂”,他用手掌盖住手机,小声问盛粥的冉冉,“你要不要和蓝木玖通电话”。 冉冉在听到他喊姐的时候手已经轻颤栗,听到蓝木玖这个名字时动作完全停滞了,以为以后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她曾经错爱的名字,就这么毫无防备之下再次出现。 她能坦然面对夏冷冽,然,对蓝木玖却做不到,他是蓝木枫的亲哥哥,与枫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冉冉几乎没有作考虑便摇头,默不作声的继续盛粥。 “味道这么鲜美,又这么迅速,不会是叫的外卖吧?”,发现冉冉埋头不吭声喝粥的样子,这种感觉比生病还难受,程明风很后悔刚刚冲动的举动,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无法被任何人替代,为何还不确定,是因为夏冷冽吗? 程明风觉得自己很混蛋,他竟会不相信她,去试探她。 冉冉差点被呛到,心虚的不敢多说话,只好假装盛怒,凶巴巴道,“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计较”。 幕怜静知道冉冉不会做饭,赛事一结束便急匆匆的赶回来,早上要不是夏冷冽过来,她才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比赛。 有了幕怜静的帮忙,冉冉轻松一些,只需要把饭菜端到卧室,见他没有大碍原本打算去上课的,程明风耍赖不让她走,看他一副虚弱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软就妥协了。 冉冉照顾程明风的这几天就像自己也跟着生一场病,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莫名想起上次在医院醒来时大家的表情,后来从小静那里得知是夏冷冽送她去的医院。 小静说她之前是很气夏冷冽的,小磊到医院的时候不由分说就揍了夏冷冽一顿,她都没有去劝,而夏冷冽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任由他打。可后来他一直在病房里守着,连着两天都没有合眼,她什么气都消了。 原来照看病人的心情是这样沉重和害怕,深怕有任何闪失。 程明风好了之后便直接投入到工作中。棱子惜每每拉着她和他们一路,冉冉都想方设法逃掉,就连上课她都没有和她们坐一块,深怕一个出其不意子惜就把夏冷冽叫上来一块坐。 她只是想和夏冷冽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避免两人单独接触,她这么做不是全为了程明风,也是为了自己。毕竟那张容颜下她的理智会打折扣。 然而,越是躲避越是逃离的,越是避之不及。 嗯,提前告知亲们,程和夏貌似会大打一架,敬请期待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零柒)偶然?偶然? 落日黄昏的下午,云霞把天边烧的绯红,碧蓝的天空宛如披上美艳的霞衣凤冠,半遮面娇羞的俯瞰热闹都市。干净的街道上,冉冉和幕怜静勾着小指戴着耳塞安静的听着歌,夕阳拥着她们在后面拖出细长的背影。 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横空乍现,幕怜静扭头,看了一眼,步子便顿住,继续漫步的冉冉感受到手臂的张力,疑惑回头,顺着幕怜静的目光看到探出头朝她俩微笑的林宴。 “走吧,一同回去”,林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冉冉见幕怜静还愣着,拽着她就上车,朝着林宴笑,“我和小静运气真好,这么巧就碰到林学长下班回去”。 林宴身子一僵,笑容都有点走样。林宴五点下班,她们六点才下课,车子再开的慢也不至于一个小时还没有到家,冉冉猜到他是故意遛到这个时候,制造偶然。 说实在,冉冉并不相信林宴是专门招蜂引蝶的花心公子哥,他有一手好厨艺,又很细心,也不油嘴滑舌,怎么都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对小静应该是真心的吧。 回到住处,冉冉打开门便看见程明风拿着一个彩印的小册子专注的翻阅着,她以为他还在处理公务,轻手轻脚的经过客厅。 “冉冉,周末我们去游玩好不好?”,程明风扭头对着冉冉灿烂一笑。 “好阿,好阿”,说话的不冉冉而是幕怜静,她一下就蹭到冉冉身边,将冉冉抓到沙发跟前,“去北望镇看樱花雨吧,正好四月天”。 “嗯,不错的选择”,程明风沉思一会儿表示赞同,“那周末一起去吧”。 “好,一起去!”,林宴慷慨激昂的回应着,漫天的樱花飘,多浪漫,多有情调! 他的满腔热血还没有达到沸点就被幕怜静接下来的话狠狠地猛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情绪低落谷底。 “哎,我周末还有事去不了,可惜了”,幕怜静叹着气,一副惋惜的模样,却对着程明风不停地眨眼睛,“那你们好好玩,记得多拍点照片回来”。 幕怜静不去有她的目的,一是想给冉冉和程明风单独独处的时间,在浪漫的地方培养培养感情;二是李学长的事的确伤透了她的心,也不代表她会立马倒戈和别人你侬我侬,她的心骗不了自己。 周五那天下午没课,北望镇又相较远,吃了午饭冉冉和程明风便踏上旅程。程明风三弯五拐的避开了交通最容易堵塞的十字路口,到了郊外又是几弯几拐一个小时半后便上了高速。 冉冉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些地方她都不知道,也从未去过,为何程明风能如此轻易找到捷径,似乎还很熟悉? 只怪自己太不爱出门,不知道也很正常,冉冉这样一想就觉得豁然开朗了。程明风专注的开车,她也不知道聊什么,便扭头假装看一路风景。 沉寂的氛围困意很快袭上冉冉。余光瞟向半醒半瞌睡的冉冉,程明风的嘴角不易擦觉的勾起,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坐车总犯困。 等冉冉再次睁眼的时候,天空已暗下来,周围灰蒙蒙,使得前面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灯更加灼人,更加刺眼,冉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酒店。 “醒了?”,程明风将放置在腿上的电脑合上,顺手丢在后座。 恰巧电脑合上的那一瞬间,冉冉无意瞟到屏幕右下角的电量快耗尽了,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起来,“你等很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干坐着多无聊”。 “走吧”,程明风向她投去无比阳光的笑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下车。晚风拂过俊美脸颊,笑容亦发光辉,怎么会无聊呢,冉冉,只要你在身边,生活便是多姿多彩。 房间是程明风早先订好的,住房在楼道尽头两间。冉冉进入房间便先洗了一把脸,拿着干净的白色毛巾走出洗漱间扫视室内,设计淳朴简单,桌椅窗都是木质的,很原生态很环保。 撩起白色薄沙窗帘,推开精致雕刻木窗,缕缕清风混着淡淡芬芳拂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远山半山腰星光点缀,一副宁静祥夜景,冉冉很喜欢这里。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骤然想起。程明风想必是饿到不行了,刚还说休息一会儿再去吃饭,到时候来叫她,才这会儿的功夫就来催促了,冉冉无奈的放下帕子,笑着去开门。 门开了,冉冉脸上笑容也僵硬掉了,对门一个挺拔身姿背对着她站着,白色外衣黑休闲裤白色帆布鞋一身休闲着装,冉冉的目光盯着他头上白色帽子,抓着门把手的手抖了一下。 对面的门也开了,探出头的不是别人,是棱子惜,她一偏头就看到夏冷冽身后定住的冉冉,立刻眉开眼笑,“呀,冉冉,好巧哦,你也来这里了?” 夏冷冽听了棱子惜的话怔住,回首看到站着门边的冉冉,他的脸上呈现一瞬的惊色很快又褪去,只微笑颔首。 这时冉冉隔壁的门也打开了,程明风从里面走出来,柔和目光扫到夏冷冽时被吞噬,再看他身后的棱子惜一脸笃定却硬要装作惊讶,程明风沉着脸却不说话,也不和他们打招呼。棱子惜这个疯女人! “呀!冉冉”,棱子惜陡然跳到冉冉身边,讶异的样子像发现世界第八大奇迹般,“你也穿的白色外套、黑色裤子和帆布鞋呢”,她顺手将自己头上的白色休闲帽扣在冉冉头上,又把冉冉拉到夏冷冽旁边,“走出去人家定以为是情侣,真是绝配呢!程明风你说是不是?” “子惜,你说什么呢,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冉冉慌忙摘下帽子,塞进棱子惜的手里,子惜不仅举止惊人言语也同样惊人,那无顾虑的乐天派真让人头疼。 冉冉偷瞄到程明风的脸色很不好看。如果是别人,他定只当是一句玩笑话一笑置之,可是,把她和夏冷冽凑一起,他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亲们,看在玖年持续更新的份上,和吧 脚印阿,脚印阿,你们在哪里?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零捌)大大出手 夏冷冽提着一杯香芋女乃茶在街道行走,清俊的脸,优雅的身姿,一双无视一切的冷眸,浑身散发着王者气质,是昏昏暗暗的夜幕慑人眼球的焦点,惹来无数路人倾倒的目光。 他冷峻的气息无人敢上前搭讪或者直视,如同驾凌在众人之上无比尊贵金樽,常人注定仰望与膜拜,却不得靠近。 夏冷冽平视前方,目光深邃。 吃晚饭的时候子惜不小心把果汁洒的程明风浑身都是,程明风隐忍怒气去客房换衣服,一眨眼的功夫又让他到对街买香芋女乃茶。 早前说好去海边看日出,那天和幕怜静聊几句就立刻改主意,先前他以为她只是突发奇想便依着她,看到冉冉和程明风后他就知道了,子惜想做什么他怎么不明白。 到酒店门口,兜里的电话传来震动,模出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他愣子几秒才接起电话。 “小冽阿,是我” 子惜?夏冷冽眉头轻挑,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冉冉的电话,他确实没有看错,“子惜,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赶快去雅间吧,陪冉冉吃饭哈,我有急事呢,就这样,挂了!” 夏冷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棱子惜就草草挂电话,他无奈摇头,暗自月复语:子惜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等夏冷冽到雅间的时候,不见子惜,也不见程明风,冉冉枕着双臂趴在桌上,露出的半边脸颊酡红。他轻唤着冉冉,没有应声,拍拍她的肩也只是不耐烦的将头偏到另一边。 夏冷冽皱眉,这才注意到桌上搁到的酒杯和酒瓶,拿起酒杯放在鼻翼下闻,娟秀的眉头拧得更紧,是北望镇很出名的桃花酒,香甜似蜜却是烈酒,她应该是喝醉了。 夏冷冽小心翼翼的将冉冉抱起,动作极其轻柔深怕吵醒她,小小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前蹭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冉冉整个人蜷缩在他厚实而又温热的怀里。他的步子很小心很轻,不敢造出太大的动静。直到将冉冉送回客房,他才舒口气。 取下她的眼镜,替她放下秀发,月兑掉鞋子,又掖好被子。原本这样之后他就该离开的,他也清楚自己该离开的,此刻身子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无法听到自己心中必须离开的呐喊声。 对子惜的守护是毫不怀疑与不假思索,是应该是心甘情愿,然而,要试图忽略对她的感觉却是悖逆自己的心,是时时的抵抗和挣扎,后者更需要更多的冷静与更强的意念。 目光柔和的似一轮皎洁月牙,夏冷冽拨开冉冉额上散乱的刘海,一张清晰月兑俗的面容在温馨的昏黄灯光下愈发灼人眼目,脸颊绯红的宛如红透了的苹果,香甜可人。 夏冷冽指甲掐到肉里去,感觉到丝丝疼痛,他纷乱的理智逐渐清晰,缓缓收回炽热的手,他起身离开。 移了两步,一只小手截住他的手腕,他错愕回头,发现她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低哭泣道,“不要走,不要走”。 声声哀求叩入心扉,夏冷冽的心拧紧,连呼吸都屏住。还来不及喜悦来不及理清复杂的思绪,他再次听到她的呢喃:风,不要走。 那颗温热的心霎时间从一个高度狠狠的跌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明知她苦苦哀求的是程明风,他怎么会有那种妄想呢。 夏冷冽的心情难以言喻,他承认他很羡慕甚至嫉妒,更多的是不甘。缘分这东西真的难以琢磨,一面多情,一面又无情。 看她的眉头紧紧锁着,神情悲伤不已,夏冷冽面色沉重,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如此痛苦不堪,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把伤害她到这个地步,一股无名燥热的怒火遏制不住缓缓涌出。 他温柔地扶住冉冉的双肩,让冉冉重新躺好,伸手抚模在她眉头上,他真的很想抚平她紧皱的眉羽。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落在他的肩上,夏冷冽一回头,一记突如其来的重拳打在他脸上,夏冷冽猝不及防翻滚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夏冷冽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冷视着捏紧拳头红了双目的程明风,他的脑海还浮现着冉冉哀伤的样子,血液中嗜血的因子被唤醒。捏起拳头豁然起身快速出击,不偏不齐的打在程明风盛怒的脸上。 程明风没料到他会还手,踉跄的倒退几步,大腿碰到在梳妆台的棱角上,他闷哼一声,彻底暴怒了,额头青筋赫然凸起。 夏冷冽已经先一步冲到程明风面前,又是竭尽全力的一拳,程明风退到一边,撞翻了椅子,夏冷冽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冷冷的低吼,“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程明风顺势将夏冷冽摁倒在地,回他两个重拳,嘲弄道,“我没资格,你更没有资格!”。 两个人都红了双眼,扭打在一块,每一拳都狠毒阴辣,屋子里桌子凳子乱成一团,梳妆台上的镜子被程明风一脚踢碎,哗哗一阵响。 程明风死死掐着夏冷冽的脖子,夏冷冽白如玉的脸顿时涨红,眼神却犀利如鹰,运足劲一拳朝程明风的肚子挥去。 程明风吃痛退后,撑在墙上的手一滑,将床柜上台灯撂倒,眼看台灯朝着床头倒去,夏冷冽吃惊飞身过去接住台灯,暗自松口气。 随后两人又扭打在一块,窗旁的盆景被踢翻滚落在地上,桌上的杂志、饰品乱了地,墙上的挂画也掉在地上。只见两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拳脚相向,毫不留情。 噗咚! 什么物体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程明风高扬的拳头顿在空中,寻声望去,没发现异常,继续挥舞拳头。 没对!床上空了,连棉被都不见了,是冉冉掉到地上去了!拳头落下去之前及时收住,程明风站起身不再和夏冷冽厮打。 夏冷冽也发现异常,直起身子跟着走过去,冉冉裹着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眉头拧的更紧,像做恶梦了。 夏冷冽看了一眼便瘸着脚走出房间,靠在楼道冰凉的墙上,眸子黯然的仰望天花板,冉冉一定是希望她口中念着的风在她身旁,纵使他伤害了她,她对他还是不忘。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壹叁)神秘女子 夏冷冽面色凌厉的没有丝毫温度,熟稔的转着方向盘,车子就地华丽的旋转半圈后呼啸而去,像月兑缰的野马一路狂奔。 不久之后,夏冷冽便收到一条短信,迅速扫描一眼内容又改变原有的方向,按照短信提示的路线前行。 单手掌着方向盘,左手握着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待接通之后,平静的道,“子惜,我一会儿不过来了,明天一早过去”。 “小冽,你是不是生气了?”,棱子惜小心翼翼的问着,他语气柔和却有几分冰凉,便心虚的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特意制造你和冉冉见面的机会,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几天他总是靠窗站很久,也不说话,眼神时常迷离,她无法装作看不懂小冽眼底的含义。她承认那件外套不重要,也不在意别人的礼物,只是借机让他见冉冉一面。 “我没有生气,临时有事情需要处理”,夏冷冽不想她担心,怕她察觉异样,语气仍旧平淡,故作若无其事随口一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棱子惜支起身直直端坐着,以往无论何事他都是放任不管,只陪着她。她手心莫名冒冷汗,总觉得有事发生。 “没有,你好好休息,我挂电话了”,夏冷冽不再言语匆匆挂掉电话,深邃的眼眸直视前方,眸光折射出的阴寒气息犹如来自万劫不复的地狱,似要毁灭一切的黑色焰气。 黑色越野车如睡醒的豹子,在路上肆意横扫,在车流之中急速穿越,也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一路长驱直入。车子驶入人烟罕见的公路上,更加放肆的飞越,如利箭穿梭。 黑黝黝的苍穹下,唯有疾风呼啸而过发出的撕裂声,一束光从后面直射而来越靠越近,夏冷冽余光看后视镜,那辆银色车在后面步步紧逼,他一眼就知道来者何人。 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猜到就是刚刚发短信的人,毫不犹豫的按绿键,立刻传来女子冷嘲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要是不遵守规则,别想再见到她!” 语毕立马断线。 夏冷冽将电话扔一边,双手迅速转着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哮,划破夜的沉寂,车尾一甩,整个车子横在路中央,夏冷冽阴沉着脸下车。 程明风已经先行一步甩门下车,墨色眸子无比锐利,上前揪住夏冷冽的衣领,额头的青筋暴跳如雷,“冉冉呢,为什么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把冉冉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才不管你跟棱子惜之间的事,你最好离冉冉远点”。 夏冷冽薄唇轻勾,声线低沉,“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费口舌,放手!” 程明风捏起拳头,毫不客气挥在夏冷冽下巴处,冷视他一眼,径直走向越野车,在扫视车内一遍之后面色更加沉郁,“冉冉呢?” “你再跟着我,冉冉就更危险一分,一路跟过来你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还要问吗?”,夏冷冽 程明风挺拔的身子瞬间紧绷,冉冉和夏冷冽离开后,他不放心,随后就跟来了,经过学校偏门时看到夏冷冽的车子发狂般冲入车流中,他在其后跟着愈发觉得不对劲,立刻给冉冉打电话却无人接听,最后还关机。 看着眼前情况,他大约明白过来,怒气更是不可遏制,眼睛霎时赤红,“冉冉要是出事,一定让你陪葬!”,随即上了夏冷冽的车,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冷声道,“上车,一起去”。 “只有我只身一人去冉冉才会安全,你要想她平安无事,最好想想自己能做点什么”,夏冷冽瞟向路旁不远的山陵,黑色深山中似有一双眼睛洞悉着一切。 程明风愣住,很快明白过来,随即推门下车,拳头上的筋骨泾渭分明,“你和谁有恩怨是你的事情,她是怎么从我身边离开的就该是什么样子回到我身边,你要把冉冉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纵使千般万般想要亲自带冉冉回来,却什么也做不了,程明风紧握的拳头无力垂下。那般痛恨夏冷冽将冉冉牵扯进来,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救冉冉,在此刻程明风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 夏冷冽听出程明风阴冷的语调中夹杂着乞求,他沉默不说话,移着步子向车走去。 “夏冷冽,一定不要让冉冉受到伤害,拜托了” 擦肩时夏冷冽的耳畔传来程明风低沉的恳求,他的心像被狠狠重击一样,迅速上车,飞驰前行,他摘下洁白的帽子仍在一边,稍长的刘海柔软的落下,清幽的眸浮上阴暗。 他隐约察觉到这件事跟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还子惜外套的女生有关,那女生不知从哪里得知子惜的电话号码,再三打电话道谢声称要好好报答,子惜原本不以为意,却为了制造他和冉冉见面的机会,阴差阳错让冉冉替她去。 她原本的目标是子惜,想利用子惜威胁自己?夏冷冽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他的印象中根本没有那个女生的存在,怎么会找上自己。 冉冉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得全身无力,浑身骨骼痛的厉害。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她发现身子动弹不得,双手双脚还被绳索紧紧的勒住,心头一怔,怎么回事,她在哪里? 她记得她达到子惜说的那个地方之后,便给那个女生打电话,电话还没有接通,突然有人从后头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巴,帕子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她挣扎了几下,便使不上力,随后就没有知觉了。 冉冉惊觉自己是被人挟持了,屋内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不免紧张起来,恐怖气息顿时从脚底窜到头顶。困在背后的双手不停地用力挣月兑,绳子却纹丝不动,手腕传来刀子割裂的痛感。 挣扎一会儿,听到外边有动静,冉冉即刻屏息凑上耳朵倾听。 “你们干什么吃的,看都没看清楚就抓人,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差点就被你们给搞砸了,你们还敢嫌钱少?”,女子娇呵声 “当时就只有她在,我们也没多想就直接下手,谁知道不是呢,话说回来,目的不是也一样达到了吗?”,另一个男子唯唯诺诺的说着。 “算你们运气好,抓住的这个跟棱子惜很熟,那个男人似乎也很在乎,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不是棱子惜还会来,我还以为除了棱子惜以外的女人,他都视而不见呢”,女子突然尖笑出声,阴森森的嘲弄道,“夏冷冽,我一定让你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壹肆)惊心 他们的目标是想以子惜为筹码威胁夏冷冽!冉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眼前的状况,不安、害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透过放大镜般被无限放大。 冉冉浑身瘫软,使不上力,手腕白女敕的肌肤因刚刚挣扎磨破皮。在密封的空间里,四周无光,重重叠叠的黑令人窒息,一分一秒被拉长,漫长的如时间都已静止。 当一道门打开,微弱的光投射进来时,光阴像是穿梭了千年万年那样长久。冉冉眯着眼睛抬眼,几个暗影立在门口,昏黄灯光下把他们的影子托的很长,映在墙壁上,微微晃动,极为诡异。 女子一步步走向冉冉,冉冉无意识蜷着身子往后退,直到被逼带阴暗的角落,无路可退,女子低头俯视冉冉,嘴角一抹诡秘的笑意,“学姐,我们又见面了呢” 借着光源,冉冉看清她的侧脸,惊愕出声,“是你!”,竟然是那个在三人行水吧做兼职的学妹,“你到底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我还得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呢”,她蹲下去,笑的无比灿烂,无比得意,将绑在冉冉脚上的粗绳松开,“走吧,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不会为难学姐的”。 “沈亦,你别费心机了,夏冷冽不会来的!”,冉冉瞪着她一字一字的说着。 “是吗?可惜,学姐失望了呢,他已经在到山脚下了哟”,被冉冉唤作沈亦的女子笑的更加肆意。 什么!冉冉顿时愕然,心中滋生出比害怕还要骇人的惶恐。 沈亦继续冷笑道,“本来没有把握他会来,像他那么孤傲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生死,他却当真一个人前来。现在想想夏学长真是很在乎棱学姐,真不愧是他最在意,最重视的人,连她的好朋友都如此珍惜”。 “我不会跟你们走”,冉冉眼神无比坚定,连害怕都被荡然无存,为子惜也好,为夏冷冽也好,还是为自己也罢,她都不要成为伤害夏冷冽的诱饵。 啪!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冉冉脸上,像滚烫的沸水泼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剔透如玉的脸上即刻出现鲜红的血色五指印,冉冉痛的眼角沁出泪珠。 沈亦恶狠狠的道,“原本目标是棱学姐,可惜你运气不好,半路杀出,只好你来替她受委屈了,学姐,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交友不慎”。 冉冉似明白什么,轻扯嘴角,脸部痛感更加尖锐,疼的直皱眉头,浮肿的半边使得话语含糊,“原来都是你布局好了的,恐怕连还衣服也只是借口”。 “不怕告诉你,就连在三人行打工也是为故意接近你们而已”,言语至此,沈亦面容突然更加狰狞起来,凑到冉冉耳畔低语,“还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呢,我和他们的恩怨多着呢”。 说完便伸手去抓冉冉的手臂,冉冉不肯依她,死死的缩在角落不起来,沈亦拖拽了几次不得,眼神立刻凶狠起来。 啪,又是狠辣的一巴掌,冉冉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耳膜嗡嗡作响,响亮的耳光声不停耳际环绕,嘴角渗出血丝,她痛的连张口说话都很艰难,用不屈的眼眸冷看眼前女子。 明明看起来温柔可人,很是羞嗒嗒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歹毒。 “你给我起来,你以为你不出来就没事了吗?你太天真了!”,沈亦怒目着冉冉,顺手一把揪住冉冉的头发,咬牙啮齿的威胁道,“你要是再反抗,别怪我我不客气了” 冉冉头皮发麻,如针扎般痛到不行,她使劲的挣月兑,梳起的头发松散开来。沈亦趁机扯住一撮头发,那种撕扯的感觉比刚才更加折磨人,冉冉被迫扬起头,眼角的泪珠透过光越发显得凄楚。 沈亦不为所动,拽着冉冉的头发,奋力往前扯,惊心的痛感使冉冉一个踉跄栽出去,又因为双手被绑在背后无力支撑,硬生生摔出去,膝盖和下巴磕在混泥土上。 冉冉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死死咬着唇,嘴唇都被咬破,沁出鲜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拖出去!”,沈亦对着门口的两个人怒吼,她松手,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哼,“姓莫的人都这么讨厌,真让人恶心!” 那两名男子即刻恭维上前,野蛮的拉起冉冉,一人抓着她一只手臂,也不管冉冉的是否愿意跟着走,自顾自的架着冉冉往外走。 膝盖上的疼痛使冉冉步子不稳,一路跌跌撞撞,几乎是被托着前行。冉冉的头脑已经处于混沌状态,思绪中不断浮现一张俊秀干净的脸,眉目清秀的很,却总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朝她咧嘴一笑。 又有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出现,也抬头朝她笑,两张笑容逐渐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冉冉的心突然难受起来,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冉冉拼尽全身力气挣月兑两人的钳制,朝着门外不回头的跑起来,在场的三人没料到她会逃跑,一时无措的愣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沈亦率先回神,大喊起来。 山林中静谧的可怕,冉冉不敢回头,只鼓足劲的沿着石阶往下跑,风瑟瑟的在耳际呼啸而过,发出飕飕的诡异之声。 她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夏冷冽去的,不会太为难自己,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让他们得逞。沈亦用那么长时间筹划,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夏冷冽的,如果落到他们手里,一定是凶多吉少。 冉冉不明白自己想保护什么,是子惜的小冽,是她的朋友,还是那张和枫一样的音容样貌,她只觉得心脏划过一道割裂的痛感,她不想夏冷冽出事。 竭力的窜逃着,膝盖霎时传来剧烈的痛感,冉冉脚一软踩滑,顺着石阶滚下去,身子在坚硬的石阶上不停翻滚,最后滚落在平地上,撞到树上才停了下来,冉冉都不知道撞到哪里,紧绷着的神经让她感觉不到疼痛。 借着背后树木的支撑冉冉艰难起身,靠着大树喘了口气,她再也没有力气跑了,一步一步蹿进密林中,往不易被发现的灌木丛深处走去。 银色的月光洒在山林之中,叶子泛着薄凉地冷色光泽,灌丛中虫子嘶声竭力的叫喊,更显四周寂静、阴森,冉冉屏息在丛林踽踽而行。 骤然间,背后草木一阵躁动,冉冉浑身紧绷,条件反射地迈步开跑。没两步手臂就被人抓住,那人从后面捂住她欲呼出声的嘴。 感觉到背后那个人的气息,冉冉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壹伍)嗜血 “冉冉,是我” 压低的声音,温润如玉的气息,在灰暗的冷夜里轻柔的拂过耳畔,冉冉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被自己强制克制的恐惧一股脑的涌现,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 湿热的眼泪滑过手掌,夏冷冽被狠狠的刺伤,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轻轻的搂过她的肩头让她面向自己,疼惜地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低语,“有我在,不要害怕,不会让再你受伤了”。 冉冉在他怀中轻轻抽泣,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逃窜时的胆战心惊,一路奔跑的精疲力竭,这一刻才开始感到后怕,所有的坚持顷刻间瓦解,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冷冽扶住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只简单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哈哈,你们要去哪儿呀,你们能去哪里呀,还是乖乖跟着我们回去吧”,几个黑影从密林中窜出来,个个手持木棍,为首的男子邪恶的笑道。 看着怀里人眼角的泪珠,微微浮肿的脸颊,夏冷冽清亮的眼眸瞬间冷若寒冰,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丝毫温度,将冉冉轻放在一颗大树下,柔声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夏冷冽站起身,认出为首的男子是先前的司机,如鹰的眸子冷视面前的几个人,一步一步朝前。他的周身无形中散发危险气息,那几个人被强大的气魄震慑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司机吞了吞口水,握着棍子的手不受控的发抖,一边退到后面一边对另外几个人吼道,“他就一个人你们怕什么,还不快上!” 几个人一听,壮了胆,齐齐立刻蜂拥而上,夏冷冽地捏住上前男子的手腕,那人痛的动弹不得,松开手中的棍子,又迅速一脚将另一个上前的踢倒在地。拾起地上的木棍,手臂有力一挥,扔出的木棍直中后面的人的头,一眨眼的功夫打的三人满地滚爬。 夏冷冽面色阴沉,一脚踹开挡在脚下的男子,继续往前。一直在后面没有动手的两个人吓得腿脚颤抖,不停的往后退,那司机见势头不对,立刻讨好的说,“我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您就放放过我们吧”。 夏冷冽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他只知道她受伤了,顺脚撩起地上的木棍,伸手敏捷的握住,依旧冷着眼步步逼近。那司机见他毫无商量余地,和旁边的人嘶吼一声,挥舞着凶器硬着头皮冲上来。 夏冷冽一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手肘猛烈的击向旁边那人的胸口,同一时间一脚用力的踢在那司机的膝盖上。此时的夏冷冽已经不再理智,是以往冷血无情的那个他,毫不犹豫地往倒地的司机挥下木棍。 “夏学长,你若再动一下,学姐可以吃苦了哟” 软绵绵的娇声,带着十足威胁从背后传来,夏冷冽挥舞的木棍在离那司机大腿几厘米的距离停下。 回头看见另外两个彪悍男子架住冉冉,旁边站着一女子,夏冷冽皱眉,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看着她冷冷开口,“既然我来了,你放了她”。 “学长好似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沈亦突然笑出声,轻蔑地自嘲,“也对,学长怎么会记住一个被他拒绝的女孩呢,在大家面前不留一点情面将我鼓足十足勇气递出的情书让我亲自扔掉,还把给你的可乐送给路人,学长可知这让我有多难堪,被班上的同学羞辱和笑话成什么样”。 “你到底想怎样?”,夏冷冽面色不改,冷若寒霜。 “为了认识学长我可是煞费苦心呢,到三人行工作都是为了能多看你几眼,”,沈亦笑的更加狂妄,眼中带着几丝恨意,“不怕告诉学长,莫学姐被猛伟下药,其实是我看到她一个人在水吧,发短信告诉猛伟来三人行有意外收获,还有棱学姐撞见猛伟也是我一手安排的呢”。 “你跟猛伟什么关系?”夏冷冽眼色更加冰冷,那两件事竟然跟她有关! “什么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得知他向来看不惯她们几个,就顺水帮他一把而已,只可惜计划都失败告终”,沈亦脸色浮上一丝痛楚,但只有一瞬,下一秒脸上全是张狂的笑,“今天我会让学长对我印象深刻至极,学长最好别乱动哟,不然学姐就要受罪了”。 她朝着艰难爬起的那几人使眼色,那些人对夏冷冽心有余悸,战战兢兢的相互对视着,不敢随意靠近他。 夏冷冽看着被挟持住的冉冉,将手里的木棍扔在一旁,先前被打得狗血淋头的家伙见他站着不动,立即凶悍起来,蜂拥而至围住夏冷冽,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出手之狠辣,像在发泄刚刚吃的苦头。 夏冷冽捏紧拳头一声不吭,任他们拳脚相向。那几个人料定他不再还手,手脚力度更狠更猛,那司机捡起地上的木棍狠狠的挥向夏冷冽肚子,夏冷冽吃痛倒地,他们更是来劲,打的更加激烈。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看着夏冷冽滚落在地,任由他们打,冉冉心中猛烈抽痛,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不月兑,情急之下狠狠地咬其中一人的手臂。 那人惨叫一声,痛的连忙推开她,冉冉死咬住不放,甚至嘴角充斥着血腥味也不松手。那人痛的青筋直跳,抓住冉冉散乱的头发用力一扯,伸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那人的力道太强,煽的冉冉耳朵嗡嗡作响,重心不稳滚落在地。 “你给我老实点!”,另外一人往冉冉的月复部狠狠踹一脚。 忽地,两人背后传来一阵阴风,犹如来自永不复生的地狱的焰气,只听到背后惨叫声一片,等回头的时候,便看到夏冷冽赤红双目步步靠近,其他人不知何时全都倒地痛苦申吟。 两人被怔住,吸口凉气,抖着手在身上一阵乱模,掏出匕首后迎向孤身一人的夏冷冽。愤怒中的夏冷冽双目充血,脖子上的筋脉全部凸起,轻易地截获他们手中的刀,不费吹飞之力将那两个人放倒在地。 夏冷冽从躺在地上的两人身上跨过去,直视被惊吓住的沈亦,冷冷的扔出一句话,“接下来,轮到你了”。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壹陆)谁是谁 “你,你别过来”,沈亦没有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气势,她太低估夏冷冽的能力了,他的冷血和暴力令她不得不畏惧,手碰到衣服兜坚硬的物品时,她稍稍从害怕中清醒过来,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沈亦拿出一瓶盛满溶液的玻璃瓶,将瓶盖打开,急步上前抓住冉冉的手臂,威胁迫近的他,“夏冷冽,瓶中可是浓硫酸,你要是再朝前一步,她就完了”。 夏冷冽直立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能将匕首迅速飞过去,精准地打中她的手腕,却没有把握她手中的硫酸丝毫不会误伤冉冉,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伤到冉冉,他就不能轻易冒险。 “既然是我的言行对你造成伤害,那就由我来偿还”,话一出,夏冷冽执起泛着白光的刀子,眼都不眨一下刺向自己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赤红的鲜血源源流出,浸湿洁白的裤子。 不仅冉冉,连沈亦都被他这个举动惊愕住,瞪大眼睛看着突如其来变化。 “不够是吗?”,夏冷冽抽出滴血的刀,又往腿上狠狠的扎下去,鲜血将洁白的裤子染成了红色,沾在手上的血滴不停滴落,润湿一片土地。 冉冉大惊,失控大吼,“夏冷冽,你住手!如果你再刺自己,我还不如死在这好”,对鲜血直流的场景深深的惧怕,她已经无法冷静,挣月兑还在吃惊中的沈亦,往树上奋力撞上去。 夏冷冽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柔弱的冉冉竟如此贞烈,扔掉手中的刀子,顾不得腿上剧烈疼意,飞速过去,冉冉已经陷入昏迷,他轻抚她撞青的额头,将她坐靠在树下。 夏冷冽起身,转身一把掐住沈亦的脖子。沈亦看到他嗜血的眼睛,他的力道大的似要捏断自己的脖子,真切的感受到一股杀气,她喘不过气,丢掉手中的玻璃瓶,慌忙着抓他的手。 夏冷冽纹丝不动,她的挣扎对他没有丝毫作用,他阴冷的眸子如利剑瞄准她,“就因为当初拒绝你,就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吗?” 沈亦脸涨红,泪花都沁出,嘴角却挂起一丝冷笑,艰难的吐出一句,“都赔上了我爸爸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司,我不该回馈一点吗?” “什么意思?”夏冷冽松开她,眉头轻佻,冷淡的道,“说清楚”。 “就在猛伟被推下楼事件一周之后,我爸的公司被莫氏集团强行收购,不久就被玩弄破产,莫氏给出的理由说我动了不该动的人”。 沈亦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想过要伤害棱学姐,不过是制造偶然见到她被欺负然后出手相助,以接近你而已,没有料到莫学姐会突然出现打乱一切,莫学姐那件事也是,不过想通过她接近棱学姐,可惜不料你出现还救了她”。 夏冷冽奇异的冷静下来,原来莫家暗中调查了那件事,还不露痕迹采取了行动。冉冉穿着一向平凡,不会把她和有权势的莫氏联系起来,误会子惜跟莫氏有牵扯也正常。 “你叫什么名字?”,夏冷冽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 沈亦被他柔和态度吓了一跳,半响才嘤嘤回答,“沈亦,我叫沈亦” “沈亦,我记住你了”,夏冷冽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转而抬眼看向她,语气依旧淡淡的,“今天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 估计莫氏查出下药事件才下手这么狠,整件事对冉冉却只字不提,大概不愿她搀和任何阴谋之中。保护冉冉,也是他想要的,所以夏冷冽不打算戳破事件的原委,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她决定报复时便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现在,他竟然说会记住她,甚至不计较今晚的事,沈亦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滋味。 如果不是自己的偏念,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最终她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带着他们最好另寻别路离开这里”,在上山的途中,夏冷冽已经将用望远镜窥视动向的人打晕,随即通知了程明风,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山下做好了完全准备。 夏冷冽不再管旁人,抱起昏迷的冉冉缓缓下山。 冉冉是被摔醒的,疼痛迫使她睁开眼,她的眼镜早在滚下石阶时就不见了,视野微微有些模糊不清,她困难的爬起来,寻看一番,发现倒在一旁的夏冷冽,惊的飞快冲过去。 “夏冷冽,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阿?”,冉冉扶起还在流血的夏冷冽,不停地怒吼,难道他不知道是冲着他来的吗,不知道他来一定凶多吉少吗,为什么还要来。 沾满鲜血的手颤抖地抚上冉冉微红肿的脸颊,指尖轻轻滑过冉冉额上伤口处,夏冷冽疼惜的眉头拧紧,薄薄的嘴角轻扯,“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他的声线低迷而虚弱,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随风飘过来的,气若游丝仿若幻觉一般。明明他伤的那么严重,却还在担心她,还在为她受到皮外伤而道歉,冉冉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冉冉,不要哭”,夏冷冽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浅浅的勾起嘴角,他的声音异常虚弱,连语音都开始轻颤、含糊,“听话,不要哭,笑一个好不好?”。 月色下,冉冉那双清亮的眸沾满泪水,混淆着他的血迹簌簌滑过脸颊,宛若血泪。她喉咙紧的说不出话,脸部僵硬的笑不出来,只能任凭眼泪不停流出。 夏冷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失血过多使他连抬手都变得艰难,他的手缓缓垂下,最后整个身子倒向冉冉,头枕在冉冉肩头,他浅笑,“我,我最想看到你,你,笑的样子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 冉冉的手触碰到湿热的鲜血,血液源源不断滑过指间,冉冉心脏受到巨大冲击,瞳孔逐渐放大,手不停的发抖。 忽的,时光回流,她在空荡荡的画室专注地画画,背后一道阴影挡住了光源,她回头看到了蓝木学长的衣衫被染红一片,醒目的鲜血不停地流出。 “冉冉” 她被虚弱低迷的声音惊醒,忽的冉冉抓过夏冷冽双臂,将他吃力的背起,一步一步艰难移动。她连哭泣都忘记,不停的唤着他,“夏冷冽,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想想子惜,你那么喜欢子惜,就算为了子惜你也要坚持住”。 “冉冉,其实,我喜欢的是,是”,夏冷冽面色惨白,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多说一句话,连仅仅的的一个‘你’字都只能湮没在喉中。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贰壹)好不容易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隐约听到声音,冉冉揉着眼睛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幕怜静托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似打算出门,她连忙叫住。 幕怜静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去旅行一趟,换换心情”,看着冉冉一脸茫然的样,类似物语的解释,“今天五一,学校都放假了”。 冉冉就说嘛,小静可不是会经常逃课的学生,原来已经五一假日了呀,看来她真的很久没有去学校了,连今天几月几号和星期几都记不清。 “你一个人?”,她担忧的问着,看着她还收拾了行李不像是只游玩一天那么简单,小静不会是想不开吧? 冉冉刚问出话,就听到林学长在楼下喊小静说是要出发了,她惊愕看着小静,张着嘴巴半天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幕怜静朝楼梯口应了一声,才转过头笑着说,“爱情总有需要跨过的槛,我想李学长就是我的那个门槛,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我决定试着和林学长相处,试着去接受”。 她虽然极力佯装笑的很开心、很坦然,还是无法逃过冉冉敏锐的洞悉力,或许她们太了解彼此,一点点的不对劲都能被抓住,她虽笑,却笑的那么勉强和无奈。 “爱情是勉强不来的,你的心能做到吗?否则到头来伤害到的就不仅仅是自己,林学长也会受伤”,事已至此,冉冉当然也希望小静能和林学长在一起,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感动而一时冲动的话,后果很难想象。 “冉冉,相爱很难,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确,之前因为李瑞凯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除了伤心还是伤心”,幕怜静的手撑在行李的扶手上,垂下眼帘看着地面,“昨晚我就在想,既然我自己无法得到幸福,那就让爱我的人幸福,我想如果能让别人感到幸福的话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小静的心思突然转变,还有她这些难以理解的想法,冉冉胸口微疼,半天才说,“那玩得开心点”。 幕怜静托着行李箱刚走两步又扭过头,“哦,对了,夏冷冽的午饭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走之前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她顿了一下,又低笑起来,“你,会用微波炉吧?” “去!你真当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冉冉双手抱胸没好气的说着,将头扭到另一边。 “你这样天天按时送餐,偶尔还得陪着,恐怕别人都会误认为你是夏冷冽的正牌女朋友呢”。 “真是这样吗?”,冉冉低下头轻声问,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是呀,是呀,要不是知道子惜和夏冷冽是最亲密无间、最默契的一对,连我都会这么认为”,幕怜静见她眉宇纠结的模样,噗嗤笑出声,立刻摆手,“跟你开玩笑的,干嘛那么认真”。 冉冉思量着她的话,低头不语。 这时林宴的催促声传来,幕怜静说马上就下楼,瞅着还处于沉默中的冉冉,以为她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来。 她走上前抱着冉冉,在她耳际轻轻地说,“冉冉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执拗的守着心中的那份眷恋,你执念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你,并且他对你的爱再也不会变质,但是,活着的,总会改变”。 小静的话无疑是一针见血,字字说到她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冉冉的眼眶红了,视野模糊一片,她觉得喉咙被钢绳紧紧的勒住,好疼。 “有些人应该埋在内心深处长眠,不要一味沉浸在记忆中,你最应该珍惜的是眼前人,冉冉,程明风很不错”,幕怜静在她背上轻抚几下之后,托着行李下楼。 林宴见幕怜静下楼,走上前接过她的行李,两人一同离开。 冉冉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回神。 午饭时间,冉冉很准时地出现在医院房门口,她皙白的脖子挂着mp4,一如既往的只带着左耳塞。 夏冷冽埋头吃着午饭,冉冉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缕缕清风撩起白色窗幔,轻柔的拂在脸上,薄凉若湖水漾过。 直到夏冷冽吃完饭,气氛依旧很凝重,沉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没水了,我去打开水”,冉冉备感压抑,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她也不看夏冷冽拿着水壶转身就离开。 夏冷冽的目光久久定格在她身影消失的拐角处,从今天她走进病房那刻起他就察觉到她跟平时不同,就算笑着,也一点都不自然,神情闪烁尤为明显。 冉冉再次回到病房时,夏冷冽已经躺下去了,棉被拉得很高,只能看见细碎的头发,便以为他是睡了,并不知道他只是在装睡。 趴在茶几上,长长地睫毛时不时煽几下,冉冉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样沉寂的氛围一直僵持到下午冉冉准备离开之前。 在离开之前,冉冉最终还是开了口,她淡淡地说“夏冷冽,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有这么丰富营养的饮食,不想好的快也难呀”,夏冷冽如同往常地调侃着,薄唇轻勾起的弧度却微微敛起,他在强力压住不安的躁动。 “以后我不会过来了”,冉冉面容平静,清楚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背对着夏冷冽,不敢看他,怕自己见到那张面容会不忍心说出口。 是吗?怕他误会吧?夏冷冽轻扯嘴角,笑容苦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是找诸多借口挽留,还是道一句谢谢,最终都只吐出一个字,“好”。 冉冉走出医院,仰面看着不带云朵的蓝天,天际绯红的夕阳余晖与蓝蓝的天完美相接,浑然天成的景致不无需任何修饰,真是美极了。 自从知道枫死去之后,她成了流离失所的断线风筝,没有了抵抗,没有了挣扎,像失去灵魂般随着张乱的风四处漂泊,处于迷惑苦恼之中。 小静的一席话令她猛然清醒。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太自私,把他的宽容谅解想得太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替他想过,没有想过他也会难过,会受伤。自己总信誓旦旦地说最不该伤害的人是他,无形之中却一直在伤害着他。 她一直都忽略了默默守护她的他。 冉冉取下耳塞,按下关机键,将mp4放进包里,模出手机翻出一个并不常拨的号码。 电铃响了很久,似乎电话那头的主人也被突如其来打进的电话感到意外和诧异,约莫半分钟,才传来男子低沉淳厚的嗓音。 沉默许久,冉冉握着电话的指关节都泛白,半响才轻轻地说,“程明风,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贰贰)良宵此时 余霞殆尽,天空笼罩起层层青灰色,繁衍城市华灯初上,冉冉独自一人倚立在医院门口附近的一颗大树下,身形略显单薄。 由于逢上欢庆的节日,连街道两旁的树木都挂上大红色的灯笼,在地上染出一袭朦胧的红影,徐徐清风一过,剪影轻舞。红艳艳的喜庆之色映在冉冉白若凝脂的脸颊上,偏偏滋生几分落寞,显得苍凉而又无力。 黄昏的风有点冷,冉冉穿的单薄,双手不自觉的抱臂,厚厚的齐刘海在风中凌乱一片,露出白皙的额头,她低着头,一双清亮却带着黯然的眸深埋在黑色眼眶下,沁出的伤痛却怎么也藏不住。 不久之后程明风便赶过来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愈发衬出他的英俊,飒爽英姿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他似乎是刚从繁琐公务中抽离出来,英俊脸上有浅浅的疲倦之色。 面色自若向冉冉走,月兑上的西服披在她肩上,原本想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冉冉却一侧身躲开,程明风一愣,似明白了一样,即刻收回落空的手,轻声说,“走吧”。 他说完,便自顾的往车子走去。 冉冉望着他独自走开背影,眼眸一阵湿热,她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不做犹豫地将保温壶搁置在旁边石凳上,然后小跑追上他,一手拉过程明风温热的大掌,与他并肩行走。 右手掌心传来凉意,程明风的心跳蓦地停滞,下一秒剧烈跳起,心中更是荡起**浪潮,在血液里翻江倒海,嘴角微微勾起,不动声色地握紧掌中的纤瘦小手。 从一开始程明风就觉得一束炽热的光投向他们,趁着替冉冉关车门之际,他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仁和医院的高楼,却并未发现异样,便只当是自己多虑了。 上了车后冉冉一直沉默不说话,她神情恍惚,面容异常沉寂。明明是她说看电影,最后却是程明风挑选的影片。 冉冉目不转睛的看着荧幕,并不清楚电影讲述的是什么,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掉出来,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手背上,一阵阵的冰凉感。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盯着前方无声的哭着,她不记得电影什么时候结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程明风带出电影院的,也不清楚程明风何时背着她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漫步。 晚风吹在泪痕上,宛若被针刺般疼,冉冉才清醒些,晶莹的泪花还红肿的眼睛里闪烁,周围的景致全模糊的很,只知道无数的人影走过,无数的街灯晃过。 无力的趴在程明风肩上,一动也不动,冉冉的神情显得呆滞,眸中无半点生气。 “程明风,蓝木学长已经死了是吗?” 程明风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问一个答案很明确的问题,脚步跟着缓了半拍,看着远处的目光开始飘忽不定,迟疑了半响才轻轻回应一声,“嗯”。 “眼前这个人他叫夏冷冽?”, “嗯”,程明风声音很轻,心却很沉重。 冉冉没有再说话,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移动跟着起伏。程明风紧抿唇,一步步移着步伐,漫长地似走过了一天一个季度一年又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我知道了” 这句话之后,冉冉就真的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出,湿了程明风洁白的衬衣。 一直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幻梦,醒来之后眷恋的人还在,原来都是自我欺骗,把自己死死禁锢在那段记忆中,原来,不肯承认显示的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任何一刻比这时还清醒,比当初得知枫死去还要清醒。就算音容样貌一样,就算作画天赋一样,也再没有人用素描为她画一整册的画了,初中时代的蓝木学长真的不会再出现了,真的永远离开她了,她,真的清醒了。 那晚,程明风背着冉冉围绕电影院附近绕了一圈又一圈。 那简洁一句‘我知道了’,程明风懂了。 放五一假的第三天,冉冉和程明风在街市上闲逛,虽只是简单逛街,程明风倍感重视和珍惜。就算只是过马路、狂超市,在快餐店买一杯果汁喝,这些生活常事都令他欣喜不已。 晚上,程明风带着冉冉进一家豪华的饭店,工作人员站成两排直线似乎早已恭候多时,前面领头人一见程明风,立刻笑容可掬迎上前,毕恭毕敬在前保驾护航,冉冉和程明风乘着专用电梯直达最高楼层。 酒店的最高楼空无一人,唯有一张桌上几支白色蜡烛照亮,顶层的四面都是落地窗,从这里俯瞰去,外面万家灯火的壮观景致尽收眼底,明艳的灯火一直绵延到天际,像似没有尽头。 程明风拉过冉冉移到有烛光的桌前,俊颜挂起会心的笑意,“一边吃饭,一边看夜景,会别有一番风味”。 程明风朝站在远处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男子立马会意,不着痕迹地支走另外几位服务员,随后自己也退离而去。 “程明风,我有话要说”,冉冉拉着他的衣角,没有坐下。 “你说”,他笑答。 “对不起”,冉冉低下头,声音清晰而低沉,“你说没关系,我就信了,你说你相信我,我也信了,却没有想过你说这些时有多煎熬多痛苦,从来没有想过看到我和夏冷冽呆在一起的你是怎样的心情,从来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所以对不起”。 “冉冉,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程明风捧起她清秀的脸颊,轻轻婆娑,眼底尽是痴迷的深情,“爱你,所以心甘情愿”。 他英气的俊脸忍不住缓慢靠近,冉冉甚至能感受到他节奏不均匀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微红的脸上。 冉冉紧张的手心出汗,无法思考这样到底好不好,无法认清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了,他灼热的目光烫的她动弹不得。 他们靠得越来越近,程明风丰润的唇只要微微蠕动,就能贴上鲜红樱唇,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靠近。 眼看唇瓣就要贴在一起,冉冉的电话却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响了起来,惊得冉冉猛的推开程明风,惊魂未定地慌忙接起电话。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贰叁)谁在执着 电话是幕怜静打来了,说是现在大家都聚在屋子里,夏冷冽和棱子惜一起回来了,连有段时间没见的莫小磊和李瑞景都来了,就差他们俩,叫他们赶紧回去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餐。 冉冉收起电话,没来得及享受程明风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便匆匆赶回去。方才的气氛实属暧昧,两个人都拘谨的很,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回到家中,林宴他们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幕怜静见着她回来,立刻拉她上楼,直到她自己的房中才松手。 她俩侧身,面对面的坐在床边缘,幕怜静低声说,“今天中午林宴接到电话,好像是李学长打来的,让他一起吃个午饭,他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了”。 “恐怕是让学长见他父亲,陪陪他父亲吃一顿饭吧”,冉冉纳闷,小静搞得这么神秘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事? “是阿,你不知道,莫小磊也去了呢,他现在到不来粘着你,反而成天在瑞景旁边绕,像老太婆一样一个劲的唠叨不停” “哦?”,她很难想象小磊唧唧喳喳是什么模样,不过大致猜到是为何。 幕怜静好笑的说着,“据说是成日板着脸叫瑞景好好学习,要她有奋进心和上进心,扬言说要是瑞景不努力考不上a大就不要人家”。 “这小孩明明就是在意的很,非一张刀子嘴”,冉冉无奈的耸耸肩,又叹口气道,“他倒是一心想考到这个学校”, “没办法,被你毒害太深”,幕怜静斜睨她一下,似想到什么忽地伸出食指比划着,“哦,对了,听莫小磊说今天中午夏冷冽和棱子惜也去了,我就奇怪为什么他们也回去?难不成有姻亲关系?” 冉冉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自知有些话不能有她说出口,转而笑问,“好奇这些做什么,你拉我上来就为了说这些?不准备告诉我你和林学长怎样?” “我们去了北望镇”,一见心事被猜中,幕怜静羞赧的垂下眼帘,十指放在腿上不停地缠绕。 “北望镇”,冉冉吃惊,神色微变,一双清亮眼目在脑海一晃而过,但很快又自持镇定下来,淡淡问,“樱花应该早就开过了吧”。 幕怜静点头后又摇头,解释着说,“北望镇虽以樱花出名,但地理环境极好,风光秀丽山水相依,可以登山可以乘竹筏,四季都有看头。而且山间奇花异草甚多,就算五月没了樱花,还有海棠、槐花,可漂亮了”。 “看你说得这么起劲,定是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吧”,冉冉说这话时有几分失神,秀丽的明眸中浮上朦胧的光。 “林宴是一个很细心的男孩,一路很会照顾人又细心,昨天登山我扭到脚他执意背着我不停歇地一直背到山脚下,其实并无大碍的,他却紧张到不行,非要去医院检查”,幕怜静的语音很轻很低,顿一下才说,“冉冉,我真的很感动,与其追求得不到的,不如转身看看身边的人,未尝不会幸福,所以我决定…” “你们俩小妖孽躲在房间里坐着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棱子惜突然破门而入打断了幕怜静的话,她声调故意抬得老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兴师问罪的样子,“哼,都不叫上我,太不够哥们儿了”。 “还好意思说,这十来天你倒是玩的不亦乐乎,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就爱突然不见有突显冒出这套,回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幕怜静撇开头不瞧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嘿嘿,是不是没有了本小姐,你们都寂寞了,生活都了无生趣了”,棱子惜双手叉腰,转而神秘的说,“给你看看我的新发型,保证吓一跳!” 棱子惜笑的非常诡异,等她把大红色帽子取下来,又拿下头上的饰物,冉冉和幕怜静同时惊得瞠目结舌,睁大眼睛地看着眼前的棱子惜。 幕怜静猛地跳起来,指着棱子惜的手不停抖动,惊叫道,“棱疯子,你居然把头发剃光了,你真的越玩越过火了,你以前不是最心疼你的黑亮秀发吗!?” “怎样,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情?够酷吧?”,棱子惜单手抚着脸颊,膝盖半弯,摆出风情万种的姿态朝着她俩眨眼。 “你怎么不把眉毛也剃掉!”,幕怜静都快气结了,她还笑得出来。 “你别说,我还真剃了,你要不要仔细瞧瞧”,棱子惜把白如玉的脸蛋凑上去,她肤色白的让人惊心,宛如皓月撒下的惨白月光。 “子惜,别闹了,你这样子怎么成,赶紧把发套戴上,小静把你的化妆包拿出来,给她妆扮一下”,冉冉着实被子惜的奇行怪举给惊诧到了,她的想法真不是常人能理解。 棱子惜五官本就生得好,再经幕怜静一双巧手,娇艳欲滴、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简直引人犯罪。虽知子惜是个美女,却不知上妆之后,美得如此魅惑妖娆,似艳红若血的红玫瑰,可谓妖艳。 棱子惜被她们目不转睛的样子看得怪不自在的,忙出声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对了,你们刚刚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 “还正打算告诉你,子惜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好意和撮合”,经她这么一问,幕怜静才想起来,勉强笑笑说道,“但是,我决定和林宴在一起”。 “什么!”,棱子惜一听,从梳妆凳子上豁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小静,激动地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连连问,“这是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她就知道当初不该让林宴那家伙搬进来住,当初想成人之美,没料到会被乘虚而入,难道她精心计划的一切都化为灰烬了吗? 幕怜静被她抓的生疼,皱着眉头回答,“没有,我还没有告诉林宴我的决定,准备趁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家”。 “不可以!小静,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不会放弃李瑞凯,而且你也是爱他的,不是吗”,棱子惜艳红的唇颤抖着,死死抓住幕怜静,仿佛一放手重要的东西就流逝,甚至央求道,“小静,算我求你,不要放弃他,好不好?” “子惜,你该知道李学长喜欢的是你,你这样岂不是置小静”,冉冉为难的说着,不懂子惜为何如此执着此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出去说”,她使劲摇头,拽着幕怜静飞快往门口走,又转头冉冉说“我和小静出去一会儿,吃饭的话不用等我们,很快就回来”。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贰肆)给你要的答案1 五一假日最后一天的中午,棱子惜在冉冉房里,俩人正说笑着,听到楼下有动静,便出去看个究竟。 林宴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毫不怜惜地扯着颈间深灰色的领带,一会儿大门再次被推开,幕怜静和李瑞凯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林宴闭目不正眼瞧他们。 幕怜静低头从客厅经过打算不打招呼就上楼,后面的李瑞凯站立在沙发不远处,淡淡地说,“我只是来告诉你,舅舅和米娜是晚上的班机,你还是去见见舅舅吧,他懒得回来一趟”。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什么都可以说,唯独这个没商量”,林宴揉眉心,语气坚决带着几分冰冷。 “去不去送机由你”,李瑞凯看了他一眼,转身时目光落在幕怜静背影上,如墨的眼眸浮上难以捉模神情,深邃的不见底,凝视只是瞬间,还没来得及理清那抹意味,他已经挪步离开。 那似有似无的凝望棱子惜捕捉到了,也看得真切,她想面带微笑,却不管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脸上的肉似僵硬般,最终只能扯着嘴角生硬的道,“小静,你回来啦”。 幕怜静闻声抬头,才发现她们站在楼梯口,诧异地睁大双眼,看到棱子惜苍白的面色后她的眉头蹙起了,喉咙紧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微微点头。 倒是林宴听到棱子惜的声音,霍然起身,急步走向她们,他伸手用力的扣住棱子惜的手腕,不可遏制的怒吼,“我就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你伤害完我大哥就算了,现在还想怎样,装好人?还是将大哥像废弃物般随意丢给别人?” 冉冉慌忙上前分开他俩,大概林宴着实生气了,新仇旧恨之下他手上的力度大的非比寻常,棱子惜的手腕转眼间勒出一片淤红,不管冉冉如何使劲,林宴扣着她的大掌丝毫不动。 这件事上,连冉冉都觉得不可思议,小静本已下定了决心和林宴在一起,那天子惜拉她出去不知说了什么,往后几天小静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还对她说:果然我还是放不下李学长,还是喜欢他,所以就算撞到南墙我也不回头地追到他! “林学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深,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气朝我发,放开子惜好不好?”,幕怜静见林宴赤红着双眼,吓了一大跳,赶紧阻止。 棱子惜细眉纠缠在一块,好看的脸蛋涨得通红,一双眉目紧盯盛怒的林宴,冷笑出声,“我从中作梗?哈哈,你林宴就没有耍心机?明明知道你大哥有多敬重你爸爸,明明知道提那样的要求李瑞凯根本别无选择,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公平竞争!” 林宴冷哼低笑道,“如果他足够爱小静,如果他足够重视小静,他会这么选择?” 棱子惜怒目道,“不是每个人和你一样没心没肺,我就不明白了雷打下来怎么不把你这不孝子给劈死!” 林宴被棱子惜的话彻底激怒了,怒吼道,“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在你们眼中臭老头是高高在上是仁慈的大画家,在我眼里不过是四处拈花惹草逼走我妈害死她的混蛋,他不配当我父亲”。 啪! 一大巴掌不遗余力的打在林宴俊脸上,或是棱子惜下手太重,她的手痛极了,眉头皱的更深,颤抖唇嘲弄着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跟个一个愤世嫉俗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以为全世界都欠你都对不起你,王林宴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配姓王,听清楚是不配,不是你愿不愿意!” “你说什么,我不配?你一个外人你知道什么”,林宴甩开她,鄙夷的斜视她。 “一个一直被保护着的小孩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就算全世界的人斥责王叔叔,唯独你不可以”,棱子惜揉着手腕,脸上成苍白色,她看林宴的眼神全然是怜悯,“你要真相是吧,今晚我就让你明白什么是真相,只怕你承受不起”。 傍晚时分,冉冉所住的屋子昏暗一片,唯有屋外的灯光穿过薄薄的白色窗幔照进来,影子被拉得十分诡异,光影错杂映在地板上呈现出不规则的一片灰一片黑。 只见一辆车急速驶来,咻地停在屋前,李瑞凯从车上下来,快步奔向屋里,,看到沙发一团黑影,似有人坐在那里,他没有丝毫思考,即刻上前担忧的问,“冉冉,小静怎么了,你不说小静晕倒了,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开灯,其他人呢?”,李瑞凯说着又急切往楼上去,“先送小静去医院,别的待会再说”。 “一向心思缜密的李助理也会慌了手脚,你对小静出奇的上心和担忧呢”,坐在沙发的人站了起来,声线没有任何波动。 李瑞凯顿步,黑夜中墨色眼眸忽闪,语气放松下来却有几分不善,“子惜,你到底想做什么?” 棱子惜忽地走过去,从后面紧紧地的抱住李瑞凯,带着无限深情低低出声,“我只是想见你而已”。 “子惜,别看玩笑了”,李瑞凯一点不留恋地挪开她瘦弱的手,平静地说,“不管是不是因为棱冽,既然你选择小夏,就应该一心一意待他,我虽不知道你今天为何这么做,希望你以后别贪玩了”。 棱子惜眸光含泪,却笑问,“你不爱我了吗?” “那是以前”,李瑞凯没有回头,背对着她说,“以前是我太固执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你对小夏那么好只是因为棱冽的缘故,后来知道是我错了”。 “你是不是爱上小静了?是不是因为我才爱上她?是不是不她当成我的替代品?”,棱子惜看着他伟岸的背影,仿佛阻隔他们的山岭,心忽地酸楚起来。 “她的好我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而我的心也是不石头做的,你总是把我和她凑在一起,一直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才顺你的意,却忽略跟她在一起,是真的很开心”,李瑞凯目光闪烁出异样的神采。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听他淡淡地道,“之前之所以一味纠缠想要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小夏,其实是怕是我辜负你”。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贰玖)带她走 已是下午六点,初夏的天空依旧明朗,从三人行水吧二楼窗望出去,街道人来人往,出水马龙,一贯的繁华,正好逢上下班高峰期,大马路上的车排得比其他时候长的多。 等红灯的车主似乎颇不耐烦,不停地按喇叭,刺耳的喇叭音在嘈杂的街市更让人烦躁不已,长长的队伍也没有任何松懈的趋势。 程明风收回视线,端起精美的咖啡杯,轻抿一口,抬头目光淡淡的盯着对面的人,语气也淡淡地道,“说吧,什么事?” 棱子惜柳叶眉微蹙,低着头喝女乃茶,并没有回答。 “怎么,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又准备把你的男朋友和冉冉凑在一起么?”,程明风放下咖啡,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冷笑着继续嘲弄,“你觉得这样很好玩,还是很刺激?或者你想试探他对你爱的是否够深,看他会不会移情别恋?” 她低垂的眸子里的光深不可测,程明风无法得知她到底再想什么,只觉得她不似平时的疯丫头,奇迹般地温婉又娴静,仿佛忽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淑女。 这样沉默的棱子惜反而让程明风束手无措,便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若伤害到冉冉,管你和冉冉交情多深,你们有多姐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带冉冉离开这里吧”,棱子惜咬着吸管,不抬头的说。 程明风抚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眉头轻挑,他以为他听错了,盯着异常镇定的棱子惜,半响没有说话。 “带冉冉离开”,棱子惜叹口气,幽幽地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你也没理由听我的,毕竟我们连朋友都称不上,说不定你还记恨着我呢,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带冉冉离开吧”。 他勾起唇,又是一记冷笑,“我和冉冉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离开要去哪里?再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冉冉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就算他想带她走,也要等到毕业之时,到时候不用她棱子惜说,他硬逼硬拽都要带走冉冉,带她远离有夏冷冽的地方。 何况,程家餐饮总部在b市,许多繁杂纷乱的事需要他处理,原本并不着急安排一些事,但世事总有太多意外太多说不清,比如夏冷冽就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往后的安排。 “你就这么自信?”,这回换棱子惜笑了,“冉冉不会对小冽有友情以外的情谊,你就那么胸有成竹?” 程明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斩钉截铁的道,“冉冉不可能喜欢夏冷冽”。 “是吗?”,她笑道,眼波流转,在华丽柔和的灯光下更是艳丽无比,语气却很讽刺,“她可能不喜欢小冽,但是,她不可能不迷恋那张脸吧,那样一张脸下,请问,她是理智多些?还是感情多些?” 她说完之后,程明风若有擦觉她话中有话,心中略略不安,神情即刻严肃起来,冰冷的询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棱子惜耸耸肩,摊开双手,倾身靠近沉着脸的程明风,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小声说,“包括蓝木玖,包括蓝木枫”。 都摊牌了他还面色不改,棱子惜真佩服他的沉稳,倒靠在椅背上,“先前你说冉冉不会喜欢小冽,我还半信半疑,毕竟以为冉冉喜欢你嘛,现在看来你的笃定更没有说服力”。 “棱子惜,你也不过如此,知道真相之后怕成这样”,程明风突然打断她的话,嘴角的冷意更加肆意,“,说什么姐妹情深,全是鬼话,到头来还不是自私自利,害怕冉冉喜欢上你的男朋友,又或者是害怕他喜欢上冉冉,竟然要冉冉离开”。 “就算是吧”,棱子惜倒也爽快,并不反驳他尖酸的言语,无比认真的问,“我只问你要不要合作,你应该看得出来冉冉对小冽并不是无动于衷吧,不论原因与否,事实就是冉冉对小冽非比寻常的好,难道你真要等到冉冉爱上小冽那天才后悔?”。 程明风拳头下意识紧握,她说的每个字向一个毒刺,狠狠扎进他心里,他何尝有表面说的那样自信满满,一味的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就算觉得很痛苦,他最终还是选择去相信,相信冉冉。 他只是不想她辛苦,不想她痛苦,仅此而已。 棱子惜见他皱眉,沉默不说话,便知此事有商量的余地,又继续道,“其实,我们都一样,我是保护我的小冽,而你是保护你的冉冉,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程明风低沉出声。 “只要你听我的,一切会很顺利,到达我们各自目的”,棱子惜嘴角溢出不明显的笑意,一口气喝光余下的香芋女乃茶,边擦嘴边说,“再告诉一件事,小冽一直以为冉冉喜欢的是你”。 透过水吧玻璃窗,棱子惜笑颜如花,明艳中有几分苍白,她唇角不停蠕动,程明风安静听着,偶尔端起咖啡喝,他们在三人行水吧坐了许久,直到街市华灯照亮,直到车流人流渐渐散去,他们才离去。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夏冷冽刚打开屋门,便看见棱子惜从一辆车里下来,走进才发现她是和程明风一块回来的,脸色不着痕迹暗了几分。 棱子惜吐吐舌头,没有回话,飞快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程明风看到夏冷冽不友善的目光,不说那墨黑的脸色,只说那张脸就使他不舒服,并不打算打招呼问候一声,发动引擎准备走开。 “你等等”,夏冷冽却出奇出声,轻轻挪开子惜的手,走向程明风,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膏和几张创口贴递给他,沉声道,“今天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子惜让我去买的,把这个给她涂上,会好得快点”。 语毕也不管他反应如何,拉过子惜不回头的往屋里走。 程明风怔住,迟缓几秒才回过神,他瞟了一眼棱子惜,看到她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回头看向她。 药膏烫得他手如烈火灼伤般疼痛。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拾)棱子惜的请求 第二天,程明风执意送冉冉去学校,说是她摔伤不放心她一个人。他平时很早就出门,今天刻意在屋里多逗留一会儿,就是迎合她上学的时间。 冉冉很是无奈,最终答应,但要求他将车停在偏门附近。 一路上冉冉很是担心深怕他方向盘一转就拐进学校去了,她可不想成为学校一大舆论。 而这次,程明风真在里偏门校门口附近将停下,她松口气飞快下车,朝他微笑挥手后转身进去了。 程明风眼目深深地看着她离去,斜眼看到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越野飞快而来,才漫不经心的驱车离去。 冉冉素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纵使是上学都选择走人少的地方。步履蹒跚的在学校幽静小路行走,这个时间点大部队学生都忙着期末考试复习或者预习,僻静小径空无一人更显幽谧。 昨晚被程明风强制抹药之后今天早上醒来就感觉好多了,临出门前在程明风强势之下又抹了一次药膏。此时,膝盖除阵阵微凉执意刺激着她整个神经,但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想到程明风埋首专注替她上药的深情,她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几秒之后又顿住缓慢的脚步,笑意渐渐褪去,她摔倒的事只有夏冷冽知道,程明风是怎么知道的? 霎时,心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冉冉心绪不宁,感到脚下被什么拌住了,回过神低头一看竟是一根极细极不易被察觉的钢丝横在小路之间,等冉冉反应过来时,半个身子已经飞出去了。 脑袋轰的一声,白茫茫一片。 原本铁定以为会再次摔的不轻,熟知,扬在半空的手被人抓住,被用力一拉她便反方向扑过去,没来得急看清是谁就落入对方宽厚结实的臂弯。 秀挺的鼻梁撞上健壮的胸膛,冉冉觉得鼻子都被撞歪了,刚刚大幅度飞跃,破皮未愈的膝盖肆无忌惮的巨痛起来。她痛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皱着眉头吸鼻子,一时间忘记此刻此景,惊魂未定的揪住对方的衣服不放。 直到鼻翼间传来淡淡的熟悉的茶香味才猛然抬头,见到那张清秀眉目正锁眉看着自己,冉冉身子一僵也顾不得皮肉之痛,慌忙推开他,脚下一个不稳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顿时觉得的骨头的碎裂了。 看到她痛的连话都说不出,夏冷冽满是心疼,大步上前轻轻抱起她,自顾自的往前走,“有伤还不老实,你怎么这么笨呢?”。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冉冉在他怀里不停挣扎,而她越挣扎,他手臂的力道越收紧,冉冉慌忙说,“被别人看到不好,你放我下来”。“这路上除了我和你,你看还有别人吗?” 冉冉又挣扎了两下,脸涨得通红,“你要考虑到子惜…” “放心,子惜不会介意的”,夏冷冽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打断她的话。 “夏冷冽!”,冉冉音调上扬,以前子惜不会介意,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本就该离他远远的。 听到她略颤抖的声音,夏冷冽顿脚,却也没有松开手,他低头看她的神色滑过丝丝复杂,轻声问,“冉冉,你是不是在生气?”,看到她茫然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问,“先前对你态度那样恶劣,害你跌落在地上,害你额头碰了一个大包,害你差点被几个混蛋” “夏冷冽,我没有生气”,冉冉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脸庞,半响才说,“我没有讨厌过你,永远也不会讨厌你,虽然之前你欺负我,可总是最紧要关头帮了我,还因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冉冉的话越到后面越小声,带到略略的哽咽。 “真的一点也没有?”,夏冷冽不确定的问。 她突然笑起来,笑容在苍白的脸上却显得那么苦涩,扯着嘴角,“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不会讨厌你,更不会恨你”。 夏冷冽因她软软的话语勾起薄唇,会心一笑,“原来是看上我的美色了呢,看来我还应该感谢上苍给了我这张容貌”。 冉冉极力隐藏心中痛楚,跟着傻笑,撇撇嘴,笑说着,“要真是美色,程明风可比你帅比你俊”。 她想她笑着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肯定比哭还难看。 夏冷冽笑意逐渐收敛,看着远处的常青树林,“所以,你也永远不会怪他?”,纵使他曾让她无数次失控,无数次痛哭,纵使遍体鳞伤,在她心中他还是那个他,不会改变? 他?冉冉愣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解他口中的‘他’指谁? “小冽,你怎么在这?你抱着谁呢?” 忽地,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冉冉浑身一僵,不知作何回应。倒是夏冷冽抱着她很自然的转过去打招呼。 “原来是和冉冉一起呢”,棱子惜展着无害的笑意朝他们走进。 可是那笑容使得冉冉异常心虚,仿佛做了亏心事般浑身难受,她在夏冷冽怀里奋力挣扎,挣月兑着要下来。他却纹丝不动站在那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浅笑说,“她膝盖受伤了,行动不便”。 “夏冷冽,你先放我下来!”,冉冉急了,开始吼他,她看棱子惜的笑越发觉得像锋利的刀,直直戳进她心脏。 “小冽,你先去教室吧,我会搀扶着冉冉的,我还有话要跟冉冉说呢”,棱子惜盯着冉冉,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 夏冷冽看着棱子惜,点点头,这才放心怀里的冉冉。 等夏冷冽离去,消失在小径拐角时,棱子惜脸上的微笑也跟着收住,她不看冉冉,转身背对着她,语气听不出冷漠却也不友善,“你答应过我的,你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无条件的相信,可是” 棱子惜没有说下去,瘦若的后背仿佛一道冰冷的墙,冉冉备感愧疚和难过,果然真相揭露后不可能再向之前一样安然相处,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子惜,请你相信我”,冉冉知道解释是多余,无比诚恳的对她说着。 棱子惜良久没说话,看天许久,幽幽地说,“冉冉,离开这里吧”。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壹)分错复杂 冉冉精神恍惚、心神不宁的呆滞模样一直持续到下午的课堂,脑海里不断盘旋出子惜看她时的哀怨眼神,和她悲戚的言语,一种罪恶感久久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子惜说:今天这样你要我怎么去相信?把你当要好的姐妹,劝小冽和你和睦相处,可是,不是让你怀着这样的目的接近他。 子惜说这话的时候满目的失望和悲愤,她眼眸带水央求道:冉冉离开吧,就算没有小冽你还有程明风,可我除了小冽什么都没有了。 冉冉的心揪成一团,阵阵的疼。 下课铃响,许多已经同学收拾书本和笔记出了教室,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已经下课了,直到幕怜静来叫她一起走。 冉冉扭头看到门口等着的李学长,让他们先走,说程明风会来接她。 幕怜静瞅着没打算走的夏冷冽和棱子惜,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捏了捏衣角,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夏冷冽坐在位置上悠闲的翻阅着手里的课本,棱子惜在旁边陪着也不出声。 其实,教室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走,那就是猛伟,他深情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冉冉的位置,手里捏着期末各科考试科目的复习笔记,那些笔记是他花了两周才整理出来的,他的手心已经捏出汗,却迟迟不动。 过了几分钟,猛伟终于坐不住,颤抖着手捧着笔记,强装镇定地朝着冉冉所在位置走去,越靠近他的心跳越快,感觉要蹦出来一样,他绝不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冉冉,我们回去吧” 离她不到半米距离时,低沉而温润的嗓音在门口惊现,猛伟寻声望去,正打算伸出的双手立刻停滞在空中,倚在门口的那个人太耀眼,太摄目,他定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牵走冉冉,然后看着夏冷冽和棱子惜也离去。 猛伟哀怨望着门口半响不动。 程明风载着她去一家普通的餐厅吃了晚饭后才驱车回住处,无数灯影靠近又远去,仿佛一场场错过的繁景,来不及看清就呼啸飞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余光瞟到漫无目的侧首看窗外的冉冉,也跟着沉默不语。 途中,程明风接到电话,他挂了电话明显加快车速,不一会儿车子停在白色栅栏前,他转头说有公事急需他回去处理,让冉冉先回屋。 冉冉会意点点头,不多问,解开安全带径自下车。 程明风看到她进屋,方才收回灼灼的目光,放心地发动引擎绝尘而出。 冉冉有气无力经过客厅,见到幕怜静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先是一愣,后才吃惊的问,“你不是和李学长出去了吗?” “吃完饭就回来了”,幕怜静风轻云淡回答着,起身朝冉冉走去,拉住她的手严肃的说,“我有话跟你说” “嗯”,盯着幕怜静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跟程明风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你伤心痛苦的地方,就像当初离开c大一样,去一个跟过往完全无联系的地方重新开始”,幕怜静紧抓着冉冉的手,眉头紧拧。 “可是,就算我想走,程明风未必会和我一起,他的工作…” “冉冉!你该很清楚,就算你到天涯海角程明风都会义无反顾跟去”,幕怜静打断她的话,顿了一下,又哽咽的说,“冉冉,你清醒点好不好,蓝木枫死了,死了!在你面前的是夏冷冽呀”。 “我知道”,冉冉埋首低声说,一道伤在内心被撕裂。 “你喜欢夏冷冽么?”,幕怜静直勾勾的看着她,郑重的问。 冉冉怔住,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低头不敢看幕怜静凝重的脸庞,不自觉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生疼,思绪纷繁复杂,压的她心口喘不过气,许久之后,松开捏紧的拳头,迎上幕怜静的锐利的目光,“我爱的人叫蓝木枫,我该爱的人、正准备去爱的人是程明风,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那么,为了子惜,为了你,也为了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的程明风,离开吧,越远越好,我们都离开这里”,幕怜静带着哭腔,猛得一把抱住她,哭着说,“冉冉,子惜她,子惜她” 幕怜静泣不成声,话哽咽在喉咙,针扎般难受,咽不下去出不出来。 “冉冉,和小静一起去留学好吗?至少你们不用分开”,棱子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眶微红望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可是,留学申请日期已经截止了”,冉冉摇头说着。 “申请就放心交给我,你只需要带上你自己和程明风就可以了”,棱子惜拍着胸月复自信满满的应承着,嘴角极力挂着笑意。 这晚,徐徐清风安静而沉默,冉冉站在屋门口眼睛不眨一下的凝视那一株枫树,内心像被这晚风滑过一般,一股微恙的冰凉和酸楚。 “冉冉,你杵在门口干啥”,棱子惜端着一杯红酒,红着脸猫着微醉的步伐靠近,笑嘻嘻的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今晚我们一醉方休,今晚我们同床共枕,今晚我们共享年华,今晚,我将终身难忘!” 棱子惜手舞足蹈的乱喊着,笑的眼角泪花不停外流,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大笑转身离开,孰料脚下一个不稳哐当一声撞在门上。 冉冉赶紧扶起她,一手夺过手里的高脚杯,一手拉过她瘦若柴骨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半扛着她往屋里走。 棱子惜眯着艳丽眸子看微蹙眉的冉冉,突然一脸歉意的说,“冉冉,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可是也只能说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只想保护我的小冽,小冽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一直都做着自私的事,我猜像我这种人要是死了,只配下地狱吧”。 “你真是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冉冉无奈的摇头,将棱子惜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拿一个靠背垫在她后背,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也坐了下来。 棱子惜顺势靠倒在她肩头,脸红扑扑如熟透了的苹果,低声重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冉冉盯着天花板幽幽的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感到不安、恐惧,不信任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和小静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棱子惜忍住夺眶的泪水,半响,稳住情绪才嘿嘿笑道,“难得一次同床共枕,良宵一刻值千金呀,走,上去看看幕小妞把床铺好没,我真是艳福不浅呀,一次泡俩大美妞,哈哈”。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贰)终究知晓 程明风不作考虑的答应,不出几日之后盖着红章的留学申请,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而着过于的平静与顺利却是另一浩劫的暗涌。 从高楼落地窗俯瞰城市,华灯明亮,璀璨生辉,恍若无数繁星陨落在这尘土,点亮暗夜,纵容叫嚣,忘情狂欢,b市不愧是不夜城,灯红酒绿不知疲惫充斥于喧哗之中。 程明风揉着眉心靠在办公椅上,英气的俊脸略显疲惫之色,今天的临时会议冗长而又繁杂,直到刚刚才结束,静坐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手机翻看。 引入眼帘便是好几个未接来电,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令他心跳的名字,大指姆抚模温暖内心的名字,程明风深邃的眼眸格外莹亮明朗,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此刻是那样得想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瞟了一眼这一刻的时间,按键的手停滞,程明风只深情注视手机屏幕那张清秀容颜,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敲门声划破寂静。 “进来吧”,程明风将手机放进裤兜里,脸上已恢复淡漠的神情,看到进来的男子,表情又微缓和些,“韩叔,该交代的是我都交代好了,往后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由你处理,只需远程报备给我看就行”。 “是,少爷,我一定不负您的厚望”,韩叔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笔直硬朗的躯干立在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应着。 程明风点点头,起身走向他,淡淡道,“韩叔辛苦你了,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语毕,迈步离开。 “少爷!”,韩叔看他离去,突然喊住他,见他停下,轻声问,“离开之前,不回去看看吗?” 程明风俊朗的伟岸身姿一怔,伫立半分钟才开口,“不了,韩叔照料好就可以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沉声叮嘱到,“如果我姐打电话回来,像之前一样做便可”。 程明风驾车离开高楼大厦,他和冉冉即将离开这里,离开令他和她都不堪回首的这里,离开让心灵和灵魂备受压抑和痛苦的地方,此生他都会牵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回到住处时,屋门大大敞开着,客厅水晶灯闪烁着刺眼的光,亮丽无比,程明风心一沉,深邃的目光顺着楼梯望向二楼。 忽地听到楼上有小声的对话声,在听出是谁的声音之后,紧拧的心令他窒息,脚步飞快上楼。 他们就站在门口,衣服凌乱一片。 夏冷冽凝滞在空中的手离冉冉的脸颊近在咫尺,大掌只要轻轻一挪动,便可触及,而他们就站在门口注视对方,谁都没有说话,夏冷冽凝望她的目光是那么柔情那么温和。 而那般目光对程明风来说却是锋芒的弯刀,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静顷刻间化为乌有,愤怒、恼怒、嫉恨种种情绪无限膨胀,沸腾的热血要爆破血管般,瞬间化作拳头愤然冲过去,便是一记不留情面的拳头。 夏冷冽完全没有防备,被竭尽一身的力气的拳头打翻在地,那力道异常狠重,他的嘴角即刻沁出血丝。 “夏冷冽!你没事吧?”,冉冉大惊,连忙上前去扶,看到他唇边溢出的血,转而看着因怒气正盛而额头青筋突显的程明风,极力克制愠怒,压低声音问他,“程明风,你这是干什么,为何无端端的打他?”。 夏冷冽猛咳嗽几声,嘴角的血丝又沁出些,冉冉吓得慌忙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秀目冷眼看着赤红双目的程明风,突然冷笑出声挑衅道,“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程明风,你很失败” “哈哈,我的确很失败”,程明风大笑起来,不屑冷哼,“我是一个失败者,可你夏冷冽连失败的的资格都没有!”。 程明风眼目受伤而又黯然,他久久的盯着拧眉的她,看着她因夏冷冽而紧张举止,然后狂笑起来,伸手一把拉起她,扣着她的手腕不可遏制的大吼,“冉冉,你清醒点好不好,他不是蓝木枫!他姓夏,他叫夏冷冽,夏冷冽!如果仅仅是因为那张脸,当初为何不留下他!” 如果仅仅是那张相似的脸庞,为何当初不留下蓝木玖,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一张音容,又何苦对眼前这个如此盛好,好到他都要认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程明风!”,冉冉试图遏止他的发狂,“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蓝木枫是谁?”,夏冷冽听到那三个字,有种不好预感。 程明风看夏冷冽的神情从嫉愤转变成深深地怜悯,他松开冉冉,不回头的转身。 冉冉以为他是不想纠缠下去准备离去,却见他一步步靠近书房对面那间屋,然后一脚踹开,不久拿出四四方方的纸盒,见到那纸盒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想阻止也无力去阻止了,那些深埋的终究会被揭露。 程明风解开精美盒盖,随手拿出几张素描,递到夏冷冽面前,冷嘲笑道,“仔细看清楚,可不要看错了,可不要认错了,要是觉得看得不够清楚,这盒子里全是,还有很多张”。 夏冷冽看到眼前那副看起来熟悉不过而又陌生的肖像画时,他那一贯不露悲喜的面色凝重起来,数秒的惊喜震惊被理智、错愕代替。 ‘因为你是夏冷冽’;‘他和你一样画画很厉害,他和你长的一样’;‘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不会怪你,更不会恨你’,无数的话语在他脑海飞过,还有她眼眸带水看他的眼神,包含忧伤包含深情而又复杂。 满画的枫,满屋的枫,屋前的枫树,蓝木枫,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她对他的种种好,种种宽容,种种温柔,从不属于他,是为一个人,和他如此神似的另一个人,一个叫蓝木枫的人。 原来他是个替代品!!! 夏冷冽侧首看着冉冉,看着她欲滴出泪水的明眸,他温和的眼神逐渐冷却,逐渐没有温度,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薄凉气息,字字浸着冰冷得道,“莫冉冉,很好,很好”。 夏冷冽觉得心被撕裂,被掏空,前所未有的痛,冰冷的眸子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不发一语的走掉。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柒)往事成空 幕怜静伫立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透明玻璃看见病床上子惜苍白干枯没有一点光泽的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盈盈笑意,正静静地凝视着坐一旁削着苹果的李瑞凯,李瑞凯专注削苹果并未察觉棱子惜深情的目光和上扬的嘴角,可这一切幕怜静尽收眼底,愧疚自责在内心无限地扩散。 最近一周李瑞凯几乎是寸步不离无微不至地照顾棱子惜,其他人只是偶尔过了看看送些吃的,有时候甚至来了也只站在病房外,没有谁愿意来打扰、破坏棱子惜最后幸福的时光。 李瑞凯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棱子惜,抬头时却看到站在外面的幕怜静,他目光一怔随即恢复正常,将苹果从棱子惜手里拿走,温和地说,“冷的吃多了不好,我去给你买杯女乃茶,很快就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棱子惜眼波明媚嘴角勾起温婉一笑,轻轻点头,温顺的像一只猫。 “除了女乃茶,你还想吃点什么,我一起带回来”,李瑞凯含笑问她,见她轻轻着摇头便挪开椅子起身离开。 棱子惜忽然抓住他的衣服,眼底浮出丝丝忡忡之色,凄凄艾艾询问,“我希望这段时间你都陪着我,可以吗?” 李瑞凯轻柔的握了握她瘦若柴骨的手,这是他们还是恋人的时候才有的亲昵举止,他柔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棱子惜忧惧眼眸在得到明确答案后明亮起来,松开手微微一笑说,“李瑞凯,谢谢你,你放心我只是借用你一段时间”。 李瑞凯撇开眼,满眼的凝重和歉疚落在洁白的墙上,他紧抿着唇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替棱子惜掖了掖棉被,这才急步离开。 而幕怜静在李瑞凯发现她时已经掉头匆匆走掉,李瑞凯到了楼梯口才追上她。 “这是给子惜熬的粥,你拿着”,幕怜静也不看他,只将煲粥的壶塞到李瑞凯的怀中转身就走。 “小静”,李瑞凯伸手拉住她却不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扣住她的右手腕不放。 幕怜静极力地想挣月兑他的钳制,而她越挣扎手腕的力道越重,她挣月兑不过只好转身瞪他,“你现在应该陪在子惜身边,照顾好她,而不是和我在这里纠缠不清”。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也是唯一补偿她的方式”,李瑞凯见她不反抗才微微减小力道,压低声音道,“是我辜负了她,是我欠了她”。 “你欠子惜的永远都补偿不了”,幕怜静打断他的话,清澈的眼睛蒙上湿热的雾气。 “是的,我这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了,这一生都注定要辜负她,可这不是我能控制能掌握的了得,一个人最不能控制的就是他的心,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扭转”,李瑞凯眼睛里迸射出炽热花光,目光灼灼的盯着眼眶通红幕怜静。 幕怜静仿若被那滚烫的目光灼伤般,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趁着他紧盯着自己出神时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都逃不过,你欠子惜,我也欠子惜,我们都欠子惜”,她背过身子抬头仰望高处,泪水模糊了视线,“你回去吧,子惜需要你”。 她不顾身后的李瑞凯此时是何表情,迅速跑下楼,一口气跑出医院一直跑到没有力气瘫坐在街边石凳上,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他们爱情注定是三个人,注定要苦苦纠缠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子惜,一想到她的笑,幕怜静就难受的很,痛苦地她快承受起了,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蹿出。 林宴的身影出现在幕怜静跑过的那条路上,朝着她款款走过来,在她的旁边坐下来,“你们说话时我就在下个楼道门口,你跑的太急太匆忙没看见我”,说完又苦笑一声,“其实我很清楚当心里没有装着那个人,就算那个人靠的再近她都看不见”。 幕怜静隐忍着夺眶的泪水,平静地说,“林学长你真的很好,只是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当初我因伤心欲绝又因一时感动而做了些冲动的事,伤害到你是我的错,我不想一句道歉来粉饰你受的伤害,只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好女孩一心一意对你”。 “你不难过不心痛吗?”,林宴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却有分明的伤痛,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你不难过不心痛,可看着你这个样子我这里难受我这里痛”。 “我再难受再痛也比不过惜所受的悲苦,将自己深爱的人同时也深爱着自己的拒之千里,还要亲自撮合他跟别的女子凑成一对,眼睁睁的看着他爱上别人,学长你能体会那种滋味吗?”,她转头看林宴,见他沉默不答,带着哭腔继续道,“何况我难过不是李学长陪子惜,而是子惜,我的姐妹,她还那么年轻”。 林宴神色暗下来,语气沉重下来,“我之前以为是棱子惜抛弃对不起我哥,所以一直不待见她,就算在街上碰见到也装作不认识,瑞景也是因此不喜欢她。现在知道缘由瑞景在家哭了好几天,觉得没脸见棱子惜不敢来医院,虽然我现在对她没有成见,但我并不赞同她这样做”。 幕怜静却摇着头,苦笑说,“人世间没有那么多偶然,一些人注定要相遇相识,注定是理不清的一团线,你、李学长、子惜、我,还有夏冷冽、冉冉、程明风,这当中的错乱与纠葛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有时候想想很多事仿佛冥冥中注定一般”。 “夏冷冽?他不是一直喜欢棱子惜吗,怎么和冉冉有牵扯,而且冉冉和程明风在一起了吗?”,林宴吃惊的看着她。 幕怜静忽觉自己说错话,连忙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夏院长说子惜最近心情很好,心情不似以前那样郁结,她的时间可能延长,有奇迹也说不定”。 林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伤心过度一时说错话,拉起她说,“你最近肯定没吃好睡好,也该好好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捌)皆因爱 或许因为心情愉悦,棱子惜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稍有润泽。而过后几天她拉着李瑞凯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去音兰高中,去学校旁边那条小吃街,去重拾曾经的种种美好。 两人坐在三人行水吧的二楼,精致的钢筋玻璃桌上一杯拿铁咖啡一杯香芋女乃茶,彼此相对而坐,仿佛几年前温馨的场景又重现一般。 棱子惜喝了一大口女乃茶,苍白的脸上绽放艳丽的笑容,她指着角落靠窗的位置非常开心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坐在那里,手里握着笔有条不紊的在素描本上画着,窗外红红的夕阳照在你身上,我顿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 “是吗?我都不知道”,李瑞凯转着咖啡杯却一口也没有喝,只低头看着杯中荡漾着的波纹,仿佛能从粼粼波光中看到过往细碎的身影。 脑海中的影像好似就发生在昨天,是那般的清晰,棱子惜无比雀跃的补充,“是阿,就是这样的初夏,天气只是微热,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说到这她上扬的眉目垮下来,埋头喝了一口女乃茶放低声音说,“那个时候小冽特别喜欢这家的香芋女乃茶,每每都让我给他带一杯回去”。 提到棱冽,李瑞凯心中也是一阵阵的难受,那个和子惜一样爱笑的孩子,那个笑起来嘴角有浅浅酒窝的小冽,那个缠着他让教画画、去坐摩天轮的纯真男孩,是那样的让人怜惜。 棱冽在子惜心中永远是第一位,是无人可及的位置,同时也是她最不能碰的痛楚,他端起咖啡抿一口,苦笑着说,“你以前最怕我提到小冽,现在怎么自己提了”。 棱子惜却忽然轻松一笑,“不用怕了,我很快要去陪我的小冽,我让他孤单太久,真不不是个称职的姐姐”。 李瑞凯注视着眼前这个将生死说的那般风轻云淡的女子,不禁眉头紧蹙,她的笑容总是美丽的富有感染力的,现在看来竟那么凄苦,思量半响他轻声回应,“你很好”。 除此三个字,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的话来,甚至不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就消失,她像七月里的一场雨美妙却很短暂。 棱子惜笑而不语,沉默几分钟之后猛然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眸深深锁住他,“上次我生日你说你最后一次问我爱小夏还是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李瑞凯沉思一会儿,微微颔首,“好像是‘你知道又何必问”。 棱子惜支起下巴,盯着他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听到她这么突兀的问一句,李瑞凯表情顿时愕然,曾经的确深爱过,可惜他们之间被她刻意隐藏了许多秘密,她的刻意致使他误解致使他逐渐心冷。不想说谎也不想再害她失望,他的手下意识的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却只让咖啡沾湿唇瓣。 那是他感到为难才会有的举止,棱子惜知道他果真忘了,叹息着说,“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总这么问我” 神经似被寒光闪闪的银针刺激到般,某些片段邹然惊醒变成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心脏,记起她大笑着跑的很远然后转过身来大声喊:你知道又何必问。记起听到她这样的回应内心会如释重负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恍然间李瑞凯想起来很多,想起了她信誓旦旦坚定不移的那句‘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放手’,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他从头至尾不懂她。 “如果多明白你一点,如果早知道真相一点,一切可能不一样,我便还是那个我”,李瑞凯嗓音极低,似在悔恨又似在自责。 “命运的齿轮顾不得那么多如果就已经碾过,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始终如一,也不是始终如一的才是爱情,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只要真心实意就是爱情”,棱子惜说完后一口气喝光了剩余的女乃茶,含笑说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医院在楼道间棱子惜远远的看到一个沧桑的半百老人站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焦急和忧虑使得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一条条山丘,再看到她时浑浊的眼睛深幽而哀伤,棱子惜目光投向老人花白头发时眼睛湿润了。 他已经这么老了。 恰逢此时,幕怜静一行人从电梯出来,她眼尖看到站在棱子惜病房门外的棱萧便快步上前礼貌问,“棱院长,您是来看子惜的吗?”,又觉得不太可能,忙改口问,“您是来探病?” 棱子惜深吸口气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先在外面一下”,又对着棱萧面部表情的说,“你进来吧”,便自行先进去了。 除了夏冷冽以外众人瞠目目送着棱萧走进病房里,然后明白过来,然后又不明白的盯着关闭的门出神。 “你瘦了好多”,棱萧盯着她好好的看了一番只说了这么一句,却展示了十分的关心和心疼。 棱子惜眼眶通红,窗户的景色有清晰逐渐模糊起来,她背对着棱萧冷冷的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棱萧藏住心里极大的痛苦,极力维持平静声调,“我很担心你,心里很不安,就是想来看看你”。 棱子惜仍看着窗外,冷声嘲弄道,“是不是我原谅你你心里好受点,那好我原谅你,你走吧”。 棱萧眼眸黯然,“我并没有想过要你原谅,也并不后悔那个决定,因为我有一双非常优秀的儿女,因为我想要我的女儿好好活下去,因为就算我的女儿恨我我也依然爱她。只是到最后我连一个孩子都保不全,这才是我的痛阿”。 听到沉重的离去脚步声,棱子惜靠在窗台的手紧紧握住,双肩微微颤抖,咬着唇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当听到开门嘎吱声响时好像胸腔被刺穿一样,某个地方被击碎,来不及思考忽然转身带着哭腔轻唤,“爸!” 只见门口立着的身影猛然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双手都在颤抖,缓慢转过身,不可置信的回望,棱子惜站在那里看着震惊的父亲,含笑喊,“爸!” 两行热泪在布满皱纹的眼角滚滚落下。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叁玖)棱子惜之死1 整个七月里棱子惜的精神状态都很好,身子却一天天逐渐衰弱下去,原本就精瘦的她在重病缠身后脆弱的像一片薄薄的纸片只要呵一口气就会将她吹倒。 八月以后她只能躺在病床休息静养,因为无法预料下一刻她是否还有呼吸,大家心里忐忑不安,从一开始的每天一人轮流照看变成两人,快到八月底的时候棱子惜的状况突然好起来,饭量也有所增加,每天都会拿着镜子照很久,偶尔照着照着还会傻笑起来。 当幕怜静很乐观的说子惜肯定会好起来时,夏冷冽却一脸凝重的道出,“子惜坚持不到下个月”。 当时在场的除了棱萧和李瑞凯沉默以外所有人错愕地盯着夏冷冽,幕怜静愤然拍桌子跳起来对着夏冷冽怒吼,“你怎么可以咒子惜!真难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小夏没有说错”,就在所有人还在为夏冷冽的话震惊时,棱萧却沉重附和他。 若说夏冷冽的话是胡扯是妄自揣测,那么作为父亲的棱萧的话真实性自是不言而喻,原本棱萧是棱子惜父亲这件事已经令人费解了,如今他的话更令人费解。 幕怜静倒退几步,不停地摇头,泪花在眼睛里打转,“不会的!她这两天比先前精神多了,还让我明天给她化妆,她还说想吃蛋糕” “她是不是还要了十七根蜡烛”,李瑞凯月兑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幕怜静睁大双眼,惊愕的看向李瑞凯,子惜说这些的那天只有她和冉冉在场,她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你们不知我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子惜的弟弟叫棱冽,子惜很爱很疼他”,棱萧面色愈加沉重,额上的皱纹紧锁,眼里积起了浓郁伤痛。 “弟弟,为什么子惜从来没有提起过?”,冉冉刚从惊愕中回过神,被棱萧的话再次愕住。 “我那孩子命薄五年前就去了,子惜从此恨我不认我”,棱萧颤抖着嘴角,松弛的脸部紧绷,样子非常痛苦。 “对不起,让你想起痛苦的事了,可棱子惜怎么会恨您呢”,原本程明风不打算问,由于之前棱子惜种种让举止令他不解,他想从这里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子惜五岁时被检测出先天性骨髓白血病,我和她妈妈为了救她决定再生个孩子,因为慧慧身体原因不适生育,子惜求我们不要害了无辜生命,当然做父母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会去试,所以第二年有了棱冽,不幸的是生下来就有心脏病”,棱萧并不怪程明风的冒昧,事情如今已经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冉冉和慕怜静同时惊呼,“意思是说棱冽的出世是为了子惜?” 棱萧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我们对两个孩子是同样的爱呀,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子女的,就算有缺陷那也是心头的宝贝。子惜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我们拿小冽当救她的工具,她妈妈病逝不久后她就带着弟弟离开家,除了要求定期打钱,便不再于我联系” “那么,明天是子惜弟弟的生日?”,想到蛋糕和蜡烛,冉冉做出揣测。 李瑞凯见棱萧神情悲悯,接口道,“是生日同样也是祭日,在子惜为他捧着插有十二支蜡烛的蛋糕唱着生日歌时,她最疼惜最爱的弟弟还没来得急吹蜡烛就在她面前倒下去” 幕怜静强忍着泪水,带着哭腔问,“这么说子惜苦苦撑到现在就是为了棱冽?” 第二天一大早,仁和医院一间特殊病房外围了许多人,站着的,坐着的,靠在墙上的,来回踱步的,唯一相同的只是脸上凝重的神情。 病房里,棱子惜盯着镜中红唇烈焰、腮红如霞、星眸明媚的自己,扭过头问身后的幕怜静和冉冉,“这样好看吗?” 幕怜静和冉冉一个劲的点头,齐声说,“好看!” 棱子惜满意的点点头,她要以最好的一面见她的弟弟,让他知道自己过的很好很幸福,回过头再次审视镜中的自己,理了理身上艳红如烈火般的裙子说到,“让他们都进来吧”。 众人进屋,都被棱子惜妆容惊艳到,她一身红裙宛若一朵盛开在烈夏的红玫瑰,妖艳抚媚,美得让人陶醉亦美的让人痛心。 棱子惜看着眼眶红红的瑞景,厉声对莫小磊叮嘱道,“莫小磊,你又欺负瑞景了是不,把她惹哭了吧,女孩子是要哄的”。 看穿了棱子惜是想轻松作别,就算明知瑞景哭的原因也没有人说破,一向说话吊儿郎当的莫小磊也只嗯了一声。 棱子惜看向站的很远的林宴,爽朗一笑,“忽然发现我不是很讨厌你”。 “你也不是很讨厌,大家彼此彼此而已”,林宴扭头看向别处,故作出平时待她的态度来。 棱子惜深深的看了一眼眉目紧锁的李瑞凯,拉旁的幕怜静,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小静,他是真的很爱你,好好跟他在一起吧,这次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 棱子惜再看向李瑞凯却只说了声谢谢,明媚的眸便扫向程明风,视线很快挪向着冉冉,她缓缓伸手拉住冉冉的手,满眼真诚的歉意,“冉冉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你有程明风那么包容你宠你爱你,就将过去忘了吧,这对谁都好”。 冉冉哽咽着点头,喉咙痛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我爸单独说几句”,棱子惜整个人完全靠在软椅上,她的声音比先前弱了些,等所有人都出去了,看着站在眼前满目悲伤头发花白的父亲,却不知如何开口。 想到父亲中年饱受丧妻之痛,再是丧子之痛,如今步入晚年还要承受丧女之痛,看着至亲一个个离去,他这一世凄苦有多少人懂得,又有多少人背负的起? “爸,别哭”,棱子惜双眼噙着泪,吃力伸出手抹去年老父亲眼角的泪珠,说出了深藏在心里的话,“爸,谢谢你赐予我生命,谢谢你让我有个弟弟,谢谢你让小冽来到世上,只是我们不孝牵绊了你一生”。 “爸,其实我和小冽都很爱你”,棱子惜伏在棱萧怀里哭出了声,“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和事使你担忧和焦虑,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棱萧轻扶她的背不说一句话,只用简单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对女儿的理解、包容和爱。 隐匿许久情绪得以宣泄后,棱子惜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小心翼翼的擦拭脸上的泪痕,深怕弄花了妆容,看着茶几上摆放的精美生日蛋糕,气息虚弱说,“爸,你帮我把小夏叫进来好不好,我想让他跟我去一个地方”。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肆拾)棱子惜之死2 八月底的天空很明朗、很干净,和大海一样是一眼无际的湛蓝,天海一线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触模,当伸手触及时又是那么遥远。 插着十七根蜡烛的生日蛋糕在海浪的推波助澜下摇摇晃晃朝着彼岸远去,棱子惜眯着明眸出神地盯着摇摆不已的蛋糕,直到它在浩瀚的海域平面消失不见,才轻启红唇温和一笑,“小冽,生日快乐”。 迎面拂过的海风夹杂咸咸的海水味道,细小的浪花驻足在棱子惜艳若红牡丹的裙角边缘,察觉到棱子惜身体冰凉,夏冷冽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听着耳边海鸥鸣叫声,棱子惜寻声望去,一群白色的海鸥在海平面展翅飞翔,时而远时而近,时而高时而地,她突然问,“我很坏很自私是不是?” 夏冷冽摇摇头,像平常和她说话一样柔声道,“不是自私,是总替别人着想,在我心里子惜永远是最善良的女子”。 她苦笑,“可惜所有的预想都打乱了,一切都跟原来计划的不一样,我终究是让爸爸因我难过、流泪了,他的生活应该幸福美满,应该娶个贤惠的妻子,应该有个健全懂事的孩子,可他都没有”。 想到过往的种种,棱子惜的视野由清晰逐渐模糊,她哽咽着说,“我很珍惜每一次日出和日落,也很珍惜每一天无论天晴还是下雨,因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爸舍不得小静、冉冉和李瑞凯,舍不得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事物,可是我更舍不得我的小冽孤零零一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亲情里她背负着冷血,爱情里背负着绝情,友情里背负着自私,谁又知道她是那样珍惜,因为珍惜所以远离,因为她曾说:如果重要将是一种伤害,那就还是不重要的好。 “我的小冽,我的弟弟”,棱子惜眼角的泪水源源地涌现,“他因为我才来这个世界,一出生就背负着为我而活的使命,从他刚来世上就要给我提供脐带干细胞,到提供血液,到提供骨髓,他还是个孩子呀,应该有完美童年,记忆里应该是风筝是玩具、玻璃球,而不是针管扎进身体那种刻骨的痛苦”。 棱子惜说地太激动,猛烈的咳嗽起来,“他那样爱笑那样乐观,记得他给一个命悬一线的人献血,我心痛的一直哭,他却笑着安慰我说:姐,好人会有好报的,说不定上苍会因为我的善举眷顾我呢”,泪水花了精致的妆容也止不住的溢出的泪珠,她哭着哽咽说,“可是他却在四个多月后,他生日那天,他开心地说吃完蛋糕去海边写生,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吹蜡烛时突然倒下去,再也不起来了”。 夏冷冽紧紧搂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安抚到,“子惜,不要难过,棱冽他有全世界最好的姐姐,他离去的那刻定是开心没有遗憾,如果你哭了,他肯定会伤心的”。 哭了许久,棱子惜激烈的情绪慢慢缓解过来,她的呼吸已经越来越紧促越来越细微,脸色逐渐苍白再苍白,她瘦弱的身子全是冰凉,冷得艳唇泛紫,她却已经感觉不到冷。 夏冷冽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指间的传来的凉意蹿进五脏六腑冻住了他的眉宇,棱子惜微抬眸看着她,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我很感谢奇迹,让我在这个世界遇到另一个小冽,我的小夏呀,以后纵使有李瑞凯和林宴他们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内心也很孤单吧,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是孤单的,就算我陪着你,也免不了感到独孤,因为那个再也找不回的珍贵”。 夏冷冽温柔的手掌僵直在她脸上动弹不得,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浓郁忧伤,忧郁迷离的眸光正如他那副‘美的时光’中的男主人翁。他脑海闪现清丽的模样,黑色眼眶下一双清澈的眸,心中又是更强烈的痛。 见他沉默不语,和他在两个瞬间流露出的痛楚,棱子惜气若游丝地笑问,“冉冉的离去更让你痛苦不堪对不对,冉冉比那份珍贵还珍贵对不对?”,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后变得冷漠,是原谅不了在冉冉心中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因为太爱太在意,所以原谅不了。 “如果没这张脸,她会不会从一开始也那样待我?”,这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也是他最害怕知道答案的问题。 棱子惜对他的疑问听而不闻,只微弱地道,“我病情恶化日子不多这件事是你跟冉冉讲的吧”,她实在没有太多力气可以说话了,声音低迷而虚弱,“小夏太爱冉冉,不愿放她走,才不惜违背我们的约定告诉她,是不是?” 她歇口气,顿了顿,转而严肃地道,“真相往往需要相当沉重的代价,甚至是你不看负重的,你也愿意吗?”,模糊的视野里依稀见到他愁苦的清俊脸庞,勾起嘴角道,“小夏果然很爱冉冉,不论是何时何地都这么爱她,那么就留下她吧,就当是我最后遗愿”。 “不是愿不愿意,是她根本不爱我”,夏冷冽微动嘴角,无奈说着。 “不是的,小冽,不是这样的”,因为视线模糊她模索着想要抓夏冷冽的肩膀,声音急切而微弱,“你听我说,冉冉爱的是”,忽地依稀看见大海上空出现一种稚女敕面孔,正笑着向她招手,棱子惜眼角落下一滴泪,嘴角轻轻勾起气若游丝顶着最后一口气唤了一个名字。 她满月复的话只能带走,带到另一个未知世界,她很想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小冽说声对不起,却在没有丁点力气,只能但愿有一天冉冉能看见,那他们之间便还有缘分。 她扬在半空纤瘦若骨的手伴随着一声‘小冽’失去重心垂直落下,浪花依旧击打着海滩,海鸥依旧翱翔高空,天空依旧碧蓝无际,某颗心脏已停止跳动。 “子惜” “子惜” “子惜!”,一遍遍的呼唤,怀里的人再也听不见,带着呼吸,带着存留的遗憾却寻那个世界的小冽。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肆伍)七号的那场临别 当听到冉冉说不能走时程明风感到整片天都坍塌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浓郁的痛苦瞬间团团包裹住心脏,窒息一样的难受,机场里的流光丽彩刺的眼睛生疼。 程明风英俊的脸上异常平静,深沉的目光紧锁她低垂的脸,“如果还爱一定爱我,冉冉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到最后不是我呢?”。 “程明风,你太好,太温柔,太深情,是我不配不值得拥有”,冉冉满目的愧疚深埋在带水的眸里,于他,她终将是辜负。 程明风脸色暗淡一片,拧着眉沉沉的问,“像放掉蓝木玖那样放掉夏冷冽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吗?冉冉你告诉我,同样是一张相似的面孔,为什么夏冷冽偏偏可以?” 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模样、神态、习惯相似可以说是巧合,但肩上的疤痕和疤痕的位置如何能一模一样,若解不开心头的疑虑,她这一生都不会安心。冉冉轻咬住唇,半响低低道,“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黯然的眸是无尽的沮丧,程明风注视她许久之后突然冷笑自嘲道,“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愿意从来都没有遇见你,可是我毕竟遇见了,那注定是我逃离不了的伤,不知该感谢上帝的恩赐还是痛恨这样的玩笑。如此深爱的人,唯一深爱的人,却注定是我的遗憾,呵,多么大的讽刺,时间嘲笑着我傻瓜式的坚持,想恨,该恨谁,或许最该恨的是我自己”。 听到这般伤心欲绝的言语,浸透着无限的绝望的字字句句似无数针刺扎的她全身难受,鼓起莫大的勇气对视他悲悯的眼神,“如果我令你这样的难受、痛苦,那就远离我吧,去一个没有莫冉冉的地方,没有我或许你会过的很好”。 她不能让他再等,也再也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也说不出我会去找你这样的话来,未来太遥远而充满不可预知,给的多期望就越多失望也越多。如果他们之间还剩有缘分,即便散在天涯也终有重逢的那一天。 而对于程明风,一次又一次的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从云端坠入深渊,比坐云霄飞车还要跌宕起伏还要心惊胆战,也许抱着最后的释怀才不至于饱受患得患失的折磨。 程明风浅笑问冉冉,“你会幸福的,对不对?” 噙在眼底的泪水骤然坍塌滚滚落下,泪珠滚烫的灼痛了脸颊也灼伤了心中的那份柔软,冉冉吸了吸鼻子,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郑重道了一声,“程明风,一路顺风” 他了然地淡淡一笑,心中却是极苦,忍不住上前拥抱她,声线很淡很轻的道,“我会忘了你,忘了情,忘记我爱你”。 泪水滴在他素白的衬衣上开出一朵花,冉冉轻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将她紧紧用在怀中,程明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夏冷冽被我上次的话误导了,一直以为那个人还活着。去告诉他你爱的人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和不在的人计较所以他会原谅你,这或许是我最后能留给你的最美好的礼物”。 程明风放开她,俯身在她浓密的额发上落下浅浅地一吻,轻盈而沉重,他说,“以后真的不需要再联系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偶尔想念想念我吧”。 脸颊上的凉意惊醒了冉冉,发现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梦到了七号晚上的那场离别,梦到了程明风亲吻她的额头,梦到了他眼神中的痛楚,梦到了他转身独自离去时落寞的背影。 不自觉地模了模自己的额头,心头一阵难过。如果不曾遇见过那个人不曾深爱过那个人,程明风,她一定爱的死心塌地,只是命运捉弄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拭去眼角泪水,难抑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平复,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己屋里,白色的纱窗,鹅黄的墙面、单一的格局却并不陌生,她竟睡在夏冷冽的卧室,诧异中低头一看身上穿的竟然也不是昨天那条裙子。 惊恐要起身时容姨刚好端着早餐进来,见她满脸通红紧紧捂住衣领,笑道,“放心吧,衣服是我给你换的,小夏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裙子下摆全湿了” “容姨,谢谢你”,冉冉这才松口气,又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你看看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自个儿都照顾不好呢?”,容姨看似责怪却无不流露关切,细细地模了她的额头一会儿后满意的点点头,“真是退烧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冉冉接过容姨递来的青菜粥一边喝一边用随口问的语气道,“容姨在夏家很多年了吧?” “是呀,好几年了”,荣姨仰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道,“算算都五年多了,我刚来的时候小少爷还在仁和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他时全身都缠着纱布,看着就心疼”。 “仁和?”,冉冉执在手中的勺子顿了一下,若有所思起来。 荣姨惊奇道,“是呀,你不知道吗,夏老爷子可是那里的院长”。 冉冉哦了一声继续喝粥,她当然知道这个,而她思考的则是另一件事。 等吃完早餐,荣姨将碗拿走,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言劝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何闹矛盾,但看得出来小夏还是很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直到你退烧才去休息,他性格有点孤僻,你别和他计较”。 “不会的”,冉冉微笑点头目送容姨离开。她怎么会计较呢,以前不会计较现在更不会计较。 环视屋里的陈设,白色书架、白色电脑桌、咖啡色沙发,陈设单一而简单,温暖的晨光静静倾泻进窗,整个屋子里都亮敞温馨起来,冉冉的喉哽咽了一下,这是他的房间。 突然间很想听他听过的cd,看他看过风景,突然间很想知道他常常站在窗前哪个位置眺望远处。 只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摄过来,冉冉扭头看见夏冷冽不知何时倚靠在门口,她注视着他,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胸中涌现的不是心痛而是难以言喻地辛酸和无力。最美好的时光里已错失了彼此太多太多,多到他的生命里有了一个子惜多多她的生活中出现一个程明风,他们之间早已蹉跎。 夏冷冽迈着一贯从容又孤傲的步伐靠近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一贯没有丝毫温度,冷冷地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这张脸”。 是呀,怎么舍得呢,如何能舍弃呢,那份深入骨髓的悸动,怎能释怀?冉冉喉咙收紧,说不出一句话来,太多的话无从说起,他现在是夏冷冽,而她和夏冷冽没有往事没有回忆。 此时她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眼神那般清澈而饱含深情,夏冷冽心头微微刺痛,如此动情凝望是最深的渴望也是最怕的噩梦,这样的凝视沉重的他无法负荷,不再多看一眼掉头便要走。 冉冉慌忙伸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紧盯着他的左肩,她嘴角轻轻颤抖,明明很想挂起一丝笑,却很艰难,那道伤疤是刻在内心无法愈合的痛楚,那道伤疤也是唯一的确定,再也没有人会有那道承载着记忆的疤痕,唯独枫。 自己的衣衫衣角被那只小手紧紧扯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夏冷冽心中油然而生,仿佛是他是她寻求的依赖,仿佛是她的撒娇,他的心也生生揪住,无法置之不顾无法不动容,咻然转身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容思考的一吻贴上她微凉的唇瓣。 柔软的唇,青涩的回应,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茉莉清香,唇舌之间的纠缠和摩挲,引得他胸腔激起巨大躁动,夏冷冽吻的如此小心翼翼而又狂热,几近贪恋地辗转于她的贝齿之间。而眼眸中的无限柔情却在推开她那一刻跟着瞬息不见,眼底的冷意张狂突显,嘴角一抹的嘲讽,“这下该满意了吧”。 冉冉呆呆地看着他离去,仿佛刚才深情一幕只是她的一场错觉,亦如昨夜他眼底的忧伤和欣喜都只是幻觉。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肆陆)缘就是你 冉冉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变的很差,或许因为不爱运动,或许是在c大落水后,又或者是听蓝木玖说枫不在了那刻,还是三月二十二淋了一夜冷雨,总之稍微受点凉淋点雨就伤风感冒。 安静地坐在公交车的最角落里,眼睛愣愣地看着窗外,一路发呆。当车子突然刹车,她身子猛地往前倾差点撞在前排座椅上才回过神,再盯睛一看隔着玻璃赫然屹立的就是‘仁和’,慌忙从拥挤的人群挤出。 此次去仁和,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解开心中存留的疑惑。那晚和程明风分别后她迫切地要回z市,当时已经没有回去的机票便奔向火车站,上天像跟她作对似地,回z市的火车票也没有了只剩下站票,可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冉冉回去的决心,她就那么站了一夜一天不辞疲劳地赶回去。 当莫伊看到本已该在国外留学的女儿却深夜出现在家门前时一脸地惊讶,那时的冉冉风尘仆仆脸色苍白一脸的疲惫,唇瓣干涸地都裂开。他心疼地来不及多问,立刻吩咐人为她准备餐点和换洗的衣服。 那一夜冉冉累极了,浑身骨头都散架,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动都不想动一下,她却没有一点睡意,睁大眼睛盯着吊顶,右手紧紧地抓着左肩,指甲深深嵌入白如玉的肌肤里掐出一排鲜红的血痕。 她想着那道疤痕,想着清秀的眉、带笑的眸、薄凉的唇,想着他笑时眼角弯弯嘴角轻轻勾起就止不住全身发抖,曾经以为那个他已经远去再也回不来,如今又那么突兀地出现,多么害怕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捉弄一场错误。 九月九号一大早她便去找蓝甫靖,f大已经开学,她像之前一样不动声色混在他的课堂里,蓝甫靖注意到她时眼中略有几分诧异,面色依然如常授课,等下了课不等她开口他便说正好他打算去看枫。 一片凄凉萧瑟的墓场,那一株红艳艳枫树格外惹眼,呼啸的风吹得树枝猎猎作响,凛冽的风中蓝甫靖的声音低迷而嘶哑,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他们一直守到第二天清晨枫旧昏迷不醒,因为自己也轻微的擦伤木皖劝他先回去休息并让蓝木玖照顾他。他说木皖答应一有情况立刻通知他们,谁知晚上再去时硕大的医院木皖不在枫也不知去向。他说他们在短时间里销声匿迹得干干净净。 他说一周之后收到一封没有地址的信,是红色的绝笔信,信上还有眼泪斑驳的痕迹,他说认出是木皖的字迹,信里木皖恨他夺走了她深爱的人,控诉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 所以木皖带着枫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这里的这个坟墓只是个空壳,冉冉盯着无字碑问,“那为什么墓碑上什么也不写?” 她记得那时候蓝甫靖眼底深刻的哀伤,记得他说,“是木玖不想最后连弟弟的名字都要孤孤单单在这荒凉之地经受风吹日晒。说到底无法接受自己如此宠溺的亲弟弟就这样死去”。 冉冉在仁和医院找到子惜先前的主治医生,子惜最后的两个月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很频繁,加之那段时间冉冉时常和夏冷冽他们同时出入,他对冉冉印象比较深刻,对冉冉说想去档案室看子惜身前病例档案并无半点疑心。 排排木架上密密麻麻的堆满棕黄色档案袋,封闭而凝重的空间让人倍感压抑,顺着编号冉冉从零三年五月份开始翻阅到零五年九月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连有关夏冷冽住院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那颗悬着而激动的心被这样的结果逐渐冷却,不死心得重新翻看一次换来的也不过是更沉痛的失落。 难道那道伤疤真的也只是巧合么?冉冉失魂落魄走在医院过道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他就是他吧?他应该是他吧?他会是他吗?他不是他么?他,真的不是他么?问着问着,视线就模糊了,问着问着眼角就湿透了。 若不是,为什么她的心会…? 复杂的思绪被手腕上的力道拉回,冉冉转头一看尽是医院做清洁工的老女乃女乃,她连忙撇开脸擦掉泪水,吸了吸红红的鼻子笑着道,“我这次可没有踢到您的桶”。 不是冉冉记性好而记住这位老人,是因为这般满头花白的年迈老人还在做这种苦力的活实在让人惊异,而她的开场白无非是掩饰自己的难过。 “帮我拖完这层楼,我请你吃大餐”,老人笑眯眯地道,边说着边把手里的拖把塞给冉冉,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冉冉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自顾自的柔起腿来。 冉冉一时之间模不着头脑愣了半响才破涕为笑,被这位老女乃女乃这一搅和刚刚的难受都减去一大半,拿起拖把开始托地。 而老人所谓的大餐便是街边的路摊混沌,兴许是刚刚劳作使得胃口大开,冉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连汤都喝的干净,佳肴她吃过无数却也不及此时这一碗混沌美味。 老人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得冉冉不好意思,羞赧得道,“女乃女乃,谢谢您,味道很好,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老人却摇头,“问题不在吃什么关键是心,再悲伤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点轻狂没有点小忧伤,随着时间越往后你再回过头看时,那些以为过不了的事情早已无关痛痒”。 “您说得都对,那种伤痛有一天会变成无关痛痒,但它此时此刻毕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痛着”,冉冉垂下眼帘低声道,何况有些伤或许一辈子都会隐隐作痛。 老人慈祥的面容沉静如水,“或许只有到了我们这把老骨头才能体会到五味人生,繁华和沧桑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像你这样年纪应该安享晚年,为什么在医院辛苦工作?”,冉冉岔开话题不想在这些空谈的哲理上纠缠。 “我和我老伴所有的回忆都在这里,又怎么舍得离开”,老人眼角皱纹因笑容褶皱到一起。 这下冉冉不服了,“可您刚还说…”。 老人突然叹气目光朝着医院方向看,“大道理之所以称作大道理正是在于常人都无法做到,而能说出‘没什么大不了’那样大气话来的恰恰是经历过异常痛苦的人。只有心死的人才会心如止水”。 冉冉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面色紧张起来,“您说您一直都在仁和医院?” 老人眼底微模糊,沉吟一下才道,“我老伴生前一直是仁和外科医生,我也是这里的护士,我们因这家医院结缘,恋爱、结婚到有了小孩,那时候我们被认为全医院最幸福的一对。仁和是见证我们幸福的地方,而我也一直见证仁和步步成长、变化”。 冉冉伸手握住她粗糙的手,紧张又急切地问,“那么零五年夏院长的儿子出车祸的事您还有印象吗?” 老人不作考虑地否认,“那是零三年的事,现在的夏院长刚上任不久他就被送进来,后来我被安排打扫他所在的那间特护病房,看到他全身包裹白纱布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零三年?!冉冉整颗心悬在喉咙,下一秒就要跳出来般,因不确定和害怕又重复问,“您确定没记错,是零三年吗?” “怎能记错,那年刚好是我老伴离去的第五个年头”,老人肯定地语气不容人质疑,她低头沉思一下又说,“那孩子的姑姑每天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通红,若不是后来说是院长的儿子,看了那场面大概会误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是她亲儿子呢”。 冉冉听得眼睛都不转一下,直直地愣在那里,老人见她无半点反应,无奈的说,“不过零五年一次大整合医院的医护人员换的所剩无几,知道这件的人恐怕少之又少,我也没更多的证据来使你相信,劝当我讲故事吧”。 信,她怎么不信,这么的事综合起来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冉冉猛地站起来朝老人深深鞠一躬,无比虔诚地道了声谢飞快转身离去。 还来不及理清脑海千头万绪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冉冉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夏冷烈在电话那头冷声问她去了哪里难道忘记今天班上有重要聚会了么。 她赶到校门口时夏冷烈就静静地站在银杏树下,一袭的白衣衬托的他更加俊秀儒雅,他的身后是一团团绯红绯红的彩霞,染的半边天似火在蔓延火在燃烧。冉冉的心止不住地狂跳不已,仿佛就是那年白衣少年深处红似烈火的枫海中,红彤彤地映得他一身的娟秀气息,使得她情不自禁地朝他一步步走近。 而他,在等她靠近。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肆柒)灯火阑珊,我还在这里 冉冉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的时候听到背后一串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噌噌声音,一抹妖娆的身段从她身边小跑而过,然后停在夏冷冽面前,银铃一笑娇声道,“对不起,冽,路上遇到堵车,你等很久了吧?”。 夏冷冽若有若无的目光还在冉冉所在的方向,那个女孩见他没有回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停滞在原地的冉冉,她眉头瞬间微蹙,随即占有般挽着夏冷冽,得体的朝冉冉微笑颔首。 “你好,我叫展青,以后大家就是同班同学了,多多指教”,展青轻启涂抹地艳丽无比的红唇,巧笑对着冉冉打招呼。 夏冷冽收回目光,面无颜色的道,“走吧,要迟到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一双丽影,冉冉傻傻地站在那里忘记迈出下一步,短短地一周没有去上课她就错过了这么多,连班上转来新同学都不知道,而这个美艳的女子正挽着他,那个他。 抬眼仰望天边云彩,怎么就是模糊的一片了呢。 等冉冉到露天晚会时已经聚满了人,他们一个个都精心打扮穿的很正式,连平时看上去不起眼的女生扑了粉上了妆穿上漂亮的礼服都变得光彩照人,冉冉低头看着自己单调的帆布鞋,牛仔加t恤的搭配,与这里光鲜的气氛还真是格格不入。 餐桌上摆设许多食物和水果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冉冉端着盘子独独选了几块提拉米苏,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班上男女双双携手在露天中央跳舞,温馨的灯光照耀他们笑意妍妍的脸上更加生辉,蠕动人群中冉冉一眼就注意到夏冷冽,一身纯白烘托的他儒雅俊秀,昏昏氤氲的灯光下愈加耀眼无比。 他的舞伴那么妖娆,那样美丽,脚步轻盈地像蝴蝶翩翩起舞,可他的目光清冷却看向别处,嘴角连一丝淡淡地笑都没有。仿佛他的眼底干净地冷漠地容不下任何俗尘之物,全世界都只是他的背景,而他在他的世界忘我着高傲着也孤单着。 冉冉忽地想起百年校庆那晚他邀她共舞时他眼底流转的盈盈之光似月光般温和水般柔情,仿佛还是她的蓝木学长。此时此刻他执着别人的手转来转去,虽明知他不会轻易忘记子惜,也不可能这么快喜欢上另一个女子,但她的心还是难过了,很难过,很难过。她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再也回不去,是不是那个他再也回不来? 光亮的明处班上的同学嬉笑成团谈笑风生,时而还引起阵阵爽朗的大笑,有的已经开始放声高歌,而她在暗暗地角落一个吃着蛋糕,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热闹。 “冉冉,你也没有舞伴吗,正好我也没有,我们也去和大家一块跳舞吧,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猛伟本以为她会夏冷冽一起来,想不到她是独自来的,掩饰不住地欣喜,几番挣扎下还是鼓起勇气邀请她。 “你看我穿成这样能和他们融一块吗,你找别人吧”,冉冉头也不抬地回答。 猛伟不以为意,试图说服冉冉,“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把眼镜和发绳取下来比谁都好看”。 冉冉下意识扶住镜框,决然道,“班长!你没听明白么,我不想去”。 看到她如此厉色,猛伟哑然不好三番劝阻,又望了她一眼才悻悻地离去。 不远处的气氛已经达到白热化,吵闹的很厉害,附和激情四射的音乐鉴刚上扭着腰身疯狂的跳动。班里两个女生跳舞跳累了走过来拿饮料,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冉冉,拿起餐桌上的果汁不顾形象的大喝起来。 然后冉冉从她们聊天内容里得知展青原来是音乐系的,开学前一天夏冷冽偶然经过琴房被她琴声吸引过去,然后展青教他弹琴,再最后展青就转专业到他们经济系,又说她是某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今天的聚会便是为了欢迎她。 直到亢奋的金属音乐戛然而止,纯净的钢琴曲声骤然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望过去。却是夏冷冽和展青在合奏,只见他修长手指优雅敲键,手法不熟练却十分认真,冉冉手里的盘子猛地颤抖,这首曲子她曾听蓝木玖弹起过,是不是他残留的影像中还有过往的影子?然而他终将是将自己忘的够彻底。 看着盘子里被自己吃干净的巧克力,她不懂他们明明都重逢了,为什么还是这么苦? 冉冉放盘子的手滑了一下,餐盘落在桌上发出颇大的声响,短头发的女生听到动静,这才注意到冉冉,见冉冉独自一人躲在昏暗角落里,举着高脚杯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掩嘴娇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么,怎么寒酸成这样”,见冉冉紧抿唇不说话,更加肆意讥讽到,“怎么,没有幕怜静和棱子惜给你撑腰,你就耀武扬威不起来趾高气昂不起来,是不是?”。 短发女生尖声引得靠得进的同学奇异的目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和她一起的波浪卷女生上前拉过短发女生,冷冰冰道,“算了,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别破坏了我们的心情”。 “怎么不生气!”,短发女生甩开手,怒气腾腾指着冉冉叫喊道,“她跟幕怜静凭什么霸占着留学的名额,要不是因为她俩占着茅坑不拉屎你现在就国外了”。 冉冉根本不想与不想干的人费口舌,“你继续,我不奉陪”。 对方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何等的难堪,短发女生觉得颜面尽失,放下杯子抓住冉冉的手腕,“谁说你可以走!你以为你第一名就拽得要死”。 冉冉甩开她的手,冷笑,“有本事你也考第一试试”。 波浪卷女生终于忍不住,警告道,“莫冉冉,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到底是谁挑起的事端,是谁蹬鼻子上脸指着她叫骂?冉冉觉得好笑,一个字都不想辩驳。 短发女生见她转身又要忽视她俩,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大得像泼妇骂街,“莫冉冉,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前任院长是棱子惜的爸爸,你们不过仗着有后台撒泼而已,你跟幕怜静和棱子惜都是一路货色,像她那种女孩就算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你” 啪!响亮的巴掌火辣辣的印在短发女生脸,冉冉气得浑身发抖,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可不代表她能容忍辱骂她的姐妹。 短发女生捂着脸愣了几秒,随即委屈的大喊起来“打人啦,打人啦,大家来评评理,不就是第一名么,就可以欺负人吗?” 她们周围顿时围上了很多人,用着鄙夷的眼色看着冉冉,冉冉不怒不喊,只用极酷寒的眸色盯着短发女生,仿若只要她再敢说一句另一巴掌依旧毫不留情打下去。 短发女生见自己得势占理,便猖狂起来,抄起桌上一杯橙汁就泼向冉冉。冉冉不料她会这么做,只盯着她的脸愣愣的站在那里,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掌拉过她随即眼前昏暗一片,仰起头才看清是一宽阔的背挡在她面前。 周围的人全都噤声,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橙色的果汁染在夏冷冽洁白的衣服非常醒目,水渍顺着下颚还在滴落,他紧握冉冉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瞳眸无任何温度。 眼前状况令短发女生傻样,她退了一步,支支吾吾解释,“是她先打我,我才出手的”。 夏冷冽声线维持在一个令人惊恐低声调上,“她打了你,你也泼了,扯平了”。 展青挤进人群,心疼地擦拭他脸上残留的果汁,余光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冉冉,和颜悦色劝道,“大家同学一场不要动怒,我可听说你不也时常欺负么,又何必为她跟大家闹不快呢?” 夏冷冽推开展青的手,凛冽的寒光扫周围一圈,一字一句沉声道,“我欺负她可以,但是只能我欺负她,若是别人”他一顿,扫向身旁餐桌,执起寒光凛凛的水果刀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地挥下去,那把水果刀的四分之一边死死地陷进桌子里。 周围人被震的大气不敢出,展青也被那凛色吓得不敢上前,夏冷烈却不说话,拉起冉冉对她轻声轻声道,“我们走”。 一路上,晚风从耳际呼啸过去,哗啦啦的响,他刚刚的话仿佛也被吹的好远,曾经也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握着她教她画画,曾经也有一个人说只有他可以欺负他,可眼前拉着她风尘仆仆的人还是他么? 等到走近林间花语时,夏冷烈深幽目光平视远处,低声道“你刚刚是因为子惜才出手打人”,他顿了一下,拉她手不着痕迹的收紧,淡淡地道,“以后我会对你好”。 冉冉苦笑,果然再也不是了。 泪珠慢慢湿了眼角。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肆捌)莫冉冉的自白1 a大校园的银杏树全枯黄了,叶子一大片一大片连成线的凋零,我抬头仰望漫天飞舞的银杏叶子,不禁叹息时间真快转眼间已是深秋。而我和枫,又或者,应该是我和夏冷冽之间还是那个样子,若说有变化大概就是我一起的时间多了些。 总是被他拉着去他家吃饭,夏妈妈很喜欢我,每次都给我夹着很多菜,她很慈祥也很爱笑,只在提起子惜的时候眼角会湿润,后来我们都尽量的不去提起子惜,因为想子惜,我也会难过,他应该更难过吧。 新学期开学以后夏冷冽不再开车去学校,我们每天就沿着街道走路去上课,一次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开车,他竟调侃说:后台没有了,怎么驾车进去。然而也仅仅那么一次我们的气氛没有凝重和间隙,纵使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看书,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我们的话却少的可怜,他总是若即若离,我不知道是该说沉默还是冷漠。 一片叶子从我的面前轻扬落地,在我脚下在风中微微摇摆如颤抖的羽翼,它似乎渴望能再飞一次,却只能借着秋风无助地扑闪着卷叶。眼前萧条的景象让我倍加想小静,想我们勾着小指,塞着耳麦,听着悠扬的歌,漫步在落叶漫天飞扬的银杏树林里,想我们一起大笑一起疯狂的奔跑。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走了,空荡荡的树林中就只剩我一个,银杏叶接踵而至地簌簌飘落,像一场纷飞的雨像落在我心底的眼泪,忽然我从未有过的软弱,想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取走内心的寒冷。 一只温热的大掌握着我的手,暖意慢慢浸透进心底,我侧头看到了他站在我身边,一层雾气浮在眼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将一只耳麦塞进我的右耳,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前走,他说,“以后,我会陪着你”。 这句‘以后我会陪着你’和那天那句‘以后我会对你好’一样是为子惜吧,他所遵守的是与子惜之间的承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想微笑的,可是心里还是那样难过,不介意如此深爱着子惜的夏冷冽,可你亦是喜欢着莫冉冉的蓝木枫阿,你怎么可以忘记了呢,怎么可以忘记我了呢。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他也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柔和很沉静像没有波澜的深潭,我读不懂那样的神情,只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哽咽着喉咙问他,“如果你曾深爱过一个人你会忘记她吗?” “不会!”,他不假思索月兑口而出,眼神中炙热清晰可见。 我取下耳塞松开他的手,颤抖着腿使劲往前跑,不回头的往前横冲直撞,落叶掉下了打在脸颊上刺刀割裂般火辣辣的痛,也抵不过心被撕扯那种疼的万分之一。 所以,你忘记我了,所以,你不爱我。 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快跑出林子时才回头看他,周围漫天的黄色落叶不休止的飞扬,夏冷冽只静默站在原地直直的凝视着我,风吹起他白色衣衫的衣角,清秀儒雅如初见那个夏天。 我还在红枫漫天的原地等你,可你已经渐行渐远,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初识,倾注了一份全新的回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你只是空有蓝木枫躯壳的夏冷冽,而那年的相遇的那个枫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死在你醒来的那一刻。 久久地看着他,其实我还是很开心得,再也没有比他还好好活着更令我欣慰的事情了,然而也没有比他完全记不起我更令我悲伤的事情了。我朝着他撕心裂肺涨红脸地大喊,“夏冷冽,我想去游乐园,你陪我去好不好?”。 看到他点头,然后我会心一笑。 因为不是周末游乐园的人相对比较少,有许多戴着卡通头套的人蹦蹦跳跳的走来走去,手里拿着无数可爱的氢气球,一群欢快的小孩子高举手想要他们手里的气球,虽然已是深秋买冰激凌的生意还是异常的火爆,里里外外围了好几次。我坐在石凳上,耳膜不停地传来坐云霄飞车的人惊心地尖叫声,声声叫喊令人毛骨悚然,我下意识的包住双臂。 夏冷冽拿着通票朝我走过来,大概看到我凝眉的样子,便侧头看向另外一方旋转木马淡淡道,“我们去坐那个吧”。 我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木马不辞疲劳地往前赶着,一圈又一圈没有尽头,我紧抓住栏杆随着木马颠簸随着木马旋转,就好像我也在不知休止的往前奔腾一样,目光注视着前面安静的夏冷冽,连他的背影都那样安静。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拼命追逐,两匹木马的距离从来不会改变,我也再也追不到我的枫了,而相隔我们的不是子惜不是时间、空间距离,是错开了的记忆。他不记得过去,不记得我,同样不记得曾答应过我素描得了优秀就带我去游乐场。 到底是忘记的那个人可悲一些还是记得的人可悲一些,是不是忘记也是件幸福的事?遗忘了是不是就代表未曾出现过,记得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不会流失? 我不知道到底转了多久,当夏冷冽无声地将我从木马上抱下来的时候,我昏昏然然地指着高耸在陡峭悬崖的高架说,“我要去跳崖”。 我的表情一定很木讷很僵硬,虽然垂着眼帘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脸颊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确定我没有开玩笑,才抱着我一声不吭往前走,显然他听懂我说的是蹦极,一路上我都死死地抓着他的左肩。 当工作人员替我们做好安全措施以后,我抢先一步站在了悬崖边,强劲的风凌乱着我的刘海,耳际的头发粘在干裂的唇上,俯瞰悬崖下面全是碎石,棱角尖锐地面目狰狞,如果跳去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吧。 很多人在蹦极的时候都选择面向大地纵身一跃,而我缓缓转过身看着摘掉帽子的夏冷冽,临近夕阳的日光下他的脸颊晶莹剔透微微泛着红,软软的碎发在风中飘逸飞扬,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清俊,如我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的手伸向他光洁的脸颊,终究停在了半空,目光越过他眯起眼睛看着蓝得纯粹的高空,以前常常高高举起手对着天空画他的轮廓,清的是眉、明的是眼、挺的是鼻、薄的是唇,如今他真实在面前,我却无力伸手触模。 你就在我眼前,却已不再是那个他。我们之间错过太多年华,太多岁月,多到我遇见了他,而你遇见了她,原来很久以前生命的轨迹就已经错开。 既然如此,为何再次相遇? 眼角泪花模糊了他的样子,我尽量勾起嘴角笑得好看些说道,“枫,我要忘记你”。 话落音,我的脚跟也空了,身子失去重心急速往下掉,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离我越来越远,他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只依稀知道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跌落的时间很短,可能十几秒也可能是短暂的数秒,我的脑海却浮现了很多,漫天的红枫,纯白的身影,清秀的眉目,坏坏的笑意,最后我闭上眼睛并不畏也没有叫喊。 如果可以,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忘记。 不知黑暗了多久也不知没有意识了多久,只觉得像是趴着软软的云端上,又像在微微摇晃的摇篮里,睁开眼才发现是在夏冷冽的背上,他背着我穿梭在彩光琉璃的街道,奔跑的车子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我终究是什么都记得,终究还是要清醒,终究没有和他一样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挪了挪脸颊轻轻贴近他的左肩,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那条因我而存在的伤疤。 察觉到我轻微的举动他脚步缓了半拍,傍晚的凉风带来他低沉的嗓音,“那个人就伤你这么深?”。 不是他伤害了我,而是他的世界再也没有我!一瞬间泪水再次席卷而来,我将头跟深的埋进他的左肩咬住唇轻轻抽泣。 风从耳际轻轻掠过,像柔软羽毛抚模着我,可就是试不去眼里止不住的泪水,眼泪滴在他白色长衫上,一滴接着一滴,可我仍旧竭力不哭出声,突然他停下脚步,然后我听到他低沉而笃定的声音,“冉冉,我是夏冷冽”。 我呜咽着不敢发出声音,怕我语调颤抖的厉害,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夏冷冽,深爱着子惜的夏冷冽,可你也是蓝木枫呀,是的了,是没有任何记忆的枫。 许久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而完整的原话是:冉冉,我是夏冷冽,所以不会伤害你。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伍叁)莫冉冉的自白6 夏冷冽,我的枫,你还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你还不知道我思念的那个他其实就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你不可以就这么走掉不可以再次离开我,我都决定要告诉你你就是枫就是我爱的那个人,不管你恨或爱我都要你知道:曾经我们深深喜欢过。 所以,请你醒过来吧。 可是,为什么你的双眼还不睁开,可是,为什么你的血液还在流淌,可是,为什么你的心跳还是逐渐微弱下去,可是,为什么心电图上的那条线归于直线。 我站在那里看到有人拿着电击心脏起搏器压在他的胸口一次,他就抖动一次,再电击一次,他就再抖动一次。我看到他们收起东西纷纷摇头离去。 我听到门外的哭声,听到门被撞开的碰撞声,我听到木皖痛哭叫喊着,“都怪我,都怪我急着赶他们回来,都是我的错!” 然后走进来几位白衣护士,她们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很熟稔地用洁白的布遮住了他,盖过了他的头,白布下可是枫啊,我的枫啊,她们就要推着我的枫离开啊!我再也镇定不了,冲上去拼尽全力推开她们,我死死抱着他的躯干大吼,“不许你们碰他,走啊,你们走啊,全都滚啊”。 她们用看惯生死的职业眼神扫了我一眼,不多说一句甩手就走。 我揭开蒙在他脸上的布,脸颊还是那样白皙而光洁,带有暖暖的温度。我握起他的手,像他曾牵我那样与他十指相扣,可是他手上再也没有力气来回握住我,我扯开唇角说,“没关系,枫,这一次换我来紧握你的手”。 我的眼泪老往外掉,脸部僵硬地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扬起左手奋力地往脸上扇一巴掌,可是不管用,我又狠狠扇了几巴掌,他们都惊恐的看着我,小磊上来阻止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又在脸上抡了几巴掌。 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烫和痛,嘴角出了血丝,直到泪水止住我才停手,呵,终于能停止抽泣了,我红肿着脸嘴角挂起笑意说,“蓝木学长,我是莫冉冉啊,我是冉冉啊。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呢?” 我伸手去模他秀气的眉峰,薄凉的唇角,我说,“名字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还是你就可以了,其实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从转身回头看到你的那刻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可为什么我不敢确定,因为你叫夏冷冽么,因为年纪不对么,因为眼角的黑痣么,还是因为你身边有子惜,其实都不是,我不敢是害怕承认那年的枫真的再也找不回来,宁愿相信他已死去而永远活在我心里”。 我双手紧紧握住他总往下垂的手,将头枕在枕头上,看着他安静祥和的侧颜,“可是现在,我只愿你好好的就可以,因为我是那样深深地爱着你。枫,你听,莫冉冉说她爱你了,你听得到对不对?”。 “冉冉,他再也听不到了!”,我听到了木皖绝望的声音。 “嘘!才不是,他只是在装睡骗我而已,他以前就爱如此捉弄我”,我直起身子看向他们,他们面色都好沉重,我回头笑着对安静地蓝木枫说,“枫,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告诉他们我们是在开玩笑,并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觉得冷,为何手这样凉?”,我的双手搓着他的手心手背,不停地在他掌心呵气。 “冉冉啊,小夏他走了,真的走了”,苏凡靠过来,双眼通红看着我,她将手贴着我的手背,抽咽说,“他不是冷,是困了,你就让他安心睡去好不好?” 苏凡的掌心微凉,却烫得我双手颤抖,清晰的感受到手心里枫的温度逐渐冷却,而他的手指开始僵硬。恐惧在我身体里蔓延,我突然奔向哭泣的木皖,抓着她的手臂哀求道,“木阿姨,你再带着枫远走好不好,我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不再遇到他,我一定躲得远远得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木阿姨我求你,像之前一样带他走”。 “冉冉,枫他”,她哭的那样伤心,哭的清鼻涕都流出来,她的声音苍老又空洞,她说,“枫,他死了”。 轰!我听到心底某种支持轰然倒塌。 几个穿着警服人走了进来,其中带头的对我们说,“这是在事故现场找到的,应该是伤者落下的,我们需要当事者做一些笔录,抱歉本来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可我们也没办法”。 我一眼认出他手里的木盒子,一把抓过来迫切的打开来看。 是画册! 手无意识的颤抖一下,心脏像被雷击中。因为扉页是我的素描头像,线条简洁清晰,画上的我没有戴眼镜,眼睛清澈如泉水,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阳光烂熳,他说,“我的心”。 一页一页的翻阅,和那时的那本画册一样,每一页白纸上勾勒都是我的样子,或行走或停驻,或喜或悲,偶一页会有他娟秀儒雅的字迹。 我懂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我们相遇是在我第一次去武安画馆的那个雨后晴天,那时我那样的思念他,那时他就不远处看着我。 那次因淋一夜的雨进医院,我一直以为我所听到得是梦境里的枫对我说的话,原来是夏冷冽,没有记忆的枫握着我的手在我耳际低语,是他将无助绝望的我拉回这个世界。 呵,枫,原来你一直都在。 最后一页,是他写给我的话,他说,“从睁开眼那刻,我看到得全身陌生,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那种心慌和痛苦无处表达,连我的过去都要由自称是我家人的人来告诉我,他们说的我完全没有丝毫印象,可我还是信了,因为他们眼底真心流露的关怀和忧伤,因为如果不信我不知道我为何在这里”。 “当子惜冲过来抱着我哭着喊小冽的时候,她披着的长发,沾满水渍的衣服,淡淡的茉莉花味道,让我前所未有的熟悉。那种感觉像温暖的阳光照在全身,那刻开始我的世界多了一个子惜”。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深爱的人是子惜,都以为我和子惜是相爱的恋人,而我从来没有解释过,但也从未承认过,只是家理所当然的以为我们在一起。造成这种误解,子惜是为李瑞凯,那么我是为了子惜。子惜是我空白生命的曙光,是我记忆的开始。她懂我,我懂她,但我们彼此深知我们不是爱情,只是两个相互依靠的孤独灵魂。所以为了子惜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从不在乎子惜以外的旁人,自然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可是,即使有子惜在身边,我的内心还是孤独和黑暗,我觉得我失去的记忆里有一份珍贵,它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想我一定深深的爱着一个女孩,可是我想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我竟然忘了她,这使我很痛苦”。 “冉冉,你并不知道,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子惜是生命里的曙光,那么你便是照进心底的阳光,温暖我的心。冉冉,对不起,现在才说这些不知会不会太晚。可我真的不想放开你的手,我不知道能不能代替你心底那个人,那个和我有着同样音容的人,我能确定的是我是夏冷冽,不会伤害你,不会让你伤心。原谅我,一直以子惜为借口,留你在身边”。 “我想我可能不姓夏,也没有在国外生活过,我可能生活在一个虚幻的现实里,其实我最想说的不是这些,其实我是想问,冉冉,是你么?我失去的珍贵是你么?” “我想一定是,否则为为何在茫茫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你,为何只那一眼就注定倾心”。 “所以,你心底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么?” 我颤抖着手一步步往后退,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决定用怀疑自己整个世界来确定我是他忘记的那份珍贵。 我听到他们在跟警察说着什么,可我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楚,可是那些警察要离去时,那个带头的警察说的话我听清了。 他说,“我们只是觉得奇怪,按照现场的迹象和目击者的话来判断,车子就算失控也应该是副驾驶座撞上卡车,怎么会撞上山头的岩石上呢?” 我周身开始滚烫,那种灼痛从血液侵入五脏六腑,窜到四肢百骸,烫得我骨头都疼,那种灼痛炸开锅般直往头顶冒。 突然我一口气上不来,手上没了力气,我看到天花板开始旋转起来,事物开始错位移动,我看到我的枫被抛起。 啪!我听到相册掉在地上,我听到他们大喊我的名字,我听到小磊大喊我小姨。可是他们的惊呼拉不回我一味下沉的身子。 我看见另一个我,她半透明的悬在高处微笑,她说她要去找枫,她要去亲口告诉夏冷冽他就是枫,一直深爱着的枫。 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昏暗,死一般的沉寂。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伍肆)程明风的自白1 “爸,好点没?…真的完全康复了?…是呀,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了…算了吧,他还不是一样瞒着我”,姐说到这时候正抬头瞪着我,我耸耸肩端起杯子若无其事的喝咖啡,只听她厉声碎碎念地叮嘱了许多,大约十分钟后她的语气才缓和,柔声道,“你和妈妈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我…不用担心我跟弟弟,又不是小孩子…嗯,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后她眉梢舒展下来,一拳愤愤地砸在我的肩上,“你这臭小子也真是的,家里出来那么大的变故都不告诉我”。 我面色不改的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那不一样!” 见她是真生气,我只好妥协道,“反正爸爸已经无大碍,家业也恢复如初,你早知道也只能担心,我是男子汉嘛,家里大事小事自然由我来承担”。 我以为姐又会责骂我两句,她却突然红了眼眶,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一面要忧心爸爸的生命安危,一面要独自一人要支撑起那么大的家业,弟,那段时间应该很艰辛吧,可我这个做姐姐的什么都没有替你分担”。 “不辛苦,也没觉得辛苦”,我低头抿一口咖啡淡淡地回答,那些压力和辛苦已经远去,我不想让姐感到难过,更不会让她知道其实爸爸是为了来德国看她而在往机场的路上出的事故。 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只好转移话题,“我都来好些天了,怎么没有看到玖学长?”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回国了”,她低头喝冷饮,语调没有过多波澜,脸色也没有痛苦之色。 漫漫无期的等待的确能逐渐消磨一颗炽热的心,她大概是对蓝木玖死了心才表现得这么平静,我不好再问只哦了一声。 “其实我也很不解”,她侧头看着窗外,似在沉思又似在喃喃自语,“和导师同台演奏是他一直最期待的事,却就在前一天接到一通电话后匆匆赶去机场,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得那样急切,到底何等要事能让他提前回国”。 “姐,你还是很在意吧?”,我问她。 她摇摇头,嘴角一抹苦笑,“爱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又或许我爱的不够深经不起等待,所以不爱了,却也没有再爱上其他人,我想再爱上另一个人之前他还是很重要,即使不爱了也比旁人重要,毕竟是曾走进过心底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聊点别的”,她托起双手在脸上拍了拍,在嘴角重新挂起笑容。 我讲了一路走来看到的异域风情、别具心裁的建筑,风格各异的教堂,还有那些奇特的风俗,她听到时而巧笑,时而哈哈大笑,不停地问真的么,真有这样的事? 我说明天我动身去下一个城市,她的笑声就戛然而止,我看到她眼底分明的心疼,她握着杯子轻声问我,“你下一站会去哪里呢?” 我说,“或许是柏林,或许是慕尼黑也可能是斯图加特,走到哪儿就在哪里驻足,我想在今年之内绕地球一圈看尽世界各处风景”。 “弟,我知道你”,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问她要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约莫坐了半个小时我们才出咖啡馆,去车站的路上她一直沉默,只是在上车前抱了抱我,含笑目送她乘坐的车子缓缓离去,直到匿迹在街道的拐角我才收敛起笑意。 莱比锡六月的天空蓝的透彻而纯碎,像被一场纷纷大雨洗礼过般干净而纤尘不染,临近黄昏的阳光静静的照耀这个古老城市洒落在风格各异的欧式建筑上透着慵懒的气息,沐浴在这样馨人心脾的日光中是一种惬意。 隐没在来往不绝的人群中,满街都是金发碧眼说着听不懂的外文,没有一张熟悉面孔。不知何时开始,喜欢身处陌生而未知的城市,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同样,不要担心遇见熟悉的人事物。 从洛杉矶到纽约再辗转到欧洲国家各个著名城市,一路旅行至这个被称作德国音乐之乡的莱比锡,我已经漂泊快一年了。 我以为我离开的足够彻底,我以为我忘记的足够干净,我以为我内心已经足够平静,原来就算在异域就算不触景也一样能伤情。 这种觉悟在离市中心不远的步行街行走时被无意惊醒,涌动的人群中一个扎着马尾身着个白色t恤穿着白色帆布鞋的黄皮肤女孩轻易的占据我的眼球,深知不可能是,深知不可以上前,然而当我意识到时,我已经挤过人群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头错愕的盯着我。 她真的很漂亮,是标准的东方美丽面孔,五官精致的无懈可击。然而我的内心激越的澎湃仍旧被巨大的失落替代。 松开她的手我转身走开,暗笑自己的愚蠢。 “你来自中国?”。 背后传来纯正的中文,我回头看她在到人群中笑的无比开怀,见我停步回头,她显得很兴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现在才体会这句话的真谛”。 也许是她眼底那抹惊异的色彩,也许是久在他乡突然的疲惫,我没有一走了之,而是任由她拉着我在街市上四处乱窜,一路上她都在咯咯地笑,说来这里不到一个月言语不太通饮食又不习惯,因文化差异闹了许多笑话。 大概许久没人同她用汉语交流,她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后来走累了,她也说了累,才找了位置坐下,我递过去的饮料她一口气就喝了半瓶。趁着空闲我才机会问她,“你怎么就知道我来自中国,而不是日本、韩国或者其他国家?” 她将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边擦嘴边说,“因为你抓着我的时候唤了‘冉冉’两个汉字”。 她口中清晰的二字像一把锋利的刀毫无征兆地刺中我的心脏,是深刻而惊心的痛,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不经大脑神经不经思考月兑口而出呼唤是她的名字。 原来,我从来没有忘记,原来那个名字已经深刻成一种条件反射。 等回到住的地方,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四周沉寂一片,唯有窗外微弱的光忽明忽暗。清亮的眼眸,扎起的马尾,黑色的眼眶,清丽的背影在我脑海挥之不去,长久积蓄的思念如洪流决堤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一发不可收拾的侵袭而来。 我翻开手机慢慢按下熟烂于心的一串数字,指尖僵硬的像被冻伤一样,没有力气按下绿键。 她和他,他们应该在一起了。 手机的亮光在漫漫黑夜里亮了有暗下去,暗了又亮,如此反反复复后我狠心打开机盖将电池抠出来,将手机四分五裂乱丢一通。 每一次止不住发狂般想念的时候,我总这么做,然后睡一觉直到天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自己的旅行。 可,此时此刻我似中了蛊,无数蚂蚁在撕咬我的肌肤,吸食的我的血液,浑身难受的发疼。我才知,这一年来,我是那样思念她,那样深爱她。 我掀开薄被,打开灯发疯般四处翻找手机的零件,我对自己说,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我,如果她幸福,那么我将不再去打扰我将永远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我迫不及待按下那一串数字,我不知道我想知道怎样的答案,是希望他们已经在一起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很想听到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我告诫自己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我就立即挂掉电话,我想了许多,想了无数种可能,一直到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女子疲惫嘶哑的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但我很清楚那不是我想听到的声音不是冉冉的声音。 “喂” 沉沉地声线再次传入我的耳朵,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算算时差b市现在应该凌晨五点过。 初夏干燥的空气里我的身体极却度冰冷,从血液冻进骨髓,从四肢冻到心脏,我扯着嘴角挂起笑意,我想这一次我可以彻底死心了。 冉冉,你现在应该在他的臂弯安人入梦,嘴角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那么,请你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那头愣了许久,我也沉默许久,终于恢复点知觉去按红键,那头突然打破沉寂,“程明风,是你么?”。 我已经听出是幕怜静的声音,却已不愿再开口。就在我要挂机时,我听到幕怜静几近崩溃地呜咽声,“程明风,冉冉出事了”。 只觉得一道惊世骇俗的闪电在头顶闪过,她哭泣的叙述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挂了电话直奔机场。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伍伍)程明风的自白2 莱比锡遇到的那个女孩问我,“你爸爸在连环车祸中受重伤,家业岌岌可危,又饱受现残酷的人情冷暖,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在怎样的多重压力下找得她,那时你多么需要她的陪伴、理解与支持,她知道的话一定会留在你身边,你该告诉她的”。 我说,“我需要的不是她的同情,就算并不奢望同等的爱也不要卑微地去博得她的怜悯,如果是那样的话总有一天她照样会离我而去”。 所以她不会知道我曾执拗的待在y市等她回来,也不会知道我家就在b市的北部即她所居住的南部的另一端。 她叹气说我真是个白痴,我轻扯嘴角苦笑没有反驳,沉默一会儿她扭头盯着我我试探性的问,“她两次弃你而去,那你有没有恨过?”。 当时我没有回答她,可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我,我不停地问自己恨吗?若要说真话,还是恨吧,只是爱总比恨多一些深刻一些,所以其实还是很爱吧。 然而当听到幕怜静在电话里哭着说她出事那一刻,什么恨什么怨统统都消失的无影无影中。 经过繁复的转机到z市时已经是下午,我紧绷的神经完全感受不到疲倦,直奔那家医院。找到特护病房时我远远看到门口凳子上坐着的人,清秀的侧颜尽是疲态,他竟然在这里!我脚步一顿,霎时全身血液沸腾不已,一股怒气不可遏制溢出。 我全力捏紧拳头一步步逼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我几乎是咆哮出声,“我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进医院,怎么会一直到现在还没好,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 一旁的幕怜静吓着了慌忙过来阻挠,想要分开我和他,可我力气大的惊人她没有丝毫办法,而我的愤怒已经到底极限,举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凑,幕怜静惊的赶紧抱着我的手臂,她急急喝到,“程明风,你冷静点,看清楚点行不行!”。 衣领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他白皙的脸因踹不过气泛红,眸中是一滩死水沉寂空洞的没有半点气息,看清他的脸后我的拳头凝滞在半空,疑惑看向幕怜静,“蓝木玖?” 幕怜静使劲的点头,我有些错愕半天才回神松手,正想问她什么病房里传出一阵骚动,我听到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声声击打着我的心扉,像重锤一样沉重。 那嘶哑的吼叫是冉冉的,顿时我的心拧成一团,顾不上询问别的越过他们大步向门口走去,幕怜静拉出我,略带哭腔的劝阻道,“你别进去,别进去”。 她两行泪滚滚落下,脸上尽是痛楚。 门里撕心的叫喊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惨烈,我感到心脏都在滴血,甩开她颤抖的手,我径直推开门闯进去。 七八个护士蜂拥而上围在病床四周,手脚并用的将冉冉摁倒在床上,其中四个死死的摁住冉冉的四肢,另外一个手里拿着一团白布开始在冉冉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疯狂缠绕,然后她把细长的白布和冉冉的手一团捆绑在床边的铁杆上。 “你快点!我这边支持不住了!”,按着冉冉左手的护士大喊着。 那个护士飞速跑过去,开始缠冉冉的左手。我看到冉冉一直不停地抗拒,听到她不停的叫喊,她嘶喊中透着骇人的恐惧和害怕,惨烈的尖叫在空荡荡的屋里分外惊心动魄,剧烈地冲击着我的耳膜。 冉冉的左手手腕因奋力抗拒已经勒出一片淤红,而她们根本不在意,也不理会她声音里传递出的惊恐和抵抗,仍旧死死的压着她。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幕怜静叫我别人进来,看到这样悲惨的一幕幕,那种难受与痛楚已经无处表达也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 另一个护士找到冉冉手臂上的血管准备扎进去,可冉冉的手仍不停地摇晃,她变得紧张手开始略略抖动,扎了几次都没有扎进去,最后一次尖细的针管深深的扎进冉冉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她痛的嚎啕大叫。 “快止血!快止血!不能让她见到血”,其中一个慌忙大喊。 她们有人拿棉签和碘酒上前止血,冉冉双腿不停乱挥,按着她腿的两个护士急的出汗,力气似乎被耗尽,一个忽然侧身脚一瞪坐在冉冉的脚上,另一个见此也跳上去坐了上去。 针管还不停地在冉冉的手臂扎了再扎,那银光的闪烁的针管,晃的眼睛充血。端着药品站在床头护士突然移了位置,致使一直被遮挡住视线的我看清了冉冉此时此刻的模样。 她的头发蓬松而凌乱,杂乱地散在四处,哭的通红的脸颊还挂着一串串的泪珠,泪水湿了耳际的发丝凝结成一团。 我的心被狠狠地猛刺,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无法对她的眼泪和她眼底深深的恐惧视而不见,上前把那些护士一个个月兑开。 她的两只手臂全是通红的勒痕一道一道连成片,她还在抽咽,被捆缚的双手还在挣扎,我心底说不出难受,飞快扯开绑着她的一团团白布。 拿着针管的护士愤愤的走过来,指着门口用命令的口气道,“我们正在对病人进行治疗,请你出去!”。 “你们这也叫治疗!”,我抬头直视她,冷冷地将白布扔到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我的语气冷到极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治疗?你们都是瞎子是聋子吗,没看到她在哭,没听到她的抗议?”。 “可是”,她失去气势仍想辩解,被我的眼神吓的即刻噤声。 我在床的边缘坐下,轻柔地剥开她散乱的头发,伸手拭去她眼角泪珠时她却惊恐地躲开,身体抱成一团缩在床头的角落里。 她浑身都在发抖用看她们一样神情看着我,眼底尽是害怕和恐惧之色,我的手正要靠近,她就开始大喊大叫不停地挥着她的手臂。 我用力戳住她的肩膀,柔声说,“冉冉,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她像没听见一样奋力想要挣月兑,她的指甲刮在我手背划出鲜红的血丝,我只觉得心里疼极了,执拗的将她拉入怀里,无论她怎么捶打我都纹丝不动,我抚她的发丝低声说,“冉冉,是我,是我呀,我是程明风啊”。 忽然她停止一切挣扎不动,扬起头用陌生而疑惑的眼神注视我许久许久,旁边的那几个护士见她没有哭闹小心翼翼靠近,她也没有任何抗拒只盯着我看的出声,直到给她打完针她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注视着我。 她缓缓伸手靠向我的脸颊,她的眼皮一眨一眨逐渐合上整个人倒向我,我及时抓住她垂下去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等到耳际传来均匀的呼吸,我才小心翼翼将她放置回床上,替她盖好棉被。 我走出病房,幕怜静和蓝木玖还在,我看着双眼通红的幕怜静,一把拉过她直到楼道拐角才放手,我尽力压低声音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冉冉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眼泪又沁出来,“淋了些雨加上急火攻心致使高烧不退,保住命已经是万幸”。 “什么意思?”,我挑眉问 “冉冉谁也不认识了,她的心智只相当于一个小孩”。 眼前一片黑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往心里蹿。我一拳奋力打在门上,在空旷的楼道里发出怪异的回响,等杂乱的情绪平复些我才想起什么,又问她,“她不是该在a大,和夏冷冽在一起吗,那夏冷冽呢,那混蛋现在又在哪里,冉冉出事他就不管不顾销声匿迹了?”。 一听到夏冷冽的名字,幕怜静肩膀开始耸动,泪水一直往下落,她扶着墙慢慢蹲下去,她嘶哑着声音说,“他死了,为救冉冉死了”。 我怔住,久久说不话,往事种种都还记忆犹新仿佛还在昨天,第一次见到夏冷冽时的震感都还在心口,怎么可能一瞬间就物是人非,我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而又可笑。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贴在墙上弯下腰的大笑,内心却苦不堪言。 幕怜静见我笑,猛然站起抓住我的衣服一个劲的摇晃我,激动的大吼,“程明风你知道什么呀,根本就没有什么夏冷冽,夏冷冽根本就是蓝木枫!没有记忆的蓝木枫依然守着冉冉,依然爱上了她,你懂不懂啊,懂不懂那份爱该有多执着多深沉!” 她紧紧揪着我的衣领哭出了声,豆大的眼泪顺着下颚不断滴落,声线无比怨恨,她说,“他们明明都相遇了,为什么还是没能在一起,为什么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为什么他到死都无法得知冉冉爱的人就是他,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们明明都相遇了啊!” 我整个身体贴在墙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手机阅读本章 (壹佰伍陆)程明风的自白3 第二天早上看到冉冉的妈妈抱着三个保温盒时我还很不解,心想她能吃下这么多?我以为让冉冉安然入睡已经够艰难够惊心,没想过让她吃下东西是更艰辛更需要毅力的过程。 三份的饭菜量,最终她吃下去的连一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余的全洒了,或滴在她衣服上,或洒在床单上,或溅在地上,吃一顿饭都要如此浩大的工程,我难以想象过去的几个月里她是怎么进食,我也不敢去想。 后来幕怜静给了我答案,她说昏迷那段时间冉冉完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刚醒过来那几天喂她吃什么她就吐什么,渐渐地她开始抗拒哭喊,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强行喂食,每次都弄很惨烈。 他们曾亲眼目睹冉冉发疯般掀翻屋内所有能掀的东西,只要有人上前一步她就惊恐地一边退步一边抓东西砸过去,光脚踩在尖锐的碎玻璃上脚底不断渗出血她都毫无知觉。等抵到窗台她看清地上斑驳的血迹,仅存的理智崩溃,狂乱的揪扯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转身就往窗外跳。 还好当时离她最近的莫伊反应够快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从窗外拉上冉冉时她已经昏死过去,手臂因长时间被吊着而月兑臼。 幕怜静转述的一幕幕令我心惊肉跳,那种感觉如同赤脚踩到一根锋芒的铁钉般从脚趾到头顶的发麻痛意,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特护病房唯有一张特别的病床再无其他摆设。 我不让旁人照看冉冉,怕他们像以前那样不顾及她的抗拒和畏惧,怕他们弄疼她,我无法忍受她凄厉的哭喊和无助的眼神,在冉冉父母的同意下由我亲力亲为照顾冉冉吃饭吃药和打针,至少我宁愿拳头和针头都误落在我身上也不要她丝毫受伤。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冉冉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不用打针便可入睡,白天只蜷在床角发愣,但只要有人靠近她便满眼的戒备,身体紧紧贴在床头。而不好的时候会突然又哭又叫。 这天,我刚端着粥坐在床的边缘,将勺子里的粥吹了吹很小心的递她唇边,她的头往后缩避开食物,无论我怎么哄她她都不吃,最后她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床头,她的眼神是陌生和戒备。 我自己吃了一口粥,微笑着对她说,“冉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一上午没有吃东西,这样会饿会很难受,我们吃点粥好不好?” 说着我又舀了一勺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推开勺子,里头的粥顿时洒在地上,我看到她在发抖想去握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刚碰到她就叫喊着挥着手臂推开我,届时她乱舞的手打翻了那碗粥。 瓷器碰到地面发出哗哗的破碎声,碎瓷溅了一地,粘稠的米粒在地板逐渐散开。听到破碎声冉冉像受了刺激般叫嚷的更是厉害,她的声音嘶哑充满惊恐,我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乱动。 她不停的挣月兑双脚四处乱踢,两只手一个劲的拍打我的手臂,指甲在我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红丝,头发因脑袋不停摇而晃凌乱不堪。我任由拳脚落在我身上,也不顾手臂上传来阵阵灼热的疼痛,一刻也不曾松手。 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沁出,一滴接着一滴,忽地我没来由的无助,是前所未有的无助,连父亲受重伤公司面临危机时我都没有现在这样无望和无能为力。 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我顺势倒下去将她压制在身下不让她动,即使如此她还是挣扎着,哭喊着。我紧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曾相遇的那个她,那时她一颦一笑一静一动是那样灵动温婉,那时她会笑会哭会迷糊,那时她执着的喜欢着另一个人,可如今…… 她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记得。 “那个聪明迷糊的你,那个活在自我世界的你,那个爱那个人爱的深沉的你,那个清澈明眸的你,那个眸中蒙上淡淡忧伤的你,去了哪里?”,我心中悲恸不已,再也克制不住的喊道,突地她不挣扎也不动了,用惊愕的眼神盯着我,我低沉声音问,“冉冉你告诉我,你的心去了哪里?”。 我俯身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手顺着她的手腕慢慢下滑,我握住她的手叩开她每一个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这一刻一滴泪从我的眼角落在她的发丝上,我将唇贴着她的耳际,“可,即使如此,我仍旧不可救药的深爱着你,你仍旧还是那个冉冉,我爱的冉冉”。 我已经无法确定她是否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是否能明白我的心意,只明显感到她身体颤抖一下。许久她都没有再动,就在我以为她不再挣扎时她猛然推开我,从床上跳起来朝着窗户跑去。 我被这一举动吓住,某种寒意从心底窜起,我迅速奔过去拉住往窗爬的冉冉,揽住她的腰际一把拽她下来,将她禁锢在墙壁与我之间,她像先前那样挥动着拳脚,突然她凑上来咬恨恨地着我的肩膀,我紧皱眉头纹丝不动,撑在墙上的手还在发抖。 我忍着肩上的疼痛,颤抖的手将她圈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我哑着声音对她说,“冉冉,不要紧闭心扉,不要拒绝世界拒绝沟通,你还有很多,你拥有的还有很多,不要连仅抢回来的躯壳都要弃我们而去”。 我顿了顿,轻抚着她的发丝,“冉冉,我来守护你好不好?余生都由我来守护你,我保证我一定不中途离场,一定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保护着你不让你再受伤”。 我不知道是挣扎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她停止所有抗拒唯有肩膀耸动,我感到肩上的衣衫湿了一片,她的抽泣声渐渐变得大声,最后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不是害怕恐惧而是发泄。 等她停止哭泣我才牵着她重新回到床上,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冉冉父母嘴角挂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冉冉的妈妈拿着另一碗粥走过来,看得出她想亲自为冉冉喝粥,可冉冉却突然拉着我的手臂躲在我背后。 她手一顿,欣然的神色又暗淡下去,她将粥塞进我手里,笑的很勉强,“还是你来吧”。 我有些愧疚,但考虑现在的状况只好歉意的道,“阿姨,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若是没你这一个多月的坚持和照顾,恐怕”,她声音呜咽说不下去,深深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冉冉又退到门口。 这一次,冉冉异常安静而温顺,她清亮的眸一直盯着我看,而勺子递到嘴边她会自己主动张开嘴巴吃下粥。 这是进来一个多月里她最安静最配合的一次。吃完粥后我哄她睡觉,她也很听话的照做,我松口气也感到一丝欣慰,现在情况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我替她掖好被子后转身离开,忽然一道不大的阻力牵扯住我的衣袖,我回头,她纯净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嘴角吃力地一张一合,似想努力表达什么,然后我听到从她口中吐出略略含糊的一个字,但是我听的那样真切而清楚,她说,“程” 冉冉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虽然只是一个字,已经是破天荒的突破众人都惊讶不已,甚至身后有欣喜夹杂着艰辛的低泣声。而我整个心脏所受的冲击仿佛头顶隆隆雷声带来的震撼,一个‘程’字此时抵过千言万语,比任何言语还悦耳还动听。 我一直深信着,再多的努力再多的艰辛都是值得的。 手机阅读本章 尾声之蓝木玖的独白 尾声之蓝木玖的独白 一秒,是多少? 一秒,急速闪电能划破夜空,香烟余灰能消失殆尽,又或者一秒的及时就可以救人。一秒也可以什么都不是,生活里的一秒是那么多渺小与微不足道,在说话间、欢笑间、懒散间就瞬息逝去。 然而,仅仅是先一秒来到这个世上,我就是哥哥,我就有了一个弟弟。从依依呀呀学说话时爸妈总会指着我和枫说,“这是哥哥,这是弟弟”。再然后,‘哥’、‘哥’这样一声又一声悦耳的喊声便一直总在耳边响起,那个时候枫总会笑着扑过来,圆圆的脑袋往我怀里蹭,口水和鼻涕也蹭在我干净的衣裳上。 好像就在那样的稚女敕的呼喊中,我意识到那个字所饱含的深意。 我们长的几乎一样,有时候连父母都不太分得清我们,只能通过衣服颜色和发型的差别将我们分开。懵懂晓事后枫变得调皮爱闹,如将一整块蛋糕偷吃光,和小区小孩打架,打破邻居家的窗户,将老人们的宠物赶的四处乱窜…每每被训斥时我总挺身而出护着我他,护着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日子渐长,我和枫南辕北辙的性格愈发明显,即使穿着一样的衣服剪着一样的发型,透过行为父母就能辨别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枫好动爱闹悲喜表现的很直接,会主动争取自己喜欢的无论衣服还是玩具;而我喜静沉稳不善表达情绪,对于事物我没有特别喜好也没特殊的坚持。 其实,枫那样明朗的性格是我想要的我想成为的,可惜太过于早熟太早懂得人情世故的我,无法成为那样的孩子。枫,总可以展着没心没肺的笑容,也可以装可怜来博取我的同情,会对着父母以及我撒娇,也可以伤心的大哭一场,但我做不到。 所以,那样护着他,就像守护着另一个自己一样,看见他如同看见镜中那个隐藏的自己。 我一直觉得枫是长不大的孩子,依赖父母依赖我这个哥哥的小孩,而这一切在遇见一个女孩后开始变了,没错,小女孩就是冉冉。其实,是我先遇见她的,那时她撞了我摔在草坪上,那时我看见她干净稚气的秀脸,直到现在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拉住她,她先看到的是我,她所执念喜欢上的那一个会不会是我,那么如今的结局是不是也就不一样了? 事实上,她眼底看到的终究是枫。 橙汁里的冰块已经完全融化,我却连一口都还没有喝过,甚至感觉不到杯子传进掌心的冰凉。透过橱窗看向斜对面的高中学校,几年前或在树下或在街角,我远远的看着一个女孩子,那时她眼底清明,无忧几许,只有时独自一人时流露出浅浅的忧郁。 那时,以为一直疼爱着的弟弟已经死去。 我曾想过,若不是枫每每讲起关于她关于他们发生的种种,我可能在与冉冉那次见面后便很快将其抛之脑后。因为枫,她慢慢渗透进我的世界,因为枫,我对她存在微恙的情愫。在冉冉考上a大以后,我下定决心割舍掉这份复杂而难以理清的情感,看到她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我的弟弟。 我以为她会慢慢忘记,甚至已经忘记,她却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出现在不可能的c大,一种异样在心底沸腾,她对枫的执念莫名让我感到安慰。或许我可以成为枫,枫还活着,死去的是哥哥。 冉冉怎么就来了c大呢,这个疑问困扰我好久,如果当初她去a大,那么她便遇见身份变成夏冷冽的枫,不会遇见程明风,不会知晓错误的消息,一切的一切就会从头开始来过。 视线不自觉移到贴满四四方方信笺的墙上,犹记得那次下雨躲进这家女乃茶店,老板看到我先是一惊然后欣喜的叫我的名字,我本不认识他只淡淡礼貌颔首,他走过来激动的说个不停,从他的话中知道他是弟弟初中同学,没读书后就在这里做起小生意来。 从堆满笑意的脸上看得出他很满意那样的生活,他递给我一杯果汁也给自己榨了一杯,就开始自顾自的滔滔不绝的讲起初中的趣事来,大部分我都没有听进去,唯有说到那时‘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去美术班上课时,我的心剧烈颤抖引起一阵疼痛。 当得知我在c大时,叹口气说可惜了,觉得不妥他又补充说其实a大c大没啥区别都是大学嘛像我们这些连高中都没有读的人那是不敢想的事儿。他大概是知道弟弟的志向是a大才惋惜。恰时我的目光被墙面一张淡蓝色的信笺吸引,准确说是纸上留下的姓名。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去,笑着解释说这是店里的特色,只要顾客愿意就可以写下自己的只言片语,对店的祝福,对梦想的期望,或者心里话都可以写在上面,也可以留名或匿名。 ‘追逐的脚步在此停驻,让那美丽的想念的止步于回忆里。a大,我将在这里,那么,你在何处?’言语里散发着淡淡的失落、忧伤又夹杂着某种憧憬,右下角署名是莫冉冉。 他见我愣着不说话,试探性问我要不要写点什么。 我望着娟秀的字迹,竟有种释然的感觉。随手撕一张放置在桌上的便利贴,考虑了许久却不知如何动笔,也不知可以写下什么,想表达的太多却发现无处表达,想了想最终只落下‘尘埃落定’几个字样。 我留字的那天刚好是a大新生开学之日,便以为冉冉不会再回到这里,只略迟疑几秒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将其挨着那张淡蓝色信笺贴了上去。却不知道这样一张小小的信纸却酿成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过错。 如今,再看那张淡蓝色的信纸,在原先的句子下多了一行字:追逐这你的脚步,不想停止。爱你,未眠。 霎那间,指尖血液骤然停止涌动,僵硬的像冰冻一样,触模着纸张的手指痉挛地毫无知觉。 手机阅读本章 尾声之蓝木玖的自白 不知过了多久,枫的那位同学已经闲下来向我走来,见我神情怪异,又看看我模到的贴纸,想起什么似的说,“哦,那个女孩子啊,那天晚上和她同学来我这里,本来一直沉默着,看到你的留言一下子激动起来,逮到店员就问是否认识你,她当时的行为和吓人了,要是不告诉她的话估计我的生意都难做。她那样闹了一场我倒是想起来她以前不就是和你一个美术班的么,那时候好像很爱跟在你身后。不知你还记得她不,啊,我想起来…”。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离去。大雨已经停了,唯有毛毛的细雨还漂浮着,潮湿的空气钻进我的身体里,冰冷的湿气刻进骨头里,极度的冷沉重的疼。我在冷清的街上大声失笑,脚步凌乱不堪,眼前的景致模糊、摇晃起来,我控制不住大笑。有生以来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头一次不顾形象失去理智的发着疯! 哈哈,哈哈!我狂笑着,笑得连泪水都从眼角沁出来。 原来是我,原来是我!原来是我写下的那几个字,留下的名字,改变了我们原本该有的轨迹。我以为我已经够心灰意冷,我以为已经够绝望的彻底,我以为承受挚爱的弟弟第二次死亡的消息足够痛彻心扉,我以为错失多年相见弟弟的机会足够悔恨,原来都还不够,都不够!一切的悔恨一切的伤痛一切的灰心都不足以描摹此时此刻的决绝! 看到自己的手像看到它沾满鲜血,仿佛看见它亲手扼杀掉枫一样,我憎恨着这样的手,重重的将右手往粗糙的树上砸去,一次又一次,直到破皮骨头裂开鲜血沾满,直到锥心的痛狠扎进心底,我终于颓然地绝望地倒向大地。那一天之后,我失去了对生所有的热枕,一天天沉默下去,一天天死寂下去。母亲回来了,回到我们的身边,我该开心该微笑的,可我再也笑不出来。 或许,冉冉成了我最后以及唯一的安慰。然而,我不敢去探望她,不敢走近那间病房,我很害怕,到底是害怕看到她,还是害怕她看到我,我分不清,或许都有。我只能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不分日夜的守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我怕到最后连冉冉都没有了。 幕怜静说第一次见到我时她惊呆了,说除了那颗痣以外乍一眼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庞,然而相处久了就觉得不那么像,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一样,她说虽然都是清秀儒雅,但枫眼底流出的是固执高傲和叛逆骨子里是个邻家大男孩,而我是温和内敛却透出疏离不易靠近的气息。我终是与枫不一样,我没有画画的天赋,没有明朗一笑,没有霸道无理,我的心无法阳光。 所以,面对冉冉时,我们选择的方式是不同的。 后来程明风回来了,他的情感表达方式很直接,靠行动靠自己爱她的方式霸道的一步步不计结果的走近她,那种执拗,和枫一样。 我从来都是远远的看着她,一路看着她逐渐康复,偶尔程明风看见我站在远处会朝着我笑着点头,但我也从来没真正出现在冉冉的面前,即使后来他们去过枫的坟墓,确定了她真的是完全不记得过去不记得枫存在过,我也不敢去见她,害怕枫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她也没有了,因为那种极度的害怕让我不愿冒险。 然而,还是让她见到了我。那天是我最后一次去看她,程明风同往常一样带她进拐角那家女乃茶店,她坐在窗子边上的位置一边喝果汁一边玩耍着毛茸茸的维尼熊,程明风说了几句后吻了一下她额头起身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街对面买老字号的糖人去了。程明风走后她一个人对着怀里小熊说起话来,拍着它轻轻摇晃像在哄小孩睡觉,微垂的睫毛下清澈的眼眸闪亮的像水晶,六月的阳光穿过橱窗照在她剔透的脸上染出浅浅的红晕。 我隔着街头,隔住橱窗,注视着她烂漫的笑容,心底掀起丝丝带着疼痛的欣慰。 这一次,可以无牵挂无担忧的离开这里。就在我准备转身时她突然抬头扭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她明媚的眸光有瞬间的凝滞,然而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也不回头的加快步伐离去,那一凝望使我莫名的心慌以及害怕,脚上的步伐不自觉也快了许多。 我听到背后凉鞋啪啪快跑声,带着急促的喘息,那种喘息越来越临近耳边,我的胳臂被一只手用力拽住,随之一声清脆而低哑的呼唤,‘feng’。 我无比忐忑转身面对她,她清幽的眼中闪烁着模糊的碎光,下一秒即可明亮起来,仿若刚才的一幕只是我的幻觉。等看清我的样子后忙松开手,眼底的失望很明显,“你,你,不是”。 “feng是谁?”虽然极力控制,我的声音还是颤抖的厉害。 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俨然已是戒备,“你,认,识,他,么?” 我没有回答,目光看向她身后赶过来的程明风,他眉头凝成一块脸色惨白,手里握着的兔子样的糖人不停的颤抖。冉冉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奇的顺着我的目光回望,看见身后站着的程明风她脸上瞬间堆起笑意,欢快的叫着,“程,程”。 几乎不作考虑扑进他怀里,蹭了几下又往他身后躲,只露出脸颊对着我说,“程,就,是,风,风,就,是,程”。 我和程明风似乎都松口气,而他这时才去抓着冉冉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别怕,他是程的朋友”。 程明风让冉冉拿着糖人去荡秋千,她先是不肯,待他说不就在这里看着她等下就过去,她这才走开。程明风望着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笑得很开心的冉冉,缓缓说,“幕怜静回山里了,小宋也回仁和了,虽然他走时说要多锻炼她独自自理,但我无法放心。就在几天前,我去公司开会,中途下起大雨,我很担心她,想快点结束会议,就在要结束的时候秘书说有个女孩找你,你不知道要不是我的秘书刚好从大厅经过认出她怀里抱着是我的外套,她就被保安推出去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她竟然能找来,要是摔跤或者迷路该怎么办”。 我听出他的不安和恐惧,看着如今的冉冉,想着在医院的她,我说,“她很依赖你很信任你,你把她照顾的很好,看得出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幸福?”,他困惑的看着荡漾在空中的冉冉,语气轻的像在问自己,“她真的幸福吗?” 望着那蓝天下笑得的无忧无虑的冉冉,我点点头,“不要怀疑,我们之所以觉得她不幸福,是因为我们还记得。但是,冉冉她不记得了,所以她是幸福的”。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叫喊声,映着六月的蓝天,我和程明风默契的相视一笑。 回到y城,坐在琴行402那间房里,左手轻敲键盘,琴音断断续续。看着眼前映着红枫的画架,我在想: 枫,是你向上苍讨来的遗愿吧,让她忘记你。 手机阅读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