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备胎女友也没关系》 第三卷 第18话 因为弱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sillo18 校对：一つクズの魔女 放学后，我和橘一起回来了。 她吐出了白色的气息，脸颊好像很冰冷。 身着灰色的毛大衣、灰白色格子围巾和冬天看起来很搭。 但是── 「橘，你不高兴吧」 「你懂的」 橘不看我，一脸生气的说。 「既然我们是男女朋友，那就牵手吧」 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试图把我的手放进她的大衣。 「额，现在还在学校周围的路上吧」 「没关系」 「我要把手伸进橘的口袋里？太窄了吧」 「这样比较暖和」 「一般不应该是塞在男士的口袋里吗？」 「司郎君又没穿外套」 「那，等我穿大衣的时候再说吧」 「真是不争气」 橘一挑眉，撞了过来，我推了回去。【注：或许跟互相推得感觉差不多】 「我们手牵手回家吧」 「等等，别太早了」 「司郎君的手好冷啊」 「没关系，我的血液循环出奇的好」 「我不喜欢你这种扭来扭去想逃跑的样子」 「可是——」 我回头对她说。 「有观众呢」 走在后面的一群一年级的女生，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可以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橘前辈好可爱啊！」 「还是那么亲热啊」 「还能再亲一次吗？」 橘在学园祭的舞台逆转胜利的时候、情侣冠军赛那一热情激烈的亲吻，充满了冲击力，即使是现在，只是我们一起走动也会引起注意。 「在这里牵手会很尴尬」 「别再担心这个了」 「这是应该担心的」 意识到我不想牵手后，橘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为了讨橘小姐的欢心，我在便利店买了她最喜欢的雪见大福。当我走出商店时，我试图把它交给她，但橘却把手放在口袋里不去接住。 然后闹别扭的张着小嘴。 「不，这比牵手还尴尬……」 我再次回头望去。 一群一年级女生也顺路去了便利店，所以她们紧紧地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用充满期待的视线看着我。 「我没关系的」 橘转身离开。 「我只是在乎别人的视线」 「对不起」 「感觉更清爽一点的话就好了」 确实，从橘的个性来看，她不喜欢这种半吊子的感觉。 她本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直性子的女孩。 是我扭曲了橘的性格。 「是我不好」 我反省了一下。然后，我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心，用签子扎了一个雪见大福。然后凑到橘的嘴边。 「可以吗?」 「是的。确实，在意别人的目光而做这个不做那个是不对的。而且，我也希望橘能保持自己的风格」 「那么——」 橘说着，脸颊微微泛红，张开了小嘴。 「啊~」 「啊~，嗯!」 我这么说着，把雪见大福送到了橘的嘴边。橘让我吃另一个。 当然，后面传来了“啊”的一声期待的反应。 「这样多好」 橘满意地笑了。 「那我们也牵手吧」 我这么说着，把手伸进了橘的口袋里。 橘一脸惊讶，但马上回握住了我的手。握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看得出橘很高兴。 但是—— 「司郎君，再过来一点」 「什么？」 「爱你」 接下来的一瞬间，橘用没有牵的那只手拉着我的领带，把我的脸拉过去，吻了我。 在冬天寒冷的空气中，我冰冷的嘴唇被用力的压住。 橘用那双玻璃球般的眼睛诉说着这是多么自然的事。 身后传来了一年级女孩们的欢呼声。 「橘，你做的太过了」 「我必须这么做」 「这就像戏剧一般」 一个美丽的女孩，让这一切都成为一幅画，还有── 「司郎君，快跑吧」 突然说了那样的话。 问她理由，她只说 「总觉得，就是这种感觉」 橘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抓着我的手开始奔跑。 我也跟着跑了起来。不知为何，后面的一年级女生也跟着跑了过来。 放映画面的导演发出“action”的声音，我和橘的青春剧场就像电影胶片一样转了起来。 ◇ 从第二天开始，橘就不再客气了。她直来直去，用尽全力。她经常在校门口等着我，一到课间休息时间就来到我的座位旁，有时披着我的运动服上体育课，闻我运动服的气味。 「大家都说我是傻瓜」 「他们才是笨蛋吧」 「说的对」 橘爽朗地笑着点点头。 「我有那么崇拜司郎君吗?」 「橘戴的那条领带是谁的？」 「司郎君的」 「你背的包是谁的？」 「司郎君的」 「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吻你」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在街上的一家可丽饼店吃饭。橘用手指抹去我嘴上的奶油，舔了舔，满意地笑了。 开始奔跑的我们，谁也拦不住。 我们又拍大头贴，又戴同样的挂件，说着要好好学习，才去了麦当劳，结果一直在聊天。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哇~ !」地经过堤坝，朝着青春加速前进。 脑海中浮现出摇滚乐队般快节奏歌曲的气氛。 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去咖啡馆喝因鲜奶油过多而变得像芭菲一样的咖啡，去旧书市场进行稍微知性的约会。 「我今天想去卡拉ok」 「我不擅长唱歌」 「我喜欢司郎君唱的歌」 然后，当我去卡拉ok时，擅长音乐的橘站在舞台上，我一直在敲手鼓。 当我说「我是一个手鼓店员吗？」时，橘毫不纠结地拥抱着我说「我喜欢你」。 看流星雨的当晚，悄悄从公寓里溜了出来的橘，是我最浪漫最可爱的女朋友。 而且，最近橘在女生之间很受欢迎。 到现在为止，因为冷酷的外表给人难以接近的印象的橘在文化祭的舞台以后，让大家明白了她也是一个普通的恋爱的女孩子，以此使大家与她友好地接触。女生们亲切地以「她可太喜欢他了」来捉弄橘。 「我做错了」 隔着手机，橘说着。 晚上，我躺在床上和橘通话。橘喜欢保持通话状态，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入睡。 「大家都说我是一个爱吃醋的女友，完全不是这样的」 「酒井说，橘总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所以不好跟桐岛说话」 「……」 手机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想象着穿着睡衣、裹着棉被、一脸别扭的橘。 「……是让人吃醋的司郎君不好」 「是我的错吗？」 「今天也和女孩子们聊得很开心」 最近，班上的女生都很喜欢和我说话。但是—— 「我在等橘同学的反应」 女生们过来跟我搭话。 来到教室的橘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 她们会碰我一下，或者和我亲密接触。 橘这时就会忍无可忍地走过来一脸不安地说 「我是司郎君的……」 女子们看到与平时反差很大的橘，高兴地说「好可爱啊!」，然后摸着橘的头安慰说「没关系，桐岛是橘同学的」 「每个人都在胡闹」 「你被爱着哦」 即便如此，橘还是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那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让其他女孩碰你。一看到司郎君和其他女孩子碰在一起的时候……就胸口发紧……快要哭出来了」 橘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连我都觉得心里一紧。 「明白了」 如果我从女生们的魔掌中逃走的话，我想橘绝对会被欺负的。 「那我去睡觉了」 「晚安」 「不要挂断电话」 橘说到这里，说「今晚还是挂掉吧」 「我忘了，今天很快就要轮到早坂君了呢」 从橘的声音中已经听不到她青涩的气氛，完全恢复到以往的冷静。 然后，非常冷静地说 「你在的吧，早坂君，你就在那里」 7 ◇ 为什么我会决定在和早坂共寝时与橘交谈？原因要追溯到那天下午。 那是放学后。 「今天轮到我了」 我来到旧校舍推理研的活动室，发现早坂坐在沙发上。 「本来是橘的日子，可是她钢琴比赛快到了，上课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才换我吧，早坂说。 「不好意思，我突然决定了」 就在这时，早坂「啊」了一声，像是遇到了麻烦似的笑了起来。 「我不需要道歉吗?」 「嗯，再强硬一点就好了，快来」 「嗯，是啊，是这样呢」 早坂点了点头，略带滑稽地说 「桐岛君，我和橘是怎么说的?」 「绝对服从」 这是三人的承诺。 文化节那天，我和橘做了一件“坏事”被发现了。 知道了一切的早坂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分享吧！」 早坂和橘想要分享我。 而橘也答应了。我不明白她们的感受。 不管怎样，为了共享，早坂君和橘君制定了四条规则： 1.桐岛司郎绝对服从早坂茜和橘光凛所说的话。 2.早坂茜和橘光凛应该平分桐岛司郎。 3.早坂茜和橘光凛不应该偷跑。 4.如果偷跑，就会受到处罚，并确保执行该处罚。 我没有拒绝与否的权利，文化祭的最后一天以后，在她们指定的日子里，我就会成为其中一个的男朋友。 今天本来是橘的日子，现在却变成了早坂的日子。 「那我们做什么呢？」 早坂说。 「首先，必须决定去哪里」 因为我和橘被大家正式认定为恋人，所以当我和早坂做某事的时候，我会避开公众的视线。 最近，我想去一个遥远的同校的学生不会来约会的地方。 但是── 「我今天想在学校」 早坂说道。 「难得桐岛君今天要当我的男朋友，路上的时间太浪费了，我想多待一会儿」 「那地点就在这里好了，做什么呢？」 「游戏」 「什么样的游戏？」 「牵着手在校舍里转一圈」 「不不不不──」 「虽说是放学后，可还有不少学生留下来呢」 「是啊。要是被谁看到了，我就会变成对有女朋友的男生出手的坏女孩呢。橘最近在女生中很受欢迎，要是被发现了，我一定会被狠狠地欺凌吧」 我肯定会被当成一个轻浮的男人，而被更加责难吧。 「这就是为什么它是一个游戏」 早坂一脸稚气地开朗地说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不被每个人发现，而我会很高兴能在教学楼周围走动」 「不是，但是——」 「没关系，要是真的遇到困难，我一定会放手的」 这样的话，作为安全装置或许已经足够了。我在脑海中模拟着这个场景，早坂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说道 「桐岛君，我和橘是怎么说的?」 「绝对服从」 「嘿嘿，我很喜欢桐岛君的这一点」 ◇ 牵着早坂的手走在校舍里。 但我没有余力享受这种感受。 每次听到学生们在做社团活动的声音，我都会不寒而栗，看看能不能从另一边看到他们。 「桐岛君，你知道规则的吧？」 「我没事，早点结束吧」 早坂决定的规则很简单。 我们学校有新校舍和旧校舍，连接校舍的走廊是东西向的。在二楼牵手，也就是说，从旧校舍二楼的推理研活动室开始，触摸各校舍尽头的教室门，以四角形绕一圈。 「这很容易。老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人」 「只是难度被提高了」 「呵呵呵」 早坂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根据她的提议，追加了一条规则。 「在廊下和廊中接吻」 「不，可是，这么做的话——」 正在我们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前方的教室里，一个男生打开门走了出来。 「呜呜，啊，怎么办，桐岛君!」 「没关系，他眼睛不好，他并没有戴眼镜」 那个男生看着我，但没有什么反应，在前面的走廊处拐了个弯，消失了。 「早坂，你这么紧张的话就不要玩这种游戏了」 「可是——」 早坂一脸不悦地说。 「我也想在学校里当一回女朋友，想试一试普通地和高中生桐岛在一起」 既然听了，就不能不管。 早坂一直在观看我和橘的学校认证的青春剧场。 「不只是二楼，一楼也要去吗?」 「可以吗?」 早坂的表情很快明朗起来。 「嗯，那也没什么」 「嗯！谢谢你，桐岛君！」 我开始拉着早坂的手走路。 当窗外有人从侧面看过来的时候，两人就会完全平行，虽然手牵着手，但也会保持距离，看起来就像是相邻而行。当有正面视线时，两人的身体前后颠倒，在身后手牵着手就过去了。 「好厉害，好厉害呀，桐岛君！」 早坂同学开心地和我粘在一起。 「喂，现在已经不是牵手而是另一个次元的事了！」 与其说是抱着胳膊，不如说是紧紧地夹着。 她的胸口完全夹住了我的胳膊肘，大腿紧贴着我，脸贴在我身上，我隔着制服都能感觉到她的吐气和呼吸。 「如果不稍微离得远一点，就不能搪塞过去」 「快点去到走廊吧」 「没听见——」 好不容易拖到廊下，躲在柱子的死角后做亲吻的任务。我抱住早坂的肩膀，亲吻了她几秒。 「好了，走吧」 然而—— 「不行，还要……」 只是轻吻了一下，早坂还是不愿离开。 眼睛湿润，脸颊潮红，像是完全打开了开关。 早坂为了不让我逃走，踮起脚尖环抱住我的脖子，气喘吁吁地吻了我。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早坂又热又湿的舌头很快就进入了嘴里，一咬住我的舌头，早坂就用力吸了一口。 最后，在接吻了5分钟多之后，早坂就和我分开了。 当两唇分离时，口水拉出一条丝线。早坂吐出的白气带着很高的湿度。 「做了太危险的事，可不能乐在其中哦」 「嘿嘿嘿」 早坂很满足地笑眯眯地说。 绕了一层，最后直接冲进了新校舍的二楼。 「连休息时间都能听到呢」 午休时，她们在教室后面讨论喜欢的男生类型。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早坂身上，她大声说道。 「我喜欢桐岛君!」 我吓了一跳，但大家反而一副安心的表情。因为桐岛司郎是橘的男朋友，早坂回答喜欢桐岛，就像是用喜欢不可能实现的对象来交换问题的偶像手法。这正是大家所期待的，早坂在班级里依然是那个天真清纯的偶像。 「拒绝表白的时候，也会用我的名字吧?」 也就是说，每次被人叫出来告白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对话。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 「是桐岛君」 「啊，橘同学的男朋友……好吧，总之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交往」 就像是这种感觉。 「那样可不好」 「因为这是真的」 早坂一脸不悦地说。 「我也想对喜欢的人明确地说喜欢」 「早坂——」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新校舍的尽头。 就在我想触摸最后一扇教室门的时候。 「早坂，不好了」 门内正好有人要走出来。隔着磨砂玻璃传来说话声，以及马上就要开门的动静。 「实在不行，我会松手的」 正面交锋是无法蒙混过关的。 然而── 「呀!」 「早、早坂? !」 「我不想放开桐岛君的手」 早坂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动不动。 「糟糕!」 「我也是桐岛君的女朋友，我也喜欢桐岛君，我也是认真的！」 「不，变成公有物都是我的错，为了你们两个人我什么都愿意做，但这对早坂来说是毫无益处的——」 还没争论完，门无情地打开了。 然后走出教室的是——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成年女性。 这时，早坂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哦，妈妈？」 说起来，今天是三方面谈的日子。 好吧，早坂，你忘了吧，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茜，那个男孩子是?」 早坂的母亲看着我们牵着的手说道。 「哦，妈妈，呃，这是呃，呃——」 早坂一边转动着眼睛一边回答 。 「 额、啊、啊！他，他是我的男朋友桐岛君！我们正在约会」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了。 「我是桐岛司郎，请多关照」 ◇ 转眼间就过去了。 见到了早坂的母亲，被邀请到她家的公寓，一起吃晚饭，聊着聊着就晚了，需要在她家里借住一晚。 借了早坂出差不在家的父亲的运动服，我躺在工作后不在家里住的早坂姐姐房间的床上，穿着睡衣的早坂从自己的房间里溜了出来，爬到我睡的床上，然后橘打来电话。 就这样，我和早坂躺在同一张床上，和橘通话的尴尬局面就形成了。 「谢谢你能来这里」 早坂抱着我说道。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头完全被被子盖住。 「我有了男朋友，妈妈一定很高兴」 「但是，真的好吗?」 我和橘交往的事是很有名的。 「妈妈，可能会和朋友说很多话」 「不管怎么样，桐岛君只要说已经和橘同学分手了就行了」 于是，早坂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橘，这样可以吧?」 「嗯」 橘用智能手机回应。 两者以这种方式交换信息，以便共享平等。似乎做了很多决定，但我很少被告知。 「打扰也不好，就挂掉电话吧」 然而，橘踌躇了一会儿，犹豫地说。 「那个——，早坂」 「别担心」 早坂回答道。 「我不会越过界限，我很清楚」 「那晚安」 手机里没有声音了。 下一个瞬间，早坂从棉被里拉我的运动裤拉链，想要脱下来。 「等 ，等 ，等， 等一下，早坂」 「什么?」 「就在刚才，还在说禁止偷跑——」 「咦，意思是不能做普通的男女做到最后的那种事，在那之前都可以做吧？」 「是这样的吗！？」 好像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定下的。 「但是橘经常原谅我。就算我坚持到最后，我也会羞愧得什么都做不了」 「桐岛君的家里，我不行吧？」 橘首先来到我家，和我妈妈成为了朋友。另一方面，早坂不能再进我家了，至少作为女朋友是这样。 「橘把那份交给你了吗?」 「是的」 所以，早坂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上说道。 「做到最后一分钟为止吧」 「不，你妈妈不是在对面房间睡觉吗?」 「没关系，她睡一觉到天亮才醒」 「而且，在姐姐的房间里做那种事——」 「不用管了，这种事」 早坂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 「为什么要说那种普通的事呢？我们都已经共享了啊？为什么只有桐岛君要保持冷静？」 「……对不起」 「我并不是想让你道歉，我并不想责怪桐岛君」 说着，早坂地开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当时并没有为我这样做，但那是因为橘在壁橱里，对吧？」 「嗯」 「不是因为我是个没有魅力的女孩子吗？不是因为桐岛君一点都不喜欢我吧？」 「当然」 「那你就证明一下吧，不然我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了。我最近把裙子剪短了，这样大家就会更关注我了」 「这不好」 「是啊，被人用让我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只是觉得很讨厌。但是，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不知道了。桐岛君有没有感受到我的魅力」 「我感受到早坂的魅力了」 「那就请看着我并且抚摸我，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孩」 而且，早坂说。 「我和橘说了些什么?」 「绝对服从」 好吧，当成为共有的时候，为了消灭造成这种扭曲状况的罪孽，她们决定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 我放空大脑，把手放在早坂的胸前。 「啊~」 早坂地吐出了甜美的气息。 隔着睡衣，感觉到了那个突兀的存在。 没错，我从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浅粉色的睡衣，早坂没穿胸罩。 当我用手指抚摸一下凸起时，早坂那呆滞的双眸开始湿润起来，表情也开始动摇。 「桐岛君——」 她马上撒娇地抬起下巴。 我故意一边发出唾液的声音，一边吻着她丰腴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声音而兴奋，早坂的体温很快就升高了，汗流浃背的身体让我兴奋不已。 抚摸着一只手无法覆盖的欧派，我在手中把玩着使它变成各种形状。而早坂的身体也会作出反应，她的身体和脸变白。即使隔着布也能看出凸起，汗水使她的肌肤变的透明，被子中的温度上升，空气变得更加潮湿。【注：才疏学浅，描绘不出这种东西。】 「桐岛君——喜欢，桐岛君——」 我们互相脱去衣服，只剩下下半身的内衣，然后抱在一起。 「我喜欢这样，能感受到桐岛君的体温」 「早坂也很温暖」 冬天寒冷的夜晚，在床上互相拥抱，别有一番滋味。能感觉到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早坂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摸了摸早坂温热的肌肤。肩膀、后背、腰部，只穿一件内衣的地方让人兴奋。我们把脚伸进大腿之间，想要贴得更紧。 「桐岛君，这——」 「那个，怎么说呢，对不起」 「不，男孩子都是这样的吧？桐岛君觉得我很有魅力，所以才会这样吧？」 「是啊」 「我很高兴！」 早坂紧紧地抱住我，亲吻我的领口和链骨。 「桐岛君，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坚持到最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我的身体。呐，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如果你很兴奋的话，我希望你把它释放出来，对，释放出来」 听她这么说，我放下早坂，抚摸她的胸口。早坂发出喘息。舌头在光滑的肌肤上蠕动。早坂把腰压在我身上，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早坂同学，声音——」 「嗯」 早坂拉着我的左手，把食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像吸吮奶嘴一样舔了起来。这样才能堵住她自己的嘴。我继续刺激她的胸口，早坂更加用力吮吸着我的食指。 每次做一些事时，早坂的身体都会变得很热，很柔软。 我用手指捏了捏早坂被唾液浸湿的舌头。 早坂一副迷离的表情，发出无声的声音，任凭我的摆布。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抚摸早坂的内裤。早坂的身体已经像以前一样，又热又湿，隔着内衣都能感觉到。 「没关系，桐岛君可以像对待玩具一样对待我」 我把手伸进内衣里。早坂的那里已经很湿了，只要把手指放在凹陷处，就会自动润滑起来。 随即，一阵刺耳的水声开始响起。 「讨厌……太丢脸了……我不喜欢……」 说着，早坂用力吸了吸我的手指，一边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一边抬起腰，用手指按住我的手指。 早坂的腰部开始微微痉挛。吮吸手指的力量变大了。水声越来越大，痉挛的间隔越来越短——突然早坂把脸贴在枕头上，全身猛地跳了起来。 女孩子把一切托付给我让我很高兴。 早坂满脸通红，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她的样子太妩媚了，我兴奋起来，把身体伸进早坂的两腿之间，压在她身上。 早坂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她抬起腰，把我的腰压在上面。 我们本能地把它隔着对方的内衣贴在一起。 「我和橘约好了，不能做到最后」 「我知道」 「可是我想……我想把一切都给桐岛君……」 「我也想要早坂」 但是对我们来说，和橘的约定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只能接吻。 「让我伸进去，让我伸进去」 我把舌头伸进了早坂的嘴里。 「再激烈一点，再激烈一点！」 让我们弥补它。 早坂发出声音，用力吸吮我进出的舌头。 两条内裤越来越湿。早坂从下方用力抱住我，像是在挤压我的肩膀一样推开我的嘴，还有── 「桐岛君……这个，好厉害，桐岛君……好厉害啊，桐岛君，桐岛君！」 早坂有节奏地数次扭动腰部。 然后又用力地亲吻早坂，重复同样的事情。 等我们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我去换内衣」 早坂一脸害羞的样子，把头发挡在身前，掩饰着表情说道。 「还有那个，在被妈妈发现之前要洗一下床单」 说着，早坂走出了房间，我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 哎呀呀。 「 橘挂断了吗？」 「——」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橘的声音。 「早上好，司郎君。因为我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像一直保持通话状态」 双方应该都有很多话想说，但毕竟是睡了一晚上，没能很好地整理思路。只是，我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真的好吗？」 「什么？」 「共享」 当时，橘答应了早坂的共同提议。不过，在早坂的请求下，橘应该可以拒绝，但是—— 「我不能让司郎君在那里选一个」 「为什么？」 「你一定会选择早坂，因为司郎君很温柔——」 说到这里，橘改口说 「不」 我一定会选择早坂—— 「因为，司郎君太弱了」 第三卷 第19话 一对二 「咦，你的目标是新世界吗？」 浜波惠说道。 一年级风纪委员，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子，上个月作为文化祭执行委员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那个文化节上，她成功地和青梅竹马的吉见君成为了恋人。 「刚才不是说了共享吗？」 「我说过，我是早坂和橘共享的」 「这是什么? ！我从来没听说过！」 对，既不是劈腿，也不是一夫多妻，而是两个女孩主导着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你们三个人要去哪里？不要在那种地方发挥开拓精神！恋爱的边境精神！」 滨波在大叫着。 午休时，在旧校舍一楼风纪委员使用的教室里。 滨波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文化祭的舞台上，她还扮演了替换橘光凛的角色，她很在意事情的始末，所以我才告诉她。 「没关系的」 「不，这可不是什么没关系的状况，真令人担心！」 「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的！」 滨波犀利的吐槽响彻云霄。 「我确实以为桐岛前辈会死一般地迷失在恋爱中——」 浜波若有所思地说。 「这样的话，两个女生一条战线，男生的地位就弱了吧？」 「嗯，所以我是绝对要听从她们俩的话的」 「桐岛前辈，这样可以吗？」 「全部都是我的错」 在和橘两情相悦的时候，没能按照最初的约定尽快和早坂解除备胎关系，这是全部的原因。 「所以我想好好享受」 「？」 滨波歪着头，摸了好几次自己的耳朵。 「桐岛前辈，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我想享受这种三人在一起的状态」 「——」 浜波伸了一下懒腰，用今天最大分贝的声音说道。 「莫名其妙的精神！！」 我理解你想抒发的心情。 「但是，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一直苦恼也没有用」 「不是吧——」 「两个女孩子都在向前看‘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好好享受吧!’」 「好积极！」 「所以我也向前看了」 「你这个混蛋！」 滨波看向了别的地方，「可以吧?」她轻轻指了指窗外，早坂和橘正从中庭走来。 两人没有注意到我们，背对着我们，在中庭的长椅上坐下。 「不，偷听不太好吧?」 「那两个人是否真的快乐这件事不重要吗?」 「当然重要」 我们快步走到窗下，背对着墙壁蹲了下来。 滨波悄悄的打开窗户，伴随着冬天的寒气，早坂和橘的声音传了过来。 「橘，你有想报考的学校了吗?」 「嗯，艺术大学的音乐部。早坂呢?」 「总之，我选了公立的理科学校」 「动物医学部吗?你说过喜欢动物吧?」 柔和的语气，可以说是柔和的少女风格。 「那么，你希望司郎君上哪所大学?」 「和橘一起演奏不是很难吗?桐岛君不会乐器」 「艺术大学还有绘画系呢」 「桐岛君，充满了毁灭性的画面——」 「是啊，真想上同一所大学」 「住在东京都内的话，马上就能见面」 毫无内容的闲聊不断展开。 滨波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一边用眼神交流。 「桐岛前辈，连前途都不能让你自己选择啊」 「好像是这样的」 关于我未来出路的话题到此结束，因为女生特有的话题在她们身上也会发生。 「女孩子们经常问我‘已经秀够了吗?’」 橘生气地说。 「那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觉得橘有些害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但是——」 没必要让别人认同自己啊，早坂说了句。 「我觉得这种事，对恋爱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才懂得我的爱情」 虽然从我的位置看不见，但眼前浮现出早坂害羞地红着脸说话的样子。 「你看，男孩子不是都爱耍帅吗？同样，我们不是也想要表现得可爱吗？但其实有很多地方不是这样的」 「说的也是」 「然后呢，做那种事的时候，男孩子会很兴奋，女孩子也会……呃，会变成色情吧？我觉得展现那样的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气」 「嗯，我太丢脸了，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如果让对方看到自己不那么漂亮的地方，还能互相接受的话，我觉得他们就是很了不起的人了。所以我想——」 这很像早坂的想法。周围的人都给她一种清纯的印象，她一旦脱离这个印象就会让周围幻灭。所以，她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接受不乖的自己。 「……昨晚和司郎君也是这样吗？」 「……嗯」 早坂的声音变得有些湿润。 「男孩子嘛，不到最后一刻就无法平息兴奋」 「知道，最近学到过」 「所以呢，桐岛君，一次又一次地有这种感觉」 「你没想过睡觉吗？」 「是呢，不过，也许是想着穿内裤睡觉不太好……想抱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想睡觉……我抚摸着桐岛君的背和肩膀，吻了一下他的身体……桐岛君兴奋起来，我们紧贴在一起，我也打开了开关。这时桐岛君开始摆弄我的身体，我感觉很舒服，湿透了，喘着气，桐岛君更加兴奋，我……被顶了好几次」 每次想睡觉的时候都会重复这样的动作，早坂说。 「最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趴在枕头上，把脸贴在枕头上。桐岛君像要把我压碎一样紧压在我的身体上，兴奋不已的样子。所以，我很开心，很开心。我的身体舒服到忍不住的流水，还换了三遍内裤，后来又换床单……然后累死了，终于睡着了」 「——」 「橘，你流鼻血了——」 「…………是的」 掏出纸巾的声音沙沙作响。 「对不起，我可能谈了一些与此无关的事情」 早坂说。 「总之，我想说的是，做这种事虽然很让人害羞，但我觉得是很珍贵的……而且，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心情也很好……」 「嗯……我也会努力的」 「橘也不能做到最后哦！」 「我知道，禁止偷跑，这是承诺，并且也有惩罚的」 但是司郎君能忍住吗？ 橘说。 「男孩子都想做的吧？」 「如果因为我们不让他做，而去找别的女孩子怎么办？」 「就是说啊」 橘严肃地说。 「司郎君，又摸别的女孩子了」 「又！？」 「并且一脸高兴的样子」 「那种事……不能原谅」 「我都拜托他，不要再碰别的女孩子了——」 「桐岛君……橘和我都在这里……你还不明白的话，就把你的眼镜带上吧」 「对，我们走吧」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来是离开了。 顺便说一下，橘说的我摸过女孩的事情，只是在走廊下擦肩而过时肩膀擦了一下。橘远远地鼓起脸颊看着我，然后我知道她绝对不高兴。 「桐岛前辈也很辛苦啊」 浜波漫不经心地说。 「但看起来每个人都很开心」 「对吧」 「所有人都对伦理观的破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滨波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 「还有，两个人是好朋友的关系绝对只有现在! 这只是表面! 怪物的表面！」 「是这样的吗？」 「这不是很好理解的火种吗?那个……是、是还是不是」 「不是还有禁止偷跑的规则」 「你们从来没有遵守过规则！」 听她这么说，我很难受。 「而且，你现在每天都在换着当她们的恋人，对吧？那么，马上就要到必须选择其中一个的日子了」 「圣诞节」 「你竟然知道？！」 「我想三个人一起过」 「哇——」 「周末三个人约会，看看有没有可能」 浜波说，这不是地狱吗? 「那两个人可爱的只是外表，内在就好像是奇怪的野兽一样。三个人在一起的话绝对会很吵，会变成奇怪的怪兽大混战」 「你别吓唬我，那我得弯着腰参加的」 「请注意不要被踩扁」 「早晚会被早坂揍扁的」 「谁是奇怪的怪兽？」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 一看，只见橘和早坂从窗外探进头看着我。 「滨波和司郎君，你们都不要动」 橘面无表情的说道。 「桐岛君，你是这么想我的啊」 早坂的脸上浮现出平静的笑容。 她们什么也没说，朝旧校舍的入口走去。看来是要来这里了。我还是跟我的眼镜说再见比较好吧。 旁边的滨波抱着自己的头。 「那个……浜波你要和吉见君好好相处「 我这么一说，浜波瞪着我说。 「好、好、好，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 橘和早坂共享了我。 这是非常冒险的尝试。 能成为恋人的只有一个人，除此之外没有被选中的人都会失去爱情。 这是世人普遍认同的恋爱规则。 但是，如果允许共享，就等于增加了唯一的椅子，失去爱情的人就会减少。 橘和早坂应该没有想得这么复杂吧，结果她们选择了这种方法。 但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想独占喜欢的人，共享与这种冲突的行为太过相悖。 纯爱幻想是一种价值观，改变意识就能舍弃它。 正因为如此，我才对自己的备胎的感情感到认可。 但是，独占欲和嫉妒与其说是价值观，不如说是本能。 如果喜欢的人和别人相处得很好，比起思考，首先会感到心痛。因此橘和早坂开始的这次尝试，可以说是向本能发起的挑战。 为了实现共享，需要控制这种本能的冲突。 试验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那是周末的午后。 穿过检票口，快步走着，因为电车稍微晚点了。 走到车站前的广场，看到橘和早坂站在铜像前，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正在搭讪。 「两个人去买东西？买完后一起去玩吧？」 「我、我在等——」 早坂慌慌张张地应对着，看样子是被搭讪了。 橘在旁边一脸阴沉，形成鲜明对比。 我一走近，早坂就迫不及待地喊着 「桐岛君！这边这边！」 「来得太晚了」 橘也发现了我，跑过来抓住我的袖子。 「因为被很多人搭讪，所以很辛苦」 早坂穿上了暖色调的大衣，围上了围巾，给人一种温软的印象。 橘身穿白色长款大衣，给人一种大小姐的感觉，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定会引人注目。 话说回来，橘在女朋友模式下还是那么天真，现在她还是红着脸，像狗一样亲近着我。 「什么，真的是他吗？」 搭讪的男人死心地走了，回头一看，一副“竟然是这个人”的表情。 「那就走吧」 早坂说道。 「嗯，走吧」 橘看着自己抓住我袖子的手，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松开我的袖子，和早坂面面相觑，然后—— 「这样不错」 「嗯，就这样吧」 橘和早坂互相点了点头，牵着手走了起来。 两人亲密地牵着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确实，这种方式不会发生争吵，也不会发生我必须选择其一的危险情况。 虽然我的挫败感很厉害，但这样的话，三个人的约会也会成功的吧。 然而── 「桐岛君，你站着干嘛？」 「快点坐啊，司郎君」 「不，是故意的吧？」 那是我走进百货商店餐厅街一家有名的水果店时发生的事。 两人在今天出门的时候约好要在这家水果店吃季节限定的芭菲，我觉得女生会事先调查店里的情况。 这倒也罢了，但一进店，两人就被领到一张四人桌，面对面坐了下来。也就是说，我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你要坐在我旁边，对吧？」 「不是我吗？」 当我想坐到早坂旁边时，橘皱起了眉头。当我试图做到橘旁边时，早坂就露出了紧张的笑容。 「我想自己坐一边」 要是橘和早坂能并排坐就好了。 实际上，好像在开玩笑一样，我在橘旁边坐下时，早坂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但也没办法，她笑着说 「桐岛君和橘如果不坐在一起，被学校的人看到就没法辩解了呢」 吃芭菲的时候，两人也很友好地交谈着。 「甜食真好吃啊」 「是啊！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一个~」 「难得来一次，要试试吗？」 「哇，吃了两个就太多了。 但是好像能行呢~」 「不，两个不太好吧，会变胖吧…………啊，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好，我不说话」 约会就这样愉快地进行着。 早坂和橘都很克制自己。 但是，突然风向变了。 两个女生又吃了一个芭菲后，去化妆品柜台的时候。 「您的两位同伴，都很可爱呢」 店员对我说。 「哪位是您的女朋友？」 难以回答的问题，店员估计以为我这个男人在化妆品柜台前插不上话，所以小心翼翼地跟我搭话，甚至出于服务之心说了这样的话。 「啊，我猜对了！ 我很擅长猜的。 你的女朋友是——」 就算是我的妹妹我也觉得，女孩子是很在意周围人怎么看的生物。 早坂和橘也不例外。应该说，正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很在意他人的眼光。 谁看起来像是我与我相爱的人呢。 两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 女生们的竞争心被点燃了。 在化妆品柜台处，店员在看到我和那两人时，如果能意识到我只是一个行李架的话就好了。 但是陪着去买东西，无论如何都会被店员问 「他是谁的男朋友呢？」 另一边，早坂和橘都回答道 「你认为他是谁的男朋友？」 店员也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了某种压力。 「嗯，有点不太清楚……都很适合……」 僵硬的笑着逃开了。 但是，其中也有敢于面对这种气氛的店员。 早坂说想买条新围巾，于是顺路去了一家精品店。 那里的店员没有逃跑，而是大胆地猜了猜。 「我知道了，是这位！」 被选中的是早坂。 「为什么会认为是我的男朋友呢？」 「总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合得来。」 「唉嘿嘿~是吧~」 早坂露出了简单易懂的笑容，然后一边和店员交谈，一边拿起各种各样的衣服，而不只是围巾。 「嘿，我的男朋友桐岛君！这个怎么样？」 「我觉得很适合你」 「那，这个，那个也试穿一下吧。为了我的男朋友桐岛君，必须要变得可爱!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嘛！」 说着，早坂走进了试衣间。 「那是什么嘛」 橘气鼓鼓地小声说道。 「吃芭菲的时候，也用脚互相戳着」 「你注意到了吗？」 「那当然」 在水果店里，早坂一边和橘说话，一边面对面地用脚尖戳着我的脚，或者夹住我的脚。 「不要和我以外的女孩子做那种事啊」 橘不满地噘起了嘴。 尽管如此，她似乎还是无法压住内心的不满，用小拳头打了我的肩膀一拳，然后抱起我的胳膊。 「其实我今天一直都想这么做」 想要两个人独处，这是她的真心话。 「司郎君是我的男朋友，你可别忘了」 然后，她伸了伸背，用嘴唇抵住我，这是一个不到一秒的非常短暂的吻。 然而，店员目不转睛地看着，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是当然地，在女朋友走进试衣间的时候，在店门口和别的女孩接吻的男人相当糟糕。 「桐岛君，这件怎么样？」 早坂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橘立刻分开了身体，不过，她似乎明白了女孩子之间能懂的东西。 「……哦，是这样啊」 我知道早坂打开了开关。 “谁是更般配的恋人”比赛突然进入了第二轮。 橘在挑选钢琴比赛要穿的连衣裙的时候。 「是这个吧」 那位店员认定我是橘的男朋友。 「为什么会认为是我的男朋友呢？」 「你的男朋友，他一脸陶醉于您这朵高岭之花的样子」 「是的，司郎君对我很着迷，已经完全——」 橘虽然一脸平静，但还是抱了一堆连衣裙，哼着歌走进试衣间。 「为什么……为什么说是橘的男朋友？」 这次轮到早坂了。 「桐岛君是我的男朋友吧？是我的男朋友吧？」 虽然前提条件已经崩溃了，但如果早坂说是这 样的话，那一定是这样的。 我先道歉说 「对不起」 「而且吃芭菲的时候也在桌子下面手牵手了吧？」 在水果店里，橘一边和早坂聊天，一边在桌子底下抓住我的手，和她所爱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注意到了吗——」 「我完全明白了！橘太容易理解了，而且……也太小气了……」 「就是那样」 橘本来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会让周围的人察觉到。但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太孩子气。因为很羞涩，所以不能做‘一般的女朋友’。 橘似乎想要克服自己的羞涩，她犹豫着要把我在桌下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她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脸涨得通红。 「就算再怎么想吸引桐岛君的注意，用身体也是犯规的！」 「啊？啊，说的也是」 「遇到困难就用美色来掩饰，那是女孩子的失职，绝对不能这样做」 「是、是啊——」 「呐、桐岛君，吻我一下」 「你说什么？」 「因为我今天一直在忍耐，完全无法单独相处」 「三个人一起玩，也很有意思吧！ 」 另外，虽说客人很少，但这里是店内。 但是—— 「你和橘……这样做过吧？」 早坂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必须覆盖掉它吧？」 「……是的，必须做。请短一点」 早坂把嘴贴过来，把舌头塞了进去。店员和我在试衣间外看了我们一眼，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战战兢兢。 这是当然的。 「司郎君，这件怎么样？」 橘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早坂很快从我的身上离开，但她的脸颊明显红了起来，一看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要对司郎君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橘直接地说。我的脑海中浮现了橘好战的样子。 「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不、不对！」 早坂也红着脸应战。 「桐岛君是我的男朋友，是只属于我的男朋友！」 喂，表面上和睦的关系到哪里去了? 从这里开始就如浜波所预言的那样，是怪兽大混战。 夹着我互相威胁，在看不到的地方牵着手，如果没有人注意的话甚至会接吻。 早坂和橘如果能快点搞好关系，我就赢了。这种二比一的平衡完全崩溃了。右边是早坂拉着我的手，左边是橘拉着我的手，就像漫画一样。而且，两人还会发生口角。 「司郎君一点都不时髦，我来帮你搭配吧」 说着，橘带我去了男装精品店。 在给我穿的衣服上，想要体闲的早坂和想要时髦的橘的意见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不能穿时髦的衣服，因为，这是桐岛君啊，穿这种衣服上一定很不合适的吧！」 「休闲装只会让司郎看起来像星期天的爸爸吧，因为，这是司郎君，所以衣服不时髦的话，也没什么用」 「橘、橘同学，你一点都不懂啊！」 「早坂同学才是吧！」 「我想穿方便活动的衣服——」 「「你说什么了吗? 」」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种眼神我在视频里见过，是狩猎时的母狮子。 「……没有，没有」 照这样下去，怪兽大混战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很快就终结了 「橘同学，时间！」 早坂看了看手表。 听到这句话，橘立刻回过神来。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走出店门。 「桐岛君也要来哦~ ~」 早坂同学向我招手，我也像狗一样跟在后面。 被带到了大型商业大楼顶层的天文馆。看着展览海报，我了解了为什么是来这个天文馆。 「是我喜欢的艺术家——」 计划一边看天体的影像一边听音乐，合作的音乐家毫无疑问是我最爱的菲巴里特。 合成器的声音很有诗意，歌词中有很多“夜”这个词，和天文馆很相配。 「诶嘿嘿，桐岛君，你一直在听呢」 早坂看着我的反应，满意地说。 橘害羞地转过头，小声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两人事先帮我找了能让我感到高兴的地方。看来今天的约会地点之所以选在市中心的大车站附近，并不是因为两个人买东西方便，而是因为这里的天文馆。 我想，她们都很温柔。 共享是她们温柔的表现。早坂很尊重橘的心情，橘也很尊重早坂的心情。而且她们也考虑到了我的感受，为我准备了天文馆的惊喜。 结果约会很快就展开怪兽大混战，约会的时间也有九成是两个人的购物，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努力让三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好。 「谢谢」 听到我这么说，早坂高兴地笑了，橘则满脸通红。 我一直认为，变成这样的关系，我的责任很重大。 但是她们都很积极，考虑了很多，想要调和自己的心情。 所以我也不应该有责任感，应该以更加积极的心态来面对这种共享关系。我是这么想的。 ◇ 「对不起」 「对不起」 出了天文馆后，早坂和橘对我道歉。 因为我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在天文馆的参观中。 我右边坐着早坂，左边做着橘，我们并排坐在座位上。 光线暗下去以后，早坂像往常一样粘着我。因为三个人挤在一起，我的心脏已经是一种要到极限的状态了。 而左边，想从恋爱中毕业的橘也开始有动作。 当然，双方都会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过激。 在两边的耳朵都被舌头舔着的情况下，很难听到音乐。【又或者是指两人在他的耳边叽叽渣渣】 「要、要再去一次吗？」 早坂一脸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已经满足了」 而且，就算再看一次，也绝对会重复同样的事情。 「那我就先走了，再不走就——」 「怎么——？」 橘突然露出不安的表情。 「约会……很无聊吗？我、我的错吗？呜，对不起——」 并不是这样，我挥挥手。 「我不是说过六点有别的事吗？」 这么说来，留言里也写了啊，橘恢复了平静。 「我以为那样的事只要稍微协商一下就能解决——」 「喂！」 任性的大小姐模式全开啊。 「最近好像挺多的呢，说是有事，那时候我和橘都没有安排」 早坂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告诉我有什么事啊」 她当然会追问。 但是我努力的一言不发地坚持下去。 结果，她们说要再玩一会儿，于是我一个人离开了。 临别之际，橘跑到我身边，用额头抵着我的胸口。 「不要让我不安心」 她小声地说。 「我本来就爱吃醋」 「抱歉」 「没关系……你说有事，不会是为了别的女孩子吧？」 「啊，相信我」 「……嗯，我相信」 橘用可爱的表情抬头看着我，闭上眼睛，完全等着接吻的时候—— 「啊~ !」早坂抓住橘的脖子，将她拉开。 「这里可是公共场所啊！？」 不知道是谁说的，因为眼睛朝前，所以我没有看见 「啊，是我的男朋友啊~ ！！」 「我、我的男朋友——」 橘一边被拖着，一边伸出手。 「啊，是我的男朋友啊~ ！！」 早坂地红着脸说道。 龙争虎斗就要开始了，时间也不多了，我匆匆离开了那里。 走出商业大楼一看，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圣诞彩灯到处亮着。 站在华丽的街道上，吹来的风很冷。 我缩着脖子，把手插进口袋里，等着红绿灯。 即便如此，最近比起早坂，橘更加不稳定。 分别的时候“不是别的女孩子吧？”我想起了她那张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一样的脸。 橘本来就是那种唯一女友类型的女孩子，完全不适合做备胎或者共享。 不过，让橘变得不稳定的原因，大概不只是我和早坂。 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咚~ ！」 一个女人故意撞了过来。 她穿了一件超大号的厚卫衣，脖子上围了一圈长围巾，短发的内侧染成了粉红色。 「今晚也请多多关照」 她开心地笑着说。 「对了，桐岛，你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一起吧」 「你看 到了？」 「我也去买东西了。那个胸很大的是桐岛的女朋友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那个像大小姐的人，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好像是昨晚偶然看到的。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印象深刻。 「她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是个踢足球的超级帅哥。感觉很不错，还牵着他的手」 第三卷 第20话 麦茶 在学园祭结束之后，我就开始打工了。 打工地点是三人约会的市中心终点站附近的live bar，可以一边听着钢琴和萨克斯的音乐一边喝酒。【注：live bar直译是现场酒吧】 虽然校规禁止打工，但如果live bar的话，高中同学就不会发现我，而且这家店价格很高，老师们也不会来。 那天放学后，我坐电车去打工。 从大马路拐进一条小巷，下了楼梯，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宽敞得不像是地下空间的地方，有舞台，摆着桌子，还有吧台。 现在还没开店，没有客人。 我在储物柜换好衬衫和长裤，这件衣服每天都会领到干洗店干洗，按照店主玲的方针，每个细节都要一丝不苟。 系上围裙，去厨房洗了手，用皮钳剥下满满一桶土豆的皮。我剥下来的土豆，经过厨师的手，变成了被称为hasselback土豆的美味料理。 「我来帮你」 削下的皮填满到半桶的时候，一个头发内侧染成粉色的女人走了过来。 「吧台的事做完了吗？」 「客人来之前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说着便蹲下身，和我一起剥起土豆皮。 她的名字是国见鸣。 二十多岁，一边在东京都内上大学，一边在这家店做见习调酒师。 长着像猫咪一样的脸，胸比橘还大，但不如早坂。 她的便服和说话的感觉都很糟糕，穿着制服在吧台里的时候非常优雅。 姿势端正，白衬衫和黑马甲很相配。 她头发上的粉色和耳朵上的银色耳钉成了对色，在昏暗的大厅里格外显眼，可以说是非常都市的感觉。 「今天来这里之前，我在电车里看书」 国见边剥土豆边说。 「什么书？」 「赫尔曼·黑塞的书，看了会让自己变聪明吧？」 「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自己变成知识分子了，是不是长得像pta会长了？」【注：pta指家长教师联合会】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这种感觉了」 「对吧？感觉好像能得诺贝尔奖了~ ~」 顺便一提，她似乎读了最初的几页就放弃了，只是用手机查了黑塞的生平，就感觉自己已经全部读完了。 国见自称是个大学生，但大学的名和系都不告诉我。 她经常在吧台里练习倒啤酒，直爽的性格加上一头短发，给人一种有点男孩子气的印象。 「那个叫黑塞的人，好像说过想当诗人，或者想死之类的话。桐岛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是个艺术家」 「我是认真的。黑塞，我想他在三秒后会说‘还是当石油大王吧’」 「这是一个崭新的解释」 「因为他是知识分子」 国见从背后掏出插在裤子上的笔记本，写起黑塞的新解中角色这一项，写着“其实我想成为石油大王”。 「国见，你什么都记在笔记本上吧？」 她有时记录下啤酒的名称和料理的种类，对打工有帮助，有时也记录下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每一个都是创意的种子」 她把笔记本收进背上，得意地摇着皮夹说道。土豆皮甩在了我的脸上。 不久，酒吧开业了，国见又回到了吧台，而我在厨房里洗碗，但是大厅的人不够，就让我去帮忙。 国见穿着马甲，单手拿着便条在各个桌子上转。我去吧台拿饮料时，她正在倒啤酒。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控制泡沫的量等都是需要技术的工作，国见好像做得很好，虽然是学徒，但这一点她还是挺负责的。 「今天的萨克斯怎么样？」 国见目光炯炯，歪着酒杯，一边倒啤酒一边说道。 「我一点都不懂爵士乐」 「我也是，这家店太时髦了，好好笑」 国见把倒满的啤酒放到我手里的托盘上。 「桐岛君，去吧！」 倒入闪闪发光的玻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在各种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独特的光芒，看起来像是某种艺术品。 从吧台端来酒，从厨房端来料理。玻璃杯用完了回收清洗，用纤细的抹布擦干净。 太忙了，没有时间倾听萨克斯和钢琴的音乐。 与学校不同的时间流逝，与学习不同的充实感。 不过，我开始打工的目的不是这个。 快要打烊了，店里几乎没有客人，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我把国见给我倒的hoegaarden递给她。 「你还真有一种古典少年的感觉」 「我不听古典音乐」 「为了给心爱的人送圣诞礼物而开始打工，这不就是一首古典音乐吗？」 说话的人是店主玲，身着轻薄的针织毛衣和锥形长裤，从松卷的长发之间可以看到金色的耳环。确实是成年女性的气氛，但年龄却不太清楚。 「我想给你加一点时薪」 「什么？」 「给你爱的人买个好点的礼物吧」 「不过，没关系吗？我才刚刚开始工作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坐着吗？」 包括这里在内，玲玲每天都要去东京市内的三家店，作为客人进来，坐在最后一桌，听着音乐喝点酒。 「我听说你在看店里需要什么，缺什么」 「没错」 玲说，我能直观的理解一些事情。 「要想把店开得更好，诀窍就是把品质做到极致，而且要舍得为此投入经费」 这家店的厨师和调酒师的工资比其他店高。 「你削土豆皮和磨玻璃杯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我的时薪提高了。 感觉得到了大人的一点点认可，很开心。虽然是为了给早坂和橘买圣诞礼物才开始的，但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家店了。 新的人际关系、生活圈子是非常新鲜的，让人耳目一新，也许正是我所追求的。 但是—— 「这样可不好」 「啊？为什么？那个大胸的女朋友会吃醋吗？」 国见小姐理所当然地抱着我的胳膊说。 在去车站的回家路上，她说冷然后就粘上来了 「可是，桐岛真的有女朋友啊！」 「你不相信吗？」 「我认为你很有魅力呢」 国见咯咯地笑着。 「要是你还是单身的话，我还能让你摸摸我的胸呢，真遗憾」 听她这么说，我不由得看向国见的胸口。因为她穿着那件质地厚实的连帽衫，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打工的时候，她的白衬衫总是很挺挺的。 国见小姐看穿了我的想象，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脸红了吗？」 「请别开我玩笑」 「你的女朋友很热情吧，期待圣诞节吧」 「不，也不是这样——」 「啊？还没做过吗？真想做啊~ ~」 国见和我抱着胳膊走着。她是大学生，比我还大，本来就是这种类型的吧。 「这家店里全是大人，我很孤独。所以，我们做朋友吧，朋友」 从第一次被搭话开始，就非常友好。 不过她是在确认我认真工作后才来找我的，所以可能意外地很精明，是那种认真选择交往的人的类型。 「去游戏厅玩吧」 「我明天要上学」 「周末怎么样」 「好啊」 和国见的对话很简单，直截了当，其中不包含语言以外的意思和感情。 所以我才会直截了当的与她交谈。 「差不多该染发了」 「我觉得现在的样子还不错」 「真的？那就暂时这样吧」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和很多行人混在一起等待信号灯变绿。 就在这时—— 目光转向前面的两个女孩。 可爱的背影，一个穿着驼色毛呢大衣，另一个穿着藏青色的呢子大衣。 对了，橘和早坂，兴奋地说过想再去吃一次上次吃的芭菲呢—— 我立刻反应过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 「咦？桐岛君？」 听到我的声音，早坂立刻回过头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国见挽着的胳膊。我想找各种借口，但国见没注意到早坂在这里，继续说下去。 「话说回来，桐岛的女朋友真是有趣啊」 这个话题选的真是时候。 「明明不让你做，自己还在一边吃醋」 完了，早坂绝对生气了。 「嗯，这一点很可爱呢~ ~」 虽然称赞的话还在继续，但已经来不及了。 早坂一脸生气地看着我。 「不让你做？我？那是什么意思」 桐岛君真有幽默感啊，早坂一脸平静地说。 「好啊，那就现在开始吧， 这次可别跑了！」 ◇ 「为什么我要被赶出学生会室啊？」 学生会长牧说道。 午休的时候，在屋顶上。 牧在学生会室做后勤工作的时候，早坂和橘说 「让我们用一下房间」 「为什么是学生会室？」 「因为不想让其他学生听到，也不想让桐岛听到」 牧把钥匙交给两人后走出房间，然后隔着门缝偷听。 「这么做违反礼仪了吧」 「因为我使用这里很方便」 「那帮家伙把我当成桐岛的女朋友」 橘说 「那个司郎君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牧在走廊下叫住司郎。 「然后她们对桐岛生气得不得了」 「好像正在开会讨论如何处置我」 「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们看见我挽着胳膊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 「真厉害！」 「是打工的前辈。她是大学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时候，早坂对国见小姐的“不和我做爱的女朋友”的部分发怒，橘对我触摸两人以外的女人的事也冷冷地发怒。 「现在有规定，所以不行哦。不过，在那之前我有拒绝桐岛君的事吗？我不记得是因为我是笨蛋，对吧？回答我」 「明明承诺我们说的话是绝对的，可是司郎君不听我们的话……」 国见小姐只是个打工的前辈，我开始打工是为了给早坂和橘送圣诞礼物，我再三说明，场面总算平静下来，但是她们的愤怒似乎还没有平息。 把牧赶出学生会室后，她们立刻开始了对话。 「都是没注意到的桐岛君不好」 「我完全没注意到」 「他说，再也不说我是‘不让我做的女朋友’了」 「太可怕了，而且正好今天我们三个要一起出去」 三个人怎样才能一起快乐地度过呢? 要进行最终的试验了。 上次的结果，变成了怪兽大混战，如果这次也失败的话，圣诞节就只能和她们其中一个人过了。 「桐岛，你不想选吧？」 「是啊」 「换句话说，圣诞夜和圣诞当天分开不就行了吗？」 「她们俩都说想从平安夜到当天一直待在一起」 「她们哪有心思遵守禁止偷跑的规则？」 所以她们总是坚持三个人在一个地方。 「嗯，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应该也不想让桐岛选择吧。事实上，我也能看出你会优先考虑哪一个」 牧说，共享关系本身就是由这种心理构成的结果。 「橘和早坂都认为，如果让桐岛选择自己，自己就会被抛弃，所以不能放弃这个共享，所以也不能选择桐岛。因为她们知道，如果没有被选择，自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不过冷静想想应该是这样吧。特别是这次，我不希望你去做出选择」 不过能逃到什么程度呢，牧说。 「有个问题你们三个人一直在回避吧？」 「……是啊」 「早坂就不用说了，橘也没那么精明」 「我知道」 我们对很多事情都视而不见，维持着这种共同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维持这种关系算不算是好事，我想大概谁也不知道。 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桐岛，你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是错的，早坂和橘就算把我当成帮手也没关系。不过，我想说的是——」 牧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冬日晴朗的天空说道。 「中学时代，我、你和柳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我到现在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牧只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屋顶。 「我知道」 ◇ 放学后，我和橘并肩坐在电车的座位上。 两人一起向足球场走去，那里将要举办日本代表的友谊赛，因为不是正式比赛，所以票很容易就能在便利店买到，早坂也很快就和我会合了。 这是三个人能否愉快相处的最终实验。 「可是橘，你到底在做什么？」 「在删除」 橘操作着我的手机。她让我借给她，我就借给了她。 「可是，我手机里并没有女生的联系方式啊」 这里面除了早坂，橘，顶多还有个妹妹的。 「不是这样的」 橘说。 「我是个心胸宽广的女朋友，不会去查你的通讯录」 「那你在干什么？」 「司郎君，你怎么只听女艺人的歌」 「女主唱高音好听，与电子音也很适配」 「司郎君每次提起别的女孩子，我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 我一看，原来是橘打开了我手机里的音乐软件，从音乐库中不断删除女歌手的专辑和歌曲。 「以后女性艺术家要注册的时候要用许可制」 「这样不会太严厉吗？」 「偶像绝对禁止！」 「你在怀疑我爱上偶像了吗？」 「还是检查一下通讯录吧」 「心胸宽广的你去哪儿了？」 橘看了一眼手机，还给我。 「与那个女大学生的联络地址没有登记吗？」 「我只是打工的同事而已」 「我也染一下头发吧？」 「没那个必要，我喜欢现在的橘」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 橘握住我的手，然后默默地踩着我的运动鞋。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就是那种感觉。 我也有想问的事，但没能问就这样过去了。 不一会儿，电车到达了有多条线换乘的车站。 因为事先商量好了要坐的车厢，所以早坂很快上了电车与我们会合。 「这里离学校这么远，可以吧？」 说着，早坂坐到了我身边，我被夹在她们中间。 「我检查了司郎君的手机」 「谢谢！」 夹着我竖起大拇指的两个人，关系好是好事，但是很快—— 「橘同学，手，手」 早坂看着我和橘牵着的手说道。 「喂，你忘了平等的原则！」 「……早坂你也牵起他的手吧，司郎君的右手还空着」 「我对此有异议」 现在还在电车里，不能展现出一个男高中生和两个女高中生左右手拉手的令人困惑的画面。 我说明了这件事，在旁边的早坂也“嗯！是啊！”强烈地表示赞同。 但是，一脸严肃的橘接下来采取的行动是—— 「呜」 那就像一只正在睡觉的貉。 「喂，会暴露的」 我想放开她的手，她却握得更紧了，搭在肩上的头也不动。 「啊！，我也要这么做！」 「快住手，早坂！」 早坂不可能放弃，因此就牵起了两个女孩的手。答应她们的要求很容易，但让其他乘客一脸困惑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们都很惊讶，像看到了无法理解的事一样」 橘微微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大概是想自己解释一下这种情况吧。 「…………哥哥」 「哥哥? ！」 因为是一家人，所以牵着手也正常的!? 「司郎哥哥，我喜欢你」 「这也太勉强了吧~ ~」 然而，橘却继续把身体贴在我身上撒娇。 早坂看了之后，一脸得意地说 「橘，你是按照这个设定来的啊」 喂，住手，但是—— 「呼、桐岛哥哥！啾、啾！」 「……哪有妹妹称呼哥哥的姓的」 还有早坂的妹妹形象怎么是这样的？ 结果，我被两个完全不像的妹妹黏在一起，继续在电车上坐着。 我想，今天也要这样，以这种浮在空中的情绪继续下去。 但事实并不能如愿。 暮色中，我顺着人流走在从车站通往体育场的路上。 「橘在学校里也可以打情骂俏的，没关系吧！」 「早坂才是呢……你做了那么多下流的事，所以你才要忍耐啊！」 「哇，别把我说成那样的女孩子啊！」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 照例开始吵架。两个人都乐在其中的气氛，本来已经很好了，但早坂的气势已经过剩了。 「我只有桐岛君！橘你还好吧，现在还是柳——」 那是我们一直刻意回避的名字。 空气突然停止了流动。 「对、对不起，那个——」 早坂慌忙闭上了嘴，然后故意用明快的声音说 「桐岛君是我的啦~ ！」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橘的表情已经变的像是发 烧了一样了。 「橘同学，我不是这么想的——」 「没关系，毕竟这是真的」 我们周围突然恢复了真实感。 冬天的寒冷，走向体育场的人潮，白色的路灯。 我们的共享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愉快，这只是无可救药的感情产生的妥协合作的产物。 所以，就像积雪会让一切看起来都很美丽一样，我们必须用愉快的互动来掩盖一切，像是青春与女朋友啦，滑稽的吵架啦。 对自己真正的感情和不方便说明的事情视而不见—— 「真期待比赛啊」 我姑且试着这么说，试着当作没有发生过。 但是，橘好像没有那种心情了。 「司郎君，抱歉」 她松开了手。 「我还在和瞬纠缠」 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说还可以做朋友，我没办法拒绝，因为我对他太过分了」 柳前辈看到了自己信任的后辈与自己喜欢的未婚妻在舞台上接吻的场面。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橘说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的，你就这样维持一段时间吧」 前辈有生气与蔑视我们的权力，但是喜欢橘的感情占了上风，只是为了保留被橘喜欢的可能性，才低头请求我们的。 我想象着当时的前辈，就变得很痛苦。 「所以，我们还在见面。虽然我知道瞬君喜欢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瞬君……那个，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也一样对前辈做了过分的事」 已经提不起劲去看足球比赛了。 又回到了校园祭之后的破灭式的心情，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橘，对不起，因为我说了奇怪的话——」 「早坂知道我和瞬的事吗？」 「因为我一直在看室内足球——」 但我不会责怪橘小姐的，早坂说。 「因为我还能留在桐岛君的身边，是多亏了橘的这种心情。你认为你和前辈一起伤害了我，所以才让我共享的吧？我很清楚，我很感谢。所以绝对不会觉得橘你们不好」 这时早坂陷入了沉默，视线看着走向体育场的人潮，其中有一对年纪相仿的男女正开心地牵着手。 「三个人有点不平衡啊」 说着，静静地放开我的手。 「我说啊，橘，圣诞节的时候，不要再三个人一起了」 「是啊，这样比较好」 能否三个人一起度过的最终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这场考试说到底就是看能把表现快乐的表演坚持到哪里，而我们没能坚持到最后。 就这样，足球比赛对我们来说变成了为了消化食物的比赛。美丽的草地、夜间的足球场、国歌，周围的人都很激动。而我们三个人只是呆呆地看着。在球场灯光的照射下，她们的脸保持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股低沉的氛围弥漫在我们之间，今晚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 「这样不太好吧，这是我们三个人最后一次约会，我无论如何都想留下愉快的回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开心的话都是骗人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早坂露出了一贯的为难的笑容说道。 「我去买饮料」 「我也去」 两人结伴离开座位，应该是在思考如何让自己变得快乐吧。因为要想两个人的事，所以越动脑越觉得很棘手。正这么想着，两人意外地很快就拿着饮料回来了。 「这份是桐岛君的」 她们递给我一个大塑料杯，上面标着麦茶。 两个人坐回我旁边。 早坂目不转睛地盯着麦茶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喝了口，歪着杯子，一脸痛苦地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噗哈！」 噗哈！？ 转头一看，橘也皱着眉头，紧紧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不会吧—— 我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麦茶。 喂—— 「这不是啤酒吗！！」 我想，这两个人真的没有刹车。 ◇ 在酒吧工作后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一喝酒就会变得很high。有人会变得很困，也有人会变得消沉。而我是喝完头会疼的类型。 「视野……好像变得扭曲了……」 橘和早坂是最那种兴奋的类型。 「哇！球进了，球进了，哇~ ！！太棒了！桐岛君！最喜欢了！」 「好厉害！一分 ? 一分 ! 啊，司郎君，快亲我一下！」 因为观看足球比赛而兴奋不已，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我。 比赛结束后，走出体育场去车站的时候。 因为两个人不顾旁人的目光开始吵架，所以特意走在没有人的小巷里。 「小光太狡猾了！」 早坂说。她的脸红红的，整个人像融化了一样。 「有桐岛君和柳学长，在学校也有女性朋友，结果全部都有！」 「啊，小茜欺负我~ ！！」 橘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我身后。 「司郎君，救救我！」 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属性，让人觉得很麻烦。而且，我还不至于不要命地介入两个醉酒女孩的争吵。 「啊，小茜也太狡猾了！」 橘一边拿我当挡箭牌，一边反击。 「我马上就会崩溃的，司郎君，你可不能置之不理！」 「小光也说过，只能接受桐岛君，这也许是小时候的约定，如果有了那样的约定，桐岛君肯定会觉得很有责任，一直喜欢下去的！」 「不是的！就算没有，司郎君也喜欢我！」 「谁知道啊~ ~ ？」 「啊~啊！笨蛋小茜！」 「笨蛋? ！我生气了！」 早坂冲了过来。 当然，挨打的是被当作挡箭牌的我。 橘从后面用像狗前脚一样卷成一团的手，不停地出拳应战。 这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我绝对不让你们再喝了。 「小茜，你又开始用身体！你是这样引诱司郎君的吧！」 「哇，别把我说得像个小女孩！」 「不是吗？你总是在我面前显摆！」 「不、小光，你只是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做而已吧？就因为这样，那个大学生才会笑话你，说你是‘不让做的女朋友’！」 「都是司、司郎君的错！我确实很难为情……不过要是一定要做的话，我也无所谓」 我是这么无节操的人吗。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但是——」 咦，这个，会波及到我吗? 「司郎君，我不是‘不让做的女朋友’吧? ！」 「桐岛君，为什么不做呢？大家都在做呢！？做吧！」 你这个醉鬼，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她们从左右两边拉着我，抓着我的脖子摇晃，我的醉意越来越浓，头疼，视野忽明忽暗。 总之一定要把这两个酒疯子带回去，我这么想着，走了起来。 然后意识到的时候—— 三个人已经在情人旅馆的房间里。 脑海中好像响起了滨波的尖叫。 为什么！！ 第三卷 第21话 总有一天会打破的 我正在浴室洗澡。 头上冲下的泡沫和水连成一串，流进了排水口。 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宽敞的浴缸、繁多的洗漱用品，都是为了做那些事而准备的前一阶段。 情人旅馆。 只是为了做那种事的地方。 我以为是两个醉酒的恶鬼刚刚过去。实际上，是两人在开玩笑的气氛中一起进入洗澡间，在里面吵吵嚷嚷。 「小光，你的身体真漂亮」 “哼、哼！”之类, 我听到了类似“你在摸哪里？” 的声音，我裹着浴袍，在房间的电视上观看有趣的搞笑视频，吞着自己的唾液。 为了克制自己，我坐在稍远的沙发上，看到快到末班车的时间了还不回家的两个人，我就知道她们是认真的了。 「橘和我都住在对方家里」 两人已经醒酒了。也不会再互相叫小光、小茜。 如果是喝醉了的话，在这个空间里，宽大的床、被反射的灯光照明的室内、放在枕边的避孕套，我们或许真的会做那种事。 而现在比起兴奋，还是更紧张。 早坂和橘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因为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压力，所以我才钻进浴室。 我一边淋浴一边思考。 禁止偷跑的规则怎么样了呢？时间上、地点上几乎是同时的，所以觉得安全吗？不，不是这样的，她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擦干身体，穿上内衣，披上浴袍，把头发弄干后回到房间。 房间的灯关了，两个人都在床上躺着。 大概是以往睡觉的习惯吧。 那么，我就在沙发上睡觉，因为暖气设定的温度相当高，即使没有棉被也不会感冒，甚至还会觉得很热。 我这么想着，正要从床边走过。 「司郎君躺在中间」 橘从床上抓住我的胳膊。 「不，这样——」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摆出那种在沙发上睡觉的常识性的姿态，这样做的话只有在沙发上睡觉的人才会感到满足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只好上床睡觉了。 钻进被窝的时候，浴衣就被脱掉了。等真正躺到中间时才知道，两人都只穿了内衣，肌肤与肌肤相互接触。 「真的要做吗？」 「当然」 早坂说道。 「因为是女朋友啊」 「可是，这种事情——」 「三个人很奇怪吗？也许吧。不过我们早就不正常了吧？事到如今还装正经？不做就是诚实吗？这都是骗人的」 早坂从棉被里探出头来，摆弄起枕头上的旋钮。 房间稍微亮了一些。 「橘，让桐岛君好好看看吧」 「……是啊」 两人拉下棉被，双膝跪在床上，露出自己的身体。 「嗯，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早坂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嗯、嗯。果然很丢脸——」 橘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扭动着身体。 「既然那么难为情，那就不用勉强了——」 「不行，请……好好看着我们」 橘瞪大了眼睛。 不，我觉得你只是恋爱雏鸟，不要勉强自己。 「好好看着我们」 早坂也说。 「因为就算已经有被看到的心理准备，但在展示时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两人身上穿的内衣，有着在一般女性身上无法想象的煽情。 就像时光辉灿烂的绸缎覆盖在她们身上一般。早坂身着粉色和黑色的条纹内衣，橘身着紫色和黑色的条纹内衣。也许是一起去买的。而且下半身的布料很少。 「橘，这几天一直穿着这种内衣，所以在体育课换衣服时大家都在笑。不知道吧？橘认为桐岛君可能会想做这种事，所以每天都穿这样的内衣」 「嗯」 橘默默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早坂继续说道。 「虽然很羞耻很羞耻，但是是想让事情变成那样吧？喂，在这里说其实很羞耻吧，做一个绅士就是诚实的吗？这是谁的自我满足？」 大概，那是对什么事有这样的打算，认为这样做正确的印象的人，把别人和自己套在那里得到的满足。 当然，我也有某种貌似正确的印象—— 「我和橘都不需要」 早坂爬了过来，在我耳边低语。 8 「桐岛君，你不是想和我们一起，怀着毁灭罪孽的心情，诚实地做下去吗？这是什么感觉？」 早坂的表情越来越具有欲望了。 「呐，我和橘都要坏掉了」 我看向橘。 橘扭着身子摆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但现在她的眼神非常冷淡。 我找了很多借口，内心似乎正在轻蔑地说:“反正你又会选择让自己心情舒畅的那种自私的诚实” 「喂，桐岛君你想怎么做？」 早坂又在我耳边低语。呼出温暖的气体。 「要是桐岛君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那就彻底弄坏我们吧」 这句话话说完的下一个瞬间。 我坐起身，在接吻之前，把手伸进了早坂的内衣里。 ◇ 之所以选择早坂，只是因为她离得更近而已。 我抱着双腿张开跪在地上的早坂的腰，另一只手挤进了内裤里。 摆脱理性很容易，只要看着早坂穿着内衣的样子，并触摸早坂的肉体。 「桐岛君，这种姿势太厉害了——」 一开始，早坂好像因为被突然摸到而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变成了湿润的表情。我的指尖感觉到了散发的热气和潮湿。 「早坂，你的那里已经这样了「 「因为——」 「因为？」 我催促着，用手指揉搓着，指尖滑溜溜的，并越来越湿润。 早坂吐着甜美的气息，挺直了腰。 「因为我正在想象」 「什么？」 「这里是情人旅馆……真的要……桐岛君的……要进入我的里面」 「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啊」 我从内衣里伸出手，沾在手指上的液体拉着线。 「不需要害羞哦——」 「你不是要坚持到最后吗？」 「没错，但是——」 早坂偷偷摸摸地对我说。 她一边抱着我，一边看着橘。 「我先做」 早坂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胜利的自豪，两人的视线交错，仿佛火花四溅。 但是，橘一脸不满地说 「……没关系」 她扑通一声坐了下来，抓着被子遮住身体，一脸欲壑难填的样子看着我。 那种视线让人感觉不错。 我抱紧早坂的身体。因为暖气的温度很热，我微微出汗，皮肤好像被吸住了。 我粗暴地从内衣上抓住那摇摇欲坠的欧派。 「我不会再忍了」 「桐岛君，这样就可以了，因为，你已经把两个喜欢的女孩占为己有了。你不是想那样做吗？你想这样做对吧？」 没错，这对我来说太合适了。因为太巧了，我就像要合上那张帐似的，装作罪孽全灭的样子，装出一副不幸的样子，一边享受着这一切，一边想要得到什么宽恕。 这恐怕是世间普遍存在的价值观。 两人对我的这种态度产生了分歧。 既然我们都允许了，就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了吧? 她们把我当成温柔、自由、果断的男人对待，甚至早坂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这可能是一种胆小的疾病，就像一个孩子，面前有许多糖果，但是会犹豫如果吃了的话，会挨妈妈骂吧？但明明很想吃。 现在，橘和早坂说要让我吃世界上最甜的毒药，可以原谅我的人只有她们，并且她们完全原谅了我。 如果你把这种感情发泄出来，我也会把自己的欲望发泄出来。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再犹豫了。 早坂被玩弄得团团转。 完了，已经完全成了傻瓜。 我解开早坂胸罩的扣子，把手伸进胸里，随心所欲地揉着胸。 「我不会全部脱掉的」 「嗯，就是这样。因为这是给桐岛君看的，是为了让桐岛君兴奋而穿的内衣……桐岛君……太激烈了……啊……」 「你不用忍住不发出声音」 这里是情人旅馆。 然后我用手指戳了戳乳头，那个很快就会变硬。 「桐岛君，好厉害啊……感觉很好舒服……啊……」 早坂卧倒在这个空间里，发出不寻常的声音，说着不寻常的话。 我想起刚才橘也对我冷眼相待。 所以，我绕到早坂身后，像给橘展示一样，用左手抓住早坂的胸部，右手伸进内衣里，用手指搔弄着她湿热的地方。 橘看着这幅场景，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她的表情混杂着嫉妒、懊悔和好嫉妒，白嫩的大腿一动 也不动。 早坂察觉到橘的视线，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桐岛君，太厉害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已经不能再忍住了了，再做点，把我弄得一团糟吧」 那里烫得快要烫伤了，并且比刚才更柔软，清泉不断从里面溢出来。我不仅将手指往凹槽里移动，还向侧面移动。我觉得可以再多感受一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赶快用这个量来表达她的感情吧。 而且早坂的身体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不要，太丢人了，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啊——」 早坂的身体变得更加汗流浃背。 她把脖子往我这边扭过来，我就吸住她的舌头，一边揉胸，一边接吻，随心所欲地抚摸身体各处。 「太厉害了，桐岛君把我当作玩具在玩弄」 早坂一边向我撒娇，一边兴奋地让橘看到自己凌乱的身影。、 早坂认为自己输给了橘而同意共享，但是现在在这个时刻和我做橘还没有做的事，让她很高兴。 「早坂，舌头再伸出来一点」 我其实很不喜欢橘和柳前辈还待在一起，更不喜欢她隐瞒牵手的事情。 所以，我要让橘看到我想走的路。 橘她家中的事情，我们对柳学长做了过分的事情等等，带着这样的理由，所以我不禁也想成为一个成年人，停止用正和负来判断感情，像算术一样去判断的是她们，而我只想表现自己纯粹的表情。 「我、你们两个……做得太过分了……」 橘通过看着我们的行动来惩罚自己，这是在惩罚无法一意孤行的自己，惩罚隐瞒牵手的事实撒谎的自己。而且现在一看，橘也不只是难受。橘是那种会像狗一样，虽然很难为情，但还是会想要强迫自己的女孩，所以才会如此兴奋。她虽然一脸不满，但脸颊却涨得通红，用床单遮住，纤细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内衣里，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我在早坂的内衣里剧烈地活动手指，橘的手指也跟着剧烈地活动。 房间里热气腾腾，潮湿，水声阵阵，让人觉得头脑都要变得不正常。 混合裸露的感情是最舒服的。 我们三个人沉浸在颠倒的快乐中。不一会儿，水声越来越大。不光是早坂的声音，还有橘的声音。 「不行，这样的，啊，要来了，桐岛君，桐岛君！！」 早坂弯下腰，全身颤抖起来。 水滴从我伸出的手指与内衣之间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单上。一直在自己抚摸的橘，肩膀也同时颤抖起来，一副陶醉的表情。 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充满了整个房间。但今晚要做到最后，不会就此结束。 「这次我要让桐岛君心情愉快」 完全高潮后的早坂向后用力靠在我的身上，所以我的背倒在了床上。 「桐岛君，我喜欢你，桐岛君，用我的身体吧，会让你的心情变好的」 早坂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她骑在我身上，一边用身体蹭我，一边胡乱地吻我，舔我的脖子，舔我的锁骨，舔我的全身。 濡湿了的舌头在皮肤上面爬行，快感在脊梁上奔驰。 早坂的香汗淋漓的大腿和我的大腿重叠，光滑的内衣的感觉很好。 而且因为是坐在我的上面，所以早坂和我的东西就对上了。 击中的瞬间，早坂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喜色。 「这是因为桐岛君很兴奋才会变成这样的吧？我对你很有吸引力吧？」 「是啊，我已经变成了只想听话的人」 「嗯，这样的桐岛君很好，这样的人很好」 早坂乱成一团的样子很妩媚，身体很热，融化后变得柔软，我想把自己的欲望发泄在她身上。所以从下面随心所欲地把腰顶上去。 「好厉害哦，桐岛君的，我感受的很清楚哦」 早坂坐了起来，开始活动腰部。互相穿着内衣挤在一起。我感受到了早坂的湿热。 早坂气喘吁吁地看着橘，微微一笑。 橘一脸愤怒，但手指还在动，内衣的颜色也变了。 「桐岛君，再激烈点，让我的身体也舒服点」 早坂倒了过来，吻着我。在这期间，我的腰部还在活动着，湿漉漉的内衣不停地蹭着我，我兴奋得直起腰，两个人越吻越起劲。我一吐舌头，早坂就拼命吮吸。两人都汗流浃背，体液混杂在一起。 我抓住早坂柔软的胸口。想看到她更凌乱的样子，用力捏了起来。早坂发出高亢娇媚的叫声。那个声音让我的理性起飞了。汗水顺着早坂的脸颊滴落到我的胸口。我的内衣被早坂从里面渗出来的液体弄湿了。 「好啊，再多一点也行，桐岛君你想怎样就怎样，按你喜欢的来」 我忍受不了早坂的身体了。 舔脖子，揉胸部，摸腰部，摸大腿，早坂的眼睛没有了焦躁的神色，只是气喘吁吁地动着腰。 我被强烈的压迫着—— 「早坂，我——」 「桐岛君，喜欢，喜欢，喜欢！」 早坂一边喊着要去了，一边浑身颤抖。 我也——带着一种快要脱臼的快感在内衣里露出来了。 「这是什么……太厉害了……我只能想到桐岛君……」 早坂沉浸在余韵中，那个表情只是一味地妖媚，嘴巴半张，口水直流，汗湿了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它跳动得很厉害——」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我的内衣。 我被快感迷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让你心情变好了。太好了，桐岛君，你真的喜欢我……这就是证明……」 早坂把手伸进我的内衣里，抹在手指上，用空洞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然后舔了舔说。 「把这个放进去」 「嗯？」 「别戴上……我们来做吧」 我已经脱力了，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我知道早坂说了很荒唐的话。 「桐岛君放进去的话，我觉得，会很厉害。所以,是这么热的话，一定会变得乱七八糟。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我真的是笨蛋」 早坂的眼神失去了理智。 「呐，做吧，变得乱七八糟。你想这样做吧？想吧？」 早坂迷醉地摸着我的身体。 「我觉得我可以很舒服地对待桐岛君。因为我这么喜欢你，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想做吧？你想做的吧？」 我想象着，进入早坂的身体，一边感受着她的内心，一边用力抱紧她那湿热的身体，仿佛溶化了一般吻了她。那真是太舒服了。 「我会更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更喜欢桐岛君的」 早坂一边这么说，一边隔着内衣把湿漉漉的地方挤了过来。 「桐岛君也一定会更加喜欢我的，因为我完全没有把我的喜欢传达给你，我想你会传达给我的，因为这样是直接联系在一起的，一定会传达给我的」 或许确实如此。直接联系在一起，两个人乱七八糟地相处，感情也有了碰撞，我们就不会再擦身而过，也许会真正了解对方。 「我想告诉桐岛君，我很厉害哦，我可以成为很厉害的人哦。我想桐岛君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早坂也许是在想象未来的事情，又开始动起了腰。 「桐岛君，桐岛君……我……又……哇……哇……这个，好厉害啊……」 看着乱糟糟的早坂，我也兴奋起来，想把自己劣质的感情发泄在她柔软潮湿的身体上。 「啊，桐岛君好厉害，我很高兴，是这样吧？我想在里面感受桐岛君的样子，我想我要发疯了，我想我要大声喘息，溢出来」 我想我会一直活下去的。 不过没关系，虽然会变得乱七八糟也没关系，早坂说了。 「做，变得乱七八糟，我，想变得乱七八糟」 早坂把手放在了我的内衣上。 我把早坂的内衣移开。 这股潮流已经不可阻挡。 终于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 「到此为止」 热烘烘的房间里回响着冰冷的声音，是橘，用力抓住早坂的胳膊。 「别说了，够了吧」 退烧了，表情变得尖锐，但是—— 「不要！我一定要！」 早坂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想甩开橘的手。 「已经做了。桐岛君也想做，让我来做」 脸色发白的早坂已经看不见橘了，她气喘吁吁地想要抓住我的内衣—— 「我不是叫你不要了吗！」 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橘激动地扇了早坂一巴掌。 这一巴掌拍得我都回过神来了。 早坂没事吧？我想，但早坂却捂着脸微微一笑。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算到了情人旅馆，也不可能做到最后」 因为橘，想先做的，早坂说。 「我也一样。如果我这样做了，我永远不会忘记桐岛君，我知道我会像白痴一样爱桐岛君，我永远不会放手。如果那样的话，如 果那样的话——」 或许是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早坂兴奋地说。 9 「绝对不会共享，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给让给你。橘不也是这样吗？」 ◇ 三个人并排坐在始发列车上。 车厢里没有其他人，有规律的车轨撞击的声音一直在响。 天空开始泛白，我们保持沉默，只是从车窗眺望着安静的楼群。 那之后，我们冷静下来，深刻反省。橘为打了早坂一耳光而向早坂道歉，我和早坂为自己沉浸在没有道德的快乐中而道歉。不过橘也挺开心的吧，早坂说道，橘噘起了嘴。 不管怎样，我们追加了两项禁令。 第一，禁止饮酒。 因为是未成年，所以这是当然的，为了烘托气氛而一口气喝光啤酒的两个女生的粗俗想法相当糟糕。 还有一点，就是严禁任何色情活动。 这是橘提出的，理由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和早坂当然没什么理由拒绝，因为我们都是为所欲为，所以按照平等的原则，约定橘可以再做一次色情活动。 橘说:“我只做‘可爱的家伙’” 就这样，我们在床上开了反省会，各自洗了澡，穿好衣服，彼此保持一定距离睡觉。醒来的时候，三个人互相点了点头，说那是梦吧，应该说真的是梦吧。 我们既可以这样搞笑，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坐在始发列车上心情舒畅。 但我也知道，在那平淡的表情之下，穿着的衣服之下，有着炽热的肌肤和刀子般的感情，所以—— 「经没有必要勉强三个人在一起了」 橘说，她在快要下车的时候站了起来 「是啊」 早坂点了点头，她的表情懒洋洋的。 「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就是我们的真心话，三个人在一起只会吵架」 「圣诞节让司郎君来选吗？」 「只能这样了」 「那我在这里下车」 电车停了下来，橘走下车厢。 橘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转身走开了。 车门关上，电车开动了。 「重要的事情一下子就决定了」 听我这么说，早坂顽皮地笑了。 「如果我没被选上，我会哭的」 「我突然有压力了」 「嘿嘿」 对我来说，这不是好笑的事，和谁一起过圣诞节?这实际上就像给两个人分出优劣，想想就头疼。 「不过，反正桐岛君会选橘的，我知道」 「我真的很喜欢早坂」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橘。所以，你最想冷静地解决橘家里的情况吧？」 我知道啊，早坂说。 「昨天晚上，听说橘和柳前辈结伴而行，你一点也不吃惊。那是因为——」 因为一开始就全都知道吧，早坂说。 「桐岛君，你还和柳前辈相处得很好吧？文化祭之后也一直这样，真搞不懂」 第三卷 第21.5话 酒井文的毕业实验 放学后，我在早坂茜的房间里聊天。 桐岛打工很忙，她为了排解寂寞才把我叫来的，茜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而且还会给我端茶送果，所以我可以原谅她。 「那柳君呢？」 「……他经常找我商量和橘的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听着」 晚上，柳君好像会打电话给小茜。想象着穿着睡衣和喜欢的男孩子一边紧绷着脸一边通话的小茜，就觉得好可爱。 「好像有什么线索」 男人来咨询恋爱的时候，会说 「如果失恋了，我可以告诉你吗？」 这样的假设的情况很多，当然，也有并非如此的情况，但肯定是出于好意。 「那桐岛怎么办？」 小茜差点把红茶从杯子里喷出来，她觉得我是个不懂恋爱的单纯女孩。 「什、为什么是桐岛君? ！我、我什么都没跟小文说吧？」 「嗯，不过你喜欢他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小茜死心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对其中的内容有些吃惊，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了解，但没想到还共享了—— 「可是，我想从桐岛君身上毕业」 「为什么？」 「桐岛君，不会选择我的，再喜欢也没用。你看，等不来的人和死了的人是一样的，不是吗？」 「你好像说了很厉害的话吧？」 此外，小茜继续说道 「橘和桐岛都在考虑，但我只是被迫投入，所以现在我无法整理自己的感情，但我不得不在某个地方做这件事。我想我必须从对桐岛君的思念中毕业」 「哦，那我帮你试一下。到底能不能顺利毕业？毕业试验」 「这听起来好有趣」 小茜显出谜一样的干劲，握紧了拳头。 「那用一下你的手机吧」 「为什么？」 「把桐岛的联络地址删除」 「不行，不行~ ！！」 小茜抱着手机，藏了起来，说 「现在还不能把他删掉，如果这样可就麻烦了，这是最后一次！」 嗯，有一定道理。 「那好吧」 我的目光停在桌上的前途希望调查的打印件上，只是在国立公立理科部分画了圈，并没有具体的大学名称。 「桐岛好像说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想去东京都内的大学——」 我拿着笔，坐在书桌前。 「小茜去稍微远一点的大学吧！」 说着，我打算填写京都的大学，但是—— 「不行，不行~ ！！」 小茜再次抗拒起来。 「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见面，很快就能忘记吧？」 「我不会忘记的！不……你看，我的家也不宽裕，还是不要一个人住比较好，怎么说呢——」 「……哦」 接着环顾房间，书架上装饰着游戏角色的钥匙圈。虽然是可爱的怪物，但是小茜不玩那个游戏。 「那是？」 「桐岛君在游戏厅帮我抓的的」 接下来的一瞬间，我抓起钥匙圈，准备扔进垃圾桶，但是—— 「住手！！」 小茜用双手抓住我的手腕。 「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这可是有我与桐岛君共同回忆的钥匙圈啊！」 她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 难道刚才说想毕业的人，是别人吗？我又发现枕边放着电影票根，想靠近，却被小茜紧紧抱住肩膀。 之后又继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结果，中途我觉得很麻烦，两人又坐在椅子上喝茶，到了喝茶时间。 「……小茜，你真的打算放弃桐岛吗？」 「啊，当然！」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种放弃，但她似乎也在努力。 「你看，我很怕被男孩子……诶，用下流的眼神看我吧？」 「明明是那样的身体」 「啊，小文！」 红着脸的小茜。 「好，好」 我催促她继续说。 「所以说，为了克服它，我才在男人多的地方打工的」 「哪里？」 「女仆咖啡厅！」 「……好像是，是古典音乐的那种类型」 「额，你是想说复古风的那种吗？」 现在的潮流应该是更像概念咖啡馆吧。 「但是，因为是那个，我还要戴狗耳朵」 「还有那种属性的吗？」 小茜好像没有把她在女仆咖啡店打工的事告诉桐岛。 「我有一点依赖桐岛君」 「嗯，就那么一点点」 「因为总是得到桐岛君的帮助，所以我想一个人做，也不能总是依赖他」 的确，如果小茜对那些对自己抱有某种期待的男人不再感到害怕，那么她选择恋爱的余地就会变大，对桐岛的依赖也许就会消失。 「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我不认为小茜会输给橘」 「什么？」 「我该回去了，我累得一塌糊涂」 「对、对不起」 「没有，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收拾好桌子准备回家，穿上大衣准备走出房间。 小茜拉着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 「喂，小文」 「……那么，我的桐岛君毕业考试的结果呢？」 我做了颈部伸展运动后，不像往常那样大声得说道。 「不合格」 第三卷 第22话 崭新的爱情表现 到现在为止，我对恋爱是相当自觉地、带着明确的意图去做的。既没有随波逐流，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认真思考后再行动，因为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诚实。 该如何谈恋爱呢？好好地想象将来的事情和对方的心情，制定计划。 实践是检验假设的好方法。 但是现在，我没有想法，只是被早坂和橘搪塞了进去。光是应对两个人的行动就已经竭尽全力，简直是没完没了。 我已经没有主动权了，什么都控制不了。而且，把我塞进来的不只是早坂和橘，还有另一个人—— 「你在很厉害的地方打工啊」 那是和往常一样在livebar里剥土豆皮、磨玻璃杯，陪着在吧台里一边咕嘟咕嘟得喝啤酒一边工作的国见小姐之后的事。 轮班结束后，我把垃圾扔到小巷里，出门准备回家。 那个人在那里等着我。 「桐岛，能说几句话吗？」 是柳前辈。 我们乘电车回到当地车站，走进一家营业到深夜的甜甜圈店。 从初中开始，我、牧和前辈三个人玩的时候肚子饿了，就会来这家店。现在只有两个人。晚上也很晚了，客人很少。 「咖啡和平时喝一样的可以吗？」 「我会自己付账的，我还在打工呢」 「不用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店里面的座位上。我用手指掰了掰简单的甜甜圈，塞进嘴里一小块。 「你的嘴唇旁的伤还好吗？」 「虽然当时有伤口，但是已经好了」 「那时候真是不好意思」 在文化祭的舞台上和橘接吻。那天晚上，我被柳叫了出来。骑着自行车来到沿河而建的游步道上，只见柳前辈站在那里。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的表情干巴巴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他这么一问，我告诉他，夏天集训的时候，我已经考虑过这两个问题。前辈说了句“是吗”，然后用拳头揍了我的脸颊。我嘴上挂了彩，向后摔倒，屁股坐在地上。 无论是前辈被打，还是我被打，我想都是抱着这样做就能改变无处发泄的现状这种毫无根基的期待。 但说到底，只是浑浑噩噩地做了一些类似的事，完全没有意义。 「揍你的我可能更痛——」 前辈一边晃着手一边说。他一脸痛苦，似乎非常厌恶殴打我的自己。前辈不是那种会揍人的人，让他这么做的毫无疑问是我。 我原以为被揍后会很爽快，结果完全没有，只是脸颊疼得要命。 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变成这样，我还是喜欢小光」 前辈说着，似乎陷入了混乱。 「我真是个笨蛋」 从那以后，我偶尔会和前辈交谈。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橘和前辈还纠缠在一起。 我吃甜甜圈的时候，前辈一脸疲惫地喝着咖啡。 椅子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包。前辈上的补习学校就在我打工的live bar附近。所以前辈一直在等我从店里出来。 「太卑鄙了」 前辈无力地笑着说。 「我只生你的气，没有生小光的，只是想保留一点被小光喜欢的机会。我一边对你发怒，一边在脑袋的一角思考如何才能从桐岛手中夺走小光」 我认为这是一种压抑感情的、非常合理的选择。 「这很值得，前些日子，我还和小光牵手了」 「……我知道」 「是小光说的吗？」 「打工的前辈偶然看到了」 「并不是因为小光疯了」 「嗯」 我回答。 眼前的前辈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个帅哥，一想到橘曾经牵着这样的人的手，就觉得心痛。我想马上把他带到橘那里去问她。我感到了那种自私的焦虑。 「我是在利用她的内疚感」 前辈说。 「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我还是原谅了她，拜托她‘让我继续做你的未婚夫’，我知道会变成这样，利用家里的事情，连我都觉得自己狡猾又没出息。不过，多亏了这个，小光第一次承认我是柳，而不是其他男人，也不是家里指定的婚约者」 前辈说橘光凛很温柔。 「她只是出于同情。我是一个可怜又卑鄙的家伙，我不断地请求她，让她待在我身边，所以小光无法拒绝我的请求」 正如前辈所说。如果前辈真的只是一个坚强、爽朗、帅气的人，那么橘应该会像以前一样把前辈当作“家里指定的婚约者”来对待。 「我知道小光深陷在困惑和痛苦中，喜欢你的心情和对我的内疚和同情交织在一起，但我必须更多地动摇小光，即使这看起来很懦弱，即使会更加伤害小光」 没错，前辈要想把橘占为己有，就只能这么做了。如果橘能以现在的心情安定下来，就不会把善意的矛头指向前辈。 「桐岛和小光是彼此的初恋吧？」 「是的」 「按照小时候的约定，除了桐岛以外，小光不会再对别的男人投入感情？」 「……是的」 「喂，桐岛，我是这么想的。后来的男人就没有机会了吗？就不能和初恋谈恋爱吗？必须放弃吗？我不这么想，我也不想这么做」 老人们都说，人心是会变化的。 「我要从你手中夺走橘光凛」 「……前辈」 「下个周末，我邀请小光去玩室内足球」 「橘答应了去吗？」 「不，她确实摇头了。而并不是故意和我客气」 只是，前辈太固执了。 「我说如果司郎君来的话……经过一番苦思，她终于答应了」 「桐岛，去看看吧」 「是让我看逐渐对前辈敞开心扉的橘吗？」 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但是—— 「不是」 前辈探出身子。 「来看我」 「什么？」 前辈无视不知所措的我，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来看看我悲惨的样子吧，桐岛司郎」 ◇ 星期六，我为了参加柳前辈主持的室内足球比赛，来到了一家大型电器店的楼顶。 当我在更衣室换好球衣出门时，看到几块被绿网包围的室内足球场地。 柳前辈和橘站在前场。橘穿着白色运动服，头发扎成一束。也许是不怎么运动的缘故，站在球场上的样子给人一种呆呆的印象。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是通过足球与柳联系在一起的。有大学生模样的人，也有不少女孩子。其中当然也有每周都参加的早坂。 还有一个人—— 「为什么！」 滨波不停地叫着。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他说可能人手不够，让我找熟人帮忙」 结果大家都把熟人带来，人数反而变多了。 「本来不想再和前辈扯上关系的——」 「我叫的是吉见君，他很擅长运动」 「所以我才代替他来的！我的吉见君！在这种令人心惊胆跳的地方！我不能让他的健康受到威胁！」 「你是在说我的吉见吗？说得跟橘一样」 「不、不、不、不要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 集合时间到了，我们也走进了球场。 站在柳旁边的橘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眼睛，早坂一看到我，远远地轻轻挥了挥手。 橘作为柳前辈父母经营的公司客户的女儿向大家介绍。 她既不是前辈的未婚妻，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这就像是一种默不作声的绅士协定，橘应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柳前辈在隔板隔开地地方，开始做伸展运动。前辈站在队长的立场上，和橘一组。看着前辈不寻常的拼命，我感觉到前辈们是认真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橘前辈和桐岛前辈以外的男人待在一起」 和我一组的浜波说。 「到现在为止，都是桐岛前辈和其他人的感觉，不过，柳前辈真的作为一个人被意识到了」 橘笨拙地张开双腿，拼命地伸出手，让前辈推着她的后背。 「桐岛前辈，您没事吧？」 「啊？什么？我完全是木有事啊」 「那你怎么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男女一起做伸展运动没什么大不了的，非常普遍，现在我也和滨波开始这么做了。但是，比起原本就没有的东西，人更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这被称为保有效应，恋爱笔记上这样写着。 「而且，那边果然很受欢迎啊」 滨波把脸转向早坂。 早坂就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做伸展操，就是背对背、双手抱住，后仰的那个。看起来很亲切，一副“嘿嘿”笑的表情。 「不，因为早坂 以前就一直在参加，所以才跟他熟络起来」 「不过，你不觉得早坂前辈对男人似乎比平时更加敞开了吗？以前只是表面，就像墙壁一样，现在却奇妙地融化了，或者说是更加地亲近——」 「你果然这么想? ！」 「桐岛前辈，你的情绪太紧张了」 哎呀哎呀，别再扰乱我了。 「现在该怎么办？柳前辈参战后就乱成一团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我继续说。 「我觉得禅的思想里有提示」 「你的角度真大啊」 「有句话叫心静自然凉，大家都认为只要修心，就不会觉得热，但其实这句话的原意是不一样的」 「是这样吗？」 热的时候，应该原地不动地接受热的状态，这句话作为释义是正确的。 因为自己评价热是“不愉快的东西”，所以会不愉快。所以不去判断情况的善恶，认为委身于此就没有快乐与不快。 「自己判断这是对的，这是错的，这很痛苦。为什么我做对了却不承认，他却因为错了而受到惩罚？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所以，如果你承认这一点有这样的事情摆在你面前，你就不会被打扰。禅宗有这样的想法」 被正误、善恶所束缚，想要解决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所以才会愤怒、不安。 「所以我才会接受现在的情况。我不说四人的关系是对是错。就在我面前，如果我感到嫉妒，这没有好坏之分，但我会屈服于那种感觉」 「那个，前辈，我能说一句吗？」 浜波盯着我的脸，瞪大眼睛，以一种充满力量的表情说。 「我可以马上向全世界的佛教人士道歉吗？」 虽然开始了带球练习，但情况并没有改变。橘身边粘着柳前辈，正在教她踢球。 客观地看，这招不错。柳前辈是队长，有值得信赖的地方，也有帅气的地方，只要情况允许，完全可以向橘展现出来。 早坂继续作为队里的吉祥物女孩很受欢迎，而且早坂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切。早坂现在穿着半袖短裤的运动服，胳膊和大腿都露着。男人们的视线很明显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但是，早坂看起来并不讨厌。那是和以前不同的变化。 最近在学校里，她似乎比以前更温柔地对待男生。 「桐岛前辈，请不要畏缩」 「我没在畏缩」 我瞄准滨波的脚下踢球。 我把视线从早坂和橘身上移开，朝后场网那边望去，只见球场一角有个女孩正在踢球。 毫无表情的女孩，给人一种不可爱的感觉。长相稚嫩，看上去比浜波还要小。 我走近女孩说道。 「要一起练习传球吗？」 女孩转向这边。她体形修长，蓝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辫。 「谢谢，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 「我们也是，你喜欢室内足球吗？」 「不，我一直在田径队，夏天退役后在家无所事事，今天姐姐带我来玩室内足球」 好像是初中三年级学生。 滨波一边听着，一边歪着头说 「我觉得她很像某个人」 我说了自己的名字，她也报了名。 「我叫橘美雪，是橘光凛的妹妹」 ◇ 练完球后，我决定先休息一下，再去玩游戏。 我走进休息室，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罐运动饮料喝。 从窗户望向外面，柳前辈和橘依然站在那里聊天。 和一个女孩子一直说话，会被觉得别有用心，会觉得很尴尬。柳前辈是在明白这一点的基础上做的，而橘也没有拒绝。 我内心里各种各样的想法乱成一团。 但我自己也对柳前辈有罪恶感，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向堂堂正正的前辈，却干着这种浑浑噩噩的事。 既想肯定前辈的做法，又想反对。 就在这纠葛的时候。 「橘的妹妹很可爱吧」 早坂走进休息室，笑眯眯地说。 橘的妹妹美雪现在还在球场的角落里跑步。不愧是田径队的队员，姿势很漂亮，除了踢球以外，一直一脸轻松地跑着，就像活着的时候一直在游泳的鱼一样。 「啊，桐岛君看的是姐姐吧？」 早坂站在我身边，从窗户望着外面。 「好有人气啊」 橘的周围不仅有柳前辈，还有高中三年级学生和大学生模样的人。 「那种成熟的女孩子，给人一种很受年长男人欢迎的印象」 早坂说初中时有个同学。 「是个很成熟，很难接近，对恋爱不怎么感兴趣的女孩子。只是没有把同龄人当成对象，和很帅的教育实习老师在车里接吻了」 当然，早坂并不是想说橘是这样的女孩子。只是从外表上看属于这种类型。 「桐岛君，我不会像往常一样嫉妒了」 「为什么呢？」 「我太有耐心了，又很自私。我可以更情绪化地做任何事情。我和橘都能做到」 很痛苦吧，橘开始好好对待前辈了，我明白了，我来安慰你。说着，早坂从窗户移到死角，摊开双手看着我。我走近早坂，抱紧她的身体。但是，完全不够。 「桐岛君，你好像还很痛苦，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早坂——」 这不值得。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这件事，“喂，说吧”早坂甜蜜地小声说道。我像是被早坂的体温吸引似的，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说了。 「早坂，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关系很好？总体上——」 说到这里，早坂“嘿嘿”地妩媚地笑了。 「我啊，很不擅长应对男孩子的目光，所以我正在考虑打扮自己。我总是得到桐岛君地帮助，你也会感到困扰？所以我开始在有很多男人的地方打」 就算被人看身体，被人取笑，也会把它当作自己的魅力，乐在其中。 「后来，我渐渐觉得男孩子既单纯又可爱。如果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肩膀，他就会很兴奋」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是啊，可能很危险。我可能会被人欺骗。对了，你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吧？」 我想象着早坂被年长的男人逼着喝酒、抱着的情景。 「呐，你不愿意吧？你不愿意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事吧？」 我想，身为备胎的我有资格说“不愿意”吗？但我大概早已经过了考虑对错相加的年幼阶段。 「实话实说」 「……绝对不要」 「那么，让我更喜欢你不就行了吗？只要让我喜欢桐岛君，喜欢到我都要崩溃的程度就行了。你知道那个方法吗？」 我知道。早坂和我的肉体接触欲望越深，我就越喜欢她。 「别客气，做就好，随你的便」 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哦」 我把绕在背后的右手从背后飞快地塞进早坂的短裤里，从内裤上抚摸她。 「这样就好了。因为我是笨蛋，第一次接吻，牵手，我就会非常喜欢桐岛君。被你这样对待，我就会喜欢得发疯」 那里马上就开始变得湿漉漉的，隔着内裤都能感受出来。 早坂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变得更热了，浑身湿漉漉的。 和其他男人一样，我也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早坂。一边运动一边涨红的身体，裸露的大腿，穿在身上的运动服，让我的眼睛无法移开。 「桐岛君能做到，想到的，我都能做到」 我抚摸着早坂颤抖的身体。早坂把脸贴在我的胸前，压低气喘吁吁的声音，踮起脚尖。 「桐岛君，你喜欢这个吧？为什么？」 「我觉得这是早坂喜欢我的证明」 真是愚蠢。不过，我觉得允许身体上的接触和抚摸是有那种微妙的差别的。 「那我得好好给橘看一下，让她嫉妒才行，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早坂一脸陶醉地离开了我的手，又站在了窗前。 我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站在早坂身边，又从后面把手伸进短裤里。 从外面看的话，我和早坂并肩站着，看着球场。不过，看到早坂一脸陶醉的表情，橘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出所料，远远就能看出她瞥了我一眼，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一边和柳说着，一边不停地回头看这边。 「桐岛君，不要，发出声音……太丢人了……」 我看着橘，继续抚摸着早坂。水声响起，早坂渐渐弯下腰来。 手指从内衣的缝隙伸进。 早坂吐着气，橘一直看着我们。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 「桐岛君！不行，不行，不行，呃，呃！」 早坂终于全身颤抖起来，双手撑着窗户。 瞬间，站在球场上的橘粗暴地踢起滚到她脚下的球，愤怒地扭过脸 去。周围的人似乎都吃了一惊。 「……这样就行了」 早坂瘫倒在地，一束头发贴在汗流浃背的脸颊上，表情温柔地说。 「桐岛君，共享真有意思」 「嗯」 我说。 然后，我想，也许我也快要崩溃了。 ◇ 我和橘两个人往车站走去。 在休息时间里玩了一场迷你足球比赛之后，橘说道。 「傍晚有钢琴课……得回去……」 我晚上也要打工，所以决定趁那个时候回去。 早坂开朗地说“辛苦了!”并笑着。 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来到电梯前，正好和橘站在一起。这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我和橘有种奇妙的同步感，这次也是一样。 在玩迷你足球比赛的时候，用小杆来划分队伍，结果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同一队。 可能是血缘的关系吧，妹妹美雪也一样。 「美雪跑得真快啊」 「为经常跑步」 「小游戏输了好像也很后悔」 「她从小就不服输，头铁，真麻烦」 「看来是认真的类型呢」 「——不要再提妹妹了！」 这时，橘突然大声说道。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谈论别的女人！！」 橘一脸惊讶，用手捂着额头说 「对不起，我有点不正常」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然后我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橘变得相当不稳定。 不过，橘的声音变得有些粗鲁。我很高兴因为我和早坂做了那种事情，让她嫉妒了，并让以一种她通常不会表现出的态度表现出来，如果她仍然喜欢我的话。很高兴，我很高兴她生气了。 并且这里还有一个人想要生气。 「……司郎君，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走到人迹罕至的路上时，橘开口了。 「……实话实说，别装模作样」 我还是默不作声。 「为什么？」 橘问道。 看起来像是在怄气的橘，非常的漂亮。 「因为我和瞬关系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无法拒绝……之前我对司郎君和早坂君说过，我不懂你有两种喜欢的心情吧？ 但是，我已经稍微明白了」 橘在恋爱方面是一张白纸。之后发生了很多事，终于发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也有优点。 而且，对柳前辈抱有的恐怕是“第二喜欢”的感情。 橘对自己的这一变化不知所措，一片混乱。 「和前辈也能牵手了哦？」 「……我知道」 明明都这样了，却什么都没说，橘眼中闪着苍白的火焰说道。 「这样好吗？我明明是司郎君的女朋友，却好像要变成一个对别的男孩子有好感的坏女孩了呢？为什么不生气呢？你是只有早坂在就好了吗? ！」 我知道橘想说什么，但是—— 「这是柳前辈告诉我的」 离开室内足球场地时，前辈或犹豫，或痛苦地说。 「桐岛，是你把小光扭曲了」 橘在玩室内足球时，偶尔也会和其他男士聊上几句。 「她其实是个善于交际的女孩」 或许确实如此。 因为小时候和我约好了，橘再也不会被别的男人碰触了。 当被触碰时，就会感到恶心并开始呕吐，这一点也不正常。柳前辈所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在引导橘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可是—— 「我不在乎它是扭曲的还是错误的」 橘瞪着我说。 「对早坂同学做那种事，让我看，能别那样做吗？你生气了对吧？没关系，如果你生气了，可以打我到你喜欢为止……你抓着头发拉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别乱说了，我想。 不过，我的想法就像橘说的一样，我确实很生气，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对自己的愤怒，对她的嫉妒。 但在橘紧张的表情下，我像吐出呕吐物一样，把隐藏已久的心情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要让别人触碰？」 「……对不起」 「为什么你一直沉默着和前辈牵手呢？」 「我怕…………司郎君讨厌我，所以不敢说」 橘抓住我外套的袖子。 「喂，你不愿意我被别的男人触碰吗？」 「嗯」 「你不想和瞬搞好关系吗？」 「嗯」 「早坂还在，你还这么任性」 不过，这样也太好了，橘笑着说。 到刚才为止的气氛完全改变，变成非常明朗的表情。 「是想让我成为你的女孩吗？还是说想让我成为司郎君的女孩？」 我点点头。 从踢室内足球的时候开始，心情就一直被动摇，我已经什么都想不通了，曾经说过的话，又说了出来。 「我不想让你碰其他男生一根手指」 听到这句话，橘露出了喜色的笑容。抱紧我，用全身来表现那种喜悦。 「没有余裕的司郎君太好了，看不见周围的司郎君，我最喜欢了」 说着，橘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司郎君，现在是冬天吗？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难道——」 「嗯，牵着手的时候，我和瞬的手都戴着手套了」 「瞬也是」 「是啊。那，从今以后我就叫他柳君了。只有司郎君可以叫我的小名，我越来越喜欢司郎君了，都怪司郎君」 橘开心地笑着说。顺便说一下，牵手是因为柳前辈说不能碰触桐岛以外的男人会很不方便，所以实验性的试着做一下。 「不，但是五人制足球的时候——」 在做伸展操的时候，肌肤之间确实有过接触。发现我对这些细节的嫉妒，橘的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 「是啊，被他碰了好几下」 橘兴致勃勃地绕到我的正面，拉开我的外套前襟，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看着这件衬衫里面，一边喉咙滚动着—— 吐了。 她一边哭，一边眼角含着泪水，但似乎很开心，一遍又一遍地吐，直到胃里空空为止。 温暖的东西从我的胸口蔓延到我的腹部。 「太好了」 橘擦着嘴说。 「看来我的第一喜欢和第二喜欢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说到底，橘还没有被我以外的男人碰过，被碰了也装作满不在乎的，是一个又瘦弱又耐心，最后忍不住吐出来的女孩。 我叹了口气，看着衬衫说。 「你对爱情的表现真的非常新颖」 第三卷 第23话 回到那个时候的未来 浴池中腾起了蒸腾的雾气。 在运动后泡澡真的很舒服。 那是橘住的高级公寓的浴室。浴槽宽敞得让人能伸直腿泡，墙壁和瓷砖都锃亮锃亮的，还有漩涡浴缸。【注：有水或空气喷嘴和水泵,用于按摩和制造气泡】 被橘吐了之后，被藏在衣服里带到出租车上，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橘的妈妈好像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妹妹美雪还在玩五人制足球。 我觉得这和我住的房子完全不同。这种高层公寓，从玄关开始就已经很宽敞了，放在盥洗室里的家电也都是最新式的。 「司郎君」 从盥洗室传来叫我的声音。 「换的衣服，我放在这里了」 是在我洗澡的时候买给我的。 「谢谢」 「不，都怪我。那你就慢慢洗吧」 我闻着入浴剂薰衣草的香味，舒展身心。 我觉得很累，就慢慢地泡在浴池里。我是个喜欢长时间泡澡的人。 然后从浴室里出来，用浴巾擦了擦身体，穿上橘买的衣服。衣服感觉很雅致，是她希望我穿的那一套。 我把头发弄干，走在走廊，走进橘的房间。 橘把身体埋在大靠垫上，不停地拨弄着头发。 「本来想看漫画等着的，但是一想到司郎君在家里就莫名的紧张——」 橘穿着连帽衫和短裤的家居服。舒展着白皙的大腿。地板很暖和，即使赤脚也不觉得冷。 顺便一提，玄关里放着客人用的拖鞋和怪兽自由脚的布偶拖鞋。在玄关脱下鞋子后，橘很自然地穿上布偶拖鞋，也许是觉得太幼稚了有些难为情，她马上脱了下来，红着脸说 「哦，这是妈妈的」 妈妈也太冤枉了，至少说自己是妹妹的就好了。 橘的房间乍一看很像个大人，但却充满了稚气。 窗帘和床罩的色调很统一，家具也很有设计感，放在桌子上的发卡点缀着可爱的花朵。 「司郎君，别站着，坐吧」 橘指着床。 「不，那里——」 「我没有其他坐的地方」 「书桌那边有椅子」 「也没有别的了」 橘自己也坐在床上，催促我到旁边来。不过，我想她毕竟是小孩子，不会发生那种奇怪的事吧，于是我也坐在床上。 「果然还是两个人比较好」 橘靠了过来。这么说来，我觉得两个人平静下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刚才对不起，我说了很多话」 「我才该反省自己说话太粗鲁了」 「那我们和好吧」 橘一边说着“衣服好适合你啊，好帅啊”，一边抱紧了我。而且，除了拥抱似乎没有别的动作。 没错，橘本来就是会因为这种小事感到幸福的人。 在家约会什么的，喜欢这种可爱的感觉。我不想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所以，这样就可以了。这个时间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我什么都想诚实地说出来，可是，总是做不到诚实」 「我知道，我也一样」 「我小时候很耿直」 「大家都是这样」 「所以，我想回到小学生的状态」 「嗯？」 「只要回到小学生的状态，就能把真实的心情传达给司郎君」 「你说得有点离谱，我都跟不上你的节奏」 「司郎君，你也想和还是小学生的我说话吧？」 「是假设?还是隐喻？」 「不，这是现实」 橘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满脸通红地害羞地递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巧的时机，而且很棒！」 橘递过来的—— 没想到竟然是恋爱笔记。 这是一本记录了恋爱心理学和让对方迷恋的方法的恋爱秘籍，由推理研的前辈编写。写这本书的那个人，当初是想写一部爱情推理小说，但因为太过执着于爱情，所以完成了这本只是研究关于爱情的笔记。顺便一提，据说作者的iq是180。 「是特意从活动室带回来的吗——」 「嗯」 看来相当喜欢呢。而且那本笔记本里还收录了男女关系的游戏，相当于禁书。迄今为止，我们用这本笔记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自我毁灭。我的身体变成了不吃潮湿的百奇就感觉不到味道的身体，橘有时还是觉得自己像条小狗。 这次，橘提议玩的游戏是—— 《回到那个时候的未来》 游戏说明的开头是这样的。 「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如果我先遇到了我最喜欢的那个孩子，或者是年幼的他/她——」 也就是为了去见过去的那个孩子，并且给那个孩子的过去留下影响的游戏。 当然，方法不是时光机。我读了游戏的说明文，对这本笔记本被列为禁书这件事更加佩服。 「这不是普通的幼儿退行吗？」【注: 是指人的精神、心理状态倒退至幼儿时期的表现，是acg次文化中的萌属性。在acg作品中，一些角色经过变故后心智会变成幼儿的状态，这时的她们仍然保持着原来的体型，却有着幼女的行为，这种反差萌深受一些绅士们的喜爱，也激发人的保护欲。就像辉夜大小姐其中一集】 进入催眠状态，将意识恢复到小时候的状态。 「我现在要变回小学生小光，把它印在那儿」 「你只会说些不正经的话」 「绝对不要让司郎君以外的男人碰我。不要碰，不要碰，我要在心里印上这句话。即使看不见司郎君以外的男人也没关系」 「不，这样做实在是——」 「是吗？反正我也知道司郎君会这么说」 不过，橘继续说。 「你不想见还是小学生的小光吗？」 「我也想见你——」 我们玩这种游戏总是出不了好下场，所以我很苦恼该怎么办，不应该轻率地去做，想到这里—— 「够了」 橘站了起来。 「那么讨厌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个笔记送回学校。如果司郎君不做的话，即使有这本书也没有意义，我和司郎君以外的人也没有事做，我也不想做」 她的侧脸显得十分凄凉。 大概，橘是想和我一起玩这个游戏吧。最近一直很紧张。 尽管如此，被我拒绝了，橘一副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样一来，我的身体反射性地动了起来。 「等、等一下！」 我绕到橘面前，用绳子把五元硬币挂起来。 「啊！」 橘开心地笑了。 「我喜欢司郎君的这一点」 「我不会印上的」 「知道了」 只是玩游戏而已。我也想见小学生小光,因为我是在小学的时候喜欢上橘的。 「我要开始了」 「啊，试试看」 回到那个时候的未来。 变成了这样的流程。 ◇ 首先，我决定试一试退行催眠是否真的能成功。 说实在的，我对催眠这种东西很怀疑，我认为结果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过凡事都要先试一试，所以我们先在橘房间的床上相对而坐。橘跌坐在床上的样子很可爱。 为了容易进入催眠状态，做了各种联想游戏之后—— 「司郎君从现在开始变回婴儿，变回婴儿，司郎君是婴儿，婴儿」 橘把五元硬币拿在我面前，摇晃起来。 这给人一种干巴巴的感觉，婴儿是极端的选择，就算倒退也离得太远了，完全不觉得可行。 「成为婴儿的司郎君枕着我的膝盖睡觉，躺在这里，躺在这里」 我想这只是橘在向往在她房间里膝枕的情况。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我当然想让我的头枕在那从短裤延伸出来的白色大腿上。 「好，好，司郎君是个好孩子」 喂喂，把我逗笑了。 「要是平时的司郎君也能这么耿直就好了」 「是吗？」 「司郎君，我喜欢你，好，好。啊，不要吸手指！喂！」 「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 「司郎君，你太天真了」 「哇~~？」 「你想喝牛奶吗？」 「啊，是啊！」 「我应该买一瓶婴儿奶粉，准备一个婴儿用的奶瓶」 咕噜咕噜咕噜。 「不过，还是等我年纪小了再撒娇比较好」 「啊， 啊~」 「我还是个小学生时，被司郎君恶作剧了很多次，这种感觉很好。我会拍拍手变回原来的样子，你就尽情地恶作剧吧。一定要哦，司郎君」 「哎哟，哎哟，哎哟！」 泡泡泡泡~ !【注：这里还有上面全是拟声词，脑补成婴儿的叫声】 「不过，在那之前，难得有机会，就先印一下吧」 「噗？！」 「司郎君一看到双 马尾就觉得受不了，受不了」 「呵呵呵！巴布沙巴沙巴！」【注：同上，拟声词】 「司郎君一看到学校的泳衣，就觉得非常不应该，非常不应该，就想恶作剧，就想恶作剧」 「霍加啊！霍加啊！」【拟声词】 「好了，司郎君恢复原状吧！」 哇！哇！ “啊!” 意识迅速地浮上来。现在，我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我要枕在膝盖上呢？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当时是非常羞耻的状态—— 「莫非，催眠成功了？」 「你看看表」 「……时间不多了」 「那么，下一个轮到我了。我就小学生好了」 「我准备一下」 说着，橘走出了房间，然后在手指上绑了两个发带回来。 「这样更有气氛吧？」 我想这是怎样的气氛，橘用发带扎起双马尾的瞬间，我的头脑深处突然热烈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好。 「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 为什么呢？很想对眼前的橘恶作剧。 我一边抑制住这种肆无忌惮的冲动，一边开始摇晃五元硬币。 「橘要变回小学生了！要变回小学生了！要变回小学生了！」 橘的眼睛马上困住了。渐渐地，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她的表情变得非常稚嫩。 然后，小光(小学生)用撒娇的声音说。 「……司郎哥哥」 就这样，《回到过去》的另一回合开始了。 ◇ 「我饿了！」 小光(小学生)说完，拉着我的袖子把我带到厨房。 肚子饿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么说，我的衣服里全是呕吐物。 「给我做点什么啊~ ~」 「小光是个什么都让妈妈做的孩子啊」 「还有光的秘密食物哦！妈妈没有的东西！」 说着，打开了餐具柜的门，里面堆放着大量的方便面。很好地表现了光(高中生)懒散的性格。 我想让小光(小学生)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所以从冰箱里借来一些食材，做了简单的色拉和炒蛋。 「还有酱汁和蛋黄酱」 小光喜欢在炒蛋上加酱汁和蛋黄酱。小光把那些拿到客厅，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坐在她旁边，一边看着她，一边用纸巾帮她擦去沾在嘴边的酱汁和蛋黄酱。 「我吃饱了」 自由自在的小光吃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因为她说要一起睡啊，于是我就像陪着她睡觉一样，靠在小光身边。 真不可思议。身体和手脚完全是十六岁的高中生，但是从动作、说话方式、表情来看，真的像小学生一样。 「光，光」 小光紧紧抱住我说。 「我不仅喜欢司郎哥哥，还喜欢柳哥哥」 「真的不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说」 「不过，我喜欢司郎哥哥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谢谢」 「可是，可是，我老是想着柳哥哥，脑子都快变怪了。我明明只想想着司郎哥哥的事」 小光不愧是小学生，什么话都直说。 「司郎哥哥不喜欢这样的光吗？已经，不喜欢了吗？」 「没那回事」 的确，一直喜欢着我，我会很开心，但这可能不太现实。注意到各种各样的人的魅力，对各种各样的人抱有好感。我觉得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话司郎哥哥会不会喜欢上早坂姐姐呢？比起光，他会不会选择早坂姐姐呢？」 「不，没有那种事——」 我正想着该怎么说，小光看着自己的手“啊”地叫了一声。 「必须剪断」 小光说着，咚地走出房间，拿着指甲刀回来了。这种毫无障碍的行动和感情，真是小学生。 卡茨~！ 我坐在床上，把小光放在膝盖上，然后开始剪指甲。 小光绷直着手指，一副老实的样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剪指甲的声音以一定的节奏在室内回响，小光一脸困意。 小光一个人不能做饭，不能睡觉，也不能剪指甲，我必须照顾她，我必须保护她，这么一想，觉得非常可爱，非常可爱。 我似乎明白了光源氏对若紫的心情。【注：出自源氏物语，若紫是光源氏一手教养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剪了指甲。我必须跟着这孩子，我必须保护她。 将左手小指的指甲，像画椭圆形一样。 那是一根非常漂亮的手指，它是纯白的，薄而长，看起来像一个陶器。只是弹钢琴，它很精致，没有任何多余的肉。调整指甲的形状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如果你能意识到你的手指，你就不再是小光了。 是橘，她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成熟。 无名指、中指、食指，剪完之后，我从手背一直摸到指甲尖。 「被这样摸着，很舒服」 橘靠在我身上，闭着眼睛。 左手剪完，转到右手。 「这个很好，有种被爱的感觉」 橘迷醉地说。 我想。 到底有多少人剪过自己爱的人的指甲呢？这是修整形状，是划圈圈，是非常珍贵的行动。 剪完十根手指的指甲时，我已经被橘美丽的手指迷住了。 但是，仅仅剪了是不可能结束的。 我用锉刀打磨指甲，使其成形。就这样让爱的圈子变得平滑。 「冷静——」 橘把自己托付给了我。橘，你是个很棒的女孩。 总是让我注意到我不知道的世界，这个游戏就是为了这个吧。 为了不伤害右手的食指、皮肤。 关注女人的脸和胸是三流的，最美丽的部分是手指。整理那美丽的前端，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打磨指甲，那是通往天国的大门，那是文艺复兴，那是福音院，创造天地，活着，相遇—— 像被附体了似的磨着指甲。做完十根手指的指甲，我让橘坐在床上，自己则跪下来抓着脚指甲，又在爱的圆环上划了一圈。 橘伸出脚，我左手小心翼翼地拖着脚背，右手剪指甲。 我跪在橘面前，也是跪在爱面前。 调整爱人身体的环廓，还有什么更好的打算吗？ 大拇指、食指、中指。我一边感谢橘诞生在这个世界，一边剪着，低俗的欲望和肉欲消失了。 这才是真正的爱。 不要剪得太短，以免指甲压得太深，但也不要剪得太长，以免碎掉。试着体谅对方的心情。 需要的是专注力和不吝惜的爱。 修完脚趾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终于取得一些成就了。是一种非常高贵的东西。我一边表示感谢，一边把脸贴在脚背上。 这个游戏应该到此结束了吧。 与手指的美丽这个新世界的魅力一起，燃烧着高尚的爱的残像——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对了！」 小光踢了我一脚，站了起来。 「必须洗澡！」 「洗澡！？」 「因为小光明明做了运动，却没有洗澡」 五人制足球比赛结束后，我确实去洗澡了，但橘没去。虽然多少有些不同，但难道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这一点吗？ 「那个，该不会小光——」 「嗯」 小光若无其事地说。 「光，因为不能睁开眼睛，所以不能自己洗头。所以，由司郎哥哥来帮我洗！」 ◇ 说到底，橘真是个策士。 因为是个害羞的人，所以自己不敢贸然介入。但仔细想想，越是长大，羞耻心就会越大。一旦成为真正的孩子，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完全是受橘的引诱。 这句话的意思是，强迫我做我做不到的事。 「万岁！」 在盥洗室里，小光举起双手。让我帮她脱下连帽衫。 「全部脱下来！全部！」 因为太吃力了，只好把吊带衫和短裤也脱了。露出的内衣是一件草莓图案的小内衣。还是老样子，在奇怪的地方做出品质。 「然后你就可以自己脱了吧？还有，我只帮你洗头，用浴巾把身体盖起来」 「嗯，司郎哥哥看到光的裸体很尴尬吧！」 「就是这么回事」 准备好了就叫你，说着抓起一条白毛巾似的东西走进浴室。 我也趁这段时间脱下衣服，在腰上围上毛巾。 即便如此，橘还是算错了。她是想让我做不合理的事才安排了这个场面的吧，不过，我对小光(小学生)抱有的感情，是无论到哪里都高尚的爱。 不可能对小光(小学生)做那种事吧。我这么想着，被小光叫进了洗澡间。 那是—— 10 白色的学校泳衣。 「为什么！？」 「因为司郎哥哥说要把身体藏起来」 号码布上用假名写着“橘”。话说这个，你一定提前准备好了，从你把恋爱笔记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且为什么呢，明明我没有那种情趣，但是一看到扎着双马尾、水嘟嘟的小光(小学生)，就觉得很不舒服。想触摸她的身体，想把手伸进泳衣里，一种不恰当的冲动涌上心头。 「司郎哥哥，好吧——」 小光从淋浴里拿出热水，开始洗身子。学校泳衣的表面光泽度非常高。 「小光，如果是司郎哥哥的话，就算被恶作剧，也不会告诉妈妈和老师的」 说了荒唐的话。小光的内心其实是橘，虽然精神年龄变小了，但记忆领域却保持得很完整，所以会像确信犯一样向我发起挑战。 「教小光玩大人的游戏吧。对什么都不懂的小光多恶作剧，做不好的事，让她做司郎哥哥的女孩吧」 那是被禁止的游戏。虽然是个小学生，但身体已经完全十六岁了，引诱我去恶作剧，感觉有点出格又有点安心，脑袋都快疯了，但那大概很舒服。 所以，我想要触摸那湿漉漉的皮肤和泳衣。但是，就在这时。 「啊！」 小光好像想到了什么，带着湿漉漉的身体走出了浴室。然后马上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牙刷和牙膏。 看来橘是那种会在洗澡时刷牙的小学生。 「刷一下~ ~」 「那么，到这边来」 我坐在椅子上，把小光放在膝盖上。小光把手放在我脖子后面，摆出公主抱的姿势。我用左手托住小光的头，右手拿着牙刷开始刷牙。 你失算了，橘。为了舍弃羞耻心而成为幼儿倒也无妨，但正因为是幼儿，所以纯粹的自由潇洒，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也会偏离她自己的计划。 「我还要刷里面的牙，再把嘴张开一点。好的，啊~ ~」 「啊——」 和剪指甲时一样，我又一颗一颗仔细地刷。这也是为了沿着爱的圆环前进。我想问世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喜欢，可是那种喜欢是真实的吗？如果真的喜欢，你知道那个女孩的什么？我知道牙齿的形状和指甲的长度，划过环形的拐角。诸位，这就是爱。 我夺回了高尚的爱，兴奋地为小光刷牙，但是—— 「司郎哥哥，把舌头也刷一刷~ ~」 「小光，你是小学生，也会刷舌头吗？」 「橘姐姐最近迷上了。看了说刷舌头对健康有益的视频哦~ ~」 喂，不要擅自把人格分开说话。 「但是我没有练过刷舌头，所以不擅长」 尽管如此，小光还是说“没关系”，于是我把牙刷贴在舌头上，试着刷了一下。因为是初学者，不知道怎么做，把牙刷放得太深处了，小光就会被戳到。 「小光，对不起」 「不，没关系的。而且，小光被、司郎哥哥折磨的时候，总觉得很舒服」 她陶醉地说。我又擦了擦粉红色的小舌头。果然，每次刷到里面，小光就会被刺到。每次都收缩腹部，眼角噙满泪水。不过，总觉得很开心。 「肚子下面的地方，一下子就会变得很疼。那个时候，就会觉得很喜欢司郎哥哥」 这个，这个，色情小学生(十六岁)！ 这就，像完全，按照橘的安排，按照她所迷惑的想法。 牙刷多次插入喉咙深处。每当这时，橘的身体就会有所反应。我加大淋浴的水量，粗暴地漱口。橘发出溺水的声音，不停地咳嗽，表情却十分平静。 我用手指捞起橘大腿内侧滴下的水滴。 「小光，这是什么？不是水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不懂礼貌的女孩。对不起，我是个坏女孩。所以请惩罚我。司郎哥哥来惩罚我」 不只是惩罚。我们还得在这里互相洗身体、洗头。橘，在所有的工序中都准备了让人心情舒畅的东西吧。 「全部都可以，司郎哥哥觉得不行的事情，全部都可以」 「可以吗？」 大概是在想象之后会怎么样吧。 橘双颊绯红，害羞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荒唐的小学生啊」 关于之后我对小光(小学生)充满爱的绅士式的行动，在这里不能多说。 不管怎样，是最棒的。 ◇ 她在橘的房间里吹干头发。 在洗澡间，她玩过火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给她穿上家居服，让她坐在靠垫上，我在后面给她拿着吹风机。 当然，我们还是开了反省会。大家都说要禁止玩恋爱笔记本游戏了，就算再玩，也不能事先准备。 「不过，真厉害啊」 橘迎着暖风，惬意地眯起眼睛说道。 「被当成司郎君的玩偶玩弄了」 「那全都是爱」 「对无知又年幼的我随心所欲，感觉怎么样？」 「我只是照顾你而已」 「洗腋窝的时候……连我都……」 「什么都不要说……」 「小光(小学生)今后也要登场吗？」 「不，不行吧」 「约会的时候，你想带小光(小学生)还是犬光去？」 「我认为这两个选择是惊人的」 不过，橘看起来很开心，这比什么都好。最近，她变得非常不安定。 「对了，司郎君，你是不是对我留下了什么印记吗？」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从刚才开始司郎君的手每次碰到我……」 「啊，是那个啊」 洗身体的时候，小光问“为什么让司郎哥哥洗会很舒服呢？”，于是橘在心里便留下了“被司郎哥哥摸一摸很舒服”的印象。 「我只要被司郎君摸一摸就会心情舒畅吗？！那、那可不行」 橘罕见地慌忙说道。 「因为，本来就——」 是的，她的皮肤和各种感觉都很敏锐，很容易感觉。 「不过，橘应该也对我有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记吧？」 「……什么都没做」 橘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不，这个绝对是做了吧。 「不说的话，就是这样」 「啊，司郎君！」 我从背后抱住橘。橘扭动身体想要抵抗，但马上又老实下来，两人的大腿扭动在一起。 「司郎君，不行啊……内衣刚换了新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 橘说了她给我印的字。双马尾和学校泳衣。 「这样我不就成为罪犯了吗？快点解除烙印！」 「……我知道了」 橘被我抱着，一边吐着又甜又湿的气，一边把手伸向桌子。但他拿起的不是五元硬币，而是发圈。又扎个双马尾。 「喂！」 「酌情解除」 然而，橘抬起下巴，一脸乞求的表情说道。 「我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呢——」 此刻，橘正靠在我的臂弯里，她皮肤湿润，体温温暖。 而橘，只要我抱着她，她就必须换内衣。 「……我离打工还有一段时间」 「那个，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没办法坚持到最后，不过，在解除印记之前，再坚持一下——」 「是啊——」 我们互相点了点头。 「小光——」 「司郎哥哥——」 带着一种平常无法抵达的快乐的预感，我们彼此的嘴唇越靠越近。 但是，就在接吻之前。 「我回来啦~ ~」 有声音。 「啊？姐姐自己做饭了？怎么回事？」 脚步声从厨房朝这边走来。很快，门很快就被毫无顾忌地打开了。 出现的是橘的妹妹美雪。 「我觉得你肚子饿了，怕你闹别扭，就去便利店买便当——」 美雪看着叠在一起的我们，便当掉到地板上。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表情极其冷漠地说。 「姐姐，这是我的发带」 ◇ 这次我们终于回过神来。 通过回到婴儿和小学生的时候刻下印记也被抹去。 然后，两个人在地铁的月台上等车。 我去打工，橘去上钢琴课。 「被你妹妹讨厌了」 美雪当然知道姐姐和柳前辈订婚了，所以我才看起来像奸夫吧。“我讨厌这个人”她的敌意溢于言表。 「没关系」 橘一脸不以为意地说。 「不管妹妹怎么想，和我的心情没关系」 「关系不会恶化吗？」 「如果美雪喜欢司郎君，黏着的话会吵架的」 比起这种事，橘说。 「司郎君，结果你还是没想好。我明明可以不跟其他男人，不跟柳君接触」 橘淡淡地说，没关系。不像刚才那样表露感情，是 非常安静的音调。 「司郎君，你害怕给别人带来影响吧？」 「那是——」 「你在想你不能承担责任，是吧？」 确实。家里的情况、对将来的影响等等，无论如何都会考虑这些。 「那么司郎君，最后还是选早坂吧」 橘并没有看我。 「如果选择早坂，就能和柳君达成妥协，也不会对我的将来产生影响」 只要继续共享，不久就会高中毕业。就在这个时候，橘完成了婚约，从共有中脱离出来。这是维持现状的结果之一，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就算是圣诞节，也要和早坂一起过吧」 「关于这件事」 最近，我们为了圣诞节做了很多。用共享的情绪，盖住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是时候该正视真相了。 「橘，圣诞节一开始就不可能吧」 听到我这么说，橘的侧脸冷飕飕的。 沉默是已经决定的证明。 是的，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早就决定好的。我和橘不会在一起度过的。 因为橘—— 「圣诞节，你不是要和柳前辈一起过吗？」 第三卷 第24话 美丽的修罗 一个周末的午后，国见把我叫到上野站附近的站立式酒吧。 贴在墙上的字迹脏乱的菜单、在堆积如山的啤酒瓶上只放了一块木板的桌子、在赛马中为了听到实际情况而吵得沸沸扬扬的场面，这些都成了背景。 「大白天就喝啤酒，对大学生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要不要喝，桐岛？」 「不行，我还是高中生」 「年龄还没到呢~ ~」 我原以为站立时酒吧应该是大叔的空间，没想到像国见这样美艳的姐姐一手拿着啤酒杯吃着烤串，也很有画面感。 「玩内脏游戏吧。」 「那是什么」 「桐岛，张开嘴，闭上眼睛。」 照她说的闭上了眼睛，却被人用签子上拿下来的肉塞进嘴里。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我用舌头舔了舔那块肉，咬了一口咽下去。 「米诺」 「噗，这是第一次。」 肉被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嘴里。岛蝶、丸蝶、呵呵、八奇诺斯，我随便说了几个答案，都没说中。 「不，很难。酱汁的味道很重，而且我本来就不太懂荷尔蒙」 「那么，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先舔一下」 又闭上眼睛。进入嘴里的是—— 「这、这不是国见的手指吗？」 「正解」 国见小姐扑哧扑哧地笑着，用我的衣角擦了擦手指。 「我喜欢做游戏~ ~」 据说她还和大学里的棋类游戏小组的人一起制作自己的游戏。 一直以为她是个在酒吧吧台里“咔嗒咔嗒”喝酒的人，所以聊起大学生活总觉得很新鲜。 「对了，你要吃到什么时候？是因为你说猫走失了，我才来的」 「我家的小猫很健康。不好好吃的话，抓不到哦？」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从打工那里的紧急联系网知道的」 「不好，是这样啊」 「桐岛真强硬啊~ ~」 国见好像一个人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然后从那个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说家里养的猫逃走了，希望能一起去抓猫。 「算了，正好可以转换心情」 「你说得好像被我逼得走投无路似的」 「不是吗？打工的轮班加得太多了，还故意这么忙」 国见举着空啤酒杯，又点了一杯啤酒说道。 「你在烦恼吧？是胸大的？还是大小姐？」 国见知道我们的情况。 打工的时候会说这样的话。很轻易的对国见说了。 因为她是我们人际关系之外的人。 「桐岛，你最近有没有照镜子看自己的脸？」 国见小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新啤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你的脸色很难看，很憔悴，感觉已经到极限了。」 ◇ 最近，我知道我有些憔悴。我没有胃口，也吃得不多。 人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会非常混乱。 我和橘不可能一起过圣诞。自从我说出这一事实后，橘的情绪就明显低落了。 她从不来我所在的教室，课间休息时，我去看她，只见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每当班上有人提起圣诞节，她都会抬起头，投来怨恨的目光。我甚至觉得橘疲惫的表情也很美。 但是，橘已经到极限了，发生了一件证明这一点的事情。 午休时，在旧音乐教室里。 橘弹起钢琴，我坐在椅子旁边看着。橘弹得很流畅，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手，低下头。 「我没有和司郎君一起过圣诞节，不是因为要和和柳君一起过」 「我知道，是钢琴比赛吧。」 橘参加的钢琴比赛将于二十四日、二十五日举行两天。据说每个日子都弹课题曲和自选曲。 二十五日晚上，钢琴界的朋友和他们的家人，就这样举办了圣诞派对。柳前辈作为橘的未婚夫参加宴会。 「司郎君，要去看比赛吗？」 「不行啊」 橘有气无力地说。 橘与钢琴有关的人际关系完全是我所不了解的领域。而且，那里确实有橘的朋友，柳前辈是她的婚约者。没错，是前辈告诉我的。 「…………不弹钢琴了吧」 「什么？」 「不弹钢琴的话，就没有比赛了，还可以上普通的大学，这样就可以和司郎君一起去上大学了」 「这是……」 「对！就这么办！」 橘突然露出明朗的表情说。 「我完全学不会！所以司郎君，你能教我吗？每天都在图书馆学习！绝对很开心！」 「不，橘——」 专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橘的钢琴技巧使音乐会钢琴家成为现实的目标，考虑到到目前为止所花费的时间，这可能是惊人的。如果轻易放弃，将白费了努力。 「还是继续弹钢琴比较好……」 所以我这样说。 就在这一瞬间。 橘左手放在键盘上，右手抓住钢琴的盖子，用力合上。 没有任何犹豫和怠慢。 但她的左手并没有被压伤。 因为我把右手插了进去。手背被夹住，发出砰的声响。 橘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双手抓住我的右手。 我的右手发红，已经开始肿了。 「对不起……司郎君……对不起……」 橘垂着头说。长发垂下，看不出表情。 手没有那么痛的感觉。更让我难过的是，一直说着“没关系”来控制自己的橘，现在却到了这个地步。 「软弱的是我」 橘藏着脸说。 「我有点喜欢柳君，又不能忽视家里的事情」 「我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橘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活，也不在意艺术大学的噱头。她真正在意的是母亲的事业，以及与事业相关的人。如果企业规模缩小，被雇用的员工也会受到影响。 「当我觉得柳君很不错的时候，我就在想，就这样和柳君一起生活也不错啊，很轻松啊，然后就一切都圆满地结束了吧」 真是太差劲了，橘抓住我的手。 然后，她说。 为了不再迷茫，为了一直喜欢真正喜欢的人—— 「司郎君，快把我毁了，把我毁了，这样更完美」 几天后的事。 晚上，柳前辈来我家拜访。又是从补习学校回来的。 柳前辈好久没来了，母亲非常高兴。然后知道情况的妹妹问“什么情况？”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小光弄哭了」 他走进我的房间，刚在椅子上坐下，柳前辈就说道。据说，在作为征婚者参加定期聚餐时，橘无声地哭了起来。那天好像马上就回去了。 「但是，我不能放弃。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讨厌我而哭的」 的确如此。橘知道自己对前辈有了好感，但对自己一直不习惯的样子感到困惑。 「变得卑怯很痛苦，堂堂正正反而轻松」 柳前辈说着，在桌上放了一张明信片。 「这是——」 「是二十五日圣诞派对的请帖。」 我看了看明信片的背面。会场在东京都内一家酒店的大厅里。 「小光有没对你表现的部分」 「我知道」 那就是我和橘之间存在的差距。那是前几天在她家看到的生活状态，还有钢琴的才能带来的未来。橘瞒着我，装作普通的女孩子，总是在我身边。 「小光开始对我有好感了，如果她能对我有好感的话，这个婚约就不再是不幸的了」 前辈说，考虑到橘的未来，他会很高兴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应该和自己在一起。为了找出答案，他让我参加一个圣诞派对来说服我，还有── 「把橘光凛交给我」 前辈这样说着，向我低下了头。 ◇ 「我想要一个男朋友~」 国见说。 两个人在上野公园寻找逃跑的猫。虽然是冬天，但有阳光很暖和。有带着家人来的，有画画的，有表演的，公园里热闹非凡。 「对了，这是一只什么样的猫？」 「胖三色猫」 手插在口袋里走来走去的国见看起来很开心。 「男性朋友是很难交到的，都是别有用心的」 在这一点上，我很放心。 「不管怎么说，她也做不到，很有意思」 「不好意思」 「还有桐岛，有点像我高中时喜欢的男生，你能不能稍微分个七三分？」 「我不喜欢」 我们在公园里四处寻找猫。在这期间，我很把早坂、橘、柳前辈的事情告诉了国见。 我并不期待她给我什么建议，实际上，她也没对我说过什么说教的话。国见说了声“糟了”，面无表情地听着。 说着说着，我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和煦的阳光，公园里来来去去的人们的笑声，让人心情舒畅。我想，在这么大的地方和这么多人在一起，我的烦恼也许是微不足道的。 然后国见说要去看看，我们就去了美术馆和博物馆。 「真有智慧啊」 「你好歹也接受了大学高等教育，你应该更尊敬他们。」 只是到处调侃展示品而已。在原始人的人偶前摆出同样的姿势，用智能手机拍下了照片。国见咯咯地笑了。 玩了一圈，又开始找猫。 我们一手拿着咖啡纸杯，坐在长椅上等猫猫经过。 「桐岛，来玩幸福游戏吧」 「这是什么意思？」 「说些能让人感到幸福的话，说不出来的话，就别得意啦」 「这是刚刚想到的游戏吧？」 「是啊」 国见说着擅自开始了游戏。 「冬天早晨的棉被里」 「没有褶皱的白衬衫」 「喝完酒之后的首班车」 「尖尖的铅笔头」 「虾和扇贝的搭配」 「没有任何人的安静的图书馆」 一直在消磨时间。但是猫猫都没有经过，从我们眼前经过的只有一家老小、情侣和艺术大学学生，还有鸽子。 然后天快黑下来的时候。 我问正在用手机看漫画的国见。 「我们找的猫是什么样的来着」 「那是一只黑乎乎的猫，挺有品位的」 国见的手机屏幕上，正好出现了俄罗斯蓝的边框。哎呀呀。我盯着他看，国见“哈哈哈”地笑了。 「一开始就没有猫啊」 「你终于发现了？」 「这样的话，今天真的只是在懒散吗？」 「算了，桐岛，你的脸色好多了」 「因为我没精神，所以才把我叫来的吗？」 「因为你很憔悴啊。好好地吃点荷尔蒙，晒晒太阳，在长椅上放松一下，稍微恢复一下精神吧」 国见似乎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她看不下去我又烦恼又疲惫的样子，为了让我转换一下心情，就把我约出来了。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种人打工后，吵得看不出来麻烦，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为别人担心的类型。我这么一说，国见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对你们的爱情有点责任」 「为什么国见觉得有责任呢？」 「其实我和桐岛也不是没有缘分」 被这么一说，我陷入了沉思。我没有生离死别的姐姐，也一直过着与头发内侧染成粉色、戴着耳环的时尚人士无缘的人生。 「请提示一下」 「是啊。我认为桐岛和早坂的关系不是单纯的接触效果，而是自我表露的深度循环，你能理解吗？」 把自己的私人信息告诉对方是一种简单易懂的善意表达。而且，通过互相传授这些一般不会说的话，对对方的好感就会循环上升。的确，我和早坂之前就共享着身为备胎的秘密，在肉体和精神上都持续着深刻的自我表露。 然后国见说了心理学上的话，点和点就连在了一起。喜欢在笔记本上写东西的性格，喜欢制作游戏—— 「不会吧——」 「没错」 国见小姐比画着剪刀手说道。 「恋爱笔记的作者就是我，后辈」 ◇ 当我参观国见所在的大学时，我提到了大家都知道的最高学府的名字。 iq180似乎是真的。 我突然觉得国见是个很厉害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尊敬之情，但看到她公寓的厨房里堆着没洗的餐具，这种心情立刻消失了。 「我喜欢做菜，但不喜欢收拾」 国见边切菜边说。菜刀的声音很清脆。我在旁边洗东西。把盘子上的脏东西洗掉，变成干净的一片，心情很好。 「玄关的鞋子、积存的衣服也请用熨斗来熨吧」 「我不会做」 话虽如此，大概还是会做的吧。我只要做好什么就会安心。相反，如果整理不好，就会感到不安。所以，我不太擅长被早坂和橘摆布。 如果是国见，即使房间脏了也能坦然面对，那么，即使遇到我这样的情况，或许也能从容面对。而且，我觉得这样的人比较坚强。我也想变成那样。 「我家离得很近」 尽管如此，国见还是一个人住在朴素的单间里。靠着奖学金和打工的钱，学费也是自己出的。 「因为我喜欢自由」 她让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我就准备收拾桌子，以便放上菜。但是没有地方放，只能把桌子上的东西放到地板上。化妆用品的瓶子、电费的收据、大学课堂上用过的难懂的书，所谓的生活感就是这样的吧。 「喂，炒饭」 国见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陌生的啤酒酒瓶。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真是小孩子呢，是青岛啤酒，青岛啤酒，吃中国菜的时候就有这个吧」 国见边喝啤酒边吃炒饭，然后兴冲冲地拿出一本笔记本。然后慢慢地写下“内脏游戏”和“幸福游戏”这两个单词。这是国见在上野游玩时想到的两个游戏。但她马上说“这是失败”，用橡皮擦去“幸福游戏”几个字。 「国见，难道——」 「是啊」 国见给我看了笔记本的封面。 《真·恋爱笔记》 由十二册以及第十三册禁书构成的恋爱笔记系列，其续篇即梦幻的第十四册，完成了吗—— 「内脏游戏很有可能」 从那里开始就像魔法一样。国见就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写了删，删了写，就连内脏游戏的内容、规则、名称都改了。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进行着重复尝试与错误。 最后完成的是—— 《目隐味王锦标赛》 这是一个简单的游戏，只要用味道和触感就能猜出什么东西。 但是为了绝对不能作弊，追加了设定。 蒙上眼睛，将手绑在背后。 我开始想象。被蒙住眼睛，手被绑在背后的橘。她坐在活动室的沙发上，满脸通红地张着嘴。 那粉红色的舌头露出来的小嘴，我什么都能塞进去。它可以舔着催促你吃，也可以戳进你的喉咙深处。橘大概是这么说的。 「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就算放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放什么都可以」 从嘴里滴下的口水落在了雪白的大腿上。眼前浮现出这样的景象。 「人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敏感，可能会变得很厉害」 国见怂恿着我的想象。 「冲破被蒙住双眼的模式也有啊。最初是点心之类的吧,但是渐渐就会变得激进吧？如果女孩子什么也看不到,你可以更大胆的吧。各种各样的地方,也许能让舔啊。 如果被蒙住眼睛，就不知道自己在舔着什么。 以无法对答为借口，不断舔舐。 可是国见看了一会儿那个项目，好不容易写了下来 把《隐目味王锦标赛》那一页撕碎扔掉了。 「不行啊，果然不行」 「为什么呢？看起来是质量相当高的游戏——」 「如果是无印的恋爱笔记还好，但要收录在第十四册里就太逊色了」 那是劣质的吗。 真·恋爱笔记到底收录了多少游戏呢？笔记本上似乎升起了粉红色的迷雾。国见小姐说了声“好了”，把笔记本拍在我身上。我“啊”了一声，扭过身子躲开。 玩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国见认真了起来。 「桐岛，你还是辞掉打工的工作吧」 她说得很干脆。 饭后喝速溶咖啡的时候。 「她们从桐岛那里要的应该是礼物之类的吧？」 的确如此，她们想要的不是物质上的满足。 「在那家店打工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国见，你果然很聪明。完全看穿了我。 「明明已经没什么事了，却还要上班，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打工，这样的形象会让人受不了的」 国见小姐说，因为美丽的东西是修罗。 「是修罗么？」 「我认为橘和早坂的皮肤都很薄，皮肤下有燃烧的激情。这就是为什么它是美丽的。人们觉得美丽的是一把刀。这就是为什么锋利、生病或疯狂是美丽的」 对人来说，超过一定程度的美或许与畏惧同义。在童话故事和怪谈中，也经常把美丽的容貌描述给非人类的人。 美丽的东西是可怕的。反过来说，可怕的东西就是美丽的。 「如果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怒不可遏」 「她们才上高中，还挺可爱的。不过，那也只是跟看到老虎的孩子说可爱一样」 于是，国见小姐把咖啡杯拿了起来。 「为桐岛的辞职，干杯~，不要把修罗他们吵醒，加油！」 「明白了」 国见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语气有些戏谑。 我一直被各种情况弄得晕 头转向，为了逃过这一关，最近在打工。但是，应该更多地面对那两个人。 正当我为了庆祝退休而喝干杯的时候。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上面写着“橘光凛来电”。 「是啊」 国见说道。 「听你说的，橘已经到极限了吧？」 的确如此，如何处理与柳前辈的关系，包括消除共享在内，差不多到了该好好讨论的最终局面。 我这么想着，按下了通话键。 「司郎君！」 听到的是橘兴奋的声音，简直让人以为是小光(小学生)。 「关于圣诞节的事，我和早坂谈过了！」 现在好像正和早坂在一起。说是在游乐园玩，坐着摩天轮。 到底是在哪里呢？如果我不在的话，两个人可能会变得很紧张。 「圣诞节跟早坂，我过年就行了」 「正月？」 「去京都旅行，住三天两夜！」 「住两晚好长哦~ ！」 从后面传来了早坂的声音。 橘说 「圣诞节给你了吧！」 只听到两个人哇哇的声音，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看着国见说。 「已经到极限的，看来只有我和柳前辈」 「好像是」 国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总之，打工就继续努力吧」 她说正月的京都的消费好像很高。 第三卷 第25话 合法兴奋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坐在旁边的酒井说。 「问问她本人怎么样？」 我的视线前方出现了早坂。 早坂打扮成圣诞老人，被男人夹在中间坐着。她的裙子很短，肩膀也露出来了。当然，大家都用那种的视线看着她，但早坂还是笑眯眯地聊天。 「喂，那个，撞到肩膀了吧？绝对撞到了」 「那肯定会的，毕竟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还是自由的」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 大家一起开圣诞派对吧。教室里有人这么说。那些很合拍的家伙们表示赞同，牧被委以策划计划，举办了一场全班一起参加的圣诞派对。 11 我们就这样在度假村的宴会厅里。 刚进房间，就有一部分女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她们回来了，换上了cosy服装。大概是为了活跃气氛吧。女佣、护士、兔女郎，还有一套多余的衣服。大热门的迷你圣诞老人。 男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房间里的一个女孩身上。 是早坂。 这又是我要帮忙的套路啊，我想着，用力地转动手臂，但是—— 「也……只有今天啊？」 早坂笑着接过衣服，换好衣服就回来了。 然后一直到现在。 房间里有卡拉ok、飞镖板和台球，几乎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聊得起劲。话题果然还是在临近的圣诞节，没有女朋友的男人们都聚集在自由女身上。 我和酒井从沙发的一角眺望着房间的样子。 「在早坂左右坐着的，是其他学校的男生吧？」 「为了降低每人承担的房费，说可以叫熟人来」 「他们完全是在跟早坂搭讪啊」 「在其他学校的话，就不用考虑被甩后的尴尬了，所以能鼓足干劲。两个人都晒的黑黑的，应该是运动社团吧。问联系方式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情况合适的话，今天就决定胜负了」 虽然左右都是体格健壮的男人，早坂还是在微笑这。 我不由得移开视线。 「啊~啊~，好热烈，那样露出大腿的话，会被摸的吧」 「喂，别再实况解说了」 「桌子上有百奇」 「那可不行！」 「茜好像要给他们吃。」 「是用手吧？是用手喂的吧？」 「不过看起来挺开心的」 会运动的人真帅啊！我听到了早坂的声音。 我在寻找某种可以逃避现实的东西。我打开背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当我呼吸急促时，酒井把诗集递给我。宫泽贤治的《春天与修罗》。谢谢酒井，我打开书。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 「啊，刚才大腿好像被摸了。不过，茜，她在笑」 在我的家，有一个叫妹妹的女人，她是我的妹妹，她的外表非常明亮。 「被摸了头」 「这种现象是假设的有机交流电灯！」 「既然你那么吃醋，那就直接去胡闹好了」 酒井直截了当地说。戴着眼镜、梳着短发的朴素风格，其他同学做梦也想不到酒井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这样一来，茜就会像疯了一样喜欢桐岛，然后就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了」 「不，这是——」 「因为和橘的平衡？因为桐岛不愿意去，茜的自我认同感就会降低，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早坂开心地讲着话。 被说“好开心啊”，“嘿嘿”地笑着。我以为她只会在我面前笑，难道是我太自负了吗？ 「别，别露出那种表情」 酒井说。看起来像是在安慰我，但语气完全是苍白的。 「看，用这个心情就会变得愉快起来」 酒井指着桌子。 纸巾上有一撮白色粉末。这也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准备的。 《幸福的白色粉末》 据说一旦用了这个，头脑就会变得快乐。 「不，这绝对是个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牧准备的派对用品吧」 「那么聪明又机灵的家伙会干这种事吗？钻法律空子的就是那种感觉吧？」 「对了，他在教室里一直和化学部的部长说话呢」 「不是真的吧——」 那绝对很可怕吧，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传来了早坂的声音。 「太舒服了！」 不由得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正在揉她的肩膀。 「桐岛，轻松点」 酒井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呀呀，最近状况持续不佳。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都让我忘记吧。 我用手指捂住鼻子，堵住其中一个鼻孔，用吸管从另一个鼻孔吸入幸福的白色粉末。 ◇ 早坂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我以外的男孩子热切的聊天了。最近一直是这种感觉，她以前也很受欢迎，不像橘那样强烈地拒绝男人，所以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班上的男生们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细微的变化。 「最近的早坂，真好啊。应该说心灵的墙壁消失了，怎么说呢？」 「是啊。我之前很喜欢她，但感觉就在屏幕的另一边。不过——」 「变得有血有肉了呢，应该说是很真实的女孩子吧」 「很撩人，对吧？」 「体育课结束后，她只是有点流汗气喘吁吁，就觉得很糟糕」 这样的声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 带着这种感觉，早坂就和其他男生搞好关系了。 但是就算这样，她并没有对我很冷淡。 当我错过电话时，来电记录每五分钟保留一次，而早坂正在车站等着还漫画，当我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时， 她会笑着对我说“没关系，并没有等很久，才四个小时”。 当我烦恼的时候，早坂也很温柔了。 「是前辈和橘的事吧？真辛苦啊」 在转移教室的时候，她在楼梯的中层叫住了我，张开双手。 「我来安慰你」 露着笑脸拥抱了我，看到早坂柔软的身体和它的温度，我松了口气，将她抱在了怀里。 「好久没见桐岛君抱我了，好开心啊」 早坂高兴地把脸贴在了我的胸前。 「嘿嘿，沾了口水」 她笑着说。 共享后的早坂看起来很开朗，也很安定。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不过也有担心那张一直笑着的脸的时候。 那天是共享时轮到早坂的日子。 我和早坂都有打工，我们决定一起回家，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我们手牵手走在小巷里。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去打保龄球吗？」 课间休息时，一群男生约早坂去打保龄球。早坂答应了，说 「好啊」 但仔细一听，好像是只有早坂一个女孩子去参加的。 回家的路上，我说起了这件事，“桐岛君真是没办法啊~”早坂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再次张开双手抱紧了我。 我一抱回去，早坂就把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把我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吧好吧，我是嫉妒了」 早坂摸着我的头，在我耳边低语。 「桐岛君，真是个人渣呢」 「什么？」 这句意想不到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不过早坂仍然露出笑容，“怎么了？”她依旧笑眯眯的。 「没关系，我可不会去打保龄球的。因为桐岛君就是这样的，这是当然的」 说着，又抱起我的头抚摸起来。 我以为是听错了。因为她说“渣”的时候，语气也很开朗。 但是—— 「明明自己对橘很着迷，但我想和别的男生出去玩就不行，桐岛君真是没办法啊」 她在我耳边说。 「完全不插手我，也不关心我，我每次都觉得自己的吸引力不好，很受伤，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变得很脆弱」 呵呵，早坂笑了。 我看着早坂。 早坂果然还是一脸笑容，一直很开心地说着话。 「其他男生用非常贪婪的表情看着我？他们很想碰我？所以我认为我是一个有价值的女孩，因为我还有价值，所以我仍然在桐岛君身边。我想我可以就这样继续下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循环，我每天都很享受！」 最近，她好像是跟着柳前辈商量恋爱的事，一起去咖啡厅。 「柳前辈，你可真苦恼啊！你怎么把橘搞得团团转呢？」 前辈如果不这样动摇现状，就无法得到橘的心。 「可是，你明明那么苦恼，可我穿上这件宽大的毛衣，你就会一直盯着我看，好有趣啊！」 「走吧」 我说着，又牵起早坂的手走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对早坂说些什么，讲 些什么。跟不上她说的内容和情绪的反差。 「我尽量不再那么喜欢桐岛君，太沉重了会很辛苦吧？」 早坂一边大幅度地挥动着手臂，一边不高兴地走着。 「因为是备胎。共享，两情相悦的地方也只能勉强得到你，客气是理所当然的，被伤害、被糟蹋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使自己都准备好了却没能坚持到最后，即使在文化节的舞台上你被人强吻，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没关系，我没事的」 早坂说。 「桐岛君方便的时候，就随便使用我吧。你伤害了我多少都没关系。因为其他男孩子会马上告诉我，我还有价值」 「可是，这种做法——」 「呵呵，桐岛君想得没错。偶尔也会有男生露出失去理性的眼神。再这样下去，我和其他男生可能会怎么样，可能会被怎么样，可能会被弄得乱七八糟」 不过啊，早坂停下脚步，以一副色气的大人表情说道。 即使发生这种事情—— 「也都是桐岛君的错吧？」 ◇ 吸了幸福的白色粉末后，我的脑袋已经溶化得软软的，桌上的杯子忽而大，忽而小，这一周吃过的东西像胶片一样，毫不犹豫地依次浮现出来。 「桐岛，你疯了吗」 坐在我旁边的酒井发疯了。 「快用吸管从鼻子里吸出来」 「电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应该看治安更好的电影」 酒井的语速听起来非常慢。房间里每个人的说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早坂的声音分辨率也很高。 或许是白色粉末的影响吧，感觉声音变得很尖锐。在这种状态下，如果看着早坂和男人关系好的地方的话，会很麻烦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问。 我这么想着，移开视线，从包里取出耳机戴在耳朵上。瞬间，耳机里传来洪亮的声音。就像脑袋被刺了一刀，直接响了起来。歌词的情绪充满了我的内心。 「这是什么啊，太厉害了」 「喂，桐岛，没事吧？」 「音乐……可以通过影像看到……音乐……可以看到……梦幻墙……」 「玩得太嗨了吧？」 酒井取下耳机，我又回来了。 「好厉害，这个。下一个是更重低音的变压器——」 「是的，该正视现实了吧」 她抓着我的脸，把我转向早坂。 好像在玩飞镖。「我们赢了就告诉我地址」 刚才还坐在左右两边的其他学校男生说着，早坂笑着。 「酒井，我们把眼镜摘下来吧」 「突然发生了什么？」 「如果酒井真的动真格的，那些男人说不定会聚集过来」 「我觉得这样很麻烦，所以就戴了眼镜」 尽管如此，当我说“摘掉它”时，酒井说“只有桐岛” 她红着脸，摘下眼镜，梳起头发，露出脸来。结果她长得很漂亮，果然她真的很性感呢。她突然说 「我一直想要抓到桐岛」 「茜和橘都还是小孩子，跟她们可不一样」 她边说边吻了我。喂喂，现在大家都在，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和她接吻，酒井的吻确实是大人的吻，我已经变成了酒井哇，酒井哇，酒井酒井的心情—— 「————岛、桐岛、桐岛！」 「嗯？」 酒井就在眼前。眼镜也戴得很好，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酒井，我刚才在干什么？」 「我一时有些害怕，但是……太难了，不是吗？」 酒井笑了。这是在胡思乱想吗？这样啊，我和酒井不可能变成那样。 「你快去找茜吧？说起桐岛，马上就可以去说」 一见到早坂，就知道他们教了她扔飞镖的方法。她面对着棋盘，并被人触摸到胳膊肘。 「不，如果本人愿意的话——」 「桐岛真是个奇怪的理想主义者，总是想着尊重自由意志」 酒井说，本来恋爱就是给对方留下印记的。 「我不会插手，但你要用你真实的心情喜欢我，这是不是太天真了？」 「这个酒井，太严厉了，把刚才的酒井还给我」 「毁掉茜，让她疯狂地喜欢桐岛不就好了吗？茜就是希望这样。你知道彻底毁掉茜的最后一个触发要素是什么吗？」 「可是——」 至少，酒井说。 「我觉得茜和橘想把桐岛据为己有，哪怕把你毁掉」 而且柳前辈也一样，以坚强的意志想要改变橘的现状。 「再这样下去，茜和橘都会被别的男人抢走的」 和早坂对上了眼。 男人抓着她的双肩，调整着站立的位置，使她的身体与飞镖板垂直。 男人当然不在乎飞镖什么的，只想摸一下早坂。 虽然感觉早坂也知道了，但早坂看着我“嘿嘿”地笑了。 我用吸管一个接一个地从鼻子里吸起放在桌上的幸福的白色粉末，就像要起飞了一样。 「那样做也改变不了现实啊」 酒井微笑着说道。 我觉得好痛苦。 大家每个人都表现得自由自在，踩着油门向我发起挑战。 我也想这么做。我知道和早坂一起把它破坏掉，疯狂地爱着，那是很舒服的。和橘按照自己的愿望强行破坏它，用自己的一生被爱着，那是最舒服的。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要是那样的话，任何一方都会搞砸的。说是可以共享，完全只是嘴上说说嘛。如果选一个的话，两个人绝对会吵架，而且吵架真的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感觉。 那我就选一个好了，但你也不允许。为了消除自己不被选上的可能性，强行让你们共享，然后说桐岛君两手都是花，没关系吧，擅自制定禁止偷跑的规则，然后说我什么都不为她做，闹起别扭来。 话说回来，共享到底是什么啊。文化节结束后，我还没吐槽呢。 难道不是让她们来选择我和哪个好吗？ 「桐岛不是否定了这种标准的想法吗？被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爱情洗脑，沉醉在纯爱的印象里，说自己和那些恋爱的人不一样」 酒井，别这么说，我并没有想得那么坏。 「不好意思，桐岛。你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是在演戏吧？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不过，桐岛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吧」 酒井微笑着说，大家都是随心所欲地恋爱，桐岛也可以为所欲为。 「茜也好，橘也好，都毁掉不就好了吗？告诉她们你是最好的，我选择了你，然后让她们疯狂地爱着你」 「不，和其中一个一起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发怒」 「不要让茜知道你和橘的关系，不要让橘知道你和茜的关系就行了吧？」 「现在还不行吧？」 因为是共享的，所以就算对早坂说“你是第一名，我选了你”，但如果每天和橘手牵手去上学的话，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穿。 「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实际上桐岛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个计划」 被这么一说——有。 如果早坂和橘彼此不联系，地点也分开的话，我就可以对橘说我和早坂分手了，对早坂说我和橘分手了，和她们疯狂地相爱。这种状况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被发现的时候，桐岛真的会绝望地、最终、不可能会全身而退的」 这是我无意中想到的计划。因为太坏了，只要我心情好，就能把所有人都搞垮。这不是人渣，是无可救药的邪恶计划。 「我就像个真正的恶棍。大家都说不道德，但我会准备一个无可救药的借口，对吧？我会制定一条逃跑路线，这样我就不会受到批评。让你看到我这种极端的缺德」 干吧，干吧，酒井激动地说。反正大家都是为所欲为，桐岛也要搞啊，终极缺德计划要开搞啊。 等等，你真的是让我心跳加速的酒井吗？对我来说太过分了吧。 不行，分不清现实和妄想。 『究极悪徳计画』 不，不行。那可不行。装出一副被情况摆布的典型废柴男样子，假装处于某种状态，然后去做坏事。 我追求的应该是幸福，是为了让对方真正幸福的恋爱。 不，是这样吗？ 就像酒井说的那样，恋爱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是爱一开始就让对方不开心。我已经不知道恋爱是什么了。 不行，完全陷入了思考的世界。 分不清现实与妄想的界限。 我得去寻找一个东西。为了理解恋爱，为了回到现实。 对了，是书。书里写的总是不变的。从幻想回到现实的结点。书总是帮助我。 我去找。是一开始野生微笑酒井借给我的书。有了，掉在桌子下面。 就是这个，宫泽贤治的永诀遗作《爱与修罗》。 我翻着书，好厉害，文字浮现在眼前。这几个字跃入我的眼球，直接刻在我的脑干上。 我对爱的真理的理解。 爱一个人，就是有一种被那个人爱的欲望，为了被一个人爱，我们必须做一些事情，而做一些事情总是会影响到另一个人。像修罗一样被摧毁，我用我的脸等待，它被称为虔诚，它作为一个流浪者重复着，在一个被流动的沙丁鱼包围的世界中陷入了无限的地狱与因果交换。和梅鲁坎的第一任经理一起去听库西提·瓦和红衣女孩的声音。昆虫的吠声。令人遗憾的墓地中餐，被称为中餐，一边玩着拿着烛光的刷子一边转身看着同样规则的弧线，躺在教学楼上，看着巨大的山洞里消失的空虚，没有问候，我们一直在等待心中的一点寂寞。窍门 …·领地…·职业…·文件 ◇ 当我恢复意识时，我正靠在厕所的私人房间里的马桶上。头疼，没有呕吐的迹象。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往肚子里放任何东西。 「没事吧？」 圣诞老人装束的早坂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的意识就像被压垮的黄豆一样黏稠，我无法判断早坂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这里不是男厕所吗？」 「是啊，我是担心你才跟着你来的。现在谁都不在还好，但如果有人来的话，最好不要出声，会让人怀疑你在干什么。」 看来从那之后没过多久。 「桐岛君，在大家面前唱了很长时间rap。桐岛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你还光着上半身呢。」 「怎么会——」 「桐岛君，你一直看着我呢，嘿嘿」 早坂从背后，怜爱地抱住蹲着的我的头。 「桐岛君真是没办法，太软弱了，太没出息了，太可怜了」 「喂，别太挑逗我了，我现在头脑很迟钝」 「说了那么多，不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桐岛君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试着咬着手指，就算我被别的男孩子摸了，你也只是看着」 早坂一边吐着气一边在我耳边低语。 「我做的兼职是女仆咖啡厅」 说是为了克服对男人的恐惧，才在那种地方打工的。 「有很多客人来找我」 虽然都是些彬彬有礼的客人，但好像偶尔也会有那种人来。 「前几天，有个中年大叔问我‘三十万怎么样？’，听说是哪里的社长」 收了那笔钱会怎么样呢？会被干什么呢？那粗糙的手指会摸遍全身吗？会被整晚抚摸吗？ 早坂说。 也许是我还残留着白色粉末的影子，这句话直接作为影像在脑海中的银幕上映出。 「也有相当有名的乐队的成员，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入住酒店房间号码的纸条」 要是去了，会做什么呢？他们给人一种狂妄的感觉，所以才会被粗暴对待吧。被做了很多事，出了大事，却没有人负责任，被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被抛弃。 「另外，也有其他学校的男生假装教飞镖，摸着我的身体，对吧？对了，就是看起来像桐岛君在怨恨的那两个人。你为什么不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跟着去的话，会怎么样呢？他们肯定是想这么做吧。前后夹击，把我摧毁了吧。因为在运动社团里看起来很有体力，所以会一直做吧。我说不干了也戒不掉，每周都被叫出来，被当成玩具一样使用吧。 「牧准备的粉，我也舔了很多，都是别人让我舔的，所以，我的心情变得轻飘飘的」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打败的，早坂说。 「因为桐岛君什么都不做，装出一副好孩子的样子」 就在她这么一说的瞬间。 我站起来，把早坂推到墙上。 真的可以吗，我想。 「是早坂和橘制订了禁止拔河的规则吧？」 「不用坚持到最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早坂湿漉漉的嘴唇很有侵略性的动了起来。 「喂，你要是有这种表情，就证明给我看，桐岛君证明我有价值，让我知道桐岛君是喜欢我的——」 话说到一半，我就跪在地板上，一头扎进早坂的裙子里。 就在这时。 「桐、桐岛君，太突然了」 早坂发出困惑的声音。 刚才那种妩媚而富有挑战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失了。看来还是有羞耻心，还没完全变成坏女人。刚才还风情万种的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稚嫩。 「什么嘛，早坂不是在逞强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逞强，如果桐、桐岛君不这么做的话，我——」 「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吗？能做到吗？」 「这是——」 没有，也做不到，早坂低下了头。结果她说“并没有改变，说什么和别的男人有办法的都是——”。 「我想吸引桐岛君的注意——」 那也太过分了，我说。 到了这里—— 「我控制不了，还是早点好好享受早坂的身体吧」 我又想把脑袋伸进早坂的裙子里。 「啊，对我好一点」 早坂很不好意思地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乱七八糟，这就是她和橘的不同之处。 「可能是白色粉末的缘故吧，我也觉得……身体……痒痒的……」 说着用手捏住裙摆，提起了自己的裙子。 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觉。不管怎样，我们的头脑已经乱成浆糊，已经没有办法回过神来了，只能这么做了。 ◇ 全都是因为白色粉末。 现实与妄想的界限模糊不清，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如果在梦中，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比较好。 我跪在地板上，把头伸进还站着的早坂的裙子里，把脸贴在内衣上。我能感觉到白色内裤的触感，然后—— 我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太丢人了」 早坂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没错，这一点也不适合坏女孩。我喜欢这种各种各样都很积极，最后却很害羞的地方。 我很高兴早坂能恢复原状。 「对不起，因为我一直在关心橘」 「嗯，别再一直闻了」 早坂回过神来，我的脸被夹在柔软的大腿内侧。最棒的享受。 「因为这就是我想要做的，试试看会发生什么」 我吸了好几次气。每当这时，早坂就会哭着说“讨厌！”。 沉醉在早坂的香气里，舌头在内衣上肆意爬行。 「呜，呜，桐、桐岛君，我去洗个澡——」 早坂用双手抓住了我的头。我毫不在意地继续舔着。 我在地狱里，如果不满足早坂的心就无法返回的地狱。我是修罗，早坂和橘寻求的修罗。 舔着舔着，内衣渐渐湿了。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口水。 「桐岛君，这个，太棒了，太棒了——」 每舔一次，早坂的腰就动一下。她前倾着身子想逃走，我就把手放在大腿后面不让她逃走。 「啊啊啊啊……桐岛君……啊啊啊啊……」 早坂的反应告诉我她已经完全融化了。我们已经纠缠不清了。早坂站起身来，抱着我的头气喘吁吁。从内衣渗出来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淌。我舔了舔那琼浆玉酿，早坂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有人进了厕所。 我急忙把手指送到早坂的嘴边。早坂像婴儿一样开始吮吸我的手指，不再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早坂的嘴里已经变得又热又湿了。屋内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进来的是两个男人，正聊着什么，这种程度的谈话应该很好。 「那个叫早坂茜的女孩，真的很性感啊」 「我想要的不得了」 进来的是刚才还站在早坂身边的两个男生。一边上厕所，一边聊起关于早坂的下流话题。 「真想亲她的嘴」 听那个男人的话，我站起身，从早坂口中抽出手指，吻了她。 「想把我的舌头塞进她的嘴里，并且狠狠的吸她的舌头」 听了那个男人的话，早坂将我的舌头引进去，拼命吮吸起来。 「真想摸她的胸啊」 我立刻粗暴地抓住早坂的胸口。 「不，你想吸吧？」 早坂掀开衣服，解开胸罩，丢在地板上。我照男人们说的做。早坂发出了无声的喘息。 「然后，在内裤里乱摸」 我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摸了摸。完全不行了，液体从手指和内衣之间流出，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 「要是她那张脸发出色情的喘息声，我可受不了了」 早坂毫不夸张地吸了一口然后开始喘气，我赶紧把手帕塞到她嘴里。早坂已经失去了理性。 从那以后，我们又把那些男人们说的那些下流的话都原原本本地做了出来。除了最后能做的几乎都做了。 他们从厕所离开的时候，早坂已经神志不清了。圣诞老人的衣服几乎都脱了，身上到处都被我的唾液和早坂的唾液弄湿了。 「我很高兴，桐岛君很喜欢我，我很高兴」 早坂用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脑海中酒井露出狂野的笑容说，感觉很坏嘛。啰嗦，我要听从我心中的罗刹说的。所以，刚才中断的事情在须弥山顶重新开始。 把翻起来的裙子和湿滑的内衣挪到一旁，直接舔了起来。 「哇，好厉害啊桐岛君，好厉害，厉害，厉害，厉害，好厉害，厉害」 早坂全身颤抖起来，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女孩子。都怪牧的粉，所以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早坂的身体颤抖的间隔越来越短，我发出声音的舔着。 「要来了，来了！」 这时早坂开始发疯似的扭动身体。 「最后一边拥抱一边接吻吧」 因为她用悲伤的声音说了这样的话，所以我停下来拥抱了早坂。然后我抬起早坂的右脚，像在情人旅馆那样互相推挤。直到刚才我还在舔早坂的内裤，但是早坂好像并不在乎，开始吸食我的嘴。想合为一体的我们没有界限。 「我很幸福，能感受到桐岛君的爱。我还想再多感受一点，再多，再多」 啊、啊、啊，每当早坂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我们的理性就会蒸发殆尽。 「腰，停不下来啊」 早坂用手臂搂住我的脖子，身体不停地颤抖。 就在这时。 又有人进了厕所。我想要停下动作，但早坂说“停不下来啊，没办法了”她像是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继续活动腰部。 接着，她开始夸张地喘气。 「早坂？ ！」 我想把手帕塞进她的，早坂却像孩子一样摇着头。 「不要！我是桐岛君的女朋友。因为不能说自己是女朋友，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早坂气喘吁吁地说。 「就这样一直舒服到最后？那就被大家发现吧。被大家发现了，会不会很糟糕？」 腰部的动作越来越剧烈。 走进厕所的男人的脚步声乱了，大概是不知所措吧。 「会是桐岛君对橘的背叛。会让我是一个在卫生间里和她的男孩那样做的女孩。可以吗？是的，就这样吧。让我们一起毁掉吗？没关系，即使桐岛君被大家讨厌，我也会永远爱你」 早坂的大腿、两只胳膊、脖子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颊潮红，然后—— 「桐岛君、桐岛君、桐岛君、桐岛君！」 早坂用近乎悲鸣的声音连声喊着“去了”，身体几乎快跳了起来。在那摩擦的过程中，我也感到了一种视野明灭的快感。 我的脑袋快要被烧坏了，就凭着这股劲儿，最后胡乱地吻了早坂的嘴，用力地抓着她的胸口。 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瞬间，我们当场崩塌下来，浑身瘫软无力。 结束了，我想。 包厢外传来故意的咳嗽声。 早坂还是一脸陶醉的表情，撒娇似的向我伸出手。 咚咚地敲着厕所单间的门。 我身体里的热量消失了，完全恢复了现实。我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 「太好了」 门后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幸亏进来的是我」 是牧翔太。 我稍稍放心了，这个男人不会到处宣扬我们，不过，这也太丢人了吧。 「喂，牧，怎么说呢，我现在很尴尬」 「那是我的台词吧？」 的确。 「不，因为这是那个。因为牧准备了幸福的白色粉末，我只是因为那个脑子出了问题」 「关于这件事」 那个粉末只是时髦的讲法，既不是毒品，也不是派对用品。 「你也太疯狂了，你和早坂，太疯狂了」 「不会吧——」 「那是普通的砂糖，就是糖果或接近糖果的那种」 ◇ 「桐岛君，对不起」 「没什么」 我拖着在背后抱着我的早坂往前走。 在那之后，她陷入了苦闷之中。回到宴会厅结束的时候，那些男人强硬的拉着早坂，说了句“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想把她拉出去。就在手腕被抓住的时候，早坂立刻惊慌失措起来。 「不要！放开我！我要和桐岛君一起回去！能做这种事的只有桐岛君！刚才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要再多做一点！」 「快救我，桐岛君，桐岛君」 酒井也跟着说 「她被糖粉迷住了，小茜，很容易自我暗示」 「桐岛因为有橘而不安全啊~」 牧也很顺利地把早坂的发言掩盖过去了。 就这样走出店门，走进无人的小巷，拖着黏糊糊的早坂回家。 「我是个坏女孩」 早坂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都没想的白痴吧？确实是这样，但不是的，我想得很狡猾」 「你是想和别的男人搞好关系来吸引我的注意吗？」 「嗯，然后让周围的人迷惑不解，我真的很没用，这一点真的很没用」 早坂离开我的背影，走在我身边。我想牵她的手，但她摇了摇头。 「我想和别的男生搞好关系，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桐岛君那里毕业」 因为我只会给桐岛君添乱，早坂说。 「如果橘和桐岛君两情相悦，我就应该分开，但我做不到」 据说她当时就意识到了。 「我在脑海里盘算着，如果我快要崩溃了，桐岛君就不能放开我，或者即使我分享他，我也会在他旁边。在我的某个地方，心，我是用心计算的。我真是个狡猾的坏女孩」 所以说，就算被别的男人触碰了也没办法。 「所以今天就变成这样了，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所以就放弃吧」 「什么？」 「做个坏孩子」 早坂停下脚步，爽朗地笑了。那张笑着的脸，简直就像刚见面时的样子。虽然有点害羞，但感觉有点挺拔，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我不能做坏孩子，我不想再想什么更狡猾的事情了，我想和橘好好相处，我不想成为桐岛君的负担。也许我的内心深处仍是一个好孩子，我试图抗拒它，因为它推动了我，但也许那个形象是正确的」 因为我不能像桐岛君和橘那样用一副普通的表情来恋爱啊，早坂露出了有点寂寞的笑容。 「在变成真正的坏孩子之前，在变成乱七八糟的女孩子之前，我要下车」 所以桐岛君—— 「圣诞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三卷 第26话 最喜欢 12 月 25 日下午。 我披上羽绒服，穿上白色运动鞋走出家门。 天冷，风一吹耳朵就痛。气温很低，但天空晴朗，好像不会下雪。 手里拿着两个纸袋，这是我和妹妹一起挑选的圣诞礼物。给早坂选的是手提包，给橘选的是围巾。这是听从了妹妹的建议的结果。 「这种是正常的就好，买个比平时好一点的给她们就行了。虽然是绝对要用的东西，但如果能得到自己不怎么买的品质好的名牌东西，不是很高兴吗？ 没必要表现出奇怪的个性」 我和妹妹一起去了百货商店，妹妹也怕生，一进名牌店就躲到我背后去了，结果，我把情况告诉了店员，店员就照着推荐了。 「绝对比哥哥自己选的好」 我在餐厅街请毫无用处的妹妹喝了奶油苏打水。有钱的话，能为别人做的事情就会增多。我觉得打工真好。 圣诞节之前做过的特别的事只有选礼物，其他的日子里什么事都没有。 橘照例因为比赛临近而向学校请假，而圣诞节要我来看真正的橘的柳前辈，在此之前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而说要在圣诞节结束的早坂，却很淡定，离我越来越远。因为橘很忙，所以一直都是早坂的日子，我收到了早坂发来的信息，说没有见面真是太好了，也不用像平时那样勉强自己。 在教室里也只是静静地微笑，对男生也不再过分友好。 「二十四号和二十五号都在打工。二十五号会提前回家，傍晚到一点钟约会？」 早坂已经完全变成一个普通女孩。没有坏，也没有病。 就这样转眼到了二十五日，我拿着两份礼物，先去找橘。 钢琴界的相关人士及其家人和朋友举办的圣诞派对。 我不认识的橘。 柳前辈为了让我死心，叫我去看橘。我不想去，如果橘不想让我看到那样的自己，那我也没必要去见她。但是，我还是决定去。 只是单纯地想让她高兴。橘因为没能和我一起过圣诞节而非常沮丧，所以我想，如果我去见她，给她一个惊喜，她一定会露出笑容的。 柳前辈给我的请帖，我打算这样利用，但是—— 「为什么要让我来一起呢？」 电车里，滨波不停地叫着。 「高级酒店什么的，一个人怎么去啊？」 「你这个懦夫笨蛋！」 「原来如此，因为是圣诞节」 「刚才是意外！」 滨波露出懊悔的表情。 「算了吧，反正吉见君去集训了」 吉见君正以篮球全国大赛为目标认真备战，他的篮球部从二十五日开始进入集训。浜波和吉见的圣诞节好像在别的日子举行。 「我帮你挑礼物了吧？」 滨波邀请我帮忙挑选礼物送给吉见君。因此，她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店里转，顺便跟着我到酒店的派对会场。 「算了吧」 浜波说。 「对桐岛前辈来说，这种绅士淑女的社交场所，不过是遥远的而已」 电车到站了，在市中心的车站下车。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高雅的区域，让人怀疑东京都内竟然有这么安静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离皇宫很近的缘故。 夜幕降临，酒店外一片漆黑。我们进入铺路，看见一个金色logo。 「滨波，这里是哪里？」 「前辈，你还是那么傻。一看就知道了，当然是纽约」 一辆漆黑色的车停了下来，身穿白色行李袋的仪态优美的门卫打开车门，将装有脚轮的行李箱推了出去。我们一边斜眼看着，一边偷偷摸摸地从入口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大吊灯。走起来咯吱咯吱响的地板应该是大理石地板吧。 「会场好像在二楼」 「前辈，请帖拿反了」 从中央的大吊灯下走过，走上通往二楼的大楼梯。地毯上铺着红色的绒毯，走在上面很安静，就像是脚步声被吸进去了。 找到会场后。派对好像已经开始了，我想直接进去。 但工作人员告诉我衣帽间在那边。 「前辈，你真像个土包子」 「滨波也差不多吧？」 我们把上衣和要送给橘的礼物以外的东西放在衣帽间里，走进会场的房间。 会场并不是所谓华丽的宴会厅。房间还算宽敞，装饰的数量也控制在一个完美的氛围内，典雅而完整的设计让人感觉很沉稳。这是真正的高级场所。 进门处摆满了玻璃杯，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是站着吃饭的场合，桌子上放着盘子。 墙壁的两面是l字形的镜子，可以看到被灯光照亮的庭院。 「咦，这不是橘前辈吗？」 浜波说。 房间一角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她正和几个朋友在钢琴周围谈笑风生。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橘。 她梳着一头秀发，穿着一件颜色雅致、肩带花边的连衣裙，还戴着首饰，看起来非常成熟。 「大家都穿派对礼服」 滨波看着自己的服装。因为主要是和我一起买东西，所以是连帽衫。虽然和可爱的角色很相配，但毕竟是不合适的场合，当然我也一样。 「我觉得海滨波的连帽衫色彩缤纷，非常时髦」 「我不需要这样的夸奖」 顺便一提，这个房间里的男人都穿着夹克。 「赶紧把礼物给她，回去吧」 「就这么办吧」 正要走过去的时候。 橘坐在三角钢琴的椅子上，以俏皮的方式地弹起钢琴。这时，一个朋友模样的女孩坐在她身边坐下，开始跟着弹。身穿夹克和休闲裤的柳前辈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12 「这是当然的，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 「古典钢琴认真学的话好像很花钱，相关的人聚在一起就是这样吧」 身边的男女传来了对话。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谈论着年末年初的度过方法。感觉就像准备在海外的某个地方度过岁月。 「打工后和女朋友一起去京都，我觉得很好」 「滨波真是温柔啊」 「因为你的表情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样」 我能在这里搭话的只有橘，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当然，如果我跟橘说话，她会毫不在意我的头发和衣服，但对其他人来说呢？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 我们还站在进入房间的地方，那里摆着一张像行李台一样的桌子。台子上放着圣诞礼物，不知道是要交换，还是已经互相赠送了。 这次为了圣诞礼物做了很多调查，所以知道了。 我给橘买的围巾，虽说是逞强了打工的高中生想方设法买的品牌，但是这个房间的台上坐的各种品牌的购物袋，都是我的金钱观无法想象的东西。 「如果能得到自己不会轻易购买的优质品牌商品，会很高兴吧？」 我带来的礼物，已经超出了妹妹对礼物的定义。 我准备的东西，在在座的人看来，既不是高品质的东西，也不是名牌，一般不会买，这一点是对的，但那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我环视了一圈房间，视线落在自己脏兮兮的白色运动鞋上，深深叹了口气。 「前辈，不能待在这里，我们快点回去吧」 「是啊」 我把为橘准备的礼物放在台子上，准备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 「你来干什么？」 橘的妹妹美雪站在那里。她和橘一样把头发卷起来，穿着颜色不同的连衣裙。 「请不要靠近姐姐」 美雪瞪着我说。 「前辈，你是不是被讨厌了？发生什么了？」 听了滨波的话以后，我回答说 「没什么」 「橘上小学时，她叫我司郎哥哥——」 「一开始就无法理解！」 「那个时候，我变成了一看到双马尾和学校泳衣就会晕倒的男人——」 「我替你回答好吗？那叫萝莉控」 「然后，我想对小光(小学生)恶作剧——」 「伦理道德的门槛太低了吧！」 「被美雪(中学生)看到了」 「这是精神创伤！无政府状态！」 浜波站在美雪的一边说 「我完全站在她妹妹这边」 确实，看到这样的场面，害怕的应该是美雪吧。她看着我的眼睛微微泛着泪光，手微微颤抖，虽然正对着我，身体却微微张开，摆出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 「真是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萝莉控啦」 天啊，滨波真是不可饶恕啊。 「我姐姐已经有婚约了，请不要用奇怪的事情来欺骗她」 美雪说完，拿起我刚才放在台子上的礼物袋子，走到屋外的垃圾桶前。然后一脸为难地犹豫了好几次，非常郑重地把纸袋放进垃圾桶里。 我认为对别人怀 有恶意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我认为橘的妹妹就是这样。 「快、快回去吧！」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不好吧。美雪很容易被理解，有些慌张。我不想让她再混乱下去，所以向她道了声“对不起”就离开了。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回头看了看酒店，这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在社交网络上，我知道有些人过得很好。走近一看，才知道人家过的不是一般的好。 在那里的他们大概都很温柔，知道我不高兴，就会很有礼貌地让我独自离开。 「前辈，我们走吧」 滨波拉着我的袖子催促我去车站。 「等长大后，即使是前辈，也能在这种地方堂堂正正地在这里待着」 「这是什么鬼？」 反而是长大成人后，会感受到更大的壁垒吧。 如果是小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我想起了在活动室隔着墙壁听橘弹钢琴的时候。 牧说我就像盖茨比。一个从对岸眺望喜欢的女孩住的房子和铺面的灯光，一边喝酒的男人的故事。在那里边男女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现在我确实能理解盖茨比的心情了，但是—— 「滨波，我并没有变得卑微，也没有怜悯自己」 「是这样吗？」 我知道我不介意橘看我，也不介意世间他人。只要跟她搭话，橘就会毫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一如既往地跟她说话。我甚至可以告诉自己，即使是年末年初，与其去海外旅行，还不如用打工赚来的钱和女朋友一起去京都。我并不是想装模作样，所以毫不犹豫地把那份礼物送出去。 「我只是在想，在那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是吗？」 听了我的话，浜波一脸茫然地说。 「比起瞻前顾后的前辈，我更喜欢在文化节的舞台上像傻瓜一样接吻的、萝莉控的前辈」 「这对我来说是正确的」 恐怕橘也是。 在车站和浜波道别。后来，我一个人坐电车时，透过车窗眺望夜景，心想，可能要被柳前辈抢走了。因为实际上，我已经很沮丧了。 然后我到达终点站，出了检票口，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约定的站前广场的大远景下面。 一边操作手机一边消磨时间—— 「嘿嘿」 有人用手指戳我的后背。回头一看，早坂已经笑得面红耳赤了。呼吸也是白色的。然后早坂看着我的脸，用明朗的声音说。 「那么，开始吧，最后的圣诞约会！」 ◇ 二十五日的重头戏是早坂。 「约会计划全都交给我吧，我有一件一直想做的事」 几天前，早坂笑着这么说。 当天晚上，约好见面后，我被带到一家普通的家庭餐厅。 确实很好吃，不过今天是圣诞节，感觉再高档一点也不错。 但是—— 「不，这里很好，这里很好！」 早坂真的很开心地摊开菜单笑了。 「桐岛君，你最好多吃点增强体力，今天要玩到早上。」 早坂涨红了脸。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像平常一样玩到天亮——」 「我知道」 早坂好像有一直想要进行的理想的约会，今晚就是这样的概念。顺便一提，内容并没有被告知。 恐怕是非常健全的。 早坂穿上了高领针织衫和长裙，完全不露肌肤。 不是坏孩子，而是好孩子的打扮。 然后我们点了菜，交换了礼物。早坂打开了包装，用手拿着袋子高兴地说。 「我太高兴了，我想要个好一点的手提包，但我自己买不起」 是我想要的反应。 「可是，这是店员选的吧？」 「你怎么知道？」 「桐岛君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品位」 早坂一边说，一边用拿着袋子的手捂着脸颊，一直笑眯眯的。顺便一提，早坂给我的是一顶毛线帽。这次我戴上了它，“桐岛君变可爱了~”早坂又开心地说。 「桐岛君，你又在为橘的事烦恼了吧？」 早坂说。 我们吃完饭后，走在夜晚的大街上。 「没关系」 早坂牵起了我的手，提着我给他的手提包。 「橘，最后一定会选择桐岛君，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才会知道」 「是这样吗？」 「我想柳前辈应该也知道，橘的心是无法动摇的。所以她在跟我商谈恋爱的时候，偶尔会撒娇似的说些泄气话」 如果放弃橘，他大概会来找我吧，早坂说。 「我最近经常能感受到柳前辈很在意我的气氛」 早坂看起来很高兴。 刚认识的时候，只要和柳前辈有什么开心的事，第二天就会用这样的表情和我聊天。 但是，现在想。 柳前辈对早坂的喜爱完全是第二位的。最喜欢的是橘，他现在还在和我争执。 无论对我还是对柳前辈，早坂都只能排在第二位。 她这么可爱，这么有魅力，其实是能拿第一的女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被柳前辈稍微温柔地对待，早坂就笑了起来。 我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然后抱紧了早坂。 「你怎么了，桐岛君？」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第二，因为是我先开始的。 「嘿嘿」 早坂回应了我的拥抱。 「桐岛君很温柔，我很高兴」 早坂跳到了我的怀里。 我们的心完全不同。我很对早坂产生了“真可怜”的同情。不过，早坂被我抱了起来，开心地笑了。 我又感到悲伤，更用力地抱着她。早坂更高兴地蹭着脸。 「不行哦~桐岛君，这里是路上哦~」 然后早坂带我去了电影院的通宵放映。 我们从那里看了三部电影。 第一部是以流行漫画为原作的电影。我说不知道原作，早坂也笑着说不知道。看的电影内容好像什么都可以。 「真有趣啊。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得看看原作的漫画」 「你还是那么认真」 第二部是温暖人心的人性电视剧。中途，过了午夜，从旁边传来了呼吸声。我试着戳了戳她的脸颊，想把她叫醒，但早坂睡眼惺忪地摇了摇头，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太感动了」 「演职员表？」 放映结束后，早坂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三部是黑帮电影。到了深夜两点，再无其他选择。 早坂在看第二部的时候就睡着了，所以相当清醒。像个孩子一样。然后每次看到自由射击的时候，都紧紧握着我的手。 就这样看了一整夜的电影。 走出电影院时，天空还是一片漆黑。离首发电车启动还有一段时间。 「散会步吧」 听早坂这么说，我们走在空无一人的繁花似锦的大街上。白天人多的地方，现在也空无一人，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然后，二十五日完全结束了。 「圣诞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虽然我尽量不去触碰，但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早坂前几天说的这句话。但无论怎么想，这句话也只有那个意思。 然后—— 「最后我可以任性一下吗？」 早坂终于用上了“最后”这个词。 「好啊」 「我可能想要一枚戒指」 早坂浮现出为难的笑容说道。 「我从小就很憧憬能从喜欢的人那里收到戒指」 在凌晨这个时间段，百货商店当然不会开门。所以我们进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折扣店。店里乱糟糟的，除了香水、手表，玻璃柜里摆放着一串串戒指。 我只留下回家的电车钱，用钱包里仅有的钱买了戒指。没什么了不起的，戒指没有盒子，也没有保修卡，只是放在一个纸袋里。 出了店，又走了一会儿，因为太冷，只好在车站里等头班车。 站台的候车室很暖和，而且空无一人。 我把刚才买的戒指从纸袋里拿出来，从早坂的手里接过纸袋，将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嘿嘿」 早坂心满意足地看着戒指说道。 「桐岛君帮我实现了所有的梦想」 我已经被车站候车室的冷清所吸引了，这里只是为了去什么地方的人坐一会儿的地方，谁也不会停留。 13 「今天的约会呢，是我想象的，上了大学以后想和喜欢的人做这样的事」 据说早坂以为高中生不会谈恋爱，大学生才会有恋爱的对象。 而且，今天所做的事就是未来快乐日常生活的一个画面。 「在家庭餐厅聊天，然后看一整晚的电影，揉着睡眼说感想，然后第二天就逃课了」 早坂高兴地说。 「然后呢 ，想象中的他是一个人住，回到那里，在小小的床上睡个懒觉。我被他抱在怀里，感觉非常幸福」 不过，进展并不顺利，早坂说。 「其实我想看完电影后，边走边看朝阳。可是冷得进了车站……又想要戒指……」 早坂沉默了。 我也默默地看着站台上忽明忽暗的电灯。过了一会儿，一列货物列车通过了。 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早坂嘀咕道 「真的，不顺利啊」 「今天，我本来打算最后做的。我对桐岛君和橘君都有感情，我知道我给桐岛君添了麻烦，我的脑子好像要出问题了」 早坂在圣诞节结束后就说“要和橘共度一生！”她很酷地对我说，然后好像想象着结束后和我们的关系。 但是—— 「不行，还是不行」 早坂低下了头。 「因为是桐岛君啊。上大学的时候，想要谈一场这样的恋爱，想象的对象也是桐岛君」 不想分手啊，不想结束啊。 头发遮着早坂的眼睛，但能看到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桐岛君，对不起」 我知道这是不行的。 这个，绝对不能说，我一直没说，还装作没发现。 但是—— 早坂用双手捂着脸，哭着说。 「我最喜欢桐岛君了，所以我想和桐岛君成为普通的恋人」 ◇ 本周初，东京都内的路面冷得几乎要结冰了。 所以，我很戴着早坂送的毛线帽上学了。 橘看到的话，大概会瞪大眼睛吧，不过，要是没戴的话早坂就会说“这么冷的天？” 一定会有一张干巴巴的笑脸转过来。 不过，两个人夹在一起的日子也已经结束了。 「我和橘，请你选一个」 那天，早坂这么说了。 「我最喜欢桐岛君了。我不能再做第二了，不能再和她共享了，我想成为普通的恋爱的人」 可能不会被选择，这我也知道。但是，不能就这样下去。 早坂这么说了。 然后，我想做选择。 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共享是不可能的。很明显，早坂和橘其实都不想这么做。 我，是时候为我的恋爱负责了。 但我想，如果要选的话，橘应该会不愿意吧。橘因为家里的事情，和我的未来无法预测。对她来说，不普通的恋爱更方便。 实际上，橘的烦恼与其说是共享，不如说是被柳前辈所动摇的困惑。 很难告诉橘说我要选择了。 我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一边走到校门口。 「司郎君！」 满面笑容的橘等着我。她情绪高涨，似乎对我戴上早坂给的帽子毫不在意。直觉敏锐的她不可能没注意到，但她并没有表示任何情绪。 「书包，我帮你背到教室」 「看着好像是我让你带的」 「没关系」 橘背起我的包。不管什么都可以，好像想把我的东西戴在身上。 「大家都看到了」 「那就得多给他们看看」 橘抱着我的胳膊回答道。因为全身都压在我身上，周围有人说“那一定是还在过圣诞节吧？”我心想，这也难怪。 橘似乎对别人的声音无所谓。原因很简单。 我看向橘的脖子。 她围着红色围巾。 「司郎君真害羞」 橘把嘴埋在围巾里，像闻到香味似的得意地吸了一口气。 「把它交给妹妹就回去了」 结果，美雪还是把我的礼物放进了灰尘盒里。不过，听了她的话，美雪并没有觉得我对她不好，而是认输了才给橘的。 那天，派对结束后，橘一直在酒店大堂等着。 「我觉得司郎君会来的」 过了两个小时，美雪说“有个戴眼镜的人来了，我忘了给你礼物了”美雪把装有围巾的纸袋递给了她。 结果，一大早走进校舍的时候，还是没能说出“选择”这个词。 连休息时间和午休时间也没说不出口。 看着脖子上围着我送的围巾，一脸幸福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橘，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橘那天好像一直戴着围巾。和橘同班的女生告诉我，她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醒她说“你很冷吗”，她却得意地说“这是他送的”。据说她还笑眯眯地写了反省文。 我不想给她的心情泼冷水。 但是，既然决定了要选一个，就只能说了。 那是放学后的事。 今天是轮到橘的日子，我去活动室时，她泡好咖啡等着我。即使在暖房很暖和的房间里，也还戴着围巾。 我一坐到沙发上，橘就像小狗摇着尾巴一样兴奋地走到我身边。 「今天要做什么？要出去吗？我在活动室里待一段时间也没关系。要说起来，还是那样比较好！」 橘把头搭在我肩膀上。 但是，当我告诉她我和早坂的谈话内容，以及决定选择其中一个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离开我的身体，像被雨淋湿的迷路的小狗一样说道。 「共享不就行了吗，司郎君你也觉得那个比较好吧？」 橘虽然瘫倒在地，却没有惊讶或愤怒。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旅行怎么办？」 「旅行回来之后再选也可以」 早坂这么说了，说是因为已经过了圣诞节。 「那样的话……就不能享受了……」 决定了选择，我考虑在旅行之后告诉她。 但是，我觉得事后才知道我是抱着这种心情去旅行的，不太好。 「在旅行前得出结论比较好吗？」 「不要，我想去旅行」 橘说着，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还什么都没决定」 「司郎君会选择早坂的」 因为我对橘家里的情况束手无策。考虑到橘的将来，我会选择早坂。橘是这么想的。 「喂，快点说服早坂吧。继续共享吧？ 早坂当你明面的女朋友也没关系，优先考虑早坂也行，我可以忍」 我还什么都没决定。再一次强调，橘还是不改变我会选择早坂的想法。 「我不想这是最后一次旅行」 橘有些慌乱。 「司郎君，你真的可以去吗？这次旅行，也有可能不行哦」 据说她的母亲反对。 橘家本来就有一家人一起过新年的习惯。正要说和朋友一起去旅行去打破这个习惯时，却被妹妹告状了。说是想和眼镜男去旅行，而不是柳君。 「为什么是和司郎君一起去呢？我又没跟妹妹说——」 我看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这是橘在家里做的京都旅行指南。 封面用彩色笔用大字写着。 《被司郎君单方面的爱着周游古都的旅行~司郎君一天吻一百次~》 为什么会被发现呢？我歪着头。 「反正司郎君不是要说‘家人还是要和睦相处’，就不去旅行了吗？一提到我家的事，你就不愿意去了」 确实，我在那里踌躇不前。 但是—— 「去旅行吧。你为我做旅行指南，我很高兴」 「已经不行了」 「我会想办法的」 「没什么好说的」 橘自暴自弃地说。关于婚约的事，妈妈好像有什么想法。 但是—— 「我觉得橘的母亲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司郎君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说」 「是吗？我去拜托她，让你去旅行」 「什么？」 橘一脸惊讶。然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司郎君，你在哪里打工？ ！」 第三卷 第27话 再见! 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被早坂、橘、柳前辈等人来回折腾。但是，也不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和女儿上同一所高中」 店主玲一边喝着国见为她倒的白葡萄酒一边说。 「不过，没想是光的男朋友」 那是打工轮班打烊之后的事。 服务员回去了，我们坐在店里的桌子边聊天。国见说了声“加油，少年”，把啤酒和汤水放在桌上。 「旅行的事我知道了」 说着，把一个密封的信封放在桌上。 「我提前支付工资，请不要让女儿住在奇怪的地方」 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没想到玲小姐爽快地答应了去旅行。见我不知所措，玲小姐冷冷地说 「我才不会对上高中的女儿的恋爱说三道四呢。」 「话说回来，桐岛君是古典音乐者，你想用感人的演说说服严厉的母亲吗？」 「一开始——」 看到橘的母亲经营的现场酒吧的招聘，立刻就去应聘了。 很明显，我们的关系之所以变得复杂，是因为橘和柳前辈的婚约。只要能想办法解决这一点，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么，实际和我见面后，你是怎么想的？」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是个潇洒、冷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橘光凛这个特殊女孩的母亲，她的表现符合期待。 「我对光说过，可以解除婚约」 柳前辈父亲的公司拥有很多房地产。这里也是如此，以东京都内难以置信的低租金，租给玲小姐。 「本来，我只是交该交的租金而已」 但是那样做的话，会对店的经营产生影响。玲玲给员工和站在舞台上的演奏家支付的钱比其他店要多。如果租金上涨，利润减少，支付给这些人的费用就会减少，甚至三家店的数量也会减少。 「虽然光不擅长思考困难的事情，但这一点她很直观」 玲小姐说，可能我也太依赖光了吧。 「但是，这些前提都没有了，现在可以无风险地解除婚约了」 「什么？」 玲小姐说，你没听说啊。 「柳君说服了他父亲。不管光和柳君结不结婚，这家店的租金就这么低」 也就是说—— 「光已经可以自由恋爱了，只是欠了柳君一个大人情」 玲说，作为母亲，把女儿弄成这样，我感到很抱歉，当然也是对你。 「可是，活着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多少能理解」 玲说，对了，我还想问一下。 「光和桐岛君之间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隔阂了，你真的会选择光作为你的恋人吗？」 玲小姐那双玻璃球般的眼睛盯着我。她仿佛看穿了一切，心想她果然是橘的母亲。而且她比橘更成熟，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自由就好了，因为是你们的爱情。光被柳君搞到这种地步，也不可能不动摇吧。」 玲小姐站起来，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 「别让我女儿哭了」 ◇ 十二月三十一日，年末的晚上。 在起居室的被炉里，橘一边看着红白歌会，一边吃着橘子。 「哇，橘，你和哥哥的吃法一样！」 坐在被炉里的妹妹看着橘的手边说。 「把筋全部去掉才好吃」 橘急忙把橘子送进嘴里，一片祥和的景象。因为从元旦开始要去旅行，所以橘提着行李箱来到我家。她穿着我的运动服，走进被炉，融入了自己的家。 「我也吃橘子吧」 说着，我也进了被炉，边吃橘子边看电视。我和橘不怎么说话。 「难道，我打扰你们了？」 听到妹妹这么问，橘摇了摇头，嬉戏般地抱着妹妹倒了下去。 「橘好香啊~ ~」 妹妹高兴地说。 时间就这样拖拖拉拉地流逝着，跨越岁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去初次参拜怎么样？」 听母亲这么说，一直无所事事也不行，于是我兴冲冲地准备起来。 妹妹说“让你两个人独处吧~”。 「司郎君，穿件夹克吧」 「好是好，但你自己有吧？」 橘没有回答，从我手里接过羽绒服。 外面相当冷。但毕竟是除夕夜，路上行人很多，大家都去了附近的神社，也有人拿着用于供奉神社的旧破魔矢。 我牵着橘的手走着。因为开始得晚，走着走着就到了新年，我们互相说了声“新年快乐”。 人们在神社排着队，摇着铃铛，敲着柏树祈祷。 不过，我第一次来参拜，与其说是为了做这件事，不如说是因为有某种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应验了。 「新年快乐！」 对我这么说的是—— 是柳前辈。 一看到前辈的脸，橘就简单明了地动摇了。她先是露出为难的表情，然后变得面无表情，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用力闭上了眼睛。 看到他的样子，柳前辈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 没错，橘现在不知所措。 柳前辈说服了父亲，解除了婚约，让橘自由了。于是，柳前辈对她说，希望她自由之后和我一起生活。 橘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往不利。 「没关系的，不想和我见面的话，就这么办吧，没必要担心」 前辈说。 但是橘做不到吧。因为有了前辈，自己被保证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却一口背弃前辈，和别的男人幸福地生活，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呢？ 这么做的话，橘太温柔了，对前辈的好感也太大了。 「我一直看不起自己」 真土啊，前辈说。 「从小，一切都是最好的。学习、锻炼，不费吹灰之力就比别人做得更好。我靠一张搞笑的脸结交了朋友，女孩们也喜欢我。我多疑，放弃了踢足球，但我认为我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取得成功」 恋爱似乎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以为小光也能靠这种感觉解决问题。人的心不像学习和运动那样，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所以才毁坏了。把自己套上婚约的枷锁。 「喂，小光，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这样就能和光平起平坐了吗？」 「嗯——」 橘说些什么，但看着我的脸，又闭上了嘴。 前辈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并不是要强人所难。只是，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好感，有可能的话，请再好好考虑一下」 前辈注视着橘的眼神中，包含着坚强的意志。 「我喜欢橘光凛。我希望橘光凛成为恋爱的对象，而不是结婚的对象。」 简直就是故事的主人公。耿直，纯粹潇洒，甚至自我牺性。 橘摸了摸头发，这是她动摇时的习惯。 「你不是要去旅行吗？回来就好，我会一直等你的」 前辈说完就离开了。他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好像刻意没说。在橘面前，是不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说的话，是不想让她看到的表情吧。 离开时，他对我的视线丝毫没有亲近感，直觉告诉我，我和柳前辈再也不会并肩站在一起了。 我们若无其事地抽了签，签完后就回家了。 「……司郎」 橘牵着手靠了过来。 「选我吧，那样的话，它就会被摧毁」 因为我会什么都不想。 因为我会只看司郎君。 所以，选我吧。 她这样说。 ◇ 「司郎，你可以坐窗边」 「我就坐靠过道的这里吧。橘，你喜欢这样吧？」 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窗边什么的，绝对比我更喜欢吧。 「司郎君居然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明明是个淘气鬼……」 橘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窗边，新干线从月台发车后，她一边哆嗦着脚一边眺望窗外。 元旦那天，在前往京都的东海道新干线上。 因为是大家回家探亲的时间，车厢里非常空。 到静冈一带很顺利。天气晴朗，我们兴奋地说看见富士山了。但从名古屋一带开始，新干线开始减速慢行。 下雪了，开始积雪。 特别是米原附近有积雪，车内广播说要延期。 从窗户看到的雪景让人有一种旅行的心情，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心情，无论如何都会散发出“最后的旅行”这样的气氛。 我还没决定选哪个。 但是，不知为何，悄然而至的积雪给我们的旅途增添了悲伤的色彩。 我忍不住想。 这次旅行结束后，我要尽快和早坂或橘分手，做一个普通的男朋友或一个普通女人的男朋友。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各种 事情都结束了，然后平静下来。到了这种循环的最终局面。 放寒假前，早坂在教室里说道。 「你一定要回来，回来之后，我希望你选择我」 早坂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爽朗地笑了。 「我知道桐岛君和橘有很多想法，但我还是希望你选择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希望你这么做」 我等你，我相信你，早坂抓住我制服的下摆，祈祷着。 一直以来，我都以橘家里的事情为借口，和橘以及早坂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橘家里的事情却被柳前辈一笔带过。 这样的话，就应该和橘结为连理，和早坂分手，我脑子里明白。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放开早坂的手，真的，只是按照最初预定的那样，作为最开始的恋爱没能实现时的保险吗？ 我想象着选择橘时的情形。 眼前浮现出早坂被别的男人抱着的场景。可能是柳前辈，也可能是不特定的多数男人。 我好讨厌这样，我想。 我的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些事。 就像以前早坂给我灌输的印象一样—— 无论如何，选择哪一个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我最喜欢的是橘，但不得不承认，我对早坂怀有一种纯粹的善意，以及一种强烈的求知欲。 没错，就是被扭曲了的独占欲。 「司郎君」 回过神来，发现橘在旁边拉着我的衣袖。 「别这样了」 我和橘在任何事情上都很合拍，所以我的想法总能传达给她。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理解橘的烦恼。 柳前辈，既然你做了这件事，现在我就自由了，但我该怎么办。 很感动吧？对你抱有好感吧？ 给柳学长和早坂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即便如此还能和我作为恋人相处下去吗？ 我向橘投去询问的目光。 倒不如说橘才想和我结束吧？ 没错。橘毫无疑问喜欢我，理解我。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我们彼此的意思互相通晓，才会互相喜欢，但为了周围的人，我们放弃吧。 最后一次旅行的感觉或许来自橘的内心深处。 「别再想了」 橘又露出小狗般的表情说道。 「旅行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保持愉快的心情吧？」 橘的视线停留在车内贩卖的旅行车。 中年大叔正在叫卖着。 新干线，车内贩售，大叔，愉快的心情—— 「绝对不行」 「司郎君真小气」 但是，我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 「为什么买呢！」 手里稳稳地拿着啤酒和鱿鱼干。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买的呢，车厢里卖东西的姐姐会卖给你吗？」 橘怎么看都是未成年人。 「我说，我哥哥让我买，如果不能买回来，就会被揍，回家后会被关在笼子里，他就把我卖了」 「说得太离谱了」 发出“喀嚓”的声音。 「等——」 「等一下」 没等我说完，橘就双手拿起啤酒罐，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用力闭上眼睛，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噗哈！」 哎呀呀。我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橘的脸颊渐渐泛红。 然后—— 「司郎君！！」 橘满脸通红地抱着我，摇晃着。 「不要抛弃我啊~ ！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做！」 等酒醒了，就去质问橘吧。 明明哭个不停，为什么觉得啤酒能让情绪高涨呢？ 新干线很晚才到达京都站。原本计划好的日程也被打破了，先去看了京都站附近的东寺的四天王立像和三十三间堂的千手观音像。 「你明明给我做了指南」 「没关系，只要和司郎君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在积雪的市内，我牵着因为喝啤酒而变得懒散的橘的手走着。 天黑了，吃了拉面，坐上巴士穿过市区。 我们住的旅馆就在京都北边，有一条大河，有一座桥，能感受到山里的寂寥。日式温泉旅馆。穿过大门，穿过庭院，进入主屋。 橘办理了入住手续。她熟练地写了些什么，把玲签了字的未成年人住宿同意书递了过去。 年轻的女招待把我带到房间。 负责介绍旅馆情况的女服务员非常文雅凛然，她看着我们的脸，眼神中隐约流露出一种奇妙的异样。 一对高中生模样的男女想住在旅馆里，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 橘好像想掩饰什么似的，突然拽住我的袖子。 「司郎哥哥——」 不，这是不可能的。 女招待看着我和橘，歪着头。 「哥哥，进了房间后，帮小光刷牙哦」 女服务员睁大了眼睛。 「喂，又要维持到小光吐出来吗？」 女招待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小光，我最喜欢哥哥了。即使被打、被欺负、被惩罚，我还是很喜欢他。所以……不要扔掉我」 女招待把我们领到房间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橘，你玩过头了」 「那种玩意儿根本不属于玩儿的范畴」 虽然房间里也有洗澡间，但毕竟是难得的机会，所以去了大澡堂。 我一边沐浴在大温泉中，一边眺望着挂在伸出的树枝上的雪落在热水里融化的样子。 泡了很长时间的澡，回到房间时，穿着浴衣的橘已经钻进了棉被里。虽然醒着，却什么也不想说。只给人一个背影。 我也做了明天的准备，把电灯调成小圆球，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铺在榻榻米上的两个人的被子稍稍分开。 橘依旧背对着我。 旅行的计划是在橘制定的，有三天两夜。但我们没能好好享受。无论如何都为将来的事情而苦恼。 如果像刚才那样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还能搞笑，可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就什么都瞒不过了。 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 就在我准备入睡时，我发现橘的肩膀在颤抖。但暖气运行良好。 我钻进橘的被窝，从背后抱住她。 橘泣不成声。她一边哭，一边滑动手机屏幕，看着照片。每一张都是和我一起拍的。 那是秋冬季节，正值青春模式的时候。 两个人装傻地比划着，两个人吃着抹了鲜奶油的薄饼，两个人坐在摩天轮上，还有我今天在新干线上睡觉时的两个人。 橘看了看这些，把手机放在枕边，转身抱着我，吻了我。在后来的时间拼命地把嘴唇塞给我。 那是一种讨好的吻。 冷傲的橘哭着，娇媚地吻了我。 看着她那央求的表情，我很清楚她想说什么。 于是，我把攥在手里的东西给橘看。 那是我狡猾和卑怯的象征，是人渣的证明。 安全套的小盒子。 橘见状，一脸难过地说。 「你不这么做也没关系。所以——」 ◇ 我什么都不想考虑。 我和橘的心情一样，这次旅行完全是逃避。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下雪的夜晚，在棉被里感受心上人的温暖。 我们脱下彼此的浴衣，抱在一起。 感受着橘光滑的肌肤。我抚摸着她的背，抚摸着她的大腿。橘痛苦地吐着气，渴求似的吐了吐舌头。我接受了她的舌头。 用力抱在一起，身体各处都碰在了一起。 天真的橘顿时吓了一跳，全身僵硬，但马上又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紧紧地抱住我。 橘一边吻着我，一边挺直腰，把她自己压了过来。 我们想再重叠一些。想把快要洒出来的喜欢的感情全部传达给对方。 刚一松口，唾液就拉出了一条丝线。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只有现在。 我掀开被子，看着橘的全身。夜晚的灯光从窗户射进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四肢雪白，美丽得令人吃惊。修长的手脚和紧绷的肚子。因为暖房的温度很高，微微冒着汗。 橘被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害羞地扭动着身体。但是，她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我把自己的身体伸进橘的两腿之间，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手搭在橘的背上，解开她的内衣扣。 在此之前，橘总是以恋爱游戏为借口和我做这种事。但她毕竟生性柔弱，所以我没有做过直接的事。 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一边，但是—— 我会触摸你的一切。 会的，我小声说着，把脸贴在枕头上。 我激动地舔着橘的胸脯。如果用舌头弹着，橘的身体就会变成弓形。 橘白色的四肢在我的身体下挣扎。 只给我看的凌乱的身姿。 我想再多看看这样的橘，不停地摸着她的胸口，舔舐着她。 橘紧紧地握着床单，挺直身子，反复地重复着。 我喜欢橘。既有容易被人感知的地方，也有与本人的意愿无关，令人汗湿淋漓的地方。 橘娇滴滴地发出微若蚊蝇的声音，我的皮肤热了起来。这时，我伸手去摸那件已经变了颜色的内裤。 橘反射性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 过了一会儿，橘静静地放开了那只手。 我们光着身子再次紧紧相拥接吻。彼此将身体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肌肤。 然后我起身，拿出一个避孕套，套上。 橘把手放在嘴边，夹紧了身体。但当我走近，轻轻张开她的双腿时，她却完全没有反抗。 太丢人了，不要看太多。 橘的表情就像少女一样。 我向橘推进着。 我知道橘紧绷着脸。 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很想进入橘的身体，我想把橘占为己有。我不想把自己的欲望交给任何人，我想把我的喜欢传达给橘君，让她不再哭泣。 小桐岛沉沉地推了进去，顺利的只有一开始。因为湿漉漉的，推着就能进去，但是太狭窄了，有一种被推回来的压迫感，当我试图深入时，我感觉某种东西正在破裂。 橘的身体很敏感。 皱着眉头，一副很疼的样子。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但橘一边忍者痛，一边摇了摇头。 所以，为了不被推出来，我用力地把腰压在橘身上。 我进入了橘的深处。 有一种完全进入女孩体内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不仅是肉体上的，还有一种全部被接受的精神上的快感。 橘一脸感慨地说。 好痛。 说着，眼角噙着泪水，用力地抱紧了我。 我静静地感受着橘的呼吸和心跳声。 因为只要稍微动一动，橘就会痛得表情扭曲。 但是—— 橘一脸痛苦地说。 「我并不想变得舒服」 没错。 我们真的很喜欢彼此，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我们想看到更多的情感，我们想给彼此留下见证或痕迹。我想拥抱彼此，仿佛我们在互相伤害一样。 所以我行动了。 橘疼得用指甲扣着我的背，但我还是继续行动。橘这么痛，我却被她那湿漉漉的、强烈的触觉所吸引，心情很舒畅，快感立刻传遍全身。 头和全身发热。 在那一瞬间，大脑放空了。 那是一种莫大的快感，我不由得发出声音，紧紧抱住橘。视野忽明忽暗，喜欢橘这一感情的冲动仿佛席卷了全身。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的身体颤抖得太厉害了，脑袋像短路了一样，咬着橘白色的脖子。橘让我再咬一口，我咬得更紧了。 我用力地抱着橘，就像要把她的脊梁骨折断。橘发出痛苦的声音，双腿交叉盘在我的腰后。 我们紧密相连。 当我的视野和意识恢复正常时，我已经被橘紧紧抱在怀里。 橘抱着我的头，反复亲吻我的锁骨和脖子。 在快感的余韵中，橘在我耳边说道。 我变成了司郎君的女孩。 被毁掉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橘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一直默不作声，她的行装和昨天一样，大衣配长筒皮靴，但帽子压得很低，连脸都没露出来。但当我说“差不多该出发了”“去吃早饭吧”时，她就微微点头，听我说的话。 开始观光后变得能说一些话了。 「坐巴士去？」 「…………喜欢」 「电车好像也可以」 「……喜欢」 总之先去橘制作的旅行指南上写的地方转转。 橘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我想看看她的脸，随手摘下帽子，“咕伊！”一边发出谜一般的声音，一边把帽子拿回来，又深深戴上，然后愤怒地说“太丢人了，不要看我！”。 带着这种感觉，我们去了清水寺，走过三年坂，买了香。 那天晚上，我一进被窝就睡着了。虽然也想过再来一次，但橘昨天晚上痛得很厉害，而且羞得连脸都不敢看，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那种事。 可是，当我深夜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发现橘就在我的被窝里。 坐在我身上，拼命地吻着我的脖子和胸脯。当他发现我醒了时，就会露出央求的表情。 橘已经只穿着内衣了。 我瞬间被按下了开关，把橘抱住了。 橘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说 「做吧」 我吻了吻橘，摸了摸她的身体。因为她很容易感觉到，所以光是这样，她就又直起了腰。 脖子上还残留着昨晚咬过的痕迹，流着血。“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舔了舔那里。 「没关系，我很高兴——」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想起昨天的快感，我又想马上做。橘察觉到了，说“好啊”脱下内裤一看，橘的下面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因为司郎君迟迟不来我的被窝……因为你迟迟不起来……」 据说是用手指做的。 我又沉入橘的里面。还是那么狭小，给人一种压迫感。 全部进去的时候，橘的表情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痛苦。 「我知道司郎君在里面……我在里面都能感觉到……」 我不想再让橘疼了，所以一开始几乎动都不动。 互相拥抱，接吻，摸摸胸脯，舔舔耳朵。 然后，非常缓慢地移动。 橘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满足。 「司郎君，好喜欢」 我们深深的抱在一起。 没错。 我们喜欢彼此，想要传达这种感情，所以拥抱在一起，但是仅仅拥抱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想要传达不够的，所以还要接吻，就这样走下去。这种行为既不是不健康的，也不是忌讳的。 这是非常尊贵的做法。我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像确认彼此的感情一样互相抚摸着。 橘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她一副陶醉的表情，吐气间夹杂着甜蜜。我不由得用力地动了起来。 然后橘更加的融化了，开始倒吸一口凉气。 橘的样子太煽情了，我不由得用力撞了她一下。 水声传了过来。 橘发出高亢的声音。 刚才，我觉得这个行动是值得尊重的。但也许这是更特别、更不可挽回的东西。 这种眨眼间的思考，很容易被快乐所覆盖。 橘以自己下体发出的水声为触发点，仿佛完全按下了开关，在我的身体下面，自己开始活动腰部。 如果是平时的话，“不是的，我的腰不自觉地——”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橘已经忘我了。 「司郎君……喜欢……啊，啊……喜欢，司郎君……啊……」 像呓语一样重复着。 我不停地反复推动，身体相碰的间隔越来越短，与此同时，我被紧紧地勒紧了。 然后—— 橘的声音格外响亮，全身颤抖起来。那种震颤也从那里直接传达给我，一股不得了的快感涌来。 我想，昨晚没能去拜访我的人，也没能去拜访橘。 所以—— 我的动作更加用力。 「司郎君！不行！现在不要动！」 「再这样下去就要变得奇怪了」 橘发出近似悲鸣的喘息声。 我希望她成为只属于我的女孩。这次旅行之后会怎么样，站在什么立场上想那种事，那种装老好人的场面话都不重要。 我是人，拥有感情。 我按住在身下挣扎的橘，在她耳边说道。 「是我的女孩吧？」 橘气喘吁吁地连连点头，说是司郎的女孩。 「你喜欢的，只有我吧？」 橘的身体颤抖着，不停地点头，说她只喜欢司郎君。 我也不能再装下去了。 快感涌上心头。 然后，又被和昨晚一样的快感所驱使。 两人走进房间附带的浴室。 14 虽然很小，但有着扁柏风格，是个温泉。 橘被我抱着，一脸着迷的表情。她偶尔会把脸转向我，轻轻地吻我，然后又露出着迷的表情。 湿漉漉的黑发，水滴顺着白色的脖颈流下。 被热水烫过的皮肤很柔软。 很美，不禁想让人一直看下去。 「司郎君」 橘靠着我说道。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因为我被司郎君迷住了」 ◇ 坐在回程的新干线上，橘一直靠在我身边。 她一会儿躺在我的膝盖上睡觉，一会儿刚坐起来就娇滴滴地咬着我的脖子，一会儿又双手握着我的手，偶尔咬着我的手指，总之不停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某个地方。 随着新干线离东京越来越近，我开始思考今后的事情 。 这次旅行的目的很明显。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橘虽然这么说，但那天晚上的事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我们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吧。 以此为前提，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昨晚甜蜜的回忆留下的余香，让我思绪不清。 就这样，新干线到达了东京站。 我推着橘的行李箱走在站台上。橘抱着我的胳膊，一直贴在我身边。 「司郎君」 橘抬起头说。 「一会儿不回家吗？妈妈很晚才回来——」 在我们对话的时候。 站台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穿着驼色皮大衣的可爱女孩。 她一看到我们，就朝这边走过来。 原来是早坂。 「对不起」 她浮现出一贯的困惑笑容说道。 「我总觉得很不安，觉得桐岛君和橘要在一起了」 所以她拿着入场券进了站台，等着我们回来。 「而且，我还是担心。你看，桐岛君回来之后，我就让他选我……如果桐岛君已经决定了的话，我早就知道结果了——」 这时，早坂的话突然中断了。 她看了看我和橘的脸，又看了看交叉的手臂，表情消失了。 然后，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 「做了啊」 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 橘更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臂。 早坂呆呆地看着那对交叉的手臂。 「……我真是个笨蛋」 是个笨笨的女孩子，早坂说。 「但是，我明白，我明白」 这时，早坂又露出困惑的笑容。 「桐岛君也会做些什么呢？明明和我完全没有做过」 声音很明朗，但很勉强。 所以我低下了头。 「太过分了，两个人都太过分了」 头发垂了下来，看不出她的表情。 我想靠近她一步，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橘抓住我的手臂不放。简直就像在说不要去。 早坂沉默了一会儿，用有点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我不介意」 现场的气氛变得尖锐起来。 「我觉得橘和桐岛君一起做也没关系，是真的。既然这样，就早点做吧」 因为—— 「有惩罚的，禁止偷跑的惩罚」 那是一直没告诉我的两个人的约定。 「好啊，我的第一次是和喜欢的人的第一次一起做的，这我已经做不到了，因为这是橘做的，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第一名。不过没关系，我把这个让给你」 所以取而代之的是—— 「你要守约啊。橘，你要守约啊。」 早坂抑扬顿挫地说。 橘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要瞒着我。 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是相通的。 「桐岛君，你不用选了」 早坂说。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决定了，因为橘已经退出了，已经决定了」 早坂说了，禁止偷跑的惩罚。 「必须分手。我们说好了，只要偷跑，橘就和桐岛君分手。所以橘必须和桐岛君分手」 遵守约定哦。 说着抬起头来，早坂已经哭了。 泪水扑簌簌地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她吸着鼻涕，想说些什么，却夹杂着呜咽，什么也说不出来，像个孩子一样哭着。 但早坂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橘说道。 不是说好了吗？ 和桐岛君分手吧。 「现在马上分手！」 第三卷 后记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作者西条阳。 感谢您阅读第 3 卷。 早坂啊~变成了这样的感觉。 或许早坂预感到橘会在旅行中一路飞奔，但她还是认为只要桐岛能归自己所有就无所谓了。 真是割肉断骨的作战啊。 但是，很明显不只是肉，连骨头都砍断了，我觉得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毫无疑问，早坂最重视的是‘做他的女人这件事’。 这种肤浅的想法会让人觉得突兀。 另一方面，橘吐了起来。 没想到备胎女友会呕吐。 因为我认为是可爱的典范，如果读者们都被放在那里，用温暖的眼睛守护的话就太好了。 那么，第四卷会怎么样呢? 两个女孩尖锐的感情必然会发生激烈的冲突吧。 写起来有点可怕。 想想办法吧，桐岛。 桐岛是个写得很有趣的男人。我本以为自己脑子里想的事很容易失败，被女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会在这种情况下烦恼不已，没想到自己又变成了婴儿，又从鼻子里吸取了幸福的白色粉末，毫无意义。 我觉得是优秀的主人公。 如果是一般的人，虽然视觉效果是一级品，但如果被像修罗那样情绪激动的两个女孩子拉住双手，大概会光着脚逃跑吧。 另外，桐岛的特征是具有强烈的肯定力。 即使早坂与她清纯的形象有差距，他也会如实接受，即使橘的心情向柳的方向动摇，他也会接受。不责怪橘，但也承认自己内心有嫉妒的情绪。 我认为能点头同意是非常了不起的美德。 早坂和橘之所以喜欢桐岛，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对任何事都积极肯定性的人，在任何时代都是受欢迎的。 桐岛被两个女孩子喜欢，关于这一点，作者没有异议。 因为我觉得女孩子相对来说，很多人并不在意长相好、有钱、打扮等目录之类的部分。 在电视上，这样的意见容易理解，又很有面子，所以会被大肆报道，但实际上，很多女孩子并没有特别追求那样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是胸怀宽广的人比较多。 那么，什么样的男人容易被女孩子喜欢呢？观察周围的人，我觉得‘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人’比较合适。不需要做个好人或正确的人来解决心理创伤，只是一个自然的、虽然不太明白但积极向上的人。 也就是桐岛。 （笑） 即使穿着泳衣做了像小孩子一样荒唐的事，也会用一句“荒唐的假小子是小学生啊”就了事的男人，在女孩子看来会有相当大的安心感吧。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相当让人放心的。我想知道这是否正是舒适的意思。 嗯，作者对主人公的拥护大概也包含在其中，所以这个桐岛受欢迎理论，请当作唾沫星子也完全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故事之所以能够成立，完全是基于一定的力量。 桐岛是这样，早坂和橘也是，即使自己产生的感情和关系被世人否定，“所以又怎样?”如此坦率地承认自己的感情。 第四卷也将依靠桐岛等登场人物的力量，将他们的想法和行动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虽然一个字都还没写，但请期待。 那么，接下来是致谢。 我们要感谢主编、电击文库、审稿人、设计师、排书的书店、给予特典的零售商，以及所有参与本书制作的人。 还有re岳先生，这次也感谢您提供的精彩插图！ 画了第一卷和第二卷最好的插图，还有这三卷的封面！ 不仅可爱感性，还表达了空气中飘荡的不安，让我深受感动。既优雅又好看的氛围，我对独一无二的插图感到非常满意。非常感谢！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读者! 毫无疑问，各位读者具有肯定的力量。我只能感谢你包容这个不健康、不道德的故事的博大胸怀。 桐岛他们不断加速的故事，如果现在能与您交往一段时间就太好了。 越过了底线的轻小说，备胎女友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第四卷 第28话 桐岛事变 网译版 翻译：一つクズの魔女 校对：一つクズの魔女 「啊，头没事吧？」 浜波说。 在医院的单人间里。 「没事」 我稍稍起身回答。 「只是稍微磕到了一下而已」 因为有头发不能贴创可贴，所以头上缠着绷带。 「不，不是担心这个。不过，也有一点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的脑袋」 浜波继续说。 「在东京站，两个女生的修罗场里引发了流血事件，我是在问你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突然就急了起来啊~~」 浜波身穿制服，手捧花束。看样子是放学后来探病的。 「会不会在学校里传开了？」 「那个不用担心，我听说的是桐岛前辈住院了——」 事情是在二年级的教室听说的。 「可是，早坂前辈只是苦笑着，橘立花前辈也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正当浜波在走廊上不知所措时，酒井向她搭话。 「她告诉我前辈在这里住院，还有在修罗场上流血的事」 酒井是早坂的朋友，知道事情的经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浜波把花插进花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圣诞节那晚，早坂就让我快点选一个」 「这不是很好嘛！」 浜波津津有味地说。 「这是恋爱正常化的趋势！」 「她说等我和橘旅行回来再给出答案就好」 「嗯~~大概是因为得到了圣诞节，所以想要公平对待吧。这既像是尊重橘前辈，又有点西部戏剧性。就是说，在同等条件下，来一场决斗吧」 「然后我就和橘去旅行，还一直做到了最后」 「嗯？哈？」 「在最后，还一直做了下去」 「呃，啊，那个……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嘛，这里先听你把话说完吧」 「在那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东京站时，早坂早就在站台那里等我们了」 「呜哇……」 「早坂看到我们后，不知为何马上就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肯定是橘前辈那一脸兴奋的样子被看到了吧，真是个感情直白的女孩」 「结果早坂就说我不用再选了」 「是什么理由？」 「两个人好像约好了，谁先偷跑，谁就要和我分手」 「又是最开始就遵守不了的约定！」 「然后早坂就边哭边喊，说『我们已经约好了，分手吧！』，但是橘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啊，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浜波说完，把书包挎在肩上，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 她想直接朝出口走去，我一把抓住她制服的袖子。 「喂，你想去哪啊，浜波」 「不明白吗？我要溜了！你说的这些太恐怖了！一直往危险的方向前进，故意的吧？你是故意的对吧！？」 浜波说自己不擅长这种恐怖的事，要回去了。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我从床上抓住了她。 「快放开我～！」 「我也是已经饱受折磨了啦！」 「就是说啊！」 「听我说好吗，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只想找个人听我说话」 「你这个任性着忏悔的家伙！」 浜波一边说一边甩开我，叹了口气，说了句「真拿你没办法」，又坐回椅子上。 「谢谢你浜波，那么温柔，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嘛，虽然我脑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小声吐槽，不过在那之前——」 说着，浜波突然掀开了我身上的棉被。 「喂，你要干什么」 「没事，只是以防万一确认一下有没有人在」 「不不不，你想多了吧，怎么可能一边和浜波说话，一边在床上和早坂、橘抱在一起呢？」 「嗯？是很想那么做吧？看起来是很想那么做对吧？你们啊，比你们自己想象得还要没节操呀」 浜波摆出倾听的样子说「算了，先听你说吧」。 「那个，我刚才说到哪了？」 「到了早坂前辈说『分手吧！』这里」 「原来如此，那么……」 我轻咳了一声，继续说。 「我把那天的事情命名为『桐岛事变』」 「别废话！快点接着说！」 ◇ 京都已经下雪了，但东京站还只是在下雨。 傍晚的喧闹和雨声弥漫的站台上响起了早坂的声音。 「现在马上分手！」 站台上的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橘在听到这句话后，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的胳膊，尴尬地移开视线，把额头贴在我胸前。 早坂的声音里夹杂着哭声。 「为什么？约好的吧，我们约好了的吧！」 橘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过，因为早坂一直在等我说话，所以不久就用几乎要消失的声音说。 「…………对不起」 这是橘的回答。 早坂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双拳紧握着。 「橘没必要自责。我一直觉得在旅行中可能会被偷跑，但我也觉得没关系」 早坂的声音颤抖着。 「只要能遵守约定就行，只要能遵守约定就好了」 橘更加接近我了，连脚尖都紧贴着。 「呐，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呢？」 早坂战战兢兢地抓住了橘的衣袖。 「为什么，呐，为什么？」 橘一动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不从桐岛的身边离开呢？橘是一定要离开桐岛的身边的呀！」 「………………对不起」 「不用道歉，请好好遵守约定，拜托请你一定要遵守约定」 早坂的声音夹杂着呜咽。 橘又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约定，我不能遵守」 「为什么？两个人一起决定的吧，为什么不能遵守？」 「……因为已经做了」 「这、这种理由是不成立的」 「……但是，因为做了。做了的话，就不能分手了。我，只能和司郎君了，只能考虑司郎君了，也不能回到以前共享的状态了。我不希望任何女孩子碰司郎君一根手指」 「看吧——」 豆大的眼泪从早坂的眼睛里滴落下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禁止你偷跑的。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们俩才约好了。可是，可是……」 早坂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就算你跟我说做了，我也不能理解。因为我，还从来没有做过。我完全不能理解啊」 早坂又拉了拉着橘的衣袖。 「离开吧，从桐岛的身边离开吧」 「不要，绝对不要」 橘紧紧抱着我，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橘这个笨蛋！！」 「早坂这条烂茄子！」【注：原文"おたんこなす"是指用蔬菜骂人的话】 「妈妈说了，不遵守约定是不行的！」 「我的妈妈没有这么说过！」 「怎么肯能没有说过，一般在幼儿园里就学过了的吧！」 「可能说过，但是我忘了。而且——」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橘说。 「我和司郎君是『初恋』。这样的话，就已经和规则还有约定没关系了吧。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吧！」 初恋。 已经无法撼动，无法挽回的关系。 听到这里，早坂终于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桐岛君、桐岛君是怎么想的呢？」 「我——」 「规则，不遵守的话是不行的吧？不遵守规则是不可以的吧？」 早坂急切地看着我。另一边，橘也在偷偷地瞄着我。 我知道她们想让我说什么，但那些都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话语，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得说了句老套的话。 「总之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离新干线到达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所以站台上几乎没什么人。话虽如此，多少还是有一些人，当然，走过的人也有的朝这边看。 但是，我的话好像起了反作用。 「现在不要说这个呀……」 早坂眼神阴沉地说。 「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呢，我有那么惨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早坂并不是很悲惨什么的。 我们通常只会在意必须要成为大人，在意别人眼中的形象，认为直接表达感情是幼稚的行为，所以生活中不这么做。不久，我们就学会了挖苦，学会了装出冷静，学会了装模作样，然后就会忘记坦率的心情和最初的冲动。 但是早坂和橘现在，很坦率地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 ，进行着一场真正的对话，这种尖锐的情感冲突既鲜明又美妙。 然而我还在在意着周围的目光。 「一直在在意这种事，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的吧。我现在想和桐岛君说话，可是他却不回答我，这才是最悲惨的吧……」 当我正想道歉时，早坂却说「已经够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样真的……太过分了……」 早坂转过身去。 「行了、买下来吧」 「啊？」 「打工时给我电话号码的大叔，把我买下来了」 「啊？等、早坂」 「因为，我已经没有其他的用途了。只有把自己卖给那些买我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桐岛君既不关心我，也不听我说的话……呜、唉、唉……」 早坂一边哭一边发出「呜唉~~！」的声音、就这样走下了站台的楼梯。一边哭一边操作着手机、打电话说「店长、我、今晚要轮班」。 「等、早坂！」 「司郎君！」 我想要去追早坂，手腕却被橘抓住。 「……不、不要去。求你了」 橘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不想要司郎君去早坂那里，我想要司郎君呆在我身边……」 「但是、如果早坂出了什么事，橘也会感到难受的吧」 「虽然是这么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 「嗯……」 我带着抱着我的右手的橘走下楼梯，左手抓住早坂的手。 「别管我了~！」 早坂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定。不过，看到我追上来时，她噘起嘴，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但是，在看到我的另一只手时，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橘也一起跟了过来啊~！！」 「不，这个……应该说三个人一起商量，怎么说呢……」 「没什么好商量的，因为这已经是规则决定了的事」 「司郎君，稍微让一下」 橘板着脸，和早坂对峙着。 「为什么橘跟过来了？」 「让你们两个人呆在一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就跟过来了」 「做了什么的难道不是橘吗？」 早坂挺起胸膛，就像要骑坐骑一样按着橘。 嗯？这里要发生怪兽大战了吗？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早坂意气用事地说。 「橘你这个……阴、阴沉的色鬼！」 「色、色！」 橘的脸变得通红，感到很意外，用手捂着嘴巴往后仰。 「可不就是这样吗！在旅行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偷跑了」 「那、那是因为早坂一直在着急吧！一直诱惑着司郎君、那、那个——」 橘也挺起胸膛，把早坂推了回去。 「那个……用着这种色情的身体！」 「你、你、你、你！真是的 ~ 我生气了！」 早坂和橘开始哇哇地吵了起来。 两个人在楼梯扭打起来，我想站到中间阻止她们，于是向前迈出一步—— 然后—— 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从二十七阶楼梯上摔了下来。 ◇ 「你、你、你、是你自己摔流血的啊~！！」 浜波的声音响彻病房。 「不要再用『桐岛事变』这种夸张的称呼了~！！」 「好严格啊」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吐槽了！」 浜波叹了口气，坐回椅子说到。 「所以，身体没事吧？」 「头部没什么伤，住院是因为脑震荡」 说是从二十七阶楼梯上摔了下来，以防万一还是观察一下比较好，所以就住院了。 橘的母亲玲玲知道了事情的情况后，支付了医疗费用。 「所以才住在这种豪华的单间啊」 「其实住在大病房里也可以的」 话说着说着，浜波突然沉默了。 她神情微妙地盯着通往走廊的门。 「怎么了吗？」 「浜波雷达有反应」 「那是啥」 「是用来探知麻烦女生的机器」 说着，浜波抓起头发。 「这是和桐岛前辈们接触后的体会」 走廊里传来了乐福鞋敲打亚麻油地毡的声音。【注：乐福鞋可以参考目前流行的jk套所配的鞋子】 「嗯嗯，可爱值停止计数！但是，麻烦值无限！这恐怕是早坂前辈和橘前辈中的一个！」 「生气的话我可不管了」 病房的门打开了。 但是，进来的人既不是早坂，也不是橘。 是个短发，气质凛然的女孩。穿着完全没见过的制服。 我歪着头，女孩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嗯～？」 浜波眯着眼睛打量着女孩。 「五官清秀，眼神像猫一样，虽然五官不同，但总觉得像谁……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如果是左眼的话……」 女孩低头行礼。 「很抱歉突然来拜访」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拨弄着短发，可能是太紧张了。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好、好久不见……我是橘美雪」 「啊！」 那是橘在读初三的妹妹。柳前辈为了凑室内足球人数而带去，独自一人踢着球的女孩。 「抱歉，这么快就忘记了」 「不，因为我把头发剪了」 从小就一直是这种感觉。 「那个时候我从田径部退役了，头发稍微长了一点，总觉得不太像姐姐，或者说太像姐姐了……」 剪了短发的美雪看起来水灵灵的，很有男孩子气，给人一种蓬勃朝气的年轻女孩的印象。 「总之，先坐下来吧？」 「不、没关系。我今天那个……是来道歉的说……」 「道歉？」 「圣诞节的那件事」 「嗯」 那天，我和浜波一起来到酒店的派对现场，准备把圣诞礼物送给橘。发生了很多事。在我把礼物留在会场准备离开的时候，美雪把礼物放进了垃圾桶。 美雪一直为这件事感到抱歉，听说玲玲小姐说我出了意外，所以顺便来探病。 「不用道歉啦，最后不是好好地把礼物交给姐姐了吗」 圣诞节第二天，橘紧紧地围着作为礼物的围巾。 「但是我做了很失礼的事……我、不太懂恋爱，明明柳先生在，我还自顾自地生气了。但是姐姐说她喜欢的只有桐岛先生，我好像做了奇怪的事……」 美雪低着头说。 「我、也许讨厌着桐岛先生……」 「我觉得这很好！」 浜波插嘴说道。 「讨厌把自己的姐姐变成双马尾小学生、整天不干正事的男人是当然的！坚决支持！」 不，我本想辩解说那是橘主动提出的，但考虑到橘身为姐姐的威严，我什么都没说。 「不管怎样，真的很抱歉」 美雪垂下头。她是一个非常正直、认真的女孩。 「没关系，我真的没有在意」 「是吗」美雪抬起头。 「正如姐姐所说，桐岛先生是个心胸广阔的人」 「橘说过这样的话吗？」 「是的。我们在房间里聊过，她害羞地用枕头遮住脸，说『司郎君又温柔又帅气，是我的初恋王子』」 不要对家人说这么不得了的话啊。 「啊，对了，这个。我带了伴手礼」 美雪在包里找着什么。 那是根五十日元左右的巧克力棒。 我和浜波的视线都在那根巧克力棒上，美雪满脸通红。 「我、我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带束花或像样的点心盒来。可是，那个……零用钱马上就用完了……」 她低着头，用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这个看起来很稳重的女孩，其实有点出格。 和橘有些相似，或许是因为血统吧。 「谢谢，我正好想吃甜食」 说着我便收下了那根巧克力棒。 但是，美雪的手没有离开那华丽的点心袋。 「美雪？」 「桐岛先生、是男人啊」 「唉？」 在巧克力棒架起的桥梁上，我碰到了美雪的指尖。但是，美雪不在意这些，一直盯着我的手。 「好大的手……」 「啊、嗯」 「血管都浮起来了，感觉很结实，和我的手完全不一样……」 「那个」 「桐岛先生、是成年的男人了啊……」 「美雪、听得到我的话吗？」 「唉？啊！？」 美雪好像回过神来了，慌忙松开巧克力棒。 「我、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没什么」 我刚说完，「呃呵！」浜波故意发出咳嗽的声音，眯起眼睛，以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说到。 「话说回来，美雪是初三的学生吧」 「是、是的」 「现在不是因为要准备考试而很忙的时期吗」 「今天也准备要去补习」 「一直在这里闲聊真的好吗？」 「确实是这样。不能一直在这里给桐岛先生带来负担……」 美雪鞠了一躬，说了声「失礼了」后，不知为何小跑出了病房。 「喂，感觉有点不太好吧，像是被赶出去了一样」 「没关系啦」 「我是浜波雷达」她说着又抓着头发竖了起来。 「桐岛前辈和美雪也该感谢我了」 「你说的啥呀」 「嘛、比起这个」浜波继续说。 「接下来要怎么办？」 早坂前辈和橘前辈。 我，知道的哟，浜波说。 「刚才说的桐岛事变，那个，是经过改编的吧？其实，还有更多更过分的事情不是吗？」 ◇ 出院后，初次上学那天。 我犹豫了一下，戴上早坂在圣诞节送给我的毛线帽出了家门。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样了。 不管怎样，早坂和橘共享我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咦，这是改编过的吧？』 浜波在医院这样说过。确实如此。 我把在东京站发生的事用通俗易懂的手法做了一些变形，省掉了一部分，其实事实更加激烈。 两人尖锐的感情碰撞，深深地伤害了对方。 早坂哭得撕心裂肺，橘的声音也大得难以想象。 两个人的争吵因为我从楼梯上摔落下来而被强制中断了，但绝对没有结束。其后续，还会在今后的生活中继续下去。想到这里，我迈向学校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住院期间，我没有和她们两个见面。我说了不用在意。虽然因为脑震荡而意识模糊，但两个人慌乱的模样还是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早坂像是失了神一样发呆，橘则惊慌得不断摆弄头发。 我没事，马上就要出院了，所以放心吧。我把这样的信息发出去。 早坂打过来一次电话，一直在电话那头哭着道歉。 橘只发过来一句「对不起」。听玲玲小姐说，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穿过校门，把鞋子放进鞋柜里。 我想抽时间找个地方，三个人一起商量一下。是我还有从她们两个中选择的余地呢，还是要让她们来做选择，总之先要搞清楚现状，下次一定不要再起这样激烈的情感冲突，要慎重地——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进教室。 同学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感觉不像是在庆祝出院。有的人不知所措，有的人偷偷瞄向这边。早坂被他们围在中间。 「桐岛君！」 早坂满脸笑容地向我走来。 「恭喜出院，人家一直感觉好寂寞啊！」 「不是、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里同学们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后，早坂生气地说。 「大家，都完全不相信呢」 「相信什么？」 「我和桐岛君交往的事」 「唉？」 「大家，都觉得桐岛君是在和橘交往。很奇怪吧？就算我戴着你圣诞节送我的戒指也完全不相信我。所以呀，我说等桐岛君返校时就证明给你们看。呐桐岛君，现在就在大家的面前——」 「等、等一下」 我把早坂带到走廊出来。早坂说了声「男朋友在叫我~」便笑着跟出来了。走廊的话大家还是都能看得见，所以我走到走廊后面，我问。 「你跟大家，说了我们在交往的事？」 嗯，早坂元气满满地点了点头。 「桐岛君选了我，我真的很高兴」 「那个、那句话」 「说得太过头了。不过我还是更希望桐岛君能够直接选我，而不是通过偷跑惩罚的方式。唉嘿嘿」 「不——」 在我说「我不知道那个规则」之前，早坂接着说「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感动」。 「为了让桐岛喜欢我，我会努力的。啊，没关系的，我不会太勉强自己的。因为，如果太勉强的话，桐岛会担心的吧」 可是不行啊，早坂笑了。 「我的事情再怎么重要，也不能让橘插手」 「那个、早坂说的话、也就是说——」 「桐岛君是个有责任的人，所以想成为大人之后才和我做那种事吧？对啊，我们还只是高中生，要是发生什么事就不好了。但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果然还是会有，那、那个、那种冲动的吧」 早坂红着脸，害羞地说。 「所以，就用橘来处理了对吧？啊，没事的。我不会在意的。因为有人在认真地为我的身体着想。再说，我也不想成为那种沉重的女朋友，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来找麻烦的」 不过，早坂握着我的双手说。 「果然橘还是太可怜了，不能那样对待女孩子哦」 所以呀—— 「要坚决地和她分手哦。要好好地，让她知道你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约好了哦？」 第四卷 第29话 健全早坂 我们上的高中很注重升学。所以，三年级学生到了第三学期，除了每周一次的上学日之外，就不来学校了。所以一过完年，学校就安静下来。 「我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前辈」 看着冷清的中庭，酒井说道。 「不过还是有点寂寞啊」 放学后的教室里。 今天排到值日，我正在擦桌子。虽然也有其他值日的学生，但不是在用抹布擦走廊，就是去扔垃圾，教室里只有我和酒井。 「接下来我们就是三年级学生了，升学志愿写了吗？」 「只想到要朝文科这方面为止」 「对将来有什么想象吗？」 「好难」 午休时，学生会会长牧翔太正在教室里写送辞的原稿。这是在校生送给毕业生的话。牧的笔写到『请朝着梦想努力』就停了下来。 然后，用前所未有的感伤说道。 『已经不能再像小学时那样大谈梦想了。已经没有那么小孩子气了。但要向现实妥协的话还太早了』 就是这样。 十七岁的我们已经差不多到了不得不为将来考虑的时候了、但是我们没有长大、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困难。 「我觉得应该先确定将来的目标、再决定要报考的专业、要脚踏实地、聪明地选择那些可能实现的目标、可那又如何呢」 「嗯，有很多要考虑的呢。不过现在、真正重要的——」 酒井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果然还是恋爱呢」 「真直白啊」 「恋爱才是绝对重要的吧」 酒井在学校里戴着眼镜，留着刘海，打扮得很朴素。但其实是个多情的女孩，恋爱非常自由。 「茜，完全把自己当作是桐岛的女朋友了。不这么想的话，是无法接受的吧」 早坂的认知是扭曲的。 我并不知道早坂和橘定下谁偷跑就要和我分手的规定。但早坂认为我是在知道的情况下才和橘做的。 在知道规定的基础上和橘做，就意味着要和橘分手，选择早坂。 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只有早坂才相信的现实。但是—— 「现在的茜，很可爱吧？」 酒井说。 「正常的女朋友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吧」 就像酒井说的那样，相信自己成为了普通的女朋友的早坂变得开朗、天真、可爱。【注：此处普通的女朋友应该是指脱离共享关系后的正常男女朋友】 上课中视线对上时会「唉嘿嘿」地笑着、在走廊擦肩而过时会在女生群里轻轻摆出剪刀手的姿势。在转移教室的时候，会追上了一边发出「咚~！」的一声一边轻轻地撞一下。 有些害羞，有些矜持，但在小小的动作中却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既不刻意向周围人炫耀，也不过分。 也许会有我和早坂普通地交往的未来。 「跟茜说了真话了没？」 「好几次想着跟她说」 但是，我说不出口。我做不到跟一脸幸福的早坂说「你搞错了」。 「我想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明白」 酒井说。 「还有、茜的名声有点不好了」 文化祭的那件事，让我和橘成为了全校学生公认的恋人。 现在的早坂，被认为是对有女朋友的男生抛媚眼的女孩。 「和以前不同，在不过分的地方出现了奇妙的现实性。当然，她本人认为自己是桐岛的女朋友，但女人都不喜欢对别人的男人挑逗的女人。而且橘的女生人气也变高了吧？大家都想站在橘这边呢」 对早坂的态度，有很多女生都不理解。 另外，早坂小姐被视为纯洁的象征，如果被人知道她的现状，很多抱有幻想的男生也会幻灭，不知道会对她说些什么。 现在，如果在休息的时候和我太黏的话，酒井就会过来揪着早坂的衣领，把她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这时早坂就会一边叫着「为什么~？小文、为什么~？」一边手忙脚乱、一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酒井说。 「橘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所以说绝对不会放手的。茜歪曲现实，一边自己的名声在不断变差一边还想当女朋友。我觉得还挺麻烦的」 就是这样。但我也并非无计可施。 「实行桐岛软着陆计划」 「嗯？你再说一遍？」 「桐岛软着陆计划」 让这段恋情软着陆的计划。 「那个、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对她们两个人冷淡。让她们讨厌我」 「你这是要让恋情的热度冷却来避免变成修罗场？」 顺带一提这个计划、已经在病房向浜波说明过了。 『还不学乖！』 浜波尖叫着。 『前辈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酒井也是用看着可怜孩子的眼神看着我。 「这种iq为零的计划、真的要做吗？要不要先告诉你结果？」 但是酒井似乎察觉到了我真正的意图。 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手托下巴，想了想说。 「难道说，这是离别的预演？」 ◇ 在东京站发生的事情的真相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考虑到这一点，我们的恋爱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所以在我出院以后，马上就把两个人叫到了不同的地方。 「我、会好好地做出选择的、就像圣诞节时说好的那样」 但是，她们完全不听我说的话。 「桐岛君会乖乖地选我吗？」 谢谢、早坂幸福地笑了。 橘在话说到一半时就抱住了我。 「我、已经是属于司郎君的女孩了。选完之后的事情、司郎君已经和我做了」 我想，到头来，只有我狠狠地伤害其中一方，将其抛弃，这段恋情才能迎来结局。 对对方冷淡的桐岛软着陆计划，是为分手做的准备。如果对我的好感度下降的话，即使被甩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 这也是我伤害女孩子的预演。 「就算说着这种话、你不还是在这拖拖拉拉的吗？」 那天，在放学后的教室里，说明了计划之后，酒井这样说道。所以我决定了期限。 「以滑雪游学作为最后期限」 我们高中为了让学生集中精力准备考试，三年级几乎没有学校活动。二年级三月上旬的滑雪游学是最后的活动。 「原来如此、正因为考虑到两个人的将来、吗」 以早坂的学习能力来说，目标应该是一所难考的大学，而橘则是最难考上的艺术大学，还要参加钢琴考试。 应该在升上三年级之前做个了断。希望两个人的未来能够幸福。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打算在滑雪游学的最后一个晚上做出选择」 「就算会伤害到没有被选中的人」 「当然」 我也想过谁都不选、全员裂绝的情况。但是、这种因为有一个人不幸，就要让大家一起不幸的做法，我觉得不仅很过分，而且太自欺欺人了，也太小看她们到现在为止的感情了。 「谁会被选中？谁又会被伤害？」 「那——」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我打算对两人保持冷淡态度，一边实行软着陆计划一边做决定。有可能其中一个讨厌我而离开我，也有可能计划太有效，两个人都不在了。但是，即使这样也没关系。 这种现状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桐岛你、真的决定好要结束了的吧」 「当然」 「那你就努力看看能不能实现软着陆吧」 酒井说。 「反正最后一定会是硬着陆的就是了」 ◇ 我立刻开始实行了桐岛软着陆计划。在分手前对对方冷淡是非常过分的行为，但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带着忧郁的心情去做。应该非常积极地实行。 「桐岛君、我给你做了便当哦~~」 午休时，早坂拿着午餐盒来到我的座位。早坂一直把自己当作我的女朋友，所以并不在意同学们惊讶的表情。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会牵着早坂的手逃到没有人的地方，但因为做了那样的事，所以才会一直拖着。所以我态度坚决地说。 「我吃买的面包就行」 我当着早坂的面站了起来，走去买东西。买完面包回来一看，早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悲伤的眼神凝视着放在桌上的午餐盒。一看到回到教室的我，她的表情就变得明朗起来，果断地说。 「为了做出让桐岛觉得美味的食物、我从明天开始会更加努力的！」 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走到早坂的座位，打开那个午餐盒。 「晚饭再吃可以吗？」 「……唉嘿嘿，谢谢你」 果然早坂还是笑着比较好。 「看～桐岛君、刚买的～」 一天早 上，在上学路上，早坂对我说。仔细一看，包上挂着一个可爱的毛绒钥匙圈。 「我喜欢这个角色~」 「我倒是不喜欢」 我冷冷地说着。第二天早上开始，早坂就不带着那个钥匙圈了。 当我在教室里看向那个寂寞的书包时，早坂就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勉强的笑容。 第二天，我准备了两种颜色的毛绒钥匙圈，都是她喜欢的卡通人物。一个系在自己的包上，另一个送给早坂。 因为是在人迹罕至的回家路上，早坂情绪爆发，抱住了我。 「谢谢你、我会一辈子珍惜的」 我是个软弱的家伙。完全不能对早坂冷淡。即使一瞬间完成了，身体也会马上自己跟着做出反应。 不行啊。如果选择了橘，就会更严重地伤害早坂。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对早坂冷淡了吧。发生了这样确信的事情。 有一天，我们一起坐电车回家。 「然后呢、我看了两遍！」 「我倒是感觉那部电影很无聊啊」 我毫不犹豫地以评论家的口吻批评了早坂认为有趣的电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家伙太过分了。不过，即使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早坂对我的好感也绝对不会降低。 「对不起、因为我既没有知识也没有感性、才会觉得那种电影很有趣。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会朝着像桐岛君一样，直到觉得那种电影很无聊为止而努力学习的」 已经不行了。与其看到早坂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还不如像个傻瓜一样对早坂好，把早坂宠坏。 这么想着，嘴就自己动了。 「我也去参加补习学校好了」 「唉？」 早坂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早坂从暑假就去了补习学校，最近一直小声地说着「真想和桐岛君一起去啊~~」。 「嗯、我也差不多该认真学习了」 「我要去」 「唉？」 「我现在要去。正好等下后面还要上课。会让你参加体验课的」 早坂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补习学校与学校的人际关系是隔绝的。在那里，早坂也可以以正式女友的身份行动。在这种算计的作用下，我跟着走了。 「嗯，走吧」 那是桐岛软着陆计划输给早坂的瞬间。 ◇ 补习学校里面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些学习热情高涨、只注重自己的学业而人际关系稀薄的人。 实际上，第一次进入校舍时很安静，空气也很凉爽。 不过那里毕竟都是一些同龄人集中在一起，早坂的脾气很好，跟其他学校的学生也相处得很好。早坂拉着我的手走进教室时，一群平时跟她关系好的女生发出了尖叫。 「唉、难度说，是早坂的男朋友？」 「嗯、他是桐岛君」 「好厉害~！」 「你们好，我叫桐岛司郎」 我跟大家轻轻地打了个招呼。早坂说着「桐岛君到这里！」，然后推着我离开了。 「还是跟大家好好地打个招呼比较好吧」 「不~行~！」 坐的地方好像是自由的。早坂把我带到最后一个角落的座位上。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是努力学习的认真孩子，对男孩子没有耐性，桐岛君那种程度戴着眼镜也会让人觉得很帅，说不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吧？」 「各方面都很失礼啊」 直到上课前，早坂的熟人来了，还兴致勃勃地对她说「你男朋友看起来很认真啊」。早坂害羞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哎呀、大家真是的」 早坂为难地笑着说。 「一提到恋爱就兴奋」 「啊、嗯」 「明明是来补习学校学习的吧！」 「说、说的也是」 每个人都空出一个座位坐下，早坂紧紧地坐在我旁边。 「学生的本分是学习！不能因为恋爱而吵吵闹闹！」 虽然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一上课，早坂就一脸认真地用自动铅笔写笔记，应该已经切换过来了吧。 我也集中精力上课，开始研究黑板上的公式。 在这里作为眼镜角色爽快地解开，然后「不愧是早坂的男朋友！厉害！」真想被这么说。但是—— 因为出乎意料的难而停下了手。 环顾四周，大家都若无其事地转动着自动铅笔。 真是令人焦急的状况。 但是，我不能放弃。我从少年时代开始，学习就是唯一的长处。 上啊、桐岛司郎、如果在这里还不努力做的话我就只是个单纯的废物了—— 「没办法啊、这是升学考试的难度、比学校的考试还要难」 回家的路上，早坂安慰我。外面一片漆黑。 「可是、没想到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 「嗯，再这样下去，桐岛君为数不多的优点就要没了，就要变成一副孤零零的眼镜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得上？」 「不过没事的、桐岛君很快就能学会的」 早坂握紧拳头说道。 「话说回来、早坂全都解出来了啊」 「嗯，最近很努力。因为，因为和桐岛君交往而成绩下降的话，大家会说那个男朋友不好。我不想那样，因为桐岛君是最棒的男朋友。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所以我要好好努力！」 早坂像是在鼓励我一样的用明朗的声音说。 「我能做到的桐岛君也可以。在家复习、首先是数学！」 「数学！」 「数学！」 早坂开朗地说着，我也有节奏地连声喊着。 「好桐岛君、从这里开始rap～！」 「唉~」 不，就算你看起来那么开心，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交给我吧。 「数学！知道不会就是收获，周末哪有时间玩！」 「英语！」 「英语！不会的话考试就是checkmate，用洋画学习heatfull eight！」【注：“checkmate”指国际象棋中的“将军”（并不是某一棋子的名称，而是指行为），“heatfull eight”指由美国导演昆汀·塔伦蒂诺导演的西部犯罪电影《八恶人》】 从那以后，所有的课程都押韵了。说唱结束的时候，我被早坂开朗的情绪所感染，完全恢复了精神。 「我好像受到了鼓励」 「唉嘿嘿」 早坂露出害羞的表情。她抓住我的胳膊，抢先一步亲了我的脸颊。 「加油吧、桐岛君」 那是应援之吻。 牵着手，走在一起。繁华街道的灯光点缀着夜晚的街道。 早坂呼出的气是白色的。早坂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围了一条围巾，虽然完全不像冬天的打扮，但周围似乎弥漫着暖洋洋的空气。 「桐岛君、超喜欢」 早坂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跟着。 「从今以后要一起加油哦」 「当然了」 我点了点头。 现在的早坂，是由自己已经被选中的这种臆想所造就的。但毫无疑问，她是一个百分之百开朗可爱的女孩。 我能伤害这么幸福的女孩吗？可以和她提出分手，而选择了别的女孩子吗？ 滑雪游学的最后一夜一定会得出结论。那个决心没有变。 但是现在—— 我决定沉溺于这个梦幻般的早坂。 ◇ 我和早坂愉快的男女朋友生活以补习学校为中心。放学后在车站集合，去补习学校一起学习。相当认真的两个人。 还会在咖啡馆里翻开选大学的书。 「我已经决定好第一志愿了。桐岛君呢？」 「还没有。连专业都还没确定」 「想想将来想做什么，就自然而然地决定了吧」 和以前不同，早坂好像没有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的想法。 「要以桐岛君的意志为优先，所以分开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我不在就得意忘乎所以」 她双手捧着红茶，用开玩笑的语调说。 早坂已经是个完全健全的女孩了。说的都是对的，也不像以前那样勉强配合我喝黑咖啡。 也不再做任何过激的事情。 「等长大了再说吧」 确实如此。因为我和橘做了那种事。之所以不是和早坂，是因为我替她的身体着想。之所以和橘，只不过是用橘的身体草草地处理了身体的冲动。早坂是这样想的。 反过来说，如果现在做了这种事，就等于不被重视了。甚至是承认自己不如橘，所以早坂现在变得对那种事非常有洁癖。 早坂身上有着一直被自己否定的好孩子的价值观。 只是牵手，只是抱胳膊。 「只能到亲脸的程度哦」 早坂笑着说。对我来说这样真的很好。不是以身体为目的。 我 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列出约会想去的地方，按顺序转了一圈。早坂的要求大多是动物园或水族馆之类的温馨的地方。 因为狮子突然嚎叫而躲在我身后的早坂，被海豚泼了一身水然后浑身湿透的早坂。她还想去拉面馆，我就带她去了。店里放了很多蔬菜，点菜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也告诉了她。 「这样的约会就可以了吗？」 「嗯、因为我是第一次去这种店」 没进过拉面店和牛肉盖饭店的女生好像也不少。 「用来盛牛肉盖浇饭的碗，原来是这样的啊」 第一次在牛肉盖饭连锁店吃牛肉盖饭的那天，回家的路上，早坂说。 「不过，喜欢吃拉面和牛肉盖饭的我，是比较好搞定的女孩子吧？」 「今后也拜托你能一直这样」 「要不买个超贵的名牌包吧！」 和早坂一起度过的时间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非常平静，令人安心。 她的魅力会在星期六到达顶点。 那天，补习学校有模拟考试。科目全部结束，筋疲力尽地走出校舍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这时早坂开口。 「我一直想和桐岛去一个地方」 跟过去一看，那里是百货商店的屋顶广场。为了让孩子们玩耍，铺上了人工草坪，并放置了小型滑梯等游乐设施。 「小的时候，经常和家人来这里」 因为是傍晚，几乎没有人。 「我最喜欢的是这个」 那是熊猫车，是一种坐在熊猫上的设施。是用四条腿慢吞吞地走路的那个。 「都变旧了。以前还很漂亮呢」 早坂说要一起坐。我们骑上了熊猫的背部。早坂坐在前面，我坐在早坂后面。放入硬币后，熊猫慢慢地动了起来。 「我啊、在小的时候，最喜欢坐这个了」 早坂说，小时候被父母保护着，爱着，非常幸福。 「那个时候幸福的心情，被包围的安心感，随着长大会渐渐消失吧。只剩下怀念的感觉。我以为那种幸福的时光不会再来了」 不过并不是这样，早坂看着我说。 「和桐岛君在一起，就会有那种幸福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谢谢你，桐岛君」 早坂微微一笑。 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早坂。 「唉嘿嘿、桐岛君真温柔，好开心~」 早坂让我加入了她珍贵的回忆。 然后我明白了。迄今为止，我全身心都沉浸在对早坂的喜爱之中。而早坂也希望全身心都沉浸在对我的喜爱中。 所以，我觉得现在正是把我的喜欢毫无保留地倾注到早坂身上的时候。 这么做很简单。 我喜欢笑得无忧无虑的早坂。手抱得更加用力。 「桐岛君我好难受呀~」 早坂笑着向我靠过来。 「我还想再和早坂多待一会儿」 「可以哦」 「门限呢？」 「和桐岛君待在一起的话，妈妈什么也不会说的」 早坂的母亲对我的评价很高。早坂看起来很认真，而且早坂和我交往后，她也开始努力学习了。 「她说还想见见桐岛君」 早坂身上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只要在一起，人生就会美好的吧。长相好，做事认真，性格开朗，有爱，顾家。要结婚的话就要选早坂。被这样说的理想的女孩就在那里。 我们走出百货商店，走在黄昏的街上。 「我还没去过漫画咖啡厅」 说着，两人走进了漫画咖啡店。这么漂亮啊，早坂好奇地环视店内。我办完手续后，早坂立刻走向饮料吧台。 「看~我在蜜瓜苏打里加了冰激凌~」 我带着手上拿着奶油苏打水的早坂走进房间。因为只有那里空着，是情侣座。 「真、真不好意思」 有电脑，铺着床垫，放着两个靠垫。那是多少让人联想到床的空间。但是，我们的思想都很健全。 两人躺着看了一本漫画。不时相视而笑，简直就像一对亲密的狗和猫。 这时，旁边的情侣座位传来了说话声。 「桐、桐岛君、这是——」 「嗯」 「这是不行的吧？」 当然。但是，在旁边的情侣座位上，恐怕有这样的行为。因为不是隔音的单间，所以好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到。 「呐桐岛君、我们也、那个、一下就可以……」 早坂热情地看着我。这是一家漫画咖啡店，如果是平时，我会说不行，但感觉早坂随时可能会失控，现在的我无论如何都想对早坂倾注爱。 因为刚才已经决定了。 所以我抱着早坂，想吻她。但是—— 「不~行」 11 她用食指抵着我的嘴。 「唉？」 「这种事情长大以后再做吧？好不容易忍到现在」 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桐岛君你不能动」 我只能一动不动地待着。早坂贴着我，一边说着「我喜欢你」一边亲吻我的脸颊，把脸贴在我的胸前，反复进行着轻微的肌肤接触。按照健全早坂的标准，调情就像亲吻脸颊一样。 「我喜欢绅士的桐岛君哦」 早坂穿着一件能清楚地看出身材曲线的针织毛衣，配上短裤和紧身裤，露出了丰满的大腿。被那样的身体压着，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感受早坂身体的柔软和湿度。 「摸摸我的头。唉嘿嘿，我喜欢这样~~」 我回想起来了。口中拉丝的唾液、汗津津的柔软肌肤、湿得变了颜色的内衣、脸颊潮红气喘吁吁的早坂。早坂因为太湿，还换过床单。 不过现在，还做不到这样，就先被封杀了。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想对早坂倾注爱，所以想按照她的要求去做。所以如果她让我别动，那我就不动了。 但是，持续的时间越长，我的头脑就会变得越迷糊，思考也会进入奇怪的地方。 不、这很奇怪吧。 是你先一直在发泄着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的感情，把我的头脑用爱浸泡着，可事到如今，你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开始了一段纯真的恋爱，然后再让我忍耐，这是怎么回事？我肯定也有这种冲动，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一直忍耐下去。 「桐岛君，喜欢~」 和天真的早坂黏在一起。针织衫突出的胸部，布料不多的短裤，好想摸一摸。我好像想抚摸她的胸口，感受一下那种湿度。 「唉嘿嘿，要一直关系好下去哦~」 我也有可以向早坂发泄的爱，现在，我也想发泄。 「桐岛君再亲一下~」 她说着把脸颊靠过来。 这不对吧。 不是早坂告诉我的吗？爱是一股想要传达给对方的力量的洪流，我和早坂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虽然被她折腾得团团转，却也获得了极大的快感，早坂不也是在向我寻求这种快感吗？ 现在，我想把我的爱传达给早坂。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桐岛君、亲亲~」 爱破裂了。 我忍无可忍，将早坂压在身下。 「桐、桐岛君……不行的……嗯、嗯呜」 把舌头激动地塞了进去。 「不行呀……呜啊……这样做的话……脑袋会变成笨蛋的……」 我一边让早坂喝我的唾液，一边不停地侵犯她的口腔。早坂也立刻激动起来。肥厚的舌头，湿润的口腔。彼此的唾液发出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能做的……明明不能做的……」 早坂的脸变得很僵硬，眼睛也变得有些发晕。 健全早坂和到现在为止的早坂的价值观相撞，好像混乱了。 但是无所谓。 我们像是要把对方弄坏一样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对方。 就像早坂把自己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的心情发泄出来一样，我现在把自己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的心情一股脑儿地强加给早坂。 我把早坂的腿掰开，隔着衣服把它压在短裤的中间，好像在说，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桐岛君、呜……呜啊啊……这个、呜啊啊……」 早坂给了我超量的喜欢。但我是个装模作样想要保持平衡的混蛋，所以我无法回应她，于是早坂说，我明明这么喜欢你然后暴走了。 「桐岛君、这个是、不行的呀……这是坏孩子做的事呀……呜……」 我们互相爱着，之前都是我在被单方面强加着。 但是攻守交换了。 这次轮到早坂被我的爱折腾得沉溺了。 我撩起早坂的头发，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把舌头伸进耳朵里舔。早坂发出无声的叫声。我站了起来。继续舔着耳朵。就像我变成的那样，我希望把她的大脑弄得一团糟。 「不行呀……布料太薄了……连裤子都……啊、啊……好……啊」 早坂在我下面苦闷地挣扎着。 我、完全地进攻着早坂，把她完全地封住。 对早坂冷淡的时候，我明白了。我真的很喜欢早坂。 也有选择橘，然后和早坂分手的可能性。 但在直到最后一刻之前，我想把这种叫做喜欢的心情都发泄出来。 早坂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情啊。 这次轮到早坂当我了。被我的爱折腾得团团转，困扰着，困扰着困扰着困扰着困扰着。轮到早坂沉溺了。 我用力抱住早坂的身体。把身体伸进早坂两腿之间，用力压着。 怎么样、早坂、怎么样。 我的感情把早坂压倒了，是我的感情赢了。干得好啊我，干得好啊。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在这时。 「唉嘿嘿」 早坂开朗地笑了。 「我呀、也稍微有点了解了。桐岛君、也会有那种冲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坂手里拿起了手机。 「不过啊、果然这种事还是至少等到高中毕业再做吧？不然就和那些不珍惜对方的情侣一样了」 健全早坂说着，亲了一下我的脸。 「没关系的，我已经准备好让桐岛君忍耐了」 说着操作起手机来。我的手机发出「噗叩」的一声，收到一条信息。 是视频。早坂点点头，我试着播放。 画面里是早坂。大概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拍的吧。就像定点照相机一样。她穿着睡衣，看着镜头显得很害羞。 地点是早坂的房间。 『男人，想和女孩子做那种事的心情很强烈吧？』 早坂满脸通红，有些移开视线说道。 『因为很珍惜我，所以桐岛君没有和我做吧？不过一直让你忍着我也觉得很抱歉……所以呢，我从小文那里听说了，男人在这个时候……那个……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的……』 早坂为难地笑着说。 『……所以说、那个、想着能不能……帮下忙什么的。是要边看着什么边做的吧？我、现在要、那个、呃、做色色的事情……看着这个做的话就会好了吧』 说完，她离开镜头，躺在床上。 『现在开始我要一边想着桐岛君一边做』 她面朝这边，把手伸进睡衣里—— 『果然还是很羞耻、可以转过去吗。对不起呢』 早坂躺在床上，背对着镜头。 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动静，但过了一会儿，早坂先生小声地『啊』了一声。 『桐岛君……啊、啊……不行呀……桐岛君……』 早坂的大腿、颤抖着动了起来。用耳朵仔细听，可以听到湿润的呼吸声和轻微的水声。 大概是汗津津的吧，睡衣的薄布料紧紧地贴在身上。过了一会儿，早坂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声音，趴在床上，把脸贴在枕头上。 镜头里看得见的那只手，伸进了睡衣的裤子里。看不见的那只手好像是放在胸前。 压在枕头下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不久—— 早坂的脚突然伸直，腰也挺了起来—— 『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对着枕头发出特别大的声音，然后腰多次用力挺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虚脱的早坂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地走到镜头前。睡衣的一部分被淋湿，变了颜色。 『下次会好好地把衣服脱掉的哦』 早坂的脸像被火烧着一样红。 『对不起呢，让你忍耐着。还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就跟我说吧。一想到桐岛君、马上就……等到长大了再做吧』 说到这里，视频结束了。 「怎么样？」 健全早坂像等待被夸奖的孩子一样，一脸坚定地问道。 「能用吗？我不是男孩子，所以不太懂……」 「不、比起这个」 我刚才的强势消失了，回过神来。然后，说了句非常普通的话。 「这样的东西、不太好」 「为什么？」 「视频可能会被流出去、当然我不会去做这种事、数据的话可能会有什么万一……」 「没关系。为了桐岛君的话、我的人生变得一团糟也没关系」 早坂笑着说，就算泄露出去也没关系。 「更何况、我、就算被桐岛君造成了很大的伤、心情被弄得一团糟这样的也很喜欢～」 「唉？」 「被冷待、被伤害、我也真是不行啊～、这样的时候、只要桐岛君给了我一点温柔、马上就会爱上了。然后呢、就会喜欢桐岛，喜欢到脑子都要融化了」 早坂一脸幸福地说。 「所以以后也要好好伤害我，背叛我，让我支离破碎。我完全不在乎，为了桐岛君，我什么都愿意做」 视频也不用在意，随便用吧，就算想给牧看的话也可以。 所以—— 「你要好好告诉橘你们只是身体上的关系。你是有女朋友的、这样会感到让你很困扰」 第四卷 第30话 whats your name? 「哆～」 橘敲着钢琴的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站在钢琴旁边，配合着橘发出声音。 「do re ~ 」 「司郎君，你的声音快没了。还有，你最好放松一点，站着发声」 放学后，在旧音乐室里。 我和橘一起练习唱歌。契机是第六节课。毕业典礼上，校生全体的练习，由橘用钢琴伴奏。 我没有气馁，开始实施桐岛软着陆计划。具体来说，就是无视橘的钢琴伴奏，唱得很烂。 「牧、今天我的歌，唱得超烂的吧」 「和平时一样吧？」 全体练习结束后，橘对我说。 「唱得还挺准」 「在合唱中还能听到我的声音」 「司郎君的声音在哪里都能听到」 橘的耳朵好像很灵敏。然后提议一起练习。问她「可以吗？」，「嗯」橘点了点头。 「因为我是能给男朋友带来好影响的好女朋友」 就这样在旧音乐教室里练习发声。 当然，在这里我也打算对橘冷淡。本来想在开始练习曲子的时候，故作超级没有干劲，降低她的好感度。但是—— 「总觉得、好麻烦啊」 发声练习刚开始三分钟，我还没装出不想做的样子，橘就把乐谱随手一扔。 「好不容易两个人在一起、更加卿卿我我一些吧」 「这么早就露出马脚了吗」 「司郎君有必要把歌唱得那么好吗？」 「能给男朋友带来好影响的好女朋友到哪去了？」 橘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抱住我。她把小脑袋靠在我胸前，甜甜地吐了口气。 「喜欢你哦，司郎君」 从京都回来后，橘就一直用湿润的气息抚摸着我。一会儿懒洋洋地把头搭在我肩上，一会儿又用手指缠住我。 即使是在普通的生活中，从她湿润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那个，绝对很糟糕吧」 男生们会悄悄说这种话。 自从文化祭以来，橘在女生中的人气一直很高，有的女生会抱着橘，说着「不要说那种话啊」然后把男生们赶走。然后那个帮了橘的女生就会摸着橘的腰说「所以，可以尽情地快活了？」，这时橘就会一边发出「喵～!!」的谜之叫声一边向哪里逃去。 橘确实比起以前，变得连周围人都看得出来的妩媚。 现在也是，带着一种央求的表情，非常顺从地，以一种确实让我觉得是专属于我的女孩子的态度抱住我。 就这样任凭这种气氛发展下去，我们就能沉浸在交融的快感中。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我已经决定了。就像对待早坂一样，对橘也要冷漠。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这是预演，是实验。桐岛司郎能和橘光凛分手吗？ 我下定决心，将橘推开。 「我，不喜欢像这样黏在一起」 「喜欢你哦，司郎君」 「今天心情不太好」 「这个周末，妈妈不在家」 「你是说周末想一个人好好休息吗」 「不过妹妹在家……」 「呃、那个、橘你在听吗？」 「我会好好把她赶走的……」 不行。完全没有效果。还有，妹妹很可怜吧。 橘的指尖从我的下巴划过我的脖子。 「司郎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些无聊的话」 「这不是听得到嘛」 「没用的。因为司郎君、心脏一直在砰砰跳着」 橘说着把手放在我的左胸上。没错，我从刚才开始心脏就一直砰砰直跳。因为橘一边抱着我，一边踮起脚尖，把肚子下面压在我身上。那是我本能地追求的动作，让我兴奋不已。 橘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吗。 橘把肚子下面的东西贴过来的时候，我也向前探了探腰。让人联想到那种行为。橘果然是无意识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脸涨得通红。 「司、司郎君你这个坏心眼！」 说着，橘别过脸去。但马上就像克服羞耻感一样紧紧抱住了我。再这样下去会被带着走的。但是，这是不行的。我必须对橘实施桐岛软着陆计划。 所以我决定击退她。击退的方法很简单。 我反而积极地抱住橘的腰，把脚伸进她的大腿之间，摸着她的腰继续亲她，橘的身体立刻开始可爱地颤了起来。又把手伸进裙子里，正要摸内衣的时候—— 「唉、啊──司、司郎君……呜……呜喵！」 橘发出惯有的惨叫，从我怀里逃走。然后躲在钢琴的阴影里，转动着眼睛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虽说有过一次，但直到最近还是恋爱小孩的橘。即使对本能发出邀请，也没那么简单。 「上了体育课……还、还没有洗澡……」 旅行的时候被非日常的气氛所感染而很有感觉。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就需要很多条件。房间也必须变暗才行吧。我明白这一点，所以击退了橘。当然，橘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 「果然司郎君很坏心眼」 橘说着把头扭向一边。 「而且、还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情」 「抱歉」 我知道橘一直在忍耐。偶尔，会有这种感觉。 『我们、已经、做过了吧？』 想这么说，又不想这么说，我纠结着。 橘只是等着。我和早坂去补习学校也没说什么。因为还有违反禁止偷跑的负疚感。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忍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所以我必须给这段恋情做个了断。橘也是，为了艺大的考试，在必须增加钢琴的练习量的重要时期。但是—— 「果然司郎君还是不能了解我的心情」 橘看着我的脸说。 「我觉得还挺了解的」 「那、我理想中的恋爱是什么？」 我稍微想了一下。 「小时候相遇的两个人一直互相思念，最后走到一起」 从橘在文化祭上支持浜波和吉见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但是橘却像孩子一样噘起了嘴「卟、卟～、错误」 「正确答案是？」 「时间是大正时代」【注：日本大正天皇在位的时期，1912年—1926年，是短暂而相对稳定的时期。 该时代的根本特征，是大正民主主义风潮席卷文化的各个领域。大正前期为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前所未有的盛世。并于当时欧战结束，民族自决浪潮十分兴盛，民主自由的气息浓厚，后来称之为大正民主】 「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我十五岁，司郎是个三十岁满脸胡子的大叔」 「我是那时的伟人吗？」 橘刚从乡下来，在银座的一家咖啡屋当服务生。 「司郎君第一次见到我，就把我带回了家里。教我礼仪和功课，还给我穿漂亮的衣服，让我逐渐变成一个干练的都市女孩。为了感谢司郎君收留我，我会努力打扫、洗衣服，对司郎君尽心尽力」 当时，我似乎还是抱着让不幸的女孩幸福的高尚精神来对待橘的。 「但是，有一天，司郎君注意到了，我像洋娃娃一样，变成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司郎君一边为那样的自己烦恼，一边晚上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床上。我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可以点头答应的吗」 但是妄想中的橘还是点头同意了，三十岁的司郎好像很疼爱十五岁的橘。 「高潮部分是我被旧高校的男孩子们邀请的场景。司郎君发现了对我的爱，追求着我。因为我已经和司郎君有过约定了，所以我拒绝了男孩们的邀请，等着司郎君。司郎君在那里郑重地求婚了，可喜可贺」 「橘你是文豪什么的吗？」 「那、为了证明司郎君不明白我的心情，我们来玩这个吧」 说着，橘递过来一件东西—— 难道是恋爱笔记。 「总是在意料之外的时候出现奇怪的事情」 这是推理社og的国见以前在校时写的恋爱研究书。收录了能让男女关系变好的游戏。内容大致上没什么内容。 「不，这不太好」 「为什么？什么不太好？」 我现在是在模拟离别的情景。所以，这样的两个人不应该加深感情。 「总之，这一次不行」 听到我这么强硬地说，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太过分了」。 「明明这次不是那种会让人变得奇怪的说……」 没错。那一页上写的游戏，是为了深入理解彼此的心情，是难得看起来正经的游戏。 「但是、司郎君不想和我互相了解啊。对不起，这么奇怪的请求」 橘一脸悲伤，就这样准备准备走出房间。胸口好痛。 考虑到橘顽强忍耐的心情，也只能这么做了吧。 不过，我正在进行桐岛软着陆计划。我也有可能和橘分手。不要因为对方露出一点悲伤的表 情就动之以情。我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人。有坚强的意志。坚决地—— 「等、等一下！」 身体自作主张地动了起来，我真是不行了。 「啊哇」 橘破涕为笑。 「就是喜欢司郎君这一点」 「只是一下下而已哈」 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裤脚。小腿毛已处理完毕。 「这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嘛」 「昨天，不是发消息说要玩这个游戏嘛」 「那、可以来玩了吧」 「嗯，玩玩看吧」 说着，我们从旧音乐室走到推理社的活动室。 「因为会很羞耻，所以不能看向这边哦」 听她这么说，我脱下制服，不看橘，把制服递给她。作为交换，我接过橘的制服，把她的制服穿上。 我现在，穿着橘的制服。 换好衣服后看向橘，只见一个梳着长发女扮男装的美女。 橘穿着衬衫和西装，又穿上了裤子。普通地帅。 关于我的样子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平淡，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 「现在开始我就是橘司郎，司郎君就是桐岛光凛哦」 「我知道了」 「那，要上咯」 我们点点头，提高了声音。 「我们！」 「我们！」 「「被替换了呢～～～！」」 ◇ 『whats your name?』 直译过来就是『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游戏通过交换立场来理解对方的心情，是一个非常充满人道主义的游戏。 另外，通过做出希望对方这么做的行为，也能传达出希望对方这么做的心情。只是不知道更换服装的必要性是什么。 不管怎样，我先像橘那样，用虹吸壶冲了杯咖啡。自己做的话，操作玻璃器具很费神，总觉得很辛苦。橘，为了给我冲一杯美味的咖啡，每次都这么辛苦。一直以来谢谢你。 「给，请用」 我抬高嗓门，把杯子放在咖啡桌上。橘司郎在沙发坐下，双腿交叉。 「谢谢你，光凛」 12 橘司郎说着，嘭嘭地轻拍我的头。怎么会这样，嘭嘭的，真难为情。 「光凛，要好好学习」 「唉？」 「期末考，要完蛋了吧」 听她这么说，我打开了世界史的习题集。在近代史、世界的恐慌的范围中，有一道题为『在纽约，以美国金融和证券市场闻名的街道是哪一条』，这个我不知道的呀~，明明不想学习的说~，司郎君这个坏心眼！但是谢谢你为我的考试担心！喜欢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写下了我所知道的街道，贝克街。【注：贝克街位于英国伦敦，正确答案应该是华尔街】 「真是的，光凛真可爱呐」 橘司郎贴着我的额头说道。 「贝克街不是在伦敦嘛」 哎呀，我把这里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舞台搞混了！好羞耻！ 「正确答案是艾姆街呢，小猫咪」【注：艾姆街就是指猛鬼街，1984年由美国导演韦斯·克雷文导演的经典恐怖电影】 艾姆街是恐怖电影中虚构的街道，我觉得正确答案应该是华尔街，但橘司郎说肯定是这个！艾姆街！弗莱迪万岁!【注：弗莱迪指猛鬼街中的变态杀手】 「好，我要开始上了」 「嗯！」 我们兴致勃勃地想要开始学习，可是第二道题橘司郎就厌倦了。这个司郎好像相当讨厌学习。 「总觉得、好累啊想休息了」 橘司郎躺在沙发上，我给她膝枕。 「呐，光凛，如果我和其他的女孩子好了会怎么样？」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橘司郎君必须是光凛的男朋友！」 「放心吧。我是光凛的人，你这个可爱的小不点☆」 持续了一会儿智力明显低下的对话。然后我想。 这个游戏，失败了。 我和橘对对方作为异性的分辨度和真实感都太低了。 也许，人不可能成为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我这么想着，这时。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门上的磨砂玻璃映出人影。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啊。 橘还好。就像扮演男角色的女演员一样，普通而帅气。 但我不行。虽然尽量不说，但衬衫太小，扣子都没扣上，裙子也是拉链和拉链全部打开，像斜着穿高腰裤。只有小腿毛处理好了，但说实在的，这画面并不漂亮。 这种东西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失去作为人的尊严的。但是—— 门被无情地打开了。 ◇ 酒井文朝车站走去。 风很冷，她把围巾举到嘴边。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但这个气温可能会下雪。不知道有没有带着折叠伞。 酒井确认着包里的东西。这时，一个熟悉的人从前面走过来。 是早坂茜。 「小茜，怎么了吗？」 「我想着去给桐岛君送伞」 茜双手小心翼翼地拿着塑料伞。 「那个眼镜，还在和橘进行社团活动吧」 「嗯。所以呢、我会把伞放在社团教室门前。以前也这么做过」 酒井想了一会说。 「这样好吗？」 「没事的。桐岛君是最棒的，他不会背叛我，一直对我很好，能理解真正的我。所以，我相信他就算和其他的女孩子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也没关系。我就是这样的好女朋友」 「要是桐岛和橘做了什么怎么办？」 茜没有回答，握紧塑料伞准备离开。 她紧紧地抿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抓住她的肩膀。 「小茜，自己的伞有带着吗？」 「没带着的说？」 茜露出明朗的表情。 「没事的。我在下雨之前就能回家」 「真是的」 酒井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折叠伞，递给茜。 「这个，拿去用」 「可以吗？」 「不过，把塑料伞放下后，不要开门，马上回去」 「嗯！谢谢你！」 茜挥了挥手，回学校去了。然后酒井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桐岛的联系方式。以防万一，还是先联系一下吧。 不过，稍微想了想后，酒井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大衣的口袋里。 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 打开活动室门的是学生会会长牧翔太。 我躲在清洁用具箱里。在门打开的时候，被橘推了进来。这种时候，橘总是很有情义。 现在，活动室里一片寂静。 牧和穿着我制服的橘对峙着。明明两个人没什么交流，这种谜之状况。那么，会怎么样呢？ 我在工具箱里看着事情的发展。 最先开口的是橘。 「哟，小牧。怎么了？」 一瞬间，活动室安静了下来。但是，牧马上回答。 「我在写毕业典礼的送词稿，让桐岛也来帮忙吧」 「哦，好啊」 牧和伪桐岛司郎很自然地聊了起来。唉，什么？还打算坚持下去吗？适应力太强了吧？ 「果然还是想写些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送辞」 「试着弹吉他怎么样？」 「不愧是桐岛，真是个好主意」 「是吧？」 牧，住手。不要采用橘的主意。在典礼的过程中，她不是一直在睡觉，就是意识不清。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我发出的念头没有任何效果，就这样用和弦进行的送辞完成了。 接着，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很沉闷。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没有什么推荐的社交游戏？」 不用再现男高中生的无聊场景！ 我希望这一刻尽早结束。我还不习惯穿裙子，很想马上穿裤子。 但是牧和橘的闹剧还在继续。绝对是在玩。 被牧看见就算了，我刚想从清洁用具箱里走出来。就在这时。 「呐，牧，你觉得我选哪个女朋友好呢？」 橘说。 「早坂会做饭，又很勇敢，和我一起上补习学校，会支持我的吧。交往的话，我也会有一起成长的感觉，结婚的话，会建立幸福的家庭，对人生很有帮助吧」 「说的也是」 牧附和道。 「相比之下，橘，就只有胸部和早坂差不多大」 「哦、哦……」 「料理和学习都不擅长，任性而又烦人，成天弹着钢琴，上了艺大的话两人大学生活的感觉也会变得完全不同吧──」 说到这里，橘的声音变得非常微弱。 「她是个毫无用处的女孩，对司郎君也没有任何帮助，这样的话，还是选早坂比较好吧……」 因为考虑到 这些事情而感到不安吗。我心想，真是个笨蛋啊。 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笨啊，桐岛可不会因为对方的这些原因而做出选择」 「是这样吗」 「桐岛确实是个优柔寡断、卑鄙怯懦、毫无伦理观的不合格男人」 说的太过了吧。 「不过，对喜欢的人是不会要求什么回报。我也不知道选哪个。不过，他不是傻到用能一起成长、能守护家庭这种老套的价值观和计算来做选择的笨蛋」 「牧君……」 「所以振作点吧，都不像橘了」 这时牧说着「哎哟！」并打了个响指。 「现在应该是桐岛才对」 真是令人生气的演技。 「那就这样。躲在清洁用具箱里的橘和其他人也拜托你们了」 橘站在清洁工具箱前。 我在黑暗中说道。 「即使料理和学习都不擅长，任性又烦人，但我还是最喜欢只有胸很大的橘了哦」 说到底，我既做不到对橘冷淡，也没办法伤害她。至少最后要好好做个了断。所以现在，我希望橘能保持幸福的心情。 橘没有回答，只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我也是最喜欢你了哦」 然后转过脸，满脸通红地说。 「所以，来做吧」 ◇ 我和橘的关系太深了。 站在那里，紧抱着她那华丽的身体。就这样，橘的身体在我的臂弯里可爱地颤抖起来。在这种感触下，京都的那晚一闪而过。 橘在我的身体下面气喘吁吁，浑身颤抖。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肢体。 「司郎君……灯……」 我无视她的话，吻了橘。薄薄的嘴唇。我把舌头滑进去，橘那微凉的舌头就会紧紧缠住我的舌头。 从她的嘴唇离开时还牵着成丝的唾液。橘吐出了湿润的气息。 「呐司郎君」 橘用请求的语气说。 「我，原本以为京都的那晚就是最后了」 我们虽然是两厢情愿的，但在一起时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所以将那次旅行作为最后的回忆而分别。 「在新干线上时是这么想的，但是被司郎君抱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怎样都无所谓了，好像是这么想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什么都好，我只想把司郎君留在身边。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会自己主动脱下衣服。对她来说，这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吧。 衬衫里面，上半身连内衣都没穿。摸着她的胸，可以直接感受到一种低调的柔软。摸着摸着，胸的前端即使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得到。 「司郎君，请别看我……」 橘害羞地别过脸去。 我舔着衬衫上的那个前端。衬衫被唾液弄得越发透明，淡粉色的它露了出来。用手指划过它，用舌头继续舔。橘在我的臂弯里轻轻地叫着，可爱地颤抖着。 「司郎君……不要……站不起来了……」 橘坐在里面。看向她的脚，水顺着大腿流下来。看到这一幕，我打开了开关，把手伸进了两腿之间。橘的内衣湿成一片，很柔软。 一边用指尖隔着内衣抚摸，一边舔着脖子。 「不行的呀……明明上了体育课的……不行……」 在做了被说不行的事后，橘就会变得更湿。 身体颤抖的间隔越来越短，变得更加僵硬。 然后—— 「啊……司郎君……司郎君……司郎君！」 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橘的腰猛地挺了起来。 完事了，我这么想着。 橘一脸恍惚，嘴里叼着一束头发。 13 穿着我的衬衫，满脸通红，内衣湿成一片的女孩。而且，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着我。 在这样的景象面前，所有的语言和价值观都显得毫无价值。 橘把那个塞给我，我点了点头。 掀开衬衫一看，是如同嵌入雪白柔软肌肤的小布质内衣。就在我用手指钩住准备脱下来的时候。 「不行的啊」 一看，早坂就站在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把塑料伞拿在胸前。 「抱、抱歉。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来打扰……」 早坂以非常克制的态度说。 「果然，橘果然很可怜呀。那个、性、性欲……身体被拿来处理性欲」 早坂是这么理解我和橘的行为的。当然，橘不会对这种说法保持沉默。她只穿着一件衬衫，语气尖锐地说。 「现在立刻出去」 「不行的。放着不管的话桐岛君，明明不喜欢橘还把她的身体拿来使用」 「司郎君是爱着我的」 「爱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呀。爱已经没有了呀。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 「那个，你们俩最好冷静一下──」 但是，她们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两人各说各话不断争吵着，愈演愈烈。然后，导火线终于被点燃了。 「因为有爱，所以我们拥抱。因为有爱，我才把第一次给了司郎君。因为有爱，司郎君才把我选为第一个对象」 「你错了！」 一直战战兢兢的早坂提高了声音。『第一次』这个词显然是早坂的地雷。 但对我来说，第一次遇到的是橘，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所以早坂才会使用过激的语言。 大概是在各种学习的时候记住的吧。 「橘……那个……只是被当成做那种事的道具了呀。身体被当成飞、飞机杯、用完就扔掉的呀」 「飞、飞机！」 这让橘很生气。让她做出了滑稽的反应，但马上表情冷淡地说。 「……司郎君，不管多少次都会爱上我的」 她走近早坂，一边把手放在肚子下面一边说。 「你不知道吧？在最后的瞬间，我很清楚地知道，司郎君很爱我」 橘讲述了京都的那一夜。 一开始的时候，我因为那太过强烈的快感而咬了橘。 第二天晚上，做了很多次。 说着说着，橘似乎被自己的话迷住了，开始说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做了好几次后，就被司郎君发现了。我只要被紧紧地抱着，一边亲吻着一边往里突，就会感到很轻松」 早坂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表情。 「然后就一直被欺负。就算我说『放过我吧』，他也不放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已经理解司郎的心情了。那就是啊，他想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孩」 橘停不下来。因为不想让任何人说那天晚上是没有爱的。 「我被快感冲昏了头脑，变成了笨蛋。就算不这么做的话我也哪里都不会去的吧。不过，被他的独占欲填满，我也很开心」 那天晚上，我们走进附在房间里的桧木浴池。虽然想睡觉，但还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天亮时又钻进了浴室。【注：桧木浴池类似一个很大的矩形浴缸】 「我自己站不起来了，司郎君从后面抱着我去洗澡，帮我洗身体」 橘一脸着迷的表情，害羞地小声说道。 我想上厕所。 「虽然一度说要离开浴室，但司郎君不让我出来。他从后面抱着使不上劲的我，开始到处摸我。我一直在忍耐，但已经到极限了，虽然一直求他，但他还是做了很多让人舒服的事情」 我想看橘的一切。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看到很多只能做给我看的事情。 在温泉中，皮肤湿漉漉的橘无论做什么都觉得美丽。 「我，有在忍耐着的哦？一直一直都在忍耐着。但是，司郎君一直欺负着我，最后还在我的肚子下面塞了进来──」 橘在早坂的耳边低语。 「我哭着，尿漏了出来。明明已经十七岁了」 比淋浴时的水声还大的声音，一股热流流过了大腿内侧，明明被羞辱，但不知为何有一种快感。 橘告诉着早坂。 然后闹别扭，打了我一巴掌转身就想睡觉。不过被摸了摸头，心情就好了，抱在一起睡着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被我抱着，感到很幸福。 最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早坂的第一次，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活动室里一片寂静。 传来空调外机低沉的声音。 橘的话锋利而又尖锐。但是—— 早坂「唉嘿嘿」地笑了出来。 「果然，没有爱啊。有爱的话就会更加珍惜吧。会亲吻脸颊，更加温柔地对待」 她用非常明朗的声音说着。 「唉嘿嘿。是飞机杯呢，果然橘只是被使用着的，飞机杯女孩。唉嘿嘿」 橘的眼神变得锐利，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已经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已经没必要了。 早坂虽然笑得很灿烂，但泪水却不停地从眼睛里落下。 14 第四卷 第31话 早坂炎上 【注：炎上指在短时间内被爆出大量负面消息的现象】 「听说今年的樱花开得挺早的」 浜波说。 「明明这么冷？」 仰望天空，因寒冷而呈现出一片澄澈的蔚蓝色。 「寒流过去的话，天气就会变暖。滑雪游学没问题吧」 「因为已经三月了」 「没有雪就可以登山了吗」 早上偶然和她遇见，所以一起上学。 在寒冷的空气中，浜波的脸颊变得通红。 「说起来桐岛前辈，头，没问题吧？」 并不是在说你是个笨蛋，浜波说。 「还是要观察的吧」 「嗯。下周还要去医院」 在东京站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我住院检查了几天。因为是脑袋的事，所以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要定期接受检查。 「哎，反正也只是检查」 「但是说过头疼、头晕什么的吧」 「我本来就有偏头痛，又有点贫血，所以经常站着头晕」 「那就好」 已经被告知可以过普通的生活。也可以参加这个月的马拉松大会。当然，医生说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要马上来医院。 「什么都没跟她们两个人说吗」 「嗯。没必要」 我告诉早坂和橘我没事。 「真温柔呢」 「说得对。我是个温柔的男人，温柔得都要溢出来了」 「看到了，桐岛前辈的身上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就叫你看起来很温柔的外表男吧」 就这么办吧，我说。 「但是这样做的话，还能对两个人冷淡吗？你是桐岛冰激凌吗？」 「冰激凌吗。那个，哎，失败了」 在对我的好感度下降的状态下选择早坂或橘，让没被选择的一方受到的伤痛变小，这就是恋爱的软着陆计划。但是我做不到对她们两个冷淡，只是让她们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们而已。 我一直认为这种混乱的关系是早坂和橘过量的好感造成的。 不过，我也对她们抱有同样的好感。 「喂，浜波，你怎么了。眼眶怎么那么热」 「没事，这么早就已经能够承认自己的失败，前辈也成长了呢」 「妈妈视角？」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改变不了现状了吗？」 「只能硬着陆了」 选择一个，伤害一个。 「打算要好好结束了嘛，我坚决支持你的判断，桐岛学长能顺利升上三年级吗」 「喂，别说这么恐怖的事」 今天是每周一次的上学日，所以三年级学生也来上学。 浜波看着走在路上的三年级学生说道。 「已经是大人的感觉了呢」 「有一点你说错了呢」 我一直在想。只是校服衬衫的扣子稍微开了一点，裤子穿在腰间，裙子也剪得很短而已，学长们看上去就像个大人，和同级生根本没法比。 这么一说，浜波说「那种emo感觉真好啊~」。【注：emo是日本的流行语，意为“情绪被感动的状态”和“情绪上升和强烈吸引的心理运动”】 「再多说些什么吧」 我想了一下说。 「响彻黄昏操场的金属球棒」 「真不错呢」 「雨天的咖啡厅」 「嗯，再来」 「破旧的篮球鞋」 「太emo了！」 「满是灰尘的八音盒」 「哟，emo职人！」 之后我又说了一堆让人产生emo联想的话。「你是诗人，桐岛司郎！」浜波非常高兴。但是，我的心情非常空虚。 无论多么漂亮的辞藻，无论多么动情而富有诗意的表达，都没有任何说服力，也没有资格被别人夸奖。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在制服里面穿着死库水。【注：死库水就是日语学校泳衣的空耳】 我，穿着，女生的，死库水。 ◇ 如果是多少有些无原则的话，我本来是期待着被吐槽才对浜波说的，但在制服下面穿那个的话，应该也不在浜波的防守范围之内吧。 契机要追溯到几天前。 那天，我和早坂一起去了一所正处于校园开放日的大学。 「桐岛君、你看你看～」 一进正门，早坂就指着社团的招牌说道。 「说是电影摄影小组。看起来很好玩~」 早坂兴奋地说。 「夏天，我们一起拍了短篇电影吧，是牧导演的」 「『回旋踢侦探q的温泉推理』」 「是有电影摄影小组的呢」 说完，早坂害羞地笑了。 活动室里火花四溅的那天，我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但总算平息了。橘和早坂似乎都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互相道歉。 「早坂，对不起。我一生气，就夸耀自己被司郎君爱着」 「不，抱歉我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虽然说了这些都是事实，但还是很抱歉」 两个人的眉毛微微痉挛着，微笑着握手。 但是，从那天开始，她们就像互相扔爆米花一样，开始了轻飘飘的战斗。她们本来就都是温柔的女孩，所以处理得恰到好处。 在学校里橘作为公认的女友很有优势，一到休息时间，她就会跑到教室里，贴着我的胳膊，「咪～!!」地威胁着早坂，早坂只能在远处「噗噗～！」，气得直跺脚。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一种在展示于人的样子，早坂就变得一直「呜~哇！」。 「我是女朋友吧？」 从补习学校回来的路上，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 「差不多要好好和橘说了吧。已经分手了。我，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才一直忍耐着的吧？因为被桐岛君甩了所以很可怜，所以在学校，在橘的面前，才没做那么女朋友的事情的哦？但是橘一直都是一副桐岛君女朋友的样子，误以为桐岛君是因为喜欢才抱着她——」 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怎么想过，行动变得像个女朋友一样。 「喜欢桐岛君～」 在教室里，她会若无其事地当着大家的面黏着我，拉着我的手回家，和朋友聊天时也会说我一直通话到半夜。 这样一来情况会恶化的。 不道德的女孩会变得不受欢迎。在旁人看来，早坂是在掠夺有女朋友的男人。在学校里，我无论到哪里都是橘的男朋友。 课间休息时，我在教室里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茜、总觉得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想对别人的男朋友下手是最坏的」 「对早坂同学幻灭了，还以为是个更正经的人呢」 年末，早坂瞒着学校在女仆咖啡厅打工。客人中好像有学校的学生，就流出了穿着女仆装的早坂的照片。在圣诞派对上当圣诞女孩，夹在两个其他学校的男生中间笑眯眯的，再加上和我的暧昧关系，就在背地里被别人叫成『沙濑子』。【注：“沙濑子”原文为“サセコ”，形容从事援交活动的放荡女孩，另外这里只是音译】 「唉嘿嘿」 一天回家的路上，早坂无力地笑着说。 「我明明是桐岛君的女朋友，只是喜欢桐岛君而已，却被大家说得乱七八糟。为什么呢，唉嘿嘿」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想想办法吧」 第二天，酒井把我叫出来说。 「茜的名声越来越差了。她病了我都不知道」 为了让早坂放松心情，我们来到了大学参观。 而且有了效果。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单独和她相处，让早坂变得活力满满。我打算今天找个时机，告诉早坂在学校里要老实。 「桐岛君，走吧～」 「嗯」 我牵着早坂的手，走进校舍。 在校园旅行中参观校内设施，在讲堂听取学部的说明。也听前辈们的话。想学理科的早坂要去研究室参观，我决定先一个人行动。来参观校园还有另一个目的。 「抱歉，我还有想要见的人」 我这么说，早坂笑着回答「我没关系的」。 「我要去参观各种研究室，现在干劲满满！」 是最健全的早坂。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是如此的率真可爱。 我走出大楼，在礼堂前大榉树下的长椅上坐下。等了一会儿，一个艳丽的女人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在橘的母亲经营的酒吧打工的大学生。 国见。 ◇ 「头发的颜色变了呢」 「怎么样？」 「很适合你」 国见的发色以前是粉色的，现在是蓝色的。 耳朵上的耳环也越来越多。 「我的大学怎么样」 「很安静，是个非常好的地方呢」 「考过来吧」 「说的真是简单呢」 国见是打工时自己倒啤酒喝的坏大学生。 但实际上是号称iq180的恋爱 笔记的作者，国见就读的这所大学也是一所不折不扣的难考大学。 「那等你上了大学再回来吧，打工。再一起来剥土豆皮吧」 我以集中精力考试为由，一过完年就辞掉了打工。 我在病房里时老板玲玲小姐把这件事告诉了国见，就只和国见草草分别了。所以我想借校园开放日的机会，再跟她打个招呼。 顺便说一下，玲玲小姐很爽快地把我送走了。只是，她说「要是女儿的男朋友考砸了就麻烦了」。玲玲是大人了，知道我们的恋情有问题。用了『女儿的男朋友』这个词，像是把我用钉子钉住了。 说到这件事，国见笑了。 「不选那个楚腰纤细的女孩就没法回来打工了吧」 然后我们互相汇报了近况。 时间流逝，早坂的研究室参观结束时，我说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恋爱笔记，你还在写吗？」 「差不多吧」 「是因为还没有写完吧」 国见说，还没想得那么深。 「桐岛那边倒是有个简单的办法」 「是什么」 「在东京站时，很糟糕吧」 国见好像是从玲玲小姐那里听说的。 玲玲小姐出了病房的费用，所以知道一切。 「坏掉的女孩，真相真的从记忆中消失了吗？」 这是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真相。 不是歪曲了认识，而是把东京站发生的事情的一部分完全从记忆中抹去了。 「我想，如果把真相摆在当事人面前，她就会自己离开了吧。一个人走了，剩下一个人，一切就都解决了」 「那种事我做不到的」 「是啊。既然是从记忆中消除的事，那就是一想起来又会坏掉的程度吧」 所以我才什么都不做。与这种事实相比，只是深信自己被选中这一点显得微不足道。但是—— 「这样的话、哎、真难办呢」 就像国见说的那样，我无法对两个人冷漠。真的能从中选择一个，让人满意地谢幕吗。 「那就把这个送给桐岛吧」 国见递过来一张对折的活页纸。 「这是什么？」 「新的恋爱游戏」 别突然硬塞给我这种东西啊。 「这可是我在上课时不惜牺牲睡觉时间想出来的」 国见即使上了大学也在写恋爱笔记。这被称为真·恋爱笔记，其威力远远超过了高中时代所做的笔记，据说这个活页的碎片就被收录在了笔记中。 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感到那张纸片上瘴气云绕。 「唉，这个我就不用了」 「别管那么多拿着就对了。这个一定能帮上桐岛的」 国见把那张纸片塞进我的大衣口袋，嘴里说着像功夫片里的老师一样的话。完全没有好的预感。 「不了，还给你吧」 「拿去吧。给你磨蹭的时间定个期限」 「磨蹭？好可怕！」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正在争执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早坂从研究室大楼里走了出来。早坂寻找着我的身影，但没找到，她开始不安地环顾四周。 「快点去吧」 国见一边这么说，一边把纸片放进我的口袋。没办法，我只好站了起来。 最后，国见意味深长地说。 「桐岛好像也想做很多事，但不一定是对方所期望的。特别是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时候，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想法太肤浅了，会被看穿的」 当时我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在回车站的路上明白了这一点。 「回家后要加油学习了～！」 参观大学后，早坂变得干劲十足。 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早坂在努力学习，橘最近也在努力练习钢琴。 大家都在向前看向前看。大家都以幸福的未来为目标，一点一点地解决问题，就像下象棋一样。 所以我也想解决那个问题。 「早坂，在学校的时候要稍微注意保持距离。那个，虽然我不太好这么说，学校里还是我在和橘交往的印象」 因为早坂的插入，大家对早坂的评价越来越差。即使是艺人的婚外恋，人们也会拥护正室，抨击那些意气风发的人。 我想保护早坂。但是—— 「桐岛君真是个人渣啊」 早坂贴着我的胳膊，开朗地说。 啊、这个、就是那个吧。踩到雷了。 「还是很在意大家的评价啊。我宁愿被大家指指点点也想要成为女朋友，桐岛君却因为太顾及周围而做不到。我想做真正的自己。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这样，太奇怪了！」 早坂笑了。 「总觉得有点感触呢。在一起努力学习的话就是诚实的、正直的，这样桐岛君自己也会感到很好吧。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你却不给我。不，是有想过要给的。但是桐岛君因为太在意他人的目光而踩下了刹车。说着不被世间的价值观所拘束的人，其实是最被拘束的。我变成有男朋友的女孩又怎么样？这种话就让其他人去说不就好了」 然后用食指抵住下巴，陷入沉思。 「桐岛君要怎么做才能不介意周围人的眼光呢？怎么做才能成为我的男朋友呢？」 对了！早坂先生提高了声音。 「两个人都让大家幻灭就好了！我完全不是个好孩子，是个很坏的孩子，桐岛君是个人渣，都曝光出来就好了！把我们做过的事全部曝光出来就好了！然后大家就会把我们搞得一团糟！只要我把裙子剪短一点，他们就会生气地说『这不是那个清纯的早坂同学！』」 我想着。 好久没来了！这种感觉！早坂打开了太多开关了！ 「这样一来，如果被弄得一团糟，桐岛君也就没有什么能在意了的吧？哇，太好了，桐岛君被大家讨厌，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好了。这样桐岛君就只属于我了」 「不、这样的话早坂也会」 「为什么？为什么桐岛君在担心我？」 早坂一脸不解地说。 我想，该怎么阻止早坂呢。 「对了，把为桐岛君拍摄的视频泄露出去吧」 「等一下，那个是真的不行」 「为什么？我从初中开始就被大家当成配菜在用了。我穿体操服的时候，穿泳衣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大家拍照了」 把视频给大家看也行，早坂说。 「哇，那太棒了。我一直叫着桐岛君的名字，大家都在对着我吧。但是，我们就能一起变得一团糟了吧。能够好好明白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吧」 早坂在自我破坏的路上加速着。 我说我不希望早坂变得不幸请她停下，但在我和橘还有关系的状态下，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但我真的不希望早坂再受伤害，所以才说。 「我知道了，我会变得一团糟的。我会做连顾及面子都变得愚蠢的事。所以早坂，请你更珍惜自己吧」 但是，做什么好呢？ 早坂说希望我变得一团糟，颜面尽失，希望我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又不能犯法。 我这么想着，早坂说。 「……那穿上吧」 「什么？」 「我的死库水」 ◇ 那是美术课的事。 因为是选修课，所以有不同班级的橘，还有早坂、酒井、牧。 以前，在美术课上，我们会不自觉地聚在一起聊天。早坂总是兴致勃勃地聊着，酒井也不知道在听没听地随声附和，牧会随便说几句，橘则若无其事地戳着我的脚。 虽然大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有一种和缓的联系，时间过得很舒服。 但现在，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只是对着速写本。 等有一天，那时的事还能作为青春的一页回想起来吗？ 虽然这么想，但我大概没有资格沉浸在回忆里。这个美术室无法成为美丽的记忆。因为—— 因为我现在制服下面还穿着死库水。 而且还是作为素描模特。 我坐在大家中间，摆着姿势。他们一定在观察我制服上的褶皱，考虑着怎么画吧。没想到下面还有女生用的泳衣。 我现在的姿势和那个有名的雕塑『思想者』一模一样。然后，一边摆着那样的姿势一边想着诸如泳衣小了有点痛啦，从衬衫里已经透出来了吧的事情。、 即使是罗丹，恐怕也无法想象在遥远的未来的日本，会有一个高中男生在制服下面穿上泳装，摆出一副模仿的姿势吧。【注：奥古斯特·罗丹（auguste rodin，1840年11月12日—1917年11月17日），法国雕塑艺术家。主要作品有《思想者》《青铜时代》《加莱义民》《巴尔扎克》等】 但在这里，我必须打开另一扇地狱之门。 在大家面前脱衣暴露我穿着死库水的身姿。 这就是早坂所希望的。 校园开放日之后，早坂说。 「桐岛 君也变得悲惨吧」 我们又在商场屋顶上坐上了熊猫车。这次是早坂坐在后面，贴在我的后背上。 百货商店的屋顶总是黄昏时分。 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我说出了一直没有说过的话。 「其实你是很清楚的吧」 我不知道禁止偷跑的事，没有抱住早坂也并不是因为珍惜她的身体这种高尚的原因，还有以为是被我选中才成为女朋友的也是，健全早坂也是全部都是—— 「都是演出来的吧？」 早坂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嗯」了一声。 「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留住桐岛君。因为橘全部都是第一。全部，都输了呀」 但如果我坏掉了，桐岛君会一直照顾我的，早坂说。 「桐岛君，喜欢可怜的女孩子吧」 她好像和橘说过什么。 「桐岛君，小时候就认识橘了吧」 没错。我暑假住在亲戚家。在附近的公园里，我遇到了橘。 「橘说了。『司郎君跟我说话是觉得我一个人很寂寞』」 我唤醒了当时的记忆。公园里有很多孩子在玩耍，只有橘一个人坐在攀登架上，一副无聊的表情。 「桐岛君，喜欢上了可怜的女孩子。你就是有这种倾向」 「我并没有这种打算……」 「所以啊，我如果不比橘还可怜的话就不行吧。不比橘还要更加坏掉就不行」 「就算这么说，伤害自己也是不好的」 「算了，这种谁都无所谓的事」 早坂说，橘应该也明白。 「桐岛君，你是在做选择吧？好像是在为我们的将来考虑，是想把我们安排得很好，很圆满吧？」 而且，是非常生气地说。 早坂把头贴在我背上。 「为什么要和橘做啊」 声音很明亮，但是是哭声。 「即使桐岛君现在选择了我，我也觉得很悲哀啊。因为你和橘是第一次啊，这样的话还有什么能和我留下的美好回忆吗？」 当她知道是我和橘做的时候，她也想过自己也做好了。 「但是，我做不到的。因为，太害怕了。通过橘第一次认识女孩子的身体，这是绝对特别的事，和这个比起来，不管做什么都已经赢不了了」 早坂从后面紧紧抱住我。 「现在，我抚摸着桐岛君的身体，一直在想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但我还是害怕，害怕被拿来和橘比较，让你失望」 早坂说，就算我被选中了，无论做什么都是第二。 「可是桐岛君却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一副已经选好了的样子。我很火大，不能原谅，虽然最喜欢桐岛君但也最讨厌了，如果这样还是没被选中那我就哭，可就算你说那选我好了，但如果这样而把和橘的事当作美好的回忆，也不是我想要的」 一边说着，一边在熊猫车上不停地跺脚。 小时候的早坂在这里，被父母爱着，一直开怀大笑。 我希望能将那种幸福延续下去。我希望你能保持阳光般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会变得很悲惨的。会被所有人嫌弃，变得再也无法做出正确的表情。所以，你要更加珍惜自己」 大概，早坂是真的喜欢我。正是因为喜欢，正是因为喜欢喜欢喜欢，才想将对方弄坏，让对方跌下悬崖。她想爱那个孤零零的我。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美术室。 课程渐渐接近尾声。 我差不多该脱下制服了。 美术室一定会被尖叫包围吧。会玷污大家对学习的美好回忆。也许有的女孩子会因为太过壮观的景象而被吓哭。 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死库水对早坂来说，是某种象征。在追求清纯的同时，大家都对这种东西感到厌恶。 我穿着它在大家面前暴露出丑陋的形象，代替早坂成为被破坏了的肖像和形象。 作为替身的破坏。 我这么做，就能拯救一直作为纯洁的象征而痛苦不堪的早坂……我正想，回过神来又想。 不，这只是早坂的暴投吧。 死库水，弄不好会有点意思。 这不是就老套路吗？ 我会寻找着不做的理由。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早坂就会变得越来越混浊。 最近，休息时间大家在圈子里发表着过激的言论。 「我喜欢接吻」「还去过情人旅馆」 就这样，自己的评价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早坂的学校生活将会变得非常糟糕。 我必须阻止这个。 所以，为了让自己变得最悲惨，我把手放在衬衫的纽扣上，想把制服脱下来扔掉。就在这时。 早坂放下素描本，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 「没关系的，不做的话」 她按住坐在椅子上的我的肩膀。 「果然，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这么悲惨啊」 她说着，还没等我阻止，就吻了我。 15 我很惊讶，但如果此时把她推开，早坂可能会受伤，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早坂把舌头伸了进来。 「所以一起变得悲惨吧」 就那样用身体的重量把我按倒在地，吻了我。 那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接吻。抚摸口腔，交换唾液，感情湿润的接吻。 早坂，你在干什么！？ 老师和学生都一片骚乱。 但是早坂没有听，继续吻着。和往常一样，情绪越来越高涨。 「呜啊啊……桐岛君……呜啊啊」 她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姿势完全让人联想到那种事，嘴角淌着口水，不知是否出于心理因素，她的腰在动。 然后—— 在大家的中间。 就在大家的面前，她说道。 「好想要……和桐岛君色色，我好想要……」 ◇ 几天后，早坂一脸沮丧地走在走廊上。 「我，好像被停学了」 不是因为美术室的事。我和早坂都被叫到了办公室。年级主任和班主任对我们所做的事既不愤怒，也不感慨，只是淡淡地用「十几岁的多愁善感时期」这种事务性的语言提醒我们。 从成年人的角度来看，你们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可理解，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被一副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这样说着。 早坂要停学是因为别的原因。 「好像有人把我打工的事告诉老师了」 据说还细心地附上了早坂在女仆咖啡厅工作时的照片。 「那边好像特别生气，好像问题很大」 大概，是因为违反校规的打工问题已经准备好了简单易懂的应对模板。典型的指导，典型的愤怒，可以轻易地描绘出来。 「好孩子没有存款啊」 早坂说。 「那是啥」 「一直做大家希望的乖孩子，完全没有意义。结果，只是被大家方便地利用了而已，只是让大家心情变好了而已。连自己都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无所谓」 啊~哈，早坂怯弱地笑了。 「真想就只有我们两个啊」 早坂想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但是，果然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状况，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对一直以来都是乖孩子的她，这是当然的。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就会有人在背后说坏话，或者被冷冷地看着。 表面上过着普通的日常生活。 但是，迄今为止早坂的形象已经崩坏了。 她的女性朋友明显减少了。经常看到她自己一个人或者和酒井两个人。因为不能作为可爱的饰品发挥作用，所以就不被需要了。 男生们对她的待遇也变了。之前理想中的新娘的清纯形象消失了，只剩下了对她肆无忌惮的企图心。只能让人产生性思想的女孩，只有被人鄙视的下场。就像在被人说着这种程度很普通吧一样，男生们和她说话时站得很近，叫住她时也会抚摸着她的肩膀。这样的身体接触不仅增加了，对话中也被甩了很多没品位的话题。 「不过没关系的，这种程度没关系的」 早坂这么说。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为早坂挽回名声。话虽如此，我既不知道怎么做，也没有这个心思。 说起来还是我的情况比较紧张。 完全被认为是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人渣，被人们厌恶着。 「桐岛，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天午休，几个爱管闲事的女孩子带着几个人朝我这里来了。 「橘，她一直都只是趴在桌子上啊！？」 这让我很为难。因为不管怎么解释，她们肯定不会接受，我们也没必要说服别人。 不过我和橘是文化祭上参赛的情侣，大家都很关注我们，我也很理解她们想说这说那的心情。不，与其说是理解，不如说是看惯了世人对恋爱的关心方式和对新闻的反应，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橘得到支持，我和早坂被指责是人们正常的反应。 早坂坐在远处一副『对不起 』的表情像是说着，我做了奇怪的事情。 我喜欢她们两个人，为了大家都能幸福而行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管怎样，我都想让周围的情况冷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 「桐岛并没有错」 那人英姿飒爽地走进教室。洪亮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早坂同学也没有错」 是柳前辈。他看着我们说。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桐岛并没有花心，早坂也没有抢走别人的男朋友」 并不是大家都讨厌的不道德的恋爱。因为—— 「桐岛是在成为单身之后才和早坂交往的。这很普通吧？」 错的是我，柳前辈说。 「不要责怪他们两个。是我的错。是我接近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拜托她分手和我交往」 结果就是—— 前辈大声地说。 「现在，橘光凛正在和我交往」 教室安静了。 我也在思考着。 这，会变成怎么样呢。 第四卷 第32话 恋人轮换 某个周末的上午。 我和浜波一起来到闹市区，运动鞋店还没开店门口就已经排好队了。 「抱歉，一大早就叫你出来」 「没事，没事」 浜波的男朋友吉见君的爱好好像是收集篮球鞋。今天发售海外的限定款，吉见君要去篮球部练习。所以我和浜波才会来。 「桐岛前辈，这个请收下」 递过来的是罐装咖啡。 「这是小费」 目标的篮球鞋是很受欢迎的款式，不抽中购买名额是买不到的。因此，为了尽可能提高抽到的概率，我被赶了出来。 「不过浜波也够拼的，为了男朋友一大早就开始排队」 「我不否定」 浜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还是害羞地把带着护耳的毛线帽拉下来把脸遮住。脸颊通红，吐着白气。 冬天晴朗的早晨，空气十分清爽。 「对了浜波，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不，没什么特别想问的」 浜波若无其事地扭过脸去。 「不，有的吧。绝对有的，传闻都在一年级的教室里传开了吧」 「我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啊」 「鞋子买完然后赶紧回去吧」 「柳前辈进到教室里来了」 我说到一半，浜波把手放在耳边捂住。 「那之后要怎么说呢──」 「啊～啊～啊～啊～啊～」 比起说什么，更重要的是谁在说。 柳前辈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自己正在和橘交往。 『全部，都是我的错』 柳前辈是这样描述的。柳前辈一直喜欢橘，强行说服了和我交往的橘。早坂鼓励了失意的我。然后我和早坂交往了。 听柳前辈这么说，教室里也，哎，也就是那样吧。已经准备好了简单易懂的结论，感觉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我和早坂。 柳前辈和橘。 表面上那个组合符合人们的价值观。一对一的关系，好好地分手之后和别人交往。虽然只有柳前辈背负着追求有男朋友的女孩子的恶名，但是柳前辈不是那种在意周围人说什么的类型，更重要的是高三就快毕业了。 这是为了挽回名声，勉强算得上妥当的方法。那种场面也就此平息了。 不过，有一个人除外，对于不同班级的橘来说，这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吧。 放学后，我们在离学校较远的咖啡店集合。 我和早坂在四人桌并排坐下，柳前辈坐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后，一脸冷漠的橘走进店内。 她快步走了过来。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无言地朝柳前辈泼了过去。 「抱歉」 柳前辈一边用手帕擦脸一边说。 「我有话想说。先坐下吧」 橘依然瞪着柳前辈。 「桐岛想要以脚踏两条船的男人的身份过完剩下的高中生活吗？」 听到他这么说，橘粗暴地把包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桐岛应该是在和光凛交往的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问的权利吧」 回答的人是早坂。 「我啊，之前喜欢柳前辈」 柳前辈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但是，我觉得这段恋情无法实现，就和桐岛君商量了。后来我喜欢上了桐岛君，和他有了暧昧的关系，后来，桐岛君的初恋终于实现了，也和橘交往了——」 早坂含糊其辞地说。她可能不想让橘知道自己是桐岛的本命。 柳前辈听完后，叹了口气。 「你竟然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啊」 「对不起」 橘什么也没回答。她喜欢在学校堂堂正正地做女朋友。但那却被破坏了，相当生气。 无言的时间持续着。 终于，柳前辈开了口。 「要不，先暂时试试这个组合」 那是柳前辈为了掩饰面子而提出的，我和早坂、前辈和橘试着做暂时的恋人的提案。 「绝对不要」 橘强烈拒绝。但是，柳前辈没有退缩。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说着，他低下了头。橘有些困惑。一旦丢掉自尊心和脸面，橘就会变得很脆弱。 「到我毕业为止就可以了。即使是有期限，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恋人。虽然这么说有点卑怯，但是我觉得我为了小光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就这样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在毕业之前还没有让你心动，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小光面前了，我发誓」 橘似乎找不到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为难地皱着眉头，视线徘徊不定。 然后，「老实说」她开始说着。 「柳君，你和早坂交谈过恋爱的事吧？」 「嗯」 「如果被我甩了你准备和早坂怎么办？」 前辈表情放松，诚实地说。 「大概，是会拜托早坂和我交往吧」 橘面露难色，过了一会儿，用非常冷静的语气说道。 「我想和早坂两个人谈谈」 听完，我和柳前辈到了店的外面。 站在柱子边，默默地摆弄着手机。 还是柳前辈先开了口。 「大概，小光会接受这个提案。为了守护桐岛的名声，为了让我在她回到自己手中的人生里完全消失」 虽说是暂时的，但只要成为柳前辈的女朋友，周围的人就会觉得橘不专一，但她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剩下的两个月我一定要让小光的目光看向我」 前辈像是在对自己说着。 但是两个女生却得出了出乎意料的结论。我的手机收到短信，让我们回来，我和柳前辈在桌边坐下时，橘说道。 「第一个月是我，然后另一个月是早坂和柳君交往」 「唉？」 柳前辈发出困惑的声音。 我也惊讶地看着她们。 橘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早坂用力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 也就是要轮流谈恋爱吧。 ◇ 「唉～嗯、唉～嗯」 「浜波，你为什么在哭？」 「你、你、你、还不是你让我听了这么恐怖的话～！！」 运动鞋店开门了，两个人在收银台前排队。 虽然浜波没中奖，但我抽中了，所以可以买。 「有这么恐怖吗？」 「这不是摆明着的恐怖吗？唉，为什么一脸茫然呢？你把伦理和社会常识忘在哪里了？」 橘和早坂轮流做柳前辈的恋人。两人没做柳前辈的恋人的时候做我的恋人。 「颓废的气息也太浓了！请不要把东京变成背德之城！索多玛与蛾摩拉！」【注：索多玛与蛾摩拉，《旧约圣经》中的“罪恶之城”】 浜波尖叫着。还是那么的犀利。 「橘前辈和早坂前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轮流做柳前辈的恋人的呢！话说，这样的轮流真的能做好吗？」 「我们为此制定了规则」 「出现了，规则！」 我们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了轮换恋人的规则。 第一，时间定在柳前辈毕业前的两个月。最初的一个月是柳前辈和橘，我和早坂。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柳前辈和早坂，我和橘的组合。 第二是不要做超越拥抱的事情，也禁止接吻。这种轮换只是一种尝试，禁止过激的行为。 第三，尽可能四个人一起约会。两个人约会的时候，要定期给其他两个人发照片。这是为了确认是否遵守了第二条规则。 最后，柳前辈拜托橘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是，事情朝着别的方向发展了。恐怕橘有橘自己的想法，早坂有早坂自己的想法。然后—— 「桐岛学长，你是打算利用这个来实现软着陆吗？因为选择一个人就会伤害另一个人，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自然地和柳前辈在一起，就能圆满收场——」 我用沉默表示肯定。就在这时。 「没学乖！还是一点都没学乖！桐岛前辈的目标从来没有高明过！」 「才只有一次，也许为了最后的成功而会不断失败。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 「要是知道被你这家伙这么引用的话，爱迪生当初就不会说出这句话了！」 浜波说完，喘了口气调整情绪。 「先别开玩笑了，我也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感受」 「昨天我们四个人马上就一起出去了」 「呜哇…………所以、去了哪里？」 「室内泳池」 是休闲用的温水游泳池。相当宽敞，还有流动泳池。【注：流动泳池，原文“流れるプール”，水上乐园里那种形状是一个圈的大泳池】 「当然，两个女孩子都有穿着泳衣的吧」 「当然」我回答她。 早坂和橘都穿着相当暴露的泳衣。 那天，我们在车站集合，前往游泳池。 虽然是四个人一起，但并不 是双重约会。只是为了抑制情侣违反规则做出过激的事情，才在同一个空间里。 所以大家在游泳池边集合后，立刻各自行动。 早坂对水上滑梯兴奋不已。 「只是拥抱的话是ok的哦～」 说着，我从背后抱住早坂，滑起水上滑梯。这么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早坂穿着泳衣。 但是，我一不留神就会把视线投向橘。 橘和柳前辈在稍远的游泳池里练习游泳。橘不擅长游泳。 扶着柳前辈的双手，把脸贴在水里，双脚拍打个不停。 橘只要被我以外的男人碰就会吐。但如果对方是柳前辈，只是被握住手或摸了摸肩膀的话是不会吐的。 但更让我心痛的是，在换气的时候，橘一脸痛苦地抬起头。 橘平时总是一副酷酷的表情。尽管如此，现在却在柳前辈前露出了其他的表情。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皮肤，明明全都是我独有的—— 我想着那样的事情。 最极端的，是在被早坂抱着手臂，一起走在流动泳池中的时候。我的意识完全在早坂的身体上，这时早坂说。 「你看，他们在练习蛙泳」 仔细一看，橘用手抓住池边，身体浮了起来，柳前辈则在橘身后抓住她的脚踝。用手比画着蛙泳时的腿部动作。 16 「好厉害的姿势啊」 我很受打击。 因为是蛙泳，所以橘一边转过头看向后面，一边重复着张开双腿的动作。而且，双腿被柳前辈的手大大地撑开了。 「两个人，是不是都有点不好意思？」 早坂在我耳边低语。 「柳君，在后面让橘保持那种姿势，绝对是有意的吧。到底是在看哪里呢。是那雪白的脚呢，还是腰呢。话说回来……橘的泳衣的布料真少呢。那么大胆地张开双腿，不会走光吗？」 柳前辈完全以男朋友的距离来对待橘。 只有我可以触摸的女孩，只有我可以看见的肌肤，只有我可以接近的领域，前辈在那里贴身肉搏。她明明是我独有的女孩—— 早坂明明就在我身边，现在，明明早坂是我的女朋友，我却总是想着前辈的女朋友橘。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了解了我的心情，早坂又小声地说。 「橘，对被迫的抗性很弱呢」 橘的确喜欢被强迫。 「柳君，想用那个姿势，从后面把腿张开，做那种事吧」 我想起了在京都那晚，自己对橘做的事。 「橘那里，可能会被全部覆盖掉呢」 被这么一说，不由得想象起来。 泳衣被人从后面强行拽向一侧，痛苦地喘着气的橘。 那是不可能的未来吗。但只要我放开橘的话，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未来。 即使不放手，前辈也想那样做。 决定进行恋人轮换之后，柳前辈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说道。 『我不会遵守规则的。觉得行的时候，我就会上』 ◇ 「喂 ~ 回来～！桐岛司郎，快回来 ~ ！」 「哈！」 被浜波叫着，意识回到了运动鞋店。 「我在干什么啊……」 「你一直眼神呆滞地说着什么。已经结完账了。谢谢你」 浜波小心翼翼地抱着运动鞋盒。 看来是在泳池里的事里沉浸得太深了。 「对了桐岛前辈，你一直玩着手机是在干什么呢？」 「在看橘和柳前辈约会的照片」 不得已两个人约会的时候，要定期给其他两个人发照片。 我和早坂都在上补习学校，所以四个人很难经常凑在一起。 但是，柳前辈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追求橘，所以要积极地去约会。因此，两人玩耍时的照片越来越多。 橘和前辈一起在书店、一起看足球比赛，还有牵手时的自拍。恋人连接。橘一副中立的表情。【注：恋人连接指十指相交的牵手】 「为什么呢，看着这张图片，心情变得轻飘飘的。明明很痛苦，却还想再多看看、再多看一眼，当然也觉得不应该看，但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看了……」 「你这个大蠢货！」 浜波从我手里拿过手机。 「你的脑子也顺便坏掉了吗！这绝对很糟糕的吧。你们几个、在做比吸毒还要危险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依次浏览着画面。 「不过，拍了照片，也不能证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吧？比如这里的橘，她的脸颊好像有些发红？好像是剧烈活动过身体……衣服好像也很乱……啊，这张是吃起司烩饭的照片吗？是因为烫吧？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还流出白色的东西。但是，这个白色的东西真的是芝士吗？柳前辈在一起吧。这个，难不成是柳前辈的……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而已！请不要露出像浮在水面上的死鱼一样的眼神！」 开始这样的轮换之后，感觉就像酩酊大醉了一般。浜波说我的脑子坏了，或许是这样。 现在，我在楼层里走着，却感觉不到自己脚的脚在动。我的思绪总是马上就到了橘身上。橘，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呀，橘，你在这里啊。有些想问的事」 「我是浜波！！」 像浜波一样的橘惊叫着。这位橘同学吐槽可真厉害。 「请回去吧！橘前辈没在这里！」 「橘前辈不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运动鞋吧！」 我朝身材稍矮的橘走去。 「喂！桐岛！不要给坚定了信念的人添麻烦啊！笨蛋！」 擅长吐槽的橘想要阻止，但我毫不在意。 我把手搭在橘的肩膀上说道。 「呀，橘同学」 留着短发、年纪稍小的橘回过头说道。 「哎呀，这不是桐岛吗？真是巧呢」 是橘的妹妹美雪。也就是说，是橘同学。 ◇ 我、浜波和美雪三个人走在路上。 在运动鞋店里，美雪说。 『有件事想和浜波商量』 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双运动鞋，不买真的好吗？」 浜波边走边问。美雪没有买在店里拿的那双五颜六色的少年运动鞋。 「没关系的，也并不是那么想要」 以前喜欢那种男孩子穿的运动鞋，但现在真心想穿更像女孩子一点的运动鞋。 似乎是为了这种变化而烦恼。 「我从小就很活泼，有很多男孩朋友，但是他们最近都不跟我玩了。其实刚才班里的男生正要去游戏厅的时候，我跟他们打了招呼，但是他们说『不会和你玩的』」 当然，并不是被欺负或被无视。 「取而代之的是，男生邀请我两个人单独玩的情况变多了。我想和以前一样跟大家一起玩，但他们说已经不喜欢那样了。我该怎么办呢？」 听了美雪的烦恼，浜波发出了「好可爱～!!」的闷声。 「是怎么回事呢，橘姐妹有时会表现出这种纯情的少女感！」 确实，这是十五岁女孩的烦恼。 「是我不好。夏天从田径队退役后，皮肤变得越来越白，头发也留长了。从那时候开始，男生们就开始疏远我了」 大概是开始把美雪当成女孩子了吧。 「因为和姐姐太像了，所以就先把头发剪短了」 第一次在室内足球场上相遇时，她扎着马尾辫。但现在剪了短发。 「所以我想要回到以前只穿运动品牌衣服的时候……」 拿起运动鞋，一想到自己是否真的想穿，就迷茫了。 我想。也许，不管美雪再怎么打扮成和以前一样的少年模样，都已经回不去了。因为男孩子们已经意识到了。总是在一起玩的朋友是个女孩子，那是恋爱的感情。 已经不能再做朋友了。做不回朋友。 但这恐怕，不是别人说就能明白的，是必须要自己明白。 浜波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说。 「想想自己想怎么做吧。是想回到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时候吗，但还是留了头发，应该是想打扮自己，或是想变得像女孩子吧」 不妨试一试吧，浜波说。 「试着打扮得完全像是个少年，或者试着打扮得像个从没尝试过的女孩子，说不定就能知道哪个更适合自己」 「说的也是，也许是这样。现在的我，总觉得是个半吊子。这么说来……对之前运动鞋不怎么心动，这次想尽情地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 「搭配就交给我吧！让我把你变成个超可爱的女孩吧！美雪是灰姑娘的话，我就是那个魔法师！」 差点忘了浜波是一个把头发弄得很不对称，很会使用鲜艳原色的时髦指数很高的女孩。我想浜波的制作就要从这里开始了。但是—— 「我一直想穿一穿这样的」 美雪指着的橱窗里挂着的是…… 那是一件精致的洛丽塔礼服。 浜波「呜嘿、呜嘿」地 做着准备运动，做出表情，尖叫起来。 「不用烦恼！完全，没必要烦恼！不是那种回到像个少年一样和男孩子一起玩的程度！首先，从头部开始！完全地变成女孩子的样子！和姐姐一起！变成少女漫画脑的姐妹！」 话虽如此，作为十五岁女孩的必经之路，还是试着穿上哥特萝莉的服装。据说买的话很贵，也有租的。 「总觉得浜波，很了解呢」 「我朋友里有喜欢这种衣服的，很多女孩子都想试着穿穿看」 这家店的外观让人有种文艺复兴的感觉，进店一看，有一天的体验套餐，就申请了。说是会帮忙化妆，还会借出首饰和鞋子。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美雪出来了。 「怎么样？」 以黑色为基调的礼服。领子和袖子都是白色的荷叶边，厚底漆皮鞋，头上戴着头饰，简直就是百分之百的洛丽塔。 「穿成这个样子是需要勇气的，能说点什么吗……」 「嗯，我觉得非常好。上面有百合的纹章，非常高雅。百合的纹章叫花环，是以前法国墨洛温王朝的王室纹章，在日本的hiphop界也是——」【注：墨洛温王朝（merovingian dynasty），或译为梅罗文加王朝，是法兰克王国的第一个王朝。存在于481～751年的西欧；hiphop意为嘻哈】 「啊，够了够了。这个还是算了吧」 接着是浜波。因为美雪害羞，为了给她勇气，浜波决定和她一起穿。浜波的礼服是蓝白相间的。 「怎么样？」 「啊、嗯」 因为有专业摄影师的摄影服务，所以我们打算去店里的摄影棚。 「等一下桐岛前辈，你说点什么啊」 「浜波你非常的可爱」 美雪代而说道。 「不、桐岛前辈也。喂、桐岛」 浜波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一样。但是，对浜波说「可爱」是吉见君的任务。 然后我们到店外吃饭购物。穿着服装的两人似乎心情很好，买了肥皂和香水等女人味的东西。东西都是我在拿。 「下次穿这个去主题公园看看吧，在万圣节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玩了一圈后，浜波边走边说。 「桐岛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美雪问道。 「无论去哪里都很会显眼」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美雪穿了自己想穿的衣服。可以挺起胸膛，因为你很可爱，不如说走在你身边，我反而觉得很骄傲」 「是这样啊……」 姐姐为什么会喜欢桐岛先生，总觉得有点了解了，美雪小声说。而且，从刚才开始，美雪的手就时不时地碰触我的手。就在这时，美雪的小指试图勾住我的小指—— 「美雪酱和我牵手吧～」 浜波插嘴，牵起美雪的手。两个人就像好朋友一样，一起走着。 「我果然是个女孩子。穿上这件衣服我就知道了」 美雪说。 浜波笑眯眯地听着，一副「不穿也知道呀！」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和那些男孩子之间已经无法再回到原来的关系了。我……那个……今天，也许对恋爱多少有些了解了……」 美雪低着头说。 浜波不知为何瞪着我。 「桐岛前辈差不多要回去了吧」 「唉？但是……」 「两个女孩子一起玩的话绝对会很开心的──」 话还没说完，浜波的手机震动了。浜波说了声「不好意思」，看了看画面，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不好意思，吉见好像社团活动结束了……那个……我可以先离开吗。我想去把运动鞋给他……这个样子……那个……」 「不用再说了没关系的。我有着自己是个不懂恋爱的混蛋的自觉！」 「你们就直接回去吧！不要绕路！这是忠告！」浜波说着，为了见吉见君而快步离开了。 「怎么回事呢？」 「那个是……」 我带着话变少了的美雪，准备回店里。中途，美雪满脸通红地说。 「那、那个，今天要来我家吗？」 声音颤抖着。 「不、不是的、那个、不知为什么姐姐一直闷闷不乐……我想桐岛先生能够鼓励鼓励她……」 去，我条件反射般地回答。橘现在是柳前辈的女朋友，这是违反规定的。但我想知道橘的真实想法。 我把美雪的衣服还回去后，坐上电车，前往橘家所在的高级公寓。 乘电梯到达高层，美雪打开门锁。她让我进去，我脱了鞋。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踢完室内足球，被橘吐到衣服里。 「姐姐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凭着记忆，我走向橘的房间。但是—— 「桐岛先生请到我的房间里来」 美雪扭过脸，扯着我的衣袖说道。 「姐姐去上钢琴课了，大概，还没回来」 第四卷 第33话 恋爱是肉体上的 恋人轮换的目的和最终目标，恐怕四个人各不相同。柳前辈以失败后不再见面为代价，成为橘的限时恋人。打算在毕业之前把她说服。 不知为何，早坂和橘又附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每个月进行一次轮换。然后以我和早坂，柳前辈和橘的组合开始了。 早坂在这个时候总是对我撒娇。每天晚上都保持着通话状态睡着，四人约会的时候也像是为了不把橘交出去一样，紧紧地抱住她。因为有着只能到拥抱为止的规则，有时候，她会甜蜜地咬着我的手指，说着「好想接吻啊，好想被桐岛君抚摸啊」。 在学校里，虽然多少会受到大家的白眼，但因为是正式的女朋友，所以会做便当，一起上下学，是个和健全早坂一样的恋人。 另一边，橘还是一脸冷淡。 就算有着早坂抱住我威胁着也不理会，只允许柳前辈做到牵手和抱住肩膀的程度。 我很想问橘。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成为柳前辈的恋人呢。为什么要和早坂轮换呢。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橘家里的—— 「这是家居服……」 美雪穿着吊带衫和短裤。她穿的运动内衣都露出来了，都不知道叫人的眼睛该往哪里看。 「所以，姐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美雪移开了视线。脸颊红红的。 一到橘家，我就被带到了美雪的房间。墙纸和床罩都是白色的，纯真干净，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印象。 我坐在放在地板上的坐垫上，面对着穿着『家居服』的美雪。 「姐姐，听说她闷闷不乐？」 「唉、啊……是、是这样的、是说过姐姐这样……」 美雪剪了短发，从脖颈到锁骨都露出了皮肤。那是不知污秽的少女的雪白。 我并不迟钝。我知道美雪偶然产生了一点感情。但那是因为没有经验，很快就会过去的。对于被称为她妹妹的美雪，我并没有那种感觉。这是有区别的。 「我多少知道姐姐和桐岛先生是在谈着怎样的恋爱」 「是这样啊」 「前几天，姐姐和早坂茜小姐在这间房子里举办了住宿会」 「唉？那两个人？」 自从在活动室擦出火花以来，我一直以为她们的关系很差…… 「那好像是一码归一码了」 「女孩子是这样的啊」 「一开始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开睡衣派对。刚开始五分钟就在姐姐的房间里吵起来了，我赶紧去阻止她们」 寄浜波之后又一个被卷入的被害者。抱歉，美雪。 「好像还一起泡了澡」 「真拼啊～」 「姐姐好像很得意地展示了脖子上的草莓，所以又吵架了」 橘的草莓，是我第一次在京都时，因为快感太强而咬下的。 顺带一提在浴室里还能听到早坂『啊～、我生气了！』的声音，接着是橘『呜喵 ~ ！』的叫声。大概是早坂因为被橘摸到了敏感部位，发起了反击吧。 「姐姐和早坂小姐为了谈桐岛先生的事，举办了睡衣派对」 「就知道是这样啊」 「我不太懂恋爱。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理解姐姐和早坂小姐的心情。但是……今天，我知道自己果然是女孩子……那个……」 美雪红着脸，垂下眼睛说道。 「我很想知道恋爱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教一下桐岛先生」 我摇了摇头。 「这是和同龄的男孩子在教室里相处的过程中就自然会知道的事情。也许我看起来有点大人的样子，而同班的男生看起来有点孩子气。不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觉」 上初中的美雪，在高二的我看来非常稚嫩。对这样一样女孩传授恋爱的技巧，即使她乞求，我也觉得不可以。而且我还在为早坂和橘烦恼。我还不至于在这里因为一个女孩子的好感而沾沾自喜。 「是这样啊……」 美雪乖乖地退了回去。真是坦率。和某些人大不相同。 「那，在姐姐回来之前要打打游戏吗」 「好啊。我可是挺强的。要玩什么？ps？switch？」 「这个」 美雪拿到面前的是—— 该不会是恋爱笔记吧。 「为什么！？」 「在姐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好像是读了这本书后，顺带学了关于恋爱的知识。 美雪，作为橘的妹妹的完成度太高了。血缘关系真是可怕。 「不行。初中生不能玩这个」 「我已经是大人了」 「不是才十五岁吗」 美雪把笔记塞给我。我使劲把它推了回去。 「像我这样年长的男人和什么都不懂的初中生做那种事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那种事是谁决定的啊？」 一副强势的架势。 「不行就是不行」 我强势地说完后，她说了句「那就算了」，一脸委屈地玩起手机。 我瞟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是哥特萝莉装的纪念照。 「这个，我给姐姐发过去」 「喂」 「姐姐绝对不会对桐岛先生发怒。恐怕只会把我狠狠地抓去关禁闭」 小时候好像经常发生这种事。 「我是个喜欢姐姐喜欢的东西、有点坏的妹妹」 不要这样轻易就埋地雷啊。 「我经常把姐姐最喜欢的毛绒玩具拿出来抱着睡觉，被发现后，我的肚子和腋下都被挠了一个小时痒痒」 这似乎是关禁闭的惯例。 「但我们都是大人了。如果把这张图片发给姐姐，我恐怕会受到大人的谴责吧」 说着，看着我就要按下发送键。 美雪现在学会了让年长的男生看起来觉得帅气的魔术。 虽然不公平，但回应这种期待或许也是年长男人的任务。而且，这个纯情的少女，我也不忍心让她被橘灵巧的指尖折磨。 这样想着，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等、等一下！」 我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蹲了下来。 「啊哈！」 美雪露出开心的表情。 「意思是要玩吧！」 「只是一下下而已」 只是和自己最喜欢的女孩的妹妹玩一会儿而已。我已经是大人了，绝对不会对美雪丧失理性的。 「那、来玩吧」 「玩玩看吧！」 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 『恋爱是肉体上的』 那就是美雪给我看的恋爱笔记游戏。 规则很简单，男女两个人一起做肌肉锻炼。 美雪读的笔记不是第十三本禁书，而是基础篇。因此，内容相当轻松。这在学校里也很常见。 「桐岛先生，你的身体好硬啊」 在进行肌肉锻炼之前，先做伸展运动。两腿分开坐着，美雪从后面推着我的背。 「痛痛痛痛痛」 「请再加油坚持一下！」 美雪看起来很开心。玩耍似的推过来。就算把体重全压在背上，还是很轻。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那么，来交换吧」 这次换我来推美雪的后背。她的身体非常柔软，可以一边打开双腿，一边将手肘贴在地板上。 原来如此，这个游戏是以伸展运动和肌肉锻炼为幌子，让男女进行肌肤接触，让人心跳加速的游戏。不愧是基础篇，对初中生来说刚刚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 「请再……压过来一点……」 听完，我照着美雪说的压着她的背。 美雪的身体又华丽又柔软，给人一种尚未完成的感觉。和同龄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处在成长期的两个人的年龄差距非常大。然后—— 「果然，桐岛先生是个男人……」 「嗯？」 「被用力推着，完全无法抵抗……只要桐岛先生想的话，我不管什么事都能被做吧……」 「美雪！？你在说什么呢！？」 总觉得呼吸有些湿润，大概是错觉吧。 「……那么开始锻炼肌肉吧」 做了一遍伸展运动后，美雪屈膝躺在地板上。我抱着她的膝盖，让她更容易做仰卧起坐。 美雪把手交叉放在脑后，身体从背后倒下，又翻了起来。 皮肤渐渐沾满汗水，呼吸紊乱，脸颊也变得通红。头发贴在额头上。 活动着身体的美雪变得清爽通透。 如果去代言运动饮料，应该会很有人气吧。 「接下来是桐岛先生」 「好的」 「……请把上衣脱下来……我觉得会很热……」 我照她说的，只穿一件t恤做仰卧起坐。感觉暖气设定的温度很高，我们依次做着各种各样的肌肉锻炼。 美雪很认真。汗水让自己吊带衫的颜色都变了，我做俯卧撑的时候，她也在中途支撑着身体，一直到极限。 「不行了」 仰面躺着。汗流浃背，肌肉发出悲鸣。 「有点没出息吧？」 听我这么说，美雪说「没有的事！」。 「桐岛先生很健壮。后背很宽……力气很大……压着我的脚时，我完全动不了……我感觉到了男性的力量……」 美雪害羞地垂下了眼睛。 「然后，我有个请求」 「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呢」 「桐岛先生的身体，请让我摸一摸」 「真直接啊！」 我不由得坐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因为男孩子们不和我玩，我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只是想更加了解其中的差别……」 虽然超越了恋爱游戏的概念，但在产生性别差异的成长期帮助她确立认同感也是年长男性的任务吧。 「我身上流了挺多汗的」 「没关系的……果然，骨头的大小、肌肉的形状都完全不同……」 美雪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理性的色彩。 「还有一个愿望的说……」 「绝对不行」 「能不能请你用力按住我」 「唉？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受一下肌肉力量的差距……」 「啥？橘家里的人都这样吗？对自己不利的话都全听不见的吗？」 「这是最后一个了……」 说着，美雪倒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真是的。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哈」 我用手抓住美雪的两只胳膊。因为她的手腕很细，所以一只手就能做到。 「这就是……男人的力量啊。我，身体真的完全动不了」 「美雪，别开玩笑地把这种事拜托给别的男人。你可能还不明白，男人是有各种各样的感情的，有时候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么……」 美雪害羞地扭过脸说。 「请让我学习一下。请桐岛先生教教我，如果和男人两个人保持这种姿势会怎么样。请用我的身体，让我明白」 身材娇小的美雪在我下面，满身汗水，身体缓缓地扭动着。 多么糟糕的中学生啊。 「对姐姐做过的事，也请对我做。会变成怎样的心情，我也想要知道」 「不、那种事……」 「和姐姐做的那种事，你不是一直都在忍着不做吗？」 在住宿会的时候，美雪好像一直在听着姐姐和早坂的对话，她知道橘现在是柳前辈的女朋友。 「我……代替姐姐来做就好了呀」 在室内泳池里发生的事一闪而过。橘被其他男人张开双腿。即使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还是会有很多想法，也会想念着橘的肌肤。 「如果不能代替姐姐的话……」 美雪把脸扭向一边，脸颊通红。 「想和姐姐最喜欢的人做这种事……请惩罚我这个糟糕的妹妹……」 美雪是橘的妹妹，才十五岁，还什么都不懂。对这样的女孩子，本来连碰都是不被允许的。但就在这时，理性逐渐消失的我，在脑海中掠过的是跨越明治、大正、昭和三个时代的大文豪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迷上了妻子的妹妹，做出了被称为『小田原事件』的事，企图将妻子转让给作家朋友。而且那个妻子的妹妹当时才十五岁。 选择爱人十五岁的妹妹，然后把爱人转让给别人。 这句带有符号意味的话，像天启一样降临在我身上，成为了一个答案。 呜呼，我，桐岛司郎就是谷崎润一郎。 这么想的瞬间，我把美雪的吊带衫掀了起来。露出被汗水染湿的雪白腹部。 「桐、桐岛先生，这这这、这么突然！」 我用舌头舔着美雪的肚子。 「呜喵！？」 美雪不愧是喜欢运动的人，没什么赘肉。尽管如此，还是有着像女孩子一样柔软的肚子。伴随着汗水的味道，我舔舐着十五岁女孩子白皙无垢的柔嫩肌肤。 「呜喵 ~ ！呜喵 ~ ！」 美雪发出可爱的叫声。 我继续摸着美雪的身体。就像美雪对我那样，感受着肩膀、锁骨、上臂、大腿和自己身体的不同。 「请、请对我温柔一点，我、我、全身都湿透了！」 因为就是这样的，所以我用手指在美雪的肌肤上欲情故纵地抚摸着。于是—— 「啊啊、桐岛先生 ~ ！」 美雪发出甜美的叫声。 双手在头顶交叉扭动着的身体，宛如一条美丽的白鱼。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在桐岛先生骨感的大手下，我无法做出任何抵抗，我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只是仅仅一个女孩子了！」 汗水从我的太阳穴流下，顺着下巴，落到美雪的身上，和她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白色的壁纸，白色的窗帘，在这样象征着纯真的房间的正中央，我对自己玷污一个了情窦未开少女的行为怀有罪恶感，但如果有一天有人玷污了她，我宁愿那个人是我自己。我想到了这种无可救药的事情。 美雪像是喝醉了，眼神恍惚，呓语般地说。 「请把对姐姐做过的事全都对我做一遍，全部」 我舔着美雪的腋下。在这个还不了解世间的悲伤和残酷的少女身边。即使这个少女恳求着「请放过我」也继续舔着。 「桐岛先生，我好奇怪啊。明明因为羞耻而流泪，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要被更加厉害地惩罚」 好想更加厉害地惩罚这个边哭边发出甜甜的娇喘声的少女。 「桐、桐岛先生！？这个不行！」 我舔起了美雪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糟糕的妹妹！对不起！放过我吧！」 从还没踏过多少世俗土地的无罪的脚一直舔到手指，毫不厌倦地舔着。 这是无法理解的行为吧。不过，听说谷崎老医生也写过非常执着于女性脚部的小说。大概是在女性的脚上发现了特别的美吧。 同样，我也在美雪的身上，发现了只有在成长途中的那个瞬间才有的光辉和美丽。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不也都可以说成是文学行为吗？ 从刚才开始，一个叫浜波的少女就一直我的在脑海中高喊着「道歉！向文坛道歉！」，但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就是谷崎润一郎。 「哈……哈……」 上气不接下气，张着小嘴，胸部上下起伏的美雪，真是美极了。 我顺着一种突然间产生的感觉，用手指捏住美雪粉红色的舌头。 「啊……唉唉唉……呜唉唉唉唉……」 美雪眼睛发愣，浑身无力，口水从嘴角垂下。像是刚刚被完事的少女。 「唉啊啊啊啊……呜唉啊啊啊啊……」 在那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我玩弄着这个连话都说不了的小女孩。如她所愿对她做对姐姐做的事那样，我舔着脖子，把舌头伸进了耳朵。在对橘做过的事中，还是算比较普通的。但这对中学生来说也是太过刺激了，美雪一边发出甜美的叫声，一边弓着柔软的身体，大腿被弄得一片湿润。 然后——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切断了与疑似谷崎意识的连接—— 好—— 「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起身说道。 「受不了的话，就不要逞强了。美雪才初中，和姐姐不一样」 「嗯……我知道了……桐岛先生已经教会我了……完全地……」 美雪筋疲力尽。全身被汗水和各种体液弄得湿哒哒的。 真是的，我到底对这个小姑娘做了什么呀。 冷静下来后，稍微反省了一下，伸手拿起准备擦汗的毛巾。 就在这时。 玄关传来沉重的开门声。然后—— 「我回来了～」 是橘的声音。好像刚上完钢琴课回来。 「美雪，快点，唉、等等！？」 我伸出手，美雪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倒。 这个距离几乎能碰到鼻尖，美雪说道。 「就这样被姐姐发现然后破灭吧」 「别说这种吊话啊！」 在这身体上进行绝对破灭计划，美雪毫不犹豫地参战了。 「冷静下来，美雪这只是一时冲动」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我一问，美雪就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稚嫩表情，扭扭捏捏地，像少女漫画里的羞涩表情，眼神游移。 「亲吻……想要做」 大概是在玄关看到了我的鞋吧，「司郎君来了吗！？」是橘的声音。 「不，美雪──」 「我知道桐岛先生有多么喜欢姐姐」 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当作全都没有发生的，美雪说。 「所以，最后请再亲我一下」 就在这时，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郎君？你在哪？」橘从美雪的房间前面走过，又走了回来。 「不 快点的话就要被姐姐发现了」 「不，比起这个，美雪还没接过吻吧」 「初吻……是桐岛先生就好」 「美雪～，司郎君在吗～？」橘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美雪揪着我的t恤，把脸凑了过来。 「不亲的话我就要这样发出惨叫了」 「美雪！？」 「桐岛先生是被糟糕的妹妹威胁的，并没有背叛姐姐。这样不是很好吗」 橘的脚步声停在房间前。问道「美雪？在吗？」。 「我是认真的」 美雪的表情还是那么稚气，明明做了这样的事，却还是那么爽朗、凛然。 我心中有两种感情。 是让美雪保持纯真。 还是将她玷污。 在这之间，我—— ◇ 从结果而言，橘并没有在我和美雪抱着溶为一体的时候闯进来。 「有个惊喜想给姐姐」 美雪对着走廊说道，橘在门后慌慌张张地说。 「等、等一下。我，刚刚才下课，还不能……」 然后橘的脚步声便离开了。 「怎么回事？」 「姐姐要和桐岛先生见面的时候会花很多时间挑选衣服、整理头发。姐姐上钢琴课很辛苦，至少是去洗个澡吧」 这段时间我们也做完了准备。用毛巾擦汗，并穿好衬衫。 「桐岛先生，请放心吧。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真的很喜欢我的姐姐呢」 感觉脑子有点傻乎乎的，美雪边扣扣子边说。 「今天的事就留在记忆里吧。除此之外不需要别的，今后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我真的，只是想做点像大人一样的事」 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是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橘走进房间。白色衬衫配上黑色长裙，打扮得楚楚动人。 「是来见我的吗？」 橘害羞地移开视线说道。她是一个身上同时充满着残酷与稚嫩的少女。 「听美雪说你一直闷闷不乐的。不过现在是在轮换中，我这样可能不太好」 橘还没回答，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她一边把脸贴在我身上，一边用让人感觉疼得要命的力气地抱住我。 「那、那我、去一趟便利店～吧～」 美雪蹑手蹑脚地想要离开座位。橘抱着我，对着背后的妹妹说「待会儿我要把你关起来」。 「为、为什么？我，可是为了姐姐把桐岛先生带到家里来了呀！？」 「把司郎君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两个人独处」 「就这？」 「嗯。要把你关起来」 「啊 ~ ！妈妈 ~ ！姐姐她不讲道理～！」 美雪一边发出「呜喵～！」的叫声一边离开了房间。 「橘，稍微对美雪宽容点吧」 「妹妹什么的无所谓的啦」 橘抬起头，表情像是在说着只要看着我就行。 「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看我的吧？」 「还有，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接受柳前辈的提议」 橘主动当上了柳前辈的临时女友。可是美雪却说她整天闷在房间里。到底是打算要干什么。 「我，对柳君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可是他却为我付出了很多」 橘以背叛未婚夫柳前辈的方式和我发生了关系，但柳前辈还是解除了婚约，让橘获得了自由，甚至还答应让父亲继续支持橘母亲的事业。 因为这份莫大的诚意，在年末时，橘对柳前辈也产生了好感。 「所以，在最后如柳君所愿，做了他的女朋友。但这是有期限的，所以到拥抱为止的规则就先忍耐一下吧。之后柳君就会在我的面前消失的」 说到底，橘并不想成为前辈真正的女朋友。只是为了报答过去的恩情，还清一直以来对他的背叛。 「我知道自己是个糟糕的女孩。但是，就算这样，我也想要和司郎君在一起」 橘紧紧抓住我的衬衫。 「这样的话司郎君就再也不用顾虑喜欢的前辈了吧？和我交往的话也会没有罪恶感了吧？柳对我的付出，我会好好地，尽量地还清的。为了不让司郎君感到内疚，我会这样做的」 对不起，橘说。 「取而代之的，我被柳君不断触碰着。但是，不好好地做个女朋友的话是不行的吧？毕竟，之后就要从我的面前消失了。拥抱以上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他做的，都是一些规则之内允许的事。对不起，我，明明事属于司郎君的女孩子」 她也知道我在嫉妒。 「等到全部结束再从新书写我们就好了吧。到时再对我做一些让我害羞地想哭的事，再惩罚惩罚我就好了吧。所以再等等吧」 橘像一只渴望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抬起下巴，把身体贴了过来。但马上就恢复冷静的表情说。 「这一次要好好地遵守规则。不然的话司郎君，又要想一些有的没的了吧？」 让我毫不迷茫，毫不犹豫地选择橘。 这就是橘行动的全部原理。 为了和我成为真正的恋人，就算自己变成坏女人，被不喜欢的男人触碰也无所谓。她是这么想的。 但是，橘的想法中缺少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也可能会选择早坂。当然，橘也明白这一点。不过—— 「司郎君绝对，会选择我的」 橘又抱着我，把脸埋在我胸前。就这样说着，她的呼气让我胸口发热。 「毕竟，我们……做了。交换了最重要的第一次，我变成了只属于司郎君的女孩子，所以我，为了司郎君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就算这样──」 就算这样我还是选择了早坂的话。 舍弃了橘的话。 是在想象着这样的未来吧，橘忍不住说道。 没有选择我的话，干脆—— 「就让司郎君去死吧」 第四卷 第34话 相对性理论 「为什么～！为什么～！」 浜波尖叫着。 那是在某个阴天，在巴士的车厢里发生的事。 巴士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在吵什么呀」 「能不吵吗！我就这样被扔进了超不健全的四重奏里！这辆巴士是要开向地狱的吧！」 巴士上，柳前辈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看书。早坂和橘并排坐在中间的双人座上，我和浜波坐在最后面。 「是浜波拜托要这么做的吧」 「是这么说啦……」 浜波的亲戚在出售一块别墅地皮的时候遇到了困难，于是就向父亲在经营不动产的柳前辈商量。因为在出售活动中需要拍摄别墅内外观的照片，所以就由浜波作为向导带领柳前辈去拍摄。 因为是别墅区，又有网球场，所以柳前辈邀请了橘，为了按照尽可能四个人约会的规则，我和早坂也跟着来了。 「不是挺好的吗，早坂和橘看起来关系很好。在电车内还牵着手呢」 「你根本就不明白！」 浜波说。 「女生真正关系好的时候是不会像这样黏在一起的！那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关系很好，背后实际一直都在争斗着！」 「是这样吗？现在不也是在一起开心地吃着零食嘛」 「请仔细看好！早坂前辈正一脸笑容地推荐巧克力棒，但那根巧克力棒却顶在了橘前辈的脸上！」 我就当作没看见那两个人紧绷着笑容挤在一起。 不久，巴士到站了，我们下了车，在浜波的带领下向目的地进发。如果在是夏天，阳光透过树丛，耀眼无比的时候，这里可以说是绿意盎然的避暑胜地。但现在是冬天，天空似乎快要下雨了，有几只乌鸦在鸣叫着。 穿过树木林立的小路，就能看到小山丘上的别墅。 砖木结构，有阳台，横向延伸，左右各有三角屋顶。 「总觉得，会变成杀人事件的舞台呢」 一阵风吹过，橘按住头发说道。 「浜波的亲戚，为什么要把这栋别墅卖掉呢？」 「因为」 浜波看向远方说道。然后，她没有看我，而是把手机的画面给我看。原来是一个收集恐怖故事的网站，上面介绍了这栋别墅。上面记载了历代这栋别墅的所有者死于非命，以及发疯的故事等。 这在当地—— 「灵异馆。好像，是被这么称呼的」 ◇ 把行李放进客厅的时候，柳前辈说要在下雨之前拍摄外观，就出去了。早坂和橘似乎还打算继续亲密游戏，手牵着手，对房间里的家具交换着意见。 「稍微去探险一下吧」 我和浜波一起走出客厅。 洋房内部和外观一样雅致。宽敞的门厅、铺着红色绒毯的地板、挂着吊灯的大餐厅、木制的古董家具。 长长的走廊左右有无数个房间，我们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就像酒店一样啊」 「好好把电气和水的供应都搞好的话，马上就能开业了吧」 里面有一张大床和一张简易的桌子。 浜波叹了口气。 「这间别墅……确实会让人产生有点不好的感觉」 「你能感觉得到吗？」 「我还是挺有通灵体质的。不过也因此经常被卷进麻烦事中。除了这种事以外的麻烦事也很多。你应该也知道」 「嗯」 「唉？怎么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说的就是你们的事啊！？」 你们四个人，请别在这里爆发，浜波说。 「现在大家都好好地遵守着规则的，都很安定」 「不，一点也不安定吧。只不过是因为所有人都有压力而已。橘前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做柳前辈的女朋友的那一刻轮换就已经不成立了」 的确如此。而且，柳前辈也绝对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如此，在剩下的时间里，他还会努力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难道是因为早坂被安排进了轮换名单……」 「哎」 在美雪的房间里时，橘说过。 『让早坂和柳君在一起就好。如果早坂坏掉的话，司郎君是绝对不会舍弃她的吧』 橘只想着怎么和我在一起。为了这个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绝对不是骗人的。 『对不起我这么坏。但只有现在这样。等到全部结束后，就，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说着的时候，橘一直黏着我。等到美雪从便利店回来，就说『快回去吧』。橘打算在这期间好好地做柳前辈的女朋友。 「……确实，如果按照橘前辈的想法，四个人就都能圆满收场了」 浜波说。 「这不就和桐岛前辈的软着陆计划无限接近了吗？」 的确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橘是在实现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愿望之后，才和我在一起的。 「可是当早坂前辈和柳前辈黏在一起的时候，桐岛前辈真的能好好地放手吗？」 「等到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 「早坂前辈是怎么想的呢。两个女生是在商量后决定轮换的吧？早坂前辈，到底打算要干什么……」 等到那时。 浜波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的脸。 「前辈，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干什么？」 「在干嘛、在找适合套在脖子上的东西。这根电线有点太长了……啊，这条毛巾挺不错的呀。超有青梅竹马的感觉」 我把缠在脖子上的毛巾系紧，向脖子后面拉着。 「嗯，无所谓了」 「桐岛前辈……」 浜波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说。 「网上说，别墅的第二个主人是用毛巾吊死的」 「…………」 「二楼有房间的窗能看到榉树的吗」 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漂亮的榉树。 「……我们走吧」 「尽快离开这个房间吧」 说着，在我们回到走廊的瞬间。 震耳欲聋的雷鸣笼罩了整座别墅。 灯泡忽明忽暗。好像是掉落在了附近。 「浜波，没事吧？」 浜波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凝视着一个地方。 视线的前方，在长长的昏暗走廊的另一边—— 两个女仆站在那里。 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噫，噫唉～！！」 「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浜波想把我当作盾牌，我想让浜波成为目标，两个人互相纠缠着，想要逃跑却被对方拖了后腿。 「请把桐岛前辈的身体拿去当作替身吧！」 「不，应该拿浜波的！」 灯泡熄灭，每亮一次，女仆就朝靠近一点。 好像能看见血海朝两人这边涌来一样。 「哇～～～～！！」 「呀～～～！！」 ◇ 「明明没有必要那么害怕的」 穿着女仆装的早坂抱着我的胳膊。 在别墅的一楼转了一圈。我们准备分工拍摄内观的照片。二楼是橘和柳前辈，瘫软在地的浜波在接待室待命。 「不，虽然现在不害怕了，但那个时候还挺有那种气氛的」 两个人都眼神呆滞，一说话，她们的声音就重叠在了一起。简直就像双胞胎一样。顺带一提女仆装是在衣架里发现的，记得还说了好可爱啊这样的话，但早坂和橘似乎都没有换上服装的记忆。 「怎么样？现在可爱吗？」 「嗯。非常适合你」 「唉嘿嘿～，主人～，请随便下点命令～」 早坂一点也没有要当女仆的感觉，只是在一直撒娇。 「可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嘛」 最近完全没见到早坂。因为打工的事被人告密，所以停学了。她妈妈也很生气，禁止她外出。 「打起精神了吗？」 「嗯。一直都在看电影和动画」 「学校，下周能来吗？」 早坂在美术课上当着大家的面和我接吻，还说了『想要色色』这种话。停学期间那种轰动的现象多少有所淡化，但果然还是回不去了。不过—— 「没关系的啦」 早坂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只要有桐岛君在的话，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没事的」 与其当大家的洋娃娃而无法和喜欢的人交往，还不如选择和喜欢的人交往，即使这会让自己的评价变得很糟糕。 「啊，来消息了」 早坂打开手机屏幕。那是柳前辈抱着橘肩膀的自拍。为了证明两人独处时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严格遵守定期发照片的规则。只是抱着他的肩膀的样子有点挑衅的意味。 橘是想好好当个女朋友，所以才会把脑袋靠上去。 「这个，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接吻之后，甚至做了那之后的事情再发照片也是可以的吧」 「不，再怎么说也是有在遵守规则的吧……」 「啊哈哈，桐岛君太小瞧他们了吧 」 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啊，早坂说。 「但是，桐岛君已经有我了，就别摆出那种脸了哦」 「有件想问的事」 「什么？」 「早坂你为什么要参加轮换呢？」 听我这么说，早坂用「因为我相信桐岛君」来回答。 「我啊，已经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早坂笑着说。 「轮换什么的，被橘一说，我就直接点答应了。我是怎么想的呢？本来柳君就是我的本命，这样的。但是，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在学校里我变得一团糟，公告栏上也写了一堆色情的h同学什么的，停学的时候妈妈也哭了。我除了桐岛君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要桐岛君在的话就没关系，也有会动脑子的时候，哎呀，我在说什么呢……」 早坂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但马上又露出笑容说。 「总之，我只要相信桐岛君就好。只要桐岛君在，做柳君的女朋友也没关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的话桐岛君就会说，我只要听桐岛君的话就行了！」 说着，早坂又像猫一样黏着我撒起娇来。 「哎 ~ 如果今天住在这里，就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和桐岛君打情骂俏了」 「……还有到拥抱为止的规则在呢」 「抱着的时候不小心亲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早坂一脸天真地说着。 早坂的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内观拍摄刚结束，又雷声大作，下起了暴雨。往外一看，冒着水烟。那是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电车和巴士都停运了……」 回到客厅，浜波正盯着手机。这时柳前辈和橘也回来了。 「估计要明天才能恢复运行」 住宿没有问题。电灯和自来水都通了，只是有点灰尘，也有床。还有—— 「吃的东西怎么办。虽然一天不吃也不会有什么事」 柳前辈刚说完，早坂就从包里拿出零食说「没事的」。有pocky，快乐棒等传统零食，也有阿阇梨饼等令人垂延三尺的名点，各种零食应有尽有。【注：快乐棒原文“ハッピーターン”，日本一种经典的条状膨化食品；阿阇梨饼，京都名产，是一种红豆馅的饼】 「平时都一直带着这些吗？」 我刚说完，早坂元气满满地「嗯！」的一声回答。 「…………」 「桐岛君是不吃零食的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明明没说吃零食会变胖什么的—— 不管怎样，已经准备好过夜的计划了。让人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这个夜晚，却在几个小时后向危险的方向发展。 入口的门关得很差，在暴风雨中嘎嘎作响，好像马上就要打开了。就在大家一起加固的时候。 「我有个提议──」 柳前辈一边把从用具室拿来的链子缠在门把手上，一边说道。 「话说回来前辈，有必要在链子上挂锁吗？」 我说。 「这样的话与其说是为了不让门打开，不如说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人逃走……」 「嗯。不过，不就是这样吗？」 柳前辈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 「「就是这样吧」」 女仆打扮的早坂和橘同时说道。她们又牵着手，像双胞胎一样。她们的眼睛里也没有光。 「快，醒一醒吧～！！」 浜波拍了拍柳前辈的脸，又拍了拍早坂和橘的肩膀。 「你们！一定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弄累了！」 据网上说，这座别墅里好像发生过杀人事件，凶手为了不让房客逃跑，用铁链和挂锁把出口锁住了。 「哈」 柳前辈的眼中恢复了理性。但是，从在这时。 「继续，刚才提议的话题──」 柳前辈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是我自己说的，但说实话，还是很痛苦。不断接近不喜欢自己的女孩子」 前辈察觉到了橘的心情。约会也好，抱在一起也好，都是出于情义，知道这一点后，他反而觉得很累。 「抱歉……」 橘满怀歉意地说。 「小光你没有错。是我在无理取闹。只不过因为我是个软弱的男人，在这种暴风雨的夜里总想着去感受他人的好感」 视线的前方指向着早坂。前辈早就知道自己是早坂的本命了。 因为知道橘只是表面上的温柔才这么说的吧。 前辈用手捂着额头，表情痛苦地说。 我是个软弱的男人，想被人爱着，所以—— 轮换的提前—— 「一个晚上就好，来恋人交换吗？」 ◇ 晚上，我和橘抱在一起躺在客房的床上。 房间里很昏暗。烛台上的烛火摇曳着。别墅因为打雷停电了。用具室里有火柴和蜡烛，还有一个放烛台的地方。 这座别墅宛如与世隔绝的异界。 大概，是被这异界的氛围所影响了吧。 『来恋人交换吗？』 柳前辈的提议很顺利地被答应了。橘和早坂异口同声地说『好啊』。两个人目光呆滞，又牵着手。 『可怕！比起灵异现象，前辈们做的事更可怕！这只是在互相伤害而已！』 浜波尖叫着。 接着又说，既然是恋人一起住一晚的话，应该会睡进同一张棉被里，于是我们分别进入不同的客房，我在床上抱着女仆打扮的橘。 没有洗澡。因为没有热水。 橘一开始还因为在意没洗澡而感到害羞，但一到床上，就一边抱住我，一边像狗一样呜呜地叫着「司郎君……司郎君……」。 「这一次要好好地遵守规则的」 橘一边呼出湿润的气一边说着，用谄媚的眼神盯着我看，偶尔会忍不住用力按着我的下腹部。 如果是漫画的话，会有让女孩子小鹿乱撞的描写。但女孩子真正的好感，是更加真切的。 「因为是司郎君才会做这种事」 橘说。 「刚才，柳君夸我穿女仆装好看，一直抱着我。感觉脊梁骨都要断了一样地被紧抱着，他抱着我的头，在我耳边一直说着『喜欢，我喜欢你，请看着我』。因为我，是女朋友所以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我反射性地紧抱住橘。抱得她的腰都直了，又抱住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说着喜欢你喜欢你。 「我也……想要一直当司郎君的女朋友」 说着抬起了下巴，但马上又低下了头。然后忍着不吻我，而是反复咬我的衬衫。 真想就这样和橘继续这样下去。但是，我做不到。 床的正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烛台以及竖着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里，柳前辈从背后抱住早坂躺在床上。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对，早坂微微一笑。 没错。 到拥抱为止。为了确认对方是否遵守了这一规则，用视频直播了彼此睡觉的情况。 柳前辈从后面抱住早坂，两人都对着镜头。 我和橘抱在一起，只有我看着镜头。处于这样的状态。 我把声音调成静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早坂和柳前辈的关系似乎很好。 本来他就是早坂的本命，所以比起橘和早坂更有可能顺利发展。柳前辈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表情比起和橘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明朗。 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 柳前辈面临的问题，恐怕是社会上很多人都面临的问题。但是，我没有考虑这件事的闲心。 无可救药的是，明明在我的臂弯里，有一个如此美丽、顺从、让我从头到脚都沉浸在爱里的女孩，我却在对手机屏幕里的景象感到了嫉妒。 早坂身体温暖湿润、柔软的触感。 如今，柳前辈感受着这一切。 脑子都快疯了。 为了抑制想和橘做那种事的冲动，我移开视线，看到早坂正在和柳前辈打情骂俏。 相反，柳前辈一边看着对自己绝对没有好感的橘在向我撒娇，一边抱紧着早坂。 很明显，我们是在试探自己的感情。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我就到极限了。 因为橘的身体太受本能控制了。趁着被被子遮住的机会，她用脚夹住了我的大腿，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那里开始湿热起来了。她微微扭动着腰，用手指拉着我的袖子，像是在央求我。 我们做过一次这样的事，对各种事情的门槛都降低了。 我想着要不就这样继续下去算了。这样一来，四个人的关系或许就会在这种地方强行落地。 但是，无论怎么想，让早坂和柳前辈看到我和橘做这种事都太残酷了。完全迷失了自己，自暴自弃地选择了橘，然后毁掉了周围的一切的做法。 这种选项莫名其妙地让人感觉后果不太好。 「我去喝点水」 我说着，离开了房间。 拿着烛台走过走廊，来到大厅，想喝水壶 里的水。不过先到的人是浜波。 「睡不着。桐岛前辈也是吗？」 「变成了那种状况了呢」 「你什么都不要说就最好了呢」 「隔着镜头──」 「啊～！啊～！啊～！啊～！」 我向往常一样把事情都告诉了浜波。她生气地说着「我不想听！太可怕了！」，然后冷静下来说道。 「哎，这种时候逃开不挺正确的嘛。总觉得那三个人来到这所房子后都变得有点奇怪」 「确实」 「在这里聊到天亮也可以的哦」 但电影却在朝着片尾字幕继续播放着。 先是橘揉着眼睛来到大厅。 「司郎君不在我好寂寞……」 说着，睡眼惺忪地紧紧抱住我。 「橘前辈在这种时候真的很可爱呢」 浜波抚摸着橘的头。 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时候，早坂和柳前辈也来了。看来都是睡不着。 就这样，五个人一起在大厅里度过了一夜。但是—— 挂钟敲响了深夜零点的钟声。 「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消磨时间的游戏呢」 柳前辈说。但谁也没有带扑克牌。不过，去别墅里找找的话，说不定会有国际象棋或黑白棋之类的棋类游戏。 不过在那之前前辈已经找到了。 「这是什么？」 在沙发中间的桌子上的烛台旁边放着折叠着的活页纸。 「到刚才为止还没有的──」 前辈将纸片拿起。我有印象。应该是在我的大衣的口袋里的。为什么回到了那种地方。 「不行，那个不能打开！」 但是，前辈已经将纸片打开了。 「真恋爱游戏？」 在校园开放日上见到的国见交给我的在真恋爱笔记中预定收录的恋爱游戏。 而且听说是适合我们四角关系的特化型。 「这个，来玩」 「等，等等」 这个游戏再怎么说，也不是说玩玩看吧这样一拍即合就可以来玩的。 『give upgame』 这是纸片上游戏的名称。 内容非常简单，四角关系的四个人组成两对男女面对面地坐着，就像照镜子一样，各自做同样的事情。 具体来说，现在的状况是我和橘一组，柳前辈和早坂一组。 也就是说在我和橘接吻后，柳前辈和早坂也就必须接吻。 「这个，不会太过激了吗？对方做过的事就必须做，而且还注释说，行为内容必须无限制」 到拥抱为止的规则当然也失效了。 「但是，这个游戏就叫『give up』吧？」 确实如此。 在早坂和柳前辈接吻的时候我可以说『不要』来结束游戏。 但是，如果是这样，我就会受到惩罚，今后我不能再和橘发生关系，只能和早坂接触。 这就是玩法。 自己的手中拥有着女孩a，如果喜欢的是a的话，那么其他女孩怎么样都无所谓。如果在女孩b要和其他男人接吻时阻止了这一行为，那么就说明喜欢的是女孩b。因此可以解释为在四角关系中选择了b而不是a…… 相反，如果柳前辈拒绝我和橘的接吻，柳前辈就会因为轻视了身边的早坂而被禁止接近早坂。 「真的要做吗？行为会越来越过激的吧？」 「呐桐岛，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到极限了吗？」 前辈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变得一团糟了。我觉得这个游戏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简单很多」 的确如此。这个游戏是从外部强制决定自己的真心。到底会优先哪个女孩。而且—— 「如果谁都没有放弃，那么组合就已经确定了吧」 确实。 因为这个游戏的行为是无限制的，所以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如果没有放弃，就会和手中的人走到最后。反过来讲，也意味着允许另一个女孩和别的男人走到最后。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被放弃的话，我和橘，前辈和早坂的组合就都确定了恋人关系。 「我和早坂是禁止give up的」 橘说。橘确实没有give up的必要。因为她觉得早坂和柳前辈能走到一起就最好了，完全没有give up的动机。而且在她看来，柳前辈手中的早坂应该会马上give up的吧。 「可以吧，早坂」 「可以哟」 早坂笑着答应了，give up游戏的规则就这样调整好了。 这完全是我和前辈的chicken race。【注：意为试胆竞速的意思，像是两部相向而行加速的汽车，看谁先害怕而躲开】 如果我give up了，那么我只能去追求早坂。 如果柳前辈give up了，那么他就只能追求橘。 如果我和前辈都不give up的话，就确定为现在的组合。 如同最终决战的游戏，让房间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我去洗个脸」 前辈带着奇怪的表情走出大厅。橘见水壶空了，也双手抱着水壶向厨房走去。 「这样好吗？」 我问早坂。当我看到早坂和柳前辈睡在一起时，心里充满了嫉妒。 但是如果早坂果然还是把柳前辈当作本命的话，那么不管柳前辈对早坂做什么，我都不能give up，必须守护着他们的感情。但是—— 「嗯」 早坂表情开朗地说着。 「把柳君当作桐岛君。这样的话，就没事了」 「那个，这就是说……」 「唉？难道你觉得我还喜欢着柳君吗？真是的 ～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不是说过最喜欢的是桐岛君了嘛，说着，早坂趁柳前辈和橘不在紧紧地抱了上来。 「最喜欢的是我的话不是会不想玩这个游戏吗？」 「嗯，我不想玩。但是桐岛君还想看我受伤吧？想在自己和其他女孩子亲热的时候，看我被其他的男人抚摸着，被欺负得遍体鳞伤对吧？可以哦，让我变得遍体鳞伤吧。但是，最后还是会对我很温柔的吧？唉嘿嘿，是因为喜欢着桐岛君吧，脑袋又变得很奇怪了」 因为我相信着桐岛君哦，早坂说。 「桐岛君最后一定会give up的吧？会受不了我和柳君亲热，来阻止我们的吧？这样的话橘就会被抛弃，完全成为定局。不过，橘有点可怜呢～。明明这么期待着，却只有身体被当作为了处理那种事的道具而利用着，用完就被扔掉了。待会要给她很多零食来安慰她呢～」 「……早坂，这只是假设，如果我没有选择早坂的话──」 「唉？这不可能的吧？可你是桐岛君呀。桐岛君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已经没有桐岛君就不行了。就算这样，如果，桐岛君还是没有选择我的话──」 这时早坂变得眼神空洞。 「那个时候我就把自己送给想要我的人。谁都可以。毕竟，我是不被需要的东西。没办法待在桐岛君身边的我，我，是不被需要的。所以会被抛弃」 「…………」 在旁边听的浜波忍无可忍地叫道。 「快住手～！！别玩这种游戏啊～！！」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停不下来了。柳前辈和橘回来了。 客厅的沙发上，我和橘、柳前辈和早坂隔着摇曳的烛光面对面坐着。浜波则逃走了。 「开始了」 柳前辈说完，三个人点了点头。 give up · game。 就这样开始了。 第四卷 第35话 give up · game 别墅外雨声震天，不时响起雷鸣。 房间里光线昏暗，让人有种醉熏熏的感觉。简直就像在举行秘密仪式一样。 游戏首先从早坂开始，依次进行。 「摸摸头～」 说着伸出了头，柳前辈轻轻抚摸着。橘和早坂一样伸出头来，我像柳前辈那样摸了摸橘的头。 接下来的柳前辈，不是身体接触，而是提问题。 「早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初中的时候，前辈来参加足球部的比赛，在那时偶然看见的」 也许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早坂害羞地垂下了眼睛。那是崇拜其他学校前辈的单纯后辈的表情。没错。早坂本来就是这样的女孩。 总觉得有那两个人让人有点看不下去，总之我先开始镜像模仿。 「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小学的时候第一次去公园玩时。现在也喜欢」 橘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露出少女般的表情说道。我很想抱紧这样的橘，快忍住。这样做的话，柳前辈也会抱紧早坂的。 「下一个是司郎君哦」 听橘这么一说，我想了想，把手伸向橘。 「伸手」 「真没志气」，橘一脸扫兴。生气地「汪」了一声，用握成拳状的手拍了拍我的手掌。 早坂看了之后，元气满满地「汪汪！」叫着，拍了拍柳前辈的手。还是那边的女仆犬比较可爱。 这是一个相当慎重的开头。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会像照镜子一样反射回来。 我不想让早坂和柳前辈打情骂俏。 前辈也不想让我和橘打情骂俏。 看着早坂的傻笑，她大概什么都没想。 我打算就这样一边踩着刹车一边前进。但是—— 轮到橘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拉开我的腿，然后坐在我的腿上。 「要从后面抱住我哦」 面无表情地，靠在我的身上。实际上，她也感受到了正面来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把脖子散漫地搭在我肩上，在我耳边低语着。 「让他们看到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样的话，柳君和早坂就会放弃，然后圆满收场」 在这个游戏中，只有橘不需要踩刹车，就能让其他两人心悦诚服。 橘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早坂微微笑着，但似乎完全生气了。 『绝对，会让桐岛君嫉妒，然后give up，再也不能和橘继续发展。那个时候一定要好好地遵守规则哦』 早坂一边用眼神述说着，一边模仿橘坐在了柳前辈两腿之间。 由于两个女孩子的情感冲突，give up · game产生了预料之外的发展。 「司郎君，快点」 橘不高兴地抬头看着我。 柳前辈眼神呆滞地说。 「不想这样的话，也可以give up的」 就在这时，橘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如果我give up，就会被判定在我心里早坂优先于橘，我和橘的这条红绳就会消失。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抱住橘。橘发出了「啊」的一声。柔软的触感，抱着橘总是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只要摸一摸她就会很高兴，能直接感受到她对我的好感，有种精神上的快感。 但是，一抬头，早坂同样被柳前辈抱着。前辈健壮的手臂嵌进她那又软又热的身体里。前辈感觉到了那种让人两秒就能理性消失的身体的拥抱感。 手里抱着女孩感到心情舒畅，大脑却被嫉妒压迫着。 我变得很奇怪。 柳前辈一边看着我，一边露出痛苦的表情，视线落在手里一脸羞涩的女孩上，不知该如何发泄情绪。 这个，没问题吗？有种强烈的醉酒感。 「喜欢你哦，司郎君」 橘眼神谄媚，舔起了我的脖子。 「喜欢你哦，柳君」 早坂用肥厚的舌头舔起了柳前辈成熟的脖子。 房间的湿度一下子上升了。我和柳前辈分别把女仆打扮的女孩放在身前，从背后抱紧她们，以互相示范的姿势进行着游戏。 早坂先生用手指抚摸着柳前辈的大腿。柳前辈一副背脊上有流过一股快感的表情。 橘对我做了同样的事，快感从大腿窜到脑门，我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橘。 于是柳前辈也同样紧紧地抱住了早坂。 「呀，柳君」 早坂抬起下巴，嘴巴张开着。腰挺着，被柳前辈的胳膊抱着，强调着那对胸部。怕热的早坂被那样抱着，已经开始出汗了。 17 柳前辈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早坂，把脸贴在她的脖子上。 「啊」 吐出了一口气，大概是有感觉了吧。早坂发出娇喘。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像前辈那样把脸埋在橘的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还没有洗澡呢」 橘这么说着，却被我从背后抱住，脖子上被吹气，开始可爱地苦闷起来。 眼中的理性完全消失。 橘拿着我的手放到嘴边。然后，开始舔起我的手指。 刚开始，她一脸贪吃的样子，慢慢舔着，然后放进嘴里，用力吮吸，发出唾液的声音。这不是接吻的补偿行为。橘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想要更多的表情。 「早、早坂」 柳前辈发出受不了了的声音。 早坂吸吮着柳前辈的手指。唾液从她嘴里滴落，湿滑在女仆装的胸口。 两个女孩子比试着舔手指。黏糊糊的唾液声断断续续地夹杂在风雨声中传到耳边。 嫉妒、诱惑、好感、混乱、性欲、肉体，在暴风雨的别墅中，形成了与世隔绝的异界。 我捏住橘的舌头，向上拉着。下巴上翘的橘一边吐着甜美的气息，一边扭动着身体。正面同样是早坂在被玩弄。 已经没有顺序什么的了。只不过是有人在做着什么，然后其他人镜像模仿而已。 咬住耳朵，指尖与指缝交缠着，额头贴在一起。重复着这种肌肤接触。 渐渐地，我们四个人的轮廓崩毁，融合在一起。 我知道前辈已经成为了早坂身体的俘虏。虽然很想诚实地待在最重要的橘身边，但显然没有这种可能性，一直想着和身边的早坂一起做点什么。我感受到那种冲动。 如果是普通的四角关系，也许早就了结了。我和前辈都屈服于肉体的诱惑而没有give up，然后就这样决定组合。但是我们都扭曲了。 早坂有时会朝向我这边动着嘴巴。 『相信你哦』 从后面抱着她的前辈没有看到这一切。 『又来？』 被前辈舔耳朵的时候，嘴唇也会做出有感觉的表情。 『再、变得更加乱糟糟的就好了吧？』 在前辈因为早坂的身体而失去理性的情况下，我已经是在进行着二选一了。 要么give up来选择早坂而舍弃橘，要么不give up选择橘而把早坂让给前辈。 我完全被夹在这中间。 而且那些女孩子在没被我选中的时候，一个希望我去死，另一个说要轻易抛弃自己。 我必须考虑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踩刹车的橘终于放弃了理性。 「呐司郎君……」 她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地对我说「我受不了了」。 「……胸，摸一摸可以吗」 ◇ 橘本质上是个害羞的人，但在恋爱游戏里有失去理性的倾向。这次好像也打开了那个开关。或许多少也有给早坂看的意图。 「只有在内衣外面的话……不行……」 说着把手伸到背后，灵巧地从衣服上解开衣扣，把内衣举到胸前。 早坂看完后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因为我把他当作是桐岛君』 她的嘴巴像是在这么说着。 橘已经不再去关注早坂了，她抓住我的双手，放在胸前。 隔着女仆装，胸部的触感传到手上。 我冲动地抓住她娇小的胸部，抚摸着她。 「啊……司郎君……喜欢……喜欢你……」 发出了甜美的叫声——与此同时。 「啊……呜啊……啊啊啊……」 我听到了早坂忍不住发出的声音。 我很受打击。 柳前辈的手揉着早坂硕大的胸部。胸部的形状在有趣地变化着。 和早坂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感冒探病，文化节准备期间的夜晚，我的房间，情人旅馆，总是因为我而变得湿润的身体…… 怎么回事，这个状况。 这三个人是来把我的脑袋砸个粉碎的吗？ 暴风雨结束了吗，已经听不到风雨的声音了。耳边只有两个女孩娇喘的声音。 「司郎君，还要……我还要……」 橘央求道。我的脑子变 得很奇怪，独自一人在责罚橘的路上越走越远，感受着女服装的布料压在皮肤上的触感。 胸部的前端，即使隔着布料也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那里立了起来。 「不是的……好羞耻……不要」 橘在我的怀里苦闷地挣扎着。我捏住了她胸部的前端。 橘发出了很大的叫声。与此同时—— 「呜啊！这个、柳君、太激烈了……呜啊！」 早坂也在娇喘着。一看，柳前辈也捏住了早坂胸部的前端。 这就是其中的一种未来。 如果我选择了橘，早坂就不仅会和柳前辈，还会和其他男人做这种事。 而且我不希望早坂变成那样。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做这种事。 但是，如果选择了早坂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只爱着一个人只是幻想。我这么想着，肯定着第二喜欢的这件事。现在，这件事就摆在眼前。 早坂很明显地有感觉着。 我并不怀疑她的好感。但事实上，对除了早坂和橘以外的其他人，我就会做不了这种事吗，不是的。在这种氛围下，和酒井也能做到。并不是在说能不能出轨，只是在说能不能做到。 难道早坂只能和我做这种事吗？ 不，对产生了一定以上好感的人，恐怕都能做到。以前这还只是一种可能。而现在，就在眼前发生了。 橘是例外，不是和我的话就不行。只不过，只要解开心结一看，就会发现她只是把那样的自己当作理想，把自己关进了那样的精神牢笼。 这就是现实。 爱情是非常容易动摇的，不确定的，不是绝对的。 正因为是刹那间的东西，爱才珍贵。 我们总是渴望被爱。想要像个傻瓜一样被爱。 爱着自己的人真的很难得到，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的话，就会想要疯狂地回报那个人，为那个人做所有想做的事，将那个人宠得一塌糊涂，把那个人淹没在爱中。 这样的人存在着两个，而现在我正被夹在中间，面临着死亡。 这要怎么办。 无论怎样逃避到思考的世界，我的意识还是会回到别墅的大厅。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想着，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期间，我和柳前辈都一直玩弄着怀中女仆的胸部。 「司郎君……这样下去的话我快不行了……我，感觉要死了……」 橘已经融化了。 「呜啊……呜啊啊啊……」 早坂眼神呆滞地娇喘着。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桐岛君，还没好吗？』 早坂的嘴巴动着。 『我已经受够了。我只想要桐岛君了』 我很想马上give up。但只要我稍微这么一想，橘就像是在说只看着我一个就够了一样把手放到我的脸颊上。 「司郎君，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接吻呢？」 橘满头大汗，额头上贴着一束头发。我在思考中度过的一个小时之间，她好像一直在向我索吻。 「不要只是摸胸，我的身体全部都要哦」 说着，她稍微扭动了一下身体，不让正面的那两个人看到，抓着我的手塞进了裙底。里面是——洪水。像是漏尿了一样，连大腿内侧都湿成一片。 用指尖滑到比较湿的地方，就能摸到内衣里的柔软。 已经到了没有必要小心翼翼的程度，就这样直接把手伸进了内衣里。 橘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张着嘴，吐着舌头。 一接吻，橘的身体就因欢喜而颤抖起来。 我一边侵犯着她的口腔，一边用手指在她的内衣里搅动着。久违的接吻，感觉特别兴奋。橘咬住舌头，难受地喘着气。 中指的指尖伸进了橘的身体。 橘忍不住吻我，把脸贴在我的胸前用力地呼着气。 那里非常狭窄，指尖被夹得好痛。我在入口附近的地方挪动着，感觉像是手指被抓住了一样。 裙底下响起了小小的水声。 到这时，沉浸在早坂中的柳前辈也呆呆地望向这边。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子被别的男人在裙子里乱摸着。 早坂紧抿着嘴，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 橘注意到那两人的视线，害羞地缩了缩身子。但仿佛败给了快感，在我的胸口上不断地吐着湿热的气息。然后—— 「……咿呀…………啊…………要来了」 发出了小小的声音，身体一次又一次地颤抖着，然后就失去力气了。 橘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明明只是个害羞的人，只是个恋爱儿童，却在那两个人面前做出来了。 这就是橘的意图。 她看了早坂一眼，露出满意的表情。 早坂她—— 「唉嘿嘿，飞机杯……又被拿来当飞机杯了……」 她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橘的表情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快点做吧。你们做完了之后，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让你看看……在我和司郎君之间，没有早坂能够插进来的空隙」 她这么说着。 柳前辈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早坂的大腿内侧。一只手犹豫地伸进裙子里，，另一只手摸着早坂的下巴。 我所做的不仅仅只是在裙子里摸索，还有接吻。 他们现在正打算做那个。 『桐岛君，还没好吗？』 早坂用眼神央求着我快点give up。 「司郎君……不行的啊……」 橘紧紧地抱住我。但是柳前辈抬起早坂的下巴准备接吻的姿势，还有另一只手像是要伸进她的裙子里，我的精神几近崩溃。 快停下。不只是这个游戏，而是这个现状，全都快停下吧。 柳前辈的嘴唇靠近早坂的脸。在我心里叫喊着住手的时候，柳前辈的脸贴到了早坂的脖子上，我以为得救了，其实不然。 「啊啊！」 早坂身体颤抖着，发出声音。 「这么吸的话……一下子就要去了……」 喂，快住手啊！那是我的早坂啊。操。 我把嘴唇贴在眼前雪白的脖颈上，猛地吸了一口。橘也发出娇喘。柳前辈一脸痛苦，从早坂的脖颈吸到肩部，形成了好几个吻痕。 「呜啊……呜啊啊……」 早坂喘着气。 我也在橘的肌肤上刻着印记。同时也想对早坂这么做，但我做不到，又把手伸进怀里橘的裙子里，摸着她那湿成一片的地方，抚摸着她的胸部，让橘整个人融化掉。 不停地搅动着。这是怎么回事，快停下吧。 然后柳前辈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撩起早坂的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把脸凑近想要接吻。 我想give up，但我无法对怀里只属于我的女孩子放手。 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早坂就—— 雷霆啊，劈下来吧，马上把这座别墅烧毁吧。 但是雷霆没有降下，就在柳前辈的嘴唇差点碰到早坂的嘴唇时。 「算了，我不玩了」 说出这话的人是—— 是柳前辈。他手扶着额头说着。 「这种事情，是怎么回事。这是不对的」 他喘着粗气，一脸困惑地逃向通往走廊的门。 「今晚的事就全当作没发生过吧。也没有这一夜恋人交换……不是游戏，而是认真地，按最初决定的那样做吧。我是怎么了啊……我去别的房间睡了……抱歉，心情有点……」 说着，离开了大厅。 只剩下三个人，不一会儿—— 「桐岛君，我相信你哦」 这么说着，早坂一把推开橘，抱了上来。 「唉嘿嘿。柳君，说全部都当作没发生过，那个，是give up的意思吧。比起我还是选择了橘呢。柳君已经被禁止靠近我了呢。哎～呀，我没被柳君选中呢 ~ 」 早坂高兴地蹦蹦跳跳着。 「我真的已经变成非桐岛君不可了呢。渣男桐岛君好过分。害我被其他的男人摸胸。真是的，我好讨厌这样，怎么不早点来帮我啊。那个叫柳的人，真的很讨厌呢。偏偏在最后关头舍弃了我的身体，留下和橘的可能性。真是难看。又没用谁求他这样做～结果还变得一副想哭的样子。不过在最后的最后还是被桐岛君这样救了呢。脑袋都要坏掉了。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早坂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把没穿内衣的胸部压了上来，吻了我。 「做吧，来做嘛。不需要准备什么。就这样直接来做。呜哇，现在我感觉我能做出很厉害的事。绝对，能让桐岛君感到很舒服。真是的，被奇怪的男人刻了一堆吻痕」 那双失去理性的眼睛。那 张侧脸—— 橘打了她一巴掌。 真是毫不留情，发出了一记响声。早坂被扇倒在地上，橘揪住她的领口，用如同修罗一般的眼睛瞪着她说。 18 「别对我的男朋友做这种奇怪的事」 「……桐岛君，帮帮我」 早坂抓着我的袖子。 「先冷静一下──」 我这么说着，橘仿佛没有听见。 「不许你再接近我的男朋友」 「橘现在的男朋友，是那个叫做柳的人吧」 「……那你倒是遵守到拥抱为止的规则啊」 「先破坏规则成为飞机杯的人是橘吧」 橘瞪大眼睛，又打了早坂一巴掌。这一幕看着都让人感到害怕，早坂却「唉嘿嘿」地笑了。 「飞机杯打人了。飞机杯生气了」 橘揪着早坂的头发，又扇了她好几巴掌。 我赶紧插进那两人中间。 这时早坂突然扑进我怀里抱住我。 「我好害怕呀～」 看着我保护着早坂的身姿，橘不甘心地咬着嘴唇。 「为什么？」 「不是，暴力不太好吧……」 「就算这样……司郎君……好过分啊……」 橘露出非常寂寞的表情。 就在这时，早坂在我怀里说道。 「橘你快点走吧。你也听到了吧？那个叫柳的人站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不要再这样了』」 那时柳前辈应该已经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吧。 不过，在我怀里的橘应该是听见了。 在柳前辈give up的同时—— 有一个非常小的声音—— 「桐岛君说了『住手吧』了哟。他选择了我了呢」 ◇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过去了，晴空万里。 沐浴在阳光下的巴士，车厢里十分悠闲。从车窗看到的风景很美。 昨晚到底是怎么了呢。 一定是这栋别墅的错。 出发前，大家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毫无疑问，那场游戏是在失去正常判断力的状态下进行的。那是一场疯狂的游戏。 真 · 恋爱笔记绝对不能问世。我这么想着。 就这样，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被当作参考记录，但毫无疑问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柳前辈希望橘在自己毕业前都能成为自己的恋人。 这就是最初的提案。 橘答应了他，早坂和柳前辈的红线就这样完全断掉了。巧合的是，give up · game的游戏规则全都被遵守了。 当然，橘为了回报柳前辈，显然没有放弃形式上交往的立场。 要让其中一个人跟着柳前辈实现软着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实现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我已经无处可逃了。 那句小声的『住手吧』刻进了我的心里。 早坂和橘不再挨着坐了。 巴士内，大家都四分五裂了。 昨晚的暴风雨把我们四个人的关系摧毁得片甲不留。 只有浜波坐在我的旁边。 「全都是因为那栋别墅……我们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大家，样子都很奇怪……」 「这件事怎么说呢」 浜波小心翼翼地开口。 「感觉那栋别墅，并没有发生什么灵异现象」 「唉？怎么回事？」 「虽然我是有那么说过……」 浜波打开手机屏幕。灵异网站上的留言好像全都是段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 「好像是拿来拍恐怖电影用的」 那是一部很有名的电影。曾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广告车上播放，记得还有杀人狂用铁链锁门的场面和在客房上吊的场面。 浜波瞪大眼睛环视车内说道。 「……大家是不是太容易受影响了呢？」 我叹了口气说。 「怪不得我觉得很眼熟呢」 第四卷 第36话 春雷 午休时，在活动室里。 橘打开窗户，眺望着中庭。 虽然是二月，却温暖如春。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很暖和。 阴沉的天空下，中庭里三年级的男女坐在长椅上。 「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 我问，橘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回答。 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是上一年度文化节情侣锦标赛的冠军。这两个人将来会结婚，橘很喜欢看着他们。 「呐司郎君，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两人独处的时候好像和在学校里的时候不一样」 中山前辈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而大仓前辈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但是—— 「在学校外的中山前辈完全不是这样的，让人感觉很可靠，大仓前辈则一直对他撒娇」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真是太棒了呢」 中庭里，中山前辈正和往常一样，一边摸着被称为女子排球部的王牌的大仓前辈的胸，一边牵着她的手。但是那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了吧。 「话说橘你──」 「什么都不用说」 「这样不好吧」 「司郎君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和早坂商量完再做决定」 橘一脸忧郁地望着中庭。 最近一直是这个样子。 橘想在柳前辈毕业前扮演好他的恋人。前一阵子，柳前辈要去参加足球比赛，她也好好地去为前辈加油了。因为规则，我和早坂也跟着去了。 橘隔着网望着球场。 柳前辈因为在比赛中受伤而不得不放弃足球。不过，他好像觉得不能因为打不好就放弃。就打算以在大学复出为目标而努力。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也许会被感动，想要在一边支持他。但这不是橘的所求。本来，橘就对柳前辈并没有什么想法。 淡定地把毛巾和运动饮料递给他的样子非常残酷。 大学的入学考试也去加油了，好像是说了「加油」。听起来相当空洞。 从发来的照片上柳前辈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他的放弃和遗憾。 我们都知道。一切都到了临界点。 不快点的话，只会一直互相伤害。 全部人都四分五裂了也无所谓。有一次，我抱着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对早坂和橘说，还是让一切都结束会比较好吧。 第二天放学后，我被叫到了活动室。 那天非常冷。 两人穿着从别墅带回来的女仆装，手牵着手坐在沙发上。 「我们俩，和好吧」 「不这么做的话，桐岛君他就会逃走的吧。他不想让自己成为我们吵架的原因呢。因为他不想当个恶人吧，还真是个人渣呢」 「不是吧，是因为司郎君太软弱了才对」 我们俩是好朋友，没关系的。所以不要逃跑哦。 两个人这么说了。 两个人要成为好朋友是不可能的吧，我这么一说，两个人抱在一起开始接吻。 看吧，关系很好哦。 这样的，已经是喜欢了吧？ 橘处在被动。两人一边接吻一边互相抚摸。当一切结束时，只剩下是沙发上两个气喘吁吁、四肢无力的女孩，以及室外空调机低沉的声音。 散发着令人愉悦的颓废气息。 如果作为截取了瞬间的胶片来说，这毫无疑问是美丽的，但那里没有持续性和将来性。也就是说，没有未来。 从那天起，早坂和橘又开始了表面上的亲密关系。 但是，在那样激烈的吵架后已经不可能恢复原状了。就像一下雨就疼的旧伤一样，会留下一辈子。 只能由我来强行选择了。 所以，我说。 「橘，我有点话想说」 「没什么好说的」 橘一直俯视着中庭。 「我们明明也能变成那样的」 对橘来说，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是她的理想。同样都是情侣锦标赛的冠军，被全校学生认可的恩爱的两个人。明明谁也插不进去。但是—— 「哎真想变成那样」 橘话音刚落。 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比高三的学生还要成熟。然后，乘着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那我们，就在今天分别吧」 「嗯。说什么直到毕业这种矫情的话也有点那个了」 「去了那边之后也要加油哦」 橘默默地关上窗户。 表情变得像一把冰冷的刀。 「司郎君，走吧」 ◇ 像是快要下雨的天空下，在河边的堤岸漫步着。 这个时候，同学们应该正在上课吧。 走吧。 说着，橘走出活动室，拿出鞋柜里的鞋子，来到校外。 我跟她说午休了，她说无所谓。 橘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了，我很担心，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已经在堤岸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要去哪里？」 橘瞥了我一眼说。 「去远方」 虽然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但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 「私奔吧」 说着，握住了我的手。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在决定轮换，知道了如果早坂不能喜欢上柳前辈的话就要和我交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司郎君的本命，是我吧」 反正你也不会说的吧，橘继续说道。 「和早坂在一起太久后就分不开了吧？是太在意柳君了吧？」 没错。如果在我还把早坂当作第二时，橘就告诉她喜欢我，柳前辈也因为早坂而有所动摇，那么这块拼图就能够完好无缺地拼上。 但是，我们的感情很容易动摇，已经改变了。 现在，却寸步难移了。所以—— 「只要私奔的话就好了吧」 这样一来，就可以摆脱周围的束缚。因为是彼此的本命，所以可以毫不顾忌地过活。橘就是这么说的。 「虽然可能会有点辛苦」 橘似乎打算去乡下的港口城市。 「先租个小公寓吧.一个从窗户看到海的房间」 橘说她来赚钱。 「在旅馆、餐厅之类的地方工作」 女招待的打扮，或许会很适合橘。 「如果不雇佣我，我就一直在那家店里喝酒。所以司郎君你不用去工作，好好学习就行」 我的目标是通过大学入学考试进入大学。 「在司郎君大学毕业之前，生活都由我来想办法，我去找份工作的话就能轻松点吧」 橘继续说着生活计划。 「每天早上，司郎君都会听到我做味增汤的声音然后起床」 「我不记得自己能够早起」 橘瞪了我一眼，我马上闭嘴。 「一起睡在一张被子里，我这样就感到很幸福了，虽然拼命地做着家务，但是喝醉酒的司郎君还是会来踢我」 「喂」 「司郎君开始拿我工作赚来的钱去玩。我一跟他说不要这样做就被他打了，倒在了地上」 「想象力也太强了吧」 「因为我和他私奔了，所以不管是被踢还是被打都不停地道着歉，一个人在房间里边哭边等着拿着钱去玩的司郎君回来」 「我不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的」 「真的？」 「如果真的私奔了的话，我会好好去工作的」 「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变得幸福了呢」 橘看起来有点开心，但很快又变成了冰冷的侧脸。平静的眼睛里似乎包含着决心。 「那样是不对的」 她直视着前方说道。 「明明喜欢着对方却分别了，绝对是错的」 说的是中山前辈和大仓前辈。根据中庭的对话，他们是为了各自将来的目标而分别的。中山前辈要出国。是觉得与其因为远距离给彼此带来负担，还不如集中于彼此的学业，让大仓前辈能够为了加入排球联盟而进行训练吧。 真是大人的思想。 如果有人为了十几岁的一时冲动而放弃了未来的可能性，不管是谁都会劝那个人放弃的。 但是—— 「那样绝对不会幸福的。不断努力着，最终实现了梦想，但是身边那个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要那样」 达成自己的目标，成为优秀的大人，找到适合那个时候的自己的优秀的伴侣。这是一条非常现实的通往幸福的道路。 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橘的想法也会改变吧。 但橘才十七岁，是一个如同玻璃般感性的女孩子，这就是她。 我们走得很累。 周围的景色都发生了变化，我感觉自己真的来到了橘所描绘的充满哀愁的港口城市。 但没过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开始打起了雷。 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橘紧抿着嘴，继续往前走 。 她越走越快。就在快要跑起来时，她停下脚步，用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 「我还只是个小孩」 橘开始哭起来的同时，雨下得更大了。 「我一直在想，要在下雨之前回去」 橘的脸皱成一团，想要忍住，却忍不住呜咽起来。 那是不甘的眼泪。 说到底，私奔什么的根本不现实。 我十五岁的时候，也曾想过一个人离家出走过。 是受到了小说的影响。我决定像那个主人公一样锻炼身体，乘坐巴士去远方，在个人经营的图书馆工作。为此把行李装进背包，还买了汽车票。但是，仅此而已。我只是看着那辆巴士从巴士总站出发。 我觉得这样就好了。我已经知道，不可能有私人经营的图书馆会雇用十五岁的少年。大概也不存在橘想要的港口城市。 我牵着被雨淋湿的橘的手，沿原路返回。 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走到学校附近时雨就停了，天空放晴。橘回到活动室，用毛巾擦了擦头，换上运动服后就回去了。 或许应该和她一起哭的。但是，我做不到。这让我有点难过。 橘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的那天晚上，我也像往常一样去补习学校和早坂一起为大学入学考试而学习。 下课后，我看了看手机，收到了一条橘发来的信息。 说她从铃小姐的钱包里拿来了信用卡，把家里的现金也拿了出来，温泉街有一家旅馆正在招聘包吃包住，还拿到了夜行列车的车票。 夜行列车是今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从上野发车的。 橘说她会在上野公园等着。 司郎不来的话，我就一个人消失了。 信息上这么写着。 ◇ 晚上八点十五分。 距离夜行列车发车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不知道橘有几分认真。 不管怎样，我感觉不去的话橘就会这样消失了。她坚信着自己那刹那间的感觉。 没有和她一起哭泣，还以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去了补习学校，我感到很恶心。 不去车站的借口有很多。 「不行的呀」 从补习学校的校舍出来时，早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道。 「桐岛君是我的男朋友。已经选了我的呀」 打破禁止偷跑的规则的时候，在别墅里玩游戏的时候也是，都是选择了我呀，早坂这么说着。 「橘太不好了。太危险了，总有一天会毁掉桐岛君的」 然后说，现在来我家吧，今晚一起吃饭，妈妈想见见桐岛君。 我说今晚不行，早坂不听。 「等着你哦！到天亮为止都会等着你的！」 说去准备一下，就挥着手先回去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去上野车站的话，橘就会这么破灭掉的吧，可就算去了也只是两个人一起破灭。结果只会是剩下我们两个人无法停止前进的未来。 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和早坂在一起，做一对普通的恋人。 很明显，这样做会对橘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因为她抛弃了一切，在等着我。 为了能够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一起毁灭吧，橘这么说道。 这一点和早坂很像。早坂想和我一起变得一团糟，将学校的生活毁掉。不仅抛弃了好孩子和清纯的形象，反而还给人留下了完全相反的印象。 前一阵子，还被男生叫道走廊去了。从活动室里望去，估计她又像往常一样被告白了吧，没想到刚拒绝，就被说了一堆下流的话……明明如此，那人却还高高在上。大概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没事的。因为我已经有桐岛君了嘛。只要有桐岛君在的话就好了」 后来我跟她打招呼时，她笑着这么说了。 「我sns的账号上也被写满了一堆色情的留言。有时也会有匿名的广告。说什么三人一起做吧，之类的」 和我成为正式恋人时的早坂非常安定。但是有时也会有不安定的时候，会说着像贱卖自己那样的话。 「没有被桐岛君选择的话？那样的话，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把我随便给谁都行。毕竟那样的我是不被需要的了。但是真不想那样啊，第一次就被好几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上了」 我觉得她们都对我发泄过头了。 喜欢这种感情总是伴随着压力，即使过量了也会感觉还ok，但是，她们一边伤害着自己一边发泄着的感情已经快要将我压垮了。 想着想着，离夜行列车出发只剩不到三个小时了，我感觉已经完了。 街上的灯光也开始暗淡起来。 这时，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总之先用双手比了个剪刀手的手势。 「小桐岛」 是酒井。她挽起头发，摘下了眼镜。这就是所谓的美女模式吧，可能是在和谁约会。 「在干什么呢，超开心的呀」 「正好，我有事想问酒井」 「真突然呢」 我和她说了。橘的感情就像破碎的玻璃般抵在了我的喉咙，迫使我在几个小时后做出选择。 来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时，酒井停下了脚步。 「呜哇……」 「说不定，会没什么事吧？两个人虽然现在都很火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渐渐平静下来，就算被我甩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看，两个人都那么受欢迎，就算我伤害了其中一个，损伤也不会太大……」 「你是想逃吧～」 酒井开心地笑着，一步走到离我鼻尖很近的距离。 「可以抱着我哦」 「唉？」 「别废话」 听她说完，我抱住了酒井。甘甜的香气，和从时尚的外表无法想象出的柔软的触感。 「来接吻吧」 我吻住了酒井的薄唇。 「和茜还有橘比起来怎么样？」 她让我说实话，我回答道。 「有种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酒井毫无疑问很有魅力，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为此兴奋不已。虽然有时会被酒井的性感迷住，却感受不到和早坂、橘拥抱时的热情。 「大概，是因为桐岛有真的喜欢的人」 不是装模做样，酒井说。 「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能像对茜和橘那样有感觉的人了吧？」 也许是这样。酒井说，这对早坂和橘来说也是一样。 「所以桐岛你只能继续去做了」 真残酷呢，酒井在我耳边说道。 如果没有被桐岛选中的话—— 「橘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谁了吧。也再也不会笑了。哎，也许这样就算是好的了，也有可能会更加悲剧。橘太危险了」 快、住手，别再逼迫我了。 「茜她绝对，会贱卖掉自己的吧。有很多女孩子都是，维持着很多关系，可偏偏最重要的恋情的价值被否定了，被觉得那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思想逼迫着。茜可是很抢手的，很快就会有一堆人来的吧。游手好闲的男人，有钱的大叔，大家都会来的。那时就会被这些坏男人缠住，变成他们的宠物了吧」 我该怎么办？ 被酒井这么一说，我一边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一边又不得不去想该怎么做，但果然还是想不出来，于是我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我四处打滚，不断挥舞着手脚，但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在一味逃跑，我试着哭得更加厉害。 「呜啊～！呜啊～！呜啊～！」 酒井能够完全接受这样的我，我觉得就这样让时间停止然后度过一生也不错。 「桐岛是史上最帅的哦。好啦好啦～」 酒井把拇指放在我的嘴里，我吸吮着她的手指。 「但是装成被害者这样不好吧。被两个女孩子说着喜欢喜欢，心情很好吧？」 嗯，我点了点头。 被爱是一种可怕的快感。 「一个不会笑的女孩子偏偏只会对自己笑的感觉很好吧？」 非常棒。 对周围的男人们，甚至对柳前辈，我都有种优越感。 「做对方的初恋，很高兴吧」 最棒了。 「大家的清纯偶像只在自己的眼前乱来，心情很好吧？」 这种优越感真是最棒的了。 「那么清纯的女孩子因为自己被大家说成是bitch或者是娼妓，你是什么感受？」 虽然有罪恶感，但不知为何还是会感到心跳加速。 「两个人越来越疯狂，感觉怎么样？」 非常美丽。 「真是人渣呢～」 酒井笑了。 确实我有一堆人渣般的感情。可是，但是—— 「我是真的喜欢那两个人，想要让她们变得幸福。这是真心实意的，这就是我的全部」 但我做 不到那样。 我紧紧抱住酒井的鞋子。 「会把桐岛杀了的人，不是茜就是橘」 「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好了，起来吧。已经没时间睡觉了吧」 今晚就要做出选择了吧，酒井说。 「桐岛你要好好做出选择哦」 「你怎么知道」 「反正你会选择坏掉的那一个吧。会选择弱小的那一个。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的内心确实有这样的倾向。 我也知道，如果顺着这种倾向，会选择谁。这样就可以了。 我和酒井分别，向约定地点的上野公园走去。 无论选择谁，都不能让橘坐上夜行列车。 橘也应该明白。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的列车并非通向乐园。 我乘坐山手线去往上野。夜晚的啤酒楼群，酒吧明亮的灯火。毫无意义地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樱花开花的新闻。因为天气一直很暖和。在二月开花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 在看着夜樱的照片来消磨时间时，电车就到站了。 我急忙走出检票口，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时间比平时要长，回过神来已经倒在地上了。太阳穴附近很痛。想要站起来，又马上摔倒了。全身没有知觉，明明想要坐起来，脸却不知为何压在了地上。 真是莫名其妙。 周围的喧闹和骚动，听起来非常遥远。 听到有人喊着，来人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不是的。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医院，是橘所在的地方，她一直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但我的身体动不了了，视野变得模糊，视线越来越暗。 最后浮现在脑海中的，是独自伫立在飘落樱花之中的橘。 ◇ 醒来时，我躺在床上。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棉被，马上就反应过来是医院。早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睡着了。 我扭动身体，早坂抬起头来。哭丧着脸。 「太好了！」 她看到我起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好担心」 「早坂，口水都流下来了」 「我去叫医生。你妈妈和妹妹也来了」 「口水都流到我的袖子上了」 「唉嘿嘿」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严重。母亲和妹妹好像也在病房里待厌了，去了便利店。 原因是之前在东京站撞到头了。 「颅内压力？什么的，医生是这么说的。那个……然后……呜……」 「不记得了呢」 「总之，打完点滴就没事了！」 我一看，手臂上还连着一根管子。 「我真的很生气哦」 早坂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住院的事？」 「不是，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说着，我的脸色变得苍白。 「现在，几点了？」 「唉？」 「时间」 病房的墙上挂着时钟。 凌晨三点。 我想是要摔下来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 「不许去！」 早坂发出尖叫声，抱住了我。 「在橘身边的话，桐岛君，总有一天会坏掉的」 要更加珍惜自己。 说着，早坂紧紧抱住了我。 我注意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手机。拿起来一看，橘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但是，深夜一点之后就中断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倒在床上。一切都结束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橘手提旅行包，背对着我的身影。 早上，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永别了』 第四卷 第36.5话 早坂茜(黑) 桐岛醒来的两个小时前。 早坂茜走出病房，站在空无一人的消防楼梯上。 酒井打来电话说桐岛病倒了。在街上偶遇的酒井看到桐岛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担心地跟在他后面。 早坂听到桐岛被送进医院，就立马跑了过去，趴在他的膝盖上哇哇大哭。 哭了一阵子后，发现桐岛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着。 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橘光凛打来的。就没管，过了一会儿就断了。 仔细一看，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了。 隐隐约约中，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橘的错对吧」 茜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橘把桐岛君弄得一团糟。让他变成这个样子。橘，这样可不行啊。桐岛君都倒下了。因为橘而倒下了」 我得保护好他，茜嘟囔着走出病房。 然后走到消防楼梯上。 手里拿着的手机显示着橘光凛的电话号码。 茜眼神空虚地按下了电话。几声呼叫后，光凛冷冷地问道「什么事？」。因为已经是深夜一点，隔着电话能听到风声。 「橘，你在外面?」 「和早坂没关系吧」 「桐岛君现在，正在洗澡哦」 「…………」 「他很迷恋我的身体，说我的身体很柔软，抱着很舒服」 「…………」 「从中途开始就没有戴了。被强行进入了。但是没关系，因为被说了喜欢，然后被这种心情填满着。然后就被进到最里面了。他说对橘没有这样做过」 「…………」 「洗完澡后就让他接电话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光凛渐渐弱下去的声音，不久就变成了哽咽。 「……橘，你明白的吧？你还记得没被桐岛君选中的人要怎么办吧？你会遵守约定的吧？」 这时电话断了。是被光凛挂断的。 茜用空洞的双眼望着一无所有的远方。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双手捂着脸，喃喃自语。 「是为了桐岛君嘛………不这样做的话桐岛君就会、桐岛君他………」 第四卷 第37话 可怜的女孩 「你知道排斥艺术吗？」【注：排斥艺术，原文“排除アート”，是一种城市建设时的防御性手段，例如在广场等地方放置一些艺术品或者把长椅设计得很有艺术感，表面上让城市的居民大开眼界，实际上它们的作用是使得流浪汉和一些被认为有害的人无法在此处停留】 「这种时候的桐岛真麻烦啊」 「假设公园里有流浪汉和玩滑板的年轻人」 午休时，我和牧在学生会室聊天。 距离不得不去见橘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 「这时如果把长椅设计得很有艺术感，或者在广场上放一些雕塑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像用现代艺术来修饰美观一样，对吧？」 但要说这时会发生什么，因为设计奇特的椅子让人无法躺下睡觉，到处都是雕像而无法玩滑板，然后设计师就会被赶走的吧。 「在城市里只会留下『艺术摆放』的记录吧。居民们也不会意识到自己赶走了某人的事实，只是继续欣赏着美丽的事物」 「确实不是简单的一句真别扭就能说完的，你能不能别把现代社会的问题都说出来?」 「我并没有在说这样好不好。只是简单地在陈述事实」 倒不如说，我很理解那种不想看肮脏的东西，只想看美丽的东西的心情。非常人性化。 「但是，我们应该对此抱有自觉」 「恋爱也是」 「没错。我觉得把一切都写成美丽的故事让人感觉过于虚伪」 性欲、嫉妒、独占欲、妥协。 无视恋爱的这一面，总是摆出一副纯爱的样子，沉醉其中，沉溺其中，发现别人不道德的恋爱就一味地批判，我觉得这很奇怪。 所以我认真地在思考恋爱这件事，用对自己诚实的方式。 「但说到底，我也一样。只追求表面的漂亮，不想让自己变得肮脏」 看到早坂和橘关系很好我就放心了。我觉得不会有谁因为我而去和另一个人互相伤害。 我觉得那两个人穿着女仆装接吻的场景很美。因为在那里男人的性欲这种肮脏的东西消失了。只剩下修剪干净的东西，这是一部尊贵的色情片。 「而现在，情况稳定了下来，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橘并没有坐上夜行列车独自消失。 在请了几天假后就返校了，她的侧脸看起来非常冷静。 『橘光凛已经选择了我』 柳前辈发来了这样的信息。 我已经没有被告知这个事实的必要了。因为在三年级的上学日，我看见柳前辈和橘手牵手走在路上。橘已经不再呕吐了。 因为没有去到橘的身边，认为初恋的魔法无法解除的人也不得不向恋爱妥协了。即使是橘也不例外。 在活动室的时候，可以听到隔壁旧音乐室传来柳前辈和橘的声音。柳前辈好像说想听橘弹琴。 钢琴的声音结束后，透过墙壁传来了湿润的空气。 「喂，桐岛该不会……」 「嗯。在隔着墙听着。以为我们两个是在惩罚他吧」 「这人真扭曲啊！」 我听着橘和柳前辈说了一个小时话。 『呐，光凛，可以再牵一下手吗？』 『……可以哦』 『肩膀，我可以摸吗？』 『…………可以哦』 如果我选择了橘，那么橘就还是只有我能够触碰的女孩。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感受着隔壁前辈抚摸着橘头发的空气。 「桐岛，你还真清醒啊」 「因为这是可以预测的」 和自己分手或者自己没有回应对方好感的那个人会怎么样，大多都会发展出新的恋情吧。不可能会一直待在自己的心里。 「而且，这也是我所希望的。这就是软着陆」 橘一定受了很大的伤，很不甘心吧。因为她是一个比起日常生活更在意这种转瞬即逝的感情的人。 但是，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好好地过着日常生活，展开新的恋爱。那个是积极的结果。 比起将早坂或橘其中一方完全破坏的悲剧性结局，简直太好了。 「我也会长大的。会按照大家正常的恋爱观生活下去」 说着，我把活动室的钥匙交给牧。 「这样可以吗」 「当然」 就这样，推理研究部废部了。 ◇ 日子过得非常顺利。 和牧、酒井聊上几句无聊的话，被浜波吐槽着。 作为恋人的早坂超级健全。总是傻笑着，好像只要牵牵手，抱一抱就会很开心。 「我会让桐岛君幸福的」 早坂这么说。 那是从补习学校回来，顺道去击球中心的时候。早坂进入了最慢的出球区，挥动着球棒。 「我现在已经足够幸福了」 「不，我会变成更好的女朋友的。我会加油让桐岛君觉得能和我交往真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总觉得你很熟练？」 虽然动作有点僵硬，但球棒很好地击中了球。 「嗯，每次压力大的时候都会来」 「额、这样啊……………」 「没、没事的！我不会一边想象着桐岛君的脸一边挥舞着球棒的啦！」 滑雪游学也作为青春的一页完美地结束了。 早坂和我一起选择了单板滑雪。不一会就瘫倒在地上叫着「扶我一下 ~ 」。 橘和女生们一起开心地滑着雪。她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每次看到橘，脑海中就会浮现她在樱花树下哀伤等待的样子。但这就是我的期望，都已经过去了，只不过是谁都有的初恋的残影。 已经没有必要再约束自己了。 能和第二喜欢的对象交往也是相当幸运的事，更何况早坂是最可爱的女朋友。 当然，暴风雨经过时留下的痕迹还在。 有一次，在想和早坂做那种事的时候。那天我被早坂邀请到家里过夜，和往一样，早坂半夜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们已经没有不做的理由了。 我摸着早坂柔软的身体，抱住她。我并不喜欢用美味形容女性的身体，因为这样很没品位。但早坂的身体就是那样的。 柔软得想要漏出来了一样，肌肤紧紧吸附着，非常煽情。 就在兴奋当头，快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对不起，桐岛君，对不起」 早坂紧紧抱住我，开始道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手搂到我的背后，夹住我的脚，紧紧地抱住我。 害怕地颤抖着。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摸着早坂的头。 虽然有这样的问题，但我认为时间会解决的。 变迁的季节，将一切都变成回忆。 三年级的毕业典礼上，为庆祝毕业生的启程，举办了在校生合唱。牧宣读了送辞，校长颁发了毕业证书。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帮学生会的牧收拾残局。拉起横幅，搬走长椅。 毕业生们依依不舍地在学校各处拍照。其中还有人哭了。 当我正要把放在校门边上的招牌拿到仓库的时候，看到柳前辈在校舍后面抱着橘。 两人已经完全是恋人的样子了。 橘的侧脸，已经是我不认识的女孩了。 「光凛，稍微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一下书包」 「嗯」 柳前辈朝着与我所在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后，橘朝着这边走来。 一瞬间四目相对，但仅此而已，然后彼此沿着不同的道路离去。应该是那样的，应该那样做的。但是—— 「桐岛，挺厉害的嘛。还在帮忙收拾」 是年级主任。 「已经没事了吗？听说你在上野站晕倒的时候我很担心」 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害怕回头。如果橘知道了那天我去找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毫无疑问，我没能去到那里，而且都已经过去了。 橘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但在看着我时，她渐渐皱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开始咬起大拇指的指甲。似乎相当混乱。 就在这时。 「桐岛君 ~ ，回去咯～」 在找我的早坂发出天真的声音走了过来。 橘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 她用刺人的眼神瞪着早坂说。 「不可原谅。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 那种紧张感就像一根细线被扯断了似的。 橘一脸怨恨。 早坂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散发出同样尖锐的感情。 「啊 ~ ，我知道了」 天真无邪的情绪消失了，眼睛渐渐变得空洞。 「不用跟桐岛君说」 「什么」 「是我们两个的问题吧？」 「真火大」 橘的表情变得更冷了。 「骗了别人，干着些龌龊的事」 「是橘先的吧。自己一个人偷跑，违反分手的规则，一直在当着女朋友。我可是一直都在忍着啊！」 早坂厉声说道，随即冷静下来。 「挺好的吧。现在这样。橘和柳君的感情挺好的吧?」 「你觉得这是谁造成的啊」 橘激动起来，沉着脸走向早坂。就在她要出手的时候，我插入了两个人中间。 「为什么要袒护那种女人?」 橘一脸不甘地说道。 「司郎君好过分。上野站的事情也是，明明好好说出来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实际上，橘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屏蔽掉了。在学校里见到的时候，她已经和柳前辈牵着手走在一起了。当然，我那时也想过去和她说明清楚。 但是，这毫无疑问会把我们的关系再次变回僵局，会再次变成做出选择后就会伤害到其中一个人的情况。 所以我无视了，趁着橘选择了柳前辈的时候，选择了软着陆。这样我们就都能进行普通的恋爱了，之前的事情就都当作是十七岁的激情吧。但是—— 「不是的」 橘说。 「我之所以成为了柳君真正的恋人，是因为和早坂的约定。没有被选中的人，就要成为柳君的恋人」 「有这样的约定？」 的确，前辈曾经是早坂的本命，年末时，橘也把他当成第二喜欢的人。但这并不是两人约定的理由。 早坂从背后看着我说。 「可是，被甩了的女孩子受伤变得不幸的话，桐岛君就会放不下的吧？因为有个可怜的女孩子，桐岛君就会去到她的身边的吧？」 做出这种约定的她们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没被选上，那就都无所谓了。 这一瞬间的恋爱，真的承载了她们全部的感情。 「早坂她，利用了这一点。真是个坏女孩。那种女人，配不上司郎君的呀」 「橘才是配不上呢！」 早坂反击道。 「马上就出手的女孩才不好吧！总有一天会把桐岛君毁掉的！你还想带着桐岛君私奔吧？真是太乱来了！」 之后，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感情越来越激进，话语也越来越激烈。然后—— 「早坂，不过只是备胎而已」 橘这么说着。 「我和司郎君是彼此的本命，是彼此的初恋，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快点消失吧！」 「可那……」 早坂有些畏缩。 「电话里说的那些事，全都是骗人的吧？还没做过吧？这种什么都干不了的女朋友。真可怜啊，明明一直想做的吧」 「不是的………是因为桐岛君他很珍惜我………」 早坂完全陷入了混乱，又开始依赖自己编出来的理由。 「橘只是被拿来用的……快放弃吧………柳君的本命也是你吧。柳君不也挺好的吗………反正，你已经是柳君的人了吧………也已经被柳君用过了吧…………那就把桐岛君让给我吧………」 早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摇摇晃晃的。 作为第二位的自卑感，早坂是最明白的。虽然最近在有些地方刻意无视这件事，但她内心深处是明白的。因为这就是我们关系的原点。 早坂备受打击。 但是橘已经完全生气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来证明早坂你搞错了」 橘把手放在衬衫的纽扣上说道。 「让你看看，我和司郎君因为爱而结合在一起的样子」 ◇ 变成了很不得了的情况。 体育仓库外的垫子上。 橘只剩下钮扣全开的衬衫和内衣，在我的身体下面害羞地扭动着身体。 早坂同样只剩下衬衫和内衣，在稍远的地方坐着。 「让你看看」 「好啊，让我看看」 你一言我一语中，两人走进了体育仓库内。但是，在听到那种话后，也产生不了那就来做吧的想法吧。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两个人突然抱在了一起。 19 「我们吵架的时候，司郎君，什么也做不了呢。因为他太软弱了」 「没错。因为桐岛君是个人渣，不然他感到我们没做什么坏事就不行呢」 两个人互相脱下衣服，只剩下衬衫和内衣，跪在地上，一边接吻一边抚摸对方的胸部。 体育仓库里的湿度越来越高。 两人互相抚摸了大约十五分钟，微微喘着气。白皙的皮肤渐渐泛红，汗淋淋的，唾液在嘴唇之间拉成丝。 从小窗射进来的光线，把灰尘照得闪闪发光。 这里成为了一个极其美丽而颓废的世界。然后橘抱住我躺了下来，早坂坐在了我的身上。 「快点做嘛」 橘说着。她的想法很简单。通过向早坂展示这些，从而让她放弃。 「让我看嘛」 早坂大概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被状况牵着鼻子走，看了之后也只是会受伤。 这是没有任何借口，最强烈的硬着陆。如果我和橘做了，早坂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如果我拒绝了橘而抱住早坂，那么橘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做吗？」 橘说。 「如果司郎君在这里不做的话，我，真的会变成别人的东西的」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吻了橘。橘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呐司郎君，实话实说吧。不想我和柳君在一起吧？」 「嗯」 「我注意到了哦。因为司郎君，在我被柳君抱着的时候，眼神很犀利呢。是在嫉妒吧，我很开心哦」 让她看看吧，给她瞧瞧，橘说道。 「刚才被抱着的时候——」 「用了很大的力呢。柳君是知道的。我是用排除法选出来的。所以他非常想把我据为己有」 「被触碰到什么程度了」 「这里还有那里」 「这里也？」 「啊………这个地方……还没……但是，在这样下去的话就会被碰到的」 我紧紧地抱住橘。我喜欢她纤细柔软的身体。一碰到，橘就吐着气，可爱地颤抖着，用身体表达着自己的喜悦。我想让她颤抖得更加厉害，把手指伸进了内衣里。橘的腰挺了起来，从雪白肚子到大腿都很娇媚。 「嗯………啊………他说春假的时候要一起去旅行」 其中当然也包含了这种行为吧。 「和司郎君做过的事……嗯………说要………全部告诉他」 响起了水声，橘光滑的身体散发着色气。指尖很热。中指稍微进入一点，就会发出高亢的叫声，紧紧地抱住我。 橘好像把和我做的事都告诉了柳前辈。 「同样的事、不，在这之后的事也会被做吧。这样下去，我会变成柳君的小狗的，会被做很多事的吧」 我想象着橘带着项圈被柳前辈欺负的场面。那种事只有我可以做。 「我可以不用去旅行了吧？可以只做司郎君的小狗了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抱紧了橘。我一直想这样做。因为用太力，应该很痛，但橘还是央求着我「还要」。 早坂一直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看着橘有趣的反应。弓着的身体，挺着的腰，因为湿了而变色的内衣，我喜欢着这一切。 「司郎君……」 橘倒在垫子上，大腿蠕动着，用快要消失的声音说道。 「再多疼爱我一些呀……………」 一副忍受不了了的表情。 「如果不喜欢我被柳君摸的话……惩罚我也可以」 橘害羞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 「司郎君欺负人………」 说着，自己打开了那白皙修长的双腿。然后用手指把湿了的内衣移开。露出了淡粉色的那个。 一个平时很酷，但却是恋爱小孩的女孩子，虽然身体发烫，很害羞，但还是主动张开双腿央求着。 我把手放在皮带扣上。 结果，虽然我很得意地对她说希望她能找到新的恋情，获得幸福，但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一直喜欢我，我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人。 也就是说，我绝对不愿意把橘交给柳前辈。 其实是很想要和橘在一起。想要彼此相爱，融化在一起。想要重复着京都那个令人畅快的夜晚，想要在浴室让她害羞地哭着漏尿，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和她一起睡觉，想要和她一起走下去。 但我同时也觉得早坂很有魅力，所以一直在逃避选择，最后变得一团糟。 我只是个渴望爱情的傻瓜。只想沉浸在那两个人的爱里，其实谁都不想放手，然后把那两个人宠上天，把爱倾注在她们身上。 我把自己的那个，向橘推着。因为没有事先准备，所以就那样直接弄 了。前端碰到的时候，橘用湿润的眼神期待地看着我。 「不、不可以的呀……桐岛君………果然是、不可以的………」 一看，早坂的表情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求你了，不要………」 对不起，早坂。 我已经决定了。 要把橘弄得一团糟，把早坂当成个傻瓜伤害她。 并不是只能那样做。没错，是因为我希望这样做。 我把它推到橘的体内。里面很窄，有一种推回来的压力。但是流出来的水已经把垫子弄得湿透了，只要一推，就能挤进去。 橘的里面很热。 真的能感觉到自己被爱着。被紧紧地包围住，能够感受到她的喜悦。 「好厉害……能够直接感受到司郎君……」 橘摸着肚子，一脸恍惚。 「过来一点………」 我压到橘的身上，橘把手放到我的肩膀和头上，双脚在我的背后交叉着。 「动不了了」 「喜欢你哦，司郎君，啊……司郎君」 我没有动的必要。 因为橘在下面本能地动着腰，左右摇晃着喘了起来。我只要抚摸着橘的头发就好了。 但我想让橘变得更加乱糟糟的。想要更加欺负她。所以我起身按住橘的大腿，自己动了起来。 快感喷涌而出。每次进出的时候都会发出水声，橘发出甜美的叫声。 橘的身体很纤细。把自己向这样的橘推着，一直推到最里面。仿佛贯穿了橘整个人。每次像这样贯穿，橘都会发出甜美的叫声。 喘息声和水声按照一定的节奏出现着。 我催促着橘看向那里。 「不、不要！」 橘满脸通红，双手捂着脸。 我的下面被橘的体液弄得湿淋淋的，由于不停地抽动和搅动着，那里冒着白色的泡沫。 大概是想要遮住那个吧，自己坐了起来想要把那个藏进去。就在那个瞬间。 「啊、呀！」 估计是碰到了舒服的地方，橘的腰开始动了起来。 「不是的、那个是、它自己、不要、司郎君、不要看我」 橘扭动着腰。不停地说着好羞耻好羞耻。可是腰并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身体突然大幅度地后仰，发出悲鸣般的喘气声，然后腰用力地弓着，一下子就四肢脱力了。 橘已经失去理性了。所以，在这种奄奄一息的时候，总是会把藏在内心深处的愿望说出来。 「想要你把我当成小狗一样……欺负我………」 我并不是在实行排斥艺术。 把真正存在的东西赶走，无视掉，然后创造美丽的人工故事，不自觉地沉浸在这种美丽中。 我们都有欲望和愿望，不会去无视这些东西，不会把这些东西当作不存在。 所以我让橘趴在了地上，从她后面做。 向后挺着的后背十分迷人。 「汪……汪……」 橘开始小声叫了起来。 「想要当小狗吗？」 我这么说道，橘说「可是」。 「我想被司郎君疼爱，想被你饲养，想当你的宠物」 但是，我是只坏狗狗呢，橘挑衅般地说。 「室内泳池的时候，我知道司郎君在想什么」 橘在蛙泳练习时，被柳前辈抓着腿撑开。穿着那件小小的泳衣，让柳前辈看到了那样的打扮的她。 「可以……惩罚我哦………」 我一下子插进了橘里面，撞了一下。 「汪」 光凛犬发出甜甜的叫声。我又撞了一遍。 「汪！」 水从光凛犬身上不断滴落下来，又把垫子打湿了。 在这样的过程中。 「啊、司郎君、等一下、这样、要、不行…………」 橘的腰又抖了起来。 我在后面继续着。橘说着不行我就做得更多。 「真的、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去了………」 就在这时。 体育仓库外传来声音。 「光凛～，你在哪～？光凛～」 柳前辈回来了。他仍然相信橘是自己的女朋友。 橘立刻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才会像她希望的那样，对橘更加粗暴。 「啊……不行呀…这样………这样，太强烈……太强烈了，要来了……」 橘本想压住声音，但我从背后拉着她的双手，让她的身体向后挺着，似乎是快感占了上风，她发出了高亢的叫声。 柳前辈呼唤橘的声音中断了。我知道他说不出话了。 橘好像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然后—— 「司郎君、喜欢、司郎君、司郎君！」 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发出尖叫一边喘着气，然后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身体颤抖了好几次后，倒在了垫子上。 只剩下我和橘的呼吸声。 柳前辈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橘感到十分欣慰地说。 「…………我已经变成了只属于司郎君的女孩子了哦」 所以。 「最后再抱着我………边接吻边做吧……」 这种时候的橘，简直就是个纯情少女。 这次是我掰开了橘的脚。橘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一推进去，她那如白鱼般的身体都抖个不停。 她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半张着的嘴巴，流下了混合着我和橘的唾液。 我想和橘做所以的事。做那些做了就不得了的事，一直做到最后。 「快住手吧」 早坂跪在一旁抱住我。 早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哭个不停。无泪地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呜咽着。 「快住手吧，好过分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好过分」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说。 「差不多要停了吧？你还是那个人对吧？还是那个在最后总是会温柔地对待我的人对吧？」 我吻了早坂。 「呜啊啊………你果然还是…………」 她穿着粉色的内衣，我解开了后背带摸着她的胸部，另一只手摸着那里。 「我又要变成笨蛋了呢，唉嘿嘿，喜欢你哦」 早坂一瞬间变得迷迷糊糊的，像漏出来了一样把大腿都弄湿了。 「和我做吧，觉得会让桐岛君很舒服的」 早坂吸住我的舌头，向我的嘴里深入。口水不断留下，她吸吮着我的舌头。 做吧，来做嘛，早坂不断说着。 「不、不要。只和我、只和我做就行」 这次轮到橘一边哭着一边把腰贴上来。 感觉好爽。 侵犯着漂亮的本命，和可爱的第二位接吻。 这就是我，桐岛司郎的道德败坏。 顺着这种缺德，我做出了选择。 「唉？为什么？为什么？」 早坂发出困惑的声音。因为我把早坂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前，然后松开了她的身体。 「这、我讨厌这样，桐岛君，骗人的吧，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 当我转身面对橘时，早坂哭得更厉害了。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 明明喜欢黏在一起，一直想要黏在一起，明明现在也只穿着内衣，却悲惨地一边哭着一边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做爱。 而且，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只能用伤害别人来结束，于是我选择了伤害早坂。 听着早坂的哭声，我一下子推入了橘的深处。 橘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全身都在表达着喜悦。 「做什么都可以，我被做什么都很开心，全都做吧，做到最后」 从这开始橘变得很厉害。渴求着我的唾液，舔着我脖子上的汗，短时间内颤了几次，嘴里说着喜欢，脑袋变得奇怪了，爱你，还要，我还要。 「司郎君，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橘似乎受不了这种快感，开始用手抓着我的皮肤。这种感觉很舒服。 「一起，一起吧，求你了」 橘的身体猛地挺了起来，下面被紧紧地勒住。 然后我把它从橘里面拿了出来。 四肢脱力了。 橘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怜爱地舔着我的汗。 早坂一脸茫然地望着天空。 「…………果然还是没有爱啊………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被更加珍惜地抱着的………只是被拿来用了而已………」 橘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拔出来的时候，橘的大腿上流下了混合着我和橘的液体。 早坂一把抓住了橘。 两人在垫子上打滚，早坂骑在上面。 我正要去阻止，橘制止了我说「不用」。 早坂打了橘好几次。 「打够了吗？」 早坂的手刚一停下，橘就说道。 「我还想要快点和司郎君两个人独处」 早坂沮丧地垂下肩膀。 我觉得一切都走到了尽头。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 「这样太奇怪了吧」 早坂说。 「因为，橘是个坏女孩吧。是个会毁掉桐岛君的女孩吧」 「我不会放手的。因为我才懂得司郎君的心情。他所期望的，我全都知道」 已经没什么可以和早坂聊的了，橘说。 「不爽的话就说出来吧。要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的啊，比橘更清楚。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啊」 早坂瞥了我一眼，说道。 「对不起，桐岛君，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算了，我心想着，没有阻止早坂。 「橘喜欢桐岛君吗？」 「那是当然的了」 「不会去伤害桐岛君吗？」 「怎么可能会那样做。我会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的」 「也是呢，橘就是那样想的呢。想要让自己变成那样呢。但是，如果自己伤害了他会怎么样？会原谅不了自己吗？」 「没错。但是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你已经做了呀。橘，你还记得桐岛君在东京站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吗？」 「唉？那个……」 「不记得了吧。因为这样的事，都从记忆中消失了吧。橘坏掉了呢」 「那是，橘推下去的，从楼梯上」 ◇ 那天，我为了阻止橘和早坂的争吵，站在了她们中间。橘看到我一副袒护早坂的样子，情绪激动起来。说着明明是第一次，明明已经做了。然后用双手把我推了下去。 这就是我没有告诉浜波的真相。 也是橘的母亲玲小姐承担住院费的理由。 国见说，最好不要告诉那个坏掉的女孩真相。 那个坏掉的女孩，就是橘。 ◇ 「我没打算说的。因为是和桐岛君约好了的。毕竟是从记忆中消除了的」 但是，早坂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这样打算的。因为，桐岛君完全没有选吧。只是因为橘是个可怜的女孩，是个坏掉的女孩子，就去了她的身边」 这次轮到橘呆住了。 「桐岛君没能去见橘，也是因为受伤」 早坂大概不想说这种话吧。但还是哭着说了。 「桐岛君，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待在橘的身边。因为橘坏掉了，他很担心！橘你，完全没有在考虑桐岛君啊。因为桐岛君，又住院了呀。全部都是橘的错呀！」 早坂说完后，静静地掩面哭了起来。 橘的视线在空中徘徊了一会儿，抱着头发出了长长的悲鸣。 ◇ 我，当备胎女友就可以了。 早坂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喜欢牵手和抱在一起，动不动就想黏在一起的女孩子。 狼吞虎咽吃点心的样子，深夜睡着的样子，全都喜欢。 我想看着早坂的笑容。 但是现在，早坂深受伤害，掩面哭泣。 表面上很酷，实际上却是个恋爱小孩的橘。 我喜欢隔着墙壁听她弹的钢琴。 憧憬着小小的幸福，和我的母亲和妹妹也相处得很好。 除夕那天，我们一起泡在被炉里的时候，感觉橘真的嫁过来了。 我想看着橘害羞的一面。 但是现在，橘正抱着头悲鸣。 我只想堂堂正正地承认。各自的心情、性格、欲望。即使是被世人否定的东西，也想说是有价值的。 不清纯的早坂。 不在意常识的橘。 我想原封不动地接受她们，给予肯定。 我本可以把世间的价值观强加给自己，强加给她们。但是，我不想轻视她们现在存在的感情。 爱一个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爱的形式，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可能都和那些故事里的一样。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属于我们的恋爱形式。 我以为这样就能幸福。 可是，结果呢。 我确实是个没用的男人。但我是真心希望那两个人幸福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早坂的哭声和橘的悲鸣在耳边回荡。 我想向她们道歉。想抱紧她们，抚摸着她们的头，告诉她们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但是，这必须同时进行，而我只有一双胳膊。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一切都破裂了。 我这么想着。 ◇ 四月，我来到学校，首先来到公告栏前。 因为要分班了。 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两人的名字。 因为早坂转校了，橘退学了。 第四卷 尾声 几年后。 在一所大学的校园内，几个学生正在交谈。 「啊，是桐岛君」 「那是谁」 「在那边走着的那个」 「我认识那个人。他几乎不去上课，是个很坏的大学生」 「要是叫他来喝酒，他就会用rap来活跃气氛」 「宴会要员吗他？」 「听说打麻将人数不够的时候他一定会来」 「他很能打吗」 「而且几乎都会输掉」 「这样啊」 「大家都说他是超级安全的人物，很容易被纠缠。就算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他也绝对不会出手，反而会逃走」 「是有女朋友了吗？」 「入学以来就一直没有吧。好像对恋爱有排斥反应。啊，不过我好像听说他最近交了女朋友」 「那个，我知道哦」 20 第四卷 后记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作者西条阳。 非常感谢您读完第四卷。后记也是第四次了。分成三卷，第四卷的后记也有四页的分量。 为什么后记的长度会变化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因为印刷的关系，页数不同会产生余数，如果不调整一下，后面的广告和后记就会出现空白了吧。 因此，第三卷和第四卷必须用四页的篇幅写些什么。 唉？把开场白写得很长，以此来赚取利润？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说家就是文字上的说书人，只是说给你看，说给你看而已。 是啊，在这次的后记中，我们来谈谈可能因为过于细致而没能传达的部分。 备胎女友参考了很多的文学作品。 简单易懂地说，就是一卷耳畔推理小说。使用横沟正史老师和舞城王太郎老师的名字来玩游戏。 做了。另外，第二卷文化节舞台上的是村上春树先生的《挪威的森林》，第三卷卡拉ok部分则是宫泽贤治先生的《春天与阿修罗》。 但是，因为太过细致，我想也有可能传达不清楚的部分。 当然，这不过是作者的游戏，表达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既然机会难得，我就稍微介绍一下。 我非常喜欢谷川俊太郎老师的《生存》这首诗。稍微引用一下。 活着 所谓现在活着 那就是超短裙 是天象仪 是约瀚·施特劳斯 是毕加索 是阿尔卑斯山 这一段，我在句法上取样了这一段。 这是第三卷『回到那时』中桐岛给橘磨指甲的场景。 发现手指部位之美的桐岛说着『磨指甲，那是通往天国的门，那是文艺复兴，那是福音——』 不要在那样的场景使用啊！似乎能听到浜波的吐槽呢。 总之，谷川老师的诗非常棒，这是事实，如果各位读者有兴趣的话，请一定要看看。 艺术家wonderboy以这首诗为基础创作的《活着》这首歌也很感人，推荐给大家。 就是这种感觉，在备胎女友中的很多地方都用到了作者游戏，如果您能注意到，并且能试着玩一下的话就太好了。 当然，基本上没有注意到也没关系。因为是在与故事主线无关的地方写的，作者的本意是让大家专注于桐岛他们的故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就可以把这个故事忘掉了。 好了，后记也顺利进行了，让我们来收尾吧。 第四卷高中生篇完结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大学生篇有可能是非常清爽的青春小说，也有可能是令人发笑的喜剧。因为时间上是隔绝的，其间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不管怎样，我想一边问桐岛他们一边写下去。当然，美雪和新的人际关系中的登场人物也是如此。 各位读者可以放松一下。 因为是在一片新的天地，以新的时间轴开始谈话，人际关系的紧张感应该会暂时复位，所以请大家轻松地等待第五卷。 接下来是谢辞！ 在此向责任编辑先生、电击文库的各位、校对先生、设计师以及与本书相关的所有人表示感谢。 re岳老师在四卷的执笔过程中给予了我特别的帮助。虽然我直接向您本人表示感谢，但我还是想把您给我提供了很多灵感，帮助了我很多的事情写下来。备胎女友是一个团队在制作的！ 另外，也向各位书店店员表示感谢！我们观察了很多书店，都在非常好的位置摆放着全套书籍！真的非常感谢！ 最后向各位读者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多亏了阅读的各位，我才得以继续写诗，并找到了将本作品描绘成恋爱九相诗画卷的道路！ 到这里能看到最后就太好了。 书写备胎女友，那是古典乐，那是过山车，那是加德满都，还要让读的人开心。 那么第五卷见！ 第五卷 序章 网译版 翻译：一つクズの魔女 校对：一つクズの魔女 大学二年级的四月。 「喂，桐岛，快想想办法！」 观众们发出嘘声。 他们把桌子和椅子放在路中间，正在打着麻将。这里没有车通过，是一条禁止通行的私人道路。 「我们既不受欢迎也没有钱，房间里既没有空调也没有洗衣机，有的只是逃课熬夜打麻将的本事。如果连麻将都打输了，那不就毫无价值了嘛！」 这条道路的两侧是两栋建筑物。 一栋是贫民公寓『山芽庄』，另一栋是普通公寓『北白川樱』。 我作为山芽庄的代表，和隔壁的福田一起参加了麻将比赛。 对方是樱高地代表的两个男人。 【注：原文将北白川樱公寓简称为“桜ハイツ”，也就是“樱heights”，这里译作“樱高地”】 这就是传统的京都东山山顶决战。 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传统，还有顶峰在哪里。 不管怎样，在每年四月举行的这场麻将对决中，输了的那栋楼的住户会打扫这条私人道路，为期一年。 「桐岛，点棒越来越少了！」「别输啊！」「快想办法啊！」 【注：点棒在这里是一种计分道具】 观众们的助威热情高涨。 我上的是一所很普通，而且男生比例异常高的大学。而我所住的山芽庄挤满了同一所大学的学生，房客的男生比例达到了百分之百。 另一边，住在樱高地的学生们，上的是很有可能登上电视剧和电影舞台的、感觉不错的大学，男女比例健全，外表也很漂亮。顺带一提房间里也有空调。 也就是说，这场麻将对决呈现出的是代表大学之间的战争面貌。 特别是过着寒酸大学生活的山芽庄的房客们，对过着华丽校园生活的樱高地的房客们燃起了单方面的竞争心，至少在麻将方面不想输。但是—— 「胜负已定，还要继续打吗？」 坐在对面的樱高地的男人说。他烫着卷发，让人感觉非常时髦。 我看着同伴福田君。他微微一笑，仿佛在说「加油挺到最后吧」。胖乎乎的面容，天然卷发，光看头发的弧度就不输那些男人。 「打。还有胜算」 我要赌的是一举逆转，要抽到一张概率很低，但能创造一次很大的胜机的牌。 这种典型的失败实在是令人心寒， 「啊，对了」 那个男人对着身后，樱高地那边助威的观众那边说到。 「赢了的话，就一起去吃个饭吧」 在他的视线前方，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女孩。 宫前诗织。 【注：原文“宫前しおり”，这里只是取了其中一种译法】 和他一样，是樱高地的房客。 「我为了樱高地都这么努力了」 「行吧」 宫前抱着胳膊，爽快地答应了。这时，观众里有个女孩对宫前说道。 「那这样，要是山芽庄赢了的话你就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吧。作为一种奖励」 听完，宫前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能理解那种心情，因为我穿着便服和高木屐就出来了。这是我们平时穿的衣服，山芽庄的房客中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注：桐岛身上穿着的便服指的就是和服】 「算了，也行……反正也快输了……」 宫前冷淡地答应了。 和那个宫前约会，这样一说后樱高地的观众们都燃了起来。 但在这时，「等一下！」山芽庄的人唱起了反调。 「我们可是几乎没有和女人一起吃过饭！说是几乎，其实那也是在逞强，其实除了家人以外就完全没有了！」 「对啊！所以，一上来就和宫前的话难度也太高了吧！」 宫前是个干练的女孩。头发染得很漂亮，瞳色也做出了改变，再加上身材也很好，简直无懈可击。 平时经常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开车送她。如果是这样的话，不难想象她一定遇到过很多让人感觉不错的男人，这样一来，当山芽庄的这些糙汉子和她一起吃饭时，肯定就会被拿来和那些闪闪发光的男人们作比较，然后就会令人感到失望吧。这是山芽庄的房客们用不太聪明的头脑得出的结论。 「有那种养着小狗的女孩子就好了！」 「我们也希望！有女孩子在的大学生活！」 「把那些挑剩的女孩子交出来！」 真是一些失礼至极的房客。 宫前惊讶地说。 「那你们想要和谁？」 听到这句话，山芽庄的糙汉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想要远野！」 对于突如其来的指名，樱高地的观众们发出了惊叹声。 「呜、呜、呜、呜、呜、我!？」 远野彰。 【注：原文“远野あきら”，这里取其中一种译法】 是在体育会的排球部里，个子相当高的女孩子。黑色长发扎成马尾辫，披着连帽衫，总是在哲学之道跑步。而且她最大的特征是—— 【注：“哲学之道”是日本京都的一条道路的名称】 「诗、诗织、怎、怎、怎、怎、怎么办啊～！」 说着，她缩起高大的身影，想躲到宫前的身后，这当然是办不到的。 「不挺好的」 宫前说得很干脆。 「顺便，把远野这些地方也改改？」 「可、可是～」 远野的眼睛直打转。初高中上的都是女校，对男生没有什么抗性吧。早上在公寓前碰到的时候，也是「早、早上好！」，说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原来如此。对方是不习惯男性的远野的话，就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是这样想的吧」 宫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山芽庄的房客。 「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呢」 唉，是这样的吗!？纯情的山芽庄房客们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总之，就这样，麻将对决的附加奖变成了和远野还有宫前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权利。 男女一起就餐的机会，在我们的大学里很难得。 「所以，桐岛，还有福田，一定要赢啊。我们可都喜欢远野啊。而且，我们也想泡宫前呢」 观众们说出了这种话。 穿着便装的我，肩上扛着重大的责任。 虽然我觉得这是相当大的劣势，不，应该说怎么做都没办法了，但如果在这里输了，就会被眼前这群失去青春的山芽庄房客们怨恨，所以只能干了。 我和福田用眼神交流着。 在二对二的麻将对决中，两人的配合非常重要。 但是—— 『（福田，以你的头脑的话，是能明白我想要的牌的吧？）』 『（不得了呢，桐岛。我们说不定能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呢？）』 『（我在等发。有的话就扔出来）』 『（要和她们说些什么好呢？还是不要线性代数之类的话题比较好吧？）』 『（福田，发！）』 『（完全不知道要选什么店好呢～，怎么办呀～）』 不行了，感觉已经完全赢不了了。 另一边，樱高地代表的两个人，充分发挥了在男女混合的美好校园生活中培养出来的沟通能力，以漂亮的组合打法，进一步夺取了我们的点棒。 已经是完全战败了的样子，后面的观众开始发出抱怨声。 但是，在最后的最后，轮到我当庄家的时候。 在我翻开配牌的时候。 到底是神的恶作剧，还是命运的齿轮发生了转动—— 一开始的牌就齐了。 天和——役满。这是无关实力和背景的奇迹般的逆转。 【注：如果庄家发现自己的配牌和摸到的第一张牌可以直接和牌，那么即为达成天和。番数累计达十三番或以上称之为役满】 「好、好啊桐岛！」 福田舞动着丰满的身体。 嗯，这种事情偶尔发生也挺好的。同样住在贫民公寓里的同学们的开心的表情也不坏。我沉浸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就在这时。 「你，就是桐岛司郎吧」 宫前发出声音向我搭话。 「听说你的麻将打得最菜」 「没错。自从学会打麻将以来，就几乎没有赢过」 「那，为什么今天偏偏就赢了呢？」 宫前用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难道是因为，你喜欢远野？」 就是这样。 以前打麻将都是故意输的，这次是为了和远野搞好关系才使出了真本事。想以此为契机，和远野变得要好，然后隔着一条街，在两栋不同的建筑里，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恋爱。 完全没有这种事。 第五卷 第1话 远野与宫前 那是春天刚过，开始感觉到初夏征兆的一天傍晚。 骑着自行车到河边钓完鱼回来一看，大道寺先生正坐在公寓前看书。大道寺先生就像是山芽庄的主人一样。他是个研究生，虽然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什么，但据本人所说是在从事宇宙相关的研究。 「香鱼啊。有好好封住吗？」 「用冰水好好地封起来的」 「嗯，味道完全不同呢。我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宇宙里」 大道寺先生在路上放上三脚架，插上铁板，把木炭和干枯的杂草扔进去，熟练地生火。 我从装有冰水的冷藏箱里拿出香鱼，用木棍串好，然后用炭火烤了起来。 这时，刚睡醒的福田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还是在这样搞啊」 「没钱就只能钓鱼咯」 「我也能来不」 「当然」 我家并没有多么富裕，所以也没办法寄来多少生活费。为此，我必须节省生活的开支，而山芽庄的房客们在这方面很擅长。 大一那会我的肚子在咕咕叫时，大道寺先生把鱼竿递给了我。 到了大二，就已经习惯了像这样钓鱼和处理，自给自足。 「感觉还挺不错啊」 大道寺先生凝视着香鱼说道。 烤得有一点焦，道路上弥漫着香气。 就在这时。 对面樱高地四楼的窗户打开，一个女孩探出头来。窗户刚关上，女孩就跑下消防梯到我们这里来了。 「能、能带我一个吗！」 是远野。 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盛着圆滚滚的白米饭，腋下抱着柚子醋。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吧」 我把手里的香鱼串递给远野。 远野蹲在炭火前，浇上醋，和白米饭一起吃了起来。看着她，远野就好像漫画里的那样，看着碗里的饭，害羞地缩了缩身子，说着「在排球部做了很多练习……」。尽管她的态度很客气，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香鱼。 不久，一辆车送了宫前回来。我对合理的鱼的种类很熟悉，但对车的种类却几乎一无所知。但我很清楚那辆车很有品味，车上大学生模样的男人也让人感觉很潇洒。 宫前似乎很受欢迎。 最近两周，就有六个『有品位的大学生』把宫前送到了樱高地前。 「诗织，诗织」 远野向宫前招手。 「远野，你啊，还在捡东西吃吗？」 宫前这么说道。 「好了，坐下吧，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宇宙里的」 大道寺先生递过一张被风吹雨淋的椅子。但是宫前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樱高地自己的房间去了。然后端着装着切好的洋葱和胡萝卜等蔬菜的盘子回来。 6 「既然要给远野喂食，不给她多吃点蔬菜怎么行？」 话虽如此，宫前带回来的蔬菜的量也好好地装着我们的份。平时只能吃壁橱里栽培的豆芽还有神秘蘑菇的我们正渴求着这种维生素和植物纤维。 初夏的傍晚，这是常见的用餐场景。 最近，远野和宫前，我和福田还有大道寺先生五个人经常聚在一起。 契机是那场麻将对决。 赢得了和远野还有宫前一起吃饭的权利的山芽庄房客们全员都想参加，但是没有一家店能够保护这两个女生，最后，变成了在鸭川的河边和樱高地的房客们一起赏花。 从那时起大概过了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渐渐地聊了起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很开心哦」 福田抬头看着天空说。 在我们吃着香鱼和蔬菜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变成了美丽的星空。 「变成了大学生，交到了朋友」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略带羞涩的话语。 「我也挺喜欢这样的」 宫前一边用树枝戳着木炭一边说。 「挺开心的」 就在这时。 啾呜呜呜呜呜 ~ ，远野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不、不是我」 远野低下头，举着手说道。远野总是想要掩饰自己那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名字『彰』，以及个子很高还有贪吃的事。 我从冷藏箱里拿出剩下的香鱼，用竹签串了起来。 「桐岛，那个不是要拿来作为以后的食物的吗」 「没关系。远野还没吃饱吧」 把追加的香鱼烤好后，远野说着「嗯，不好意思……」一边垂头丧气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又露出了笑容。 「远野，是不是有什么苦恼」 大道寺先生说道。 「最近，感觉有点不自在呢」 的确如此。 远野平时喜欢跑步，穿着运动衫，没有那么拘泥于女孩子的感觉。但是最近却经常缩着身子，还对那碗满满的米饭感到羞愧。 「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其实……」远野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地说着。 「我必须要去向一个男人坦白我的心情」 听说这次远野也要参加全国排球大赛。因为是比赛，男子队伍也会按照相同的日程从各地聚集到这里。 「因为是一个平时很少接触的人，如果不在那时传达我的心情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远野说着愣了一下。 「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和男人接触，总感觉，会变得非常紧张，会不会在当天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是，这是我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很珍惜的心情……一定要传达出去……」 「我们也、姑且算是个男人……」 大道寺先生边说边环视我们。 「不管怎么说，为了能让远野告白成功，我们也会帮忙的。如果没有勇气的话，我们也会到大会会场去的。这是给远野彰的应援。不要想太多。我们可是一起吃过香鱼的伙伴。我们生活在同一个香鱼宇宙里」 「香鱼宇宙？」 宫前歪着头，在场的所有人都打算去到现场给远野的告白加油。 「大家，真的可以吗？」 远野说。 「当然了，就这点小事」 宫前说。 「我们很关心远野的」 「我也是，如果远野觉得可以的话」 福田温柔地微笑着。 「为了朋友，我很乐意竭尽全力」 很有福田风格的话。 当然，我也是点头赞成他的话。 我一个人来到京都上大学，身边没有家人和朋友，一直都是孤零零的。而现在，却能像这样和谁在一起。这不是夸大其词，说真的，我高兴得都要哭出来了。所以无论是把明天的香鱼让出去，还是跟着去到排球大赛的会场，我都非常乐意。 之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寂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余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吹来的风中，开始夹杂着夏天的气息。 「这样的夜晚一定很适合美妙的声音吧」 大道寺先生说。 我点点头，拿起了背在身上的胡琴。 胡琴是一种用弓来弹奏的弦乐器。像是藏着什么一样，我确立了京都风格的桐岛：身着便装，脚穿高木屐，手拉胡琴。 「那么请听。由桐岛司郎所作的『东山三十六峰』！」 听吧，风，感受我的灵魂吧。 我一边想象着月光下庄严肃穆的京都群山，一边让胡琴的旋律响彻夜空。 嗯嗯，大道寺先生点了点头。 远野大口大口地吃着剩下的香鱼。 宫前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福田也开始收拾起来。 ◇ 周末，我和宫前一起乘着电车。那是一个雨蒙蒙的午后。目的地是远野排球大赛的会场。不知为何，福田和大道寺先生比远野本人还要紧张，他们乘头班车先去了会场。 「宫前和远野不同，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很自在呢！」 我看着坐在旁边的宫前说道。 「因为我一直上的普通学校」 宫前说，她和远野是在大学的入学典礼上认识的，两人后来便成为了好朋友。宫前经常把笔记借给光顾着练排球而没有好好听课的远野，在男生来找远野谈话时也经常帮她躲起来。 「桐岛才是和我独处也完全不紧张呢」 宫前说。 确实，和宫前这样容貌端正的女孩子在一起，很多男人都会紧张吧。 「难道说，是习惯了吗？」 「你觉得呢」 「嘛，怎样都行就是了」 纤细的头发和漂亮的额头。宫前虽然打扮得很华丽，但她的侧脸却带着忧伤，有一种很契合雨天的美。 「不过远野她没事吧」 「我并不担心」 宫前说，远野是个很积极，也很有活力的女孩。 「而且，也有练习过了吧？」 「嗯」 向重要的人传达自己的想法。自从下定决心以后，远野为了克服 困难，就开始练习与山芽庄的男人们沟通。 每晚都会来到昏暗的房间里打麻将，每到饭点，就会拿着一碗米饭来找我聊天。 要说困扰的人应该是公寓的房客才对。 也许是因为一直读的女高，远野总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看不下去。 基本上都是穿着短裤和t恤，因为身材和胸部的原因，t恤总是显得很紧身，气温高的时候甚至会只穿着背心。 远野虽然因为贪吃会很容易被别人忽悠，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五官精致的美人。这样的女孩子衣着暴露地只身在男人的巢穴中出入，真是让人受不了。但是，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说为什么，这些软弱的山芽庄居民，远野一个人就完全能够镇压他们。 在我的房间里曾举行过掰手腕大赛，那时远野像在折断小树枝一样，打败了所有的男人，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冠军。 『不、不是的。这个、是气压的影响！是运气！』 或许是对自己的力气大感到害羞，远野用手捂住了脸。 大道寺先生不断说着『没关系的，远野很可爱的！』。『非、非常感谢！不用这么说也没关系的！』远野害羞得双手向大道寺先生推了出去，他向后滚了两圈，头撞到了墙壁上，整栋公寓都摇晃了起来。 就这样，一边和那群软弱的男人进行着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练习，一边迎来了那一天。 早上，远野背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从公寓里出来，我跟她说，要是紧张的话，不用看着眼睛，看着对方的胸口说话就行了。远野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对方是在高中的全国比赛时遇见的男子排球选手吗？」 「应该吧。远野说他在参加校际比赛」 宫前说。 远野真是个比想象中还要厉害的家伙呀。 「话说回来，桐岛你还真是关心远野呢」 「不只是我。福田、大道寺先生，还有其他人都是」 大概是远野身上有什么能让别人忍不住为她加油吧。 「而且，不只是对远野，我是自己想为其他人做些什么」 「哦吼」 宫前看着我。 「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不、你应该能明白的。那个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把喝醉的男人送回房间，会偷偷收拾公寓里堆得乱七八糟的垃圾的宫前的话──」 说着说着，宫前不高兴地踩着我的脚。 「那种事，大可不必说出来」 踩完后，看着我的脚说道。 「为什么今天不穿木屐？」 「远野对我说来的时候要穿普通的衣服」 「还挺容易妥协的呢」 「不」 一开始，我还想试着反抗，说着『这就是我的风格』。可是远野举着双手，握着拳头，摆出一副熊的样子威吓我。她是一个一遇到紧急情况就会诉诸武力，有点孩子气的女孩子。 「桐岛为什么会想穿成那样呢？一年级的时候虽然品味有点奇怪，但还是勉强穿着普通的衣服的吧？」 「勉强啊……话说，宫前也在看着我啊」 「毕竟就在对面，突然看到一个穿成那样的人都会吓一跳的吧」 「为什么我会选择现在的风格。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 「我到高中为止都一直在东京上学」 「唉？我说了没兴趣了吧？」 「要说流落在东京的我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起来了啊」 「要说我身着便装，手拉胡琴的理由──」 「耳机放到哪了呢～」 「事情要追溯到大学一年级，四月份──」 我对着戴着耳机播放音乐，甚至装睡的宫前说了起来。 ◇ 从高三的四月到毕业的这一年里，脑海里就只有学习的记忆。我一边听着深夜广播，一边读参考书，一边刷红宝书。一沉浸到学习里就能忘掉一切。 升学志愿填上了位于东京的大学，对 到了冬天，很突然的就向京都的大学寄去了申请书，连父母都没有告诉。对京都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能去没有认识我的人的地方，哪里都行。只是，京都有很多大学，我想应该能去到其中的某一个。周围的人也是这样说的。 然后我考上了京都的大学，对高中的朋友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在京都开始了生活。 大一的我是灰色的。 每天窝在贫民公寓里，看着天花板上的污渍，用打工赚来的钱去打麻将。 打麻将输了总觉得痛快。就好像受到了惩罚，总觉得这样的话自己总有一天就会被原谅的吧。 因为没钱，就只能吃在附近超市里卖得异常便宜的生鱼片，连味增都没有碰过。还在壁橱里种上豆芽，吃着房间角落里长出来的神秘蘑菇。 这种封闭生活的好处是我不会去伤害到别人。我想就这样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地活下去。 到了冬天，我感到身心都消瘦了。一闭上眼，高三时的记忆又浮现在了眼前。那时我一直都在学习。什么都不去看，也不去听。但是，确实还是有人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如今那种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环绕着。 黑暗中不断涌现出他们对我的议论。 都是因为你才变得不幸。亏你还敢来学校啊。那家伙要是转学就好了。 脑海里他们不断地在说这说那，还说着如果这样做那样做就好了。 我缩在被团里，持续着和那个不存在的人的对话。 那个时候还能做什么。去道歉吗？明明已经被拉黑了？原来如此，如果认真去找的话，或许真的能找到吧。可是事到如今见面又能怎么样呢？明明对方强烈地表示出不想见我的意思后就离开了。 如果你的一生都变得痛苦，那也挺好的吧。 继续骂我，责备我吧。 这样的无休止的对话一天天地持续着。 我拥有的只剩下了过去，现在已经变得完全孤单一人了。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完美地实现了。但是—— 一天，我一个人走在木屋町的酒馆街。斜眼看着夜晚中的喧嚣，看着快乐的人们，一种可怕的孤独感向我袭来。 今后，自己也要这样远远地看着那样温暖的东西，然后在黑暗中生存下去吗。 会继续困在回忆里，就这样一直活下去吗。 好可怕。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和别人发生关系的资格。 自己既害怕孤独，又害怕与人交往，变得寸步难行。 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看不见未来的路。 我需要的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以及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该怎么做，谁能来告诉我。 但那个能为我解答的人并不在，不如说我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从大学图书馆借了一大堆书看得入迷。 哲学、宗教、文学，我想从这些东西中寻找今后该怎么做的启示。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感觉已经不行了。 已经把自己彻底毁坏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在没有空调的公寓房间里，我被堆得像磨盘一样高的书山包围着，眼看就要腐朽下去。 在傲慢的知识螺旋中，我觉得那是最适合我的结局。 「再给我一点光……」 可是我还是渴求着希望，但却得不到，全身都失去力气，就要这样变成木乃伊了吧。 这时，从关得不好的门缝里塞进来了几张纸。 那是一本写着大学课程内容的活页本。 是隔壁的福田。 福田不知为何总是很关心我，明明没有拜托他，却总是像这样把笔记借给我。因此，即使我经常逃课，学分也没有落下。 「为什么……」 我爬到门前。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没有回应，或许已经走了。我感到很丧气。 可是，就在这时。 「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嘛」 福田隔着门说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福田把住在隔壁，上过几次同样的课的我称为朋友。而且，因为担心那个不像样的朋友，就这样把笔记本递了过来。 一般没人会对这样自作贱的人伸出手的。把这样的家伙放着不管，去磨练自己，去到开心的地方绝对比这样好多了。 我一直觉得像这样能够不计得失地鼓励别人的老好人，只存在于电视剧中。但是，福田向我证明了，现实中也有这样的人。 我站了起来，打开一直关着的门，看到了光亮。 「福田，我一直都没向你道谢呢」 「不用在意。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 福田露出亲切的笑容说道。 「而且，我觉得桐岛你有点自罚过头了」 「福田会原谅这样的我吗」 「我不知道桐岛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原谅你」 我被 福田的温柔得哭了。 然后我意识到了。 我既不想孤独，也不想惩罚自己。 大概，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想哭出来吧。 我哭了一场，然后把之前买的羊羹递给福田，以示感谢。福田也住在同样贫穷的公寓里，所以他很高兴能收到甜品。 福田回到隔壁房间后，因为福田收到我的羊羹感到高兴，我自己也涌起了一股高兴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天启降临到了我身上。 从堆得高高的书堆中取出一本书。 德国哲学家、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的著作。 『爱之艺术』 埃里希在这本书中说，爱的本质是『给予』。而且，与其说爱是与生俱来的，不如说是作为一种技术来体会的，也就是说，为了爱需要每天锻炼。 我在这里发现了桐岛司郎新的存在方式。我一直都是被给予的一方。从现在开始，成为给予的一方吧。我是这么想的。 福田毫无疑问是会给予的人。给了我温柔，给了我救赎。不光是我，他还把壁橱里栽培的豆苗分给公寓里的每个人。我应该像他一样。 从那以后，我为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能够去爱的人』，为了成为那个给予别人的人而开始了训练。这就是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买了鱼竿，钓了鱼，给光吃可疑蘑菇的房客们做了料理。 收到了一双高木屐作为谢礼。 不，那不是高木屐吧，我这样想着，就把它放在玄关好几个星期，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穿上。大家都很高兴。 有一次，大道寺先生在走廊叫住了我。他当时穿着便装。 「桐岛，我觉得是时候该脱下这身便服了」 「那脱掉不就好了」 「可是这是山芽庄代代相传的穿法，如果没有人继承，是不允许脱掉的」 大道寺先生有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恋人，据说那个恋人对他说，和他一起走很难为情，就说让他脱了吧。 如果有人遇到困难，就不能置之不理。 「我知道了，我来穿吧」 后来大道寺先生开始教我拉胡琴。理由是穿着和服拉胡琴会很酷。顺带一提大道寺先生最拿手的是马头琴。 就这样，我变成了一个脚穿高木屐、身着便装、背着胡琴的男人。 我想成为一个懂得爱并能够给予爱的男人。 并立下誓言，为了让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幸福而行动。模仿埃里希·弗洛姆，成为那个给予他人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行动原理。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远野、宫前、福田、大道寺先生都在我的身边。 南边有生病的孩子，那我就会去照顾；西边有劳累的母亲，那我就会去帮她背起稻子；如果远野无法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那么我就会和她一起去到会场，给予帮助。 我想成为那样的人。 ◇ 体育馆里响彻着球和地板相碰的声音。 那是远野。 「真厉害呢」 大道寺先生说，我们跟着点了点头。 我们并排坐在助威席上看着球场。 远野高高跃起，锐利地截住了球，与队友们击掌欢呼。 轻快的表情，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也很飒爽。 「远野她，换上制服后就会变了一个人？」 福田看着她说道。 「与其这么说」 宫前说。 「不如说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很强势，做回了平时的自己了吧」 比赛中的远野元气满满地活跃着，以出色的表现，最终队伍大获全胜。 想过去和她搭话，从助威席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通道走过来的女排队伍。 远野看到我们，就从队伍中钻了出来。 「诗织，诗织！」 「等等、汗、汗」 远野想过来抱住，宫前只想逃。 「啊，是福田呀」 远野一看到我们，就开始向队友介绍。在社团里，她似乎是活跃气氛的首领。 远野似乎平时就有聊过我们的事，在介绍福田和大道寺先生的时候，队友们纷纷有着「真的是天然卷，好可爱～」「哦～、这就是那个宇宙人！」的反应。 「然后这个是桐岛」 远野说着，队友们发出「便装！」「钓鱼！」「胡琴！」「唉？可是，为什么今天穿着普通的衣服 」的声音。 女生们真是吵闹啊。 「桐岛，很受欢迎呢！」 远野搂着我的肩膀，汗湿的触感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喂」 「这是胜利的汗水」 不停地用满是汗水的额头往我头上蹭。 「话说桐岛，为啥不穿便装呢？」 「唉，不是你说的吗？」 「不穿的话就太没有特色了吧」 「是谁让我别穿的啊」 「要更加珍惜自我才行」 「我可是被摆出熊的姿势威胁了啊」 「有这么多女生在才注意到这些啊。呜～」 远野发出啪的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重的一击。 话说回来，远野和队友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变了一个人啊。 「远野，照着这个势头的话不就可以了吗」 福田说。 是在说告白的事。远野说过要在比赛后传达出自己的心情。 就像福田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远野非常自然，虽然不缺敬语，但对我们也不像平时那样过于客气了。 我也提议以在队友中的这种状态去试一试。 「如果和她们一群人太那样了的话，那我一个人跟你去怎么样？」 宫前也说。 也就是说，远野像是大海中的鱼一样，一回到水里就会精神焕发，宫前只要营造一个能让远野联想到女高的环境就可以了。但是—— 「嗯～」 远野眯起眼睛，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还是觉得这种事要自己一个人鼓起勇气去完成」 远野真是个诚实的女孩子。 「不过，还请陪我到最后一刻」 就这样。 男子的会场在同一片区域内的另一座体育馆，我们把远野送到了体育馆的门口。远野一直练习对我和福田说「辛苦了！」，第一句话大概就是这个吧。 远野正要走进体育馆。 「加油」「没问题的」「远野宇宙是前所未有的广阔」 大家对着她的背影说着。 远野回过头来看着我们，我也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对方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事情。尤其，当这是一段美好的感情时」 远野深深地点了点头，消失在门里。 在蒙蒙细雨中，我们默默地站着。 「远野有了男朋友后，就不会来找桐岛玩了呢」 宫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样也可以吗？」 「没什么大不了啊」 我说。 「只要大家都能感到幸福，这样就够了」 这就是名为桐岛埃里希的男人。 ◇ 回家的电车里福田很受欢迎。 和女排队在一起，福田的天然卷好像打开了她们的什么开关，被一边说着「好可爱～」一边揉成一团。 「桐岛，救我！」 「福田，这就是世人称之为幸福的东西呀」 他和远野一样，高中读的也是只有男生的学校，这种经验对他也是必要的吧。 我为了逃离女子集团的魔爪，和宫前一起坐在了稍远的位置上。 「宫前，是有孤独癖吗？虽然可能我说的有点过了……」 「别把我当成和那个穿木屐的人一样 」 她并不是不擅长和别人说话。但是—— 「那些人的好奇心真是太旺盛了啦！」 宫前的脸颊变得通红。 她好像是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问话。像是长得那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说完没有，又问有没有亲近的人啊？回答说倒是被各种各样的人亲近过，然后就会变成说和那些人到什么程度了—— 一个人住的话什么都可以做呢，像这样在稍微深入的女子谈话后就逃了出来。 「……虽然看起来很熟悉男人的样子，但宫前真是清纯呢」 「桐岛，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目不转睛的宫前，被挤得团团转的福田，在女排队中嬉闹的远野，向偶然同乘的少年讲解宇宙的大道寺先生。 我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人际关系。 「那我接下来要去研究室露个脸」 途中，大道寺先生说着就下了车。 「我也是接下来还有约」 下一站的时候宫前下了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接受了许多男人的邀请。好像并没有男朋友。只是和各种各样的人一起吃饭、约会。我默默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福田还是被女子集团包围着。他是一个给人感觉前途 光明的聪明男人。 我只要当个影子就行了，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所以，当我拿出印有五线谱的笔记本，打算为胡琴作曲时。 「咚～！」 远野猛地撞了我一下，坐在了我旁边。我感觉肋骨断了。 「你心情真好呢」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 远野穿着运动服，满脸笑容。 「话说我打排球的地方怎么样？」 「很帅」 「一点都不帅」 「听得到我的话吗？ 」 「总觉得，累得我快睡着了」 「你也太自由了……」 远野闭上眼睛，开始发出鼾声。 考虑到比赛过后确实会很累，就这样让她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远野靠在了我的肩上。 福田好像还忙着和女生们聊天。 电车就这样前进着。 到现在我还没坐习惯京都的电车。真是来到了个很远的地方啊。 在一个新的地方，筑起了新的人际关系，一个新的桐岛司郎。 这样就可以了。这才是正确答案。就在我对自己这么说的时候—— 「远野，下车了哦～」 女排队中的一个人过来了。她们现在好像要去开比赛的庆功宴。 「哈！」 远野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抱歉，真的睡着了！」 远野不好意思地笑了。 「桐岛，今天真的谢谢你！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远野深深地鞠了一躬，和队员们一起下了电车。 从女子集团中解放出来的福田走到了我的身边。 「受欢迎得不得了呢」 「没想到天然卷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能头发是比平时还要卷了吧」 「因为湿度有点高了啦」 只有我和福田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变得格外平静。这是他的品德使然。 「话说远野她比平时还要更加充满活力呢」 「因为进展得很顺利吧」 福田「噗噗噗」地苦笑着。 「全部，都是我们的胡思乱想呢」 「那是远野不好。把自己重要的心情传达给重要的人，任谁都会这么想的吧」 远野那个，其实并不是去告白什么的。 在同一个会场举行着国际排球大赛。 远野走进了体育馆，过了一会儿，她打着胜利的手势走了出来。自豪地穿着运动服，背后用马克笔写着签名。 这是意大利著名男子排球选手的签名。 他是奥运会奖牌得主，高中时，远野就开始研究他的影像，练习如何打出同样犀利的扣球。 知道他是为了参加比赛而来日本的，就觉得一定要得到他的签名。 「与其练习和男生说话，还不如练习意大利语吧」 「手舞足蹈地让人家签名，真有远野的风格呢」 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因为今天一天的劳累，我们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被温柔细雨包笼罩着的古老街道。 「挺好的。全部都只是我们搞错了」 「唉？」 「你喜欢她吧」 我这么一说，福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真是的，什么都瞒不过桐岛啊」 然后略带羞涩地说道。 「嗯，我喜欢远野」 第五卷 第2话 要你管 在京都的大学生活中，有辆自行车非常方便。 街道呈棋盘状，不容易迷路，也不会堵车，特别是当大学离车站稍远的时候，骑自行车会比较好。否则，就要同时乘坐电车和公共汽车了。最重要的是自行车很便宜。 我和福田骑着自行车去河边钓鱼。大道寺先生骑着自行车在大学校园里唱着歌，远野在大一的时候就达成了绕琵琶湖一周的成就。给我看了一张以琵琶湖为背景，笑容爽朗的照片。上面那个女孩与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非常相称。 感觉宫前没有骑自行车。 因为总是有人开车送他，而且她的外表给人一种都市的印象，完全没有庶民的气息。直截了当地说，很酷。 不过，这样的宫前好像买了自行车。 一天清晨。 起床后打开窗户，朝樱高地和山芽庄之间的小路望去，宫前就站在闪闪发光的自行车旁边。奇怪的是，宫前完全没有骑上自行车。她手握车把，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看样子，她好像害怕上车。过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把自行车放回停车场，回到樱高地。 我不打算帮忙。很明显，她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在练习，所以才会在早上骑车。 但是每天早上都看到同样的事情，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和她说了这件事。 「需要帮忙吗」 「多管闲事」 宫前冷淡地说道。 「唯独不想被桐岛帮助」 我用手扶住后面的车座，催促着宫前快点骑。宫前战战兢兢地坐在坐垫上，慢慢地蹬了起来。 「宫前就只是对我有点冷淡呢」 「毕竟，总觉得你有点可疑」 「手，可以放了吗？」 「绝对不可以！」 自行车左右摇晃地前进着。 「宫前的话应该有很多人会要来帮你的吧」 我想着那些经常来接送宫前的『感觉不错的大学生』。 「那些人想要的只是和我一起看夜景，去时尚的店之类的，仅此而已」 多少能理解。 印象中上了大学后不拘泥于外貌而恋爱的人增多了，但宫前的外表却华丽得让人无视这种倾向。 染得很漂亮的头发、瞳孔的颜色，再加上白皙的皮肤，真的很像外国人。而且她性格直爽，一点也不讨好，让人不由得想追她。 听远野说过，学校里聚会的时候，男生们都喜欢坐在宫前的旁边。也许，即使不能坐在宫前旁边，也会大声地夸耀，想办法在宫前展示自己吧。 想要把宫前当成恋爱对象的话，或许会像山芽庄的男人们那样，因为她过于干练而逃走了。 「桐岛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宫前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又不是喜欢我」 「我觉得自己对谁都很好」 「果然……很可疑」 宫前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温柔。 「总觉得你一直把重要的事隐藏起来」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特别是最近。在路边烤鱼的次数变多了，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好敏锐。 我经常在公寓前烤着钓到的鱼，而最近做这种事的次数增加了。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福田创造和远野交谈的机会。用烤鱼的香味能够百发百中地招来端着一碗米饭的远野。 表面上是在展示自己钓到的鱼，但宫前说到没错，确实是有所隐瞒，被说可疑也是无可奈何。 「桐岛是在钓远野吗？」 「是怎么样呢」 「难道说，你喜欢远野？」 宫前看向前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语气，气氛让人不得不去认真回答。话虽如此，但为了福田，也不能说得那么清楚。 所以—— 为了蒙混过去，我摇晃起了自行车。 「啊～！快住手～！」 宫前发出尖叫声。什么嘛，不是有相当可爱的地方吗。 看到她动摇的样子。我变本加厉地摇晃着自行车。 「真是的～！最讨厌桐岛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想，像这样每天早上练习的话，宫前也可以骑自行车了吧。然后就想着五个人要去哪里玩呢。 那一定是非常让人开心的。 不过—— 在我从后面扶着自行车，在公寓前绕来绕去的时候。 樱高地那边传来女生的声音。 「宫前，你又在诱骗男人了呢」 「真是能干呢」 是和宫前同一个大学的人吧。 看向建筑物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宫前一言不发地下了自行车。 太阳刚升起的清晨风景，空气微寒。 宫前静静伫立着的身影，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与冰冷得可怕的表情相反，她的长睫毛像被朝露淋湿般美丽地闪耀着。 从那天起，宫前不再和我们扯上关系。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对宫前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 傍晚时分，我和福田、大道寺先生一起在公寓前生起炭火。 今天的鱼是三天前钓上来的，是一条鲶鱼，一直在清理泥土。大道寺先生收拾得很干净，福田用砂糖、甜料酒和酱油做了烤酱。 「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问，福田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 「关系变好了。下周要和远野排球部里的朋友还有我大学里的朋友一起去吃饭」 「就跟大学联谊一样。干得不错啊」 没有邀请我。 那就算了吧。 「去和回的时候，如果有机会和远野乘同一趟电车的话，你可以去坐第一节车厢」 「为什么？」 「远野她喜欢电车」 父亲好像是铁道员。从小就经常乘坐电车。 「特别是第一节车厢，她说她喜欢一边窥视驾驶席，一边欣赏电车外的景色。电车在笔直的铁轨上不断前进着，感觉很舒服。如果让她坐第一节车厢，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知道了，坐电车的时候就这样做吧。谢谢啦」 我每天都在为福田的恋爱助力。 特别重视的是单纯的接触效果。人们对经常看到、听到的东西容易产生好感。所以我想增加福田和远野接触的机会。 「洗衣服作战进行得还顺利吗？」 「嗯。跟桐岛说的一样。和远野经常见面了。但是一周要见到这么多次，会不会太不自然了？」 「不会的。毕竟我们没有洗衣机」 除了烤鱼外，还有一个通过自助洗衣店接触的机会。 远野每天都要去洗运动服。因为在下次练习之前没有时间晾晒，所以才会使用自助洗衣店的烘干机。 我把自己洗的衣服也交给了福田。这样一来，福田去自助洗衣店的次数就会增加。大道寺先生敏锐地观察着我们，『原来是这样的宇宙啊』，说着他把自己洗好的衣服递给福田。 「烘干机运转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 福田有点害羞地说着。 「我喜欢像那样在夜里，两个人看着烘干机在运转然后笨拙地聊着天的时光」 大道寺先生听完后说着「自助洗衣机会施展魔法」。 「那里有一种独特的空气。我上大学的时候，总有一个女孩子戴着耳机等着洗衣服，不知为何，看起来很特别」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问。 「她就是我现在的恋人」 不过，大道寺先生说道。 「也存在连招呼都不打，只是把自助洗衣机那里的女孩当作回忆中的一页的可能性。在同一个空间里，却不交心。感觉上确实是人的行为」 「真是个诗人啊」 说着说着，插在铁串上炙烤的鱼开始散发出香味。 不一会儿，远野就端着米饭小跑着来了。 「好厉害！是鳗鱼吗！」 「这是鲶鱼」 我把烤得很熟的鱼放在了米饭上。远野咬了一口。 「是鳗鱼」 远野说道，一边吃着一边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话说宫前呢？」 福田问。 「最近不怎么来这里了」 「她说最近很忙。有报告、课题什么的」 「远野没事吗？听说你们是同一个系的，还上着同样的课」 「鳗鱼真好吃啊」 福田和远野开始交谈起来，我稍稍走开，开始演奏胡琴。总之，就当作是为了活跃两人气氛的森林音乐队。 看着一脸开心的福田和远野，我很高兴。 同时，我也在意起了宫前。 『宫前，你又在诱骗男人了呢』 自从被说了那句话后，宫前就再也没和我们扯上关系了。 远野的事，福田的事，大道寺先生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宫前的事情。 了解对方和善待对方是两码事。如果对 方不想说，就没必要勉强他，如果他想离开，也没必要追着他。 尽管如此，即使是多管闲事，只要宫前有什么问题，我还是会去帮忙的。 背对着朝阳，面无表情的宫前。 我来到京都，变成了新的桐岛，很多事情都没问题了。 但是—— 看到平时很酷的女孩子变得很寂寞，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得喘不过气来。 ◇ 晚上，我从被窝里出来，来到公寓前。感觉宫前好像一个人在练习骑自行车。可是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虫子在鸣叫。 我睡不着，走到哲学之道散步。 风掠过树木，带来了夏日的气息。 哲学家西田几多郎在这条道路上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思考，但我什么也没有思考出来。 然后像个现代人一样向着便利店走去，就在那里遇见了。 「又是要站在那里看吗」 「话说远野还是蛋白棒吗」 远野有个习惯，晚上慢跑后，就会到便利店去买蛋白棒，经常就在便利店碰到她。明天把这个也告诉福田吧。 「不过这么晚了还出来。虽说治安很好，但毕竟路很黑」 「那桐岛就来送一下我吧」 说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便利店。 两个人走着夜路，远野依旧穿着短裤和背心。叫人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只好看着她的脸。 嘴边还沾着烤鱼的酱汁。 「还沾着哦」 我拿起纸巾，想帮远野擦干净，却又停下了，把纸巾递给远野，让她自己擦。替远野擦嘴的工作，应该由福田来做。 我想起刚才吃鲶鱼时远野说过的话。 「宫前报告什么的很忙，是骗人的吧」 「是吗～」 远野不擅长说谎，所以眼睛立马就游离起来。 「是说什么都别和我说了吧」 「嗯～～～」 我很想了解宫前的事，所以问了远野几个问题。 「宫前她，除了远野以外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远野和宫前是怎么变得要好的呢？」 「宫前她为什么要和那么多男人一起玩呢？」 「为什么宫前她突然就想骑自行车了呢？」 远野紧闭着嘴。 远野默默地走在寂静的夜里，手里的购物袋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远野客气地说道。 「诗织帮了我很多。会来帮我做报告，笔记也会借给我看」 远野去山芽庄的时候，宫前经常跟着。远野不太会和男生说话，宫前似乎是想去给她一些帮助。 隐隐约约，感觉远野很怀念以前那个老实的宫前。 不过—— 「诗织她为我操了很多心。她本来可以过得很轻松的……」 远野虽然很天真，但并不迟钝。 还给了我一个提示。我所不知道的，宫前的事。 「大家，都以为诗织把头发染得很漂亮，其实不是的。那些，全都是本来的颜色」 「唉？」 「瞳色也不是因为带了美瞳」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副完美的外表就是宫前与生俱来的。 「她是混血吗？」 「她说家人和亲戚都是日本人。但是，因为诗织是在一个有很多教会的地方出生的，所以我猜祖上可能有的是来到当地传教的外国人」 远野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走到彼此的公寓前，说了声「晚安」就分别了。 「那个，请不要把我说的那些话外传哦。特别是出身的事……虽然我觉得那很可爱……」 「可爱？」 「拜拜！」 说着远野逃一般地溜进了公寓。 之所以悄悄和我说了那几句话吗，是因为远野她也想让宫前的现状有所改变吧。 提示只有两个，但已经足够了。 就在我打算明天找个地方把宫前抓过来谈一谈的时候。 不知道在哪传来了金属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宫前和自行车一起倒在樱花树的后面。 宫前双手撑在地上，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走进一看，自行车压倒了宫前的脚，脚踝处在微微出血。 我一边扶起自行车一边说道。 「明天和我一起来练习吧」 宫前没有回答。 她从小就有着完美的外表，总是让人迷恋，或是被当作需要保持距离的对象，这大概也让女生们有些恼羞成怒吧。 因此，与人们维持的关系之一在突然有一天就从认知中遗失了。 所以，变得不擅长依赖他人。 特别是在男女关系这件事上，宫前觉得只有恋爱的感情才能维持。 所以我说。 「宫前，再多依赖我一点吧」 相信我吧。因为我们已经—— 「是朋友了不是吗」 ◇ 我从后面扶着后座，宫前踩着踏板。 早晨，和那天一样，在公寓前转着。 那之后的几天，每天早晨都在练习骑自行车。 我们没怎么说话。上一次说话还是在宫前受伤的那个晚上，我去大道寺先生的房间里借来了急救箱，「我还以为你会用叶子来简单处理一下」「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啊……」，大概是这样。 不过今天早晨，宫前话变得稍微多了一点。 「是我不好」 她骑着自行车，背对着我说道。 「因为我怕寂寞」 宫前好像是奶奶带大的，奶奶经营着一家日式点心店，宫前从小就是一个人。 所以，就想找个人陪在身边。但她周围都是喜欢她的男生。 从中学开始，就被固定成了和喜欢自己的男生玩，然后就被女生们欺负的模式。 她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维持关系的强烈动机便是恋爱情感。因此，为了不寂寞，即使自己没有恋爱情感，也会和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反复约会。因为她并不知道和他人维持关系的其它方法。因此在他人看来就是在不断地勾引男人，也越来越被女生们讨厌。 即使上了大学，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知道大一的秋季，我都还是摄影社的成员」 「过得不顺利了吗」 她在社团里好像变成了circle crusher。教她使用摄影机的都是对宫前抱有爱慕之心的男人，至于部长，据说为了接近宫前，和当时的女友分手了。但是，宫前为了感谢他们的种种照顾会和他们约会，却没有交往的意思。 【注：“circle”意为圆形，圆圈；“crusher”意为粉碎者，这里意为打破某种平衡或现状的人】 像这样为了接近宫前而和恋人分手的男人，包括部长在内的有好几个，这样一来，宫前就成了女生们的天敌。 被孤立之后，宫前能依靠的又只剩下对自己抱有爱慕之心的男人们了。然后为了回报又会再去约会，陷入了这样的恶性循环。但是—— 「我被远野救了」 有一天，远野来找她借笔记。两个人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了交流。 「确实，远野对男人没有耐性，又有逃避学习的习惯，所以才会觉得是我在帮她」 但实际上，对于孤独的宫前，远野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就这样向她伸出了援手。 宫前说这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在大学里听到有人说我的坏话，就摆出一副熊的架势威吓他们」 「远野还是要改掉那依赖暴力的习惯为好啊」 然后两人关系变得很好，开始和我们这些山芽庄的人交流。 宫前以此为契机，不再依靠爱慕自己的男人，决心改变至今为止的自己。 「所以，就想着要自己骑自行车了」 嗯，宫前回答。 「想要五个人一起骑车出去玩……」 太阳升起，阳光把宫前的头发照得闪闪发光。 宫前诗织是一个永不褪色的金色女孩。 我这样想着。 「因为我是宫前的朋友，所以就会想为宫前做点什么。不求什么回报。不管我做了什么，也没有必要拿和我约会来作为回报。远野也是如此。就算不帮她写报告，不把笔记借给她，她也还是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没必要感到寂寞，你可以尽情撒娇的」 不过—— 「这下会变成什么样了呢？」 「唉？」 「宫前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了吧」 我们每天早上练习了将近一个星期。而且，至少从三天前开始，宫前已经能自己骑了。本人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实际上，昨天早上，我从公寓出来之前，她是一个人骑自行车来的，虽然有点摇摇晃晃。 但是，我从公寓里出来后她就从车上下来了，以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着『我还不会骑』。 「为什么要装作骑不了呢？」 听到我这么说后，宫前转向我，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 「要、要、要、要」 她满脸通红地说道。 「要你管～～～～～～～～!！」 要你管？ 【注：这里原文是“せからしか”，和章节标题一样，是日语中的一句方言，这里取其中一种译法】 「算了！在后面扶着就好！」 就好？ 【注：这里原文是宫前说的话带着“よか”，和“です”一样是一种方言后缀，意为好】 总之，我用手扶住了自行车的后座。 宫前已经坐好了所以不会摔倒。自行车就这样噗的一下向前开去。 「桐岛完全不明白我那纤细的心情！」 7 她一边说着一边蹬着自行车，叮叮咚咚地把自行车骑出了小区。 看来宫前是个九州人。远野说她觉得很可爱但本人却很介意的地方，说的就是宫前说方言的这点吧。 居然把她气得说方言了吗，我稍微反省了一下。 不过宫前还是好好地变回来了。 那天傍晚。 和往常一样，我、福田、大道寺先生和远野在一起烤鱼，这时，宫前骑着自行车来到我们面前。 然后略带羞涩地用标准日语说道。 「我会骑自行车了……大家一起去玩吧……」 那个总是保持着距离的女孩。 我们一直在等待宫前的这句话。 「嗯」 我点点头。 「嗯，大家一起去吧！」 福田微笑着说道。 「好 ~ ，要开心地玩哦～！」 远野把筷子伸向夜空。 「宇宙！」 大道寺先生发出吼叫。 就这样，我们五人的大学生活，就如同胶卷电影一般徐徐播放起来。 ◇ 心意相通的我们是最棒的。 五个人一起骑车出门。 在河的上游，五个人并排着拿好鱼竿，一齐把鱼线放出去。 「一～～～～～二！」 这样的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脑海里仿佛回响着快节奏的摇滚乐。 远野明明看着水里的鱼却怎么也钓不上来，一边叹着气一边肚子咕咕叫着，宫前拉起鱼竿，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钓到鱼了，大家都开心地笑着。 去到废墟里试胆的时候被吓得大叫着，回到公寓的时候还总觉得有些害怕，那晚我和福田一起睡在了大道寺先生的房间里。第二天在聊天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远野也跑到宫前的房间里和宫前一起睡，去厕所的时候也要宫前跟着，我们听完都笑了。 我们的大学生活正在加速着。 去到三十三间堂看千手观音，在奈良看大佛，在拉面小路狂吃拉面，吃着肉包子。 喜欢电车的远野在蹴上倾斜铁道的废弃路线那情绪高涨。 「哼哼哼哼～　哼哼哼哼～　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一边欢乐地唱着ben e.king的stand by me，一边走在废弃的铁路上。 而且我们都是大学生，也喝酒。不过平时不喝。因为没有钱。 不过那天宫前带来了大量的酒。 「朋友给的」 宫前若无其事地说道，但宫前除了我们以外还没有其他朋友，而且摆在面前的大多都是九州的当地酒。大概是从老家那边寄过来的吧。她好像还没打算要公开自己是九州人这件事。 不管怎样，能喝就好了，我们在山芽庄的屋顶上边看着星空边喝酒。正好在屋顶上做了鱼干，就拿来当下酒菜了。 一开始，福田只抿了一口烧酒就倒下了。 「这个夏天……去海边吧，我们都是钓鱼的人……要去海里钓比目鱼……」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大道寺先生刚喝了两三杯，就开始猛弹马头琴，最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远野幼儿化了。 「诗织～酱，摸摸头～」 「好，好」 「唉嘿嘿」 「好，那回房间里喝奶奶吧——」 宫前把远野带回了樱高地。 看着喝了酒变得晕乎乎的女孩，我的记忆深处隐隐作痛。 在宫前回来之前，我也把福田和大道寺先生搬回了各自的房间。 然后，两个人又喝了一杯。 宫前面不改色。烧酒、日本酒，喝的速度是我的三倍，但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桐岛，这个也很好喝哦」 「还挺强啊。有更容易喝的吗？」 「这个就和水差不多了」 「那这个就行」 「不过只是容易喝但是度数很高」 「唉……我，刚才一口气都喝了……」 在宫前的带动下，我也喝了不少，头越来越痛。 「我也，差不多……」 「原来和朋友一起喝酒是这么开心的事啊。我第一次知道。要是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好，再来一杯」 放马过来。 任由宫前给我斟酒，继续喝着。 然后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已经和宫前在同一个被窝里了。 ◇ 上了大学后，我酒量依然很差。 「抱歉！稍微让你喝多了点！桐岛，拜托你别就这样死了～！」 在朦胧的意识中，我隐约记得是宫前拖着我走的。 回过神来已经是早上了。 从睡着的感觉来看，应该是在床上。枕头散发出香味，大概是在宫前的房间吧。毕竟山芽庄里只有榻榻米和又硬又薄的被褥，根本就没有床。 为什么我不睁开眼睛去确认呢。因为宫前以为我睡着了，一直在和我讲话。 「谢谢你，桐岛」 顺着声音可以感觉到宫前正在床边看着我的脸。 「人家，一直都很寂寞」 头上传来了宫前指尖的触感。 顺着头发，拨开，从脸到肩膀，仿佛在勾勒我的轮廓。 「呐桐岛，你知道吗？人家，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时宫前的语气变得慌张起来。 「人家是说作为朋友的喜欢啦!！别误会了！因为桐岛马上就会得意忘形的！」 真是一个喜欢折腾的家伙啊。 「呐，桐岛你还睡着吗？」 「…………」 「真的还在睡吗？还没醒吗？」 「…………」 「好，看来还在睡」 宫前爬上床。好像到了我的面前。然后—— 「这是作为朋友的服务啦。是没有对其他人做过的哦。感谢我吧」 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透过衣服，感受到了宫前身体的触感。 「朋友，我们，是朋友」 宫前一会儿用力地抱住我，一会儿轻轻地抱住我。一开始感觉很开心。摸摸我的身体，枕着我的胳膊，像猫一样嬉戏着。但不久—— 「桐岛，人家，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停不下来了」 她把脸贴在我的胸前。炽热的吐息扑面而来。用力地抱住我的胳膊，用脚夹着我的大腿。 「想要更加黏在一起。不过，就算不这么拜托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吧？因为是朋友吧？谢谢你，你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对吧？人家只剩下桐岛了，人家只要桐岛就好，桐岛，桐岛──」 宫前吐出的气息渐渐湿润起来。 感觉到她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导致情绪渐渐高涨。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 「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桐岛──」 突然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剧烈地颤抖了两三次。 粗重的喘气声。 在余韵中，宫前有气无力地说道。 「朋友还，真是厉害啊……」 宫前的吐息在我的嘴边擦过。 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了，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宫前突然离开了我。 「不行不行，好像，有点头脑发热了呢」 气息渐渐远去，看样子是从床上下去了。 「人家可是想要朋友的。要是因为这种是闹僵了就完了」 毕竟，宫前继续说着。 「桐岛，可是有女朋友的」 第五卷 第3话 十年后的约定 晚上，我在大道寺先生的房间里打麻将。因为远野说她自己已经记住规则了所以也吵着要打。 我、福田、大道寺先生还有远野四个人围着桌子。 在榻榻米上放着被炉桌，铺着坐垫坐着。 初学者的远野似乎只是摸到了牌就很开心，把牌整齐地排列在一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是个能够发现那些小小的幸福的女孩。 不过—— 「诗织」 远野抬起头，看着宫前说道。 「总觉得，你是不是和桐岛靠得太近了？」 宫前在我旁边看着，就那样坐着坐着身体就倾斜起来，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一起了。 「唉？真的吗」 宫前一副为什么要说距离的问题真搞不懂的表情说道。 8 「毕竟我是桐岛的朋友嘛」 远野看着上方稍微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就接受了。 这是以女生为标准来判断距离的吧。 「呐桐岛，是要收集那张白色的牌吗？」 宫前紧贴在后面。好像才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清香。宽松的运动裤加上t恤，就像是修学旅行夜晚的漂亮女孩。 大道寺先生凝视着宫前说道。 「我也相信宫前是朋友」 「桐岛的肩膀比想象中的要宽吧？」 「我还没有以那种距离和他接触过」 「把便服脱了然后穿上普通的衣服怎么样？那样绝对很帅的」 「这种待遇差到底是……」 「桐岛瘦了吗？有好好吃饭不？要请你吃饭不？」 宫前，绝对是那种交了男朋友就会不顾别人眼光乱来的类型。是那种去展览会不看展品，一直从后面抱住男朋友的女孩。 我这么想着，不过好像是我的错觉。 「哎，开玩笑的，开开玩笑而已」 宫前说着，身体一下子就离开了。 「毕竟是朋友嘛。我不会妨碍你的。周末也要去和女朋友约会的吧？」 「嗯」 「不过桐岛真的有女朋友啊。我还以为只是要面子在撒谎而已」 「你啊」 「是叫橘美雪的人吧？」 「我还见过她呢」 福田说。 「是个小个子的女孩。感觉为人很稳重」 「但是是高中生吧？总感觉是上了桐岛的当才交往的」 「刚才还在我身边的那个对我完全肯定的女性朋友去哪了？」 之后宫前又问了很多问题，我只好回答。 美雪是我同学的妹妹。我在京都的一所全寄宿制高中上学，偶然再次相遇。然后，交往的事。 「长得漂亮吗？」 「嗯」 「呜啊，这个骗子……」 一边和宫前聊着这些，一边继续打麻将。就在这时。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远野一脸严肃。 「远野，怎么了吗？」 「…………桐岛真是个过分的人」 她瞪着我说道。 「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不知所措地望着福田和大道寺先生。但两个人都摇着头，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思考。但是，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抱歉……不过，要是我做了什么的话我会道歉的」 「……桐岛，你真是太迟钝了！太过分了！」 远野哭着说道。 「这个！是这个啊！」 远野手指指向的是—— 是自己手边的点棒。刚开始打麻将的时候还有很多，现在看来只剩几根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破产了。 「对初学者真是太过分了！福田也是！大道寺先生也是！」 刚学会规则的远野还是太弱了。而且，因为只收集自己觉得图案可爱的牌，所以点棒变得越来越少。最后一名将会受到山芽庄式的惩罚。 「就算这样也不能手下留情」 「这可是有着输赢的世界」 「骰子是不会骗人的」 我们在打麻将的时候，有着一股天才胜负师的气势。作为粪大学生，这是我们不能动摇的底线，抱歉远野，我不会留手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远野缓缓地站了起来。 然后举起双手，拳头紧握着。 摆出一副熊的姿势威吓着我们。 我们一把抓起自己的点棒，小心翼翼地递给远野。 结果，我就成了最后一名，作为惩罚，我要去给大家买果汁。 把钱包放进袖子，穿上木屐走到外面。虽然没有下雨，但却能闻到一股雨的气息。 大概是因为湿度较高，露珠从树的叶子上滴落下来。 木屐的声音在夜晚的道路上回响着。 直到刚才还很欢乐的时光。如同泡影一般，变得又静又暗。独自一人的时候，心情难免会低落。感觉仿佛回到了在公寓里闭门不出的那个时候。 必须快点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 毫无疑问，现在聚集在大道寺先生房间里的那些人就是我的依靠。 在自动售货机前取出钱包。 但是，感觉身体动不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这么开心真的好吗。你有那个资格吗。你觉得会被原谅吗。 这是我自己的话。我对这句话的回答也自动涌现出来。 装作孤独的样子独自一人叹息也是没有用的。那只是沉醉于过去。 对此的反驳也立刻涌现。根本没有反省，只想享受当下。然后，又出现了反对的声音。愁眉苦脸就算是在反省吗。 大一的时候，在堆得像磨盘一样高的书堆中心，一直僵持着的问答。当时的思考又重复了一遍。 而且，越是思考，越会朝着消极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寸步难行了。我感觉到体温在下降。哪儿也去不了。应该就这样消失。我这么想着，就在这时。 「桐岛～」 宫前一脸祥和地走了过来，并不是平时那种酷酷的表情。 「在干嘛呢？一直发着呆」 「宫前……」 「好像要下雨了，我来给你带伞。话说回来，真没品味呢」 宫前拿着的是我平时用的红色番伞。与藏青色的衣服相配的只有这一件。 「不过，你要在自动售货机前站到什么时候。哦，该不是你没有买果汁的前吧？没事的，我来出吧」 「不，没关系的。再说这也是我的惩罚游戏」 「别客气。我也想为桐岛做点什么」 「如果是为了我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宫前对我的花钱方式，总让人联想到倒霉的美女把钱献给渣男。 「那，我帮你拿吧」 宫前说用手拿太冷，把t恤的下摆掀起来，弄成一个袋子。我把在自动售货机买的饮料一个接一个地放进那里。 因为t恤的下摆卷了起来，露出了白色的肚子和小小的肚脐眼。宫前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立刻变得满脸通红。 「不、不能看！那个、禁、禁止涩涩！」 在这样的对话中，我们朝着公寓走去。 刚才的不安已经在我的心中荡然无存。 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 大一时在孤独中进行的问答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想为如今在我身边的人尽我所能地做些什么，仅此而已。 「我也想去找个男朋友」 走着走着，宫前突然若无其事地说道。 「看到有恋人的人，总觉得很羡慕。和喜欢的人心意相通，这不是很棒吗？」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宫前似乎在反省自己至今没有诚实面对别人对自己的好意，打算今后好好地去接受。 「呐桐岛」 「嗯？」 「我交了男朋友后你还会和我做朋友的吧？」 「当然了」 积极面对恋爱是件好事。不过，与宫前冷酷的外表相反，她也有一副蠢萌的内在，所以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被奇怪的男人抓住。 「话说远野还没有交男朋友什么的吗？」 「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她应该有兴趣的吧。刚才桐岛出去买果汁后，她还在榻榻米上一边打滚，一边说想见见桐岛的女朋友，还有大道寺先生的女朋友」 「那只不过是一种mihā精神吧」 【注：指不假思索地追逐流行趋势的群体，大多用来指无脑追星之类的人】 特别是美雪，福田见过她，自己却没见过，很不甘心，在榻榻米上闹腾着。 我稍微想了一下说。 「不过，带着远野一起去约会感觉也挺不错的」 「这么难得的约会，不两个人独处真的好吗？」 「美雪她也想见见远野」 「确实，如果我是她的话，也会在意男朋友的女性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对 吧」 不过，宫前说。 「去约会的话，是很费钱的吧」 「那没办法吧」 「没问题吗？要不要给你一点？我虽然也不是那么有钱，打工轮多一点班，稍微忍耐一下的话还是多少能给桐岛一点的？」 「宫前……」 绝对别去上了那些怪男人的当啊！ ◇ 周末天气晴朗。 我穿着一身像样的衣服，和福田来到了一家茶馆。虽说是茶馆，但并不是那种格调高雅的日式茶间。店内虽然采用了日式风格的装修，但给人感觉更像是一家时尚的咖啡馆。看样子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茶馆，对传统风俗不擅长的我还有福田连茶的味道都尝不出来，果然京都的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味道也是有些不一样。 「久等了。我花了一些时间在做准备」 就在我们等了一会后，远野来了。 远野穿着私服，给人一种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漂亮的上衣和休闲裤，垂下的头发卷得蓬松，耳边还挂着耳钉。完全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学生姐姐。 「很有派头啊～」 「毕竟，是要见桐岛的女朋友的哦？和朋友的恋人一起玩，这可是最棒的事情了！」 远野化了妆。细长的眼睛，修长的身材，乍一看确实是个美女。很引人注目。但是，这个人是远野。 「吃点什么好呢～」 远野端详起了菜单。 不久，美雪也来了。 「初次见面，我是橘美雪」 「小小的好可爱～～～!! 」 远野尖叫着。在她看来，女孩子应该都是身材小巧的，当然她本人很在意这些所以不会去说出来。我觉得远野的身高或是宫前的方言都是不必去介意的非常棒的个性。 9 「美雪酱，短发真是让人感觉很清爽呢！衣服也很好看呢！」 「旧衣服而已。因为没什么钱……」 「高中生的感觉真好啊～」 远野嬉皮笑脸地让美雪坐在旁边。美雪向福田鞠了一躬，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福田先生」 「上次还是在去年的校园开放日呢」 「桐岛穿着普通的衣服呢，是托了福田先生的福吧？」 「借了住在山芽庄的研究生的衣服」 大道寺先生那个身为社会人的女朋友对他的穿着要求非常严格。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被福田君指责穿得太乱，就去找大道寺先生借衣服。 「好了好了，美雪酱，这是菜单」 「不愧是茶馆，茶的种类真多呢……远野小姐想喝什么呢？」 「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吃巴菲！」 「来这里不就只是为了碰个头吗？」 「那，我也和远野小姐一样点些什么吧」 「这家店，在sns上好像还挺有名的～」 「我平时就经常在对这个只注重拍摄出来的外表，而不去看向本质的现代社会敲响着警钟——」 「美雪酱，这个是？抹茶巴菲！」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中间可以看见有一层红色的夹层。是草莓酱吗？感觉很有拍摄价值」 「确实，利用绿色的抹茶和作为互补色的红色草莓酱搭配在一起，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总觉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奇怪的人在评论呢。远野小姐，为什么要带着这样的人来呢？」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把他们放掉的」 「这难道不本来就是我和美雪的约会计划吗？」 决定让远野来参加的那天，她马上就通过我搞来了美雪的联系方式，两个人一起决定了今天的行程。 她们似乎打算要玩一整天，在上午就集合了。 「好可爱～！」 巴菲端了上来，两个女孩子就在那叫着。我和福田也顺势点了份白玉红豆汤。不过—— 【注：白玉红豆汤，原文“白玉ぜんざい”，大概跟在非常甜的红豆汤里加了没有馅的大汤圆差不多】 「美雪，别在我的碗里拿走白玉呀」 「我就是喜欢别人吃的东西，是个坏坏的女孩子」 「远野也是。白玉的话福田的碗里也有吧。稍微平衡一下吧——」 「请看，抹茶芭菲变成了抹茶白玉芭菲！」 「我的白玉红豆汤变成了普通的红豆汤」 离开茶馆后，我们乘坐电车还有公交车游览着京都的各个地方。 小路的左右是一排排挂着美丽京友禅的灯杆，寺庙的天花板上的横梁挂着色调可爱的和风画。 两个人不停地用手机拍着照，我和福田有时被要求让开，有时被要求当摄影师。 「这两个人也太喜欢拍照了吧」 远野和美雪亲密地牵着手走在我和福田的前面。虽然正在前往下一个地方，但目的地并没有告诉我们。 「这就是现代的女孩子吗……」 「是桐岛太古板了吧」 「古板，感觉还不错」 因为我不玩sns，所以对拍照什么的都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这样子追求视觉效果也不错。她们带我们去的都是一些色彩丰富的地方。再加上京都本身就是一座色彩艳丽的城市。 颜色多是好事。感觉心情变得非常愉快。 「我也，稍微用多一点颜色吧。每天都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看的人也不会开心吧」 「是要怎么做呢？」 「换上一些用艳丽的女用布料做的衣服之类的」 「……美雪酱也真是不容易呢」 话说，福田继续说着。 「谢谢你今天邀请我来」 「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感觉太不平衡了」 「真会装啊。听到了远野想见美雪酱的那时，借此形成不平衡的现状来邀请我。让我可以和远野一起出来。桐岛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觉得呢」 「我可什么都没说，但东山顶上决战那时的桐岛就是这样的」 那是和樱高地代表在路中用麻将对决的事。那时，胜利的那一方被追加了和宫前还有远野一起吃饭的特别待遇。 「桐岛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远野。所以桐岛才会在那时取胜」 「那不过是个偶然啦」 那时靠着天和翻盘了，不过，那一把在一开始牌组就齐了，纯粹靠的是运气。但是—— 「不是的。桐岛那时是在玩『做牌』。在发牌前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当然，这是一种非常难的技巧。所以天和也是在最后一局的时候出现的。从远野成为奖品的那一刻起，桐岛就一直在做牌了」 【注：做牌这里原文是“积み込み”，是日本麻将中的一种洗牌手法】 福田像是在看着我的手。 「桐岛其实打麻将是非常厉害的。但却一种故意在输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自罚式地抑制自己。但我希望，有一天桐岛能将自己解放出来」 「到时侯我和福田将会变成最强的麻将搭档，两个人的威名从西边的嵯峨野和岚山到东边的山科都传响着」 「桐岛和福田」 「感觉有点难听呢」 「司郎和充」 「还不错」 不管怎样，福田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 「谢谢你为了我做的这些。真的感谢你」 我感觉有些发毛，什么都没有说。福田也明白，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sns上推荐的最后一个地方，是一个可以让人挂上愿望的庙堂。最有特色的是，让人写上愿望的不是绘马，而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圆的布娃娃。布娃娃有红、粉、青、绿、黄等多种颜色，把愿望写在上面，庙堂被这些祈愿和布娃娃点缀着，变得色彩斑斓，非常可爱。 我在一只荧光绿的布娃娃上写着『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 「想去的地方都差不多去完了」 美雪说。 「那最后去咖啡馆吧」 「上午不是去过了吗？」 「好啦。去吃巴菲咯！」 「一天两个？远野，会胖──啊、抱歉，我什么都没说」 女孩子想去的咖啡馆似乎是无限的。上午刚去了那家茶馆现在又想去另外一家。 然后，刚在四人桌坐下的时候。 「啊咧，感觉有点不好」 远野露出了罕见的锐利眼神。那是在排球比赛中扣球时的眼神。 顺着视线看去——宫前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有点不好，我们立刻明白了远野的意思。 因为宫前一脸消沉地低着头。 ◇ 我也想交个男朋友。 宫前是这么说的。她还说，自己一直以来都不重视男人们对自己的好感，今后会好好面对。 所以不难想象，宫前是被那个男人邀请到咖啡馆的。 而现在，我正坐在宫前背后的座位上。一边面对着美雪，一边若无其事地听着宫前和那个男人的对话。这时远野开口道。 「我有点担心诗织」 「 你认识那个男的吗？」 「我们是同一个系的」 「是那种喜欢骗女人的类型？」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担心她，我和美雪坐在了靠近宫前的位置，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远野和那个那个男的是同系的，就和福田一起坐到了较远的位置。 『桐岛，诗织就拜托你了。要是发生了什么请帮帮她』 远野传来了认真的眼神交流。她手里拿着超大号的巴菲，脸上满是奶油。 我喝着焙茶，侧耳倾听身后的宫前和男人的对话。 「宫前，说实话你的名声不太好」 「嗯……我知道」 「不过没关系的，我完全不在意这些。不过你看，大家都觉得宫前是那种喜欢在外面乱玩的女孩」 「嗯……」 「不过，有我在的话就没问题的。我其实还挺受大家信赖的，宫前要是想好好地去改变自己的话，我会保护你的。只要我说宫前其实是个好人，大家就都会接受的」 原来如此，是这种类型的啊，一起在听着的美雪说道。 「听他的话。对着女人说你哪里不好让她气馁，然后说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我是最了解你的，就这样趁机追求。还真有啊这种人。不过，宫前还是挺有经验的，那种程度的男人——」 「谢谢你……木村你真的很可靠呢……」 美雪看着我背后的情形，倒吸了一口气。 「……难道说，宫前是个笨蛋？」 「有点吧」 宫前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那些靠向自己的男人们的感情。在她反省后，决定要好好地听他们说话。然而在说完之后就发现，宫前其实是个很容易被骗的女孩。 「这个，你看」 美雪拿出手机给我看。上面是远野发来的那个男人的sns账号。 名字好像是叫做木村。 从他本人在sns上发表的意见和引用的文章来看，他的想法大致是这样的。 公务员都是在浪费税金，少年法应该更加严格，那些领取生活保障的人应该马上去工作，那些游手好闲的女人即便遭遇不幸也是自作自受，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只要努力就能考上好大学，丑闻百出以及过气的艺人都不应该复出。 「他真是个强势的人啊」 「不过，他一直在说着『虽然我不在乎呢』」 「挺有谋略。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就能让人感觉自己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甚至让人觉得自己的意见非常客观中立」 乍一看是一篇写得冷静的文章。可他的文章上处处在呐喊着『我说的对吧!? 』。 在我们看着木村在sns上发表的文章时，木村也不断地在让宫前的心理防线变弱。 「恕我直言」 一句常见的开场白。 「我觉得宫前你太空虚了。因为害怕寂寞就和很多男人一起出门，虽说如此，但要是有什么目标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吧」 「也许吧……」 「为了让自己得到成长我会在空闲的时候学习英语还有锻炼身体。宫前也试试看吧？午休的时候一起来练习英语对话吧？我可以教你的哦？」 不，在这样不停地邀请下去是办不到的吧。 「……那就这样吧」 宫前，太好搞定了。 我听着后面的对话，对美雪说道。 「我还一直担心宫前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抓住然后把钱骗光……」 「感觉她要被那种通过贬低女孩子，降低她们的自我认同然后趁机支配她们的男人抓住了呢」 「宫前那家伙，是和他说了实话了吧。说她在反省过去的事」 「趁机而入的说教男……明明这种人随他去就好了」 她还真是认真的啊，我说。 「宫前的sns，感觉，都是一些时尚和漂亮的照片呢」 「嗯，是这样……」 「怎么说呢。只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去拍摄，不就失去了事物的本质了吗。你不这么觉得吗？」 「也许吧……」 美雪盯着我看说道。 「上午我也听到了同样的台词呢」 「……好了，下载完毕。那个店员小哥，可以点一下单吗？我要一份和那个个子很高的女孩一样的巴菲。对，就是那个她两手拿着勺子在吃的那个」 等了一会儿，端上来了一份巨大的芭菲。我不停地拍着照。我和那个男人不一样。大概。 「宫前，要来加入我的社团吗？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帮到你很多的」 「嗯……啊、不过我最近很忙……」 「你一般下课后在干什么呢？」 「在烤鱼吃……」 「我说啊——」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贬低着宫前，抬高自己，自信满满地说自己能正确引导宫前。 「不过，抱歉，果然我，还是想去烤鱼……像那样慢慢地处理鱼我很开心……比起社团我还是更喜欢那个……」 宫前表现出了自己的意志，就在这时。 「在宫前经常光顾的男人中，有一个退学了哦」 「唉？」 「因为失恋的打击啊。你不知道吧？大家这里都是很薄弱的。因为考虑不周，伤害到了别人。就像现在这样，宫前如果还是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的话又会伤害到他人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听听他人的建议比较好」 虽然我是无所谓啦，木村说道。 「如果就这样光顾着自己玩得开心却一直在让他人受到伤害，大家会怎么想呢？我觉得世上很多人都没有反省的意识。不、我很了解宫前的所以没关系」 我觉得挺好的，很有活力，木村继续说道。典型的扇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宫前是想改变自己吧？我会帮你的哦？大家还挺喜欢找我商量事情的。宫前也听听我的话吧？」 桐岛，美雪小声说道。 「差不多该去帮她了吧？」 「嗯……」 我点点头。心情有点沉重。 看完美雪「嗯～」的一声回答道。 「你是受到打击了吗？在以前一边伤害着别人，自己却乐在其中，这些话让你想起了高中时的自己了吧？」 「不……」 「这不是完全坏掉了吗……」 「没事的。我会去帮帮宫前的。她被那个男的邀请后变成这样，大概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呢？」 「我跟她说别被奇怪的男人抓住了」 「所以她就跟着那个和奇怪的男人完全相反的，乍一看很一本正经的正论拳人去了吗……她，眼光真是太差了……」 过去所做的事情能否得到原谅，我至今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我有理由帮助宫前。 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 我的愿望中的『大家』的范围很广，当然也包括了宫前。 所以我起身走到了宫前的身边。 「一起回去吧，宫前」 宫前看到我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就变成了一副留着鼻涕呜咽的表情说道。 「桐岛～一起回去～」 宫前，真是太软弱了啊。 「那，走吧」 只对着木村说了句抱歉，就准备直接带着宫前离开。 就在这时。 「喂！小桐岛！」 木村一脸惊讶地说道。在近距离看着那张脸后，我也明白了。 这个叫木村的男人，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看来他和宫前还有远野是同一所大学的。而且他也知道那件事，所以一脸惊讶地说。 「唉？桐岛，你干出了那种事后，又和别的女的混在一起了吗？你闹够了没有」 那之后的时间模糊地流动着。 或许只有一会儿。但在我看来是相当漫长的。 木村对我很生气。 「为什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觉得那不是你的错吗？」「逃到京都后，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是我的话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宫前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吧」「宫前，我不会说什么坏话的你快从桐岛的身边离开吧」 我认为木村是为了接近宫前才别用用心地说着那些正论的。但至少对我，他是在坚定地支持着正义的。 「高中时大家听说了后都很生气吧？话说这家伙干的事在世上都也太魔幻了，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难以置信」 我没有说没关系什么的。他生气了。或许是因为在同一所高中，对我伤害了那两个人的事有着很强的真实感吧。 说真的，木村的愤怒和意见全都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通过思考的。正因如此，才显得强烈而又客观。他大概没有像这样深深地伤害过谁吧。所以才会对别人如此强烈地声讨着。 而这么做着的木村是对的。 因为伤害他人的人和不伤害他人的人，要说哪一个更好，那就是不伤害他人的人。即使那是欠缺考虑的正确，只要不伤害到对方那就是好的。 我确实不喜欢木村的说话方式。 主体都是世人，大家。 『所谓世人，不就是你吗』 这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中的一句话。 高中的时候，我对以世人为主语说话的人感到愤怒。我一直认为，那些拿社会的正确性当挡箭牌说话的人才是思维僵化的人，是错误的。 但是，我的这种价值观已经失败了。如果我相信社会的正确性，照他说的去做的话，高二的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桐岛，回去吧～我，想要回去了～」 宫前一脸不安地拉着我的袖子。 我已经不知道把宫前带回去是否正确了。甚至觉得宫前应该跟木村一起走。因为我做了『在世上都很魔幻的事』。 我无言以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逻辑。 然后，木村转向宫前说道。 「不，其实我不想说的，这样说着别人的过去也太没品味了，但是为了宫前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我真的不想说的，但是为了宫前。这家伙——」 话说了一半，木村突然就住嘴了。不知何时，远野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远野绷着脸，把脸凑过来用我的衬衫擦了擦脸上的奶油。衬衫是大道寺先生的。 「唉，为什么是远野？」 远野用手指确认了一下脸上已经没有奶油了，接着又看向木村。 那一瞬间。 木村发出很大的声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远野狠狠地打了木村一拳。 木村躺在地板上，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不知所措。 「唉？不、哦、哦、哦唉唉唉？」 然后用手捂着被打的脸颊，语无伦次地说着。 「喂、那、那个、暴、暴力……是禁止的吧……」 虽然他的理论武装非常完美，但似乎完全没有预想到这一事态。现代社会一般都是这样，我也一样。 「不，暴力是……不现实的吧……」 木村一脸懵地说着。 远野看着自己的拳头。 「这不是暴力」 然后稍微歪了歪头，想了想说。 「这是远野拳」 「……确实」 我也同意。 这不是暴力。 「这是远野拳」 ◇ 晚上，从澡堂回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大道寺先生发来了一条信息。邀请我去一下大学的操场。好像也有为了平时的情分。 洗完澡，骑着自行车去大学。虽然已经很晚了，但研究大楼的灯光依然灯火通明，社团大楼里也传来了乐器的声音。 走进校园深处一看，大道寺先生正蹲在操场中央摆弄着什么可疑的物体。远野、宫前和福田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 「在干什么呢？」 听到我这么问，蹲在地上的宫前抬起了头。 「听说是要发射火箭。那个，真的要发射到太空中吗？」 「大概，只是飞到高空，然后就打开降落伞掉下来了」 大道寺先生高中时参加过火箭发射比赛。我看过当时的影像。装着火药式引擎的圆筒点心盒，冒着白烟飞上天空。那是一场滞空竞赛。 今晚要发射的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吧。只不过火箭的主体不是点心盒，是一个高及我的腰部的圆桶。 「桐岛，今天的事对不起」 宫前说。 「明明你们是在约会中。我得去和美雪酱道歉才行」 「没事的。美雪也很高兴，说『看到了一记漂亮的右手摆拳』」 送她到车站的时候，她还这样说过。 『也许我也应该像那样谴责桐岛先生呢。但是我做不到呢。因为已经在和桐岛先生做这种事情了』 而且，来过山芽庄的她也知道我的房间里有好几封没有收件人姓名的信，里面放着能够购买去往东京的单程票的钱。 『不过，那个可能已经没有必要了吧。感觉大家都在向前走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说什么的必要吗？今天，看到桐岛先生和朋友们相处得很好，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回味着那句话。 夜风吹过，抬头是满天的星星。 当时，木村正要说起我的过去，远野却让他闭嘴了。远野和福田当然知道了，我犯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错误。 但是，现在他们依然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大道寺先生的工作。 既然是朋友，就应该无话不谈。这就是信任。没有那种死板的、模式化的想法。这就是他们的深度。 帅气的侧脸。 突然和福田四目相对。福田对我和宫前温柔地微笑着说道。 「如果不能原谅过去伤害过别人的人，那么我想我不可能和世界上的任何人成为朋友。而且，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和我成为朋友」 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我害躁地低下了头。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大道寺先生完成了工作，跑了过来。 「来啦～！」 说着按下了手中的开关，从火箭下方冒起滚滚白烟，几秒钟后，发出像打开碳酸塑料瓶一样的声音，火箭发射了出去。 火箭的顶端不断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向着夜空不断升起。 那就像是在无边的天际中的路标。 我们的目光跟随着。 「好像还没有掉下来呢」 「因为这可是试作型十三号机」 大道寺先生说道。 「十年后的我，恐怕会把真正的火箭送上宇宙吧。你们十年后会做什么呢？」 这是个很难的问题。即使有目标，也不知道能否达成。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去做什么。 福田也发出「嗯～」的一声思考着。 但是远野不同。 「十年后也要不停地吃！便利店的新产品，还有各种地方的新特产！」 「喂～这不对吧～」 大道寺先生说。 「是要像这样宇宙性的，更加大的梦想啊～」 「那十年后，我就从下面看着大道寺先生发射的火箭吧」 「宫前～这里是互相讨论各自的目标，让人热血沸腾的地方。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发射火箭的～」 宫前完全无视了大道寺先生，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十年后，我们一起去种子岛，然后一起看火箭发射」 宫前的表情就像一个少女一样。 「这个可以！」 远野也跟着凑起热闹。 「虽然现在没钱，但十年后的话我感觉可以」 福田也很有干劲。 宫前高兴地对大家说道。 「那就约好了！」 「那是我的火箭吗？」 「只要大家在一起，是谁的火箭都无所谓」 「再重视我一点啊～」 大道寺先生一脸酸溜溜的样子，宫前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说道。 「桐岛，约好了哦？」 我发出「嗯」的一声回答。 不知道十年后的我们会做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季节的变化，人际关系的变化，对现在所抱有的感情也一定会发生变化。也许五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过着不同的人生。 但如果十年后，我们还能聚在一起观看火箭发射，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这么想着。 第五卷 第4话 友情 京都拥有众所周知的只园祭。在每年的七月份举行，届时会有称之为山鉾的豪华花轿来巡游，其前夜祭称之为宵山。 【注：只园祭是日本京都每年一度举行的节庆，被认为是日本最大规模、最著名的祭典，时间持续整个七月份，由于会在17号举行大型巡游，所以一般被说成是在7月17号】 宵山非常热闹。这里成为了步行者的天堂，在挂满了无数灯笼的街道旁摆满了许多小摊，准备巡游的山鉾被点亮，摆放在各处。看着夜空下的山鉾，既威严又华丽，真是神妙，让人感到心情愉快。 宵山之夜回响着各种祭典歌曲。 我穿着浴衣在京城和人群中穿梭着。 「桐岛～，请等一下～！」 「喂，远野你别跟过来啊！快回去！」 但是远野完全不听我的话，一直跟着我。 「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呢？绝对会没体力的！跑的姿势还那么奇怪！」 「不要那么自然地diss我啊！」 只有今晚不能停下脚步。 逃跑着的我。 穷追不舍的远野。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事情还要回溯一下。 ◇ 「唉？桐岛，被打了吗？」 「嗯。被小学生」 我和福田说着。 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在山芽庄和樱高地之间的小路上准备烤鱼。今晚是海鳗。是大道寺先生特意跑到海边钓回来的。我说这笔交通费应该可以去买海鳗片了，大道寺先生听完一脸悲伤。 「是在哪？」 「就在这里」 几个小时前，我上完大学的课回来，看到山芽庄前有个小学生。是一个留着齐刘海、穿着短袖短裤的男孩。 那个乍一看很有教养的男孩一看到我就说道。 『你就是那个和服男吧』 『在这里的话是的』 『成败！』 男孩朝我的下腹挥了一拳，然后就跑开了。我蹲在地上缓了几分钟。 「那个小学男生我见过几次」 「在哪？」 「便利店」 去买冰淇淋的时候见过几次。好像是要去上补习班，总是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 「他用的是非现金支付」 他拿着ic卡在刷卡的地方重重地拍了下去。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当时很震惊，觉得自己竟然比小学生还落后」 「桐岛还是现金主义吗」 「这叫经典。不过，为什么会被小学生打呢？」 「你早晚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 「桐岛稍微挨顿打也不错」 福田笑着说道。 「话说小学就能去上补习班也太幸福了吧。能学到很多东西」 福田既没有上补习班也没有去补习学校就考上了大学，这在他的朋友中是一件非常出名的事。而这当然也是有他一定的努力。 「你弟弟也是自学吗？」 我问。 福田有个弟弟，应该是今年考大学。 「嗯。所以我想寄一些参考书过去。桐岛要是有什么不要的可不可以给我。我想多少帮他一下」 「这倒无所谓，新闻不是说今年的入学考试要做出调整吗？」 「好像确实如此。那这样还是不要使用旧教材好了……」 说着说着，大道寺先生端着醋拌辣酱走了过来。然后看着我们处理的海鳗说道。 「海鳗光这样处理是不行的，得去骨」 大道寺先生开始把海鳗分切。这期间我们像往常一样，生火、起锅、烧水。 海鳗焯水过后，和大叶一起装盘，我打开相机，按了好几次快门。 「我喜欢配着醋拌辣酱来吃，如果放上梅子的话卖相会不会更好……」 「失去本质了桐岛……」 味道方面，口感恰到好处，清爽的味道配上醋拌辣酱，非常适合在夏天食用。 「话说远野呢？夏天的海鳗是最好的拍摄素材吧」 我一说，福田回答道。 「远野她开始去打工了」 「那家伙，明明有社团活动很忙的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周。大道寺先生在说只园祭和海鳗祭的那天就在app上找了」 大道寺先生说，只园祭有个别称叫海鳗祭，但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叫过。 然后，大家约定一起参加只园祭。 虽然没有特别提到钱的话题，但毕竟远野是个吃货，可能是为了吃海鳗吃个够吧。听说在贵船的纳凉床上的海鳗特别美味，但价格很高。 【注：贵船(地名)，位于京都；纳凉床，一种建在水边的日式亭子】 「远野是在打什么工呢？」 「在面包店帮忙」 我想象着身穿白衣服，头戴厨师帽的远野。虽然只能想象出她在吃东西的画面，但我觉得很适合。 「最近，桐岛房间的门前偶尔会放着面包吧」 「嗯。纸袋里有很多面包，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面包店的面包基本只能放到当天。卖不完的可以带很多回来」 「那原来是远野的谢礼啊」 「桐岛，把不知道是谁给的东西给吃掉了啊……」 福田说着「今晚早点睡吧」然后起身。 「其实我也多打了份工」 「这样啊」 「宫前的排班也增加了」 因为很忙，所以才没有来一起吃鱼吧。 「这是赶上打工潮了吗？」 无论如何，福田比我先知道远野在打工，这是个好兆头。 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关系越来越好了。 「桐岛」 大道寺先生一边弹着马头琴一边说道。 「你要不要也去打份工？」 突然开始打工的远野她们。 到底是打算要做什么呢。 先不管怎么样—— 「我知道了。桐岛司郎也来打工」 ◇ 我每天都靠着打短工维持生活。而这次是在百货商城中的活动中心，由一家服装店开的临时店的售货员。 虽说是售货员，但我不会收账，所以主要的工作就是商品摆放等杂务。 因为客人很少，店里除了我就只有一个戴着红色眼镜的姐姐。 戴眼镜的姐姐穿着深色和服，和眼镜形成了一种配色上的平衡。我还是穿着平常的那身便服。就这样穿着去面试，然后当场就被录用了。 「桐岛君，今天把这些布料摆出来吧」 在姐姐的吩咐下，我把布料挂在了店门口的木架上。 「桐岛君，把这根带子系好」 我系好带子。 「桐岛君，去买点果汁」 我就去买果汁。 「桐岛君，捶下肩膀」 被年长的姐姐使唤，倒也不坏。因为完全没有客人，所以能和姐姐闲聊的时间有很多。现在这个时代，买和服的人很少。 大学的课上完后，就来百货商城的活动中心闲聊。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有一天。 在卖场和姐姐像往常一样聊天时，难得来了一位客人。是个年轻女孩。 「桐岛君，来客人了！」 我立刻用上事先准备好的和服知识，得意洋洋地走到她的面前，准备用优雅的语调对她说—— 「唉？为什么桐岛在这里？」 「哦，是宫前啊」 「这也太失礼了吧……」 宫前一脸不高兴。这是傲娇模式。 「所以，为什么桐岛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打工。最近大家都很忙，我一直和大道寺先生两个人」 「嗯」 宫前正看着浴衣的边角。 「这是正规和服店的浴衣所以很贵的」 这对大学生来说有点贵。但是宫前说她想要一件像样的浴衣。 「我和远野也聊过。但难得去一次，就买身好一点的吧」 「难道是在说，只园祭？」 「拍照的话还是要穿一身像样点的浴衣才好吧」 远野开始在面包店打工也是因为这个。还以为她是为了在贵船的纳凉床上吃海鳗吃个够才开始打工的，但比起吃的她还是更注重外表吧。 「有浴衣的话夏天就能去到很多地方了吧」 难得是在京都，这是远野的意思。 「什么图案比较好呢？」 宫前依次看着浴衣的图案。 「今年流行的图案——」 我在一旁不停地解说着。但宫前好像是有什么不满意，直勾勾地盯着我。 「颜色的搭配——」 宫前一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腰带——」 宫前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地说。 「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桐岛喜欢的图案！」 「……菖蒲吧」 宫前稍微做了个思考的动作，说道。 「算了。感觉试衣的时候桐岛会来偷看 。等你不在我时候我再和远野一起来」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到底是怎么了呢。 「对不起，让客人跑了」 「没事，没事」 姐姐说。 「去把那身很贵的和服卖给看起来很有钱的贵太太就行了」 当然，我没能完成。作为替代，我要在下班后和姐姐去喝酒。她让我陪她喝一杯。 当然，双方都没有什么企图。 她的邀请很自然，我也很自然地答应了。 是一家非常朴素但是美味的居酒屋。店里有正在开怀畅饮的上班族们，穿着和服的我们也完全融入了那种喧嚣之中。 姐姐喝得醉醺醺的，说起了和大学时就开始交往的男朋友分手的事。 原因好像是工作后变成异地，加上彼此的休息日不一致。 不是因为爱情冷却了，或是劈腿了之类的理由分手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理由，在这个前提下，恋人就成了一种不稳定的东西。这样一来为了工作的稳定，同时还要让恋情稳定，就变成了对恋人的要求。 并不是说姐姐冷酷无情。她上高中的时候，应该也谈过让人辗转反侧的恋爱吧。但在长大成人后，就会变得越来越现实了吧。 高中的时候，觉得恋爱很特别。但在长大后，在多次恋爱的过程中，也许就会把它当成是一种多次造访的现象。 我也稍微怀念起了高中的时光。 虽然在同一个教室里，男女之间却有着绝妙的距离感。 埋藏着无数的恋情。 我到现在也还能感觉到那时的余韵。一看到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就会涌现出一股追逐那一天的残影的心情，不是要打短工，如果允许的话，真想找个酒吧一边听音乐，一边擦玻璃杯削土豆皮。 戴眼镜的姐姐请我吃饭，我谢别后，在回家的路上，带着几分忧愁，向着车站走去。 坐在夜深人静、空荡荡的电车里，不知为何，我感到无比寂寞。但我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下了电车，在夜里漫步着。木屐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伤感。回忆有着很麻烦的地方。 稍微加快脚步，就能看到山芽庄和樱高地的灯光。 但是，当我转过马路准备进入巷子时，我停下了脚步。 因为福田和远野就在公寓前面。站着聊得很开心。 远野把头发盘在脑后，穿着运动服。可能是刚跑步回来，也可能是平时穿的衣服。 不管怎样，两个人关系好是好事。 我转身，决定散散步再回去。 向着东边，在哲学之道上漫步，倾听着琵琶湖沟渠流水的声音，往南禅寺走去。 大家都在一点点长大成人。 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年长的女人去喝酒了。总有一天，我会把爱情简单地握在手中，把它当作现实的东西来考虑。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珍惜福田那纯粹的恋情。 福田也好，远野也好，脸上都还残留着青春的稚气。 这个季节，对我们这一代来说，或许是最后一次纯粹地面对恋爱。 这么一想，为了两个人能愉快地聊下去，在夜路上走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几天后，福田说。 「我，感觉该对远野放手了」 ◇ 那是只园祭的前夜祭，离宵山还有几天的日子。 我和福田一起骑着自行车上山，来到溪边钓鱼。目标是钓到虹鳟。从布满树影的岩石上放下鱼线。 阳光穿过树荫，蝉在其中悠然自得地鸣叫着。我们两人的打工都结束了，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为什么，对远野放手了呢？」 我问。 福田微笑着说。 「我啊，上的是一所农业高中」 那是一所几乎只有男生的学校，位于农田中央，男生们几乎没有机会和女生接触。 「我们种着蔬菜，养着马。和社会上常见的高中生恋爱完全无缘。和同学一起看青春电影的时候，都笑着说那只是幻想。但是，并不是没有喜欢的人」 每天早上，好像有个女孩总是和他乘同一辆电车。 「现在想来，大抵是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孩，便喜欢上了她。但那时，我是真的喜欢她。她坐电车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小说。虽说是在乡下，但她看起来很潇洒，感觉很都市」 在看什么书，和朋友会聊什么，擅长运动吗，上课的时候认真吗，会意外地喜欢托腮吗，想知道她的各种事情。 「你没有去和她打个招呼呢」 「桐岛的话办得到吗？」 「估计很难」 交往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上哪所大学，如果是同一所高中的同班同学，会不会成为朋友，在这样的想象中时光飞逝。 「上了大学之后，我总是望着从对面公寓里走出来的远野。感觉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就只是看着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并没有变成那样。 在东山顶上决战的时候我们赢了，这也开始和远野产生了交集。 「桐岛埃里克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福田半开玩笑地笑了。 「我和远野已经可以正常地聊天了，也可以经常在一起了。还可以一起出门，以后也可以。真是特别大的进步。而这就足够了」 这时，福田的竿动了。 上钩了。因为是河鱼，所以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到水面后，我就去把它捞起来。取下钩子，再把鱼放到河里的渔网中。这就是一条了。 「刚才说的」 我看着福田钓到的虹鳟说道。 「不能作为放下远野的理由」 「确实」 福田做好鱼饵，然后挥竿放下鱼线。死心似地说道。 「就和宫前不会去对桐岛说『喜欢你』一样」 「……在说什么呢」 「要是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又得被小学生揍哦」 我稍微想了一下说。 「宫前的打工是去当补习班的老师啊」 「就是这样。教的是小学。和我同系的一个朋友也和宫前在同一个补习班里当老师。听说她好像非常受欢迎。有时会蹦出几句方言啊、说着一个一直装傻的和服男的事啊、对着这些事情发着牢骚」 大概，那个男孩喜欢宫前吧。然后那个宫前老师在生着那个和服男的气。在听说了这样的事后，就代替宫前来找我的吧。 「我知道宫前多少对我多少有点好感。但是，她之所以没对我说『喜欢你』，是因为我有个叫美雪的女朋友。但远野没有男朋友。所以，福田没有放弃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 宫前没有向桐岛告白并不是因为你有女朋友，福田说。 「是因为不想破环我们五个人的关系啊。宫前深深地相信着我们之前许下的十年后的约定啊」 「也就是说，福田也因为很珍惜我们五个人的关系。所以不想在其中掺入恋爱感情」 「就是这样」 恋爱，友情。 这是常有的问题。 「我尊重福田的意思——」 出于不想打破现状而选择了友情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确实，可以想象得出在团体内产生恋情，如果表白被拒的话就会陷入尴尬，即使表面相处得很好后来也会分别，最后大家的关系变得支离破碎。 但是—— 「这让我感到有点别扭」 「唉？」 「友情因为掺入了恋情就会被破坏掉，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是那么简单的二选一吗？」 因为我喜欢这个团体，所以不能喜欢那个人。不能与其交往。 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但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为了剧本而准备的简单易懂的矛盾吗？ 把什么都描绘成美好的、自我陶醉的故事中的纯爱。 与此相同，爱情和友情的矛盾，似乎也只是为了故事而设置的常见模式。 我把这样的事告诉福田。 「把自己带入到这种模式里是正确的吗。认真地面对某个人，面对自己的心情，不应该用这种模式，而是应该好好思考」 「桐岛……」 「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在上演电影或电视剧。说实话，我并不知道福田的想法能否实现。但是，把恋情掺入其中，和友情被破坏那是两码事」 当然，如果在进展不顺利的时候陷入这种模式而自暴自弃，也许会变成这样。但是，我们不是简单的一种模式。 要是远野说虽然发生了这种事但她并不在意呢？ 如果福田被甩了也能一笑了之呢？ 「我们不是一部几个小时的电影，或是一本小说。被甩了，陷入尴尬了，也不会就此结束。不会有演员表播放出来。大道寺先生一定会说『你们两个都别太在意』，我和宫前也一定会帮忙」 所以。 「为了友情就必须要忍耐恋情。这种想法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我说完，福田就「噗噗」地 笑了。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我很高兴」 福田说。 「第一次了解到了桐岛的灵魂」 这次是我的竿动了。把虹鳟拉到水面，福田去捞上来，再放到渔网里。又做好鱼饵放下鱼线。 「桐岛说的对」 福田回到自己的竿上，一边悠闲地等着一边说。 「没必要想得那么极端。向远野传达自己的心情，不行的话就回到原来的样子。至于能不能做到，当然得看我的努力」 福田一边看着溪流，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我喜欢远野呀」 我觉得是非常珍贵的感情。 「虽然桐岛觉得你是个既贪吃又搞笑的人，但你其实非常棒」 福田好像也去排球比赛加油了。 「眼神凛然，然后高高跃起。那时的远野非常犀利。但是当队友失误的时候，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笑着鼓励她们。我觉得这样的她，非常的美」 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鱼上钩，只有时间在不停流逝。 「马上就要到宵山了呢」 福田说。 「嗯。真期待呢」 「我想试着向远野传达我的心情」 「那当天福田就和远野两人独处吧」 虽然约定要大家一起去，但只要假装走散消失就好了。 「宵山的气氛非常好。远野也买了浴衣，福田也一起穿上浴衣好了。这样可以两个人一起合照」 「关于这个」 福田有些困扰。 「我只能穿着普通的衣服去」 「……福田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去打工的吗」 「嗯。虽说是这样，但我去买了参考书送给弟弟。在我考大学的时候弟弟也帮了我很多」 「这样啊。不过远野并不是那种对方没穿着浴衣就完全没了气氛的人。完全不用在意的——」 于是我放下鱼竿，从自行车前的篮子里取出一个纸袋回来，递给福田。 「桐岛一开始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了吗。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跑到和服店去打工了呢」 「现金的话福田是不会收下的吧。百货商城的活动中心关闭的时候，可以把处理品带回来。虽说是去年的款式，但是流行图案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我递给福田的东西。 是一件男性浴衣。 ◇ 然后到了只园祭的前夜祭，宵山。 我打算作为僚机，再推福田最后一把。 在夏天的夜里，身穿浴衣的两人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走着。我本来是想这样上演的—— 「桐岛，请等一下！到底是怎么了！」 「别跟过来啊！」 变成了远野在后面追着我了。 在祭典的乐曲声中，我一边拨开手拿刨冰开心地走着的人们，一边在这步行者的天堂中沿着四条通向西边跑去。 【注：四条通，街道名】 壮观的山鉾移动着。有郭巨山、月鉾、函谷鉾、长刀鉾。 远野跑得比较快。换做平时的话已经被追上了。但远野穿的是浴衣和木屐，平时一直穿着和服的我还是有点优势的。 「为什么～为啥呀～ 」 「哎呀远野你快回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开始，我们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开始参加庆典。远野和宫前都穿着浴衣，手里提着带篮子的金包，浑身洋溢着日本夏日风情。宫前穿了一件带有向日葵图案、色调明亮的浴衣。 包括福田在内，有三个人穿着浴衣，我和大道寺先生穿着便装。大道寺先生虽然把山芽庄传统的服装传给了我，但当他换回普通的衣服后还是忘不了那种感觉，所以就偷偷买了一套。顺带一提，当大道寺先生的女友得知后，她的表情非常痛苦。 总之，五个人就这样一起走在大街上。吃着苹果糖，在山鉾前拍照发到sns上。 远野和宫前都很开心。用扇子遮住嘴微笑着的侧脸，撩起的头发下的脖颈，垂在耳边的发丝。 当沉醉于节日的气氛后，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远野和福田望着山鉾，我和大道寺先生互相点了点头。 「去买炒面吧」 说着，想顺带带上宫前一起离开。但是—— 「要去哪呢？」 远野注意到了。 「去吃点炒面……」 「唉，我也要吃，我也要去买！」 这样一来，计划就会失败。没办法，我们只好跑了起来。 「宫前，快跑！」 「为什么!？为啥呀!？」 尽管如此，宫前还是跟了上来。 令人头疼的是远野也跟了上来。让她和福田一起在那等着也完全不听。我们和福田商量的计划，当我们走了后就几乎不会回来了，让他们走累了的话就到鸭川河的岸边等着。就是那个因为坐着很多情侣而出名的鸭川沿岸。一到祭典的夜晚，气氛就会变得很热闹，恋爱的气氛一定会把两人推向高潮。 「就在这里甩掉远野吧」 走到十字路口时，大道寺先生说道。 「我直走。桐岛往左，宫前往右！」 「那要怎么会和？」 「当马头琴响起时我们凭借着琴声聚在一起。今晚马上就会响起的」 「这是让人搞不明白……」 宫前歪着头。 「散！」 就这样，我们在十字路口分别，远野追着我，于是，以京都的夜晚为舞台，两个人的大追逐大会开始了。 姉、三、六角、蛸、锦。 乌丸、室町、新町、西洞院。 在大街小巷中奔跑着。 「远野你快点回去！这样下去我的完美京都计划就要泡汤了！」 「那是啥啊！」 「自言自语罢了！」 完美京都计划是我大学毕业之前的行动计划。 现在，我们五个人的关系很好，产生了名为友情的东西。而且在恋爱方面，我和大道寺先生都有女朋友，关系很稳定。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就先为福田的恋爱助攻。这里需要本人的意愿，不能强求。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他，在他不行的时候，为了不让他感到难堪，我会及时出手。 宫前多少对我有点好感，而且有交男朋友的意识，所以我会帮助她不被奇怪的男人缠上的。 我在这里扮演的是影子，是个配角。 也许是出于这种坚定的决心吧，远野的声音渐渐向后退去了。 远野的速度慢下来了。 跑赢了。这么想着回头一看—— 我并没有被追上，是自己停下了脚步。 远野她……是光着脚在跑的。 确实，从中途开始，就只是听到了远野的声音，却听不到木屐的声音。而且光脚在这样的柏油路上跑，应该会很痛。 脚下，这不都已经出血了吗。 这么想着，远野一边泪水在打转着，一边笑着说道。 「唉嘿嘿……终于追上了」 ◇ 我背着远野。 因为她比我还高，背的时候下意识说了句「好重──」，结果后脑勺挨了一拳。 从那里走了一段路，远野的木屐掉在了地上。好像光脚跑了相当长的距离。我让远野坐在路边，去药店买了消毒水和创可贴。 远野有些不好意思被摸脚，但最终还是伸了出来。白皙的双腿十分柔软。脚底有很多擦伤。 「抱歉」 消毒后，在渗血的地方贴上创可贴。 「疼得走不动路，背我」 就这样，又背起了她。 福田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会聚在四条通吧。这么想着的时候远野开口了。 「……不是要去买炒面吗？」 「嗯」 远野灵巧地伸手去路边摊买了炒面，在背上吃了起来。 「桐岛也要吃吗？」 远野从后面用筷子夹住炒面伸了过来。 「那是我的脸啦」 「请吃吧」 「我说那里是我的脸啦。你是生气了吗？是生气了吧？」 这种胡闹，在炒面吃完后就结束了。我们都沉默着。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背着远野沿着人流走。 「去那边吧」 「那是祭典的反方向吧」 「……走吧」 她这么一说，我们就离开了马路中心。 祭典的喧嚣渐渐远去。 只剩下寂静的夜晚和道路。 背后传来远野的温度。她柔软的头发在我的脖子旁垂晃着。 在这样的夜里，我感受着远野的呼吸。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会微微起伏着。 远野确实就在这里，在我的背上。我一直能感觉到那种感情的轮廓。 不久，我说。 「前面什么都没有」 「……有五条大桥」 「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 我把远野放下来。她的表情有些别扭，我 一迈步，她就跟在后面。 「脚，还痛吗」 「贴了创可贴了」 我们原路返回。 「福田他去给你们的比赛加油了吧」 「嗯」 「他是个好男人」 「嗯。我也觉得他人很好」 远野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福田的老家是在种田的」 「有听说过」 「你知道他为什么去农学院吗」 「……今晚真热啊」 「据说是为了让父母轻松一点，想开发出一种抗虫、多产的水稻」 「在鸭川河旁稍微吹一下风再回去吧」 「这样顾家的男人已经很少了」 「我渴了」 我们间隔走着。 回响着两人木屐的声音。 「最近还买了参考书送给弟弟」 「桐岛」 「不只是家人。福田对谁都很温柔」 「不用再说了」 「我感冒的时候，他会带来药和冰枕」 「请闭嘴吧」 「我之所以想要温柔待人，想要成为能够给予他人的人，正是因为福田」 「这种话，真的已经够了」 「如果要交男朋友的话就选福田吧」 就在这时。 「啊！桐岛这个笨蛋！」 后背受到了轻微的冲击。 远野把包扔了过来。 回头一看，远野正哭丧着脸。 然后，她看着我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的确如此。我一直都知道。排球比赛那天，在回家的电车里，远野靠在我身上睡着了。不过我也注意到那是在装睡，她紧张得脸都红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但是—— 「我，有女朋友的……」 「才没有！根本就没有橘美雪这个人！」 远野激动地说着。 「不，她真的在的……」 「就算有，也只是名字！是假女朋友！」 「四人一起出去玩过吧……」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橘美雪，再说她根本就不是高中生！只是个为了证明自己有女朋友而请来的替身！」 10 为了拍照，四个人去了很多地方。也有需要支付参观费的寺庙。因为有学生优惠，所以拿出了学生证，就是在那时看到的。 在一起玩的小个子女孩是—— 「她的名字是浜波惠！」 第五卷 第4.5话 再会 「完啦啦啦啦啦啊啊啊！」 浜波大喊着。 「结果，还是暴露了啊啊啊啊啊啊！」 中午，大学食堂里。浜波的声音大到连杯子里的水都震动着。 「不、是浜波的学生证被看到了吧」 在那次约会后，远野联系了假扮成美雪的浜波。在远野的压力下浜波屈服了。 「最后全抖出来的也是浜波吧～」 「唉？是我的错吗？意思是我的错咯 」 「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啦啦啦啦啦啦！」 确实如此。浜波只是被卷进来了。 「就是因为桐岛前辈总是用假女友这种小聪明才会变成这样！真是不长记性！桐岛前辈的计划完全只是在假装！绝对会失败的！」 浜波继续说着。 「远野小姐这不是喜欢桐岛前辈喜欢得一塌糊涂嘛！」 「是吗」 「就是这样！」 好像是因为非常害怕，才把事情全都说出来的。毕竟远野是一个偶尔会依赖暴力的筋肉女孩。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你说那些女性朋友！感觉有点喜欢自己所以让我帮忙把你变成有女朋友的样子，你是这样说的吧 」 我确实是这样拜托浜波的。在发展成恋情之前，用自己有女朋友来让她们放弃。 「不，你不会觉得，我也是在骗人吧!？说什么谁会喜欢你这种人之类的。但是，是真的，还是那种非常少女的喜欢。而且！这种『喜欢』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的吧!? 」 没错。 我和远野第一次说话是在大二的四月份，远野在那时的麻将比赛中成了奖品的时候——并非如此。 而是在大一的冬季。 在被福田救了之前，我还在公寓的房间里，在那堆得如同磨盘高的书堆里像块鱼干一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远野对我产生了好感。 「所以你在那时就撒谎说自己有女朋友来了吧」 「嗯」 那时，哪怕只是名字也好我也想说自己有女朋友，为了不让她对我产生那种感情。为了和恋爱保持种种距离。而当远野问我恋人的名字时，我脱口而出说了「橘——」。或许是高中时的记忆闪过。自文化祭以来，当别人问我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回答的。但我没能说出那个名字，立刻改口说了「橘美雪」。 「用了真实存在的人真是太好了呢。据说在谎言中加入几句真话会让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实」 「高中生的设定也不错。全住宿制的严格管理还能成为不能见面的借口」 但是，总有一天会瞒不下去的。 知道了福田喜欢远野后，就更有必要让远野放弃对我的好感。而且，因为五个人经常在一块，虽然我有女朋友，但完全没有有女朋友的感觉，这很有可能会被察觉。 于是我想到了个办法，那就是让远野和我的女朋友见面。远野是个好孩子，只要在一起出去玩的话就一定能变得要好，为了让她产生喜欢要好的女孩子的男朋友是绝对不可以的想法，让她断绝了对我的感情。 问题是我和这个名为橘美雪的女朋友没有任何联络了。幸运的是没人知道橘美雪的长相。这样就可以去寻找替身，而且也已经有了候补人。 就是一个只有我认识，远野她们都不认识的女孩，长得完全不成熟，就算装成高中生也很自然。 「也就是说，浜波！」 「可恶啊～!!」 浜波不甘心地拍着桌子。 「桐岛前辈会装作看不见的吧」 「把什么？」 「和我说起宫前小姐还要远野小姐的时候，桐岛前辈总把她们说成是个搞笑的女孩。但实际上，在我的印象中，两个人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也许是这样。 因为我想让这些人变成一个关系要好的五人组，所以一直在用这种搞笑的手段和她们接触着。不论这正确与否，我都不认为这是公平的。因为会有着不同的意见，谁都不希望自己被他人误解。 「我能明白桐岛前辈的心情。回顾过去，那不谈恋爱的态度看起来非常合理」 但另一方面，浜波继续说。 「即便是从新喜欢上了某人，这也是作为人类非常正常的感情」 当然，对于木村那种以『社会』还有『大家』为主语的人来说，一定会去强烈地否定从新喜欢上一个人的人吧。 但是，浜波说。 「至少远野小姐是希望桐岛前辈能够积极向前的。希望你能够在此基础上好好地接受她的感情。而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第五卷 第5话 返乡 「全部、都是桐岛不好」 宫前说。国内线，在飞机上。说是有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我空两天帮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就被带到了机场。 飞机正飞往九州。旅费都是由宫前那边支付。据说她的亲戚为了这件『无论如何都得来帮忙』的事，给了宫前一笔钱。所以我毫不顾忌地在机场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然后上了飞机。 「远野一直都只注视着桐岛」 坐在旁边的宫前说道。她靠着窗，一直看着外面。 「穿着露出度很高的衣服，还有去看打麻将，都是桐岛在的时候吧」 我想起了打工回来时的事。那时，我在公寓前看到远野和福田在说话。确实，当时远野穿的不是背心和短裤，而是运动服。 「去给排球比赛加油的时候也是。排球队都只围着福田，却对桐岛什么也没做。那个，是因为那是远野喜欢的人所以不去碰，这是她们的一种默契」 宫前还提到了和女排队的人还有福田的大学朋友一起吃饭的事。 「就是我没被邀请的那次」 「当然啦。男女一起吃饭，这不就和联谊一样嘛。当然不会带自己喜欢的男人去了」 「远野有来找你商量过吗？」 「我答应要帮帮她的」 这就是远野没次来山芽庄，宫前都会陪着她的原因。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宫前自身是对我们没有兴趣的」 「等等，我可没这么说」 宫前看向这边，生气地说。 「虽然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是真的想和大家在一起。不然的话我们现在也不会一起坐在飞机上了」 不过，宫前的脸变得通红。 「总之，刚才的不算！搞得好像我喜欢桐岛一样！可别误会了！」 真是个爱折腾的家伙。 宫前喝了口水，稍微平静下来后说道。 「因为我在给远野的恋情加油，所以把桐岛喜欢的浴衣图案都告诉她了」 我在打工的时候，对宫前说过喜欢菖蒲的图案。 但是在宵山那天，宫前穿的是向日葵图案的浴衣，远野穿的才是菖蒲的。 「远野试了所菖蒲图案的浴衣。她一直很在意桐岛是怎么想的。还对能和桐岛一起逛宵山非常期待」 然而，宫前踩着我的脚说道。 「你非要把这一切推给福田，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看来我干的事全都暴露了。 「把远野在晚上会去便利店的事告诉了福田，然后自己就不去了吧」 「嗯」 「桐岛会在那里遇到远野，那个根本就不是偶然。远野是瞄着桐岛在那站着看书的时候过去的」 能够一起走着夜路回去。似乎只是在期待着这些事。 「是这样啊。看她买了蛋白棒，我还以为是她的习惯来着……」 因为远野是强化指定选手，到她这种程度，要多少蛋白粉都会有人送来。那么，她多买的那么多蛋白棒去了哪呢—— 「那些，全都是我在吃啊！」 我想象着在樱高地的一个房间内，宫前一根一根地嚼着远野塞给她的蛋白棒。真是超现实主义的。 「对不起」 「玩笑就到这吧」 宫前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远野，真是太可怜了。自己的感情一直被忽略，还被自己喜欢的人诱导着去喜欢其他的人。只是那孩子不会把这些表现在脸上而已，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很生气又哭又闹的」 听到这些话，我也感到很难过。 远野也是生气得哭起来了吧。 我回想着宵山那晚。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后来，远野又说。 『桐岛是个大骗子！』 她吸着鼻涕，强忍着眼泪。 『说什么想成为给予他人的人。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却什么也不给我！桐岛只不过是个，混蛋马头琴！』 『我是胡琴啊』 『怎样都行啦！』 结果，还是没忍住眼泪，哇的一声一个人哭着回去了。我没能去安慰她。远野希望的只是我能够去追上她，牵着她的手和她道歉，然后两个人一起在京都的大街上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散步。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这么做，可不可以这么做。 所以我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了。那件浴衣是她为了这天特地挑选的。背着远野走在路上的时候，如果她能感到一点幸福就好了，可是想到这里，我却觉得自己很胆怯。 自从那天，远野就再也不来山芽庄了，也许是她不想看到我的脸了。 甚至连樱高地也不回，就这样住在了朋友家里。 「因为我是远野还有桐岛的朋友啊」 远野把身子沉进座位里说道。 「我不打算站在远野一边，只是希望桐岛能多体谅一下远野的心情」 ◇ 到达福冈机场时已经过了上午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九州，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里有着不同于东京和京都的独特氛围。 「你是想说这里有豚骨的味道吗？」 「不，我想说的是一些更加正面的——」 「桐岛，这可是会被所有的博多人当作敌人的」 我想说的，只是人之间的间隔，还有走路的步调不同之类的感觉。当然也有店里摆放的东西和氛围等文化上的差异。总而言之，就是这些细微的差异催生了这片土地特有的节奏。 而且，这里是宫前度过了童年和青春期的地方。 在我未知的土地上，以一种我未知的节奏长大的宫前。来到福冈后，我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机场乘坐西铁前往久留米。 车厢里的座位很宽敞，坐上去很舒服。 「宫前以前乘的就是这辆电车吧」 「高中那会去博多玩的时候经常坐」 列车驶上铁桥。河面很宽。车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十分雄伟。 「你以为这里是乡下吧」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这比我高中时看到的天空还要宽阔」 「绝对是在糊弄我」 「宫前，将来进京的时候也不要到处乱看哦」 「桐岛这个讨厌鬼！」 到了离久留米最近的车站。这里只有我们下车。不过本来电车上就没几个人。这那里乘上巴士，去往宫前的老家。 在公交车站下了车，走在有着田地和石墙的坡道上。 夏日的阳光照耀着宫前金色的头发。清爽的白色连衣裙与蔚蓝色的天空十分相称。 「这里就是我的家」 那是一栋日本平房。也就是所谓的古民居。 「哎，不用客气直接进来吧」 是一间非常大的屋子。 榻榻米的房间被隔扇层层隔开。从檐廊能够看到后庭那片被修得整齐的绿色。总之，先被带到了一个有地炉的房间，放下行李。 「我去沏茶，你等一下」 宫前说着去了厨房，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听说她是祖母带大的，现在好像没人了。 突然，目光落在了一根有细小划痕的柱子上。走近一看，上面有刻有划痕和小字。 诗织，五岁。诗织，六岁。诗织，七岁。诗织—— 这是宫前的成长记录。 「这是每年生日的时候奶奶给我做的」 宫前端着放有茶的盘子回来了。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桐岛来到了我的家里。就好像进入了回忆里一样」 宫前笑着说道。 然后我们喝着茶，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的榻榻米上转来转去。 而现在，两个人正并排坐在檐廊上一边荡着脚，一边吃着凤梨酥。 就像是少年和少女一样。院子里的知了不停地鸣叫着。 「就这样慢悠悠地没问题吗？不是说有件要我无论如何都得帮忙的事？」 「嗯。不过是明天。今天就先这样慢慢来吧」 宫前的肩膀贴着我的肩膀。 距离很近。在飞机场的时候也是，身体碰在了一起，就好像要挽住胳膊了一样。 看着宫前的侧脸。 仔细想想，宫前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清秀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泛蓝的眼睛，金色的头发。从连衣裙中微微露出的丰满胸部，真的是非常地有魅力。 但这些我全都不去看，其实宫前和远野都是非常有魅力的女孩，但我只是把她们当作一个有趣的女孩来对待。 自己明白这么做的理由，也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五个人就像好伙伴一样，让人感到很舒服。 但实际上，远野否定了我对她随意捏造出来的形象。她还说过，希望我能好好地去面对她真正的心情，还有真正的她。 而这里就有着一个问题。 桐岛司郎还能再恋爱吗，还能再喜欢上谁吗。 就好比，我能够喜欢上宫前吗，能够紧抱住她吗。 平心而论的 话是可以做到的吧。和宫前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男人都会很高兴去触碰她吧。 「咋、咋啦。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察觉到我的视线的宫前说道。 「桐岛，看太过头啦！」 宫前满脸通红。 这时我们沉默了一会，气氛变得很安静。没错。为了不让人产生这种感觉，我一直在开着玩笑，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视而不见。 从教她骑自行车以来，我知道宫前对我抱有某种好感。 而现在，我们一起去旅行，变得只有我们两人独处。如果是普通的大学生，应该会去想象接下来的情节吧。 就算去碰到了宫前，那也是很自然的事。特别是，当对方主动贴过来的时候。如果对方是宫前的话，那么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的男人们突然换车也就不奇怪了吧。 我是否还留有着恋爱感情呢。或者是已经消失了呢。又或者是还留有着却被自己藏了起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了有了很大的变化，才会不自然地去修掉那些劣情之类的东西。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很想抱住宫前。想知道那时的感情是否还留在我的身上。 也许是想法被传达了出去。 「我……没事的」 宫前的左手战战兢兢地伸了过来，想搭在我放在檐廊的右手上。 没错。我们都是大学生了，应该可以轻松对待这种事情了。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显得不自然。 但是就在那之前—— 「果然还是不行！」 说着，宫前从我的身边移开了。 「桐岛，刚才是想摸我的手吧！」 「欸？」 「在飞机场走着的时候也是，一直粘着我！」 「我吗？」 「桐岛真是个坏男人呢」 「真能冤枉我啊」 「桐岛要好好为远野着想啊！」 宫前似乎也有很多矛盾。 「我对桐岛完全不喜欢的……朋友倒是喜欢，就只是这样……我会到别的地方找男朋友的……」 宫前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似乎就要消失了。 她的侧脸看起来有些寂寞。 「……可别被奇怪的男人带走了」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我知道的嘛。这次不能着急，要先从做朋友开始，好好了解清楚对方后再做考虑」 先从朋友开始。比起突然成为恋人，与对方见面的时间更长，是个安全的方法。 「但是宫前，不知道怎么交朋友吧」 「嗯。所以我去找大道寺先生商量了」 宫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大学笔记本说道。 「有点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 「朋友笔记。是山芽庄的房客做的。上面写着如何交到一百个朋友的秘诀」 「真是在莫名其妙的节点冒出了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宫前从大道寺先生那得知了这件事。 曾经有一名新生搬到山芽庄。他高中的时候一直在学习，所以没有朋友。想在大学的时候交到一百个朋友。他这么想着，对朋友的概念进行了深入思考，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终于完成了这本记录着如何交朋友的笔记。 我思考着。 如果想要朋友的话，在研究之前应该有很多更简单的事情可以做吧。 「制作这本笔记的人是——」 「iq有180的」 「为什么会知道!？」 「感觉是这样的」 东边有恋爱笔记，西边就有朋友笔记。 「这本笔记里收录了很多交朋友的游戏，只要一起玩，就能一下子成为挚友」 「宫前，你听我说。我知道的。那本笔记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 「桐岛，一起玩玩看吧」 「不行的。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我也可以和你商量的，好吗？」 「要哪个好呢～」 「宫前，听明白的话就快点把那本笔记交给我」 「玩了这个的话，我和桐岛就能变得更加亲密了吧？」 「有在听我讲话吗？」 我就这样一直装傻充愣着，宫前渐渐变得无精打采。 「那，就算了」 说着，那着笔记，不知道要去哪。 「反正桐岛觉得我是无所谓的吧」 那哀伤的侧脸，让我感到有些心疼。好不容易宫前想要去交我以外的朋友。这里不应该去帮助她才是人之常情吗。 这样想着，身体自作主张地来到了宫前的面前。 「等、等一下！」 然后，看向宫前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有幼儿园小朋友常穿的淡蓝色上衣和茶色短裤，黄色帽子和书包。 「这是……」 「大道寺先生让我带来玩朋友游戏的」 真是的，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我换上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打扮。这完全就是成人尺寸。 「啊哈」 宫前笑了起来。 「桐岛你很兴奋呢」 宫前因为一直没有交到朋友而感到寂寞。虽然不知道朋友笔记的效果，但说不定有点实用性，也许能让她的交友有些进展。这样的话—— 「只是做做看而已哈」 「嗯！」 宫前高兴地点点头，到隔壁房间换了衣服回来。和我的颜色不同，上衣是粉红色的，下身是茶色的裙子，帽子和包都是黄色的。 宫前把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害羞的脸，看起来很可爱。至于我的形象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准备—— 「玩玩看吧」 「玩吧！」 就这样开始了。 ◇ 『大学生儿童』 那是我们玩的朋友游戏的名字。 朋友笔记的作者提出了这样一个假说，朋友之间的羁绊是通过互相分享经验而形成的。在谈论朋友的时候，会说是从小学时开始的，或是从初中时开始的，往往会像这样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很多人都认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关系就会越深，从青梅竹马这个词就能看出来。 大学生儿童是一个为了让在大学相遇的两个人，能够从幼儿园开始就当朋友的游戏。 作者的想法很简单。 一起体验幼儿期所做的事情，创造出共同的疑似记忆，就能和从小认识的朋友建立起同样的关系。于是，我和宫前打扮成幼儿园的孩子，开始执行笔记上的幼儿园计划。 「桐～君，桐～君」 宫前呼唤道。 宫前踩着高跷。因为院子很大，所以可以悠闲地玩耍。 「快来呀～」 我也踩上高跷，迈开步子。 「桐～君，这边！」 宫前似乎很擅长踩高跷。她灵巧地驾驭着，在院子里绕着圈转。我在她的背后追着。 「宫～酱，等等我呀～」 「这边这边」 宫～酱调皮地笑着。我想追上宫～酱，拼命地移动着，但是做的不好，一下子就瘫倒了。 膝盖擦破了，流了很多血，很痛。 「呜哇～，好痛啊～！」 「桐～君，没事吧」 宫～酱跑了过来。说了句「稍等一下」，然后走进屋里，拿了个急救箱回来。 「桐～君，我们两个，一直都是朋友吧！」 「嗯！」 「说好了哦！来拉钩钩！」 来到九州，这片宫前长大的土地，看着柱子上的身高刻印，想象起宫前小时候的样子。 仿佛想象中的宫前出现在了眼前。她曾经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这让我也找回了童心。 一个在一片我未知的土地上，度过了我未知的时光的女孩。 想要知道当时的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要知道这一点，或许生活在一起的话，就能实现这个『if』。 一对大学男女打扮成幼儿园小朋友的样子，喊着桐～君，宫～酱，简直就是一副地狱绘图，但如果抛开这一点不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会让人非常怀念的游戏。 也许朋友笔记的作者和恋爱笔记的作者不同，是个非常认真、诚实、纯真无垢的人。我这么想着，但是—— 「桐～君，在哪～？」 「鬼先生这边，往手的方向走！」 在玩蒙眼鬼的时候才意识到。 除了最初的踩高跷以外，其它包括捉迷藏，推挤游戏都是需要身体接触的。这个大学生儿童莫非——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蒙着眼睛的宫前朝晾衣架走去，差点撞上。 我立刻抱住宫前。 「桐岛……抓住你了……」 「嗯……」 紧紧地抱着宫前。时隔数年，我又触碰到了女孩子的身体。透过衣服，能够感受到宫前身体的轮廓和触感。虽然是幼儿园的打扮，但手脚很长，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 蒙着眼睛的宫前，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时间静止着。 蝉鸣叫着。 宫前纤细的手臂搂住我的 后背。我知道这种感觉。这种被对方接受、期望着的感觉。非常舒服。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然后—— 「桐岛，不行的……我们，是朋友……」 说着宫前移开了身体。拿开眼罩后，还是垂着眼睛。 「那接下来就不玩了吧？」 我一问，宫前横过脸去。 「……不，要玩。要变得……更加亲密一点」 笔记上的下一个游戏就是手指相扑。 两人并肩坐在檐廊上，握住对方的手，然后手指相扣。 宫前垂着眼睛，一副害羞的样子。手指相扑听起来还挺可爱的，但说白了就是手指互推的游戏。 白皙漂亮的手指。我推着这根手指。 「桐岛，不行……这么强的话……啊……不……输了……」 宫前看起来甚至像是在积极地认输。 移动视线，那双白皙的长腿从裙子上延申出来。因为裙子很短，从大腿到脚尖都露出来了。 看着她的手指和双脚，宫前在我的心里清晰地形成了。她不再只是那五人中的一员。不再是我随意捏造出来的那个搞笑的女孩。 她的名字是宫前诗织，是一个很漂亮。对我抱有好感的女孩。她注意到我的视线落在大腿上，压住裙子想要遮住，却完全掩不住，只能露出羞耻的表情。 「桐岛……」 宫前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午睡了……」 「……说的也是。差不多可以午睡了」 我们进了房间，在榻榻米上铺了一床被子，躺在上面睡觉。 空调被也只有一张，分开盖着。保持肩与肩碰触不到的距离，闭上眼睛，深呼吸着。但是—— 「桐岛……我睡不着……」 「说话的话园长要生气的」 「那，就藏到被子里玩游戏吧」 于是我们从头到脚都钻进了空调被里。宫前的脸就在眼前。五官端正的女人的脸挨得这么近，自然会让人感到紧张，而宫前也红着脸，没有了从容的样子，看到她的脸，不由得有些想捉弄她。 也许宫前身上有着什么会引起对方想这么做的东西。 「玩什么呢？」 「颜色鬼。为了不让园长生气，就在被子里玩吧」 「好啊」 颜色鬼是个必须要去触摸指定颜色的游戏。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规则就是其中一人要去找到并触摸另一个人指定的颜色。 「白」 我说完，宫前摸了摸床单。 「黄色」 宫前说完，我摸了摸头上的空调被。当然，这个游戏并不是为了做这些。我们从蒙眼鬼那时起，就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体。所以—— 「淡蓝色」 我说了自己上衣的颜色，宫前变得满脸通红。稍微踌躇了一下后，终于下定决心抱住了我。 「好、好羞耻……」 说着把脸埋进我的胸膛。炽热的吐息迎面而来。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说道。 「……粉色」 我抱住宫前。宫前也紧紧地抱住了我。 有好一会儿，两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在被子中，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体温。 过了一会儿，宫前小声说道。 「……金色」 听完，我摸了摸宫前的头发。宫前就像个真的小朋友一样，一副撒娇的表情，不停地说着。 「……金色……金色……」 我继续摸着宫前的头。抚摸着，宫前就这样渐渐溶化掉，失去理性。 但是—— 「这样不行……我，是远野的朋友的……和桐岛这样的话，对远野太不好了……都说好要帮她了……都说好的了……」 就这样重复着。 「呐，桐岛为什么要骗人说自己有女朋友呢？为什么要这样疏远远野呢？想被远野喜欢的男人可是有很多的哦？」 「这个——」 我稍微说了一点真相。自己过去谈过一场糟糕的恋爱。而且，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否喜欢上谁，不知道该喜欢上谁。 听完，宫前说道。 11 「那就，和我……试一试不就好了」 「试一试？」 「我，只是觉得桐岛太过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太不自然了，就这么抗拒恋爱吗」 所以，宫前继续道。 「和我试一试吧。能不能再喜欢上女孩子。我觉得大概，是可以的」 说着，贴得更加紧了，满脸通红地踩着我的脚。 「这只是个游戏。并没有背叛谁。只是在这里的事。所以，来试一试吧，来对幼儿园的我做各种恶作剧吧」 我还没思考哪里不对，宫前就说道。 「肉色」 听完，我摸着宫前的脸。湿润的吐息。宫前又说了一遍肉色。我又摸了摸她的脸，但却被说那里已经不能摸了，所以我摸了摸她的脖子。宫前又说了好几遍肉色。我摸了她的手，还有脚，掀开衣服底下的肚子，接着是大腿，渐渐到了不能摸的地方，还摸了摸大腿内侧。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还有柔软的触感。 宫前的身体已经变得很热，被子里也充满了热气。 「……粉色」 我又一次抱住了宫前。 宫前说的没错。 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明明那样抗拒恋爱，但只要像这样和宫前在一起，心情就会感到无比舒畅。 和他人拥抱在一起是如此美妙，被他人所抱有好感也是如此美好。 我知道肌肤的温度，内心的深处也在追求着。但我却强行压抑着这种感情。也许，每个人都想喜欢上别人，也想被别人喜欢。 如同谎言被揭穿了一般。 「谢谢你，宫前，差不多该结束……」 但是。 「银色……」 宫前已经失去了理性，眼色呆滞着说道。 乍一看，被子里并没有这个颜色。但对宫前的身体到处摸过的我知道那在哪里。 「不，这个就太」 「银色……」 因为我的抚摸，宫前已经完全是一团糟了。 「只是在玩颜色鬼呀。又没有在做什么奇怪的事。这只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游戏」 已经无路可退了。 「可以吗？」 我问道，宫前侧过脸去，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点了点头。 与外表相反，宫前是个纯真的女孩。感觉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自己就会逃跑了。所以—— 我把手伸进宫前的衣服里，抚摸着那块灰色的布。 「啊……呀……桐岛……桐岛……桐岛……」 「果然……不行的……我们是朋友呀……而且……这样好难为情呀」 「怎么办……太对不住远野了……这样，对远野……」 「桐岛……喜欢……啊……这样，喜欢……桐岛……人家，喜欢你呀。所以，其实是想做真正的女朋友的……啊……还要，还要……」 ◇ 蓝天下，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晾着白色的床单，随风飘扬着。 我们坐在檐廊，看着这一切。一副清爽的景象。宫前一副虚脱的样子靠在我的肩膀上。 「刚才的事，可不能和任何人说……」 「嗯」 我们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完全着了朋友笔记的作者的道。那很明显就是要借着交朋友的名义和女孩子打情骂俏。千万不要去相信男人所谓的『想要女性朋友』。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去和别人玩朋友游戏了」 「我已经把笔记封印起来了」 宫前似乎还没有恢复力气。 「但是，桐岛在中途的时候就停手了吧。男人们不是都想做的吗」 「差不多吧」 「那为什么？是我没有魅力吗？」 「不是这样的」 她当然很有魅力。抚摸着宫前的指尖，感受着她的轮廓，抱在一起，意识到了自己正做着不想看到但又想做的事。但是—— 「我做不到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体质」 从高二那时开始，我就强烈地抗拒着这些东西。 「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做那种事」 「欸？」 「至少已经有两年了」 「欸欸～～～～!？」 宫前变得满脸通红。 「好像，反而更色了！」 「反而!？」 「因为这样，就是，一直在忍耐着吧……桐岛，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也许是长期的禁欲生活的缘故，我的身体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反应了。 「哎，算了」 宫前红着脸说道。 「多亏了你我开没有背叛远野……」 如果是大学生的话，即便不是恋人关系，也会更随意地以男女身份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宫前好像不是那种类型。 「我啊，能和大家成为朋友真的很开心。所以不想破坏这段关 系，和桐岛两个人旅行也是，这种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我更想和朋友们在一起，宫前一边说着一边向我靠来。 「明天就拜托你啦，然后我们就作为普通朋友，在十年后一起去种子岛吧」 「明天我要做什么呢？」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宫前先说了这句话。 「一天就好，做我的男朋友」 ◇ 第二天早上，我们换乘巴士来到医院。护士带着我们进了单间，只见一个上了年纪举止优雅的女人在床上等着我们。 是宫前的奶奶。宫前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这位奶奶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 「你真的来了啊」 名字是叫由里香。 「我听说了」 由香里说着一口标准语，非常和蔼可亲。她经营日式点心店，以前好像在东京也有分店。 「桐岛，你穿着一身非常好的和服呢」 「奶奶，不用夸他的。不然马上就要得意忘形」 「诗织这么任性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 「不如说是我感到很麻烦吧」 「真的是很淘气啊。小学的时候还在爬梯上——」 「这个不能说～～～ 」 由香里对我作为宫前的男朋友出现感到非常高兴。一直笑眯眯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告诉她自己是东京人，在大学里上课很认真，还会拉胡琴。 由里香想讲宫前小时候的调皮，还有叛逆期和高中时的事，但每次都被宫前「哇～！哇～！哇～！」地全力阻止了。 气氛非常愉快。但说到一半时由香里突然咳嗽起来。 「奶奶，别勉强呀」 「真是太开心了」 笑也是需要体力的。 「对了。诗织，能帮我去换一下花瓶里的水吗」 「嗯」 宫前抱起放在床边的花瓶，走出病房。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由香里温柔地笑了。 「被诗织这样强行拉过来很辛苦吧」 「不……」 「原谅她吧。诗织只是想让我安心。因为我一直都很担心那孩子。怕她去到京都又要一个人哭鼻子」 奶奶病倒了，宫前拜托我假装成它的男朋友来鼓励奶奶。亲戚们也让宫前带着男朋友回来看望她。 「不过我放心了。有一个像你这样认真的男朋友跟着她」 「没那么夸张……」 「以前我总是忙于工作，老是让那孩子一个人待在家里。导致那孩子非常怕寂寞。一直想着有谁能够陪在她身边就好了。那孩子要是放着不管的话，就会被那些奇怪的男人抓走了吧」 「确实如此」 「好像忘了什么。啊，对了，刚才说的，在爬梯上——」 由香里开心地回忆起与宫前的往事。小时候的宫前会不计后果地从爬梯上跳下来然后哇哇大哭，打雷的夜晚一定会钻进由香里的被窝里。 是非常的语气，能感觉到她对宫前的挂念。宫前是被爱着长大的孩子。 「她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今后也拜托你了」 她平静地笑着说道。 「抱歉」 在前往机场的电车里，宫前说道。 「让你装作我的男朋友」 「我才是，有些，抱歉」 「桐岛又没有需要道歉的事」 「可是……」 我看着放在座位上的许多纸袋。有明太子的火锅，烧饼和豆沙饼。这是由里香给我的土特产。 「你好像很高兴我来」 「嗯」 「明明是假的男朋友……」 我想成为能够给予他人的人。因此，为了鼓励宫前生病的奶奶，装作了她的男朋友。实际上，奶奶很高兴孙子有了男朋友，感到安心。我也确实派上了用场。 可是，为什么。看着这些土特产，心里总是在隐隐作痛。 「桐岛不用在意的」 宫前说。 「这只是我的请求……」 电车向机场驶去，风景以与来时相反的方向移动着。作为宫前的男朋友，只有在病房里的那一小会。但是，现在还留有着男女朋友的气氛。 只要我迈出那一步的话，也许就会有这样的未来。但是—— 「回到京都后就去接远野回来吧」 宫前垂直眼睛，说自己这样就好。 「我，在很早之前就喜欢桐岛了。我想你应该不知道」 「欸？啊，嗯」 「毕竟桐岛很迟钝呢」 「这样啊～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无论如何，这种玩笑的气氛很快就被电车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前困扰地笑着。 「我啊，好几次想过要对桐岛表白的」 但是，说不出口。理由不是想维持五个人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勇气，或是是恋爱还是友情之类的问题。因为我知道，宫前说。 「桐岛真正喜欢的是远野，我一直知道的」 列车驶过铁桥，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很快，又回到了充满声音的世界。 「桐岛，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吗？」 宫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对自己的心情视而不见了。 「我虽然是个笨蛋，但也多少能理解了。桐岛过去大概是经历了痛苦的恋爱，所以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上谁了吧？但是，已经喜欢上了」 远野因为在意自己的个子，所以一直都在缩着身子。 但如果周围的人都一样高，就不会产生这种自卑感了吧。 所以—— 「不是穿成这样了吗？穿高木屐的话，就和远野一样高了。你从一开始就都是在为了远野吧？」 第五卷 第6话 新的恋情 我在大一的时候就认识远野了。因为公寓就在对面，早上出门的时间有时会相同，有时也会骑着自行车一起等红绿灯。 两人开始说话是在大一的冬季。在那场麻将比赛之前。 当时，我一直躲在房间里思考过去的事情。虽然后来被福田拯救了，但在那之前。 为了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我会晚上去自助洗衣店。当时远野就站在那里。 每次去的时候她都在那里。和我们不同，她的房间里有洗衣机，但她练习用的运动服需要马上晾干，所以会经常来用烘干机。 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 远野用耳机听着音乐，我看着书，就那样等着洗衣机。自助洗衣店很小小，暖气又很热。 不久后她开始向我点头示意。 「晚上好」 远野第一次和我打招呼时，我也想和她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变得更加令人窒息了。就在那时，店员问我「要加热吗」，我只是发出了一声「嗯」。 渐渐地，我们开始说话了。一个人生活的种种。自己做饭啦，好用的家电啦这样的话题。 稍微说了几句话后，又各自听着音乐，翻着书，洗完衣服后，点头致意，走出了自助洗衣店。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翻动书页的声音、烘干机和洗衣机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不断地重复着。 不知不觉间，我们坐着的位置只空了两个座位。 「来一个吗？」 有天晚上，远野来搭话了。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 「肉包吗」 「在便利店买的。给你一个」 我咬了一口包子，在不知不觉间，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想起了高中那会。在寒冷的日子里，我经常放学后去便利店。旁边有个女孩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包子。 再也回不去的那过去的时光和温暖的地方。 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吃着包子很辛苦，远野大概也注意到了。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包子。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吃得这么津津有味的人！」 她这么说着，笑了。 我喜欢上了和远野一起在自助洗衣房里度过的时光。不管是默默做着各自的事情，还是在一起聊天，都很舒服。 不可思议的是，远野是在深夜才去自助洗衣店的。和我这种阴沉沉的人不同，她应该会更早来的才对。 但我马上就知道了原因。 一天晚上，我和几个男大学生在自助洗衣店相遇。他们既不是山芽庄的房客，也不是樱高地的房客，而是不同大学的学生。 他们一看到远野，就异口同声地说道。 『哇呜，是远野彰啊。果然好大～！』 『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棒啊。而且，好高～的个子』 『内衣的尺寸果然也——』 男人们在稍远的地方谈论着这些话题时，远野害羞地缩了缩身子。 远野从高中时就开始参加校际比赛，电视上也一直在转播。上了大学后不仅作为强化指定选手被期待着，更是作为一名美女排球选手被注视着。而且，用这种眼光看她的男人似乎不在少数。 因为远野讨厌这样，所以才故意等到深夜才来自助洗衣店。 可是，过了不到两个星期，那些对远野说过这种话的男人就不来自助洗衣店了。 「是托了桐岛的福吧」 远野说道。 「是指什么呢」 他们之所以不来了，是因为每次去自助洗衣店洗衣服，袖子和裤脚就一定会被系得很紧。 「只有桐岛才会干出这种事」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远野害羞地坐到了我旁边。因为觉得太近了我稍微移开了一点。远野又扭着身子靠了过来。 就在自助洗衣店的这堵墙边上，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远野平时一直在听什么呢？」 「这个」 她取下一只耳机，塞进了我的耳朵里。里面放着的是一首情歌。 「我平时看的这本是——」 「这么难懂的书……看了会头疼的……」 不久，我和福田成了朋友，也和山芽庄的房客交流过，他们给了我高木屐。为了不让远野太在意自己的身高而穿上了它。至少可以在我的面前不用因为太在意自己的身高而缩着身子。 为了不让远野知道我是为了她这样做的，还换上了便装让穿上木屐看起来很自然。在我上的大学里，有不少这样打扮的男生，所以我刻意装出一副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的样子。 可是远野心里很清楚。 「桐岛真是个笨蛋」 远野看到穿着便装的我，泪水在眼里打转着。 「但是，谢谢你」 ◇ 「你，你，你」 浜波蓄满后说道。 「是你让她爱上的吧～～～～～!！」 在大学食堂里。浜波的托盘里放着生姜烧、米饭和味噌汤。我的托盘里只有乌冬面。 「远野一定很珍惜和桐岛前辈在自助洗衣店度过的时光吧」 「可能吧」 「然而你把福田弄过去后自己就不去了」 「是这样呢」 「天才！」 浜波尖叫着。 「桐岛司郎真是个惹女人生气的天才！」 我无言以对。事实上远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宵山那晚才终于爆发了。那之后，就一直待在朋友家里，再也没回过樱高地。和宫前一起去九州旅行回来后，情况依然没有改变。 「至少在别人看来，桐岛学长对远野是有好感的，总是做出一些只有喜欢才会去做的事情」 「宫前也是这样说的」 我也知道桐岛前辈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她，浜波说。 「远野是个非常可爱的排球女大学生，非常受欢迎」 浜波拿出手机。上面是远野的sns账号。粉丝数量十分惊人。 「这不全都是吃的嘛」 「有时也会有远野。看，这里」 每次出现远野照片的时候粉丝就会激增。 「而且你好好想一下这些食物的照片」 也许是这样。远野投稿的食物图片，从一段时间开始，就变成几乎都是白米饭和鱼。 「你没想过要和远野交往吗？」 「不知道」 我想起昨晚的事。和往常一样，巷子里烤鱼。 『最近都没见到远野呢。是怎么了吗？』 福田担心地说道。 『只要桐岛去接回来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吧』 宫前一边咬着香鱼一边说道。下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福田一副为什么是桐岛呢的脸。 这时伸出援手的是挑着半边眉看着我们的大道寺先生。他突然说起来半熟蛋的做法。 『在沸水里放入鸡蛋。然后唱whatever，oasis的。在歌唱完的时候，就是最好吃的半熟』 『用厨房的计时器的话肯定会早了』 宫前插了一句，气氛变得很愉快，感觉像是在隐瞒什么。但是，福田还是歪着头。 「那还真是危险啊……」 浜波皱着眉。 「你准备怎么办」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和远野谈一谈。事实上都是因为我远野才会变成这样」 远野排球部的后辈还在山芽庄的前面等我。远野喜欢的男人是个整天穿着便装的怪人，这在排球部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她很轻易就认出了我。 「还记得远野拳吗？」 「嗯，就是把那个叫木村的人打飞的那个」 「木村好像在那之后拿到了诊断书，然后就部员暴力问题和校方进行了协商」 「呜哇……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远野是有在好好上学的，去的话大概能见到她」 「那桐岛为什么还在这里耗着？」 「那还不是我想和浜波说一下嘛」 「这样啊」 说着，吃了一口生姜烧。然后咕嘟咕嘟地吃了起来，喝了一口水后把杯子静静地放在了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深吸一口气说道。 「还不快点去找远野」 ◇ 和浜波在食堂吃完后，骑着自行车去了远野的学校。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大概是大学的风格不同吧，气氛总觉得比我上的大学要明快。我可能选错了大学。 宫前用手机打了个电话，说远野的课停了，在体育馆练排球。 来到体育馆一看，宽敞的空间里，只有远野一个人在那里练习发球。 远野看到我后一脸惊讶，然后又马上皱起眉头，把球啪的一下打到了网的一边。 等我走到边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什么事？」 远野的态度很冷淡。 「我想你差不多该回来了」 听完，远野虽然还是一副闹别扭的样子，但脸上却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但 是—— 「大家都会寂寞的」 突然，远野扭过脸去，又打起球了。 啪的一声，球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不，我也是很担心的」 我一说，远野又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木村的事，你们也还在争执吧」 「你不用在意。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这怎么行。本来远野就是为了我才打的木村。这一次我也要为远野做点什么」 「桐岛……」 「我和远野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啪的一声，是球打在地板上的声音。远野又把头扭向一边，开始练习起来。 就这样重复着。我一说话，远野就停下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然后又扭过头去继续练球。是我的不好吗。 在重复了好几次后。远野「啊～～～～！」地生气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说着，把我推倒了。 我向后面倒去，远野压了上来。 「只要我想的话，这种事我也能做得到！」 她按住了我的双手，脸向我凑近着。直到鼻子都能碰到的距离—— 然后猛地起身，把脸扭向一旁。脸涨得通红。自己做出来的，但又觉得很羞耻。但是，这种搞笑的气氛马上就消失了，她一脸哀伤地说道。 「对桐岛来说，我就是个既贪吃，又孩子气的女孩子吗」 这只是我强行给远野打的标签。这是我高中时绝对不会去干的事。 「打算就这样装作不知道我的心情吗」 远野说道。 「我一直都喜欢桐岛。我喜欢在寒冷的夜里，自助洗衣店那仿佛二人世界一样的感觉。从便利店回来时，仅仅只是走在一起就已经在小鹿乱撞了」 而且，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像演戏一样沉浸在emo中的。 所以—— 「我想要和桐岛交往。想要和你变得更加亲近」 但是并没有变成那个样子。因为我是抗拒恋爱的，只是把远野当成一个可爱的女孩。 「桐岛，我难道不是个女孩子吗？是没有，魅力的吗？」 远野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我把远野的手举过头顶，然后把脸凑近那里。远野困惑地发出「唉？唉？」的声音。 「你是想故意让我讨厌你的吧。这也已经够了！唉？骗人……你是认真的？」 我点了点头，远野满脸通红地说。 「真是的～随便你啦！」 我舔着远野被汗浸湿的腋下。远野的身体羞耻得不停地颤抖在=着。 ◇ 「小看桐岛了……」 远野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抱着膝盖说道。就在舔到一半的时候，她因为受不了而逃跑了。 「但是，总觉得我被糊弄过去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那个……」 远野垂下眼睛说道。 「接吻什么的……这种普通的……想要做一做……」 糊弄。远野说的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避接吻这种恋爱中最具象征意义的东西。避免去看远野女孩子的一面，用搞笑的方法和她接触，对她强调是五个人的好朋友，然后到了这里，还想着要逃避那些部分。 所以我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远野，我在高中的时候，很过分地伤害了和自己交往的女孩子。那真的，是非常严重的伤害了她。从那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幸福，能不能再喜欢上谁了」 远野是个非常棒的女孩子。所以才——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远野。事到如今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喜欢上你的资格。远野说想被我触碰，虽然刚才做了很多，但我，大概是做不到最后的」 没有在装，我对远野说道。我经过两年的禁欲生活后身体已经没了反应，一个人的时候也没干过那种事。 也许是上帝不想再让我恋爱了。以为她会说这样之类的话，但远野的反应并不是这个。 「两、两年！」 她满脸通红着说道。 「反而更色了！」 和宫前说出了一样的话，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 「那这么说桐岛果然有过女朋友的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在这里发挥了mihā精神～？」 「我是很在意各种事情的类型！」 她好像对我和宫前去九州旅行的事也很在意。先前宫前就说自己只是作为朋友去的然后拒绝了远野，其实是不希望她也去的。但是远野不是女朋友所以也没办法阻止我去。 「如果是女朋友的话就会怎么样呢？」 「就在两个人约好去旅行的时候给桐岛来一下远野拳」 下巴会消失吧，我想。 「所以，是个怎样的女朋友呢？」 不说的话远野是不会接受的吧。于是我回忆起高中时零碎的记忆。 「她一直都是酷酷的，很不擅长学习，但在音乐上很有才华，是个美人——」 「嗯嗯」 「她是个很亲切，认真，擅长学习，非常可爱的——」 「嗯～ ?？又酷又亲切？学习不擅长，又擅长？总觉得是个像鵺一样的人啊」 【注：鵺，日本传说中的生物，最早记录于《平家物语》当中，据描述它拥有猿猴的相貌、狸的身躯、老虎的四肢与及蛇的尾巴，没有翅膀却能飞翔】 远野歪着头。 「哎，桐岛能坚持到这种程度，想必是个非常棒的人吧。因为伤害了这样的人，桐岛才会这样抗拒恋爱的吧」 「简单来说」 远野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在比赛中扣球的时候，大家都夸我打得特别好」 但是，这是在练习中失败了很多次的。 「正是因为经历了很多失败，所以才能在比赛中打出漂亮的扣球。而且，即使这样比赛还是会经历失败。人们都说我是个天才，都说很羡慕我。但是我一直都在经历着失败。虽然失败了，但还是会继续努力。恋爱不也是一样的吗？」 至少，远野说。 「我认为没有没经历过失败的人。因为桐岛在高中时的恋爱失败了，然后就得不到幸福，无法被原谅，我完全不这么认为」 所以—— 「希望你能向前踏出一步。过去失败了又怎么样。不堪回首又如何。这些都不是理由」 远野是个非常积极向上的女孩子，和她的话，或许能产生新的恋情。想到这里，我犹豫着走到远野身边，抓住她的肩膀。 「桐岛……」 远野抬起下巴，闭上眼睛。 我把脸凑了过去。 就在嘴唇接触到的那个瞬间。 听到了脚步声。 吃惊地回头一看。 福田一脸悲伤地站在那里。 ◇ 咖啡馆里，吃着抹茶芭菲。 去体育馆接远野的几天后。结果，我还是没能把远野带回樱高地。 那时，福田也担心远野不回来了，碰巧，和我在同一个时间想去找远野聊一聊。但在那里，他看到了我和远野马上就要接吻的场面。 「不是的！」 我不禁脱口而出。 福田君无力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走出了体育馆。我就这样又伤害了一个人，同时也伤害了另一个人。 「不是的，是什么意思……」 远野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 「不是的，是在说什么！有什么不是的呢！」 远野站起身来，激动地说着，她也走出了体育馆。之后也再没回到樱高地。 那之后，福田也不来烤鱼了。在山芽庄的走廊上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抓着我说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迟钝，不会看气氛，总是被人抛弃。与恋爱这些东西无缘。明明知道的，还在做着梦……」 「不是这样的——」 「抱歉，稍微让我一个人……」 一想到福田的心情，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和自己的好朋友在接吻的场面。 晚上烤鱼的时候，来的只有宫前和大道寺先生。 「桐岛，你在干嘛呀」 宫前摆弄着木炭，落寞地说道。三个人确实很寂寞。大道寺先生始终沉默着。就在这时，远野排球部的后辈又来了。 木村被打的那件事据说闹得相当大。他好像还请了律师，要求学校出面处理。 「在这样下去远野前辈会因为暴力问题而被退部的……」 后辈这么说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我和宫前想着帮点什么，就来到了那家咖啡馆。 「那里有监控呢」 宫前看着天花板说道。 「确实。远野打人的事被拍得一清二楚了」 「但我听说这也能造假」 「远野没有打人，是木村捏造的，我觉得很难整 成这样」 对方有诊断书，有律师陪同，万一有什么需要，可以从店里的人或客人那里找目击者，而且远野打人是事实。 「他说让桐岛离开，说是对方先说了一堆坏话怎么样？」 「感觉跟小学的班会课一样啊」 我们绞尽脑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木村真可以啊」 宫前说。 「他那副样子真是令人讨厌，明明我们感觉被一直伤害着，但从社会的角度来看我们却是没有任何被伤害到的地方」 「真是个聪明的人」 结果，还是没能想出任何能够帮助远野的手段。 从店里出来后，宫前说。 「远野她是体育推荐上来的，要是因为这个被退学了可不行啊」 宫前一脸严肃，然后就去补习班打工了。 我去了大学的图书馆，打开法律方面的书，又通过邮件向法律系的朋友打听了很多。 询问远野拳能不能解释为在社会上是安全的，但都很难。 根据法律的解释，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话，暴行罪是确凿无疑的，因为有诊断书，伤害罪似乎也可以纳入其中。 在暴力问题上木村很强硬，大学那边也理所当然显得很软弱。 我走出图书馆，漫无目的地走在京都暮色的街头。什么都没想然后向着锦小路走去，那里有家肉店，我想偶尔烤点鱼以外的东西大家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吧，于是就买了回去，但又马上就意识到了大家聚不齐。 就这样到夜里去了木屋町。保留着古都气息的酒馆街，上班族和大学生，大家都很开心。最近走在木屋町也不再感到寂寞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但是，这种温暖正在逐渐地流失着。 我不能逃跑。 远野为了我去打的木村，就要被退部了。 福田因为我而受伤了，现在正待在房间里。 我必须想点办法。 我已经和高中时不一样了。 在下定决心的同时，我给远野发了一条短信。 第二天中午，我骑着自行车，到河堤上向鸭川眺望着。 天气晴朗，阳光照耀着水面。 过了一会儿，远野走了过来。 「什么事？」 一脸冷淡。 「因为你叫的我姑且才出来一下」 「远野一脸对我没有任何期待的样子呢」 「反正都是没办法的吧，反正都是」 「我想现在骑着自行车渡过鸭川」 「真的是没办法的！唉？话说，这何止是没办法，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你看了就知道了」 鸭川的河面宽约五十米。虽然有一定的宽度，但从桥上可以看到河底。水流出乎意料的缓慢，河底有点凹凸不平，但只要闭上眼睛，骑自行车渡河的妄想就有可能实现。 「话说你是要从河堤上走吗？」 「当然了。不然的话就没看头了」 「唉，等一下!？」 我已经骑了起来。因为不管怎么想都很害怕。从河堤上开始骑自行车的那一瞬间起就超害怕的。要说有多恐怖，大概就是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导致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慢动作。发生在数秒内的事物像是被延长了一样。 首先，骑自行车从这个斜坡往下跑，我小学的时候也没做过，实际试了一下后发现震得很厉害。廉价的自行车的车轮完全无法减缓冲击，车把握到手都疼了，车座也晃到屁股疼，眼看就要摔了，我一边努力地扶住车把压着自行车往下走，一边很想发出一声感觉很好的「哇—！」但却没有那个余力，但我想抬起前轮，给远野看一下车子砰一下跃起的景象，但还没抬起来车子就落水了，我骑着自行车渡河的妄想连一毫米都没有实现，在落水的一瞬间自行车向前翻去，我从上面摔了下来。 「唉、唉唉～？」 远野一脸困惑地走下河堤。脱下鞋子走到河里。 「不，那个，怎么说呢……」 我不知作何反应。就这样坐到了河边说道。 「我一直在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唉？」 「如果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那样，不就能全部解决了」 如果是在银幕上，只要宣泄感情，奔跑或呐喊，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我能用自行车把那一下跳出来的话，远野就会笑了，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跟她说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到樱高地了，再来渡过了河后福田就站在那里，一边说着是我输了一边握手言好，然后五个人又能凑到了一起继续展开，总之，即使是木村的问题，也能痛快地一招逆转。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我只是向前翻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幸运也不会降临，也不会有人来帮助自己，所以只能脚踏实地地去把事情一件件做好。 即使我戏剧性地宣泄了，远野也只会吓一跳，福田也不会从房间里出来，也不可能想出那唯一一个能够用来聪明地对付木村的办法。 「我们的生活不是电影或电视剧。不存在戏剧性的解决办法」 所以，我说道。首先—— 「去向木村道歉吧。我也会陪你一起去的」 ◇ 「我不甘心～!！」 远野在我的背后叫着。之后我们去了远野的大学，见了木村和他的律师，当着学校职员的面道歉了。 然后，远野气得走不动了，于是我又背着她走在了鸭川的堤坝上。 「我可看见了!！木村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哎，不挺好的。都圆满解决了」 原以为和解只是个概念，其实是有和解契约的。多亏有律师在场，我们确认了详细的条件，签订了就此结束的和解协议。对大学生来说精神损失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搞得我也想拿了。 「但是木村那家伙又摆出一副看不起桐岛的样子！」 「只要远野还能留在部里，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而且大学那边也不想让远野退部，所以一开始就在找合适的办法。 结果，比起木村的主张，还是远野的为人更加有魅力。但远野的这份坚持并不能在谈判桌前发挥作用。 「可是……」 「不可能什么都称心如意的。我想木村那家伙也会笑话不下的。毕竟他也不是为了钱才特地这么做的」 我们是没有办法做到事事如意的。只能和远野的扣球理论那样，一边失败，一边不断地前进。 虽然远野使用武力是不对的，但我并不认为远野是个糟糕的人。这只是经历了一次失败，仅此而已。 「还是不要再用远野拳了吧」 「嗯。不会再干了……」 「但是，我很开心。那个时候，远野打了他。虽然这在社会上是不可取的，虽然没有人会赞同，但我还是很开心」 「桐岛……」 我就这样背着远野，向着公寓回去。中途，有点受不了，刚想说出「重——」，然后就被远野掐住了脖子。 就这样，远野回到了樱高地。 那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福田。没有之间见到他，而是隔着门在说。但我觉得他应该在听。 「真的对不起。我其实是知道的。远野其实有喜欢的人，以及那个人是谁」 但是，我不打算谈恋爱。所以，当我知道福田喜欢远野的时候，是真心想支持他，希望远野能够改变心意，喜欢上福田。 「我在高中那会谈过一场很特别的恋爱。那之后，就没想过要去谈新的恋爱了」 理由有很多。 已经不想再伤害他人啦，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啦，我说了很多理由。 但说到底，我还是想把那时候的恋爱，把她们，变成自己心中特别的东西。 如果有了新的恋情，那么这些就不在特别。我不想只是把这当作人生众多的恋情之一。 这对于对过去的恋情耿耿于怀的男人，实在是太合适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想把那段恋情演绎得很特别。 但我只是个凡人。 不能像剧中那样围着一段感情活下去。 会和大多数人一样，发展出新的恋情。 说到底，我还是喜欢上了远野。 「我觉得这很正常」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福田的声音。 「我不认识桐岛高中时喜欢的人。大概，是个非常棒的人吧。但是，远野也是不会输的。桐岛以后遇到的女人里，也会有很多很棒的人。结束一段恋情，再开始一段新的并不是什么坏事。这并不是变成了一个轻浮的人。这是很自然的事，不如说这会导致对新遇到人给予了更多的尊重」 「冷静下来了啊」 是桐岛自己误会的，福田说。 「我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生气或受伤。当然，也会有一些想法。不过，我之所以像这样躲在房间里，不是因为这个」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刚问，门就开了，福田探出头来。 「我对远野的感情降温了。这种想法接连不断地出现着」 那之后，福田稍微哭了一会。 ◇ 到了深夜，我把要洗的衣服装进袋子，走出了公寓。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明确地得出结论。 寂静的街道上，在黑暗中漫步者，可以看得见小小的亮光。 那就是自助洗衣店。 进去后，我把衣服放进滚筒洗衣机里。投入零钱，按下开始键，坐在长椅上等待着。 看着书的时候，远野来了。她把运动服放进烘干机，隔着一点距离坐在我的旁边。 远野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夏天的夜晚，在自助洗衣店里若无其事的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的景象了。 洗衣机转动的声音、翻书的声音，还有耳机的漏音。 过了一会儿，远野取下一只耳机。 「桐岛也听一听吗？」 我接过耳机，戴在耳朵上。 听到的是一首简单的情歌。没什么的，非常普通的一首情歌。到了明年就会被所有人忘掉的东西。 我们对视着。 我知道该说什么，而且现在应该说出来。 但当我正要开口的时候—— 远野笑了。 「我们，是不是有点作过头了？」 「确实」 我也笑了。 「你太想下定决心了」 已经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我们笑着抱在了一起。感受着远野的温度和心跳。 远野把脸贴在我的脖子上，用力地抱着我说。 「请多关照」 「我才是」 之后，我们不停地接吻着。 那是我的大学生活真正开始的瞬间。 第五卷 第7话 夏天，残像 成为恋人的远野，是一个一直黏着男朋友的女孩。与其说是想黏在一起，不如说是只有在一起了才能安心。 走在一起的时候会牵着我的手或拉着我的袖子，在房间里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会坐在我旁边把头倚在我的肩膀或枕在我的腿上。天气热的时候我会跑去远野的房间里吹空调，躺在地板上打滚，远野也跟着一起，两人像猫狗一样嬉闹着。 我们成了一对完美的恋人。 「桐岛！」 远野爽朗地笑着说道。 「我想和桐岛一起创造出更多的美好回忆！」 这样的话，已经停不下来了。 脑海里回响着音乐，是个高音明亮的女歌手。 我们骑着自行车游览京都的名胜古迹。然后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待在一个房间里，在同一张床上把额头贴在一起，笑着睡去。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在小厨房一起包饺子。「なんか、変な形になっちゃったな」 「好像，包成了奇怪的形状了」 「但是，很好吃哦！」 远野开心地吃着。 我越来越喜欢远野了。 希望远野能够一直露出笑容，充满活力。 和喜欢电车的远野一起坐着电车。京阪电铁、阪急电铁。坐上第一节车厢，看着电车在铁轨上不断前进。坐近铁去奈良，吃蕨饼，看大佛。不久，远野还买了架单反相机。 远野高兴地看了好几遍照片。 有时还陪她夜跑。 「桐岛，加油！」 「但、但是……」 「没问题的！的确桐岛的脸看起来就跟浮在水面上的死鱼一样，但人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了的！」 远野伸出手来，我抓住她的手，然后两个人开始加速前进。 大家也祝福着我们。 「很开心你们两个能交往」 福田说道。和往常一样，在巷子里烤鱼的时候。 「不是嘴硬。当然也有难受过，但不管是谁都会这样的。不管是和谁在一起，即使对方是自己最喜欢的好朋友，也不总是开心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开心的时候就不是朋友了。我认为，交往时包含着这样的起伏，才是朋友」 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福田非常积极。 「这一次，我知道了恋爱是非常美好的东西。也明白了大家热衷于这样的故事的理由。我也想去寻找自己新的恋情。而且，这一次要不再依靠桐岛，自己好好地去尝试」 「桐岛，你应该明白——」 宫前说道。 「要是让远野哭了，可饶不了你」 大道寺先生继续弹奏着马头琴。 「桐岛，我们会幸福的呢！」 远野握起我的手，我也握了回去。「别搁这打情骂俏啊！」宫前开玩笑地说道，大家也笑了起来，五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闪亮。 大家一起去了琵琶湖的烟花大会。当季第二次穿上浴衣。远野和宵山时不一样，看起来很开心。 然后就是这个夏天最后的活动。 我们一大早就开着租来的车，前往太平洋沿岸。 「一提到夏天，果然就是大海吧」 大道寺先生这么一说，大家就开始制订计划。到廉价民宿两天一夜。 我和远野坐在面包车的最后一排，宫前和福田坐在第二排，大道寺先生坐在驾驶席上，浜波坐在副驾驶。 最开始邀请浜波的时候她还犹豫不定，但当告诉她各种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我和远野也开始正式交往了，她才说「那挺好啊。我喜欢这样和平地玩耍」，然后跟来。 「远野可是为难了好久」 车里，宫前调侃道。 「让我陪她挑了一整天的泳衣。一直问我桐岛喜欢什么样的」 「这样啊？」 听我这么一问，远野说着「不知道」，把头扭向一边。然后远野就一脸别扭，一会玩着手机，一会看着窗外。但都不忘抱着我的胳膊，我觉得这样的远野很可爱。 不久，车子下了高速，驶上了环海道。 蔚蓝的天空下，道路在大海与山的交界处延伸着。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了中午。 望着白色的沙滩和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远野和宫前非常兴奋，车刚停下就向着大海奔去。 我也下了车，脱下木屐，光着脚。沙子又热又软的触感很舒服。 「我去旅馆放行李」 大道寺先生说着，把车开向旅馆。 「我去买点饮料」 福田向稍远的海之家走去。 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和远野交往以来，每天都过得飞快，仔细想想，夏天也快过去了。 从海上吹来的风，似乎包含着夏日的寂寥。 「不挺好的吗」 站在旁边的浜波说道。 「完全京都计划，感觉就要成功了」 「可能吧」 虽然是和当初的预定完全不同，但是大家都在笑着这点好像达成了。虽然我也幸福感觉有点那样，但接受自己的幸福也是很重要的。 太过幸运，也会让很多人感到恐惧。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自己如此幸运真的好吗。 有这么好的朋友，还有恋人。 我这种人，真的好吗。 但不能这样自我怀疑，自我疏远。 每个人都有必要允许自己获得幸福。 我和浜波呆呆地望着大海好一会儿。 远野和宫前不知何时都穿上了泳衣。好像本来就穿在衣服下面。两人在海边互相泼水玩。 我就只是看着那两个人。 这时，大道寺先生抱着一个沙滩球回来了。 「桐岛，你做到了。不挺好的吗，桐岛埃里克。让大家都幸福。当然，让大家都真的幸福是做不到的吧。但至少，让现在这里的人幸福，桐岛是做得到的」 「你说的对。而且，我也幸福了」 「挺兴奋的，不是挺好的嘛？」 「确实」 我和浜波一起向着大海跑去。 脱掉衣服，当然我们里面也穿着泳衣。 在海边打球。远野果然打得很好，浜波在惩罚游戏中要被拉到海里，「太狡猾了！」，她一边吐着海水，一边噗通着。 我和远野相视而笑。 大道寺先生玩腻了球，跑去给香蕉船打气。浜波和宫前一起上了船，大道寺先生拿着绳子在前面拉着。 我和远野坐在海边，看着这副光景。 白色雨点般的云朵在蓝色的天空中飘过。 远野那开心的侧脸。 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然后就是秋天了。 到了秋天就一起去看红叶吧。秋季的食物也很好吃，两个人也一起去吃吧。 冬季里有圣诞节、年末年初，要做的事情很多。眼前浮现出了远野愉快的表情。因为人在京都，所以新年要去参拜的地方是少不了的。 到了春天就去看樱花。两人一起漫步在盛满樱花的哲学之道上。对了，还有岚山的火车。喜欢铁道的远野一定会高兴的。 然后春天结束，又到了夏天。与远野在一起的季节就这样交替着。 这样想着，远野把沙子撒在了我的脚上。 「还是那么调皮啊」 「因为你一直都在发呆呀。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到明年的夏天要和远野一起去哪做些什么」 听完，远野一脸害羞，然后说道。 「是啊。明年也是，后年也是，在那之前，要先想很多很多才可以呢……因为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 远野抱着膝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向我靠近。远野的想法我能明白，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半开玩笑地说道。 「福田他好慢啊」 「没事的。他和桐岛不一样，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远野的肩膀碰到了我的肩膀。 光是这样，就让我觉得很温暖。 远野和我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开心地笑了。平时的话会和她更加黏在一起的，但在旅行中就只是到现在这样。 这是属于我和远野的平静时光。 我想，这一切一定能够持续下去。 不就，大道寺先生他们就像这边过来。 「难得出来一次，五个人一起来玩吧」 玩什么好呢，宫前说道。 就在这时。 「啊，福田回来了，这边这边！」 宫前挥着手。 远远看着福田有些扭扭捏捏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即使走到我们附近，也只是盯着地面看。 「明明说要去买水的，但是，我完全给忘了」 「福田也有犯迷糊的时候呢」 听我这么说，福田挠了挠头，说这是有原因的。我明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令人紧张的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在海之家遇到了一个女孩」 一看，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泳衣的女孩。据福田在海之家的时候听说的，她在这附 近的大学上学。 「福田，难道说」 「嗯」 他一脸害羞地说道。 「就是一见钟情」 他告诉了那女孩自己是从京都来的，并邀请她来一起玩。 「真的很抱歉，明明已经有女孩子在这里了，还说了那样的话。因为想让女孩放心。所以还没等大家同意就邀请了她……」 「完全没问题的！这样的话我们也会帮忙的！对吧？」 宫前这么一说，远野一下子有了兴致。可是，她又马上歪起了头。觉得也有可能是福田为了摆脱对自己的迷恋，才勉强自己去喜欢上别的女孩子的。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远野就觉得不该露出高兴的表情吧。但是—— 「没事的」 福田有力地说道。 「说真的，当我看到她的时候一下子就心跳加速了。她坐在椅子上，用寂寞的眼神看着大海。我想让那个女孩露出笑容，我想看到她的笑容。在内心里，我是真的喜欢她」 「我知道福田不是个轻浮的男人」 大道寺先生说道。福田是个在关键时刻会推人一把，可以依靠的人。 我当然也点了点头。 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吧。 我和远野就这样自然地成为了恋人，福田也会发展出新的恋情，获得恋人。 「那，我去把她叫来」 福田走到那女孩身边，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带到这边来。那女孩很客气，态度很低调。非常适合福田。 宫前迟早也会找男朋友的。大家都在前进着。 我们会安定下来，变得越来越安稳。 大道寺先生一定会把火箭发射出去吧。 十年后，我们会去种子岛，一起看火箭发射吧。也许到时会怀念起现在的日子。 步入社会的我们都在做些什么呢。 我在对未来的想象中驰骋着。 远野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大家都会变得幸福吗。 大概，没问题的。我已经没问题了。 我会和远野永远在一起，大家也会幸福的。 我想象着这样的未来。 但是—— 这种想象随着到来的冲击而中断了。 「大家，我来介绍一下」 福田带来的女孩。 后来听说了，这个女孩在这片海岸被称为『海岸边的女孩』。 据说一到傍晚就会来到海边，眺望大海。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带着一种悲伤的气氛，似乎能勾起一股哀愁，长得有点像个名人。 「名字是——」 用不着问。因为我认识她。 虽然变得成熟了，但外表并没有多大变化。 那及肩的头发。 带着些许困扰的笑容。 是我青春的残像。 散落的恋情碎片。 早坂。 ◇ 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早坂和远野她们在一起玩。 宫前一脸调皮地泼着水，早坂则噘起嘴反击着。然后远野一把抱住早坂，两人笑着倒进了海里。 12 「明明是如此令人欣慰的景象，但为什么让人感到如此躁动不安呢」 浜波说道，「没事的」我说。 「没有发生我担心的事」 我也不清楚早坂在想什么。不过，她好像打算装作不认识我。 福田带她来的时候，她看到我的那一刻就有点僵住了。宫前顺着早坂的视线说道。 「啊，他呀？别在意」 早坂注意到了我和远野之间的距离感。宫前似乎是这么想的。 「他俩最近刚开始交往。我也是每天都看着他们这样」 「这样啊……」 早坂非常自然地笑着说道。 「恭喜。两个人真般配呢」 「非、非常感谢！」 远野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两名女生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开始玩了起来。浜波看着她们说道。 「装作不认识，那是在照顾远野她们，还有现在的桐岛前辈吧」 「我想也是」 早坂的立场不难想象。 意思是不打扰我和远野吧。 早坂和我保持着绝妙的距离感。非常亲切，还会对我笑。对话也是，只要有人提起我，我就回应。但是—— 「唉～，这样啊。桐岛君很擅长钓鱼啊」 「嗯，最近做得也越来越好了。油炸盐烧什么的都能做」 「那可真厉害呢」 话里没有早坂的情感，仅仅只是在附和着。对她来说我已经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外人了。那时的那种亲切感已荡然无存。 『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然后就再见了吧』 我似乎收到了这样的暗示。 我明白这样就很好了。我已经有了远野，早坂也度过了我未知的时光，已经和那时完全不同了。 她很自然地装出了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曾经那样在一起，如今再次相遇，却连一句回忆的话都没有。 稍微，有点物是人非的悲伤。 「这不行啊」 在我注视着早坂的时候，浜波小声说道。 「远野她是个非常棒的人」 没问题的，我说。 「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早坂也是」 如果是高中那会，早坂说不定还会因为那副老样子，在远野面前露出各种破绽。说着「来段rap吧桐岛君」，这时远野就会说「为什么会知道桐岛会rap呢？」。但是，现在的早坂完全没有了那种气氛。 「桐岛也是东京的。那，说不定你们会在哪里碰到呢」「唉，在大学还那么努力学习。真厉害呢」「啊哈哈，桐岛君真有趣呢」 一句又一句的空话。 简直像是在和一个空壳早坂说着话。 但是，这样就可以了。我们应该活在当下，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去破坏现在。 不只是远野，还有福田。福田放下了远野，如果知道自己再次喜欢上的女孩也和我有着不浅的关系，也许这一次我们的感情就再也无法被修复了吧。 就这样假装早坂是个陌生人然后再见了吧。 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也没有说自己最近的生活如何。 这次来到海边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过去的两个人偶然擦肩而过。 就是这样。 「早坂真厉害啊」 宫前小声说道。 那是在把浜波埋到沙子里的时候。浜波变成了只能看到脸和脚的状态。 「我虽然也想要过去……」 宫前的视线落在了早坂的胸部上。她正和远野在那边埋着浜波。 两人亲密的站在一起，胸部时不时会互相碰到。都差不多大。 「太、太色情了！」 宫前踢着眼前的沙丘。 浜波「咕唉唉……」地呻吟着。 以前的早坂不喜欢那些男的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但现在却自己主动穿上了泳衣。在福田的邀请下，两人一起乘坐着香蕉船。她还紧紧地扶着福田的肩膀。虽然是在沙滩上看，但胸部也好像挨到了。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又有一群男的过来搭讪她。那一瞬间，我想着必须要去救她，我以为她会像高中那样为难。 不过，早坂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圆满地和那帮男人告别了。似乎处理得很好。 我所不知道的，成熟的早坂。 然后我们分成两队，玩沙滩排球。刚开始用剪刀石头布分组的时候，我和早坂是同一组的。但是—— 「远野去和桐岛君一组吧」 早坂非常平静地说道。然后我和远野一组，早坂和福田一组，互相击掌。 在我想去接球然后摔倒的时候，网的另一侧传来声音。 「没事吧？」 老套的温柔。 「痛的话，就别勉强了吧」 表明担心的态度的固定句型。 我也回了句「谢谢」。多么空洞的一段对话。 我想知道早坂真正的想法。 我想知道早坂真正的心情。 我想知道早坂度过的那段我未知的时光。 我这么想着。 但是，这么做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又会发生什么呢。 明明时钟的指针一直在走着，周围的人也不断在变着。 我的理性告诉我。事到如今和早坂的对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仅仅只会去伤害到远野和福田。 而且，虽然我想知道早坂真正的心情，但也许这就是她全部的心情。她也经历了很多，她也一直在前进着。 「那么——」 浜波说道。那是在沙滩排球之后，在钓鱼准备晚饭的时候。 「看来不需要浜波警察出马了呢，姑且，还是让我来梳理一下交通吧！」 说着，利落地做出指示。 早坂和福田在东边放有消波块的海岸钓鱼。 浜波和宫前还有大道寺先生在中间的海岸钓鱼。 我和远野则在海滩西边的礁石上钓鱼。 浜波的交通管理就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我和早坂离得很远，就不会发生事故。 没错，这样就可以了。 我拿起钓具，朝无人的礁石走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布置好。就在这时。 「我的泳衣怎么样……」 一副很不安的表情。 「啊，抱歉……」 我不由得就道歉了。 也许远野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远野她注意到了，我一直注视着早坂。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用你觉得我怎么样这种说法。 因为我一直注视着早坂，远野才变得这样怯懦。并不是说她注意到了我和早坂的过去。 这是两个人的问题。 我们还做不到普通男女朋友会做的事。 虽然好几次想那么做。但是，我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反应。我一直都在道歉，因为这并不是远野的错。 『没关系的』 远野没错都这么温柔地说着。 『我被桐岛这样抱着，就已经很幸福了』 当然原因全在我身上。是因为过去的事情造成的精神创伤，还是多年禁欲生活的后遗症呢。不管怎样，我已经告诉过她自己可能做不到那种事了。 远野并没有错。 但是不管头脑里有多么明白，还是会留有着自己的身体吸引不了男朋友的不安。 每次都只能抱在一起睡觉，什么都做不了，远野的不安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增大着。远野喜欢跟我黏在一起，这也是她内心不安的表现。 远野身上穿的泳装是她经过很长时间挑选出来的。图案虽然还可爱，但露出度有点高，是个有点不太适合远野的夸张设计。是为了让我产生那种感觉才努力穿着的吧。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全在早坂身上。看着我的目光，远野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越来越认为自己没有魅力了。 「不是的」 我想了一会说道。 「只是很在意福田能不能够顺利，一不小心」 听完，远野涨红了脸。 「啊，这样啊。确实，桐岛是很为朋友着想的。是我自己误会了」 远野缩了缩身子，露出抱歉的笑容。 「或许我是个独占欲有点强的女孩吧」 远野想的并没有错。 我确实满脑子都是早坂。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因为我的错做不了那种事，还让她更加不安了。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告诉远野，自己是真的喜欢远野，远野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泳衣，很棒」 「……被人这样盯着看的话……好，好羞耻……」 远野扭着身子。 不过，她克服了羞耻感，用略带戏谑、闹别扭的语气说道。 「今天一直很大家在一起呢」 「是啊」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 「这里，没有其他人呢！」 远野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放下鱼竿向她走去。把手放到她的肩上，远野抬起下巴，闭上眼睛。 还没有做得那么习惯。但是—— 嘴唇几次交织在一起，远野的身体就渐渐失去了力气。脸颊微微泛红，有点呆滞，半张着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舌头伸进远野的嘴里。远野很喜欢被这样做。这大概是一种代偿行为吧。我在远野的嘴里猛地蹂躏着，她总是呆滞地吐着气。每次我想把舌头拿出来，都会被她吸回去，仿佛在说着还要，还要。 抽出的舌头又被吸了回去，远野的脸上布满红潮。 「想要……抱抱……」 我紧紧抱住远野。被汗水淋湿的皮肤贴到了一起。远野又开始接吻，把炽热的身体压了过了。 「那个……桐岛」 远野把脸埋进我的脖子，用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只有被这样抚摸着，就真的很幸福了……而且，这样做了的话，桐岛或许也能那样了……或许可以……」 远野不由得吐露心声。 「还是说，果然我——」 我把手放到了远野的胸上。那大到快从泳衣的布里蹦出来的东西，连我都手的盖不住它。适当的重量感。从下面扶起来，稍微用点力，就会有种沉到手指间的感觉。 远野一边吐着气一边紧紧地抱着我。 我不想让远野感到不安。她没有错，她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孩。胸部非常丰满，因为经常运动腰部也很紧实。从背部到腰部的曲线也十分煽情。 远野感受到了。 我确实感受到了她的魅力，也很喜欢她。 于是，我搂住远野的腰，一边吻着她，一边用力地抚摸着远野的胸部。这下她安心了，脸上露出了撒娇的表情。但是—— 几秒钟后，我抓住远野的肩膀，用力地把她拉开。 「唉，为什么——」 远野一脸困惑，十分受伤。 「为什么，不做了呢。果然是因为我——怎么会这样——」 「不、不是这样的」 说着我的视线的前方—— 早坂站在那里。 「抱、前。远野，你忘掉这个了」 那是件穿在泳衣外面的白色连帽衫。 「怕你被晒伤就拿来了，感觉打扰到你们了……」 「不、不会，是我不好，怎么说呢」 远野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眨个不停。 「我去冷静一下！」 然后从早坂手中接过连帽衫，径直奔向了海之家。 大概是被人看到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然后—— 变成了只剩我和早坂两个人。 我们沉默着，视线交汇在一起。 不知怎的，气氛很安静。 突然，早坂开口了。 「不行的啊，就那样放着不管了」 还有，那个，她带着些许困扰的笑容说着。 「远野她会，很可怜的」 说完，早坂朝着远野的方向走去了。一定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尴尬场面，才会选择跟过去的吧。 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早坂的笑容和话语再次浮现。那高中时看过了无数次的笑容，而且刚才的话中确实包含了早坂的感情。 我已经有了远野了。是真的喜欢她，想要重视她。更重要的是，是远野她救了我。 可是—— 我还是稍微对早坂。 我只是想看到她和从前一样的那张脸。 我的心被扰得一团乱。 ◇ 晚上，在海边烤着钓到的鱼。 没想到初学者的浜波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居然钓到了比目鱼。听宫前说浜波「呜噢噢噢噢！」地把鱼线抛得很远，然后「哦啦啦啊啊啊啊！」地钓到了比目鱼。 「想吃比目鱼吗？真是那你没办法啊。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就分你一点吧。总之先叫我一声浜波大人吧」 浜波开着玩笑。 大家也都笑了。 炭火劈里啪啦地飞溅出火星，涌来的浪潮又退了回去。 空中布满繁星，仿佛只要喊一声，声音就会传到太空里去。 「早坂的女子力也太高了吧……」 宫前佩服地说。 「为什么会这么擅长料理呢？」 「嗯～」 早坂静静地微笑着，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 「毕竟，我是一个人生活的，会料理的话也方便一些吧」 在山芽庄料理鱼的时候，我们一直都是盐烧或者油炸。 但早坂看到我们钓了这么多鱼，就回去了一趟，带了很多低筋面粉，橄榄油还有许多调味料。然后把我和大道寺先生处理完的鱼做成了各式各样的料理，有用锡纸烤的，还有用小麦粉和酱油炸的。 吃完饭，大道寺先生叫我去收集漂流木。 大道寺先生拿了一块，麻利地点上火。然后，大家围着篝火一起喝着酒。 「我也稍微有点吃撑了」 我盯着早坂伸向啤酒罐的手。关于早坂和啤酒我多少有些想法。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但并没有看向这边。 『桐岛君不知道啊。什么都，不明白啊』 像是在这么说着。 早坂慢慢地，非常自然地喝着啤酒。她已经可以这样平静地喝着酒了。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有点醉了。但是，她并没有喝醉。 对此感到寂寞，是相当感伤和自私的吧。 在篝火的另一边，早坂正和福田聊着天。 「可以的话，明天也一起来玩吗」 福田正在拼命地邀请着。 「还是说，这样太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这回事哦」 早坂温柔地笑了笑。 「和福田君说话，总觉得很平静」 「太好了。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 「真是个好人」 要不要来京都玩呢。有点兴趣。两人聊起了这样的话题。 我只能在这摇曳的火苗的另一侧，看着这一幕。 早坂变得善于交际，沉着冷静，能够应付男人，也能够喝酒。 简单地说，她根本不需要我。 她似乎一直想告诉我这件事。 她不再像高中时那样，需要我来帮助她、支持她、鼓励她。 『已经，不再是那样了』 像是在这么说着。 刚才交谈的时候，我从早坂身上看到了高中时代的一面，以为听到了她真正的话语和感情。 不过，那可能只是非常多愁善感的臆想。 我看着被早坂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她不停地喝着酒，但怎么也喝不醉。 不久，火焰熄灭了。 收拾完正要回旅馆时，我发现早坂不见了。 或许回去了吧，再稍微等等看吧，大家这么说着，但我觉得去散散步，一个人去找找看。 走了一会儿，我发现早坂正坐在沙滩上。 洁白的月亮下，她身着泳衣凝视着夜晚的大海。 这就是所谓海岸边的女孩吧。 我站到她的旁边。 「在干什么呢？」 早坂望着大海回答。 「稍微，在这里醒醒酒」 就这样，我也跟着眺望起夜晚的大海。也许有应该说的话、想说的话。但是，这一切都被时间带走了。 中途，早坂只开了一次口。 「明天会下雨」 我今天早上看到的天气预报是晴天。但是—— 「因为一直在看着，我看得出来的」 早坂在这里度过了很长的时光。我在这里，对早坂来说无疑是个异乡人。 我只是站在早坂的身边。 从早坂冰冷的侧脸看不出她的感情。 不一会儿，远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在找我。 「早坂也回去吧」 我说完，早坂就要站起来。但是失去了平衡，变成了我抱着她的姿势。 时隔数年，再次接触到了早坂的身体。 时间仿佛停止了。 夜晚的寂静，只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不行的呀」 早坂说道。 夏天的夜晚，海岸边，温暖的肌肤，还有早坂的心跳。 但是—— 「……再，不走的话」 早坂轻轻地把我的胳膊推开，然后朝着远野她们的方向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然后到了第二天—— 早坂她并没有出现。 ◇ 傍晚，在回家的车里，望着窗外。 和来的时候不同，在大雨中几乎看不到任何景色。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敲打在玻璃上，雨刷在不停地工作着。 据新闻报道，海面上的突然出现的气旋急剧增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刮着暴风雨。 但我们还是度过了开心的一天。早坂已经提前告诉了远野她们在室内也能玩的地方。拉面啊，海鲜盖浇饭啊，说的尽是些吃的东西，总之吃货远野是很高兴。也许早坂和远野很合得来吧。 而早坂本人并没有出现在碰面的地方。一大早就给旅馆打来电话，通过旅馆的人说自己有事不能来。 而且谁也没有和早坂交换联系方式。 不知道她住在哪，也不知道她大学的名字。 真是一次寂寞的再会啊。 见了面，然后既没有说「好久不见」，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这样分别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吧。 痛苦终将会成为记忆，我们要去接受现在。 有点可怜的是福田。 「要是有问一下她大学的名字就好了……」 大道寺先生为了休息把车开到了服务区。福田坐在长椅上，望着雨中的景色，垂着头。 「不过，福田能那样主动真是太好了呢」 宫前鼓励着他。 「到底要选哪个呢……」 「唉？明明已经吃了那么多拉面和海鲜盖浇饭了？会——」 然后我就闭嘴了。 远野又摆出了那一副样子。 「那我就去买点烤肠吧。这是我小时候和家人们出来旅行时一定会在服务区吃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东西在旅途中的美味会这样倍增」 按照远野家的习惯，我们五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吃起了烤肠。我感到很奇怪，就忍不住笑了。 「大家一起来拍张吃烤肠的纪念照吧」 宫前兴奋地说。 「你偶尔也会这样孩子气呢」 「不挺好的嘛」 宫前似乎很喜欢这样五个人在一起，我也一样，人需要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 我们拜托了一家子的爸爸帮忙拍了照片。 五个人呆板地吃着烤肠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前卫的感觉。 就这样，我在京都和远野她们一起过着没有早坂的生活。早坂也在那座山与海交界的城市过着我所未知的生活。 然后，就这样各自在各自的地方变得幸福吧。 「也把照片发给桐岛了哦」 宫前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 「怎么了吗？」 「我把手机忘了。大概，是在买特产的时候」 「唉？那是在上高速之前的事了吧」 跟店家联系了一下，对方说确实有忘掉的手机，现在正寄存着。 「麻烦了呀。还有还车的时间限制在」 大道寺先生说完，「没事的」我回答道。 「这里好像可以去到附近的车站，我坐电车过去。大家就先回去吧」 虽然电车的车次很少很不方便，但深夜应该能回到山芽庄。 「是吗。那风这么大，你小心点」 大道寺先生觉得番伞不放心，就给了我一把抗风的陶瓷伞。 我正要去车站的时候。 远野钻进伞里说道。 「那个，桐岛」 「怎么了？」 「我，今天被桐岛抚摸着的时候，一直都在忍耐着」 之前抱在一起的时候被早坂看见了，是在反省吧。 「那个……然后……」 远野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要从头上冒出热气了一样，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很努力地忍耐着的……今天，回来的时候……想要你直接到我的房间里来。想要，平时的那种……变得亲密的事」 说完，就从伞里逃了出去。 在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车才来了。里面几乎没有乘客。因为是单轨电车，再加上刮大风，车子行驶缓慢，所以感觉不到电车在前进。 到达海边的特产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道完谢后，接过手机，向着车站走去。 坐在唯一的长椅上，等待着回家的电车。雨势越来越大。这时，站务员走了过来，告诉我电车停运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等待着电车恢复运行。可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有恢复运行的希望。 终于到了放弃回去的念头，找个住一晚的地方的时候了。 但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漫画咖啡店和胶囊旅馆。 打电话到住过的旅馆，说是客满了。好像有很多和我一样想回也回不去的游客在到处打听住宿设施的空房间。 看来是找不到能住的地方了。 就这样站在车站出入口的屋檐下。 因为是夏天，夜晚的天空也很亮，用手机搜索到十公里外的国道旁有家ktv，可以冒雨走到那里。 但问题是不能保证明天早上电车一定会运行。 就在我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撑着把漂亮雨伞的人走在车站前的路上。她看到我，停下了脚步。 是早坂。 「桐岛君，怎么会在这里？」 「有东西忘掉，就回来了。结果电车停了，在这没地方住」 「这样啊」 早坂面无感情地说完，又迈步从我面前走过。 可是—— 走了几步后，又回到了这里。 「……笨蛋」 小声说了一句，又用着既像哭又像笑的充满感情的语气说道。 「桐岛君这个笨蛋！」 确实如此。我就是个大笨蛋。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回来。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就应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一切变成夏天的残像。 要问为什么—— 夜晚的海边，在早坂差点摔倒的时候，我一把抱住了她。那时，早坂立刻离开了我的怀抱。 但在那前几秒的时候。 『…………不行的呀』 早坂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搭到了我背上，紧紧地抱着我。我也抱紧了早坂。 我因为想让过去的那段恋情变得特别，所以就不去发展新的恋情。如果有了下一段恋情，那上一段恋情就会变成众多的恋情之一，为了不变成那样，就对自己的感情视而不见 ，拒绝恋爱。 但是，并不是那样的。 和早坂的恋爱真的是特别的，早坂真的是个特别的女孩。 13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仅仅只是众多的恋情之一。 而且，对早坂来说或许也是一样的。 早坂拿着雨伞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那是—— 圣诞节那天，我在廉价商店买的，便宜戒指。 第五卷 第8话 就忘了吧 早坂一个人住的房间，是在一间小公寓的二楼。 房龄稍微有点大，但有空调，有独立洗面台。进到房间的时候，感觉挺舒适的，我也放心了。 这里完全就是早坂房间的样子。窗帘和靠垫都很可爱，但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看起来很认真的书。 早坂进入了关西地区公立大学的理科专业。大学的校园似乎在更接近城市的地方，但明年分配到的研究室就在这附近，她是看准这一点才住在这里的。 真是一间可爱和认真并存的房间。 「远野她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哦」 一进到房间，早坂就说道。 「她跟我说她不知道的……」 「女孩子，都是能明白的。看气氛就能感觉出来。这两个人的相性怎么样，之类的。估计是不想让桐岛君意识到什么吧」 待会再跟福田君说一下吧，早坂说。 「远野她直觉很好呢。又黑又长的头发，感觉有点像。喜欢吃东西，黏在一起这点也和我很像」 早坂笑着说道。 「她真的，很喜欢桐岛君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挺喜欢远野的」 早坂就这样打出了一发牵制球。 明天一早电车恢复运行就回京都。在那之前就先在这里借宿一晚的意思吧。 「给客人用的被子也有。啊，是妈妈来的时候，还有女性朋友用的？没有男人来留过宿啦，啊……这种事没有跟桐岛君解释的必要的……」 机会难得就多说几句吧。 说着，早坂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放在桌上。说了句桐岛君坐着就好，然后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做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在桌上放上了煮茄子。 是我爱吃的菜，也是早坂在高中那时练习的菜。 端出盘子后，早坂尴尬地垂下眼睛，像在掩盖什么一样地打开罐子，喝了一口后说道。 「桐岛君的事，也说一说吧」 我说了自己在京都的大学生活。 一个人住在贫民公寓里，一直在钓鱼。这次因为出来旅行所以穿得很普通，但平时是穿着高木屐和便服的。 「远野的心也太大了吧……」 「唉，早坂的话不行吗？」 「我绝对不允许你穿成那样的！话说桐岛君，你的眼镜呢？」 「上了大学后，想转换下心情来着……」 「怎么变成了这副有点色眯眯的样子！」 早坂啪的一下拍了我的背。还真是来劲啊，我这么想着，然后看到早坂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也在游离着。 唉？醉了吗？明明在海边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在这理性有点微妙的情况下？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看到早坂这么有活力就很开心。 「远野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嘛～」 早坂先生揪着我的脸，已经是完全醉了。 无奈之下，只好远野把打麻将输了就摆出熊的姿势抢点棒的事告诉了她，早坂听完高兴地笑了。 「我也有被那样做过哦～」 「唉？什么时候？」 「在海边。她像这样说着『我和桐岛有做了什么吗～？』」 在打情骂俏的时候被早坂看到了。早坂似乎拿这个去调戏远野。上了大学的早坂还是个淘气的孩子啊。 远野红着脸躲闪着，然后终于摆出熊的姿势反击了起来。 「然后呢？」 「我是不会输的哦～对着胸部这样砰～！的一下就把她击退了！」 好像是用胸部对碰了一下。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啊。还有早坂也太强了吧。 「远野稍微被人捉弄一下也挺好的吧。毕竟，和男朋友的关系那么好。反正回到京都后……还会像那样黏在一起的吧？」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我也借着酒劲说道。 「没有做过，也做不到了，那个」 我把自己身体变成那样的事，几次想和远野做都做不成，还有远野的不安都告诉了早坂。 「唉？一个人也……没有做吗？」 「嗯」 我告诉她，自己已经过了两年多的禁欲生活。 「然后就做不了了，这不是自作自受嘛！」 早坂满脸通红地说着。 「唉，话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总觉得……禁止自己做那样的事，能让我得到些什么……」 「桐岛君，还有这样的一面啊！这不太好啊！」 早坂一边说着这些，一边不断地把啤酒罐喝空。 「桐岛君也喝呀～！」 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我身上。 「完全是喝高了呀……」 「可是，在别人面前都不能喝醉的吧」 早坂果然总是被那样的目光看着，男人们似乎动不动就想把她灌醉。 「也有挺危险的场面的。喝醉了，到了没有电车的时间，身体差点就被人碰了」 那是身为男人的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好几次想要放下钱后就直接走人，然后在漫画咖啡馆待到天亮。以为这样就会有好人，或者认真又值得信赖的人来帮我」 喝醉酒的早坂脸颊微微泛红，身体也变得柔软起来，确实能感受到那种令男人发狂的性感。 「要是桐岛君和我到同一所大学，好好地当男朋友来保护我就好了」 说完，早坂一脸惊讶，又闭上了嘴。 「……抱歉，刚才的不算」 早坂垂下眼睛。 「那是大一时的事了。已经，没事了。桐岛君不在也完全没关系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气氛瞬间沉了下来。我们也长大了一些，知道有些场合不适合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真心。 而今晚，我们必须上演这样一出戏。 否则，又会变成那时那样。 我和早坂都很清楚。 「去睡了吧？」 我们轮流洗澡，之后已经没有像样的对话了。因为我觉得再多说几句就会触及核心。 我从洗手间回来时，地板上铺着客人用的被褥。我钻进被窝。早坂吹干头发，躺在自己的床上关了灯。 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回到京都就行了。 但是—— 我睡不着。只要早坂稍微动一动，发出衣服摩擦的声音，就会引起我的注意。 暴风雨的夜晚，只有男女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 对方是个特别的女孩，脑海里还留有在海边时相拥的触感。我觉得如果再做一次，高中时的那种感情就会复苏。 但是，时钟的指针是不会倒转的。 就在我抱着这种纠结，勉强闭上眼睛的时候。 我感觉到早坂从床上起来了。然后，我的被子被掀开了。 「对不起，桐岛君，对不起」 早坂边说着边钻进被窝。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为什么要回来了呢。为什么要在海边抱住我呢。我，明明还忘不掉桐岛君的」 背后，是早坂的触感。 「桐岛君，睡着了吧？不可以起来哦。桐岛君今晚就这样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早坂从后面抱了上来。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已经不会再见了……稍微一下……」 洗完澡后的体温。我想起了吹干头发时的早坂。发烫的脸、挺起t恤的胸部和那白皙的大腿。 「在这样稍微感受一下桐岛君，就结束了。已经没事了」 我大概，也是一样的。 「我啊，觉得桐岛君那么幸福真是太好了。能和远野在一起也是，觉得真的是太好了」 想要忘记过去，想要前进。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在拖着，彼此都明白那种感觉。 「桐岛君，和远野那样黏在一起……也做不到。虽然刚才说是自己太久没做的关系，但其实是因为我们吧。刚才，桐岛君在洗澡的时候我查了一些。做不到了……是因为精神上有很大的压力吧……」 所以。 像是要找回高中时的感觉那样。 为了让我能和远野做到那样。 为了能让我好好地从早坂这里毕业。 「这一次，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 只穿了内衣的早坂从后面抱住我。我也只穿了内衣，后背能感觉到她温暖光滑的肌肤。 从头到尾我都一直在装睡，衣服也是早坂脱掉的。 「桐岛君并没有背叛远野。毕竟，是睡着了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在帮一下忙……事到如今，我对桐岛君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只是为了远野，所以—— 「要好好地订好规则呢。桐岛君只是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早坂小声说着。 第一，我不能动。 第二，不能接吻。 第三，不管早坂说了什么，全都当成谎言。 「你能明白的吧？这只是我自己做的。事到如今按着我们的想法来，是没有什么 好事的」 早坂也是在烦恼中度过了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平静。 「我啊，希望桐岛君能和远野发展顺利。是真的哦」 早坂亲吻着我的后背，不能接吻指的是嘴对嘴的。 「远野，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呢。如果是远野的话，我真的完全可以接受的」 早坂就这样抱着我，身体各处都贴了上来。似乎没有打算要把内衣脱掉，但她的大腿和手臂都十分柔软，最重要的是她的抱法充满了爱意，让我产生了一股冲动，恨不得马上面对面抱住她。但当我的身体要动的时候—— 「不行的呀」 耳边传来了早坂吐气般的低语。 「我真的，只是在帮忙而已。仅仅只是这样。我，真的对桐岛君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在最后，稍微……」 没什么想法。她一边说着，一边爱抚着我的身体。然后到正面，亲吻着，从锁骨到胸口，再到腹部。早坂的舌头和手指在我的肌肤上游走着。 「桐岛君，会有点兴奋了吗？」 早坂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身上各处。柔软、光滑。 「大家都很渴望的，我的身体」 说着，抱住了我。 「转校之后也真的很不妙呢」 早坂说着。 好像是转到东京外的学校，在那里也很快交到了朋友，虽然只剩下一年，但高中生活还是很愉快的。 「但是，男孩们的追求也让我很为难呢。因为，他们太强势了呀。大概我那样没自信低头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机可乘吧」 长相和身材都很好，但看起来很怯懦的女孩子。 或许让他们觉得自己都能得手吧。 「对我告白，然后被拒绝了就很生气，还好女生们帮了我。于是我就去找老师商量，结果那个男老师每天都来跟我联系……」 早坂那时已经不再重视自己了，已经失去了那个精神支持。所以才会走到被袭击的前一刻。 出了大问题后，一个老师辞职了，早坂的周围才安定了下来。 「上学也真的很辛苦。要坐好久的电车」 大概发生了很多事吧。而且，上了大学之后，酒会和联谊也很辛苦。 「但是呢，在那之后，我学会了『关门』」 因为见到了桐岛君，早坂说道。 「呐，有好好兴奋起来了吗？要是兴奋不起来，还是让人有点难受呢。因为，这个长相，还有这个性格，让我一直都很辛苦。桐岛君也是知道的吧？」 早坂就这样亲吻着我的身体，把自己贴到我的身上。 炽热的肌肤还有湿润的吐息。 早坂那已经不再示人的柔软身心，正抚摸着我。 「我，知道的。桐岛君，也是一样把真正的想法和心情压在心里。又是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才变成了这样。觉得这样就好了。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和远野做不了了」 所以—— 「高中时的感觉，多少回来了一点吧？」 早坂说着。 「呐，想象一下穿着校服的我」 我想象着。穿着制服的早坂，在无忧无虑地笑着。 「那个最喜欢桐岛君的我。现在，还在哦。从那个时候」 早坂拿起我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从脸，肩膀，到腹部，大腿。已经没有校服了，只剩下了内衣。 「那个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的我，只是被桐岛君抚摸着，肌肤接触在一起，就变成这样了」 我的手被引导到那里。隔着布都能感觉到，很热，还有湿润。 「呐，桐岛君还是喜欢着我的吧。大家都渴望的身体，你想怎样都可以哦。这样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早坂用腿夹着抱住我。我那里和早坂那里碰在了一起。 「喜欢你哦，桐岛君……啊、啊……啊……」 一边发出甜美的吐息声，一边舔起了我的肩膀还有胸膛。被早坂温暖的肌肤包裹住的感觉，很舒服。 「桐岛君的话，可以进到我的里面来哦。进来吧。一定，会很舒服的」 我离早坂的吐息很近。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吻上去。好想一边吻住她，一边抱住那被汗水淋湿的柔软的身体。被这样的冲动驱使着。但是，只要我一动—— 「不行的呀。桐岛君是睡着了的」 早坂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带来快感。 「呐，想象一下。进到了我的深处的样子。我的里面，很舒服吗？我是很舒服的哦。你看，用下面抱着桐岛君，真的很幸福呢」 想象中的我们，缓慢地缠绵在一起。一边接吻一边进到里面，早坂发出着湿热的吐息。 「看，桐岛君这么温柔，让我都要溶化了。呐，再多亲亲我吧，再多抱抱我吧。再多爱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无邪的我吧」 早坂紧紧地抱着我，在我的耳边低语着。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身抱住早坂，但又被说着「忍住」。 「胸，摸一摸」 我想象着摸着早坂胸部的前端。与此同时，现实中的早坂把胸贴在了我的身上。但现实中的她穿着内衣。 「想要对我内衣里面的胸部，做些什么呢？」 我想触摸它。但是—— 「不可以动。只能想象哦」 被早坂给予着快感，想要动，然后就被责备，只能忍耐着。 然后就这样反复着。 早坂的吐息从耳边拂过。 「呐桐岛君，高中的我，更厉害吧。更加想要，然后一边羞耻着一边把腰挺起来。桐岛君也很舒服吧？很舒服对吧？很想要做到最后吧。不过，再多做一些吧。这样疯狂地喘着气，再更加爱上桐岛君。这样的话桐岛君就会更加，更加舒服的」 想象中的早坂是真的喜欢我，明明已经这样抱在一起了，但她却想要更加融为一体，把腿缠在我的背上，将舌头伸进来。我也想要，再进一步。 「真厉害呢。以前的我，已经快要去了。啊、桐岛君、啊……」 现在的早坂用那炽热的身体抱着我，一边按住那里，一边微微颤抖着。 「看，做到了最后了，就是这样，啊、不要、啊——」 早坂用指甲抓着我的背，身体剧烈地颤抖了好几次。 剩下粗重的喘气声。 「太好了呢，桐岛君」 沉浸在余韵中的早坂说道。 「这样的话，也能和远野做了呢」 我的身体——有了反应。 好久没有过了的感觉。 欲望。 明明和其她的女孩完全做不到，但抱着现在的早坂，想象着高中时的早坂，轻而易举地就变成了这样。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 也许我的灵魂还被束缚在那个时候。 「没关系的。这只是个契机。只要记住这个感觉，然后去和远野做就可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只能和远野做了」 早坂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十分怜爱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这种久违的冲动，让我近乎疯狂地想要拥抱早坂。早坂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要想马上就能做。 「桐岛君的……好厉害……」 我的那个，抵着早坂的肚子下面。 好想做。如果现在做的话，早坂一定会只是嘴上说着不行吧。但我知道，如果强行去做，就会变得和想象中的那样喘息着，变得迷迷糊糊的。我想拥抱她又热又软的身体，想吻住她，让她疯狂地喜欢着我。但是—— 「不行的呀。我们不忍住的话是不行的」 话虽如此，但离早晨还远着呢。在这种状态下，我没有自信能够忍耐住。 所以—— 「在多帮你一下。会让桐岛君开心的，好吗？」 说着，早坂轻轻推了我一下，让我正面躺着，然后跨坐到我的身上，把我的内衣挪开。 看到早坂那湿润的内衣，我不禁立了起来。 「不行的呀。桐岛君是要和远野做的。所以，只是稍微一下。要遵守约定？呐？」 说着，用双手温柔地包裹住了我，开始动了起来。 「桐岛君的……能感受到……好热……」 早坂的内衣里发出水声。柔软的手，早坂湿润的那里，我的卑劣，被早坂的温柔包裹着。 「这样，好像真的在和桐岛君做一样……」 早坂的内衣里渗出水渍，蠕动着，发出黏稠的水声。 「桐岛君，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做到全部。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里。但是，这样就能很舒服了吧。啊……啊……」 早坂传达给我的是无限的爱。然后，她双手用力，把我紧紧握住。 「桐岛君、桐岛君、桐岛君、桐岛君——」 瞬间，一种让人瘫软的快感袭来—— 我在早坂的手里射了出来。 好一会儿，几乎动不了。 只剩下一片寂静。 还有两人的吐息。 在这样的沉默里，我感觉我们交流了很多事情。 终于— — 「太好了呢。这样就能和远野做到最后了」 早坂用明朗的声音说道。 「已经没事了，我不在的话也没关系了呢」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 早坂的声音里渐渐失去了明朗。然后又哭又笑地说道。 「我，还是喜欢着桐岛君」 所以。 「现在马上，回京都去。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车子向着山芽庄前进着。 『回京都去』 说完，早坂休息了一会，然后穿上衣服，从抽屉里拿出钥匙。 「你会开车啊」 「嗯……雨好像也停了……我送你回去」 早坂的车是辆可爱的小型铃木。好像是买的二手的。用于这里的生活和在城市里的大学上学。 「话说早坂，你刚才不是喝酒了吗？」 出门前，我这么一说，早坂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我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空罐，上面写着酒精含量为零。 「唉？无酒精啤酒然后醉成那样？」 「桐、桐岛君不也是『头有点痛吗』！」 我们都是爱钻牛角尖的类型。 就这样，车子驶向了京都。 「桐岛君，那只手，在干什么？」 在等红灯的时候，早坂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坐在副驾驶上，紧紧地抓着上面那个名为安全握把的东西。 「出发的时候，也确认了好几次安全带吧……」 「不，这是正常的行为吧，怎么说呢」 「我可是很会开车的啊！在驾校也被表扬了！」 话虽如此，但我心中的早坂还是一副娇弱的样子，一想到有这样的她在开车，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真是的～我生气了！」 早坂直接把油门踩到法定限速。 不过，这种气氛只出现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久我们就陷入了沉默。 夜晚的高速上，间隔着的车灯从旁边一闪一闪地流动着。 总觉得，有些寂寞过头了呢。 下了高速，沿着河边的国道行驶。若隐若现的夜景。在那光亮中，大家都在幸福地沉睡着吗。 便利店、击球练习场、ktv。 要是这场兜风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但是，我们不能一直停留在某一刻，我们必须前进。 有和早坂称为恋人的未来吗。但我们必须就此画上句号，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而且，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一直被已经结束的东西牵着鼻子走是一种扭曲。 「我，能明白的」 早坂说。 「桐岛君很烦恼，然后就这样和远野交往了」 早坂的侧脸非常平静。 「我啊，有想过。去找桐岛君，去见你。在那条海边的街道上，乘上电车，乘上巴士。然后呢，两个人还是互相喜欢，再次交往，然后就是happy ending」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早坂说道。 「我和桐岛君是不可能成为恋人，是不可能会幸福的。一想到那个人，我就做不到了。所以我们才会像那样，变得四分五裂了呀」 早坂她没有说出来的名字。 的确如此。我和早坂不可能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成为恋人。 「我们只能就这样各自幸福了」 所以—— 「桐岛君和远野交往，真的是很正确的，我也是真的，很想说声谢谢」 早坂说着，又露出了那张为难的笑脸。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来到山芽庄附近时，车停了下来。 「到这边就行了吗？」 「嗯，谢谢你」 「……我，现在，很幸福了」 早坂说道。 「我已经，完全不喜欢桐岛君了」 「嗯」 「今晚说的那些，全都是骗你的」 「是这样约定的」 「戴着这个戒指也只是为了躲避那些男人」 「我知道」 早坂把额头贴在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遮住脸。 「已经够了……拜托你……」 我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那样做毫无意义，所以摸了摸早坂的头，打开车门走出车外。 在关上门之前，早坂说。 真的，我的事情—— 「就忘了吧」 ◇ 转个弯，走到通往山芽庄的小巷，看见穿着运动服的远野坐在樱高地门口。 「桐岛！」 一看到我，就站起身跑了过来。 「为什么……」远野一脸茫然。 我很惊讶，远野笑着说道。 「因为，已经约好了的。今晚，要回来。而且桐岛也好好地回来了！」 再过一会就要出太阳了。居然到现在—— 「你一直在等着啊……」 远野有些害羞地垂下了眼睛。 「看来我是很喜欢桐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还要喜欢」 14 我想象远野一个人等待着的样子。 雨下了又停，夜渐渐深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坐在这里等着。 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斜眼看着来来往往的房客，虽然有些困倦，却一直等待会在路的尽头出现的我。 远野这么做的时候，我却一直待在早坂的房间里，抚摸着早坂的肌肤，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远野明明这么一心一意，这么专一。 「对不起」 我一下子抱住远野。 「为什么要道歉呢。桐岛不需要道歉。因为，已经，好好地」 远野的声音里夹着呜咽。 「那个、这个、那个、不是的」 远野吸了吸鼻涕。 「只是有一点点担心，怎么说呢，还以为桐岛会就这样离开了，所以，所以……哇，哇……」 远野想忍住，可还是忍不住，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她真的很不安，所以一直在等着。而且到现在，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联络，还有我是怎么回来的。 「真的很对不起」 我又一次道歉。 「没事的，我已经回来了，哪都不会去了」 我紧紧抱住远野，抚摸着她的头，直到她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远野好像打起精神来了，扭着身体，紧紧地抱住了我。 然后，「唉嘿嘿」地笑了。 「然后你就用我的衣服擦鼻涕了啊」 「这是让我担心的惩罚」 接着，远野抬起头来，有点闹别扭地说道。 「……要是不一直亲我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吻住远野。 已经不会再去让远野不安了，不会再让她担心了。 不管过去的恋情有多特别，不管我的心有多乱，都不会去轻视远野。 我按着远野的要求继续吻她。 然后进到房间里—— 和远野做到最后。 ◇ 早坂说的那些就是全部。 我不可能把那个初恋当作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和早坂交往。 那时候的恋爱确实很特别。皮肤的灼热，胸口的刺痛，所有的一切都在灼烧着。 但是，我们三人只能在不同的道路上各自幸福。 早坂的事，是时候忘掉了。 被过去的恋情拖住，沉浸在其中，却什么也得不到。 不能再去那座海边的城市了，因为有远野在，所以也不能有那样的想法。 那次旅行之后，我和远野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不像电影或电视剧那样，两人的关系不会马上变得特别。是在互相交换好感的过程中，才变得越来越特别。 那一定，是一起在自助洗衣店里度过的时光，或是在多次肌肤接触的时候。 那天也是，我跑到远野的房间里去。为什么是去远野的房间呢，其实是因为她的房间里有空调这个很现实的理由。 在周末的晚上，一起看电影。 远野比平时更爱撒娇。因为排球部的集训，好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了。 我正坐在垫子上看电影，可远野没有在看着画面，而是紧贴着我，像猫一样蹭着我。 然后我继续看着电视，她就砰砰地拍着我的头，把电源给切断了。 然后远野躺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远野是个害羞的女孩，喜欢我主动。 我钻进远野的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她，远野满脸笑容地看向我。 「一直都好寂寞的」 「每天可是一直都有通话的」 「桐岛好像很冷淡呢」 「因为我知道旁边有女子排球队员陪你」 远野抬起下巴，我吻住了她。她立刻就把舌头伸进来。我伸了回去，就被她吸住了，把我向她的深处引导着。 我摸 着远野的胸部。里面没穿。而且，在此过程中，即使隔着t恤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前端变硬了。 「不、不要让我这么羞耻……」 「那不做了？」 「要是桐岛再强硬一点……我就不会这样了……」 远野在这方面很害羞，有着淑女的一面。但是，她大概也想这么做，所以才变成了要我强硬才能接受的样子。 我当然答应了远野的要求。就这样，我们加深着对彼此的理解。 我隔着t恤舔了舔远野的胸部。变得柔软了，能够让远野直接感受刺激，扭动起身体。 「桐岛……」 远野已经失去力气了。我把手伸进远野的短裤里，拨开内衣摸了一下，那里已经变得又湿又热了。 一边吻着，手一边摸着胸部一边欺负着那里。这时，远野好像要说什么似的盯着我。 我脱掉自己的衣服，把远野的衣服也脱了。然后两人就这样赤裸地抱在一起。 远野喜欢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裹着被子这样做，我也是。无论做什么，像这样肌肤与肌肤接触着，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就会感到非常幸福。 就这样只是接吻着抱了一会。然后，就会想和对方更加结合在一起。就这样，远野害羞地张开双腿，我摸了摸她的头，做好准备，进到了远野里面。 远野里面非常紧。能清楚地感受到远野的轮廓，远野也能感受到我的轮廓。 进到深处，我因为快感不禁发出声音，远野高兴地抱住了我。 远野好像很喜欢我舒服的表情。说着希望让我更舒服一点。但是我也想让她舒服，所以这样动着。 在抽出的时候会发出水声，然后被勒住。推进去的时候，有一种拨开前进的感觉。这时，远野的声音漏了出来。 就这样不停地，不停地反复着。 从海边回来的时候，第一次做了。在我进入远野的那时，她哭了。 『这个是……只是痛得哭出来了』 果然远野因为做不了而很不安。然后，做到了，远野因为知道了我很重视她而高兴得哭了出来。 所以我想让远野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想把让她兴奋的事情都告诉她，所以在她里面这样动着。 我已经不再追着早坂的幻影了。 确实，早坂帮了我。所以在第一次做的时候，抱着远野总是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抚摸着远野的胸部的时候，想到了早坂。 但是现在，我好好地在抱着远野。抱住了她。 「桐岛，还要……还要……」 远野一脸溶化了的样子，下面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了。再加上我的动作，快感进一步增强了。 「桐岛……」 远野气喘吁吁地说道。 「现在……想要，亲我。不然的话，声音要……」 「又要让宫前生气了呢」 「嗯」 远野第一次这样，是在第三次做的时候。同样在这张床上，身体颤抖着，不停地喊着喜欢你喜欢你。 宫前她就住在隔壁，第二天的时候，她满脸通红地找过来说道。 『做、做得太过头了啦！人家都快害羞得死掉了！』 那之后，我们都会很注意自己的声音。 「桐岛、快……啊……呀……」 我堵住了远野的嘴。她紧紧地抱着我，两腿交叉在我的背上。远野的身体非常柔软，贴得很紧，很舒服。远野，远野，远野，远野。 「桐岛、喜欢……呀、啊、好深！」 远野的身体变得更热了，皮肤上布满汗水，变得更加柔软了。不久——远野的身体颤抖着，用一种令我难以置信的力气把我勒住，用力地吸着我的舌头，然后高潮了。 我看着脱力了的远野，然后掀开被子。 「不要……」 尽管如此，远野已经无力抵抗了。而且，远野的身体很美。 我想和这样的远野做更多的事。 「现在不行了，真的……声音会出来的……」 「宫前好像回老家了」 外婆出院了，说要回去庆祝。 而另一边的隔壁则是空房间。 「我想听听远野的声音」 远野犹豫了一会儿，捂住脸说道。 「只有……今晚哦……」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从窗外照进的刺眼阳光将我唤醒。 远野已经起来了，黏在我的身上。看到我起来后，就一脸闹别扭的样子，砰砰地打着我的头。 「桐岛在床上是真的坏心眼！让我这样羞耻！」 「抱歉抱歉」 我一边道歉一边抱住她，我们像猫狗一样打闹着。远野马上又笑了起来，说肚子饿了。 「去吃点什么吧」 「好！」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做到早上，再睡到中午，然后去吃点什么。 戏剧性为零，没有做任何了不起的事情。但这就是所谓的平凡，所谓的幸福吧。 远野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 「唉嘿嘿」 她笑着把额头贴了过来。 「要一直在一起哦。我，排球会加油的！只要进了实业团，就算桐岛没有工作也没关系」 「别把我是个废物当作前提啊」 没问题。 我已经没问题了。 早坂不在也没问题了，已经没有必要再伤害任何人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 从墙的另一边传来了物体掉落的声音。是生活时的声音。和宫前住的房间相反的方向。 「不好了……」 远野满脸通红。 「不会吧」 「嗯。应该好好去打招呼的，都忘了」 好像是上周新入住的。 「昨晚我的声音，绝对被听到了……」 远野两只手捂住脸。 「已经没脸见人了。明明约好了下次要一起去吃饭的……」 看来新住户是个女孩子。 「哎，没事的。只是远野会稍微被认为是个有点那样的女孩而已——」 「都是桐岛的错！」 「我～？」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办法了。 「会不会对方意外地什么也不介意呢？」 「绝对，很介意的。是一个很清纯的人。给人一种大小姐的感觉！」 「同一所大学的？」 「不，大概不是」 好像还只是打了个招呼，不知道详细情况。只是推测是市内某艺术大学的学生。 「在搬过来的时候，她的钢琴谱掉在了地上，我帮她捡了起来」 换句话说，搬来隔壁的是个会弹钢琴的大小姐。 「顺带一提严格意义上我没有和她说过话」 「什么意思？」 「她在上高中的时候好像就发不出声来了。所以，她只能用脖子上挂着的白板写字和我交流」 两人似乎挺合得来的，估计会变得很要好。都已经约好要一起去吃饭了，应该是这样的吧。 「发不出声的话，有什么不便你要帮帮她」 「当然了」 「你问了她的名字了吗？」 「嗯」 远野比划着手势说道。 「是叫橘光凛！听说是有个忘不了的男人，就一直追到京都来了。真浪漫，很棒对吧！」 未完待续 15 第五卷 后记 各位读者们你们好，我是作者西 条阳。 非常感谢您读完了第五卷。 并且，后记在继第四卷之后继续有着四页的分量。 后记每卷都是这样，不读也没什么问题。 在读完正文隔了一段时间后，在空闲时突然想起，稍微浏览一下，这才是恰到好处的后记。 唉？又在用开场白水篇幅了吗？ 那我们马上开始吧。 这次我想讲一个与马头琴有关的故事。 这是在挺有名的『苏和的白马』中出现的乐器。 在本作中，作为桐岛的前辈大道寺先生演奏的乐器登场。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曾经想用马头琴写小说。 然后被某位编辑说，要不要写写看后宫小说？ 后宫小说类似于中国版的大奥，以侍奉皇帝的宫女们聚集的场所为舞台，是女性向的类型。在后宫里，女主人公一般都是被人欺负的，但如果有一技之长，就能解决事件，干掉欺负自己的家伙，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和宠爱。 【注：《大奥》是日本的时代连续剧，分别在1968年、1983年、以及2003年～2005年年间，前后共计五度拍摄，由富士电视台系统播出】 我并没读过那类作品。 但是，我说出来了。 「我要写」 然后马上开始着手小说情节。 主人公被设定为眼睛看不见的女官。而她演奏的乐器就是马头琴。 第一个场景，是她在后宫被欺负得一塌糊涂。等那个欺负人的人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表情从容地说道。 「好危险，好危险。差点，就斩了她」 她右手抓着马头琴的前端，将前端稍微拉出，露出了雪白的刀刃。 就是这样，马头琴里藏着一把刀，那个女官是个眼睛看不见的剑士，基本上就是个武侠。是在剑士里最强的，能够斩掉所有飞来的箭矢，会用仁义保护弱小的妇孺，我在思考这样的设定的时候很兴奋。 帮助被强行送入后宫的女孩逃脱，在国难之时作为皇帝的心腹在背后战斗，快刀斩乱麻地活跃着。异域民族她一个人也能平定。 写完情节的时候，我就想，这应该会是一部由张艺谋导演，章子怡主演的电影。但是，那位编辑一看情节就说。 「这个不行！」 这也难怪。因为我创作的与其说是后宫小说，不如说是座头市。 【注：座头市是日本传说中的民间英雄】 「但是编辑你听完说。座头市和马头琴的音韵几乎一样」 「吵死了！」 真是浜波般的吐槽。就这样，我的马头琴被束之高阁了。 当时，我想马头琴不会再出现在自己写的小说里了。但是，穿越时空，终于在本书中登场了。 当然，大道寺先生的马头琴里也是藏着把刀的。 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是很普通的。因为事实上，在写这篇后记之前，我完全把马头琴的情节给忘了。要是什么时候能拍成电影就好了。 好了，感觉进行得很好，差不多该勒紧裤腰带收尾了。 大学生篇，就这样开始了。 自称为桐岛埃里希的桐岛的恋情在某种程度是可以说是立足于埃里希·弗洛姆的『爱之艺术』。 而在这里出现的早坂和橘就是『妖女』。但是回顾高中生篇，相对来说早坂就是埃里希式的，而橘是妖女式的。但是仔细想想，因为高中时代的共享，早坂和橘也可以说是埃里希式的。但在与远野的关系上，两人都是妖女。 这里的埃里希是比作积累之后的爱情，而妖女是具有一击性的命运般的爱情。 要我说什么，就是完全无法预料今后会怎样。 到底会怎样呢？ 那么接下来是谢辞。 在此向责编先生、电击文库的各位、校阅先生、设计师以及与本书相关的所有人表示感谢。 re岳老师，感谢你带来了远野和宫前的漂亮插图！每次都是最棒的插图，每一卷都让我很感动。 最后，衷心感谢各位读者。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备胎女友的旅程才得以继续。为了让读者们今后也能乐在其中，我将更加努力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