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一章 伯府双姝 一连几天的阴霾天气,本以为会下场大雨,谁知今日竟放晴,阳光格外的好。虽是深秋,却仍是满园花红树绿,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一路蜿蜒,阳光洒在琉璃瓦上一派富贵景象。 几个丫鬟婆子目送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驶出二门,直至不见踪影才敢散去。丫鬟自去内院回话,几个婆子暂无其他差事,便走到一旁磨牙。 翠盖珠缨八宝车一驶出二门,便有些婆子小厮赶来簇拥着出了锦乡伯府。车内管事媳妇赵仁家的掀帘看了一眼后面,对着一位美貌夫人笑道:“少夫人您瞧瞧,估计是前段时间崩得太紧了,现在终于天下太平了,那些婆子们还是死性不改,准是又要磨牙编排主子啦” 少夫人嗤笑:“不过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随她们去” 赵仁家的笑道:“可不是嘛,不过这次估计捧得是您,踩得是四姑女乃女乃” 少夫人闭着眼笑笑不再说话。 不过这两位倒是有点神机妙算了,那些婆子们还真是在谈论着府里的几位姑女乃女乃,吐沫横飞俨然个个都是那茶社酒楼的说书人。 少夫人知道,若是说起自已谁不夸绵乡伯府的三姑女乃女乃李淑婉那真是上辈子积了德,真个是命好啊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虽说是个小官吏的女儿,可在这达官贵人横流的京城,真是土里的尘埃低到了极点。谁知因为父亲招惹祸事眼看性命不保,却仿佛成了李淑婉直上青云的契机,不仅父亲李达盛得保性命,自已也成了绵伯府里的三小姐。 绵乡伯府那可是自开朝以来百年的世家名门,开朝时以军功封爵,之后便是书香传家。虽说绵乡伯府早已不如当年声势,然毕竟百年世家余威尤在,虽然在几十年前那场朝堂动荡,也是受了冲击,竟呈败落之势,幸而这些世家们皆连络有亲,盘跟错节,终是有惊无险又起复起来。 且那府里的两个小姐也是不一般。大小姐李淑媛美貌端庄知书达理,嫁给了当时的平原侯嫡长子。二小姐李淑妍更是了不得,不仅资容美貌无双,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兼仪态万方,更有人说其是贵人之相。 伯府三小姐李淑婉麻雀变凤凰,成了平民丫头艳羡的对象。三小姐的好运可不止于此。虽说父亲只是绵乡伯的庶兄,且又没了官,但三小姐嫁给小官吏做个正室夫人还是没问题的。可是人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虽然李达盛是庶子且屡屡忤逆自已,但绵乡伯府太夫人是个心善的嫡母,更是疼爱孙女的嫡祖母,竟为三小姐谋得嫁给川阳侯嫡次子刘栋的绵绣良缘。 这刘栋品貌端正,待人温和,才华横溢,在十八岁就中了二甲进士,虽不能承爵,然以三十岁而立之年就已做到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再加上川阳侯府的庇护,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三小姐的到来,分薄了绵乡伯府嫡小姐李淑妍的福气。李淑妍可谓才貌双全且温柔贤淑,是京城上层人家儿媳的上上之选。谁知绵乡伯府认了李淑婉后,李淑妍的二小姐就变成了四小姐,运势也就每况逾下。人人都道其是贵人命,却偏偏嫁给了人称“京城小覇王”的杨浩。 这杨家乃是几十年前新起来的将门,祖父是护国大将军,父亲是镇国将军,而其姐姐杨清更是贵为当朝皇后,所以杨浩是不折不扣的国舅爷。嫁与这般荣耀之家,夫贵妻荣倒也全了这“贵人”之名。然外面的花团锦绣终是遮掩不住内里的腐朽不堪。 因为姐姐与他相差近十岁,对于这好容易得来的嫡子嫡孙,全家难免过于宠溺,故养成其骄纵跋扈冲动暴虐的性子。这种爱用拳头说话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怜香惜玉,且又不学无术,才貌双全的李淑妍嫁给他真是牛嚼牡丹,不知疼煞多少青年才俊。 偏这霸王嫌弃在京城耍不痛快,又跑去边关,吃了败仗且脸上受了伤,于是本就不好看的脸更是破了相,真真成了凶神恶煞。吃了败仗的将领都会受相应的责罚,可这位却没事人一样,照样在京城横冲直撞。谁让人家好命,有个疼爱他的皇帝姐夫呢。 在当今还是太子时就娶了杨浩的姐姐杨清,并对其宠爱有加。而彼时太子妃忧心母亲体弱弟弟年幼,恐人照顾不周,故亲自照看,虽为姐弟有如母子。太子爷爱乌及乌,对于这个稚儿小舅子疼爱起来不比儿子差。杨浩闯的大大小小的祸,总是太子在后边给他善后。于是当太子成了皇帝后,杨浩闯祸的本领也就更大了,就连皇宫里的贵人娘娘们,他看不顺眼说打就打,谁让人家靠山硬呢 后来杨浩更是一路高升成为理国公,李淑妍成了国公夫人倒也不枉了她那无双才貌。可是谁知这杨家如此富贵体面犹不知足,竟唆使太子造反,真是辜负了皇帝对杨家的恩宠和信任。幸好苍天有眼,百姓有福,终是被皇帝及时发现控制,并发秘旨将驻守边关的杨家人捉拿,只待押解回京城一并处置,这才免了这场弥天大祸。 皇帝到底念旧,只将皇后废黜贬入冷宫,太子圈禁,只杨家一门8岁以上男子处斩,女眷及8岁以下男丁发配边疆,不罪及妻族及其他。本以为一场血风腥雨,竟是处置得如此轻风细雨。一时间人人皆呼当今乃是贤明仁君,此是天下苍生之福。 又有人惋惜国公夫人李淑妍,为其求情。到底是皇帝仁慈,赦了李淑妍的罪责,判其与杨浩和离并允她不必去边疆,且其7岁儿子杨辉可与其一同回绵乡伯府。但李淑妍自感杨家罪孽深重,要出家皈依佛门以赎其罪,因放不下儿子,只好在家庙带发修行,待时机成熟再行剃度。 而今日淑婉就是此事结束后第一次回娘家,后因姐妹情深,只在娘家略坐便起身,要去城外李家家庙看望堂妹李淑妍。 淑婉正朦胧中,就听赵仁家的说:“少夫人,家庙到了” 淑婉睁开眼睛,扶着赵仁家的下了马车。家庙四周原本郁郁葱葱的林木,已有些凋落,显出一丝萧索之意,毕竟也是深秋了。淑婉深吸一口气,感觉受这不同于侯门深宅的清新气息。 赵仁家的问道:“少夫人,您是先去看静空师父还是去看四姑女乃女乃?” 淑婉看了一眼赵仁家的道:“自是先去看长辈” 说着也不进家庙,竟是沿着一条小径逶迤而去。 赵仁家的忙带着丫鬟婆子紧紧跟上。 只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尼姑庵,刚一进庵门便有小尼姑迎上来。看到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小尼姑也不说话,只静候一边,等二少夫人及赵仁家的过去,便引了被二少夫人留在后面的丫鬟婆子去客房休息。 淑婉和赵仁家的默默走到一处偏僻的幽静小禅院。淑婉走向前去敲门,片刻就听到有人走开开门。 随着门打开,就看到一位穿缁衣着禅帽慈眉善目的老尼正和煦笑站在那里。 淑婉忙向前搀扶着老尼,亲呢地叫道:“祖母”又皱眉向院内看了一眼“您怎么亲自来迎呢,静安呢?” 赵仁家的也早就行礼,低声叫道:“静空师父” 静空也不理她,只接着淑婉的话,笑道:“静安能舍了家人,陪我在此清修已属不易,又佛云众生平等,岂能拿她做奴婢?况我忖度你今日或许过来,便一早打发了去” 说着话二人已走向院内,赵仁家的在后面关好门,低着头跟在后面。 禅房内放着两个蒲团,静空自坐了一个,淑婉也依偎在老尼身边坐了下来,赵仁家的自在房门外答应着。 淑婉搂着静空的胳膊,盯着前面的木鱼怏怏地说道:“前段时间府里府外人心惶惶,都快三个月没过来了府内一切都好,您这儿还好吧” 静空眯了眼转动着念珠,笑道:“我在这里很好,庵里对我很是照看,且不说现今事多,就寻常你们也不用时时过来,反倒使我沾了红尘” 淑婉看着面前一脸穆然宝相的祖母,已隐隐有了出世的迹象来,不由心中一黯。 赵仁家的在门口认为主子们暂时也使唤不到自己,且静安师父不在连个茶水都没有,于是悄声去小厨房煮茶去了。 这边厢,淑婉正仔细打量着静空,看她气色也好,便也放了心。只是不知再说些什么,便跪正在蒲团上默默陪着祖母,心中却暗想:果真是人不能胜天嘛? 如此过了一会儿,静空却又开口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只我落发出家已是方外之人,红尘种种于我已是前尘往事,早就忘却了你们各自珍重罢” 静空又道:“你告诉你父亲,凡事不要太过于强求,已是尽了心便可无憾,名利不过浮云耳” 淑婉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出话来。室内重又寂静无声。 淑婉看了看外面,对祖母说道:“祖母,堂妹现也在家庙清修,待我过去打个照面,再过来陪您午膳” 静空却睁开眼道:“如此正好,我这正有一事需你相帮,却也是你该还的债……” 淑婉不由大为惊奇地看向祖母,正要相询,却不料此时外面赵仁家的“啊”地一声大叫:“你是什么人?” 淑婉听到外面赵仁家的声音有异,忙起身向外走去,一看之下不由心惊胆战全身僵住。 第二章 惊险连连 只见院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青衣男人,身上几处血痕,手中所持长剑正架在已瘫软在地的赵仁家的脖子上。 淑婉惊慌地四处看了一眼,院门还好好关着,又没听到开门声,只怕他不是跳墙进来,就是早就藏匿此,正想着却见那人已扯着赵仁家的,快步走进禅房。 淑婉连连后退,下意识地护在祖母身前。 静空却已走向前道:“二丫头莫慌这位施主也不必惊慌,她们皆是贫尼的亲人” 话毕,就见禅房内室又快步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绳子竟将赵仁家捆了起来。 淑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心中竟不知惊怕,只是怔怔看向祖母,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静安师父呢,是不是已经……”。 静空忙道:“静安无事,只是被关在柴房”想了想又叹口气拉着淑婉走进内室。 淑婉刚踏进内室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只见内室蹋上正躺着一位全身血淋淋面目狰狞的男子,一双眼睛正凌厉地看向她们,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那男子的眼神扫过静空后,神情稍稍缓和下来。 静空握着淑婉的手,说道:“这是锦乡伯府的三姑女乃女乃,你们之前也是见过的,她或能帮你,外间的是她的贴身侍候的心月复,一向是个忠心的,不会露了你们的行踪的。” 那男子在床上弯了弯上身权作行礼道:“师太请放心,只要她们不喊大叫,我是不会伤她们的,待过了今晚一切就都过去了” 淑婉看着眼前一脸大胡子却也遮掩不住脸颊处的伤疤的男子,再联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便知道这只怕是自己那没见过几次面的堂妹夫杨浩。她不关心他是如何逃到这里的,只是决不能让他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静空果然说道:“二丫头,这是你堂妹夫杨浩”看到淑婉点头,便又接着说:“他是昨晚押解到京城外时被家仆劫出,机缘巧合来到此处,今晚便走,偏巧得知妻儿在此,便想临走前见见妻儿,此后只怕再见不易了” 淑婉却知事情不止如此,只是静安已被关在柴房生死不知,赵仁家的也被绑了起来,既使杨浩身受重伤力气不足,但外室的那两个人可不是自己祖孙二人打得过的,且他们还拿着刀剑,除了乖乖听话也无他计可施所以此时,她除了去请淑妍母子过来,别无他法,只希望此事不被外人察觉,否则只怕祸及家人 淑婉如此想着,便又看向祖母。 静空拍拍淑婉的手道:“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当年于你有恩,今日也算是了了此债罢” 淑婉心中冷笑:可不是有恩当年若不是他踢断栏杆使自已掉进水中得了寒症,以致子嗣艰难,若说有恩,不过是当年迫于他的yin威,大家不敢轻易问责于他,这才找了当时也在场的刘栋背了黑锅,再加上嫡祖母的多方谋划,终使刘栋娶了自己 淑婉知道祖母如此说是为了宽自己的心,本想叫着赵仁家的一起,可又怕只有祖母一人在此终是不放心,便让他们放了赵仁家的,在祖母身边服侍。 杨浩想到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了,便点头同意了。 淑婉只身一人走出小禅院,给庵里的小尼姑说准备好斋饭,便在庵门口会了丫鬟婆子一径往家庙而去。 淑婉心里着急,快步走到家庙,便挥退下人,给管事说要看看堂妹,管事命人引了她去往淑妍的居处。 到了门口,那人回说不便打扰四姑女乃女乃静修,便对着房门恭敬地行了礼一时去了,淑婉也不理她,急急踱进房去,便看到一身素衣的淑妍正闭目诵经。 此时的淑妍虽已是三十岁,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有种成熟雍容之美。因是静修,只将头发绾至头顶用根木簪盘了个髻,除此全身竟无一饰品,更显圣洁。怨不得人都说:女想俏,一身皂。如何简洁装扮竟不能使淑妍减一分颜色,反倒更散发出一种楚楚可怜不能言说的韵味来。 淑妍在淑婉进来时便睁开眼,此时也正打量着这位堂姐。黑鸦鸦的头发挽着朝云近香髻,发上几股镶珠金钗,一身品蓝纹锦的衣裙华贵而不失端庄,分毫看不出一丝当年的拘谨无措,再想她夫妻和美,而自己却要青灯古佛,不由心中感慨。 因是自家姐妹虽不太熟络,淑婉却也不耐烦那些个虚情客套,且自进门又细细看了四周,更是走进内室,只见杨辉一个在床上睡觉,这才放心走到淑妍跟前,低声将来意说明。 淑妍听说丈夫逃出竟不知心中是喜是惊,皱眉思索片刻,心中拿了主意,便拉了堂姐要去往庵堂。 淑婉忙道:“妹夫还想看看辉儿呢,你一并带了过去吧” 淑妍低声解释道:“他近几日受了惊吓总不安稳,才刚哄睡了,且他人小不懂事,万一嚷嚷了出去,只怕反生事端。且我来此也有几天了,却与老姨女乃女乃并无来往,现又带着孩子巴巴过去看望,倒惹人注意了” 淑婉虽觉得此理由勉强,只那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拿主意,况且这事最是机密,万一孩子没个轻重嚷了出去还真是个祸端,便止了口。因担心祖母,便催促堂妹快些去。 谁知淑妍反倒又不急了,亲自倒茶请淑婉喝,说道:“姐姐先别急,你即来看我,没有不请你坐坐喝口茶的道理。”看到淑婉着急的样子,便又道:“这样也能让人去去疑” 淑婉这才知道自己思虑不周,家庙并不只是淑妍一人在此,若让人看出些什么,过后对了出来可就真是说不清了。 如此又略停了一会,二人才起身,一路不紧不慢地去看老姨女乃女乃。 到了庵堂,照例让那些丫鬟婆子退下,又给厨房传话说,她们要说会子话,等用饭时会让人来传,且慢慢做着吧。她姐妹二人这才走进禅院,掩好了门户向院内走时,淑妍却有些近乡情怯,紧握着淑婉的手随她走入禅房内。 静空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赵仁家的侍立一旁,看到她姐妹走进来着实松了口气。那两个汉子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淑婉也松了口气,心中略安,便走到祖母身边,跪坐在另一个蒲团上。 淑妍一进内室,看到受伤的杨浩不由心痛难耐,哽咽凝语。虽说那夫妻二人在内室,可是他们的谈话还是时时飘来,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杨浩见到妻子进来心头一喜,可眼看着外面却没见儿子进来,不由失望地问妻子:“辉儿为何没来?” 淑妍忙道:“他受了惊吓刚睡了,回去我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再说你伤成这样,万一再吓着他” 杨浩不满道:“你也别太娇着他,杨家以后只怕要靠他了胆子这样小,哪像我杨家的种” 淑妍心虚道:“我只要他活得好好的” 杨浩听了想到杨家只怕这就这一根苗了,辉儿又从小长在妇人之手,真是指望不大上,心中黯然。 沉默了一会,他便问起盛夏皇上带领**妃嫔去静雅皇庄避暑皇后殿前失仪之事。虽然皇上带**妃嫔去避暑,贵为国夫人也是没有资格去的,可因为杨浩经常去边关,皇后怜惜淑妍,便着其带着杨辉在身边伴侍。可是毕竟是外妇,内里之事并不知晓。其后太子带领御林军左统领杨明轩攻入皇庄始末,更是不得而知。 杨浩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见淑妍哭泣更是心情烦燥,不由粗声大气地训斥道:“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杨家一向忠心,定是有小心陷害,只可惜……” 想起只怕早就身首异处的杨家男丁,他的手不由得捶床榻,用力过猛竟挣开了伤口。 淑妍忙止了声,向前察看他的伤口,一时内室外室诡异静谧。 这时却听外面有嘈杂之声,外室的一个青衣汉子忙悄悄走到门前探视,紧接着把房门一关,待回过头来已是脸色大变,满眼通红恨恨地盯着淑婉。 淑婉不由起身心惊地说道:“外面何事?” 那青衣汉子冷冷说道:“外面情形夫人又怎不知?只可惜你现在我们的手上,夫人的通风报信只怕反害了自已性命” 见此,那黑衣汉子也忙走向窗前向外望去。 淑婉大惊道:“我怎么会如此做”却又颓然坐在地上。 自已并没有对透露半分,淑妍也不会如此害儿子的父亲。也就是说,早就有人盯在此处了,那祖母及自已只怕会担个窝藏反贼的罪名。想到此不由心凉,面如死灰。 这时杨浩已由淑妍扶着走了出来,青衣男子走向前对着杨浩禀道:“国公爷,院子已被弓弩手围住,不若将这几人做个活把子,我们二人护着您闯出去夫人留在此处,想是不碍的” 淑婉不由浑身战栗,紧抱着祖母。 杨浩却摇摇头反对:“这不关她们的事,且就算去报信,这么短时间内怎会来了那么多弓弩手?可见,他们早就守候在此,就等着你我跳进这陷阱” 他又想了一想,对着静空歉意道:“还要委屈师太了把师太绑起来” 静空苦笑道:“无防,本要助你,却反害了你” 杨浩又转了头对淑妍道:“辉儿就有劳夫人了圣上是仁慈之君,即赦了你母子的罪,想来不会难为你们。我杨家只余辉儿一人”杨浩笑了笑,脸上的疤痕更显骇人:“告诉他杨家谋反罪不可恕,让他做个忠君爱国之人” 淑妍低头应道:“我会的,等风头过后,我会想办法去边疆找寻婆母他们” “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杨浩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两个汉子一抱拳:“为了救我,已连累几十个兄弟的性命,现在我们三人也要去找他们了,希望来生我们能再做兄弟” 那两个汉子也热泪盈眶,豪气道:“国公爷,属下愿来世依然追随您” 此时外面已传来一片叫嚷声:“反贼杨浩,你插翅难飞赶快束手就擒” 那两个汉子手持利剑正准备护着杨浩冲出去,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杨浩,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连累你的儿子呢” 第三章 香消玉殒 室内的人不由震惊,淑妍更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向门前冲去。 青衣汉子忙阻住淑妍,反扯着淑婉走向前去,高声叫道:“这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边悄开了一点门将淑婉推到前面借此窥视门外情形。 淑婉恨不能破口大骂,可看到院内情形不由转头看向淑妍。只见院墙上早已站满弓弩手,院门处也站了好些官兵,而杨辉正被人拿剑指着胸站在最前面。 淑妍借着缝隙也已然看到,不由流了泪,既担心儿子,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哀求地看着杨浩。 杨浩本想冲出去伺机逃走,如今儿子被做了人质,不由心痛地闭了闭眼睛,“哐啷”一声把剑扔在了地上,喃喃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 说完他走向前去推开淑婉,打开门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带兵的将领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想到自己将立此大功不由大喜,忙命几个兵勇上去擒拿杨浩。 偏偏这时,杨辉乍一看到父亲,高兴地大声叫着“父亲”就要向前。 那将领见此忙大喝:“拦住他拦住他” 就在这忙乱之际,室内的那两个汉子迅速跳出房中,斩杀了那几个兵勇,扯着杨浩就向禅房一旁的院墙跑去。 那将领见此情景,大叫着:“杨浩你竟敢反抗那可就怨不得别人,来人,去斩了他的儿子” 杨浩听了,不由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谁知这时淑妍高声叫着疯了般跑了出来:“住手你们谁也伤他不得”。 淑婉本想拦住她,却忽略了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以为不顾一切的力量,竟反被带出房去摔倒在一旁。 那将领哈哈大笑:“不过反贼之子,如何伤不得?爷还就不信这个邪”说着拿了剑竟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淑妍眼见儿子就要命丧于此,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张俏脸犹如鬼魅,厉声叫道:“你住手他不是反贼之子,他乃是当今皇子,你若伤了他,千刀万刮也难消你罪孽” 大家一时呆住了,场面一片寂静,淑妍这才仿佛清醒了一般,然话已出口,又怎能收回。她不由心虚地看向杨浩。 杨浩乍听此话,只当是淑妍的缓兵之计,可此时看到她心虚的眼神,心中已是起了疑惑,犹不死心,又看向杨辉。 他知道儿子长得一点也不像自已,更像他**,可如今再细看才发现,他眉目隐约之间竟真个似皇帝,不由心中信了几分。 想到此次虽觉得此杨家谋反之事实在蹊跷诡异,只怕是欲加之罪抑或天绝杨家,但总有一根苗留着,杨家之冤或可平反得以重见天日,就是不能平反也可传续香火。可如若杨辉是皇子,那皇后殿前失仪、杨家谋逆之罪恐怕就另有隐情,思及此杨浩不由目眦尽裂口吐鲜血。 他瞪着血红眼睛质问妻子:“到底怎么回事,我杨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如此对我,你这个贱人” 淑妍本就心虚,如今又被他如此质问,自已本是金闺花柳质却嫁了个如此粗莽之人,心中也是一团怒火:“你不过一介莽夫若当年不是你以权势相逼,我又如何会嫁给你嫁给你却又被百般冷落千般忽视,就知道和你那些兄弟打架斗殴,更是变成如今的这副鬼样子我这辈子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霸王” 杨浩大声叫道:“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我也看不去你那些诗啊画的能做得了什么今日先不提这些,你告诉我,辉儿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淑妍嘲讽地笑道:“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你的儿子,你毁了我一辈子,你不配让我为你生孩子” 杨辉听了不由嘶声叫道:“你这个贱人我杨家之祸只怕也是因你而起我先杀了你”说着便向前扑来。 此时那将领也不敢再对杨辉轻举妄动了,却又趁机暗给弓弩手下了命令。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半点不假。 摔倒在地的淑婉听到这个皇家密闻,就如被打了一棒子,顿时懵在那里,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才好,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是会要人命的。 淑婉便想趁着没人注意,赶紧退回房里,可刚一起身,不想那弓箭便呼啸而来,虽是射向她身后的杨浩,此时却尽数落在她自已身上。 淑婉只觉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身子不由向后倒去,却有人在后接住了她,她转眼看去原来是杨浩便忽好笑,但她那惨然一笑尚未绽开,就看到杨浩也被随后而来的箭射中。 此时耳边隐隐响起缥缈之声:“终于赶上了……终于赶上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眼前一黑,竟是香消玉殒,魂归地府。 不知过了多久,淑婉感觉耳边叽叽嗡嗡地实在惹人烦,便皱眉睁开了眼睛。 却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手持拂尘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而他旁边竟站着一位身穿古怪衣服露着整个臂膀和小腿的女子,她不由心下大骇,难道这里不是地府吗? 就听那女子娇声说道:“你别老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赶快告诉我该怎样化解,才不让他生生世世缠着我,你也说了我每世都是因为他不得善终,或是孤独终老,你老快帮帮我啊” 白须老人模了模胡须说道:“我之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幸而这次赶得及时,终是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你这世嫁与他为妻,却负了他与人有私,故他临死用血起誓,要生生世世不放过你们。” 女子不由嘟囔道:“这男人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就因为这样,他就生生世世不放过我?别人是生生世世相爱,他倒好是生生世世相害” 老人摇头道:“如此倒也罢了,可因你之故害得他灭族,竟未留一丝血脉,你说他恨不恨你所以他每一世,都会找到你,而且尽量撮合你和这世的情人生出情意来,然后再破坏掉,让你二人皆痛苦不堪” 女子说道:“这也太可怕了吧心理变态啊,是不是他每世如此变态,也找不到人来爱啊” 白须老人道:“非也他每世倒是能找到命定之人姻缘美满” 那女子心中不满惊呼道:“不公平以前几世我不知道,可这世我就是一个平凡人,没做过什么伤心害理的事,现在让我承受n世前的因,而他破坏我的情缘后,自个倒能得美满姻缘,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得帮帮我啊” 白须老人笑道:“所以我把你带这世就是为了解这个结的。” 女子惊喜道:“真的,快说我该怎么做?” 白须老人说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你穿越成你的前世,如果嫁给他,就好生待他不许红杏出墙给他惹事端,若不嫁给他,自不会与他有牵扯,他也就不能以冤屈之血起誓纠緾于你解了这个结,便可现续你那个时代的情缘了” 女子高兴地应道:“我知道了这很简单嘛这辈子我死活都不会嫁给他的,想想这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窥了眼老人又娇羞地问道:“那个他的前世是谁,你能告诉我吗?还有我还能和他再续前缘吗” 白须老人摇头道:“我把你和这个人的前世因果告诉你,且让你带着记忆来这世,就再不能告诉你了,人生的趣味很大部分在于不知,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意思你既来了这里,是否与那个他再续前缘,不过全在你一念之间,总之,你去了这世的怨结,才能在你那个时代嫁给你想嫁的人” 淑婉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老头不像他外表那么可信,很是有些奸诈的。不想告诉那姑娘,却抬出那么个人生大旗来,况且他如此帮她,恐也是有所图,偏那姑娘竟一脸认同感激的样子,浑然不觉老头的狡猾。 却不想淑婉这么一笑,竟惊动了那二人。他们转头看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淑婉知道现在的自已是多么的骇人,身中数箭,满身污血,因曾摔倒在地,衣发也是不整的吧。 白须老人闭了眼思索了一会便解了心头之惑,连连点头道:“难怪如此” 那姑娘很惊奇:“她怎么会在这儿,竟也看得到我们” 白须老人道:“不碍,她也是要重回那人间的,你们倒也算有缘” 那姑娘担心地道:“她若知道我的底细,会不会影响我做的事?能不能消去她的这段记忆?再说了,你也说是为了报答我曾对你的恩情,才逆天而行送我来这里的小心些总不坏处的。” 白须老者了然笑道:“丫头放心,就你那小心思不过是怕她知晓你的过住,凡人重回世间可要喝孟婆汤的” 那姑娘惊道:“这里也有孟婆汤啊” 白须老者正色道:“好了,不必闲话,时辰到了” 说着便对那姑娘一甩拂尘,说道:“去吧”。 那姑娘竟如一阵风般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白须老者又走向淑婉。 淑婉见了不由地害怕起来,连连后退,白须老头见了不由笑道:“莫怕,俗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人多结些善缘总归是好的” 接着又对着淑婉拂了一下尘,猛喝道:“你也去罢” 第一章 怪力神鬼 秋收的乡下,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满山遍野都是待收的庄稼,乡间小院也处处欢歌笑语。 在平安镇边上的一处大院的树底下,正有几个妇人边聊天边做着针线,中间坐着的是主母秀才娘子,更是被恭维得心花怒放。 自家家财颇丰,儿女双全,大女儿又说了门好亲事,自家老爷也是这平安镇唯一的秀才,虽然明知自家老爷屡考不中,虽说今年新结识了几位饱学之才,但到底考得如何尚不知晓。只是谁人不爱听个好话,说的人高兴,听得人也开心,皆大欢喜。秀才娘子越听越想越觉得自己命好 可惜,这欢乐气氛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叫嚷声给破坏掉了。 就见邻居阮婆子气喘吁吁地噔噔跑来,嘴里嚷道:“秀才娘子,秀才娘子,不好了,你家二丫掉到东洼河里了,快去看看罢” 秀才娘子一惊之下猛然站起,扔了针线飞快地往东洼河跑去,那几个妇人也忙放下针线跟了过去。 到了东洼河,就见浑身湿漉漉地二丫头脸色青白几无声息地软软躺在河岸边。秀才娘子一见之下只觉心中凉凉的,扑上去一把搂住二丫撕心裂肺地叫道:“二丫,二丫,你醒醒啊,别吓娘啊……” 旁边几个人,忙叫道:“秀才娘子,快放下,二丫还有得救” 有人忙上前扶起秀才娘子,这边就有人吩咐着一个年轻小后生,一腿跪在地,另一腿屈膝,将二丫横放在其大腿上,使其头下垂,使月复内积水倒出。 过了一会儿,二丫还是没醒来,只好又把她平放在草地上,都道只怕有些不好。秀才娘子听了忍不住抱着二丫大放悲声。 却不知二丫此时竟“嘤咛”一声吐了口气,虽是极微弱,但旁边一直紧张注意二丫的那个年轻小后生竟听到了,忙道:“是不是醒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吐了口气” 秀才娘子忙住了哭声,仔细察看了一下二丫,只见二丫正细细呼吸着,眼睛微微眼开,无神地看了一下前方,便又怔怔地看着秀才娘子。 秀才娘子看她醒来不由欢喜异常,接着又是后怕,不由得打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冤家,你是要了你母亲的命啊” 看着女儿脸上的那一片红,又心疼难忍一时又搂在怀里心啊肝啊地叫着。 旁人也皆知这是爱之切恨之切,正准备用话来劝解时,却被一个略带气喘却又爽快的声音打断了:“好了,孩子他娘,二丫才刚醒过来,身子虚着呢,别再瞎折腾了,赶紧送回家休养吧” 原来是秀才的母亲李老太太闻讯赶来了。众人也安慰着秀才娘子,又有人抬了个春凳来,秀才娘子又张罗着将二丫放上稳稳抬回家去了。 李老太太看着二丫已无大碍,这才放了心,又与众人道谢。就有人指着一位年轻的小后生道:“老太太不必谢我们,要谢就谢这个小后生吧,是他把二丫救上来的” 老太太忙走去道谢,直拉了家去要好好相谢 那后生和他的小厮忙借口要赶路,反正人已没事就要告辞离去。 老太太看着这两人的做事行态,略想了一想,便笑道:“救命之恩总要报的,二位高义不图报,但总要去家里吃杯水酒让我们略表心意才好,且小公子的衣衫尽湿,还是要赶紧换下免得受了寒。况且我们乡下人虽也讲男女大防,但落水救人做善事,倒是不太讲究这些个虚礼的” 那后生想是被说中了心事,黑黑的脸儿就红了,看了小厮一眼,便只好答应下来。 一路边走边说地走到李宅,老太太也就知道了,原来这后生姓木,家在京城,这是带着小厮一路游玩地走亲戚,没想到今天走到东洼河边上的树林时,听到有人落水,忙跑过去救人,于是就有后来一幕。 老太太把木公子两位让到客房,又唤人拿来衣衫,便借口去内院瞧二丫让他们自便,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谅解,这才去了。 老太太一走,那公子就跳起来给了小厮一脚:“杨华,我们干脆走了就是了,干嘛留下来,若那个丫头醒过神说出我们来可怎么好” 杨华苦着脸道:“我的爷,富贵从来就是险中求我们现在分文未有,看这家人还算有钱,救命之恩,总能给几个大钱吧” 木公子暴躁地转了圈:“可若是那丫头说出来,小爷我的名声可就完了” 杨华吃惊地说道:“爷,您还有名声吗?”。看到木公子瞪了他一眼,忙住了口。 杨华说道:“爷,您要是不放心,那咱们现在走也来得及不过您先换下衣服吧” 木公子嫌弃地看着那粗布衣衫,但自已又没其他衣服可换,终是无奈地走到屏风后。 待转出屏风后,木公子一挥手就准备开溜,却似想起什么来,仔细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到底拔下桌上的铜烛台,正准备放在怀里时,看到杨华目瞪口呆的样子,一把扔给杨华。杨华忙悄声接过揣在怀里,两人鬼鬼祟祟地向外走去。 若是现在他们走了倒也就罢了,偏木公子肚子饿得难受,就让杨华悄悄模去厨房找点吃的。这一去不要紧,几个人的命运便悄悄偏离了原来的命数,又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木公子在房内正等得心焦,杨华一脸喜色地推开门走进来,叫道:“爷,大喜啊” 木公子瞪了杨华一眼:“什么大喜?”忽又惊道:“难道让我娶那个乡下丫头难道那老太太骗我?” 杨华笑眯眯地说道:“爷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咱们不用偷着走了,那丫头变成傻子了” 木公子这才知虚惊一场,恨恨地盯着杨华道:“有屁快放哼叽半天了也没说出个什么来,让爷抽你呢” 杨华忙道:“爷别急,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杨华溜进厨房,谁知正有两个人在给那救命恩人整治饭菜呢,杨华没得下手的机会正干着急时,就见有人急急火火地走进来,叫道:“王婆王婆,听说你母亲村里有个神婆子,是也不是?” 正在切肉的婆子忙抬头道:“小桃你个小丫头片子,叫我什么呢?” 小桃也知自已失礼,忙上前:“王婶婶,您看我这不是着急嘛秀才娘子让你赶快回娘家一趟,去请那个神婆” 王婆吃惊地问道:“怎么想起请她来,秀才娘子可是不信这个的。” 小桃叹口气:“二小姐醒来就傻愣愣地谁也不理,连亲娘都不认得了有人说是种了邪得请个神婆来快去快去,那边离不了人,听,秀才娘子又在叫我呢”说着就跑出去了 木公子听了没由呆呆地坐下来,想着那丫头警惕时张牙舞爪的灵动,害怕时惶恐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实,若是被一张木呆呆的脸代替那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一旁正开心笑着的杨华,看到主子如此神态,忙收了笑模样,叫道:“爷” 木公子发狠地说:“走,去看看,要是真的傻了,爷……爷就给钱养着她” 二人刚走出房,正见丫鬟小桃对着个婆子恭敬地说:“仙人请进”,木公子忙紧走两步尾随她们而去。 房外正站着两个大夫皱着眉悄声说话,那神婆见了得意地哼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进房去。 木公子也跟着走进去,就见老太太正满脸担心地站在床边,秀才娘子流着泪对着床上的二丫一叠声地叫着,而那二丫却充耳不闻,只是呆愣愣地看向前方,眼前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样。 小桃凑近秀才娘子说道:“太太,镇上的刘神婆到了” 秀才娘子忙站起身来,拉着神婆来到二丫跟前,急道:“仙人快来看看,二丫这是怎么啦?” 刘神婆细细打量了一下二丫,又眯着眼在房内念念有词地转了一圈,方对秀才娘子道:“秀才老爷一向不敬鬼神,可能不知何处惹怒了上天,故做此警示” 秀才娘子忙道:“请仙人快救救我们二丫吧” 刘神婆道:“二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岂有不救之理我今日先施法解了此警示,明**去城外寺里烧香赎罪,再去镇西的尼姑庵内为二丫点个长寿灯,只要你诚心诚意,保管二丫十五日内必好” “呸,别听她胡说,这么着只是耽搁姐儿”门帘子一掀,走进来王神婆。 刘神婆见是老对头来了,也不由大怒,质问道:“秀才娘子怎么请了两家神,如此心不诚,二丫恐怕就被误了” 秀才娘子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王神婆径直走到二丫跟前,轻唤道:“李二丫” 李二丫仍旧呆呆地不作声。见此刘神婆不由嗤笑出声。 王神婆却不理会刘神婆,又细看了一下二丫,便对秀才娘子道:“这小孩子人小心神不稳,受了惊吓,很容易把七魂六魄给弄丢了。我看这孩子就少了三魂两魄,只怕是小孩子贪玩,那三魂两魄还没回来,得去叫叫否则找不到家,时日一多,只怕就散了,到那时就说什么都晚了。” 秀才娘子听她说得有理,连连点头,正要细问如何做。 这边刘神婆不屑道:“那是指四岁稚儿,李二丫已是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是需要做法,再去燃个长寿灯” 外间的大夫不乐意了:“你们都是一派胡言,李二丫不过是受惊过度,喝些压惊安神的药,好好休息即可没得多费银钱” 神婆们当然不服,直说庸人误人,屋内屋外吵成一团。 秀才娘子看着他们如此行事,心中乱成一团麻,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就听“啪”地一声清脆响起,室内外的人都被惊了一下,便闭了嘴看那始作俑者。 第六章 三丫挨训 二丫站住一看,不由笑骂道:“原来是许半仙啊怎么城里混不下去,来平安镇招摇撞骗来了以前也不见你说我是夫人命哪” 许半仙一惊,瞪圆了眼睛:“你认得我?” 二丫懒得理他,拉着杨子明就走了。 许半仙连连喊道:“你这一走只怕就与夫人命无缘了,得让我为你增运才好旁边的那位公子,也是贵命只可惜命有劫难” 杨子明听了那算命之人说二丫是诰命夫人的格相,便细看了她一眼,才发觉得她长得真得很好看,目如点漆,顾盼间神采飞扬,比起京城里的一些大家闺秀来也不逊色,当然性格再温柔着就更像大家闺秀了。又想到她父亲说不得以后要做官,她嫁为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且他又是第一次见算卦的,便想劝二丫让那许半仙算上一算。 二丫嗤笑:“他们也就是那一套,见人就说什么命好,但最近却有一劫,得花几个钱让他破解不过是骗人些钱财罢了” 果然见留不住他们,那算命先生就又扯了个人说起那套话来。 二丫之所以如此不待见那个许半仙,却也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 当年还是秀才的李举人某一日见到正是豆蔻年华的举人娘子王家姑娘。不知怎地就看顺了眼,便要母亲去求娶。可秀才母亲当时却不喜欢那王家姑娘,就觉得她太过于英气,又识不得几个字,怎配得上自家的秀才儿了。便问卦于许半仙,许半仙一占卜,道此乃是天作之合,且王家姑娘多子多福,旺子旺夫。李陈氏见儿子心悦且那姑娘命相又是如此的好,便找了媒人上门求亲。 而那王家姑娘也不想自己竟得了位秀才的青眼,很是忐忑不安,也找了许半仙问卦。许半仙故弄玄虚了一阵后,说对方最迟五年就能中举,将来做官封妻萌子,前途光明。于是王家姑娘这才安心答应下来。 谁知,李王氏进门后,三年后才生个丫头,李陈氏自是不喜,就给取了个大丫的名字,之后又过了三年才又生了二丫,然后巴巴盼了八年才又生出了个儿子。李陈氏倒有个好处,不似那无知之人去锉磨媳妇,只是恨死了许半仙。每每看到他,就对大丫她们说这人算不准就是个骗人的。 另一厢,李王氏进门生儿育女盼了一年又一年,秀才还是秀才,虽然嫁进来近二十年后终于中了举人。李王氏对丈夫中不中举其实倒不是太在乎,只要家人安乐夫妻恩爱就行,只是觉得许半仙说话不靠谱,偶尔看到他也会教育一下儿女。 所以二丫姐弟三人对许半仙都有些抵触。 其实许半仙在这事上也觉得自己冤,都夸李秀才是个神童,十四就中秀才,再加上他父亲当年也是进士,那他也算是家学渊博天赋异禀,又给了他两次考举的缓冲时间,怎么会考不上呢?王家姑娘的亲娘那可是生了三个儿子的,女儿也差不到哪儿吧,哪知就看走了眼,砸了招牌,许半仙悔之不已。 正逛着又忽听着有人喊二丫的名字,二丫忙循声望去,还是三丫坐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看到原来是姐夫冯长富。 原来冯家开着绸布店,趁着今日集市便带着伙计拉着一些普通的布匹来卖。 二丫把杨子明介绍给姐夫冯长富。杨子明早在李宅远远见过他一面,这冯长富大约十六七岁,可能是做生意的缘故,看去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 冯长富又逗着三丫说笑,递给他一盒点心,让他去后面吃去了。 二丫稍歇了歇,就见几个比较熟络的小姐妹正招手,因想到姐夫要看顾生意,便反复叮嘱杨子明帮她好好看着三丫,她去去就来。 刚走到那几个小姐妹跟前,就被她们给围住,一个个地也不说话,只是挤着眼儿吃吃地笑。二丫不由笑道:“几天不见,你们难不成一个个害了眼病都中了邪?” 气得一个小姐妹直掐她,二丫忙躲闪着叫道:“小红你快住手,把我叫过来也不说话,笑得寒碜人,可不是中邪了吗?”。 她们中素来稳重的秋儿忙拉了小红道:“快别闹了,小心撞了人。”又对着二丫问道:“最近好长时间也没见你了,都忙些什么?还真成了不出二门的千金小姐了。” 二丫理了理衣服说道:“前段时间我爹去京城前前后后的忙地也没心情出来,这几天,呶”二丫对着杨子明扬了扬下巴道:“家里又来了客人,也不得闲。” 小红听到这儿一脸神秘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听说好像是京城来的?” 二丫道:“据他说是呢” 小红冲着二丫眨眼道:“去年就是他救的你吧,听人说京城里的人特别注重礼节,落水的姑娘被人救起就是坏了名节,只能嫁给救她的人,他该不是来娶你的吧”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二丫气得要打小红,偏这时杨子明正远远地看着二丫咧了咧嘴,大家更是笑得欢。 秋儿忙拉住二丫道:“就是开个玩笑,可别真恼了大家只是从没见过京城里来的人,觉得新奇而已” 二丫嘟囔道:“看在秋儿姐的面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想了想又解释道:“去年我才多大,哪里就讲究起这个来” 小红却指着站在一边抿嘴笑的粉衣姑娘道:“二丫你也是大姑娘了,你看春儿还比你小一岁呢,她上个月就订了亲,明年这时候就要做新娘子呢” 春儿在一旁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二丫吃惊地道:“真的?我这段时间一直没空出来竟是不知,真是要恭喜妹妹了啦,只是怎地这么快啊” 其实一般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订婚也属平常,只是一般为表示女儿金贵,都会多留几年,在男家几次商讨婚期后才出嫁的。 春儿害羞地如蚊子般小声道:“是我姑姑村上的,以前也见过几面的,他**过世的早,家里没个女人操持” 小红已接了话:“二丫,你爹现在是举人,说不定今年就能在京城做官呢,到时你也是官家小姐了,我看那人两次三番地来,长得也好看,说不定你们真是有缘呢” 二丫撇撇嘴:“他长得可不好看,也就是衣裳比别人家的好。嫁到高门大户有什么好,规矩忒多。再说今年姐姐就要嫁了,三丫还小,我怎么也得过几年才找人家,况且我才十三岁呢” 小红吃惊地摇着二丫:“好你个二丫,什么嫁不嫁的,你也不害臊” 二丫也纳闷,以前对自已嫁娶之事,别说自己张口说,就是听家人说起都害羞地躲起来,可现在自己竟是毫无障碍地月兑口就能说出,真是奇了怪 二丫挂念着弟弟便随她们说笑一会,约好下次集市再好好聊,然后就自各散开了。 而那边,杨子明看那些伙计们卖布很是有趣。总是有人来问价,往往十人问价会有五六人留下看布,其后会有三四人在那里讨价还价,最后只一二人掏钱买,而且还要店家搭个布头什么的,更奇得是布竟是按尺来卖。却不知那此伙计们和看傻子似地看着杨子明。 就在这时,杨子明忽然听到三丫的哭泣声,不由一惊忙跑去找寻三丫。 就见布摊后面,三丫正坐在地上哭,另外还有两个孩子正一身的泥巴站在一边。冯长富帮那两个孩子拍去身上的土,还送了点心给他们。杨子明一看忙道:“他们刚才是不是在打架,三丫伤着了没?他们反了,竟敢欺负三丫” 冯长富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了”然后又客气地送那两个孩子离去。 等人走远了才又走到三丫跟前蹲下问道:“别哭了,你好好想想今天这事你做得对吗?” 三丫不理他,走到杨子明跟前说道:“子明哥哥,我们不理姐夫,他是坏人” 冯长富摇头点着三丫笑道:“看你这孩子你说我说错你了吗?”。 然后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杨子明。 原来三丫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由想引来两个孩子。看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自已吃,三丫很得意。后来那两个孩子就想用自己的东西换点心吃,可没一件能打动三丫的,于是三丫就想了一个主意让他们学小狗叫,谁学得像就给谁吃。冯长富在旁边只隐隐约约听了些,以为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便也不在意。谁知后来竟要那两个孩子打架,谁赢了就给谁。后来有一个孩子打赢了,那个输的孩子没点心吃就哭了起来。冯长富正好过来,问清事由,要三丫将点心给那两个孩子吃,三丫不肯就哭了。 杨子明觉得点心是三丫自己怕,规则又定下来,三丫有什么错? 冯长富看向杨子明道:“是没错,但你要想想三丫才多大,竟想出这种主意,叫人学狗叫,看着是小孩子的玩笑,却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大了还这样欺负人只怕会吃亏。后来竟是隐隐叫人相残,从中取乐,若是长大后还是如此只拍是个祸端将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已。” 杨子明不以为然:“他还小,等长大了他自已就知道事非曲直的。” 冯长富笑笑:“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今日发现了,总要纠正他,免得他长大后就不好改了” 杨子明听了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笑道:“你那么说他,小心他告状给大丫姐姐” 冯长富却道:“他不告状,我也得说给家里人,一是他哭红了眼总得有缘故,二来却是让家人注意他这方面的教管。” 这时二丫却来了,听了这么一耳朵做问道:“谁哭红了眼?是我们三丫吗?”。 三丫一听犹如来了救星,跑去告状:“二姐,刚才姐夫不帮我,事后还教训我,我们去告诉姐姐去” 第七章 不辞而别 冯长富忙把事情始末告诉二丫。二丫听了虽然心疼三丫,但在这事上三丫做得的确过了点,若是再大上几岁的人再做出这事来,俨然是戏文里的只知戏耍他人醉生梦死的纨绔了 于是二丫问三丫:“若别人拿着好吃的东西,你也想吃,你会如何做?是让姐姐买给你吃,还是去求着那人给你?” 三丫想了想答:“我会让姐姐买给我” 二丫点头赞道:“对,我们不要去眼巴巴地求人施舍,让人羞耻。所以那两人求你便是他们不对”看到三丫高兴地笑起来,便又道:“但你后来可以给他们也可以不给他们,却不能让他们学狗叫,更不能唆使他二人打架。你现在还小好多事不懂,但你要记住这些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做” 三丫大声说道:“二姐,我知道了。” 二丫又对杨子明说道:“现在他出了什么事我们还能帮着他殿后,若我们不在了谁又能帮他,只有教给他哪些能做哪些是不能做的,别以为只是给他撑腰就是对他好” 二丫虽然感激杨子明真心疼爱弟弟,但也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上前打人,故特意说给他听。 却不知杨子明听了,犹如脑中闪过一声霹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冯长富却有些意外地看向二丫,隐隐觉得二丫好像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又长大一岁的缘故吧 这时三丫觉得有些累了便吵着要回家,冯长富也要上门拜访,便交代了伙计几句,背起三丫就要走。 二丫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假说还有东西未买,眼睛却又看了一眼杨子明。 冯长富想了想,便让杨子明陪二丫去买东西,自已则带着三丫去了,又叫了个伙计拿着礼物来到李宅。 二丫带着杨子明走到集市一处稍偏僻的地方,想起刚才小姐妹说得话,又想到今日连着两次被人拿姻缘说事,不由没好气地盯着杨子明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杨子明猛地叫二丫说破心事,不免有些扭捏,又想这也算是个好时机,吞吞吐吐地说出想让二丫写封感谢的信。 二丫听了以后,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又觉好笑:“君子云施恩不望报,你这倒好还要大张旗鼓地到处宣告” 杨子明不由破罐破摔道:“我觉得我自小也没做什么坏事,可人人都说我是恶人,好容易做回好事,也算是转转运,以后就成好人了你也帮帮我,好歹我也救过你不是?” 二丫看着他的无赖样,越发不喜,面上却笑道:“帮你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救命之恩,我倒是不明白了。” 杨子明不由脸一红:“那件事我也不说功过相抵的话,那是我错了。这件事你若帮了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二丫听了心道:你倒算识抬举,只是恶心了我这么长时间,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二丫又道:“那我们家助你的银两又算什么?” 杨子明咬牙道:“相助之恩永难忘你若帮了我这次,我不仅原价奉还,还会重金相谢” 二丫点头道:“这倒不必,只是我不解你何不在京城花钱找个人演场戏不就行了吗,何苦巴巴跑来找我?” 杨子明一想也对啊,自已怎么就没想到,不过转眼又一想,忙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人万一不可靠,再对出来了可就不妙了,我还是相信你” 二丫知道躲不过去,且他老留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个事,还不知镇子上的人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答应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答应你。” 杨子明大喜:“真的?”又低着头扯扯二丫道:“还有一点,你能不能写是在野外树林中遇到强盗被劫了财,千钧一发之际我骑马而来,救你于水火之中” 这都是来时,杨子明和几个心月复商量好的,杨子明有点沾沾自喜,自已还是有几分文才的,竟编了那么好的故事。 二丫低头想了一下心中暗恨,对着杨子明假笑道:“好啊,那我就说我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好好在家,只找野外树林子钻,然后就遇到一伙强盗,不光抢了钱财还要杀人,这时你出现救了我,你说好不好?” 杨子明一听正合心意,忙道:“好啊”却看见二丫已是面沉如水,正冷冷地瞧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如此一来,那二丫真是没什么名声了再不要想嫁人啦,只怕早被世人的唾沫给淹死了,不由暗恨都是那几个蠢才出的馊主意,看爷回去不抽他们 杨子明低声求道:“要不就写你落水,我救你上来,反正这也算是事实。” 二丫冷笑道:“那你是想娶我为正妻吗?我还看不上你呢” 杨子明不由跳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知羞,什么娶啊嫁的。老太太不是说乡下不讲究这个的。” 二丫哂道:“乡下是不讲,可你这是要拿到京城去讲的,等你想好了再找我写吧。” 杨子明垂下脑袋,灵光一闪道:“要不就写三丫掉水里了,我……” “啪”地一声,杨子明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后句话也就堵了回去。 杨子明不由怒道:“你竟敢打小爷我,你凭什么?爷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指头呢” 二丫恶狠狠地瞪着杨子明:“你怎么不说你母亲掉水里,你要是在这儿待得不耐烦,就给我滚,说起来我们家可不欠你什么,还要诅咒人,别给脸不要脸” 二丫说完气呼呼地转头就回家了。等到了家,三丫看到二姐回来,忙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躲到一边,央求道:“二姐,你别把今天的事儿说给娘听,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说着又眼巴巴地看着手里攥着的糖,一横心闭着眼递给姐姐说:“你不说,我就把我最喜欢吃的糖送给你。” 二丫看着弟弟差点眼泪就出来了,这么可爱的弟弟竟被那人如此的诅咒,更是恨得再打他**掌,又想这是什么事啊,害自己落水还当他真成了恩人啦,得给祖母她们说说,打出去算了。又看了可怜兮兮地弟弟,安慰道:“好,我不会说的,但你以后也不许再那么做了,知道吗,糖你就自己留着吃吧” 三丫一听二姐不会说出来,而且糖还是自己的,便高兴地连声应了。 吃饭时,老太太命人去请杨子明,就见王婆子惊慌地回道:没找着人。后又发现他的行李和马也都不在,显见得是不辞而别了。老太太把最后见过他的二丫叫来问话,二丫心里嘀咕到这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还说还银子呢。很明显地在二丫这里肯定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想来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恣意妄为惯了的,况且自家一直是礼数周到不曾怠慢了他,老太太便也丢开手去。 老太太和举人娘子陪着准女婿冯长富用饭,大丫也就出来打个照面,便又害羞地躲回房去,用饭也是在闺房,二丫便拿了些饭菜去陪她。 两人用罢饭,坐在床边闲话。 大丫便审起二丫来:“说吧,是不是你把他给赶走了?” 二丫也知道瞒不过姐姐,便笑道:“他是谁,谁是他?难不成是姐夫吗,我可不敢赶他走,要不姐姐还不得撕了我?” 大丫气得直道:“你真是长本事了竟打趣起我来。你不知道我问得什么吗?”。 二丫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又呐呐地说:“当时听他说三丫,就心里一急给了他一巴掌,现在想想我也有点太冲动,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倒不是真的起什么坏心眼,可当时心里气得没管住自己。” 大丫点了她一指笑道:“越大越没规矩了,竟打起人来,幸亏他没和你计较,也不知什么人才降得住你他这一去估计再也不回来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做事别再鲁莽了” 况且自家不过一个乡村小财主,就是爹能做个官,到底根基薄,勉强高攀到那大户里反而不美,只当妹妹与那杨子明无缘,再想那杨子明一看也是个火爆没算计的,还真不是妹妹良配,故也不再提他。 杨子明一走,老太太的心也放了下来。 原来老太太毕竟年长见过世面,那杨子明虽说长得不是那俊俏的少年郞,可毕竟是大地方的富贵人家出来的子弟,那面貌气质可不是这镇子上的后生可比拟的,且不说他占着个恩人之名不好赶他走,况她心里也有举人娘子一样的私心,便是要好好结交。 谁知杨子明一味地对着二丫献殷勤,倒让人生疑,更怕二丫也被他迷惑住,真个生出不该有的情思出来,可就是害了她,偏只能在心里急,不好说出来,就怕反提醒了本没往这上头想的二丫,如今如此走了倒也是好事。 这些二丫自是不知,只觉得让人讨厌的杨子明走了以后,是天也蓝了,花也开了,心情轻松许多。又想着姐姐今年就要嫁了,就带着三丫越发的粘着姐姐。 第八章 满意而归 谁知,第二天一脸死灰的杨华竟上了门,只求单独和二丫说几句话。 二丫便和杨华来到客房,也不让他,只管自已坐正了,讥讽道:“怎么你家主子这是车轮大战啊,那也不能让我拿着自己的名声造假啊。” 杨华却猛地跪倒下来,对着二丫说道:“二小姐,二姑女乃女乃,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条贱命吧,救我一救” 二丫一个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忙站起身来说道:“你快起来,那个混蛋又是怎么啦?” 杨华却不起来,只是不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前因后果。 上次杨子明之所以跑出来,是因为打了一位贵人娘娘。 原来,杨子明本是去宫中看望姐姐,哪知竟无意中听到有位妃嫔在那磨牙,说他姐姐美貌贤淑而他却貌丑心狠,也不知谁是抱养的。杨子明怒从心起,走上前去就打了她一拳。这还了得,这不是等于打了皇上的脸面倒是皇上是位明君,说是那妃嫔不该犯了口舌,不但不追究杨子明,还将那妃嫔降了位又遣人去教她规矩。 这事也就过去了,偏杨子明老爹杨将军认为儿子如此下去,只怕会给家族招惹祸端,且也要给上面的人有个交待,便要拿住打死他。故杨子明才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 本来是想借着救人的事儿,来个将功补过,可偏偏杨将军不相信,于是杨子明便想让二丫写封信算个证据,哪想昨天杨子明一脸怒气地要回转京城,杨华拼着被揍才拖延一天,今天一早瞅了个空跑来找二丫。 杨华求道:“姑女乃女乃一切错在爷,只要是这么空着手回了京,二罪合一爷还不得打死啊,您就行行好,救救爷吧” 二丫气道:“你们爷倒真是胆大包天,连宫里娘娘都打,听说宫里娘娘那可是天上凤凰有神灵护体,要我说打死也好,省得带累家人” 杨华一听,哭得更甚:“不光爷会被打死,我们这些身边侍候的因没照顾好爷,也会被打死的,姑女乃女乃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不嗷嗷待哺的小儿,我这一去了,她们可怎么活啊好歹相识一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二丫一惊:“看你也不过十五六岁,母亲竟已是八十,连儿子都有了” 杨华忙道:“我是老来子,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早早成了亲,好继承香火可要是我死了,我娘那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可怎么受得了啊” 二丫看着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脚下哭得泪人一般,在埋怨杨子明的同时,也不由得心软,忙道:“好了好了,你快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说着忙逃出房去找家人商量去了。 如果这时二丫杀个回马枪就会发现杨华抬起头,虽是满脸泪痕却一脸的得逞。 听到二丫说了事情始末,一家人神情各异。 大丫心最软,说道:“妹妹,看着他们也怪可怜地,写封信也行,只是按他说的写终是有些不妥” 杨子明虽然可恶,可也不至于到要被打死的地步,再想想杨华的可怜相,二丫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是给他家长辈看的,不如就据实写,只掩了前面抢东西那处” 老太太却觉得不妥,虽乡下不大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然这事一旦落在纸上留下证据,终是不好,且最好不是二丫的笔迹。 最后议定,就说二丫坐车出门时,有马惊了眼看撞了上来,幸杨子明此时冲上来降服了那马,如此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送银两若干,另修书一封以彰其高义。反正那边只是要个救人的证据,举人不在家,也不好让外人知晓,最终还是二丫提笔。却不知因了这封信,杨子明更是被打得厉害,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临走时,杨华又把当时李家赠的银两拿出来还上,李家人自是不要的,只是杨华哭道:“若是我拿了回去,爷要打死我的” 老太太却想闹到个地步,估计以后也不会来往了,如此互不牵扯也好,便收了银子。 二丫到底是没忍住劝杨华道:“认识时间虽不长,却也知你不是坏人,经此一回也是个教训,回去后赶紧另找个差事远远离了才好” 杨华自是满口应承,心中却道:怎么可能跟着爷多威风,尤其是看那些个软趴趴地世家公子对自己毕恭毕敬地,那个心里别提多美了 打发了杨华,二丫终是松了口气。 那边杨华回去后将信呈给了杨子明。杨子明大喜,却也很是懊恼了一番:自己在李家住了好几日二丫死活不写,杨华一去就写了,自己怎么就差到这种地步了又不好意思问杨华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昨天自己生气要走,杨华死命拦着,自己还抽了他几鞭子。 想想昨天被个乡下丫头打了,那是件多么憋屈的事,搁在以前早就上去开打了,管他男女,更不会多余地问清原由。只是面对二丫,他始终心中有愧,怎么也没办法下手,又不想留下继续受气,只好一股火地骑马回了城。真是个小气的丫头,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值当得生那么大气吗。不过,好象如果有人红口白牙地乱说自己家的人发生不幸,估计早被打个半死,这么一想,那丫头倒也没那么可恶 杨子明本让杨华把当然李家给的银子还回去,权当是借的,没想到不仅银子还回去了,还拿回了信,只是自已当时说要拿银子相谢的,便想让杨华再一趟。 杨华不由叫苦道:“我的爷啊,那些银子还是我哭了才收的,要是再送去不得拿我的命去送啊再说将军也该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交差吧” 杨子明想想道:“那就暂且就样吧,等以后有时间再给她们吧” 杨华吃惊是看着爷:还以为把银子还了又拿了信,以后就再不会见,竟然还有以后?您被那丫头打上瘾了吗? 反正信已拿到,杨子明也不多做停留,带着人满意而归,浑不知凶险将至。 这事一了,地里的活也就来了眼看就到了春收的时节。李家是这镇上第一大户,共有田地五百亩。虽大多佃给了佃农去耕种,但事关口粮大计,马虎不得。李家也不是完全当甩手掌柜,王管家会隔段时间就带几个家人下去督促查看,赶上农忙尤其是收割庄稼时,还会亲自上阵,丝毫不敢松懈。 二丫她们姐弟当然不去理会那些,虽不能与城里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比,倒也雇着丫头婆子侍候着,也是镇子里众姑娘羡慕的对象。以前小的时候她们也会去转转,只是今年大丫就要嫁到城里去了,晒得太黑了面上不好看,二丫倒是喜欢稼樯,爱在地里疯跑,后院空地还曾亲手栽种了些菜蔬,只是毕竟一天天大了,又到了说亲事的年岁,不好再往外跑,去年落水之事更是吓坏了家人,越发的连出个门都不能了。 二丫这日正在房中坐着发闷,明明是只是个大些的庄户人家,偏拿她姐妹当小姐养,也不能随意跑出去找那些小姐妹们一起玩,以往还能去地里帮着干些活计,都是杨子明惹出的事越想越恨杨子明,只觉得那一巴掌打得轻。却不知被恨的杨子明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养伤呢。 忽然外面一阵叫嚷声,二丫赶忙跑出去看。竟是县里的差人来报喜信的:李举人中了进士不亚于一阵响雷炸晕了李家众人。 李举人考中举人已是意外之喜,哪还敢奢望中进士这次去京城应考不过是走走过场历练历练而已,没想到竟会有此福气李老太太不由欣慰地流下眼泪,举人娘子更是泣不成声,大丫不敢相信地直揪着帕子。 唯有二丫,却觉得自己好像就如看皮影戏般是个局外人,实不能形容心中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自己都曾经经历过一般。 幸好王家舅老爷也一并跟着来了,便拿话劝着她们,又拿赏钱给差人。差人又传话道:知县大人本欲亲自来道贺,只是李家皆是老弱妇孺,不好前来,故先送了贺礼,等李进士衣锦还乡时再来叨扰,不过明日知县夫人会亲来看望李太夫人。 第二天,不但知县夫人来了,就是城中其他有头脸的太太女乃女乃也都来攀交情。大家都夸李进士文采斐然,李太夫人以后就是太儒人了,李夫人好福气,大丫二丫教养得好,美貌端庄,尤其是二丫,以后就是官家小姐了,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福气大着呢,三丫聪明伶俐将来只怕又是一位进士老爷了姐弟三人被夸得脸儿红红的。 不过因老爷还没授官,为了稳妥举人娘子不敢称夫人,还是让人叫举人娘子,等老爷真当了官再改口也不迟。 如此闹轰轰好几天才消停下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当时陪同李举人一同进京的家人即王管家的大儿子王桐回来了。 第九章 老爷授官 一家人忙将他团团围住,问起李举人的事情来。 王桐忙回道:老爷已经中了进士,现正在京中等着授官。因没什么门路可走,估计得最后等别人挑剩下了,因怕家人担心,便让王桐先回来说一声,老爷自已先在京城侯着。 回完话,他又将老爷的书信拿出来。 信中无非是些报平安的话儿,又讲些京中的琐事并选官的事儿,与王桐所说也差不哪儿去。 举人娘子却很担心,万一挑到最后没了官怎么办? 王桐忙安慰道:老爷说一个九品京官应是跑不了的,再不济也能得个从九品的官儿。等授了官就接家人去京里享福去。 大家听了都开心地笑了,好像已看到老爷穿着官服衣锦还乡来接她们进京享福了。 二丫听到这里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里对进京一事隐隐有些抵触,就觉得若是进京总会发生不好的事,她想可能是因为讨厌京城里的杨子明的原因吧。 举人娘子又打点衣物银两让王桐带去京城。在京城那个繁华地方,没钱可真是寸步难行,虽说只是老爷和王桐二人在京城花销倒不是很大,可授个好点的官总要打点一下吧,具体该带多少银子,举人娘子还真是拿不准。想着婆婆毕竟在京城住过,便去找她拿主意。 可老太太在京城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早就物是人非了。王桐却道:老爷说了让家人不必为银子费心,他也不去打点什么,能得什么官就做什么官。 虽是如此说,这官还不知得等多长时间,在京中总得花费些,等真的成了京官,家里人过去了,只怕花费更高。一个区区九品官能有多少俸禄,只怕还是吃老底。 举人娘子是越想想愁,家里现在一年收入约二百两银子,除去一家老少的花用也就只余个一百来两,且自已嫁进来时家里还不到四百亩田地,最初还想着老爷能中举做官,花费会多些,便很是节省,省出的银子都存着,十多年过去了,就有点不太抱希望了,又想着几个孩子将来嫁娶之事,便拿了些银子出来陆续买了一百多亩良田,想着给两个女儿做陪嫁,如今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就是千两银子,这还包括杨子明还回来的银子呢。这对一般的平民百姓来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要知道现在七八两银子就够让一家普通的庄户人家好好过上一年的了。 京城那是个什么地方啊,买个小院子就得好几百两银子,一下子就去了一半,要真是留在京城,将来儿女的嫁娶,儿子的进学哪样不是钱啊。现在吃的是自家种的粮食菜蔬,到京城就都得花钱买了;在平安镇可以一年做不几件衣服,也不用打首饰,将来成了官夫人,这样子节省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 举人娘子真是越想越愁,考不中愁考中了也愁。 老太太见了,只好拿话开解她:不要想太多,等真授了官再说,再者她那儿还有几百的私房,实在不行再卖点地。 举人娘子一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让老太太掏棺材本,那就是他们做晚辈的不孝了;卖地那可是败家子才做的事,若真做了,百年之后她哪还有脸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好在大丫二丫时不时的陪在她身边开解她,好些当官的家底还不如她们的,不一样过得很好,况说不定会外放呢。 举人娘子想想也是,这才释了怀。 一等三个多月过去就到了三伏天,老爷让人捎了信说是差不多已准了个九品京官,等正式放定了官,就在京里先租了房子,老太太在家先拾掇一下好让让王桐来接着一起进京。 众人那一直悬在那不上不下的心就落到了实处。人人都知中了进士就会被授官的,故老太太和举人娘子早就在暗暗打点了:家里的仆人就是王管家夫妇及其两个儿子王桐王栓,还有个雇佣的小桃,倒是也有几个短工。因王桐已经成了亲,且又跟着老爷在京城历练了多半年,自是要留在京中的;王管家夫妇一直都是家里家外的管着,如此进京后,家里的一切就全拜托给他们,王栓还小就留在家中,也好说亲,等他成亲后看情形再说。小桃是临时雇佣的,且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自是不能带着走的。如此家什之类的不用拿,只收拾些衣物细软,在车马行雇几辆车,再在庄里子找几个强壮憨实的男丁就能上路,而且离京也不算远,最多十来天的路程倒也不用担心误了种地。 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把王桐盼来了,举人娘子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连声地问,这几个月老爷身体可好,做得什么官,京中租得什么样的房舍? 王桐忙一一作答道:“老爷一切都好,已是得了官,是西北边的一个县令。老爷让小的先回来帮着打点一下,等过几日京城那边妥了,老爷就回来接着老太太们一起去任上” 本来一心想去京城见识的众人脑子有些跟不上了。 老太太问道:“上回来信说是九品的京官,怎么又成了外放的啦?” 王桐回道:“那个官本是准的了,只不知后来怎的又被别人顶了。幸亏得了将军府的助力,竟是得了个七品县令”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九品变七品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如何又攀扯上了将军府? 王桐却笑道:“这也是老爷老太太的福气谁能想到,去年救了咱们二小姐的那个杨子明竟是本朝护国大将军之孙、镇国将军之子,更是当今皇后的同胞弟弟” 众人听了大喜,那可是真正的权势富贵之家,既然与杨子明相熟,以后少不得会得他照拂,如此他倒真像是李家的贵人啊。 唯有二丫听到此,只觉得心头一跳,脑中似想到些东西,却又抓不到反弄得自己恍惚了半天,只得作罢。倒也是放了心,好像只要不在京城,或者说走得远远的,她才觉得安全些。只是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没敢对谁说。 接下来就好办了。原订计划不变,只是据说路上遥远怕是要走个二三个月,且路经些荒山野岭的不太平,就得多带着家人仆从,于是又去田庄找了些人,多加些工钱。 可二丫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终于一天早晨,举人娘子哭丧着脸对着老太太说道:“咱们还不能跟着去任上呢,再过几个月大丫就要成亲了,听说去任上光路上就得三个月呢” 于是全家都恍然大悟,光想着老爷要做京官,因去京中不过十多天的路程,去那边安顿好了再回来办大丫的事,倒也无碍。只是现在改去外地做官了,忙乱中竟将大丫的事给忘了大丫倒是自个想着呢,可看大家那架势,再说自已也害羞去提就混着装忘了。 再过三个多月就是十一月了,正是办喜事的时候,且这成亲的日子还是让人给推算的,改了不祥老爷自是得按朝廷给的时限去赴任,老太太和举人娘子就得留下忙活成亲的事,女子出嫁娘家没个男丁不好看,三丫勉强算个男人,如此一来老爷就得光杆一个去赴任,待明年春天,女眷们才能起程,连过年也得分两处。 等到了晚上,举人娘子就来到二丫的房里商量让二丫跟着她爹赴任。 二丫有点犹豫:“姐姐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怎能不在呢?再说三丫也在,他人小得有人好好看着才行,到时您一忙起来哪能顾得上” 举人娘子也很是忧愁:“你说得也是个理,可你姐姐成亲,你一个大姑娘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三丫有小桃呢,我就想着今年过年得分两处,这边人倒也还算齐全,可那边就你爹一人个实在凄凉,你要跟去,也能在你爹身边尽孝” 二丫眼前出现过年时爹爹一个人只灯孤影的景像,心中也觉得酸痛难忍,再想这也算是个好法子,便点头同意,让娘再去跟祖母说说去。 谁知举人娘子并不起身走,而是默默坐了会儿,直到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她才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二丫,你跟着你父亲去那边,一定要孝敬你父亲,像穿的衣服鞋子之类的一定要打理好,别假手他人,另外,到了那边如果要请人做活,找个小丫头子侍候你就行,如果还忙不过来,就找个婶子大娘的帮着,稳重也能多教你些东西,可别找那大姑娘小媳妇的,没知道秉性小心带坏了你也让你爹远着那些人,免得坏了他的官名,你祖母还指着你爹请封呢” 二丫开始还不明白母亲交待这些的用意,听着听着就听出点意思来,那是母亲怕她不在这段时间,有人把父亲的心给抢走了,再看看自个母亲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不过到底还是没笑出来,怕臊着自己亲亲娘亲,再说父亲不过三十几岁,长得好看又是官身,难怪母亲不放心 二丫忙说道:“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敬父亲的,到任上以后,父亲的针线我亲手做,别人做的一概扔出去不用,每天再晚我也要等父亲回来给他做点热汤喝,我会好好照顾父亲的”说着说着自小没离开娘的二丫,想着得多半年的时间不能见到娘,不由地流下泪来。 举人娘子知道二丫明白了自已的意思,这才放了心,又看二丫流泪,自已也是满心的不舍,也陪着落了泪,还是大丫听到动静过来劝,这才都收了泪。 第十四章 剿灭贼寇 二丫大叫了一声杨浩,引得李县令等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却见杨浩和杨华被人捆住,全身衣着狼狈地委顿在地,不由心中疑惑起来。 此时却有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我等再此议事,他却不分青红皂白闯了进来,且粗暴无礼,一口一个爷的,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在下便将他捆住,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二丫听了不由转头看向声音的发出地,却觉得眼前一亮已是呆住了。只见正房门前正站着一位青年将士:长眉入鬓,凤眼生威,头上只用一个白玉簪子插在束发金冠上,身穿银白铠甲,外罩一件石青战袍,此时正含笑看着众人,说不出的儒雅俊朗。 早有家将对众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家将军” 李县令闪了一下眼,便忙行礼道:“下官尉县县令李达盛见过林将军此是镇国将军的杨公子,因下官得杨将军错爱担心路程不太平,故使得兵士护送。今日偶然得见将军也是三生有幸。这中间恐是有所误会,还望林将军明鉴”一面说着,已是让孙师爷将委任凭证等拿出递与家将,转交林将军过目。 林将军接过扫了一眼,对着李县令朗声笑道:“既然是误会,那便放了这两位吧至于今日一见倒是有缘,便由在下做个东……” 二丫听到这里时,车已驶进了后院再不见声,只在心里暗暗想道:平安镇的那些小姐妹们只说杨浩长得好看,若是见了这林小将军还不知如何的着迷呢,杨浩在她们眼中只怕就成了烂泥巴了。想到这里忍不想笑,一时又想到刚才杨浩那被捆在地上的狼狈样子,不由心中叹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稳重些,就会惹祸得罪人。 等二丫到了一处小院时,那带路的人便道这是将军为几位准备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因父亲不在二丫也不敢自作主张,便下了车佯装看院内风景等侯父亲。 不多时,李县令一行人便来到小院子里。分配好房间,李县令便命人将车上行李卸下放到他房间去。原来林将军明日有要事处理,因命李县令暂且留在此处两日,另需借李县令马车一用。李县令见此,自是欣然应诺,等东西卸下后就有人赶着马车走了。 日头西下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李县令父女、孙师爷和杨浩主仆一处,下人们一处各自用饭。杨浩因被人捆了便觉得威严扫地有些讪讪地,此时见那林将军并不请他们一同用饭,便道:“这人也不过如此,我们怎么也是客,哪有主人家不出面的,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架子倒不小” 别人却不这样认为。赶了一天的路了,用过饭赶紧休息,自己人在一处用饭还自在些。况以林将军那样品貌人物,便是再失礼,也不会让人心中厌恶,况且又比自家大人官大,他如此倒也是应该的。一时众人无话,吃过饭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用过饭,就有人来找杨浩说是将军有请。杨浩想道可能是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害了怕,故不由拿起架子来推说身上不舒服。那人无法只好回去复命。 过不一会儿,那林将军便亲自走来。因对众人言道:此次相遇是有原因的。原来前段时间林将军接到上峰命令,泽州知府说是这老屏山上有匪寇要求派兵剿灭。巧得是前几日林将军探查到李县令一行已被那伙贼人盯上,因他们人数太多,当时不好下手,便在此去几十里的山坡中设下埋伏。林将军便想将计就计,假冒李县令等人前去,不想昨天正好遇上他们,倒是天意相助。因杨浩主仆每日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边,恐换人会让人瞧出破绽,且杨浩主仆出自将门会些拳脚功夫,故想请杨浩主仆相助。 杨浩一听要去剿匪眼睛就亮了,也不提身子不舒服的事儿,连忙答应下来,拉着杨华便跟林将军一道去了。 李县令等人在家等得有些惴惴:杨浩那点拳脚功夫也就是在京城横罢了,真遇上那亡命之徒还是女敕得多,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如何向杨将军交待。 直等到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才见远处一片黄烟滚滚而来,不多时就见林将军带着人骑马而来。只见这些人身有血污,身衫也是有些破损,更是满脸风尘,但瞧着个个满眼兴奋,便知这次行动很成功。 众人忙迎了上去,还未张口说话,就见杨浩主仆二人拖着个人冲了出来兴奋地说道:“这是那老屏山上的四当家的,这是小爷我逮到的”林将军闻言一笑,只是与李县令等人见了礼,略说了几句话,便押着人审问去了。那些士兵不由眼含不屑地瞧了他二人一眼,就跟在林将军身后井然进入院内。 看着被捉的那么一队贼人,就只有杨浩主仆二人捉到一个人,便嚷嚷得唯恐人人不知道,也没见别人这么个夸功法。二丫见此,也觉得认识杨浩真是够丢人的。 不提杨浩如何兴奋得意。林将军连夜审了那些人,不过是些附近百姓懒于种田,便想了这个无本的生意。经这一战骨干基本上是被一锅端了,只有几个漏网之鱼,其他的喽啰早做兽散。因林将军昨日已安排人在山上搜寻,故一大早便去查看了。 李县令等人吃过早饭,就有人来传话道:将军说已是无碍,大人可起程继续赶路了。 等众人走了一路将近中午时,却正遇到林将军也带人在昨夜安营处歇息吃饭。见此,林将军便请李县令人一行人在此稍做休息,一起用饭。 杨浩因自己并无官职,只借着杨将军的名头和皇后姐姐的宠爱,在京中倒也很是唬人。可如今到了外面经历了些事,才知自己真是夜郞自大了些,便想着也弄个官当当。而此次剿匪说不定就是个契机,于是便趁着大家吃完饭喝茶的工夫问道:“林将军此次剿匪有功,到时为此次有功的兵勇请功,是向上峰还是直接回奏圣上?”其实他的意思是,请功不要忘了他杨浩,另外最好向圣上上书禀报,说不得自已就能得个官当当呢。 哪知林将军却有些惊奇地说道:“杨公子,这话可就让人不明白了这不过是上峰交给在下的一次小小的公务,奉命行事而已,如今幸不辱命不过是尽了本分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次杨公子倒也算立了功,若是一般人我会奖些财物,只是想着杨公子可看不上这点银子便做罢了,倒是我想错了” 杨浩一听脸不由的轰地一下红了。悄悄看了看林将军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只堵的说不出话来:“我也就是白问问,爷又不缺银子使。” 却不知杨浩尴尬中转眼偷瞧四周时,却看到二丫正红着脸儿偷偷拿眼扫着林将军,不由怒从心头起。杨浩如今已是十六七岁了,虽然性格粗野对女孩子不假辞色。但二丫却算个例外。自从去年不打不相识,到如今的再次相逢,二丫算是与他走得最近的女孩子,而杨浩也因早先有愧于她,便在她跟前有些气弱。幸而二丫自小长在乡下,性格大方不似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杨浩便拿她当兄弟般看待。可如今看她一幅小女儿的娇羞状却是自己未曾看见过的,不由心中有些吃味。 杨华见自家小爷脸色不好,便悄悄对二丫开口道:“二小姐我们昨儿就是在这儿拿下那些人的,不过这里景色倒真是好,今儿机会难得,您要是不累的话,不防出去看看?” 二丫听了却是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她在平安镇时哪见过像林将军这般的人物,芝兰玉树似的,心中便有些仰慕之意,因知道这林将军这样优秀的人儿,不知见过多少大家闺秀,便觉得自己面丑貌陋,行动间便有些手脚不知如何放的拘谨。心中正不自在时,得杨华一问,便是累了也要出去,便看向父亲。李县令早就看出女儿的拘束,想着这附近皆是官兵应是安全的,便叮嘱不可走远后就点头同意了。 杨浩见二丫没半点犹豫便出来,心中这才好些,便充当向导陪着二丫走动。 虽已是到了深秋,然这老屏山却仍是郁郁葱葱,路边山脚下倒是有了些枯枝草叶的。二丫自小长在平原地带,对山便有了一些向往,此边的山倒也不陡,杨浩和杨华一前一后帮扶着二丫爬了一小段。因怕这山中还有漏网之鱼不安全,便要回转。 却不想刚走没几步,杨浩兴奋地指着一处对二丫说道:“你看右边那几棵大树旁边了吗,我就是在那擒的那个四当家的,过去看看吧” 二丫心道:人都已经抓起来了,空留几棵树能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过看看杨浩兴奋的神情,只好配合着点点头,一路跟上。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树还真不是一般的粗,只怕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杨浩很是得意地说道:“昨日那个四当家便是躲在这棵树后,结果就被我给活捉了” 却不想乐极生悲隔墙有耳。 第十五章 杨浩叫魂 杨浩没想到他的这一番话,却是激怒了一个人。却也不是别个,而是那老屏山四当家的亲兄弟。原来这次还真有几个漏网之鱼,就躲后那几棵古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昨日差点被林振威一锅给端了,本是想拼死报仇的,然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官兵是人多势重,山中又搜查的紧,这几个人便合计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又躲回昨日激战的地方。本来那四当家的亲兄弟就是个二楞子,上午看到山下的林将军便要冲下去给山中的兄弟们报仇,好容易被劝下了。没想到这会杨浩几人就撞了过来,尤其听到杨浩活捉自家兄长的那番话,真是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老话,脑子一热便跳将出来。 杨浩三人听到动静忙转头看去,就见那人指着杨浩道:“就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捉了四当家的?” 杨浩一听有些兴奋,知道这是漏网的贼寇,便一边拔了剑一边对杨华说道:“你护着二丫”。又对着那贼寇道:“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撞到爷的手中,合着该爷立功” 可惜他得意的早了些,话音未落,就见那贼寇身后又出现几个人,只听其中一人道:“赶紧解决了,免得让人发觉得露了行踪” 杨华见势不好,扯着二丫就跑,边高声叫道:“这里有贼人”然林密树茂,只是惊了几只山鸟。没跑两步就被人围住,那贼人奸笑道:“放心,山下听不到这边的动静的”说完又猥琐地对着二丫笑道:“这个官家小姐倒真是他娘的俊,可惜咱们现在逃命中也顾不上了”另一人却道:“若是可以,捉了做个人质倒也不借。” 二丫心中害怕,在杨浩二人与人打斗中,不管不顾地大声叫道:“有没有人呐,快来救命啊” 却也是他们三人运气好,林将军本是带了人出来查看,等吩咐完毕后,便准备一个人下山,因想着他三人现在还没回转,再想到那被捉贼寇招道还有几人逃在外,就有些担心。一路循着山林中的痕迹走来,便听到刀刃相击的声音,间杂着女子高呼救命之声,便急忙飞奔而来。 果见杨浩三人正被五六个贼人团团围住,几无招架之力。林将军上前一剑刺去,随着那贼人倒地便打开了一个豁口。杨浩三人一见不由大喜,剑更是挥舞的有劲。 那些贼人见了林将军也吃了一惊,等发现他是只身一人来的时便又大喜,只觉报仇有望。然而他们却没想到林将军竟如此厉害,不过几招之下,竟是已伤了两人,被他逼得且战且退。如此又是几招,再加上杨浩二人从旁协助,那贼人便只剩下两人了。就在林将军一剑扫向那两人时,只见有一只箭呼啸而来,他下意识地随剑式跳向一旁,便轻松躲过。接着挥剑跳跃向箭枝射来的方向,倒是没想到竟还有贼人躲在后面,那人真能沉得住气,随着他的利剑一挥,便结果那人。 那林将军倒是轻松躲过那一只箭,却是苦了后面的几人。 二丫本因林将军的到来,暗自庆幸自已福大命大,却不想被林将军躲过的箭,竟又冲自已飞来,一下子傻了眼竟是想不起躲避。杨浩在一边看到,提醒已是来不及,便急忙扑了过去,虽然箭已是避过了她的要害部位,但仍是射伤了她的臂膀。二丫在箭飞过来的霎那间感觉有许多画面扑面而来,不由头痛万分,又被射伤臂膀一时竟昏了过去。 林将军见此不由后悔当时应是将箭打落才是,幸好只是伤了臂膀倒也是性命无碍,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忙道:“你带她下山去,军中有大夫” 话未说完,就见杨浩已抱着二丫跑远了。他不由笑了笑,却也不敢大意,又仔细搜了搜附近。后又叫人再次大规模地搜查。 杨浩抱着二丫一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到了营地便大叫道:“快找大夫,二丫受伤了。” 李县令等人慌了神,倒是大夫剪开二丫的袖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道:“不是太严重,只是被擦伤了一块皮肉,将来可能会留个疤痕,我先敷些药给她包扎一下就行。她只是疼昏过了,一会就好” 大家这才放了心。因二丫受了伤,虽大夫说不碍事,但为了妥当起见,李县令便决定今日暂不起程。大夫了解做父亲的一片心,便也不再说什么。 可没想到二丫竟是一睡一个多时辰还没醒来的迹象,且老是在那模模糊糊地说了许多的噫语。大夫拭了拭二丫的额头,也不发热啊,再仔细看了看伤口也不像是用了毒的样子。大夫最后无法只得道:“想是受了惊吓,我开些宁神的药煎来吃吃” 杨华听了眼珠儿一转,便在杨浩耳边悄声提醒道:“爷,是不是二丫小姐胆子小,又被吓掉了魂魄?” 杨浩一听,猛地一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还在不在那儿。” 杨浩便对着坐在一旁的李县令说道:“李叔,我知道二丫怎么治了,得叫魂。还请李叔给我一件二丫平常穿的衣服。” 李县令早就听妻子说过曾给二丫叫魂的事儿,他一个读书人自是不信这些的,但虽大夫说没事,可二丫还是未醒来,便也有点心急乱投医,就真去找出二丫的一件衣服交给杨浩。 杨浩便带着杨华去了出事的地方,因没有扫帚,就拿出树条自已胡乱扎了一个。便将二丫的衣服盖在上面,开始拖着扫帚叫魂。“二丫,回家了”。 等到杨浩二人在那边扫了一遍后,便高喊着二丫回家了,一边拖着盖着衣服的扫帚就回到帐逢里,将二丫的衣服盖在她身边,又念叨半天,等了片刻二丫仍是未醒。 杨浩又找李县令拿件二丫的衣服,要扩大范围地叫魂,一边自责道:“没早想起来叫魂,说不定那魂魄跑得远了点。”说着又和杨华一起上山去了。 等再次回来时,将衣服放在二丫身上,等了一会仍是没什么效果。 大夫看不下去了,说道:“刚才已是给她喝了些宁神的汤药,再过一个时辰必能醒来。” 杨浩懒得理他,因怕如那个神婆所说时间长了就散了,仍是和杨华又拿了一件二丫的衣服急急出去叫魂。 林将军此时见到这神棍杨浩,因年轻怕不服众而特意板起面孔便有些松动,他还真没看出来:这杨浩可真是杨家的一朵奇葩。 定国公府林家自开朝以来将近二百年,俨然是一个真正的世家名门,代代子孙又很争气,故自是有一股傲气在心头,如今已是昭武将军的林振威更是如此。然自古伴君如伴虎,历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为此,第一代定国公府便在朝堂稳定后,上交兵权只做个享福的国公爷,偶尔教下子孙。而历任定国公也是如此,如有战事便披甲上阵,如果边关安稳便解甲归田,子弟们平时也偶有为武官的,但皆是品级不高只为锻炼一下,且决不与边关将领相交过深。因此尽得君王之心,一直荣宠不衰。 对于这杨家,林振威颇有些瞧不起。护国大将军是行伍出身,能得到现在这般荣耀,倒也是运气极好的。四十年前,景帝宠信当时的皇贵妃,故外戚专权,卖官鬻爵,朝野一时乌烟瘴气,而民间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偏当时景帝欲废当时的太子,想另立皇贵妃生的儿子。幸有大官直谏太子无德行上的过失,而皇贵妃之子太过年幼,尚不能看出才干,若此时改立太子恐动了国本,于国于民皆不利。这才一时不能成。后太子代天巡边时,景帝竟意外驾崩,临终前下昭书立皇贵妃的儿子为帝,如此倒也罢了,偏又指太子谋逆,竟要赐死太子。一时朝野哗然,民间流传起古代秦时秦二世与公子扶苏的故事来。 于是天下人坚决拥立太子为帝,当时定国公空有将才却无一兵,既不能助太子,又不想助皇贵妃一派,只好抱恙在身躲在家中。终是当时的戍边将军现在的护国大将军异军突起,一路护着太子,打败朝庭的那些虾兵蟹将,最终助太子登上皇位,而杨将军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因当时皇贵妃打着景帝昭书的名头,说是太子谋反。于是几个有势力的王爷将领们存着“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侥幸,趁着太子刚坐江山还未稳也起了异心,想要割据一方坐坐皇帝尝尝。当时的北蛮国和东临国也趁机分一杯羹,于是护国大将军全力对付外敌,而定国公则对付内乱,倒也分工明确。最终,经过十几年的内忧外患,终是天下太平。论功行赏后,定国公照例窝回了家,而护国大将军却因故土难忘,仍是留在边关,他的两个儿子也皆是上将军,守卫边关。 一时大家皆认为杨家手握重权,只怕会失了圣心遭了猜忌,却不想皇上仍然全心信任杨家。 而杨家不仅得享富贵荣华,更有鲜花着锦之盛,那就是皇上为太子求娶杨家长女杨清为太子妃。 第十六章 前尘往事 的确是热火烹油繁花着锦之势,太子妃杨清终是成了一国皇后,那杨家便成了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有如此强大手握兵权的外家,杨清的儿子作为元后嫡子将登帝位已是板上订钉的事。 若依着有长远目光的人来看,如没有什么不臣之心,此时也该交上兵权颐养天年了。可是杨家父子竟仍是握着兵权坚守在边关。其实据林振威看来,杨家父子三人或许还真是一心守卫边关,因为从他们做战来看,真是没多少谋略,又都是一根筋的主儿,男丁都在边关,京里连个支撑的人都没有,因其行伍作风与京城世家格格不入,故与各府都没多大交情,若真是有人进个谗言什么的,只怕一切就都晚了,指望着帝后的那点夫妻感情,只能说你杨家真要是倒了,也是你们太幼稚所致了。然在皇上眼中却是未必能看出这些,既使看出了抵不了他那猜忌的心,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早就是孤家寡人没有可让他们信任的人了。于是这皇帝终是起了心思,把个亲亲小舅子杨浩硬是教成个纨绔,如此一来杨家将便有些后继无人了,不过如此一来杨家倒也能平安富贵一世。 前日见到杨浩时,林振威便存心试了试他,果然是个胆大无计谋的,今天又见他如此行事,便知他本质不坏,只是行事竟是如此叫人苦笑不得,可见心眼真不是一般的短。 而这边杨浩刚叫了魂走到营地,就见王桐已是从二丫的帐篷里走出来,看到杨浩便道:“杨公子,不用叫了,二小姐已经醒了。” 杨浩一听非常高兴,把扫帚扔给杨华便跑了进去。 彼时二丫已是醒了一会,因借口想一个人静静休息一下,大夫也道她刚清醒过来,不易劳神,李县令等人便只好出去,见杨浩大步走来,知道他也是关心二丫,便也没拦挡他。 杨浩一进帐篷便看到二丫正躺在那里两眼怔怔地看着帐篷,不由高兴地大叫了一声:“二丫,你真醒了。” 二丫冷不丁听到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便转过头来看了杨浩一眼,却不吭声似在想些什么。 杨浩见此只觉得一颗心落了地,一坐在二丫身旁便唠叨:“二丫,你看你也不小了,怎么那魂魄就那么不经怕,动不动就吓没了魂” 这时杨华拖着扫帚也进来了,问道:“爷,二小姐已经醒了,这衣服还盖在身上吗?”。 杨浩已亲自起身将衣服拿来,轻轻盖在二丫身上:“当然得盖在身上,虽说是醒了,我瞧着她还是木木的,说不得就有魂魄在这儿呢”一边又对着二丫道:“你得赶紧找个人来,我教教他叫魂,以后我不再你身边要是再出现这情况,你可怎么办。等我教会了他,只要你一昏倒立马就叫,别象现在这样,过了两个时辰才想起去叫,差点误了事……” 杨浩话未说完,二丫忽然起身紧捉着他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答应我,不许娶京城锦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 杨浩一听傻了,这是哪跟哪儿呀,一边挣开二丫的手,一边对着杨华骂道:“都是你撺掇着跑那么远去叫魂,这还指不定叫来的是谁呢” 二丫却是急了,一把拉着杨浩道:“杨浩,去年害得我落水,今天又害我差点丧命,我是欠了你的怎地,这次你要答应我,你发誓今生不会娶锦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她看到杨浩一脸的迷惑,便又急急地说道:“你快发誓,否则以后,否则以后……” 杨浩知道二丫已是记得以前的事,如今又见她急得满脸通红,就怕她再气出个好歹,况且自已又不记得那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是哪一个,便道:“好,好,我发誓,你别急,再急出个好歹来。我发誓我今生不会娶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 二丫见此长舒了口气,躺子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杨浩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出了帐篷问杨华道:“看她那样子不是真中了邪吧,怎么来了这么一出?” 杨华也是诧异地摇着头,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中已闭着眼睛歇息的二丫那娇好的容颜,不由心中一动,终是没把心中的猜测说给杨浩,不过一个七品官的女儿如何匹配得上自家的爷呢,这可是皇后胞弟,就是寻常的世家小姐都委屈了自家的爷。 二丫听着杨浩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便又睁开眼睛,呆呆望着头顶,在脑中梳理那突然而至的思绪。 她没想到自已会记起前世的事。对,她坚信她昏迷的短短几个时辰里,脑海中出现的一切决不梦,那是她上世的真实经历,只是老天开眼竟让她如此好运地重活一次,而且在她重生时又变得与上世有些不同。 上世中,她记得自已也是在那年被抢意外落水,但那人救起自已便偷偷走了。而这世想是因为那白须老者不让自已记得上世之事,施法让自己忘掉过去,却不想竟令自已一时神志不清。那二人这才有恃无恐地以恩人的身份留下未走。只是前世她万万没想到当年抢劫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以后的理国公杨浩。 若没有杨浩横插一道,原本父亲是要任个九品京官的。那时父亲兢兢业业地当差做事,就想在三年一考评中得优,为祖母和母亲请封敕命夫人。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竟是无意中沾染了事非性命不保。因在京城本就没什么根基,且父亲当时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相交的也多是同阶层的人家。一时求告无门,就是想花银钱疏通都不得,一家人都慌得没个主意。没想到三丫在这当口却不小心跌伤了腿,为不给大人添麻烦硬是忍着没说,等事了后虽于性命无碍,却是跛了腿以后不能考举。 犹记得祖母似乎是一夜间头发全白,去了锦乡伯府求助。也是此时,二丫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祖父不仅在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锦乡伯。 祖父本就是锦乡伯府的嫡子,回故在柳州城落户成家,后在京科考做了官,又袭了爵位,便要将祖母贬妻为妾,另娶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祖母一怒之下带着父亲回到老家,而父亲当时已是记事,子不言父过,只是暗下决心要长大成才,将来要母亲成为一名人人尊敬的夫人。谁能想本就要唾手可得的时候,竟是出了事。 最终祖母自甘为妾,让他们一家认祖归宗,二丫也被改了名字,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因了锦乡伯府的缘故,父亲终是有惊无险。然而虽是性命无忧,却是被剥了功名,永不录用。父亲出来后,看到自己努力了半辈子,竟是落得个这种结果,大病一场后从此一蹶不振日日买醉,母亲唯有日日垂泪。祖母也在父亲被救出后,不堪为人妾,终是看破红尘出了家。 而自己虽是成了世家小姐,见自己一家人最终竟是如此结局,加之成亲多年无所出,每日看着夫君的美妾们,日渐心灰意冷如槁木死灰一般。却不想不过是去看望祖母,竟偶遇了杨浩,虽因他而送了性命,却也反而从十二岁落水时重新活了过来。 当二丫记起往事,醒来看到父亲时,内心暗自庆幸,幸亏杨浩帮忙终是远离了京城,想来天高皇帝远,应不会再被人诬陷险些丢了性命。祖母也就不会出家,父亲仍会意气风发。对于老一辈的纠葛,她不想去理会,这也不是她一个晚辈可随意评论的,如今一家人如此生活在一起就很好。于是她暗中决定要把前尘往事抛开,只要一家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后来又见杨浩在那里念念叨叨地关心着自己,全不顾脸面地充当神棍去帮自己叫魂,虽是胡闹却难得他的一片好心,再想到杨家最终的惨烈,便脑中一热,说出了上面的话。等到杨浩发誓不会娶李淑妍为妻后,二丫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才发觉得自己的失态,不由脸腮火热。幸亏杨浩一向是个心粗,否则自己真是无地自容了。 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的事,林将军还是有些自责的。便在听说二丫已是清醒时专门过来看望她。 倒是李县令一直过意不去:本来林将军将那漏网之鱼解决后就可去复命,因二丫受伤一直昏迷不醒,而杨浩又频频去叫魂,不许人挪动二丫,林将军便命人今夜在此停留一夜以作整顿。 二丫看着年轻英俊威武逼人的林将军,再没了之前的旖旎心思。因为现在真正的她不是那豆蔻年华的二丫,而是历尽万事的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 可既便如此,看到杨浩的眼里却是二丫在眉目传情地看着林将军,不由地轻哼了一声。二丫见此便暗道,这二人上世便是情敌,这世仍是如此不对付,难不成这二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上世的他们便均是心悦堂妹李淑妍,可到底是杨浩棋高一着求来赐婚圣旨,却也给自己以后的不幸埋下了伏笔。这世,但愿他能遵从誓言。若没了他的搅局,李淑妍应是能嫁给林将军,这林将军英俊潇洒,又文武全才,应不会辱没了李淑妍,若是她再不知足可就天怨人怒了。二丫只能如此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希望她认识的好人都能过得好,但她可以要求杨浩发誓,却不能随便对着林将军说什么。 林将军在对着杨浩心中怜悯时,若知道二丫也在担心他将来可能的老婆会不会安于室时,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这周上女生网首页热门推荐(文字),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成绩。 第十七章 拜见上司 第二日,大夫帮二丫换药时,发现她恢复得很好,只要以后按时换药,且注意伤口处不能碰水,想来过不十日便能痊愈。李县令便请大夫留足药后,就与林将军作别,继续向泽州行进。 却不想不过行了十几里路,就有林将军的兵士带着杨家的家人追了上来。原来皇后和将军夫人甚是想念杨浩,又恐其在外玩野了,勒令他务必回家不许误了在京过新年。 如此李县令自是不好留他,且离着州府已是近了,又有林将军刚剿了老屏山上的贼寇,自是大大震慑那些不安份之人,想来前方应是没什么危险的,便建议杨浩带人一起离开便可。但杨浩却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且离着尉县也就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了,不差这几天。而且他心中存了一段心事,还未找机会说出。 如此议定后,那林家兵自是独自回复去了,那杨家下人随小主人一起上路。 二丫见了不由叹道:与杨浩接触这么久,自是知道他本性不坏。便是在前世听说他恶劣,也不过是脾气不好,喜好打架欺负人,却也没说是要了谁的性命,做过最招人恨的事也就是求了圣旨强娶了李淑妍,最目中无人的事便是打了那宫中贵人,但圣上不也说错不全在他吗。由些可见,杨浩不过是一个世家寻常见到的纨绔而已,却在前世三人成虎被传得那般妖魔,好像他在边关与外贼勾结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怕是有人心中自有妖魔罢。 行不到两日就进了泽州城,李县令此行不欲张扬,便与杨浩商议:只自已一家入城,杨浩及兵士暂且在城外等候。杨浩想了想,便命兵士们在城外一村庄落脚,自已和杨华随他们一同入城。 等到了泽州城,大家先是找个家客栈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养足了精神的李县令便穿戴好官服,特意雇了顶轿子坐着,只带着孙师爷王桐二人去拜见知府大人。 那知府大人见李县令按期报到自是万分高兴。原来这知府大人姓刘,乃是京城川阳侯府的旁支,官途倒也顺畅,只是一时不察竟得罪了京中权贵,便被谪贬到此地任了知府。 刘大人胸中自是憋了一股气,誓要在此作出一番政绩来给世人看看。然真正来到此处,才知自己想得为免太简单了些。这泽州城地处我朝与北蛮的边界,土地贫瘠,自来出产不高,且冬季北蛮人偶或越界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故此大多有些门路的官员,决不会来此做官的。 也倒也罢了,然没想到的是上任在此做官的人,因嫌这里油水太少,便巧立名目勒索百姓。每年下拨的救济食粮,本为朝庭示恩以民,却也被他拿来取利,小斗借出大斗还,还要加些利钱。百姓为了活命也只能忍受,如此债上加债,爷爷辈的债得还到孙子辈。那上任终是赚了个够本,便花钱打点上下,一纸任书到了京城做官,把个百姓高兴得差点敲锣打鼓,只是却也给自已留了如此的一个烂摊子。 这泽州府的几个属县,又以尉县的情况最为严重。尉县属老屏山山脉,全县几乎大半多为山地,百姓一年到头劳作,便是混着野菜的饭食也填不饱肚子。这尉县北边还有几座不名知的荒山,既是荒山便知是物种匮乏,不能给山下百姓惠利。 上一任的尉县县令倒是个实成的官,虽说没见什么大的才干,却也不是个鱼肉百姓的人。只是他来此一年多尚未见政绩,就因母逝丁忧,倒也是个至孝之人,初闻噩耗便吐了血,等不及有人来接手便要回乡。刘大人见此也不好阻拦,因想到这个缺还不知何时才有人补上,便自作主张让他回乡,点了县丞暂代县务一应之事。 刘大人照例恩威并济地说了一通好好做的官报效朝庭的一番话。李县令自是诺诺应是。二人又谈了些京中趣闻轶事,旁边兼着些幕僚师爷们凑着趣,大家一进谈笑风生。刘大人不由在心中暗自点头:这李县令谈吐中自有文人的清雅,看着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且言谈中也带了要做出一番政绩的豪气来,他所带的师爷瞧着倒也是颇通吏治。 刘大人便在心中拿了主意,让人备酒席算是为李县令接风,李县令自是受宠若惊。因在谈话中得知此次李县令只带了一女来此上任,便命人去接李小姐让刘夫人在后院招待。 李县令在心中也是取中刘大人的。看他眉目清明,举止高贵,谈话中也是一派做实事的作风,又如此宽待人,心中便轻松了许多,想来在此任期中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与上司的关系就是不难相处的。想到此不由暗暗与师爷交换了眼神。 早在此前孙师爷就劝告过李县令,一般去新地方任职,最好是拿些银钱出来打点一下上司。李县令却有文人耿硬不折的心思,坚决不行此事,最后各退一步,李县令袖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到时见机行事。孙师爷见此便知李县令已是打定主意,不做那肮脏之事,又见刘大人如此行事做派便也不再坚持。 不想那奉命去请二丫的人,不仅接了二丫,把杨浩主仆二人这两个也一并带来了。原来杨浩不放心二丫一人前来,怕出什么意外,便自觉跟了过来。 如此倒是把刘大人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京城小霸王也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李县令见此忙做了一番解释。刘大人不由再次审视起这李县令来。虽说京城世家大多看不起行伍出身的杨家,但怎么说人家也是不折不扣的皇后母家,且据说这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将要被立为太子,故也没人敢小觑杨家。只是那杨家大多戍边,与各家也没什么太大的来往,却不想这么个不起眼的七品县令竟得镇国将军的青眼,竟是让自已的亲子在京城横着走的杨浩亲自护送。若是借此与杨家攀上些关系,对自己仕途倒是大有裨益。 其实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很简单的,只是人们往往要心生暗鬼妄加猜测,于是简单的事情也就变得曲折复杂起来。但他却不知道这李县令却真是他命中的贵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刘大人待客是愈加地热情。而后院刘夫人也在心里惊叹。初时,她便知道尉县的李县令不过一乡间富户,真正是寒门出身。为了夫君将来好治理属县,自是要处理好与属官的关系,而她与下属女眷结交的好更是事半功倍。今日不过招待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虽说并不曾轻视于她,却也不些漫不经心,哪知一见之下,不过片刻功夫便推翻了自已先前的想法。 若是未记起前事的二丫,自是大礼上不错,但细节方便有待商榷,再则第一次与位高贵文雅的官夫人近距离接触,总是难免打怵拘泥,上不得台面。可现在的她却是有着川阳侯府二少夫人的记忆,因现在只是个小乡绅家的小姐,自是努力按着自己的身份来行事,但一个人的气质并不是能压制得了的,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举止中流露出来。 而看在刘夫人的眼里,二丫便是举止高雅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再者,刘夫人虽是有了一儿一女,然因为儿子要进学,女儿娇气又到了说亲的年龄,故此次来泽州均未带在身边。而二丫是只身随父亲来此,又与刘夫人的女儿年纪相当,刘夫人不免起了移情之心,对二丫越发的怜惜起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刘大人就派了几名差役随李县令一同去任上,既有护送之意,也有给他长脸的意思,李县令自是将上峰的这番心意记在心间。 如此,因有那几名差役前方的安全自是不必担心,再有就是那来送信的杨家下人,时时焦急害怕自己不能回去交待的苦瓜脸,李县令便有些不好麻烦杨浩再继续护送下去。况且晚上李县令仔细考虑后,与孙师爷二丫等人商议,因安全问题暂且不接家人来尉县,这是他自进入北山省便在考虑,踏入泽州地界看到这混乱一片终是拿定了主意。 二丫虽不想骨肉分离,但想到自已这趟的艰辛,况且又有幸得杨浩的护送,若是祖母她们这些老弱妇孺,指着那些个忠厚的庄户汉子,真是出个意外就追悔莫及了。 李县令也担心这些汉子空有把子做活的力气,却不知变通,这次出门在外的经历,让李县令对他们独自上路也是不放心,若是回去的路上有个意外,也难对家中父老交待。便趁着杨浩返京,让他们也一起返程,好让杨浩顺路帮着照看一二。 杨浩见此情景,便也不好再坚持。终是瞅了个空,找到二丫说话。 二丫正在房中匆忙写完要捎给家人的信,正交待着那庄子里的人,便看到杨浩走来,便转过身来笑道:“杨公子,你找我有事?” 杨浩没注意到二丫的称呼已是变得生疏了,只是看着她美丽脸庞上那对清澈的眸子,只觉得有些头晕,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上:“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第二十三章 又去泽州 二丫躺在床上只觉得额头两侧一直突突地,她不由深呼了口气。刚才那女孩子的神情让她想起当年自家走投无路的情景,也是这么着抓个稻草就以为能救命,最终抓住了绵乡伯府这根稻草,祖母是不是当时也是如此卑微地求着祖父和那个女人,二丫只觉得心酸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虽时时告诉自己这世已经和前世不同,但总是不自信,因为她知道她不过是沾了那个穿着奇怪衣服女子的光,神仙并不会眷顾她的,现在虽不同于以前,她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偷的,命运最终还会回到原点。偏这一切,她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告诉家人,只好在心中暗暗担心。 她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气也没个章程,泪倒是流了不少。因怕被人看出,只好强命自己平心静气,过了一会竟是睡着了。 等二丫醒来时,秀儿将已经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的那个女孩子领过来给二丫看。那女孩子穿的是二丫的旧衣服,略显得大了些。 二丫笑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秀儿这时却笑了起来,对着二丫说道:“说起她的名字来与你可有些渊源的。”二丫一听,心中奇怪,就看着秀儿等她的下文。刘婶却对着秀儿斥道:“你离开夫人是越发的没了规矩,竟拿小姐打起趣来。”又对二丫说道:“如今既是买了她,她就是二小姐的人啦,按例可给她起个名字。” 二丫自小埋怨父母也不好好给自己起个名字,可真被人强行改了个好听的名字后,却又觉得自己原来的名字竟是如此亲切,可能是习惯使然吧,叫了十多年的名字已是成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途改换掉就觉得好像把自己之前的人生也否定似的。二丫便笑说道:“刘婶这话倒也有道理,只是我也没给人起过名字,就说说你原叫什么,若是好听便不改了” 那女孩被二丫打量得有些拿手拿脚的,见小姐问话,忙回道:“家里也没特意起什么名字,因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孩,便大丫头的叫着,后来外人就叫我大丫了。小姐看着起就行。” 二丫一听也明白秀儿为何笑了,自己细想也觉得好笑,便问道:“你姓什么?” 女孩子忙答道:“我姓……”忽又想起什么来忙改口道:“奴婢姓梅。” 二丫便看着秀儿和刘婶笑,秀儿便道:“刚才我教了她些规矩,以后也是二小姐的脸面。倒也是个机灵的。” 二丫在乡下时,李家的众人都不是太在意这些的,因为王管家和李县令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王桐兄弟又是和这些小辈们一起长大的,至于小桃则是雇佣的,再者乡下人虽畏惧富贵人,却没那么多的规矩。后来的秀儿和刘婶又是刘夫人借给的,大家便都没太去较真这主仆关系。二丫时隔近一年多又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官家皆如此,便也不好再对此说什么,只道:“既如此,便叫小梅吧。” 小梅忙又跪下谢了,心中石头终是落了地,觉得自己终是县太爷的奴婢,应是不会被退回家要回银子啦。二丫又看了看她的衣服道:“这衣服你先穿着,晚上自己改改,等过几天再一块做些新衣裳。” 小梅忙道:“二小姐,不用给奴婢做新的,这件就挺好的,奴婢都好几年没穿这么好的衣服的,也不用改小,以后再长个或是胖了就正好了。” 秀儿已是耐不住了:“你以为这是穷庄户人家,要真穿成那样子,你家小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几天闲时跟我好好学学规矩。”小梅吓得不敢再吭声。 又过了两日,厨娘和个粗使的婆子也都已找到合适的人来。小梅也被秀儿和刘婶教得象模象样的,家中诸事总算步入正轨,二丫便想亲自将秀儿和刘婶送回泽州府去。 因为刘大人的诸多关照,李县令新任初期一切还算顺利,李县令与孙师爷商议找个机会表达一下谢意,更主要是加深与上司的联系,将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因没个正经的名头贸然拜访反倒会落了下乘,再者李县令每日梳理县务也忙得月兑不开身。如此一来倒是个机会,二丫亲自过去既能表示对上司的尊敬,又能加深与刘夫人的交情。于是便趁着派人去泽州公干时,又以二丫的名义给刘夫人呈上拜帖。 谁想第二日下午傍晚时分,刘夫人就派了马车来接二丫。不说二丫等人的反应,只把整个县衙的属官们惊得不轻。有当差多年的人也没见有知县的家眷能得知府夫人如此的看重,由此可见他们县太爷多得知府大人的欢心,对于以后李县令的驱使更是要慎重对待。 晚上李县令便背着秀儿等人把二丫叫进书房,教导二丫和刘夫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二丫自是点头答应,直觉得父亲对此太过看重,不过是刘夫人觉得自家穷得没辆好的马车罢了。倒是小梅想到要跟着小姐去见知府夫人,兴奋地大半宿没睡着。 第二天刚蒙亮,李县令便派了几个轿夫禁卒另坐了一辆车护送着二丫等人去往泽州府。这次刘夫人派的马车还是上次那辆,二丫四人坐着倒也宽敞。因这次算是去送秀儿和刘婶,车内气派便有些低沉。二丫很是不舍,不说这段时间因她二人在身边省了自己好大的劲,便是相处这些时日也是有了感情。 二丫勉强笑道:“都快别苦着脸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秀儿姐,我以后还指着你呢,要是夫人一时想不到,你就提醒一下夫人再把我接来,到时既能攀着夫人我们又能见面,只是刘婶不能时时随侍在夫人身边,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要少些了。” 秀儿也笑道:“什么攀不攀的,夫人倒是真心疼你,除了我们小姐,只怕就是你一个了。二小姐可不要小看刘婶,她的手段可不少,本就是管家娘子的才,要不多久就能上来,我们夫人门清。” 刘婶正给二丫整理随身带的物品,听秀儿如此说,便伸出手向她胳肢窝处乱挠说道:“你这丫头,我怎么就手段不少了,如今倒是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秀儿连忙扭转着身子躲避道:“饶了我吧,刘管家娘子” 如此一来气氛倒是变得欢快起来,二丫就拿出两个各装二两银子的荷包来递给她二人,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帮我不少的忙,我也就不说那么见外的话,这是我以前做的荷包,活计虽不出彩倒底是我亲手所做,也是个念想。” 刘婶和秀儿接过荷包,便惦出里面装的银子来,虽然这段日子和二丫半友半仆地相处,但她怎么也算是个主子,如若推辞倒是自家拿大了,便都大大方方的收着,只是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在夫人面前多多为她美言。二丫见她们利落地收了,心中便松了口气,虽说是刘夫人暂借自己使的,可她们对自己的好是看在二丫的眼中的,只是这个谢意不是言语能完全表达出的,给她们银子也能稍稍表示一下自己心里的谢意吧。 只是二丫从不把她们当什么奴婢,给银钱总归是有些不太意思,便转换话题道:“外边那些个禁卒应怎么赏他们?” 刘婶笑道:“这次是他们初次跟着出门,一人给几十个钱就行,以后再使时就尽量还用这几个人,次数多了便可不拘多少给点就行,便是不给也没什么。” 二丫犹豫道:“他们是县衙里的人,怎能经常麻烦他们” 刘婶道:“这些人仅靠朝庭里给的奉禄也就只养活自己,往往要县太爷补贴他们些,因此让他们干些私活是很正常的,用他们时也不必次次给太多的赏钱,倒不是咱们小气,只是人心总是不足的,给得多了反让他以为没了他不成事,倒让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秀儿便笑道:“我就说刘婶有才吧,这内宅的事儿我倒还明白些,只是在二小姐这里施展不开,这外面做官的事儿还是刘婶明白。” 刘婶笑道:“不过是比你们多长些年纪见得事多罢了,等秀儿到我这岁数还不知精成什么样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倒也惬意,使得这行程不是那么乏味。中午在一个小镇子上随意买了些吃的也没多歇息就赶路了。 终是在太阳挂在西山时赶到了泽州府。二丫没想到刘夫人竟是亲自在二门等候,忙迎了上去道:“夫人怎么亲自来迎了,可是折杀二丫了。” 刘夫人笑道:“你们走得太慢了,我都等不及了,那边怎么样了,都安置好了吗?”。 二丫随刘夫人一路走着一一回答。到了室内,二丫又把在尉县的事儿讲了讲,并再一次感谢刘夫人把秀儿和刘婶借给自己:“倒是多亏了夫人远见,若没她二人在我只怕要抓瞎了。” 刘夫人笑道:“能得你如此称赞,她二人也算是没白去一趟。”又想了想道:“你可别哄我,若是她们侍候的好,你怎么舍得送回来?” 二丫忙道她们做得真得很好,刘夫人道:“既是如此,那就让她们再跟你回去吧,好容易有个使得惯的人,我可是看了,她们帮你选的丫头可是担不起事的。” 刘夫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倒是把个小梅给吓坏了,赶忙上前跪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贤妻美妾 小梅也是个实心的人,扑通一声就给刘夫人跪下说道:“夫人,奴婢也是初来知府府上,所以可能做不好,在县衙我什么事都能做,真的,我们小姐也说我做得不错。” 刘夫人没想到小梅这么实心不经玩笑,便有些不好意思忙让人扶起她来,又让人赏了她一串钱,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倒唬得你如此,傻丫头,我哪能做得了你的主,你们小姐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以后可别再认错主子了”说完对着二丫笑道:“倒是个实诚孩子,她们二人也算没看错人。这人笨些不要紧,主要是品性能靠得住,看她年纪小倒也可多陪你几年。” 二丫也解围笑道:“我也是喜欢她这实诚劲,不过总归是年纪小经不住事,我们家人少也不惯让人侍候,况家里有做活的人,当时买她也是让她陪着我玩耍的意思。倒是秀儿姐和刘婶在我那儿是真的屈了才,倒不如还是回来侍候夫人,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刘夫人本正端着茶水佯作喝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听了二丫的话不由用手指着二丫大笑道:“你们听听,用我的人来孝敬我,她倒是算尽了孝心” 二丫便趁势笑道:“倒是我办事办糊涂了。因想着白使了夫人的人,却也没什么好孝敬的,便亲手绣了个抹额送给夫人。” 刘夫人忙让二丫拿给她看,只见那抹额是用一个青色丝绸做底,拿五色锦缎拼成牡丹并用金钱缝制勾勒出金边,虽没什么珠玉之类的,看着倒也雍容华贵,且极适合冬日里用。 刘夫人又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评价道:“心思倒也巧,虽没绣花但瞧着这针脚,便知你在这女红尤其是绣技上还得需多费些工夫才好。” 二丫不由钦佩道:“夫人好眼力,怎么看出我绣技不好呢” 刘夫人听了不由笑道:“我哪知道你绣技不好,不过是诈你一下罢,没想你这么不经诈,自己就马上招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二丫就有些脸红,拉着刘夫人不依,非要她说出来原因。刘夫人只好实话道:“人人都有些虚荣心的,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孩子,但凡绣活拿得出手,只怕早就绣地满地花了”又惆怅地对二丫说道:“你芳姐就是如此,不耐烦绣花,每每都是如此取巧,唉,如今我不在她身边时时督促,那手绣活也不知要倒退到什么地步。” 二丫的绣活本就不好,被刘夫人挑剔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没想到竟勾起刘夫人的思女之情,便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拿话来劝解。恰好在这时,刘大人知道二丫来了便打发人来告诉夫人,晚上有应酬就不过来了,倒是叫泽州城里最好的酒楼送了几个菜来,让二丫就当在自己家里不用拘束。 刘夫人便对二丫笑道:“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也沾二小姐的光尝尝这翡翠楼里好菜。” 二丫见此借机岔开话题,不好意思只道愧对刘大人和夫人的厚爱。 吃饭时分主宾坐好,二丫发现此时刘夫人身边多了几位做开脸打扮的年轻女子,看那穿戴显见得是刘大人的妾室通房。 二丫脸色黯然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只觉得那贤妻美妾的日子就如在炼狱中一般,既然能重活一世,此生便不会再过这般委屈的生活。 刘夫人见二丫盯着那几个妾室通房神情晦涩不明,便笑道:“二丫头,这是我家老爷的几个妾室,你上次来时只当你是客便没让她们服侍,今天我就拿大当是世家侄女来玩耍,便忘了让她们回避些,如此你们也认识一下以后有的见面。” 二丫忙站起来道:“请夫人见谅,侄女上次来时没见过这几位夫人,故今天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刘夫人笑着把钱姨娘刘姨娘介绍给了二丫,然后便对她们几人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都下去吧,我们娘儿俩说话吃饭也自在些。”那几人忙欠身行礼退了下去。 刘夫人这才对二丫笑道:“她们哪是什么夫人,你用不着如此抬举她们,不过是个妾,也是老爷他们这些文人好个什么红袖添香的,想来你们乡下并不多见。” 二丫答道:“在老家时倒也见过的,只是没有这么好看。” 倒是刘夫人这时才想起来二丫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由得一拍额头咳道:“瞧我这脑子,一说得高兴起来就忘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呢,怎么就和你说起这些来了。” 二丫也有些惊觉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竟是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十三岁的二丫。她想了想便掩饰道:“我在家时也没这些个忌讳,偶尔也听人说起这些个来,只是以后少不了见到这些,如今我祖母和母亲也不在,倒是让夫人麻烦多教导一二。” 秀儿也笑道:“二小姐说得也是个道理,如今不比以往,少不得这些个事的,夫人自来是真心疼爱二小姐的,倒是真该多教教她。” 刘夫人就笑道:“二丫头倒真是了不得,这秀儿不过就跟了你几日,这回来倒是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人了。” 二丫也笑道:“秀儿自是夫人的人,只是二丫幸得夫人疼爱,秀儿自是也要想夫人之想疼夫人之疼了。” 大家一时都笑了起来,刘夫人心情好,便多吃了半碗饭,众人见此更是奉承二丫。 刘夫人看二丫衣服好像还是自老家带的,便道:“你父亲一个男人自不会照顾家,你如今也算是个当家的,凡事要想得周全些,回去时赶紧做些衣服,这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新年了。” 二丫忙答应着,刘夫人又想起自己库里还收了些适合年轻女孩的布匹,便让人拿些来让二丫挑选。 二丫忙道:“不用麻烦了,我那儿倒是有些布,是县里的一些乡坤富户送的,这次回去我就开始做些冬衣。” 看到刘夫人似笑非笑地样子,便有些后知后觉,急忙解释道:“那些人非要送,也有送丫头的也有送银钱的,我父亲的意思是一概不收全部退回,可是师爷说这么做会让他们以为我父亲胃口太大只怕会送得更凶,二来水至清则无鱼,太干净了也不好,他们那些人反而不放心,所以我父亲才收了些寻常的布匹和当地的一些土仪,也是特意看着都是些寻常的物件。”二丫小心看着刘夫人又怯怯说道:“晚昨我父亲还把我叫过去,让我得着空问问刘大人,若是行得不妥他便退回去,反正东西还都摆在那里没动呢。” 二丫知道这种事对做官的来说是很寻常的事儿,秀儿她们在家时便也没瞒着避着的,如今回来她二人肯定也会说的,倒不如自家说了,既能表现出对上司的坦诚,又能表示自家确是不会被些小利就迷了眼睛,况由自己佯装无意说露了嘴,更显得自己一家的实在。 刘夫人果然不以为然地说道:“在外做官这些事儿是免不了的,那些个人也就是图个花钱买心安,只是回去告诉你父亲,之前这东西收便收了,只是以后要克已奉公,不许把手伸向老百姓,做个好官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 二丫知道这是刘夫人在转达刘大人的意思,便站好恭敬地表示回去后一定会转告给父亲。这边二丫还没整理好心情,那边刘夫人却已笑问:“你父亲真的把送的丫头都退了回去?” 二丫便点点头,说道:“她们长得比我还像小姐呢,那手白的哪能干得了活,再说我们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又不是那些世家名门,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做饭洗衣的就行,只是父亲怕我一人有些孤单,这才添了小梅。” 刘夫人却担心地说道:“你母亲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你父亲那里你要多照顾着些,只是他毕竟是一县之长,丫头之类的以后也少不了送的,你要自己拿正主意,她们不过是个玩意儿,切不可和那些人太过较真,反倒坏了你的闺阁名声。” 二丫见刘夫人真是从内心关心着自己,心中感激忙点头答应下,不过在心中却暗想自己决不会让那种丫头出现的,至于闺阁名声不过是虚名,她不会让父母之间插了别人,再说就是坏了名声,离了这里谁又知道。 晚上自是留在州府过夜。第二天刘夫人陪二丫好好逛了府里的园子,虽是冬天因园中有些山石假山,且也种了不畏冬寒的花木,倒也是有趣。二丫又陪着刘夫人闲话,再品尝刘府的美食,如此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一天就过去了。 二丫便和刘夫人说要第二日一早出去。刘夫人因儿女不在身边,二丫又得她的心,便有些有舍,只是马上就到冬至了,自己也不好阻着不让她回去,便送了她好些东西,又叮嘱这马上就是腊月了,天冷不过来也可但要时常捎个信,只是明年春天一定要时时来玩,不然就直接派人去接她。 二丫自是一一答应着。第二天一早二丫就出发了,她本打算坐自家的车回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刘夫人的车,但刘夫人却道这乡下有的是眼界窄的人,看着去时有车接,回程却灰溜溜坐着自家的车,还不知那些人怎么编排呢。二丫只好再次谢了刘夫人的好意,就用了刘夫人的车。 未时刚过二丫一行就驶到了尉县县衙,二丫想着父亲此时可能办公,便也不让人通报,一路走到通往内衙的那条路上,便让人停了车。走了快一天的路,在车上身上有些乏,便想下来走走。 小梅先下了车候在一边准备搀扶二丫,此时就见县丞娘子已是走过来道:“二小姐这几天在泽州玩得可好,只是苦了县太爷了,也没个人照顾” 二丫白了她一眼笑道:“多谢周婶子惦记,这几日陪着知府夫人倒也玩得开心。” 县丞娘子盯着二丫笑道:“如此倒好,想来是二小姐是知道书琴姑娘能照顾好县太爷,故在外玩得如此开心。” 二丫此时正踩着凳子下车,听此不由心头一跳,脚下踩空忙使劲抓了小梅的衣服这才站稳。 第二十五章 出挑丫鬟 县丞娘子见二丫如此失态不由心情大好,笑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啦,左不过是个妾罢了,唉,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没出阁的姑娘挂心着做爹的房中事的。”说罢拿袖子掩了口咯咯笑了起来。 二丫懒得理她,只不冷不热地说道:“我长这么大,也只在周婶子这里见了什么妾之类的,这次知府夫人送了好些东西,我先去收拾一下就不奉陪了。”说完也不管她就径自带着人往内衙而去。 县丞娘子被气得直瞪眼却也说不出话,只恨恨道:你马上就能在你们家见到妾了。接着转身带着小丫头回家,一路上想着如何收拾自家的那个妖精。 二丫虽初听到县丞娘子说什么书琴姑娘一时有些慌神,但下车后被寒风一吹头脑便有些清醒,她相信父亲的品格,他向来是个正统的人,一心信奉的是治国齐家平天下,不说父亲与母亲感情甚笃,便是现在初到尉县一大摊子事儿,忙得晕头转向的哪会有那个享乐的心情。二丫如此一想,心便定了下来,一路慢慢走着思索:等见到父亲还有那个书琴姑娘再想法应对。 小梅叫开了门,没想到是王桐开的门,一般这时候他都是随父亲在前面的。王桐看到二丫回来挺高兴:“二小姐,你回来了,这几日在那边玩得可心?” 二丫笑道:“还好,刘夫人对我还不错,王大哥你这个时辰怎么在家?” 王桐笑道:“明日是冬至,老爷正在书房内写字呢,你也赶快过去看看吧,外面天冷。”说完便过去帮着把车赶进宅院。 二丫便带着小梅向父亲书房走去,谁知这时书房的门却打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女子来。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倒是挺俊俏的,一身蓝色棉布袄裙外套一件米色比甲,显得有那么几分书香气息。 那女子见到二丫忙屈身道:“书琴见过小姐。” 听到她的自称,二丫眉眼一挑便点了下头,小梅忙走前去打开帘子。二丫走进书房看到父亲正拿着篇文章请孙师爷品评,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李县令看到二丫进来,忙道:“快把外面的斗篷去掉,到火炉这边来喝点热茶暖和一下。” 二丫调皮一笑:“还是父亲最疼我啦。”言罢跑到父亲跟前撒娇,让父亲帮她暖手。李县令假意斥责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回头得好好跟你书琴姐姐学学。” 二丫便顺势问道:“书琴姐姐?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姐姐,父亲说的书琴就是她吗?”。 孙师爷此时开了腔,对李县令说道:“大人,我看您这篇祭文写得极好,只是有两处小瑕疵改一改即可。” 李县令听了,忙又与孙师爷探讨了几句,最终定下稿来。孙师爷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二丫在一边无聊地听着,等孙师爷出去后,她便急忙拉着父亲问道:“这书琴的身价银子应是不低吧” 李县令听了,笑道:“什么时候二丫头也变得这么市侩了,张口钱闭口钱的。”逗了女儿几句后,便道:“她算是我们雇佣的到于每月工钱就由你这小管家婆定好了。”看着女儿有些迷糊的样子,李县令便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 事情很简单。李县令前日出去查看城外村民过冬情况,没想到就遇到了来此投亲的书琴。据她说,她父母双亡为父母守完孝后,便来投奔亲娘舅,哪知她舅舅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一个年轻的孤身女人,寻亲不遇身上又没了银钱,如今无家可归便没了主意,忍不住坐在路上哭了起来。 李县令问明情况后,看她身份户籍倒也明明白白,又去她舅舅村里打听都能对得上来。如今遇见了就不好不管,可她一个年轻孤女实在不好安置,又知她父亲是个秀才,她也颇识得几个字,说话办事倒是个稳重有条理的,谈吐也瞧着是个品格好的,况她自己也想找点事做,一来糊口二来也是想挣点钱再回老家。 李县令便有些欣赏她,想到女儿如今只有一个小丫头陪着,自己又忙得顾不上她,就想雇了她帮衬一下女儿。 二丫听了觉得书琴倒也算是不错的女子,既然父亲已经做主留下了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既然我是管家的,那以后她就得听我的,这样吧以后她就跟着我做事,您和孙师爷这边有些什么事就让小梅来做。” 李县令一开始也没听出来,后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再一想便知道了女儿的心思,不由羞恼地板起面孔道:“家里的事都听你的,赶紧出去安排吧。” 二丫对着父亲做了个鬼脸后,便穿上斗篷笑着就要走,忽又想到还没把在刘府的做客的始末告诉父亲,便又折了回去。 过了冬至就到了腊月了,二丫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惬意。不得不说这书琴做事真得很稳妥。每件事情都想得极周到,接人待物也很大方,书写女红件件都好,直把个二丫郁闷得不行:自己都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竟还比不去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到于二丫担心的红袖添香的事儿,根本就没可能发生。那书琴做事坦荡,对李县令也是落落大方并不去刻意接近他。倒让二丫不好意起来,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月复。 因冬日天冷大家也都不愿意出门,实在呆烦了就去左邻右舍转转,倒使得二丫和那些属官娘子们熟络起来的。女人多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就谈得多,再加上彼此有时也是勾心斗角的,便让二丫也对这些人多了些了解。 二丫一来到这儿便觉得县丞娘子有些敌意。通过这些娘子们遮遮掩掩装无意透露出来信息,二丫才知:自上任县令丁忧后,一直是周县丞代理县务的,县丞娘子便想着若是没人来任职,说不得这个县令就让周县丞任了,故此县丞娘子便把个县太爷的位子看作是自家的囊中物,时不时来内衙打扫卫生,就做着随时搬进来住的美梦。这也是二丫搬进来后发觉这里打扫得特别干净的原因。虽然县丞对李县令抢走了县令一职不服,然她一个妇人也就顶多敢对着二丫说点风凉话,便是当初想给二丫个下马威也没能成功。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县丞娘子就是个头脑不清楚的,见人家做官的夫人身边总有几个侍妾侍候着,正巧遇到有人要巴结县丞送了个丫头,她竟然就留下准备着县丞成县令后给夫君做妾,好抬高她自己身份的。如今县丞还是县丞,只是那个丫头已是成了妾。如今她尝到家有妾室的苦头,便想别人也尝尝,没事就说个风凉话。 教喻娘子倒算是个明白人。只是因她父亲是个秀才,她倒也颇识得几个字。在这个小县城里能识字的人本就不多,她便不免有些清高。等发现二丫也识字,而且看着读了不少的书,便有些不自在,哪知二丫随意捡的丫头也是个识字的,气焰便被打消了不少。 巡检娘子倒是一直很得二丫的欣赏,虽不善言谈人挺实在,而且因为家境不好很能吃苦,就有些像平安镇的大多妇人一样。 至于其他的属官娘子就有些乏陈可举。二丫便觉得当初自己所谓的下马威有些蠢,她们那种级别完全没有和她们斗的必要,除了县丞娘子其他人对自己还是很客气的,不过也可能是当时的下马威管用了。总之二丫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当然若是祖母她们也在就更好了。 李县令也是记挂着老家的人,得了机会就写了信准备有机会找人捎回去。二丫也给刘夫人写信请过几次安,刘夫人亦有礼物送来。 等到李县令腊月二十日封印停止办公这天的夜里,这年的第二场雪便扬扬洒洒地下了起来。第二日早上起来,雪便封了门,推开门一看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二丫起来看到此情景,只觉得心也如这茫茫雪景般开阔了许多,不再如刚记起前事时的患得患失。心中雀跃就和小梅一起在院中堆雪人找雪仗,李县令见此直道糟蹋了如此美景,倒是书琴更像是个闺阁小姐,只文静地去那后院收集了草木上的雪水,要来年沏茶喝。李县令却是私底下告诫二丫不许学她,说是一味的附庸风雅精细太过恐损了福份,二丫听了更是高兴地放了心。 又了几日便是小年了,如此年货便要置备下了,如此书琴的能干就越发的显现出来,二丫自叹不如,她觉得书琴在这个小县城也真是算是个出挑的女子,因是秀才之女便有些才气做得了红袖添香,又因是小户人家便家务活样样精通,真是上得厨房入得厅堂,真不知将来什么样的人才能匹配得上她。 二丫的多愁善感倒是惹得小梅和书琴挤兑她说,二小姐这过了年也才十四岁竟是愁起娶嫁来了。气得二丫不想理他们,便独自一人去书房找父亲说话,没想到刚到前院就看到王桐从外面进来,咧着大嘴笑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扬着手中的东西。二丫仔细一看,原来是书信,再看王大哥样子便知是家里来信了,忙迎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雪夜动静 百姓的书信本就是靠着乡邻捎带才行,如今在这边陲小城,距离京城是千里之遥哪有人往这边来往,家书自是更不易得的,所以此时的家书真是抵得上万金。二丫忙跑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些信连声问道:“是不是家里来的书信?” 王桐喜笑着点点头,把其中一封书信递给二丫,就快步走到书房说道:“老爷,家里来书信了” 李县令听了大喜道:“快拿来”又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信正一边看一边走来,便也不顾着平时的形象就挤到女儿身边去看,一边还说道:“我们这才来了几个月,书信就到了。”又看到王桐手中还有书信便要伸手去拿,却不想王桐避了开来说道:“这是孙师爷的” 孙师爷此时也正看书房内,听了惊喜道:“我家也有书信来?”一边忙接了过信就打开看,一看真是自家儿子写的,便也不客套直接回房细品去了。 李县令看信笺不只一页便要女儿将后面的匀给他看,二丫随手模出最下面的那一页递给父亲,然后二人又交换着看。信中啰里啰嗦地嘱咐李县令父女二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等等,又说了些那边的一些生活琐事,什么收了多少粮又种了什么庄稼,以及大丫的婚事都准备的极妥当等等。不过也看出家里写这些信时,那些庄户汉子们还没到家,因此在信里也讲道老太太故土难离又恐年岁大了在路上怕出个好歹,便决定不来尉县,在家也好照看大丫,顺便给二丫相看着夫婿,如此便可能只有李夫人母子二人来此。 倒是此时王桐看信看得合不拢嘴,信中虽也是照旧说些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当差之类的话,却是在最后说了一个喜讯:他们走后一个多月才发现王桐的娘子已是怀孕两个月。二丫在心中暗道侥幸:幸亏当时没让王桐娘子跟着赶路。她虽没生过孩子却也知道这最初几个月最是要紧,太过劳累颠簸对胎儿不利。 孙师爷也满脸喜色地走过来,说是家中一切都好,又对着王桐贺喜他明年春天就能添个大胖小子。二丫虽明知来年王桐要添个女儿,却仍是向前去恭贺王大哥明年将要喜得贵子。 倒是李县令问起这书信是何人所捎来的,王桐忙道:“是泽州城中一家姓陈的商户,曾在京城做着生意,恰好回乡过年路经柳州。他的一个友人与王家舅老爷相识,知道大人在此做官便顺道捎了这书信。因刚回来有些忙乱不好亲自前来,便让家人送来,说是年后三四月份起程,到时若是有什么要稍的,直接过去找他即可。” 李县令听了很是高兴,忙命王桐好好打赏那送信的家人,又叮嘱一定要留好地址,明年好让他再捎书信回去。二丫便知道父亲是欢喜过了头,这些事情王大哥自是已打点妥当后才进来内衙的,一时又想着过了年去给刘夫人拜年时,倒是也该去到那家看看,亲自道个谢,若是他们是常走这路的,说不定可以让母亲她们跟着一起过来。 二丫见到家人书信心中高兴,拿着信是读了又读,还要把信拿回房放在枕头下。又想到现在过年的各种事项也已是置办得差不多了,自家虽不能全家聚在一起,然小梅家就在临城的小村庄里,她年岁小也出不了多少力,厨娘和粗使的再加上书琴,倒也没她什么事,不如放她回家去过年。 二丫便把想法告诉父亲,李县令自是同意。小梅开心得不得了,咕咚一声给李县令父女两个磕了头,幸亏冬天穿得厚实,磕完头小梅就兴冲冲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一会工夫小梅就挎着个小包到二丫房中辞别。许是知道在家也住不几天,小梅带的东西倒是不多。谁知此时小梅脸上略有些难为地开口向二丫借个大点的包袱,看到二丫好奇的样子便开口解释道:弟妹从小就没怎么吃过白面馒头,一年到头是吃的都是杂粮掺野菜的团子,这次她准备回去时在路上买上一大包袱的白馒头,现在天冷也放得住。 二丫知道穷人的生活,也知道小梅家虽说是因长辈生病家中实在艰难才卖的小梅,但她们家实是底子就薄,地少孩子又多,生活很是艰辛。因这是个感伤的话题,而二丫刚得了家书心中正幸福,便不想小梅心生凄凄,就笑着引开话道:“那得多大的包袱啊,你那一百多个钱可是买不少呢!” 二丫说得一百个钱是指刘夫人赏给小梅的那一串钱。当时小梅因秀儿说奴婢不能有私财,否则拿住就要被责罚的,所以当夜趁二丫休息时,便拿出来上交。二丫自是不会贪了别人打赏给奴婢的钱财,便讲给小梅说只要不是藏匿主人家的钱财,这些打赏的什么可以做个零花自个攒着的。又说只是小梅侍候的好,每月还可给小梅十文钱的月钱,然后回来后就真得放给了小梅十文钱的月钱。小梅只觉得自己是掉到福窝里了,以后更是尽心服侍二丫。 小梅此时笑道:“也不是全买成馒头的,只买那十几文钱的就行,也能得二三十个呢” 此时王桐已时收拾车也走了过来。原来他自从知道自己媳妇有了身孕,便时不时发个呆,然后冷不丁地扑哧笑出来,往往就把别人吓一跳,把大家腻歪得不行,便要打开他出去做点事,也好耳根清静。王桐也觉得心中实在快活得无法表达,只是在家又不能尽情地释放,不如出去好好松快一下,便自告奋勇送小梅家去。 此时他听到小梅说什么买些白面馒头,便道:“倒不如直接买些米面更实惠些” 小梅一想,现在白面应是三十文钱一斗,本来她就攒了一百一十文钱,刚才二丫又给了她二十文,说是过年那天她不在这儿,就当是提前给她的红包,如此买上一斗白面,也给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临走时,李县令怜惜她年幼侍候女儿又尽心,便又让王桐给她稍回去一块重约二斤的猪肉和几尺做冬衣剩下的布头,小梅感动得直流眼泪,一想到大过年的掉泪不好,便忙使劲擦了眼睛,直把个眼睛擦得通红。 临过年那几日天便格外的晴好,前几日下的雪就化了不少,幸亏家里铺了青石子的甬道,否则道路泥泞地下不了脚。二丫便想要是只下雪不化雪该多好,白茫茫的一片看着也显得干净。不想二十九那天下午天空便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未黑,地上的白雪就能没到人的膝盖,二丫便有些兴奋。吃了饭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有些后悔不该在那天一高兴就让小梅回家的,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也没个说话的人儿,不过又一想小梅能回家团聚过年又觉得有些值得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听到有轻轻开门的声音。二丫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就听到那人轻轻关上门,然后就听到有从内院向外院走去的踩在雪地里的沙沙的脚步声。二丫想许是父亲也不睡着去了书房吧。二丫喜欢下雪天,也有父亲影响的一面。父亲喜欢下雪,每到下雪日,就抱着还是小孩子的二丫,去院中玩雪,当然作为文人自是少不得赏雪吟诗,估计今夜父亲也是兴致大发,又去前院书房写诗去了。二丫虽看不懂那些个诗啊赋啊的,不过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去陪陪父亲。 二丫也不点灯,模索着穿上衣服,头发也不好好挽着,只用斗篷上的帽子兜着,收拾好便悄然打开门。现在雪已经停了,满眼的雪白倒映得这黑夜宛如白昼一般,也不用打灯笼,二丫反手紧抓着斗篷小心地向前院走去。 果然,刚到前院便看到书房亮着灯,二丫便起了要吓一下父亲的念头,于是沿着走廊悄悄猫着腰前行着。这时却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二丫以为是父亲走出来了,忙躲在廊子旁的一根柱子后。却见一个人提出个食盒正从厨房走来,二丫定睛一看心道:原来是她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书琴。只见她正手提着一个食盒,放轻脚步来到书房,敲了敲门柔声说道:“老爷,书琴看您在此看书,便做了些热茶点心给您送来。” 不多时就听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书琴便提着食盒闪身进到书房内。二丫早在父亲开门时借着雪光和灯光观察到,那书琴虽仍是平时打扮,然头发却有些疏松,额前几缕头发未全收起,便更显得她那本就俊俏的脸有一种妖娆慵懒之美。二丫想到此不由怒火中烧,自从书琴来了后便只是自己身边服侍,并不往刻意往父亲那里用心,自己已是对她放了心,才让小梅回家过年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她也是个正经人,怎么竟也会做些等下溅事? 二丫如此想着,便直起腰不再隐匿行踪,大踏步走向书房便用力敲起门来。 第三十一章 身犯险境 因路程比较远,天刚亮李县令他们便出发了,幸而现在已是春天,倒也不冷。二丫早上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小梅上车坐好,马车一阵急驰,乡间的小路又是崎岖不平,颠簸的差点让二丫将早饭吐了出来,只是想到父亲必须要在午时之前到达那个镇子,便硬是忍着,只是心想以后可不能在父亲公务时跟着,真是活受罪。 急行了两个时辰,终天到达那个城镇,早有里正领着乡亲们等在那里,李县令上前说些春种的重要及注意事项等等,里正又上来说了些话,然后大家就走向田间地头。二丫和小梅见了都有些失望,感觉不如年前立春时去城南郊先农坛迎春神有趣。 李县令看女儿的神情也知她一个小姑娘家的也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活动,便命两个差役跟着二丫,让她四处逛逛。 二丫这才高兴起来,带着小梅沿着一条小径向那不远处的小山走去。此时已是二月下旬,大地早已回春,*光明媚草木吐绿,倒也是个踏春的好时节。 二丫与小梅一边说着那是什么草这是什么树的,一边慢慢前行。倒是那两个差役得了这么个差事,实在是些无奈地远远跟着。谁知那山虽初看时好像只一段路便可到,哪知如此慢慢走着,竟是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山脚下。虽说是座荒山不过倒也有些老松柏树的,偶然可看到开着不知名的米粒样的小花。 二丫此时见远处有一些村民在地里耕作,想来附近也有村庄,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让那差役去那边讨些水来。两个差役商量了一下,就一个去讨水,一个在此处守着。 此时小梅想要去小解,只是现在地里庄稼刚耕种,哪有什么可遮挡的,二丫看了看那小山的山脚下倒也有处荒草稍高些,便让差役先守在这处,她们二人要去小山那边稍逛逛。那差役一听便明白了,告诉二丫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叫人,说完就转过身去看往别处。倒是把个小梅羞得脸红了。 二丫两人慢慢走到那处荒草处,偏小梅又看到另一处的草更茂密些,便要二丫在此等候,她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二丫觉得干等着没趣,就慢慢四处略走动看风景。正好看到小梅正伏了身子在那里,看到二丫过来忙尴尬地摆摆手,二丫只好慢慢走过去,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一边顺着小梅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里有两个村民正说着话从她们一旁走过。二丫见小梅红着脸悄悄束了衣服不由笑出声来。却不想那村民倒是警觉,厉声问道:“谁在那里” 二丫听到这冷冽的声音不由有些发愣,小梅忙害羞地拉着二丫往回走,不想那两个村民此时已走了过来。二丫看着他二人犀利的眼神心中一跳,这种眼神决不是那土里刨食的农民该有的。二丫神色一凛也不说话反拉着小梅就跑了起来。哪知她如此举动落在那两人眼中,更添怀疑,其中一个年岁小些的人忙叫道:“站住”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小梅的衣服。另一年长些的人便对同伴说:“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招了人来,不要节外生枝咱们快走吧。” 二丫见小梅被那年轻人拿住忙大叫道:“快来人……”一句还没说完自己却被年长些的人捂住了嘴,再看小梅竟是被先前那人掐了喉咙。 二丫心下大骇,一口咬了那人的手,那人手上吃痛不由松了劲,二丫趁势扑到制住小梅的年轻人身上就要用手抓向他的眼睛,那人此时正被小梅死命挣扎有些招架不住,见此忙闪向一边脚也顺势踢了出去,二丫被一脚踹出沿着山坡就滚了下来。 小梅趁此机会挣扎开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奔向二丫就要搀起她,二丫已是疼得站不起来,只是大叫道:“别管我,快跑去叫人” 小梅略一停顿,就被那两个人赶了过来,看着已目露凶光的那两人,二丫和小梅直吓得一边向前爬一边大声叫道:“差役大哥快救命啊” 就在这危急时刻,那个差役终是赶了过来,见此情景忙抽刀向前砍了过来。那两个村民也顾不得二丫两人,忙合力对付差役。二丫一见忙推着小梅说道:“快,快去找人来”说完她不顾身体疼痛,捡起一根木棒就抽向其中一个村民,小梅只好一路飞奔着边跑边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歹徒” 因那差役有刀又有二丫在一旁相助,那两个村民眼看落了下风,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有人高呼:“大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那两个村民一见情况不妙,便向山上窜了去,二丫转身看去竟是那程公子带了个小梅跑了过来。程公子走过来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没有?” 二丫只觉得心中一松,脚腕处便有钻心的痛传来,竟是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二丫只觉自己象是做了个梦,好像自己还是绵乡伯府的三小姐,不知怎的头昏脑涨就被人踢到水里去了,眨眼间又见杨浩浑身血淋淋的,正笑着对她说:“二丫回来了” 二丫不由害怕地大叫着一下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难受得紧,脚踝处疼痛难忍,此时却又有人一把抱住她:“二丫头,你醒了,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父亲在这里呢” 二丫醒了一下神,才发觉自己被父亲紧紧地抱在怀中,忙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看着父亲紧张的脸虚弱地说道:“父亲,我没事的,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 李县令吁了口气:“没事就好,快吓死为父了” 二丫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忙问道:“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李县令摇头:“你当时疼昏了过去,他们都着了慌忙着送你去看大夫,就被那两个人趁机跑了不过,为父已派人加紧搜查,想来快有结果了” 二丫问了父亲才知,自己已是昏迷了一个时辰,虽被踹了一脚倒也没受什么内伤,只是脚却崴了,因当时强行站起来使得伤势加重,这才疼昏过去。 二丫知道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抓到人,只怕这事也就成了无头公案了。此时才想到自她醒来竟不见了小梅,心中一惊忙问父亲:“小梅呢,她是不是也受了伤?情况怎么样了” 李县令脸上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放心吧,她没受伤,现在是让她指认地点叫魂去了” 二丫惊讶地看着父亲:“大夫既说我是痛昏过去的,父亲怎么也信起这鬼神之说,竟让人叫起魂来了?” 李县令听了笑道:“还不是杨浩派人……”二丫一听更是吃惊:“杨浩?他怎么来了?” 李县令忙对女儿解释道:“他没来,只是派了两个人过来,那两个人正在外叫魂呢,等他们来了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夫说已给你敷了药也把脚固定好了,不要轻易挪动,另外刚才看你睡不安稳想是惊吓着了,便又开了安神的药,我已让人熬好了,趁热喝了再休息一会吧” 二丫本不想再喝那苦药,但见父亲一脸担忧的样子,只好点点头,李县令便忙去端了药喂女儿喝下后,又帮着女儿慢慢躺下,口中却道:“说来你这两年真是流年不利,老是遇上这些个事,想想都后怕,不如回到县里也找个好点的寺庙,烧烧香拜拜佛。” 二丫见此知自己这两年三番两次出现意外,真是把父亲给吓着了,忙安慰道:“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次许半仙还说我是诰命夫人的命呢,所以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以后我注意些就是了……”话段段续续地还没说完呢,药力就上来了,二丫打了个哈欠安稳地睡了过去。李县令也只好苦笑着仔细查看了一下女儿的脚,又帮她盖好被,就出门询问那两个贼人的情况去了。 晚饭时分,二丫被叫醒,由小梅服侍着吃了饭。李县令在一边眉头紧锁,看女儿用过饭后便道:“那两个人还没被捉到,估计不是附近的村民你想想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二丫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看他们的面貌气质的确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只是当时也没见他们做什么机密事,不知怎么会看到我们在那里,竟是有些杀人灭口的意思” 李县令沉吟道:“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隐秘的话?” 二丫想了想说道:“我过去时他们已经走了过去,也听不到说了些什么。”又看向小梅问道:“你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小梅看了看李县令有些脸红地说道:“我当时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到,也没太注意他们说什么。” 李县令点点头,指着一个小凳子对小梅说道:“你不用紧张坐下来再想一想,哪怕是只言片语,或是一两字也可。” 小梅依言坐下,皱着眉头使劲想,忽地站起来,“啊”了一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第三十二章 专职叫魂 李县令父女听了俱是神情一振,连忙问道:“快说,他们都是说了些什么?” 反倒是小梅此时一看到李县令父女两个一脸期待的神情,又低头脸红着呐呐地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他们好像是说什么爹啊娘的,其它就听不清了” 二丫失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同样失望的父亲说道:“都怪女儿丹青不好,要不画了他们的画像也好捉拿” 李县令笑了笑安慰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怕你也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这里的人向来是狠勇的,或许当时是有什么误会吧好了,这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们两个以后也不必再提此事” 二丫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她们当时真是没看也没听到什么东西,想了想便对小梅叮嘱:“以后再有人问起时,你不必提听到他们说什么爹娘的,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龌龊事”小梅忙点头答应着。 李县令见此很是心疼地看着女儿,转眼一想又笑道:“今天倒也有件高兴的事儿,你母亲让人捎信来了” 二丫有些吃惊:“那陈老爷不是还没起程吗,怎的就有书信到此”然后又大笑:“管它书信是怎么来的呢,哪怕自个儿长腿飞来的呢,我只管看信,父亲,快拿来啊” 李县令笑着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女儿。在这封信中李夫人提到那些庄子上的汉子都平安回来了,也把工钱给他们结了,又听了他们此次出来时遇到的意外,虽是对李县令因安全问题不让来尉县表示理解,但言语中仍颇有些失落,不过她又自我安慰道大丫嫁去已是近两个多月了,好像是有了身孕,不过时日太短脉息还不是很明显,如此倒是可以在家中照顾外孙了。又提到老太太身体也好,三丫也懂事不少。照例又叮咛李县令父女二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二丫把信仔细地读了两遍,又看了落款日期,这是过了正月初十写的信,去年他们晓行夜宿地赶了近两个半月的路,而这才不过一个半月就到了可不是飞过来的,二丫不由疑惑地问父亲。 李县令轻叹道:“这是杨浩派的那两个人送来的,一路上是快马加鞭地赶来的,累得都快没个人样子了,一来偏又赶上你出事,也不歇休就要去给你叫魂,后来听说你醒了,这才由着安排去休息了。” 二丫本想见见那两人,听父亲如此说便只好罢了,只待明天再见吧。 第二天一早,李县令就让人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这才亲自将女儿抱上车准备回县衙。里正等人正惶恐的候在一边,本来这两个月因夜里安排打更偷盗情况已是明显遏制,县太爷在中午吃饭时也给予了肯定,哪知接着就出现有人白天行凶,看着昏迷的县太爷千金,里正瞪完里胥外,又安排人去捉拿,可最终也没个结果。 李县令也不是那胡涂官,临走时倒是叮嘱里正等人一定要做好乡邻安全工作,不可掉以轻心,一有情况马上去县里禀报。 因为二丫的脚伤马车走得很慢,二丫问小梅杨浩派得那两个人的情况,得知此次来的是一男一女时,便让小梅传话,让那女子上车来。 那女子做了嫁人的打扮,看模样也才十七八岁,中等姿色,神色间犹有些倦意。二丫便笑道:“昨日真是让你们受累了,我也看了你们捎来的书信,真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姐姐?” 那女子忙道:“不敢当,我叫曾小兰,小姐称呼我为小兰或是杨虎家的都行。” 二丫便道:“那我就叫你兰姐吧,此次多谢您特意送信,我受了伤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们,不如多住些时日等我能走动了,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曾小兰惊道:“我和我家的那个是专门来服侍小姐的,怎么李大人没给您说吗?”。 二丫听了吃了一惊,忙看向小梅,见她点头便只好解释道:“我自昨日便昏昏沉沉地,也没留意到。只是我这里也不缺人使啊,怎么你家公子就让你们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呢,他都是怎么吩咐的?” 曾小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家公子只说让我们好好服侍您,倒是让专门捎了书信来,要不您先看看”说着便从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裹里拿出封信来,递给二丫。因为杨浩此次已是写信给李县令,却又私下嘱咐将这封信送给李小姐,这就有些私相授受的味道,且这李小姐是位官家小姐便是不接信直接赶她下车也是应该的。本怕在公子在那里不好交差,没想到这李小姐竟是一脸自然地接过信去,曾小兰在放下心后却又些轻视二丫,自家公子怎么会看上她,定是她不守规矩,小小年纪就生出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公子,再加上昨日见过的那个年青公子,只觉得二丫到处招风惹草的,如今她们夫妻二人还要跟在她身边装神弄鬼的,不由得心中委屈。 二丫自是不知曾小兰的心思,她展开信便看到杨浩一手写得颇有气势的字,心中倒有些吃惊,再看内容却又有些哭笑不得。杨浩在信中先是数落二丫对救命恩人不敬,当时也没亲自送他,又说二丫胆小魂魄不经怕,动不动就怕跑了魂,还经常不守规矩到处乱跑,而李县令对女儿也不上心,上次要教他怎么叫魂,一味得应付,因此,虽然自己看不上二丫(这可是他反复强调的,就怕二丫再起什么妄想),但是基于江湖道义还是派两个人来专门在二丫跟前,以便在她魂不知跑向何处时好第一时间为她叫魂。 二丫不由好笑地问道:“你们都会所谓的叫魂术吗?你家公子说让你们在这待多长时间?” 曾小兰虽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显,仍是恭敬地答道:“临来时我家公子倒是都教给我们了,而且也请了道士和尚的都说做得很好就是昨儿个,那些人村民都说比那神婆都叫得好公子说先在这边待个一两年,等李大人任期到了再做打算。”想起昨日被围观时,她觉得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此次这么丢脸脸,想要草草了事,偏杨虎非说什么公子交待的一定要仔细,最好多叫几次。 二丫看着她神情委顿,便又问道:“你们日夜兼程地赶路怕是累坏了吧,怎么不在县里等着,竟是到跟到这里来了?” 曾小兰回答道:“我家公子说了,要我们寸步不离得跟着,尤其是去些山林河水处,务必跟紧了。再说我们也都习武,身体比常人要好些,休息上几日便就好了。” 二丫早在曾小兰的神情中看出她并不愿来此处,自已也不是那强人所难的人,且杨浩也的确是小题大做,所行叫魂之事也是无稽之谈。他的好意自是心领,只是人还是不留的好,便沉吟了一会,说道:“也罢,你们暂且在县衙安置下来,先委屈几日,我会安排人来学习叫魂之术,等我伤好后会写封信给你家公子到时你们一并捎回去” 曾小兰见此心中大喜脸上虽仍是一幅恭敬姿态却也见了笑模样,二丫便知自己的打算做对了。只是曾小兰的面部表情未能修炼到家,坐她对面的小梅也看到了,不由冷哼一声,二丫忙瞪了她一眼,小梅冲着二丫不好意地笑了笑。 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家,李县令仍旧是亲自送女儿到房间,又让人去外面请大夫再仔细瞧瞧那乡间大夫是否处理得当。书琴上前去侍候,看二丫如此也是心疼不已,二丫见也没什么事可让她做的,便仍是留下小梅,只让书琴把曾小兰领了出去,好好安置她夫妻二人,晚上也不必再过来。 晚饭李县令要在二丫房中陪她一起吃,二丫笑道:“父亲,您也太小心些,我已是没事了,您要在此吃饭,我这床上得安一桌,地下也得摆一桌,反倒麻烦。不如您还是和孙伯伯他们一处吃吧,昨天他们也是又累又惊的,也替我陪个不是,等我好了,什么时候不能一起吃饭” 李县令一想也觉得自己太紧张了,好像二丫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似的,便嘱咐小梅好生侍候着,又帮着小梅将二丫扶着靠坐好,在二丫床上支了个小桌摆好饭,这才要去前院。 二丫又叫住父亲,说了曾小兰的情况,让父亲吩咐书琴说一下,好好按客来招待曾小兰夫妻,不可怠慢了。 李县令也觉得如此处理便好,点头答应着去了前院。 二丫正细细吃着饭,听到外面有嘈杂声,忙命小梅出去看看。小梅刚打开门,就远远听着有一个男子大嗓门地说道:“我要见李小姐,我有话有对她说。”接着一阵风似地闯进来一个人,一把推开小梅,大步走到房间中央,质问道:“小姐,我们是公子派来侍候你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赶我们走”。 小梅忙走到二丫身边,有些惶惶地看着那男子,壮着胆子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家小姐房内?” 二丫此时不慌不忙地放下碗筷,又对着小梅摆摆手,然后转头细细打量着那男子,心中暗道:竟然是他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 第三十三章 救命恩人 二丫觉得这世间或许这缘分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没想到自她重生后,不仅与杨浩走得极近,今日又见到这男子被他派来侍候自己,倒象真是有些因果的玄妙所在。 这个男子看来不到弱冠年纪,已显出男子刚硬本色的脸上此时正因气愤而变得有些发红,二丫再细看看,可不正是自己前世被他拉到禅房门前做盾牌的青衣男子 二丫见此笑道:“你就是杨虎吧,你家公子的信我也看了,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并不是要赶你们走,只是觉得为了所谓的叫魂完全没有必要,到时我会写信告诉你们公子就说我这里有人会叫魂,再者你这么个年青小伙子也不会乐意做什么神棍吧” “装神弄鬼的谁愿意干啊只是这是公子吩咐的,只是你一昏迷马上就要叫魂不许耽搁。”杨虎低头嘟囔了一句,又抬头看着二丫:“其实临来时,我家公子说这里不是很太平,除了叫魂外,主要还是保护您的安全,我都已经答应下了,当时府里人都知道我被派出来做事,可现在刚来您就要我走,倒像是告诉别人我没能耐没被瞧上退了回去。” 二丫听了心中有些无奈,一方面气杨浩是个办事糊涂拎不清的,当时不过是神婆子为了钱财胡诌骗人的,偏他就当了真,年纪轻轻就信了这个,当然上两次的事也赶得巧,只是没想到他倒也细致看出众人都不信些这个,就派了人专程做神棍。一方面心中又感激他,瞧着也是个粗心的,却能想到这里不安稳专门派了人来。 杨虎看二丫神情有些松动,便又道:“我家公子说了,您是他救活的,这条命就算是他的了,务必要保护好要是有什么闪失,让我提头去见他。” 二丫抚了额苦笑道:“好了,那你们就暂且留下吧,等过些日子我再好好想想如何处理。” 偏杨虎是一个粗鲁汉子没眼色,还在那里兀自说道:“其实小姐也不用烦心,就当我们是家里的下人随意使唤就行,临来时我家公子也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就当这几年的月钱,等回去后还会另外赏,公子也让我给您带句话:知道您家里穷使唤不起人……”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累了”若是杨浩在此,二丫恨不得把眼前的碗摔到他脸上,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道的人,施了恩还让人记恨,倒也算是本事。 曾小兰此时也已进来了,看情势不好,忙拉了拉丈夫:“小姐都答应咱们留下来,快别说了,没看小姐累了吗?”。又对着二丫恭敬地说道:“他就是个粗人,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还请小姐大人大量。”看到二丫摆手,忙拽着杨虎出去了。 小梅小声笑着对二丫说道:“他们家公子倒真是挺有意思的,该不会是……”看了一眼二丫,小梅忙咽了下边的话,低头专心做事。 二丫看着小梅红朴朴的小脸也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她抚着额头不由想起杨浩“拒绝”自己的事儿来,幸亏自己不是真正十四岁的二丫,否则他虽是明言拒绝,可这些个事又无不向人表明他还在意着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会不想歪了,偏他还一脸无辜地在那自命救命恩人地沾沾自喜。 第二日,曾小兰就过来亲自服侍二丫,神情上倒也变得好了些,想是知道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便只好认命了吧。不过毕竟是练武之人年龄又稍大些,倒真是有把子力气和巧劲,一应的起卧方便之事,倒是比小梅做得更让人舒坦些。至于杨虎则暂且充当门房。 二丫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得很,和小梅也没什么话好说,曾小兰只是闷不吭声地安分做好自己的事。小梅见二丫神情郁郁,便说道:“要不我去把书琴姐姐找来,请您读段书听着解解闷。”二丫听了有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便又问曾小兰识不识得字,看到曾小兰摇头,也只好让小梅去找书琴。 哪知过不多时,小梅就回来道:“书琴姐姐这会不得闲,老爷中午请人吃饭,她正在厨下帮忙呢。这会我也得过去呢,过来给您说一声,就只好让曾姐姐一个人在这伺候了。”因为曾小兰嫌小兰小梅的好似姐妹两个,便不准小梅叫她兰姐,只许叫曾姐姐。 二丫有些惊讶:“现在不正是劝农时节忙得很,怎么父亲今日有兴致请客吃饭?都是请的什么人?” “就是昨日的程公子。老爷说是要谢他的救命之恩” 二丫不由“哎哟”了一声,自昨日醒来先是猜测那歹徒无果,后又被杨浩的事搅得费神,竟把程公子给忘得一干二净的,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太疏忽他了。忙命道:“你快去帮忙吧” 小梅答应着要往外走去,却见书琴走过来,小梅忙说道:“我这就过去了,哪用你催” 书琴笑道:“你也知道你做事磨蹭,还不快去”说着就进了房,来到二丫跟前说道:“程公子想要来探望小姐,让我来问一下,小姐是否方便。” 二丫心想要是杨浩估计这会就乍乍忽忽地直接进来了,这就是文人和粗人的区别吧。待到说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方便,等以后好了再亲自道谢,又转念一想,他到底是救了自己,此时来看望也是一片好意,况且和他也算熟识,便说道:“你去请过来吧,我正想要亲自向他道谢呢”看书琴退了出去,二丫便对曾小兰招手道:“兰姐你过来扶我坐起来,躺着总归是不太好”曾小兰忙收起对二丫不避讳男女之大防的月复诽,走向前小心帮着二丫靠坐起来,又帮着在床前竖好屏风。刚收拾妥当,书琴就领着程公子进来了。 二丫笑道:“多谢程公子的救命之恩,如今您又来看望,倒让我过意不去,程公子快请坐。” 程公子忙快步上前,却又顿了足担心地说道:“李小姐快别多礼,小心身上的伤。” 二丫笑笑又请程公子坐下,书琴上前奉了茶,便又悄悄朝曾小兰招手。曾小兰只好跟着她一起出来,书琴小声道:“我先在这里守着,等他们说完话我好再引着程公子去前院,你帮我去厨房给厨娘环姐说一下,就说那个肉已是腌制好了,可以用了。”曾小兰心中冷笑,不过是男女私会自己在这碍眼,便用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打发自己,自己又岂能不识趣,便点点头慢慢往厨房去了。 二丫也在她二人出去时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书琴办事向来周全,且看她又在门前守着,也不好对此过多说什么,仍是客气地对程公子说道:“当时多亏了程公子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程公子爽朗笑道:“那天不过是偶来兴致,想要去感觉一下春的气息,没想到能遇到小姐,也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昨晚想起还是有些后怕,今天看到小姐,便心安了许多。” 二丫拿帕子掩着口干笑了一下,也不好接话。 程公子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唐突,便咳了一下说道:“只是那贼人太狡猾,当时小姐昏了过去,心中着急也没顾上细看那贼人的样貌,否则画了像定能极快捉拿归案。” 二丫也遗憾地道:“我当时已是慌乱得只想逃走,哪顾得上看他们,事后只记得他们那凶恶的眼神,其它一概都忘记了。真是让程公子见笑了。” “哪里,在那种情况下小姐还能拖住贼人让仆从去叫人,这份沉着在闺阁中是不多见的。” 二丫低头笑道:“您过奖了。” “真的,我还问过那差役呢,他都与贼人对打多时,竟也是慌乱中没记住那人长相。”程公子又痛声道:“可惜,没能尽早将他们捉拿,只怕又要为祸乡邻了。”二丫听了心中也有些沉重。 “小姐可否再想想,看可有些遗漏的线索,比如他们的穿着特点,或是他们可是本地口音,又或者他们曾说过什么蹊跷的话?” 二丫仔细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屏风后的程公子,透过屏风依稀看到他微向前探着身子在自己沉寂的这一会工夫里,却又见他将身子向后退了一下,好像是特意做出不甚在意的样子。二丫心中一动,沉吟道:“当时的事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远远看着以为他们就是当地村民,也没理会他们在做什么,谁知他们突然就冲着我们喊站住,还要杀人。想来是他们内心鬼祟,偏我倒霉就撞上了。之前也没见他们说话,后来面对面时虽说了几句却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当地的口音。” 程公子忙安慰道:“倒是我鲁莽了,让小姐忆起这吓人的事来,这事也过去了,以后不要多想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被逮到的。” 程公子又满怀关心地问了她的伤势,知道只是崴了脚,倒也没受没什么大的伤,好好养几天便会好的,这才明显放了心。只是那恨不能替她代受的言词动作,倒是让二丫不知该如何对答。程公子也察觉到二丫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忙又安慰了几句,又说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他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这才有些不舍地告辞去了前院。 书琴前脚刚引了程公子离开,曾小兰和小梅后脚就相携着回来了,说是厨房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二丫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中却在思量程公子刚才的表现:若是个小姑娘见他如此感情流露地关心自己,只怕心儿都不知要飞向哪里,只是自己毕竟已是三十岁的妇人,对着一个年轻有礼的小伙子可能会喜欢,却决不会意乱情迷,且那岁数也不是白长的,真情假意还是能分辨出一二的。程公子虽对着自己关心备至的样子,但二丫总觉得他做戏的成分要多些,说不出原因就是感觉,而今天他也并不是要来表示关心的,却像是来套话的,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 第三十四章 夫人来访 二丫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然而她虽已是三十的妇人,却也不过是个内宅女子,眼界见识有限,头都大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小梅和曾小兰拿来午饭,二丫便只好暂将此事放下。后来李县令也没在二丫跟前提起程公子来,许是觉得二丫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多提无益,二丫便也将这事放在脑后去了。 傍晚时分,二丫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忽听小梅轻声叫道:“小姐,秀儿姐姐来了。” 接着就听秀儿惊呼着:“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儿,下边的人也太不经心了”说着就坐在床前按住不让二丫起身:“别起来,好好躺着” 二丫只好躺在床上笑道:“这事谁能防得住,倒也没什么就是吓了一跳扭了脚,秀儿姐姐怎么来了?”对着小梅吩咐去给秀儿姐沏好茶来。 “这不春天到了,园子里的草木也绿了花儿也开了,夫人想请小姐去观赏呢”秀儿帮二丫掖了掖被角心疼地说道:“来时我还担心别和上次刘婶似的,和您错过了,没想到……唉,还不如和你错过呢,白走一遭也强过你现在……” “这次可不是白来一遭吗,我现在起不了身,你明儿回去,也不必提这事儿,省得让夫人担心”二丫笑着说完这些话,又蹙了蹙眉想了一下道:“就说最近我父亲忙春耕的事儿,我走不开,等过上几天我再去看望夫人。” 秀儿拿帕子点了点二丫的额头笑道:“怪不得夫人疼你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事走不开,再说这事儿我可不敢隐瞒” 二丫忙道:“我一个县太爷的千金竟被贼人所伤,如今已过去两日还没能捉到人,若是说出去被刘大人知道,我父亲岂不是……” 秀儿笑道:“就是你小心眼儿多,这泽州府属地民风彪悍再加上穷得疯了,本就不太平,这些大人和夫人都是知道的,要不每次夫人都派人来接你,那些跟来的人可都是好手况且这事也瞒不了,估计李大人不说,那些个属官们也保不准会偷偷上报的,这县太爷的位子香着呢” 二丫心中一动便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刘大人那里说我父亲的坏话?” 秀儿这才惊觉自己失了言,看看屋内只有她二人在,就只好笑道:“不过是那眼窄心小的人,还以为把李大人拉下马来,他就能坐上这县太爷的位子,那可都是朝廷任命的,哪是他想当就当的。我们大人一向器重李大人,哪会受那窝子小人的哄骗只是这些话以后就当我没说都忘了吧” 二丫心头一想便知是县丞搞的鬼,只是父亲为县令已是事实,他在那里不过是胳膊拧大腿徒惹人笑话罢了,不过是个边陲小县的七品知县罢了,竟都争得乌鸡眼似的,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得提醒父亲多加注意一下。又见秀儿小心的样子,她便也笑道:“我知道秀儿姐最疼我了,今天这些话我会忘得一干二净的。” 第二日一早秀儿就走了。大夫来给二丫查看伤势,脚已经不是那么肿涨,又敷了药,说道也不必每日卧床休息,只要那受伤的脚不要太用劲活动,再过几日就差不多痊愈。二丫早就躺得不耐烦了,见此便让小梅在床上支个小桌,她靠着被褥枕头的坐在那里或看书习字或做些针线也好打发些时间。 没想到中午刚吃过饭,刘夫人竟亲自来看望二丫了。原来昨日就有那耳神报已是将李县令下乡时遭贼人所袭的事告知刘大人。刘夫人得知后心中很是担心,故今日一大早就往尉县而来。半路遇到秀儿,又细细问了二丫的情况,便一同返了回来。 二丫自是感动万分,便要起身相迎,刘夫人忙道:“你身上有伤,要知礼也不在这会儿。”又问了大夫是如何诊治的,知道并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了心。 那些个属官娘子们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情于理都要来拜见一下刘夫人。刘夫人也没那个心情,便让人去说刚到此处有些乏便不见了,心意领了都散了罢。 那些人刚闹哄哄地回去,书琴就来禀报:程公子求见。 刘夫人听了面容有些严肃地看着二丫。二丫知她误会了,便把程公子及时赶到才吓退那些贼人的事告诉她。刘夫人的神情这才有些缓和,便对书琴吩咐道:“那就好生和他说,没有烦恩人亲来看望的理,反倒显得你家小姐轻狂,况男女有别有什么要说的,只管找你家大人。” 书琴听了只得说道:“大人现不在衙中,程公子只说是担心小姐在病中烦闷,故寻了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来,如此回他只怕不太好,况且他与老爷小姐原也是认识的。” 刘夫人也不吭声,只瞧着书琴。直把个书琴看得心里毛毛的,忙要低头退出。这时刘夫人反倒说道:“如此,你就将他请到前院客厅,你家小姐不方便,我暂代去见他一见。”看到书琴走远,刘夫人便对二丫说道:“先前瞧着她倒是不错的,怎么现在看着也是个没成算的你别一味的好侍候,也该拿出你官家小姐的款来,别随便就让个人给你做了决定。另外,那些个规矩什么的,也让刘婶都教了你,可别不当回事,真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有的你后悔的。你也别嫌我多嘴管闲事” 二丫忙陪笑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这是夫人疼我才会如此说,我以后会注意这其中分寸的。”刘夫人也笑道:“可别嘴上说着好听,心中照旧不当回事,到时真有什么不妥,倒是打了嘴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孩儿也不过如此。”这话就有些重了,二丫心中不舒服却也只得连连道不敢。 等到书琴来回道已将程公子请到客厅,刘夫人这才起身去前院。书琴知这会刘夫人不待见自己,便也不跟去,只示意小梅跟去。刘夫人自是看出来,便道:“你们不用跟去,只在此处侍候好你家小姐。”二丫到底还是让小兰去侍候茶水,主人家没个人那里到底不妥,刘夫人看了看曾小兰,这才点了头同意。 看刘夫人去了前院,书琴等人这才舒了口气,小梅直道:幸亏不是在刘夫人处当差,要不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合规矩。二丫笑道:“瞧把你们吓的,其实刘夫人为人很好,就是规矩上重些,只要一开始把规矩学好,只要照着规矩办事自不会出错的。” 书琴对着二丫笑道:“这也是刘夫人视小姐如女才如此,小姐是有福之人,您看刘夫人出去倒象是去见女婿一般。”说完用手臂捣了小梅一下,便掩着口笑起来。 二丫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书。反倒是小梅此时谨慎起来:“书琴姐姐,快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刘夫人听见不知又要怎么教训呢。” 一时刘夫人回来了,书琴暗暗观察,却不见那底下人拿东西来,便知定是刘夫人拒绝了。 刘夫人就象根本没出去似的,也不提程公子的事儿,只看二丫写的字,评道字虽娟丽只是看着无力,等到伤好后得好好练练字。又看她桌上放的活计,直道怎么三四月过去了,针线也没见长呢。二丫开始还含笑听着,后见秀儿一直给自己打眼色,便试探地说道:“之前秀儿姐还对我直夸说芳姐姐的字是刘大人亲自教导的,写得非常好,不知夫人这里可有芳姐姐的字,也让我参详一下。若是能割爱再送我一件绣活就更好了。” 刘夫人听了满脸喜色道:“你芳姐在我们身边时倒是时时练字,只是离了我们也有一年多了,字却是没什么长进,绣活也退了步,你们姐妹倒是一样的懒怠,没人在身边催促就玩疯了。” 二丫一听便知自己猜对了,定是芳姐儿姐弟二人的东西送来了,刘夫人心里高兴没处显摆,也好来自己这里了。忙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是芳姐姐写信来了。” 刘夫人笑道:“可不是,前几天刚让人捎来的,还有不少的东西,本想让你去挑挑呢,哪知你却病了,过几日等你好了再去吧。” 二丫不由笑道:“夫人来时直接带来不就行了,一点子东西还得让我再去拿,该不是怕我都给留下了吧。” 刘夫人气得直点她:“若不如此,你哪会往我那里去”。又让绵儿上前递给二丫一封信。二丫有些惊奇地看着刘夫人:“虽说我想看芳姐姐的字,只这信却……” 刘夫人笑道:“傻丫头这是芳姐儿写给你的,我之前在信中提到你,她也非常喜欢你。” 二丫忙展信看来,芳姐先在信中为自己冒昧写信给她表示致歉,又表达了对二丫能陪侍在父母身边的感谢,并言道父母都非常喜欢她,想来二人也会成为闺中蜜友,且父母在信中屡次提到她,故二人也算是神交已久,盼望以后有相见的机会。 二丫在信中看出这刘芳倒是个直爽性子,对自己也是真心想要结识,并无世家小姐瞧不上乡间女子的清高,这些在娇弱的世家小姐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便已在心中对她有了好感。 刘夫人见天色有些晚,便要人去外面客栈订下房间。二丫见此忙道:“我父亲今日去了乡间,最早也得明日下午才到,还望夫人不嫌弃这里房舍简陋,在此留宿一夜也让我尽尽心。” 刘夫人得知李县令夜里不会回来后,便也不再推辞。二丫就让书琴等人去安排打扫房舍,刘夫人只留下秀儿在旁,其他人也打发下去帮着收拾。 刘夫人看着二丫问道:“我刚才出去见那程公子,回来后你怎么也没问一声?” 第三十九章 暗生疑窦 二丫考也虑到刘夫人也不过是个内宅夫人,反正已经确定那两个县了,与其花时间向她打听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去问问父亲。于是寻了个机会,告诉刘夫人准备明日回家。刘夫人看她一脸归心似箭的样子,以为她家中有事便也不做强留。 第二日一早二丫催着赶路,因为心中藏着事,便不如平时那样温柔可亲,书琴三人也不敢吭声,如此行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二丫也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便欲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局面,便对小梅说道:“你们家祖籍在尉县,可有亲人在尉县以外的地方定居的吗?”。 小梅见小姐开腔说话,忙笑道:“倒是有位姑女乃女乃嫁去了惠县,不过那时我还小也没去过。” 二丫忙问道:“那你可知道惠县是在尉县的哪个方向?” 小梅摇摇头,二丫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也懒得再说话,便闭目养神,也让她三人放松一下不必老是紧绷着。 到了尉县内宅,二丫等父亲从前面回来,便跑去书房。二丫再一次向父亲确认,这一年中除了尉县还有叶县和惠县是新上任的县令,便追问起叶县和惠县的地理位置和县内土地山丘。哪知李县令正在忧心农事,哪有心思应付女儿,便略敷衍了几句就把女儿赶回后院。 二丫无法,只得出了书房。反倒是王桐怕二丫心中不在自,便跟了出去给二丫解释:这尉县产粮少,天旱是一大原因。现在已经种上庄稼,再过一两个月那干旱期就要到了,李县令本是想在此期间做些打井引水的水利工程,可惜却无银钱。原本这各州县倒也专门有这一处预算银子,但是被上一任的知府巧立名目地给用了,没有银子李县令便成了无米下炊的小媳妇,行事处处受制。前几日已向知府大人申请拨些银子用于打井的费用,但也知只怕州府也没银子,不过尽人力听天命罢了。 二丫见此也不好再打扰父亲,便回后院另做打算。 晚饭后小梅格外殷勤,晚上更是抢着值夜。二丫看着有些好笑,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道,便等着她来求事。 果然,小梅服侍二丫梳洗了准备就寝时,就讪讪地笑道:“后日我小姑出嫁,我想告个假去送送她。” 二丫听她说过,她小姑和小梅年纪差不几岁,相处得极好,便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梅就收拾妥当,到二丫房中打个照面就要家去。正巧二丫正命曾小兰在那里将昨日刘夫人送的胭脂水粉分出几个小瓶来。 二丫看她穿戴倒也整齐,便说道:“最近也没什么事,你在家住几日,等后日再回来就行”又转头命道:“小兰姐姐,你拿一瓶香粉来给小梅,就当是我的贺礼吧。” 小梅忙谢过伸手接了过来,曾小兰便嘱咐道:“这可不是那外面卖得,也就是京中贵人们才使的,到时只挑一点出来拍在脸上就行,再多就糟蹋了。” 小梅忙点了头欣喜地退了出去。哪知过一会就见她哭丧着脸回来了,二丫两人闻到她身上那清淡香味,便知道她定是不小心给撒了。果见她伤心地哭诉:因为曾小兰那么郑重地嘱咐,且又是刘夫人送的,小梅知道这定是极好的,便忍不住偷偷打开闻了又闻,却不想在转弯处就与书琴撞了个正着,全撒了自己身上了。 曾小兰恨道:狗窝里放不住剩馍馍,有点好的非得摆活没了心里才舒服。 二丫心中也有些可惜,这些胭脂香粉的确是不易得的。那是进上的东西,一般来说就是京城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幸好那脂粉店与川阳侯府有些关联,倒是没短了她使。这次是刘夫人专让人捎来的,因觉得二丫也已快及笄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倒是也该学些如何妆扮,便割爱送了她些。只是二丫这两日被那些事搅得没情绪,且想着自己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用这些好东西,倒不如一开始就别用,就让曾小兰分开来,一会儿派人再给陈家送去,好送给母亲和姐姐使用,刚才不过是偶发善心,哪想就被小梅给糟蹋了一瓶。不过看她皱巴巴的小脸,只得让她以后办事小心些,又让曾小兰给她一瓶。 小梅本就想着二丫送的是好东西,再经她转送给小姑,这可是件很有脸面的事儿,可不等自己得瑟就没了,心中很是懊恼,忍不住回来哭诉。哪想小姐又送了一瓶,虽说被教训了一顿,可心中却是欢喜得很,忙珍而重之的放入包裹里,换了件外衣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二丫心中烦闷,想了又想也没个头绪,便带着曾小兰去街上随意逛着散散心。她刚到尉县时也曾要做个帏帽之类的好方便出门,后来发现这里也如平安镇似的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讲,冷不丁带个帽子更惹人注意,本想摆摆县太爷千金的谱也只好作罢。 此时她二人恰好信步走到程公子开的店前,想着自己伤好后了也一直没亲自给程公子道谢呢,于是决定进去拜访一下。 一进门,就早有小伙计过来招呼,二丫便问他程公子可在这里,伙计忙回道:他家公子在楼上呢。二丫知道楼上都是些上等的物件,客人倒也能随意上去,就带着曾小兰慢慢上了楼,让小伙计有时间好上楼去传话。 二丫上楼后就见程公子儒雅地站在那里,看她上得楼来忙上前来迎。请二丫在楼上一隅坐着,又让人上了茶。 二丫便道前段时间养伤,也不便前来,今日特来拜访道谢。 程公子却笑道:“小姐不必多礼,区区小事何挂齿,再说李大人早就派人送了礼物,又特意请我喝了酒。” 二丫也想起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竟是空手上门,就有些不好意思,便站起身来走到货架前假装看东西,这时一阵风传来丝丝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香,二丫本以为是上好纸笺墨汁的香味,回首正待要问程公子,却见他正笑着看向自己,然而眼中却偶有一丝紧张之色闪过,便心中微动又深嗅一口,虽心中已暗生疑窦,却不动声色,又走到桌椅前端起茶来。 程公子细瞧了她一眼,浓眉微皱:“李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着好像很烦恼” 二丫叹口气垂下眼帘把茶碗放下:“还不是这尉县一直以来容易干旱,我父亲本想打些井或是从别处引水,可惜缺了银子” 程公子笑着开导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李大人一心为民,没想到李小姐也是深受影响,这倒是尉县百姓之福,李小姐也不必烦恼,想来李大人定会想到办法的。” 二丫也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本是来向你道谢的,反让这些琐碎事搅了心情。” 程公子忙道不防事的,然后又闲话几句,二丫便告辞了。 二丫出了店,和曾小兰慢慢走了几步,回头看程公子已经回到店里,便带着曾小兰又悄悄折返回来,进了纸墨店对面一间小店内。 第四十章 反复思量 曾小兰不解地看着二丫,二丫也不解释,只让她慢慢在店中挑选东西,她自己反悄悄避在窗前向对面看去。 如不其然,不一会工夫就见书琴从店中走了出来。 二丫心中暗道:果然是她只是她几次三番偷偷地来这店中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若说是看上了程公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两人年纪相仿,除去家世,倒也是男才女貌相般配的。 可是看她屡屡在自己面前提起那程公子时,却没有那通常姑娘提及爱郎时的娇羞,倒是有撮合自己的意思。如此一来,倒像是与与那程公子无什么情意似的;可说若是与他无情意,那她屡次偷跑来又是为了什么? 原来在店中二丫嗅到那清香时,便知道这就是自己早上送给小梅的香粉。那香粉有个名字就叫做“玉缥缈”。之所以得此名,便在于它拍在脸上,颜色均匀,让人感觉肌肤如玉般纯白无暇,味道却又不像那平常的香粉那般,要么没什么味道,要么就香得刺鼻,而是淡淡的若有还无缥缥缈缈,好似如身内自然生香一样,更妙得是时间持久,不过挑一点拍在脸上或是手腕上,便能如此香上一天。 二丫以前便经常使用,对这味道自是格外的熟悉。当她嗅到那香味时,便想到这城内只怕没人能够格使用。再想到小梅撒了的那瓶,虽然她说都撒在自己身上了,然两人相碰时沾了一些在在书琴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小梅不识字轻易不会来此,且她现在只怕已经赶到家了,如此就只能是自己来店里时,书琴已在那里,后见自己要上楼,她心虚不敢与自己碰面,又无处可去便只好藏匿在那楼上某处,去不想那脂粉香味出卖了她的行踪,因为其实那香味是极淡的,若不是闻惯了的,也是极易忽略了去。 如今心中所想已是得到证实,二丫便在那店中胡乱买了件东西,就带着曾小兰回去了。一路上她胡乱猜测越想越觉得可疑:那日书琴初次见程公子时隔了老远又是夜里,却能在第二次见面自己已经忘了那人时提醒了自己,或许她二人早就认识。然而又为什么要遮掩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可这么个穷地方又有什么可图谋的呢?她想了一路却总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是非曲折。等她到达内院后,脑中忽然出现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二人该不会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吧 二丫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想想却又觉得有可能:那陈家祖籍在此,尚觉得此处太穷不易做生意,偏程公子到此开了店,若说他是一个世家子弟是闲着没事找乐子,却又明显觉得他有些过于巴结父亲。 便是对自己也好似有些情意似的,但是那眼神中的情意却是假装的成分占得多,她又不是小姑娘,真情假意还是分得清,就如当年与刘栋举案齐眉的日子里,她以为刘栋那透着温和笑意的眸子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怜之意,却在不经意中发觉他看向那人时眼中却满满是炽热的情感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情郞看心爱姑娘的眼神 故此她一眼就能看穿程公子的伪装,当时不过是以为他想借着讨好自己以便于与父亲结交,况且这种眉目传情的事情也说不清楚,她便故作不知。现在想想,他为什么要曲意结交讨好父亲,为了生意?真是开玩笑,他并不缺银子,那他到底是在图谋什么呢? 还有那书琴,当时她就觉得书琴不像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她没有穷人的那种自卑瑟缩,按说这么大应该嫁人了,长得又俊俏,还知书达理的,便是个穷秀才之女,如此优秀的人物便是嫁去城镇里也使得,虽说要守孝,可这么好的闺女怎么会早年没订个亲拖延至此呢?而且当时相遇也有些巧合,一个办事如此周全的人,怎么会到了在路边哭泣的地步,至于她那娘舅,反正现已是死无对证,谁又知她是真是假或许真是为了什么目地要对父亲施美人计,只是后来因故放弃了。 二丫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想明白了,一会儿又觉得眼前好像有团迷雾挡在那里,一直纠结到书琴采买回来,果然在她身上嗅出香粉的味道。二丫在心中对她暗暗警惕,打定主意以后不让她插手厨房的事物,让她如曾小兰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看她如此还能出什么妖蛾子。 反倒是回来吃午饭的李县令,看着女儿苦着个小脸,以为她还在忧心自己的事儿,不由心中埋怨王桐多嘴。二丫则因那只是自己没根没据胡乱揣测的,一时也不好对父亲启齿,只是胡乱用些饭。 等到晚上二丫发现父亲脸上愁容扫了大半去,想来是想到主意了。 如果就见父亲晚饭后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小姑娘家家的,别老是皱着眉,父亲的事自有幕僚帮着想办法,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二丫便问道:“难道父亲已经想出来银子的办法了?或者是知府大人批下银子啦?” 李县令笑道:“那边也没银了,不过今日下午周县丞倒是出了个不错的主意说是那边还闲着几座荒山,看看可有人要租种,倒也能得些银子,暂解燃眉之急。你孙伯伯也觉得可行,等到明日再好好商议一下。” 二丫不由心中暗骂周县丞难道嫌死得慢吗,竟是出此馊主意。谁能保证这尉县的几座荒山没有什么铁矿,到时再不小心落到他国手里,还不定多悲惨呢,便说道:“这主意可不好,那荒山那有什么出息,到时那租的人岂不要赔死” 李县令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到时可在上面种些林木果树,也能在上面圈着养些牲畜,都能卖钱的,当然还有许多挣钱的门路,端得看那租种人的打算了。” 二丫转了转眼珠:“如果种些林木果树,怎么不得三五年才出收成,您的任期也就三年,现在还剩两年,您准备租他几年,若是时间长的话,万一下届您不在此任职,那官府再不认了,可不是坑了人吗?”。 李县令一听笑道:“这不是个人的行为,到时盖了官印,官府哪有不认的道理”说完他又捋了捋短须,深思了一下,便又笑道:“不过,你说得这些倒也有几分道理,待明日得好好合计一番才是。” 二丫听了不死心,仍要张口劝阻父亲,可此时李县令却想着去前边和孙师爷细细商讨一下章程,便对女儿笑道:“你也别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看看你的眉头皱得都快成小老太太了好好休息吧,为父得去书房了” 二丫无法只好送了父亲出去,眼眸辗转中却看到书琴神情有些不同,不由心生警惕。 第四十一章 出租荒山 虽然书琴表面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二丫却感到她神情中好像有一丝激动又有丝释然,好像是看到了某个盼望已久的事情终要按照她的心意发生似的。 二丫便尽量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去到前院。在自己身边也好看着她,以防节外生枝。可是即然不相信她,且又怀疑她是细作,若离得近了又怕她使坏不利于自己,可要贸然赶走她,又没个借口,要知道当时书琴是以孤女的身份来此,没出什么错就赶她走,实在是师出无名,不说他人如何看待自己,若是那书琴真是有什么目的话,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二丫越想越觉心中沮丧,留不得赶不得的,只好命曾小兰在此值夜。临睡前又命曾小兰以后要时时看着书琴,别让她一个人落了单,又暗令曾小兰去前院嘱咐杨虎看好门户,今后没她的命令不许任何内宅的人随意出入,尤其是书琴。 曾小兰觉得这两日二丫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今日看着像是对书琴生了防范之心,只是自己初来乍到与她不亲厚也不便询问,只能听命令行事。其实便是她问,二丫也不好直接说的,毕竟只是她的臆测。 二丫一夜未曾睡好,只在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等她起来后,李县令早就去了县衙。好容易盼到中午,偏李县令只叫王桐来拿了饭食,要在前边吃饭。 二丫坐立不安心中如百爪挠心一般,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做事,她现在就怕什么出租荒山,前世刘大人的例子在那摆着呢,银子的事再想办法就是了,万不能租什么山,宁可不要这政绩。再者现在她还没确定那事到底是出在叶县还是惠县,算着时间也该是这两年的事,得赶快阻止才行,偏偏之前有一大把时间时,也没好好了解这泽州府的各属县情况,否则也不会如此抓瞎。还有那程公子和书琴的事儿,也该对父亲讲一讲,或许他能想出些什么来,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要么不知如何开口中,要么没时间讲,只愁得二丫在后花园叹气。 终于盼到下午申时,李县令等人才回到前院书房内,二丫打听到那里就只有父亲和孙师爷,便让书琴二人留在房中,她亲自端着茶水送过去。 看父亲喝了茶,二丫便急忙问道:“父亲,您还真要出租那些山头吗?”。 李县令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儿:“你还想着这事呢,这事有为父和那些个属官师爷们,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二丫心中着急,仍是问道:“那荒山真要出租出去吗?难道就没有其它可以出银子的办法吗?”。 李县令见此更是疑惑,他一开始以为是女儿总担心自己政务上会有什么难过的坎,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尤其是这几日也看出女儿因忧心他筹银子的事儿,总是皱着眉苦着个小脸,让他很是心疼,便决定以后县里的烦心事都不会在女儿面前显现出来。 可是自昨晚他便觉得女儿好像对出租荒山的事儿特别在意,或者该说是特别的反对,不过他也没太做过多的关注不过是小女孩儿的一些稚言稚语罢了,虽然她的一些观点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看今日女儿的表现,他觉得女儿对这事真是不一般的上心,语气中反对的意味更是显露无疑。 于是李县令便疑问道:“丫头,你怎么这么反对出租那荒山呢?为什么呢?” 二丫心中一窒,这其中的事情该怎样说出口呢,说了父亲会相信吗,再者她心中也不想说出前世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让亲人哀伤,反正已是远离京城,生命轨迹已然不同,她便不想再提起那些;另一方面便是人人都有些即使是亲人也不想说出的小秘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又投了一次胎,她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想告诉家人免得家人知道后,反让她见到他们时感觉像是处处在提醒自己不要忘掉那段记忆。当然如果必要时,也许她会说,只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还能应付得下,多说无益。 孙师爷看到二丫呆愣,便忙笑道解围道:“大人,小姐也是担心您,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她了解一下也没什么弊端,官家小姐知道这些事也是寻常,况且二小姐也是心中有主意的人,说不定就能说出什么好点子来。” 李县令看女儿神情有些不对,早就在心中暗悔:刚才怎么是用那种语气对女儿说话她不过是关心自己罢了。又恐女儿伤心,忙拍着女儿的肩,陪笑道:“看我说的,这还不是女儿关心孝顺我嘛,来来,二丫头快坐下,看为父为你解惑” 二丫没想到自己刚才被父亲一句问住,现在又见父亲陪笑哄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忙又端了茶奉给父亲,笑道:“我就是担心父亲两年后万一调去别处任职,那家人要是挣不了多少钱,反会让父亲心中不安的。” 李县令大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个操心的命,天天瞎想些什么,父亲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既要做出一番事来,自然凡事都会考虑周全,尤其是老百姓的事儿,否则也对不起这顶乌纱” 二丫一听趁势问道:“如此说来,关于这出租荒山的事儿已是有了章程?” 李县令笑道:“那是自然,其实这荒山的租金是为了治水之用,再经营好了倒能挣不少钱,对于一些有远见的富人来说,倒不失为名利双收的好机会” 二丫看到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另想办法来阻止,再说自己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出那假县令,便道:“那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张贴告示寻那租山人?” 李县令笑道:“不急,今日刚把这方案送去州府,这几日就能有动作。说起来,这荒山因为临着边境为父也不好全权做主,一切需得听知府大人的调遣。” 二丫心想那刘大人可不是得一心促成吗,口中却假装忧愁道:“这事万一刘大人不同意呢,父亲这几日可得再想个法子,防着这事不成” 然而李县令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二丫心惊:难道这一世刘大人他们仍是避不过前世的那噩运吗? 第四十二章 抽丝剥茧 李县令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上一届的知府把这泽州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刮了个干净,也就剩了这几座荒山在那里。再说这都是有先例的,去年那平县的荒山出租就是知府大人一力促成的,况且……”他说到这里眨眨眼睛,有心逗逗女儿:“若是不成,就要看丫头你的本事了,到时去求求刘夫人,让她吹吹风,不就成了,到那时父亲给你包个大红包代全县百姓谢你。” 孙师爷见平素一本正经的县太爷如此调侃女儿,不由抚须大笑。 二丫知道父亲故意逗自己,但她没那个心情装作小女儿做那娇羞状。在她听到父亲说那平县的荒山已是在去年出租出去,差点跳了起来。 她自己早就算计过了:上一世父亲出事是在两年后,而那场没怎么打起来的战事则也在父亲出事的第二年,听说当年那铁矿开采了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也就是在今年或是明年才会出租出去,因此她才想查明是哪个县后再想法阻止一下,如今想来也可能是出租出去后才发现的铁矿,于是被那北蛮弄到了手。再者说了,当时也只想那假县令被发现时仍是在任上的,便认为他还是在三年任期上,如此便最早也是在去年上任,又打听那另外的两个属县的县令皆是在刘大人上任前后才任职的,便只盯着那叶县和惠县,指望着打听点消息,却没考虑到这穷地方并无人愿来做官,说不定他又想法子继任,毕竟那刘大人不也连任了两任的吗。 想到此她又暗自心惊,如果已经租了出去,又该如何化解这场浩劫呢,想到与自己亲厚的刘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她不能坐视不管,实在不行她就对父亲和盘托出,也许父亲能想出好的办法来,这样即能减轻自己内心的压力,又能让父亲警醒为将来好做准备。 二丫问父亲:“父亲对那平县的县令熟吗,也不知那边荒山的收成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倒是可请他让那租山人来教教这边。” 李县令赞叹道:“为父也早就想好了,听说那租的人倒是有些本事,治理得不错,现成的经验自不会放过的,就不知他肯不肯倾囊相授了。” 孙师爷笑道:“这事大人不必担心,只求知府大人便可。” 李县令父女皆狐疑地看向他,孙师爷忙解释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平县县令仍是刘大人当年的一个同窗好友的族弟,因屡次不中,便花钱捐了这个官,恰刘大人也在此处做官,因着本就相识,更是相互关照,据说比之前还要亲厚。至于租种之人虽说是那县令的妻弟,不过想来看着刘大人的面子,应不会藏私吧。” 二丫此时倒不好确定这平县的事了,虽说也是刘大人一力促成的,但若是知根知底的人,换了人他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呢,难道说不是那平县,仍是惠县或者叶县? 二丫想了想说道:“如此倒也是好事,那我也放了心,就不知其他几个县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比如说叶县或是惠县,多些例子也多些参考” 孙师爷笑道:“了不得,没想到二小姐倒是对这泽州府挺了解的,看来大人很该聘了她做幕僚” 李县令也骄傲地笑道:“这丫头年岁不大,倒是眼界不小”看二丫一脸期盼的模样,他忙回答道:“这叶县可说是泽州府最好的县了,境内山少平地多,而且还有条泽水河流过,哪有什么荒山,至于惠县倒是同尉县差不多,也是靠了边界,山倒也有几个,不过那山却不是荒的,因是与老屏山连成一脉,也是个屏障,还有兵士在那里驻扎呢。至于涓县就在老屏山的那边了,来时咱们也都见了,这泽州府整个都是缺水,不然这里也不至于穷成这样。”说到这里他又皱眉道:“如此这整个泽州只怕都缺少这治水的银子,这荒山虽是在尉县,便管理权却在知府大人手中,若是大人把这事总揽了过去,这银子还不知能落到尉县几个子呢?” 孙师爷也不由得深思起来,别到最后反为他人做了嫁衣。 此时没人理会的二丫也是越想心里越没谱:涓县在老屏山的那边,已是深入北山省的月复地,于是排除掉;惠县无荒山又有兵士驻扎在那里,也排除掉;平县的县令是刘大人相熟没有掉包的可能,租山的又是他家亲人,排除掉;叶县不用这治水的银子倒是小事,可是没荒山可出租,也只能排除掉。如此泽州府辖的五县中就只剩下尉县 二丫越想越心惊,脸色也越变越白,她没想到最后怎么就只剩下这尉县。按说倒也可以排除,毕竟父亲是货真价实的,但是前世这里的县令不是父亲,且现在父亲正极力促进租出荒山的事,虽说最终决定权在知府大人手中,但真要出个什么事,父亲也难逃其咎。再说刘大人那边凡是自己知道的都能对得上,那泽州若是无其他原因,应是还要发生前世的事故的。 二丫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她要回房去再好好想想,看父亲他们都在深思,便也没打招呼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哪知一推门却看到书琴正在站在门前,她心中警觉:“你怎么在这里?” 书琴忙笑道:“刚才厨房来回晚饭已是好了,想问问要不要摆上?”二丫看看日头还早,且父亲又与孙师爷还有事相商,便摆摆手道:“先暂且等等”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小兰姐姐呢?” 书琴忙回道:“她在门房那边呢,我去叫她来侍候小姐?” 二丫无力地说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心中却是生曾小兰的气,虽说刚才书琴在书房外就算听到什么也没什么大碍,可自己已经吩咐曾小兰看好书琴,没想到还是让她落了单,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下人,怎么也得顾着杨浩的面子,平时也并不怎么使她,没想到她倒是越来越拿大了,交给她的事也不好好办,等这事了结了,就想办法打发他们走。 第四十七章 初见效果 二丫猜得不错,刘夫人虽是有些劳累,但在别人床上总是睡不踏实的,只不过是朦胧着休息而已,故二丫两人虽是小声说话,倒也有只言片语过耳中。尤其是二丫说到那道人对摇头她叹息说她此行劫数难逃时,直击中她的心事,忍不住想要起身好好听听,这才闹出的动静出来。 前年的夏日,当她得知老爷因得罪权贵要去那边陲小地任知府时,心中就总是惴惴不安,便去京城外有名的广源寺拜佛求签,哪知那大师却对着她摇头叹息直道劫数难逃,又将那香火钱退了给她,便一言不发向后殿走去,让她的心如坠冰窟一般。于是她回去后便求老爷花钱托人看可否不去泽州,然终是无果。 中秋过后就要起程,她不死心又去广源寺再次求签,那大师无奈只好随她,哪知一签抽出后,那大师反倒是愣了,她心中便又重燃希望,暗道上次定是大师看错了。 不过终究还是失望,大师为她解道仍是劫数难逃,不过此去若能得遇有缘人,或可躲过此劫数,那有缘人是唯一有可能破解之人,但希望仍是很小,说不得都是劫数难逃。大师又对她言道若是过了此劫,她一家此后也就顺遂起来,到时再来酬谢神灵也不迟,如此倒与那二丫所说的相映衬。其实二丫不过是照着许半仙平日那样胡诌一气而已,哪想到听到刘夫人耳中却更让人相信。 当时刘夫人无法可想,便想自己是要陪着老爷共生死的,但儿女还小还有大好年华不必跟着去陪着,于是临行前狠狠心将一双儿女托付给婆母,便起程了。初到泽州,她也曾放段,曲意与那些当地的夫人小姐结交,不过因种种原因总是与那些人格格不入,也没个合心意的人,后来也有些认了命,不再与那些人过多交往。 但偏偏这二丫,打一见面就让她从内心喜欢。后来又见她家竟是出自皇后母家门下,便想或许这是助自己躲过劫数的助力,便对她格外亲厚。后来相处多了,发现她虽出自乡间,淳朴直率,但举止行动间自有一派优雅气质,再加上她与女儿年纪相仿,免不了有些移情,真正从内心疼爱她。 然而她没想到,今日竟是听了二丫说的这番话,原来二丫真是那个有缘人她不是秀儿,她的年龄阅历都摆在那里,如果真把有铁矿的山租给不明底细的人,最后到了北蛮人手中,那么老爷丢官是必然的,性命不保也是应该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对了景,只怕这事是真的,她得想法拖住这事,等李县令调查的结果出来再说。就是此事是虚惊一场,也误不了多大的事,可万一是真得……她不敢想象。 晚上二丫陪刘夫人吃饭时就发现她神情有些沉重,好像在深思什么,二丫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第二日,刘大人神色疲惫,只是仔细询问那几个租山人的情况,并没有急着订合约,而是要李县令好好核实一下那些人的身家可否能支撑租山后的开销。众人有些惊奇,因为昨日刘大人已经核实的差不多了,今日本该订了合约就要返转回去了。 二丫自然不知这些事,她一早就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亲自去驿馆看望刘夫人。秀儿告诉二丫,刘夫人身体不舒服,还在床上躺着休息呢。二丫一听急了,这个时候她可不能病,忙问道:“可请了大夫?” 秀儿看其他人不在才偷偷说道:“也不知怎的,昨日夫人把我们都支开,和老爷吵了半宿的架两个人脸色都沉得吓死人,我还从没见夫人与老爷红过脸呢,这次也不知为什么?” 二丫悄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昨日给你说的老道的话告诉夫人了?” 秀儿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听你说的有些吓人,便告诉了夫人,让她帮你拿个主意。”说完后她这才明白过来,许是夫人也认为那事有可能会发生,便与老爷争吵想要阻止几天。 而这边厢,刘大人交待完事情,便坐在那里寻思起妻子说得的话来。早在他来赴任时,夫人就一幅心事重重地样子,说是佛前问过的,此去只怕有劫难,让自己凡事小心不求有功便求无过,甚至连子女都不敢带在身边就怕出什么意外。再后来见了李二丫,便时时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她可能是自家的有缘人。他始终认为,不过是妇人圈在宅院中,实在闲得无聊才有此感怀。他出来自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次前来尉县公干,本就不想带着夫人来。可夫人非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二丫,怪想的,非要跟着来。掐指算算距上次二丫来时也不过才三日,有那么想吗,不过带她散散心也好。可现在他有些后悔带夫人出来。也不知那二丫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说那荒山有铁矿,如果出租出去就会被北蛮人得了去,到时可是有抄家灭族之忧,非让人去查看后再说。这怎么可能呢,当年这里也是征战沙场,若真有铁矿早就被人发现了,如果当年没被发现,那现在只凭几个人去随意看看就能发现那铁矿,也太不可思义了。 还有那什么道人,整个一骗子。他若能算到这荒山有铁矿,不就直接上报朝庭得了封赏,哪会特特跑去告诉个小姑娘,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图什么呢。可偏偏这无稽之谈最能哄骗那些后宅妇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害命误事。 当他提出这疑点时,夫人却能振振有词道:“那不是普通的道人,是得道高僧自不会贪图人间名利。也可能是仙人,特来点化世人的。”堂堂朝庭诰命夫人此时就如那无知愚妇般,只信这荒诞之说,一时倒让他哭笑不得,被缠不过只好答应暂等几日。若真能找到铁矿倒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此,刘大人神情一振:“来人,去请李县令过来一下。” 四十八章 拨云见月 李县令听到上司命令慌忙过来。刚一进屋,刘大人就随和地说道:“不必虚礼,坐吧。”李县令有些奇怪,却也依言坐下。 刘大人想了一下问道:“昨日二丫说有道长曾言说那荒山有铁矿,你且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李县令没想到女儿竟已把那话传给了刘大人,慌忙站起来回道:“请大人恕罪,小女不过是在老屏山遇到贼寇受伤昏了过去,便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而已,并不是要妖言惑众。只是此时正要出租荒山有些对了景,这才暗地里告诉了下官,下官考虑到也就是走一遭的事,且也能顺便更好地了解一下那些山的地质情况。万一真有什么也好早向上回报,这才派人去查看一番的。” 刘大人听了抚须沉思,这与二丫说的话倒是都能对得起来。其实一直以来二丫给他的印象都是不错的,年龄和芳姐差不多,又乖巧懂事,所以当他听夫人讲起二丫所说的话时,便已是相信二丫所言是真实的,只是这事太过荒诞,且不知那道人又是何目的,但是这事却也不能等闲视之。想罢便道:“姑且信那道人一次,到底是临着边界小心行事也不为过,你派人好好查查,关于这个铁矿的事不要透出一丝风来。另外出租的事事关重大,要好好订好章程不可掉以轻心,便是拖上几日也使得。” 李县令心中了然,忙道:“这事下官会小心处理的。”看样子这刘大人对此事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想来刘夫人是全信了,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女儿竟将此事告诉了刘夫人。暗中已打算如果找不到铁矿,又耽搁了治水的事,他该如何为二丫开月兑,不过既然刘夫人也搅到这里面来了,想来到时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拿轻放了,再者只要他们几个不透出风声来,外人也是不知,到时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了。 刘大人心中也在考虑这事,便挥手让李县令退下。李县令忙退出去,想了一想便去找孙师爷想法子,欲先找个名目把这签约延后的事搪塞一二。虽然李县令在此事上对孙师爷有所隐瞒,但老道的孙师爷早就嗅出了这之间的一丝不同寻常的风声,心中已是打好了几个月复稿在那等着献上呢。 而那边,刘夫人也已休息好了,起身后借故屏退了下人,便开始审问起二丫来。 二丫自是将昨日对秀儿讲得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倒给了刘夫人。刘夫人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新的东西,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不过她还是仔细地问二丫,那道人可有说他的道观在何处,到时如何酬谢? 二丫对答道:“不曾说起,只说到时劫数了了,自有相见之日,如若劫数难逃,多说也无益。”如此,刘夫人反倒更是相信那道人只怕真是有些本领,心中暗道侥幸,看着二丫更觉得格外亲切。 中午二丫正陪着刘夫人用饭时,就有人来回报给刘夫人:刘大人果然把这出租荒山的事向后拖了一拖,据说是要好好核实各个山头的地质情况好定下租金,至于之前所说的按照去年旧例之事则是绝口不提。这二人心中同时一松,这顿饭也就吃得格外的香甜。 刘夫人认为丈夫既已松了口可能缓期一下的话,那就不会再多停留在此了,想必明日就要回泽州,于是饭后就叮咛着二丫,到时一定要劝着李县令再多派些人去查看,务必仔细了。二丫当然是连声答应着。 如果延期已让二丫喜出望外,那接下来王桐带来的消息绝对是惊天喜讯。 傍晚时分王桐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因来,并且还带了几块铁矿石,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原来因二丫言语确凿地说当时袭击她的人提到“铁矿”二字,王桐便取了个巧,带着几个铁匠直奔那座荒山而去,仔仔细细地在把那座山翻了个遍,却是毫无线索,如此已是过去了一日。王桐也知时日紧迫,便又连夜赶赴近处的一座荒山,累了一夜在那山脚下倒也睡得香,第二日天一亮,几人啃了点干粮便开始再次翻找。 谁知到了中午,仍是没有什么线索,王桐有些泄气地认为这山只怕也是没希望的,便命人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而那几个匠人被官衙的差人抓了丁,忙活了近两日也累得疲惫不堪,心中暗自嘀咕这县太爷怕是脑子不清醒,他们祖辈在此还没听这里有什么铁矿,也不知他被谁这么哄骗了做这些白费力的活,再说这山马上就要租出去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这时就听有一个去方便的匠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众人忙跑去那荒山深处,只见眼前大片大片被折断了枝干的无头树木立在那里,让人只觉得诡异至极心中发毛。只见他们其中就有一年纪颇大的铁匠也已是大声惊呼道:“原来真是无头树滴血地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 众人不解,那人忙激动地说,还是他早已去世多年的老父亲教给他的,说是有铁矿的地方,易出现无头树,而且这树下多是些泛了点红的土地,因树木断头本就诡异地上的红便认为是那断头时流的血。众人一瞧倒真是对得上,忍下心中怯意,忙拿称手的工具去撬那山地。 王桐当时恨不得飞翅来报,只是为了稳妥,免得空高兴一场,便让人取了那些个石块来,拿下山来进行冶炼,果然就得了那铁矿石。第二日,王桐一面令那匠人再好好这个荒山上翻找确认,一面又令人再到其他荒山看看是否还有些情况,吩咐了这些后,就带着那铁矿石赶回来禀报。 刘大人见了很是欣喜,令人连夜带了些铁矿石奔向省府巡抚大人禀报,又请求派有此经验之人来此相助。 二丫激动得直想掉眼泪,她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顺利地解决了,竟觉得如在梦中一般,特别的不真实,直让小梅掐了一把,感觉到疼痛后才真正放了心。 刘夫人则口内直念佛,心中已是早就打算来京后要如何去还愿答谢神灵。 刘大人和李县令则是各在心头捏了把冷汗,幸好及时发现,否则若是将此山租了出去,如若真如那道人所说不慎落入了那北蛮之手,只怕真就要万劫不复。想到此刘大人尚犹可,那李县令已是暗将杨虎叫来,查问让他暗地里查的那程公子可有什么进展。杨虎一个粗鲁汉子哪是做这种事的人,光明正大的去打架倒是有可能,因为当时李县令也就是敷衍女儿,且也无人可派。李县令见事情没什么进展,只好令杨虎务必仔细追查。 第四十九章 不敢居功 第二日,知府刘大人也没回泽州府,就和李县令一起去了那荒山查看。 刘夫人没了那横亘在心中的忧虑,便也有了兴趣,和二丫一起在内衙的后花园中喝茶赏景说些闲话。 二丫也因劫数已去,心中便开始暗自盘算这发现铁矿之功,会给自家带来什么好处。 按例来说,官员刚上任便会上本请封其母或其妻,此时一般是不会准的,毕竟那些朝廷封的夫人们,虽不去衙门当差,可是白领着一份俸禄的。只等待三年考评政绩,得优者才能惠及家中女眷,当然也有实在政绩突出的也可能会升迁,只是若是升迁则不会再封其女眷。父亲这才上任还不满一年,便立此功劳必不会升迁,那便是会敕封祖母,如此父亲的心中目标之一便会实现,而祖母有了敕封后,想来那绵乡伯府的人也不该轻易让祖母自认妾室,且天各一方自会相安无事。 二丫又想到自己在其中所作所为,昨夜里已是与父亲商议好的,现在又仔细斟酌了一下便起身对着刘夫人一拜,刘夫人见了忙亲自拉了她起来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冷不丁地行此大礼倒是吓我一大跳,究竟什么事竟让你如此?” 二丫却坚决行了此礼方道:“二丫有一事相求,还望夫人成全。” 刘夫人有些愕然,忙道:“快别如此多礼,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会帮你的。” 二丫这才起身,笑道:“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对夫人讲得的那道人的话,还望夫人以后能帮二丫掩饰一二,毕竟闺阁女子离那些悟道参玄之事远些才是正理。” 刘夫人一听,不由叫道:“我的儿,难得你想得明白此事我也想过,只是因这也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怕一味得替你瞒了这些,反有可能会阻了你以后的青云路,这才没有贸然提起,你既提出这个要求,想是也想得明白,如此甚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要,这些个神鬼虚名有时可助人有时说不得是个祸害。” 二丫忙笑道:“这事我已是想明白了,女孩家因为这玄妙之事而扬名未必是福。况且这也是父亲一力主张商量好了的。” 刘夫人满意地点了头答应下来。此事在得到证实时,刘夫人冷下心来已是考虑到了,二丫能得有道之士庇护显见得是有造化的,以后说不定也能因此找个好人家,富贵一生,如此倒也不枉了二丫的好品格。 只是自古福祸相依,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此道缘或许说明她与方外之人有缘,如此有可能会一生坎坷最终遁入空门。况且那些世家名门,最是看不上这利用神鬼之说企图嫁入豪门的女子,只觉得这种女子心机深沉又异于常人不是有长福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此次发现这铁矿之首功虽是李县令,然他官卑位低,最终好处仍大部分是知府刘大人的。只是若此时有了个县令千金得道人传授先机才发现的铁矿的说法,这知府大人面上最是无光,又夹杂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内,论功行赏也有些不便,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这件事内。 只是这话因着自家的利益在内,刘夫人不好贸然开口,只能李县令父女二人自己想通才好,若是这李县令想到以此飞黄腾达,又或借着女儿有神灵庇护的名头,想要攀上高门,倒也不为过。如今二丫先提了出来,刘夫人也就在放心的同时,心内感叹这李县令倒是个踏实的人,不被眼前这一点小利迷了眼,只是有些可惜二丫如此通透之人,因着李县令最近几年官阶太低,只能嫁入差不多的人家里,也不知是那家有福得了去。 二丫此时也放了心,她除了刘夫人所忧心的原因之外,则是因为自己最近的表现有些过于诡异,虽是借着道人之说搪塞过去,然有心人仔细琢磨之下,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谎言就是谎言,总有它的不圆满之处。况且自己的经历太过荒诞,一个不小心泄露给外人,等待自己的便是驱魔降妖死无葬身之地。 李县令果然在陪同刘大人勘探现场时,趁着只他二人在场时,也将瞒下二丫之事提了出来,刘大人自是心中愉悦痛快地答应下来。 李县令晚上回到内衙,便将此事与二丫碰了一下头,如此倒是放了心。闺阁女子有那些个名声并不见得是幸事,李县令还是希望女儿低调寻常一些的好。 杨虎也趁着这个空来禀报李县令,这几日查访真的是未发现那程公子有什么异常。李县令也觉得或许是二丫多心的了,再说铁矿已是找到,等明日巡抚大人派了铁官了,其他山的情况也能确认下来,就算程公子真有什么想头也是无力回天不足为患了,于是便令杨虎不必再继续查访了。 不过第二日那程公子倒是来找李县令,想要退出这租山的名单中。原来他在此处的生意都是亏了钱的,不过他家资颇丰倒也没在意,前段时间又给家中要钱时,他父母却未给他分文只勒令他尽快回去温习文章,好参加下届的会试,不许再在外面瞎混。他最近做生意吃了苦头才深知父母的不易,便想到“父母在不远游”,更兼父母断了他的银钱,于是想要回家好好读书孝敬父母。 说这些话时,程公子一脸的尴尬,不复前段时日的洒月兑不羁。李县令作为文人倒是对他的心情能了解一二,便宽慰了他几句好好读书将来做官的话后,痛快地将其名单抽出,况且李县令经此一事,已是打算其他几座山若是出租便只租给祖籍本地的人氏。 二丫在后院听说后,心中冷笑,只怕是他已得到风声,见无利可图便及时抽身而去,只不知这书琴何时会主动离去。只可惜虽是心中怀疑,却无证据拿他,且父亲也道便是查出他们是北蛮细作又能如何,现在两国休战和平贸易,没捉着他们做恶的现行,那便他们都是良民,至少此时他们在此想要图谋铁矿不过是暗地的勾当,并无什么把柄来证实他们是细作。当然也当中也有二丫的私心,事情眼看就要解决,那程公子也会离开,何必多此一事呢。 几日后就有省府的官员到了尉县,刘大人亲自带人去看了那铁矿,经证实果是一处极大极好的铁矿场。刘大人心中得意,忙写花团锦簇的折子递于上京,那省府的人也带了铁矿石回去复命。 ------------- 本周一日双更,压力还是蛮大的所以决定下周暂时一日一更,看情况加更另外,下周会上[女生网九大分类小封推],还请多支持,多多点击投票收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 第五十章 心愿落空 巡抚大人接过回报,又让人验实了,便不敢怠慢,急忙一面写了折子上奏,一面派了人守护那铁矿场。 李县令当然也不能光呆呆等着赏赐,仍是如常主持县务。经那省府的人鉴定出其他的荒山并无铁矿,于是出租荒山的事情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过了些日子终是确定好了承租其它荒山的人选,仍是由刘大人来此亲自订立契约。 李县令得了银子便由刘大人牵线找了挖井修渠的能手,又将本地各镇子村庄的壮丁们都派了服役,一切就绪后大家便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因这是关于自家口粮问题,百姓们也不偷奸耍滑,个个轮圆了膀子毫不吝惜那把子力气,心中都在暗叹终于来了个好官,以后也能多收几斗粮食裹月复了。 此事一解决,二丫便也放了心,每日里不是读书描花,便是到花园亲自侍弄那些花木菜蔬。偶或去泽州陪刘夫人几日,经此一事,刘夫人待二丫更是不同。闲极无聊时,二丫也会掐指计算那朝中圣旨得多早晚才到,本以为得差不多过个五六个月才能等来朝廷的旨意。没想到不过三个多月圣旨就到了,想来这铁矿之事的确是事关重大。 李县令忙在二堂设了香案,将官服穿戴整齐跪下听旨,就见传旨官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李县令听着旨意宣读,本来满心的喜悦渐渐化为失落,最终咬牙强笑着谢恩接了旨,又派人好生在驿馆安顿传旨官。传旨官笑着贺道:“恭喜”一面随人去了。 李县令捧着圣旨,慢慢向后宅走去,孙师爷忙招呼其他人等,他也早就在旨意宣读中有了片刻的愕然,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圣上心意岂是可让人随意揣度的,李县令一向做事稳重,倒也不怕他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止,现见他往内宅而去,便忙暗让王桐跟着护送李县令回去。 二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不顾什么规矩,便带着小梅等人等在内宅门前。看到父亲走来,二丫急忙迎上去,待要相问时却觉得父亲神情不对,忙上前搀了父亲,眼睛却询问地看向王桐,王桐只得摇摇头。这时李县令勉强对女儿笑道:“回家再说话” 二丫情知事情有异,也不再多说,小心搀扶着父亲进了院子,到了李县令的房前时,二丫挥退众人,只与父亲两人进了房间。二丫斟了碗茶捧给父亲,李县令接过茶,顺手也将圣旨递给了二丫。 二丫急忙打开来看,内容虽啰嗦大意却也明了,先是赞扬李县令为官勤勉,又立此大功,让人心慰,特授于文林郞之称,并调入京城任翰林院秘书郞,待这边事情了了后,即日上任。 并没有敕封祖母的旨意,二丫知道父亲的心愿,但仅仅这样并不能使他如此的伤心落魄,二丫看了父亲一眼有些疑惑,又仔细看圣旨,这般之下,二丫也不由的心中一阵气苦:秘书郞,好一个秘书郞 尚未任满一年的县令,被授于文林郞,这是对父亲政绩是很好的奖励,仅一年就让圣上由外官调入京中,也算是殊荣,且秘书郞也是个正七品的官,如此平调入京倒也足见上面对父亲的重视,毕竟一般入京是要掉级任职的。 表面看来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称心如意,可是这秘书郞不过是个校对图书的闲职,大多由些世家子弟萌恩不科考,初入仕时任职,不过两三年,有了好缺就调走了,正经科考中了进士的若是做了此官,就等于是被打入冷宫,没门路就一直呆在那里,直等到上司告老还乡才有机会升迁。也是因此,那秘书一职作用不大,故本朝虽将它并入翰林院中,却最是让人瞧不眼。 难怪父亲脸色不好,这是明升暗降,以后熬上几年敕封应还是能得到的,但是官途却是可能由此便止步不前。自家又在京中没有得罪人,按说应不会是小人下拌子的,那又怎么会如此呢? 二丫不由皱眉苦苦思索,难道是那绵乡伯夫人动的手脚,然而她立马又否定了,此时绵乡伯府只怕还不知道父亲做官的消息,再说她也未必能有那么长的手脚可以影响到圣上的意思。或许只是巧合,虽说是秘书郞但总归是翰林院里的职位,以后说不得会有机遇能官运亨通。 二丫想了想便佯作开心地对父亲笑道:“没想到父亲来此还不足一年就能进京做官,想来是皇上极重视父亲的,便是女儿也想去那京城看看呢” 李县令此时也是已经想开了,这次没能给母亲敕封固然是有些失落,但想到在京中做个秘书郞虽说升迁极艰难,倒是这敕封的事儿,反是能因此反是易得些,便是那升迁之事,事在人为也未必不能,况且此次能进京,倒是可以将家人接去,免得骨肉分离。 看女儿一幅要去那京城繁华地的激动期待的样子,李县令不由苦笑,但又转眼一想,女儿只怕不知道这次所授官职意味着什么,有时候不知道反是福气,便道:“傻丫头,你以为那京城的官就比下边的好,再说那里哪有这里逍遥,只怕你在那里新鲜劲一过,就会觉得苦闷了。” 二丫顺势笑道:“在这里做官离家太远骨肉分离的,京城也不好,那父亲干脆辞官还乡吧,反正每日累死累活的,俸禄也不多。” 李县令笑道:“你这丫头净打那退堂鼓,自古读书皆是卖于帝王家,为父不做官岂不辜负那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况且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总要做出些明堂才不枉这世间走了这一遭”怎么着也得给母亲挣个夫人才算了了心愿。 二丫知道父亲已是重燃起斗志,心中这才放心下来,便与父亲商量起进京的事来。 那接任的县令是别处调来的,可能得一个月才能到此,因此李县令便在主持日常县务中时,开始了各处的盘点以备新任县令来时好交接工作。 二丫也开始整理行囊,因他们本身东西倒不是很多,很快便整理妥当了。倒是这小梅和书琴的去留问题,让二丫有些头疼。 ———————————————————— 本周一日双更,压力还是蛮大的所以决定下周暂时一日一更,看情况加更另外,下周会上[女生网九大分类小封推],还请多支持,多多点击投票收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 第五十四 初进刘府 前世李淑媛嫁进去不过才七八个月,那世子的爱妾就给他生了庶长子出来。其实在这些富贵之家有个把妾室和妾生子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妾却是平原侯世子贺鸣的表妹,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一处长大,感情极好。便是婚后也是一处小院住着,反把淑媛抛在了一边。后来因李淑妍嫁给了杨浩,借着杨浩的势使得贺鸣有所忌惮这才好些。但明面上平原侯世子夫妻却是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只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想毕,二丫便笑道:“这伯府的大小姐拖到今日才成亲,也不知她下面可有姐妹因此也误了姻缘?这倒是那平原侯世子的不是了。” 刘夫人笑道:“她倒是有位胞妹,却是和你同岁的,也不知有没有说人家?前几年就出落的花骨花似的,现在长大了只怕更是花容月貌听说极聪慧有学识的,只怕少不了说亲的。就是人有些清高孤傲不太合群,也不知如今秉性如何。” 田丰家的笑道:“说起来她近几年和咱们家芳姐儿倒是时常一处玩的,听姐儿说她如今办事最是稳重大方的,待人和气。许是长大懂事了,也不再一味地寻求那琴棋书画,愈发地低调守拙。” 刘夫人奇道:“只怕她身上定是发生了奇遇,否则那性子必不会如此大改” 田丰家的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婆子回道:前面人的已散了可以继续前行。 二丫垂下眼帘,当日听话辨音已是猜测那女子定是淑妍的后世,看那女子奇装异服衣衫不整以为定是守不得规矩的人,没想到如今倒比真正的淑妍做得还要好,只是她是淑妍的来生转世之人,如此倒算不得是淑妍本人,那被人占了身体的原来的淑妍又去了哪里?这些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好复杂,也不是自己一个凡人可想像的,再者自己今生定会与那绵乡伯府再无瓜葛,便也各人自扫门前雪,修管他人瓦上霜。 二丫正想着心事,感觉好像有人在注视自己,忙抬了头,果然是刘夫人正含笑看着自己。就见她伸手握了自己的手,笑道:“你不必担心你父亲他们,你父亲也不是第一次进京,必会把自己照顾妥当的,况且还有个长随在身边。你就放心的在家里住下。芳姐儿性子直爽,我看你两个的性子倒也相似,定会相处得极好,老夫人虽说尽得规矩,但人却最是怜贫恤老的,你也不必担心。你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不要去学那拐孤人什么寄人篱下的话这可就不像你了” 二丫忙笑道:“夫人还不知道我,我一向把夫人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怕夫人到时赶都赶不走呢” 刘夫人笑道:“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你要是一辈子住在家里也是养得起的。可惜年龄不对,要不真想娶了你做儿媳。” 田丰家的也凑趣道:“夫人既这么李姐儿,夫人何不就给她做个媒,嫁到咱们本家就是了,说不得侯府二公子年纪正相当呢” 刘夫人本来看到二丫不好意思地扭头不理她们了,心中正在那笑呢,听田丰家的如此说,便敛了笑正色道:“将来这丫头的婚事我得好好过过眼,并不是非得高嫁才是好的,关键要知道疼人门当户对才行。” 田丰家的不由的有些脸热,以这李小姐父亲的官位确是嫁不到那高门去,若是撩拨了那小姑娘的心生了攀高的心思,反是她的罪过了。正要找话将那话转过去,就听下人道:“夫人请坐好,就要进府了。” 进到二门,田丰家的先搀了刘夫人下来。就见门前早就有人候在那里,看到刘夫人下了车只见一位身穿杏红衣裳的少女急步上前扶住:“母亲,您可是到了我都等了您老半天了” 刘夫人只是扶着女儿上上下下地打量,连声说道:“长高了也变瘦了”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忙拿帕子拭泪。这时刘晨也上前,母子三人又哭又笑的,众人忙上前劝解,好一会才好了。 二丫也不好上前,只在车前站着。刘夫人忙叫她过来,介绍给她的一双儿女。 双方又见了礼,彼此暗自打量着对方。只见那芳姐儿身着杏红金钱绣海棠的圆领半臂,穿着月白长裙,比二丫略高些,比之前画上的身材微丰。刘晨因此时不过才八九岁,头上还扎了两个总角,又穿了一身大红描金线的比肩长袍,倒越发显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芳姐儿笑着拉了二丫的手说道:“早前就听父母常提起妹妹来,神交已久,今日才算见着了果然是国色无双把我都给比下去了,不过比晨儿还是差一点的。”说完冲着腼腆地站在一旁的晨儿真眨眼。刘晨红着脸向母亲身边靠去。 刘夫人直道:“又欺负你弟弟呢,哪有个姐姐样子” 芳姐儿笑道:“我可是个好姐姐的,不信您问二丫妹妹?”说着捏了捏二丫的手。 二丫见这芳姐儿果然是个直爽性子,不由莞尔道:“当然是个好姐姐。说来倒是我占了便宜了,之前早就见过姐姐了”看到芳姐儿面带不解,不由笑道:“也见过晨弟的” 刘夫人已是在旁边推着有些愣神的女儿笑道:“净长个子不长心眼了,你不是画了幅画像送了过去的吗,你妹妹当然是见过你们的。” 二丫又笑道:“本以为姐姐的丹青是极好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那画像中的人儿只怕连姐姐的三分神韵都没有” 芳姐儿听了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恼,一时又笑道:“我看妹妹如此佳人只是那手字和的针线却配不上你这样的人物,以后在一处我会尽姐姐的义务好好教导你。” 二丫一听笑道:“如此倒要多谢姐姐,只是不知是否也要教导我如何欺负晨弟吗?”。 芳姐儿一听就知她在奚落自己,便笑对母亲说道:“怨不得您那么喜欢她呢,原来都是一样的偏疼晨弟。”一时大家都笑了起来,刘晨俊俏的脸上也带了羞涩的笑容。 又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进前,怯生生地对着刘夫人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二丫有些吃惊,她一直以来都听刘夫人讲她那一双儿女如何如何,也见刘大人提及芳姐儿姐弟二人,却没想到这刘府中竟另外还有两个女儿 第五十五章 闭目塞耳 刘夫人上前抚模着两个女儿的脸蛋,温和笑道:“快别多礼了,我们芝儿和茜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母亲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了好东西,还有你们姨娘也给捎来了些东西,待会让人一并给你们送过去”又嗔着芳姐儿道:“芝儿和茜儿还小,怎么也让她们接出来了。” 芳姐儿道:“我原本也是让妹妹们在里面等的,只是祖母不肯这才罢了” 刘夫人便命人好生送两个孩子回去,才带着人往老夫人那边而去。 见面后自是嘘寒问暖伤心感怀一阵,刘夫人详细讲了老爷在泽州的生活,又携了二丫上前与刘老夫人见礼。那刘老夫人两鬓略有些白发,只挽了家常的发髻插了几枝银簪,虽是面带微笑却仍带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刘老夫人打量着二丫。本来她守寡多年关门闭户地生活惯了的,本不愿兜揽些不相干的人,因见媳妇自作主张领了人来,心中很是不喜,只是人已到府上,也不好太打了媳妇的脸面,如今她见二丫衣着朴素容貌秀丽,对答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况又是芳姐一般大的小姑娘,心下便也软活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嘱咐刘夫人好好安置二丫,便命她们回房休息去了。 刘夫人问芳姐儿可给二丫收拾好屋子,芳姐儿道:“我早就让人收拾好屋子了就和我一处住着就很好,正好也让我们姐妹好好亲近一下” 刘夫人本意是想给二丫安排一个小院以为重视的意思,只是一来怕下人们不上心让她受了委屈,二来真把她当个客人上敬着也怕会拘着她。如此姐妹二人住在一处倒也主意不差,就询问二丫的意思,二丫自是客随主便。刘夫人到底不放心,又亲自过去看了,发现不论是屋内摆设还是侍候的丫头婆子都做得极妥当,不由对女儿大加赞赏,芳姐儿很是得意。二丫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直道给芳姐儿添麻烦了。 午饭大家都聚在老夫人处吃的。因为二丫初次来算是个客人便坐在老夫人左下首。其他人依次坐好,刘夫人先是站着帮婆母布了几下菜便被老夫人命令着坐下用饭。 吃过饭后,刘夫人便回道:今日先歇休半日,明日准备回娘家一趟,再去相熟的亲友或送礼物或是走一遭或请她们来家里玩耍,然后就到了十五再去广源寺还愿。 老夫人想了一下道:“自你们去外地后,侯府里对这边也是处处关照,每有聚会玩耍也总忘不了让芳姐儿过去,这次回来倒是该去侯府看看” 刘夫人一听忙道:“既如此,倒是真该好好谢谢那边,不如我明日先去侯府吧,第一家过去也能显出咱们的诚意” 刘夫人看婆母点头同意,便又服侍着她歇了中觉,这才回自己院中考虑如何告知亲友人自己回京的琐碎事儿。 等到中觉醒来,二丫便被芳姐儿告之:明日去川阳侯府。 二丫自从重生后便打定主意,自家不会与绵乡伯府有牵扯,如此也注定自己不会再有嫁入高门的可能,再者刘栋心中有人与自己前世也没多大的感情,此生便是不见也没什么遗憾,而且她从内心有些抗拒再见前世京城里熟悉的人。二丫便笑道:“我有些不舒服呢,可能是赶路累的,明日我再好好歇息一天吧” 芳姐儿便道:“扯什么谎话明日母亲和我还有晨弟以及两个妹妹都会过去的,祖母又要吃斋念佛,可没人陪你” 二丫只得讪讪笑道:“好姐姐,你和夫人好好说说,我就不去了吧”说着又低声说道:“我的情况姐姐又不是不知,我是因夫人疼爱才来府里住一阵子,可是说到底究竟不是这个层面上的人” 芳姐儿笑道:“那又如何有我母亲在,那府里的人必不敢小看了你去,再者别看那是侯府,但上至老夫人下至世子夫人都对人极好的,你不用怕再说也去见识一下这侯府是怎样的,以后便是再去哪里也不会露怯了除非是去皇宫,不过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等闲也到不了那地” 二丫便道:“话虽如此,只是我便是去看了那富贵荣华又如何,万一扎了眼去拔不出来,反搅得心中生出那妄想来,岂不糟糕我父亲不过是七品小官,但京城又无根基,只怕近几年都不会动弹,倒不如安分守已过自己的日子呢” 芳姐儿一听也不好再劝,待到起身去回母亲,却抬头看到母亲正站在门前。她不由站起身来迎向母亲一边又埋怨道:“那些人做事怎么如此没规矩,母亲来了也不说一声” 刘夫人笑道:“是我不让她们通报的”一面示意二人坐下,这才对二丫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若是别的女孩子我倒还真怕她被富贵迷了眼,但只刚才听你那一番话,便知你是个通透的。你刚才的话看似有理,却也是极大的不妥。你既来这这京城繁华之地,便少不了出入一些富贵之家,虽说以后必未能入高门享富贵荣华,但多看多见识一下,也能多长些经历,只要能安分随时守得住自己的本心,只有好没有坏的。若是你一味地自怜出身卑微闭目塞耳,时日久了哪还有姑娘的鲜活劲儿,守住本心的便是心如死水,守不住本心的只怕便会愤世嫉俗粗鄙不堪。再则侯府那边的世子现正在吏部当差以后你父亲说不得也能请他照拂一二。” 一席话如一字一字地敲到二丫的心田,让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此时她才觉自己真是着相了,总认为是底层小人物,硬要高攀那高门大户惹人侧目很是无趣,又一味的逃避前世的一切,却不想竟是自己做了个茧儿封闭了眼耳,如此与前世死水般生活又有何不同,既能重生自要活得恣意。明日便是再见到故人又如何,不过是自己做了个梦,外人一丝不查,自己却知好些事,如此结些人缘岂不是更好 二丫抬头感激地看着刘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今日方知我真是鼠目寸光见识浅薄” 刘夫人笑道:“左不过还是个孩子,偶有想不到也是有的,便是不说你这些,以后你也会想到的如此那你们便早些休息,明日好过那府。” 二丫倒并无择床的习惯,只是中觉歇得有些长,夜里便有些不能很快入睡,又想到明日就要到川阳侯府中,与那刘栋到底是十多年的夫妻,便不免有些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第五十六章 川阳侯府 第二日,二丫和芳姐儿在院中小厅子里一起用过早饭。刘夫人又亲自过来看她二人的装扮,芳姐儿的倒是极妥当,刘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到二丫,她不由有些皱眉。 二丫虽是穿了她最好的衣物,却是太过土气,头上倒是插一支银簪戴了朵绒花,远远瞧着却象是芳姐儿的丫鬟,如此到那府上去岂不让人小瞧了去。 刘夫人昨日早就让田丰家的为二丫备好衣物钗环,便让人取了来要亲自打扮二丫。 她笑着对二丫说道:“因为针线上的人事先也不知你的尺寸,故昨日让她们拿了你芳姐姐新做的衣服连夜改了的,先试一下可否合身。反正这府里的秋衣都也得了,只赶咱娘俩的也快,这今日就先暂穿这件罢。” 二丫知道自己虽是在此做客,却也关乎着刘府的脸面,心中暗将这份情意记下,也不推托,大大方方道谢后便接过来,去房中换下。等二丫出来时,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浅蓝镶边绣兰花对襟褙子,倒与芳姐粉红绣金菊的衣衫凑成个春兰秋菊。 芳姐儿也笑道:“这要是我们俩个出去,只怕都会以为我们是同胞姐妹呢。” 刘夫人便让她二人站一处,仔细看了看也不禁点头赞叹,又让丫头重新给二丫梳头,选了一支银镀金的累丝蝴蝶簪,在其两边各簪一朵粉蓝镶珠娟花,看她戴了一对丁香耳环倒也相衬。再看二丫倒也带着一对银手镯,只是并无什么花哨样子,便又替她换了一对绞丝银镯。 芳姐儿在一边看了不由得直叫着太偏心,也让母亲替自己妆扮一下。刘夫人又端详了一下,二丫只略使了一点脂粉,胜在年纪小倒是极妥当的。便一面让人把匣中的钗环绢花送到二丫房中,一面笑着对女儿说道:“你这样就极好的,你妹妹不过是才来使用的东西有些不趁手而已,瞧你越长越回去了,还有谁的醋你不吃?” 正巧刘晨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便跑来看看,芳姐儿便指着弟弟道:“母亲要是如此妆扮他,我就不会吃醋” 气得刘夫人直笑道:就知道欺负你弟弟,便携了众人坐车往川阳侯府而去。 现在川阳侯府管家的是世子夫人齐语彤,早在二门处相迎。刘夫人忙道:“我们也是常来的,你每日家忙着府里的事务,哪用得着你亲自来迎,直接在老夫人处相会便是” 齐语彤笑道:“也有两年光景没见了,怪想婶子的夫人和太夫人都在里面等着呢”说着一路说着话相携着去了老夫人住的正院。 见了老夫人又是一阵寒暄见礼,刘夫人又介绍了二丫乃是刘大人同僚之女现在刘府坐客。齐氏早就命人准备了初次见面的表礼,视二丫如芳姐儿并无一丝怠慢。 二丫此次也算是故地重游,虽这侯府比刘府要富丽堂皇得多,然二丫却能目不斜视泰若自然,倒让众人另眼相看。 二丫看齐氏一面逗着老夫人等说笑不让场面变冷,一面又热情招呼着芳姐儿说她也不过来让人想念,又嘱咐二丫不要怕生只当是在刘府,还让人拿了孩子爱的东西给刘晨和两位妹妹玩耍,空里还处理了几件府里的事。不由得叹道:原来大嫂此时就已经如此能干了 刘夫人也对太夫人说道:“不过是才两年时间没见,看这杞哥儿媳妇是越发的能干了”又转头对川阳侯夫人胡氏笑道:“嫂子是个有福气的,这媳妇一进门就当了甩手掌柜的,唉,可惜我家的那个还小,这媳妇茶也不知得等几年呢” 胡夫人笑道:“别看现在孩子们小,不过一眨眼工夫就长大了当年看芳姐儿也就一个粉女敕的小女圭女圭,这也不过一个月就及笄该嫁人啦” 芳姐儿正同齐氏说话,听了说她及笄嫁人的话,不由羞得粉面飞红,低了头不说话。 众人见了不由笑起来,太夫人也嗔着儿媳笑道:“孩子们都在呢,小心臊着她以后都不上门了,也罢,咱们说话也别闷着她们几个孩子,就让语彤陪她们去内间自己玩耍。”又看了眼外面道:“楚儿怎么还没到,正经该她陪着她妹妹一处才对” 胡夫人忙道:“楚儿那性子您还不知道,听说栋儿要去外面游学,正在那儿抹泪呢” 哪知此时就听外面一个人道:“谁哭了,不过是帮着二哥收拾了一下东西而已” 接着就听丫头们一边道:“小姐来了”一边打了帘子,一位容貌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刘夫人不由笑道:“果然是背后说不得人楚儿到婶娘这边来,两年没见出落的是越发的好了。” 楚儿忙上前给诸人见礼,又来到刘夫人处笑道:“婶娘再不回来,芳妹妹的功课就要都荒废前儿中秋让她作个咏月的诗,竟还不如几年前作得好呢” 芳姐儿在内间听到后,便拉着二丫走过来笑道:“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是那文曲星下凡,我就觉得作的极好,是你要求太高了” 楚儿有些不悦,对着芳姐儿喊道:“那你就把那诗诵出来,让大家评评” 齐语彤见此忙笑道:“罢了,你看我们在场的哪是个懂诗词的人,倒不如你写了出来让你二哥看看如何?” 芳姐儿也忙陪罪:“姐姐今日好歹给我留些情面,我还有个妹妹在此呢,别让我丢了面子,等过几日我写上十首让姐姐看。”一面又推二丫向前,介绍给楚儿。 这楚儿是川阳侯的嫡女刘楚玉,自小聪慧,二哥刘栋初启蒙读书时她正呀呀学语,许是从小受的熏陶,长大后极爱读书,据说文采不输于她二哥。本是侯门贵女又有文人的傲气,再加上她容颜美丽,便有些清高自许目下无尘,倒是与同样文采相貌皆出众的李淑妍极谈得来,认为世间唯有淑妍才能匹配得上她二哥。故后来嫁入的李淑婉虽长相秀丽可既无大家贵气又无才学,自是入不了她的眼,直到她出嫁七八家知道了一些人情事故后,两人的关系才好些。 刘楚玉见二丫并无多少才学,不过是个秀丽的木头人,又知道她是刘大人下属之女,便认为是那攀附权贵之人,愈发看不上眼,也不再与她说话。 二丫此时再见到前小姑,不再似前世初相见时那般自惭形秽,才学不好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短处,虽说自己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并无多少拿出手去卖弄的,只是重生一次心态已是不同,故看她对自己冷淡倒也不甚在意,仍是大大方方相互见了礼,便在旁边只是微笑也不多言。 这时就听人说道:“二公子来了”二丫心中一惊,下意识里便要躲藏。 ------------------------- 为庆贺点击达到三万,下午14时上女生网编辑推荐榜,决定在今天16时加更。 第五十七章 暗生醋意 闺阁女子自是不能随意见外男的,只是在此的几位姑娘,一位是亲妹几位是堂妹,便只有二丫需要避嫌躲出去。 只是众人只想着刘栋要出门来辞别,一时竟都未想着二丫这档子事。况随着丫头禀报刘栋人已是走了进来,一来已是躲避不及,二来此时慌忙跑去内间反惹人注意,二丫便只好悄悄退到一边不惹人注意之处。 刘栋此时不过是穿着寻常人家的棉布衣衫,却仍是显出他的相貌堂堂卓尔不群。太夫人便道:“这京城哪里没有好老师,非要去外面吃苦” 刘栋笑道:“自来学问都爱分个学派,孙儿在自小京城,学问难免有些拘囿,便想去外地寻访名师益友,再说那边书院都已是联系妥当,此去也吃不了什么苦。” 刘楚玉便笑道:“祖母快别听他在那里冠冕堂皇。还不是妍妹妹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学问不能搞一家言,百花齐放才能发展’,二哥这才发奋要去外地寻师访友切磋上进。” 刘栋一听忙道:“胡说我早就有此打算,不过现才打听得那名家宋大儒现在那家书院做馆” 胡夫人到底是心疼儿子,便对太夫人道:“侯爷认为老拘在家中免不了会夜郎自大,出去游学也好,况那宋大儒极得人推崇的。且栋儿此去也不过就半年时间就回来了。” 太夫人便笑道:“只要你这婆婆看着好就行,我只等着孙媳妇侍候就是了说来这妍儿倒是个不同寻常的闺阁女子,且虽不如楚儿名声在外,我却知她极有才学的,在理家上面也是把好手。” 刘夫人便笑道:“莫非栋哥儿喜事将近?幸亏我早日回来还能讨杯喜酒喝。” 世子夫人也笑道:“只怕还得等几年,咱们家这位非要考个状元才成家呢” 二丫看着刘栋英俊的面孔染了一层红色,眼中嘴角都含着笑,原来他此时就已是喜欢上李淑妍了,虽然此淑妍已非彼淑妍,却仍是让他喜欢,可见他们倒真是夙世缘分。 今世没了杨浩和自己在其中的阻隔,两人在一起倒真算得上是一对才子佳人了。不过看到齐语彤未达眼角的笑意,只怕这妯娌两个相处定是不若前世相睦的吧。 众人取笑一番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刘栋退下。 中午自是被侯府留饭,一应礼仪二丫早就驾轻就熟,只看到众人赞叹,齐语彤又叫人来暗自嘱咐了几句。吃过饭后众人又去府中花园赏花。 二丫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不过又在心中劝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便是看到那刘栋时,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心酸失态,哪知猝然相见下也不过是心中微起涟漪,并没有之前以为的那般痛苦。就当那不过是一场不该有的梦而已,梦醒时分便要投入到眼下真实的生活中。 刘夫人告辞时,齐语彤一路送到二门,对刘夫人说道族学里的先生说晨弟读书极用功的,又拉着二丫的手,嘱咐过不几日便是楚玉的及笄礼到时务必来,以后有时间多随芳姐儿来玩。 等她们到了车上,芳姐儿对二丫笑道:“今儿看你的举止行动,真是看不出才从乡下来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该是侯府小姐。” 二丫早就想好了对词,笑道:“姐姐快别捧我了,外人夸夸倒也罢了,姐姐如此说我,倒叫我有些无地自容,我不过是留心看着姐姐和楚玉小姐,便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罢了。幸亏没出什么状况” 刘夫人也对芳姐儿道:“以后你也要学着点你妹妹些,世事洞察皆学问,别老是大大咧咧和个傻大姐似的。你楚玉姐姐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些又怎么了,再怎么说她是个侯府小姐,虽说傲气清高些,对你却是极好的。”芳姐儿撇了撇嘴不说话。 刘晨看姐姐吃憋,不由笑了起来,刘夫人便又儿子说道:“你以后也别一味得玩耍,在族学里可要好好用功,看你刘栋哥哥,都已是举人,先生们都说他下次进场必能中进士的,他倘且还如此孜孜不倦” 二丫见此便笑道:“夫人也未免太求全责备了,晨弟可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世子夫人都说晨弟极用功的;姐姐和楚玉小姐姐妹之间难免会有些口角,只怕这里还没分出个对错来,那边她们就和好了,再说我就觉得姐姐直爽的性子极好” 刘夫人笑道:“你可不说她性子极好,都是直爽性子,你们姐妹就是一对傻大姐儿”一语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川阳侯府那边,齐语彤也正笑着对太夫人和夫人回道:这事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问,只能旁敲侧击,开始那刘府的口风儿极紧的,不过说那李小姐出自乡野寒门,因在任上得了夫人的眼缘,后来倒是有个婆子道那李小姐之父出自杨家,当年上任都是那小霸王亲自去送的呢,今年才不过一年,就调进了京 川阳侯夫人便沉吟道:“我就说,那边五婶子素来是个关紧门户万事不理极冷清的人,怎么会同意让个素不相识的丫头住在家中,说是下属之女,那桂哥媳妇都拿她当亲生女儿待呢,只怕也是瞧上了杨家” 太夫人便笑道:“不管如何,咱们只以礼相待,怎么也出不了错”又命世子夫人道:“以后她再来,也不必非要上赶子的表现出来,再怎么说不过是七品官之女,没得失了咱们侯府的体面,那这不过是个将军府而已不过也不可怠慢了去,结些善缘总是不错的,以后这杨家只怕是要更繁盛。”川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忙都答应着。 至晚间齐语彤到底是和世子说起这事来,世子刘杞想了想道:“咱们是文臣,杨家是武将,便是爵位也相当,咱们只要忠于圣上,其他事倒是不必理会,只是过不几年那大皇子被立为太子,杨家还能更进一步,不过凭他怎样,咱们只要礼数上不错倒也无妨。至于那小姑娘,凭你的手段想让她不开心都难。” 齐语彤听丈夫如此直白的夸赞,心中甜蜜,又假意道:“我有什么手段,我可比不上李淑妍,这还没进门呢,就能把二弟辖制住,就连太夫人和母亲都夸她沉稳有主意能当家理事的等她进了门,只怕我这笨耳拙腮地就得靠边站了,到时世子爷可别闲我丢您的人” 第六十二章 不欢而散 二丫只觉得口里发苦,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前世李淑妍盛名在外,故整个京城人人皆知,杨浩仗着他国舅爷的势硬是抱得美人归。而今世李淑妍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是变得低调,故杨浩并不知有此一人。然而,因为自己几次三番地提及不许他娶她,谁想却起了反作用,反是提醒了他。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白活了三十多年,竟忘了人都是好奇心极重的,越是不许做的事,越让人想做,自己当时怎么就想了一个这么蠢的办法呢 如果之前杨浩对李淑妍并无多少感情,那么自己仗着杨浩亏欠自己的那点情,或许还能在恰当的时机阻止他。可如果因自己的提醒,让他注意到李淑妍的美好,对她产生了爱意,虽然自己从未感知过这种情感,但也知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有时就是生身父母都无法阻止,就自己那点可怜的说不清到底是谁亏欠谁的交情,就想阻止这种感情,真真是好笑至极 二丫一时有些万念俱灰,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想当初自己雄心勃勃地要化解那杨门的惨案,现在却发现自己不过一个智力平平的女子,根本就阻止不了杨家的那场祸事。 虽说李淑妍已经改变,但不能保证她不会再与皇上有私情。便是没有,若她与杨浩不能和睦相处,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只怕也极易给有心人钻了空子。 又或许那一切不过是个借口,其实圣上早就想除了杨家,以防外戚势力太大。但是不管怎么样,杨浩娶了李淑妍,便是迈向与前世相同命运的第一步。 他们杨家覆灭与自家有什么关系,二丫真想不管不顾地跑去告诉父亲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到三年后只要祖母敕封太儒人,就让父亲辞职归田。过个十几年,就不信还真能受其牵连,便是前世也不过是将依附杨家的人罢官免职发配边关而已。 二丫有些恶狠狠地看着杨浩,你既然要找死,自己可没那义务陪着,前世他害得自己不能生育,更令自己失了性命,今世他又两次害自己险些没了性命,所以自己今世以德报怨,已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只当不认识这个人罢。 杨浩被二丫凶狠的目光看得心中没底,只喃喃道:“我去悄悄看过她好几次,看她人真得很不错,家世也算门当户对,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就不让我娶她呢?” 二丫看着他那幅傻兮兮的样子,心中只觉得腻烦,大声道:“你爱娶谁就娶谁,我又怎么反对,这是你父母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只是你以后也别再来见我” 杨浩不知二丫为何就一下反脸不认人,如此绝情地说什么不许自己再见她,心中就有些慌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就见了她两次,又不是非娶她不可,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可是你这样也不行的,我们两个,我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话未说完,二丫直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就听“啪”的一声,甩了杨浩一巴掌:“杨浩,你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就知道打架斗殴惹事生非的纨绔你还以为你是个香饽饽,是人都看得上你,你既然愿意寻死,我也犯不着拦你,只是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又冲躺在地上的万儿吼道:“你还准备装死到什么时候,再不走,就跟他们去罢”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奔向小院去刘晨。 万儿没想到装昏竟被二丫给识破了,忙一咕噜爬起来,叫着“小姐等等我”就追了出去。 杨华在外边也听了个大概,这时忙走进来,就见杨浩呆呆地用手抚模着被二丫打的那半边脸,他忙小声叫道:“爷,咱们回去吧” 杨浩咬牙道:“她竟然又打了爷,她凭什么,她为什么,不让我娶李淑妍,我就偏娶给她看,看她能怎么样?” 杨华却是旁观着清,他原以为是二丫喜欢杨浩,才让他发誓不许娶李淑妍,然而根据这后来几次见面的情景,他发现二丫好像并无这方面的迹象,却仍然坚持不让公子娶李淑妍,虽然二丫不说原因,但是必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虽然他跟公子也偷偷去看过那李淑妍,不过他敢肯定公子也说不上对李淑妍有多少喜爱,至少目前在公子的心中,就无法同二丫相提并论。 于是他便劝道:“如果爷坚持娶李淑妍小姐,只怕二丫小姐就要伤心哭断肠了” 杨浩不由心中又喜又紧张,忙担心地问道:“你说她真会如此?” 杨华月复中暗笑:“是的,女人心比海深比针细,其实爷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娶妻,何不再等两年,等爷做了官再娶亲岂不威风,李淑妍小姐到那时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想来就是伤心您不早点娶她,也才哭两年而已,应是伤不了根本的。” 杨浩不由月兑口说道:“她哭关爷什么事好了,别再提她了,咱们先办正经事要紧。” 杨华惊讶道:“咱们这不就回府吗,还有什么正经事要办?” 杨浩不由黑了脸道:“你刚才没听见吗,先去找那个郑萱儿,然后回府弄银子。” 杨华一听脑子有些跟上趟,自家小爷被二丫那丫头给打傻了吗,刚才气成那样,眨眼工夫就又颠颠地为她卖命去了。 杨浩一见杨华这样子,气恼道:“她不仁,不能我不义,既然答应了的事,就得办到。我能和她一样小肚鸡肠吗?”。 杨华点点头跟着主子后面走了,但他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家爷这辈子只怕就被二丫给牢牢辖制住了。 二丫一路走到院子,见那小沙弥正在那使尽浑身解数哄着刘晨停留在那里玩。刘晨看到二丫忙跑过去笑道:“姐姐您终于找过来了,咱们快走吧,母亲该回去了。” 二丫笑了笑,便领着刘晨往外走去,看到那小沙弥跟在后面,忍不住刺道:“都云出家人四大皆空,小师父倒是仁义,出了家也不忘旧主啊” 那小沙弥嘿嘿笑道:“不过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二丫冷笑:“小师父倒是想得开。” 小沙弥欢快地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语,等爷成亲后,我就可以还俗了。” 二丫听罢不禁目瞪口呆。 第六十三章 万儿投诚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虽有些好奇却也不好打听。再者又牵连到杨浩,二丫愈发觉得无趣。 二丫等人刚回到禅院内,刘夫人和芳姐儿便回来了。 刘夫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此次去见虚无大师,大师言到劫数已去,以后便可太太平平顺顺利利。然对助其能逃过此劫的那个有缘人倒是有些好奇想要见上一见。 刘夫人因不知二丫心思,便也不好透露,只说过几日遇到后再请来,能得大师拨冗相见自是荣幸,想来那有缘人也不会拒绝。 大师只捻须而笑,刘夫人有种被看透心思的尴尬,也不好提让大师为女儿看相的事,不过想到大师说以后会太平顺利,想来也不会差的。 二丫本就害怕那得道高僧,且此时心情又浮躁不平,自然是百般推托。刘夫人也不好强求。吃过斋饭后,众人便打道回府。 刘夫人见二丫有些恹恹地,私下问丫头婆子们,那些人自是不知,至于万儿则是不敢说。 那万儿当时确是被一手劈昏了过去,只是在那室内杨浩粗大嗓门一惊一乍的,倒是把她给惊醒了,不过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听道说什么不许娶李淑妍,后来又听二丫叫着“杨浩”,这京城小霸王她虽是没见过,但这名号却是极熟悉的。 她也听家人影影绰绰地提及这李小姐一家与杨家交情匪浅,如今见李小姐敢如此对着杨浩大呼小叫,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不由心中震撼,对这李小姐是越发的不敢小觑。 因此等回到刘府,万儿便寻了个空,跪倒在二丫面前,先是指天发誓:当时醒了并不是真心欺骗小姐,只是太害怕了,就没不立时起来;另外,她只听了见说什么李淑妍,再没听到其他的。她发誓决不对外吐露半分,同时她表示愿今生追随在小姐左右。 这也是她反复思量过的,不管如何李小姐和杨浩当时也算是私下相会,偏她想装昏混过此事,哪知被小姐识破。如今她便是想告发也找不着主,且中间又牵扯上杨浩,现在就是借她个胆儿也敢对外说出一星半点。饶是如此,她还怕杨浩想起来寻她的不是,那主儿可是连宫中贵人都能打的,何况她一个奴婢。 况且她也担心,以后万一闹出什么风声来,再被怀疑到她身上,到时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不如跟在李小姐身边,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再者小门小户的未必就比不上那世家大族,她在这刘府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若是跟了李小姐,说不得更有好造化呢。 二丫自是不知道万儿的心思。她当时气愤之余,又岂会注意万儿是昏是醒,不过是心中怒气没地方发,只好朝她发泄。且又不欲待在那里想要离开,借此提醒杨浩主仆别一气之下把万儿扔在那里不管。 没想到歪打正着万儿已是醒了,倒是省了她的不少心思,至于她听没听到或是又听了多少,她倒还真不是太在意:看万儿也是个聪明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只怕她比自己都拿得精准。 便是个没成算的,不管不顾地嚷嚷出去,她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是真有什么,她咬牙抵死不承认,别人又能拿她怎么着。反正父母亲人自是向着她,至于外人如何又与她何干 二丫看万儿瑟瑟地跪在这里也怪可怜的,便笑道:“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当差做事的,自是知有些话该不该讲,这件事你就忘了只当没发生就是了,至于以后的事再说罢” 万儿见二丫虽没说准却也没再坚决推辞,心只也松了口气,自此侍侯起二丫更是上心。 又过了两日,是川阳侯府小姐刘楚玉的及笄礼的前一天,楚玉小姐便照例做个东道请相交的女孩子们相聚。芳姐儿自是被请了去,二丫也被芳姐儿拉着去了。 今日来的闺阁小姐们倒也不少足有十几位。因为川阳侯府属超品爵位,故楚玉小姐的朋友都是侯府高官家的千金,当然也有一些本家官位不高的女孩子。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个王侯郡主们在花园的亭子里聚在一处说笑,高官之女们则聚在一处菊花怒放的酒席前低声谈话,二丫便和些低官位的小姐们在花园一隅,倒是芳姐儿挺不好意思的,又怕二丫心中不自在,便要与二丫在一起。 二丫就劝她:“你只管和你交好的人一处便可,我在这里也自在些,要硬去了反被那些人看不上,你若是在这里,这边的几位小姐难免拘束”芳姐儿这才面带歉意地去了。 这时就见川阳侯本家的一位小姐说道:“那不是绵乡伯府的淑妍小姐吗,都说楚玉姐姐与她交好,果然不假,除了瑞王家的郡主也就她让楚玉姐姐亲自去迎侯。” 另一位说道:“可不是,前段时间她家的大小姐才出嫁,那可是世子夫人,听说光嫁妆……” 二丫此时已悄悄将自己向角落花层中挪动了一下,既能好好打量别人,却又不惹人注意。 现在的淑妍穿着打扮淡雅清新,长相极美,气质娴雅淑静,宛如空谷幽兰,让人不自觉喜欢她想要去接近了解她。哪还有前世那如寒梅般清冷的气质,且又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侯门贵女的一丝影子? 然而她仍是如前世一样,并不是个平庸无趣的女人。前世的她明艳有才,年纪轻轻就盛名远播,人人皆道她是京中才女兼美女。今世她虽然内敛,在外并无什么名声,然这通身的气派任谁见了都会心有所动的,这也怪不得杨浩夸奖她。 只是若不是自己接二连三地提醒他,以淑妍的低调内敛,而杨家又不太与文臣结交,说不定杨浩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她的。或许这就是命运罢,人算不过老天 说来也怪,上世淑妍有才,人虽有些冷清,或是英雄惺惺惜惺惺,极得那眼高于顶的小姑楚玉的喜欢,这世她转变了气质风格,仍是得楚玉的青眼,这人与人的缘分莫非真是天生注定? 楚玉很是高兴,拉着淑妍的手悄悄道:自家二哥已经听了她的话,去外游学去了。淑妍忙道:“快别这么说,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过是你哥哥本就有那想法,偏我又提了那话,这才碰巧了的” 楚玉笑道:“我哥哥说了来年考个状元回来,也好娶了你去” 淑妍沉了脸:“我为咱们的交情来的,你若再胡说,我可要回去了” -------------------------------------------------------------------------------------------- 上一章中,感觉二丫甩了杨浩一巴掌的情节设计有些不太妥当,就稍做了一点更改在此要感谢朝霞滿天亲的建议 第六十四章 杨浩借银 楚玉忙收了玩笑,一边叫着好妹妹地赔不是,淑妍这才转嗔为喜。 二丫远远看着淑妍,发觉虽然她的一笑一颦让人着迷,却在背人时,偶有走神,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正心中纳闷,忽听有人在自己耳边说道:“那淑妍小姐是不是长得极美?把你比下去了吧。” 二丫闻言心头一惊,气得回头说道:“你想吓死人啊,过来也没个声响。” 芳姐儿笑道:“这就吓死你啦,我见你看美人看得目不眨睛的,哪敢打扰你” 倒是旁边那个羡慕李淑媛嫁妆的女孩笑道:“怨不得人会看直了眼,这绵乡伯府的小姐倒真是个个生得不凡,看这淑妍小姐只怕将来的造化不在其姐之下。” 芳姐儿瞅了那人一眼笑道:“倒是看不出芸妹妹也有这算命看相的本事。” 刘芸笑道:“便是不会算命看相,却也听说凡是见过淑妍小姐的,没有不称赞的,况且她家门第又高,她又是那样一人物,想来不会低嫁的。” 这时就有小丫来请,说是席宴就要开始了。大家这才往前聚拢了来。 二丫倒有些期待看那淑妍小姐看到自己是何表情。只是一来大家不在张桌上,二来那淑妍象是那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倒也没注意到二丫这么个人。 要说淑妍的烦心事,却是与其姐姐淑媛有关。 虽说她穿越过来,继承了前世的一些个记忆,然而在心中却与其家人总是有些隔阂,故与姐姐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便是如此,她仍是认为姐姐是她在这个时空见过的再为优秀的人。哪知偏就有人不识金镶玉,让姐姐受那等委屈。 究其原因,不过是绵乡伯府的承爵到父亲这里就止住了,于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哥哥将来的前途,家中的女孩子们就成了政治牺牲品。 本来她已自那白须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前世就是因盛名太过,才招至那人仗势强娶了,于是她来到这里刻意低调,现在她发现随着自己的长大,祖父他们隐隐也有拿自己攀附权势的迹象,本来她只想能在异世找到自己恋人的前世最好,若不能嫁谁都一样,反正都是男。可若是因此而嫁了那世的仇人,岂不是白穿越一遭? 做为穿越女主,自家的命运由已不由天,她要想法子自救,加大自己身上的筹码,让家人不能随意处置。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自信地笑了起来。 二丫看着她轻扬嘴角,腮边梨涡隐现,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美丽容颜有一股俯瞰世俗般的淡然,不由思道此时任哪个少年见了不在心中荡起涟漪? 下午回到刘府刚歇息了一会,就有来人回:王桐来了。 王桐此次来告诉二丫:上次那两处宅子都没买,倒是又看中一所,就在城北靠东南一带,是三进的宅子,邻居基本上也都是小官吏,因为这合适的房子不好找,所以昨日看着合适便忙付了定金,明日二丫可以去看看,相中了就可以买下来了。 二丫听了有些心疼父亲,这才进京十几天,不过沐休了两日,就全用在这上面了。二丫忙嘱咐王桐一定要好好照顾父亲。 关于这那一带的宅院,二丫细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妥的,便道:“我一会回去后,会找夫人打听一下,如没什么不妥的,你明日一早就来接我。” 二丫又想了一下,问道:“这宅院一共花费多少,还差多少,我也好告诉夫人让她帮着准备一下,别到时慌了手脚。” 王桐忙道:“这倒不用太麻烦刘夫人了,银子倒是够了的。” 父亲手中的银子,二丫是知道的,应该也就有二三百两的数,那三进的宅院只怕怎么也得五六百两银子,再加上还要买些家什收拾房屋,怎么还得花用百十两的银子。 “莫非是家中让人捎来银子来,可有书信捎来?家中一切可安好?”二丫不由惊喜地问道。 王桐有些讶异:“不是小姐与那杨浩公子借的吗?昨日杨公子特上门拜访送了银子,说是小姐从他那里暂借五百两银子,若是不够的话,他再送来。因老爷这里还有近三百两,倒也尽够了便写了五百两的借条给他” 二丫心中不由翻江倒海,那日和杨浩闹到那种地步,他竟还能如此行事,她真是没想到,她本是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如此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她只好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倒是做事挺麻利的” 王桐笑道:“这些银子在咱们家那就是动了根本的,在他们权贵之家的眼中应是九处一毛不值一提之事,所以小姐也不必太过在意反正银子的事已解决,若是明日小姐感觉好,等这边收拾妥当,我就回去将老太太都接来。横竖等老家来了人,立马就还了他就是了。” 此时的两人,哪知道那杨浩是打肿脸充胖子,硬凑了这些银子来,为此事又被他父亲痛打一顿。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桐见事情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便要告辞,忽又想起一事来,忙道:“杨公子还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你交待他的那件事,正办着呢,不过有点小棘手,估计还得过几天才成。不过,即是答应了的事,必会做到” 那自然是郑萱儿的事,二丫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等王桐走后,她才慢慢向房间走向。万儿见此也不敢打扰,只在后面跟着。 芳姐儿正在二丫房间等来,因为明日是楚玉的正式及笄,母亲明日是必要到场的,便是她因是侯府本家,且一向与楚玉走得近,自也要去的。只是明日到场都是些贵夫人或是至亲的人,二丫倒是不好在那种场合出现的。 芳姐儿本就因今天的事,怕二丫心中不自在,没想到就看到她一脸深思地走来,显见得是不高兴了。 她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转眼想到二丫一向是个通透的人,对一些虚名小事并不是很在意,又想到她去见家人,莫非是家中有事?一边想着便走向前笑道:“想什么呢,小心走路碰了头” 二丫这才注意到她,忙收回心思笑道:“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刚才家里来人说,已经看准了一处宅子” 芳姐儿一听不由叹气道:“原来如此等宅子买了,你家人再进京,你岂不是要走了” 二丫笑道:“难道我以后就不能来玩耍不成,瞧把你愁的” 芳姐儿这才转忧为喜,姐妹两人刚说笑了几句,绵儿就来传话说刘夫人请两位小姐去她那里说话。 第六十五章 讨要万儿 原来刘夫人听说王桐过来,便估计是找到了宅子,因怕二丫不好意思开口借银子,将这事给掩了去,于是干脆将她叫来询问一番。 二丫见此也趁机说了自己准备明日去看看那处宅子。 刘夫人因想到自己母女明日都要去川阳侯府,怕到时二丫指使不动那些个下人,便忙命田丰家的,记得明日给二丫派车,又让田丰派人去打听一下那所宅子到底如何,想了想又让刘婶明日陪着二丫去看看,到底经过些事。 二丫见此忙笑着谢过刘夫人:“倒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我父亲他们倒也都打听过了,那边皆是些官吏宅院,也还太平” 刘夫人道:“这可不是小事,你家又不是金山银山的,还能半路住不舒服再换话又说过来,不知你父亲那边银两可够?” 二丫笑道:“我父亲说已是筹足了银两的,等以后真有不凑手的时候,我自不会与夫人客气的。” 刘夫人见此也才罢了。 第二日一早,刘夫人还未过去那边,王桐就来接二丫了。刘夫人隔了帘子嘱咐王桐好好照顾好二丫,这才放二丫跟他去看宅子。 二丫到了那巷子看一排只有五户人家,倒也整齐干净。进到宅院里面,虽说是三进小院,但京中寸土寸金,故整座宅院便有些偏小巧。 每进都是三间正房,两边各配了几间厢房,只是房子倒是有些旧了,不过看样子近几年刚粉刷了的。院里也都种了些花木,尤其是中间那进院子的两边厢房窗前都种了一排金桂,最里面的那一进有一处小侧门,出去便有些商贩在那里卖东西,倒也方便。 二丫和刘婶一边评论着庭院一边商量着要如何分派房间如何摆放家具,又仔细前前后后查看房子,大约一个多时辰才逛尽兴。 二丫内心已是对此处满意极了,便将心中所想告诉了王桐。王桐笑道:“当日老爷也说咱们家人口少,虽说院子不如乡下院子宽敞,倒也住得下小姐既然觉得还不错,今日下午便可兑了银子,等我在找人好好收拾一番,小姐就可来家住了。” 二丫想了想说道:“上家倒也住得挺在意的,这里里外外挺干净整齐的,倒也不用太倒饬。我怎么看着那边还有些家什,想是他们还没搬走?若有能用且价钱可以,倒是可以留下,看着也不是太旧,也省得咱们再去外面买” 王桐笑回:“老爷也是如此想的等我明日找人再修补拾缀一下,等小姐和老太太来了再好好布置。” 几人商量妥当后,二丫便又回了刘府。等刘夫人等人回来,二丫把那些情况说了一下,又道等那边能住人了,她想回去住,也好布置一下庭院房间,以便祖母她们来后能住得舒服些。 刘夫人也知道此时也不好再留二丫,便道:“也罢,等那边收拾好了,你便搬过去,只是那边人少,少不得把这边如今跟你的丫头婆子带过去,等以后你买了人再遣了回来就是了。” 二丫见此便笑道:“我倒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只带着万儿就可以了。”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也知当说不当说。” 刘夫人还未开口,芳姐儿已是嗔道:“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日,还是如此见外,就太让人伤心了如此什么都不答应你才对。” 二丫连声道:“请姐姐恕罪,以后再也不敢了”芳姐儿这才做罢。 刘夫人也笑道:“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若是能做得到自是义不容辞的” 二丫不由赧颜道:“说起来实在是不意思,只是因向来得夫人姐姐疼爱,这才厚了脸皮说。因这万儿侍候得极好,且也用得熟了,况在京中要想找个这么可心的丫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想偷懒取个巧,请夫人将她赐给了我罢。” 刘夫人不由笑道:“我还想着到时教你如何挑选收伏丫鬟呢,你这边就撬起我的墙角来” 二丫上前拉着刘夫人的手笑道:“还不是夫人会教人,当日夫人又把这么好的丫鬟派来服侍我,怎怨得进了人的眼里呢” 刘夫人笑道:“这还是我的不是来了,难得你看得上,那就送你罢,倒也省得找些不知根底的人来。” 万儿忙上前去给二人磕头,刘夫人便道:“能得主子特意要了去,可见你平时侍候得尽心,以后可要好好伺候万不可得意轻狂,丢了我刘府的脸面”万儿忙答应着。 二丫连忙道谢,言道:“得夫人如此照顾,却从没有什么可孝敬夫人,真是让人汗颜” 刘夫人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也有事要烦你呢”说完又对万儿吩咐道:“你去前头理事厅找一下田丰家的,把你这事儿告诉她一声,再让她过来回个话。” 二丫忙笑道:“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是何事?” 刘夫人道:“等会你便知道了” 芳姐儿早就上前拉着二丫,给她讲楚玉及笄的事,又言道等过几日便是她的及笄,到时二丫不许不到。二丫忙保证到时一定到场,也好为自己将来学些经验。 刘夫人也在一旁笑道:“这及笄就是表示长大了,看你说话叽叽喳喳的也没个姐姐样子” 芳姐儿见状对着二丫笑道:“谁说的我没姐姐样儿,你会这样认为吗?”。二丫连连笑道不敢。芳姐儿又指着刘晨道:“你呢?”久在姐姐积威之下的刘晨自也不敢说什么。 芳姐儿便笑道:“母亲,您是看错了,我可是最有姐姐样子的” 刘夫人听了不赞同:“你就会欺负人,以前是晨儿,现在加上个二丫”二丫暗在心中想到还漏了那两个庶出的妹妹呢。 芳姐儿也笑道:“就是欺负人,谁让我是姐姐呢,他们也只能受着,要不以后指望谁疼他们,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母亲,您还漏下一个人呢” 刘夫人奇道:“还有谁?”实在是大家在某些场合,都会把芝儿和茜儿选择性地遗忘,所以二丫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芳姐儿。 芳姐儿洋洋得意:“三丫啊,二丫的亲弟弟,不是就我的弟弟吗,我当然会疼爱他的。”然后又对着刘晨笑道:“等他来京城,你就可以欺负他了。不过他年纪太小,估计你在他身上也讨不到好处的”又向二丫道:“你可不许心疼” 二丫笑道:“我心疼什么,到时又多了这么多人疼爱他,只怕我每天的醋都吃不完” 大家一听都不由笑了起来,这时就听打帘的小丫头道:“田婶子来了” 第七十章 累及无辜 他虽在心中埋怨二丫,但此时真的是有口难言。 一来是因为这事他刚拍着胸脯答应二丫不会告诉别人此事,如今在此处说,却是等于告诉整个杨府,如此自己就是个不守信诺的小人;二来他仍是记得父亲颇是喜欢二丫,他从内心深处当二丫为亲近的人,因此不想因此事让二丫被父亲厌弃;再者二丫没说原因,自己知她不是恣意妄为的人,而他也乐于表现自己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便什么也不说就去做了,但在别人看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便是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但是去年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刻骨难忘杨浩又不是傻子,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便不肯老老实实地挨板子。 至于那些家仆们自然也不会真得去拿住杨浩,怎么说他们也是亲父子,没有隔夜仇,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将军此时在气头上自是要向死里打,但等他火气一去,看到公子的惨样,只怕心中会怪罪,去年的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杨浩以后就是当家人,自己一家老老小小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怎么敢下死地去得罪他。于是大家也就是做做样子,一时杨浩满屋满院地跑着躲闪,杨将军在后面举着板子追,立信园中一片鸡飞狗跳,倒也热闹。 倒是杨嬷嬷在家去的路上,听说将军有些不高兴,因担心杨浩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来,便半路上折去了夫人住的雪松院。 谁知杨夫人听了也不甚在意,实在是杨浩平日里常做些玩劣的事,故每次将军回京后都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 只是后来听小丫头们来回报,将军正举着板子满院子追着公子打呢她这才有些着慌,若再象去年一样只怕杨浩的命就交待在这儿,到底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于是忙忙去前院劝说。 这边大家还在看戏,就是杨将军经这么一闹腾,心中火气便去了一大半。再怎么不喜欢杨浩,但到底孩子还是自家的好,如今他也长大了,免不了知道些人事,少年慕艾也是正常,趁着自己在京中好好说教一番,说不定倒是能大有改进。 如此一想,杨将军动作便有些凝滞,杨浩自也是感觉出来了,如今见母亲来了,知道给父亲搭阶梯的人来了,心中大喜松了口气,却不知事与愿违。 杨夫人拉着丈夫劝说,杨将军便趁此下了台阶,只是口中仍道:“这个逆子,竟是偷拿了东西去典当,拿了那许多的银子还不知做些什么勾当,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一顿,还不知他日后能做出什么祸事”一边又让拿出那几枝珠钗让夫人看:“这也是那被当之物” 杨夫人接过珠钗一看,不由脸色一变:“浣竹,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跟着夫人来的人中走出位大丫头来,跪在夫人脚前,却只低头不敢说话。 这浣竹是专管着夫人的钗环的事,丢的这几枝珠钗虽不是夫人常戴的,别人虽不知便却瞒不住浣竹。她瞒下不说,既然不是监守自盗,那便是助着杨浩的帮手。 杨浩一见要殃及无辜,忙大声说道:“这事不关浣竹姐姐,我是偷偷拿的,我不过当了银子借给李大人,等他还了我就去赎了回来既然父亲赎回来了,到时就让李大人将银子还给父亲好了” 杨浩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珠钗,浣竹自是帮着打掩护的,如今见他如此维护自己,不由心头一甜把个脸儿飞红。 杨夫人早就让人在旁将事说了明白,知是这中间关乎一个女子,如今又见浣竹的狐媚样子,不由怒道:“先将浣竹撵了出去关了” 浣竹一听不由大惊,她知道自己如今真要这么出去,只怕这辈子就完了。她因夫人向来心疼自己,本以为自己能借此上前一步,哪知竟是如此结果,于是忙对着夫人磕头,哭道:“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杨浩心中不忍,便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要牵缠上旁人我说过这不关浣竹的事。” 杨夫人哪肯听这些,浣竹此事往大了说是背主,便是撇开这个不谈,说不得心中早就存在狗盗的念头,作为自己得意的丫鬟此事犹不可原谅。 就有婆子上前架起浣竹就要出去,浣竹死命挣扎却仍是于事无补地被带了下去。 杨浩见自己终究是带累了浣竹,可是他向来对母亲存在一种敬畏感,不似对父亲那样死皮赖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只焦急地看着母亲道:“真不关她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只罚我就是了。” 杨夫人看杨浩那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着手中珠钗,耳边又响起那句“有命无运,带累父母亲人”,不由心中一冷:“好,好,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既如此,那就请老爷动家法吧” 大家都傻了眼,杨夫人见众人不动,便劈手夺过板子就要来打杨浩。 杨浩可以躲着父亲,却不能让母亲没脸,幸好杨夫人倒也没什么劲,一板下去杨浩还没怎么觉得疼。 杨夫人一板下去便再也下不了手,就将板子扔在杨管家的面前:“执行家法” 众人见此,也不敢再敷衍倒真是摁着杨浩打了起来,杨浩不由一阵鬼哭狼嚎,听在杨夫人耳边更是厌烦,她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诸事无能的儿子来。 杨将军见此也有些心疼,只是自己刚才就要打他,此时倒是不好相劝。 杨华见此,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忙跪着上前磕头道:“请老爷夫人息怒这事虽是公子有借,但他真是只想助人而已。那柳州李大人本就与咱家想识,没足够的银子买宅子,公子不过是急人所急而已。” 杨夫人冷笑:“你也个刁奴,别打量着我不知道,浩儿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这其中也有你们这起子小人的功劳。我且问你那个美貌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杨华早就打了月复稿:“回禀夫人,前段时日公子去广源寺,遇着一位大师说那女子与京城相冲,所以公子想帮……” 哪知此时有就人一路跑来叫道:“老爷夫人,圣上派了人来给公子传话” 第七十一章 福祸相依 大家看着正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杨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杨将军命人将杨浩抬到房中,他先去前边看看情况。 那内侍也是常来府上的,与杨家诸人都是相熟的,见是杨将军来了,忙道:“咱家也就是来给小公子传个话,哪用得着将军亲自来” 杨将军只笑道:“犬子暂且不方便,可否说与我转达” 内侍忙笑道:“这有何不可是圣上欲后日带些年轻武官们去南山巡猎,因这两年公子一直不得同去,故今年务必要去。” 杨将军一听心中暗悔,今日一气之下竟是把这个事给忘了,如今浩儿如此只怕又去不成了。他不由笑道:“烦请秦公公回禀圣上,只怕这次犬子仍是不能伴驾” 秦公公不由问道:“这是因何?” 杨将军知道此事定是要回明圣上的,便含含糊糊地说杨浩因私下典当物品刚被自己给教训了一顿。秦公公忙关心地询问伤得可否严重,又亲自去看了一回。 此时杨浩已被送到他自己的小院内,上完药正躺在床上休息,此次比起去年来好多了,只是仍需静养一段时日。 秦公公回宫去圣上跟前回复了此事。建庆皇帝不由唏嘘道:“没想到杨浩就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做出典当的事来,镇国将军待子也未免太过了”说罢微皱眉头,吩咐秦公公道:“从朕的私库中拿出一千两金子赐给杨浩命他好好养伤,等朕猎了好皮子就送他几件。另外,让镇国将军不要太苛责于他,毕竟还年幼,以后大了就好了。” 众人听了暗道:圣上果然对杨浩疼爱有加,一点也不肯委屈了他,便是那些个皇子只怕也没这个待遇。 建庆帝又入,对皇后说道:“这国丈对浩儿太过严厉,又不是没有这些银子。逼得浩儿偷着去典当,因此又被打得卧床你有空时也劝着些” 皇后听了虽然心疼,口内却道:“论理,浩儿也该好好管教一番,此事虽小,然圣人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一味惯着他只怕将来会招惹大祸事。” 建庆帝笑道:“橦童也太多虑了浩儿本性不坏,只是活得恣意些罢了,量他也捅不出什么大祸来况且还有朕在,天大的事也能给他抹平了,便是朕不在了,还有熠儿他们护着呢活出个真性情来倒是让人羡慕,我已给他赐了千两黄金,给他做个零花!” 皇后听了此话,心中一惊正要劝说,建庆帝却又道:“朕知你也担心浩儿,不若派御医前去看看,多带着好药材,去年的就不错。再者有时间也劝劝镇国夫人,人总归是会长大明白事理的” 说完便去了前殿,杨清无法只好恭敬地送了建庆帝出去。一时宣了御医交待去将军府的事,又令人寻着滋补的食材药物来。 恰好此时大皇子庄熠正同了三公主和五皇子前来给母后请安。杨清知道他们定是听说了舅舅的事才赶过来看望自己的,不由心中宽慰,笑道:“想来你们也听说舅舅受伤的事,正好母后这里要派人过去呢,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一并带了去” 三公主仪华温声说道:“希望舅舅早日康复” 才四岁的五皇子煜拿出一块点心道:“这是舅舅最喜欢的,他看到后肯定就不会疼了。”因为杨浩进宫时总会逗着五皇子玩,还驮着他玩耍,故五皇子很是喜爱这个舅舅。 皇后有些担心地看着尚未表态的大皇子,这舅甥两人年纪差不多少,且也算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人,按说两人关系应该不错的,但是偏偏大皇子总是看不上杨浩,老认为杨浩丢了他的脸面。 果然,大皇子冷声道:“惹了父母生气本就不孝,母后如今巴巴地派了人去,倒象他做对了一般,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皇后不由辩解道:“此事究竟如何尚不可知,许是误会。他到底是你舅舅,你就是派人去问候一句也不为过,你一口一句的‘他’,就是孝顺?” 大皇子神色不明地看着母后,自小他就听人说母后极疼爱舅舅,如今看来母后的心果然是偏的。 皇后见儿子如此看着自己,便叹道:“罢了,你不乐意也不勉强,只是他到底是你们的舅舅,以后也要敬着他些” 大皇子冷笑道:“儿子自是敬着值得敬的人,只是他却是不配” 皇后不由怒道:“他怎么不配,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不管如何在外总要给他些脸面,到底也是血脉至亲。” 三公主见此情景,忙带着五弟往偏殿去了。 大皇子却是作了一辑,笑道:“母后息怒,儿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儿子从小就听人讲他如何霸道打人,不提去年他打何贵人的事伤了皇家体面,单就他在儿子这般大时,因着瑞王家的四叔在他前面而行,就带人打了他,那四叔可是我庄家皇室正经的血脉,竟是由得他欺负。” 皇后只觉得心惊,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对弟弟竟是如此大的成见。 因着弟弟出生时的艰难,后来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又不喜,故她心中怜惜弟弟,在一些事上未免会娇纵了他一些。 后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让他愈发地行事肆无忌惮,但本质上弟弟还是好的,也不是那草菅人命的人,况她也时时劝鉴着,故只是在京城上层人家中名声不好。便是如此,她相信随着弟弟一日日长大,他自会明白做人的道理。 可是她没想到大皇子竟是与弟弟离心离德,大有不愿认他的意思。她不由强笑道:“这中间或许有误会也说不定,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人,那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得罪了那些人,等母后百年之后,还指望着你照顾一二” 大皇子不以为意道:“以后的事再说吧,上书房的老师说我今日写的文章极好,母后也品评一下吧”说着让小内侍将文章拿过来,他亲自呈给母后。 皇后心中已是乱成了一团麻,哪还能沉得下心来细看,便草草看了一下,笑道:“如果不错,有进益” 大皇子看着母后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凄然把对杨浩的厌恶又加了一层。 第七十二章 初提亲事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皇子又陪着母后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去书房读书去了。 皇后见此只好在心中叹息,命人将东西备好送去将军府。等人下去了,便差人去将三公主和五皇子请来。 三公主见母后眉头微颦,也知定又是因为舅舅的事使得母后与兄长口角。便笑着劝慰道:“母后也不必如此忧心,现下哥哥还小等以后再年长些就不会如此对待舅舅的。” 皇后听了不由笑道:“你这多大,就这么说你哥哥,听你的语气还以为你是姐姐他是弟弟呢” 三公主笑道:“哥哥平日里与那些良师贤臣处得久了,自是只看到清正之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舅舅也就是平常世家纨绔子弟罢了,远没到哥哥想得那般不堪便是今日这事,我就着人细问了秦公公,说是好像是因着帮人才如此,可见舅舅还是个好的。” 皇后听了忙道:“我就说你舅舅这两年来已是懂事了许多,再不会如此胡闹的”转眼却又有些忧愁:“只是他毕竟一根筋的人,可不要被人骗了助纣为虐若是他能有你和你哥哥一半懂事,我也就放了心了。” 三公主见母后如此,哪像是姐姐,简直就是一位母亲在忧心不懂事的儿子,怨不得哥哥要心中吃味。 五皇子也说道:“舅舅自然是好人,还驮着我玩呢” 不提倒好一提起此事来,皇后心中一黯,去年杨浩在宫中为了逗煜儿开心,便驮着他在自己寝宫玩耍,哪知看到熠儿的眼中,就是杨浩奴颜婢膝讨好皇子外甥,没个舅舅的样子。且如此教唆煜儿,只怕会让煜儿极易变成不体恤宫人飞扬跋扈的性子,为此舅甥二人还发生了冲突。 她在心中叹息一下,又拉着五皇子的手,温声说道:“你舅舅也是个忠君爱国之人,只是脾气有些暴躁冲动,决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以后你可要好好护着他些。” 五皇子点头说道:“舅舅是好人,他一向都对我好,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对他好的。我也会对父皇母后好的,也会对大皇兄和三皇姐好的。” 皇后听了不由一把搂住他,笑道:“以后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许忘了” 倒是旁边的心月复曹女官笑道:“娘娘不必太操心,国舅大人随着年长自是明白如何为人做事的,况且过不几年有了夫人,自会有人来劝着的。” 皇后听了心中一动,没想到一眨眼工夫,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如今倒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不由沉思道:“你明日派人去将军走一遭,请镇国夫人后日来宫中晋见。” 被皇后姐姐忧心着的杨浩此时正眉开眼笑地命令春华和冬梅将金子都收好,没想到只挨了几板子竟是发了笔横财 杨华看到掉进了钱眼中的爷,心中一阵无奈,叹口气道:“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夫人开恩倒也没怎么着浣竹,只是将她赶回家去令她家人看着给她找个人家赶紧嫁了” 杨浩听了心中有些不好受,要不是因为自己求她隐瞒几日,她也不会没脸地回了家去配人,正好此时春华二婢回道已将金子收好,杨浩于是命她们取出十两金子来,让送去给浣竹,并说自己承了她的情,以后必不会忘记的,让他家先别急着嫁她出去,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才好。 春华倒还没什么,那冬梅听了心口发酸,她素来留意到夫人房中几个大丫鬟,就数浣竹和浣芷最是拔尖,没想到那浣竹真就把手伸到公子这里来了。 不管她之前与公子如何,单只这一次因受公子之累,只怕公子自此会对她愧疚。本来浣竹如此离开内院,她家中为了遮丑,只怕会急匆匆就把她嫁了出去,如果此时公子送金子又说了这等话,保不准她家人会动了心思。 冬梅便笑着劝道:“公子能如此为浣竹着想也是她的福分,只是如今夫人正在气头上,您就这么大喇喇地送了金子过去,万一再惹恼了夫人,只怕反是好心办了坏事得不偿失” 春华听了也道:“浣竹家里也不艰难,送东西倒也不急在一时,不如过几日等夫人消了气,再着人去罢” 杨浩听了也有道理,于是便做罢。 冬梅心中松了口气,浣竹的事倒是可以暂时缓一缓,只是自己却要想个法子长长久久留在这里才好。 隔了一日,杨夫人便去宫中晋见皇后娘娘,杨浩便命杨华趁着这个工夫将金子给浣竹送去,又一再叮嘱她家人万不可草草将她嫁出去,以免将来后悔终生。 浣竹的父母自是满口答应着。本来浣竹在夫人处伺候极得夫人喜爱,连带着家人诸人也有了几分体面,没想到一招不慎就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 她父母为此就想赶紧将浣竹嫁到庄上去,以免得在府中丢人现眼,只是又在心中可惜女儿生得如此好人才,如果匆忙中嫁个庄子上的人未免可惜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又一时找不到好的,如此杨浩让人来送金传话的事就成了及时雨。十两金子也不过是一百两银子,难得的是这份体面,且杨浩的一番话不仅让她们一家子喜出望外,更是生出了几分妄想出来。 而宫里面杨夫人与皇后先是国礼后是家礼地寒暄,因大皇子跟着圣驾去狩猎,只有三公主和五皇子前来拜见外祖母。 皇后心中有事,便略让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寻机让宫人带着皇子公主下去,母女两人说些体己话。 皇后杨清问清事情原由后,心中大是安慰。杨浩虽行事有些着三不着两的,但本意倒是好的。于是皇后便劝解母亲不要再生弟弟的气,他这两年来也有所长进,以后帮着也劝父亲不要动不动就打,还是以训诫为主,他如此也大了能听得了道理,也免得打出个好歹。 皇后又想到杨浩倒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便和母亲说起这事来,杨夫人也表示以后会多留心一下,若是看得准了,一定会同皇后说的,也好让皇后帮着拿个主意才好。只是自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也不能急在一时,还是须细细访才是。 因这件事中又夹杂着几个女子在其中,母女二人又担心,这期间难保不会有那狐媚子引着杨浩走了歪路,只是这事自来是堵不如疏,倒不如想个法子解决了才好。 一时二人又细细谈了半日,见时日不早,杨夫人不敢坏了宫规忙告辞而去。 第七十三章 通房丫头 收费章节(8点) 第七十三章通房丫头 杨夫人回府后自己在房中细细思量自己及杨浩身边的几个丫鬟:自己身边浣芷和浣竹长得最好看,人也聪明机灵,只是看浣竹做得那不体面的事,可见这长得好的心也大,以后等少夫人来了,只怕会后院不平静。由此又想到杨浩房中的冬梅倒也是一个绝色的,虽说侍候的好,却也瞧着有几分心机,倒不如春华稳重。春华为人稳重温柔也能劝着些儿子,且她长相也娇俏做个妾室倒也使得,如果能绊着浩儿的心,另他少去外面生事,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杨夫人命人将春华叫来。春华以为夫人是关心公子伤势,也不敢怠慢,忙和冬梅说了一声便去了。 杨夫人看着面前浅使脂粉一脸温顺的春华,心中暗自点头。问了几句杨浩伤势情况,看着屋里的人都被常嬷嬷悄无声息地带了下去,这才笑道:“浩儿一惯顽劣,倒是苦了你们这些跟着他的人” 春华忙道:“这是奴婢该做的,况且奴婢虽不知公子在外面如何,但却也知公子待人一向宽和的,能侍候公子也是奴婢的福气。” 杨夫人招手让春华进前来,笑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春华见此不由心中害羞低下了头,杨夫人笑道:“浩儿这孩子总是惹事生非让人操心,如今他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留心看着这满府里的丫头,不论性情模样儿也就只有你是个尖儿,只是不知浩儿有没有这个福气” 春华听到这话,更是把个脸儿羞得通红:她知道一些做为侍候爷们的丫鬟中就有不少的人凭着与爷自小的情谊,倒也做个妾室通房,成了半个主子。只是她自来是一心当差,不敢出一点差错,也想到等到了年纪配了小子也就如此过一生了,却不想能有这个造化。 外人都说公子如何的跋扈恶劣,但是他对院中的下人倒也不坏。这妾室通房虽说自此也能享受荣华,只是毕竟碍着将来的女主子,只要自己以后小心侍候,守好本分想来也是能衣食无忧的。 想到此春华不由红了脸道:“奴婢一切都听夫人的。” 常嬷嬷此时也走了进来,笑道:“恭喜夫人,恭喜春华姑娘。” 杨夫人又道:“此事先不好张扬,等浩儿身子好了,再挑个好日子只是自此可要更加用心侍候,若是浩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要好生劝着些,实在不行就来回我。” 春华一一含羞答应下来,杨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只是先委屈你了,等少夫人进了门再正经抬做妾室。”又转头吩咐常嬷嬷道:“叫杨嬷嬷来,让她记得以后分发月钱时,将春华的提为五两银子。” 春华忙上前磕头,杨夫人命她先回去,接下来的事自有杨嬷嬷来照管。 冬梅见素来去上面回话的事都是自己的,如今夫人单单叫了春华去,她心中便有些不忿。等到看春华回来时粉面含春,问她夫人叫她为何事,也只是一味的搪塞。虽然春华还是如常地默默照顾着公子,但看向公子的眼光却是与平时不同,竟有些脉脉含情地样子,冬梅不由心中生疑。 一会儿工夫,杨嬷嬷也来了,看到春华不由地笑道:“恭喜姑娘”春华早就羞得说不出话来,又想到杨嬷嬷此行也是要正式告知公子,便转身躲进自己的房间。 冬梅见此,心中更是忿恨。眼见杨嬷嬷将人都赶出房去,冬梅瞅了个空悄悄躲在杨浩卧室外面的窗户下。 只见杨嬷嬷来到杨浩床边的小踏上坐着,先询问了伤势,因她早就知道杨浩本就伤势不重,且又用了宫中御药,不过几日便已好了大半。 她此时放了心,便又笑着劝道:“公子如今也是大人了,以后行事也要想着周全些,别老是好心办坏事这时不时地挨打,既疼在你身上,也疼在老爷夫人心中啊,也让皇后娘娘跟着担心” 杨浩这几日被府中来探视的诸人连番劝着,且春华和冬梅也在身边一天到晚地念叨,早就不耐烦了,看在杨嬷嬷女乃大了自己的情分上,只好耐了性子哼哼两声,表示受教了。 杨嬷嬷也不在意,又笑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欢听,我也就不再提了。我今日过来是要说另一件事。你这伤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华儿也不好总在内院厮混,又怕其他人照顾的不尽心,因此夫人想着把春华给了你,让她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可就真是大人了,可不许再胡闹了。” 这时就听卧室窗户旁“咔嚓”一声,似是花树断了枝头。杨嬷嬷便走了过去,打开窗看了看,见并无人在那里,就又走回去,却一眼看到杨浩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杨浩不确定地问了句:“母亲把谁给了我?” 杨嬷嬷见此心中一沉,莫非杨浩并没有看上春华,虽说春华长得俊俏,但终究是差了冬梅一大截:“夫人说是春华,且特地将她的月例银子长到五两你才惹了夫人生气被打了板子,如今切不可再节外生枝。” “哈哈,我被打了,莫非你们都疼糊涂了不成?”杨浩不由大笑起来,哪知一不小心竟是扯着伤口,他忙忍了笑意说道:“这春华本就是我的人,怎么说是夫人特地派了侍候我的。” 杨嬷嬷这才知道原来是杨浩还没明白过来,于是只好直白地说道:“夫人说了,等你伤好了找个日子给春华开脸做了姑娘,等少夫人进了门,再正式抬她做妾,以后你也是大人了,好好收收心别再惹是生非。” 杨浩脸有些红,他如今已是十七岁,他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中就有不少有通房丫头的,更有那没出息地竟还以此为荣。只是杨浩是个喜欢舞刀弄棒打架斗殴的,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并不感兴趣,且身边有个如此亲密的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束缚,故他对身边的大小丫头们从未有过那些念头。 杨嬷嬷看着杨浩踌躇的样子,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忙道:“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只是公子现在年纪还小,且不可太过于将精力搁在这上面况且春华这丫头长得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杨浩便道:“这春华的那五两月钱也是从我的月钱里出吗?”。 杨嬷嬷没想到杨浩思考了半天竟是问出这么句话来,不由得愣在那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九章 干菜山鸡 收费章节(12点) 厨房的其他人忙答:“刚才看着是这里的齐登媳妇拿来的” 冬梅看了一眼,讥笑道:“那不过穷人家舍不得在这个季节买菜才吃的,咱们府上可不缺那些个新鲜菜蔬” 小青忙道:“这干菜泡开了,用大油炖了也挺好吃的这几日公子就说这府里的菜都吃得絮了,换个新菜说不定公子爱吃呢” 冬梅不由冷笑:“你侍候公子时日也不短了,还以为是在庄子上呢,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公子没胃口自然要吃些开胃新鲜的东西,你这又是干菜又是大油的,可不让人看了腻歪得慌” 厨房众人见了也知这些副小姐们又在争风吃醋,不由心中觉得好笑,正要开解时,可巧齐登媳妇来了。 小青不敢和冬梅顶嘴,就问齐登媳妇道:“齐嫂子,你这干菜倒是好看相,不如卖我一些” 齐登媳妇忙道:“什么卖不卖的,你要喜欢只管拿去。这干菜别看不如鲜菜水灵,却也有嚼头。” 小青笑道:“这可是要做给公子吃的,哪好沾你的便宜” 齐登媳妇笑道:“如果公子爱吃也是咱们的福气,哪敢要钱况且也是外面的一个官夫人送的,夫人慈爱让门下分了,如今到了公子这里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冬梅此时也正在心中发愁该给公子选什么菜,可怎么也选不出,又思到做这道菜倒也不坏,若是公子喜欢功劳自是自己的,若是公子不爱,推到小青身上就是了。 小青也对着冬梅笑道:“冬梅姐姐,反正也选不出什么菜式来,不如把这道菜做进去” 冬梅便趁势道:“好吧,那就做这道菜吧正好圣上让人送了些野物来,就拿只野山鸡炖吧,也算是地道的野味菜了。” 厨房的管事也道:“正好今日庄子上送了些山菇来,一并放进去,保管味道鲜美” 冬梅笑道:“如此就劳烦各位了,只要公子喜欢自是少不了各位的赏钱齐嫂子的菜钱到时也一并送过来。”又吩咐按份例看着再配些菜来,她二人才在众人相送的目光中离去。 中午,冬梅将小青支走一个人服侍杨浩吃饭。杨浩对那些份例菜早就吃絮了,看到干菜蘑菇炖山鸡后,忙尝了一口,不由赞叹道:“味道不错,今天厨房倒是尽了心了。” 冬梅柔声笑道:“那也是他们的本分。幸亏有圣上赐的山鸡” 杨浩道:“那倒是寻常,那蘑菇倒也罢了不过这干菜倒是难得这也是今日的份例菜吗,我母亲那里可有?” 冬梅忙道:“夫人那里并没有这几日看公子没胃口,我一早特到厨房去寻了让人做的。” 杨浩听了,忙道:“你让人去拣好的装成一份给夫人送去另外让人去给杨嬷嬷送去一份,再将杨华叫进来和我一处吃,还有下剩的,再加上这几份菜,你们也端去吃吧。” 冬梅忙一一答应着,去了外面吩咐小青去给杨嬷嬷送菜,又想到一会杨华过来,自己也不用在跟前侍候,不如去夫人处露个面。 于是亲自去盛了菜,让小红提着去了雪松院。 杨夫人这里正好刚摆上了饭,知道儿子孝敬了一道菜,心中高兴,可一看油腻腻地又有些不高兴。只因她素来饮食清淡,认为那大块啖肉是粗野之人所为。 常嬷嬷看了忙奉承道:“公子真是孝顺,连吃道新菜都不忘孝敬夫人。”说着就为杨夫人夹了几块放在小碟里送到杨夫人跟前来。 杨夫人被常嬷嬷几句话说得心中舒服了许多,尝了几口发觉味道倒还真不错,与往常府中份例的菜很是不同,不由又多吃了几口。 常嬷嬷等人在一边不时凑趣夸奖杨浩的孝心,杨夫人这顿饭吃得很是香甜。看着冬梅也顺眼了不少,让人拿了银子赏她。冬梅看着手中的二两银子激动不已,不为这是自己一个月的月钱,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杨夫人笑道:“向来看你就是个不错的,以后你们公子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要记得多多劝着点,实在不行就来回我。” 冬梅忙连连答应着带着小红退下。 常嬷嬷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问道:“莫非夫人想要推举冬梅?” 杨夫人哼了声:“看她就是个不安份的本来浩儿没这心思,或许是没尝到这里面的甜头,若是万一以后……以他那性子也不知怎样呢,冬梅也算长得拔尖的,先这么着,等以后有合适本分的就打发了她去。” 此时杨华进了院子就对着杨浩诉苦道:“爷这孝心一发倒不要紧,累得我被母亲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什么公子仁义吃个菜也不忘了她,可我都这么大了也没见我孝敬过” 杨浩听了哈哈大笑:“好了,我就知道如此这不就让你来和我一起吃吗?也免得被嬷嬷唠叨” 杨华一听也笑了:“今天我可得好好吃,为了个菜被骂一顿太亏了,得吃回来。” 一时吃毕,小青带着个婆子过来收拾,看到桌上菜已是吃得干净,且又得知公子多吃了一碗饭,不由笑道:“看来这厨房可真是卯足了劲做菜,本想赏他们三百钱呢,如此倒是可以赏她们五百钱呢。” 因为都是熟了的,杨华也不避讳,笑道:“我的个乖乖,你真是个散财童子!她们本就有月钱,哪用得着再赏得如此厚,几十个钱就得了。要是照你这样,爷的那些金子只怕也用不了几年。” 小青也知道现在自家公子对银钱上有些上心,忙解释道:“这可不都是赏钱,你刚才称道的那个茄干和干豆角可是从齐登家的那里买的。” 杨浩笑道:“没想到咱们家也有会晒菜干子的,以后就让她多晒些,这个倒有些象咱们前几年吃的呢。” 小青不知杨浩说的是在平安镇时吃的,忙道:“公子若是想要常吃,那可就要难为她们了。这干菜也不是齐嫂子自己做的,因为她家当家的在门房上当差,听说是个什么外面来巴结的小官吏的太太送的,夫人让他们分了的。” 杨浩听了不由笑道:“那个小吏倒是有面子往常母亲可是直接让人扔了门去的,她倒还能让人拿进府来,虽说让门子们分了,却也是好大的面子不知这是哪家的?” 小青回道:“好像是什么秘书郎的夫人。” 杨浩猛得一激灵,忙问道:“是什么人,可说姓什么了吗?”。 小青看到公子关注的样子,忙回道:“当时也没细问,好像是来府上道谢什么的。” 杨浩不由顿足道:“赶紧去厨房打听一下” 杨华此时站起身来笑道:“厨房哪能问出什么来,不过一群碎嘴子的。我直接去门房上问问吧。” 因着杨华与门房上的人相熟且又是公子身边得意的红人,不过一顿饭工夫杨华就打听清楚,回去告诉杨浩。 应是李母无疑的了。她今日是特意来杨府拜会的,没想到被夫人照例给回了。 杨浩虽口中不说,可心中免不了埋怨母亲,这李家与别家不同,如此行事也太不给面子啦,何况父亲也极赏识李大人的。心中又恐李母在此受了委屈,只怕李家对自家会有误会以后疏远了,不由心中烦躁,就要立马去拜会。 反倒是杨华劝道:“公子因为想偷懒不练武,说是现在还须要静养,现下跑出去算什么?再说李娘子前脚受冷落走了,咱们后脚就跟了去,让人看了倒像是要替夫人赔罪似的。况且她送了礼物来,咱们也得礼尚往来好好选礼物吧。” 杨浩这才按捺下心来,忙道:“那咱们下午好好选礼物,明日一早就去拜访。” 此时绵乡伯府的一处院子里也正有人谈论着李母拜访杨府的事情。 那日去李宅的绵衣仆妇此时正恭敬地对着绵乡伯夫人回道:“刚才已是让人打听清楚了,那李夫人到了将军府,只在门房停了一会,就被打发了回去。” 绵乡伯夫人正微闭着眼睛让小丫头敲着腿,听了此话便挥手让其退下,这才开口道:“如此说来,那李家与将军府并没有多么深的交情?” 绵衣仆妇笑道:“不过是乡下来的,又怎么会与皇后母家有牵扯否则也不会吃了个闭门羹。再说了,就是与将军府有关系又如何,那将军府只在边关有用,在京中实是没什么权利的。世子爷的位子稳着呢。” 绵乡伯夫人笑道:“航儿行事稳重品行端正,我还真是不担心他的世子位子,只是这事闹出去到底于伯府面上不好看。” 绵衣仆妇忙道:“夫人多虑了也不过是个妾生的庶长子而已,京城谁家没这么个事” 绵乡伯夫人叹道:“不过是唬弄人的罢了。这其中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来我倒是佩服那陈氏,眼是竟是一粒沙子也容不下,这么多年也不和伯府联系,硬是一个人抗着养大了儿子。如此性子的人想来教得孩子也不差。到时大家知道这一家子的事,这伯府就成了人口中的笑谈了。” 绵衣仆妇劝道:“再怎么着不惑之年的人才不过做得一个七品小吏,想来也没多大出自息。” 绵乡伯夫人闭眼道:“金枝,那日听你说她家的孙小姐倒是个不错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章 登门赔罪 收费章节(12点) 金枝就是那绵衣仆妇,是自小服侍绵乡伯夫人的,也一直是绵乡伯夫人的心月复。 她忙答道:“模样长得好,形体姿态也不错,虽比着咱们二小姐差得多,不过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到底生在寒门,以后也高嫁不到哪儿去。” 绵乡伯夫人摇头笑道:“大家有大家的烦恼,小户有小户的幸福。媛儿一出嫁就是世子夫人,可如今却心中苦啊。” 金枝低头想了一会,又笑着劝道:“年轻夫妻不都得适应一下,那侯府里的表小姐自甘下溅先奸后纳为妾室,不过是以色侍人,过上几年小姐和姑爷生几个孩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才有得她哭呢。” 绵乡伯夫人叹道:“媛儿到底也要苦上几年的人生总是无常。” 金枝笑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过日子还是先苦后甜的好。说来这事对二小姐倒是触动极大” 绵乡伯夫人笑道:“可不是,妍儿先时太过恃才傲物,却不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偏前两年遇上事性情变了,却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只低调示人懒散度日,如今倒是看着想开了些,也不枉了她的才情品貌。” 金枝笑道:“二小姐看着就是七巧玲珑心的,只怕以后会有大造化。” 绵乡伯夫人叹道:“但愿吧咱们府上的爵位只袭到航儿,以后昆儿他们想要振兴家业,免不了靠姐妹们的助力。” 杨浩此时已是挑好了礼物,将圣上赏的山鸡拿几只,将庄子上送的蘑菇之类的食材装了半袋子,另外又让杨华拿银子去布庄订了几匹好布。 第二日收拾妥当后,杨浩就带着杨华并几个下人,偷偷溜出来,又让人去布庄上取布,然后就有此迫不及待地去了李宅。 虽然在杨府受了冷遇,李母只安慰自己道:人家对自己有恩,高门大户的对自己这小人物不放在心上,但自己还是尽量做到有礼有节。 二丫也知道母亲淳朴,不去拜谢心中总是不安,只在心中叹口气,等收拾妥当后,照例去前院亲自送母亲出门。 李母刚走杨浩就来拜见老太太和李母了。老太太忙让二丫带着三丫去前院迎接。 杨浩见到二丫不免有些心虚地冲着她讨好地笑了笑,说道:“昨天得知老太太和李婶子来京城了,我今天特来拜见她们的。” 二丫看着院里摆放着几个笼子,里面放了些野鸡野兔等活物,杨华手中还拎着个袋子,还有几个伙计扛着些布匹,便知杨浩这是变相对昨日母亲在杨府受冷落做出的补偿。 虽然她也知杨夫人出身门第高又是将军府当家主母,不可能正眼瞧一个看着像是要巴结上来的小小七品官的夫人。当年在川阳侯时自己也是如这样像赶苍蝇似的让人拒了那些巴结的人,但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这被拒的是自己母亲,心情自是大不一样,今日看杨浩亲自上门,心中愤懑倒是减轻了许多。 杨浩看二丫只管打量不说话,心中没底,如此僵着气氛就有些尴尬,正好看到已是长大许多的三丫,不由上前笑眯眯地说道:“三丫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不?” 三丫好奇地看着杨浩,只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又看他长得个头高高的,穿着绵衣华服,心中有些怯意,忙走到二姐跟前,眼睛却不住地偷瞄上杨浩。 二丫轻轻弹了一下三丫笑道:“小孩子真是忘性大去年春里他还在咱们家住过呢,还驮着你到处玩呢” 杨浩见二丫神情未有不愉,心中高兴便笑道:“他那时还小,记不得也是常事,就五皇子去年不过才几个月未见,就不记得我了,等过几日熟悉起来就好了。”说完又上前拉着三丫道:“走,看拜见你母亲和祖母去。” 三丫不服气道:“我就是心中一急没想起来,我歇一下肯定就想起来了。”二丫正吩咐万儿,带着杨华等人一起将东西收到房中,听到弟弟如此说话,不由笑了起来。 杨浩听着二丫清脆的笑声,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一把就将三丫举起横抱起来,边走边笑道:“一年不见沉了不少,以后可就驮不动了。” 三丫害羞自是不停挣扎,二丫也担心杨浩抱不住摔着他,忙赶过来说道:“快放下,他如今可是长了不少” 王管家因为自己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子,故这几日也只在宅院内做活,此时听到动静也赶过来了,细看下不由笑道:“原来是杨公子来了。” 杨浩怕二丫担心忙放下三丫,对着王管家笑道:“原来王管家也来京城了,那年让你照顾了不少,以后在京城有什么话只管说。” 王管家陪笑道:“那感情好,有杨公子这句话,我回平安镇也就放心了。” 杨浩奇怪他为何不留在京城,正欲问时,三丫已经叫道:“子明哥哥” 二丫笑道:“真是个慢性子,此时才想起来,以后考场上写文章可是要不得。” 不想老太太在房内听到院中笑语阵阵,也忙带着王桐媳妇余氏和小妞妞出了房间,杨浩见了忙过来见礼:“老太太精神头还是那么足。”余氏也忙见礼到:“见过杨公子。” 杨浩见了她怀中抱着个孩子不由叫道:“王桐大哥都有孩子啦。”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杨浩想到初次见到小孩子总要给个见面礼之类的,只是他这次来只准备给三丫的,倒无其他要送的。只干笑道:“这次也没准备,等下次一起补上礼物。” 余氏忙笑道:“如此那我就代小妞妞先谢过杨公子了。” 二丫说道:“大家也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先进屋喝点茶水吧。” 众人于是就移步到室内,主客分座好。 杨浩呵呵笑道:“怎么没见李婶子呢,昨日李婶子去我家,只因我母亲这几日事情多,也没顾得上,竟是没得见到她。” 老太太笑道:“大家子都是如此事多头绪纷杂的,不像小户人家人少事也少,昨日没见着也无妨,今日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就能见着了她才去了定国公府拜访,去年也幸亏他家的小将军” 杨浩听了忙笑道:“中午自是要在这里吃的,您不知道昨日李婶子带去的菜干子,中午就炖上了,连我母亲都夸赞好吃呢” 老太太一听不由高兴道:“我们家别得没有,可就不缺这一口,二丫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她们赶紧着将干菜泡上,中午就做这道菜。” 此时万儿进来笑道:“倒不用二小姐再跑这一趟了,刚才杨华也直夸昨日咱家的菜好吃,我娘早就让人在那挑拣呢,准备泡开了,配着杨公子送来的山鸡蘑菇一起炖呢。” 二丫听了才知原来杨浩刚才所说倒不虚,不由冲他笑了笑,杨浩见了心中一跳,忙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 老太太又对万儿说道:“你去告诉王管家,不用管那院中菜圃的事儿,先去库房挑拣好的干菜,等杨公子走时好再带着些。” 万儿忙答应着去了,二丫忽然莫名想起“吃不了兜着走”的话来,不由掩嘴偷笑。 偏余氏眼尖,问道:“二小姐偷乐什么呢,说出来也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二丫守着杨浩哪能直言,正想着拿话遮掩时,王管家倒是进来对老太太说道:“咱们家带来京城的干菜都是极好的,也不用怎么挑拣的,倒是让杨公子的人去看看喜欢什么菜也好早准备好省得到时忘了。” 杨浩听了道:“那就让杨华过去看看。” 二丫越发拿帕子掩口笑了。王伯伯真是个实诚人,随意挑些让杨浩带走就是了,反正他们也不过是吃个新鲜,未必见得真喜欢吃。还特特让他来挑,杨浩倒实在,连句客套话都不讲,还真让杨华去挑拣。 杨浩见二丫偷笑,知她是在笑话自己,可是他还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点招她笑了,又看二丫笑得脸儿微红,心儿更是慌得厉害,忙对着老太太说道:“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他们不知道我父母亲的喜好。” 老太太点了头,又想王管家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仆从,不好只让他一个陪着杨浩,便道:“三丫,你陪着你杨家哥哥去看看吧。万儿你也跟着去照看一下小公子。” 万儿忙答应着,随同杨浩等人出去了。 老太太这才对二丫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他不过是不拘小节直性的人罢了咱们乡下这种人多了去了,倒是你进城这才几天就沾染了这城中虚礼” 二丫忙道:“孙女受教了”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浩在外面听到,不由问万儿道:“你家小姐笑什么呢?” 万儿便是知道也不敢说啊,只摇头说是不知。 三丫此时看了看杨浩,问道:“子明哥哥,你可会武艺,就是打拳舞剑什么的。” 杨浩听了咧嘴一笑:“你这可就是问错了人”看到三丫有些失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祖父是护国大将军,我父亲是镇国将军,我杨家一门是将门传家,你说我又怎么不会武功呢?” 三丫听了眼睛一亮,不由大叫道:“子明哥哥这可是真的,那你武功厉害吗,在京城能排第几啊,比刘府的那个武师还要厉害吗?”。 杨浩得意道:“我的武功若说在京城是第二可就没人敢说他是第一,不信你去打听一下,赫赫有名的京城‘小霸王’说得就是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 杨浩收徒 收费章节(12点) 万儿听了不由瑟缩了一下,这‘京城小霸王’不过是他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得来的,没想到竟也能用在这里。 三丫又哪知道这些,听了杨浩的话真是满眼的崇拜,直看得杨浩心中飘然。不过他也看到万儿眼中的不可置信,怕她坏了自己在三丫眼中高大的形像,便对万儿说道:“你回去侍候老太太去吧,我们用不着你侍候。” 万儿看着三丫,哪想此时三丫却有自己的小心思,看杨浩如此说便也对万儿说道:“有王伯伯呢,用不着你,你回去吧。” 万儿无法只好回到老太太房中,又将刚才杨浩与三丫的对话与众人说了一遍。二丫心中一动,非莫弟弟要请杨浩帮着找武术师傅?又或者就拜杨浩为师? 过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杨浩回转过来,余氏也不由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这杨公子莫不是要把那些干菜整个搬走吗,等我公公家去,明年可要多晒些来” 二丫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给余氏打了个手势,怕是杨浩进来听到不好。 哪知走进来的却是孟娘子,她一边走一边笑道:“没想到杨公子倒还真有些本领,现正在前面院子耍起把式来了,老太太要不要过去看看?” 许是为验证孟娘子的话来,就听外面三丫在那里大叫着:“子明哥哥好厉害!” 老太太也好奇心起,忙要带着二丫等人前去观看,余氏怕惊着孩子便也没去前院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到了中院只见杨浩正拿着一根粗棒舞得虎虎生风,三丫在旁边拍手叫好。二丫忙上前去一把扯住三丫,将他带离开了,口内训斥道:“是不是你撺掇的只管看就是,何必走那么近,小心伤着你” 三丫忙道:“子明哥哥很厉害得,他有分寸伤不着人可惜你来晚了没看到刚才他徒手就把一块砖头给打成两半呢。” 二丫随着弟弟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地上有几个碎成两半的砖头。只是仍是将三丫拉到祖母身边,不许他靠近。 王管家也在一边直赞道:“好棍法” 杨浩将一套棍法武完,最后一记招式将木棍收起,对着老太太道:“献丑了” 三丫早就扑过去,说道:“子明哥哥的棍法好厉害,教教我吧。” 杨浩笑道:“这有什么,不只棍法,其他的也难不倒我,十八般武艺我是样样精通。” 三丫一听更是打定了主意,冲着杨浩就要下跪:“徒儿拜见师傅” 杨浩慌忙将他扯起,又向老太太看去,眼睛不自主地又扫了二丫一眼,看二丫并无异样不由心中大定。 老太太笑着对三丫说道:“你子明哥哥可没你这么多的闲工夫陪着你玩耍,你父亲昨日还说要给你启蒙呢,等过段时间再请人来教你如何?”三丫听了不由撅起了嘴。 杨浩忙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难得三丫喜欢,要是老太太不反对,今天我就收了这个徒弟。”三丫不由转忧为喜。 老太太对着杨浩歉意道:“这孩子就是个倔强的性子又不懂事,如此那可就麻烦杨公子了。” 杨浩忙道:“不麻烦,反正我每日也要练习的。”又对着三丫说道:“这练武可是极苦的,平时我是你的子明哥哥,习武时我就是你师傅,别想给我偷懒耍滑的。” 三丫忙答应着:“我知道了,等我学会了就去会会那个武师” 杨浩哈哈大笑:“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稍稍一点拨,他就不是你的对手。”三丫也学杨浩大笑起来。 二丫不由眉头微眉,却又看到杨华亲自端了盆水来让杨浩净面,她看着那水不由疑惑地走过去,拿手轻轻沾了一下,说道:“这厨房的人也太不经心了,怎么就让你端了冷水过来?” 杨华忙道:“是我让他们取得冷水,我们家爷可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这点子冷水算得了什么,我家爷冬日都能洗冷水澡。” 杨浩也习以为常地就要伸手撩水,二丫忙道:“且慢,你在府中如何我管不着,只是在我家可由不得你,刚出汗小心被冷水激着了,万儿你去打盆温水来。” 老太太也道:“你现在年轻不注意保养身体,以后年纪大了有你受的,好孩子快别倔强了。” 杨浩无法只好让杨华去拿温水来。 孟娘子对老太太说道:“这里尘土有些多,咱们不如回后院吧”老太太点头带着人回去,二丫因不放心便守在这里。 王管家又拿了椅凳来请杨浩坐下先歇息一下,二丫见杨浩正用袖子擦额头,便将帕子递给他道:“把汗擦了,拿这扇扇风再洗脸。” 杨浩一把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了事,正要将帕子还回去时,忽想到刚才二丫正是用这个帕子掩口偷笑的,不由脸上一热只觉得汗水又滴了下来,忙又擦了几把。 二丫此时也未想到自己此举极为不妥,又看到三丫非要从杨华手中接过水盆亲自服侍师父洗脸。二丫忙走向前道:“你小心着些,你人小没劲端不动的。”万儿也忙在旁边接应着不让三丫端,杨浩见无人注意他,便悄悄将帕子揣在怀中。 那边老太太看着孟娘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道:“这里就咱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孟娘子这才说道:“这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老太太问了,奴婢就斗胆讲了。老太太刚进京,不知这杨公子在外面风评可不太好,虽说咱们家对比他家是位卑了些,不能明目张胆地拒他于门外倒也罢了,可如今竟要放任他教导小公子,奴婢是担心恐怕会坏了小公子的名声。” 老太太笑道:“怪不得二丫头老说你们一家子都是很不错的人,我这几日也看着你们不错,只今日这句话便知你们的忠心。” 孟娘子忙道:“这是奴婢们应该的,说句实在话,以后奴婢们还要靠着小公子生活呢,敢不尽心吗” 老太太说道:“外人怎么看那孩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他秉性不坏,心地也算纯良,只是大人没好好管教才导致他得了那些个坏名声,咱们家孩子严格管教,便是成不了才也是堂堂正正的人。你们就放心吧,况且三丫以后背靠杨家,想来在京城也不敢让人小瞧欺负了去吧。” 她心中仍是担心那日晚上突然出现的绵乡伯府的人,有皇后母家做靠山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孟娘子听了也不好再劝,况且她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杨浩两次了,目前来看也不曾见他的坏行,但愿是外人以讹传讹吧。 此时就见三丫和万儿走来,主仆二人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老太太问道:“怎么就你二人过来,你姐姐和杨公子呢。” 三丫低着头,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案前倒了杯茶水来喝。 万儿见此忙回道:“小姐说小公子本是陪同杨公子去挑菜的,却撺掇着杨公子武棍,大半日都过去了。所以小姐就和王管家一起陪杨公子去库房,说是再让小公子陪着还不知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呢。” 老太太一听笑着让三丫进前,磨蹭着他的头发道:“为这么点子事被姐姐说了,就不高兴了。正好,咱们也不去干活,就在这里玩耍等着,有人替你干活你还不高兴?”三丫听了抱着祖母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二丫等人进了库房,王管家忙一一指着对杨浩说道:“这是昨日送的茄干和干豆角,那里还有萝卜干子,金针菜,炖菜做汤都是好的,那边还有些……” 一语未了,二丫笑道:“王伯伯不用介绍这么详细,他也不认得。除了那些野菜干子,其他的都包一点就行” 杨浩不由奇道:“为什么野菜干子不包呢。” 二丫答道:“那不过是荒年百姓用来活命的,如今故也不时采些来吃,一来你们未必吃得上那口味,二来这大户人家最是惜命,不认得的东西怎敢送入口中,最后坏了扔了岂不可惜。” 杨浩听了便道:“那还是拿那茄干和干豆角吧,其他也不用拿了。”王管家看二丫点了头,便去门前吩咐王栓去拿包袱来。 二丫转过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每样都拿点呢,怎么就只拿了这两样?” 杨浩笑道:“那两样我母亲吃着极好吃,我想等父亲回来也让人做了给他尝尝。反正我以后会常来教三丫功夫的,少不了这菜干子吃的。” 二丫没想到他倒是挺有孝心的,一点吃食都记得父母亲,不由赞叹道:“要不还是都拿些吧,到时也让将军都尝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以后可就是三丫的师傅了,以后一言一行可要注意,我们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可别让他沾染了你那公子哥儿的习气” 杨浩一听不高兴了,说道:“什么公子哥儿的习气,我哪儿不好了?”他看到王管家父子过来,也不再理会二丫,只管自己走向前去,帮着整理菜干子。 王管家忙道:“杨公子只在一边看着就行,有我和栓儿呢。” 二丫见他甩手走开也不生气,看他三人正忙活得起劲,自己待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一个人走出房去。 杨浩一看的确没自己可插手的,便又胡乱指了一两样菜让帮着装起来,也向外走去。一出门就看到二丫独自站在那里,心想她也就是关心自己的亲弟弟而已,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何必非要与她掰得那么清楚呢 他边想边慢慢走过去,嘿嘿笑道:“你没生气吧,我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你可别往心里去,你还有什么想嘱咐的,尽管说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刮目相看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看着杨浩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我哪有那么小气,不过刚才我说话也的确有些造次。反正你也是在我们家教习,不管你家有多少金奴银婢的,我们家人也就那么几个,想来也不至于养成那娇奢习性。不过,我可是知道你最爱打架的,以后只管教三丫练武可不许唆使他去与人打架较量,就是与那个武师也不行。” 杨浩道:“什么金奴银婢的,我们家是武将可不象那世家屋里必得有多少使唤的人。我院里总共也就十几个人,不过我还真觉得养着她们有些费银钱,正想过几日找个机会放出几个呢。” 二丫不由奇道:“你还有这个心,怎么会计较上几个奴仆的月钱,”转眼一想,又笑道:“难道我又是小人之心,听着怎么像是债主来催债哭穷的呢。” 杨浩一听,可不是忘了她们家还欠着自己银子呢,此时又说了这个话,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有的是银子,你们刚到京城有的是用银子的时候,也不用急着归还,便是不够花的,再去我那儿拿就是了。别去那个刘府求他们,他们世家一个个虚伪至极,看不起我们将门,指不定说了我多少坏话呢。” 二丫看着他在那里挑拨离间,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可是知道你现在手头可有一万两黄金呢你不做坏事,他们又怎么会说你坏话呢,可见你行事还是有不当之处。不过话又说过来,你既不缺银子,怎么也那么的算计呢?” 杨浩一撇嘴:“你家怎么没教你管家的事,以后出嫁有的你受的。俚语不是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若是一开始就不知节俭,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有花净的一天,自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二丫此时对杨浩真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一个大家公认的顽劣之人竟对银钱有如此认识,之前还没觉察出来,看来定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才如此的。 不由想到之前听说他偷着典当挨打的事,或许是这个缘故,算着时间那时正是自家借他银子的时候,二丫直接问道:“我恍惚听到你前段时间典当,可是有此事,是不是为了我们家的事,当时不是说让你量力而为的吗,怎么还做那事呢?你这样行事,不是存心让人担心,再有在我们家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没银子大家一起想法子就是了,倒是害你被打了一顿。” 杨浩看二丫脸虽有薄怒,眼中却也有毫不掩饰的关心,如今被她好一通说,心中竟莫名地快活:“这不都过去了嘛,再说我还要感谢你家呢,要不也不会因祸得福,被圣上赐了千两黄金,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平民百姓能过好几辈子呢,就是我们家估计也能宽敞地过上好几年。” 二丫看他如此算计,不由低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在乎那几个月钱?” 杨浩道:“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那么多人侍候,再说我院子里的大丫头也都不小了,如果不放出她们嫁人岂不是有违天和,我父亲说军中不知多少人找不着媳妇呢。” 二丫心中只想将那传言杨浩逼*母婢的人扯过来,让他好好听听杨浩的这几句话,真是不知那些个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真是三人成虎。如此说来只怕那母婢的事儿也有点儿影的,只是这话却不好打探的。 二丫笑道:“你只是一味的节源也不是事儿啊,坐吃山会空,也要想想开流的事,要不太算计了不免失了你的身份。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以后你也要娶妻生子,将来一大家子都要靠你,不过到那时你也继承了将军府的家业,想来也不会很难。” 杨浩不由鄙夷道:“只靠着家人有什么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银钱不是自已的花着就不能随心,被人约束着也没意思,要是自己能有钱才是正理儿呢。” 二丫笑道:“大家子的不都是如此吗,反正怎么也不会短了你的吃穿,不过你能如此想倒也不错。如此倒还真得想想开源的事呢。” 杨浩一听忙虚心请教,二丫便笑道:“我一个乡下丫头哪懂得这个,听说最挣钱的还是做商人,只是你要做生意恐怕你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我家往年余些钱时倒是寻机会买上几亩田地。现今父亲又做了官,虽说只是七品官,但因是京官一年俸禄加上一些补贴倒也能有近二百两银子,我们家人少一年下来倒也够用的,家里的田地的出息省出来又能寻些出息。” 杨浩细细听了,心中暗自打着主意。二丫回过神来笑道:“瞧这话题偏到哪里去了,我还得嘱咐你一句,你只管教他工夫,可不许带他去打架。将来惹了祸,他可没有个皇帝姐夫给他收拾那个烂摊子。” “练武的事,你们女人懂得什么,拳法招式练得熟了可不行,还得实际过招。这才能快速长进。一切有我呢,看谁敢欺负他你既然不喜欢他打架,那还让他学什么功夫?” 二丫哭笑不得,原来他以前打架斗殴就为了过招练习拳法招式,学功夫就是为了打架,这也太荒谬了吧。她笑道:“我父亲可没说让他将来上战场,不过是让他练着健身强体罢了。另外你也不用日日督促他练习,便是练习也只先练些基本的,刀剑之类的你也帮着找最轻的木头做了,他还小万一累着手腕以后写不得字下不了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浩听了不由低声嘟囔道:“真是慈母多败儿。” 他却想不到数年后,对于教育孩子上二人却是倒了个儿,被二丫狠狠嘲笑了一番,称他是“慈父多败女”。 二丫一时没听清,又问一句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杨浩大声说道:“慈姐多败弟。” 二丫看着王管家父子已拿着两包干菜出来了,冲着杨浩乐道:“难道皇后娘娘不是如此吗?”。便转身一个人去了祖母房中,只留杨浩一个人在那里恨恨地喊道:“我姐姐可是天下最好的姐姐。” 临近中午时,孟娘子便来回报说是饭菜已做好了,老太太因想着定国公府门第极高必不会请媳妇以那里吃饭,便道:“那菜干子蘑菇和山鸡必得炖得烂烂得才出味呢,再让厨房上多炖一会,另外让个人去胡同口迎着看太太回来了没有。” 孟娘子忙去厨房吩咐,三丫早就闻到炖菜的香味了,仗着人小悄悄溜到厨房去了。过了一会,三丫才回来,嘴上油光光的,二丫见了不由笑道:“偷吃也就罢了,偏还要带出个愰子来,倒象是怕人不知道似的。快擦擦嘴”待要取手帕时,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把帕子给遗落了,打眼看了一下四周也没发现,看万儿已拿了帕子来给三丫擦嘴,便也就将这事撂了下来,倒是让杨浩心中怦怦急跳了几下。 老太太看着时日不早,再怎么说杨浩也是客,没有让他等的理,便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咱们摆饭吧让人将炖菜盛些出来留给太太,也让她尝尝鲜,其他的就都摆上。” 万儿答应着,又笑道:“说不定咱们太太被定国公府奉为宾客特地留在他家吃饭呢。”不想却看到杨浩脸儿已是变得有些紫,这才想起昨日太太去他家被直接拒了回来,万儿不由自悔失言忙住了口去厨房传话。 大家都装没听见,净手摆菜地忙活着,杨浩这才心里略好些。 其他菜倒也罢了,那道干菜蘑菇炖山鸡格外的香,众人都赞不绝口,杨浩心中得意,夸口道:“这野山鸡可都是圣上亲手猎的,我们家年年吃倒也不觉得怎样,既然大家都说好吃,我干脆将那些山鸡野兔的都拿来,反正菜多得是,咱们就天天炖着吃。” 三丫听了不由欢呼起来,二丫宠溺地拍了他一下笑道:“就知道吃” 老太太也笑道:“倒不必如此你们以后便是自家人不吃,有客人什么的也好招待,毕竟是圣上的恩典,若是都拿来了,只怕反折了孩子们的福气。”又转头对孟娘子道:“跟着杨公子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尤其是这炖菜可不要落下了” 孟娘子笑道:“除了杨华带了一个人去了定国公府打探消息,其他三位茶饭都安顿好了,正由王管家陪着吃呢也都留了饭。” 正在一旁服侍三丫的万儿看到门前黑影闪了一下,不由说道:“外面的不是杨华吗,怎么在门口不进来呢?” 就见杨华慢慢走进来,看着众人讪讪笑着也不讲话。 杨浩见他那窝囊样心中恼火,问道:“李婶子呢,你怎么没和她一起过来呢,是不是偷懒半路折了回来。” 杨华冲着自家小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才带了人去定国公府门前打听了一下,李太太早被迎进府,现正用饭呢。” 杨浩忽觉得刚才那口饭并没咽下,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老太太看他那样忙道:“是不是不小心咽着了,快喝点水,吃饭最是急不得,今日的饭也的确是干了些” 哪知杨浩听了此话更觉得无地自容,真的打起了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 侯府送衣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忙笑道:“姐姐说的是听姐姐刚才所说,我也知道这等事可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难以求得的,我这里正担心自己万一言行不妥丢了川阳侯府的人呢。” “这些你倒真是不用担心。群芳宴本就是要女子放松了心情好好玩的,只是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不会有人说出不字来的。”芳姐儿冲着二丫促狭一笑:“除非你想在那里替自己找好了小姑子大姑子” 二丫听了就要上前去拧芳姐儿,芳姐儿忙哎哟着求饶。刘夫人和李母在外间听到,不由相视一笑,不过芳姐儿的声音实在是大了些,刘夫人不由笑道:“看这两个姑娘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田丰家的,你进去看着点,别让她们打起来哭了鼻子可就不好了。” 田丰家的忍笑答应去了里间暖阁中,听着里面动静消停下来,李母也笑道:“在自己家中倒也不必如此拘着,只在外面大礼上不错就行,要不里里外外老讲着规矩,也没个放松的时候就太累了,反让人心疼。” 刘夫人叹道:“都是天下做母亲的心眼看着芳姐儿就要说人家了,这女孩子家嫁了人就要侍候公婆相夫教子的,也就是在自个的母亲身边过两年松散日子,如今也没几年好留的了,故只要不走大摺就也睁一只闭一只眼的过得去就行。” 芳姐儿等人本因田丰家的过来敛声静气的,故也听到刘夫人等人说的话。芳姐儿有些脸红,二丫则在田丰家的出去后小声打趣道:“怪不得姐姐要说什么大姑子小姑子的话,原来如此啊” 芳姐儿一听有些着恼,就要上来教训二丫,外间的人听到换二丫在那里讨饶不由都笑了起来,也不再让人去里间看着,由着她们姐妹去闹。 芳姐儿的女乃母柳嬷嬷看闹得太厉害,忙去前劝道:“二丫小姐好容易来一趟,大家坐着好好说话吧。” 芳姐儿这才住了手由着柳嬷嬷帮着自己整理头发,纹儿也上前帮二丫整理。 芳姐儿便道:“你怎么也不将万儿随身带了来服侍你?” 二丫笑道:“这次孟叔孟婶都过来了,我母亲怕家中无人照顾祖母就留她在家中了,况且她还要做些针线呢。如果带了她来,又怎么能白使唤你的人呢,自家的人留在家中使唤就好。” 芳姐儿不由点着二丫笑着说道:“调皮我的人我也心疼啊看着纹儿被你使唤,我的心都疼啊” 二丫不由避开她的手,笑倒在旁。她很是享受做小女孩被人娇宠呵护的感觉,也越来越放任这种行为,内心感激老天让自己又一次享受到做女孩子的放松快活。 二丫笑道:“这段时间家中也一直忙,我祖母说了,到明年春天家中务必再买几个人使。” 芳姐儿不由取笑她:“读书人言必称子曰圣人去,而你则言必称我祖母说我母亲说我父亲说,也不知何时能听到你自己说?” 二丫自重活以来对父母家人极为亲近依赖,再者也怕说的话太过老成让人生疑,就每每借长辈言事,不想竟成了习惯。如今被芳姐儿取笑,不由笑道:“好啊,那我就自己来说了,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准备在群芳宴上相看大小姑子?” 芳姐儿此时也不再闹她,反正色说道:“咱们不过是沾着楚玉的光去见识一下,到时只管乐自己的就行。这相看大小姑子可是那些名门贵女的事儿,谁会在意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呢。” 二丫忙笑道:“我醒得,到时只管吃喝玩乐就是了。不过,到那天咱们要穿成什么样子,我也好早早做好准备。” 芳姐儿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时川阳侯府会根据楚玉的服饰来给咱们搭配的。你到时只管改改肥瘦即可。” 二丫不由笑道:“咱们这可是沾了大便宜了。不仅能跟着去长见识,还能白能衣裳,想来那侯府的衣裳一件能顶我所有的衣裳呢。” “毕竟下帖子请的楚玉,川阳侯府总要顾着自己的面子。”芳姐儿笑道:“再者这是个极露脸的事,只怕个个都想打扮的光鲜把人比下去,虽说楚玉不稀罕,不过真要盖过她的风光,却也是失面子的事,故此咱们穿的这衣裳定是更能映衬楚玉的,但也不会太差的。” 二丫笑道:“只要不让我冻着,穿什么都无所谓。” 从刘府回来不过才过了三日,刘夫人就着人将川阳侯府送去的服饰给二丫送了来。正巧这日李父沐休在家,一家人都围着那套服饰细细观赏。又让二丫一一穿戴起来,让她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大家都啧啧称道漂亮。二丫也乐得在每人跟前细细展示一番,让家人一个个搜肠刮肚地想些溢美之词来称赞自已。 三丫看着二丫穿着新衣裳却没自己的份儿,心中不服气口中直道“臭美”,二丫上前逮着他就要教训,正闹成一团时,老孟头在外面说道:“杨公子来了。” 李父忙道:“快请”说着就要去外面迎接,这当口三丫已经跑了出去,口内直道:“师傅你可来了,快想死我了” 接着室内的人就听见杨浩大笑道:“师傅也想你啊,这段时间可有练功?”原来他已是走到内院。 老孟头被妻子白了一眼,忙对主子们解释:“杨公子说他也不是外人,用不着人去迎接,故直接进来了,奴才这才赶着进来回报的。” 此时就听三丫说道:“师傅,你这次可得好好教教我拳法,我刚才被姐姐欺负了,你得帮我报仇” 孟娘子忙掀了帘子,杨浩主仆和三丫走进了房间。李父此时一见杨浩,忙有点尴尬地站起身来。 盖因杨浩今日穿了官服来的。若是他穿着便装倒也就罢了,但他今日不但穿了官服,且那官级竟是正六品比着李父还要高上一级,如此就是李父的上官了。可是杨浩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且他在李父面前向来执子侄礼的,如此就有些让人尴尬。 幸好此时杨浩正专心与三丫说话,也未顾及此事,倒是有些时间让李父缓冲一下。 杨浩进门来笑道:“你姐姐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三丫忙道:“她是我亲姐姐,你可别用力打她,算了,要不你就帮我说她几句吧。” 杨浩抬头大笑着说好,哪知此时就看到正光鲜照人站在房间中间的二丫。只见二丫头上戴了一只明珠流苏金钗,身披一件淡蓝色出风毛的斗篷,内穿件淡金描暗花的锦缎长棉冬衣,比起平日来要光鲜动人的多。 李父此时上前拱手道:“杨大人” 杨浩这才回过神来,忙推月兑道:“李大人不必如此,晚辈怎么当得起,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就是了,再说我这官职不过是赖过来的,哪当您如此,可不要臊着人了。”他本是因自己做了官,就想来给二丫等人显摆一下的,却疏忽了这其中的尴尬情节。 二丫暗自撇嘴:不过是赖来的,却比那十年寒窗苦读的人的官职要高。 老太太已笑道:“杨公子也有好长时间没到家中来了,没想到竟做了官,后生可畏,如此年纪就做了官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杨浩忙上前笑道:“不过是荫祖恩罢了,可当不得如此说。”又看着二丫笑道:“二丫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做客,穿得如此光鲜猛得一看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母喜滋滋地笑道:“再过几日就是群芳宴,她这是去赴宴的行头,杨公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感觉怎么样,应该不会比那些贵女们寒酸吧?” 杨浩还没说话,三丫已是嚷嚷道:“这还寒酸,我还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老太太忙哄道:“你还小,皮得很,个儿长得又快,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做给你穿。” 三丫拉着杨浩的手说道:“师傅,咱们练武去,不理她们,她们偏心眼儿” 二丫笑道:“去吧,赶紧去吧,自从芳姐姐口中听到偏心眼这词,哪天不找个事出来念叨念叨,下次再见到她,可得让她好好教训你。” 三丫对着二丫摆了个鬼脸,就要拉着杨浩出去。杨浩只得对老太太等人告了罪,陪三丫练武去了。李父想自己左右无事也陪着去了。 三丫这段时日每天也不是白练习的,杨浩检查了一下心中很是满意,也知道他不过是做个强身的活动,便也不去高标准要求于他,带着三丫热了热身,便教他打了几个招式的拳法,让三丫练习,自己和李父一边看着一边说着话。 杨浩和李父二人聊起官场中的一些事,杨浩见自己能和李父说上几句正经的话儿,心中很是得意。 李父又说起上次杨浩助银的事儿,对杨浩因此事被其父误会表示愧疚,又道银子已备好,等杨浩走时和三丫的束脩一并奉上。 杨浩忙道:“这事您别往心里去,被我父亲打那是常事,再说我还因此得了黄金呢。至于三丫拜师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来您这里做做客陪他玩耍。再者你们刚进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现在不缺钱,您不用急着还我。” 李父还要坚持,就见老孟头来回说是老爷的同僚来访。杨浩忙让李父去前面招呼,自家不是外人不用客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八章 心生怜惜 收费章节(12点) 等李父走后,三丫忙住了手说道:“师傅,这几招拳法我已练会了,有些累了,咱们歇息一下吧。” 杨浩想了想觉得三丫练了好一会儿了,若是再练下去累着了,二丫又得心疼,便点头同意。 等三人回到老太太房中时,却没看到二丫在那里,只见老太太正与余氏在房中逗弄小妞妞。杨浩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送给小妞妞的礼物,忙让杨华拿了出来,却是一只长命银锁,余氏忙代小妞妞谢过杨浩。 三丫在一旁看了,对着杨浩说道:“师父偏心,只给小妞妞不给我。” 老太太听了不由笑道:“你都是大孩子了,也好意和你小妞妞侄女争东西,小心她长大后笑话你。再说了,上次不就是送了你礼物了,却没给小妞妞。” 三丫被说得没话说了,便道:“我怎么会和小妞妞抢东西,我就是说说而已”又问道:“我姐姐去哪了?” 老太太笑道:“你姐姐回自己屋里去啦,那边刚烧上炭有些冷,你还是乖乖在这里陪着小妞妞玩吧。也让你师傅喝杯热茶。” 三丫说道:“谁要陪她,连话都不会说,师傅我们还是去练武去吧。” 杨浩想了一下,笑道:“歇的时间也够了,老太太我们去了。”说着就和三丫出门去了,可怜杨华一杯热茶还未进肚,就又跟着出去了。 到了院子,杨浩便对三丫笑道:“你今日学得很不错,难道不去给你姐姐演示一下,也让她开开眼。也不知她现在做什么呢。” 此话正中三丫心意,他忙道:“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姐姐吧。” 等到了二丫房中,却见她和万儿两人正将衣服摊在那里比划着,看到杨浩三人,忙放下衣服过来招呼他们坐在火盆旁暖和,又让万儿去倒茶来。 三丫就要演示拳法给姐姐看,二丫得知三丫早就练了一会儿这才刚歇息,忙止住道:“你累不累,休息一下再练吧。”又让他坐在小火炕上玩耍。 杨浩走到桌前看到摊在那里的衣服俨然是刚才二丫穿的那身,不由问道:“这不是你刚才穿的那件衣服吗,摊在这里做什么呢。” 二丫正让杨华坐在一边喝茶,又嘱咐万儿帮着照看三丫,听到杨浩说话,便走过来说道:“这衣服略有些瘦,看能不能放放。” 杨浩说道:“你这金钗衣服都是为了群芳宴刚做的吗,你什么时间接到长公主的帖子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家里针线上的活极好,只是量好了,一次就做得合适,哪还用着你在这里改来改去的。” 二丫笑道:“我哪有那个脸面接到长公主的帖子。这是川阳侯府的楚玉小姐接到的,我和刘家姐姐一同陪她去。至于衣服发饰也是那府上送来的。” 杨浩拿过那件斗篷,说道:“川阳侯府也太小气了,他们家有的是银子,既然要送人当然就要好的,这虽看着好,却也不是顶好的。看这风毛出得就不好,等会我家去让人送好的毛皮来。那凤钗上的珠子也不够圆润。” 二丫忙笑道:“不必如此多事我平常哪用得上这些贵重的东西这后日就是群芳宴了,你便是拿来也没那个时间去做了。再者我和刘姐姐不过是充当楚玉小姐的侍女,只是陪衬着她,万不可抢了她的风头。” 万儿也在一边笑道:“说起来咱们家可是沾了大便宜呢。不光去看看那群芳宴,更是白赚了这衣裳首饰,说起来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呢” 二丫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心道:不愧是自己的丫鬟,现在说话办事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市侩,自己硬是将个大家子的丫鬟变成了小家子气爱算计的丫头了,也不知芳姐儿见了又要如何嘲笑自己呢。 杨浩在旁看到二丫的笑靥心中却颇不是滋味。如果二丫天天穿着荆衣布裙,他倒也能习以为常,便是穿件好的衣服首饰也让人赏心悦目的。只是此时看她竟要充当别人的侍女才能去赴宴,还要注意不能抢人风头,如今更是拿着别人施舍的略好一点的衣物,心中如得了大便宜似的笑开了花,他只觉得心酸。 他觉得二丫在京城过得不好,身份地位太低,全不是她在平安镇时的富足优越,便是在泽州府时也是县令千金,虽有时要去奉承刘夫人,却也在一县之中地位超然,只有她给人脸子看,没有人敢不敬她的。 可是现在杨浩觉得二丫活得有些委屈,倒不如不去那些世家小姐跟前凑,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多好而且以她父亲的官职,在那些平民百姓眼中也是受人敬重的官家小姐。 二丫此时并不知她自己正被杨浩可怜着,仍是拿着衣服细细看了看,对万儿说道:“你过来看看,我就说那些世家针线的上的人可不是唬人的,定会留有余地的,只是那做活的人手法太高,刚才竟是没看到。” 万儿忙上前去细看了一下道:“真是如此,既找到了,待会就交给我母亲,她手艺高着呢,决不会让人看出改过的。” 二丫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一定要嘱咐孟婶子务必仔细,便是那府中的人在跟前也看不出来,省得她们觉得面上过不去。”万儿忙答应着。 杨浩听了心中更是难受,忙对二丫说道:“要不,你别去了吧,你父亲官职太小,在那里得处处奉承那些个小姐们,哪有在家里自在快活。再说大冷的天,哪里看不得梅花。我们家就有梅园,你要喜欢我让人移到你们家一些来,让你不出家门就能赏到梅花” 二丫见杨浩真心替自己的打算,心中温暖,忙笑道:“都说好了的,此时再改主意可就不好了。再说,我父亲官职小便是奉承她们也没用,她们可做不得朝庭的主不过是去见识一下世面,将来说出去也有光彩况且我和刘姐姐都商量好的,到时只管吃喝玩乐,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谁有那个心思去奉承人。” 杨浩忙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到时可别委屈了自己,你也不能带人进去服侍,可要照顾好自己,那些小姐们最爱哼哼唧唧念些酸文出来,就以为自己才貌无双,又爱拿白眼看人,你也别在意,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谁要是得罪了你,你回来告诉我,到时我会想法帮你出气的。” 三丫也在旁边附和道:“对,谁要是敢欺负姐姐,我和师傅去教训他。” 二丫不由笑着教训三丫道:“快吃你的点心吧,拳法还没学全呢,就想着出去打架。” 三丫听了就要跳下炕来,演练拳法给姐姐看。二丫劝不住,只好让他演示了那几个招式,又对杨浩说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以后可不敢再让三丫单独见你了。” 杨浩急道:“他那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要是不相关的人看他管不管你……”说着说着声音却是小了下来,他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旁,小声补充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救回来的,怎能眼看着你被人欺负。” 二丫忙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又扑哧一笑:“那京城女子梦寐以求的宴会,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刀山火海一般还有怎么知道那些小姐们最爱念酸文拿白眼看人,莫非你被她们拿白眼看过?” 杨浩脸红了起来,他还真没少被人拿白眼看过,若是男人他早就上前教训了,但若是女子他懒得去理会,只是如果在二丫面前承认未免没面子,便顾左右而言他:“爷我可是玉树临风行侠仗义的堂堂朝庭命官,怎么可能呢” 杨华和万儿齐齐翻了个白眼,都装没听见,各自忙活手中的活儿。 中午大家齐聚在老太太房中吃饭,听杨浩讲他是如何去向皇上要官,皇上又是如何因为他抓捕到泽州贼寇头目封了他现在的这个百户所的职位,只是现在没什么经验先在兵营集训,等过些时日就能正式上任领一百多人呢。 李宅里一片温馨气象,而此时的绵乡伯府却是一派紧张气氛。 李淑妍依例也可以带两人去参加群芳宴的。绵乡伯一早就打算让孙女淑娅和淑姣跟着去了,哪知绵乡伯夫人却想让她娘家侄子的庶出女儿跟着去。李淑妍自然不会做那得罪人的事,只说听长辈的安排。 对于绵乡伯夫人回护娘家的人行为,伯府的众人自是心中不满,但是也要给夫人这个面子的,如此就剩下一个名额了。绵乡伯觉得有些愧对庶子,便想要淑娅跟着去,毕竟淑姣虽也是庶出的,便她父亲可是世子爷,将来就是伯府真正的小姐,想来婚事上要比淑娅好得多。再者再过两年也可以再跟着淑妍参加就是了。 但是世子爷夫妇虽口中不说,心中却是不悦母亲回护外家父亲偏心庶弟。 对于世子来说,俗话说的好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做为将来的伯爷千金却没参加过群芳宴,这说出去可不光彩。至于两年后,以淑妍的出色到时也许要嫁了人,然群芳宴只给未婚的嫡女下帖子,错过了这次,只怕女儿今后都没有机会了。 对于世子夫人来说,不过是个庶女,虽然心中对她也没有多少疼爱,但是自己毕竟占着嫡母的名分,没个眼看着肥水流入他人田的道理,何况将来说出去,别人不说这里面的缘由,只会说自己为母不慈苛刻庶女,让自己白当了恶人。于是她便放任淑姣的生母蒋姨娘去世子跟前哭啼,自个儿乐得在一边看戏外加推波助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 又逞威风 收费章节(12点) 绵乡伯夫人看到这次因群芳宴之事府中闹得有些过了,只是自家娘家如今已有些败落之相,这几年正当年的嫡女也无一个,只能想法子抬高庶女的地位,偏偏群芳宴只邀请嫡女,任自家娘家位高因无适龄嫡女也无法带庶女参加。可是伯爷已隐隐有些气恼自己回护娘家,况且她也知伯府中也需女孩子来联姻。 正烦恼时,她的心月复金枝忙出主意道:“夫人不必忧心,今年那川阳侯府的楚玉小姐也必会收到请帖的,不若与川阳侯府的太夫人说一声,求个名额让给表小姐。” 绵乡伯夫人不由嘲笑自己:“这年龄大了这脑子就不好使,经你这一提醒,我才想过来怎么就忘记堂姐了,快去让人备车轿,我要去拜访。” 然而等她见到堂姐川阳侯府太夫人时,才得知楚玉已是将帖子送了人。 太夫人也自责道:“怎么就把霞儿的事给忘了呢前段时间大嫂还嘱咐给留张帖子的,哪想到就给忘了。” 胡夫人忙劝解婆母:“也是楚玉那孩子口快给送了出去。谁能想到安国长公主着人送帖子时,五婶子家的芳姐儿正陪着她玩,便顺手送了她一张,哪想到这芳姐儿也是爱揽事的,又为她相知的姐妹将另一张求了去。不然也能匀出来一张的。” 太夫人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不着人去问问芳姐儿那帖子有没有送人,若是没有的话,少不得厚着脸皮收回来。” 绵乡伯夫人听了,忙道:“姐姐不必如此,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理。” 太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这帖子可金贵着呢,况且芳姐儿又不是外人,只要没送出去,要回来也无妨的。” 这时世子夫人忙陪笑道:“老祖宗,只怕是要不回来的。今早去给芳姐儿送衣裳时,听去的人来回说,芳姐儿极喜欢那衣裳,立时就派人将另一套送去给了上次一起来咱们府上的那个李小姐了。” 绵乡伯夫人心中一动,忙问道:“怎么不是给刘氏族中的女孩子,反倒送了外人?要知道这帖子可是万金难求的。” 世子夫人忙答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李小姐乃是刘夫人在外任时结交的,几乎要拿她当女儿看的,芳姐儿也与她极为合契,至于那些个堂姐妹表姐妹的倒是靠边站了。” 绵乡伯夫人听了心中暗惊,强笑道:“那个女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 杨浩回到府中,就去了母亲房中要从库房中挑件好皮子送人。杨夫人听说又是要送给那什么秘书郞的,心中不悦却又担心拒了他不知又出什么事儿,好容易现在有些学好了,别再一下子打回原形去,况且这皮子对寻常人家来说珍贵,对于将军府来说却不值什么的,故也不加阻拦由着他去。 李家人见到杨浩让人送来的皮子,不由咋舌。老太太心中有些不安,又得知李父并没有将银子还给杨浩,觉得杨浩行事在些不大寻常。李父笑着安慰母亲道:“母亲不必担心,这杨浩与咱们家相识也有两年多了,他是什么人母亲还看不准吗,这些东西在咱们家是顶值钱的,然在他们那高门大户却是平常,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咱们捡了富家子弟大手大脚漏出来的罢了。” 老太太忧道:“我也知道。只是有时这人情不可欠得太多了,否则咱们还不起,唯有以命相陪了。” 二丫心道此时早就算是以命相陪了,也笑道:“祖母若不放心,这皮子反正咱们也用不到,那就放在库房中保管好了,等以后找机会还给他就是了。” 老太太笑道:“真是个小孩子,有时这东西收了可就退不回去了不该是咱们的就不要去拿,罢了,看杨浩这孩子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暗怀不轨之人,收就收了吧只是以后注意些,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习惯了未免在以后相处中就矮了一头。咱们又不是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何必让自己处于仰人鼻息的地步。” 群芳宴前一夜下了场大雪,第二日二丫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就依约先去了刘府先与芳姐儿会合。等见面后,芳姐儿和二丫相互打量着彼此,却见芳姐儿是一件粉色暗花出风毛的斗篷,头上也是一支衔珠凤钗却又比二丫的珠子要大些。姐妹二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刘夫人忙让人摆上饭,让她二人先吃着垫一垫。可惜两人都心中难捺兴奋,怎能吃得下去。芳姐儿直道:“马上就去宴会了,谁还吃这个,得留着肚子呢二丫也别吃” 刘夫人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二丫别理她,你吃你的。” 二丫想到今日得以好好的故地重游,也吃不下,不过却不过刘夫人的热情,到底是喝了两口浓浓的米粥。 此时侯府的车马就到了,楚玉过来和刘夫人打了个照面,三人就坐上车出发了。 坐在宽敞的马车上,被二丫暗暗捏着手的芳姐儿才从楚玉的惊艳中回过神来。今日楚玉也是下了工夫打扮的,一件其白如雪的白狐裘一丝杂毛都没有的,只怕这京中找不出几件来,都说川阳侯有钱今日才算见着了。而她身上又穿着一件玫瑰色绣金菊比甲湖兰长袄,在冬日雪地越发的明艳动人。如此芳姐儿二人倒真象是在她旁边映衬的丫鬟了。 等到了地方了,原是在城外一处大的庄园,她们到时就有人上前来迎接,楚玉三人将帖子拿出来,那老嬷嬷验看无误后,就收了帖子命人直接引着车去了二门上。 这时一身小兵打扮的杨华探头探脑地走过来,打听这次来的是哪个府上的。旁边的人笑道:“你小子心倒是个大的,这可都是贵女,可不是你敢肖想的。” 杨华陪笑道:“我不过是白打听一下,可不敢有那些诛心之想。”说着偷偷塞给那人一块银子。那人便道:“是川阳侯府的千金” 那杨华忙跑向一边对着与他一样穿着灰仆仆棉布冬衣的杨浩跟前说道:“爷,二丫小姐已经来了。” 就见杨浩气呼呼地说道:“来了又怎样,杨华,你还不去好好站在这里,小心被人逮着,我现在可救不了你。” 原来为了让那些贵小姐们玩得痛快不被打搅,每次群芳宴的组织者都会特意去向圣上奏请,调兵将在外面把守这处庄园,里面则是宫女嬷嬷们在旁照料。今年正好点着杨浩所在的兵营,偏杨浩此时还没正式上任,算是个普通的小兵,自然与其他人一样穿着寒酸的棉布冬衣,这让一向鲜衣怒马的杨浩如何受得。 就是此时明知二丫在里面,杨浩也只能在外面挨饿受冻地守着。杨华见此也不再说话,退在杨浩的身后。 只是世间之事总是树欲静风却不止,总爱平地起风波。旁边其他营地调来的小兵中就有几个好玩笑的兵痞子,早在听到杨华的那声“爷”时,就在旁嚷嚷道:“这年头怪事可真多,做个小兵竟还要请个下人来服侍。” 几个人在旁怪笑起来,还有一个人说道:“或许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子吧” 原先嚷嚷的那人就怪声怪气地说道:“要我说是没断女乃的女乃女圭女圭,要不是兵营中不许女人进,说不定连女乃妈也是带在身旁呢。” 杨浩本就心中气不顺,听到那几个人的闲话,不由火冒三丈,上前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在此说你家杨爷的闲话,今日就叫你们认得爷爷我不是好欺负的。” 杨华也好长时间没威风过了,见此忙上前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家公子是谁,他可是堂堂国舅爷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霸王” 那些兵痞子们看到杨浩分明穿着一身最低等小兵的粗布棉衣,哪里会信,只道他们是吓唬人的,三言两语就打成一团。旁边看热闹的人一看势头不对,忙去禀报上官去了。 此时安国长公主正和负责此次护卫的昭武将军林振威交代今日须注意的事项。 正事说完,安国长公主笑道:“威儿这次好容易在京城。你母亲为了你的亲事可是愁白了头,瞧了好几个姑娘,偏你非要个真心喜欢的,今日正好借着差事你也好好看看可有相中的姑娘家你这可是头一宗儿,他们还得到明年才有这个荣幸呢。”安国长公主与林振威的母亲关系极好,故一向拿他做子侄看待,说话也随意。 林振威俊颜一凛:“今日这差事可是不轻快,就那些驻京的士兵安逸惯了,今日若是不严加管束,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不急。” 长公主笑道:“你也太多虑了,这园子中的人儿可是娇贵的很,借那些人胆子也不敢在今日闹事。罢了,这事也是看缘分,到时看你急不急。” 林振威也不言语只是洒月兑一笑,看长公主也没什么要嘱咐的了,刚要告辞,就见自己的亲信和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在门前一脸焦急地向里望来。长公主也看到了,就让他们都进来回话。 亲信回道:“门前有士兵打起来了。” 林振威一听冷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竟丢人到这里来了。这京师的士兵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先着人关起来,待明日再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章 猫儿看鱼 收费章节(12点) 那亲信略有一丝犹豫,终是军令如山,就要退出去。 安国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嬷嬷忙道:“小将军且慢。”又向长公主说道:“请公主恕老奴失礼,先听奴婢把话说完,再让小将军去处理此事。” 安国长公主一听便知这其中定有故事,忙道:“钱嬷嬷,恕你无罪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钱嬷嬷这才回道:“门前确实有士兵在打架,只是皇后娘娘的胞弟杨公子也正在其中混战呢。” “怎么是那个小霸王”安国长公主皱眉道:“可知是为了什么事?那杨浩可有伤着?” “听说是为了几句口角就打了起来,看那杨公子倒是骁勇,想来应该不会吃亏的。” 安国长公主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道:“他怎么也来了早前听人说他如今很是有些迷恋,莫非是打那园中女子的主意,如今可怎么办,若是园中的名门闺秀今天传出一丝坏了名字的口风来,我可就是百死莫辞啊。钱嬷嬷,你去宫中将这事禀报给皇后娘娘,将杨浩请回去。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晋见皇后娘娘去吧。” 钱嬷嬷忙拦住道:“长公主不可。再过半个时辰,这宴会就要开始了,长公主还要主持开宴呢,怎能这个时候走。” 林振威利用长公主情绪焦虑无暇顾及他时,早就让亲信大略说了一下,笑道:“长公主不必如此忧心,那杨浩今天在此乃是因为他所在的兵营被派来护卫,故并不是特来找碴的。” 安国长公主一听更是急了:“派来他来看护,可不是让猫儿看鱼”钱嬷嬷看林振威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忙伸手扯了扯长公主,安国长公主这才平复下心情来,笑道:“让你见笑了,刚才一急竟忘了这杨浩如今也是朝庭命官了,只是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 林振威对诸人说杨浩如谈虎色变很不以为然,当年那个傻小子给他的记忆可是很深刻啊。他笑道:“长公主此事大可交由末将来处理。” 安国长公主不由担心道:“好处理吗,若是不行还是进宫去请皇后娘娘吧。另外,你注意别得罪了他,他可是个好狠斗勇泼皮无赖的主,况且圣上总是护着他的。” 林振威笑道:“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一个小兵而已,我这昭武将军还做个什么劲。”说罢就带着亲信退了出去。安国长公主到底不放心,命钱嬷嬷跟去,到时随机应变。 林振威到了门前,那两伙人仍在打斗。林振威看杨浩主仆以二敌多却仍是占了上风,不由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过才一年多时间不见,他的武艺竟是长进如此之大。他不知道,杨浩也正是因去年在老屏山受了挫败才会在这一年中发奋习武的。 林振威忙上前喝住,那些兵痞子虽不长进,却也敬佩定国公府,且林振威也是让人心服的,忙听话住了手。杨浩主仆也只得住了手。 林振威斥道:“你们今日是来做什么的,难道自己心中没数不要以为只是护卫个庄园,只要是接了令出了兵,就是到了沙场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和街头游手好闲的混混们有什么不同,就知打架斗殴。”林振威又转头看向四周看热闹的士兵们,开口训道:“还有你们,他们打架就知道在旁看热闹,一个个军纪涣散,今日好好当差,否则等回去后,军法处置。还站着干什么” 众人忙灰溜溜作鸟兽散,恰好此时绵乡伯府的马车经过,李淑妍远远看着一位白袍小将军甚有男儿气慨,不由开口问道:“那是谁?” 淑娅讨好回道:“听说这次负责护卫的是定国公府的昭武小将军,想来应是他吧。”说话间已是进了园子。 此时林振威训斥那几个兵痞子道:“我已让人记下你们了,如果今天好好当差,那就功过相抵,若是再生事就各杖三十军棒。”那几人忙诺诺退下。 林振威这才看向杨浩道:“一年没见功夫长进不小啊。” 杨浩得意一笑:“哪里,勉强见得人罢了。” 林振威脸色一板:“这军营可不是儿戏,既然选择从戎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你这仆从是怎么回事?今**来当差,他怎么也在这里。” 杨浩不由一滞,当初进兵营时,家中人自然而然就想到让杨华跟去服侍的,只是想到军令如山,这杨华一旦也入了兵营,以后可就听令行事,服侍不到杨浩,故含混着让杨华在军中跟着训练,众人也知这是国舅爷不敢难为了他,使得杨华一直做为一个特殊存在。 杨浩答不上话,左右转了一下眼睛,看着林振威身后的亲信道:“他是我的家将。就许你能带家将,我就不行啊,我好歹还是六品百户所呢。” 林振威不由笑道:“那好吧,今天你和你的家将做我的侍卫,同我一起巡视园子吧。” 这也是要隔开杨浩与那拨人的意思。他倒并不怕处置了杨浩会招至什么祸事,那将军府总得来说还是个讲理的。此次他来此护卫园子不过是因母亲求长公主一力促成的,以求占个先机,故此时这里的士兵并不是他的人,随意处置只怕会惹带兵官员不快徒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若真有那身居高位却怀不轨之心的人,有杨浩在便不用自己出手。 杨浩一扬脖子道:“我可不跟着你,我官职比你小,到时难不成让我侍候你。” 林振威见此才真正放了心,如今大好的机会竟白白浪费掉,也不知杨浩这色中饿鬼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他大笑道:“不用,我有家将呢,你只要管好别让园子里的贵女们出现什么意外就行。” 杨浩还想拒绝,杨华忙拉住他低声道:“二丫。” 杨浩这才道:“你既如此盛情相邀,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吧。” 林振威乃是练武之人,耳目自比一般人要好,他知道那李大人一家子已是进了京,没想到杨浩竟还是如此在意那李二小姐。当下他装不知情,让人去取了一套衣服让杨浩换下他那身因打架被扯坏了的衣服。 杨浩虽不中意那套仍是小兵穿得粗布冬衣,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换上。 杨浩与人在那里打架时,陆续有车辆驶进园子。人都有好奇心,便是那车中所坐的小姐们涵养好不关注此事,却也止不住那些跟着的丫鬟婆子的眼尖耳聪的,早就把事情打听了个大概,一时此事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园子里。 芳姐儿和二丫跟随楚玉一同来到二门上,就有几个老嬷嬷上前来,再次验看了帖子后,笑道:“请小姐们进园游玩,老奴也在此恭祝诸位玩得开心。这些照顾小姐们的姐姐嬷嬷们,都会在此被照顾妥帖的,还请不必担心。” 楚玉等人都笑着谢过后,这才随引路的嬷嬷依次走进园去。侍候的丫鬟婆子及赶车的人则被引到别处去休息。 等进到园中,楚玉等人都不禁惊呼,虽然前一天已是下了雪了,但是各处小径都被打开干干净净的,除此之外那白皑皑的雪却仍是保留着。那引路嬷嬷笑道:“前两次的群芳宴都没有雪,这雪地赏梅就少了些韵味。今年本还担心呢,没想到天公做美昨日竟是下了厚厚的雪,长公主还特意留了一处专门让人打雪仗呢。” 闻听此言,跟在楚玉后面的芳姐儿和二丫不由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兴奋。 再向前走时,就看到两边草林竟在冬日绽放花朵,那枝丫上犹有白雪,映得各色鲜花更是艳丽。二丫见此倒不再惊奇,皆因前世参加的群芳艳,园中草林亦是拿各色绢布作成纱花,以使园中不必太过冷寂。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院落中,早有一些世家名门的小姐花枝招展地等在那里,见到楚玉都纷纷和她打着招呼,却少有人正眼看向芳姐儿二人,便是有那态度好些的,也不过是点点笑笑而已。芳姐儿便和楚玉说了一声,就带着二丫在宅院中各处转着看看。 倒也有一些如芳姐儿二人一样蹭着来的,正相互介绍认识着。芳姐儿拉着二丫各个房间打量着,俱都装饰清雅,不似芳姐儿想象的富丽堂皇。 终于到一个房间,芳姐儿欢呼地拉着二丫走上前去道:“还真是饿了,看这有好些点心呢。”说罢就拿起一块点心啃了下去,旁边几位也是相同情况的小姐们也都笑了起来。 原来这里也是分了群的,真正拿到请帖的人都是聚在正房的,而陪着来的则都在偏房,虽说各个房间是一样的装饰,但人的心中总是要分出上下高低来。 二丫低声对芳姐儿说道:“你不是要留着肚子吃席宴的吗,现在怎么就吃了起来。” 芳姐儿笑道:“饿得太难受了,再说这点心也不是咱们平常吃的,说不定就是宴会上要用的呢。” 旁边的一位小宫女便笑道:“小姐说的是。这点心可是长公主特意请了宫里的师傅们做的,只是这点心不过是点缀,真要进了园子还有好的呢。” 众位小姐们听了俱都上前打听都有什么,那小宫女却只是笑而不语,反勾得众人更是企盼着宴会早早开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五章 夫妻相会 收费章节(12点) 虽然二人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向云钟敲响的方向走去。 行不多远就迎面遇上几个宫女嬷嬷朝这边走来,看到她二人,便都止步相互行了礼,其中一个嬷嬷笑道:“一会就要开宴席了,两位小姐倒也不必着急,只慢慢走去梅仙居即可。这园子太大景儿又多,只怕有好些人听不到云钟呢,少不得各处挨着看看通知一下。” 芳姐儿二人忙道:“真是辛苦几位了。我们这就过去,园子太大,少不得让嬷嬷们受累了。” 二丫又说道:“刚才看那边梅林的人倒是不少的,嬷嬷可让人去那边看一看。” 那嬷嬷忙道了谢,便分开了去找。芳姐儿二人也慢慢走向梅仙居。 而此时在距梅林不远处与林振威分开巡视的杨浩正满心里不高兴,脚下踢踏着雪儿,手中却撕扯着花树上系着的丝花。 早在泽州时,杨浩就看出二丫看向林振威的眼神不一般,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再次见面,更是喜得见牙不见眼的,却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就连自己特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也装没听见,只低了头也不与自己说话。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难道在那些人面前和自己说个话就丢了面子不成。 偏偏杨华也在那里说道:“二丫小姐也真是的,见了情郞就眼中看不到人了” 杨浩不由脚下重重用劲,“咔嚓”一声将旁边的一棵花树给踹断了。倒把杨华给吓了一跳,就在此时,却听有人叫道:“舅舅” 杨浩主仆二人抬头看去,却是侍候烤肉的那个小宫女。杨浩上前围着小宫女转了一圈,不由笑道:“仪华,你怎么这幅打扮,不会是瞒着你母后偷偷跑出来的吧。” 仪华笑道:“舅舅爱做此事,我可是不敢的。自然是父皇母后都同意了的。不只我,大姐二姐也都来了呢。我作此装扮不过是为了更自在地玩耍罢了。” 杨浩被个小辈如此说,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闻得仪华身上有很大的烧烤肉的香味,笑道:“你这是在哪里偷着烤肉吃的,好大的油烟味” 仪华闻言忙将胳膊伸到鼻子下使劲嗅了一下,刚才一直在烤肉处倒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油腻地肉味真是很浓。仪华有些沮丧地说道:“刚才在一草厅帮着烤肉,竟是没注意给熏上了味道。” 杨浩也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向来爱干净漂亮的,忙安慰道:“这有什么,一会换件衣服就是了。” 仪华只好撅着嘴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倒地的小树,问道:“舅舅因为什么事不高兴,倒是这棵小树遭了殃” 杨浩忙道:“没不高兴,只是不小心用力过大罢了。” 仪华却道:“是不是因为早晨在园子门前的事?” 杨浩一听不由陪笑道:“哪里会那不过是误会一场,小丫头家家可别学那长舌妇,在人跟前随意搬弄是非。” 仪华不由笑了:“舅舅这是防着我告诉母后呢。可惜便是我不说,只怕也有人去与母后说的。倒不如将事情本末都告诉我,也好到时替舅舅圆着些。” 杨浩被仪华揭了短,有些脸面上过不去,正要开口辩解时,看到李淑妍同着一个美貌女子正缓缓而来,忙住了口,让她们先行过去。 哪知李淑妍二人却并没有直接离去,而去看到一旁的小树不由惊呼地走过去,李淑妍有些心疼地扶起那棵小树,欲用帕子在断口处系了。 杨华见了不由笑道:“断了就是断了,再系上也长不到一块去了。何必做此徒劳之事。” 李淑妍也不答话,只在淑娅的帮助下,细心系好帕子。这才回身笑道:“看它断在那里总是觉得可怜。这乃是南方极珍贵的一种香树,希望明年春天能重燃生机。”说到此处,李淑娅也说道:“也不知是哪位如此心狠,竟下得了手。” 李淑妍眼睛流波婉转:“罢了,事已至此徒说无益。许是那人有不开心的事儿,如果因树苗折断,出了心头气倒也算是不枉了此树。只是希望此等小事不会给园中众人惹了麻烦就好。” 仪华听了,不由对眼前这妆扮淡雅的女子产生了兴趣,忙上前道:“进见两位小姐前头就要开宴了,还请两位前去梅仙居赴宴。” 淑妍忙还了一礼笑道:“有劳了。刚才就听到了云钟声响,正要去呢。”然后又将仪华拉至身前,对着杨浩主仆温声说道:“你们可是园中管着护卫的?只是倒底也要有个规矩,虽说这小宫女年纪小,却也不可太过亲近了。免得对人对已都不好。” 仪华忙道:“小姐错怪他们了。我们以前都是相熟的邻居”、 杨浩主仆被个女子当成登徒子,自是心中老大不高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能怎么着她,大概你不知道爷的名头,爷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小霸王杨浩,再怎么也不会与个小丫头过不去的。” 李淑妍心道:果然如此不由笑道:“如此倒是小女子有眼无珠了。早前就听人说起过的,如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仪华早在杨浩报出名号时,就细细观察淑妍的反应,发现她脸上并无异样,此时便忙问道:“此话怎讲?” 李淑妍却只笑并不答话。仪华却对淑妍越发的另眼相看,觉得自己今天识得此人,倒是不枉了今日之行。 李淑娅此时也说道:“我记得今天进园时,好像看到杨公子正与人打架,也不知为何事如此?” 杨浩向来是被贵女们唾弃的,此时见李淑妍并无看不起自己,便隐隐有些知已的意思。见此便笑道:“那些人说话不中听,便教训了他们一顿。” 李淑妍不由笑道:“如此倒是很有快意恩仇肝胆男儿的豪气”她看到那几人都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若是平日倒是无妨,只是今日行事却有些妥。虽然有三分错在你。” 杨浩忙问道:“怎么不妥?” 李淑妍笑着娓娓道来:“今日这群芳宴是整个京城都看重的,故你们在这里的护卫工作要极重要的,如此就该大家一起做好差事,而那些人却口出挑衅,这才起了冲突。之所以说那些人占了七分的错,是因为你当时可不去理会,只与他们约好了日子,大家再打个畅快淋漓。” 杨浩不由击掌大笑道:“好一个畅快淋漓当时我怎么没想到”此前他也不过只远远看过李淑妍两次,当时只觉得她虽年纪小却长得极好看,但是品性如何却是不知。如今看来倒真是个眼界开阔之人,被平常的世家小姐强得多了。 仪华也不由对着李淑妍刮目相看,李淑妍觉察到仪华善意的目光,便对着她温和一笑,心满意足地带着淑娅离去。 其实此前杨浩踢断花树时,李淑妍姐妹二人正在不远处的假山旁歇息,因怕受池鱼之殃两人便要悄悄绕到别处,哪想到此时就听到一个小宫女赶着那男子叫舅舅,李淑妍不由心中有了想法,便和淑娅躲在那里听他们说话,幸而她所在之处正好顺风,随着风儿倒也隐隐约约听到些只言片语的,越发肯定了她的猜测。 李淑妍不由在心中拿了主意,如果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得了仪华公主的青眼,对于自己以后行事说不定会有大助力的。于是她和淑娅悄悄绕到一条小径,装作恰恰经过此处的样子。 没想到一番话下来,倒是真的引起了仪华的注意。因当时与林振威说话时,她特意提到自己的名字,然而事后她细细想了又想,始知只怕自己太刻意了,反有些弄巧成拙,虽然自己会想出法子来兜转回来,但此次却决不提自己名字,只要成功引起仪华公主的注意,这半日时间还愁她一个公主打听不出自己的名字临走进看到仪华眼睛中的神采,她知道自己在达成了目地。 果然,看到李淑妍二人渐行渐远,仪华喃喃说道:“这个姑娘好特别,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孩呢,相信母后见了也定会喜欢的。” 杨浩此时才发应过来那李淑妍已地走了,听到仪华如此说道便道:“那是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 仪华“哦”一声,忽又反应过来:“舅舅一向对这些世家之女看不上眼的,又是怎么知道这李淑妍的?而且看那李小姐的样子也不象是之前认识你啊。” 杨浩一下子被堵了口,吱吱唔唔地说道:“我也是偶尔听别人提起过的。” 仪华似笑非似的说道:“原来是偶尔听人提起的啊我也听别人提起过这各府里的小姐们,可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记不住名字的,便是认得名字,却是名字与人对不起来的,想来舅舅是之前见过这李小姐的芳容了。” 杨浩不由恼羞成怒:“啊什么啊,去,去,小丫头家家的,打听那么多事干什么,回头我得好好姐姐说说,怎么把个小姑娘家的教成个长舌妇出来。还不去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味儿也太难闻了。” 仪华见也打探不出什么来,不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六章 雁过留声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见聒噪的仪华终于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杨华这时也凑上前来说道:“看那绵乡伯府里的李小姐倒真是个极好的人。不仅人长得花容月貌的,又极明白事理的,听说还是很有才华的人呢。” 杨浩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又如何?关我什么事呢。” 杨华急道:“我的爷,你怎么不开窍呢这群芳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明年的百花会准备的。好容易有个家世相当如此优秀的小姐,又算是爷的知已,您还不得赶快出手,您不见这每年护卫的将领,为了避嫌,哪个不是花白胡子的老头偏今年却是林小将军,听说他**与安国长公主极有交情。” 杨浩想了想说道:“这说明什么问题?” 杨华忙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林小将军已做好准备,想先通过群芳宴找好的人,拔得头筹。在这事上爷怎么能输给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杨浩不由笑道:“你小子倒是挺有想法的” 杨华忙笑道:“跟着爷学习兵法也不是白学的,爷,你看到时你做将军,我给你当军师如何” 杨浩笑道:“扯远了,此事以后再说。他就是在此主持护卫,也不见得真有人能看上他,那些世家小姐可是看不上武将的。” 杨华却道:“那倒未必那定国公府虽是武将出身,却也已传承近两百年了,也算是真正的世家了。这先不论,您没见刚才那些小姐们看到林将军,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在他身上。却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 其他小姐是怎么看林振威的,杨浩倒没太注意,也不关心。与那些世家小姐看不上他一样,他也看不上那些世家小姐,这才会看到那些小姐们对林振威行礼,便要求她们也给自己行礼,可惜被林振威以自己今日只是他的侍卫给阻止了。等再次见到那群小姐时,他一眼就看到二丫,对其他人更是不加理会。 如今听杨华一说此话,眼前便浮现出二丫眼睛明亮地看着林振威的神情,怒从心头起,一脚下去把方才李淑妍扶起的小树又给踹倒了。杨华见此情形也知杨浩又在生二丫的气,也不敢再吭声。 而此时的二丫正在宴会上开心地准备吃喝呢。虽然不饿但架不住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的诱惑。 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苏嬷嬷又请出安国长公主来。安国长公主照例要说些话出来的,只是二丫等人的心思早被美食勾走了,那些话不过是感谢君恩感谢老天保得世间平安富足的惯例话儿,众人皆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一句也不往心里记。 可怜安国长公主此前准备了好些话,眼看着众人都眼巴巴盯着肴馔,也只好识趣不做那讨人厌的,草草说了几句便宣布开席。 虽说众人眼馋美食,在今日也不必拘礼,然自小的教训已是深入骨髓,仍是文静闲雅地进餐。 宴罢后,倒也准备了房间请小姐们休息,只是今日机会难得谁会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况且这是冬日倒也不必歇午觉。 苏嬷嬷见状便请众女去琴棋书画各房去玩耍,所谓雁过留声,也留些作品让人观赏。况且都是有学识才华,不能似那乡野村姑一味只知傻玩傻闹的。 二丫此时有些傻了眼,前世的她因掉进望月湖,故并没有真正坐席,自然也不知之后的项目。 她的字倒也清秀,可看看别的小姐写的字,她还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字写上去。父亲不善于丹青,做为弟子的二丫自然也就不会。 至于下棋,李父倒是读书暇时,也拿了棋谱摆上棋子自得其乐,偶或与人下棋倒是常赢的,可惜二丫见到那棋盘就一个头两个大的,便没学习过。至于琴艺,上世在川阳侯府倒是学过的,虽然不是很精湛,倒也能唬得过去。可惜却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模过了,现在只怕一首完整的曲子也演奏不出。况且此时也不过是展示才艺,为人作诗作画提供灵感而已仍是留不下什么的。 诗词歌赋也不是二丫所擅长的。今生忆起前世自己毫无特长时,她也曾想好好学习,让自己也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只是对于诗词歌赋,她还真是没那个天份,不过诵了几日的诗,却总是体会不出那诗词的内涵来,沮丧之余便丢开手去。还自己安慰自己说道:今生的路已是不同,自己也就嫁个富足的小户之家,只要会操持家务就行了,便是最好也不过嫁给个小官吏,读书写字倒也能糊弄过去。 芳姐儿此时倒是显示出平日里做功课的优势来了,先是去写了篇字,本还要去画幅丹青的,眼见二丫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便上前道:“要不咱们去针线房合绣点东西吧。” 二丫忙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拿出个好的来呢。” 芳姐儿笑道:“这里人多,我也没什么好的头绪来,不如一起出去逛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二丫知道这是芳姐儿关心自己才如此说的,只怕这些东西会在明年的百花会中用到,何必扯她的后腿,于是便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姐姐不用如此陪着我,看那边就有我们认识的人准备去梅林看看,寻找些启发的,我和她们一道去,姐姐先去做诗,等我折枝红梅回来,姐姐正好画画,我们再一同绣那红梅图来如何。” 芳姐儿听了也只好如此,又请那要去梅林的女孩子帮着照顾些二丫。那些女子笑道:“放心,我们必会全须全尾得给你带回她来的。” 反将二丫闹了个大红脸,一群人这才说说笑笑去了梅林。 等到了梅林,大家便都散了开了,各自在心中筹划自己的作品。二丫也开始找寻能入画的梅枝梅花。不知不觉就走到梅林偏僻处,偏她又只顾着看梅花,脚下没站稳,于是向滑了一跤,眼看就要摔倒时,杨浩正好巡视在此,忙斜刺里跑过来扶住了二丫,一边道:“小心点,走路也要看着些脚下。” 二丫乍被个男子扶住出于本能,也没细看是谁,就慌忙将那人推开,不想用劲过大反使得自己扑通一下又坐在雪地里了。 杨浩没想到二丫竟一把推开了自己,那种疏离陌生的感觉直搅得他心头生疼。等他回过神来时,看到二丫正坐在地上,急忙上前说道:“二丫,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二丫这时才看到原来那个一身灰朴朴冬衣的士兵竟是杨浩。再想到林将军一身宝蓝色裘衣外披白色袍子,这两人站在一起,也怪不得自己当时竟没认出他来。 想到此二丫不由笑了起了,将手伸给杨浩,杨浩见机忙趁势拉二丫起身。 二丫笑道:“今天听说你进了园子,没想到现在才见到你。怎么一直也没遇上呢。” 杨浩见此正想抱怨二丫此前见了也不理会自己,不过又看到二丫正笑得开心,便住了口,免得搅得彼此都不开心。 二丫扯了扯杨浩身上的冬衣,笑道:“平日哪见过你穿这个。今天乍见了竟是不敢认了。之前在路上遇见你时,都没看出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杨浩听了此话,之前的不快便都随着云消雾散了。慌忙说道:“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那小气的人。” 二丫又问道:“你现在是在此处巡视?”看到杨浩点头,她忙道:“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没等杨浩反应过来,二丫急忙跑去找那一起来的姑娘。 杨华此时也走过来了,说道:“爷,那不是二丫小姐吗,怎么就走了,您不会冲她发火了吧。咱们这边已经查看了一番,这会儿人也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不如现在就往前去,正好和林将军会合。” 杨浩想起二丫的话,不由说道:“你也看到了,刚才二丫让我在此等她一会,现在一时半会离不开啊。” 杨华一听有些发愁道:“要是在这里等二丫小姐的话,就不能按时与林将军会合了。还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呢。要不有什么话,等去她家时再说吧,到那时多少话都说得。” 杨浩不悦道:“我既答应等了,怎能言而无信呢。” 杨华张了张口,半响说道:“可是军令如山啊。” 杨浩说道:“什么军令如山,不过是护卫那些女人而已,这园子外有军士里面有宫女嬷嬷们,能出什么事你还要当我军师呢,这么点事就被难住了,以后行军打仗可比这难多了。你先向前走,如果遇上林将军问,你就说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扭到脚了,等一会活动开了就赶过去。” 杨华只好一个人走了,心中却在嘀咕:这算是什么事啊。 哪知行不多远,就遇到仪华公主,仪华得知杨浩就在附近,忙找到杨浩,让他看自己新换的衣服如何,身上是否还有油烟味。 杨浩本因等二丫等得有些烦躁,对着仪华就没有好脾气,被缠不过,只好夸道这衣服很好看,又装模作样地扯着她的衣服闻了闻,说道没油烟味,倒是有兰花的清香味。 二丫先找到管着梅林的嬷嬷讨要了几枝梅花,又装了瓶,交给一起来的人,让想要回去的人带给芳姐儿,让她先画着,等会她回去后,再一起绣红梅图。一应事都嘱咐完后,她这才匆匆忙忙赶去找杨浩。 哪想到一到了那里就看到杨浩正拉扯着一位小宫女,不由快步上前,使劲打掉杨浩的那只手,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 下班打开页面,发现竟收到两张粉红票虽然小白的我到现在还没完全搞清楚粉红是什么,不过看到其他作者叫嚣着求粉红,粉红达到多少就加更,看来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也就东施效颦了。(主要是今天多打了一章,想想还是发上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八章 抄袭有理 收费章节(12点) 李淑妍自接到帖子当日就有些怀疑懿辰皇后也是穿越同仁,故在其后几日里她翻找了一切与懿辰皇后有关的书籍文献,就连着野史都看了。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那些记载都过于程式化,不过是“母仪天下,慈德昭彰”等之类的溢美之词,不过想想也知道如今坐天下的还是她的子孙,自然是一切向好字好词上靠。倒是一些野史上说她长得极艳丽,得太宗皇帝一生独宠。 李淑妍不相信懿辰皇后仅凭美艳的外貌就能得太宗皇帝一生宠爱,必是有其过人之处,少不得才艺之类的。可是纵观之下,发现并无任何文字说明懿辰皇后是极有才华之人。 此时距懿辰皇后离世也不过才短短百十年,若是她真的写下了诗篇,必会流传下来的。作为穿越女此种情况可真是不多见,不过如此一来,李淑妍倒是放下心来,要是真到必要时刻,尽可放心去剽窃后世佳作了。 本来李淑妍打算要在群芳宴大展奇才的,可是等看到那些古代所谓的才女们,她倒不想拼尽全力,毕竟她穿来之前又没有专门去做功课,这时可没有搜索引擎让她用。她还指望着自小在语文书本中学到的还没完全还给老师的那几首名作,在明年春季的百花宴中大放异彩呢,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放在此处有些浪费,只用原来本尊的诗才就绰绰有余了。 可是自看到林振威后,李淑妍的心里就有些动摇了。自来穿越女总是会与皇帝、将军及才华横溢的书生们搅在一起。皇帝这种马男她就不想了,可是她此生所处的环境让她不得不嫁入高门,曾经她也考虑过一直对她痴迷的刘栋,可惜他不是世子不能袭爵,况且又有一些文人的柔弱和多情,虽对她有情意却也与他房中的大丫鬟不清不白的。 林振威却是最像是穿越文中的男主。人长得英俊潇洒,又知道上进,目前来看,还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毛病,况且他家是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府,就算他也不能袭爵,然而以他的能力将来未必不能以军功受封高位,且又背靠定国公府这棵大树,听说这定国公治家极严,只要自己引起他的注意,将来自能想出法子将他教成五好丈夫。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时不过想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却忘了他是一个严谨的军人,自己一时的疏忽在他眼中就是轻浮,如此只能想法子来弥补。 于是宴后的才艺展示就是给自己的一次绝好的机会。那些女儿闺中惜春之类的诗词是引不起真正有思想的男子的注意的,如此只能另僻蹊径了。 此时几位自负有才华的小姐们已经商议要点燃一柱香,一柱香后,以雪为题不限诗词,看谁写得好写得多。 香一点燃,众女便开始或站或坐苦苦思索。李淑妍只在心中又默诵了一遍一会要写出的诗词后,便走到窗前神情轻松地观赏起外面风景。 过不多时,楚玉看李淑妍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忙上前低声道:“你可是已得了可别小看那边的几位小姐宁可多想一首,也有个保障。唉,如今时间已是过去三分之一了,我才想出半首来。” 李淑妍笑着小声说道:“不必担心我,我只做一首即可你有什么好愁的,前**不还在自己家中的梅园里做了好几首咏雪的诗呢,我看着每一首都不错。实在不行,拿一首来用。” 楚玉正色道:“妹妹这是笑话我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说是限时现作的,岂可投机取巧言而无信” 李淑妍忙陪笑道:“我也就是说说,我信得过姐姐。” 楚玉这才点点头,又皱眉走到一边去构思去了。 这房中倒也有几位作陪的低品级官员之女,她们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只胡乱诌了一首来交差,便在一旁窃窃私语。其中一位恰好在李淑妍身旁的红衣小姐对着身边要好的姐妹咬耳朵:“你说,这园子里这么多的宫女嬷嬷们,到时她们会不会回去回禀圣上,从咱们这里选了出挑的进宫去做娘娘?” “应该不会吧”那一位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今日是让众小姐放松玩的,可没听说那一届有人选进宫中的。” 红衣少女笑道:“当然不是立马进宫,话说这每一位进宫的娘娘基本上都参加过群芳宴的,说不定是早就看准了的呢。其实看今日这园子,若是皇宫也这样子,我倒真想进宫呢。” 李淑妍在旁听了不由可怜起那做皇帝的人来,在他身边看似花团绵簇,可是真心爱他的又有几人,不过都是爱着他的权势和财富罢了。说起来这皇帝可真是天下最苦的差事了,白天操劳国家大事,一个不好就有人造反,晚上还要当鸭子被后宫的女人嫖,而且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李淑妍越想越乐,哪想到她脸上的笑容却惹恼了礼部尚书的女儿白乐琪。此前那说话的红衣少女正是她带进园子的,虽然那女子说话有些不妥,可是此时却被别人笑话,总归是白乐琪脸上无光,况且这姑娘也一向是个极自负的。 今天见李淑妍长的倒也美却偏做出一幅与众不同淡雅可人的装扮来,看今日谁不打扮的亮丽,便是那历来清高不爱理人的刘楚玉都是一身高艳装扮,偏她如此,可见得是个虚伪假清高的。且看她又极得紫凝郡主的另眼相待,姑娘家的心酸小性儿就上来了,此时又见她笑话自己的人,自是不依的。 白乐琪上前笑道:“看李小姐如此高兴必是得了什么佳句吧,不如现在就写出来,也好让咱们开开眼。” 李淑妍被白乐琪如此针对倒有些模不着头脑,忙道:“我还未想好呢,你看一柱香才燃了一半,等香燃尽了我再写给你看吧。” 白乐琪不由嗤笑道:“我看李小姐有心情听人闲话,还以为已是得了好诗词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早前就听人讲李小姐极有才华,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不知李小姐几步成诗?” 李淑妍本不想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的,只是此时室内众女听到动静都已停下思考,正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两人。 李淑妍心中一动,和这帮小姑娘一起比赛,真要吟诵出那首诗倒真是小题大做了此时楚玉见状忙上前来打圆场,白乐琪也自悔刚才有些冲动,便想要偃旗息鼓。哪知此时李淑妍却笑道:“淑妍怎敢与曹子建相比,不过倒也想勉力一试。只是不知以何为题,还请白小姐出题吧。” 楚玉知淑妍平日的功课就做得极好,又素有急智,看她一幅自信模样,便知此事也难不倒她,况且实在不行,就依她所说的,尽可拿平日里做的搪塞一下也可,看白乐琪也有些后悔的模样,倒为不会再针锋相对非要淑妍出丑的。 众女更觉得新鲜好玩,便也不想自己的了,只围上前来看热闹。白乐琪倒是有些不安起来,不管如何若是让李淑妍失了面子,却是会间接得罪楚玉和紫凝郡主只是此时她已被李淑妍逼到墙角,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出题,便道:“那就以梅为题吧。” 李淑妍一听,不由心中雀跃,暗道这枕头倒是送得及时,便也点头同意。 于是她踱了五步后就开始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能在此处限时作诗的人自是极有诗才的,只在心中默诵了一遍,不由得暗暗喝彩。这道词既表现出梅花的孤高雅洁的风骨,又暗含了对方才白乐琪的挑衅不欲理会的心思。因为这词的意境,李淑妍无论是之前所做还是现时而做,都已经不重要了, 李淑妍看着众女脸上的震惊,心中得意,这可是经过近千年时间验证的名诗遇好此时,正有人拿着二丫折的梅花经过,李淑妍便笑道:“这诗不过是刚才一时激愤而做,到底落了下乘。刚看到几枝红梅开得正艳,不由心中欢喜。” 说罢,她又走了两步后停住:“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爷爷的诗词,可是被穿越女们不厌其烦抄袭无数次的经典,她就不信震不住这些眼界小的古代闺阁女子。 果然此时众女见李淑妍七步作出两者高水准的咏梅词来,皆是心服口服。白乐琪见自己一番作为反倒是成全了李淑妍,心中越发的烦闷。 此时恰好一柱香已是燃尽,大家便忙各自写出自己的来,又相互品评,倒是楚玉和丞相之女左秋儿不相上下评为第一。虽然李淑妍并没有写咏雪的诗词,却是大家心中公认的最好,没人再敢小觑于她。 又有一些爱诗之人,早就在李淑妍念出后便誊写在纸上,等写出自己的诗后,也知不过平平,倒不在意,只拿着李淑妍的诗找相熟的人去分享。 又有小宫女将誊写好的词,一并交给苏嬷嬷呈给安国长公主。安国长公主便一一看了起来,只上面几首还好,下面的不过是应景的。又看到另外单放着的一页诗词,不由好奇地拿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九章 君子好逑 收费章节(12点) 看到安国长公主拿起那页纸后,苏嬷嬷忙道:“这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写的咏梅词。” 安国长公主不由奇道:“别人都是咏雪,为何偏她例外?” 苏嬷嬷忙将事情始末大略说了一遍,安国长公主赞叹道:“果然不是凡女子所为。”再细读那两首词作,越看越觉得那李淑妍极有梅花的风骨,心中也越发增加了对她的喜爱。 就在安国长公主感慨之时,林振威进来回禀:护送公主及众小姐的人手车马都已安排妥当。 安国长公主笑道:“这些事对你昭武将军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做事我很放心。”又扬着手中的纸张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两首好词,还请你赏鉴一下呢。” 林振威情知应是这园中女子所作,显得是这安国长公主因母亲之托,又准备拉媒保纤的,不过也不好太过拒绝长公主,便接过来准备应付一下。哪知细瞧之下,发现不仅词写的好,通篇竟毫不显脂粉之气,可见得是心中极有丘壑的女子。 安国长公主见此笑道:“你瞧着如何?” 林振威只笑道:“咏出梅的高洁不与世人同流,更难得的是此两词竟风格迥异若是为同一女子所作,倒是难得” 安国长公主笑道:“你不好奇是谁人所作的吗?”。 “虽然好奇,横竖明年百花会上就会得知,此时倒也不必着急。” “话虽如此,自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何不占个先机,”长公主笑道:“实不相瞒,此两首词乃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七步所作” 林振威忆想今天在梅林所见的清丽女子亦是自称“淑妍”,难道竟是她?当时看她不仅衣着出位且言语中带有轻浮,想不到人不可貌相,竟能写出如此高洁不沾尘世的梅花咏来,尤其是后一首词来,更是赋予了梅花具有明媚开朗至刚无欲的品格。 他不由在心中暗自思量,能写出此两首词的人必不是那么不堪,或许自己真是误会了她,况且今天是园子女子自由玩耍的一天,玩得开心时,一些规矩自是放置一旁,倒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至于她穿着素淡不过是梅之高洁淡泊的真正体现罢了。 林振威看着那两首词,心中反复吟哦。安国长公主见了,不由掩口暗笑,心道这次看来有些门道。 恰好此时,又有嬷嬷进来将那些小姐们的诗词呈上交由长公主保存,以备明年的百花会上要用。 林振威已经自动上前接过那些纸笺,安国长公主冲嬷嬷点头表示同意,林振威直接翻找李淑妍的笔迹,就见一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果然是字如其人。 安国长公主笑道:“可是看够了如此出色的女子,这几年倒也真是不多见的。” 此时苏嬷嬷也笑道:“说起这李小姐来,早几年听说也是极孤高自傲的,没想到今天一见才知言而不实,那容貌品格都是拔尖的,只是当时觉得她穿得太过素淡,不像是有长福的人。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如今就这诗词来看,她的胸襟开阔倒是不同现下那世俗女子,才华亦是了得,倒是个有造化的。” 安国长公主笑道:“要我说,明日就让你母亲找人去说媒,要是等到明年百花会只怕就晚了。” 林振威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起来,听长公主如此说,他有些迟疑地说道:“仅凭两首词,就如此行事也太武断了。倒不如明年百花会上再说吧。” 安国长公主笑道:“诗词向来是言为心声况且今日看她行事颇为明事理识大体,若是看得准了,这百花会前可要及早下手!晚了就怕皇后娘娘要出手了。” 林振威有些不解地看着长公主。长公主笑道:“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说起来娘娘胞弟杨浩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虽说他那人有些让人诟病,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皇后娘娘又岂会不留心,为他寻模个好的来。若是往年的群芳宴也就罢了,可这次淑妍小姐可是大大出风头,只怕明日各府就知道她惊采绝艳皇后娘娘可不是要急着出手了,抢了她去做弟媳” 林振威虽惊于李淑妍的才华,又欣赏她梅花一样的品格,却不会因此就昏了头地陷了进去,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出手,有长公主在,相信他**自会为他打点的,于是他渐渐冷静下来,又就护卫之事与安国长公主商讨完毕后,便退出去安排护送的差事,不过李淑妍到底还是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的。 众家小姐在兵士护卫下依依不舍地踏上回家的路程,唯在心中暗暗期盼明年百花会能早日到来。等到她们各自归家后,自然会有家人急切追问群芳宴的一些情况,于是李淑妍七步写出两首咏梅词的事儿便在各世家流传。此后的日子里,自是少不了打听,当得知李淑妍不仅有才华更是待人和气,为人处事淡然得体,一时倒是成了众人心中儿媳的上上之选。 当晚,刘栋看着妹妹默出的淑妍的词来时,不由汗颜。他自今年秋天里出去寻访名师,自认为学问更进一步,本还信心满满,可是看到那两首词后,他自认便是自己用尽心力去写也未必能超出她来,自此后更是加倍刻苦攻读诗书文章。 川阳侯夫人见此,对李淑妍的满意更上了一层,急忙去找太夫人,仗着亲上做亲,将李淑妍早早订了下来。反倒是太夫人看得长远,劝道:“正因为栋儿心中有她,才不能老早就订下来,如此吊着还能让他上进。若是老早订下来,反使他没了上进的心,又陷在温柔乡中,只怕更分了他上进的心。等明年百花会后再说,横竖我早就与绵乡伯夫人说定以后要成儿女亲家的。” 二丫回到家中,同样也将李淑妍的诗词写了出来,李父读了后,也心中连连赞叹,没想到那般行事的府中,也能出有如此才华又有梅花傲骨的女子。 二丫想到自己在宴会中并无只言片字留下,便是绣红梅图,也不过是和芳姐儿一起各绣了几朵花略交了差事而已,不由低下头来。李父看到女儿羞愧的样子,便笑着开解道:“自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二丫道:“可是我真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长处啊” 李父哈哈笑道:“那琴棋书画不过是让人娱乐放松而已,若是兴趣不多却硬要刻意追求,便是落了下乘。便是如咱们平安镇中,十之八九都未模过那些,不也过得快快乐乐的。你说没长处,也不过是在这才艺之上而已。在为父看来,你现在就很好。这人啊,平平凡凡的,反能得安生日子过,这比什么都重要。” 仪华公主同两位姐姐一起回了皇宫后,先去见了皇后,恰巧大公主的生母徐妃和二公主的生母程妃也在中宫陪皇后说话儿。 这些金枝玉叶整日被关在宫中,这乍一出去,自是新鲜兴奋,况且皇后对她们也一向亲厚,故姐妹三人便叽叽喳喳地各自抢着说自己见过的新鲜事物。 皇后只含笑听着,不时也插话问上一句,引得她们越发说个不停。待皇后听说她们三人竟是园子里扮了一天的宫女,不由心疼道:“罢了,今天先说到这里吧。在宫中整日家也不见你们做点什么事,可出去了倒好,非要扮宫女侍候人这一天下来,还不定怎么累呢,你们三人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快去梳洗一下,等一会儿用过晚膳后,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母后再听你们细细说说宫外的事儿。” 三位公主自是有些不情愿,只是一天下来到底也是有些累了,大公主和二公主只好各自随母妃回去。 三公主梳洗完毕后,大皇子和五皇子早就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便急急问在园子里玩得怎么样。三公主见此有些得意,把自己一天的生活真是不厌其烦,细细讲了又讲,只馋得那两位砸巴着嘴儿,连声道:以后有机会也一定要在外面好好玩上一玩。 其实三公主还想说些舅舅的事情的,因为她觉得极有趣儿。只是看到母后和哥哥此时相处融洽,便怕自己贸然说起舅舅,一个不留意又惹得哥哥不开心,到时又让母亲着急心疼,反坏了此时一家人融洽相处的气氛。如此只能明日里和母后一人说起,没有哥哥在此,倒也能说得惬意。 第二日一大早,三公主便去了皇后宫中,因大皇子每日要早起做功课,故每日只有三公主和五皇子陪着皇后用餐。 众人用完餐后,陆续有总管尚宫等来回禀宫中要务,皇后一时忙得分不开身,便命三公主在偏殿陪着五皇子练习写大字。五皇子年纪毕竟小,不一会儿便要茶要点心的,不肯用心写字。 三公主见此也不勉强他,命人收拾了笔墨,便带着五皇子去到正殿。刚一进殿便看曹女官正带着昨日里一位在群芳宴管事的嬷嬷并一位手捧纸笺的小宫女来晋见母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四章 嫁妆多寡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没想到二丫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帕子上,再加上心中有鬼,忙道:“什么帕子?没见过,不记得了。” 三丫也道:“是不是万儿姐姐找了一日的那方绣着狗尾巴草的帕子?”说着又抓着小狗的尾巴,道:“这像这个小尾巴一样。” 杨浩不由失声叫道:“原来那叫狗尾巴草啊,我还以为是毛毛虫呢。二丫,你也真是的,绣什么花不行,非绣个什么狗尾巴草” 二丫不由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你没见过,不记得了?” 杨浩陪笑道:“记得,记得,只是我当日不小心拿回家去,一不注意被个丫头拿去当抹布用了,要不我回去给你问问?” 二丫早在见杨浩一幅心中有鬼的样子,就猜想会是如此,于是笑道:“不用了。当了抹布也好,省得我们万儿姑娘揪着心,就怕落到什么轻狂子弟手中,坏了我的名声。” 杨浩觉得自己有些额头滴汗的感觉,刚才若是顺势说在自己那里改日还了也就罢了,可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对二丫撒了谎,如此更是打死也不能说了。只干笑道:“回去我就让杨嬷嬷好好管教一下那些丫头们,主人的东西也不问一声就私自拿了出去用,太没规矩了。” 二丫忙道:“可别这样。大过年的你也别和那些丫头们一般见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管教,就为个帕子不值当的。” 杨浩这才松了口气,又和二丫询问:“我房里有个大丫头一直侍候的好,明年春里就要嫁人了,你说我该给她备些什么嫁妆才好。” 二丫听了不由看了他一眼,这历来在成年公子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基本上都是内定的姨娘,便是前世里心心念念淑妍的刘栋在婚前也有一两个通房丫头。 早在前世就听说杨浩只好打架不好,也不像那些世家子弟似的必在成年后放几个丫头在房中,还是淑妍嫁过去后,才做主抬了几个丫头做了妾室通房,听说一年在一起也没几次,故除了淑妍生了儿子,其他皆无所出。这也是二丫任人诽谤杨浩如今如何迷恋却坚持不信的缘由之一。 二丫笑道:“这要看她是如何出去的。是犯了错撵出去的,还是主子开恩特意指的,又或是年纪到了自家去相看的?” 杨浩有些脸红,当日杨嬷嬷说要让春华做自己的通房丫头,只是他心不在此,便也就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此事只怕不少人知道了,春华也处处躲避着自己。这才多长时间就订了亲,还是庄子上的,只怕是没脸待在府中的缘故。 毕竟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总是有几分情分在里面,于是他便想要对她补偿一二。可是杨嬷嬷的意思却是如此更不可送得太厚重,反让人觉得里面不平常,更让春华没了脸面,只按旧例来就可。杨浩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只是此时面对二丫,他怎好说出实情来,一来关乎春华的名声,这二来又担心二丫会认为自己与丫头们不清白,她们乡下估计也没怎么听说这些,若是因此心中厌烦反生分了。 于是杨浩只说道:“不是犯了错,是如今年纪也到了,她家里给说的亲,嫁去了庄子上。就是觉得好歹也侍候了我几年,总要表示一下,安旧例来只怕有些太薄,若是厚厚赏了,杨嬷嬷又说不好,反让人说些闲话出来。唉,真是让人难以处置。” 二丫情知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这些公子哥房中的大丫头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多将把侍侯公子的姨娘名分看作自家的囊中物,这个丫头在主人家没有提出配人前急急把自己嫁去庄子上,便可知事情不平寻,于是也不再多嘴去问事情始末。 不过杨浩既然敢拿到她面前来说此事,可见他应是在此事中行得磊落的。只是看杨浩在那里唉声叹气地发愁怎么给丫头嫁妆还想不让她落了口实,心中到底有些发酸,不由月兑口道:“一个丫头的嫁妆,你就如此想着怎么多送些,不知到我成亲时,你可会如此?”说完后不由自悔,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酸气十足的话儿来。 正好此时,李母正要给婆母送些油炸小点心去,看到二丫三人正站在院子里说话,不由心疼儿女被冻在那里。忙嗔道:“这二丫,真是越大越没礼数了,怎么就让杨公子大冷天的在院子站着,杨公子快进屋去。” 二丫不由对着母亲吐了一下舌头,忙接过食盒,一溜烟地跑去祖母房中。 杨浩忙道:“不关二丫的事。是我有事找她讨主意,就没进屋去。” 李母不由问道:“她一个小孩子能懂得什么。可别误了你的正事” 杨浩笑道:“我让她帮着怎么给我的一个要嫁人的丫头多送些添妆,又能不让她落人口实。” 李母不由笑道:“这有何难。主人家爱赏谁多少,谁又敢多说什么。不过让那丫头不至太招人眼的话,倒可以悄悄的赏。给她一叠银票,只嘱咐她不许对外说,神不知鬼不觉得就完事了。” 杨浩一听大喜:“到底是婶子有见识,如此倒也直截了当,省得那些弯弯绕了。以后可要好好教教二丫” 李母听了此话有些怪异却也笑道:“那是自然。杨公子快进屋暖和一下,吃些点心。” 众人都聚在老太太房中坐着喝茶说话,孟娘子和杨华也进来了。李母忙安排杨华坐下又看到孟娘子朝自己使眼色,便忙指了件事就出去了。 孟娘子已让人将杨浩所送的东西整理成了一张单子,她一边递给李母一边说道:“我刚才去看过了,那一车子的东西真是实打实的,小半个库房的东西呢,且还都是好的,那些肉啊菜的倒也不必说了,单就御用的香米就有一袋子呢。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李母看了也觉得这年礼有些重,不过想到杨浩也是个实在人,退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便笑道:“昨日里刘府那边不还送了好些东西,正愁没东西还礼呢正好今日借花献佛,将刘府的东西整理出些好的来装到杨公子带来的车上。至于杨公子带来的,等老太太过了目,再选些送给刘府去。” 孟娘子听了,忙叫老孟头过来帮着整理还礼给杨浩的东西。 等杨浩离去时,到底是找了个机会,对二丫说道:“你放心,将来你的嫁妆,我一定会多多添妆,也办成个十里红妆,让你好好威风一下,也打打那些门缝里看人的眼。”就她家这个样子,全部家底都拿出来,在世家面前也拿不出来,看来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二丫听了不由笑道:“那感情好不过你怎么不担心让别人知道会让我落了口实?再说了,说不定到时你了娶了亲,小心你夫人不舍的。” 杨浩说道:“悄悄地送了来,谁会知道?我夫人必是个贤惠的,一定不会反对的。” 二丫听了笑了不语。这个傻小子,还十里红妆呢,以自家现在的情形,多半是不会嫁到高门大户中,便是嫁在京城也是门户相当的,估计嫁妆也不会太多,一来顾着双方的面子,二来也不能为自己出嫁,就让家里穷了。再说了,估计他家娘子也不会任着他胡为。不过此时他能说帮自己置办十里红妆,倒也不枉了与他相识一场的情分。 很快除夕就到了。如今盛世太平国富民安,这京城里就更是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二丫本以为绵乡伯府会再派人来的,没想到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都没再见人上门。心中有些纳罕,又细细琢磨,看来上次并不是绵乡伯的主意。 他既然知道自家已进了京,若是不想相认便会装作不知情,既然派人来了,便有想要认回祖母父亲的意思,可如今只让人在祖母初进京那晚前来,如今没事人一般。看来上次必是绵乡伯夫人的手笔了。 至于这绵乡伯夫人,抛去与祖母的缘由,倒是觉得她还是个好人。毕竟她嫁入绵乡伯府也是祖母和离之后的事儿啦,况且认回她们一家后,倒也在生活上不曾苛待她们,还为自己谋划了一桩外人看来颇为美满的姻缘,虽说这里也有她自己的思量,但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苦了祖母。 虽然绵乡伯是自己的长辈,然每当想起他时,二丫仍是止不住有些恨他。当年既然打算早晚是要回绵乡伯府的,到时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不该去招惹祖母。也是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等到了伯府才嫌弃祖母乡间来的,配不上他伯府嫡子,早干什么去了,当年求娶时怎么不说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上不得台面,不过是为自己负心薄性找借口罢了。反害了一个好女子的一生。 倒幸亏他还知道父亲占了原配长子的名头,将来是要承爵的,怕影响到他娶继夫人,让父亲随同祖母一同回了乡,不然也不知祖母要如何熬下去,便是如此,到底一个女子美好的年华和感情都白白枉费了。也不知他这些年享受富贵荣华时可有一丝愧疚。 幸亏已请杨浩将那招惹事非的郑萱儿早早诳出京城,远远的去了东南地区寻她那贵婿去了,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只是以她那自负美貌志大目空的脾性怕也是难。但是明年到底是前世最关键之处,自己今生一定要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决不让刚强一生的祖母重蹈覆辙。 此时被二丫怨念着的绵乡伯却正踌躇满志地与绵乡伯夫人谈论着淑妍的亲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五章下旨赐婚 收费章节(12点) 按照惯例,每年元月,身有诰命及勋贵之家有夫人都会去中宫给皇后拜年。皇后也会借此机会,与她们话些家常,奖赏诸位夫人掌管好家务,以便于让其夫君无后顾之忧地为朝廷出力。 今年皇后在接见绵乡伯夫人时,到底也怕因自己偏见漏过了好女子,对绵乡伯夫人便透出更多的亲切来,又询问了李淑妍的一些情况,也顺便说了几句杨浩如今大了,仍是让人操心的很。绵乡伯夫人见此,便有些心知肚明,到底挂着定国公府那头,虽说最后也没说准。又担心皇后以为自家看不上她弟弟,只推说淑妍还小家人也不舍得她,自己到底是祖母隔着一辈呢,也不好越过其父母,故现今还没想到这上头,一切等她及笄后再说。 皇后知道李淑妍还要在今年八月份才及笄呢,倒也不必急着订下来,只留心看着就是了。 杨浩也正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要同仪华换那日二丫送的那个。仪华看二丫做的荷包照着这个差得远了,便痛快地让人找了出来给了舅舅。 正好五皇子也来了,看到舅舅送给姐姐的新荷包,便也嚷嚷着要。杨浩忙笑着又拿出一个男子用的荷包送给了他,说道:“放心,舅舅想着你的呢。”却原来是冬梅做出送仪华公主的荷包后,又下了十二分精神特意为杨浩所做,杨浩不习惯佩戴这些东西,不过看着做的比之前给仪华做的还要下工夫,便没好意思直接拒了,如今送给五皇子倒也不错。 仪华看着五皇子笑道:“你不是去找母后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五皇子正把玩着新荷包,心不在焉地说道:“听曹女官说母后正在会亲家呢,我不方便过去。” 杨浩不由吃了一惊:“熠儿也才十三岁,现在就为他说亲事吗,怎么也得十五成人后再说吧。” 仪华不由抿嘴笑道:“不是为了哥哥只怕是会为了舅舅才会的亲家呢。” 杨浩听了心中更是吃惊,忙问道:“皇后现在正昭见哪个府中的女眷?” 仪华看了旁边一个小宫女一眼,那小宫女忙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回道:“是绵乡伯府的。” 仪华不由奇道:“当日母后明明不喜欢她家女儿的,怎么会又特意昭见这绵乡伯夫人呢” 杨浩一听,心中有些急。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执意要娶二丫的话,到时母亲和姐姐必拗不过自己,此时最重要的是要二丫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但若是自家人在里面搅和的话,只怕是大大不妙的。 好容易等绵乡伯夫人走了,杨浩忙去皇后处。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说道:“姐姐,以后我的亲事你少掺和。” 皇后听了有些心里有些不自在,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我是你姐姐不该关心你的亲事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成了家定了性,也让老迈的父母放心。” 杨浩也知自己刚才有些着急,语气上很不好,如今见姐姐伤心,忙陪笑道:“我刚才听说,你正同绵乡伯府说我的亲事呢,我竟是被蒙在鼓里一丝话儿也没听说,心中难免不痛快。” 皇后心情这才好些,又说道:“你急什么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那绵乡伯府的嫡小姐还得今年八月里及笄后才会说亲,我虽是皇后却也不好以势压人的,到时还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呢。” 杨浩忙道:“看不上又怎样,我还看不上她那样的呢。” 皇后一听此话有门道,忙笑着问道:“这么说你有看上的啦,倒是说说是哪位大臣的女儿,便是勋贵之女,到时由圣上出面,怎么也给你娶了来。” 杨浩干笑:“还没有看上的。那些个贵女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还以为自己是天仙呢,我懒得理会她们。我还小,等有一日我建功立业,再风风光光的娶个世上最好的媳妇。” 皇后听了不由笑道:“自来就有成家立业之说,如今这一过了年,眼瞅着你也十八岁了,该是成亲的时候,等你娶妻生子后,人也定了性变稳重了,将来也好求圣上给你委派个重任,也作出一番事业来,给那些人瞧瞧。如今这个听说倒也不错,只是就怕她年纪小心性不定,还得细看看” 杨浩忙道:“姐姐也不必如此费心以后也别老为**心这亲事,我自己的媳妇想自己看着找” 皇后笑道:“真是胡说了先不说那些个世家小姐你轻易见不到,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哪懂得什么样的女子才是好的,娶妻要娶贤,小心被那狐媚子给骗了。” 杨浩笑道:“姐姐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以后也别指望着建功立业了。” “好小子,有志气” 众人一看原来是皇上进了殿,忙行了礼,皇上笑道:“行了。这是在家里,也不用这些虚的。”说着走到主座坐了下来,又让皇后及杨浩都坐了,笑道:“刚才也没听真切,在说什么眼光呢。” 皇后笑道:“浩儿这孩子就是让人操心刚才正说他的亲事呢,哪知他信不过别人,偏要自己找个合心的来。” 皇上笑道:“亲事有什么急的。让浩儿慢慢选,等有合适的了朕亲自下旨赐婚。刚才听说梓童昭见了绵乡伯夫人,莫非是她家的女儿” 皇后忙道:“的确是她家的嫡出二小姐。可惜浩儿看不上,也是缘份不到吧。” 皇上听了不由指着杨浩笑道:“果然眼光够高的,不愧是朕的妻弟。能写出‘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诗句的女子想来也是个安分守时却极有傲骨的,这你都看不上,以后还不知得找个多么出色的呢。说说看,为什么看不上她?” 虽然杨浩也曾偷偷去瞧过李淑妍,在群芳宴中也觉得她说话颇合自己心意,但除此之外,杨浩对李淑妍其实倒也不什么可喜可憎的,不过是当她路人一样。本来还因二丫让他发的誓言而不能娶她,可是如今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娶二丫为妻,不说李淑妍便是这世上的女子也都不放在他眼中。 今天虽说是个好机会,可以让圣上来个赐婚,只是一来此时说了只怕他们都不会同意,以后反会让二丫难做,二来,就算自己硬要圣上赐了婚,虽说可以先订下二丫来,就算她不同意,自来女人就嫁鸡随鸡,自己慢慢也能磨得她情愿嫁与自己。以前但凡有什么他看上眼的东西,必能借助圣上及姐姐的手得到,可是二丫不同别个,他不愿委屈了她。 他希望她是鲜活活满心喜悦地嫁给自己,若是实在不行,等过两年再用这招将她绑在身边也不晚。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仅家世好又少年英俊,再做两年官,可不是女子理想中的好郞君吗,心急自来吃不了热豆腐,早就有了定局的事儿,何必让二丫和自己受那个磨难呢。 他想了想搔了搔头说道:“她写的那些个诗我可不懂,小小年纪就愁啊争啊妒的,可见不是个有长福的人,将来可怎么过日子。” 皇后也欣慰地笑道:“还说你不懂诗这李淑妍作的诗的确不错,但是两首诗风格太过迥异了前一首诗有些太悲苦,‘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反倒有些刻意强说愁的意味,也不像她这勋贵世家嫡小姐的生活境遇。后面那首倒是极不错,是个自信洒月兑的人,或许是年纪小还没定性,浩儿也是不定性的,两人此时却极不适合,等过两年再说罢。” 皇上听了已知这李淑妍是不可能的了,以杨浩的年纪,这两年兴许就成了家。不过也好,想能写出如此才气诗词的女子必是美丽多情的,真要和杨浩配成了对,倒真是牛嚼牡丹了。 于是皇上便也不再说此事,他看着杨浩笑道:“前段时日怎么听着你又惹事了?”看皇后欲言又止,他安慰地看着皇后笑道:“这次错倒真不在浩儿身上,是那几个兵痞子出言挑衅。浩儿,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要不要朕帮你处理了。” 杨浩如今可不再是傻子,他不在意地说道:“这几个人哪用圣上出手,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自己就出手料理了” 皇上笑道:“如此也好,前几日杨将军还特意求到我这里来,说是你的上司不敢罚你,如此下去怕你更不知好歹,因此就让朕看着罚你,如此为了显示公正,那就将你降为从七品的队正如何。” 皇后忙道:“这朝堂上事自是圣上拿主意,哪还用得着问他,他可是想做大官的。” 果然杨浩说道:“这从七品的官也太不入流了,也不知俸禄有多少,实在不行降职虽降俸禄如何。” 皇上大笑:“如果只是降了官不降俸禄,还叫什么惩罚?如今看你真是越来越财迷了,也不知杨将军是如何苛待你的,罢了,今日朕赐你百两黄金,就当是补偿你这俸禄的损失如何?” 杨浩大喜,自己这六品官一年俸禄全加上起也不过才二百多两,如此得便宜的事自是频频点头答应。也不去计较被降了官的事了。 而此时回到府中的绵乡伯夫人却不知,不过短短回家的路程,淑妍已经被皇后从给杨浩说亲的名单中剔除了出去。故她回到家中仍是心情极好地让人去请伯爷过来有事相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六章 得陇望蜀 收费章节(12点) 绵乡伯听了夫人转述的话后,也在心中迅速计算这桩与皇后胞弟结亲的好处来。 皇后与圣上是少年夫妻,感情一向极恩爱和睦的。那么做为既长又嫡的大皇子再过两年被册立为太子是板上订钉的事。到时为了皇后和太子面上好看,少不得会封赏杨家。 杨老将军及国丈已是超品,那么杨浩就会被圣上正式启用,那官必不会低于正五品的,等到太子大婚,杨家也会有相应的封赏,说不定杨浩到时最小也能得个伯爷,以圣上对他的恩宠说不定国公爷也做的。 等太子登基后,这杨家的只怕更是富贵滔天。若是妍儿嫁给他,那么想想看不过才二十来岁就做到伯夫人侯夫人甚至是国公夫人,这是多大的荣耀将来伯府的子弟们也能受益匪浅。 绵乡伯越想越兴奋,踌躇满志地想怎样不仅孙女能得到这荣耀,自家也能从这桩亲事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此时林振威在他眼中已是一文不值了:且不说定国公府一直以来循规蹈矩,不结交权贵不揽权,对自家保住爵位可是半点力也使不用,不过是面上光罢了。不过是保得他一府中富贵长存罢了。 且林振威也不能承爵,以后还不知是否有出头之日,年纪轻轻就坐在三四品官的位置上,到老却再也没挪过窝的人大有人在。 绵乡伯夫人想起皇后娘娘言词中似乎觉得妍儿不够定性,当时她倒是有些吃惊,淑妍这两年的才华横溢却稳重大气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说她还不够稳重,那她这个年纪大小的人也就没有稳重懂事的了。 此时回到绵乡伯府后细细琢磨,想到妍儿小小年纪可是要做超品夫人的,又是皇后弟媳,自然一举一动都是让人瞩目的,要求也就更高了。想当年自己做了十多年的世子夫人,等真做了伯夫人之后,还有些心虚呢,何况是年纪轻轻的孙女呢。 想到此,绵乡伯夫人忙让人将世子夫妇叫来。世子夫妇听了也很高兴,不过到底是做母亲的,世子夫人有些担忧地说道:“这杨浩虽说前途极好,只是他这些年风评可是不好。前几年还只是不懂事打架生事,有圣上照顾倒也无妨。可这一两年倒是听说他极好,外面养着外室,家里还窥伺母婢,去年群芳宴听着还为了窥视园中女子被守卫给打了若是妍儿嫁了过去,可不是受苦一个媛儿已是够苦的了,何至于再让妍儿也过得不开心。” 绵乡伯夫人也知女人的苦,不过想那杨浩到底是初知男女之事未免有些无度,等过几年新鲜劲儿一过,再生有了儿子,说不定就浪子回头好好地日子了。至于媛儿,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不过是个妾室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况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等感情淡了怎么还打发不出去这世间女子不管嫁与谁,只怕都不会太顺当,都会走这一遭的,谁让命苦生成了女人呢。 绵乡伯父子到底是男人于这方面却不是太在意,不过睡个丫头妾室的,也就是个玩意,这嫡妻才是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但凡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真去抬举妾室为难妻子的。所以平原侯世子也不过是一时少年情迷,等过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儿女之情当不得饭吃,最要紧的还是妻族对他仕途的帮助,自然也就会和媛儿亲近起来。 李淑妍自然也知道了此事。她不由在心中埋怨皇后的横插一杠,也暗恨绵乡伯府一家的短视。本来抓住那林振威就不错了,她只想在古代做个幸福的米虫,林振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让她满意的,最主要的是,在定国公府做靠山,任哪个权贵之人也不敢轻易动她,岂不又解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哪知绵乡府一家眼光太浅。自来握有兵权的皇后母家,都是充当炮灰的。在皇帝年少时为他做枪用,等皇帝羽翼丰满时,若不相实务交出兵权来,只怕到头来下场凄惨。 况且她对杨浩也没什么好感,象他这种二货的人,一般在穿越女的精彩生活中只是充当个配角罢了,托上世看过的一些的宫斗权斗小说的福,她一眼就看出杨浩是皇上刻意养残了的,以此来削弱杨家下一代的实力,免得将来太子即位,外戚专权夺了他庄家的江山。 偏偏众人都看不出,皇后又只一味护着他,看杨浩如今才不过十八岁,就如此欺男霸女的,以后还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得也是个酒囊饭袋色中饿鬼,就是封个爵位也是不中用的。 自己可没那个好心去拯救个已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日若不是为了引起仪华公主的注意,打死她也不向杨浩跟前凑,没想到到底是让他给惦记上了,这不皇后就亲自出面了,唉,穿越女的魅力为什么就那么大呢。 再说那定国公府,自开国以来就谨小慎微一心做只忠于圣上的纯臣,只要杨家一直被皇上猜忌,那林振威就会有机会得到重用,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倒也不枉了自己穿越一次,当然自己也不是爱上林振威,要背叛前世的恋人,不过是为了解了诅咒,以待在现代能与恋人重归于好而做的权益之计罢了。 那绵乡伯府虽是这身体本尊的亲人,可是如此势力的亲人可就不值得自己去为了他们作嫁衣,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帮助,必竟这古代的女子离不了娘家的支持,便要自己陪着杨家一起炮灰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怕绵乡伯府诸人眼皮子浅且夜长梦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订下了亲事,淑妍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在长辈处埋眼线的事情,当夜就去了绵乡伯的书房,正巧世子也在,淑妍也顾不得礼仪,将自己对杨林两家的分析细细剖析给绵乡伯父子二人,以劝说其不要与杨家结这门亲。 绵乡伯初时因淑妍毫不羞耻地谈论自己的亲事而有些不悦,随着她的头头是道地分析讲解,绵乡伯不由对这个还未及笄的孙女更加的另眼相看,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形成。 看着美貌自信且睿智的孙女,绵乡伯觉得将她配给杨浩的确是糟蹋了她,自己这个孙女值得嫁更好的人。本来以为这爵位在儿子这一辈上就止了,以后李家便免不了会日移西山,没想到上天对自家是如此眷顾,竟赐给自己一个如此出色的孙女,这说不定这爵位又能向下传承了。 绵乡伯越想越激动,不由大笑道:“妍儿说的极有理,这些祖父竟未想到。听你如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放心,你既不想嫁那杨浩,祖父自会想法助你一臂之力,让那杨浩消了那妄想的心。” 淑妍忙笑道:“也不过是孙女的一点浅见胡乱说说罢了,当不得祖父如此说。不过是祖父爱惜孙女,故意说有道理而已。刚才言语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祖父不要见怪。” 绵乡伯笑道:“不见怪,妍儿可是祖父最喜欢的孙女,怎么会说什么不当的话呢。你放心,此事祖父定会放在心间,必不会委屈了妍儿的。” 淑妍这才放了心,又向绵乡伯父子告了罪,带着丫环婆子回到自己院中,只安心想以后该如何想法子得到林振威的心。可是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心放得早了些,绵乡伯已是在心中另打了一幅算盘。 绵乡伯看着淑妍离去后,对世子李航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妍儿周岁时,曾有个道人所说的话吗?”。 世子略一思忖,说道:“自然记得,可是那句‘有陪王伴驾之相’?只是不过是那怪力乱神玄幻之说,如何当得真且父亲那年不也未当回事吗,为何今日竟是提起这个来?” 绵乡伯笑道:“当日本也不放在心上的,可今日看妍儿的表现,才知她象是个有造化的人,嫁与杨浩那个莽夫却是有些可惜。也合该我李家爵位继续传了下去,真是祖宗保佑” 世子李航问道:“难道父亲要回绝皇后娘娘的美意?父亲是想送妍儿入宫?父亲不要忘了,且不说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大皇子既长又嫡,妍儿若是入了宫,便是得了圣宠,再生个皇子,最多也就是个贵妃,自来贵妃母家少有能因此封爵的。而且儿子也舍不得让妍儿入那宫门” 绵乡伯不由大笑:“我李家女不入宫则已,若是入了宫岂会只做个妃子” 世子大惊,历来这生有皇子的皇后地位可不是能轻易撼动得了的。这关乎着国家的安宁稳定 绵乡伯笑道:“航儿难道就没想过以妍儿的资质,却也能当得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世子李航更是吃惊:“父亲怎会做此想法,要知道两人的年纪就不相匹配。过了这个新年,大皇子才十三岁,妍儿已是十五岁,圣上与皇后娘娘为大皇子选妃必不会看妍儿的。何况,大皇子选妃怎么也要等到十五岁之后,到是妍儿到那时还不订下亲事,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七章 情意渐显 收费章节(12点) 绵乡伯神情不变:“不过才大了大皇子两岁而已。这皇家的正妻从来都是用来爱敬的,现在还未听说谁家的女儿有什么美名,只要妍儿足够出色,皇后未必不会考虑她的,毕竟这儿子要比胞弟更亲近,况且还是将来要掌管天下的儿子,当然是给他最好的。” 李航还欲提出异议,绵乡伯叹口气道:“这绵乡伯的爵位不过是赖着祖上开国时立的功劳,本来你祖父时就是最后一次承袭,然幸亏当年你祖父拼着身家性命为先皇求情,这才又多袭了二世,到你这里就止住了。若是再不想法,以后昆儿他们只怕在这京城中就不好过了,这绵乡伯府败落已成事实。以妍儿的容貌才情,若是能做了太子妃,将来定会成为皇后的,到时少不了封母家爵位,不比靠杨家强百倍” 李航想到儿子们的前途,还有整个绵乡伯的未来,虽说也心疼女儿,既凡事有轻有重有舍才有得,况且以女儿品格也做了太子妃的位子,倒也不枉了那“陪王伴驾之相”。便也不再说话,只由着父亲去筹划此事。 出了正月就算是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杨浩到底是被降了职,成为一个守城门的从七品小吏。大家都想着看他撒泼打滚去皇上那儿闹呢,没想到杨浩竟一声不吭地去任了职,每日里在城门处守着倒也有模有样的,让那些企图看热闹的很是失望。 二丫本来也担心杨浩会心中不痛快,不过看他沐休来教三丫习武时,面色如常,心中也是纳罕,不过想到他最终由个混世霸王成长为一代守卫边疆赫赫有名的将士,如此倒也算是他的本色了。 李父倒是因此对杨浩称赞不已,一个世家子弟堂堂的国舅爷,竟能如此宠辱不惊,只此一点就可看出他的胸襟,想当年自己还曾因成为秘书郞很是消极了一段时日,如今看杨浩倒是显得自己气度太小,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浩被李父如此称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反正我那个六品官又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降了就降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再说皇上还赏了我一百两金子来弥补这下降的俸禄呢” 李家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虽然说着轻松,可这世间的人真正做到他那样不在乎的却是极难寻到的,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杨浩自然也感觉出李家众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于是对自己将来谋划的事更有信心了。 因为过年时少不了拜访四下里的街坊,过完年彼此倒也都熟了。李宅的左右邻居分别是工部笔贴士吕大人和光禄寺署正宋大人一家。因都是官职差不多的小吏,李父等几人倒也经常一起喝个酒什么的,又因家中也都有未出嫁的女儿,连带着内眷也都常常走动,几个女孩子倒也有过几次交往。 二丫的生活仍是如平常一样,平日在家做个孝顺女儿孝敬尊长,敦促三丫读书习字。因为杨浩见二丫那手字也敢充当夫子,不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将她大大嘲笑了一番。二丫也心中不服气,每日里也会和弟弟一起习字。闲暇时,就会与那吕家宋家的女孩儿们互访,在一起说笑做些针线。 偶而也会去刘府走一趟。虽然新年已过去好些日子,但因为铁矿的事已经步入正轨,今年三四月份刘大人劝农耕作后便可以回京城任职,如此就可一家团聚,故刘府里的仍是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气氛。 这一天二丫从刘府回来后,想起从一起玩乐的女孩子那里听到的有关杨浩的一些传闻,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 杨浩被贬到南门看守城门,手下倒也领得几个人。然而好巧不巧,那几位与他打架的兵痞子也被贬到南城门,恰好就在杨浩的手下。 杨浩自小生在富贵窝中,自然不把他们几个下面的人看在眼中,再加上之前的冲突,对着他们越发的傲慢。而那几个兵痞子虽是出自小门小户,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自小就沾染不少的吃喝嫖赌的毛病来,等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的没个营生,又一身的懒肉吃不得苦,无奈之下当了兵,挣些军响银子过活,对杨浩这种世家子弟心中自是又羡又恨的。 时日长了双方不免就有些擦碰,彼此试探一番后,又打了几次架,倒是打出个英雄惺惺惜惺惺,几个人竟成了莫逆之交。于是那看热闹的人终于找到话儿说了:看,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竟和个底层的渣渣们混一块去了,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二丫担心的就是这个。杨浩之前与那些世家子弟在一起时,虽也胡作非为的,但到底都还顾着些家里人的脸面,不敢在下三滥里混耍。故大多也就是比谁更能花钱败家,谁又依势打了人,或者又有了几个屋里人,可真要与那痞子之类的厮混下去,只怕真就只学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儿。 终天在杨浩又来家时,二丫找了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旁敲侧击地在一边劝告。 杨浩笑道:“他们几个别看没什么大本事,可都是极讲义气的,而且一些事上也做得很合我意。如今我们可是好着呢,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二丫听了,不由笑道:“以他们的家底,估计是过不起这种花天酒地的日子的,只怕不是轮流做东道儿,只吃你一人的罢。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你家也不差这几两银子,只是万不可喝起来没个止境反伤了身子。若是再爱上了赌钱,以后我们家可就不敢再让你进门了,免得带坏了三丫。” 杨浩忙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他们虽然钱不多,可我也尽量不用自己的银子,酒菜之类的大多是自家里拿的,不用花我的钱。至于和他人赌钱,我还没那么傻,他们可是自小就玩这个的,我和他们赌钱纯粹是送他们银子” 二丫听了杨浩的一番歪话心中直乐:从家里拿的就不算是他花的银子吗,既然他都不心疼,自己也犯不着替他担心这个。不过倒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不去碰那赌博,只是到底是和那些人在一起,少不得会沾染上些恶习气,仍是让人担忧,可自己又没那个立场要求他远离那些人,何况也远离不了,毕竟那些人现下在他的手中当差。 二丫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杨浩会被那起人带着去那烟花肮脏地方,那才是掏空人的心志和身体的地方。虽然上世杨浩倒是一直对不上心,只是那时可没有他与那混混一起守城门的事儿,再加上后来娶的李淑妍又是个倾城倾国的,故也没那个机会学坏,今世却多了这么一出,也不知他是否还能前世般洁身自好。 只是自己一个闺阁女儿家实在是不适合说出任何有关于此的话来,可如果不点到那里,杨浩到底是少年心性,当年自己不过提出不许他娶李淑妍,就会引得他跑走窥看,若是被那有心人引着去了烟花之地,一时不察着了道,少年初识男女之事未免食髓知味,被那些狐媚子引得自此走了邪路子。 她在心中反复思考要如何去说才好,总是觉得不妥当,最后心一横笑道:“不过是多花些银子的事,你们家倒也不难于此。但因此与他们打得关系好了算不得本事。我早就听人讲过他们都不是正经的好人,若是你能引着他们走上了正路,这才见你的真本事呢,也是功德一件啊。” 杨浩大笑:“这有何难等过几日,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保管他们个个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二丫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只是别没带好他们,反让他们将你带坏了,只一件,不许随他们赌钱不许跟他们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杨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二丫气得白了他一眼,不过看他一脸不解无辜地看着自己,心中也发不出火来,只得小声说道:“除在酒馆茶肆里那些正经场合外,不许到那有不正经女人的地方。” 杨浩初时还有些不解,不过想起那几人也常于口头提起听着就不象是正经人家女子的名儿来,心中就有些明白了。再一想二丫此时又特特提醒自己不许与那些不良女子接触,不由拿眼瞅着二丫,笑着“哎”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二丫看他如此行事便知他已是想得明白了,可毕竟他不是自己子侄辈的人,自己实在是没有立场去提点他这些。况且他的好坏与自己何干,自己真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且又是如此让人羞于启齿的事儿,想到此她不由粉面一红,忙将身子转去一边低了头。 杨浩哪里见过这样的二丫,不由就看得痴了,况且此处此时也无他人,二丫又低着头,倒是让他有些肆无忌惮地好好打量了二丫,此时二丫娇羞的模样让他越看越爱,却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生怕亵渎了二丫。 但是杨浩有些太过忘形,竟没察觉出此时老太太和孟娘子正好走过来。老太太和孟娘子看到这一对小儿女的姿态,俱都有些吃惊,又恐贸然出声臊着二丫,便悄悄退了回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一二章 邀请游园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日一大早,孟娘子二人就在老太太等人的叮嘱中赶往房公子的老家去了。 二丫这几日一直跟在孟娘子身边做百花会要穿的衣物,今天已经全部完成,倒是能歇歇眼睛。想起几日未写大字,可提起笔来,又感觉没有写下去的力气。 万儿服侍在侧,也感觉出小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打趣道:“小姐不用担心那房公子也是见过的,看着就是个好的。且老爷也说他好才学,今年说不得就是个举人老爷呢,等小姐过门后,怕不是个官夫人昨儿大家还说,小姐只怕比太太还有福气呢” 二丫横了她一眼,笑斥道:“越发没规矩起来你去看看我母亲做什么呢,反正也没什么事,看可有我们能帮着做的” 等万儿走后,二丫已是敛了笑容,眼睛暗了下来。人生大事基本上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房公子无论品貌才学也挑出不什么差错来,看他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不说家里人都认为这是门好亲事,便是自己也觉得这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可是为什么这心中总是觉得空落落的,总似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是因为见刘栋对淑妍的深厚情感,故心中艳羡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段这样的爱情吧但做人要懂得知足,房家虽比不上川阳侯府富贵,但现在来看那房公子许是心悦自己,若真是嫁了他,好好经营着过日子,未必就没有那甜美的感情 就在二丫胡思乱想之际,万儿回来道:“太太说她正整理老爷春夏衣物,人多了帮不上忙且也乱得慌,要是没什么事,就去陪老太太说说话吧” 二丫便带着万儿一起去了老太太那里。却见三丫正拿了小弹弓撅着嘴坐在老太太怀中。看到二丫进来,三丫忙挣扎着跳下炕来,拉着姐姐道:“姐姐,你劝劝祖母,让咱们回老家吧,在这里不好玩。” 二丫牵着弟弟的手,走到祖母身边坐下,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想起要回老家呢?” 三丫不吭声,只揪着二丫说道:“好不好,你劝劝祖母啊,咱们还是回去吧。” 老太太笑道:“他在院中拿弹弓乱打东西,刚被你母亲说了一通。大约是没面子了,就说京中不好玩,整日里拘在院子里不如乡下老家好,正在这里闹呢。” 三丫忙大声反驳道:“才不是呢在家里玩弹弓没意思。前几天我师傅说教我射箭,到时带我射小鸟,我说我用弹弓就能办到,等他再来时让他看看的。可是一直圈在这里,整日也不见只鸟” 二丫忍住笑:“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想回老家?你师傅什么时候来,你这回老家来回也有十来天呢,不知道可还赶得上?” 三丫扳着指头算了一下,惊叫道:“师傅今天就该来了,上次教的招式还没练熟呢,我得赶紧回去练练”说着匆忙地跑出去,二丫冲万儿点了一下头,万儿忙跟着出去了。 二丫冲着祖母笑道:“这孩子真是一阵风一阵雨的” 老太太听了也笑道:“显见得是要嫁人了,听这话都是老气横秋的样子。” 二丫低着头不吭声,老太太伸手帮她拂了额前的头发,笑道:“快别装羞了你向来是个大方,没想到在这事上也没见个羞涩样子。是不是对这房公子不满意,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直管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别人可替不了你” 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祖母,老太太点着孙女的额头:“在自家亲人面前还装要说那家的人口家世可不是你们小姑娘爱关心的事,你们看的就是人物品貌如何。说起来那房公子倒也是相貌堂堂的,可我昨天瞧着你好像不太乐意呢。” 二丫忙道:“也说不上乐不乐意合不合心意的,只是觉得有些迷茫,说起这事来就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老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我就在一边冷眼看着那是不相干人的事一样。” 老太太仔细端详二丫,叹道:“你这孩子人人都是打这过来的,大多小姑娘寻了个有前途的俊俏少年郞,都是满心里甜蜜的憧憬,偏你竟是如此不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对改变原状的事情产生恐惧,你不过是对将来的生活没底而已。丫头,听我说,这日子是过出来的,同样感情也是处处出来。我看你是个享福的命,说起来当年你周岁时还让许半仙看过相呢,说是你将来是个诰命夫人的命,更会夫妻和美子孙满堂” 二丫不由“扑哧”笑了:“祖母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今日竟也说这些”她倒是不知自己当年也有这档子事,不过前世在外人眼中,倒真是夫妻和美儿女绕膝。 老太太笑道:“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儿,咱们家一向与人为善,修路铺桥的,这些功德可不得给你们小辈你就等着将来享福吧。” 二丫拉着祖母的手笑道:“那就借您吉言,到时咱们一块享福” 老太太看二丫心情开解了许多,便又说道:“听你母亲说,你去百花会的衣衫已做好了你去拿来了,我这老婆子去不了百花会喽了,就先开个赏衣会过过瘾吧。” 正好此时李母也已经忙完走过来,听到婆母的话,笑着走进来:“今日儿媳也跟着母亲沾个光” 二丫忙站起身来,看母亲兴致挺高,笑道:“衣衫有什么好赏的,这得须美人来配才行” 李母刮着女儿的脸皮:“就你脸皮厚,快去穿了来,让你祖母好好鉴赏一下” 因为万儿看护着三丫,二丫回房后少不得要自己将衣物穿戴好,如此倒是费了些工夫。又挑了支刚得的珠花戴了。这才慢慢向祖母房中走去,等到了门前调皮地笑道:“美人儿来了” 说着掀了帘子进得房来,却让二丫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杨浩何时来的,此时听到声音便转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笑看着她。 李母忙为女儿解围道:“再几日就到百花会了。这是那边刘府送来的衣料,才做好了,让她提前试穿一下,看可有不合可之处。二丫,快上前让你祖母看看” 二丫本因杨浩听到刚才自己大言不渐有些不在自,后又一想,自己一把年纪还怕个毛头小子笑话,于是大大方方走向去,让祖母等人打量。 经那日与李父的一番交谈,此时杨浩已视二丫为囊中之物,看自家媳妇自是哪里都顺眼,何况今日二丫一身新装又令她增色不少,杨浩不由地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等二丫走近后,杨浩瞧着那衣料虽好却也不是最上等的,头上珠花成色也只中等而已,不过依李家现在的情况也只能作这不惹眼的装扮,也只能暂时委屈二丫了,等进了将军府自是有最好的给她。 老太太婆媳二人看杨浩看二丫时满是欣赏,眼中却一片磊落,倒是有些相信李父所说的话,只当自己家里多心了。二丫转了一圈就带着万儿回去换了衣服,又重回祖母房中。 杨浩与三丫已去了练功房。如今孟娘子不在家,李母亲自去厨房安排招待杨浩的菜色。二丫陪祖母说了几句话,就去找杨浩了。不得不说杨浩的那番兄妹论倒是成功地让李家放松了下来,此后对他与二丫的相处的也不再如临大敌一般。 二丫到了练功房后,正听到三丫在那里解释,不是他弹弓打不好,实在宅子里看不到小鸟。杨浩笑道:“弹弓是小孩子玩的,就是打中了小鸟也未必能打下来,下次我来时,给你做把弓箭,那才是真正打猎用的家伙呢。” 二丫听了,忙道:“送三丫弓箭倒也使得。只是他现在人小拉不动弓箭,等过几年再学也不迟。” 三丫一听苦了脸:“姐,你怎么老是说我小,练这也不好那也不行的。这事你说了也不算,这得听我师傅的,他说练得就一定能练得。” 杨浩心中有些得意,不过怕拂了二丫的面子,忙说道:“你姐姐也是为你好怕你太小练功不利于你长身子”又对着二丫笑道:“放心吧,我当年四岁就能拉动弓箭,二丫都快七岁了,应该不碍的,你要不放心,就让他用我四岁那样用的如何?” 二丫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奇地拿眼细细瞧了杨浩:这当了差就不一样,人倒是变得稳重周全了,若是从前可不敢指望他说话面面俱到。杨浩也知二丫看着自己,不由略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二丫看了倒有些疑惑,还未细看,三丫就在旁笑道叫道:“我下次就能射箭了,真好”又拉着二丫笑道:“姐,师傅说了,他们家在城郊有处庄子,咱们下次就去他那里玩这样我也不用回老家玩了。” 杨浩忙对二丫笑道:“三丫刚才说在家拘着没什么好玩的,巧得很,我们家在郊外有处庄子,庄子上修了一个小园子,种了些花树果树的,倒是个玩耍的好去处。” 杨浩看二丫有些犹豫,忙又道:“就在广源寺附近,你不是喜欢看梅花吗,正好那里就种了不少。你去挑挑,我让人移种过来,这样就不用大冷天的为了看梅花跑去群芳宴了。” 二丫对梅花倒也不是特别的爱,不过是冬日没什么好玩的,有花赏自然是最好的了。去年只当他是随意说的,没想到竟如此守诺。看着三丫渴求的眼光,二丫笑了笑:“那就却之不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一三章 是门好亲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和三丫听了俱是一喜。二丫逗弄弟弟道:“去了那园子玩,真不嚷着回老家了?” 三丫怕姐姐变卦,急忙点头道:“只要下次去园子玩,就暂时先在京城住,不回了。”又看着二丫笑道:“我得等姐姐嫁给姐夫以后再走吧。” 二丫不由嗔道:“不许胡说,小心我告诉祖母以后不许你出门。” 三丫一边向外跑一边说:“我现在就去求祖母,反正你是同意了的我是小孩子不是小傻子,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的房家哥哥,将来就是我姐夫” 杨浩本来听三丫说什么嫁给姐夫,还以为是二丫透露给三丫的,心中不由有些甜蜜地埋怨道,这还没正式上门提亲呢,怎么就喊上姐夫了呢,这二丫原来也和自己一样心急啊哪知听到“房家哥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看二丫正准备追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二丫道:“什么姓房的,这是怎么回事?” 杨浩到底是个青年男子,他这么一抓倒是让二丫动弹不得,二丫只得解释道:“前几日宋太太为她家外甥来提亲,这还没说准呢,别听三丫胡说。” 杨浩一听,心中不由哎呀一声,这才几天怎么又有人上门提亲呢,只可恨父亲不在,自己不敢贸然对母亲姐姐提起此事,想来二丫也是着急,这才急忙过来找自己的吧。看到二丫微皱了眉头,知自己刚才情急时下手没个轻重,他忙松开手,说道:“抓疼你了?”看到二丫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你父母是怎么个意思呢?” 二丫有些踌躇,总不能说父母认为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绕过你先自个打听去了,想了想笑道:“正想着找你帮忙打听呢,又怕你没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杨浩忙道:“太见外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了……”心中暗道:放心吧,一定会搅黄的。 二丫见他真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中,点头微笑:“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只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得问问我母亲他们。” 默契,默契啊,杨浩忙拉着二丫道:“好,我这就过去问清楚了。”说着松开手大踏步向外走去。 三丫看到姐姐走来房间,冲着她得逞地笑。 老太太见杨浩进来,忙问道:“三丫说过几**请他去你郊外园子里去玩,可是真的?” 杨浩忙笑道:“当然是真的出了城门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就在我家的一个小庄子上。还是前几年我母亲爱花,府里特意在那里栽种的。后来虽说用不到了,但一直有府中的人在那里照应。如今春天到了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景好也清静,不如老太太赏脸大家都去赏玩一下如何?” 老太太笑道:“你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们乡下婆子哪懂得什么赏花赏草的不过是三丫在这里拘得狠了,能出去松散一下倒好。再则也就容他松快这些时日,如今大了就该在功课上抓紧,以后就是想出玩也未必有那个空了。” 杨浩知道老太太她们不去,心中一喜,笑道:“老太太若是不去也无妨,到时让二丫妹妹挑些好的花来一并移来,也是晚辈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听说二丫也去有些迟疑,不过若是放任三丫一人去,到底不太放心。可若是二丫跟去照顾却有些不妥。二丫如今也是个大姑娘家的,就算信得过杨浩的为人,只是一个姑娘家随随便便跟着外男出城游玩总归不象话。 二丫见祖母有些犹豫,也知她心中顾虑,她倒是可去可不去的,祖母她们自然不会去的,若让三丫一个人去大家都不放心,想了想笑道:“祖母,到时让孟叔孟婶陪着我们一起去,另外把万儿也带去,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三丫可怜巴巴的小神情,也只能如此,老太太半开玩笑地对杨浩说道:“我可是把她姐弟二人交给你了,一定要全须全尾地把人带回来,否则我可是不饶你的。” 杨浩拍着胸脯道:“您老人家就放心吧若是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护不好,我杨浩可就白在京城混这些年。” 老太太放下心来,又约定好日子,却是三天后,孟娘子想是可以赶回来的,这么些人跟着应是出不了什么差错,顶多在路上让二丫姐弟二人遮得严实些。 杨浩又问起房家公子的事儿,老太太正欲借着杨家的人力打听,便让二丫请李母过来详细说与杨浩。这是关系女儿一生的大事,李母得信后就急步走来,二丫自是不方便再来便回避了。 杨浩打听清楚后,也没闲工夫在此久留,急忙告辞回去部署。 不提李家婆媳二人如何感叹杨浩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单说杨浩也没回府,而是直接找到杨虎,命速他去京外的某县打听那房公子一家的情况。 杨虎苦笑道:“爷,你也给我安排个象回事的活,之前去泽州虽说是看门,还有个保镖的名头,这次直接就是三姑六婆才干的碎嘴皮子的事,如今你让我……” 杨浩一瞪眼:“这是命令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还有脸皮跟我上战场!这怎么就是三姑六婆的事啦,这是收集情报,以后行军打仗用得上” 杨虎连连道:“好好,我去,我去,爷你放心,我一定打听清楚。” 杨浩这才笑道:“对嘛,这几年我就能去边关了,只要这事做得好了,我一定带你去建功立业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不用给爷省银子,务必打听清楚了”说毕,扔给杨虎几块银子并一张银票转身走了。 杨虎掂了下银子倒也十几两的样子,再看银票竟是二百两,他没想到近来有铁公鸡之称的公子此次出手竟如此大方。 刚将银子收起来,妻子曾小兰就端着茶水出来,却只看到杨浩的一角背影,不同埋怨道:“公子来了,你也不让他吃杯茶再走。” 杨虎转身边走边说:“公子要走要留哪由得了我,再说他什么茶没吃过,哪稀罕咱们家的。” 曾小兰忙跟上前:“吃不吃茶倒没什么,我想问问他跟前的冬梅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杨虎笑道:“这容易,正好我这几日要出去,你回府中看望你姑母,这不就见着了。说起来冬梅也不小了该说婆家了。” 曾小兰有些酸溜溜地:“我们姐妹中就冬梅是个尖儿,姑母自然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况且她又一直侍候着公子,将来说不定是个有造化的。” 杨虎喝道:“什么造化与人为妾有什么好的,要我说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老想攀什么高枝。” 曾小兰哼了一声:“攀高枝那是有资本再说她要跟着公子,对咱们来说也有好处。哎,你向来不喜欢讲这些闲话的,今天怎么也这么三姑六婆的。” 杨虎无奈笑道:“过几日只怕就真是三姑六婆的啦。”说着将杨浩令他去打听房公子的事讲给妻子听。 曾小兰奇道:“公子什么时候对这保媒拉纤感兴趣?谁又值得公子费这个心神。”看到杨虎摇头,曾小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此去查的那人的优点倒没什么,要紧的是一定要找出他们家不好的地方” 看到杨虎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曾小兰也不多说,只管进屋帮着收拾东西。 两日后的晚上孟娘子二人终于赶了回来,知道一家子急于知道那边的情况,也不休息直接到了老太太房中禀明。 那宋太太说的话的确没多少水份。房公子的母亲即是宋大人的妹妹,当年宋房两家都在京中做个小官,又都是京中人士,门当户对的结了亲。后来房公子的爷爷致仕后就回了老家,房公子的父亲也是秀才只是一直未考中举人,家中也有良田百亩,如今在家中做个田舍翁。据说夫妻二人与邻和善,倒没打听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这房公子兄弟三人,他是老大,在邻里的名声极好,自小聪慧,行事规矩有礼,中举做官是早晚的事,家中又颇有资产,倒是十村八乡绝佳好女婿的上上之选。 老太太等人听了,心中满意极了,直道让孟娘子受累了,赶忙让她下去休息。孟娘子不负所托又得主人夸奖,且将来万儿极有可能陪嫁,小姐嫁个好人家,对万儿来说也是个好事,于是心满意足地下去休息。 李父捻须笑道:“我本就看那孩子不错且宋大人为人虽圆滑确也是个正直人,同在朝为官又比邻相居,他家介绍的人还是信的过的,确是门好亲事啊。” 李母也笑道:“可不是吗,早前就有人说二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我看房公子就很好,等明日就给宋太太回个话。” 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悄悄在外偷听的二丫不免有些惆怅地走回房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悲春伤秋的性子,有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只是月有阴晴圆缺,高兴中的李家人怎么会想到这看似顺畅的亲事竟会平地起波澜,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一四章 挑拨离间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日,李母去宋宅拜访,委婉表示房公子不错,等五月份二丫及笄后,倒是可以寻个日子去说亲。宋太太自然非常高兴,待李母更是热切。 等李母走后,宋盈儿看着一脸喜色的母亲,语带不快地说道:“当日哥哥说亲也没见母亲如此高兴表哥科考在即,现在给表哥说亲,岂不是要分他的心” 宋太太敛了笑容,严肃地看着女儿:“快收起你的小心思来当我是瞎的吗,这亲事可不是我一力促成的,那是你表哥自己提出的,自古所谓成家立业,自是先成家后立业” 宋盈儿听见是表哥自己提的,一由心中酸楚,甩了帘子就要出去,宋太太却道:“你站住看看你可还象个官宦家的小姐你表哥不过就是长得好些,哪里配得上你,况且这是他自己先看上的,可见也就是个村姑才配得上他。” 宋盈儿听母亲口口声声说是表哥看上二丫,眼圈红了,泪珠儿噼里啪拉地滚落下来。宋太太看了心中怜惜,接着女儿的手依偎着坐下,缓声说道:“我当时就不该让你表哥来住,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这天下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可不是只有你表哥一人!他才学好也不过是个秀才。且不说他将来如何,看他家中虽说在乡下资产颇丰,可那点底子在京城可就算不得什么,就那点子东西将来还得三个人分呢。” 宋盈儿瓮声说道:“好男不吃分家田,再说表哥有才将来必会高中的” 宋太太恨铁不成钢:“好,你表哥将来会高中,却不知会是哪年中得。就算明年能中个状元,也不过做个七品芝麻官。” 宋盈儿低声道:“父亲这把子年纪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 宋太太冷声道:“这话说得好,当年母亲何尝不是你这种想法所以更不能让你走母亲这条老路。以你的品格定要找个有根基的官宦之家才行。若是你真嫁了你表哥,都说亲上做亲好,真要嫁过去就不是侄女而是媳妇了。自来婆媳是冤家,她要对你不好了,这亲戚套亲戚的,将来受了委屈,娘家都不好为你出头。你是我亲闺女,我还能害你吗,你看着,母亲定为你找户好人家的,进门就是官夫人,等你到了母亲这般年纪早就成了诰命” 看着女儿低头不语,宋太太也知不能逼得太狠了,便留了女儿在此细想,她亲自去外甥处报喜。只是她太低估少女的爱情,这种爱情一旦生出,就只看到对方的好,至于家庭财富混不在眼中的。她前脚从外甥房中走,宋盈儿后脚就到了。 房公子心愿达成也是高兴,男儿成家立业,如今成了家,心思更可以一心放在功名上了。 宋盈儿看着喜形于色的表哥,强忍醋意,笑着对表哥恭喜:“恭喜表哥了,刚才听说母亲为你说了门好亲事,看表哥如此高兴,我那表嫂还不知是何等人物呢” 房公子惊讶道:“表妹不知是何人?” 宋盈儿一脸庄重:“表哥说笑了我一个闺阁女子不过在房中做出活计,哪会学人到处多舌,母亲从不对我说此等事,刚才隐隐听到,这才过来与表兄道喜” 房公子有些赧颜:“是我唐突了说来你也认识,就是隔壁李大人家的二小姐。” “怎么是她,母亲怎么把她说给了你”宋盈儿一脸震惊。 房公子心中狐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听舅母说你二人也是常有来往的。” 宋盈儿忙笑道:“倒是来往过几次,前段时间表哥也见过的,人长的极好,性格也柔顺,只是……”宋盈儿咬住嘴唇:“说起来,我不该背后论人事非,只是……” 房公子忙道:“表妹有什么话尽管说。” 宋盈儿咬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她家是去年秋里才搬来的,当时她祖母母亲还没有来,就有少年公子上门。这不是我胡说的,那时屡次在门前听有男子大声叫她的闺名,邻居可都是听见的。后来虽然长辈们都来了京,可那少年公子却也没断了来往” 房公子心中翻江倒海,口内却道:“许是她家亲戚吧,也可能那少年是来向李大人请教学问的。”只是女子闺名让外男在外大声叫嚷,终不是良家女子所为。 宋盈儿忙笑道:“或许吧,当时总觉得她家与别家不同,故也没人与她来往,后来李老太太进京才好些。也许是我多心了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要不然母亲也不会将她说与你。”说罢,起身告辞,看着表哥一脸的凝重,她只在心中暗念:“二丫,你莫怪我你未必认识中意的人,却是我的心上人况且我所说也都是真的,要怪只怪你前面的行为的确有些不检点,身为女子怎能不知瓜前不纳履呢。” 房公子看着表妹离去,虽然不相信那温柔佳人是那种人,但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时机到了总会破土发芽。 第二日,杨浩如约而至。看到赶到院子中的马车,大家对杨浩的办事能力越发的肯定。这马车虽小巧但是二丫四人倒也坐得开,且严实又不招人,老太太等人也没话说。于是等二丫等人坐稳后,老孟头将车驶出李宅,杨浩与杨华骑马护在两边,一路向城外奔去。 半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庄子,马车也不停顿直接驶到一处园子门前,杨华拍开了门,将马车赶到园中,杨浩走到马车前笑道:“好了,到地方了” 别人倒也罢了,三丫早就按捺不住了,杨浩话音还没落呢,他就一马当先地跳下马车来,慌得老孟头急忙上前去接扶。 二丫下车后,先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果然这野外的空气比起城里来要格外的惬意。杨浩忙凑到跟前笑道:“你难得出来一次,可要尽兴的玩坐了一路的车子只怕也累了,先去那边屋子里休息一下,咱们就进园子去。你放心里面决没有闲杂人,我让人都清理干净的了。” 说着就引着众人去前走去,此时早就有人迎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曾小兰。她细细看了二丫一眼,暗暗点头,不及多想,迎上前来笑道:“原来是小姐来了” 二丫见原来是当年照顾自己的曾小兰,也有些惊喜,忙笑道:“原来是小兰姐,我们也有半年不见了呢,姐姐一切可好,杨大哥也在此吗?” 曾小兰忙道:“小姐这是要折杀奴婢了,奴婢可当不起姐姐二字。”边说边引着众人进到一处房舍里。 不过略坐坐一碗茶尚未喝完,三丫就催促着去园子里玩。二丫今早起来有些恹恹,一路坐车过来真是觉得有些乏了,忙劝道再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听到远处好像有吵闹声,杨浩立马觉得被人打了脸,看了一眼二丫忙向外走去,大声叫道:“谁在那里乱嚷嚷,想不想活了。” 曾小兰忙笑道:“小姐放心,这里可没人敢闹事,许是庄户人家说话声大些,今日却是决不敢进来的。” 曾小兰刚说完,就听有大汉大着声音说道:“我说公子的马这里,人必是来了这园子,阎老大还不信” 二丫听到“阎老大”三字,不由竖起了耳朵,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站起,悄悄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另一个就说:“就你眼尖队正你来了也不说声,我这几天可是犯了酒瘾” 杨浩叫道:“原来是你们怪不得门子拦不住呢。不过来了也没酒吃我今天有事,明日再请你们。” 二丫看着外面那三两个大汉,轻声问跟在身后的曾小兰:“阎老大是哪个?” 曾小兰厌恶地答道:“就是那个衣衫不整的酒鬼和公子在一处当差,早晚带累了公子。” 二丫又细细看了一回,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原来阎老大就是他啊不管世人如此评论他不堪,就冲当年他与杨虎一起甘冒杀头之罪去救杨浩,又与杨浩一起慨然赴死,倒是条有情义的汉子,这种人便是坏也坏到哪里去的本来还担心杨浩会被他带坏,不过前世二人即也是生死之交,杨浩却未沾染那些坏习气,想来今世应该也不会的。 二丫刚坐下没多久就见杨浩进来,一脸歉意地道:“这是我一起当差的兄弟,看门的没拦住。我已经让他们走了,咱们去园子玩吧。” 孟娘子与丈夫商议,既然看门的拦不住那起子人,不如让老孟头就在园子门口看着,今日可是自己夫妻二人带着小姐少爷来玩的,万一再来个拦不住的冲撞了小姐少爷,自己这老脸没处搁不说,也担不起这个罪来。 老孟头一个老头子哪有什么游园子的闲情雅致,自是满口答应。 二丫进了园子看着满园春色笑道:“景色果然怡人,怕是与那百花会也不逞相让吧。” 杨浩笑道:“你若是喜欢,咱们就每年此时都来玩赏” 万儿瞅了杨浩一眼,又看看二丫,低下头不做声,只默默跟在后面。 二丫只顾赏景,自然没留意杨浩话中的玄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一五章 闲话亭中 收费章节(12点) 众人分花拂柳来到一处空地,就见那里已经摆放了弓箭靶子等物。三丫早就欢呼地跑了过去,拿着一把大弓爱不释手。 杨浩走上前去笑道:“这把大的是我的,旁边那个小的才是你的呢。” 三丫也知道自己拉不动这把与自己几乎等高的弓箭,依依不舍地将它交给杨浩,拿起一旁的小的来。 众人见了都笑道:“不必丧气,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拉得动了。” 杨浩便教给三丫如何拉弓射箭。等三丫终于射出一支勉强钉在靶子上的箭时,时间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二丫见了心里也有些痒痒,趁着杨浩在那里纠正三丫姿势里,伸手拿起那把大的弓来。甫一入手,便觉沉甸甸地,费了好大劲就只拉开了一点。 忽然一只大手伸到来,二丫抬头见是杨浩,忙不好意思地将弓还了他,笑道:“感觉挺有意思的,只是有些沉也拉不大开。” 杨浩笑道:“这可不是你们女子玩的东西,小心磨出茧子来,可就不好看了。”边说边示意地看着二丫的手,又伸了自己的手给她看。 二丫低眼一看,那双手可比自己的大的多,骨骼分明也粗糙了许多,宽大的手掌心确是长了茧子尤以虎口处为甚。二丫不由伸了自己的手对比,果然自己虽对拉弓射箭感兴趣,却是舍不得让自己的手变得那般粗糙。 只是被杨浩如此看不起,二丫有些想找回场子,便说道:“茧子多手难看也不代表射箭就好啊” 彼时杨浩正怔怔看着二丫伸在自己眼前的白皙莹润的一双玉手,听到二丫如此说,硬是扯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三丫命令道:“你先休息一下,看你师傅如何射箭的。”说罢,杨浩拿了箭矢,冲着二丫一挑眉,然后拉满弓,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靶子。 二丫也不敢嬉笑,敛声屏气看着他。看着神情认真肃穆的杨浩,二丫倒有些恍惚,此时抿嘴全神看向前方的杨浩,再也不是她眼中那个莽撞好斗的少年,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沙场上让人生敬的血性汉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二丫忽然有些脸热,忙将视线从杨浩身上转到前面靶子上。 就见那箭“嗖”的一声如张了眼睛般直中靶心,众人不由惊呼,三丫更是惊叫道:“师傅你太厉害了,我得练多长时间才能赶上你。” 杨浩收了弓,笑道:“我这可是练了一两年呢,你不是出自将门只怕没个三五年不成的。”说罢冲着二丫得意地一笑:“要是你,只怕只能在梦里啦。” 刚觉得了他有些成熟,这就原形毕露了,二丫白了他一眼:“要舍得这双手,我三五年内未必不行。”说罢,双手在杨浩面前摆了摆,然后转身走了。 杨浩被二丫的手晃了一下,看她转身走了,忙道:“你去哪里,这就生气了?” 二丫好笑地回头:“生什么气,我射不了箭,你也绣不了花我就是有点乏了,去那么小亭子里休息一下。你帮着看好三丫” 杨浩这才放了心。孟娘子示意万儿守着三丫,自己急步跟上二丫。二人走到小亭子里,发现里面不仅打扫得干净,而且方凳子上还铺了素白的垫子,桌上也摆放着茶点。 孟娘子笑道:“这估计就是那位曾娘子准备的了,想得倒是周到。” 二丫坐下来笑道:“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理应如此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以前在田地里跑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如今不过走了这么点子路,站了半个时辰,竟觉得疲乏得很。” 孟娘子笑道:“这就累了,以后出了门子可是有小姐站的。”在娇养的小姐都得在婆婆面前立规矩。 二丫假装没听懂,模了一下茶壶,道:“这水却是冷了。” 孟娘子忙道:“小姐先在这里看着四处的景儿休息一下,我去提些热水去。” 二丫此时也真是想喝点热汤水,便让她去了。杨浩窥见孟娘子走了,忙也让三丫暂停自由休息玩耍一会。三丫很高兴地要拿箭去射别的东西,万儿怕伤了人,好说好劝终是同意他拿弹弓射着玩,杨华也识趣地在三丫身边照料。 等杨浩走到亭子里时,二丫便看到三丫拿弹弓射花射果的,不由说道:“胡闹。”就要起身去阻止。 杨浩好不容易有个和二丫独处的时间,又怎会放过,忙劝道:“不妨事的,你只管休息就是。” 二丫笑道:“好像听你说过,这是府上为杨夫人特意栽培的花木,我们来此赏玩已是对夫人不敬了,若是再由着他毁害,不但这里管事的就法交代,更是误了夫人赏花了。” 杨浩愣了一下,转眼一想,笑道:“没事的。这园子是庄子里的,早就与府中已没有多大联系了,顶多各季送府里一些花果表示一下而已。” 看到二丫有些不解,杨浩忙解释道:“栽培花的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母亲爱花,父亲便让人在此处栽培各季的花让母亲观赏,后来母亲嫌麻烦,就挑喜欢的移到府里去了。再后来这庄里安排了世代跟着杨家的一些老兵及家眷来,府里就不在管这处产业了,只是这园子已有些年头,大家早就习惯了也就由得它在了” 二丫想起前年见到的粗犷豪放的杨将军,不由感叹:“真没想到杨将军竟也有细腻柔情的一面你母亲真的很幸福,让人羡慕” 杨浩搔搔头,又看了看二丫,嘿嘿笑道:“又费不多大劲儿,当然得尽着自己媳妇……” 二丫看他笑的古怪,眼睛转向亭子外追寻着三丫。 杨浩内心极想和二丫单独在一处的,只是真在一处,却又患得患失不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毕竟还不是自己媳妇,说亲密些的话怕她以为自己行为不检轻薄她,说些客套话又太生分,真是远了不行近了不好。 二人沉闷了一会儿,二丫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便道:“小兰姐怎么不是在将军当差呢?她和杨虎二人一直都是在庄子上住吗?今天怎么没见到杨虎呢。” 杨浩忙答道:“杨虎他们本就不是府里的人。他们祖辈跟着杨家守卫边关,如今年纪大了的老兵就在这庄子上安了家。我前几天给杨虎派了点事,昨天才回来便让他在家里歇着了。” 二丫不由调笑道:“你现在是守城门的,还能有什么事派给他办?” “还不是调查那个姓房的去了……”杨浩似听到了什么,猛然闭了口。 二丫有些奇怪杨浩的表现:“查得怎么样了?” 杨浩哼道:“一个小乡绅家的少爷,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秀才,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家里就那么几亩地,将来兄弟分家还不知能知几亩呢。就这条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房公子的条件在将军府公子的眼中自然不值一提,然对于自己来说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二丫掩口看向一边,装作不经心地问道:“你既然打听出来了,怎么没听见告诉我父母呢?” “这……”杨浩有些张口结舌。 其实昨日杨虎将打听来东西一股脑地说给杨浩时,杨浩也说了差不意思的话,只是后一句是“这种货色也敢打二丫的主意”。 杨虎这才知道,原来是帮二丫小姐打听未来夫婿的。他便直言道:“那房公子条件是一般。但若是说给李二小姐的话,倒也不算太差。李老爷只是七品官,又是才进京没什么根基,看着家产也不是很丰厚,李二小姐的嫁妆只怕也不多,若是高嫁了未必就好。且那房公子若是今年中了举,将来再做了官,两家倒也门当户对。” 杨浩听了差点跳起来暴打他一顿,却也被他提了醒:决不能据实告知李家诸人,实在不行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打二丫的主意 二丫看杨浩的表情,也知他打听的情况应与自家打听的差不多,相对于李家来说那房家确实是门好亲事,只是不知杨浩为何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孟娘子提着热茶进来帮两人斟上茶,二丫也懒怠说话只管慢慢喝茶,杨浩则默默思量着对策。 过不多时,杨浩一拍脑门,叫道:“瞧我这记性那日还说要送你梅树呢,若是休息得可以了,你亲自去挑几株喜欢的,我让人早做准备。” 二丫放在茶碗,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又蹙了眉道:“孟婶子不若你代我去挑上一挑吧,我此时只觉身子有些乏,且于此也没什么研究,你看着挑就行。” 孟娘子看二丫眉间颇有些倦意,不由关心地问道:“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二丫忙笑道:“许是在院子里关久了,这身子就虚弱起来。倒是不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杨浩认为二丫可能真的是累着了,便起身带着孟娘子去一侧的梅林中。二丫又坐着喝了一碗茶,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到亭子一侧站着看景,却发现杨浩又走了过来。二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杨浩笑道:“我让杨华陪着呢”又不好说看她一人在此,想过来陪陪,便看着茶碗笑道:“却是有些渴了,过来喝口茶” 二丫笑了笑,便转身上前走去准备帮杨浩斟茶,不想却觉得一股暖流涌出,心下一惊,急忙抬头看向方才坐的素白椅垫,上面赫然有一片铜板大小的血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零章 又起风浪 收费章节(12点) 房公子自叹天意弄人,本以为是个美娇娥哪知却是个破烂货,亏得自己还为抢了华彦的亲事而不好意思。忽然房公子眼前一亮,当年因不喜华彦此人,故听说他被人打也未去看望,如今想来只怕这被打也是事有蹊跷,说不得又与那李家小姐有关。 大多数人总是爱刨根问底,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也去避开了问题,却还想看得再明白些,也让自己伤得更彻底一些。就好比房公子,既然决定让宋太太去推了亲事,那么以后二丫便是路人,是好是坏就不在关他的事,便是偶然听说了,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就完了。 许是二丫让一向自负的房公子受了锉,让他下意识里觉得不能如此白白便宜了那对奸夫yin妇,所以他出门去拜访华公子,希图再得到一些他期望得到的信息,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今日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却不知这一出门竟又凭空多出些事来。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杨浩当时愤怒地有些失了理智下手自然更重,华彦如今还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之际,看到房公子来探望自己,自是喜出望外。房公子以关心之名拐弯抹角打听了一通。因为华彦也不知为何会招至如此祸端,更不会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口内不干净惹的祸,却是明白自己定是惹了杨浩,自己一个平头百姓也斗不过他,只能自认倒霉。 华彦早就想得明白,看房公子倒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由感动地劝说:“房兄能为我抱打不平,我在此心领了这也是兄弟今年命犯太岁,怨不得别人” 房公子心中早已认定必是因他要上门提亲才遭了难,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走着瞧吧,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那姓杨的必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负出代价的。” 华彦大惊:“房兄,此事已经过去,何必将事闹大了。我再养几个月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前几日将军府里已让人送了些银子来,除去药费倒还能剩下不少呢。” 房公子心中冷笑:就知这华彦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也就因为这些孬种们,才会宠得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只是自己虽心中不服,又有什么办法 华家家已是败落了,不过是指着吕太太帮衬着过活。早前也听华彦提起这房公子有些才学,以后说不得中举做官,今见他特意来看望华彦,自是热情留客。房公子心中郁郁,便喝了不少的酒,华家见此忙让人去宋宅送信,留他在华家住一宿。 房公子看不得华家一脸巴结的样子,最终仍是要赶回宋宅。华家因去宋宅报信的老仆未归,已是无可送之人,见他倒是不显醉,况天子脚下倒也太平便放他出了门。 房公子一路走来,酒渐渐上了头,心中的憋闷便嘟嘟囊囊地乱说一气,路人皆以为他发酒疯倒也不理论。然而紧跟着他的杨浩却不这样认为。他有些庆幸地对杨虎说道:“看你打听的什么,说什么无不良嗜好,怎么就没打听到他竟是个酒鬼,好女子如何嫁得这种人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 杨虎与杨华无奈地对看一眼,又急忙悄声跟了上去。 等到了一个偏僻无人处,杨浩一打手势,杨华两人便将个麻袋兜头给房公子套了起来。房公子猛得一惊,奈何酒醉的人使不上劲,却也知遭了小人暗算,此时疑心是杨浩因为提亲的事来教训他,却又怕指名道姓,被人杀人灭口,只管口内嚷道:“李二丫你这个贱人害我” 杨浩见事情顺利心中得意,却听房公子如此骂二丫,心中怒不可遏,上前就踢了他几脚,杨华急忙拉住:“爷,别踢了。他已经昏了过去。咱们先把他扛回去吧。” 按照计划,是先将他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明日一早再把他扔到大街上,让众人都知道他小小年纪就酗酒如此,且夜宿街头,到时再对着李大人夸大一些,想来这亲事就能吹了。不过此时,杨浩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 因为华家已让人来传话,因房公子醉酒便留宿了。因为也都算是熟识的人,且房公子一向处事稳妥有主见,故宋家众人倒也不担心。第二日吃过早饭,宋太太忖度着二丫此时应该已经去了百花会,便按计划去了李宅。 李母自谓以后便是亲戚,所以待宋太太格外亲切。二人坐在正房客厅中说说笑笑了一会,宋太太看时机成熟,便开始步入正题:“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事要说的,只是,唉,这叫我如何开口呢,这两日真是愁煞我啦” 李母心有疑惑,忙笑道:“到底是何事,竟让宋家姐姐如此难以开口,但说无妨。” 宋太太便吞吞吐吐将房公子之前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又道他有愧于祖父未有功名先想成家,思来想去只觉自己不孝,故不敢未有功名前便成亲,恐有负祖先。 李母也是个实诚人,初时倒是觉得这房公子孝心可嘉,刚想说先订婚等明年考取了进士,再慢慢办起这婚事也可以的。后一想这话由女方来说却是有些掉价,便等宋太太提出推迟成亲之事。 哪知,此时宋太太却不在说话,只管喝茶,眼睛闪烁着不与她对视。李母这才回过味来,感情是这房家要推了这亲事虽说尚未正式提亲,可对于女子来说,却也是耻辱之事。李母心中恼怒,可也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罢罢罢,怎么说这宋太太也正在给自家搭梯子,许是两个人没缘分。 李母强笑道:“这房公子也是有大抱负的人只是这功名之事却也是说不准的事,不是说有才学就能唾手可得的。我们二丫头倒是旺夫的,只是老太太却必是不肯答应的。想来是他二人缘分不到” 宋太太见李母如此上道,心下也松了口气,对着李母陪笑道:“我是极喜欢二丫这孩子的,原本与我那外甥也是郞才女貌甚是般配。也是我多事,就想着来撮合,我那外甥也极为心慕。本想着倒是能成就一段良缘,哪想到他前几夜梦到他那去世的祖父,心中惶恐,如今是万事放下只一心读书。许是他福气不够,配不去二丫。希望咱们两家不要因此生了嫌隙。” 李母忙安慰她,这是月老没将孩子们的红线牵到一起,以后两家还是要常来往。 话是如此说,只是自己家一个花骨朵似的女儿,竟被人推了亲事,心中总是愤恨,也没什么心情说话。宋太太坐在那里也尴尬,不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李母也不虚留,便让孟娘子送她去了。 因为都是邻居,此次宋太太也没做车轿过来,只是带着几个下人,头戴帏帽走过来的。故回去仍是先在正院戴好帏帽,便由孟娘子送至大门处,刚步出门去,就见前面一溜烟,接着一骑奔来,眨眼间跳下一个男子,大步抢上前来,对着孟娘子叫道:“二丫怎么没去百花宴,得了什么病?” 孟娘子有些尴尬看看宋太太,忙向青年男子笑道:“也没什么,公子进家去再说吧。”又向内喊道:“老头子,杨公子来了,快接进去。”说罢,又对宋太太笑道:“宋太太,慢走。”说话间杨浩已经一阵风地进了李宅。 宋太太看了一眼,心道看来女儿所说不差,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想毕笑道:“邻里邻居的送什么你家来了客人,你先去招待吧。” 孟娘子陪笑道:“多谢宋太太体谅”身子却不动,终看到宋太太进了家门,这才关门回家。 而那边李母已将房家之意禀明婆母。老太太听了心中也是恼怒,不过到底年纪大经的事多,反劝李母道:“也罢,反正尚未正式议亲,且也只咱们自己家里知晓,倒也不怕丢什么人二丫还小不愁嫁,天下好男子多的是。你先略停一下再去看二丫,刚才我去看大妞儿时看那万儿倒象是在偷偷听墙跟,现下二丫估计也知道了,先让她静一下,你再去好好开解开解她。” 李母答应着回了正院,却见杨浩急步走来,她一惊:“杨公子不是去百花会了吗?”。 杨浩脚步一滞,忙笑道:“刚从那里来,没什么意思。倒是听刘家的丫头说二丫妹妹竟病得去不了百花会。于是我就顺路过来看望一下。她现可在房中,不如婶子陪我一道去看看她。” 李母忙止住杨浩道:“她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现下她却是有些不方便,不如你先去后院老太太那里,三丫也在那边描字,我先去二丫那里说几句话。” 杨浩只得去了后院。老太太见到杨浩也有些吃惊,听了杨浩的一番说辞,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杨浩有些心虚,忙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去看三丫描红去了。 等到了三丫的小书房中,却见到三丫眼圈有些红,杨浩看了看他面前摊着的纸笔,不由调笑道:“是不是偷懒被大人给训斥了。男子汉大丈夫还落眼泪,你羞不羞?” 三丫抬头上前拉着杨浩:“师傅,我二姐夫没了。” 杨浩心中咯噔一下,那姓房的虽说被踢了几脚,也就是吓他一吓,却是从没想要他的命,今晨杨华还告诉自己万事顺利,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乖乖,闹出人命,可不是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一章 终于事发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心中一凛,忙问三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丫皱着小脸:“刚才我听母亲说,房公子成不了我姐夫了,他们家不让他娶媳妇。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要我二姐,要不祖母她们也不会生气。我姐太可怜了。” 这孩子说话真是大喘气,看来是自己的计谋见了效果。杨浩有些自得地笑了,也有心情劝慰三丫,正考虑如何说时,三丫却又语破天惊:“师傅,要不你做我二姐夫吧。我姐那么好,你要是不要的话,以后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了。你比那房公子强多了” 杨浩惊喜:“你小子有眼光!” 三丫受到鼓舞:“真的,你做我姐夫吧。到是我们就能天天去你家园子玩,以后等我长大了你那把大弓也得归我;你以后打的野山鸡狍子啊,都送到我们家,还有……” 三丫在那里吧啦吧啦地说着如果杨浩做自己姐夫,自己能得到的好处,杨浩越听脸越黑,差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心中却在想:这二丫也太可怜了白疼了她兄弟一场,如今看来也是个靠不住的;她父母也不能全心依赖,就从给她说的那破亲事也看出来了,也太没眼光了吧,要不然怎么绕开自己这么好的人呢。摊上这么一家子人,也够命苦的,看来她要过上好日子也只能靠他杨浩了,以后可得好好疼她 杨浩觉得自己越发高大起来,看到三丫满脸的兴奋样,他走到书桌前拿出描红本子来,招手将三丫叫到跟前:“来,看,这些今日中饭前都要抄出来,否则中饭一块肉都不许吃。我中饭也在这里吃,你到时就是求你祖母也没用。” 三丫一听傻了眼,耷拉下脑袋,小声哀求:“太多了吧,减半行不行?” 杨浩笑眯眯地如模小狗一般模着三丫的脑袋:“不行。到时如果字迹潦草,也是一样不能吃肉的。”说罢,心情极好地扬长而去,被留下的三丫眼圈又红了,只能认命地写字去了。 杨浩来到老太太房中,先说三丫如今功课做得不错,又假装痛心地问道:“刚才听三丫说那什么房家不想同咱们家结亲,可是真的?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这世上再去哪里找二丫妹妹这般好的人物去” 老太太看着他那明显做戏的样子,也不戳破,富家子弟哪懂得女子被拒婚的严重后果,她嘱咐道:“切记以后不可再提什么房公子,谁家女子被传了此事,只怕这生都毁了。一会见了二丫,也要小心些,多开解开解她。” 见到亲事果然不成,杨浩心中喜悦,看来那房公子之事已经事发,觉得没脸了,真就来推了亲事,真是便宜他了,要推也是这边推才好。 杨浩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看到老太太微皱眉,忙又作出沉痛万分的样子走出房去。老太太起身给菩萨上了注香,心中暗叹儿孙自有儿孙福 二丫得到万儿带来的消息时,倒是有些吃惊,知道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来自己与那房公子无缘,心中竟是隐隐有些松快。 万儿愤愤不平:“当日上赶子来求亲的是他,如今装什么孝子贤孙的也是他,好事都让他占尽了。呸,他以为他是文曲星下凡,天下女子尽着他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我倒要看看他将来找个什么样的。” 二丫轻笑:“瞧把我们万儿姑娘气的这种事可是强求不来的,许是他回家后思来想去的觉得配不去你们小姐我,自惭形秽,这才赶着来推了的” 万儿也笑了:“也是,以小姐的品貌将来诰命夫人也是做得的。想来是他没那个做大官的命。幸好不曾说定,要不可不能这样便宜了他” 二丫摇头笑了笑,仍旧做自己的针线活。万儿细瞧小姐,发现此事真没对小姐造成什么影响,想来小姐也是没瞧上那姓房的,如此也好,想罢便拿了线来捻。 李母进来了就看到这平静温馨的画面。初时还以为是二丫将事憋在心中,后来说了几句话后发现二丫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还是年纪小,情窦未开,未对那房公子动情,也就放了心。又嘱咐万儿帮着二丫收拾利索,一会杨公子可能过来。之后,李母便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杨浩进来后见二丫神情平静,脸颊红润不象是身上有疾的样子,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二丫笑道:“我今日身上实在懒怠,所以就没去百花会。倒是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杨浩忙道:“也就那么回事景色还没昨日园子里的好呢,人也多一个个嘟嘟囊囊,以为自己是大才子。” 二丫笑了笑,又请杨浩喝茶。杨浩假意叹息道:“我恍惚听到那个房家的来推了亲事,怎么会这样,就他那个浪荡样子,怎么也得是咱们这边推才对呢,可惜让他家得了先机。要不明天有他好看的。” 万儿也道:“杨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就说定是他那里有了什么不妥当事,怕咱们先推了。这才赶着来推的。不说别的,就那宋家小姐,一提起她表哥,就眼含春水神情荡漾的样子,就不得……” “万儿,你怎么能说这些个混账话”二丫面有愠色。 万儿见二丫真的生气了,忙住了口,仍是不甘心地小声说道:“这事太蹊跷定是有小人在其中作祟” 杨浩脸上一热,咳了一下:“万儿,这茶水有些冷了,你去换些来。” 万儿看向二丫,二丫点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那姓房的” 万儿这才出了房间去厨房提水。 彼时房间只有杨浩二人,倒是有些尴尬。二丫见杨浩拿起一本书来自顾自地看着,便低头绣起花来。杨浩哪有心看书,只觉得字在飞扬,片刻偷偷看二丫一眼,见她正坐在小炕上绣花,仿若一幅仕女画,再看自己坐在一旁看书,倒有些夫妻过日子的味道,不由得心头一甜。 就在杨浩要找些话来说时,万儿提着热水进来,重新冲了茶。二丫看她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笑问:“有什么就说吧,现在用不着你守口如瓶” 万儿立刻眉飞色舞地笑道:“我就说吧,那房公子必有不妥当之处。果然,厨房里的吴妈刚才去街市上买菜,您猜,看到什么事了?哼,就是那个房公子衣衫不整一身的酒气,听街上的人说是去了那什么春风楼,因为钱不够,半夜被赶出门外睡了一夜,现在才回家来哈哈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倒是文雅秀气一脸正气的书生,竟也去那种地方,怪不得呢,果然是觉得配不上小姐您,这才赶忙来推了的” 二丫乍一听倒是有些吃惊,看了一眼杨浩波澜不惊的神情,再对比万儿一脸解了气的兴奋,她心思一转,对万儿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小点心没有” “呀,刚才在厨房倒真没看到呢,小姐先等等,我立马让她们做”万儿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二丫看着杨浩,沉静问道:“素来未听说那房公子是这般放浪形骸之人,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嗨,说不定是他隐藏的深,把众人都骗过去了呗”杨浩一本正经地答道。 二丫自然不信,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只怕是他被人给陷害了我也一直看不上那房公子,没想竟出了此事,这亲事自然也就推了,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名声损失。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可惜不能向他当面致谢” 杨浩听了大喜:“你也觉得这法子好?实不相瞒,这事儿还真是爷做的……”杨浩立即和盘托出如何跟踪房公子如何趁机将他捉了,然后待到今日天亮时将他放在某一青楼门前,不仅让他丢了人,而且还让小厮们在一旁添油加醋说些东西,等他醒来已是百口莫辩,看他还敢上门提亲不。 杨浩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却未发现二丫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够了”二丫冷然喝道:“你还有脸说这种龌龊事你竟也做得出来” 杨浩冷不丁被下了一跳,待到看二丫的脸色时,不由大叫:“原来你是在诈我” 二丫见杨浩对于自己亲事不成之事,倒象是早就了然于胸一般,更甚至认为应该是自家去推才合理,看来他倒是早就知道房公子今日会有不妥,果然一诈之下,事情竟与自己所猜测的一般。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房公子怎么就得罪了你,你竟然能如此陷害他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一脸得意地摆活” 杨浩倒是没想到二丫竟为了姓房的来质问自己,心中恼怒:“爷就看他不顺眼了怎么着吧,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也没用,反正他的名声已然不好,又来推了亲事,你就是心疼也枉然再说了,因为你不想嫁那姓房的,我才帮你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什么陷害不陷害的,爷这种事做得多了” 杨浩越说越觉得二丫可能是在担心自己,便看着二丫放缓声音:“你不用担心,他就是知道是我做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他一个秀才还敢挑衅将军府不成。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二章 一刀两断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却不知他这句话,更是让二丫炸了火。 “我担心什么你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关同样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你不过是帮着打听一下就行,谁许你去陷害他的。” 二丫看着杨浩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气愤地嚷道:“就是你们这些权贵,不过是投了个好娘胎,一个个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百姓的生命在你们眼中就如蝼蚁,你可知有多少平头百姓的幸福生活就毁于你们这些人之手你们当然不知道,只知道高高在上地享受,却不知你们最是于国于家无望,不过是个禄蠹。” 二丫也知道杨浩探知自己对这门亲事不太情愿这才帮着出了手,可是那房公子有何错,他不过是有些心悦自己,想要来提亲,却平白招惹了祸端。是,自己是有些理不清心绪,可是或退或成,都是可以商量的事。哪知杨浩竟硬生生为此去嫁祸陷害房公子,考取功名的文人都对自己的名声极为重视,不亚于他们的生命。 对房公子来说,虽说不至于损命,却也是人在家中坐,灾自天上来,就因为他是个平民百姓,所以被陷害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杨浩可以对人耀武扬威可以年少好斗,但是看到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心无芥蒂地陷害一个未曾得罪他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下去,与前世那些仗势毁了自己家幸福生活的人有什么区别。 当年若不是赵侍郎仗势要扩院子,父亲也不会去城外看房舍,便不会遇到那瑞王四公子的家奴仗势抢夺郑萱儿,从而卷进事非,终是害了王桐一条性命,父亲丢官,祖母为妾,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仗势欺人,忹顾百姓性命。如今看到杨浩竟也是这种人,更是怒心滔天。 “什么叫你们?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之人” 杨浩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落在二丫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他自小哪受过这种委屈,这二丫也太不知好歹,越想越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你就心疼了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我,好,我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咱们自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以后还就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就是禄蠹了,你能怎么着吧。哼,你就和你那放浪形骸的房公子一起过去吧。”说罢杨浩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二丫见他走了,没来由地心中一空,也坐在那里生闷气。万儿端着点心进来:“杨公子怎么走了,刚才打招呼也不理,好像还气呼呼地样子。” 二丫有气无力:“你先去看看三丫,我想一个人静静。”万儿不明情由,也只好由得她了。 其实看到杨浩拂袖而去,二丫已是有些后悔。当时她明明是打算好好规劝一下杨浩的,只是开始担心杨浩不放在心上,便冷着脸说话。哪知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前世自己一家凄惨的情景老是不停地浮现在眼前,最后竟真是气得失了理智,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最终也未能劝得了他。只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虽说杨浩此事确实是做得过火了,可是杨浩毕竟还是少年,做事考虑不周全也是有的,总是一片好意,只要温声劝劝,以后说不得就不会如此莽撞不顾后果,如今倒是好,一棒子给打死了。 一向温和的自己竟也能如此大吵大嚷,真是不可思议。若自己还是那个刚进京城不足一年的二丫,如此行事倒是也不稀罕,那时的自己还是个牙尖嘴利不肯吃亏的乡野丫头。可自己明明已经在内宅收敛脾气温和地生活了十多年的妇人,或许是因为杨浩总是有意无意地对自己退让,虽然这种退让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就是这种不同于父母亲人的那种小妥协,竟让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在他面前越发的得理不让人。当然也说不定是因为小日子来了,心绪不稳的原因吧。 二丫不由拍了一下脑袋,这是想到哪儿去了。也罢,反正自己的观点摆在那里,前世的杨浩也未见什么鱼肉百姓之事,便是仗势欺人,也只听说是对着与他差不多阶层的人狗咬狗罢了。以后真是一刀两断的也好,到时他真要是落了难,也不与自己相关,省得担心。 二丫咬牙如此劝着自己,拿起一块点心来咬了一口又掷回盘中,这厨房的点心越发的难以下咽。二丫起身去了祖母房中,三丫正拉着万儿再三确认杨浩是否已经走了,二丫见了说道:“放心吧,他走了,近期都不会再来的。” 三丫一听,杨浩近期都不会查看自己的功课,乐得偷闲,开心地回了房。 老太太询问地看着孙女,二丫勉强笑道:“他许是有事,这才匆忙地走了,让我和您说一声。” 这事便算是搪塞过去了,想来杨浩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毕竟一个男人被骂成那样,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二丫心中叹息。 果然两日丝毫未见杨浩那边有什么动静,看来真是生气狠了,哼,他一个肇事者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想那房公子自那日归家后就病了,因着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又在那种地方的门前过了夜,自然是越想越郁郁,精神越发的颓废。二丫听说后,又想着前世父亲抑郁的样子,心有凄凄,心中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若是房公子就此一蹶不振,杨浩的罪过可就大了。 谁知,第三日曾小兰竟来求见二丫。 二丫有些奇怪,难不成这是杨浩的说客不成,转眼一想,骄傲如他那般,断不会如此行事。二丫想了想,对万儿说道:“你去前院告诉她,就说我现在不舒服,不方面见客,如有什么事先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二丫说罢,依在窗前想着,母亲将之前杨浩送得一些药物拿去给房公子,倒也是给对人啦。 正出神之际,就听万儿大声叫道:“曾小兰,亏你还是将军府里出来的人,竟是如此的不懂规矩……” 二丫怕惊扰了祖母,忙走出房去,恰好曾小兰也到了中院,她走到二丫跟前,冷笑:“不过几日没见,小姐这款儿倒是摆得十足,果然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万儿此时也赶过来,委屈地说道:“我已经告诉她,小姐身子不舒服,若有什么事可先告诉我一声,或是改日再来,哪知她就硬是闯进来了。拦都拦不住。” 二丫看了曾小兰一眼,却见她正对自己撇嘴,想了想,说道:“万儿你先守在这里,不可让祖母知道此事。”又看着曾小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有什么事进房说吧。”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曾小兰跟着二丫进了房,环视一圈,笑道:“小姐出落得是越发的好了,这气派也是越来越大。之前还小兰姐小兰姐地叫着,如今想见你一面竟是如此不容易。当年在尉县可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二丫看了她一眼,指着一个座位淡淡说道:“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地说,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 曾小兰一愣,看着二丫明明脸上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偏让人觉得她身上自有一种气势十足的派头。心中有些忌惮,便依言坐了下来。 二丫打量了曾小兰一眼,淡然笑道:“今日小兰姐非要见我,不可到底是何事?” 曾小兰想了想,站起身来,拿眼看着二丫说道:“百花会那日,我们家爷自贵府回去后,不知为什么拿着底下奴婢们发了好大的火气” 二丫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曾小兰只得继续说下去:“那其中就有奴婢的姑表妹冬梅。说来这冬梅也已近身服侍公子五六年了,这情分自是与他人不同,只是当时因发了火撵了下去,如今便是爷后悔,也不好再叫上来的。所以奴婢想着,不如小姐帮她求情仍是叫了她上来,爷必会听的,冬梅也定会感念小姐的恩情。” 二丫冷笑:“我只道自己是个乡下丫头,没个见识,又知小兰姐是出自世家名门的将军府里,故不敢拿自己当主子,只求能跟着小兰姐也学些规矩。今日始知,我这眼光确实是不错。” 曾小兰神情愣了一下,但眼睛中却有一种笃定的自信。 “你们将军府中仆从妻子可以伸手管到爷们的房中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事我只当笑话听听,”二丫神情肃穆:“只是你求人求错了。我与将军府不熟,更何况是府中爷们房中的事。这话我就当没听过,小兰姐也要口风谨慎才是,若是让人听到,将军的里子面子可就都没了。” 曾小兰咬着唇:“小姐何必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小姐的心思,奴婢也明白。那冬梅与爷自小多年的情谊,小姐不过一句话的事,却可让多人感念。冬梅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便是将来有个一男半女,也是不记档的姨娘,对小姐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况且以小姐的家世品貌,定能成为记档的良妾,冬梅必会感念小姐之恩,若是少夫人是个不容人的,也好一起扶持着岂不比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好?” “砰”地一声,二丫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一个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什么正头娘子做不得,竟会稀罕你拉媒保纤的妾室你我情分到此为止,万儿送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三章 此女极贵 收费章节(12点) 万儿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做送客的架势。曾小兰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小姐不要只一味地善妒,还是想得长远些的好,这将军府的妾室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个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帮手固宠比不知跟底的要好多着呢!” 万儿再想不到曾小兰竟会说出如此没脸没皮的话来,不由生气地拉扯着她强行向外走去。曾小兰看二丫没有丝毫变软的迹象,便知自己再求也是徒劳,于是一把甩开万儿,自顾自地走了。 万儿小心地看了看二丫,劝道:“那人是疯魔了。说的那些个混账话,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二丫气极反笑:“的确是疯魔了。自己总想着削尖了脑袋向上爬,便把别人也想得如此。” 知道曾小兰是来者不善,却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乌龙。虽然曾小兰之前掩饰得极好,自己却还是能看到她眼中偶尔闪现的不屑,当时只当她出自高门大户看不起自己这个乡野丫头,如今看来她分明是早就当自己是个为了攀龙附凤寡廉少耻的女子。 曾小兰的事不过是在平静的水面荡起的一点涟漪,二丫对家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曾小兰来访,众人也不在意,二丫照旧过自己平淡的日子。 本来芳姐儿参加完百花会后的第二日,便让人捎话给二丫:昨日太累了,休息一天,亲自来李宅看望二丫,并仔细讲百花会中的故事。 其实百花会就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否则群芳宴百花会也不会引得闺阁女子趋之若鹜。故百花会后拜访刘府的夫人们也多了,芳姐儿便抽不出时间来玩,如此过了近大半个月,待到刘大人到了京城任职,李母带二丫姐弟上门道贺,二丫和芳姐儿才得见面。 芳姐儿拉着二丫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准备好好诉一诉。两人其实只有一个月未见,然此时却发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让二人面貌神态都有很大的改变,似乎一夜间都长大懂事,成熟稳重的同时,也都懂得了忧伤哀愁。 芳姐儿叹息二丫错过了百花会,又险些错看了一桩亲事。等看到二丫并不以为然时,芳姐儿这才细细给二丫讲百花会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二丫虽没见过百花会,倒是听过人讲过一些,不外乎是男女都会拿自己得意的作品,相互品评。不过,今日听芳姐儿一说,才知道这女子作品先是拿群芳宴中的作品,先隐了女子姓名,让人品评,如果中意的,那男子便会拿了写有自己名字的纱花放在那里。男子的则需现场作了,拿去女子那边品评。等到此活动结束后,男女双方便会出了题目相互难为,最终分别选出魁首。而大家也在这个过程中,甄选出心仪之人,等百花会后则是众家夫人相看媳妇女婿的忙碌日子。 芳姐儿惋惜道:“因为你未去百花会,按百花会的规矩当**我所绣的红梅图也不得摆出” 二丫此时看着芳姐儿院中墙角的一株老梅,想起前几日里杨浩只是命人移植过来梅树,然他本人却没曾出面,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叹了口气。 芳姐儿只当她惋惜自己绣的红梅图不得见天日,便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可惜,等你成亲时,那红梅图是会做为贺礼,送到你夫家去的。” “这么说,姐姐已经知道您的红梅图会花落谁家了”二丫冲着芳姐儿眨眨眼:“这段时日贵府往来的夫人们可是不少呢,看是瞧准婆婆小姑了?” 芳姐儿脸上有些红,上前靠向二丫,轻笑道:“你先别笑我我还得审你呢。” 二丫惊叫:“不得了显见得已是找了撑腰的人,竟审起案子来,莫非跟我那姐夫学的?”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谁让你是那百花会众人的救星呢”芳姐儿笑道:“应该说咱们二人是那些人的救星。” 看到二丫皱眉不解,芳姐儿得意地笑道:“说,你与那个杨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可不许再打马虎眼。” 二丫端起茶来喝了口水,不在意地笑道:“怎么回事,难道还瞒得了姐姐,不过是前几年碰巧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勉强是三丫的师傅” 芳姐儿笑道:“你少在那里装正经的。那日百花会刚开始,他的小厮就跑来问你怎么不在。接着就听人讲杨浩退了场,可是让不少千金小姐们松了口气,也不再藏拙。” “姐姐也未免听到风儿就是雨,他退场与我何干,说不定是他有要事呢,不过是赶巧罢了。”二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复又冷笑:“那些个小姐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再怎么蛮横无理,也不敢上门强抢。只要没个想攀附权贵的父母,拒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值当她们如此,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芳姐儿大笑:“妹妹说是赶巧,那我就信了。只是你这么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又怎能不让人多想呢。” “我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几日不见倒是成了女侠了”芳姐儿自认心中有数,便又说起百花会上男子中刘栋得了魁首,女中魁首则不出意料的是李淑妍。 芳姐儿笑道:“这几日姐妹们一处闲话,他二人倒是当得郎才女貌,家世又相对,听说两家还有亲,倒是神仙眷侣一般。只可惜了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暗暗扼腕叹息了。” 二丫见芳姐儿虽是如此说,在那脸上神情分明有些讥诮,不由笑道:“姐姐如今也不与我说实话了,净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芳姐儿一脸竟被你发现了的促狭表情,低声笑道:“李淑妍自然是好的,我们刘家只怕是配不上了”看到二丫脸上的讶然,芳姐儿神秘一笑:“你整日在家不出门,自然不知这外面已然变了许多。听人说,李淑妍元宵节去广源寺上香,竟卜得一支必得贵婿的上上之签。” 二丫不以为然:“这川阳侯府也算是贵的了,广源寺虽说是名寺,可也得吃饭啊,这女子估计十之八九都能卜得必得贵婿的卦。大过年的图个大家喜庆,散漫撒钱罢了。” 芳姐儿大笑:“赶明儿个,你也挂幡卜卦算了。就你看得透彻前几天,听说自下面来了个许半仙,据说极灵验的,那日不一心看到李淑妍的身影,竟是脸上大骇,言道此女极贵。旁边有起哄,问能贵到何种程度,那半仙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再不肯说半个字。” 二丫细想了一下前世,好像未曾在外面听说李淑妍会贵不可言,倒是后来在绵乡伯府,隐隐绰绰听老伯爷提起李淑妍小时曾被人断言有“陪王伴驾”的命格,又言道凡事只在她一念之间。没想到今世,竟会有这些事发生,莫非前世也是如此,只是自家不知道罢了。 “也不知那许半仙的本事如何。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对小老百姓来说,李淑妍本就是贵人,她的夫婿也不会是那泛泛之辈的。” 芳姐儿想了想,言道:“听说很有本事的。好像是什么柳州城的……” 二丫正喝着茶,一听不由没形象地“噗”地一声喷了出去,芳姐儿急忙躲闪,幸好不曾湿了衣衫。丫头们忙上前擦拭撤换,二丫起身咳了两声,拉着芳姐儿问道:“真是柳州来的许半仙?” “对,是柳州城来的许半仙”芳姐儿肯定地说道:“我当时一听柳州城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还疑惑来者。怎么你认识他?” 二丫笑道:“姐姐当然会觉得柳州城熟悉,因为我们老家就在那里,想来之前给姐姐提过的。” 芳姐儿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么说你当真认识他,不知他算得可准?” “这种玄化事又岂是你我能参悟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二丫见芳姐儿对卜卦之事明显感兴趣,当一个妙龄少女对这个感兴趣时,多半是姻缘之事瞻前顾后悬而未决。可惜前世自己对芳姐儿实在是知之甚少,此时又同困在闺阁之中,她不由拉着芳姐儿的手有些动情地说道:“姐姐眉眼间明朗清澈,脸颊饱满红润,此是有福之相,将来必是夫妻和美儿女齐全福禄安康。” 芳姐儿愣了一下,接着扑哧一笑将二丫的手打掉:“做什么,我怎么感觉怪渗得慌,你真会卜卦?不过我看你也是眼神清澈,脸蛋红润,定也是有福之人。” 二丫也知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道:“对啊,要不咱们怎么是姐妹呢我们都会幸福的。” 二丫没想到因为自己弄得此时气氛竟有些伤感,忙又笑道:“不知姐姐在百花会上有何佳作,何不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 芳姐儿也知机地笑道:“我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如我将魁首们作的诗词誊写给你赏鉴一下。” 二丫于诗词上的才能实在有限,看不出什么好坏。当看到芳姐儿默写出刘栋的诗词时,二丫撇了一眼,果然与前世作的一样。倒是淑妍的诗词,让二丫有些吃惊。 二丫知道此淑妍非彼淑妍,在上次群芳宴便验证了,前世的淑妍在群芳宴并不是作的咏梅诗,但是此次百花会淑妍所做的诗词竟与前世相同,这实在让人不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八章 求助亲人 收费章节(12点) 林振威二人听到圣上之言,俱是一愣。 这坯土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曾任广源寺主持,十余年前将主持之位传与衣钵弟子虚无大师后,飘然远去,自此世人无人知其影踪,众人皆道他已羽化成仙。 没想到方才那不起眼的小老头竟与其有渊源,真是人不可貌相。 圣上三人走出小巷子,正好看到许半仙正在那里吆喝,待看到这三人时,他眼睛一亮,赶紧走上前道:“三位爷一看便是命格贵重之人,不如去那边让本半仙细细卜上一卦如何?” 圣上笑道:“在此借先生吉言,只是在下有事在身,不便耽搁时辰。”说罢,暗示秦公公打赏他。 林振威却上前止住秦公公,自身上掏出银子,丢给许半仙道:“这是我们爷赏你的。” 许半仙没想到不过一句话的事,就得了赏银自是谢个不停,圣上不由赞叹林振威细心谨慎,不让秦公公开口,免得漏出破绽。 再说李淑妍主仆上了车轿,罗嬷嬷皱眉道:“小姐刚才行径可不是伯府小姐该有的有些事不用小姐亲自出面” “依嬷嬷之见,我该让谁出面,伯府吗?”。李淑妍冷笑。 罗嬷嬷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个小主子,以前觉得她才智过人有主见,可是现在看来未免也太一意孤行。有些事明明可以求助伯府,但她却宁愿依靠自己,即使不合礼数。这可不行,自来姑娘们都是在家靠长辈出嫁靠娘家,如今还没出嫁呢,就把娘家撇一边去了 罗嬷嬷笑着劝道:“小姐以前是极依赖亲近伯夫人等长辈,可两年竟是越发疏远了,想来定是有原因的,奴婢也不敢枉自揣测。只是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也没有不疼爱自家孩子的长辈,若真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也定是误会一场。小姐还小,凡事还是与长辈们商量一下的好。这本不是奴婢该说的话,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心小姐总是一个人面对所以的问题。” 李淑妍有些感动:“嬷嬷自来对我就好,我又岂不知嬷嬷待我的心。说句不敬的话,嬷嬷难道不知这伯府眼里只有权贵,我不为自己谋算难道要象姐姐一样被他们给卖了吗?”。 罗嬷嬷不赞同道:“这自来是高门嫁女,伯爷他们也想让小姐们嫁的好,若是过得好了帮衬一下娘家也是应该的,这姻缘本就结的是两姓交好。至于大小姐,如今境遇不好,可只要好好经营以后未必不能过上好日子。这姻缘有时也是要看运气的。” “盲婚哑嫁的确是靠运气的,可是祖父他们明知道平原侯世子未成亲已有爱妾,且这爱妾还是有了身孕又是动不得的,为什么不利落地退了亲事,还让姐姐嫁去受苦?” 罗嬷嬷叹息,这小姐虽然聪慧,却到底年轻想不周全,这已订了多年的亲事,能说退就退得了的吧。况且二小姐这几年可是一直对亲人疏离,若说她冷情,可对丫鬟倒是极和气,也不知小姐怎么就养成这么个拐孤性子。 “不说咱们伯府,便是一般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去退亲的。”罗嬷嬷看李淑妍一脸不解,于是慢慢分析给她听:“大小姐为了等姑爷守孝,年岁已是大了些,若说此时退亲,可真是找不着好人家。再则,关于这妾室,谁家能真断的了,便是成亲时没有,也不保不准几年后没有。既是如此,倒不如卖姑爷这个情面,让他家对大小姐有愧疚之心。没想到那姑爷竟是个长情的,倒真是抬举那妾室。也是伯府算错了一步,当时就该逼着让那妾室落胎才是。毕竟孝期里怀的孩子,他们也不敢真闹将开来。” 李淑妍撇嘴:“还不是不舍得平原世子夫人的位子” 罗嬷嬷忙笑道:“小姐这话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有了这诰封的世子夫人之位,凭那妾室如何,也蹦不出大小姐的手心,况且如今大小姐也有了身孕,以后的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的。虽说伯府在大小姐一事上有些不到之处,然这骨血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了的,小姐有事还是该和长辈说一下,便是信不过伯爷,那世子夫人却是您的亲娘,她自会为你打算的。” 李淑妍也觉得有道理,自来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初来时,她不过是担心被亲人看出破绽,所以无意中有些疏远他们。再后来则是她见不得这伯府里那些权富势力眼,只觉得这原主有这么些势力的亲人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享受着伯府提供的锦衣玉食,却总是拿自己做局外人冷眼旁观,从未想到家里人固然有利用女儿求取富贵之心,却也疼爱女儿不是胡乱推女儿入火炕。如今弄成这样,也未尝不是她与家人疏远,凡事只依靠自己,有时明明已经瞧出些端倪,却不去与长辈沟通为自己争取,便是亲生母亲也一概排除在外。只管一味谴责伯府卖女求荣,总括来说,还是未拿他们当亲人,又仗着自己几千年文化智慧的优势,瞧不起这些个古代土包子罢了。 不过今日李淑妍倒是被罗嬷嬷说的有些心动,回到府后,她还真就找到世子夫人哭诉自外面听到的什么命格极贵的传言:“女儿自来懒散惯了的,如何入得那宫门。可是有那传闻,女儿又如何嫁得出去?” 世子夫人本也有些攀龙附凤的意头,但也不忍心女儿入了那宫门,且那大皇子年岁又小,皇家万一给大皇子寻了他人,岂不是坑害了女儿。可是虽说自己疼爱女儿,无奈她却一直疏远自己,贸然去给女儿明说,还不知如何呢。左思右想之下,便令人悄悄传了消息给女儿,哪知女儿得知后竟异常平静,接下来十余天未见丝毫情绪波动,便以为女儿也对那太子妃之位有想头。女儿花容月貌才情过人,除去年纪大些做那太子妃倒是使得,且有公婆丈夫在旁策划,想来实现女儿愿望也不难。 今日女儿过来哭诉,她才得知原来女儿一直是不愿意的,不由叹道:“你这个傻女子,一早听说了,不论心中情愿与否也该给母亲个态度才是。其实母亲也总觉得此事不妥,待会我会再去与你父亲商议一下,求他去你祖父处说说,看此事如何挽回。” 李淑妍本还以为自己得大费唇舌才能劝得动,没想到这便宜母亲只听自己说不想嫁入宫中,竟直接答应着去找了便宜父亲,果然是骨血亲情,看来以后自己也真该对这便宜母亲好好亲近才是。 李航见妻子眼泪汪汪地哭诉不想让女儿嫁给皇子,有些烦躁,直道:“当**怎么不早说,如今风声也放出去了,再要收回只怕不是易事。” 世子夫人徐氏只道:“还不是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将来妍儿高嫁,也好帮衬下一媛儿。可是如今想来,连媛儿受了委屈府里尚且无法,若是妍儿再去了那吃人的地方,若是过得不好,到时可让人怎么活啊。若是妍儿嫁给门当户对之人,凭妍儿本事,定能抓住夫君的心,将来帮衬昆儿他们也不成问题。” 其实当时李航被父亲说得美好前景吸引了,也是同意将李淑妍谋算成太子妃。可是如今时日长了,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总觉得父亲有些过于异想天开,虽说会有人在皇后耳边吹风,可这完全是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实在是让人不可捉模。后来又利用传言,他倒是看到相交的友人同僚们脸上的嘲讽,再想到若是女儿没有嫁到皇家,只怕就得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他不由得冷汗涔涔。 今日与妻子一番话,让他觉得还是及早收手的好,于是夜里去寻了父亲。 话说此时绵乡伯也在皱眉苦思。今日曹女官命人来传了信,说道此事已被皇后识破,皇后言道此事到此为止,并让自己好自为知。 如此皇后这边的路只怕是走不通了,至于皇上那边倒也是能递得上话,只是万一被皇上收了,一个未必会受宠的妃子,于家族益处不大,但以妍儿的品貌,倒是不难配个好姻缘。 于是父子二人苦思对策。 过不几日,李淑妍被母亲告知:祖父派人去找了那个许半仙,给了他些钱财,让他以后胡乱为人批贵重命格,且又对外宣称李淑妍今年命犯小人,不利姻缘。 李淑妍不由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堂堂伯爷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呢,原来是自己的剩下的。倒是便宜那算命先生白得两份赏银。只可惜自己今年不能说亲事,也不知那林振威是否会等到明年。 罗嬷嬷有些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对夫人隐瞒她已经把那算命先生之事处理妥当呢。其实李淑妍是打算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她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也或许是内心仍是未真正认可徐氏为自己的亲人,还有待观察一下她的表现。 就在绵乡伯府为自己的蹩脚计谋扫尾时,二丫的芨茾礼也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二九章寺院礼佛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及茾前的姐妹小聚会,芳姐儿当仁不让地出席,而且还带来几位与二丫交好的表姐妹。二丫自然是拿出主人的款儿来热情招待友人,倒是得体周到游刃有余。 让二丫没想到的是刘楚玉和李淑妍也委托芳姐儿捎来了礼物。楚玉性格高傲,估计是看在芳姐儿的面上,也算是与自己相识一场的意思。但自己与李淑妍的交往却是极少,没想到她也送了礼物。 其实李淑妍自认出二丫,便产生相交的念头。可惜二丫在群芳宴上并不兜揽她,而百花会则根本就没出席。更兼让人也没打听出二丫有什么过人之处,李淑妍便认为她那段记忆确实是消去了,从她那里也发现不了端倪。况且她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相信自己定能顺利完成此生任务,将来回到现代也能与相恋之人相守。 左邻右舍的女孩儿也都来了。二丫见到宋盈儿,想到她表哥房公子差点被杨浩整得身败名裂,心中一阵愧疚,幸亏宋盈儿落落大方并不提此事,待二丫一如从前般亲热。 及茾礼时,二丫果真戴了杨浩送的耳坠子,倒是映得脸儿越发的温婉。刘夫人用特意准备的簪子挽起二丫的头发,李母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女儿心中感慨,既满意女儿出落得花儿一般,又想到以后女儿就要说亲了,如此美好的女儿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倒是又喜又悲的,幸亏不曾于人前失礼。 至于二丫的字也不出意料地被李父取为“婉”。因为当年大齐朝初建时,有人言道李家出皇后,故族长在拟定男子族谱时,也拟了女儿的,以此表示对家族女子的重视。如今排到二丫一辈恰是从“女”,李父经过认真查找比较,选了“婉”字,意为柔美之意,又表示长辈对其喜爱,也含训诫女儿长大成人,要懂得谦虚待人。二丫初知道自己仍是与前世名字一样,心中有一刹那的不快,但又想到今生已不同前世,况且不过是个名字。 虽说二丫取字为婉,然家中长辈常年唤其二丫,早就顺了口改了呼唤很是不自然,且这名字不过是为了正式场合表示尊敬而称,也是为了出嫁时其夫婿可对其的昵称。故仍是时时唤其二丫。二丫前生虽也叫此名字,却也是没怎么听人叫起自己这个名字,此时几位闺中姐妹叫自己婉儿时,还老是愣怔反应不过来,倒是被众人取笑了一番。 至于杨浩,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故在人前叫其“婉儿”,人后仍是二丫二丫地叫唤。 二丫及笄后,日子仍是如常过下去。不过因为及笄礼上的相处,二丫仍是与宋盈儿维持着与之前一般不远不近的来往。倒是也因此得知,那房公子不过消极了一段时日,随着病情好转,倒是恢复如常,且更是进功。二丫心中这才替杨浩放了心。倒是李父不以为然。因为不再将其看作自家女婿,故也不是那么吹毛求疵,科考的压力大了总得发泄放松一下,少年人喝点酒出点错没什么,要不怎么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话来呢。 倒是这段时间,偶尔听人提起绵乡伯府的两位小姐今年有些不顺。 二小姐李淑妍本在百花会夺得魁首,哪知就命犯小人,被那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给断出命格贵重,当今圣上此时并无扩充后宫的打算,皇子们也小,其他皇家人也无合适年龄的单身男子来,于是本该门庭若市却偏门可罗雀。 至于大小姐李淑媛,去年还是京城女子羡慕的对象,如今却传出进门不过才一个月就给夫婿正式纳了妾室,那妾室倒也命好,在世子夫人之前有了身孕,哪知却在七个月份上早产,民间向来有“七活八不活”的俗语,那孩子倒是身体康健,看过的人都道壮实得如同足月孩子一般。只是这好好的就早产了,这中间只怕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私,不管如何这世子夫人的照顾不周却是推月兑不掉了。本来众人还为李淑媛的善妒忌而叹息时,哪知世子为庶长子祈福竟要按嫡子的份例来办满月酒,幸被平原侯给按下去,要不世子夫人的脸面可就全都没了。 此事就连圣上都听说了,将平原侯父子斥责一顿,家宅不宁如何办好朝堂上的差事。因此平原侯罚俸半年,平原侯世子则被罚俸三年,且原来的差事也一并去了。 那处罚一出,众人便知此事决不是明面上的那样,细究下来,果然大孝孙平原侯世子竟在孝期与其表妹勾搭成奸先孕后娶。于是那些还没请封上的准世子们不免冷嘲热讽幸灾乐祸。之前羡慕李淑媛的人也开始同情起她来。 二丫听着与前世大体差不多的事情,不过一笑置之。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如果不是绵乡伯贪恋平原侯府的权富,虽说不能随意退亲,却可以为李淑媛争取到好的资本,再算那个孩子无辜,别人孝期怀得,唯独平原世子不可,因为他可是因为祖父多守孝得了嘉奖封了世子的。可惜绵乡伯投鼠忌器,最终仍是事情被人识破,反让李淑媛被人笑话。 二丫也就这么一想罢了,反正今世已是不相关的人了。二丫如是想着,便对身边的芳姐儿笑道:“姐姐,如今还没嫁人呢,就三姑六婆起来。” 芳姐儿笑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看你在家天天呆着怕你呆傻了,这才趁这次去广源寺礼佛,约了你来,又怕你坐在车里一路上闷了,才给你说些闲话的,哪知你还如此说,真让人心伤呢” 二丫连忙陪不是哄芳姐儿开心,姐妹二人正闹着时,就听人回说夫人让略停停再走。 二人听了觉得有些好奇,因刚才已是休息过了,这才走了几步就又休息。跟着的婆子忙探头听了一会,然后说道:前面是瑞王家的车轿,路上的人家正回避呢。 芳姐儿冷哼:“这么个人没事老往外跑什么,反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一般高官位或有爵位的家眷出行,大多表示敬重,都会回避退让的。只是因刘府被瑞王府上欺压过,故总是有些情绪。 二丫忙劝道:“姐姐,咱们在外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是让一下路,又不损失什么。” 在旁边照料她姐儿俩的秀儿也道:“看来她家也是去寺里,待会真到了还少不得去拜会呢,小姐可不能带了形容在脸上,倒是出力不讨好。” 幸好只一刻钟时间,刘府的车马又开始赶路。 到了广源寺才发现今日倒是有几家官宦家的后眷也来了,其中果就有瑞王家的车轿。原来是寺里法师讲法,其实不过是各家寻个借口出来游玩罢了。 刘夫人等人来到厢房休息片刻后,又与相熟的几家相互见了礼,自然少不了相互称赞对方家的女孩儿。 刘夫人便问:“刚才看着好像是瑞王家的家眷也来了,不知来的是谁,诸位可又拜见过?” 旁边的人都撇了嘴:“若是瑞王妃或是夫人郡主来此,我等还能不上去?不过是四公子刚纳的美妾罢了,没名没份的,咱们可是朝廷正经封的夫人” 也有小心谨慎的犹豫:“听说那位好像是有了身孕的,真要得了个小公子,这身份也就上去了。若是怠慢了只怕不好吧。况看她用的车驾也知定是个受宠的。” “这有什么,咱们就当不知道就是了,若是她要靠过来,咱们以礼相待就是了。” 因为瑞王毕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众人也不敢多谈起,怕万一话被有心人传来传去倒是惹了无妄之灾。 这时又人对刘夫人笑道:“倒是定国公夫人也在,我等已是去拜会过,不知蔡姐姐可去拜会过。” 刘夫人只注意到瑞王家的车马,听如此说,忙让田丰家去送拜帖。 不过一会工夫,定国公夫人便着人来请刘夫人。刘夫人想了想,便带了芳姐儿和二丫一同过去。 定国公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位妙龄少女,一边让人送上表礼,一边笑道:“我向来不爱出门,没想到今日见到如此品貌的人儿,竟是出来的值了。” 一时又对二丫笑道:“早前就听威儿提起你这丫头,上次你母亲去我们家,你也很该去玩玩的。只是最近也不见母亲再来呢,我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媳可是想着你家的菜干子呢,可惜家下人做得比你们家差远了。” 二丫没想到定国公夫人竟还记得自家,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我母亲自上次后一直在家操持家务伺候祖母,倒是不怎么出门的。若府里人喜欢我家自制的菜干子,等今年秋天老家送来,定要去府上拜访。” 定国公夫人笑笑道过谢后,又拉着芳姐儿说话。芳姐儿川阳侯府里见到的有爵位的夫人们多了去了,故也不露怯,说话爽利自然。 二丫冷眼看着,定国公夫人倒象是有些瞧上芳姐儿的意思,定国公府如今倒是有个林振威尚未婚配,年纪也相当。 二丫因为上世实在不知芳姐儿的情况,故对芳姐儿亲事也不敢贸然出言。如果真要嫁入定国公府倒是不借,定国公夫人倒是讲规矩的,只要守好本分,这婆媳妯娌关系倒是不难相处。林振威上世虽有一段时间上战场,却是有惊无险,仕途也顺利,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只是上世林振威也是钟情于李淑妍,此时李淑妍还未出嫁,没了杨浩的介入,真不知二人最终会如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零章 血火之灾 收费章节(12点) 刘夫人也看出定国公夫人有些做亲的意思,便笑道:“这女儿再好,也是为别人家养的,前几天她舅母要给她保媒,我实在是舍不得,只舍不得也没办法。正让家人去打听那人呢,这心啊老在这悬着,人都老了好几岁了。” 定国公夫人心中叹了一下,她倒是喜欢芳姐儿的爽利劲儿,且人又长得好也知礼,哪知还不等她开口试探,就被刘夫人给堵了口。 定国公夫人原本是极中意李淑妍的,且又得了绵乡伯夫人的话儿,只待百花宴后便可以上门去正式提亲,待李淑妍及笄后,就可以走订亲的程序了。哪知百花会后就传出李淑妍命格极贵,她心中极为恼怒。如果绵乡伯府一早打得是那个主意,就不该蒙蔽自己,误了儿子的亲事。这几日绵乡伯府里倒是对外言道二小姐今年命犯小人。虽是如此,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他家没有这个心思,必会在谣言未传播开来就刹住的。 定国公府向来是本分守时之时,要不也不会富贵了这多么年。看绵乡伯府的行事就是个有野心的,幸好那二小姐今年説不得亲。只是虽然儿子初听传言时,也心生不悦,哪知传言过后,他竟打定主意非要等李淑妍一年。定国公夫人不由暗恨这李淑妍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迷惑儿子至此,心中更是不喜。于是,她打算利用这一年的时间,赶紧找个好姑娘为儿子订下来。 定国公夫人本着广撒网的原则来办此事。之前倒也看过几家,不过她更喜欢芳姐儿的大方爽利,有武将之家的风范,可惜却被别人抢了先。 定国公夫人只得强笑道:“可惜了,我是极喜欢这丫头的,还想吃个媒人酒呢,如今却没这个福气了。等説准了一定要告诉我,也让我高兴高兴给芳姐儿添些妆。” 刘夫人忙道:“是芳丫头没福气,到时少不得要沾沾夫人的福气。” 刘夫人婉拒定国公夫人倒是让二丫有些吃惊。这林振威实在是极好的女婿人选,缘何竟是入不了刘夫人的眼睛里,竟是连回环的余地都没有,毕竟她不知林振威与李淑妍的这段公案。 定国公夫人此时也没了闲情去应付,刘夫人见机道要去礼佛便告辞而去。 众夫人在堂中听讲佛法,小姐們则被引着去烧了注香。二丫只在心头默念:上天既然能让二丫重活一回,定是怜惜信女一家前世之苦,故求上苍保佑家中诸人一生平安喜乐。 芳姐儿与二丫回到堂中时,众人正好散了去吃斋饭。因大家也都相熟,且佛法有云众生平等,故大家也不回厢房,只一处聚在厅中,倒是省了小沙弥們好大的事。 正説笑间,却有人来报:瑞王家的小夫人来拜会诸位夫人。众夫人一听便知定是那个瑞王四公子的妾室,在怎么是高门的妾室,与这种人在一处,也是有失诸位夫人的脸面。只是又不好得罪她,便只得让人引了来。 须臾间就听有脚步传来,又有环佩玉石随衣袂而叮当作响,不用看也知那位佳人定是金钗玉饰挂满身,不似礼佛,倒似来炫耀来了,也不知是怎么小家子气的呢。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那人终是进得厅堂来,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却是个极柔美的娇俏女子。头上自是戴了不少的珠钗,身上衣服也是华美环佩齐全,即便如此那些首饰同衣衫搭配得极好,不显累赘俗艳,却是富贵中自有一种温和美。 众人心中不由赞叹道:不愧是瑞王府里出来的,一个公子的小妾也是如此派头。 这时二丫却是惊讶地捂紧了嘴:这可不正是那郑萱儿吗?明明去年已是远离了京城,没想到如今就回来了,不仅嫁给了瑞王四公子为妾,而且还有了三个月身孕,莫非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得的吗。 芳姐儿对着二丫喃喃道:“这不是……” 二丫忙扯扯了她的衣袖,有些人发达富贵后总会对自己当年的贫寒讳莫如深,此时她正得意,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刘夫人也看到她两姐妹二人的互动,不由赞许地看了二丫一眼,又以眼神示意女儿。 此时,郑萱儿也是极得意的,她再想不到自己也能如此绫罗绸缎金珠玉环地站在诸位夫人面前,虽然自己目前不过是借着瑞王府的势头,此时也不过是个妾室,在她們面前更是矮了一头,然等自己生下儿子,将来大小可是有爵位的,到时这些清高的夫人自是要巴结自己的。 因她心情极好,又向来是个玲珑的,倒是与几位夫人説得上话儿。 不过凭她怎么美丽大方,终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妾室,与她相交是自降身份。诸位夫人惊艳过后,便拿出正经夫人的派头来,説话间面上客气却不热络。 二丫等小姑娘們只作壁上观。好容易客套完,众人便各自回厢房歇息去了。 二丫自见到郑萱儿,便一直心中不安。自己让杨浩将她引离京城,没想到最终仍是和上世一般给瑞王四公子做妾。不同的是,她没有在此后被瑞王的家奴所抢夺,而是早就成了他的妾,还有了身孕。那自家的运命到底是改没改变呢? 二丫心神不宁地回了家,却意外听到家里人讨论赵侍郎家要扩院子,正要购了街坊邻居的院房呢。 王桐直道幸亏当时听了二小姐的话,要不説不得也得搬呢,且不説那么长时间都住得惯了,就这家什都是齐全的,到时搬迁起来可是费力,更何况一下子搬出好几户来,这院子可就不好找寻。 刚见到郑萱儿,那赵侍郞家就如去世一般扩院子,难道这只是个巧合吗? 虽然二丫拼命劝慰自己:今生自己家远离赵府,怎么也不会扩到这里来。那么父亲也不用在城中急切间寻不到合适的院子而去了城郊看房。且此次郑萱儿已是那四公子的妾室,虽説上世她是在两三年后才生下的儿子。只是今世事已与前世不同,自己便是想要防备却是无从下手。 老太太见二丫被众人称赞,未见欢喜反有些忧愁,不由询问原因。 二丫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便只道累了。老太太忙命万儿服侍二丫先去休息一下,等晚饭前起来活动一下便可。 晚饭时,二丫已是想出了説法。饭后,二丫便借口在寺中礼佛时,曾有大师对其言道:这半年中家里人要诸事小心,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因广源寺向大师卜卦向来灵验,就连老太太也有些慌神。于是便当即命二丫姐弟二人多多抄写佛经,献于寺院求佛祖庇护二人。又令老孟头去各处寺庙添些香火,且家中无论主仆男女老少,凡出门必要带着铜钱救济穷人。 李父心中不信,倒也不反对行善积德,故也时时带着那铜钱。舍些钱财做些好事倒也罢了,只是这劲儿还没用到正经地方。二丫又特意对父亲言道:大师道此半年内不可遇那械斗之事,若有人斗殴定要远远避开方可。 李父为安女儿之心,便道定会依大师之言。 二丫也知父亲性子,又特特嘱咐王桐,凡是遇到打人争斗定要及时拉着父亲离去。 王桐当然满口答应,心中却也是不以为然。 却不想不过几日,他二人偶遇许半仙,那许半仙也言道:看李父面色,这段时日运气不佳,恐有血光之灾,不过到时自有贵人相助,倒是不妨事。 李父以为不过是家人让他这么説的,也不放在心上。倒是王桐有些信了,又回家后説与妻子。自然李家女人們也就知道了。 二丫没想到这许半仙关键时刻还真有两下子。只是那贵人却未必真是贵人,重活一次,她怎么会甘心再让祖母受那等屈辱,也不会让父亲变成那般消沉。 于是二丫准备去寻许半仙想个法子。正好刘府送了些庄子上的新鲜瓜果,二丫借口要去送些给许半仙。 老太太笑道:“怎么説也是个官家小姐呢,这事怎么让你做得,直接让老孟头送过去就行了。” 二丫忙笑道:“我也要跟着去。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打发人去,小心他恼了,人家如今也是个大财主了。” 李母忙道:“到底是什么事非要亲自去一趟?莫不是前日送你父亲那卦,他已是道自有贵人相助,当**王大哥可是求了他好久,要他化解,他只道再説就要遭天谴的,横竖咱們自己小心些,再者他也説了此次是能逢凶化吉的,都是乡亲想来他也不忍看咱遭难,定是惊吓一场而已,你又何必去逼他,万一他有个不好,倒是被咱們连累了。” 李母能如此説,却是因为许半仙在柳州城几十年,虽説大多数的卦象不过是逗人一乐算不准的,然而这喜乐与噩运之事却未失过口,尤其是凶险之卦,他即説能解那定是能解的,若是不得解,便只叹气不再吭声。 如今他即能与广源寺中大师一般看出自家有这个劫数,又言道能逢凶化吉,那么只要家里小心谨慎些,再积善行德,想来定会平安度过这个劫数的。 二丫如何不知此事,她忙笑道:“我去找他去是为了芳姐姐的亲事前几日在寺中,我看定国公夫人很喜欢芳姐姐,想要她做儿媳,可是刘夫人却似不赞同的意思,我想去请许先生帮着算算,可别让芳姐姐错过好姻缘。” 老太太听了取笑孙女:“你才多大,就热心起别人的亲事来?自己还没着落呢。” 李母怕女儿不好看相,便笑道:“你这关心姐妹倒是好的,只是有些事不是你們年轻女孩子能看的透的,若我是刘夫人也必是不准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一章 心神不宁 收费章节(12点) 听闻母亲也不赞同嫁入定国公府,二丫很是惊讶:“难道母亲也认为林小将军与芳姐姐不般配吗?” “若是论品貌家世,二人倒是很相配。”李母笑道:“只是这嫁女儿可不是只要能穿绫罗绸缎品山珍海味,也不单看女婿人品学问如何,还要看她家中是否长慈幼孝,要不然摊上个刁小姑恶婆婆,光是那规矩就能搓磨死人。” 李母说得兴起,忽想到婆婆还在一旁听着呢,倒是忘了忌讳,不免有些讪讪地不知该不该讲下去。 二丫接过话来笑道:“这么说来,就数我外祖外婆眼睛明亮,不仅婆婆慈爱,丈夫品貌才学俱佳,儿女也懂事孝顺。” “越说越没个正形了,你以为是填房啊,还儿女懂事孝顺,有这么向自己脸上贴金的吗?”。老太太笑骂了孙女一句,又笑道:“这定国公府乃是武将世家这武将多是豪迈不太讲究礼数的。看芳姐儿就知道,不过外祖家是武将出身,她的性子比起正**官家的孩子要活泼得多,有时看着都不如你文静呢。据你母亲说,那定国公府规矩极严的,芳姐儿真要嫁过去,只怕得吃点苦头学会规矩才行。其实这倒是其次,谁家新娶的媳妇不在婆母跟前立规矩,也是教导她的意思” 二丫听了不由冲母亲眨了一下眼,老太太装没看到,继续说道:“只是,如今虽说是太平盛世,但这边关却总也不平静,便是平日里也时不时有个小贼小寇的。如此一来,这年轻武将便要常出去公干,出自定国公府的林小将军只怕更是如此。只要去杀敌擒贼,免不了会有生命危险。再则凡是武将出去定不会带了女眷了,想来刘夫人自小见到自家母亲嫂子的生活,于是便不忍让女儿吃那些个苦罢了。” 二丫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一边是众多京中女子爱慕的对象,一边却又总被人婉拒。 二丫好说歹说,李家主母们终是不同意,二丫也知自己任性了些,可是前世的事情,因为她起初的隐瞒,此生事情自开始就发生了一起变化,此时她倒是没有了那些先知的优势,越发开不了口,然心中仍是担心会旧事重现。 最后众人决定先由老孟头将东西给许半仙送去,再邀他来李宅做客,到时由二丫借机请他算上一算。 二丫只得耐心等待,幸好第二日许半仙就来到李宅做客。因此时李父并不在家,三丫也勉强算是个男子做陪,二丫趁机送了好茶来,又打发走三丫。 许半仙也学那些个文人雅士摇头晃脑地品茶,看到二丫一脸殷切地模样,岂会不明白二丫打的什么主意。他笑道:“李家二丫头,你也不用忙活,我当日既说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的话儿,是再准不过,多的可就没什么好指点的啦。” 二丫看他倒是一派神情悠闲的样子,也心道莫非此次真是自己的虚惊一场? 许半仙又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你一出生我就看出来了。前几日再细看时,却发现你的造化远不止当日所见。你家劫数已过大半,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父亲也会官运亨通起来,与当年所看情形竟是不太一样。真是怪哉”言毕,又闭着眼,赞叹道:“真是好茶。” 二丫心下惊喜,依许半仙所言只要过了这个槛,自家便会自上世的背运走出来。不管怎样,总是吉言,此时自家所需做的就是小心谨慎。 二丫看他不想再对自家的事提一个字,便忙笑着求他为自己相得的姐妹卜上一卦。 “我只道是让我来坐客的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许半仙取笑二丫。 今天许半仙不仅没拿那“铁口直断”的幡子,这身上的衣衫也穿戴得象极了一位老儒。被许半仙如此一说,二丫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竟是越发没了眼力劲,不过终是担心的姐妹的心情占了上风。 许半仙被缠不过,只得笑道:“也罢,反正也闲着,不若给她算上一卦,只是她并不在此处,如何给她算的。” 二丫忙将芳姐儿的生辰八字报上,有心替她算算与那林振威是否相合,只是不知林振威的生辰八字,也只得罢了。 许半仙摇头:“只有八字,只怕会有些不准,这卜卦自来不仅看生辰八字,也要看人当日面相,还有时间地点,都参考才行。就比如你来说,当日看你生辰八字虽说有福,却也有不足之处,如今再看你面相,却是不然。也罢,就当练练手吧。” 二丫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卜卦还是如此费力之事,本以为是他故弄玄虚,可后又听到他所说的自己的命运却与前世对应得上来,不由生出敬畏之心来。 许半仙盯着那八字,默念一会儿,又自怀中掏出本书来,翻翻看看,又口内念念有词。二丫看他临阵还拿出本书来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他待会的卦信不信得。 许半仙闭眼道:“你想问些什么?” 二丫忙道:“姻缘。” “看她八字姻缘倒也不错,一家和美儿孙满堂。只是,”许半仙吞吐道:“却是于父母兄弟有些不利,姐妹倒是不妨事。” 二丫心头一跳:“如何不利,可能化解?” “依她八字来看,只怕不出一年父母便会身陷囹圄……”许半仙却又皱眉道:“昨日倒是打他府前路过,看着也是洋溢富贵气息,丝毫未见落败之象,怎会如此,只怕得等见了她本人才能解开这个惑。” 说罢,许半仙又看了二丫一眼,然后笑道:“早知就不接你这个卦了,基本条件不具备,倒象是我没本事似的。” 二丫此时却是心中暗惊思绪翻涌,如果去年未看出那铁矿之事,明年那事就该事发,也就是刘府败落之时。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受了许半仙的引导,才会向那事上靠拢的。 二丫忙笑道:“这么说来,刘府明年会有不利,要不您给指条明路吧,少不了你的谢礼。” “也罢,吃人嘴短。这段时日也没少从你们这里间接吃到刘府的东西,今日就当还了,也让你放心。”许半仙笑道:“看八字这刘府倒象是走背运的,不过他府正溢有平乐气息倒也不假,想来定是有高人为他们府中破解劫数,如此只要子孙不作恶,想来还是能富贵上些时日的。” 二丫越发觉得许半仙有些神秘莫测起来,也是病急乱投医,她不由得想让许半仙给杨浩卜上一卦,寻求化解的法子。 许半仙此时却道:“丫头你做事可不地道。明说请我来做客,却缠着为你解卦,今日来做客自是没想着要开张的,这一卦算是送你的,就饶了我,也让我好好休息一天。” 二丫本就没有杨浩的生辰八字,自是算不了的,只好就此罢手,想着哪日二人碰上再让他好好给算一下也可。反正芳姐儿一家此后能平安倒是让她大大放了心。 倒是李父回来后,得知二丫如今有些沉迷于此,很是担心。得空劝告她,此玄幻之事也就求个乐子解个闷,万不能拿它当做以后行事的指南。天地万物皆是变化万千,只守得本心,认真快乐地生活即可。二丫只得连连表示明白。 却说这一天正是李父沐休之日。二丫吃过饭,看到父亲出了门,不由多嘴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 李母笑道:“父亲被他同僚约去钓鱼去了,你今日就等着吃新鲜的鱼吧。” “父亲他们倒是有那闲情逸致,也不知那家的池子有多大,鱼儿是不是傻子般有饵就上钩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去城外找个景色好的河边,真要钩上大鱼成就感可就更大了。” “可不就是去城外和你父亲能说得来的,基本也就和咱家差不多情况,家里这点子地方又怎能挖得了池塘养鱼。” 三丫听了叹道:“也不带我去,钓鱼多好玩啊。” 李母笑道:“一群爷们哪带得了孩子,没得最后也不尽兴。便是带得,你也去不了,一会你师傅就该来了。” 三丫忙笑道:“不知父亲去了哪里,到时我让师傅带着去找他们去。” “只怕告诉了你也找不到。也不知是什么凹家庄还是凸家庄的,他们中间有人在那边有些地,景色好游玩也便宜,只是城外这么大,你知是在什么地方?” 二丫猛然一惊,怎么会这么巧那不正是郑萱儿老家所在吗。想到此,她心中不安起来。 半响杨浩才到李家,众人也不在意。二丫的心却总也静不下来,听许半仙的话,家里这段时日确实会出些事的,此时自己心慌,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地方与郑萱儿有关?想那郑萱儿如今已是他人妾,总不能又会出现前世的那出事吧。 杨浩余光中也看到二丫有些心神不宁,不由得走向前问道:“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二丫忙摇头,又看了看他,小心说道:“我今日有些心神不安,总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担心的很……” 杨浩笑着安慰道:“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如此疑神疑鬼的。心神不安,就会出事吗,你又不是神仙,哪猜得准该不是病了吧,要不,我让杨华帮你请个郎中来。” 二丫忙一把扯住他:“我没有不舒服,何必请什么郎中来。只是今日心慌得厉害,总怕家里会出事。” 杨浩被二丫扯了衣袖,倒是有些舍不得挣开,用另一只手拍着胸口道:“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拿你家里怎么样。” 二丫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心情莫名安稳了许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六章 淑妍进宫 瑞王妃冷笑:“那郑氏不过一个贱妾罢了,难得杨公子竟还知道她的闺名!恐怕这惦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她是个贱妾,却也孕育着我庄氏的血脉,不好随意赠送,老身在此求杨公子另觅佳人!” 杨浩也哈哈大笑道:“去年秋里满地里跑着卖水果的不是她?知道她名字的人多着呢,就不许我知道!偏你们把她当作宝,爷还真看不上她!” 圣上看着两边唇枪舌战,直皱眉道:“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梓童如何看待此事?” 皇后笑了笑:“如今他们各执一词,所述之事又是天差地别的,臣妾也不好判断。自来告状是要有状子的。不如就让他们暂且回去,明日各写了事情的原委来,到时咱们再好好推敲一番,想来总会发现些什么的。” 瑞王妃听见二人如此说,不由冷笑道:“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素来疼爱幼弟,今夜若是没个结果,还不知到了明日又是何种状况呢。” 皇后看了瑞王妃一眼,脸上淡笑已然消失,淡淡说道:“瑞王妃这是在质疑本宫会徇私?你如此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莫要忘了,本宫不仅是杨浩的姐姐,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非曲真,自在人心。清者自清,不过一夜又能出了什么状况。便是衙门里审案也没个当日就定下罪的理,总要找寻证据才是。” 瑞王妃等人之所以连夜面圣告状,不过是为了抢战先机,若是真要圣上此时就惩治了杨浩,却是不太可能。反正庄简明受伤是真,郑氏小产也是真,便是杨浩窥觑郑氏也是有的,到时不管绵乡伯府的人是否出面,自家只要不松口,杨浩也没办法。 为示公平,两家人一起出的皇宫,皇后只是嘱咐了两家都要如实写,不可有遗漏,并不曾留杨浩。瑞王妃不放心,又令人守着杨府,恐皇后会为其出谋划策。 杨浩自认清者自清,便从自己看到赵洪欲对李淑妍不敬开始写来,写到在场官员时,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李父也写了上去。 瑞王府只在庄简明被杨浩打及杨浩窥觑郑氏方面浓墨重彩,其他一笔带过。 圣上与皇后看过,心中已有数,便宣了康编修等几位翰林院的官员。这几位如今也知这两边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可得罪的,只是如今面对圣上自然是实话实说不偏不依才是最明智的。但绵乡伯府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倒是出奇一致,只说庄简明强抢民女,杨浩路见不平才有了一场恶战。 赵洪与庄简明的口供保持一致,只说是杨浩窥觑郑氏,借故挑衅殴打庄简明,至于那些官员不过是将军府结党营私中的爪牙。 圣上令杨浩等人说出,那民女是谁,也要出来做个见证。众人一致保持沉默。皇后知道事情有异,便命人去事发之地好生查访。 不过才一日,京城文人竟也得知此事,便有几个耿直的读书人,辩论此事谁是谁非。有说是庄简明强抢民女的,有说是杨浩见色起意的。 最终呼声最高的却是杨浩见色起意,逼庄简明让出爱妾未果,便大打出手,将庄简明及其手下打伤,其爱妾忠贞不屈,虽保得清白,却也失去月复中胎儿。 之所以出现如此结果,不过是因为那名所谓的民女始终未出现,所以定是杨浩在撒谎。若真有这个女子,那么当时既然将庄简明打得落花流水,那女子定是得救了的,如今不说救命之恩,便是投靠了将军府,也会受益无穷的。而庄简明被打及其妾侍失了月复中胎儿,却是真实存在,更何况不论此事事实如何,那妾侍及胎儿总是无辜的。 二丫此时已经知道那女子便是李淑妍,她能理解李淑妍此时不出来的理由,却不能原谅她的明哲保身。杨浩此事一出,虽不会伤他的性命,但本就名声不佳,如此一来只怕更是臭不可闻。但愿圣上与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查出关键所在的李淑妍。二丫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暗自念佛。 果然经过一天的调查,此时皇后心中已然有数。她了解自己的弟弟,当时必是庄简明强抢女子才引起的争斗,但两边的人对那名女子都缄口不提,看来此女子来头应是不少,所以才会让人如此忌惮。在事发的方圆几十里,倒也有几家世家在那里有田庄,这其中最应景的便是之前在那清修现又回到京城的绵乡伯府李淑妍。 皇后仔细听完内侍的回报,转过眼对着曹女官笑道:“你也该去通个消息了。” 曹女官忙低声答道:“是!”施礼慢慢退出殿去。 李淑妍也知道当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在这个时代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本以为此事随着自己毫发无损地回到府中便结束了。哪知那庄简明竟然无耻地倒打一跁,幸好双方均未提到自己。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她觉得不管双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却是不能真的坐视不理的。 若是不出面,杨浩明显处于劣势,若他真输了这场官司,心中必会记恨伯府的置身事外,将来皇后知道真相后,也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若是贸然出来说话,却又担心自己的名声就此坏了,从此只怕真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况且万一那瑞王府有后着,不仅赔了自己的名声,也于事无补,反正杨浩最终也无性命之忧,无非是名声更坏一些罢了。 李淑妍权衡再三,终是无法决定,便求助家人长辈。世子夫人仍是心存侥幸,想再看情况而定,便阻拦着不让出头。伯夫人亦是担心伯府名声被李淑妍给坏了,同时也知道此次为杨浩作证的便有李达盛,如果杨浩定了罪,李达盛也没个好,且又得罪了瑞王府,到时自家再伺机而动,说不定他便真的就此跨了下去,故也不支持她出面。 对于李伯爷来说,此事却也想得明白。李淑妍的事情一出,显见得瑞王府不将绵乡伯府看在眼中,虽然只是小小伯府也是有自己的傲骨的,自此定与那瑞王府势不两立。如此自要帮着杨浩洗刷他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先有杨浩的救命之恩,后有自家不顾名声的义举,自此也算是与将军府交好,与皇后娘娘交好,与未来的诸君交好,倒是一举多得。 而李伯爷之所以迟迟不让李淑妍出面,还有一个他不可对外人道的想法:以杨浩的性子及绵乡伯府与将军府的交情,杨浩都没有理由去帮着妍儿遮掩。 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杨浩宁愿被瑞王府泼了脏水也不提及妍儿。若说那几个小官吏们不敢提是惧于伯府的权势,但杨浩这个胆子大过天的人定不畏惧,何况他于妍儿有恩,便是说了自家也不敢怨恨他。复又想起去年群芳宴后,皇后欲将妍儿说给亲弟一事。只是后来,自己鬼迷心窍地弄巧成拙,已然忘了理会此事。不管之前杨浩有没有见过妍儿,那出事当日,二人自是见过的,难道是杨浩仍有那淑女之心,如此妍儿却是更不好出面了。 若是妍儿出面说出实情,只怕她的名声就毁了,皇后必不会准她进杨家门,此前所谋种种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以后府中其他女子也不要再想攀上好亲事了。 就在他思索万千之时,李航急急来见过父亲,亲手呈上一张字条。李伯爷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皇后已知!” 李伯爷大惊失色,忙问:“曹女官什么时候让人传来的?” “儿子下值时,有个小内侍暗地里塞给儿子的。已经厚厚打赏了!” “如此说来,这皇后也是才知道!马上将你母亲请来!” 绵乡伯府自然不敢得罪皇后娘娘,此时哪还顾得什么伯府名声,众人迅速达成让淑妍出面说清事情原委的意见。看天色已晚不能进宫,便议定明日一早绵乡伯夫人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 第二日,皇后很顺利地诏见了绵乡伯夫人。李淑妍跟着祖母进了皇宫。 饶是在现代见多了高楼大厦,她也不由得对这巍峨雄伟的宫殿咋舌。一座座气势宏伟的殿宇楼阁高低错落,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等进到皇后所居之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宫殿更是鎏金铜瓦雕梁画栋,脊吞金稳兽柱列玉麟鳞,进得殿内更觉得里面富丽堂皇,李淑妍未及细看,便见绵乡伯夫人叩倒在地,她只得依样做来。 皇后笑道:“绵乡伯夫人不必多礼,快快平身,赐座!” 绵乡伯夫人低首谢罪:“臣不敢,臣有罪!” “伯夫人何罪之有?” 绵乡伯夫人答道:“三日前臣孙女李淑妍在城外家庙清修,没想到竟天降灾祸,先被赵侍郞之子污言亵渎,后瑞王四公子又欲掠了去,幸遇杨浩杨公子侠义相救,这才幸免于事。直到昨日才知,恩人竟被人污陷,故带着孙女来当面说明那日情形。” 皇后淡然一笑:“此事本就没向外传,你等迟了一日才得知,也属正常。夫人身后的姑娘便是你孙女李淑妍?早就闻说是本朝才女,今日才得见,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七章 尘埃落定 本来按照礼仪头虽抬起,眼睛是不能直视皇后娘娘的,不过终是好奇心使然,李淑妍抬头后,快速扫了皇后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皇后衣襟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然这杨皇后的仪容姿态却令人深印脑中。 杨皇后今日梳了高髻,头上戴着象征皇后身份的十二股凤钗,额前勒着珍珠串儿,柳叶弯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时时含笑,两侧珍珠小串随着杨皇后的说笑动作不时摆动。所着的朱衣上用金色丝线绣就展翅的凤凰,更是为她增添一抹雍容华贵。 杨皇后今年已是三十岁,虽比不得豆蔻年华的二八少女那样娇女敕,却又不是呈现老态的年纪,正正好是其女性最具魅力的时候。李淑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也怪不得圣上与杨皇后成亲十几年仍是恩爱如初,便是做了皇帝却从未正式大规模选妃,只是将太子时的妾侍封了位份。 在李淑妍赞叹杨皇后,杨皇后也感叹那画师虽将李淑妍的模样画了出来,便只不过是个木头美人罢了,真见到其本人,始知李淑妍的貌美无双,更有一种沉稳出众的气质,只是可惜了如此才貌俱佳的女子,倒是浩儿无福。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却隐约可见并非此时所表现的那般淡然出尘,对浩儿的错失而言未必不是福气。 皇后笑道:“夫人不必如此,今日既来了,只要将事情说开了便可。夫人请坐,李小姐也起来,将此前的事据实讲来。” 绵乡伯夫人连连告罪,这才坐了下来。李淑妍也站起身来,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当然也会进行一下艺术加工,使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些。 皇后边听边点头,期间又仔细询问了几个细节。李淑妍一一作答,没有寻常女子遇到此事的羞愤落泪,然那身上的凛然之气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皇后暗自赞叹:“李淑妍,你可知你今日所为,不论最后谁是谁非,你的清誉却是会毁于一旦的?” 李淑妍面上一片光风霁月,朗声答道:“清誉对民女来说固然重要,但是民女心中坦荡,清誉自在心中。而且民女以为惩治邪恶还恩人清白才是最为重要,否则污了这世间清明,民女便有那所谓清誉,亦不能磊落地活着。” 皇后笑道:“这百花会女中魁首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只管放心,你今日既然能深明大义站了出来,本宫定不会让人随意污了你的清白名声。” 李淑妍忙恭谨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自昨日民女得知庄简明颠倒黑白时,便连夜据实书写了当日情形,以为证据。” 皇后示意宫女将文书呈了上来,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再看内容,条理清楚,简洁明了,却又字字直指庄简明的恶行。她不由点头,笑道:“我会将此事回报圣上,这两日必会有了结果,有劳绵乡伯夫人了。” 绵乡伯夫人忙道不敢,这才带着孙女退出殿去。 出了皇宫,李淑妍不由叹道:“皇后果然是天人之姿,由不得让人自惭形秽。” 绵乡伯夫人见事情的进展恰如昨夜众人推测那般,此次不仅取悦了皇后,自家的名声亦得到保证不会有失,这个坎儿终是迈过去了。心头事放了下来,便也心情与孙女说笑:“这世上只怕再难有与其可相匹敌的人儿啦,皇后娘娘不仅姿容绝世,亦是聪慧多才,且为人宽容大度,真真是母仪天下。” 李淑妍也深以为然。之前本想她不过是因为圣上要笼络握有兵权的杨家才立为皇后的,如今见了杨皇后本人,又看到她的宫殿布置,可看出这杨皇后极具才情,性情温婉又不失活泼。看来她以皇后之位却深得帝宠,她自己本身的才貌品格却是占了很大的因素。虽然荣光无限,仍要和众妃嫔分享一个丈夫,终究是另一个长孙皇后罢了,李淑妍只是惋惜却不羡慕。 看到绵乡伯祖母二人退出后,皇后拿着李淑妍所书写的纸笺,起身走到正殿旁边纱帷环绕的偏厅,笑道:“请圣上过目。” 圣上笑着接过纸笺,大体扫了一眼,又敛了笑容,看向一旁的瑞王妃等人:“如今那绵乡伯府的状子也在此,你等可不有什么话要说?” 瑞王妃没想到绵乡伯府真能不要了名声,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话,心中却是恨极了绵乡伯府。 庄简明却道:“当日确是那绵乡伯府的小姐!只是臣的爱妾郑氏见她只带了两个丫头婆子,并没想到是那伯府小姐,因喜她长相娇美又担心中午旷野无人,便相邀她一处说话用饭!哪知她推三阻四竟说自己是伯府小姐,臣也是怕她利用伯府名头招摇撞骗,更是坏了伯府小姐的名声,这才想要捉她细问。没想到杨浩竟莫名出现,甚至窥觎……” “一派胡言!”杨浩见庄简明仍是如此不要脸面地胡诌,禁不住大声叫道。 “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中清楚。自去年你便对郑氏有不轨不心!为了将其纳为自己的禁脔,不仅令人威逼,更是派人装神弄鬼,使她一家不得不背井离乡。若不是当时被杨将军得知后狠狠打了你,只怕那郑氏此时也不知会被你藏在何处禁锢。那日之事不过是你打着仗义勇为的幌子,行抢人妾侍之行,可怜我那未出生的儿子……”郑简明泣不成声。 瑞王妃忙唤着“我苦命的儿啊”,又瞪眼看向杨浩:“你当日未必没打着同得二美之心,不过没得逞罢了!可怜绵乡伯府竟还拿你……”看到皇后正微笑看着自己,心中发虚,便住了口。 杨浩张了张口,他总认为自己已经够混的了,却也是讲理的。可如今才知这世上,竟真有这不要脸皮胡乱说话的人,亏得还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典雅富贵的皇室中人。 圣上叹道:“浩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那郑氏之事可是真的?” 杨浩只得苦笑:“去年去广源寺的路上见到那郑氏美貌,臣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幸未酿成祸事!时日久了,便也忘了。那日不过是偶尔在乡间游玩,见那赵洪强抢女子,便上前阻拦。后来庄简明又非要臣交出那女子,因此时臣已知那是绵乡伯府上的小姐,便不肯听从。故才打了起来,庄简明等人确是臣所伤,那郑氏只是远远求情,臣真的未动那郑氏一个手指头!” 然孕妇受了惊吓,因此掉了孩子也是有的,故杨浩总月兑不了关系。 圣上略沉吟了一下,道:“看来此事却是误会一场!浩儿虽窥觎过郑氏,却是去年的事了,故不存在抢夺之说;庄简明虽最初想法是好的,后来你二人若是好好言语,证实李淑妍身份,那场打斗便可免去,郑氏月复中胎儿也不会失去。” 皇后见众人皆不语,便道:“大家既是亲戚且如今误会也已削除,只是如今外面已有人知晓此事,还请圣上明断,也好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圣上叹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浩儿行事鲁莽,且又打断了简明的腿,简明怎么说也是皇室子弟,不好不罚,那就先革了职,在家思过,另赔偿简明一千两银子治伤。至于简明此事却也有不对的地方,念在你受了伤,便回去好好养伤,以后不许再谈论此事。至于郑氏,一个妾室不侍候主母却自己跑到外面偷闲,这场祸事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警告,便也不再追究于她。赵侍郞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想了想,又道:“浩儿一个七品小官也没什么银子,那一千两银子便从朕的私库中出罢。” 一个看城门的有什么革不革职的,银子还不是将军府出,显见得是圣上偏心,不过瑞王妃等人也明了事情真相,便故做大度不再追究,何况看杨浩一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倒是解了之前被他欺压的那口恶气。 杨浩得到姐姐的眼神警告,也知此事已是了结,多说无益,这口气暂且咽下,以图后谋。 众人退下后,皇后轻叹:“这浩儿何时才能长大?圣上此次就不该护着他,也该让他受了这个教训!” 圣上冷笑:“浩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禀性我还不知道!这瑞王府空口编谎话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先皇因为只剩下这么几个亲兄弟,这才抬举了那瑞王,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此事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浩儿先暂时吃个亏,以后朕会为他出这口气的。不过经此一事,倒是为朕寻了几位未来的御史言官,朕会为他记一功的。” “陛下放心,浩儿那里我会好好与他说的。对他来说,只要陛下信他疼他,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皇后脸上绽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又指着那页纸笺笑道:“此事既已经了结,倒是该派人去绵乡伯府上传个话,可怜那李淑妍竟遭受此无妄之灾。” 圣上看着上面的字,眼光略有些迷离,笑道:“梓童所言极是!如此品貌之人竟被庄简明唐突,只是此事上也不好提她。她若想清修,可去玉真观,那里历来便是公主后妃清修之所。” 皇后眼睛微动,继而笑语晏晏:“陛下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 圣上笑道:“我今生能得你这位贤后,实是上天厚爱,如今事情终于了了,我这心情也松快很多。来人,请大皇子、三公主和五皇子来,咱们一家好好吃顿饭。” 皇后忙道:“能嫁给陛下,也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八章 二丫讲情 收费章节(12点) 饭毕后,圣上带着大皇子去了御书房,皇后则安置小儿女歇午觉,这才得空喘口气。曹女官上前服侍,心中有些愤恨:“娘娘,这瑞王妃枉出处世家名门,母子二人竟如此行事,比市井无赖都不如” 皇后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不过是小人罢了当年先皇有意抬出他家来,一晃数十年过去,他就得了意,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若不是现在朝堂必须稳定,浩儿也无须忍受这口气” 曹女官一惊:“莫非边关有变?” “等辅国将军回来才知,”皇后不欲对此多说,便笑道:“没想到那李淑妍倒是入了圣上的眼也好,她那等品貌原就不是常人能消受得了的。” 曹女官忙垂眼低声道:“小的只认皇后娘娘” 皇后笑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我知道你的忠心” 曹女官在宫中沉浮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之前不过是为了报恩才极力为她美言,今日见到李淑妍,虽人才出众终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再联想之前伯府的作做所为,她心中终是有了取舍。 曹女官担心道:“看那李小姐在圣上心中不一般……” 皇后看着远处,淡淡道:“将来最多不过是个宠妃罢了况且以她的名声想要做到高位却是难了” “可是此事对她并无影响,又是伯府嫡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是傻子” 杨庄两家的这场官司到此也算结束了。对于其中的谁是谁非,京城诸人茶余饭后自然少不了谈论,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然而那些血气方刚正直好辩的文人们显然不满足于仅谈论其表面问题。 杨庄二人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在圣上出面的基本上私了罢了,事实真相却未对世人说出。而且杨浩不是个守城门的小吏,打伤皇室宗亲竟也是免职了事,由此可见圣上是在偏袒自己的小舅子。 世上有不平之事,也就有了管不平之事的人。一时自杨浩小时欺压皇室勋贵之子,大了殴打圣上妃嫔等陈年旧事也一一被翻腾了出来。 此时刘府派人来请二丫明日去府上玩耍,这次是秀儿亲自来的。二丫见她冲自己直眨眼,忙找了个借口和秀儿单独说话。 秀儿便将京城文人口内所议之事告诉二丫,二丫急问道:“你可听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那些诛心之论的真是那房公子?” “虽未亲耳听房公子说起,但那些话却是从与他相交的文人中流传出来的,倒是有根有据的。之前只说杨公子做事跋扈,可是昨日,我们舅老爷家的公子,在一处文馆中见到隔壁宋大人的外甥房公子拿了纸笔在那里讨论杨公子的事。小姐的意思是,这些个文人的口也能要了人的命,还是小心些好” 房公子果然知道上次是着了杨浩的道,便在此处寻机报复。只是这房公子心却忒狠了些,当日杨浩不过是让他宿于青楼门外欲坏他名声,可他却是要将整个将军府往狼子野心上整,此时圣上信任杨家可能不会出什么事,若是以后被有心人利用,可就葬送了整个将军府,前世圣上利落地铲除杨家,得到世人一片称颂,未必没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读书人在那之前的搅和铺垫 二丫忙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替我谢谢芳姐姐,明日我准时过去。” 送走秀儿,二丫对万儿道:“去给宋盈儿下帖子,我要去拜访她。” 幸好二人现在虽不深交,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二丫先是拜会了宋太太,便被宋盈儿让到闺房喝茶说话。 宋盈儿直道两人有好些日子未见了,又嗔着丫鬟上好茶来款待二丫。 二丫让侍候的人退下后,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实是来找你表哥房公子说几句话儿的,还请宋姐姐通传一下。” 宋盈儿也知她是来者不善,抿嘴笑道:“倒是我表错了情,只当多日不见,妹妹还看我只是这男女有别,恐怕我表哥不会见你的。” “如此,你就去我传个话儿,凡事见好就收罢。做得过火了,反而过犹不及,最终一场空。”二丫做出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宋盈儿脸上僵了一下,忙又笑道:“先让她们暂且侍候妹妹吃茶,我表哥那里倒是收着罐好茶叶,我去讨些来。” 房公子听了表妹的转述,心中默默默想了一下,本不想再见到她,不过又觉得不将口中之话当面说给她听总是不甘心,便笑道:“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去见她,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二丫和房公子是在宋盈儿的小院子里见的面。两人都默不作声地暗暗打量着对方,二人也有段时日未见,此时二丫本就长相出挑,此时更是多了一些女子的娇媚,房公子也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看来经了事更能让人快速成长。 二丫先笑道:“房公子有礼了这几日倒是听闻公子在文人雅客中高谈阔论,颇为春风得意,果是能做得锦绣文章的人。” 房公子知道必是这几日收集杨浩的一些劣事,在文友同窗中略加以传播,竟是被她给发觉了。不由笑道:“向来温柔端正的李二小姐,竟是如此关心杨浩那么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真是让人吃惊那些事并无一丝一毫的捏造,他当年既然做了就不要在这里冒充什么正人君子。” “那不过是小孩子年幼无知被有心人撺掇着打架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小时年幼无知,那么近日窥觎母婢典当家财被其父打得动弹不得又是为何?瑞王四公子的腿是自己的掰断的吗?那妾侍痛失胎儿也与他无关?好吧,这些都是以讹传讹,外人看不到,那么我被打昏放在青楼门前,失尽颜面,这事想必小姐心中有数是谁人所为吧如此劣迹斑斑之人,怎么能容他再如此逍遥下去?” 二丫看着情绪渐渐有些激动的房公子,暗自思忖:不管在庄简明这事上杨浩如何的无辜,但外人所传杨浩从小到大所做的坏事的确十之七八是有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现在但凡与杨浩有关的事,人们往往先入为主认为是杨浩的错。 二丫此时也无意去为杨浩开月兑,省得争论起来没完没了。她劝道:“杨浩是做错过一些事,包括让你失了颜面的这件事,我也承认是他做的,但是他却从未想要真正去做谁的命当时是因为有些误会,事后他也后悔自己行事鲁莽,当然此时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极力渲染他无视皇家威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会害了他府中上下,你只是一个良善的读书人,若真是出了这种事,你良心何安?” “以他的所做所为,摆明了就是蔑视圣上龙威,可叹圣上竟被杨家迷了眼,如不及早防范,以后又是外戚之乱啊。” “房公子说话要凭良心,这才不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二丫看他仍是一头走到黑,心中也起了火:“说到底杨浩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罢了那些勋贵世家谁家没有几个这样的子弟。如今不管谁是谁非,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因私怨而死揪住不放?我不反对你报复他,但也要看清情况,就因为他让你失了颜面,你就起了置他全府上下死罪的心,便是你真有才学做了官,也是个心胸狭窄不顾平民百姓死活的糊涂官。” 房公子冷笑:“我做什么官不劳二小姐操心以圣上对杨家的恩宠,我所做的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作用顶多让杨浩的名声再臭些罢了,这也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就不要埋怨会有那样的果” “我犯不上操心,先前公子与同窗借古讽今,要圣上禀公处理杨庄两家之事,事后又因杨浩被轻描淡写地罚了了事而为瑞王府报不平,此事必会传到圣上那里,只要公子好好应考,顺利中了举人进士,怕这御史言官之位是跑不了的。但是若是圣上已经明断,公子仍是揪住不放,不但易被有心人利用,还会给人留下不识实务的坏印象。这御史言官要照圣上意思去办事,才是真正的忠君啊。公子也要把握好分寸才是。” 房公子脸上一红,抛开正义与私怨不提,他确实有这个侥幸心理。 二丫见此,便又淡然笑道:“也给公子提个醒,算是为杨浩之前的不当赔个不是,公子之前所为也算是取悦了瑞王府,杨浩对你心中有愧,自不会与公子较真。只是若公子执意宣扬丑化杨浩,必会惹怒杨家,且为了公平起见,公子不能一家言,也要说说瑞王府的事才对,他们府上只怕龌龊事更多,到时公子只怕里外不是人。” 二丫看到房公子脸上明显一愣,知道自己的话已是进了他的心,多说反而累赘,便起身与宋盈儿告辞,临走前对宋盈儿笑道:“如今事情都已过去,宋姐姐还是劝着房公子好好读书才是,将心思都用到已经过去的事,误了今年的秋闱,可是要再等上三年的,那可就不值当了” “等上三年”直击中宋盈儿的心事,这两个月她在表哥心灰之时软语温言不离不弃,表哥心中感激,言语中已带出等自己进了进士便要求亲的意思,可是如果他把心思全用在其他方面,误了读书,中不了进士,母亲必不会答应的,她的年岁是再也等不起一个三年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九章 刘芳订亲 收费章节(12点) 待宋盈儿去了表哥书中,却见表哥正拿着一叠纸在烧。 房公子见宋盈儿进来,摇头叹道:“我真是昏了头,幸好得了李二小姐的当头棒喝。以后要整治杨浩未必没有机会,但是这次若是中不了举人进士,之前所做一切便都没了意义。况且杨浩虽可恶,可他府中老弱妇孺却是无辜的,如果按我先前计划宣扬杨浩怀不臣之心,将来被人利用,罪及他府中诸人,却是我的罪过了。” 宋盈儿忙笑道:“只要表哥自此一心攻读,举人进士必是手到擒来。圣上自来宠信杨浩,应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这如这次,杨浩打伤了庄简明,那可是真正的凤子龙孙,他杨浩却是毫发未伤全身而退。倒是咱们小门小户的,万一得罪了杨浩,被他打上门来却是无处诉冤。” 房公子忙安慰道:“你放心吧,杨浩此时正在家思过呢,我明日就将此次的事情处理干净。” 第二日房公子果然找到相交的友人,将其中厉害关系讲个清楚,众人也觉得秋闱在即,实不易分出精力过多关注杨庄两家,如此那些数落杨浩蛮横霸道的流言便渐渐息了下去。 自此房公子也退出那个事非圈,一心读书,果在第二年中了进士,最终做到从三品的御史中丞。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丫回到家中反复思量,肯定了那房公子当时已是松动,想来不会再来陷害杨浩,不过终是不放心,这两日得派人去那茶馆酒楼探听一下才好。 倒是晚饭时,李父叮嘱家人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起,尤其是李淑妍的事,免得惹祸上身。 二丫有些担心道:“父亲帮着杨浩作证,瑞王府的人会不会派人暗算咱们?” 李父笑道:“无需担心。此事是圣上亲自审判的,那瑞王府也不敢胡来,况且他本来就理亏,此事也算是占了便宜,短时间内不会再节外生枝的。” 见识了瑞王府的无耻后,保得全家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李父忍不住叹道:“本来此事就是庄简明不对,可惜却被他一口咬定杨浩去年曾对那郑氏有不轨之心,被他捏住了把柄,这有理倒成没理了。” 李母冷笑:“也不知那郑氏如何的貌美,杨浩在宫中出入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面,竟会对她动了心?那孩子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 李父:“少年心事谁又能知道去年他便是因此才杨将军打了,这板上订钉的事,由不得他不认,他毕竟不是庄简明那小人。听说当着圣上的面,他也亲口承认了的。” 二丫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忙捂着嘴走到一边咳嗽去了。 “便是如此我也不信。”李母哼道,忽又醒悟过来,拿脚踢了丈夫一下:“怎么守着孩子说起这些来了。” 李父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二丫道:“快喝些水,压一压。” 二丫依言喝了口水,倒是好了些。 二丫对于杨浩不说出李淑妍,心中是极度不舒服的,认为他在维护她。如今见他竟在圣上面前认下了对郑萱儿的不轨之心,倒似是对自己的保护,如此一想,心有些微酸,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心思。 在杨庄二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京城百姓仍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比如,芳姐儿的亲事就在这几天订了下来。 二丫见到芳姐儿笑道:“见过新娘子。” 芳姐儿羞红了脸儿,拧着二丫的脸蛋儿,恨道:“等你订了亲,看我怎么整治你” 二丫忙笑着讨饶,二人便歪在窗前竹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悄悄话儿。 二丫便问姐夫是哪家的,又招来芳姐儿的一阵闹,二人笑够了,芳姐儿才红着脸说了起来。 那家是兵部姜郎中的嫡子,虽出身武官之家,却是习了文。姜家与外祖家是世交,这次也是舅家在此中牵的线。据说她小时在外祖家也见过那人几次,而且她还曾指使表哥欺负过他,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芳姐儿早就不记得小时的事情了,然听长辈们拿那些事来取笑自己,倒似又记起似的,心中虽羞涩难当,却也去了不少对乍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人的那惶恐不安。 二丫看着一向大方爽朗的芳姐儿,如今就如小媳妇般忸怩,不由捣了她胳膊,眨眼问道:“你见到姐夫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看?” 芳姐儿低头捻着衣角,咬着唇羞笑道:“那日我在舅舅家看过一眼,长得也就那样,”她说着又抬头看向窗外,满脸红晕,眼睛似一汪秋水,痴痴道:“不过看着有些面熟倒似见过,大概是小时还留有印象的缘故吧。” 二丫见她如此,也不多嘴免得羞着她,思绪却飞了出去,当日房公子提亲时,自己除了心中惆怅,并无一丝羞涩期待,不过上世的自己应该会是芳姐儿一般娇羞憧憬着那良人吧,如今也过去十数年竟是有些记不得了。 二丫正叹息着,转眼见芳姐儿又羞答答地看着自己笑道:“听说他学问也是好的,今年便要秋闱,对了,就是前日我表哥陪他文人聚会时,听到那房公子正在大放厥词呢。”说罢眼中娇羞已是退去大半,一双大眼睛看着二丫。 没想到芳姐儿神色转变这么快,二丫倒有些愣怔,好一会儿,忙笑道:“只听你在那显摆女婿,倒是忘了对你道谢多谢你提醒,我去找那房公子说了,想来他以后会只关门读书,不理外事了。” 芳姐儿只是笑看着,半响笑道:“我只是替杨浩打不平,哪用你来谢。” 二丫忙道:“你是大方贤淑的大小姐,他一个臭名远扬的人哪敢见你,我先在此替他谢过你。” “哦,原来你是替他向我道谢?”芳姐儿促狭地笑道:“我只是不明白,咱们姐妹不过是闲谈些东家长李家短的,怎么你就要亲自跑去说项,还要替他谢我呢,我记得前些日子我们还谈起好多的文人墨客,怎么不见你替他们谢我?臭名远扬竟让人当成个宝,也值了。” “我……”二丫语塞,脸上热辣,急道:“他曾对我有恩,那些话儿能要人一家子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说是替他道谢,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谁会念你的情” 芳姐儿看着二丫欲盖弥彰,不由大笑起来,也算是报了她先前看自己笑话的仇了。 芳姐儿又道:“你以后有时间可得多来陪我,如今我倒是不好常出门的。” 二丫笑道:“你哄我啊,你有亲姐妹,又有堂姐妹的,怎么就没人陪你玩呢。” “我妹妹她们还小,我才不耐烦去哄小孩子呢,”芳姐儿又二丫身边靠了靠笑道:“楚玉如今可没空理我,她正心烦呢。” “难道她也在说亲?没看上人家?” “那倒不是,”芳姐儿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她正生李淑妍的气呢。” 二丫不解,吃惊地问道:“她二人关系那么好,怎么会闹掰了?” 芳姐儿一撇嘴:“你少装在我面前你还装懵懂?别人不知杨浩与庄简明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你们家能不知道?你父亲可是在场的” “你怎么知道与李淑妍有关?”二丫真的有些惊讶了,此事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圣上得知,对外可是一丝风儿都未露的:“不是我不告诉姐姐,实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家可不敢出这个头。” 芳姐儿这才转嗔为喜,笑道:“这是圣裁,你家人自当小心谨慎。只是大家又不是傻子,两家相持不下,绵乡伯夫人携孙女进宫一趟,第二日这事儿就出了裁断。要说与她无关,谁会相信大家口内不说,却都是揣着聪明装糊涂心知肚明罢了楚玉一心想要她做嫂子,没想到她竟招惹了那两个人,侯府只怕是近两年内都不会再提及与她的亲事的。”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淑妍今年果然是流年不利别人得了魁首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偏她接二连三的出些事故,或许应了那句好事多磨吧,想来她是有后福的人。” “接连出了这些事,她未必就全然无辜”芳姐儿有些不屑道:“本来还以为她定会花落杨家或者林家,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必不会让她进杨家门的,定国公府一向明哲保身,娶她进门,便要与瑞王府对上不过幸好她年少,等再过几年大家淡忘了此事或许会好些吧,她又确实是才貌无双的人儿。” “是啊,再过几年事情就淡去了,只要足够喜爱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的。”至少以刘栋的痴心,必不会在乎那些的。 二丫直到午后太阳落了下来,才被允许回家。一路上她只在心中感慨,那些个官宦夫人真是厉害,就那么点的蛛丝马迹,竟也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倒是自己痴傻长到这般年纪,极少去猜测那些事情,以前只以为她们是闲极无聊,东家长李家短的,寻个乐子罢了。如今才知,这揣摩一事倒是门学问。 比如当日李淑妍进宫作证,她完全不必去宫中的,若是一般勋贵娇女遇到此事,只要透露给上面,这作证之事自然有许多方法。进宫亲自说明绝对是最下策,也是最坏名声的。 于是,众夫人们便知李淑妍定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否则以皇后的大度宽容及处事手法,若她想要维护她,必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反正只要李淑妍入不了皇后的眼,进不得杨家门,自己也算是消了大半的心事了。若是绵乡伯府看在父亲极力维护李淑妍的份上,不再找自家的麻烦就更好了。 二丫如此想着进了家门,却见圣喻在家思过的杨浩,此时正在自家院内陪三丫习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四章 重学规矩 收费章节(12点) 就听杨华答道:“我也不知,是老长时间了,应是快结束了吧。” 杨浩睃了李父一眼,喜笑着站起身来,大声道:“二丫妹妹,你来了,我们事情早就说完了,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二丫端着茶水走进书房,杨浩忙给她开门打帘子,二丫见他神清气爽动作利落,看来应该没被他父亲教训。 二丫放了心,先笑着将茶奉于父亲,又端了茶走到杨浩跟前,笑道:“听王大哥说你有事找我父亲,说了这老半天,到底是何事?” 李父暗咳一声,叫道:“婉儿” 被父亲如何郑重地叫着名字,倒是让二丫心中一愣,她忙将茶递给杨浩,走到父亲跟前笑道:“父亲” 李父严肃地说道:“你的女诫都读到哪里去了。‘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父亲,又转眼看了看杨浩,杨浩只得苦笑摇头。 二丫极少被父亲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待,何况旁边还有个杨浩,不由红了脸,心中委屈,只得低声说道:“女儿错了,女儿这就回内院去细细研读。”说罢,转身走了。 杨浩不由顿足,也顾不得李父在旁,急忙追了上去,小心地劝道:“李大人可能是心情不好,说话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二丫本来心情还有些不好受,听杨浩如此说,不由的笑道:“他是我父亲,教训我本就应该的,哪里用得着你来劝?再者本就是我做的不对,明知父亲在见客,还走了过去,幸好是你,若是别人……” 杨浩忙道:“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我,若是其他人请你都不去的。” 二丫浅笑不语,二人一起走到后院。 李父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扔在那里,不知该说杨浩是过河拆桥,还是说他色令智昏,他苦笑地看着匆忙地反扣于桌上的纸笺,伸手拿起来,细心地收好。这才出房去,命令杨华一会走时让杨浩再过来一下。 李家众人听说杨浩要去边关,惧是吃了一惊,然后又嘱咐他边关环境差要多注意身体。二丫也很是吃惊,上一世记得他好像是成了亲大约多半年才去了边关,据说是大意轻敌被人砍伤了脸,今生竟是提前去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杨浩笑道:“我杨家世代保卫边疆,这是我们的责任。如今我都十八岁了还没上过战场,说来真是惭愧,这次定要挣个军功回来,也省得那起子人总是狗眼看人低。” “都道杨家一门忠烈,果然不虚只是你到底年轻,别只想着抢军功,自身安全也很重要,也要想想父母亲人”老太太慈祥地劝导。 杨浩连声应是,又与众人话别一会,看时日不早,便告辞而去。二丫起身替长辈相送,杨浩瞅着没人注意,忙红着脸小声道:“咱俩的事,我已经给你父亲说定了。” 哪知二丫一直在苦苦思索前世此时边关的事,无奈终是一无所获,正沮丧间,听到杨浩好像说了什么话,不由抬头“啊”了一声,杨浩早就害羞地急步走了过去,二丫以为是什么道别的话,便也不放在心上,回房找出《女戒》来翻看。 李父在外院扯着杨浩,又加了一条:此事不许让二丫知道。因为他担心将来事不成,女儿的心却被扰乱了,于她以后姻缘不利。 杨浩心中暗笑,我早就告诉二丫,你此时才说未免有些晚了吧。不过也不欲节外生枝,连声答应下了。 李父送杨浩出门后,便回了后院,老太太等人犹正在感叹杨浩的事。李父见儿女皆不在,便令孟娘子退下,将方才发生之事,对老母妻子细细讲了。 老太太犹可,李母早就惊讶地张大了口,李父沉声道:“我没办法,只得先行这权宜之事,此事先不要对二丫说,免得她乱了心。反正不过一年半的事,如果杨浩改了主意,咱们就当没这个事发生,如果杨浩仍是要求娶二丫,咱们也不要受宠若惊,只当寻常人家便是了。至于其他的事,再见机行事吧。” “皇后之弟将军之子,如此显赫的门第如何当他为寻常人家,咱们也太高攀了”李母先是惊喜后又有些忧愁地说道。 老太太叹道:“但愿他是少年心性,到时改了主意,否则也不知是福是祸呢。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父忙又笑着安慰了几句。李母却又道:“既然说了一年半的时间不说亲,总要守约的。可是外人未必不会来说亲,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李父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个,这事我去找许先生帮个忙另外,二丫如今进了京城也一年了,必要在规矩上好好学学,成为一个真正的官宦小姐,以后督促她重新读读《女诫》《烈女传》等。” 老太太和李母均有些诧异,李父摇头叹道:“她若真嫁为杨家妇,只怕大半时间要如杨夫人一般独守将军府了” 李母恍然大悟,又气道:“你也太小看你的女儿了,她是什么品行你这做父亲的还不了解?” “二丫头,我自是信得过,可是别人却不知她的品行如何,所以规矩上必要做足了,免得被有心人拿了不是,杨浩又是个鲁莽性子便是嫁入别家,规矩上不错,于她来说也是优处一桩。”说着此话的李父没有想到,他差点一语成谶。 老太太也点头:“二丫自小爱在田地里跑,虽说这几年大了人也变得文静,与那些千金小姐相比,终是规矩上差了一点,以后有机会不如去求刘夫人帮着寻位规矩好的女夫子来。” 李母忙答应下,李父因方才对女儿说话太过严厉,怕她心中不自在,便去寻了女儿说话。 二丫反劝慰父亲道:“这事本就是女儿的不对。杨浩本就是外男,虽说与咱们家亲近,然这大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守的,否则被人说出个不字来,于我于他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关乎女儿的名声。” 李父颔首赞同,二丫又眨眼笑道:“女儿原是担心他被杨将军打了,虽说忧心,却不可如此莽撞,总要在一处外人寻不出不是的时机来问询才是。” 李父摇头笑道:“变通之法固然行得通,只是人在河走哪能不湿鞋不要存了只走一次的侥幸,说不得一次就能让人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丫只好陪笑道,必不会投机取巧敷衍了事,定将规矩铭记在心间,实施到行动上来。 又一日,杨将军将手头之事都处理妥当,这才翻看那些拜帖,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便也不太理会,倒是与那李秘书郞也算是君子之交了,杨浩受他教诲,人也变得懂事的多,倒是该好好谢谢才是,于是特意命人去请了他来。 李父知道定不会是儿女亲事,便也以平常之心来到将军府。 进得府来,杨浩已是代父迎了上去,因之前求亲之事对李父态度不好,此时便有心弥补,于是笑脸相陪地引李父来到会客的房厅之中。 杨将军见儿子对李父态度恭谨,不由得点头赞叹儿子越发长大知礼节了,可见杨家的血脉都是好的,不管如何都都不会走了大摺。 二人客气一番分主客坐了下来。杨将军哈哈笑道:“李兄弟果然有一套啊,浩儿自小顽劣,哪知自认得李兄弟之后,人就眼见着明白事理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李父忙道不敢,笑道:“杨家一门都是英雄好汉,杨公子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说起来,前段时间那件事,想必杨将军也已知道,都是在下揽事,倒是害得杨公子背了一身的脏水实在是惭愧啊。” “嗐,说这些做什么还不是他平日里做得不当,才会被人拿了把柄的。不过也好,正好借此去边关走一趟。”杨将军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李兄弟也不必担心,你也给那几个同僚说一句,那事已经结束了。我与那瑞王打了招呼,以后不会揪着此事打击报复的。” 李父连声道谢:“我自会传达到的,真是多谢杨将军了。”一时又谈起其他,倒也宾客尽欢。 李父拜访杨将军后,得了机会与当日的众同僚们传达了杨将军的意思,众人这才将心放下,又暗喜自此与将军府搭上了关系,自此待李也是格外的不同。 如此又过了三日,杨将军等人就起程去了边关。 生活如常地进行着,只是每到该杨浩沐修之日时,二丫总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此一个月过去了,二丫才渐渐习惯了杨浩不在的日子。 眨眼间就到了秋闱,京城的话题就紧紧围绕于此。那房公子果然中了举人,左邻右舍的也都为他高兴。房公子因感念宋盈儿的不离不弃,便让母亲来求亲。宋太太虽然满心里不情愿,只是拗不过女儿,自来女生外向,且听丈夫说外甥极具才华,明年必是能高中的,而且前几日已是入了圣上的眼,造化自是不小,于是便勉强答应了。 倒是李宅的下人听了,心中为小姐不愤,总觉得是宋盈儿从中挑拨,坏了自家小姐的好姻缘,如今是监守自盗。幸好被李母等人及时约束了,二丫得知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当她接到刘府去城外礼佛的邀请时,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家中已早闷了一个多月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五章 战事来了 收费章节(12点) 如今已近中秋,倒是秋高气爽,众夫人们一个夏天都躲在家中避暑,终于借着礼佛还愿的名头,难得地出来走走看看秋景。 李母带着二丫姐弟会同刘夫人等一起来到城外一处名为天水庵的庵庙里。此庵位于玉真山脚处,倒是景色优美,因山上有处泉水极甜,山下作物又齐全新鲜,玉真山的各色菌子又是出了名的,故刘夫人特与其娘家嫂子一起约着来此品尝其斋饭。 那天水庵早得了刘夫人等人的吩咐,今日不曾开门纳客,只接待些贵夫人们。刘夫人笑道:“此处环境倒是清雅,来的人也不很多,倒是便于咱们游玩。” 庵庙的主持忙笑道:“这里夏日的景色极好,也清爽的很,倒是有好些施主来此避暑。” 蔡大嫂笑道:“主持这话却是不假,否则那公主娘娘们清修也不会去玉真观了。只是夏日里本就热得浮躁,若是人多,便也觉不出此间的妙处了,此时人少景也不错,各色食材又齐全,以我看还是此时才是最佳游玩时间呢。” 主持忙笑道:“却是诸位夫人不同俗人,如此请恕贫尼要去做功课,不能相陪,各位夫人自便,等斋饭准备好了,自有人来请。” 诸位夫人忙还礼对答,让她去了。 此次男孩子只有三丫和刘晨,故二人由几个丫头婆子陪着自去玩了。女孩子则只有芳姐儿、二丫和蔡家小姐蔡欣雅三人。三人一边说说笑笑地跟在夫人们的后边,一时大家累了,便由小尼姑引着到了一处居室,夫人们坐在外室说话,小姐们则在内室偷偷听着,不时也说些自己的悄悄话。 刘夫人看着李母笑道:“如今二丫也及笄了,我看也该留意着她的亲事了。” 李母趁机低声笑道:“谁不说不是呢,只是前几日那许半仙说,二丫这一年里不易说亲,等过了明年再说吧。” 蔡大嫂笑道:“哎呀,快别说那什么许半仙了,如今京城谁人不知,他的卦相最是不准的了,好些人家姑娘没少被他说什么命格极贵的话儿。” 蔡二嫂也道:“别人倒也罢了,偏绵乡伯府的小姐因此害了怕,说什么伤小人,现如今在家清修呢。” 李母听是那府里,也不好接话,只笑道:“那许先生也算是我们乡亲,之往卦相倒也还好,有些事总是小心些好”。 众夫人也点头道儿女亲事不是小事,倒是真得小心行事才好。 里间芳姐儿和蔡小姐听到众人说起二丫的亲事来,于是一左一右在那里瞅着二丫真笑,后听到外间说李淑妍之事,芳姐儿低声冷笑:“别人都还没什么呢,偏她谨慎,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 二丫低声道:“天下人聪明的多着呢,有些事心中明白就是了,何必非要表白出来呢。” “怕什么,不过是咱们姐妹几个说些知心话就是了,谁还能说出去。” 蔡大嫂又道:“倒是听人恍惚说道,皇后娘娘特恩准其可以在玉真观内修行,却是被她推了的。” 刘夫人不以为然:“这玉真观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得去的,有这荣耀,谁会向外推让想来是外人瞎传的,我怎么一丝风儿也没听到。不过若真有此事,倒是有些怪”她心中一动,看了李母一眼,就住了口 蔡二嫂笑道:“也是咱们一家子说说玩罢了,又不是老爷们断案,谁管是真是假,倒是前段时间平原侯世子因宠妾灭妻一事被罚,透着些蹊跷。” 平原侯世子贺鸣就如前世一般,拿着足月出生的庶子假做早产的孩子,还想借口为孩子祈福办场满月酒,结果被圣上得知,然已是金口玉言封就的世子,不好就此撸了去,便罚了他三年的俸禄勒令他在家思过。 不过这贺鸣也是情种,便是有杨浩压着,他十数年仍是宠着他那表妹妾室,而且在杨家一门落难时,为了报复杨浩,还专门上折弹颏杨浩孝期内议亲,就他的所作所为也敢弹颏别人 二丫如此想着,却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芳姐儿却递给她一杯茶道:“听说这是我大舅母今年新得的好茶,你也尝尝。” 二丫依然尝了一口,笑道:“喝着与平日的没什么区别倒是让姐姐笑话了。” 蔡小姐拍手笑道:“可不是,我还以为只有我喝不出来,原来这里还有与我作伴的呢。” 芳姐儿笑道:“前几天我父亲倒是得了些好茶,只是都被他拿走了,我是一点也没捞着。” 二丫忙道:“可是呢,听我父亲说刘大人最近很是繁忙。” “什么忙不忙的,不过是去皇陵的忠臣墓修缮一下罢了,不过今天倒是在家里,可惜咱们又出来玩了。” 蔡小姐惊道:“能葬到皇陵陪伴圣驾的可都是大大的忠臣,那些个尚书阁老们可是梦寐以求呢。” “看着是荣耀,只是离开家族亲人,一个人孤零零葬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可喜的事。”二丫有些不以为然道。 “可不是,听说以后护国大将军百年后也是要葬到先皇身边的,他才叫孤单呢,祖坟都在边关老家呢。”蔡小姐也唏嘘道。 这时蔡大嫂大声笑道:“这也是你们能谈论的,你们就只说些花啊粉的首饰衣裳的就是了,小孩子家家的操得哪门子的心。” 芳姐儿姐妹三人都吐吐舌头,真就谈起脂粉衣裳的。 倒是芳姐儿细细看了看二丫,笑道:“不过才一个多月未见,你的规矩倒是愈发像个样子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你还端着。” 二丫苦笑:“我父亲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我好好学规矩,不过这规矩做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何况是一端就是十数年,如今松快了两年,再拾起来倒也不难。 这天水庵斋菜倒真不是浮夸,众人用过都啧啧称赞,当然香油钱也是给的足足的,直把小尼姑乐得合不拢嘴。歇息了一会,众人这才起程。因刚吃过饭,行不多久这困意便上来了,二丫揽着弟弟,眯眼靠着车厢想着前世的事。 那贺鸣的弹颏好像是作为杨浩不忠不孝的罪状之一列出来的,如此说来,他前世确实是出孝没多长时间就成了亲,他那时好像是在为其祖父守孝。二丫心中一惊猛地直了身子,惹得三丫呓语一句,二丫忙坐好,又轻轻拍了拍弟弟。 二丫仿佛记起,应该就是今年的秋季,东临国忽然发动战争,杨将军调去做了主帅,而杨老将军也请表前去,圣上不忍拂了老将军的一片爱国情,便将其封作先锋官派了过去。可是在一次侦查中中了东临国的埋伏,竟是殒了性命。幸亏此次战争持续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停了战,圣上心痛老将军的逝去,将老将军葬于先皇身边,杨家众人便也来了京城守孝,记得杨浩的堂弟杨明轩也是那时进的京,与太子极为相得。后来,北蛮国事出,杨二将军便带着家人去那边用兵,杨明轩倒是留了下来。 二丫细细想着又在心中推敲了一下,大致应是如此,可惜自己虽然明知杨老将军明春可怕就会损命,却是一筹莫展,只能任之听之。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二丫叹口气,闭上了眼。 自来战乱总爱跟着荒年,今年大齐大多地方都是丰收的,只是因为前后用兵,这粮草也就耗的多,明年大齐大部分地方会在大涝也有大旱,这也是当年大齐明明兵力强壮,却最终只能与东临国北蛮国讲和的因素之一。自己该想个办法提醒一下父亲,看可有能解决的方法,另外自家也须早做准备。 二丫回到家中,却正见父亲给王管家写信,她不由笑着上前道:“父亲这是催着王叔送银子干菜来吗?”。 李父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成天想着吃。今年恐怕是吃不上干菜了,我正给你王叔写信,今年的粮食先不换成银子,如此就不必让他再跑这一趟了。” 二丫心中一动,忙道:“为何不换成银子了,咱们又不在家,那么些粮食岂不是白白放着可惜了?” 李父叹道:“我今日偶然去工部一趟,有官员说根据历来的水纹旱涝情况,只怕这两年年景不会太好,只是没有凭证却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圣上对此也不是很重视。只是自来老人的经验也是很灵验的,姑且信上一信吧,” 二丫忙道:“要不要也告诉乡亲们一下呢,让他们先不急着卖粮,况且今年丰收,粮价必会下跌,留在以后价上来了再卖。” 李父摇头:“我已一同写信给柳州城的至交亲友,希望他们能听劝。但是大多平民百姓靠得还是收粮卖掉好还债,价格跌了也会卖的,况且无凭无据的事,传了出去便是谣言蛊惑人心,真出了事,到时咱们家定会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但愿这几年不要有什么战事,不然老百姓更不好过。” 可是事与愿违,不过只过了十数天,边关就传来东临国越过边境抢夺粮食的消息,杨将军等人都请求挂帅去攻打东临国,杨老将军果然也上了表。但是圣上已早命杨将军父子赶了过去,此时不好一个战场同时派出祖孙三代来,于是圣上体恤杨老将军,只令其坚守边关,为表嘉奖特任命杨将军为主帅,杨浩为先锋小将。 二丫听到此消息,不由脑中嗡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六章 诗书传情 收费章节(12点) 这一世杨浩竟是代替了其祖父出征,那么是不是说杨浩也会替代了其祖父的命运,二丫心中酸痛。她自问没有改变杨老将军命运的能力,虽中间牵扯着杨浩,然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若是杨老将军战死沙场,她自然心生敬佩,对于痛失亲人的杨浩也只会心疼地道声节哀。可是此次出征的是杨浩,想到她亦是无能为力,想到那个冲动自得的少年就此消失于这人世间消失于自己的人生中,她的心就如刀剜一般地痛。 她拼命地回忆着上一世的事,可惜的是,当时她一个姑娘又怎会关心与她不相关的杨老将军是如何战死的,顶多随大家唏嘘几句罢了。再者当时自家又遇着那糟心事,对于外面更是无暇理会,只那里自怜都不够呢。 可是二丫很不甘心,她认为自己重生定是有一定原因的,毕竟自己前世并无可歌颂的事迹可以让上天网开一面,也没有莫大的冤屈来让自己重回世间申诉,但自己还是重生了,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必是有人遭遇万分不幸,才会借自己的手来化解的。 别人她管不了,至少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能帮就帮的,说不定自己就能想到什么,从而影响到杨浩的命运,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她当时又对此事没有太过关注过,但是如果她没有想起来,杨浩的性命算不算是葬于她手? 家人见二丫这几日明显情绪不佳,便自认猜着几分,便劝道:“你也不用担心,这战事间隔不几年就会出现一次,你小没经历过。可是边关将士们都心中有数,咱们大齐又兵强马壮的,东临国定不是对手。杨浩如今可是将领了,又有杨将军护着定不会有事的。我看那杨浩是个有福气的。” 二丫勉强笑道:“祖母说的有道理,我不过是想着便是咱们胜了,只怕这双方都会有人战死的,也不知他们父母妻儿如何呢?” “战争吃苦的还是老百姓,只是咱们平民百姓哪里会知帝王的心思,只希望这仗赶紧打完,要是再如三四十年前那般内扰外患,可就苦死了。”老太太叹道。 二丫忙撒娇地劝慰祖母,三丫却道:“我师傅答应我,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边关打仗呢,打仗多好玩啊。” 三丫自然得到了众人的一顿呵斥,当日不过是为了强壮身体才让他学的武,如今他也七岁了,学业上便抓紧起来,每天只允许他早上锻炼半个时辰,其余时间便要学习功课,三丫不敢违了父亲的话,只好依言而行。 因为这大齐朝已有近十年不曾发生战争,于是大家所有的谈话差不多都是围绕着战事来的,便是中秋月圆之夜也都过得不如往年热闹。 这日李父又在一次晚饭时分,说起此次战事的传闻。东临国的主帅是其国主的堂弟燕王,据说此人骁勇善战,善用谋略,本朝将领不少人都曾吃过他的亏,如此他倒是有些担心杨将军,据他观察这杨将军作战倒是骁勇,只是兵法谋略怕是有些不足。 李母却道:“杨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经验多的是,想来那燕王不是他的对手的。再说了杨将军身边的军师谋士也必不少的。” “但愿如此不论如何那东临国国力终是弱小了许多,不过圣上倒是及其看重他,如今又令林振威小将军押送粮草前往呢。”李父笑道。 李母一听林小将军也要去战场,想起之前听到的闲话,不由笑道:“他可是极佳的女婿人选,这一走也不知得多少小姐伤心呢。” 这话却是不假,倒是有不少今年欲说亲的人家看好林振威,可惜他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自家女儿自是等不得。于是京城的世家小姐们不知揉碎了多少帕子,可惜青春年华不容人空等,真是缘分不到吧。 李淑妍自得了这个消息倒是松了口气。她早已将其视为囊中物,本以为经过群芳宴与百花会,便可将其拿下,哪知天不遂人愿,如今自己偏又清修一年说不得亲事,正自可惜自己与林振威相交太少,不能在其心中留下与众不同的深刻印记。她担心林振威在一年的时间被别人截了去,哪知他就去了边关,只愿此次战争不要持续太长,一年后等他立了战功归来,自己恰又可说亲,只是到时少不得想个法子,引起他的兴趣才好。 就在李淑妍暗自筹划时,她身边的莺儿却是带给她一份大大的惊喜。李淑妍因身边事情不多,中秋后便让莺儿回家团圆以弥补中秋之夜不能陪伴家人的遗憾,莺儿自是感激不尽。 这日莺儿归来时,小心避开罗嬷嬷,将手中的一个小包交由小姐,李淑妍打开看时,却见一手遒劲字体写着自己当日所做的诗词,连带着还有其所和之诗,她细看一眼不是刘栋所书。 李淑妍有些惊讶地看着莺儿,莺儿忙道:“这是刚才昭武小将军托我转交给小姐的。” 李淑妍脸上一沉:“你的规矩怎么学的,此等私相授受之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这是要陷我于何种境地!” 莺儿忙跪下道:“是奴婢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知道小姐对那昭武小将军不同,且那林将军人真的不错,小姐嫁给他倒也是一桩好姻缘,可是小姐却不得不耽误一年才能说亲,她心中也是着急,这才一时情急违了规矩。 寇儿见此也忙跪下为莺儿求情,李淑妍这才面色好些,道:“你如此行事却是让人以为我行事猛浪不知规矩,才带累着身边的丫头不懂规矩倒是被人小瞧了去,那林将军何在,他可有说些什么?” “奴婢刚才刚走到后门就被他使人叫了过去,叮嘱奴婢务必交给您,并无其他话说。” 李淑妍心中小有得意,刚看到那诗词时倒是想要收下,并另写一首上阵杀敌的诗作来相赠,可是转念一想:林振威一向理智又极重规矩,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无头脑之事,此时自己若真收下并回赠一首诗,未免少了些挑战性,反不能激起他的斗志来,自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绝了以后的路,且他出战在即若是直接拒绝反灭了他的锐气,不利于他上战场杀敌。 林振威也没想到自己今日会做出此等事来,自那日得知那“极贵”真象后,他闲暇时便会想到李淑妍的点滴,越发的对她上心起来,只可惜她今年说不得亲,本想自己等她一年就是了,哪想到战事就来了。父亲早已与他分析过,那燕王不过是借挑起战火的时机,达到将兵权收拢于掌中的目的,且东临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这战事必不会持续很久,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就该结束了,他倒是可以趁此走一遭历练一下,故求了押送粮草的差事,上了战场说不得也能趁机搏个军功。 可是心中终是放不下李淑妍,且万一两三年才回来,岂不是错失佳人。于是他头脑一热,就写下李淑妍的诗词及自己所和之诗,寻了李淑妍身边的贴身丫头送了过去。看那丫头走进门去,他便在那里守候着,却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期待着什么。 如果她将东西退了回来并严加斥责自己行为不当,说明她是稳重懂礼,然而却也说明她于自己无意。可是如果她收了下来,或是回赠东西,虽高兴于她也对自己有情,可是又让他想起她群芳宴中的轻浮行为。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莺儿走了来。他也知自己心情如何,只是紧张地看着她。就见莺儿将小包递给他,低声道:“我家小姐说,于理不合不敢收下,还请公子见谅” 林振威只得接过来打开细看,还是原来的东西,不曾多一字也不曾少一字,他笑问:“你家小姐可还有话说?” “我家小姐说:将军此次负有保家卫家之重任,请务必保重身体注意安全。祝将军旗开得胜,期待将军凯旋归来” 林振威脸上笑容更盛:“必不付所托”说罢将东西收起来,一拱手便走了出去。 莺儿回去将她所看到的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李淑妍点头不语,情知自己做得对了,又嘱咐不许将此事透露出去,又令莺儿以后务必将规矩做足了。 而此时的二丫仍是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想着前世的事,因为白日里不好总呆傻着让家人担心,她基本上都是晚上夜深人静时思考。这天夜里她仍是躺在床上暗自思索。开始她总是想当年之事,可是想了又想,终是因年数太长,什么也想不起来,倒是累得头痛。于是她便决定自记忆最为清晰的最后一年里杨家造反时开始思索。毕竟树倒猕猴散,权贵之家败落了总会有人落井下石。 话说杨家勾结外敌造反之事发后,倒是真有不少折子出来揭发杨家,以图力证杨家一早就心怀异心,说不定能从中得出一些蛛丝马迹。当年杨老将军战死,圣上对他无比的荣光,但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未必不会去揭发那些腐烂了的陈年旧事。 二丫倒是记得,杨家刚定下罪时,有人曾弹颏杨老将军,请求圣上将其骸骨移出功臣墓,因为其子孙不忠不孝,他教子无方不配受臣民供奉,更不配伴于先皇身边。她当时只觉得人死如灯灭,杨家已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人都没了也算是抵了过失,何苦如此咄咄逼人,让先人不安呢。 二丫细细想了想,倒是记起一件事来,她在脑中过一遍,忍不住坐起身来,心中一阵激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七章 和盘托出 收费章节(12点) 她记得有一日,刘栋下朝后,曾气愤道:“杨浩等人造反之事既然圣断已下想是不假了,只是护国大将军有何错处,不过是当年勤王才进京城住了几年,之后便一直守在边关,又是为国尽忠而死,没想到竟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正是因为护国将军明知那处峡谷不利于杨家,还为了抢军功硬是冒进中了东临国的埋伏。致使本国损失了许多青年干将,差点害朝中无将可用,又长了他国之威风,实乃居心叵测。难道那护国将军的居心叵测就是为了丢掉自己的性命可惜杨家已是连根拔起,无人可为其辨。” 她知道刘栋才学过人正义感十足,虽然这是她佩服他的地方,却有时也会嫌他只会与文人或家人叨叨,终是顾虑太多,没有勇气敢于与那当事人正面辩论,亦如他对感情一样终是书生意气太过柔弱了些。所以当日她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今日想来,却是暗自后悔,当日为什么不多嘴问个仔细,今日也不会如此手无足措。 据刘栋所言,杨老将军是在一处峡谷中了埋伏的,只要知道那峡谷所在,再想法让林振威帮关赶在过年前传信给杨浩,或许就能避免这那一切的发生。杨浩前世都活到了三十多岁,今世也许不会那么倒霉,不过总是有备无患。 父亲书房中倒也有些地理志之类的书籍,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本上会标注有那临着东临关的各处峡谷,一本一本的找总会出收获的,二丫便要起身去父亲书房内寻找。然看着房间黑黑的四周,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如今书房必是上了锁的,自己深更半夜寻了父亲打开门,却未必会寻到想要的书,父亲的书不过是些寻常的地理志之类的,哪会如兵家那般对一条峡谷也要清楚标志 二丫又坐回床上,必须寻找一张兵家所用的地图才好辨明,只是这兵家所用的地图历来保管都是非常严密的,自己哪能看得到。就自己认识的武将之家,杨浩倒是最熟的,可惜现在府中只有杨夫人守着,明日自己或许可到杨府上试一试,只是却不知该拿何理由作借口呢。蔡府也算一个,但是他家早就不在边关任职,也不知可有那地图,便是有凭着芳姐儿的面子未必能借出来,但总要去试一试才行。 若是那两家不行,就只能去求林振威,他就要去那边总会做出准备的。但愿他已将地图准备妥当了。 二丫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几家去,不过为了明天的事情,今夜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二丫慢慢躺回被中,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惊醒过来。 现在家中对自己的规矩要求极严,只能悄悄派人去求了芳姐来邀自己的玩耍,如此一来倒是得耽搁大半日,而且刘府定会上门来接送,必不能让自己中途下了车,蔡家倒是可以通过芳姐儿打听些信息,但是该怎么到定国公府及将军将呢就是到了那两府,他们会理会一个冒失地跑来求见的七品官之女吗。 二丫深深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看来只有求助父亲,让他帮着办成此事。想到此,二丫因怕自己起晚了父亲便去上值误了时辰,于是睁大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睡着。终是不支睡了过去。正朦胧中,她猛然一动,看到自己竟是睡着了,一骨碌爬起床来,走到窗前看到天刚有丝亮色,她这才松口气,急忙穿戴整齐,来到父母房前。 二丫平日里向来是早睡晚起的,故李父李母被女儿叫醒都有些吃惊,等穿戴妥当打开门让女儿进来时,看到女儿容形枯槁均大惊,急问是怎么回事。 二丫关好房门,跪到父亲面前:“父亲,女儿有话要对您说” 李母急忙扶起女儿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好好与你父亲讲,不要怕,母亲在这里呢。” 二丫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当年在尉县时,女儿曾说得老屏山山神指点,说那老屏山山脉有铁矿之事?” 李母疑惑地看着丈夫,李父因此事太过蹊跷,又过了许久,故此事并未对家人谈起,此时他忙安抚地看了妻子一眼,对女儿笑道:“当然记得,你今日怎么又提起此事?” “其实那是女儿骗您的,当时并没有什么山神指引。” 李父听了笑道:“我就说是巧合,好了,虽然你骗了父亲,如今也知错了,父亲便不会再追究了,你以后也不用因此事而介于怀。” “所以女儿今次不想再骗父亲了,心中总藏着秘密,女儿觉得很累。”二丫长舒一口气,“那年秋日我落水被救醒来后仿佛已在世上走了一遭,然后又自那日开始重活一回。” 李母一听不由上前抱住二丫:“二丫头你魔怔了吗,怎么会说出此话来?” “当时我也是怕被人看成妖魔,这才一直隐瞒至今。”二丫看着父亲道:“后来,有一位老神仙对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人多结些善缘总归是好的。于是女儿便又自那日重活一回。” 李父拧眉看着女儿,问道:“也就是现在的一切,你都经历过?” “也不算都经历过,事情还是有些出入的。在那世里杨浩并没有留下等女儿醒来,或许是因为今生杨浩不知为何留了下来,事情才有了一些不同。后来确实证明有铁矿,女儿想也许是上天借女儿之手,帮良善之人避开噩运。” “此话怎讲?” “记得那世父亲也是中了进士,然后留在京城等了大半年才做了九品小吏。可是这世却因为杨家父亲去泽州外任一年。也是在那里女儿才想起,上世刘大人因为不知属地有铁矿便作主将其出租给了北蛮人,三年后被人发现,刘大人丢官入狱,后来与刘夫人双双逝去。而芳姐儿与晨儿也境遇凄惨……因此女儿才极力反对将荒山出租。” 李父看着女儿不象是说谎,而且当时女儿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认人意外,他心中信了几分,忙道:“你接着向下说。” “当日女儿想着就此在泽州也是好的,因为上世父亲任职两年多时,差不多就是今明两年,咱们家出了祸事。父亲无意中遇到瑞王四公子抢民女,打抱不平,惹上了官司。后来父亲被下了牢,祖母无奈之下,去了绵乡伯府求助。咱们家也认祖归宗,祖母成了绵乡伯爷的妾室,父亲被革职。” 若说李父本还有几分疑虑,此时也被打消了。绵乡伯府的事情他们从未对女儿提起,看她如此说只怕所言非虚。 李母初时还有些不信,此时听到家中遭遇不幸,急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有法子避免?” “母亲不必担心,此事应该已经过去了。”二丫解释道:“那名民女便是庄简的妾郑萱儿。当日进京城后,女儿便求着杨浩想法子使她离开京城以避两家之祸事。不过人力终是不能完全胜天,所以郑氏还是做了他的妾,但是咱们家在此事上却也未受什么损失。” “如此说来,杨浩上次是为咱们家背了黑锅他可知事情原委?” “他不知道,女儿让他帮着将郑氏弄出京城,并让他发誓不许说出去。” 亲人知道二丫遇到此事便也罢了,杨浩是外人若是知道了终是不妥当。李父点头,又道:“我知道你定是害怕被人当了妖魔,便是家人也不敢吐露,只是今日为何要说出来?” 二丫忙道:“那是因为女儿不知以后家中还会遇到什么事,到时又要编谎话欺骗亲人,心中实在难受。再有就是女儿想起前世的一件事,需要父亲帮着参谋定夺。” 二丫看着父亲说道:“前世此时我朝也与东临国交战,杨老将军战死沙场。” “你也知道杨老将军并未出战,看来今世事情有了变化,所以你不必担心。”李父劝慰道。 “是有了变化了,因为前世杨浩未到边关,可是今世他却代替杨老将军成了先锋官。” 李母惊叫:“你的意思是,杨浩他会……” “女儿不敢肯定只是总要防患于未然。” 李父摇头道:“可是战场变幻不定,将士死于沙场总是不可避免,如何防患于未然。我们便是知道事情结局又如何?” “女儿知道前世杨老将军命丧于一处峡谷,而且单看名字就能瞧出些端倪来。女儿想趁昭武将军去边关让他捎信给杨浩,借此提醒一下,或可避免一二。” 怎么说杨浩也是熟人,李母也不愿他有什么损失,忙道:“我看就这么办吧,刚才二丫头也说老神仙说要结善缘,我看说不定是她有通仙的灵气,所以神仙才选她在世上救人于苦难。” 二丫有些感激地冲母亲笑了笑,又祈求地看着父亲。 李父无奈道:“也罢,尽人力听天命吧。只是此事过于诡异,万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二丫的命运……总要想些章程才行,既要传了信又不被人拿了把柄。” 二丫笑了,可是接着又愁眉不展:“只是女儿不知那处峡谷到底叫什么名字,还得寻了那里的地图查找一番才可。” 李父揉眉道:“一大早听了你所说的话,父亲这脑袋还真是跟不上。看你样子必是这几天都在考虑此事,想来也是有些想法的,不如说来听听,或许对为父也有启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二章 落峡谷外 收费章节(12点) 两方对阵,杨浩见到对方将领倒是愣了一下,就见那人年近三旬方脸阔口目光锐利,其周身自有一种摄人的威严之气。 杨浩叫道:“来将报上姓名,你杨爷枪上不死无名之辈。” 那将领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一个**的黄口小儿快快将粮草留下,可免你等一死。” 杨浩大怒,提枪上前,不想那将领亦是用一柄长枪,二人一时战在一起。杨浩的杨家枪法使得纯熟,不想对方的力气却是不小,一时竟不能将他拿下。杨浩不由心急,一不留神露了破绽,那人大喜立即使了长枪,杨浩急忙躲闪,仍是被其刺中肋间,幸身穿铠甲,倒是并没受伤,只是被那人挑破甲衣。 那人便笑道:“果是黄口小儿,这本领还没学到家就出来了” 杨浩一招失手,气愤万分,又被对方奚落,不由怒道:“我乃大齐朝先锋官杨浩,岂容你如此妄自尊大,看枪”说话间便将长枪刺了出去。 那将领急忙用枪杆招架住,又大声嘲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齐朝鼎鼎有名的杨家啊,只是这本领也不怎么样嘛也罢,本王也报个名号,免得你不知道你今日是败于何人之手杨浩小儿听好了,本王便是东临国燕王是也” 杨浩被对方奚落,心中自是不服气,后又听到对方便是东临国主帅,更是兴起擒拿下他的心思。到底是年轻后生,且杨浩又日日不曾松懈练习,又一心想要立功,自然是越战越勇。反观那燕王,到底年长些,又是一方蕃王便有些养尊处优,交战不多时,就有些身力不支直呼呼喘粗气。 杨浩见此不由心中暗喜,攻势也是越来越猛,终让他寻了个空子,一枪下去竟是将那燕的头盔挑了下来。那燕王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向回奔去,口内兀自叫道:“本王有些饿了,待我吃过饭再来与你相战。” 早有其亲兵将士上前接应与杨浩战在一起,杨浩自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大叫:“将士们,今日要活捉东临国主帅”一边挥舞长枪追了上去。 众大齐朝的将士们自然看出那燕王虽然骁勇,只是到底体力不支,如今不乘胜而追更在何时,于是拍马紧随杨浩而去。东临国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自是无心应战,只紧跟着主帅落荒而逃抱头鼠窜。 不过杨浩等人终是不如对方那么对地形熟悉,追逐时间长了,终是渐渐拉长了距离。杨浩一边紧抽马一边大叫道:“弟兄们,绝不能让他逃了,今日合该咱们立了这个大功劳。”众人俱受鼓舞,也是加紧追去,这距离倒是又近了些。 那燕王见了大叫道:“快放箭阻拦” 可惜人人皆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弓箭手不过是逃跑时抽冷子放上几箭,却哪里挡得住杨浩等人的追击。燕王等人却越发的慌不择路,被那树林子阻挡得行不快,看到杨浩越来越近,就听身边亲将叫道:“王爷,前边有条平顺的小路” 燕王大喜叫道:“快,护送本王沿这条路走” 杨浩等人见此更是兴奋抽打着马匹追赶,许是因为东临国的人为了劫持粮草,因埋伏被识破便一路快马加鞭地追赶而来,那些战马明显累得过了,时间一长跑得速度定不比大齐朝的。 杨浩在前一路领先地沿路追赶,此时周围林木伶仃,风也是吹得厉害,直吹的尘土飞扬,杨浩用袖子抹一把眼睛,待放下手时眼前却有一抹亮色落于身后,他不由转眼看了一下,待走出几步后,忽然想起一事忙低头看向怀中,原来那燕王不仅挑破其铠甲竟是连其身上衣衫也挑破了。 方才自杨浩身上掉出的东西却是当日二丫送于三公主,最后却被杨浩所得的那个荷包。杨浩来边关前收拾衣物时,竟鬼使神差地将其揣在怀中,没想到今日竟掉落在此。此时追敌在前却是顾不得了。 杨浩心中暗自惋惜,此时便不是被后面兵士踏烂,一会回来也不知会被大风吹向何处。忽又想到当日偷偷昧下二丫的那方帕子也在其中,这荷包丢失倒也罢了,可是那方帕子对于杨浩来说却是不一般,每当看到或是想到那帕子,杨浩便想起那天二丫拿它掩口,还亲手递了给自己,又娇嗔自己不爱惜身体,他心中总是不由荡起万般柔肠,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任其踏于马蹄之下。 杨浩猛然勒住前行的战马,后面的众将士见此也急忙停住,问道:“少将军,可是有什么问题?” 杨浩尴尬万分,只得道:“感觉有些不对劲,令人四处查看一下,别是人家做了个套子让咱们往里钻呢。” 杨华一听,忙带着几个人细细向前查看。杨浩趁机道:“先暂且歇息一下,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反正那东临国的马匹已是累得狠了,咱们稍停这一会儿,倒是不碍的。”一边催马慢慢向后走去。 众人皆惊疑不定,如果前有埋伏自家这样不管不顾地追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可是如果前面没有埋伏,这一停顿,那燕王这个到手的鸭子只怕就飞了。 杨浩慢慢前后行着,果在十多米处的路边看到那个已是破损了的荷包正孤零零躺在那里。杨浩忙跳下马来,一边询问兵士的情况一边伺机向那走去,趁人不备急忙拣了起来掖在怀中,这才又上马跑到前方。 此时杨华已带人赶了过来禀报:再行十多米就是一处峡谷,看那峡谷两边高耸巍峨,怪石嶙峋,却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 杨浩忙带人前去查看,只见那峡谷仅能容两骑并行,两侧陡直,上面石缝影影绰绰似有草木,如若自己情急之下带人进去,若上有埋伏两边围截,真是求生无门。 就在杨浩踌躇之时,有几位年长稳重特被杨将军派到杨浩身边的将士,此时也是细细查看了又商量了几句,便走到杨浩跟前道:“少将军,此事恐怕有诈我等虽未曾与那燕王正面交锋过,然也听兄弟们讲那燕王骁勇善战多计谋。方才不过与少将军斗了几十回合而已,别说他看近三旬,自来领军之人便是近愈花甲,也不会如此体力不济的。他又故意引我等到此,必有诈还请少将军三思。” 此时大多数将士的那一腔立功热血也冷了下来,只等杨浩命令行事。也有少数几人道:“看那燕王慌不择路的样子,未必就有埋伏。若是将他活捉可是大功一件啊,就这么白白放弃真是可惜。” 杨浩看着峡谷思索了一下道:“回去吧,这堂堂一国统帅若是真那么不济,这仗也不会持续这么长再者他若是真无能,便是放过他这一次,下次必不会再让他逃月兑。” 于是众人原路返回,杨浩转头看了一眼峡谷道:“这峡谷可有名字?” 早有老兵抢答道:“禀少将军,此乃是落阳峡” 杨浩点头不再言语,一时滚滚尘土,众人远去。 此时落阳峡的另一边,燕王正好整以待。一时有探子来报:杨浩没有进入峡谷,竟是带人返回去了。 燕王有些惊奇道:“看那杨浩年少冲动经不得激,又全无谋略,没想到竟能识破我之计谋”一时又嗐道:“倒是枉费了本王如此卖力演得这出戏” 旁边将士忙道:“王爷自是算无遗漏,但是备不住那杨浩却是个胆小怕死的,竟是连峡谷都不敢进来,看来那杨家将也只是空喊着吓唬人罢了。” 燕王犹自道:“本王本想设此计活捉那杨浩,一来好应付一下国君,二来也锉锉大齐的士气,没想到竟还是让他逃月兑了。” 这时走出一将来道:“此时趁那杨浩还未走远,末将愿请令带一队人马抄小路,将其擒拿” “罢了,今日暂且放过他一马,”燕王笑道:“他及手下的兵士并不弱,若是真是打了起来,虽能生擒他,却会损失咱们不少兵马,我的兵士可不能如此糟蹋了横竖明年总会有一战,且让他去吧,再说咱们今日可不是无所获”说罢燕王令人鸣金收兵,返回营地。 杨浩带人远远听到,俱知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尚未到达会合之地,便见那留下看守粮草的将士们狼狈不堪地迎了来。 杨浩等人看到并无装运粮草的车跟随,俱是大惊。 果见那些人走到跟前下马跪道:“少将军,您才走没多长时间,就有东临国的人来偷袭,末将护卫不周,竟是被那些人抢了粮草,请少将军责罚。” 杨浩一听不由大怒:“要你们这些人何用粮草竟被人抢去,你等还有脸面来到我面前,粮草丢失,你就该提头来见我。” 杨浩说罢跳下马来就揣向那将领,粮草丢失是大罪,那人也不敢躲闪。倒是原先的那几位老将们忙拉住杨浩:“少将军,此事已是如此,到时自会有军法责罚于他,只是我们如今倒是要想个办法,好回去交差。” 杨浩叹道:“有什么好办法,我又不能凭空变出粮草来,除了回去领罚,还能如何” 旁边几位小将知道被那燕王戏耍了,心中便要报这个仇,于是纷纷道:“此时那燕王已是收兵,那埋伏也撤了下去,不如趁他们得意之机,咱们急速追赶,杀他个措手不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三章 军法处置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也有些心动,自己的人马总的来说损失不大,此时人人俱想杀敌以功抵过,这个主意倒也使得。 那几个老将忙劝道:“马有失踢人有失手,战场上并无常胜之军,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咱们便是此时追了上去人困马乏的,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杨浩悲愤道:“粮草没了,燕王也没擒住,我就这么空着个手回去请罪?我丢不起这个人” 杨华上前小声劝道:“爷,这么长时间只怕那燕王已经走远了,咱们未必追得上,还是回去和老爷好好说说吧。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对那边的路又不熟,小心再中了埋伏” 杨浩想了一想,只得叹道:“罢了,撤吧,我回去请罪吧。”说罢带着众人垂头丧气地返了回去。 那边燕王听着探子的回报,睁开眼道:“此人倒是不可小觑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忍得,脾气虽暴躁却不刚愎自用,能听人言又身手不错,以后怕又是大齐的一员猛将。罢了,让他们收兵,咱们回去吧” 大齐众人似远远再次听到对方的鸣金之声,以为不过是风声罢了,却也不放在心中。 杨浩却是心头一跳,转眼看向那几位老将,只见那几人朝他点了点头,杨浩不由心惊:这燕王确实厉害 自此杨浩再不敢妄自尊大,真正小心谨慎起来,也开始慢慢走向他的名将之路。 此番回去没有粮草的累赘,倒是轻车熟路,戌时刚过就回到了驻地。 杨将军见杨浩因为立功心切中了燕王的调虎离山之计丢了粮草,不由大怒,立时就叫人推出去斩了。旁边的将士急忙求情:“那燕王又素来诡计多端,少将军也是立功心切才一时不察中了他的奸计,念在少将军初犯,还望从轻发落” 杨将军不听必要斩了杨浩以正军法,众将苦求道:“现正是用兵之时,若是此时斩了先锋官,却是中了那燕王诡计,使我军无将可用。” 此时军师也劝道:“不如先让杨浩戴罪立功,等战败了东临国再来个总算便是了。” 杨将军素来敬重军师,见他如此说,便道:“也罢,暂时留着他的一条狗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先打他一百军棍以作惩戒。杨浩你可服?” 杨浩忙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诸位同僚的相救之恩,我杨浩此后必不敢负诸位期望”说罢下去领了军棍。 一时邵监军也到了,他对着杨将军冷笑道:“两军对战粮草何其重要听说贵公子特意押送粮草给了东临国,将军若是没个说法,怎能让人心服” 杨将军怒道:“我杨家俱是精忠报国之人,容不得人泼污水,两军对战胜负乃是常事,只是此乃用人之际,待战事完了之后,我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说罢拂袖而去。 邵监军叫道:“我不过问问,你就如此显见得心虚,如此我不得不据实上报” 军师忙拉着他陪笑道:“邵大人息怒将军也是气极了才会如此。他也是想要依军法斩杀了杨浩的,只是无奈众将士求情,将军也不得不给他们这个面子饶是如此还是罚了杨浩一百军棍呢,您老若是不信只管去帐外瞧去” 邵监军笑道:“看来杨将军身边还是有明白人的,也罢,今日看在军师的面上我就不追究他的无礼。只是我怎么听说,杨浩明明可以擒住那燕王的,怎么就白白放了手呢?” 军师心中一凛,忙道:“此事下官倒是也去落实过的,那落阳峡内似是有伏兵,杨浩不想为了一己之功拿所有将士的性命于不顾,这才不得不撤了回来。且后来听到那燕王两次鸣金收兵,看来确实有蹊跷啊。” 邵监军道:“这只是杨浩的一面之词,未必不是他怕死,不敢上前。” 军师忙道:“少将军不是那怕死之辈实在是此事确实蹊跷” “罢了,对我说这些没用,我只管据实上报。”邵监军说罢转身离去,军师急忙送他,直至看不到其身影这才回转。 一回到大帐,杨将军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 军师笑道:“将军放心吧,邵监军既然特意来说他要据实上报,看来应不会添油加醋。” 杨将军叹道:“今日好险,浩儿幸不曾中了那燕王之计,否则不是他自尽殉国,便是来日两军对阵我亲自射杀了他” 军师忙劝道:“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所以燕王奸计不成。” 杨将军又不放心地问道:“那邵监军会不会真在奏章上写浩儿贪生怕死放过了燕王?他向来与我不合,此时未必不会落井下石” 军师笑道:“在外作战的主帅怎能与圣上心月复的监军称兄道弟?自然是不对付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与将军和睦相处,却也不敢对皇后亲弟任意抹黑,此事却也不能当它没发生,不过是据实写罢了” 杨将军听军师如此说也放了心,便道:“那一百军棍此时也应打得差不多了,一会还请军师拿些金疮药代我去看看他。” 杨浩此时已被人抬回房中,他见四下里无人,便从怀中拿出那个荷包来,细细查看。荷包已是破损不堪,倒是里面的帕子完整无损,他不由又想起二丫的笑颜,身上的疼痛仿佛也轻了许多。 这时只听外间亲兵道:“军师来了。” 杨浩忙将荷包和帕子塞入怀中,看到军师走来,忙道:“实在起了身,失礼了” 军师忙道:“赶紧躺好,我给你带了好药来,一会让人帮你擦上。” “多谢军师关心” 军师笑道:“我可没有这好药,这是将军让我送来了,他也是不得已,你也要体谅他,千万别父子生了隙。” 杨浩忙道:“这本就是我的错,父亲按军法处置也是该的。” 这话却是明显有些赌气了,军师笑道:“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你竟是没看出来,确实该杀不过那落阳峡之事确实是有些古怪,你未冒失进去,倒也算是有些脑子。” 杨浩只觉得惭愧,那时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那帕子阴差阳错罢了,否则自己早就带人闯了进去,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那点子私心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军师又道:“只是当日将军已嘱咐众人,此次以粮草为重,偏你擒贼心切,违了军纪,若不一视同仁军法处置,如何服众” “他倒是服了众,可我的性命却是没了” “哈哈,你以为众将真会看着你被斩?先不说将军帐下大多皆是跟随将军多年忠心不二之人,便是不如此,若因今日失责之罪将斩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没有失手的时候,定会相互帮着过了这一关的便是那一百军棍也是高抬起轻落下,要不你以为你还有命在?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为了堵人的嘴,大家作作样子罢子况且将军还指着你接下他的重担呢” 杨浩道:“这么多的心思累不累啊这么说今日在大帐中,邵监军也是在做戏?” “是累人,可是没有办法啊,虽说邵监军不会胡乱说,但是别人会胡乱想,将来还不知京城里怎么说呢” 那可就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杨浩打开了心结,其他便也往心里去。第二日夜里,杨将军倒是来了,他问道:“你可是想通了?” “儿子想过了,那燕王必是先得了我要去天险关的消息,才故意卖个大大的破绽引我上前。可是当时我一心只想护送粮草,并不理会他,于是他亲自出马,引起我的好胜之心,不仅趁此夺了粮草,还能将我引入埋伏,只怕是存了活捉我的念头。” 杨将军颔首笑道:“你的兵书倒是没白读,如此一天便想明白了。”说罢脸色一肃:“如果是其他两路人马遇到此事,必不会入了圈套林振威做事谨慎,李将军则对敌经验丰富,一看便知有诈。浩儿你的性子随我,有些暴躁,却是兵家大忌一时冲动不仅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会让那些一心追随你的人因为信服你而埋骨沙场所以战场上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你此后几年不要想什么立功,最要紧是做好防守,等你经验多了,便知何时该守何时该攻。” 杨浩不由点头,这次事情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启示。 杨将军又道:“押送粮草之事如此快速准确地被东临国得知,只怕这不是一般细作所能为的,只是暂时查不出来,你以后要多注意着点” 杨浩忙点头道是,杨将军这才嘱咐杨浩好好养伤,至于送往天险关的粮草,已着稳妥之人再去,令杨浩不必担心。 三日后押运粮草的人马陆续回来了,林振威将一应之事细细禀报杨将军后,杨将军欣慰地笑道:“不错,你此次做的极好。如今我们都老了,以后大齐朝可就指望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啦。” 林振威连连谦虚道不敢,看杨将军已无其他事,便退了出来。林振威已经得知杨浩的事情,因他已打过不少的仗,倒是不会因杨浩的一次失误就看轻了他。 他看着二丫的荷包,不由心中暗道:倒是时候,正好可以慰藉一下此时受伤的杨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四章 夙世姻缘 收费章节(12点) 林振威拿着荷包寻了个机会去探望杨浩。 幸好此时只杨浩一人趴在床上,他正无聊间看到林振威过来倒是也高兴,不过想到林振威漂漂亮亮完全任务,自己却因立功心切误中燕王诡计反落了个如此境地,便又有些不好意思。 林振威只装不知,说了几句惯常的客气话,便将二丫的荷包取出:“我来之时,李家二小姐托我将她所求的平安符捎给你,因她一再嘱咐我要亲手交于你,哪知前几日竟不得与你单独相处的时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交给你。” 杨浩听完后才反应过来,这李家二小姐不就是二丫吗,想到她竟相思至此,心中甜蜜又有些得意。 他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接过荷包后终是忍不住假意说道:“嗐,她也真是的,我在边关守卫乃是家国大事,她怎么能如此儿女情长,倒是麻烦林将军了,等我回去得好好寻个嬷嬷教导她一番” 杨浩一番虚假的做作让林振威有些看不过去,又客气几句便告辞而去。杨浩看他走出房间,再也压制不住心头喜悦,自己这边荷包坏了,她那边就又送了来,倒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杨浩开心地打了荷包,看到里面放些一个平安符及一封书信,他急忙打开信来看,哪知一眼扫去,惊得他差点坐起身来。 他细细读着二丫的信,信中言道二丫因忧心之故竟夜入一梦,那便是自己在一处峡谷处被人伏击,因恍惚间似是叫落阳峡,二丫不敢确定,只殷殷劝自己行事必要小心,不是意气用事,小心中了敌方的诡计。 杨浩看完信后怔怔发神,良久方低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的帕子,只怕我此时真就没了性命没想到我这一出战竟让你忧心至此,此恩此情杨浩此生此世不敢忘” 杨浩将怀中的荷包拿出来,把帕子拿出放入新荷包中,待要将信一并放入时,忽想到远在万里之遥的二丫竟得以做此逼真之梦,自己当然知道她是情之所系,但是若被有心之人看到不仅会坏了她名声,甚至拿她当了妖邪,岂不是害了她,看来此信不能留 毕竟这是二丫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书信,杨浩心中很是不舍,可是为了以后不给二丫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让人掌了灯,要亲自把信烧了。亲兵将火烛放在杨浩眼前,便依令退了下去。 杨浩拿起信来就要凑到火上,心中忽又发狠:这信是收在自己手上,如果自己连封书信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况且二丫以后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是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不过一封书信竟让自己如此畏手畏脚的,日后岂不是但凡有点小事就要二丫受委屈,这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杨浩如此一想,便将信放入新荷包,便是原来打算要一起烧了的破损荷包也被他小心收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封信,后来便成了理国公夫人自一个乡间丫头成为国夫人并得国公爷专宠的传奇人生中的一个见证。世间事总是如此,寻常人做来便是不守规矩,然高高在上被人艳羡的人做来,便是一件浪漫的事。 再说李父李母为二丫当日所做之事,着实捏了把汗,不过事已至此不可追回,也就慢慢想开了,只希望事情朝着最顺利的一面发展。 二丫则是在心中反复推算前世杨老将军的去世的时间,又计算林振威押送粮草的路程快慢,最终确定下来,林振威一定会在那事出现前将信送到杨浩手中的。不过边关除了偶尔有东临国偷袭抢夺粮食的消息传来,其他倒是完全没有消息传来。因此二丫也总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转眼临近新年,大家都忙着置备年货,边关的事情倒是少有人说起,毕竟那些离着京城的人远着呢,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于是大家仍是乐乐呵呵过了个好年。 等到出了正月老爷们开始正式升堂时,边关倒是传来了一些消息,其中杨浩的最是引是注目。 据说他押送粮草时被东临国的使计劫了去,当然也有好的消息,比如东临国最厉害的燕王竟败在了杨浩的手中,可惜的是杨浩在追击到一处峡谷时,因怕遭了埋伏竟是生生将这个功劳放过。 于是有说小瞧了杨浩本事的,没想到他身手果然厉害;有嘲笑东临国的,打仗没有粮草只靠偷模着抢,一个主帅竟打不过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将;也有惋惜杨浩丢了这个功劳的,不过领兵打仗还是谨慎些好,宁愿稳妥着打;更有人说杨浩贪生怕死,只知在京城耍横,到了边关对敌时竟是如此胆小如鼠。 二丫听到这些细细分析,只怕此事便是应着那前世杨老将军曾有的遭遇,如此杨浩也算是过了那个劫了吧,如此一想二丫倒是真正放了心。只是如果杨浩因听了自己的话而放弃世人眼中就要到手的功劳,又被人如此非议,不知他是否怨恨自己呢。罢了,便是怨恨也比眼睁睁看他没命强得多,倒是那封信得从他那里讨来,免得招惹事非。 初时李母知道女儿曾经活过一世,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后来一想,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况且二丫头又是懂事孝顺的,便慢慢去了那点生疏之意,变得与往常一样。 只是女儿总是忧心杨浩不能收到那封信或是虽收到却不以为然,如今见事情也似有了结果,再想到自家前世的噩运今世已解,便也有了对前世之事询问的兴趣。 另外李母也担心杨浩回京城后会怨恨因听了女儿的一席话,白白放弃到手的功劳,又被人如此非议,怕那约定就做不得数了,倒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母问女儿前世自家进了绵乡伯府后生活如何,是不是被那伯夫人百般虐待,尤其是对老太太这个原配不好。 二丫笑道:“这倒没有,这世家名门的最重名声二字,虽对咱们不热切,却也不敢显示到明面上的,所以在伯府里的吃穿用度倒是比咱们现在还要好些呢,只是父亲自此再没做成官” 李母叹道:“正经的原配成了妾,以老太太的脾性只怕是宁愿出家也不受这个屈辱你父亲还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呢。” 二丫忙笑道:“这辈子必不会那样了。等这几年父亲为祖母请了敕封,过几年再为母亲请封,到时母亲可真就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家夫人了。” 李母笑道:“那母亲就借你吉言罢”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世里你父亲没了官位,对你的亲事岂不是很不利?” 二丫忙道:“恰恰相反,做为绵乡伯府的小姐,女儿嫁得很好,还是世家名门的嫡子,还做了诰命夫人呢。” 李母忙问道:“是哪一家的?品性才学如何?” 二丫不想母亲担心,便笑道:“如今咱们可是高攀不起的。他人很好,才学也好,是从进士做得的官,只是重活一次,我不想再重复前世的命运。” “你说了,我和你父亲好好合计合计,未必不成呢”李母劝道:“自来好女不嫁二男你虽说如今是位未出阁的姑娘,可是上世已是嫁了人的,再说你都说那人品性好,还做了高官,想来应是不错的,倒还是从一而终的好” 二丫只摇头不语,李母无法,只得放开手去。 李父此前已从女儿口中得知今年全国先是大旱后有大涝,他倒是不用提醒刘大人,因刘大人此时便是管着工部的事情,早就从一些有经验的官吏那里得知这两年只怕年景不好,只是此时正对外用兵,朝廷里还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做防范措施,将来吃苦的还是老百姓。 李母见丈夫扰心农事,不由劝道:“这天灾又岂是人力可为的?你操这些心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管这个的,真是越老越爱瞎操心。真出了事自有朝廷呢。” 李父苦笑:“如果不知道倒也罢了,偏偏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我此时真有些理解二丫头的心情了。也罢,之前我倒是给老家的亲友写信嘱咐他们注意一二,如此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吧。” 一时李父又道:“如今杨浩的事也算是有了结果,二丫头也该放下心了。瞧她最近瘦多了。” 李母笑道:“自从杨浩的消息传来,我看她倒是放下了心。不过,也不知杨浩什么时候回来呢,唉,他的名声真是越发的不好,也不知会不会怨二丫乱出主意呢。” 李父道:“二丫不过是做了个梦,至于信不信全在他,最终他要如何都是他自己选的,若是他将此事的过错都归到二丫头上,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正好错此事看看他的为人。” 李母忙道:“说的也是,只是他们家到底门第太高,我看咱们也得两打算着。如今芳姐儿的婚期已是定在三月份,也不知二丫头的亲事在哪里呢。”芳姐儿的未婚夫婿去年中了举,今年春闱也就是走一遭试试水罢了,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李父叹道:“这也是各自的缘法” “我前日倒是问过二丫头,她前世里倒是嫁了个世家子弟,人品极好,还给她挣得一个诰命夫人呢”李母笑道:“只是这丫头害羞不说是哪家的,要我说倒是可以看看那家如何,说不定又能续这夙世姻缘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五章 勤俭持家 收费章节(12点) 李父愕然,此前他倒是陆陆续续自二丫口中得到一些前世的事情,自这些事情倒是隐约得出二丫前世应只活到三十来岁。 这个年纪的女子,自然早就嫁了人,儿女都长大成人,夫婿也事业小有成就,所以应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可是她却重生回来了。这说明她必是遭遇了某些不幸,他不信女儿生活幸福然后做了个美梦就回来了。所以他不忍心揭了女儿心上的伤疤,便一直不曾问过她前世的姻缘问题。 李父说道:“既然她不愿意说,也是有她的考量的,如今二丫不过是个七品官之女,何苦去高攀呢,做人总要务实。” “我也只觉得好女不嫁二夫,且那人是从进士做的官,又给二丫请了诰命,看来倒是个好的。”李母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如此看来二丫应是嫁了好几年,可是看她的样子怎么不像是做了母亲的人呢。 她是个做母亲的,三个孩子她都是极疼爱的,便如今大女儿不在身边,她也时时惦记着。如果是她重生一回,不说为了恩爱的夫婿,便是为了这几个孩子的出世,她也得想方设法再嫁给夫婿一次。 二丫是自己的教导出来的,她的脾性还是知道的,就是她上一世的夫婿待她极不好,此生不想再嫁他,可是做为一个母亲来说,却免不了为不能出世的孩子而黯然伤神,这种情感不是说想掩饰便掩饰得了的。 从二丫的只言片语可看出她还没活到七老八十的,那么就不存在子孙不孝被伤透了心的情况,何况自来有不孝的儿女却鲜有不疼爱子女的母亲,无论如何二丫都不该如此平静。除非是她没有孩子 李母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不相信以自己女儿的品貌,那人会成亲数年仍能自制到与二丫相敬如冰如此说来,难道是女儿身体有问题,幸好她年岁不大,又是刚来月信一两年,想来倒是好救治。 李父此时正说道:“这高门不是好相宜的。”却见妻子急急出去,也只得罢了,此事还是得要女儿自己拿主意才行。 李母心中有事也没空与丈夫理论,急忙走出去找来孟娘子询问京城可有好的善看妇人病的杏林高手。 孟娘子想了想倒是推荐了几位老大夫,李母又细细问清楚后,便让人去请了一位来。 二丫倒是没想到母亲因为自己近期有些消瘦就请了大夫来,直道:“女儿不过是前段时日放心不下罢了,如此事情都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李母忙道:“人都请来了,便是不看诊也要给人家辛苦费的” 二丫笑道:“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给祖母把把脉,到底年纪大了多注意下也是好的。现下又是春天,若是有什么需要调养的正是好时候呢。” 李母忙道:“呸,呸,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哪用得着请人来看病” 二丫也知是自己莽撞了,自来无病之人被人请了大夫来看病,倒象是巴望着那人生病似的,再者前世祖母身体好着呢,她不由冲母亲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于是乖乖让那老大夫看疹。] 老大夫闭眼把了脉,又让二丫换了另一只手来把,良久笑道:“没什么不妥,不过是前期有些思虑太过,以致心情郁结,如今看小姐神情平和想来已是不妨碍了,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便开剂药,想吃的话就煎上两副,不耐烦吃也就罢了。” 李母忙将大夫让客厅中,小声问道:“眼看着小女就要说亲了,不知她身体如何,也好早早调养” 女子嫁人后便要担起为夫家传宗接代的重任,故大多人家都会自女儿长大后,为其调理身体,所以大夫也见怪不怪了,他笑道:“小姐的身体倒没什么不妥,只要平日里注意饮食,少吃寒性食物多注意保暖,便是了” 李母放了心,便让老大夫开了方子,让孟娘子多多给了诊金,又令老孟头好生送回去并抓了药来。 李母则暗道:怪不得女儿前世无儿女,原来是那人不行啊,此生可不能让二丫再嫁与他便凡成亲几年无子女,被人质疑的定是做妻子,于是为了子嗣纳妾便是免不了的,她又无能为她撑腰的娘家人,看来二丫上辈子过得并不好,要不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呢。 李母来到女儿房中,尽量表现出淡然的样子:“我想了想,好些事都有了变化,那家子咱们也高攀不上,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好过日子才是,以前的事你也就都忘了吧。今天那老大夫说你身体极健康” 二丫至此也明白母亲所想,心中感念母亲的一片慈母之心。因为不想父母对杨浩有意见,便没将前世与他有关的事说出来,现在看来倒象是母亲在质疑刘栋了,横竖此生不会与他牵扯,让母亲误会便误会吧,省得母亲再起了将自己两人凑成块的心思不过如此来看,以后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同前世不一样了。 倒是又过了几日,李父不放心地问妻子:“二丫头告诉你是谁家了吗,你想如何做?” 李母也不想对那事过多讲述,只悻悻道:“我没再问,二丫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那些个大户人家可不是我们能高攀的。”看到丈夫有些戏谑的神情,李母又道:“再说了,如果真是嫁入高门,咱们也拿不出多少嫁妆来,难不成让女儿光身子进了夫家刘夫人可是说了,芳姐儿成亲只银子就有两千两,良亩五百亩呢” 李父也不由皱眉盘算着能给女儿多少嫁妆。当年大女儿出嫁时,给了她一百亩良田做嫁妆,不算那些家具什么的,只压箱银子就给了她二百两,这在平安镇可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柳州城也算是大手笔 本来也是打算两个女儿不偏不依,将来给二丫也是一样的,可是如今自己在京城做了官,二丫估计是要嫁在京城的,便是门当户对的,却也不是太拿得出手。 如今这京城与自己差不多人家的嫡女出嫁都是五百两银子的压箱二三百亩的地做陪嫁,还不包括首饰衣服家具等等。最近两年家里开销挺大,只买院子就花去了大部分的积蓄,这两年又可能年景不好,不能指望着地里的出息,以后三丫进了学,同僚间的人情来往,在京城花销定是年年长的,只指着俸禄过活怕是不够,只怕到时便是将原定的嫁妆拿出来都有些吃力。 李母本想刺激一下刚才笑话自己的丈夫,可是看他真是在那忧愁,也有些自悔,不过这拿不出大手笔的嫁妆却也是实事,只得勉强笑道:“依咱们二丫的品貌,便是没有嫁妆也定是人人挣着求娶的,再说了咱们家此后节俭着点,再加上老家的地里的出息,五百两银子也未必拿不出来,三丫还小,咱再慢慢给他攒着就是了,反正京城里的这宅子老家的田地将来都是他的,总是亏不了他的。只是大丫头有些委屈了。” 李父揉揉眉头,只叹道:“儿女是父母要还的债,真是不假,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将来可得找个不会因二丫的嫁妆微薄而怠慢了她的女婿。” 此后,李母倒真是做到勤俭持家,除了老太太那里各处份例仍保持原样外,其他的则是一针一线都算到,本来还想买人的,想到一个丫头都要几十两的身价,于是便做罢了。幸好此时因娟儿在家中无事,便也来李宅帮着母亲做点事,她虽只有十四岁,做活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于是就被李母雇了下来,倒是省了身价银子。 如今虽说娟儿是月兑了奴籍,可是毕竟年纪小还不到说亲的时候,来李宅后发现虽然只是个小官吏家,难得主人正派待人宽和,且家中仆人也俱是良善之人,如今又被她家雇下,便与母亲商量,虽说李家给的工钱不算多,却也暂时能做个安身之所,看她家倒有几间空房不如就求了太太住着,自家的小屋子修一修却是可以租给那些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也能赚些租金。再加上娟儿本就积攒了些银子,再有李家庇护,以后日子倒能越过越红火。倒是吴妈临走时托左邻右舍帮女儿寻模找个好后生。 李母见她母女想住到家中,自然也是高兴,如此一来她们倒是可以更好地当差做活,反正家中还有几间空房子,闲着也是白闲着。 老太太对于儿媳的做法心如明镜,却也不多嘴,既然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 春闱很快就到了,放榜之日,整个京城都处于兴奋之中,有号啕大哭的也有惊喜若狂的。隔壁的房公子也中了进士,宋太太忍不住到邻居家炫耀一番。李母敷衍地听着宋太太滔滔不绝地讲春闱中的一些趣事,心中就有些不平衡,只道自家放拿走了个官老爷女婿,倒是便宜了宋盈儿。 二丫躲在一边偷听,因为芳姐儿一直在赶制嫁衣,也没空搭理二丫,二丫的世界便变得只剩下这小小的李家后院,此次好容易有人来走动,这也是她了解外界唯一的途径了。 此时见宋太太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二丫也没了兴趣,正要离去时,却听宋太太道:“此次放榜倒是有件趣事:听说有几户人家正准备榜下捉婿呢,哪知道状元爷竟是川阳侯的嫡次子,大家傻了眼都不敢下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零章 班师还朝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只管拿眼看着圆月,口内叫道:“父亲以前我也是想要寻咱们大齐朝最好的女子为妻,这样方能配得上我。” 杨将军站住身子,转过头去看着儿子。 杨浩接着道:“只是李婉儿的命是我救的,我不能不管她。说真的她长得不是绝色,才学也不好,连首正儿八经的诗都不会写,而且脾气也不好,一言不合她就能……”杨浩模了模脸,又道:“李大人的官职又低,她弟弟现在还是个毛孩子,还没多少嫁妆,万一嫁的那人对她不好,我救人一场就是为了让她受苦的?” 杨将军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她有将军府做靠山,实在不行让你母亲认她做义女,嫁妆吗,咱们到时多给添妆不就结了。再说了,我还是相信李兄弟的眼光的,他寻的女婿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杨浩生气道:“我拼着命救了她一场,还被您打得好几个月起为了床,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侍候别的男人,还要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我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杨将军皱眉看着杨浩,默不作声。 杨浩也没想要父亲说话,他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李婉儿长得还算可以,脾气大多时候还是很好的,虽然才学不怎么样,但是她的字在我的指导下,长进也很大,自来就有英雄救美之说,让她以身相许,倒也不过吧,是不是父亲?” 杨将军道:“如果她不愿嫁你呢,你要强迫于她吗?”。 “以咱们家的门第、以我这么好的人才品格,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亲事,她怎么可能不愿嫁呢?再说了我到时一纸圣旨求来,由不得她不嫁。好女怕缠郞,当年我母亲不也没看上您吗,现在你们还不是恩恩爱爱的。”杨浩不以为然道,他刚才差点说出自己与二丫早就两情相悦了,亏得他反应快,父亲知道倒是没什么,保不准他会对母亲说,到时对二丫的名声不利。 杨将军被儿子揭了老底,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哼道:“据我所知,那绵乡伯府的小姐也是你救的,虽然我看不上绵乡伯的为人,但据说他这个孙女却是个不错的,你也让她以身相许吗?”。 “她就算了。当时我是救李大人的,她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再说了她也算是京城第一人了,又有伯府依靠,哪里用得着我可怜她?她嫁得好不好与我什么相干,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个人还管她一辈子不成” 杨浩说完后,这才觉得自己说话前后有些矛盾,只嘿嘿笑着不再吭声。 杨将军看着自己那明显被情所困的傻儿子,连连叹道:“痴儿痴儿也罢,等回到京城为父会帮着你劝说你母亲和姐姐的” “真的?”杨浩一下子跳到父亲身边,搀着他道:“如果此事真能如我所愿,我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和母亲的。来,父亲您慢着些,您喝了不少的酒,我送您回房休息。” 明显是有女乃便是娘了,杨将军笑骂道:“小兔崽子,瞧你那点出息便是我为不你娶媳妇,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儿,你也得好好孝敬我,不然小心我请家法。” 杨浩此时哪敢耍横,忙道:“是,是,父亲说的是。” 这边杨家父子笑骂着走了,在旁边闪出一人来,却是林振威。他小心地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心中侥幸:幸亏杨浩不知李淑妍的好处,不然又是一个劲敌倒是李二小姐真是颇有些手段,竟然能撺掇着杨浩娶她为正妻,看来去年的那个荷包倒是见了成效。 两国谈判的使臣一点点讨价还价,拉锯似地谈了两三个月,终于有了结果。两国盟约:东临国对大齐朝称臣,每年都要进岁贡,而大齐朝则开放两国邻界的几处城镇互市。当然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细枝末节就不为所人知了。 圣上已经任命新的守备官员,杨将军与其接交完毕后,便带领大军护送着东临国的使臣班师还朝。 京城里小姐夫人们已经多年未见此三军还朝的情景,如今冬日里正闲极无聊,有了这个新文,自然纷纷结伴在临街信誉好的大酒楼大饭庄及茶楼包下房间,以期先睹为快。 皇后知道父亲及弟弟再过几日就要回到京城,比众人更要欣喜,连带着整个人容光焕发,明亮含笑的眼睛里更是有种有让人看了忍不住沉溺于其中的魔力。连圣上都有些抱怨地说要吃杨浩的醋了。 皇后笑语晏晏道:“如今天下太平,我这是为圣上高兴啊。再说了杨将军与浩儿出征都一年多了,又屡屡传来凶信,现在终于平安回来了,我身为女儿的自然开心。” “既然如此,以后再有战事,我尽量不派国丈和浩儿去,免得你忧心。” “如此我就先谢过圣上了,只是,唉,杨家自高宗皇帝时就肩负守卫边疆的重任,不战死到最后一刻,只怕……”皇后轻笑道:“圣上给了杨家隆恩,杨家自要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圣上握着皇后的手动情地说道:“杨家给了朕一个如此好的皇后,朕就是再对杨家好也是愿意的。” 皇后红了脸忙道:“今日仪华她们跑来求我,想要去外面看三军还朝的景象,我已经准了。不如请圣上派人去安排一下吧。” 圣上笑道:“朕的宝贝女儿要出去,朕要亲自安排才行。正好今日无事,我带着熠儿也去民间走走。” 皇后忙劝道:“这大军还朝,圣上接下来的事情多着呢,就派个稳妥的去办就是了,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倒是该趁今日空闲,好好歇息一下。” “不防事,正好熠儿也没怎么出宫,我带了他去见识一下民间的生活。” 皇后见圣上主意已定,只得嘱咐他注意安全。 一时大皇子庄熠来了,父子二人带了秦公公并几个大内高手出了宫。 圣上道:“过几**小舅舅就回来了,我知道你对他有些意见,这次他也算是真正是上沙场杀敌的英雄,以后不许再对他爱理不理的。” 大皇子冷笑:“快别提我的什么舅舅了,丢死个人,临阵逃月兑不说,还差点带累别人。” 圣上叹道:“你这孩子,他到底是你舅舅,不许你对他不尊重。” 大皇子心中暗气,只得道:“儿子会听父亲教诲的。” 一时到了临街处最大的一处名为“斋香楼”的酒家,圣上带人进去后,对店家说明来意,店家忙道:临街的包厢差不多都订了出去,倒是剩下一间,只是价格有些贵。 那点钱圣上哪会放在眼中,便道只要房间好价钱好说,众人便由店家引着去了楼上的包厢。 哪知路过一间包厢时却听里面有一女子吟诗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柔柔甜美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般,传入每个人的耳边,余音袅袅。 圣上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好一个秦时明月汉时关,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 就听里面有女子低呼的声音,然后就有家奴出来厉声道:“你是何方人,快快退下,这可是川阳侯府订下的房间。” 秦公公见圣上竟被个家奴给呵斥了,不由斥道:“大胆,川阳侯府就了不起吗,别人怕你,我家主人可不怕。” 圣上忙喝退秦公公,对着那家奴笑道:“原来是川阳侯府的人真是失礼失礼。刚才恰巧听到里面有人作的好诗,这才忍不住叫好,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不知里面的可是侯爷,在下与侯爷也有数面之缘,今日遇见自要拜会一下的。” 这时就听一个年长的嬷嬷在里面说道:“今日我家侯爷并不在此,而是我家的公子在些宴客,如果阁下要见我家公子,只须在楼下相侯便是,他马上就该回来了。” 圣上忙道打扰了,这才带着人去看包厢,心中暗道:早前就听人说,刘府的小姐极有才华,没想到竟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她与李淑妍相比又如何呢。 哪知他们所看的包厢正好是川阳侯府的隔壁,众人进得房来,只见这包间分内外两间,布局小巧却不失富贵。 大皇子进得里间看了看,对圣上道:“父亲,这间倒也不错。到时让妹妹们就在里间,临着窗倒是能将街上看得清清楚楚,再留几个侍女在里面服侍,护卫们就在外间即可。” 圣上也点头道:“不错,今日就订下来吧。正好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让店家上些他们的拿手菜,咱们父子也在这里用用民间饭食。” 秦公公忙下去安排去了。 一时上得菜来,秦公公小心地用银针试了菜,又自盘中各挟起一筷来吃。 圣上看着他如此,不由道:“不用这么小心,他们不知咱们身份”一时又对大皇子道:“今日真该在楼下大厅里吃饭,正好可以听听老百姓们都谈论些什么,听他们谈论也是极有趣的。” 哪知圣上话音未落,就隐约听到隔壁有人娇嗔地叫道:“二哥,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个登徒子,幸好被嬷嬷骂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一章 众将进京 收费章节(12点) 圣上听了不由尴尬万分,大皇子等人也不敢言笑,只低头吃东西。 此时又隐隐听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圣上笑道:“原来是刘状元带妹妹来玩耍的。熠儿,他做你的老师可还习惯?” 大皇子忙恭敬回答道:“刘学士学问极好,儿子得此老师受益颇多。” 圣上点头道:“想他不过才十四五岁便中了举人,这次又一举得了状元,果是有大才的人。” 圣上等人用过饭后,便准备回宫,哪知隔壁的人也正准备离去,大家便碰到了一起。刘栋心中大惊,他没想到今日竟在宫外遇到圣上与大皇子。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圣上已经上前道:“见过刘公子。在下姓王,咱们前日里还见过的。” 刘楚玉听出正是那个狂徒的声音,忙暗暗拉着哥哥的衣袖道:“刚才无礼的就是他。” 刘栋忙拉开妹妹的手,对着圣上拱手道:“原来是王老爷,失敬失敬” 圣上呵呵笑道:“哪里哪里”眼睛却瞄着女眷,只见有两位少女模样的姑娘带着帷帽站在那里,看来是刘府小姐在此请客了,而且听声音却不是方才读诗的人。 圣上又笑道:“才刚来时听到有人作的好诗,忍不住叫好,倒是冒犯了令妹,还望海涵。” 刘栋忙道:“言重了,也是舍妹调皮大家误会一场。” 圣上笑道:“误会说开了,也就算过去了。刘公子请便,我先告辞了。” 刘栋忙上前道:“我送送您吧。”又转头对妹妹道:“你们先回房去,我去去就来。” 圣上和刘栋并排走着,悄声道:“不必对别人说出我的身份来。” 刘栋忙点了点头,圣上出宫,自然还是要小心些好。 圣上一行人离开斋香楼,圣上指了一个侍卫道:“去打听一下,与刘小姐在一起的是何人。” 侍卫忙点头行动,就在圣上刚进皇宫没多久,那侍卫便来相报:那名女子乃是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 圣上不由笑道:“女子中有如此诗才,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 大皇子看着父亲,又想到李淑妍之前的极贵命格的传言,眼中暗芒一隐,又归于平静。 再说李淑妍这边,经过一年的清修,她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恰好又是大军回京城之时,上天果然是眷顾她的,连时间都掐算得如此精确。 而自从刘栋成为状元郞,且又于近期一举成为大皇子的老师,将来等大皇子成了一国之君,刘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于是倒有不少交好的世家更加欲想让他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可惜都被他推月兑了。 看到刘栋大有出息,又对妍儿如此痴情,绵乡伯府的众人倒也有些心动,在没有更好的对象出现前,他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川阳侯夫人也暗自感叹儿子的痴情,再看那李淑妍经过一年清修,不仅容颜更胜以往,性子也变得更稳重,便也就由着儿子去了。世子夫人齐语彤也觉得不管刘栋如何有出息,他的妻子却永不会超过自己,且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妯娌处处跟在自己身后,倒也是一种大长面子的事。所以两家倒是有了默契,只待今年群芳宴后,两家便可商议两个小儿女的亲事啦。 今日楚玉约了李淑妍来此,一来是为几日后观看大军还朝订下房间,二来则是借口让哥哥护送,以趁此解一解二哥的相思之苦。 李淑妍自然懂得,不过心中更是为大军还朝好奇,不知可会象电视上演的那样场面壮观,不过那些人身着笨重的铠甲,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又想到战争从来都是统治阶级的政治需要,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那些出征的士兵们也多少将命交代在那里,不由心中悲戚,随口诵出王昌龄那首有名的《边塞》,却不防隔墙有耳被人叫好,倒是个懂诗的人。 没想到将要离去时竟又遇上那人,隔着纱巾倒是将那人好好瞧了瞧。通身的富贵气质,两道剑眉下的眼睛深邃锐利,脸上刚毅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之气,下巴及唇上蓄了短须,看样子该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李淑妍心中翻滚,这人的长相竟隐隐与前世的那人相似,只不过那人一向温文尔雅没有眼前这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李淑妍暗暗劝慰自己:中国人那么多,长的相似也是正常的。 不过接下来刘栋与那人的互动,却让李淑妍只想吐槽:为什么又姓王,是不是清朝的就姓艾,其他朝代的就姓王或者是姓黄,就不能有些创意吗? 刘栋好歹是个状元,如今也算是大皇子的老师,又是川阳侯的嫡子,这京城中让他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除了当今圣上又有哪位,不仅年纪对得上,旁边还明晃晃地站着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呢。 看着刘栋恭谨地送了那些人下楼回来,楚玉不由哼道:“二哥,他是哪家的王老爷?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认识如此能让你亲自恭敬地送出去的贵老爷。” 李淑妍忙拉了拉楚玉,笑道:“可不是皇老爷吗”手向天上指了指,又对刘栋笑道:“我看咱们坐会儿再走吧。” 刘栋没想到李淑妍竟能识破圣上,又提了这个建议,果是心思玲珑的女子。圣上微服私访安全最重,如果被泄露出去出了什么岔子,如此倒是能自证清白,且也乐得又能与佳人共处一室。 杨将军终于带领大军来到京城外,杨将军令大军驻扎在城外待侯旨意。 不一会就有官员宣旨道:“请杨将军等将领并东临国使臣一并入宫赴宴。” 杨将军因想着此时圣上要接见众将领,应是无暇理会战败国的使者,也算是他一个下马威,所以他早就安全护送东临国使臣去驿馆的人手。此时看来,想要圣上要震慑对方扬我国威的意思了。 杨将军看着神情振奋的儿子,想了想,招手让他近前来,笑道:“在此次的战事中,林振威的功劳是最大的,所以到时他会与为父并排而行,不过依他的谨慎,或许只会跟在为父的后面。倒是你……” 杨浩重回京城心中很是兴奋,因为历来先锋官都是跟在主帅之后的,到时也让那些狗眼看人的见识一下自己的威风,又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将军当然如果二丫也能亲眼目睹到自己如此英雄的模样就更好了。 不过林振威的确是大功臣,自己排在第三也可能。他忙笑道:“那我就先让着他罢,我只在他后面走。” 杨将军点头微笑:“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不过,你的先锋官只是临时封就的,并没有职衔品级,且又在前期丢了粮草,还不知圣裁如何,你若是走在诸将领的前头,只怕不能服众,反惹事端,不如你先去最后面与杨虎闫老大他们一起走吧。” 眼看着失去了一次耍威风的机会,杨浩有些气苦。但是想到这次大多数的将领们都是长期驻守边关的,此次亦是在沙场浴血奋战,好容易得次进京的机会,此时谁不想在百姓敬佩的目光中潇洒地走过,自己又何苦压在他们前边。 杨浩垂头丧气地拍马走到最后面,只生闷气,也不理会杨华等人的挤眉弄眼。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现在不领功不耍威风顾全大局的表现,让大多数的将领对他心生好感,为他以后率领众将打下良好的基础。 众奉旨迎接的京官簇拥着杨将军和林振威一起进了京城,而林振威果然慢杨将军一步。此时京城早就黄土铺地净水洒街等着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们。 因为道路两边的茶馆酒楼等皆被有钱人租了,没钱的百姓们则挤在道路两边看热闹。 这其实比那文状元骑马夸街要荣耀得多,所以众位将领心中也是激动万分,更是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杆,让人打量。 杨浩更是如此,杨华悄声笑道:“也不知二小姐会在街上的哪个房间呢?” 杨浩恶狠狠道:“你就是这次做了军官,也是我的跟班,还是收着些吧。” 今天二丫没有来。二丫这几年在京城之所以总能接触到一些上层的边角,缘于刘夫人的偏爱和与芳姐儿的投缘。但是随着芳姐儿的出嫁,二丫现在是彻底显现出七品京官之女的本色来了。 芳姐儿自出嫁后,便鲜能回娘家,虽然她夫家对她没有特别严的规矩,但是已然为了妻子,自然要守着夫家过日子。且如今她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越发的不敢随意走动了。因为今年又是旱又涝的,刘大人的工作愈发重要,日日在下边奔波,刘夫人又要打点女儿怀孕的事,也就没那个心情看这个热闹。不过她倒是告诉二丫,因为她哥哥此次担任传旨官,所以蔡家也订下房间。 二丫虽与蔡家打过几次交道,不过终不如和刘家熟悉,便忙婉言谢绝了。此时她正在房中抓肝挠肺地后悔,当日不该回绝了。其实她倒是挺想看看杨浩着戎装时的样子。 老太太和李母看着二丫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笑道:“着什么急,等吴妈她们回来,讲给我们听听就是了。” 李淑妍看着远处走来的将士,均着了戎装骑着马匹倒也整齐,有点象现在的阅兵。随着众人的走进,两边的夫人小姐们看着前边英俊威武的林振威,忍不住连连赞叹。而他旁边面色黝黑粗糙一脸风尘满面皱纹的杨将军,就象是专为了衬托他而存在似的。 杨夫人看着丈夫叹道:“和林小将军一对比,老爷的确是老了。想当年他也是如此英俊年青的将军,年年被边关的寒风吹着,怎能不老得快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二章 国丈提亲 收费章节(12点) 常嬷嬷忍不住笑道:“您夸老爷英俊的话,若让老爷听了,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当年您可没少嫌弃他二三十岁的人长的像个四五十的老头子。” 杨夫人脸上一红,笑道:“快别提当年的事了你看不说林将军,便是那些将领中就有不少年青的,老爷也该退下来晗孙弄子颐养天年了” “前儿皇后娘娘还给您说了几家世家的小姐呢,您心中是不是有个大致的人选了?” 杨夫人摇头道:“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想开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生活,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我之前对浩儿不够好,以后定会补偿他的。所以这次我得给他选个好媳妇才行。这几家我也看了,门第倒也可以,只是那些女孩总是有些不足。浩儿又是个眼高的,总要容貌才情品格性情都是上上等才好” 常嬷嬷觉得这样的媳妇太不好找了,便是皇上选妃也没有这么苛刻吧。不过看到夫人一年来好容易有个笑模样,她也不敢扫了夫人的兴,忙看着外面笑道:“瞧,那不是公子吗,一年没见,倒真是长成个男子汉了。” 杨夫人忙向外看去,果在最后面看到杨浩待人,不由也笑了。 杨浩耳边听到老百姓们在谈论着将士们的威武,杨将军的老当益壮,当然更多的是说林振威的少年英姿,又觉得隐在街前房子里的夫人小姐们也定是两眼只盯着前面的林振威,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最后面的自己。 他心中暗道:先让你们得意着,以后我杨浩一定会走到最前边的。到那时,二丫就可以对所有的夫人轻描淡写笑道:“看,最前面的那位年青英俊玉树临风神勇无比的将军,便是我李婉儿的夫婿杨浩。” 杨华打断了杨浩的白日梦,小声道:“爷,马上就要到皇宫了,你也该回神了。” 杨浩忙收敛心神,跟着众人进了皇宫。众人见到圣上山呼万岁,跪倒在地。圣上忙令众臣起身,然后携众人按照品级及功劳大小入了筵席,东临国的使臣便被安排在靠近圣上的位置。 杨浩等人则被安排到远离大殿的一隅,众人皆以能以军功被圣上亲见为荣,便是远远看到圣上便是莫大的荣耀,只有杨浩有些不大自在。 一时君臣尽欢,皆大醉而归,以至于圣上第二日不得不罢朝一天。第三日,论功行赏了各将领。杨将军本就是正一品将军,此时却又不好给他爵位,便赏他享双俸;杨浩功大于过,封正五品中朗将,林振威则为正三品的归德将军。 又过得几日,东临国的使者待两国的盟约正式签署后,便在大齐将士的护送下回国去了。此时战争才算真正过去,大齐朝的百姓终于可以真正放心地过日子了。 这日晚饭后,杨浩算着回京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天了,明天该去李家走走了。 杨将军却将儿子叫来,道:“以前杨华杨虎跟在你身后倒也罢了,只是现如今他们也算是朝廷的人,所以我已经将他们一家的奴籍消了,虽然他们现在是你的下级,但不许再拿他们当奴仆使唤,你可明白?” 杨浩忙道:“儿子知道分寸,再说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里呢,您就放心吧。” “什么情分?当年你可没少仗着是主子欺负他们,如今他们也做了官,你可不要再拿以前的主子身份来压他们”杨将军嘱咐完后,又笑着对杨浩说道:“咱们父子一出去就是一年多时间,你母亲时时担着心,如今咱们平安回来,你母亲这几天看着也挺高兴的。所以就让她这段时日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事,先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杨浩一听忙道:“父亲,您可是答应过我要帮着劝母亲同意这门亲事的,难道您要反悔?” “说的什么话,老子说话是一砸一个坑只是你母亲对于门第之见根深蒂固的,太执着了些,不太容易转过这个弯来,得慢慢劝说着才行。因为咱们回来,你母亲才刚高兴几天。所以这事过几天再说吧,你放心,父亲一定会让你如愿的,到时父亲亲自去李家给你说亲。” 杨浩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老是这么推啊推的,万一李家给她订了亲怎么办,我不是白白等了一场,难不成到时咱们去抢亲?” 杨将军哈哈笑道:“臭小子,我不信你就没做点什么,否则一年前你也不会痛快地去了边关,这几天就等不得了,骗谁呢放心,这几天我得了空就去请李兄弟来说说。” 杨浩忙道:“择日不如撞日,您明天好像就没什么事,不如……” 杨将军想了想,笑道:“好吧,那就明天。” 杨浩这才喜滋滋地回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杨浩起来练了一会功夫,吃过饭就准备出门,没想到刚出了院子就见到杨华。杨浩不由笑道:“杨校尉找我有事?” 杨华忙陪笑道:“爷,您可别寒碜我了,这几日没少被我母亲说说我们祖辈是将军府养活的,如今我自己顶门立户的,就是背主,这不一大早就赶着我来您这里伺候呢。” 杨浩边走边笑道:“其实我也有些不习惯,不过你到底是圣上正经封的官,再叫我爷也不合适了,小心又让人拿了我把柄,好容易得个五品官,再让圣上给捋了去,看我不抽你” 杨华忙跟上前去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属下这京城可不是边关,那些人总认为是咱们沾了老爷的光才封了这个官,所以咱们更该拧成一根绳才对” “我算是看透了,这京城的人就是闲的,没事就喜欢嚼舌头根子,见不得人好。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照样过自己的日子,有本事他们也去沙场杀敌或者逮只麻雀喝血止渴” “呃”杨华捂着嘴,苦着脸道:“爷,求你别说了,我才吃的饭,有些受不了。真想一辈子都不要想起那段日子来。” 杨浩看杨华表情不似作伪,便住了口,两人骑马来到李宅。 此时李家除了李父外,都聚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听说杨浩来了,忙起身相迎。二丫听到杨浩两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站起身来怔怔看着房门。 杨浩恰好挑着门帘进来,一眼就看到二丫,还不及细看,老太太已道:“瘦了,看来在那边吃了不少的苦啊。” 杨浩忙道不苦,一边与众人打招呼,又看着三丫道:“才一年未见,个头长得很快嘛不知工夫有没有撂下,一会我可能考较你一下。” 三丫忙拱手道:“三丫见过师傅这一年多是跟着夫子习文,每日只练习半个时辰的拳脚工夫,所以到时还请师父手下留情” 杨浩看着规规矩矩着的三丫,不由泄气道:“才一年不见,怎么就变得和个老头儿似的,真没劲” 李母笑道:“他如今已经进学跟着夫子念书呢,人长大了自然就懂事。倒是该恭喜你,如今已是正五品的中郞将了。哦,对了,好像杨华也是官了呢” 杨华忙笑道:“我这算什么官,不过是个八品校尉。” 而此时李父也正被杨将军请过去说话,杨将军笑道:“前几日浩儿说要求娶你家小闺女,他倒是有眼光” 李父忙道“不敢小女蒲柳之质怎能高攀将军府,还请杨将军慎思。” “你也太谦虚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家的那个丫头,我看她就很好浩儿能娶了她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李父想了想,笑道:“将军府乃是世家名门,杨公子如今又是正五品官员,小女自小在乡间长大,见识浅薄,二人只怕不是良配” 杨将军见李父总在推月兑,便知自己家的那个傻小子太自以为是了,人家明显是不想应这门亲事。他笑道:“浩儿自小顽劣,但是本性不坏,又与令爱年纪相当,只要小儿女般配,管什么家世不家世的。这几天浩儿可是没少求着我来提亲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只管说来,不必转弯抹角。” 李父见杨将军说话如此直白,也只得将话说开道:“下官之所以不赞成这亲事。一来小女愚笨,只怕过不惯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生活;二来她人才不出众,只怕当不起皇后娘娘弟媳的重担来” 杨将军倒是一愣,问道:“你这话也对浩儿说过,他是如何回答的?” “杨公子当时倒是说此生不会纳妾,只是下官却是不敢信。” 杨将军拍腿道:“这臭小子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如今执意要娶你女儿,看来你闺女的确是个好的。我还纳闷儿浩儿怎么就和你这么投缘,原来是早就盯上那个小丫头了。不错,浩儿这几年变了不少,看来你家闺女倒是有些本领。你只管放心,我杨家人都是一言九鼎的,说好不纳妾自然会说到做到。” 李父脸红了,好象杨浩真是一直对二丫就不一般,可恨自己总认为二丫还小,竟没往这方面想。其实他真是误会杨浩了,杨浩一开始还真没什么想法,只是这两年才不知不觉地就对二丫有了好感。 杨将军笑道:“不是我夸口,浩儿虽然行事鲁莽脾气偶有暴躁,却是一片赤子之心,也没有那些纨绔的坏毛病,又上过战场吃过苦,说实在的,如今这世家子弟才学什么的都是点缀,关键是人品要好。你与浩儿相识也好几年了,说句实话,他要真是如外面所传那般不堪,相信你也不会让他上门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三章 二丫许亲 收费章节(12点) 李父低头想了一会,道:“这到底是小女一辈子的事,虽说父母之命,却还是应和她商量一下的。” 杨将军笑道:“是极这是一辈子的事,也该告诉她一声,浩儿什么样的人,她也多少应该了解些,让她好好想想。这事也不急,我这边也有些事要办,一时还不能上门去提亲,等过一阵子咱们再好好说说这事。” 李父勉强客套几句话,借口翰林院有事,便告辞而去。 李家这边正热情款待杨浩二人。杨浩看着二丫清减了不少容貌也更加的出色,总想找个空子与她诉一诉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 老太太等人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便是杨浩考较三丫的功夫,二丫也没有如以前那样,出现在那里。一时倒是急得杨浩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二丫见杨浩终于平安归来,心中本就高兴。如今见到他本人看着似乎也没受什么伤,虽说变得比一年前黑瘦粗糙,但也比他一年前要精壮得。而且现在又做了正五品的官,倒是越发的意气风发,二丫看着更是放了心,心也就越发平静下来。 老太太和李母见二丫如此,不由点头,反观杨浩倒真是坠了情网的毛头小子,连掩饰都不会,只管不住地拿眼偷偷瞧着二丫。 二丫初时不觉得,时间长了也感觉杨浩有些不对劲,因她中也装着事,于是吃过饭便回了房。 杨浩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离去,他也意识到此时的二丫已是个大姑娘家了,自己又一年多未来,与李家总免不了生疏,再不能象以前那样跑去找她说话。再看做为主人相陪的三丫,他有些暗恨李家给他找的什么夫子,生生将个孩子教成这样,要不然也可以借着他与二丫说几句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三丫。三丫如今已经八九岁了,又跟着夫子读了一年多的书,学了些规矩,人变得懂事了,行事当然也会稳重些。 不过三丫之所以会如此一本正经地陪着杨浩说话,还是因为杨浩在这一年里也变了许多。比如一年前他能与三丫没大没小地玩闹在一处,而且时不时还要被二丫教训一顿,所以三丫虽口内叫着师傅,但认定了二姐能降服了他,所以心中却是不怕他的。 今日杨浩来到李家,虽然他认为自己一如从前的随意,可是一年的沙场生活早就在他的骨子里刻下了烙印。 此时的他在别人眼中,脸上已有了威严,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是之前在沙场上做为先锋官,统帅部下说一不二的官威却是不知不觉就会流露出,再不复一年前或嚣张或不羁的纨绔样子,所以李家诸人看着他均是有些陌生,故三丫也不敢随意嬉笑放肆。 杨浩坐了一会也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三丫一副大人样子,送着杨浩出了门,杨浩看看二丫紧闭着的房门恋恋不舍地走了。 晚上李父便将杨将军为杨浩求亲的事说给母亲和妻子。 李母想起今日杨浩的表现,不由笑道:“我看杨浩倒真是对二丫上了心,况且他又承诺不会纳妾,二丫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说罢看向老太太,想听听她是何意思。 老太太深呼一口气道:“杨浩对二丫的确是上心,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看来这几年应是不错的。人心是看不透的,这女子嫁人就好比二次投胎,总带着些赌博的意思。我也想过了,门当户对的未必能一世恩爱,同样的,高攀低就的,就未必不会执手一生。” 果然好女怕缠郞,看来她二人也是同意了,李父苦笑道:“杨将军虽然没说,我却知道杨夫人和皇后娘娘那里未必同意,便是二丫如愿嫁入杨家,不得姑婆喜欢,日子可是不好过啊。” 老太太沉吟道:“难道普通人家就没有姑婆妯娌,天底下还没有人人都爱的人和她过一辈子的是她的夫婿,只要她的夫婿能将她放在心上,得了姑婆妯娌喜欢如何,不得又如何,一辈子长着呢,总会变好的。可是如果她不得夫婿喜欢,日子长了再纳个妾,那苦日子可就没了尽头。娘家人再如何厉害,也管不了人家夫妻坑头上的事。” 李父听了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李母也笑道:“如果此时能有一个门当户对,且夫婿疼爱姑婆喜欢的人家,倒也罢了。可惜二丫只能一直圈在家中,咱们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可是外人如何得知。便是有夫人小姐看中二丫,最多也就是姑婆相得,是否为夫婿所喜却是不得而知。咱们家认识杨浩也有四五年了吧,虽然他的名声不好,但他的为人咱们倒是可以信得过,嫁给一个品性好的人,不管将来夫妻走到哪一步,至少做妻子的都不会过得太悲惨。” 李父想了想,深叹一口气,道:“也罢就如母亲所说,嫁人总要得了夫婿喜欢才行,至于杨夫人和皇后那里自有杨浩与杨将军,过个几年二丫生了孩子,在将军府站稳了脚跟,一切也就好了。” 老太太又道:“这事咱们也要和二丫说个明白,看她如何决断。不过,我瞧着她必肯的,难得有情郞,杨浩这些年如何对她,她心中也有数” 三人决定由李父去与二丫说明,李父道:“为什么要我去说呢,你们来说不是更好吗?”。 “既然是杨家父子向你提的亲,自然是由你来说比较妥当些。”老太太又道:“只是也别让二丫心中存了是她高攀了杨家,免得以后真嫁过去缩手缩脚的,让人看了心酸。” 李父将女儿叫到书房来,把杨家求亲的事说给了女儿。 二丫虽感知到杨浩的情意,但仍是惊讶于他的求亲。 自从小青替杨浩将添妆送来,她闲时总爱回忆与杨浩的点点滴滴,就越发觉出杨浩对自己的情意,在慢慢品咂杨浩对自己的爱意时,她的心也不知不觉沦陷了。 她不由审视自己的内心,在这几年里,难道自己不是也对他生出一种不能明说的情意来?一开始是怜悯不忍,后来却慢慢的变了味,只是自己没有觉察罢了。 她总是要出嫁的,杨浩也要娶亲,虽然这世他不会娶李淑妍,可是她总担心将来杨浩的妻子不能明白他的好,身为将军的妻子总免不了独守空房,万一他今生再被辜负了,难道又要重复前世的目眦尽裂口吐鲜血?二丫每每如此假设,便心如刀绞。可是想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悬殊门第,使二丫不敢多想,她只能拼命压抑着这份感情,这也是今日她回避杨浩的原因。 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娶亲不是能随自己心意的,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利益得失,而门当户对又是最为关键的,当年刘栋和林振威如果为了心中的情意,不管不顾地非要娶李淑妍,圣旨也是不能强逼着的,赐婚圣旨只是绵上添花,可是他们权衡了利弊后,都放了手。 以杨浩的出身,他跑来求娶没有根基的七品官之女,要么是因为自己才貌无双誉满京城,要么就是他自己本身有什么不妥,不得不降价来。显然这些都不符,但他却来求亲了,一方面看得出杨浩对自己的一片深厚情意,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强得多,是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二丫没想到重活一世,自己竟能尝到那种甜美的爱情滋味。一时又想到为了让杨浩避免前世的厄运,自己强逼他不许娶李淑妍,却不没想到他竟是来求娶自己,她有点监守自盗的心虚。但是不管如何,杨浩站出来了,也给了她信心与勇气陪着他执手走过这一世,前世的她过得太苦,得一个与她倾心相对的夫婿也不亏了重活这一世。 二丫红着脸道:“自来姻缘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切都由父亲做主。” 看着女儿话语神态,他早知就是这个结果。李父又说道:“总要自己愿意才行,这以后的日子可是自己的。我听你母亲说,你前世曾嫁入世家,是吗?”。 二丫点了点头,道:“我今生和他无缘,也不想再有缘。” 李父叹气道:“不管你前世如何,这世还是要好好生活的。既然曾在世家生活过,想来这世门名门的生活,你也是了解的,为父也考虑过了,杨浩这个人品性不坏,对你也一直不错。他们家人口又简单,你若是真嫁过去,应该可以不用太费劲就能站住脚跟的。” 李父说着又拿出杨浩的保证书,递给二丫。二丫接过细细看了,不由惊奇地抬起头来看向父亲。 李父道:“杨浩去边关前曾来求过亲,我没同意。只答应他一年半内不会为你另说亲事,这是他为了取信于我,写得这个不纳妾的文书。其实我一直不是太看好他,可是见他如此诚心,又是马上要上战场的人了,为了安他的心才答应下的。今日杨将军又特意为他求亲,我才告诉你一切的。” 二丫忙笑道:“女儿明白女儿便是嫁过去,也是他杨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必不会妄自菲薄的。” 李父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女儿回房了。二丫回到房中,想起今天杨浩的窘迫样子,不由得笑骂一声:呆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八章 口口相传 收费章节(12点) “而那些已经站在权势高端的人也定是了解了这一点,所以更是不易放下已经到手的权势”紫凝郡主轻嗅着兰花,笑道:“我父亲也是如此。让我去和亲的主意定是我那堂兄出的吧,如果父亲执意不许我和亲也不是不能办到,可是他更爱他手中的权势。” “每个人都有诸多的考虑,很少有人能真正活出自己内心所想的生活。你父王是极宠爱你的,只是他是一家之主,考虑的事情要更多些。总之,是我们一家欠了你的你有什么未尽之事,如果嫂子能帮你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紫凝郡主笑了:“这些年来我冷眼瞧着,这皇家只怕也只有嫂子一人可信。这天家无情,圣上更是信不得” “你如此说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不,我一直觉得堂兄娶了你为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紫凝郡主笑道:“无论嫂子的品貌才德俱无人能出左右,杨家又是一心为国,尽忠职守,只是帝王多疑” 皇后忙忙打住她的话,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出一次宫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嘴上抹蜜去了。” 紫凝郡主却笑着跪了下去:“我自愿去和亲只是望嫂子看在紫凝是自愿替公主和亲的份上,以后好歹照看一下瑞王府。我父亲虽贪恋权贵却绝不敢有反心,如果以后圣上要拿了父亲他们问罪,紫凝只求嫂子能保下他们一命,偶或接济一二让他们不至挨饿受冻。” 皇后忙拉起她道:“你父亲是什么人,他是圣上的叔叔,怎么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的。”看到紫凝郡主哀泣的神情,罢了,都是聪明人,皇后郑重说道:“你放心,但凡我能帮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紫凝郡主这才擦了泪笑道:“我相信嫂子,我也希望那一天永不会到来。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尽自己的那点孝心。只要杨家与我家一直水火不容,杨家不倒想来瑞王府轻易也不会有事的。何况现在的皇室俱是高宗一脉,除非叛国通敌,否则是不许伤害子孙性命的。” 皇后看着她点头道:“就你这番话来看,我倒是有些放心你和亲后的生活了。圣上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前去,少不得要自勋贵世家之中选些女子做为滕妾,你可有交好的姐妹,到时一起去了也好有个说话另外也可帮衬一二。” 紫凝郡主轻轻叹口气,又低头想了想,笑道:“既是好姐妹又何苦害了她们只是这事恐怕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在此我倒是想要讨个人情。我素与川阳侯的刘楚玉交好,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她素来是个花为肚肠雪为肌肤的人,因着年纪小大家都让着她,偏她又才貌俱佳,人未免傲气了些。如果让她做了滕妾,只怕白白搭了她的小命。” 皇后叹道:“这事我会留心的,必不会让她跟去和亲。” “只是有些不是人力可为的,紫凝想亲自去提醒她一二。” “罢了,我做主,你悄悄地告诉她一声就好,务必嘱咐她不要声张,此时还不是时机。”紫凝郡主笑道:“我明白,她也是个聪明女子,我会嘱咐到的。” 皇后看着她要出宫,又笑道:“你方才挑选的兰花别忘了带着,你看这兰花,虽不是花期,只因为花匠们的方法,却也是依旧开得活泼泼的。生活中总有些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自己去努力适应它,慢慢改造着,让自己活得适宜点,也不枉红尘世上走了这一遭。” 紫凝郡主若有所思,深深地施了一礼,让人搬了花,出了皇宫往川阳侯府而去。 楚玉听到圣上要自世家选人去和亲,不由张大了口。一时又担心地说道:“姐姐如此出色又是宗室女,岂不是很凶险?” 紫凝笑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圣上娘娘素来心疼我,这事我既然得了先机,自不会去和亲。倒是你,前段时间还听说议亲呢,不知如何了,如果那人不错,最好就定下来,否则拖得久了,圣上要是明示了,到时可就不能不好再订盟鸳了。” 楚玉有些羞涩却也顾不得了,她说道:“前几天就来说了,只是想着参加了群芳宴得个好彩头再议,这几日正要去他说呢,如今我会设法,赶在群芳宴前办妥了。” “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这事早订下最好,到时有了人家圣上也不能抢逼着去了。” 楚玉感激地向紫凝郡主道谢,紫凝郡主笑道:“你我自来交好,我又如何看你陷到那里面去,你谢来谢去的倒是生分了。” 楚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有些难为情地求道:“我知此事必是机密的,只是就如姐姐疼我一般,我也想告诉李家姐姐一声,让她做个准备。” 紫凝郡主叹口气:“如此你传我我传你的,这事只怕明日全京城都知道了,圣上如何在群芳宴上选人呢。” “姐姐放心,我只告诉她一人,决不会再让她对外人说的。她过不多久就要成我嫂子了,如果因为她不知此事,亲事一拖,岂不是害了她与我哥哥,还请姐姐成全。” 紫凝郡主无奈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求娘娘才得通知你的,如此也罢,你去告诉她一声,此事我会禀报娘娘的,只是万不可再告诉他人,否则我可保不了你们。”只要自己这个和亲公主订了下来,其他的虾兵蟹将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楚玉高兴地直道谢,只想到自己几个好姐妹不必去北蛮,不由笑了起来,至于其他女子,唉,只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了。 紫凝郡主看着楚玉的笑颜叹口气,回到瑞王府,路上只命令下人不许在府中多嘴。 瑞王夫妇见女儿去了大半日,回来时虽脸上笑着,却是勉强得很。 瑞王妃忙问此去皇宫有什么事,是不是被皇后难为了。 瑞王眉头微皱,这继室到底不如原配,眼光见识差别真是天壤之别:皇后向来是个贤德的,虽不待见自己夫妻二人,却从不因自家与杨家的龌龊去难为小辈们,紫凝又是个好的,皇后也是极喜欢她的,怎么到了妻子眼中就好像女儿进宫如进了龙潭虎穴一般。 紫凝郡主也是个有主意的,既然自己免不了要去和亲,此时也不多说,免得父母担心。忙笑道:“我去陪皇后赏花,因着我喜欢,皇后倒是送了我几盆,一会我整理好送去您老房中。想要在宫中玩得太尽兴了,倒是有些累了。” 瑞王见女儿如此孝心,欣慰地笑了:虽然续娶的妻子不太合自己脾胃,不过这个女儿却是生得极好。 紫凝郡主看到父亲的笑脸,虽然在别人眼中父亲是大奸臣,可是在自己眼中他始终是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不由劝道:“如今父亲年纪也大了,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反正咱们家有爵位有俸禄还有那些庄了铺子的,圣上也时不时的赏赐,父亲也该退下来了。”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父亲位极人臣,你们哪来得处处被人高看的待遇,早就如圣上的那几个兄弟似的,在封地里夹着尾巴做人。什么爵位根本就没用。”瑞王不悦道。 紫凝郡主知道父亲舍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滋味,她不由叹口气,横竖有皇后娘娘在那里,杨家总不会倒,就让父亲这么被圣上利用着也好,看大哥倒是没什么野心,等大哥继承了王位,瑞王府也就太平了。 这夜圣上仍是宿在皇后宫中,当听到紫凝愿意和亲,不由得惊喜道:“梓童果是有大智慧的人,不过才两天时间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去和亲清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皇后抿嘴笑道:“陛下也太会给人戴高帽了,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紫凝到底是流的皇家的血,心志见识自不是一般俗世女子可比的。再者她也是心疼仪秋几个年幼,看她如此深明大义,臣妾倒是羞愧难当,枉做小人了。” 圣上点头赞叹:“紫凝不愧是我庄氏的好子孙,朕不会亏待她的。皇后也是功臣,朕也会论功行赏的。” 本来此时让皇后出面劝说紫凝和亲,必会让瑞王恼怒,虽然这恼怒最终会转嫁到杨家身上,只是到底夫妻恩爱,心中免不了愧疚,如今紫凝深明大义心甘情愿和亲,倒是皆大欢喜。不过因着圣上心中的愧疚,这晚对着皇后难免柔情蜜意小意温存。 第二日,楚玉找了个借口便去拜访李淑妍。因为李淑妍清修时,楚玉也是经常去的,所以家人也不以为然,又刘栋今日恰好无事,于是自告奋勇送妹妹去绵乡伯府。 楚玉本想叫哥哥一起坐在马车里,也好劝劝哥哥赶紧催着母亲去绵乡伯府提亲。可惜被刘栋以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一个大男人怎能与妹妹单独坐在车中为由给坚拒了。楚玉也只得做罢,等她见了淑妍后,自有人能让他急。 楚玉将圣上欲自群芳宴上选一世家女封为公主和亲的事细细说给李淑妍。 李淑妍不由一愣,月兑口道:“圣上严令此事保密,你怎么也会知道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九章 以酒烧愁 收费章节(12点) 李淑妍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又道:“我的意思地说,此事未听他人说起过,必是机密之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楚玉早在李淑妍说出第一句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此时看她目光闪烁,心下起疑,然想到她二人这么多年的情意,她告诉自己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楚玉笑道:“我自有我的来源渠道,只是这来源渠道却是不好对你讲,不过,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并不是玩笑话。” 看来这些世家果然不简单,圣上与皇后说的话,不过才两天时间就传的快人人皆知了。就如自家有皇后心月复曹女官,也不知那些世家会在宫中埋什么钉子,这皇后的掌控能力也太差了吧。 李淑妍忙向楚玉道谢,楚玉笑道:“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只不过有此和亲之事,我们成为一家人的时间便更快些,别人恨此事,我哥哥却要谢此事呢。我回去想个法子,让我们家赶快上门来提亲,你看如何?反正这两日他们家就会上门来呢。” 李淑妍目光一闪,忙笑道:“这事还不知做不做得准呢。这消息才传出没两天,你们家倒是急急忙忙说了两门亲事,倒是让上头怀疑呢,还是稳妥些好。” “怎么会没两天呢,这和亲的事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两家本就在议亲,此时赶得巧了,凑个双喜临门岂不是好?” “原来是你这妮子想着要嫁人呢,偏拿我来作筏子。”李淑妍不由取笑道。 “这有什么,姑娘大了要嫁人,天经地义的事。”楚玉红着脸儿辩解道:“反正两家都是看好了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李淑妍看她有些恼了,忙向她赔礼道歉,楚玉此时却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反复叮咛一定不要说出去。李淑妍笑着答应了,可是楚玉看她明显没放在心上,不由生气道:“这可是别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告诉我的,若是不慎传了出去,我岂不是对不起她。不仅外人,就是家里人也不许告诉,那些丫头婆子最是爱传话靠不住的。” 直到李淑妍一在保证决不对外透露一个字,楚玉这才放心地走了。 楚玉原本在昨夜打定主意,劝哥哥与李淑妍赶紧订亲,只是今日见了淑妍的一系列表现后,她忽然有些赌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淑妍都不怕和亲,她又何必闲操心 她知道哥哥是极喜欢李淑妍的,她也因为喜欢李淑妍又知道自己哥哥是个痴情人,便一直撮合她二人,但是今日她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这桩亲事,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家里一头热,绵乡伯府却好像一直吊着自家,迟迟不肯正面给个准确的说法。想到哥哥只是替补的,楚玉心中不平也不再劝说哥哥早日上门提亲。 楚玉回到家中,派了人去给紫凝郡主回话:都是按先前说的办的,并无节生枝。 紫凝郡主便又写书信将楚玉哀求告诉李淑妍之事细细写了,命人呈给皇后,皇后看信后笑道:“无妨,只是此事到此为止罢。”又将信递给徐程二妃。 徐程二妃看了那封信后,只笑道:“果然是那李小姐有些冷情。” 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众人的眼光皆被群芳宴的事情给吸引过去。今年仍旧是由林振威和杨浩带人护卫。 本来因今年天灾人祸,新安公主提议不好过度铺张,欲要群芳宴与百花会合一,那些接到请帖的人都有些不乐意,因为这意味着比其他几届要少玩很多内容,哪知新安公主进宫没几天就改了口,仍是照以往的例来举行,众多大家闺秀又重开笑颜。 倒也有几家有些远见的人,通过这件事又联想起新安公主改主意的那几日,正是北蛮人国书递交之时,于是免不了有些猜想,倒也是八九不离十。只是都是靠着祖荫才得了如此的富贵日子,谁也不敢冷不丁地就给女儿订下亲事,只是暗地里嘱咐女儿到群芳宴那日老老实实,不要想着出头。 就连定国公也特意嘱咐林振威此次不要想着招惹什么女子,一切等明年春天再说。林振威暗地里替李淑妍担心,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倒是杨浩见父亲仍是不让自己对母亲说出李家的亲事,不免有些急了,这日又去了父亲书房去缠磨。 杨将军道:“你就这么沉不气,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感情不是您娶媳妇,您当然不急了。” “什么混账话”杨将军对儿子说道:“前几**姐姐悄悄嘱咐你母亲,这段时日切不可为你提亲,圣上要在群芳宴上选和亲北蛮的人,你若是一提亲,起了这个头,别人也会跟着订亲了。” “和什么亲,直接打过去,省得咱们大齐的女子还得被他挑来挑去的,他们也配” “打仗便有将士伤亡,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也是未尝不可。这些国家大事自有圣上拿主意,你只管好自己就行了。此事切不可对外说,否则又惹事端,这可是国家大事,你要在这上面犯了错,圣上也保不了你。” 杨浩一想,此事倒是与二丫无关,一则她这次去不了群芳宴,二则她的出身及名气远远不够。不过又怕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去提亲,李家再有什么误会,于是当日就悄悄寻了李父,将情况解释了一下。 二丫听到此次北蛮要联姻的事,不由愣住了,看来便是没有前世铁矿的事,这联姻仍是免不了的,只是这次难道仍是紫凝郡主吗? 又过了几日却有川阳侯府的小姐与白尚书之子订亲的消息传来,二丫细细想着,好像前世也是楚玉在群芳宴将近时订了亲,所以才没能参加群芳宴,让李淑妍好一阵失望。 按理来说楚玉完全可以在群芳宴后再订亲的,大多人家也会如此,让女儿在出嫁前再痛快玩上一天。从前世李淑妍的抱怨中听出,好像是楚玉明明接到新安公主的请帖,却被什么算命的说在那日订亲旺子旺夫,于是白府急忙催着将订亲仪式给办了,使得楚玉不得不将请帖退了回去。 看来前世今生这楚玉的亲事仓促订下却是有原因的。虽然刘楚玉订了亲,但是其他人家仍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刘白两府早就在议亲,只是为了凑那个好日子才不得不推了群芳宴,其他人家虽说也有来提亲的,因总有些不满意,便都推在群芳宴后,此时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二丫得知此次群芳宴仍是由林振威与杨浩护卫,着实有些担心杨浩又如前世一般,将那观景楼的栏杆踢坏,害人跌入湖中,前世害了自己一生,今生但愿与自己一同坠入湖中的人能幸免。 只是二丫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不是任谁都可以逆天改命的。 李父安慰女儿道:“你不用担心,为父这几日会找机会提醒他一二。” 只是杨浩这几日一直有事,倒是不好寻他,且李父得知自己一年的考绩只是为中,如此倒是不好为母请敕封,心情一度低落,倒是将此事放于脑后。 其实在考评官看来,以李父的兢兢业业,且又与将军府有些瓜葛,虽没什么功绩,倒是意思着给个良也就是了,哪知最终却被绵乡伯世子插了手,只得了个中,新官第一年,倒也勉强过得去。 虽然李父未曾对家人明说,但是了解父亲的二丫又如何想不到?看着父亲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催着父亲,只祈求杨浩能来家中一趟。上天似是听到二丫的祈祷一般,就在群芳宴前夕,杨浩终于登入李家的大门,只是脸色不是太好,不过终是别人家做客,倒也勉强挤了点笑脸出来。 杨华怕李家人误会,忙趁着杨浩不注意,悄悄解释道:公子刚在宫中被大皇子一顿挖苦嘲讽,所以心情有些不好,还请不要怪罪。 李家人听了表示理解:与皇家人做亲戚不易,明明是个舅舅,却因君臣之别,不得不被个外甥训斥,普通人表示受不了。 其实这事倒是刘栋出了不少的力。自从知道林振威与杨浩一同护卫群芳宴,这心中就有些不踏实。林振威倒也罢了,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李淑妍被他看上也属正常,到时来个光明正大的君子之争,他倒也不怕,何况自家与李淑妍已是在议亲。可是杨浩,就不能让他放心了。虽然杨浩之名明显有些水分,不过他是个要强莽撞的人,如此美好的人儿,他定不会放过的。除非那一天李淑妍蒙头盖脸一天,否则不可能逃出杨浩的眼睛。 巧得是今日他刚陪着大皇子读完书,正遇到被皇后娘娘叫进宫说话的杨浩,他免不了在大皇子跟前添油加醋,于是本就有些看不惯杨浩的大皇子,就当场劝诫舅舅明日要好好当差,不要对着满园好景色,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再如旧年似的,倒是污了群芳宴的名声。 杨浩听了大皇子的话,鉴于君臣之分,只得诺诺应是,却是一口气噎着下不去。出了宫之后,越想越气,竟是信步走到了李家。 杨浩看着桌上饭菜倒也丰盛,只是没有酒,不由嚷嚷着要喝酒。李父心情也是不好,见此便让王桐去拿来酒,与杨浩二人以酒浇愁对饮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零章 互诉衷肠 收费章节(12点) 李母因明日李父与杨浩都有差事,怕他们喝酒误事,所以未准备酒。女眷们正在老太太房中吃饭,没想到三丫进了来,道:“父亲正与子明哥哥喝酒呢,就赶我来后院吃了” 李母忙让人添了碗筷,又担心他二人,便欲去前边看看,老太太劝道:“就让他们尽兴喝点酒吧,我看杨公子今日心情不好,由着他们去吧。倒是令人早早准备好醒酒汤。” 老太太她们用过饭又喝了点茶水说话,前院的还在喝着酒呢,冬日天短,人不经困,李母让人安顿三丫去睡觉,又劝老太太道:“儿媳去前边看看,母亲先歇着吧。” 老太太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去前边看看,这都喝了快两个时辰了,也该停了。如今已是宵禁,让人客房收拾好,留杨公子在家住一宿吧。” 李母忙答应着,又与二丫一同服侍老太太睡下,这才带着女儿回中院,二丫对母亲道:“我也跟去看看” 李母点点头,母女二人便去了前院。一进房门,浓烈的酒气便扑了上来,李母掩鼻道:“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 王桐和杨华二人如见了救星般,迎上前来道:“太太,实在是劝不住。” 李母一听忙急步走进内间,只见李父正与杨浩趴在酒桌上,又是哭又是笑地相互劝着喝酒。桌上摆了两个酒坛子,酒杯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李母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丈夫,心中大惊,先令王桐与杨华将杨浩抬到客房,将污浊的外衣月兑去,安置好后,杨华留在房中照顾杨浩,王桐又与老孟头一起扶着李父回了房间。 二丫早就端了醒酒汤来,母女二人合力给李父灌了下去。李母这才稍喘口气道:“你父亲向来办事有分寸,今日怎么就被杨浩给带着喝成这个样子” 二丫用毛巾擦了擦父亲的嘴角,低声道:“客人要喝酒,主人家还能不陪着吗?”。 李母也笑:“我倒是糊涂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这里有母亲呢。” 二丫看父亲此时睡得倒也安稳,想来应无大碍,便向母亲告退,同万儿一起回房了。走到半路终是有些不放心杨浩,便又折去客房。 刚一进客房,就有一股酒臭味传来,就听杨华一声哀嚎,二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急忙转过屏风来到里间,就见杨浩正趴靠在杨华身上呕吐,倒是吐了杨华一身,万儿一眼看过去恶心得不行,急忙跑出去呼吸些冷气这才好些。 二丫走过去,看杨浩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因怕自己也会吐了不敢看杨华,只上前扶杨浩躺下,一边又道:“你快去找王大哥借件衣服来穿吧。” 杨华忙把外衣月兑了,也顾不得冷就去找王桐去了。 二丫看着杨浩两眼无神,口内直哼哼,忙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浩一脸难受地说道:“心里难受” 二丫也不及多想,便伸手帮他揉道:“现在好些了吗?”。 杨浩此时才眯眼看着二丫,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二丫?” 二丫忙笑道:“是我,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杨浩却起身一把抓住二丫的手,盯着二丫问道:“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是个不明事理的无赖懦夫,二丫,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那种人?” 二丫看着杨浩一脸忐忑又无助的样子,心中酸痛,眼圈就红了,忙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不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杨浩笑道:“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瞧你都流泪了,是不是你也嫌弃我?” 二丫忙抽出手来擦了擦眼泪,又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以后还会是位保家卫国的将军,是人人仰慕的大英雄” 杨浩不放心地问道:“是真的吗?”。二丫坚定地点了点头。 杨浩放心地松了口气,又一把将二丫搂在怀中,下巴抵在二丫后背上,笑道:“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二丫冷不防竟被杨浩拉入怀中,她急忙挣扎,无奈到底不如杨浩力气大,竟是分毫动弹不得,杨浩也觉出二丫的挣扎,口内只道:“二丫,二丫,我就靠一会儿” 二丫心头一软,这时进入房内的万儿正好见到这一幕不由惊叫起来,二丫勉强转过头去看了万儿一眼道:“你先在我间等我一下。” 万儿忙红着脸儿退到外间守着。 杨浩犹不知,口内只喃喃道:“他们都当我是傻子,其实我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只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二丫只得附和道:“对,是他们没见识,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杨浩紧紧抱着二丫道:“自小就有大师说我命运不济,会带累整个家族,所有母亲不喜欢我。我想也不要紧,反正我还有姐姐姐夫疼呢。我姐夫对我是真的好,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所以现在人人都说我霸道无赖,我姐姐她也不管” 二丫忙道:“你姐姐她或许也有苦衷啊,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以后好好活着,给那些看不上你的人瞧瞧,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会好好活着的,幸好我还有你”杨浩松开二丫,用手轻轻抬起二丫的脸,看着她道:“我救过你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你该以身相许,你的命就是我的,只和我一心。” 二丫看着他笑道:“可是去年在战场,我也救过你的命,你还记得吗,所以你也该以身相许,你的命就是我的,只和我一心。” 杨浩想了想,傻傻一笑:“是啊,我的命也是你的” 二丫看着杨浩眼神迷蒙,知道他困意上来了,便轻笑道:“天晚了,你该休息了。” 杨浩听话地乖乖躺子,二丫帮他轻轻盖好被子,杨浩拉着二丫的手,求道:“你陪着我一起睡好不好?外面又黑又冷,你会害怕的。” 外间传来扑通一声响,二丫向外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杨浩祈求的眼神,低声笑道:“你乖乖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杨浩满意地闭上眼睛。二丫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杨浩的鼾声响起,万儿这才进来悄声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二丫点点头,起身向外间走去,杨华忙上前要去送她二人,二丫悄声笑道:“不用送了,这是在自己家里,我们两个人就行。你回去看着些吧。” 杨华到底是在门前看着她二人回房,二丫主仆回房后,俱有些疲惫不堪,稍作洗漱便安歇了。 第二日,杨浩迷迷糊糊自宿醉中醒来,见自己竟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睡了,心中大惊。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昨日里在李家喝酒,想是喝得多了未回府。 他勉强支起身子坐下,只觉得得头疼欲裂,缓缓靠在枕上。过了好一会,杨浩才起身,看到床前放了一件李父的家常外衣,便拿起来慢慢穿好,走出内室。哪知刚走到外间,就看到二丫主仆正坐在火炭前坐着针线活。 万儿转头看到杨浩,忙起身道:“杨公子起来了,我去帮您把早饭拿来。” 杨浩点点头,二丫也起身笑道:“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这些有些洗漱用具你先暂时用着吧。” 说罢二丫便去了里间,将门窗打开,把炭火灭了,又燃了把香去味。二丫做完这一切,正准备去外间时,却见杨浩正呆呆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你洗漱完了?因你昨夜喝把衣服都弄脏了,杨华现回去取,大概也该回来了。你且等等吧。” 酒果然不是好东西,杨浩只觉得脑中空空,只得道:“还没呢。” 正说话间,万儿已经将早饭拿来摆上。 二丫也上前帮忙,又笑道:“我们家可不比将军府,先凑合着用些。” 一时杨浩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昨日吐了一通此时月复中正饿,于是杨浩用筷子夹向一个小包子,偏手上还有些不听使,竟直直落入身前的汤碗里,倒是溅了杨浩一脸一身的汤水。 二丫主仆见杨浩如此狼狈不由扑哧笑了,杨浩脸上一下子变得黑红,二丫忙将手中帕子递给杨浩,又嗔笑地看了万儿一眼,万儿忙知机地笑道:“我去看看杨华杨大人来了没有。” 二丫笑道:“昨日只管由着性子喝酒,夜里吐成那样不说,今日这手还不听使唤。”一面又起身,将小包子夹到一个小碟中,送到杨浩跟前。 杨浩只得嘿嘿笑道:“一时手滑”虽是如此说,这手却仍是有点失准头,二丫笑道:“罢了,多喝点粥,暖暖肠胃” 二人正说笑间,杨华也回来了。看到杨浩,直叫唤:“我的爷,赶紧着点吧,昨日怎么就喝成那个样子。如今已是辰时眼看着就到巳时了,今日还要去城外护卫呢。” 杨浩一看日头果然高高挂起,也顾不上吃饭忙进内室将衣服换下。 二丫见他收拾妥当出来,忙道:“看你现在精神不济,如何当差,不如去与上司说说,让别人去吧。” “这可不行,已是调派了岂能这当头又换人放心一会出去吹吹冷风就好了。” 二丫无法只得任他去了,看他走出去忽心头一动,忙道:“且慢,我还有点事要与你说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一章 巡园偶遇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正匆忙地向外走,听到二丫叫他,便对杨华道:“你先等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二丫看着杨浩返回,正要说话,却见杨浩衣冠不整,便令他低了头,帮他将头上的束发金冠扶正,又把他系着斗篷处的衣领整平,才道:“好了。” 等二丫抬眼去看杨浩时,才发觉自己竟是做了这么羞人的事,不由把个脸儿飞红。 杨浩心中却是暖洋洋的很受用,只觉得方才二丫在自己头上衣领处游走的手,就好像一片羽毛轻轻划在自己心口,一下又一下。他看着二丫娇羞的脸,不由笑道:“你方才要说什么事?” 二丫此时心中怦怦跳,脑中如浆糊一般哪还想起自己方才要说些什么,只管低头哼道:“也没什么事,路上小心些。” 杨浩忙连声答应着,就带着杨华急急出了城。 二丫看他走了,这才带着万儿一同去了母亲房中。李父此时正在吃东西,李母在一边唠叨数落他:这么大年纪还不知轻重,就和个孩子似的喝成那样,也不知爱惜身体。 李父经过昨夜喝酒发泄一通,此时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只是身体却是很不舒服,且又理亏,也不还口由着妻子唠叨。 此时见二丫进来,李母忙住了口,问道:“杨公子怎么样了?” 二丫笑道:“看着倒是比父亲强些,起来吃了些东西,此时怕是已到城门口了。” 李母啧啧道:“果然还是年轻听你王大哥说昨日的酒大半都倒到他口里去了,此时却还能没事人一样去了城外。你父亲到底年纪大了,这才起来吃点东西呢幸好一早就让你王大哥去院里请假去了。” 万儿不由笑道:“杨公子也是醉得厉害,吃东西都夹不起来,勉强喝了点粥。” “既然如此,不如让杨华帮着请个假在家休息就是了,大冷的天,倒是活受罪。”李母担心地说道。 李父插话道:“我这是个闲职,便是在家歇上两月也没事,杨浩今日是去护卫群芳宴,这可推月兑不得。” 二丫又嬉笑着在父母跟前逗乐,一时李父吃过饭,仍是有些不舒服,便一个人在房间静静休息,二丫则去了祖母房中。 老太太正听孟娘子说昨夜里的事情,见孙女进来,忙让她月兑鞋上坑与三丫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暖和着。 孟娘子则坐在火炭旁绘声绘色地讲昨夜的事。正说到李父与杨浩都喝得高了,二人抱在一处大哥兄弟地相互劝慰喝酒的事呢。 老太太笑道:“人都说赌场无父子,我看这酒场也是无大小,昨日他们确实是过了些。一会你带人去把那屋子里里外外熏上一遍” 老太太又看二丫神情有些疲倦,知道定是因为照顾杨浩所致,虽于礼不合,却也在情理之中,倒也不说什么,只让二丫先去歇息。 二丫也是乏得厉害,左右无事便回房歇息,就在她迷迷蒙蒙快要睡着时,才想起自己忘了嘱咐杨浩远离那观景楼。唉,也是各人缘法,如果杨浩注定要踢塌了栏杆酿下祸事,她就陪着他一起面对吧,二丫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如是想。 杨浩主仆二人一路急行,终在巳时前到达园子。虽然杨浩换了衣服,也漱了口,可是仍时遮盖不住他昨日酗酒导致今日晚来的事实。 林振威皱眉看着杨浩,杨浩也知自己理亏也不开口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 林振威斥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是要等着中午过来赴宴吗?明知今日有任务,昨日就该养精蓄锐,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当差了,怎么这点就不知道吗?”。 林振威训斥了几句,便放他们去了园子巡视,又警告道:“好好当差,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无法向新安公主交代,你们也别想好过。” 杨浩二人唯唯诺诺地应着进了园子。杨华不由赞道:“公子能屈能伸,前途不可限量” 杨浩笑骂道:“别耍什么贫嘴了,赶紧着四处看一圈,也不枉担了这巡视一职。” 经过一路上的冷风吹着,又被林振威兜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杨浩倒是觉得头脑清醒不少,不由得就想起昨晚的经过来。 昨晚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他依稀记得自己将心中苦闷倒出来,李父则自责自己才能不够,没能早早做了官,现在都有外孙了,还不能为老母亲挣个老夫人的名头。后来二人更是称兄道弟地相互劝着喝酒。 一想到这些,杨浩不由得脸红。可是想到二丫如幼儿般地哄劝着自己睡觉时,他的脸更是红了。再想这件事杨华也是从头看到尾,心中有些不自在,便打发他道:“咱们兵分两路,我走那边,你则去那里,咱们各绕上半圈,然后在映月湖前的观景楼会合。” 如此倒是省了一半的力,杨华忙点头赞成,二人便分开巡视。 杨浩一路慢慢走着,脑中不仅时时响起自己昨晚所说的傻话,更是忍不住一遍遍回味着把二丫软绵绵的身子拥入怀中的感觉。他走到梅林一角,靠在树上,痴痴想道:怪不得都道温玉暖香,那种感觉果然美妙无比。 就在杨浩暗想少年春事心猿意马之时,旁边却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这不是杨浩杨大人吗?”。 被人强行自旖旎梦境中扯出,杨浩有些不悦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地,一看之下不由怔住。 只见旁边梅树下俏生生站着位身着白色狐裘斗篷的少女,树上红梅朵朵开放,一阵风吹过花瓣洒落一身。黛眉弯弯,双目盈盈,两靥如花,琼鼻樱口,竟似狐仙下凡尘一般。 杨浩呆呆看着那女子,一时又想起二丫圆润的鸭蛋脸儿,再看这女子大大的眼睛,巴掌大的脸颊及尖尖小巧的下巴,不由心中暗道:尖嘴猴腮。 那女子又伸出皓腕玉手去了头上兜帽,慢慢走来施礼道:“见过杨大人” 杨浩看着她倒有几分面熟,想来认识,不过因是女子倒也不必说名道姓,便只淡然道:“不必多礼” 那女子不由脸上有些黯然:“杨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竟是不记得了只是我却不敢忘杨大人的救命之恩,今日既见着了自要诚心向您道谢”说罢又施了一礼。 杨浩在京城做的好事实在有限,此时听了这女子的话,再又看了她一眼,此时才心有所悟道:“原来是绵乡伯府的李小姐,那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怨不得杨浩一时没认出李淑妍来,其实杨浩统共也没见过她几面,初时是因为二丫之言,才特意注意了一下,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美则美矣,也没有到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步,去年她倒是长开了许多,只是当时一身的狼狈,倒是未给杨浩留下什么好印象。 如今李淑妍已经十六周岁,眼瞅着就迈上十七岁,再加上她又比这些古人懂得如何营养均衡搭配如何调养身体,又有她本身美人胚子的好底子,如今又努力去了婴儿肥,所以她的美貌比之以往更甚,隐隐有天下之冠的架势。 无奈杨浩心中装了二丫,所以除了初时的惊艳,便一切恢复如常。他沉声道:“李小姐,这里地处偏僻,虽有宫人侍卫巡视,还是少来此处的好。” 李淑妍娇声笑语:“只怪这里的梅花开得太好,倒叫我只顾着赏景,却是不知不觉来到此处,竟有些不知身在何方。” 见杨浩仍是直楞楞站在那里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李淑妍不由暗骂真是个呆子,于是她又开口道:“我是初次来此,也不知如何出去,杨大人可否为我指引一下?” 杨浩便指着一边道:“你沿着此处向前走,走到一处岔路口向左转,走不少许再向右转,直走就到了大路。这一路上应该有宫女侍卫来住,若不记不得,到时你再问问吧。” 李淑妍愣了愣,忙道:“又是左又是右的,倒真是让人糊涂,杨大人此时如无他事,还请大人陪我一起出去吧,这里也没个人看着怪吓人的。” 杨浩心道女人真是麻烦,抬头看了看日头,便道:“好吧。” 杨浩说完一马当先地向前走去。李淑妍忙跟了上去,看杨浩大踏步地向前走,她不由笑道:“杨大人可否走慢些,我有些跟不上,再者小女子长得就如此吓人,竟让杨大人如此避之不及?” 其实杨浩是觉得此处只他二人,如果被人看到却是不好,便想远远地引着路,此时听李淑妍如此说,倒也不好再急步前行,只得放慢了脚步。 李淑妍紧走几步,追了上来,笑道:“我还以为是杨大人生小女子的气呢?” 杨浩奇道:“我如何会生你的气?” “去年承蒙大人相救,只是出于各种缘由一直未能向大人道谢……” 杨浩忙摆手止道:“这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顺手捎带着罢了。” 顺手捎带?李淑妍承认自己有些小小的受打击,她又笑道:“虽然此事于大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小女子来说却是再造之恩,俗话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小女子实不敢相忘。” 杨浩听到她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时,思绪早就飘远,他记得昨晚二丫就是笑说她也救过自己,所以让自己以身相许,他此时想来,只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六章 结伴回城 收费章节(12点) 李淑妍看到杨浩一脸被理解的神情时,不由又笑道:“说句不怕你见怪的话,如果真是大人所为,以杨大人在京城的名声,想来那王家定会避之不及的,大人便是承认了不过是赔她几两银子,这对大人来说也不是难事。何来怕担责任之说?” 杨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世间还是有明眼人的,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京城才女,果然是个聪慧的” “那不过是他人谬赞而已,实不敢当这些事稍微一想便能分析出的,不过是大家懒怠去思想,才会人云亦云。” “李小姐不必自谦,这世间不聪明的人多的是……”杨浩忽然顿了一顿:这二丫虽然没有李淑妍聪明,可是她分析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再说她每每爱较真,还不是总怕自己做错事惹出乱子来,可惜自己当时并没有体会到她的一片关怀之情,还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全不理会,拔腿就走,也不知傻傻的她此时会如何伤心呢 李淑妍见杨浩本说得兴起,此时却脸上黯然,不由关心地问道:“杨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杨浩再看娇美如花的李淑妍正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他人的毁誉与自己何干,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倒是二丫那里得好好解释一二,总不能让她以为她将来要嫁的丈夫是个混蛋。 杨浩拱拱手:“我去看看马车修好了没有,这时辰也不早了。” 李淑妍忙笑道:“有劳杨大人了” 杨浩已是出了门,杨华依依不舍放下茶碗,裹紧了衣服也跟了过去。 莺儿忍不道:“看这杨大人也是知礼的人,倒不似人们传言的那样不堪” “自来无风不起浪,总不见得都是空穴来风对他小心些总不会有错的。”罗嬷嬷又笑着对李淑妍道:“今日倒是不该让他进屋子,虽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可是这礼节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能改的,人前人后总该一个样才是。” 李淑妍心中不悦,自从出了去年的那事后,这罗嬷嬷在规矩上便变本加利起来,害得自己得时时端着,没一点轻松。如果不是她一味拘着,自己也不会在群芳宴上因骤然解放而忘形,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来。 只是这罗嬷嬷自认已领了祖母与母亲的尚方宝剑,她倒是一时不好辖制。莺儿与寇儿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便道:“嬷嬷这话说的很是只是这杨公子到底也算是咱们的恩人,如今又没有别的屋子,总不好真让他在房檐下冻着,若是冻出个好歹了,倒是恩将仇报了。” 罗嬷嬷看着这两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心中只有苦笑,一时想自己等二小姐嫁了,倒是可以保全着名声养老去了,倒是她二人跟着这么个聪慧却不太安分的主子,也不知将来是何结果。 李淑妍见火候差不多了,忙斥道:“罗嬷嬷到底是年长,无论对错,还轮不到你们来说。”又陪笑道:“嬷嬷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也怪我刚才想得不周到,幸好他二人也没多停留,不过是喝了碗热茶。再者这里就咱们自己人,又都是信得过的,倒也不怕传出去会被人非议。” 罗嬷嬷也笑道:“我不过是担心,小姐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心肠反吃了亏,再者这天色也晚了,还不知那马车修得如何,真让人担心。” 众人听了也都沉默了,如果天黑下来之前回不了城,那才有的饥荒打呢 就在大家担心之时,那家人便来禀道:马车已经修好,还请小姐准备一下好起身。 罗嬷嬷等人一听,忙整理东西,将茶点收好,并将垫褥打好包,一时又将手炉熏笼重新添了炭火。 李淑妍见忙得差不多了,又与罗嬷嬷道:“正有件事想与嬷嬷商议如今天色不早,这路上只怕没个人烟,只咱们一家行在路上,却是不放心,不如就请杨大人他们与咱们同行,也好照应一下,嬷嬷以为如何?” 罗嬷嬷看了看外边的日头,估计回到城差不多就天黑了,如果与杨浩他们同行,到了城门口免不了会被人看到,又得惹起闲话。可是不与杨浩同行,路上如果出个好歹,自己却是承担不起。罗嬷嬷考虑半天,只得叹道:“也罢,暂且也只能如此” 杨浩本来就因自己莽撞才耽搁了李淑妍的行程,此时见天色不早,也是放心不下,如今见罗嬷嬷过来邀请自己一同起程,便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李淑妍主仆上车坐好,杨浩二人便骑马在前边引路。寇儿上得车后看了杨浩一眼,莺儿急忙道:“赶紧放下帘子,这风嗖嗖地向里吹,小心冻坏了小姐。” 寇儿忙放下帘子,围在熏笼前坐好,笑道:“咱们在车里尚且觉得有些冷,杨大人他们却是骑在马上,还不定多冷呢?” “小妮子,莫非你心疼了?”莺儿打趣道。 寇儿急得脸红,李淑妍忙道:“快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到,倒是让人小瞧了。” 罗嬷嬷见她二人歇了口,倒是小心地轻声说道:“这京城的少年,除去刘状元与归德将军,这杨大人倒也算是个好的。谁年轻时还没个荒唐事出身倒不必说了,看他人品倒也尚可,且又有圣上恩宠,倒是个不怕事的,偏他还是个性子易冲动的。” 莺儿与寇儿有些质疑罗嬷嬷这番话算是夸人的吗,罗嬷嬷也不理会她们,只看着李淑妍,自己的话已是说到了,相信以小姐的聪慧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李淑妍自然明白。群芳宴后没几日那些参加了的世家小姐们都被宫里或明或暗地打过招呼:先暂不要婚配,明年公主和亲,以备从中挑选陪嫁 李淑妍得知后,很是无奈,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伯府小姐,竟要沦落到当陪嫁丫头的命,如果单纯是丫头倒来罢了,也落得干净,只当自己是个服务员就是了,可谁不知那所谓陪嫁不过是为了帮公主固宠的妾侍罢了。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杨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杨浩也不过是被圣上有心的恩宠下,性情有些暴躁,又因时时被人误解,性格有些别扭,可是心底又渴望被人认同,要想获得他的认可,倒是不难,可惜如同这般野外偶遇的时机太少,不足于让自己施展。 到了城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本来罗嬷嬷不想多事,便与杨浩相商:分开入城。 杨浩也不想与个世家小姐牵扯不清,便让她们先进了城,他与杨华稍待片刻。 李淑妍等人进了城,没走多远,便见父亲李航带着一众伯府的下人们接了出来。 原来眼看着天色不早,按说李淑妍早就该在一个时辰前就进了城的,所以伯府的人俱担心不已。又鉴于前次出事,世子李航将夫人臭骂一顿,亲自带着身强体壮的下人们急忙向城外赶去。 没想到竟在城门口遇到了女儿,当得知女儿无恙,只是因半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些时辰,李航终于放下了心。因是在外面,也不方便细问,便令人调转头回绵乡伯府。 此时等在城外的杨华已是冻得受不了。今日本就是去李家做客的,所以二人穿得并算太厚,后来在城外飞奔,虽然那风如刀子似的割在脸上,不过运动着还是暖和的,如今一路护送着李淑妍,只能慢慢走着,俱是冻得不轻快。 于是杨华便劝道:“公子,估计她们也走得远了,咱们进城找家酒馆喝点酒暖和暖和吧。” 杨浩哈出一口白气,使劲搓了搓脸道:“走,进城” 于是等杨浩二人进了城,没走多远,正好就遇到绵乡伯世子父女。因俱是官职在身,平日又无仇怨,所以杨浩不得不与李航见礼,二人寒暄几句,杨浩便带着杨华去了一家酒馆暖和去了。 杨浩本来还惦记着二丫,不过等二人暖和过来身子,酒足饭饱之时,他发现时时辰不早,便只得作罢。 此后几日因有公事办忙,倒是没了时间去李家,后来又想到自己没错,何必要上赶子去陪罪,虽是如此想,只是夜里歇下时仍是忍不住想二丫的火气可是消了下去。 这日还了俗已长出头发的空明来投靠杨浩。杨浩便又请了闫老大等人一起来喝酒喜迎空明。这空明也有些意思,当日做和尚时,总是喝酒吃肉地想还俗,可是如今真还俗了,却又有些割舍不下寺里的生活,于是也不恢复本名,只冠了本姓,便叫做杨空明。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取笑于他,空明也不生气,只道以前的弟兄们只他还是个白身,等下次再打仗一定要立个大功,好追赶上各位。 一时大家散了,空明做为杨浩新的跟班,一同回了将军府。因喝了酒的兴奋劲还没下去,三人便坐在那里烤着火喝些茶说话解酒。 杨浩坐在那里免不了就想起当日二丫照顾醉酒的自己,一时到是痴了,竟是没留神让火舌忝了手指头,疼得杨浩急忙将手缩了回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七章 冰释前嫌 收费章节(12点) 杨华二人看到杨浩如此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空明早就知二丫这么号人物,所以杨华也没什么负担,悄悄将杨浩与二丫吵架的事告诉了空明。空明自负早就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自认比杨浩二人对于感情之事要有经验的多。 于是他劝道:“这些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和她们没什么道理可讲偏她们还好没事想东想西的,所以如果两个人吵架了,赶紧着给她道个歉哄哄就是了。男人嘛,受这么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浩没好气地说道:“你自个的老婆不讲道理,不代表整个天下的女子都不讲道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聒噪” 杨浩虽如此说,不过心里到底是担心二人一直制气互不相让,却是让人生分了,便打算寻个机会去李家看看。 其实此时的二丫早就不再为群芳宴的事生气了。因为刘栋已经与王小姐订下了亲事。 二丫至此也明白,是自己因受前世事的影响冤枉了杨浩。前世里刘栋虽被人认定是肇事者,但是大家都明白真正的的元凶是杨浩。只是绵乡伯府与王苏三家没有胆子去寻杨浩的不是,却也不敢粘着刘栋不放,故三家人不得不暗暗咽了这口气。 最终刘栋在第二年里看着心上人李淑妍被迫嫁给杨浩,后来也不知绵乡伯府与刘栋出于什么目地,自己便也在当年匆匆嫁给了他。 今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说不定真的是刘栋所为,否则王家也不会有恃无恐咄咄逼人了。 不过二丫虽不再为这件事情生气,却又为了那日杨浩护送李淑妍回城之事生气。 这漫漫冬日,一切的活动基本上都停止了,大家做得最多的便是烤着火炉说些闲话打发时间。那日杨浩与绵乡伯府的小姐夜晚时分才一前一后时得城来,这便是没事还要编排一下呢,何况还真有人看到他二人在城门外处作别,然后才分一前一后进的城,要说没什么事才怪呢。 三姑六婆们激动了,于是又有话题供磨牙消磨时间的了。不过才几日就传得有声有色的,就连圣上都有所耳闻。 虽然圣上信得过杨浩,不过色字头上,此时他俨然站在李淑妍一边,埋怨道:“浩儿,也真是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怎么又弄出这么事来他一个大男人家倒也罢了,倒是让李淑妍平白被人家嚼了舌根子” 皇后心中黯然,面上仍是笑道:“这事我昨儿就已经问过他了,却是他在城外骑马不小心撞了李淑妍的马车,修好马车后,因见天色不早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送了她一程,离着城门老远就分开了圣上又不是不知,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大有人在,嘴又张在他们身上,由着他们去吧。所谓清者自清,时日久了,他们也说得无趣便就放下手了。” 圣上自然知道此事也不能强硬去干扰,否则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一时又道:“梓童做事,朕向来放心,只是你怎么给世家打招呼时,怎么也通知了绵乡伯府,倒是让他们过不好年。” 皇后听了压住心中诧异,调笑道:“这李淑妍真是了不得,如今还没进宫呢,就让圣上如此疼在心里,臣妾倒是有些不服了,我哪里就不如她了呢” 圣上自然不能为了妾而伤了嫡妻的面子,他忙笑道:“她哪里能比得上你,朕是担心,她没经过事,惶惶恐恐的过不好年” 皇后笑道:“不过是今年过不好罢了,以后进了宫,有陛下疼爱,自然年年都过得好。我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 皇后说罢看了圣上一眼,见他正认真听着,心中倒有些惊讶,正色道:“一来,圣上既要自参加群芳宴的世家名门的小姐中挑选,此时自然要一视同仁,不只绵乡伯府便是永宁侯府臣妾也都打了招呼二来,既然是挑选陪嫁却先将她几人抛开,世人不说咱们有私心,只道她们本身不好,早就被刷了下来,倒是让她们有口难辩。” 圣上听了讪讪道:“还是梓童想得周道,倒是朕疏忽了。” 皇后忙笑道:“圣上每日关心国家大事,这些后宅小事,只交给臣妾便是了,臣妾虽愚钝却因前有圣上庇护后有众人相帮,倒也不敢负圣望。”…… 如果杨浩是护送其他人倒也罢了,偏偏却是那李淑妍,这让二丫心中不快。 一方面是担心命运别是耍着人玩,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自己又是让他发誓又是将自个儿的心赔上,忙忙碌碌一阵子,到头仍是没能帮得了杨浩,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另一方面,却是二丫的自卑心在作祟。李淑妍的美貌自不必说了,今世她虽骨子里自有其清高,然表面上看来却是个平易近人惹人喜爱的。杨浩虽对自己有好感,可面对一位貌美有才能又说话极得人心的女子,他的心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就在二丫的猜疑中,杨浩也终于借着给亲友门人送年礼的机会来了李家。 这次不仅是将军府上的常规的年礼,还有杨将军郑重托杨浩一并带来的厚礼。杨将军自来是个重诺的军人,当日既然已经向李父提了亲,如今过去也近两个月了,可惜他又舍不得老妻因为这门亲事过不好年,所以便打算过了新年再说如此一来,也不方便亲自出面,只让杨浩将重礼送上。 李家倒是没想到那一层,只道是因为世家们被打了招呼暂不许婚配,所以杨家也不好做这个出头鸟。此时又见杨浩如常殷勤地送年礼,杨将军又令其送上礼物,便知这门亲事是实打实的,也就放了心。 便是对杨浩与二丫相见也不再阻拦,因为他们明白:以自家的身份地位,二丫嫁入将军府后是指望不上的,到时二丫唯有靠着她的夫婿才能站稳脚。小夫妻过日子,初时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倒是现在是个让他们相互了解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所以杨浩进来拜见老太太时,就在老太太身侧看到一身新装的二丫。杨浩小心瞄了一眼,见二丫只管垂着眼服侍老太太,脸上只淡淡地,也没个笑模样,此前一直戴着的珍珠耳坠子也摘了下来,不由暗道:这个丫头气性也太大了吧,这么多天这气还没消呢,真正被冤枉受委屈的是我好不好 二丫也感觉出杨浩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这才心中好受了些,因想着二人见面的机会的实在不多,倒是倒将话说开,免得将来后悔。于是她悄悄回了房。 老太太笑道:“其实我们家倒是也准备了些年礼,只是怕你们府上看不上,这才一直也没意思送,今**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带回去吧” 其实自那年李母被将军府拒之门外之后,杨浩便狠狠教训了门子一通,只是到底是将军夫人不耐烦见这些低层门人,所以李家便也没再上门,凡是有礼物便让杨浩得空捎着。杨浩此时也只得尴尬地应下。 一时杨浩又道:“送给二丫妹妹的布匹,她刚才也没看到,也不知合不合心意,得问她一声才好” 老太太装作没看到杨浩那红透了的脸,直道二丫越来越不懂规矩,还要麻烦他将布匹带去给二丫看。 杨浩自然是乐得效劳。 二丫正在房中坐立不安等得不耐烦时,便看到杨浩亲自笑着送来布匹衣料,因上次刚气走了他,倒是一时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神情来。 杨浩陪笑道:“这些东西本该早些送来的,只是前段日子太忙了,今日才得闲送来。” 二丫低着头笑:“到底是文武官不同,如今文官们都已是封了印,倒是武官们要辛苦些。” 杨浩见此也知二丫的火气消了,不过想了想仍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也没能好好与你解释一下” 本就是自己冤枉了杨浩,倒是让他先认了错,二丫忙道:“其实这事倒是不怨你,是我一时糊涂冤枉你了。” 二人又相互检讨自我批评了一番,杨浩又将事情大略说了一下,二丫听了不由暗道:这刘栋也算是自作自受如此看来前世倒也不算冤枉了他,如果不是他存了私心去撩拨激怒杨浩,又如何造成自己及王氏的悲惨一生。 杨浩见二人冰释前嫌,心中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又惋惜道:“这年礼送得太晚了,这些布匹只怕不能在年前做成新衣了。” 二丫细细模着衣料,倒是上好的织锦缎,看来还是没有吸取前年的教训,这些只怕又要压箱底了。 杨浩听二丫轻轻叹气,知道这衣料她出嫁前是轻易不会上身了,其实他倒是想送些普通点的,因彼时二人还怄着气,也是怕二丫多心,所以便还是拣着好的送了。可惜此时全用不上,杨浩忙又自怀中掏出个小匣子来,笑道:“我瞧着有几样小首饰倒是挺讨巧的,你在家戴着倒是不错。” 二丫看了杨浩一眼,心中满是甜蜜,也不和他客气,笑着接了过来,便低头打了开来,入眼的却是两只小巧可爱却不是很打眼的小金钗,二丫瞧着也喜欢,忙笑道:“多谢”一时又看到金钗旁还放着几朵不同颜色的绒花,二丫只觉得有些眼熟。 因这绒花乃是极廉价的,杨浩怕二丫误会,忙解释道:“冬日里看着挺暖和的,想着你要戴了比别人更要好看,所以我特意挑来送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八章 更进一步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拿起那绒花来,暗道怪不得眼熟呢二丫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小姐曾戴得此花,竟是让杨大人如此念念不忘?” 杨浩听二丫连“杨大人”都叫出口来,又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心虚不由口吃道:“没……没人……” 二丫心中越发的肯定,于是将绒花掷到匣子里,口内冷笑:“原来真是有人戴着此花入了杨大人的眼,我竟不知我这算是东施效颦呢还是作他人替身?只可惜我既无人家的绝世容貌也没有人家的才华横溢,最终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杨浩去挑小首饰时,看到作为搭头用的小绒花,初时是真没看上眼,后来倒真是想起李淑妍曾戴在头上,冬日里看着倒也温馨,一时便想起当日二丫啃骨头时的憨态可掬,若是毛茸茸地戴在她头上定是可爱的紧。 如今被二丫一问,倒真是有些做贼心虚,杨浩忙道:“你净瞎想,我不过是看着好看才买来送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放在那里就是了。” 二丫却咄咄逼人:“难道不是你前几日在城外见那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头上戴了,这才想起来让我也学着她?” 杨浩忙笑道:“又是胡说了,她那天头上戴得都是不打眼的银饰,倒是群芳宴上戴的几朵……” 一语未了,二丫拉长了腔“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浩道:“杨大人如果目光如炬,伯府千金每日头上戴了什么,您倒是一清二楚啊。” 杨浩讪讪笑道:“不过是无意中瞧见,觉得你戴着更好看,这才特意送你的” “这么说,这几日京城中风传你与李淑妍城外相会之事,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二丫压下心中酸意,看着杨浩问道:“你当日是怎么发的誓言,难不成见她出落得越发好了,心中想要反悔不成?” 杨浩有些恼火地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发的誓言自会一生遵守,再说了,如此你我也算是订了亲,凭她怎么好,我也定会履诺不再作他想。” 二丫却也生气,原来杨浩所谓求娶,不过是依诺行事,倒不是因为他爱恋自己。其实她倒是误会杨浩了,因为杨浩自认是个堂堂男人,怎能没出息地学那起子酸人,在口中只管说什么情爱,倒是堕了自己的威风。 二丫一早就明了杨浩的心意的,只是此时被醋意迷了眼,又嫉妒李淑妍的出色,只担心杨浩见多了她,发现了她的好反而移了情。可是自己又不能约束着不让杨浩出门,他一个男人自要在外面走动的,便是不让他见到李淑妍,这天下优秀的女子亦是很多,那些个娇花女敕柳不要说是男人了,若是没有利害关系便是自己也是喜欢的,如今一来倒是防不胜防。 二丫一时也顾不得生气,只在心中患得患失,情绪低落。 杨浩见自己说完话后,二丫只管背对着自己烤火也不说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京城里把他与李淑妍之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如今看来倒是该好好解释给二丫听听。 杨浩上前来,此时才发现二丫的肩膀竟是如此瘦削,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半,倒是越发的楚楚动人,让他有种搂入怀中好好疼惜的冲动,因怕二丫生气终是不敢,他使劲清清嗓子,温声将那日的事情细细讲来。 二丫听了也觉得他二人倒也算是做足了规矩,虽说杨浩不该进屋的,可难不成就让他为了避嫌,真就由着他在外冻坏了。其后杨浩护送也是应该的,如果自己是李淑妍的话,想来也不会做得比她有规矩。 可是二丫这心中仍是不能释怀,不由小声道:“只要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以后离李淑妍远远的,我也就无话可说。” 杨浩轻轻扳过二丫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我以后一定会离得她远远的,不只是她,天下的女子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前半句倒也中听,可是这后半句,二丫总觉得刺耳,又转过身子,恼怒道:“你只远着她便是了,其他女子倒不必如此。再者说了,我不过是蒲柳之质,这天下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幸好还未曾订亲,你倒是真该好好挑上一挑,免得将来后悔。” “还挑什么挑,媳妇那是挑出来的吗,又不是买丫头,媳妇那是看的,一眼看去,就是你了。这辈子都不会改的。” 二丫听了杨浩掷地有声的话,心中又羞又喜。 杨浩此时倒是明白二丫心中的不安了。平心而论无论是她的家世还是她自己的品貌,真的是高嫁入将军府的,且自己又承诺一生不纳妾,二丫自然免不了担心以后自己再遇到好的,会心中后悔以致怨恨于她。果真是个傻丫头,自己既然认准了她,今生定会相扶一生 杨浩为安二丫的心,便笑道:“天下的人再好,也不是你。先不说别人,只说我吧,虽然我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可也不敢说就没人能超出我去,难道你就能因此嫌弃我?远不说,就那林振威,不得不说他真是超出我许多……” 杨浩脑中乍然一惊,倒是忘了二丫曾对林振威暗生过情愫,杨浩强拉过二丫说道:“我还差点忘了,你当日是不是曾喜欢过林振威?” 二丫不由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哪有这种事?” 杨浩细细看了看二丫的眼睛,只见她眼睛清澈一片,再想她去年通过林振威送自己荷包,显见得是没有私情了,况且二丫就只那一次看林振威眼神有些不对,第二次再见时眼神倒是平常。 如此一想他倒终是放了心,便笑道:“你那时人小难免看走了眼,如今弃暗投明,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只是以后要记得离那林振威远远的,不只是他,所有的男子都要离得远远的。” 二丫也怕杨浩多心忙道:“你可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哪有人这着往自己媳妇身上泼脏水的……” 二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光,只转过身去咬了帕子,暗自祈祷杨浩没听清后半句。 杨浩抓着二丫话中的错处,终是助长了他的色心,他忍不住抱住二丫,口内只呢喃道:“媳妇……”那二字一出口,只觉得缠绵悱恻心神荡漾,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二丫被杨浩从后面紧紧抱住,不禁又羞又窘,又听到杨浩重复自己的话,更是大力挣月兑起来,又低声道:“快些放开” 此时在外间听墙角的杨华与万儿也怕他二人过了火,杨华已是大声叫道:“爷,车子都收拾妥当了” 杨浩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忙松开手,弯身行了礼,说道:“我……”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二丫转过红红的脸儿来,低声道:“你去吧” 杨浩见她脸上未有愠色这才放心地告辞而去。 二丫看杨浩二人出了门,忍不住轻拍了自己一巴掌。今日原本要温言相劝的,没想到自己竟一时醋意冲天,幸好不曾闹僵,只是刚才自己未免太轻浮了些,便是最初也俨然如一个吃醋的妻子质问丈夫,也不知杨浩过后反应过来会如何看待自己。 其实二丫未免担心太过,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很多时候是看不到她的缺点的,便是看到了也已在心中包容。 杨浩回到家中,倒是没觉得二丫的行为轻浮,只是觉得二丫醋劲太过,对自己也不够恭顺,便对杨华道:“你这两天找本《女诫》来,何为三从德,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正哀叹着杨浩被二丫辖制得死死的杨华,听闻此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转眼便是新年,京城里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相比去年李家倒是过了个舒心年。 新年过后,李家没有什么亲戚可走,便一直窝在家中,只有李父与一些同僚们相互宴请。这日芳姐儿回娘家,刘夫人便早早使人请了李母等人来府中玩。 芳姐儿如今怀孕已有六个多月了,人只是稍白胖了些,肚子倒是鼓出不少。二丫看着芳姐儿身上满满的母性光辉,不由心生艳羡。 芳姐儿仍不改直爽性子,笑哈哈与二丫说话,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不想月复中胎儿踢了二丫一脚,倒是把二丫吓了一跳,忙收了手。 芳姐儿笑道:“不要怕,这是小宝宝在向你打招呼呢他可调皮呢” 二丫不由笑道:“如此看来倒像是个小子”虽说做母亲的无论男女都是一样的疼爱,不过做人媳妇早早生下个男胎却是最稳妥的。 芳姐儿早看出二丫眼中的羡慕,也没多想只是打趣她,二丫一时被她说的不好还口,连声道:“都是要做母亲的,快稳着些吧,小心孩子听到笑话你。” 已经嫁人又快做母亲的人,且对着亲密如姐妹的二丫,芳姐儿更是比之前放得开,她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让他听了又如何倒是你,如今也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今年若是再不说人家,可就真留成愁了。” 二丫因与杨浩的事并未真正下订,倒是一时不好说给芳姐儿,可是也知她是真正关心自己,瞒着也不象,一时低着头逗着芳姐儿月复中胎儿玩耍。 芳姐儿早在李家送来的年礼中就发现了端倪,虽说是李家自杨家的年礼中挑选的不太打眼的送来的,但是了解李家情况的芳姐儿又怎会看不出。芳姐儿见二丫如此情形,心中倒是也猜着几分,便转了话题道:“那边侯府里因二堂兄的亲事,这个新年过得可是不太高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九章 出家修行 收费章节(12点) 这亲事早就订了一个月了,事情也算是了结了,那王家女除了子嗣艰难着,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刘栋虽出身侯府却只是嫡次子,此时也只是个八品官,倒也不存在娶低了。况凡事都是悬而未决之时最难受,一旦订了下来,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因曾经同病相怜,二丫心中是有些偏向王氏的,不过刘栋是芳姐儿未出五服的堂兄,芳姐儿自然是向着他。 因着二人立场不同,二丫只是谨慎笑道:“那王家小姐虽说是有些高攀侯府,不过既然能去群芳宴想来其人才品貌应是好的,虽说她可能不好生养,却也是因为……”却也是因为刘栋的缘故,二丫在心中暗暗补道。 芳姐儿叹口气道:“亲事已订外人自然只是祝福的份,只二堂兄心性淳朴,那王家小姐看着倒是颇有些手段,只怕二堂兄以后便被她辖制住了。” 心性淳朴?刘栋虽说在大皇子跟前挑拨,后又欲出言激怒杨浩,但他倒真不失为一个纯良的人,要不然杨浩也不会轻易看穿他的小伎俩。 二丫忍不住笑道:“果然这怀了孩子的人就爱多愁善感些,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如何说得准,便是刘大人被其辖制住了,焉知他心中不是愿意的?” 芳姐儿也笑:“可不是我多虑了呢,只是你这丫头说话也没个遮拦了,看来你的那位定是乐意被你辖制的!” 二丫忙忙转了话道:“你别只管扯东扯西的,倒是说一说这王家小姐的手段又是从何说起?” 芳姐儿道:“你有所不知,他们下定那几日,这王小姐可是闹了一出好戏来。” 原来川阳侯夫人请人去王家说亲时,大约因为这门亲不是很合侯府的意思,可又没办法推月兑,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所以侯府的人对着王家的人却不是很热切。 王家人为了女儿将来的好日子,也只能勉强将就着,偏被王小姐察觉到了,便逼着父母不许同意这门亲事,只道人都有办错事的时候,犯不着为了自己不能生养便硬是逼着侯府的人来求娶,宁愿去当姑子也不强人所难。 王家得了女儿这话,也道:她家女儿也是千娇百养的,既然刘府不想娶,也没强逼的理,此亲事便自此便罢。 可是此事已是人尽皆知的,川阳侯府如果不求娶了王小姐,这刘栋名声更是不好,仕途只怕就止于此了。如此只得收起之前的小瞧之心,三番五次上门诚心求娶,王家这才勉强同意。 芳姐儿感叹道:“如今三番五次上门殷殷求娶,这以后谁又敢小瞧了这位二夫人去!” 二丫却感叹哪怕此事错在刘栋,人人也皆道是那王小姐高攀了,可是她到底是不能做母亲的人,便是借此设计给刘府诸人一个下马威,辖制住丈夫,也终是一个不幸的人。 出了正月,官员们开始办公,百姓也开始了这一年的辛劳。礼部则为了太子册立仪式的繁文缛节格外的忙碌。虽然太子册立的事情,大家早就于半年前开始着手准备,不过终是近二十年未曾有过此仪式,且又有北蛮等国使节前来观礼,自然要细之又细,力争完美无暇。 此时圣上又下了一道圣旨:着三位公主去玉真观出家修行一年,为大齐朝祈福。 此时北蛮求娶公主一事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公主现在去道观修行一年,明显得是圣上不想嫁女儿了。不过去年则遭了灾,边关勉强平定下来,正适合休养生息,不易节外生枝,和亲之事势在必行,看来圣上要想自宗室勋贵之女中选出一位来充做公主下嫁了。 正在大家猜测之时,皇后又下了道懿旨:三位公主年幼,另选绵乡伯府嫡二小姐与永宁候府的两位嫡小姐一同陪同公主去观中修行。 世家小姐们不由心中羡慕这几位小姐,如此一来,她们倒是躲过了远嫁北蛮之事。 如今册立太子在即,圣上也稍微消除了要打压杨家的心思。当年是因为边关不稳处处要仰仗杨家,且又与太子妃柔情蜜意之时,故他也是真心疼爱杨浩,后来见杨家没有归还手中所有兵权的想法,他便担心杨家会有不轨之心,愈发想要带坏了杨浩,倒也念着那几年的情分,打算让他虽不能建功立业却也享尽一世荣华。 不过此时太子羽翼未满,尚需外家的扶持,倒不能太过打压杨家,横竖大皇子与杨浩不睦,想来不会出现外戚专政的局面。 所以对于在玉真观守护之人,帝后二人最终商议选定了公主的亲舅舅杨浩。 接到这个差事的杨浩倒是满心里不高兴。 一出正月,自认为已经思虑成熟的杨浩,便趁着个机会在父母跟前,提出要去求娶李秘书郞之女,杨夫人自然大加反对。 杨将军此时倒也兑现与儿子的诺言,帮着劝说道:几年前倒是见过那李家女,看着才貌俱不错,且关键儿子喜欢,随他去吧。 杨夫人驳道:“如果真是不错,为何在京城之中,没听过她的美名?老爷见她时她年岁尚小,谁知道这几年人长大了,这心思有没有变大。” 又对杨浩说道:“你这几年经常去那李家,只因你父亲说那李大人为人正派有才学,让你也跟着学些好的,我这才没拦着你。后来你又道给他家小子做师傅,我还道你能为人师表,正好可以借此审视自己的不足,哪里想到竟是为了他家的女儿!” 杨浩忙道:“母亲也太将儿子想的不堪了!她一个娴静官宦小姐,只在家中做些女红、孝敬长者教养幼弟,都是本分之事去哪里扬名!儿子也是这些年来看她品性纯良,才要求娶的。” “品性纯良?你统共见过几个女子,就敢给此评价?这些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自然也有知道自己斤两守着本分过日子的,可是就怕有那眼浅的,进了京城见了富贵人家的生活,心中生了求富贵荣华的心,专勾了依附你这等没见过世事的人!” 杨浩争辩道:“她可不是那种人,您也要相信您儿子的眼力了,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就没看错过什么人!” 杨夫人见儿子一门心思地为那李家小姐说好话,不由心中暗骂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的狐媚子,竟将一向不近的儿子迷成这个样子,什么门第出身一概不理。 杨将军看到儿子求助的眼神,不由得打个哈哈道:“李秘书郞倒是个正派的,想来他教导出来的女儿应该差不了。” “这女儿自来都是母亲教导,父亲为人正派,可是这做母亲的却未必能教出好的来!”杨夫人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又道:“暂且就当她是个品性好的女子。只是据我所知,她母亲只是一位乡野妇人,如此出身的母亲,你能指望她教出个仪态万方的女儿来?” 杨夫人看着儿子要张口,便道:“你先别急,且听我慢慢说完。将来你的正妻可是代表整个将军府的,皇后那里也少不了要露个面,到时一股子小家子气,再不懂得如何与诸位娘娘夫人们交往,举止不当,言语欠妥,丢得可是咱们整个杨家的脸面。” 杨浩笑道:“凡事都有个过程,第一次露怯,以后次数多了就好了,再说以咱们家的声望,她与人谈笑风生,便是全无架子待人和气,如果她冷落了人,也只当她身份高贵矜持,怎么做都会有人称赞,也都有会有指责,咱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哪管得了别人怎么看。” “好,这外面的先不提,只说她家最大的家底也不过是她们的那套宅院,这还是让你东偷西模得了那几百两银子帮着勉强买的呢,就这么点家底,凭她将来如何掌管整个将军府的产业。” 杨浩越发的不以为然了:“这有何难!谁家当家不是当家太太夫人,还真没听说过是哪家的小姐在管家,可是等她们成了当家人时,还不一样做得很好!要不怎么有媳妇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呢,还不是让婆婆能好好教导她们为人处事当家理事的。到时劳母亲好生教导她一番就是了。” 看来儿子倒是有备而来,杨浩什么性子,杨夫人自然知道,没想到他一个粗人,竟将自己所说的逐条驳回,她不相信是儿子自己所想,只当是那李小姐挑唆的。 杨夫人越想越气,不由道:“不管你如何舌灿莲花,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也别被一时的美色所迷惑,你将来在外带兵,这府中一切就靠她,以她的眼界能担起教养子女的担子来吗?至于外面的夫人交际,你也不要小看了,有时真能意想不到地帮你老大的忙,可是就以她的卑微出身,谁会正眼看她,到时真有什么事可就悔之不及啊。” 杨浩一想跳了起来:“我自来只听说夫贵妻荣,还没听说谁家爷们是靠着妻子在外面的交际得了官,便是因此得了官,也是怂人一个。我杨浩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杨家自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我也会让我的妻子以我为荣,到时我看谁敢小看了她,自来女子嫁人后的地位是她丈夫给的,不是她父亲给的。就是母亲您,在姐姐未做皇后之前,谁敢小瞧您,还不是因为父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四章 册立太子 收费章节(12点) 北蛮国的成王为表示和亲的诚意,也跟随使臣一同来到京城。出于国之礼节,自然又是一场华宴。其他边陲附属小国的朝贺使节也都陆陆续续到达京城,京城里倒是着实热闹了几天,一扫去年天灾人祸时的颓废黯然,为几日后的太子册立大典,带来不少的喜气。 刘夫人考虑到这段时日京城外来人多,怕有什么闪失,便替刘晨在先生那里告了假,只约束着他在府里读书习武。 刘大人本是工部侍郞,如今正日春耕时节却是忙的时候,只是这册立大典亦是重事,幸好年前就已将水利屯田等工作安排妥当,此时便也一心留在京中,为册立大典做好建设工作。 刘大人如今已然是从四品的品级,皇家所设的筵席,偶尔也能有幸参加。 这日刘夫人刚查看完儿子的功课,便见丈夫脸色青白着自筵席上回来,知道他喝过量了,忙令儿子回房,自己迎上去。 因是老夫老妻的,且又生儿育女一场,刘夫人也不再如新嫁时那般腼腆,只取笑道:“今日可是能参加圣宴了,瞧,喝成这个样子,也不怕人家笑话咱们家好像没见过酒似的,只管往肚里倒!” 刘大人的确是喝得有些多,大着舌头道:“好险!好险!我们差点就家破人亡了!” 刘夫人闻言忙收着戏谑之心,唬得她急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大人握着妻子的手道:“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是成王,北蛮国的成王!” 刘夫人暗道果然是喝多了,哭笑不得:“你越活越回去了。咱们大齐朝的皇帝,你都一块吃过筵席,一个北蛮小国的王爷,倒让你受宠若惊成这个样子!幸亏只说与我听,要不别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 “不一样,不一样啊,这个成王你见过的。”刘大人摇头叹道:“你再想不到,那成王却是咱们在泽州城见过的。” 刘夫人笑了:“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泽州本就与北蛮国一山之隔,他虽贵为王爷,也未必不会去泽州转悠。” “夫人有所不知,当日我与李达盛商量租出那藏有铁矿的荒山时,他却是最佳的受租人,不过那时他是我大齐的老百姓,就是那所谓的程公子,幸好当日之事不成,否则……”刘大人有些不敢想象。 “什么成公子成王爷的!你刚才说谁,是程公子?”刘夫人提高了音量,虽然已经回京两三年,可她没忘记当年二丫曾有位仰慕者程公子,自己在秀儿等人的撺掇下还曾起了保媒的心思,后来随着两家人回京,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是啊,今日我见了那成王,看着就有些面熟,刚才回来的路上这才想来,倒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刘大人唏嘘道:“看来当年之事,绝不是偶然!万幸,多亏了二丫那个荒诞的梦!” 刘夫人亦是心有余悸,本以为是天意,哪知却是有心人刻意谋划,若不是机缘巧合,让二丫得了那道人的指点,待事情败露,自家可不是家破人亡! 她越想想后怕,连声道:“二丫果是咱们家的贵人!她能得高人指点,看来是真正有大福分的人!”心中已暗暗决定将早就打点好给二丫的添妆再厚上一倍。以至于当二丫出嫁时,看到那份不逊于芳姐儿嫁妆的添妆感动不已! 刘夫人又担忧道:“也不知他是否认出你来,若是认出来,会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事?” “这个夫人不必担心,我一个从四品的官员,远远坐在角落里,他岂会注意到!再则事情已然过去,如今两国结盟互市,这时节外生枝,对谁都不好,只要咱们不说,想来他也不愿再提此事。” 刘夫人听了深觉有礼,这才把心放下,心内又想也不知李家知道又是什么个情况。 这倒是她多虑了!李父品级太低自然是轻易见不到那上层之人,李家众人也就指望着家人出外采购时,听些市井传闻,稍稍缓解一下对外国使臣的好奇之心。 太子册立大典终于如约而至,自然举国同庆。百姓们都着新衣,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太子册立乃是国本,是天之大义,代表了天下稳定,盛世太平。 李父做为官员也要前住,因想着太子册立仪式结束后,皇太子还要前往太庙告慰祖宗,到时百姓定会夹道争相目睹未来天子的仪容,到时免不了混乱踩踏,所以李父严令家里众人当日关紧家户,不得外出。 二丫等人只得在家中干做,倒是老孟头在墙上架了木梯,时不时瞧瞧,给家中人讲讲街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大半日后便听外面片喧嚣之声,老孟头在梯子上侧耳倾听,一会满面喜色地向女主人们回报:太子已然册立,圣上仁慈,为贺此天下喜事,大赦天下! 众人自然一片欢腾,口内直唤:圣上英明,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倒是二丫心中想起往事心有凄凄:当年不也是如此普天同庆,共贺太子册立,不过才十数年便以谋反罪名被废为庶人,人生真是福祸难料!今生自己嫁给杨浩,便与太子命运休戚相关,只要有自己在,决不会让杨家再陷入那般境地。 二丫长长出了口气,却看到祖母与母亲正不解地看着自己,老太太已笑问道:“今日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也没个笑模样?” 二丫模模脸,忙掩饰地笑了笑:“也是开心的,只是想到那太子册立是皇家的事,谁做太子,与我们平头百姓有什么相关!就好比某大户人家将家财传给嫡长子,我们边上人干看着,一个银角子都没有,倒是瞎高兴一场!” 老太太一听笑了:“难为你会如何想,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说罢她深深叹口气道:“你没经历过景帝之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那时候见天的打仗,老百姓整天想着如何躲避战乱保住性命,哪有心思种地。还不是因为当时太子不明,皇子王爷都想争上一争。如今太子一册立,大家也就安了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何况当今圣上又是圣明贤德之君,如今老百姓都安居乐业的,他教导出来的太子定是差不了的。” 二丫忙换上笑脸,对着祖母一阵撒娇闹腾过去,倒是李母暗地里问女儿道:“可是那太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二丫连连摇头表示太子的地位牢靠着呢!李母也就放了心,以后二丫嫁去将军府,有未来的帝王外甥做靠山,一世荣华定是稳稳的。 大皇子被册立为太子,京城众人闹闹哄哄了一天,圣上又罢朝三日以示庆祝。同时了对太子外家进行了封赏:护国大将军加封护国公,杨将军封忠义侯,杨二将军封顺义伯,女眷自然随其丈夫爵位领封夫人。 但是护国大将军早就上书涕零道:自己如此年纪已大,近年又无军功,不敢受此封,只愿做个守城官,替圣上看好门户,以此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当今圣上对杨氏一门的盛世隆恩! 圣上一片唏嘘,越发感念杨氏一门的赤诚忠心,只不好真违了老人家的意愿,虽不再加封其为国公,却将其功劳降于他两个孙子身上,杨浩与杨明轩直接封为世子,杨浩倒也罢了,虽未成亲却也是二十岁的青年了,且又有平原侯世子的例在前,倒也不打眼,可那杨朝轩只不过十三四的少年郞便直接封为顺义伯世子,在大齐朝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由此可见,圣上对杨氏一门的恩宠,不过众人大多还是认为杨家倒也当的,杨家并不是仅仅因为是太子外家受封,而是因为这几十年的军功积攒下来的。 李家众人听了杨家受封的好消息后,真是又惊喜又惶恐。既高兴二丫能嫁入高门,又担心杨家门第太高,这婚事怕有些不顺,同时也发愁二丫的嫁妆,当日还想咬牙凑个五百两银子二三百亩田地给二丫作嫁妆,如今看来便是将李家所有的财产都陪了过去,外人看来这世子夫人的嫁妆也够寒碜的。 二丫也不是那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人物,之前想着自己不过是嫁个小门小户的,父亲一早为自己的准备下的嫁妆,足够自己以后的生活,故还曾力劝母亲不必担心嫁妆的事。 如果她真能嫁给杨浩,那就不得不考虑嫁妆的事了。之前她也想着就让家里按京城一般的嫡女的例准备嫁妆,反正杨浩也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大齐朝武官低于文官,虽说是正五品也不过相当于文官的正六品罢了,倒也勉强过得去。 哪知如今他却成了侯府世子,这嫁妆可就真关乎两家的面子,马虎不得。唉,早知今日,就该收下杨浩当日给自己的添妆,至少也能装点下门面不是。也不知自己出嫁时,他是否会将那银票及庄子给自己添妆,不过真还没听说谁家的新郞给新娘添妆的。 二丫咬咬牙,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那些家底,还能为了面子上好看去打劫不成! 早就有内侍去玉真山上宣读封杨浩为忠义侯世子的圣旨,这些跟随杨浩的亲兵都上前恭贺杨浩,又要为杨浩摆酒庆贺,杨浩也是心中得意,不过还没高兴得昏了头,训示道:“如今咱们还在值勤,保护公主责任重大,哪能渴酒,小心误了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五章 京城三姝 收费章节(12点) 亲兵们早就与杨浩混得熟了,平时纪律严明,私下里倒是兄弟一般,只道:“世子爷,反正是轮职,休息时喝点也不要紧!” 杨浩一听倒也使得,便做东让人摆了酒庆贺,又道:“我此次得封世子,却是蒙圣上恩宠,心中虽高兴,终是虚心,等将来你我兄弟去沙场立了功,到那时封侯拜相心中才踏实!” 一席话说得其手下诸人心中澎湃,直道:“我等愿追随中郞将大人,力争为守护大齐朝的江山立下寸马功劳,也得个一官半职好封妻荫子!” 三位公主得知杨浩被封为世子,也特意命人备了酒菜送去,以示庆贺!杨浩忙谢了恩,又让人将酒菜分给众人,大伙共沾皇家恩泽。 仪秋不由对仪华笑道:“咱们这个小舅舅,如今办起事来,倒是越来有外祖父的风范了。”因大齐朝极重嫡庶,故庶出皇子皇女皆以皇后母家为外家。 仪华笑笑又说了其他的将话岔了过去。杨家确实是盛隆,所以每常母亲总有些担忧,怕‘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如此盛宠恐会给杨家招来灾祸,外祖父一家倒不是那贪恋权势之辈,既然一母同胞的大哥做了太子,将来成了君王总能回护杨家一二,便是自己也不会置杨家不理的。 旁边作陪的李淑妍听了内侍的一席话,心中满是佩服杨浩豪放而又平易近人的作风,这在贵族之家实在是难得,假以时日在沙场上真正锻炼一番,倒是不难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只是自来伴君如伴虎,此时的盛宠未必不是毒药。 至于宁远侯府的两位小姐,因为与杨家的尴尬渊源,倒是不做他想,只管随着大家一起乐哈。 太子册立一事已经过去,上至朝堂下到平民百姓都进入了正常的生活。北蛮国趁机也提出了和亲之事。 圣上言道:因去年天灾人祸,今年年景只怕也不是太好,所以钦天监测算,须几位公主出家祈福才可,故此次只怕不能以公主和亲。 这不过是官方说法,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北蛮国本就没想过会娶个真公主回来。 所以成王也道:公主们都年幼,自己也不忍其背井离乡,虽说北蛮会以最大的热情对待公主!此次主要是为了两国结约而来,至于和亲之事全凭圣上作主。 圣上也不好直接说出紫凝郡主来,倒似提前做出了似的,他大笑道:“成王殿下果然深明大义,朕定会为你选出一位端庄贤淑的公主。这几日朕会命人好生陪着殿下在这京城游玩一番,也不枉来大齐一趟。” 各国均会在其他国布些细作的,所以成王对这大齐朝的打算自然也知道个大概,如不出意外,应是紫凝郡主和亲。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担着公主的名头,嫁妆多多,便是无盐女他也照娶不误。 如今其他小国的使节已经陆续回了国,驿馆便只住了北蛮的使者,初时还有大齐朝的官员们陪着游山玩水赴些筵席,几日后,成王也都熟了,便自己带人在京城各处转悠着玩耍,大齐朝的人也不作约束。 这日成王作了大齐人的打扮,带着人随意进了家驿馆附近的酒楼。那家酒楼倒是有些自己的特色,也曾被大齐的招待官员们推荐,让其师傅来做过几道菜,不过终不如直接在酒楼吃的香。 门前站着的一个年轻酒保看其装束及表情便知定是外地刚进京城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忙热心地上前招呼着,给他们引荐了一处靠窗的好位置,又推荐了本店的特色菜色点心。 成王早看出他是个偷奸耍滑的人,不过打探些东西,这种人倒是最好,于是令人打赏了酒保。 果然那酒保得了厚赏越发殷勤地上了好茶,将自家的招标菜大大推荐了一番,看客人果然点了一大桌,酒保忙笑眯眯地送上些现成的点心小菜大齐的小菜点尽制作得颇为精细,与北蛮大不相同,成王及其属下慢慢喝茶品着点心,等待酒菜上来。 此时距他们不远处的几个正喝得半酣的汉子却大声地说起话来。 “那北蛮国的成王真是有艳福,本国的美人左拥右抱的还不知足,竟是跑来咱们大齐求娶公主,就他这小国的皇子还想求娶咱们的公主。” 成王的手下听到有人非议主子,便要起身,却被成王用眼神止住。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公主们都出家祈福去了,如今只怕要自宗室勋贵中选了。” “可不是,大概这次得选瑞王爷家的小郡主了。” “如此一来,‘京城三姝’便只剩下绵乡伯府的李小姐一枝独秀了。不过便是她们不出嫁,都是贵女,也与你我无缘,咱们何必操那个心,来来喝酒。” 那几人又谈论一番京城趣闻,一时酒足饭饱而去。 成王等人的酒菜也陆续上来,酒保既知他是个大方的人,自然也寻着机会在他身边说话伺候。成王笑道:自己初进这繁华之地,还想请教这京城之中可有好玩有趣的人物地方。 那酒保模着又被塞到手的银子,眉开眼笑,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京城各处的景观来,后见成王等人脸上并无向往之色,酒保自觉已是忖度出这位富家公子哥儿的心思,忙又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介绍起那燕楼楚阁青楼ji院。 成王属下见自己家主子,竟被人想成那种龌龊之人,不由厉声喝住。 酒保有些惊吓,成王笑道:“那些名山胜水,我都游得腻烦了,华屋大厦也住得多了,倒不如说说这京城的人物,方才我还听人提起什么‘京城三姝’,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酒保已回过神来,听客人问起‘京城三姝’,不由得眉飞色舞,如数家珍:京城三姝分别是瑞王府的小郡主、绵乡伯府的嫡二小姐和川阳侯府的刘小姐,不仅人美品格高端,而且还个个才华横溢,不输那些状元举人! 酒保抹抹嘴上唾沫,看成王一脸的不以为然,忙道:“不是骗你们,那些读书人还特意誊写了她们的诗词,便是我们店里也专有一间雅室,供他们张贴赏析!一会您用过饭,正好在那里品茶歇息,不瞒客官说,我们店里不仅酒菜一流,便是茶水亦是上品,客官到了京城若是不尝尝我们小店的茶水,那绝对是一大憾事!” 果是生意人,句句不离他家的东西,成王笑道:“好,用过饭后,我一定会品尝你家的好茶。” 酒保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明显,忙又笑道:“小的看公子相貌堂堂,以公子的品格,绝对配得上那‘京城三姝’,可惜此次来京城不是时候,若是早上一年,怕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不过如果能在京城多待上一年,说不定也能娶得‘京城第一淑女’呢!我们小店的酒菜可是道道都是上品,您这一年若是日日享用,保管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成王见那酒保又推荐起自家的生意,忙打断道:“放心,我在京城这些日子,一定会照顾你家生意的,只是怎么又出了个‘京城第一淑女’,还有怎么早来也行晚来也行,就现在没机会呢?真是越发让人迷惑了!” 酒保忙笑道:“小的先在此多谢公子惠顾!小郡主虽然排在‘京城三姝’的第一位,但是真正才貌无双的却是那绵乡伯府的李小姐,一来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二来那李小姐年纪到底小些,以前又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直到前届的群芳宴才被众人识得,出名晚了些,只能屈居第二位。因她实在是好,所以就被众人暗地里封为‘京城第一淑女’。至于那刘小姐则比她二人略逊色些,且早就于去年订了亲,今年就要做新娘子,客官可不是来得晚了些,小郡主如今看着,只怕是要嫁给那北蛮子了,唉,红颜薄命,真是可惜!” 成王属下因主子被一个酒保蔑视,虽不能出言教训却个个怒目相向。 倒是那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酒保,许是话瘾被勾了上来,仍在那里说道:“至于那李小姐如今要陪着公主出家修行一年,客官可不是就来早了!” 成王笑道:“果然与她无缘!” 酒保陪笑道:“客官也不必遗憾,话说这天底下与她有缘的只怕也没个人!” “此话怎讲?” 酒保见客人被勾起了兴趣,却打住了声音,又向前探了身子,只笑却不开口。成王心中暗笑,只得示意属下拿出一块银子来递给他。 酒保忙接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据高人所讲,她是命格极贵之人,将来定会母仪天下!如今皇后娘娘正好好端坐着,太子殿下的正妻,据说早就被今上与皇后娘娘瞧准了,正养在深闺教导呢!也不知那有缘之人会应在什么人身上,这话也是因为客官一看就是个义气的,小的才敢对您说呢。” 说罢,酒保直起身子,笑道:“客官想想,这与她有缘的又有几人!” 成王心中一动,正待要细问时,又一年纪稍大些的酒保上来送菜,看到他只管在这里说话,便喝道:“大家忙的脚不沾地,偏你在此偷懒讨清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六章 指定媵妾 收费章节(12点) 那年轻酒保暗暗模了模兜里的银子,忙笑着退下去招徕客人去了。 年长的酒保笑道:“来了这些时日,天天就知道偷懒磨牙,要不是看着他机灵些,早就撵了他去,倒叫客官见笑了!” 成王笑道:“不妨,我也是初次来京城想要见识一下,没想到来的晚了些,什么热闹也没看上。” 酒保笑道:“什么热闹不热闹的,客官可别听他胡乱说,那什么李小姐怎比得上郡主,那可是真正的皇族,品格自然极好,倒是那李小姐行为有些不检,去年还有相士拦着她说些不经之谈,可见得不是什么规矩人。幸好当今是个仁厚的,若是向后推个几十年,哪还有她的小命在!” 成王等人见他说话只管盛赞皇家,也知他的顾忌,倒不再多说闲话,吃过饭后,就由年长的酒保引着去了雅室赏诗品茗。 成王一边品茗,一边暗暗点头:那个李小姐果然是个有才华的,难得的是她的诗词既能有表现贵女们的闲情逸致等小儿女情态的,也有能眼天下心胸宽广气概不输男子的,看来果是个心中有丘壑的女子! 那两个酒保因得了厚赏,亲自送成王一行出了门,见他们走远,二人对看一眼,那年轻的酒保走到后院,对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告诉江姑姑,事情终于妥了。” 成王回到驿馆,想起酒保的话,不由得深思起来。 第二日,圣上就请了成王入宫,宣道:朕之皇妹紫凝郡主端庄贤淑品格贵重,特封为安宁公主,赐和亲北蛮。 不说瑞王一家得了这个旨意,心终是落了地,家中一片怆然。单说成王经过一夜的深思,心中终有了打算。 命格极贵,母仪天下,这几个字确实打在他的心上,他虽立为储君,可是一天不登上皇位,他的心就不能有真正的放松,而且‘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意义颇令人寻味,倒是暗合了他的雄心壮志。 总之不管如何,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况且本来求娶公主,如今一个郡主再加个伯府小姐倒也能抵得上。 所以在圣上接下来的赐宴中,成王守着文武百官的面,笑道:“早就闻听安宁公主才貌无双,小王能娶此佳人实在是三生有幸!按例公主出嫁我国,除女官等还有两位贵女做媵妾一同前往我国!听说公主与绵乡伯府的嫡小姐相交甚好,颇谈得来,小王便斗胆请求其为媵妾,也好让公主在北蛮有个知交说话的人。” 虽然成王自己指定媵妾有些唐突,不过这也是他爱重公主的表现,也算是情有可原。况且那些家有适龄女儿的勋贵们,心中也松了一半的气,如今只有一个媵妾的名额,选中的机会就小了一半,自然在心中极为赞成,只是不敢随意说话,怕招了人的眼。 绵乡伯父子二人听了成王的话,真如晴天霹雳,此时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只在心中暗自求佛。 圣上没想到成王如此识货,只得干笑:“成王这么疼爱安宁公主,朕心中甚慰。只是那李小姐正随同公主们出家修行一年,此事却有些不妥。” 成王笑道:“这有何难!公主亲自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她的陪侍只是帮衬而已,另选了同样生辰的人去代了就是。唉,小王不想公主背井离乡,可要小王放手,却心如刀割,如果有位至交好友陪着她,也算略为告慰一下,岂不两全其美。” 话说到这份上,众臣皆赞同,反正这几日总要选出两位贵女,选谁不是选! 圣上无奈,只得强笑道:“既然成王殿下如此说,朕焉能不成全!只是这也关乎大齐朝黎民百姓的福祉,朕会令钦天监好好测算的,三日后,定给你答复。” 成王看着大齐皇帝,如被割肉一般,神情狰狞,心中生疑。宴会过后,他回到驿馆,暗令细作来见自己,将那绵乡伯府的小姐的情况详细问来。 成王听罢,心中越发肯定大齐皇帝对那位有了心思,如此说来倒是自己被人利用了,他忙令人去那家酒楼套那酒保的话。不过一个时辰后,手下回话道:那酒保今日家中有事请了假!去到那家却发现他家已经是人去房空。 成王属下禀报完,又要再去那酒楼打探,成王却道:“不必了!虽说被人当枪使不好受,不过此事于我倒是有些好处。如果事成了,至少本王得了位才貌俱佳的美人,如果事不成,那大齐皇帝心中有鬼自然会补偿于我。不过看来那李小姐极得圣心,应是宫中的妇人吃醋做下的,咱们只管坐着看戏就是了!” 京城众人得知李淑妍被成王亲自求为媵妾,大多都平静接爱,反正总会有两位贵女随同前去,她在京城又有如此盛名,被成王指了名也属正常。 林振威听了,也曾生起去找圣上赐婚的心,却被定国公一脚踹在地上,让人看着不许他同家门。定国公夫人又哭道:“你在这个关头,还想着那个狐媚子,你这一去,要置这个家何在!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毁了这一大家子吗?”。 林振威一拳捶向墙壁,看着流血的手,只管呆呆坐着:自己一个堂堂归德将军,竟连心怡的女子都保不住,真是枉为男儿,只是那是关于两国大事,自己又怎能蚍蜉撼大树将此事逆转,只希望钦天监能有个由头来拒绝。 刘栋听了亦是暗自伤神,可惜他如今身有婚约,除了眼睁睁看着李淑妍和亲,别无他法,只是心中到底憋闷,便只将自己关在书房。 二丫听说了,心中倒是有些纳闷儿:今生果然有好些事改变了,前世虽也是成王亲自迎新,却没指名了要谁做媵妾。虽说今生李淑妍再也不会给杨浩招灾了,不过想想她前世竟然那般对待杨浩,如今做个储君的媵妾,将来也就是妃子,倒算是隧了她前世的心愿了。 二丫在这里不厚道地笑了,却不知一天之后,就有得她哭,以至于往后她深信因果报应,再不敢随意嘲笑身处不幸的人,不管那人是好是恶。 玉真观中,李淑妍等人正陪着公主看北蛮的一些画像,让人想不到的是里面竟夹杂了一张成王的小像。原来还是上次圣上来时,二公主道:想看看那差点成了自己姐夫的成王,到底是长成个什么样子。 于是圣上真就让人送了副成王的画像来。本来大家认为北蛮人定然长得高大粗壮高鼻深目,一眼看去就是个野蛮粗鲁的,哪知画上分明是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青年人,面上倒是自有几分威严贵气,如果穿上大齐人的衣服,便俨然是一位大齐世家子弟。 因与心中期望值不符,大家也觉得索然无味,随意说话几句,便都散了。 李淑妍带着莺儿会同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一同回了院子。圣上进观后的第三日就真让人将其贴身丫头送了来,如此倒是比起以往要舒坦的多。 几个人刚进院子,就见寇儿在院中急得如陀螺般直转,那两位小姐忙与李淑妍道乏,就带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李淑妍见寇儿如此着急,心中疑惑,三人忙回到房中,关好门窗,李淑妍淡然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寇儿上前含泪道:“小姐,不好了!那成王指了名让您做媵呢!” 李淑妍大惊失色:“怎么会如此!我如今已是蒙圣上恩典出家修行,他怎会出尔反尔!” 如今她已想得明白:万般无奈下,作为公主和亲,倒也不算太惨。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封建社会,她已经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须守住自己的心就行了,如果可以再生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这么对付过去也就罢了。 可是如果真成了媵妾,在这里妻妾地位分明,那么这一生她只能作为紫凝的附庸存在,完全没有自我。况且便是她斗败了紫凝,大齐朝也决不会信任她这个身上没有皇室血统的人,必会再派公主和亲的。 李淑妍看着寇儿道:“此事你怎么会知道,如今这玉真观被围得如铁桶一般,你又是如何得知山下消息?”虽然莺儿和寇儿一上山,她就悄悄吩咐过,让她二人机灵些,与人交好,多得些信息,以便掌握先机,趋吉避凶,只是杨浩治军太严,观中除了公主,他人休想得到一丝山下的消息。 寇儿忙道:“是奴婢刚才无意中在门口听几个兵爷说的,说是圣上过几日让钦天监算过就答复他。” 莺儿知道如果小姐去做媵,自己二人必然一同前往,她实在不敢想象,急忙道:“小姐,快想想办法吧,等圣旨到了,一切可就晚了。” 李淑妍喃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总会想个稳妥的法子出来的。” 绵乡伯府也是一团糟。世子倒还能镇静,世子夫人直哭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媛儿不得夫婿心意,出嫁三四年只得了个女儿,那妾室却早早生了庶长子,如今又怀了胎!妍儿又要远去北蛮做媵,我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圣上好狠的心,舍不得自己女儿,别人家的女儿也是辛苦养大,不是凭空捡来的。” 世子顿足道:“快收了声吧!你这是想要把整个家都赔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再说圣上便是舍出自己的女儿来,那媵妾不还得自世家里选!圣上已是够厚待咱们伯府的了,你休要再胡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七章李代桃僵 收费章节(12点) 绵乡伯夫妇也是心生休戚。当日再想拿了孙女攀龙附凤,可也是自小在自己身边疼爱着长大的,如今却要以媵妾的身分去北蛮。先不说便是安宁公主在那里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何况是帮她固宠的妾侍,便是有了好处,也是公主的,妍儿此去,人生怕是一点想头也没了。 就在绵乡伯府被愁云惨雾笼罩之时,圣上跟前的大太监秦公公却到了。 绵乡府的诸人听了,不知秦公公此次前来是福是祸,心中惊惧不已,而世子夫人更是以为是圣上令其来宣旨,让女儿去北蛮为媵,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幸好身边丫头及时扶住。 绵乡伯忙令人设香案,秦公公笑容满面地摆手道:“伯爷不必费事,咱家有话要单独与伯爷讲。” 众人听了心中惊异,绵乡伯只得陪着秦公公去了自己的书房。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他二人才自书房中出来,此时绵乡伯脸上已没了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喜色地送秦公公离去,口内道:“以后还请大人多加看顾些!” 而秦公公却笑道:“这咱家可不敢当,以后只怕咱家还需府上多多照应呢!” 等秦公公走后,世子急忙问父亲圣意为何。 绵乡伯笑道:“看来那相士果是个有本事。当日曾言妍儿有陪王伴驾之相!今日才知,果然不虚。” 原来秦公公对其言道:圣上心悦李淑妍,定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他会另钦天监言道李淑妍不易离开大齐,必须在玉真观中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这过个一年半载便会使法子纳其进入后宫,必以高位待之。而绵乡伯府则需另选一女多多备上嫁妆,充作嫡女选为媵妾便是。当然圣上为弥补北蛮仍会另选两位贵女,到时举行大礼后,便一起出发。 除了绵乡伯夫人与世子夫人外,其他人都有些沉默。另选一女,则就是自淑姣与淑娅中择出一位来,她二人年纪如今倒正相当。 淑娅乃是绵乡伯庶子的唯一的女儿,因这庶子自娘胎里便体弱,虽娶了亲纳了妾,可惜子嗣不丰,只正妻生了这个女儿,其他妾到均无所出,虽说也曾做过胎,却都没有成人,如今倒也有个妾怀了几个月的胎,可是到底没生下来,做不得数。如今淑娅便算是二房唯一的孩子,虽不是男子却也聊胜于无,极得其父喜爱,如果她若是去了北蛮,可不是活活要他的命! 世子的妾室中只有蒋氏生了女儿淑姣,如此就只得选她了。蒋姨娘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她也知本分,想着以伯府的门第,女儿虽为庶女却也能嫁户殷实人家,堂堂正正做个正妻,到时再生几个孩子,自己在这世上也算是有了香火。如今得知女儿要代替嫡小姐去北蛮,哪里舍的,女儿是她的命根子,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搂着女儿跪在地上大嚎起来。 世子看她如此不成体统,心中发恨,可看到她悲痛欲绝,心中起了怜意。自来妻不如妾,况且这蒋氏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情意更比别个不同,一时倒是张不开口斥责她。 世子夫人与二房的都占了便宜,自然不敢多说话,绵乡伯见了生气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说话,她就敢上前,还不让人拉下去关起来。” 淑姣见真有那婆子上前来拖拽姨娘,不由大哭着跪在祖父面前:“孙女愿意去北蛮,您别难为姨娘,否则我去了也不安心!” 自小她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姐们的,她不过是个庶女,被姨娘教导着要守着本分,不过她大小也是个伯府小姐,虽份例都是次一等的,却也是锦衣玉食,嫡母虽处处为难姨娘,对自己却也算慈爱,所以她很知足。 可是没想到,如今她却要代替姐姐去北蛮,虽心不甘却也只能认命,要说宁死不去,她也做不来,她还是很珍惜父母给的这条性命,紫凝郡主都能去,自己还能比郡主的命更贵重吗。 幸好那紫凝郡主之前也是见过的,倒是个心善的,在她手下过活应是不难,再者以后在北蛮都是一群可怜的外人,说不定相互友爱着也能活得不错。以后二姐就是圣上的宠妃,家中倒是不需她操心,只是放不下姨娘。 绵乡伯见这个孙女也是个灵秀的,便叹口气,摆摆手,那几个婆子忙松了手退了出去。蒋姨娘忙扑上去抱住女儿,哭道:“我苦命的女儿!” 世子也是直叹气,他只妻子生了两女一子,妻子房中的通房生了一个庶子外,就只蒋姨娘生的淑姣,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他不得不舍弃了这个自小就乖巧让人心疼的三女儿。 绵乡伯夫人冷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她却不知就是这个想法让她后来悔之不已。 如此喧闹的一天就过去了,绵乡伯夫人悄悄叫来儿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世子李航初听女儿不必去北蛮,心中自然赞同。只是他细细一想,终觉不妥:“儿子看他家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又有儿子在上面压着,让他翻不了身,做上几年官,寻个机会远远打发便是了。” 绵乡伯夫人却道:“这块石头总是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官小位卑自然老老实实。但是你可知,他家与杨浩过住甚密,我估模着怕是起了进女献媚的心思!杨浩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起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为了爱妾,将事情捅到圣上那里可如何是好。” 世子仍道:“让我好好想想,我总是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你真让杨浩捅开了,到时我原配继室的倒无所谓,反正这京城也不是没人知道,难道你要让出你的世子之位?他家可是也有儿子的,这原配嫡子比继室之子继承爵位,要名正言顺的多。你便是不在意,妍儿入了宫,如果没了这世子嫡女的身分,如何向上?” “这入了皇宫,可是不看母家如何,只看圣上恩宠。若得了圣宠便是平民出身也未必做不了皇后,若是不得圣宠,便是生了龙子也进不了上九嫔。”世子反驳道,不过真要没了世子之位,难道自己要自秀才做起考科举吗,或者拿了银钱捐个六七品的小官? 世子道:“母亲的方法是不错,只是他家本就在底层没人会注意他,如今将那家女孩报上去,倒是入了众人的眼,盘根究底起来,反倒弄巧成拙。” 绵乡伯夫人笑道:“不会的。只要说服你父亲,明日一早就去宫中报上,然后以圣意不许他家声张,他们家在乡下,又没见过多少世面,自然只有愁苦的份。等这几日圣上选出那两位媵妾来,便会举行和亲仪式,自然顾不是那些细枝末节,等此事过去,圣上为了妍儿,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两全其美的事。” 世子担心道:“如果那杨浩不依呢,闹将起来,在北蛮面前失了我大齐朝的脸面,圣上必会震怒。况且杨浩既然是个混的,此后咱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明日一早就报了上去,杨浩如今不在京城,忠义侯也随传旨官一道去看望护国大将军,没人与他通消息。便是事后他知道了,也已成定局,他虽混,皇后娘娘可是个聪明的,定会劝阻下来。至于以后,有圣上有妍儿,他怎敢过分?再则,时日长了,这人走茶凉,娶妻纳妾,他自然有了新人忘旧人。” 世子虽不舍得女儿嫁去北蛮,只是这计策总觉得是火中取栗。绵乡伯夫人也看出儿子的犹豫,叹道:“你这性子还是随了我,太心软。如果当年不是我心软,早早狠心下了手,也不会任他有了儿子做了官,已致今日进退两难。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亲自去劝服你父亲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终是父女情战胜了世子的理智,他叹口气回房安慰蒋氏母女。 绵乡伯听妻子说出她的想法,心中也是犹豫不定。他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那个便宜孙女,毕竟没养在身边,自然没感情。便是大儿子,他都已经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当然不能与养在身边的儿子孙女相提并论。 甚至他也有些后悔,当日就不该痛快地放他母子离去,以致于现在如沙粒一般塥在心中,任他如此下去,又怕他有了气候,影响到儿子李航,搅了如今的平静生活。可到底也是骨肉深情,也下不去手。时日长了,见他与将军府又有些联系,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用,于是就由着他去了,只当没这个人。 绵乡伯夫人见丈夫沉吟不语,也知他的担心,忙劝道:“自来富贵险中求!当年老太爷不就是如此吗?况且妍儿既得了圣心,姣儿也是个懂事的,将来她姐妹二人相扶持,于伯府却是大有益处的。” 绵乡伯却道:“这件事得慎重才行,一个不好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况且依你之言,那杨浩是看上了那丫头,将来倒是能与将军套上交情,姣儿也不过嫁个中等人家,反不如那丫头有用。” “伯爷这话可就差了。有妍儿在,姣儿这个亲妹妹如何会嫁得差?那丫头只怕还不知有您这位祖父,况且到时是帮咱们还是害咱们,谁又知道呢?一个世子小妾,这个孙女认下了,咱们绵乡伯还要脸面不要?” 绵乡伯深吐一口气,道:“罢了,就依你之言!做忠义侯世子的妾倒不如做成王的媵。” 而就在同时,李淑妍也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二章 通风报信 收费章节(12点) 原来五皇子见母亲神色有异,心中起疑,就暗命身边大太监小喜子偷偷去打探,没想到自家舅母竟是被绵乡伯献给了北蛮国的成王为媵妾。 人说外甥肖舅,大皇子与五皇子皆在相貌上与杨浩有两分相似,而五皇子冲动莽撞的性子倒是随了杨浩的八九成。 小喜子怕五皇子年幼闯了祸,忙劝道:“此事殿下不好直接管,一来您年纪小,说话易被人忽略,二来此事其实是圣上让人瞒着娘娘与殿下的,若是传了出去,倒是折损不少的宫人内侍。以小的愚见,不如咱们悄悄地使人告知世子爷,让他自己拿主意吧,那成王离去还得几日呢。” 五皇子听了也觉得有理,忙道:“那好,你马上派人去告诉我舅舅!只是派谁去呢,务必要忠心机灵的。” 小喜子忙笑道:“我的爷,现在宫门早就关了,如何出得去。倒是明日一早我就装作出宫为殿下买东西,悄悄去玉真山通知世子爷!” 五皇子这才放了心,一时又道:“明日舅舅知道若是闹了起来,你被人查出泄了密,倒是害了你。这样,你明日带两个小内侍出去,然后寻个借口,让他们在我这里告个假,先躲过这段时日,我再叫你回来。” 小喜子忙谢殿下面恤之恩,五皇子也不在意,只让小喜子快去休息,明日好早早出宫。 皇后听了宫女的回报,只道:“由他去吧!”她此时心中也是迷惘,告诉了弟弟只怕又是一番闹腾,不告诉他吧,自己以后实在是愧对弟弟,既然煜儿出了手也算是上天的意思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喜子就被催着出了宫。 早有人去向太子禀报:小喜子又出去为五殿下买小玩意去了。 太子笑道:“由他去吧!今日只怕又有好戏看了!绵乡伯,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设计忠义侯府,孤倒要看看你家的爵位能走多远!” 他是与杨浩不对付,看他不顺眼,但杨浩仍是大齐的国舅爷,敢不敬他,便是不敬皇后与他这个太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绵乡伯竟能说服父亲对自己母子保守秘密,直到昨夜自己才得了这个消息,好,很好,看样子绵乡伯是已将这两个位子看作是他家的囊中物了。 小喜子带着人出宫后,便借口身体不适,让那两个小内侍向五皇子捎话,说请三五天假养病。因小喜子素来得五皇子青目,他既要养病五皇子自是准的,再者小喜子在京城的那处小宅子,他们也都知道,真有什么,直接过来就是了。所以二人殷勤地要送他回小宅院,小喜子忙斥道:“为殿下办差要紧!” 终于打发了那两人,小喜子一路小跑着,先去一家马市挑了马,正牵了马准备向城外走,却被人拦了去路,正是圣上身边得用的一个姓贾的公公,只见他道:“既然是给殿下买东西,怎会牵了马要出城,难不成是想私逃出宫?” 小喜子还未开口就被人一手砍昏过去,那公公一挥手,早有人将其捆绑着放入一旁的车中。就有一人上前笑道:“多谢大人!小的定会向伯爷禀报,到时在圣上面前为公公记上一功。这是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贾公公忙道:“哪里,还是府上人眼力好,竟能发现他的异常,实是侥幸。”说罢,手头已被塞了叠银票,看着绵乡伯府的人离开,他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道:“那个小喜子这几日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他可是五殿下最得用的人,少根汗毛小心你们的皮!另外让人悄悄给太子透个气,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最近圣上行事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他只好小心翼翼两边都不得罪。一切妥当后,他带人离去。却不妨旁边走出来手拿幡子的许半仙来,他喃喃道:“本不想管此闲事,奈何实在看不下这仗势欺人之事。”说罢,他向城外飘然而去。 太子得了消息,气得将茶碗摔在地上,口内骂道:“看来李淑妍果是妹喜妲已之流!” “殿下,咱们要不要再派人去报信?” “报什么信?那贾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极得用的人,竟也去给绵乡伯府跑腿,没有父皇的令,他岂会去做这种事。如今咱们的人根本就出不了城!”太子怒道。 身为王孙贵胄怎能受一个伯爷的气,太子冷笑道:“绵乡伯如此做不就是怕将来那李秘书郎因女而借了忠义侯府的势,夺了李淑妍伯爷嫡女的身份!难不成他还想要孙女取代母后的位置不成,也不看他家那个狐媚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殿下,既然是圣上的意思,只怕咱们东宫不便插手!只是这口气终得报回来才是。” 太子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孤刚做了太子,诸事不宜插手!杨浩那里,以后为他寻个绝色的就是了,至于那李秘书郎,我大齐朝爵位传承可都是元配嫡子!另外小五那里就不要多说了,免得闹了出来,让父皇猜忌。” 果然是有权好办事,今天一大早绵乡伯就派了人来请李父去,说是诸事已妥!二丫想了一番,便带了帏帽也要一同跟去。 罗嬷嬷急忙上前拦下。原来当日李淑妍入观只让接了两个丫头上山,罗嬷嬷细想了一回,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月兑身。于是去向伯夫人请辞,哪知伯夫人因孙女尚未入宫,怕她出去乱说话,坏了孙女的名声,就又强留了下来。 二丫被选为媵妾,于是她就被送来李家,教导二丫规矩。 罗嬷嬷初见二丫,见她长相秀丽,难得的是,这种情况下,竟也镇静如常,虽眉现轻愁却仍是端庄娴雅。心中暗道:这伯府几位小姐果是容貌气度不凡。 不过此时,她又在心中加上一句:也是一样不太懂规矩! 二丫怎会受她摆布,且此等大事,她不亲眼见到怎会安心!便随父亲一同上了马车,罗嬷嬷无法只得带着两个丫头一同去伺候。 再说玉真山上,杨浩昨夜又没睡好,好似做了一夜的梦,偏白日里却想不起一点来。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带着人在观外巡视一圈,较做休息,总觉得心中不安,且眼皮直跳,只好又拿些事来让自己做,于是又自山上向下进行第三遍巡视。 此时许半仙也赶到了玉真山下,他看着山上影影绰绰的士兵,又细细考虑一番,终是深叹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来到此处,便尽些人力,只安看天意如何了!” 原来昨日许半仙便觉出李家似有不妥,他偷偷去瞧了,又回到家中好生卜了一卦。倒是让他十分为难。 当日他奉师傅之命:寻机做点事稍稍指点杨家,以借他家月兑离厄运。故他依言进了京城,没想到此时他才发现,杨家的劫难似是解除,却又似更隐晦让人看不清楚,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直到他无意中看到李淑妍的命相,又细细推算方知世事已然不同,再看到二丫时,他亦是看出她身上也是发生过另一番际遇。于是借助这二人,他又细推算了杨家命数,又少不得挑出点事出来,果然见效果,杨家自杨家父子班师还朝那日起,就已经将厄运尽数解除了。 至此他已经完成师傅交代之事,倒是可以退出这纷争之地。只是因为对这和亲之事有些好奇,便欲留下看个热闹。 哪知却又遇到李家之事。据他推断二丫怕是要远离家乡嫁去外邦,虽然李家诸人此生不能大富大贵却也一生顺隧。 因这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许半仙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多干预,而违了天命。故多年来半真半假地为人看命,改点小运,只当助那有缘人。 像李家之事,依他性子是不管的。李二丫违了天意,强行拆散了杨浩的姻缘,故此次之事却也是她该得的报应。只是他毕竟是个凡人,李家自他进京后,一直念着同乡之情,对他很是照顾,看他一家陷入此境地,他实在是不忍坐视不理。 所以他于夜间数次为李二丫及杨浩算命数,并强开了天眼,看他二人的命运。 李二丫倒也算求仁得仁,一生只侍奉安宁公主,而安宁公主母子此生也因杨家劫数已去而有些造化,故李二丫虽一生不曾承宠却也位居高位,寿终正寝。 杨浩一生仕途顺隧,虽大多奔波在边关及战事,却极得圣上宠信,位高权重。便是因为他终生不曾娶妻纳妾,而无有子嗣,然在其百年后,却得圣上亲自为他挑选过继堂弟杨明轩的幼子,为他摔盆驾灵,绵延香火子嗣,真是生前显赫,死后亦备受哀荣。 他觉得只要杨家不遭灭门之灾,他就算是完成师傅的交代,自己又不是月老,干扰世事太多,不仅是对众生的不公平,也扰了自己的修行。但一边又念及李家与自己的交情,实不忍心让一位如花女子变得如槁木死灰一般。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却看到绵乡伯的人仗势强拦下报信的人,他叹道:“罢了,老朽便尽了这人事,安看天意如何!” 许半仙瞅着杨浩走过来,忙上前对着几位兵爷兜揽生意。那些士兵自然不敢与他废话,只吵吵着赶他走。 所以当杨浩带人走过来时,就听前边乱糟糟的,赶忙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三章 伯爷被打 收费章节(12点) 只见一人道:“我的卦相极准的,兵爷算一个,不准不要钱的。” 那些兵勇忙推搡着道:“快离开这里,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人扭头要走时,却见杨浩带人走来,忙惊喜地迎上去道:“世子爷,您给我做证,我的卦相可是极准的。当年,我就说你是贵命只是命有劫难,如今劫难已去,现又做了世子爷!可不是做得准了。” 杨浩细看,却原来是许半仙!他此时也没心情多说话,只是看在许半仙与李家的面子,劝道:“准不准的有什么,他们现在也没空理会你,你还是赶紧远远的离开这里。” 许半仙忙叫道:“世子爷,话只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卦真的一向很准,便是当年那李家二丫头,我也看她是一品夫人的命格,如今她真就做了北蛮成王的媵,等成王做了国君,她再生个儿子,可就是皇妃了,一品夫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杨浩心中一跳,揪着许半仙的衣领,急声问道:“什么李家二丫头,什么做了成王的媵?” 许半仙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忙道:“快松手,快松手!” 杨浩只顾着问道:“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许半仙只得急忙喊道:“就是李二丫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要陪嫁北蛮!” 杨浩听得明白,耳边嗡鸣,一把将许半仙扔到地上,恰巧不远处拴了匹马,杨浩也不及多想,跑过去飞身上马就奔向京城。 杨华一见也急命人牵马来,就要追赶,倒是空明头脑清醒,忙一把拉住道:“你乃是有官职的,这是擅离职守,赶过去送死!如今这事只得由着爷闹去,你只管先把护卫做好了,也免爷的后顾之忧,我先跟过去看看。” 杨华这才冷静下来,又叮嘱空明看着些,别让杨浩闯出大祸来,空明连连答应着,骑马追了出去。 此时大家都闹成一团,也没人理会那许半仙,许半仙顺了顺气,勉强自地上爬起,口内道:“好人不易做,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罢,此间事终于了了,我也该回去了。” 二丫陪着父亲先去衙门看了户口档子,果然是原先的那份。然后绵乡伯又带他们去了家庙。李父摩挲着那族谱新添上的他母子二人的姓名,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而绵乡伯看到那份自愿放弃世子的文书,亦是心中多年的老石头落了地。不过他为人精细,又要李父在签名上画押,并请了族中老人在此作见证。 二丫心中冰冷,不耐烦看他那张惹人厌的老脸,便径自走出家庙。又摘下帏帽,只管看向那里的一处尼姑庵,罗嬷嬷自然又要劝诫,二丫哪里理她。 今生祖母再不用在这里了却残生了。一时又想起前世,自己就是在这里看到狼狈不堪的杨浩,今生也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 只是杨浩自来性格暴躁名声又不好,也不知他将来的妻子可否发现他的可贵之处?作为杨家子弟,他今生定也会如前世一般大半时间在外,他的妻子可别学了李淑妍不安于室。 二丫越想越不放心杨浩,总觉得他心眼不够使,怕他被人辜负,尤其是怕他如上世般被人戴了绿帽子,到时白白为别人养了儿子,自己却断了香火。 二丫眼泪模糊一片,她刚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听有马蹄声响,接着惊呼一片,就见一骑冲着这边奔来,却是杨浩来了。随着他道:“李二丫,你先在这里等里,待会再好好和你算算这笔帐”,人却已闯进了家庙。 二丫心下一惊,此时见到杨浩,酸甜苦辣一时齐齐涌上,竟不知心中是高兴还是哀伤,眼泪却是止不住流下来。 杨浩闯进去,早就惊动了众人。绵乡伯忙将文书收好,这才带人走到院中,却被杨浩迎面抽了一皮鞭,绵乡伯急忙偏了头躲闪,虽然脸皮躲了过去,身上却是被结结实实抽了鞭子。只疼得一声嚎叫,滚落在一边。 李家族人一边去扶绵乡伯,一边大声喝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此撒野!” 杨浩早就一鞭子甩了过去:“是你杨家爷爷!识相的就站一边去,我今日只找这老匹夫算账。” 绵乡伯此时已是站了起来,当他看清是杨浩时,脸色便变得发白,眼看事情已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没想到杨浩却跑了过来,而且听他话语,只怕是已经知道事情始末,只怕要前功尽弃。 众人认出了杨浩,又看到绵乡伯心虚的样子,都极有眼力劲地悄悄向后退了退。 绵乡伯只得勉强斥道:“杨浩你竟敢擅离职守,如今又随意殴打朝廷命官,咱们圣上面前评理去。”绵乡伯话音未落,身上便又挨了一鞭子。 绵乡伯明白与杨浩是没有理可说的,君子不吃眼前亏,他忍痛道:“杨浩,快住手!到底是为何事如此!” 杨浩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口内说道:“伯爷果然是老糊涂了,自己做下的事竟不记得了,今日爷就做做好事,帮你清醒一下。” 原来杨浩骑马急火火地进了京城,本想直接去找圣上,不过终是因担心二丫,便带着空明先去了李家。哪想到李宅竟被人里外严密看守着,竟不许他进入。于是,他便一路打了进去。本来杨浩二人身手不凡,再加上那些人也不敢对杨浩动真格的,所以他二人很快就去了内院。 李母等人一见到他,就如见到救星一般,哪管会不会给他招惹事,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杨浩想着事情倒也好办,自己进宫只求着圣上将名子抹了去,反正本来就多一个媵,而且以二丫的出身还真不够格去陪嫁,事情倒是更好办了。 只是自己与李家关系密切,有心人一打听就可知道,所以绵乡伯必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防的就是李家会向自己求救。 一想到这里,杨浩就忍不住冷汗涔涔,如果不是许半仙露了消息,自己只怕还在山上傻乎乎地做着娶媳妇的美梦,他不敢想象两个月后,自己自山上回来所要面对的一切。所以他心中深恨绵乡,仗着李淑妍,竟是连自己都敢算计,等这事情解决了,自己好腾出手来好好教训他一顿,也让他知道爷的名号不是白唬人的。 后来,他得知二丫跟着绵乡伯去家庙,很不放心二丫,怕她出什么意外,于是便交待空明了几句话,就往绵乡伯府的家庙而来,没想到就看到二丫正那里抹泪,不由得又气又疼,更是把个绵乡伯恨上,给二丫撂下一句话,便来寻绵乡伯出气。 绵乡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何能躲过去,一时求天告地讨饶。 就有那李氏族人对在一边旁观的李父怒道:“你身为人子就眼看父亲被人如此侮辱?你父亲再是对不起你,终是你的父亲,你怎就如此无情无义。” 李父冷冷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出了院子。他心中自然恨父亲对自己的无情无义,恨父亲逼二丫代替李淑妍做媵,不过见绵乡伯被杨浩如此殴打,一方面心下解气,另一方面终是不忍心看老迈的绵乡伯如此狼狈。 李氏族人都指着绵乡伯呢,自然不能眼看着他被杨浩打死,急忙向前求道:“这其中定是有误会,还请世子爷消消气,咱们慢慢把话说开。” 此时绵乡伯的瞅着这个空档,就想逃离出去。杨浩见此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拿脚踏在他身上,问道:“可记起你是怎么得罪你家杨爷爷的?” 绵乡伯怒道:“杨浩,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也不要太张狂了,将来你未必没有求着我的时候。” 杨浩冷笑:“或许有那么一天,可惜也不知你今日能否还留得命在。” 吓得绵乡伯大叫,李氏族人也怕出了什么事,顾不得被打,只管上前拦住杨浩。绵乡伯这才寻了机会,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杨浩几下就将人打倒在地,追了出去,一鞭子把他甩在地上,对着他拳打脚踢,绵乡伯实在受不住,为了保得性命,只得连连讨饶。 杨浩道:“爷这几年不发威,你们就当爷是好欺负的,仗着有个狐媚子孙女迷惑了圣上,就敢算计爷。还有你们,尽管上来,打死了爷可不管。” 那些族人哪敢再上前,只暗暗命人去京城向李航禀报,希望他能想个法子。 二丫正与父亲默默站在外面,此时听得绵乡伯鬼哭狼嚎的,她倒不担心绵乡伯的性命,只是怕杨浩真打出人命来,急忙进了院子,拉着杨浩道:“杨浩快住手,你还真要打死了他!” 打伤了绵乡伯不要紧,可真是打死了却是有些麻烦,杨浩打了一通,再看绵乡伯脸青鼻肿动弹不得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这才住了手。 杨浩冷着脸看着二丫道:“如今也该和你好好算算这笔帐了。” 二丫正惊讶中,却被杨浩一把抱起摔在马背上,等她反应过来时,杨浩也已经上了马,搂紧二丫拍马就向家庙外奔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四章 请求赐婚 李父眼见杨浩抱着二丫骑马而去,心中害怕杨浩一怒之下,会做出有伤体统的事来,急忙大叫停下,又跑去追赶,却哪里能追得上。 倒是外面的几个丫头婆子,看到新认下的三小姐被人在家门口掳走,都吓得大叫起来,然而里面的人只管看顾绵乡伯,谁会将一个就要远去做媵的丫头放在心上。 再说杨浩带着二丫一气跑到杨家的庄子上,这才抱着二丫跳下马来。 二丫虽被杨浩紧抱在怀中,这一路却也颠簸的厉害,此时下得地来,扶着杨浩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杨浩看她软弱无力依靠自己的样子,心中火气去了大半,仍是怒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当我是死的吗?就算是被围在家中,我就不信你家传不出信来,难道说在你眼中,我杨浩就是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二丫心中也是委屈,既盼着他能救自己,又怕再给他招来祸事,此时面对杨浩的质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越想越委屈,竟是趴在杨浩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杨浩看二丫如此痛哭,也不忍再训斥她,再看她眼睛红肿,这几日也是不少落泪,只得胡乱地帮二丫将眼泪抹去,叹道:“好了,别哭了!你家里的那些人已经被我打了出去,我也会派人去守着,不过你若是回去,我却不放心,不如先在这个庄子上住两日!空明已带人过来了。另外这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二丫擦着眼泪,道:“这是圣意岂是随意就能改了的,如果为了我,连累你也犯了抗旨之罪,万一再带累到杨家,我万死难辞其疚。” 杨浩笑道:“你想太多了!圣上自来对我就极疼爱,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便是比这还大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 二丫急道:“自来伴君如伴虎,圣上的宠爱从来都不是长久的。杨家处在这个位置,更要小心,你如果硬要忤逆圣意,只怕会为以后留下后患,你可要想清楚,务必不能留下隐患。” 杨浩直直看着二丫的眼睛,冷笑道:“圣上疼我这么多年,什么荒唐事他都能容得下,也不差这一次!你只管放心,圣上决不会降罪于我的。” 二丫想了想,又道:“圣上固然疼爱你,只怕成王那里却是不好办,如今已经公示天下,他身为一国王爷,为了面子应是不会轻易允诺的,要想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如果当日赶在公示天下之前,将消息透露给杨浩,是不是要比现在容易的些,二丫不由得心中黯然。 杨浩看她如此,也知她定是后悔当日未及时通知自己,虽然他也生她的气,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此时埋怨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让她心中难过,他笑道:“他必须得放手,否则直接打到他同意!他们这种想做君王的人怕死的很!” 杨浩一手牵马一手拥着二丫,走进庄子当中的一处院落,空明已经带人守在那里。 杨浩又里外看了看,觉得勉强能住得人,又有已嫁到这个庄子上的春华过来服侍二丫,杨浩见一切都妥当,又叮嘱了空明几句,这才牵马要走,二丫忙亲自送出门去。 二丫拉着杨浩的衣角,担心地求道:“此去真要与那成王面对面,你就先暂时委屈一下,好言相求,轻易不要动手,否则真要打死了他,因此而挑起两国战事,到那时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担得起的。” 其实杨浩心中本就打算,如果成王好说话,同意放手,大家都好,如果他真不同意,就只好打到他同意为止,不过此时见二丫满是担心事情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必会让他活着答应的。再说这事有圣上呢,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 杨浩一路飞奔到皇宫,早就有内侍引着他来到御书房。却见绵乡伯父子二人早就静候一旁。 原来李航得知杨浩痛打了父亲,急忙带着大夫赶去家庙。绵乡伯虽说受伤不小,倒是于性命无碍,因为想到杨浩必会去御前闹事,不若带着这个幌子先发制人,让圣上先将他治罪,将和亲之事唬弄过去再说。于是也不让人救治,着人抬着他与儿子一同来到圣上面前状告杨浩无故伤人。 圣上听了也是头痛,本想着和亲大典一过,成王便会起程回国,等他差不多回国后,便将公主们接下山来,杨浩便是再不同意,也是无法。 只要李淑婉到了北蛮,成王为作一国储君,不仅关乎个人颜面,也代表着北蛮国。到时成王宁可杀了她也不会将她送回的。等杨浩闹过这一阵子,再送他几个绝色的女子补偿一下也就罢了。 没想到绵乡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时就让杨浩知道了,这事真是有的闹腾。 绵乡伯见杨浩进来,便对圣上道:“杨浩擅自闯入臣的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臣打成这般模样,还请圣上对臣做主!” 本来仇人相见就分外眼红,杨浩见绵乡伯此时还敢恶人告状,因进得宫来不能带武器,所以他便随手拿起一个玉雕的摆件,对着绵乡伯就掷了过去,口内只道:“还能站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看来还是打得你不够!” 李航自杨浩进了门,就小心盯紧了他,看他一扬手,暗道不好,因为父亲身受重伤,不便躲闪,急忙将父亲向一边推去,却哪里躲得过去! 不仅绵乡伯被砸得头破血流,更因李航急切间用力过猛,绵乡伯一时不提防,又被打了额头,便倒向一边,连带着李航也摔倒在地,却又恰好压在父亲身上,只疼得绵乡伯大声叫了起来。 杨浩见他父子二人的狼狈样子,心中实在痛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圣上也被吓了一跳,忙让人拦住道:“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进来一言不发就打了绵乡伯?”一边又急招御医前来为绵乡伯包扎。 杨浩冷笑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圣上只管问问他父子二人便可。至于说我打了绵乡伯,这话却是错怪了我,我不过是将一件玉器丢掉,哪想到李世子也不知为什么恼了他父亲,竟是推着他撞了上去,与我何干。” 李航听了,心中气堵,早就知道杨浩莽撞粗野,没想到竟也巧言令色,如果不是他推开父亲,只怕父亲的脑门得被他砸了个洞去,他强忍怒火,道:“御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自有圣上明断!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将家父打成这般模样?” 杨浩笑道:“这就要问问你们父子二人了,你们自己做下的事,如何来问我?” 圣上已经开口道:“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绵乡伯不说他是有爵位官职的人,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你为何将他打成这个样子?” 杨浩冷笑:“圣上只怕是被他二人蒙骗了,我今日自山上赶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如何跑去打了他?只怕是他父子二人做戏陷害于我,要不然怎么绵乡伯一身是伤,偏李航干干净净没事人一样,难道说他在一边只看着我去打他父亲?也这太无情无义了!” 李航忙道:“圣上明鉴,当时臣并未在场,不过有我族人做证,家父身上的伤确实是杨浩所为。况且他一进来也亲口承认了。” 杨浩却不理会他,只跪在圣前,道:“今日臣在玉真山上,据高人掐算,说是今日大利臣的婚事,故今日下山来请圣上为我赐婚!” 圣上等人惧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拦,杨浩已道:“臣心悦李秘书郎之女李婉儿久矣,还请圣上兑现当日所说的话,为我二人赐婚。” 圣上听了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他原以为杨浩看上李淑婉欲纳为妾室,所以也就如了绵乡伯的愿,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就在绵乡伯进来告状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杨浩不过是认为自己颜面受损,到时好好安抚一下,实在不行让绵乡伯低一下头,彼此给个台阶下也就是了。 可是谁会想到,杨浩竟要打了要娶李淑婉为妻的主意,如果他认了死理,非李淑婉不可,这事情可就真是麻烦了。 不说绵乡伯如何震惊,圣上已是怒道:“你休要胡说!这姻缘乃是终身大事,岂是你心血来潮,说赐婚就赐婚的,没有父母之命,这个婚却是不能赐的。” 杨浩笑道:“去年班师还朝后,我父亲就亲与他家提了,只是后来因事暂时放下,只等和亲事毕就提的。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竟是利我亲事的好日子,臣这才来请圣上赐婚!” 绵乡伯此时头上已止住了血,见话题被杨浩带离开,忙道:“且不说堂堂朝廷命官,竟信些怪力乱神之说,便是今日之事也是一码归一码!杨浩在家庙中将臣打成重伤,有族人作证,刚才又被他打了脑袋,圣上也是亲见的,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杨浩道:“请圣上为臣赐婚,还请圣上治绵乡伯诬陷之罪,他自己家人的说话不能当作凭证。另外,今日明明是臣的好日子,他偏要凑上来流了一脑袋的血,这可是存心找臣的晦气了,还请圣上为臣做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五章 御前辩论 绵乡伯父子二人没想到杨浩竟然指鹿为马倒打一耙,直气得吐血。 杨浩见他二人气得咬牙切齿地,心中很是痛快。他自认是个铁血汉子,无论什么事向来敢作敢当,事非曲直明明白白,从来不耍什么手段,都是正大光明的。 但是经过庄简明颠倒黑白一事,他发现比起被人拳打脚踢在身上的疼痛,被人拿话怄得心头吐血,尤其是颠倒黑白的话,更是杀人不见血,气死人不偿命。不过虽是如此想,但他仍是不屑于用那无赖之法。 今日一来实在是气恼绵乡伯竟敢如此算计自己,二来也已知道李家之事,自然对绵乡伯无耻卑鄙的行径不齿,也算是为李家出出这口气。 绵乡伯此时只跪倒在地,痛哭道:“请圣上为臣做主!” 李航见父亲被杨浩逼成这样,而杨浩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怒道:“明明是你恼了我们让李淑婉随去北蛮,这才跑去家庙撒野打伤了家父,你也是个男儿,怎能敢做不敢当。” 杨浩冷笑:“这天下还没有我做了不敢承认的事,只是李淑婉又怎么回事,我并不认得此人,如何为她出头?李航,可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才是。” 李航早被杨浩颠倒黑白气昏了头,此时又见他如此说,头脑一热便道:“你何必装糊涂,那李达盛之女李婉儿可不就是李淑婉!” 绵乡伯阻拦不及,只责备儿子道:“你真是糊涂啊!”本来还想暂时混着此事,让圣上找个由头先将要杨浩制下,如今挑开事,杨浩更是有恃无恐地闹腾了。 李航已昂然道:“如今事已至此,大家不如敞开了说,反正李淑婉做媵,再不可更改,而且事情有先有后,杨将军提亲之事是否属实,还不知真假,如今天下人只看到是李淑婉做媵在前,杨浩求赐婚在后,可见并不是我们办差了事,而是杨浩在这里胡搅蛮缠。” 杨浩大笑起来:“你说我父亲提亲之事不知真假,我还说是你家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却还算计我,强让她陪嫁北蛮!这种事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下,你说我打得那老匹夫对不对,而且你既然如此门清,看来此事也没少掺和,我怎能便宜了你呢。” 杨浩说罢,便将旁边摆放的一个大花瓶掷了出去,李航刚要躲避,却发现那花瓶是冲着父亲去的。绵乡伯本就受了伤此时又是跪在那里,李航不及多想,便冲到父亲身前硬生生用胳膊挡下了那花瓶,却是嘎巴一声将个胳膊折了,随着他一声惨叫,花瓶也掉落地上摔个粉碎。 杨浩不由“咦”的一声:“这绵乡伯父子果然是存心寻我的晦气,如今圣上也看到了,哪是我打他们,明明是他们凑上前去来陷害我。” 绵乡伯父子气得直吐血,御医只好过去帮着查看,圣上也被杨浩气得厉害,忙令人去严严看着,没许他再有小动作。 大家正闹成一片时,内侍传:“皇后娘娘到!” 原来圣上见杨浩已然在这里无赖上了,碍于情面,他也不好强行逼令杨浩不许再提那门亲事,于是早就悄悄使人去请了皇后来劝说,因为他知道皇后及杨夫人定不会同意杨浩娶个门第如此低的妻子。 皇后仪态雍容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心中惊讶,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等别人来回答,皇后对着绵乡伯父子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你们这幅样子,难道是市井泼妇在骂街吗!”她话锋一转又对圣上说道:“这绵乡伯真是倚老卖老,这幅衣容不整的样子就敢到御前来,还请圣上治他个藐视君上之罪。” 李航此时也顾不得疼痛,直叫道:“圣上与娘娘明察,臣父子也不想这样,皆因杨浩欺人太甚,将臣的父亲打成这样!” 圣上道:“绵乡伯是被浩儿打成这样子的,为防别人说他做假,这才直接就到了御前的。”说罢又看向杨浩一眼,叹道:“梓童,好好劝劝浩儿吧,他今日非要娶已经为成王媵妾的李淑婉,事关两国大事,怎能让他如儿戏一般。” 皇后忙笑道:“浩儿之事,臣妾自然不敢置之不顾。只是绵乡伯父子二人之心实在是险恶至极。就算是浩儿打了他,他难道不应该好好写份状子去衙门里告的吗?圣上每日操劳国事,已是辛苦的很,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也要劳烦圣上,哪能为君分忧的心思,竟是要累坏了圣上。” 绵乡伯父子见一向贤德的皇后,进得门来不问情由就先数落他们的不是,李航冷笑道:“谁人不知国舅爷的厉害,衙门里谁人敢管!便是如此带着伤来,他尚且不承认。何况圣上与娘娘历来疼宠于他,没有真凭实据,如何敢前来。” 皇后笑道:“李世子此话真真是字字诛心!本宫自问从来不曾偏袒过杨浩,至于圣上亦是禀公办理,难道李世子是在质疑圣上的公正?再者说了,你既然来告状,自有人来验看伤口,如此姿容来见圣上却是不敬。” 圣上看李淑妍的面上,也不想让绵乡伯父子太过难堪,忙道:“此不是正式上朝,又是情有可原,这不敬之罪却是算了。” 皇后笑道:“圣上仁慈不计较他们的大不敬,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绵乡伯位居高位,做事自然要时时谨慎小心,以为天下百姓之表率才是。可他出了事,却保持着原样跑来以为凭证,开此先河,只怕天下百姓冬日里落了水,也不敢换衣暖身,头破血流也不敢止血,如此没等被告治了罪,原告倒是先去了。这天下法纪岂不是乱了。” 见绵乡伯父子被皇后拿话堵了嘴,圣上忙笑道:“梓童,他们与浩儿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倒是浩儿非要娶李淑婉为妻,事关两国大事,还请你帮着劝着些。另外,为着这亲事,他可是将绵乡伯父子二人打成这般模样,今日也该给他们一些公道。” 皇后一听怒斥杨浩道:“这几年看你也稳重了些,怎么行事还是如此不着调。去年非闹着让父亲去李秘书郎家提亲,今日又肖想绵乡伯的孙女李淑婉!你这不是想害父亲出尔反尔,惹人笑话,今日倒不如就请陛下赐婚于你与李家女,省得你整日拿婚事做文章!” 杨浩听了,知姐姐已经知道事情由来,便是她再不同意,此时却只能帮着自己,故也不多言。 圣上等人俱是大窘。皇后之话暗合了杨浩此前的话,且皇后此时明显不知李淑婉即是那李家女,又明显对这个爱惹事的弟弟恼了,只管怒气冲冲地让圣上给杨浩赐婚。 绵乡伯无法,只得道:“李秘书郎就是臣的长子,李淑婉便是他的次女!” 皇后明显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绵乡伯,你以为本宫不知你统共就两个儿子,如此嫡长子李航已是世子,另还有个庶子却无什么功名,如今又怎会出了位做了官的长子?” 皇后奏道:“臣妾请圣上下旨治绵乡伯欺君之罪,他太过胆大包天,竟妄想拿民女充当贵女,企图漫天过海,欺骗圣上及天下臣民。” 绵乡伯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李达盛确是臣的长子,虽然他自愿放弃继承爵位,但其女儿却是真正的伯府小姐,还请圣上与娘娘明查。” 皇后笑道:“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如果他是你的庶长子,怎来放弃爵位一说,若他是你的嫡长子,本宫还请圣上治绵乡伯一个嫡长不分治家不严之罪!” 她又话锋一转,奏道:“陛下,这绵乡伯怕是有些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几个,谁嫡谁长都分不清,臣妾虽不懂朝堂之事,尚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朝廷上的事交由这等昏聩之人,不仅糟蹋了米禄亦是于国于民有害,还请陛下明示!” 圣上也是不满绵乡伯一连的处事,此时又被皇后捏着把柄,只得说道:“此事到底是何情况,你据实道来!” 绵乡伯只得将自己当年如何娶妻生子后又合离,续娶了现在的夫人,因长子自愿放弃爵位,故当日便为次子请封了世子,一一道来,又将李达盛所写放弃文书呈给圣上及皇后。 皇后看那文书签名指印及证人等俱全,倒是做不得假,手中茶碗便掷向了绵乡伯,绵乡伯不敢躲,淋了一身的茶汤子。 皇后冷笑:“如此说来,你这身伤真是被浩儿所打,倒是不冤了你!你家孙女既然是与浩儿订有婚约,那日却一声不吭献给了成王为媵,你乃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没将杨家放在眼中,你自己倒是说该不该打?” 绵乡伯急忙解释道:“因李达盛未与臣住在一起,故臣并不知此事。况当日与他说时,他也不曾没提起此事,这如何怪得了臣!” 杨浩冷笑道:“他家倒想说,只是圣上一早就令人去宣了旨意,绵乡伯又令人团团守住,便是提出来了也不能上达天廷。此时你说他家没提,那你为何死死守着,不就是怕他家来我杨家求助?” 绵乡伯只得道:“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臣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此事已经公示天下,知会了成王,出尔反尔怕是不妥。况且她虽是臣的孙女,其实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吏的女儿,到底是匹配不上杨世子的。” 皇后笑道:“匹不匹配暂且不提,只是臣妾倒是有些疑惑,按大齐朝例来的规矩,这和亲的媵妾皆是两位,而且臣妾也确实是按圣上旨意选了两位贵女,怎会多出一位来?且这多出的李淑婉竟未让臣妾亲自教导,此事实在是让人困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零章 皆大欢喜 收费章节(15点) 圣上忙道:“这可使不得!免了李氏的陪嫁,已是委屈了殿下,如今再将那两位媵妾免了,不仅令朕心有不忍,便是安宁公主那里也寒碜得很!” 成王道:“小王是真心爱重安宁公主,并不需要那些媵妾来锦上添花,想来公主也是愿意的。” 圣上仍是坚持不同意,成王内心也不想损失那两笔嫁妆,虽然他不会动用妻妾的嫁妆,但毕竟将来也是子孙一笔不小的财富。又客套几句便也做罢。如果安宁此前没来走这一遭,只要成王再坚持一下,圣上说不定就准了。 可惜安宁公主先将此话说出了口,如果他同意了,那两家势必会对安宁公主感恩戴德,虽然那两家勋贵并无什么太大能耐,然而世家自来就盘根错节,那两位贵女再嫁入实权之家,无形中岂不是助长了瑞王的势力。太子册立后,杨家的兵权必会慢慢交了出来,到时瑞王一家做大,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杨浩见他二人在那里虚假地客套来客套去,只无趣地想打瞌睡。终于见圣上与成王客套完了,杨浩忙道:“既然成王愿意成人之美,还请圣上为我与李氏赐婚!” 圣上道:“你着什么急,此事等和亲事毕,你父亲回京再细谈,你误伤了成王殿下一事,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姐姐如今也被你气病了,一会去给她陪个罪。倒是成王殿下如今有伤在身,明日的和亲大典不如就再推后几日,也让浩儿这几日好好陪罪。” 成王此时已是归心似箭,这点伤倒是不影响归程,如果不是因为索要李淑妍,哪会出这么多的竟外,且他的那些兄弟们并不全部折服,仍是虎视眈眈于那个位子,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他忙道:“用了药,倒是不碍事。我在大齐已是留得太久,还是早日回国吧。至于杨世子使小王受伤一事,乃是误会一场,皇后娘娘又着人送了好药,倒也不妨事了,大典还是如其举行吧!” 圣上又是一番安慰成王,然后怒斥了杨浩行事莽撞,将其中郞将之职革去,杨浩早就习惯了,倒也不以不然。便是圣上对成王允诺将此前的互市条件又多放宽给北蛮,杨浩心中已不再对圣上领情,这些不是为了他与二丫,而为了不让成王惦记李淑妍做下的。 成王倒是暗自觉得用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换得这些倒也值了。 此事传出去后,安宁公主暗道:成王果然是能屈能伸,此时他的容忍不仅换得更好的政治利益,而且皇后娘娘也会为杨浩而给他一定的补偿!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与他休戚相共,他能如此,自己的路就会好走的多。 倒是圣上下了一手的臭棋,难道推拒了自己的请求,那两家便不会对自己感恩了吗,而且因此事,那两位贵女以后会更会忠诚于自己的。 圣上等成王退下后,忙对杨浩道:“昨夜李航去玉真山上找寻李淑妍未果,如今事已解决,还不速速将李淑妍送回去。” 杨浩笑道:“绵乡伯一肚子坏水,让人防不胜防!怎么说我还是他家的恩人,却被他算计如此,成王不走我如何放得下心!反正不会委屈了她!” 圣上此时才想起,当日的确是杨浩救了李淑妍,也算是绵乡伯府不折不扣的恩人,心中也暗恨绵乡伯小心行径以怨报德。本来他可以强令杨浩交出李淑妍,如今却是不好说出,又不能说出自己想纳她为妃,且他还想以平民之身赢得美人之心。想到杨浩倒是不屑于对付女人,便也得叮嘱他不得怠慢李淑妍。 杨浩便前去探望姐姐。皇后此时正与太子兄弟二人说话,此令人去宣。太子站起身来道:“儿子还是先告辞了!” 皇后微叹一口气,太子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却恰好与杨浩走了对面,太子冷哼道:“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个样子,真够出息的!” 杨浩只是站住,让他先行,却不吭声。 杨浩来到殿内,五皇子已经跑了过来,笑道:“好险,幸亏是我机灵!” 杨浩倒是有些模不着头脑,忙看向姐姐。皇后点点头,又微摇了头。 杨浩便笑道:“不错,你确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五皇子潇洒地一摆手,笑道:“小事一桩!在大齐,咱们二人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皇后笑道:“好了,以后就让你舅舅将杨家的武艺都倾囊相授于你!你先出去玩吧,母亲有话与你舅舅说。” 五皇子对着杨浩做了个“好自为之”的口型,便退出殿去。 “你还真想娶那李氏为妻?”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否则我这两日是吃饱了撑的,再说姐姐不也于圣上面前承认父亲曾提亲于李家。况且这事满京城里都知道了,难道我们杨家不守诺不成?”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不得准。”皇后笑道:“我既能让满城里都得知此事,也能将杨李两家的约定推得干净!” 杨浩不以为然道:“反正我就只认她一个,逼得急了,我就带着她去投靠祖父!” 皇后气得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两日要忙活和亲的事,过两日我要亲自见见那李氏,到底是何本事能将你迷成这个样子。” 杨浩笑道:“就所你不见,她还真没有让人见了不喜欢的。” 皇后冷哼一声,便又令杨浩回府向母亲请罪。当日杨浩的言行确实是过了,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的母亲,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杨浩便忙回府去求见母亲。 当日皇后又向圣上进言道:“成王到底是使臣,浩儿伤了他实在是不该,如今圣上将他革了职,臣妾也令人寻了好伤药及一些珍玩送去,虽不能补偿,却也算是表了歉意。倒是绵乡伯府,办事着实糊涂,如果不是他父子生出那等私心来,哪来这许多事!成王受伤,浩儿占了三分不是,那绵乡伯却是占了七分!且李氏到底是他的孙女,如今说不去北蛮就不去了,也该由绵乡伯补偿一二才是。” 虽然成王面上一幅理解万岁的样子,可是此事从头到尾却是大齐理亏,圣上也想补偿他些银子,大家面子过去就得了。他心中已是恼了绵乡伯,且皇后所说也有道理,便道:“以梓童的意思该如何补偿呢?” 皇后笑道:“不如就令他比照着那两位贵女的嫁妆,办出两位嫁妆来,一份送与安宁,也算是全了李氏与她的一份情意,一份送给成王,就当做赔罪!” 绵乡伯这次办事实在是欠妥当,圣上考虑良久,也乐得不动国库里的银子,终道:“也罢,也照梓童所言行事!” 绵乡伯得了圣意,气炸了肺,却又不得不照办。当日绵乡伯将二丫报上时,本就没打算出这份嫁妆,如今却要因为她而置办两份嫁妆。 当世子夫人拿着自安宁公主那里抄来的嫁妆单子,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因为那两家的女儿是去北蛮,故一些田庄铺子便不能带走,只好折成了银子,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儿在异国他乡日子艰难,于是又格外多添了金银,如今因安宁公主的一番作为,也知她是个体谅人的,有她护着女儿的嫁妆倒是不会被人夺了去,于是又悄悄加了些。一家倒有七八万之资,既然要比照着办,两份嫁妆下不来十万两的银子。 绵乡伯府经营这么多年,十万两银子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十万两银子便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如今却要白白送出去,连个好字都听不到。 偏偏她也无法出来指责公婆办事糊涂,不提孝道只他们也是为了丈夫的爵位,就容不得她多嘴。可这心里仍是恨,银子扔了,声名臭了,妍儿入了宫倒也罢了,儿子的亲事却是要费些周折了。 二房里得知此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凭他们是正经主子,一家子的月钱也不过才百十两,十万两够他们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便是将来淑娅的嫁妆满打满算也只一万两罢了。便是将来伯爷百年后,他们分家时撑死能分得两万两,如今却要白白送人。 绵乡伯也是心肝肉俱疼得厉害,当日因景帝之乱,自家几近覆没,田产倒是未动,金银珠宝却被没收,后虽然归还一些,却伤了根基。经过这数十年的经营,虽是复了元气,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真金白银,也是让人心疼得厉害。 可是圣意难为,最终,绵乡伯向成王及安宁公主各孝敬了六万两银子。安宁公主倒罢了,成王却喜不自禁,此次倒也算收获颇丰,他现在为了收买人心,急需要大量银子。 杨浩如今已经没了官职,这两日又无事,便跑去看望二丫。二丫早就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倒是实实松了口气,又怕家人担心,便要回家。 杨浩不同意。只要成王不离京城,事情便不算完全解决,为了稳妥,倒是还是住到成王离京。因为明日和亲大典过后,后日成王便会离京返回大齐,二丫只好同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一章 皇后昭见 收费章节(15点) 因为成王的伤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挣开伤口,倒也能参加完整个过程,所以和亲大典如期举行。 安宁公主穿着大红金线绣凤凰的嫁衣,头带凤冠,却又遵从北蛮之礼未遮了面容,越发衬着她脸上明媚动人,而她的整个神情中又自然流露出皇家公主的高贵雍容,整个大典上的人无不为之倾倒。 成王这段时日早就对安宁公主有了较详实的了解,知道她是位才貌俱佳的女子。然今日见了,才知何为风华绝代,那什么李淑妍之类的早就被他抛诸脑外。 再是美艳无双又如何,勋贵之女又怎会有安宁公主与生俱来的那种皇家气势,只看安宁旁边的两位媵妾,虽也是气度不凡,然有安宁公主明艳亮丽的珠玉在前,那两人星星岂可与日月争辉,早就变得黯淡无光。 此时成王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他庆幸自己此次与大齐朝的和亲,使得他娶得了安宁公主,只有安宁公主这样的女子,才配与自己携手笑看北蛮的整个天下。 林振威负责此次的护卫,在安宁公主进入大殿之时,他恰好正站在成王的身侧。看到一身火红嫁衣的安宁公主,虽带着几分羞涩,却口含一丝笑意,高贵傲然地向他走来,他的脑中有些恍惚,拼命要沉封在心底的往事,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地浮现于眼前。 多年前,他在宫中无意偶遇还是郡主的紫凝,她身上那种富贵天成的雍容大气,待人温和与高贵骄傲完美融合在一起,无一深深吸引了他。 那时正是少年情动之时,那种暧昧甜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投入进去,直到被父亲发现并告诫了他,才使得他认识到定国公府与瑞王府是不能走到一处的,于是他不得不忍痛将那段感情深埋于内心,并借历练之名出京多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认为情伤已愈,这才回了京城。没想到却又喜欢上了李淑妍。其实现在想来,当日初见李淑妍时,认为她不够端正,不正是因为紫凝一向端庄,便被他不知不觉做为女子的行为准则。 后来又见识到李淑妍如梅般的品格,且在她身上又看到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的一种超然的气质,一样的有才华一样的傲视世人,于是不自觉地便将心投入到她的身上。 可是当紫凝来问自己的心意时,他的心仍是忍不住地狂跳,便他终是淡漠地回绝了,因为他知道紫凝必是要去和亲的,从前他便放了手,将来去和亲的她更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如今亲眼看着,紫凝只一心一意地看着成王,自己明明就在眼前,却被她视为无物,他心中失落万分,当看到紫凝将如玉的小手放在成王宽大的手掌中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上来,心如撕裂般的疼痛。 此时他真的很是羡慕杨浩,他为了李二丫,可以不管不顾地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哪怕会因此而可能造成两国交恶。可惜,他自小便教导着如何权衡利弊,如何审时度势,更要辅助父兄共同维护定国公府的声誉利益,且他也比不得杨浩得圣宠,不管这宠是真是假。 他暗自心中叹道:此生他已经错过了紫凝,决不能再对李淑妍放手,不管外人如何诽谤于她,他相信这些事都是她的长辈所为,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又是与紫凝如此相似的品性,自然是受了其祖父的连累。 就在林振威庆幸,幸好自己还有李淑妍时,却看到成王将紫凝的小手紧紧包住,他二人又相视一笑牵手走向前去,林振威心痛得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急步退了出去。 安宁公主余光扫见,只在唇边淡淡一笑,当日她既然放下,便不会允许自己再牵牵扯扯,这里同样穿着一身红衣的人才是自己的一生的良人,她会好好尽自己庄氏子孙的责任,亦会让自己生活的幸福。 两日后,成王与安宁公主便带着北蛮国的众人归国。虽然成王因杨浩受伤丢脸,但他仍是对自己来大齐之行很是满意,不仅得大笔财富,更是娶得如意佳人,满心满脸的喜悦,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除了绵乡伯一家,大齐朝的君臣们也都为此圆满的结果而欣慰。 二丫于当日回了家,李家众人见她未有不妥,这才全然放了心。圣上也很高兴,因为李淑妍已被杨浩送回了玉真观。 皇后得知二丫回了家,立马就召了二丫入宫。二丫知道,这便是相看的意思了,由此一想,就忍不住有些慌乱。 做为曾经的四品诰命,她也曾入宫晋见过皇后,不过那都是在远远的角落里,却不似现在直接进入皇后宫中,与皇后只有几步之遥,她实在是紧张极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入了皇后的眼,那么杨夫人一关便好过多了。幸好当年进宫晋见时的礼节却还记得,她认认真真地照着规矩行礼,心中忍不住为自己还能做得如此行云流水而喝彩。 皇后自二丫进得殿来,便仔细地打量着她。只见她体态窈窕,行动间姿态优美裙袂翩然,身形却平稳不摇摆,如果没有几年的苦练是不会在这威严的皇宫中自然做出来,皇后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来。 等二丫进前来,看她倒也有几分姿色,在京城众小姐中也能排到中上等,等她一丝不错几近完美地行完礼,皇后终是说道:“一个乡下丫头进京不过才两三年,这规矩比起平常的诰命夫人都毫不逊色,果是用了大工夫。” 二丫心中大惊,只想在皇后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环境,真是百密一疏!自她重生,为了怕惹人生疑,她已经是尽量向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靠拢,有时自己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真实的年龄,前世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没想到今日却在皇后面前露出马脚,二丫忙补救道:“多谢皇后娘娘的赞誉,进宫前民女曾跟随嬷嬷学过规矩,倒是嬷嬷尽了力!” 未等二丫说完,皇后便命令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抬起头来说话吧!” 二丫慢慢抬起头,目光却习惯性地停留在皇后衣襟前,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波澜不惊时,却已经错失良机,只是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 皇后笑声中已含了一丝冷意:“本宫原本以为是个天真淳朴不同于京城贵女的乡下姑娘,如今看来倒是本宫眼拙了!既然当日能撺掇浩儿大闹,又岂是全无一分手段的人!看你今日的行为,看来你父母也是很下了一番苦心的。” 二丫怎能让皇后如此误解父母,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当日侯爷曾与我父亲提起亲事,虽未下式下订,却也算是有了口头约定。世子爷乃是至真至诚之人,自然会重诺,所以才会有前几日事。世子爷是自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胸中自有丘壑,又岂是民女能挑唆的!至于民女今日所为,说句不怕羞的话,这关乎民女的终身,自然要力求在娘娘面前表现的尽善尽美!” 如此解释倒也勉强过得去,只是这李氏却是太过镇静,哪象初次晋见的样子,皇后心中疑惑,却也不在多问,只是说道:“今日宣你来,想来你也是明白到底为何事,因为浩儿的坚持,让本宫不得不宣你进宫来,如果就此能嫁入侯府,你心里一定是很得意的吧。” “能嫁入如此显赫的门第,民女自然是得意的,”二丫不卑不亢地答道:“但是民女更得意的是此生能得此有心人,权贵财富在那情意面前,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话虽如此,却改变了不了你高攀了侯府的事实!” “皇后娘娘说的是,若论门第,确是民女高攀了!若单论杨浩却不尽然!当日杨浩曾向我父亲提起亲事时,他身上并未有一官半职,后来侯爷亲自与家父提及时,杨浩是一位五品官,如今他又无一点官职在身,而民女则始终是一位官宦小姐。” 皇后不由笑了:“你的意思是,不论浩儿人生如何起伏,你都是不离不弃的?可惜你忘了,浩儿毕竟是世子,不管他做不做官,有圣上与本宫相护,他一生都会是高高在上的公侯,而你只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不说别的,便是嫁入侯府的嫁妆只怕你们都凑不出来。” 二丫镇静地答道:“因皇后娘娘的话,民女的父亲已为民女准备了五百两银子及二百亩的良田做嫁妆!民女知道这点嫁妆与侯府富贵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不如,可是这些嫁妆却能让民女不必依仗夫家亦能优裕地过一生。所以虽然民女高攀了侯府的门第,却并不是高攀了杨浩这个人,但是杨浩对民女的恩与情,让民女无以为报,只愿与他福祸与共,相守一生。” “以你的家世及心机手段,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必会将整个家打点的妥妥当当,但侯府不是小户人家,靠着侯府吃饭的人成千上百的,你认为你一个小户之女能胜任吗,这可不是令凭一腔的报恩就能办得好的” 二丫心头一喜,虽然不知前面是哪句话打动了皇后娘娘,她如今与自己讨论实质性的问题,是不是表示她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地排斥自己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二章 终于事成 收费章节(15点) 其实并不是二丫的哪句话打动了皇后,而是皇后自二丫的话语中,听出她内心对杨浩的感恩之情。 因为女子大多是依附着父母及丈夫生活,所以夫妻之间大多是不对等的。丈夫可以在外读书做官,而女子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内宅之中,所以女子们大多是短视却又极易满足,只要丈夫真心对她,她便可以为之付出一切,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杨浩的情况却又有些不同,他是将门出身,将来是要常年在外的,这贤内助便是尤为重要!因为她几近于守活寡,却又要在家里教导子女维持那一大家子的生活,所以必须要有主见有韧劲能撑得起一个家,又要耐得住寂寞。 人道夫妻恩爱,是要有恩有爱,看得出来二丫已经在心中感动于杨浩的恩情爱意,且看她也有几分心机手段,如果再是个本分守时的,便是没什么大智慧,想来在维护侯府上倒也不过有什么大过失。 总比寻个委委屈屈嫁进来,好像欠她了多大人情似的世家女强得多,况且浩儿自己也心悦于她,想来父亲这也基于此才会同意的吧。 二丫此时已经回道:“回娘娘的话,民女虽没见识过侯府的富贵,不过想来各府都有自己的惯例规矩,只要照了规矩办事,在上手之前,自然也不会有大的失误!” 皇后笑道:“这各府的人情来往可不是全凭惯例就能打发了的,什么时候该亲该疏,又如何去亲去疏,这些世家女子自小便随了母亲学习,而你显然于此有很大的不足。” “请恕民女大胆直言,以前的将军府不需要与各府曲意相交,现在的侯府只要一心忠君爱国,不一味在他人面前自大,这人情之事却是最容易的。” 皇后深看了二丫一眼,难得她能如此通透,就在皇后又要说话时,宫女进来禀道:杨世子求见! 皇后看到二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心机还是浅了些,只要她本分一心护着杨浩,皇后倒也不反感她的心机。 不过想到她的什么“福祸与共,相守一生”,皇后仍是有些笑话她未免想得太悲观,有自己与太子相护,一心为庄氏王朝尽忠的杨家哪会走到那一步? 此时的皇后并不知道,直到多年后,当她忍不住想起今日之事时,才知道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李淑婉说这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李淑婉的确曾亲眼目睹了杨家的败落及杨浩的殒命,至于她今日的镇静大方及规矩的一丝不苟只不过是她十数年的习惯使然而已。 二丫被带到偏殿的同时,杨浩也走了进来,随意行了礼,叫声姐姐,眼睛便不住是四下张望。 皇后见此是又笑又气又心酸,从未见过弟弟如此着紧一个人,如此倒也罢了,明明人在自己这里,只一会工夫,他就偏急急赶来,显见得是怕自己为难她。 皇后再是母仪天下,也是个凡间女子,在自小疼爱的弟弟的里,自己明显是排在了李淑婉的后面,而此时又俨然成了恶大姑姐了,真真让她心中泛酸。 杨浩看了一圈未见二丫,忙问道:“李小姐呢?我来时明明听宫人说,她还在这里呢?” 皇后没好气地说道:“放心,我吃不了她,刚说了没几句,你就来了,便让她下去休息了,一会还有话儿要说呢。” 杨浩满脸堆笑道:“差不多就得了,反正父亲已经同意了!此时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您赶紧让圣上下旨吧。”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弟弟献媚的样子,低头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急什么,父亲还得一个月才到京城呢,父亲不在,可是没法送聘礼的!” “这事还是早点订下来的好,前年因为我要去战场,去年则因为和亲的事,今年还不定因为什么事呢,我可不想再这么闹腾一回,还是早订下来放心些,先下了赐婚圣旨,等父亲回京再送聘礼就是了。” 皇后却抬眼问道:“前年是怎么回事?” 杨浩笑道:“还不是怕你们反对,我又急着走,这才只与李大人订下让她等我两年。” “他李家打得好算盘,引得你亲自提了亲,悄悄答应下来。若是你出了意外,外人鸦雀不闻,若是你旗开得胜,他家倒是占着个忠贞相守的情意,倒是有心计。” 杨浩忙道:“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家好容易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儿,自然想着嫁个好人家!再则若不是时间实在是太急,这事自然就订下来了。如今好容易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订下来是正经,免得又节外生枝。” 皇后见弟弟如此维护李淑婉心中不自在,说道:“这还没成亲呢,瞧你就护她到如此地步,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她又是个有心机手段的人。” 杨浩笑道:“原来姐姐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她自丫头片子长成大姑娘的,性子最是纯良朴实的,又是个胆子小的,稍有点风吹草动,不是吓掉了魂,就是唠唠叨叨个没完,她能有什么心机手段?” 杨浩见姐姐有些皱眉,忙又道:“当然杨府家大业大的,只一味纯良没些心机手段倒是易被下人蒙蔽,以后我会亲自教导她的,姐姐尽管放心好了。” 皇后又气又笑:“你这是娶媳妇还是认女儿,既然女儿没教好,就不要寻人家,你什么时候也生出教导女子的闲情逸致?” 杨浩一摊手道:“有什么办法,她是我好几次拼了性命救回来的,她那个样子,真要嫁了别人,我也不放心啊。”至于他与二丫两情相悦之事,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再让姐姐以为二丫不庄重。 “你有何不放心的?” “她呀,性子不够和婉,有时不高兴了就敢撂脸子给人看,全不知女子三从四德,当然这些以后我会慢慢教给她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她长得又不是绝色,才学平平,家世一般,又没什么心眼,到时可不有得她受!只有放她在我身边,我才能安下心来。” 皇后直想问杨浩:她既然如此不好,怎么还非她不娶?看到弟弟如此怜惜于李淑妍,皇后其实是有些嫉妒二丫的,作为女子谁不想自己的夫婿如此怜爱自己,可惜她这个皇后今生是注定不能了。 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弟弟虽数落着李淑婉如何不好,然脸上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况且今日看来那李淑婉也不是一无是处,父亲又已经提了亲,自己也只能来个锦上添花了。 皇后无奈道:“罢了,你前几日闹出那样的动静,今日又如此说,我也不在其中做这个恶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会向圣上进言,为你二人早些赐婚的。” 杨浩喜不自禁,忙郑重向姐姐道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就听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皇后姐弟二人忙接了出来,圣上笑着大踏步地走来,看到此间除了皇后姐弟和几个宫人外,再无他人,心中不由纳闷。 自李淑婉被皇后宣入后宫,杨浩便在那里抓耳挠腮地,好容易挨过一点时间,他便怕姐姐难为李淑婉,急急求见姐姐。见到杨浩如此着紧着李淑婉,圣上不由得也对李淑婉生出些好奇之心,正好他手中也无什么紧要的事情,于是圣上便皇后宫中,欲一睹李淑婉的芳容。 圣上笑道:“听闻李淑婉在此,朕特意来为浩儿把把关,没想到竟是来得晚了。” 圣上于方面并不是太看重,如今又被一个李淑妍迷了心,越发将这世间女子看得如蒲柳一般。皇后倒是不怕他见了只是中上之资的李淑婉生出什么心思来,况且事关弟弟的亲事,于情于理都该让他见上一见,便命人前去宣李淑婉见驾。 二丫其实就在隔壁,听宣后忙走到正殿拜见圣上。圣上笑道:“不必多礼了,起身吧!” 圣上看到二丫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低头立在一边,不由对皇后笑道:“倒是个识规矩的!梓童可是要成全他二人?” 皇后回道:“既然是忠义侯的意思,我这做女儿的也无话可说,就请陛下下旨赐婚吧。” 圣上知道皇后最是重规矩的,没想到如今只见了李淑婉一面,便不再执着于门第之见,于是越发对李淑婉好奇,便道:“抬起头来吧!浩儿自小便道:一定要寻个世间最好的女子为妻,如今朕倒要见识一下。” 二丫只好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却只是看着地上。圣上又问了她几句话,发现她虽容貌尚可,可是无论气度才识比起妹妹李淑妍来,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实在是平庸至极,不由有些失望地对皇后摇了摇头。 杨浩在旁看了,知道圣上定是没看上二丫,忙讨好地看向姐姐。 皇后无奈道:“周瑜打黄盖,他们自己愿意,我们又何必在此枉做小人!” 圣上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对杨浩道:“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思,我便成全你二人,我这就去让人拟了圣旨。” 杨浩听了又急忙向圣上道谢,圣上笑道:“不必如此生分,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我亦是真心疼爱于你,虽是内弟你我却情如父子,但凡是你想要的,朕必会尽量满足于你的。况且如今看你也要成家立业,我心慰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三 狗血淋头 收费章节(15点) 殿中几人其乐融融,二丫得了圣上亲口赐婚,心中也是高兴,只是听闻到圣上后来的言语,忍不住心中冷笑,好一个情如父子,却偷了妻弟的媳妇,好一个真心疼爱,却是意欲将杨浩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纨绔。二丫虽只心中嘲讽,面上却也是不自觉带了讥笑出来。 圣上正与杨浩笑谈自然没注意到,皇后却自在旁细瞧二丫的反应,二丫得了赐婚,高兴是自然的,虽然二丫面上的讥笑只是一闪而过,不过仍是被皇后瞧个正着。 杨浩已经在厚颜求圣上快快下旨,圣上被催不过,只得起身去了前朝,皇后等人忙相送出去。 二丫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圣上的真容,果然是相貌堂堂,龙章凤姿,因其身份高贵,自带着一种成熟稳重的男子汉气概,与他相比起来,身边的杨浩便显得青涩得多!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皇后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没了精神气再盘问二丫,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是该将母亲请来,好好劝一劝。 杨浩便要亲自送二丫回去,皇后瞪了弟弟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 二丫快要走到宫门外时,借机质问杨浩:“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既品貌一般又无女子之才德?” 因为二丫本就在隔壁,杨浩声音又响亮,所以杨浩与皇后的对话,二丫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这却是皇后知事已成定局后耍的小计谋了。 杨浩没想到二丫会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又怕她会误会,忙陪笑道:“那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将一些事稍稍夸大了一点,你可别多想!” 二丫知道杨浩其实已经是实话实说了,虽说是句句数落自己的不足之处,可那话里话外充溢着满满的宠溺,她又怎会听不出,此时不过是情人间一种变相的撒娇罢了。果然就见杨浩在那里陪着小心地解释,二丫不由娇嗔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车。 杨浩见二丫忽然目光潋滟娇俏可人,一时身子便酥了半边,恨不得与她一同坐在马车上。可惜因有同行的宫人,杨浩只得爬上马,一路护送着二丫家去。 就在这个当口,皇后也正劝慰着母亲:“人虽非超群绝论,却也是上上等,只是门第低了些,不过忠义侯府已是富贵至极,倒也不必非要绵上添花寻个世家女,小门小户也自有她的好处。女儿看那李氏倒也是个有些见识的人,又是安分守时没什么大野心的,虽说也有些心机手段,却是一心倾慕浩儿的。只是要劳累母亲好好教导于她,只要本分地为浩儿守着这个家,也就算是不枉了浩儿对她的一番苦心。” 杨夫人此时便是不乐意,也只能默认了。一来这门亲事是老爷订下的,二来杨浩为这事差点与自己离了心,如今女儿也是赞同,兼于此前她也与李家小姐打过一次交道,印象倒也不是太坏,此时也只好由着儿子的心意了。 二丫回到家中才一个多时辰,赐婚圣旨便到了:兹闻秘书郎李达盛之女李淑婉,贤淑纯良,品貌出众,与忠义侯世子杨浩堪为天造地设之佳配,特为二人赐婚! 能得圣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这亲事便不会再生出什么问题了,李家人皆开心不已,纷纷打趣地恭贺二丫,二丫只是一脸羞涩地捧着圣旨。 杨浩在同一时间也接到了赐婚圣旨,他忙将圣旨放好,久久悬着的心也落在实处,又叫来空明道:“这亲事终于妥了,也该和绵乡伯好好算算这笔帐了,有胆子算计爷,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里准备,叫齐人带好东西,去绵乡伯府。” 空明忙在府中召集了几十个汉子,拿着刀枪棍棒等浩浩荡荡地奔向绵乡伯府。 绵乡伯府的门子一看事情不妙,就要关门去禀报,杨浩等人早就眼疾手快地冲了进去,杨浩叫道:“给我狠狠地砸,如果有人敢上前阻拦,一并打了!” 杨府众人都嘻嘻哈哈地上前瞅着不顺眼的便给一下子,伯府下人早被杨浩的话吓住了也不敢出头阻拦,故杨府众人经过之处,竟无完整的桌椅摆设。 其他家人都忙忙屁滚尿流地向各自主人禀报。一时除了还卧病在床的绵乡伯以外,其他的伯府主子便都知道了,此时竟齐齐嘘了口气。 他们早就知道这杨浩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他终于来到府里捣乱了,时时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便落了地。因为杨浩这人说来也有些意思,只要有人招惹了他,他总要立时就现报了回来,但是过后却不会再记仇。 所以自那日杨浩得知李淑婉做媵并打了伯爷父子起,伯府里就做好了准备等杨浩上门,那些值钱的贵重东西早就收入库中,只希望他砸了一气后消了气,此事便做罢,不要再惦记着帮李达盛争回世子之位。 杨浩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如何分不出真伪,不过他只是要出出气,反正只要他打入伯府,伯府的里子面子便都没了。 绵乡伯被杨浩打得确实有些狠,此时正躺在床上静养,闭眼思索这些时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听女人之言,让绵乡伯府丢人又失财。 正叹气中,便听到外面一片吵嚷声,接着隐隐听到儿子怒声喝斥道:“杨浩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日在圣上面前已将我父子二人打成重伤,今日竟然还敢上门讨要公道,如果你再敢如此无礼,本世子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去告御状!” 绵乡伯不由大惊,急忙唤人来欲起身查看,却听房门被人踢开,杨浩端着个盆子进来对着他兜头倒了下来,却是一盆狗血。 杨浩看着血人一般的绵乡伯,冷冷地说道:“谁人不知绵乡伯为人最是谨慎小心,这段时日做出的事来却是让人费解,不知是老馈无用了,还是邪魔上身,今日我便做做好事,帮你驱驱邪!” 绵乡伯被那血腥味熏得几乎要昏了过去,指着杨浩哆嗦道:“你欺人太甚!” “伯爷这话可是说反了!不说我曾是李淑妍的救命恩人,只说你明知我要与李家结亲,却还要如此算计着将他家之女陪嫁去北蛮,你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爵位继承,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那李大人既然已经写下了不继承爵位的文书,自此两家便不再有瓜葛,若是你再不罢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处理的事情了。” 这时空明走进来笑道:“爷,能砸的都砸了,该泼的也都泼了!” 杨浩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可别在惹到你杨爷的头上来。”说罢,便带着人离去了。 杨浩虽然没有打人,只是绵乡伯府的主院里的家什早就打得稀巴烂,便是大小主子的卧房也都被泼了狗血,美名其曰:帮着去去邪祟。 伯府虽然作了准备,且钱财上损失也不算太大,可是这家伙物件却得样样置办,而且房里床上如此污秽晦气,以后便是住着也心中不舒服,只能重新装修整治。 杨浩大闹绵乡伯府一事,不过才半天工夫,这京城便都传遍了,其实大家都在等着杨浩发威,果然杨浩没让大家伙失望,就唱了这出狗血驱邪的大戏。和亲前后一连串的事发生,本并就让世家轻看了绵乡伯府,此时更是拿这作了笑谈。 御史言官们也没歇着,接连上本弹劾绵乡伯,概括出来无非是:一、绵乡伯妄想以继室为嫡妻,并拿继妻之子作元配嫡长子,蒙骗了圣上及天下百姓,犯了欺君之罪;二、绵乡伯为压制其嫡长子,硬要让其嫡长子之女陪嫁北蛮,险些坏了大齐的规矩;三则是要正本清源,将世子之位还给元配嫡长子才是。 不看僧面看佛面,圣上道其家中事外人不宜多管,且当年绵乡伯上表请求册封李航为世子时,未提他是元配嫡子,故算不得欺君,另李达盛已经自愿放弃世子之位。至于和亲时所办的一些糊涂事,便罚绵乡伯三年的俸禄。 其实处罚还是太轻了,如果是别的勋贵,圣上便是不借机降了他的爵位,也要尽力将其官职尽量撸去,只罚俸三年真是不痛不痒的,这些世家谁靠俸禄过活,权力才是实打实的! 御史们虽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不过经此事绵乡伯老脸已是丢尽,也算是有些成效,再者圣上心中的小算盘,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等以后李淑妍入宫,大家再睁大了眼寻机会罢了。 这次倒是难得没人对杨浩的行事指手画脚的,一则和亲一事,杨浩本就是受害者,也已被去了官职罚了俸银,二则至于那狗血之事,是他与绵乡伯府的私事,自然就没有人再提起。 绵乡伯见此对杨浩越发的恨在心中,只等孙女得了圣宠再生位皇子,以图后谋,到时再雪耻也不晚。又担心夜长楚多,倒是早早将伯爷之位让儿子袭了才是,只是此时正是风头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等此事告一段落再作图谋。 大多数人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注,倒是这让杨浩为之冲冠一怒的李淑婉更让大家感兴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八章 深夜情浓 收费章节(12点) 这几日二人也确实累得很了,杨浩又喝了那许多的酒,此时激情一过,酒劲便上来,不到一柱香时间,便酣睡过去。 二丫这才将脸上衣物拿开,听着杨浩熟睡时绵长的呼吸,嗅着他身上暖暖地气息,只觉得人生真是神奇,自己一生竟是与他相连在一起,二丫胡乱想着,一时也甜甜睡去。 就在二丫正睡得香甜时,忽然迷迷蒙蒙中觉得身上有异,她不由睁开眼,看到大红的帷帐,心下一惊,这才发应过来,这是自己与杨浩的新房,帷帐已被勾挂住,杨浩却不在身侧。 二丫欲起身时才发现杨浩正架着自己的两腿在那里细看,她不由羞愤地哎呀了一声便要挣扎开来。 原来杨浩酒水喝得太多,半夜里起来小解,看到二丫正在那里睡得香甜,白皙诱人的胳膊随意露在被子外面,不由得心中发痒,酒便醒了,又推了推二丫,想唤醒她再行未尽之事。可二丫睡得太熟了,只嘟囔一句就沉沉睡过去。 杨浩又想着自己初次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全是因为只看**,又没有实际演练,这才在二丫面前丢了脸面,正好趁此找寻一下家门,以便下次可以在二丫面前大展雄风。于是,他将帷帐揭开,借着烛光,悄悄挪到床尾处掀开被子在哪里细细查看。 没想到就被二丫捉了个现行,倒让杨浩尴尬万分,又听到二丫的惊叫声,因怕吓飞了她的魂魄,杨浩忙上前紧抱着二丫,一连声地说道:“是我,别怕!” 二丫自杨浩怀中挣开,又羞又气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话却是多余了,在做什么不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吗,二丫为自己的慌不择言,气得差点咬断了舌跟,脸上通红一片。杨浩被二丫拿住了,也是讪讪地红着脸,此时见二丫坐在那里,白白的身子红红的脸儿,本来就已经勾起的火此时更是炽热,急忙放下帷幕便抱着二丫调笑道:“反正你人都是我的了,看一眼又如何,如果你心中不忿,大不了让你瞧回来就是了。” 二丫听了不由羞道:“呸,说的什么混账话!” 可惜话语太过缠绵无力,不似斥责,倒似某种邀请,杨浩不由吃吃笑了,便动手动脚起来。这夫妻鱼水之欢乃是天经地义,况且今日又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二丫只管闭着眼,把个软绵绵的身子由着杨浩摆弄。 二丫如此倒是遂了杨浩的心意,虽然刚才他找到了门户,可惜还是没有实战啊,所以他也只是一点点模索着来,如果此时二丫睁着眼看他行事,他反倒会心慌意乱了。 就在杨浩模索着就要进入门户时,二丫也是感觉到了,本能地全身紧绷了起来。 杨浩忙搂着她轻声劝解道:“别怕,夫妻间都是这么过来的!” 二丫轻轻嗯了一声,只在脑中命令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可惜在她还未作好准备时,身下便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忍不住轻叫出声,眼泪便流了下来。自此她的身心便都属于杨浩了,前世的种种便如做了一场梦,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也要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这泪倒是有些与过往告别的意思了。 杨浩初次体会到男女之事,见自己已是成功攻入城堡,满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激动兴奋,而身体上的那种说不出的无与伦比的感觉,又让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快感,二丫的轻叫声又着实刺激了他,于是他忍不住大动起来。此时的杨浩只是出于本能在那里驰骋,哪里还顾得上照顾二丫的情绪。 幸好这是杨浩初次体验**之事,兴奋太过,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二丫还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杨浩发了出来后,抱着二丫直喘粗气,仍回味地低笑道:“原来男女之事如此得趣!怪不得这世上都要男婚女嫁呢!” 杨浩没得到二丫的回应,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便扳着她的脸想要取笑,却看到二丫脸上泪痕点点,不由大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此时他才想起,女子初次承欢时都会受破瓜之痛,刚才只顾着自己舒坦,竟是忘了这件事。 “可是弄疼了你?都怪我,刚才竟是没注意!”杨浩不由懊恼道,一边又帮着二丫拭去眼泪,小心地陪笑道:“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二丫见杨浩真拿着自己的手打向他的身上,忙缩回手笑道:“开始是挺疼的,现在好多了,打在你身上,倒是塥得手疼!” 杨浩见二丫笑了,忙道:“女子初次都会有些疼的,以后就不会了,你嫌打得手疼,我替你打!” 杨浩说罢就抬手作势向自己脸上拍去,二丫忙拉住他,嗔道:“越来越不学好,这假模假式的做什么呢!” 杨浩此时因刚行了鱼水之欢,心中正有种说不出的快活,也希望二丫能享受夫妻间的乐趣,所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愿她能展颜欢笑,见二丫果然没恼,便也放下心来调笑道:“现在可还疼,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二丫羞红了脸,小声斥道:“作死呢,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浩不过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以后对房事产生惧意,趁二人相拥着歇息时,也就厚着脸皮说些没正经的话,引得二丫娇嗔连连。 杨浩又提议一起洗个鸳鸯浴,二丫却因为此时下边还是有些疼痛,且私心里希望那**能在体内多停留一会儿,好增加受孕的机会,前后两世,她内心里实在是稀罕孩子。 就在二丫催着杨浩去清洁时,她的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倒是让二丫有些不好意思,杨浩笑道:“外面桌上有小点心,我去净下手,给你拿过来。你先乖乖躺着等我一下。” 看着杨浩殷勤地将点心热茶端到床边,二丫这才拥着被子坐起来,笑道:“我还没净手呢!” 杨浩将东西放好,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点心,笑道:“世子夫人,让小的侍候您老用餐!” 二丫张口含住咀嚼咽下,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作心满意足状,笑道:“不错,杨世子这差当得还不错,明日让万儿开了钱柜,赏你十个大钱!” 杨浩捏着二丫的鼻子,笑道:“真是蹬鼻子上脸,以后你这为**的规矩可得好好学啊,如今竟戏耍起为夫来了!” 二丫将茶碗递给杨浩,撒娇道:“这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是接了一句而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者说了,我以前在家中就是这样没规矩的,总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适应这为**的规矩吧!” 此时二丫正被杨浩疼在心窝窝里,哪舍得责备她,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他忙道:“是,是,我错了,我刚才是说笑呢,你现在就很好,咱们夫妻一体哪用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来,再吃一块。” 二丫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一边又想着让杨浩对自己更加怜惜,便撒娇道:“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在家时是吃不下,到了这里也不好意思吃,最后竟是饿些肚子上了床。” 二丫接过点心慢慢吃着,半天不见杨浩说话,有些奇怪地看向杨浩,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二丫心思一转,才知道自己竟是弄巧成拙,还未想着如何补救呢,杨浩已经大笑着倒在床上。 二丫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有些紧张,才忘了的!都是你非拉着我喝什么交杯盏,才害得我忘了吃饭这回事!” 杨浩忙止住笑,说道:“是我不好,夫人哪是那种猴急着要洞房的人,都怪我想歪了。来,再吃点!” 二丫被杨浩嘲笑一通,哪还吃得下。杨浩作好作歹地劝着她又吃了一块点心,便服侍着她漱了口,又引着说了几句话好让她消消食,二人这才交头叠股搂抱着睡去。 二丫觉得自己似刚睡着,便觉出杨浩起身来,不由睁眼看去,果见杨浩已是穿戴好了,再看天色尚黑,不由奇道:“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杨浩正蹑手蹑脚地准备出去,没想到还是将二丫惊醒,忙轻声笑道:“杨家家规,巳时二刻前杨家子弟必须要去练武场练习武艺。” 二丫心疼道:“你这昨日累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的酒,为何不歇息一天?” 若是以前杨浩起床晨练倒是毫不拖泥带水,不过今日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媳妇的身子,只是如果他今日不去,少不得被人笑话,况且自来业精于勤荒于嬉,他帮着二丫把被子掖好,笑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吧,等我回来再起也不迟。” 二丫想了想,起身笑道:“自来夫唱妇随,我还是起来吧,虽不能陪着你一起去练武场,也可以趁此收拾一下家里。” 杨浩看着二丫雪白的肌肤,不由咽了咽口水,看时辰还来得及,便道:“也好,我已让人温好了水,你正好洗个澡,然后是睡是起,你再斟酌着办。” 二丫因昨夜胡闹后也没清洁,正满身觉得不舒服,便穿了中衣,去了净房。按说是泡澡更舒服一些,不过二丫考虑到刚破了身,杨浩当时又有些粗暴,未必不会伤到那里,此时再浸了水,怕是不太好,于是决定只拿布子蘸水擦拭一下全身。 哪知杨浩也跟着过去了,虽然昨夜已行过夫妻之礼,可真要二丫杨浩面前洗澡,还是不适应,于是便赶着杨浩快去练武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九章 落红风波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笑道:“时辰还早呢,让小的服侍夫人沐浴更衣如何?”虽是调笑,可是却一点也不容拒绝,二丫拗不过他,只得闭着眼随他去了。 杨浩此时才借着机会好好观察妻子的身体,真是肤如凝脂。身子白皙光洁如玉石雕成一般,尤其是前边两团雪白,让他几乎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杨浩如膜拜女神般细细帮二丫擦拭着,当来到昨日带他到极乐世界的那处时,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等看到白色布子上擦下了一点血丝时,杨浩暗道:昨夜果然是莽撞了些,竟是出了血,以后可得好生注意些才是。因知道二丫是个胆小的,又怕她以后对房中事心生忌惮,杨浩也不声张,悄悄将血丝洗去。 二丫在杨浩的磨磨蹭蹭中终于擦拭完身体,忙穿上中衣便回了房。杨浩跟在后面,一连声地说道:“快到被窝里去,小心着了凉。” 二丫揭开被子,心中一惊,原来床上只有大红的铺盖,那元帕已然不见,二丫忙问道:“你可见到我昨夜里铺在床上的白绢子了吗?”。 杨浩已经赶上前来,抱起二丫便将她塞到床上,一边帮着她盖被一边问道:“什么白绢子?” 自然是那接了落红验证贞洁用的白绢。其实这就是所谓世家大户里的一种陋习了。一般洞房之夜,会在新人身下铺上白绢布,第二日婆母等长辈会根据上面是否有无落红而断定新娘子是否贞洁。一般都是出嫁前由新娘子的母亲为其准备,不过为怕新娘子移花接木混淆是非,大多还是铺上夫家准备的留有暗记的白绢。 李母乃是一般的小户女,乡下也大多没有这个规矩,自然想不到这些,便也没准备。想到洞房后,拿着落红给众人瞧,也是够让人害羞的,不过大家子的规矩便是如此,二丫也少不得入乡随俗。 杨浩安顿好二丫后,这才朦胧想起,昨夜黑暗中似是拿一白绢擦拭秽物,他看向床头一侧,果见有白绢在地,想到上面都是自己的浊物,他讪讪笑道:“我昨夜里当帕子用了!” 二丫已经随着杨浩的眼光看到那白绢,忙示意杨浩送过来。杨浩面红如血,用手指捻了一角递到二丫手中。 二丫急忙展开来看,只见白绢上除了一些浊物外,却是洁白一片,立时脑中一片空白。 杨浩见二丫变了脸色,忙一把拿过来看了看,未见有什么不妥,倒是那些浊物让他很是不好意思,忙收在一边,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脸色如此难看。” 自己当然知道这具身子的清白,可是怎么会没有落红呢,二丫忽然心虚起来,果然那一切都不是梦,莫非是因为自己前世里的确已嫁了人,所以这世里才会没有这落红? 二丫不由小心翼翼地看向杨浩,杨浩还在那里一头雾水,见二丫小脸巴巴的样子,忙坐在床上拥着她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二丫带着哭腔说道:“白绢上怎么会没有落红呢?” 杨浩一拍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因为杨浩童男一枚,杨夫人等人也是怕他被人蒙骗了,特让杨嬷嬷提点杨浩,洞房时一定要注意这见红一事。 一来,杨浩对于二丫的品性那是相当的信任;二来,二丫自小就在他的目光下长大,想不清白都不可能;三来,则是杨浩因为成就亲事,心中高兴得如沸腾的热水一样,这些细枝末节,他哪会记在心中,所以从进了洞房,这事便被抛在脑后了。 如今被二丫一提醒,杨浩这才想起还有洞房第二日验看落红之事,再看二丫面上一片惶恐之色,忙安慰道:“这白绢是我早先扔了出来的,所以才没有的……” 二丫没等杨浩说完,急忙起身查看,然大红的床单上哪里能看出血迹来。二丫心头冰凉,这具身子自然是清白的,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物证,又有前世的事情压在心头,让她不能理直气壮,一时泪如雨下。 杨浩着了慌,忙搂着她劝道:“快别哭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 贞洁对于女子来说怎么算不得天大的事呢!落红之事杨浩不是不懂,此时二人情浓时,杨浩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再过上许多年,这件事未必不会成为杨浩的心头刺。 二丫不由怨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让她记住前世的事,尤其是自己嫁人的事情,杨浩前世也是娶妻纳妾了的,可是他却因为没有这段记忆,所以行事间便心无障碍。而她虽然昨夜承受了初经人事的疼痛,却总有种二次出嫁的心虚。 杨浩见二丫越发的泪如泉涌,忙道:“你别害怕,一切有我呢!”又绞尽脑汁地劝道:“其实这洞房也并不都会见红的,以前没少听人说,为了这事逼死了多少人!” 杨浩话说出口却是心头一紧,忙抱二丫在怀,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我相信你!你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却如此惊慌不安,难道我在你眼中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不值得让你信任?” 二丫有些心灰意懒:“你现在相信了又如何,将来情淡时未必不是我的一大过错,况且今日我又该如何向婆母交待,他人又会如何说我,又会如何说你?” 杨浩笑道:“母亲那里自有我呢,只要母亲不说外人如何知道?再则这日子是你我二人过的,管他人如何磕牙呢,现就有例子,当年外人将我说得如何不堪,可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如今做了世子,又娶了亲将来再生上几个儿子,看不羡慕死他们!” 二丫含泪带笑:“就你做得那些事,难道还不该说吗?可是这女子的名节大于性命的,到时我该如何立足于人前呢,便是你的面上也不好看。” 杨浩忙道:“什么名节大于性命,只要有我在,谁要敢说你一个不字,我打杀了他!我之前就说了,并不是人人都见红的,你也太小胆了,清白地跟了我,不过未见红罢了,多大点事,就值得你哭成这个样子。” 二丫也觉得自己把事情看得太悲观了些,看着杨浩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杨浩忙点头道:“相信,真的相信!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洞房之夜打了你呢,没得坏了我的名声。还有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情浓情浅的混账话,小心真的家法伺候!” 二丫去了心事,又见杨浩在那里连连保证,感觉有些怪异,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浩见她的笑脸上泪痕未干,不由叹道:“瞧你,又是哭又是笑的,有什么说开了就不行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二丫由着杨浩笨手笨脚地帮自己拭泪,口内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明明应该是我小心解释的,偏偏你的行事,倒象一切错都是你做的似的。” 杨浩痞痞地冲着二丫道:“可不是我的错,你清白的身子,可不是被我昨夜里给夺了去!” 二丫不由笑骂道:“净说些混话!”只是看着床前的白绢仍是有些惆怅。 杨浩灵光一闪想起那带血的布子,忙道:“其实刚才帮你擦洗身子时,还是有血沾到布子上的,所以你确确实实是落了红的。” 二丫闻言喜道:“你快拿了来。”得知自己原来真的落了红,二丫对着杨浩就有了底气。 杨浩愣了一下,讪讪道:“我怕你见血害怕,就给洗了。” 如果确实没落红倒也罢了,可是明知见了红,却仍要交上块白帕,二丫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杨浩看着二丫脸上的失望之色,也后悔当时不该洗了去。他知道这事对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好像新婚没见红,这女子就在夫家生生矮了一头,他不会让此事压在二丫的心头上,哪怕是一天,于是起身道:“不就是点血吗,你等着,我去弄些来!” 二丫忙拉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弄来?” 杨浩神秘一笑:“放心吧,我趁着天色还早,去厨房瞧瞧去,保管人不知鬼不觉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杨浩说罢,便将白绢塞入怀中,走出房去,不过又怕二丫想不开,忙令外头的丫头婆子将万儿唤来去服侍二丫起床。 万儿急忙来到房中,二丫已经起床,见万儿来了,便道:“先不用收拾床铺,等我洗漱完后,帮着我梳头。” 万儿忙服侍二丫洗漱,然后二人又细细选了今日要穿的衣服,这才就着衣服商议出梳什么发式。就在二丫的头发快要梳好时,杨浩终于到了,二丫忙看向他,杨浩冲她点点头,二丫便寻了个借口,将万儿暂时打发了出去。 万儿毕竟是个姑娘家,见杨浩进来,自然忙不迭地回避。 二丫接过白绢,只见上面梅花点点,忙接过来小心铺在床上,又悄声问道:“没让人看到吧?” 杨浩自得道:“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厨房里此时还没怎么上来人,我避着他们走的,保管没人看到。好了,如今落红也有了,你也该放心了吧。” 二丫点点头,低声道:“谢谢你!”在此事上他做的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此时又见他说了这些话,心中既感激又甜蜜。 杨浩恼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再说了,那落红只我见了也就罢了,还非得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看,今日此事倒也是个巧头。” 二丫知道这是杨浩来宽自己的心,便是那布子上是否真有落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自己今生的确只是他一个人的,故也就由得他去了。一时见天色已有些透亮,二丫忙催着杨浩去练武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零章 东窗事发 收费章节(12点) 杨浩到了练武场,那里早就聚了好几个人,大多都是杨家的子弟兵。知道昨夜是杨浩的洞房花烛夜,能从新娘子身边挣扎着起来就不错了,此时见他果然晚来了,众人免不了挤眉弄眼地对着杨浩笑。 忠义侯见儿子姗姗来迟,深觉儿子丢了他的脸面,于是招呼着众人上去一阵乱打。 杨浩回到新房时,二丫正与万儿小声商量着戴哪个首饰好看,常嬷嬷已经带着人来收元帕,她看着上面的点点落红,再悄悄看了一下暗记,点点头,亲自收到盒中。 二丫瞧见了,忙看向杨浩那里看去,杨浩也正瞧着她,二人不由相视一笑,如同做了坏事没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似的。 常嬷嬷收好元帕后,来到杨浩二人面前,陪着笑说了几句话,便向杨夫人复命去了。 今日要去敬茶,自然要打扮的庄重些,二丫在万儿的帮助下,穿戴一新。杨浩此时才得空细细看了,不由眼前一亮,心中赞叹不已。与昨日一大红的世子夫人服冠不同,今日二丫穿了大红底子的缕金刺绣牡丹衣衫,头上已梳起妇人的高髻,又戴了缧丝金凤,发边斜插几支小珠花,面上略施了脂粉,一眼看去光彩照人,富贵雍容。 杨浩暗自得意于妻子的美貌,觉得自己果然有眼光。 二丫也知道杨浩正打量着自己,看到他眼中似有赞叹之意,也不由得有些自得,她可没忘记,杨浩之前除了她的出身门第外,没少拿她的容貌说事,张口闭口的说她不够美貌。 二丫见杨浩只管呆呆看着,不由笑道:“我这样可好,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浩忙道:“如此甚好!” 二丫笑笑,又坐到梳妆匣前,欲对镜淡扫娥眉,杨浩已经走上前去道:“我帮你画。” 二丫含笑将螺子黛递于他手上,哪知却被他毛手毛脚地画得两边高矮粗细不同,二丫不得不洗去重新画上。 杨浩有些有好意思,直道:“你的眉本来就很好看,根本用不着再画。” “话虽如此说,可是今日大喜的日子却素着个脸,实在有些失礼。” 因为二丫额前的碎发都收了上来,杨浩昨夜未曾注意,此时倒是看着有些别扭,便去她首饰匣中翻看,拣出一条珍珠抹额,帮她带上。二丫自镜中看着,也觉得极妥当,便道了谢又起身帮杨浩收拾。 杨浩的衣服早就选出放在一旁,杨浩自长大后便不再让丫头们伺候着穿衣,如今见妻子如此殷勤也乐得享受,只张着两臂,真如个大爷似的,让二丫服侍。二丫见他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由抿嘴暗笑。 不多时,二人收拾妥当,便携手去正院给父母敬茶。 忠义侯回到院中见妻子已打扮妥当,正在那里安排喝媳妇茶及早点的事,他不由笑道:“你素来身子弱,这段时日也累得很,怎么又起得如此早,他们是小辈,便是让他们等一等又何妨!” 杨夫人笑道:“天都亮了又睡不着,躺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倒是该给他们做个榜样,免得将来成个懒媳妇。”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这不是太满意这亲事,如今见儿子成了亲,也就随着他的心,兴兴头地接纳了,忠义侯笑了笑去净房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妥当来到外间时,却发现气氛不对,只见室内服侍的人都不在,而妻子的面上也罩了一层冷霜,忠义侯忙问道:“怎么如此冷清,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夫人叹口气道:“今天这媳妇茶怕是喝不成了。” 忠义侯心中好奇,正要发问,却听外面小丫头道:“常嬷嬷来了。” 常嬷嬷已带着个媳妇子托着一个小匣子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见到老爷也在,忙笑道:“恭喜老爷夫人,昨日接进来少夫人,明年可就要抱上胖孙子了。” 常嬷嬷一面说着,一面从后边媳妇手里将放了元帕的小匣子接过来,把其呈给杨夫人。 忠义侯见了常嬷嬷的言行,心中明白了定是验看元帕之事,慌不迭地要出门躲避开。忠义侯虽然进京也有三十多年了,不过对于京城的一些习俗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比如这元帕之事。这要求新娘子贞洁也无可厚非,可是还要将其落红拿来给众人验看,然后焚于祠堂列祖列宗,实在是怪异至极。当年他成亲第二日,见妻子一脸娇羞地将落红帕子交由母亲时,倒是把长年在边关的母亲惊了一跳,才知这是京城的规矩,不过想到这自家夫妻二人的欢爱痕迹焚于祖宗面前,老太太们见了也就罢了,这高祖们要见到孙媳妇曾孙媳妇的落红,污了眼不说也实在不象话,故当年的元帕被他撂在箱子里了。 杨夫人道:“老爷不必回避,还不知是鸡血鸭血呢。” 原来杨浩自认事情办得隐秘,却不知早被有心人看到,就在常嬷嬷去取元帕时,便寻着机会来告诉了杨夫人。 常嬷嬷听了杨夫人的话,不由错愕,她去取元帕前还好好的呢,这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也不避着老爷,就将匣子打开,将白绢上的点点红梅呈现在杨夫人眼前,陪笑道:“这是我亲自去收的,不敢假手他人。” 杨夫人扫了一眼,淡淡道:“先收起来吧!她也算是有手段,竟让浩儿找了血来洒在上面。” 常嬷嬷心头一惊,这落红造假,莫非少夫人洞房前已不是完璧之身,不过既然是公子亲自去寻了血来,看来那经手之人必是公子无疑了! 忠义侯也想到这一点,不由笑骂儿子道:“这没出息的东西,竟如此急色,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了。反正已经进了家门,肉烂在自家锅里,这事一床棉被盖下来就完了。” 忠义侯自小就生在边关,那里民风比较彪悍纯朴,这成亲前就偷了的,也大有人在,反正二丫也是自家儿子经的手,又没便宜了外人。 杨夫人却不这样想。首先得确定到底是不是儿子经手的,若真是儿子经手的,以她对儿子品性的了解,他决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主,这事不管是她半推半就还是主动勾引,都月兑不了一个“yin”字,此事决不能当没发生过。 忠义侯劝道:“这事就当不知情过去就是了,到底是儿子房中事,便是真让他们亲口承认婚前就行了苟且之事,你又能怎样,昨夜他们已经入了洞房。” 杨夫人道:“这女子首要的便是德,这年纪轻轻就犯了这等大罪,怎能当没发生过。如果她失贞于别人,当然要马上休了去,我杨家可容不下这不贞不洁之人。如果真是浩儿那没出息的做的,这事也不能就此罢休。” 忠义侯笑道:“这事定是浩儿做下的,要不然他怎会吃个亏!她已是浩儿的人了,又是圣上赐婚,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 若是真退了回去,依照世家的规矩,这李淑婉便是不丢了性命也要青灯古佛一生。 杨夫人并不是狠心人,可是如果真是失贞于他人,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子,却也怪不得她狠心。这种事儿子都能被她蛊惑了,既是个不规矩的又是个巧言令色的,做为皇后母家,浩儿娶了这么个媳妇,以后有的祸闯。 如果李淑婉失贞于浩儿,此事也不能就此装成不知道,否则此事一开头,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好蒙蔽的,忠义侯府权大势大的,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同时,她又气儿子,这才成亲一夜,就帮着媳妇唬弄起父母来,这以后眼里只怕除了媳妇再也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了。 杨夫人道:“我也不是那歹心肠的人,只是她未**于他人,这人自然不会退回去!只是也决不能这样算了,让他们以为咱们都是瞎的是聋的!浩儿以后要时常出京城的,这媳妇不求才貌门第,但求德行要好,免得将来做出什么丑事来!她既然敢为姑娘时就做了那事,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倒是该好好敲打一下才是。” 忠义侯虽不是很赞同妻子将这事闹出来,却也不反对敲打一下新媳妇,省得以后真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此时,就听外面有人道:“公子和少夫人来了。” 杨夫人扬声道:“只让他二人进来即可。” 常嬷嬷忙走门前为杨浩二人开了门,那媳妇子也忙见机退了出去,她二人一起守在门外。 二丫见此情景,心知不妙,忙打点精神,紧跟着杨浩进房,随着杨浩一同行礼道:“见过父亲母亲!” 杨夫人把放着元帕的匣子摔在二丫跟前,冷笑道:“我可当不起这声母亲!” 二丫看着摔出来的元帕,心知必是有人看到杨浩行事,告到杨夫人跟前,因不知那人到底是如何说的,不敢贸然接话,只低头不语。 杨浩看着那元帕,再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一眼,心中也知定是有人来母亲面前嚼舌根子,只是在父母跟前不好发火,陪笑道:“一大早的母亲看着不太高兴啊,可是嫌我们请安晚了?” 杨夫人看着儿子笑道:“你少在那里岔出话题,我还不至于如此小气,为了你们请安晚了就如此大动肝火!只是这上面的血渍,你们倒是要给我个实话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一章 重拿轻放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自己不能再退缩,借着今日的机会,将事情说开也好,免得自己倒真像是品行有失似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今日不能将事情解决,日后总是个隐患。 虽然二丫想得明白,可是真要张口细说二人*房之事,却也是开不了口的,搜肠刮肚,既想把事情说清楚,又能将话儿说得委婉些,可是这洞房之事如何能做得到。况且不是她遇事退缩,此时由她先出声解释不是明智的方法,因为这事确实是杨浩占了主动,除非她能不要脸面地将房中事细细说了,否则就凭落红造假一事,任她发誓自己是贞洁的,也不能取信于公婆。 杨浩已经开口问母亲道:“这又是哪个长舌妇在您跟前胡乱说话挑事呢?” 杨夫人瞪了儿子一眼,道:“你如今翅膀也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可惜我们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别管是谁来说的,还是先说说这白绢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吧!” 杨浩知道此事是遮掩不过了,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晨闹得好似天塌下来似的!我昨夜嫌那白绢不吉利,便给扔到地上去了!但婉儿清白的身子跟了我,如果因为我的过失,使得白绢上没有见红,到时又是一场事非。所以我就去厨房弄了点血抹在上面,本来皆大欢喜的事,也不知是哪个狗奴才非得多事,惹出这一出事来。” 杨夫人不信,红了老脸指了指白绢上面的浊物,问道:“你休得胡说!既然一早就扔了的,怎么还会有此物。你自来是撒谎惯了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李淑婉,还是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二丫此时便是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她顾不得忠义侯还在跟前,强忍着羞意,上前跪到杨夫人面前,说道:“母亲容禀:这白绢上的血渍确实不是落红。我虽自小长在乡间,却也熟读女诫,恪守女子规范,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此行事,只是因为……因为……” 二丫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不由狠狠地瞪了杨浩一眼。 杨浩见自己的浊物就这么摆放在那里任人随意去看,心中已是羞愤万分,此时见二丫亦是口中讷讷面红如血,自己脸皮厚如城墙尚且说不出口,二丫如果真要说出只言片语来,岂不是屈辱死了。 杨浩也顾不得忤逆父母,上前便将二丫拉了起来,道:“这是我们两口子的房中事,白绢上没有落红又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做假,还不是因为昨夜里她清白的身子跟了我,这才不愿她因我之过失,受这白绢无暇的委屈!我知道母亲怕我吃亏,可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好歹!这事是我一手作为,与她实在是毫不相关。” 杨夫人见儿子在儿媳面前公然忤逆自己回护媳妇,也生了气,正要说话时,忠义侯忙拉住妻子,捏了捏妻子的手指,示意她先消消气,又对儿子说道:“你既然知道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就该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既然出了意外,今天在练武场,你只需悄悄告诉了我,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一幕了。不说你办事不牢靠,却陷我与你母亲于不通情理的境地。” 因为事关儿媳清白,忠义侯不得不留在这里听儿子媳妇们说房中事,真的是尴尬至极,所以只在旁边一言不发。 因为他相信儿子的眼光,觉得二丫不是那不守规矩的女子,但是他二人相识相知五六年,这青年男女干柴烈火的,未必真能守得住,反正以儿子的性子,必定不会便宜别人的,故他也不是太在意此事,却也让他能冷眼旁观,看出儿媳此时是害羞多于惶恐,尤其是她对于儿子的态度,绝对是占了上风的,他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杨浩急忙跪下道:“是儿子不孝!实在是这种事如何开得了口,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父亲母亲见谅!”二丫也急忙随杨浩跪了下来。 杨夫人见儿子跪下请罪,心中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她刚才盛怒之时,本打算让人去新房将那床上用品都细细查看,此时见丈夫出来打圆场,再看儿子媳妇的态度,她又细细想了想,发现二丫神情并无破绽,儿子又是如此,也知儿媳的品行定是妥当的,此时又有了台阶,便道:“侯府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光彩的吗,母亲也不是闲得没事非要闹些事来让侯府蒙羞,这女子自来生死是小,名节是大,自然要慎之又慎,可是你行事却让人心伤,难道父母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可信,抑或是已经老眼昏聩?” 杨浩忙道:“是儿子行事不周,还请母亲恕罪!” 忠义侯又笑道:“看这事说的,本来你母亲一大早就高高兴地张罗敬茶和早饭的事,没想到就闹出这种事来!浩儿此事全是你闹出来的,不可不罚!只是到底是新婚,等回门后,必不能轻饶。” 杨浩忙连声应承着,又向母亲赔罪,杨夫人叹道:“罢了,你自小就不让人省心,我也惯了!如今娶了亲,凡事可不要再管头不顾尾的了!”又对二丫道:“自来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虽是他胡闹,可这事你必是知道的,却不能劝谏,亦是不对!” 二丫心头舒了一口气,看前面疾风骤雨,以为此事必要大费周折,没想到公公几句话,立马雨过天晴,倒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因为落红之事事关重大,她本命人暂不必收拾床铺,以备她回去后细细查找,刚才她被杨夫人逼着说白绢之事,备感屈辱,几乎要忍不住站起身来,命人去将那床单拿来验看,此时看来倒是不用了,因为听公公的话意,已是不再疑心于自己的贞洁,而婆婆也相信了自己的清白,此时虽被杨夫人教训,却也不敢强硬,到底她是婆婆,以后还要长期相处,这件事果就此结局,却是杨夫人的退步更大些。 二丫忙道:“儿媳知错了!” 杨夫人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万事不要心存侥幸,以为事情做的隐密,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了,你们起来吧!” 杨浩二人忙诺诺起身,常嬷嬷见事情已了,忙带着人进来伺候。 二丫分别向公婆敬茶,并送上自己为二老做的新鞋子,忠义侯夫妻也皆给了贵重的见面礼,不过因为先前闹过一场,这场面气氛难免受了影响。 虽然知道以后是要生活在一处的,闹得僵了也不好,但二丫是个新媳妇,此时应羞涩谨慎,不能太过活跃,忠义侯夫妻做为长辈来说,也不好降了身份陪着小心,而杨浩在父母跟前本就放不太开,且此时早就心不在焉,只在心中盘算要去厨房找那告密人的麻烦。 虽然双方都有缓和之意,却也一时不能一蹴而就。 新人新三天,一般都是在回门后,新媳妇才开始立规矩,再加上刚才也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喝过媳妇茶后,忠义侯夫妻便命杨浩二人回去吃早饭休息一下,以备进宫谢恩。 杨浩二人说陪着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告退。 等二人出了主院,杨浩便道:“我来回路上都是极妥当的,必是被厨房里的人见了,看我不去揪出他来,连我的行动都敢监视,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二丫忙拉着他劝道:“罢了,这事本就不能张扬出去,你这一去闹,人未必会查出来,事情倒是闹得开了,可不是在逼我吗!况且,母亲是一家主母,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事,他们自然要去告诉母亲,也是他们的本分!这事才刚平息下来,你这一去闹,倒象是要和母亲打擂台似的!” 杨浩见二丫话里话外维护着母亲,并不因方才之事有所记恨,本来还怕二丫会与母亲心生芥蒂,此时才完全放了心,不由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只是这口气不出,憋得难受,况且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万一他再胡乱告诉别人可就遭了!” “放心吧,母亲必不会让他乱说的!只是倒也要想个法子震慑一下才好,不然他虽不敢说出去,可这心里必不会把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中,以后我但凡有个不妥,必被他拿了去告诉人!”二丫见丫头婆子们都远远地跟着,便也不挣开手,小声对杨浩说道。 杨浩笑道:“我还以为你为了母亲的颜面,不许我出手闹事呢!” 二丫忙笑道:“母亲的颜面自然要给的,可是我的颜面也不能在下人们面前丢了,人道夫妻一体,我总要为你的颜面着想一下的。” 杨浩见二丫强词夺理,也不以为杵,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由暗暗紧握了她的小手。 杨夫人则对常嬷嬷道:“一会你去给老卫家的和她嫂子说一声,今日早上的事决不能对外吐露半个字,我若是自别人那里听到一丝风儿,就别怪我不念这些年的主仆之情!” 常嬷嬷心中一凛,忙借了件事,将话儿传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六章 参加喜宴 收费章节(12点) 李淑妍听到王大人奉命来观中探视,心中不由一阵腻歪,可是毕竟是奉圣命而来,又不能又见。反正圣上也没有暴露身份,李淑妍只保持表面上的礼节,略敷衍一下。可惜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她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好的,故圣上对李淑妍冷淡的态度不以为忤。 圣上笑道:“这山上到底清苦些,倒是委屈小姐了。” 李淑妍淡笑:“事关百姓福祉,不敢言委屈,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锦乡伯府受圣上恩德,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倒是圣上命大人前来探视,却是让小女子惶恐,还请大人回去禀报圣上,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大齐百姓应该做的,且在观里一切都好,倒不必再劳烦大人前来。” 圣上却不以为意,在宫里劳于朝政,对着宫里的旧人,也没什么激情,倒是在这玉真观里,景好,人好,美人儿便是无情也动人。 就在圣上以为这次前来毫无斩获时,却又在离去时,收获了个惊喜。 原来这日阳光很好,李淑妍便命人把经书之类的拿出来晾晒一下。莺儿等丫头陪着她,而罗嬷嬷闲着无事,便在外将书收了起来,就在圣上准备离开时,罗嬷嬷满手都是书,不提防书掉了下来,恰有一张纸笺落在圣上面前。 圣上低头看着上面的字迹,知是李淑妍所写,便低身捡起,却是当日李淑妍所写的昭君诗,圣上赞道:“将军杖钺妾和番,一样承恩出玉关。死战生留俱为国,敢将薄命怨红颜。好一位女巾帼!” 李淑妍冷冷看了罗嬷嬷一眼,直到罗嬷嬷被她得心中发寒,才谦逊道:“不过是前段时间有感而发罢了,倒是让王大人见笑了!” 送走了圣上后,李淑妍看了一眼罗嬷嬷,冷冷说道:“你为何要如此做?” 如果是莺儿等丫头做事失了手,她倒是相信,可是身为教导嬷嬷,罗嬷嬷竟会失手,若说不是有心的,她却是不信。 罗嬷嬷忙道:“小姐请恕罪,我也是奉了伯爷的命令见机行事。” 罗嬷嬷此时是认了命,她的教导嬷嬷的工作怕是就止于这锦乡伯府了。如今李淑妍的处境,真的是很尴尬。京城中但凡有些眼色的,都猜到圣上对她起了心思,所以明年修行完成,亲事怕是难的很。 就如李淑妍看出圣上的身份,她亦是看了出来,虽然圣上鲜会纳世家女为妃,不过看他明显动了情,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淑妍进宫这条路是最好走的。偏偏李淑妍自视甚高,竟不屑于讨好圣上。 说起来,自家小姐美貌聪慧都有,可就是有些拎不清,偏又爱自作主张。如果她一直规规矩矩的,作为伯府嫡小姐,亲事是差不了的,偏偏又挑起圣上的兴趣。在现今锦乡伯府名声如此糟糕之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想到今日她对着圣上却又冷冷淡淡的,罗嬷嬷起初以为李淑妍是在欲擒故纵,哪知是真不想兜揽,于是她不得不出手了,她是恨不得明年期满后,李淑妍立马被打包入宫,她也能好好养老,自从遇到李家姐妹,她觉得自己真是赶不上形势了,一个个没规没矩的,却又运气好的出奇,现在一个已经成了忠义侯世子夫人,一个离成为圣上宠妃也不远了。 罗嬷嬷道:“小姐向来聪慧,自然在心里有个主张!明年您就十八岁了,先前名声已是受了损,圣上又百般护着,这明眼人自是看在眼里,小姐也要拿好主意才是。” 李淑妍不无悲愤地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为何要如此逼我!” 刘栋的婚期终于到来,或许是因为与杨浩的恩爱,二丫对于去川阳侯府已没有那么抵触,且前几日就得知,那日不仅芳姐儿会去,母亲也会到场的,所以二丫就更高兴了。 杨浩看二丫在那里兴高采烈地收拾打扮,也来了兴趣,便把二丫的所有首饰拿来,郑重其事地帮着二丫搭配着。 二丫看着杨浩挑出来的大堆金饰,不由皱眉道:“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子,竟是这种眼光,我若是真戴了出去,晃花了人的眼不说,还让人以为我眼皮浅没见过好东西呢!” 杨浩不听仍是拿了金钗金簪子插了二丫一头。杨浩自成亲以来,是越看二丫心里越爱,比起二丫的笑容来,有时看她假装生气的模样亦是一种乐趣,所以最近胆子大涨,总是忍不住想逗逗二丫,看她撅嘴颦眉,又做小伏低地劝说,竟是乐此不疲。二人嘻嘻哈哈闹腾半天,二丫才收拾好了。 二丫笑问道:“你今天真不和我一起去喝喜酒?” 杨浩道:“忠义侯府里只你一人去就给了他家好大的面子,我若是再去,怕刘栋福薄担不起。” 他仍是记恨刘栋在太子面前枉做小人,又诽谤于自己,不过想到正是因为自己气得他大怒之下闯了祸,不得不娶了那王小姐,不由笑道:“说起来,我还是他的媒人呢,也不知他家给不给得起谢媒礼呢!” 二丫出门前先去了杨夫人那里一趟。杨夫人看着二丫的装扮,身上她只穿着寻常做客的衣裳,虽华贵却也不过分招人眼,头上戴了丹砂点翠五尾衔珠金凤,两边也各点缀了几个小金花。 杨夫人点点头,道:“如此也还好,不过终是只见华丽失了贵气。” 杨夫人令人取来自己的梳妆匣,寻了两枝玛瑙梅花玉簪替下了小金饰,见二丫只带了一付绞丝金手镯,便又替她选了一对翠玉手镯,另又选了一块玉佩让她系了。 二丫知道自己出去是代表了忠义侯府的脸面,故也不推辞,又笑道:“不仅让母亲费心了,还得了母亲的好东西。” 杨夫人也笑道:“原本就是你们年轻人戴的东西,我好多年前就不戴了,只是因为喜欢,这才一直未收起来,原本只想借你戴戴的,如今竟是不好收回了。” 杨夫人又嘱咐了二丫几句,这才放她去了。 川阳侯府已是高朋满座。前边外院里暂且不提,后院亦是来了不少的诰命夫人。概因大家这近一年都没怎么出来走动,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也出来透透气。川阳侯夫人正陪着身份较高年纪较长的夫人,而世子夫人齐夫人则陪着年轻的夫人们说话。 锦乡伯府的世子夫人徐夫人也来了。自来和亲的事闹出来,又被杨浩泼了满府的狗血后,锦乡伯府便关紧了门户,羞于出门与人交往。因锦乡伯府与川阳侯府有亲且过往甚密,虽然两家没能做成亲家,倒是没怎么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伯府也不能一直闭门关户不出门,便将这次做为出外应酬的开端。不过伯夫人仍是不好意思出门,便只让儿媳打头阵。 平原侯世子夫人李淑媛也带着女儿来了,最近因为娘家的原因,她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不过能见到母亲,仍是很开心。 巧得是此时在座的世家中,竟有定城伯夫人及襄阳伯夫人,这两家的嫡女都做了安宁公主的陪嫁媵妾,这几个月心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也才出来做客。本就是由侯夫人陪着的,大家面上总要过去,未寻着机会。后来徐夫人听说女儿平原侯世子夫人来了,便凑到这间厅里来,那两家伯夫人便也趁此来到这里。 那二人来自然不是奔着众人喝茶说笑的,瞅着机会便对着徐夫人一阵冷嘲热讽。徐夫人觉得她二人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这和亲是圣上旨意与她伯府有何干系,可到底有些心虚,又一向是个嘴笨的,到底不敌她二人之力。 李淑媛也知当日自家犯了众怒,此时又是在川阳侯府做客,不好反唇相击免得坏了府里的喜气。世子夫人齐夫人亦暗暗叫苦,只得在旁打着圆场,好在定城伯夫人及襄阳伯夫人也知不好就着人家办喜事随了性子的闹,倒是收敛了一些。 齐夫人松了口气,准备再说些客气话,就去别处再看看,就有人来报: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到了! 众人听了都有些吃惊。如今的忠义侯府原先的将军府,向来不爱掺和这些事的,都是礼送到,人却常常不出面的,没想到今日世子夫人竟是亲自来了! 齐夫人见了众人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自得,忙笑道:“容我先失陪了。她还是个新媳妇呢,我得过去迎一迎。”一边告了罪向外走,又一边对旁边小丫头说:“去告诉小姐一声,李家妹妹来了,我先陪她过来与众人打个招呼,就送到她那里去!” 众夫人这才恍然,那李淑婉素与川阳侯府有交往,今日来此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就说嘛谁能请得动杨夫人前来。 此时齐夫人正与二丫携手走来,一边笑道:“你婆婆也放得下心,竟让你一个新媳妇自个来了,今日幸亏是到了这里,我就托个大,给妹妹介绍一下各位夫人。” 二丫亦笑道:“若是别家,我婆母自然不放心,只这里有齐姐姐呢,她却是不担心的!” 二丫话音未了,就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张开双手,甜甜地说道:“姨姨,抱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七章 形同路人 收费章节(12点) 厅里的诸位夫人见到川阳侯世子夫人齐语彤与一位年轻女子携手而来,便知那女子便是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忠义侯世子夫人李淑婉,不由都留心打量着。 虽然不如传闻的那般具有稀世容颜,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容貌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位李淑婉身上并没有那些小家子气,却是极典雅大方的,缓步走来仪容姿态竟是不输齐语彤半分。 就在大家赞叹之时,没想到李淑媛怀里的小姑娘就叫着姨母跑了过去。如今她家的事,京城俱是人人皆知,此时都有些趣味地看着二丫如何行事。尤其是那两家勋贵夫人,她们以后遇着机会必会给锦乡伯府使绊子的,可是她们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来,如果真是修好了,出于对杨浩的忌惮,怕是不好行事。 二丫冷不丁被个小姑娘叫着姨母也有些愣了,等看到其长相时,便看了李淑媛一眼,李淑媛只含笑看着女儿,一脸小女儿不懂事的无奈。 李淑媛端庄柔顺,只可惜自己的良人心里只有别人,前世里幸好有杨家这门亲事,倒是让她尚能保有正室该有的脸面,前世李淑媛对二丫倒也是颇多照顾。 可惜二丫越是与杨浩感情深厚,就越心疼他前世被李淑妍那样对待,而锦乡伯府从杨浩那里得到了好处,却不能好好管教女儿,连带着对李淑媛的那点姐妹之情也消失了。 今生两家人已经闹成这样,最好是形同陌路,如今看她竟然在众人利用女儿欣儿如此行事,难道还想借此修复两家的关系,不提两家的恩怨,二丫又怎么会再给他们借杨家权势的机会。 二丫虽脑中闪过很多思绪,却不过是电石火光之间,她已经满面笑容地蹲来,看着欣儿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姐,竟是长得如此俊俏!” 欣儿虽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却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夫人正夸自己呢,不由羞涩地看了看母亲,早就把母亲嘱咐的话给忘了。 二丫自万儿手中接过几个花样的小金锞子,递给欣儿笑道:“拿着玩吧,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可得好好跟着母亲,要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欣儿听说要抢走自己,急忙跑回母亲身旁躲着,李淑媛见此眼神一暗,看来这位堂妹也不是好相与的,以后是指望不上忠义侯府了。 二丫见状,便也直起了身,脸上神情不变,仍是微笑着。定城伯夫人和襄阳伯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俱都放了心。 齐语彤见此忙笑道:“李妹妹是初次来,怕是这里好些夫人不认得,我给你介绍一下。” 二丫随着齐语彤一一与众人见礼,等介绍到锦乡伯府的世子夫人及其女儿时,二丫亦是如初次相见一般微笑致意,与对待其他诸人相同。 徐氏细细打量着二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二丫,她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血统的原因不成,明明是个乡下丫头,可此时任谁不说她是位世家女的范儿呢。其实二丫也不真是如众人看到的那样,天生带着一种世家女的风范,一来是她前世的经历,二来这嫁入杨家这段时日,受杨夫人的熏陶也是有些成果的,再者则是,二丫身后有杨浩的宠溺做后盾,这给她了莫大的信心。 徐氏也想到再怎么说也是血亲,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二丫的美满姻缘,之前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高嫁的女子不能没有娘家,锦乡伯府比起只是七品官的家世来说要好得多。而锦乡伯府则得个忠义侯府的姻亲,守望相助,倒是双赢的选择。 刚才二丫没有接下那句姨母,也算是长了面子,她若是个聪明的,便该接下伯府和解的好意。徐氏笑道:“早就听我们爷提起他还有位娴雅的侄女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出色。刚才看到欣儿跑去寻她姨母,血脉相连这句话果真是不假。” 襄阳伯夫人已经笑了:“碰到那种拿侄女替亲女做妾的叔叔,还是不出色的好!得亏不成了,要不然这孩子可到哪里认姨母呢。” 徐氏忍无可忍,道:“这是我们自家人在说话,何须外人在此聒噪。” 襄阳伯夫人哼了一声,她如何不知自己此时有些太过尖酸了,可是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这口怨气可不得有机会就要吐一吐。 二丫恍似未听到徐氏等人说的是什么,只含笑将目光转向下一位夫人那里。 齐语彤暗叹一口气,这锦乡伯府在和亲的事上,确实做的不地道,幸亏李淑婉度量大,还能给个笑脸,虽说有无视长辈之嫌,却也无法让人挑出个错来。于是她便又接着介绍起来。 等介绍到李淑媛时,李淑媛笑道:“这么大的小孩子就爱走动说话,可知有惊扰?” 二丫淡然道:“无妨!”便又与众位夫人客气几句,楚玉已经命人来请二丫相聚,二丫忙道失礼便去了楚玉的院子。 诸位夫人看二丫走远,不由相互笑看一眼,暗暗赞叹。二丫此次的表现并不出彩,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出错罢了。但对于一个刚自小户嫁入侯府的二丫来说属实难得,虽然对待亲婶母和堂姐只淡淡的,不过以当日被算计之事,她还能维持大礼上不错,虽视她们如路人也已经算是够大度的了,倒是伯府里人被亲侄女生生忽略了,也够丢人的。 说起来锦乡伯府那次做事真的太昏了头。虽然赐婚圣旨是说的锦乡伯之孙女,但当日杨家提亲时,李淑婉只是个七品官之女,并没沾上锦乡伯府的光,虽是如此,这亲事成了,李淑婉却不能不认锦乡伯这个祖父,白得一个侯世子为孙女婿,倒是锦乡伯府赚了。 但伯府里却集体昏了头,偏要去算计她。对于伯爷来说,暂不提朝堂之事,就说哪个孙女都是他的骨肉,他舍出一个庶孙女又如何,却偏心至此。至于伯夫人及世子夫妇来说,李达盛不说他写下放弃承爵的文书,就看他都凭自己本事做了官好几年了,却不提自己伯府嫡长子的事,可见他是真的放弃了,偏旁观者清局内者迷,还要上前去撩拨,现在好了,好好一门亲就如此毁了。 若是李淑婉不得宠也就罢了,现如今都知她有些手段,杨浩早就被她给降服了,再看她今日的佩饰,都是上品,如今拿钱都未必买得来,她的娘家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她得了婆婆的欢心。 这锦乡伯一家子算是短视的厉害,以后他家的儿女嫁娶怕是不这容易。至于李淑妍,有贤德的皇后娘娘在,未必真有大造化。 二丫不知厅中众人打定主意要疏远锦乡伯府一家,她刚到楚玉院里,就被热情的芳姐儿挽了手迎进去了。 二人半年未见,一个已生下孩子,一个已高嫁为世子夫人,但二人的友谊却是毫不受其影响。 楚玉也已经站起来迎客,刘夫人嗔着女儿道:“看你,如今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性子还是如此,看你二丫妹妹,这才嫁过去多长时间,看着比你稳重多了。” 李母高兴地看着女儿,笑道:“我看芳姐儿就很好,不过是她姐妹二人乍一相逢太高兴了,再都说了这里又没外人,由着她们年轻人闹去吧。” 芳姐儿已经推着二丫笑道:“快看看我儿子山哥儿去,见面礼可不许少了。” 二丫早就看到她儿子,此时细细看着长得倒是很是象芳姐儿,忙一边恭喜一边把礼事送上。 大家安顿下来,彼此叙话。刘夫人与李母看着二丫面色红润神情愉悦,便知她婚后生活很是幸福,便把时间都让给她们年轻人,只二人说些家务事罢了。 芳姐儿的性子仍是不变,倒是二丫则稳重了很多,已隐隐有贵夫人的风范了。楚玉如今也要马上出嫁了,听她二人絮叨着新家的事,也乐得取出经验。 房内主子们说话,房外的相识的丫头婆子也轻松地聊着天儿。 万儿见芳姐儿的贴身丫头全儿已经上了头,可不知她是收了房了,还是陪了小子,也不敢随意恭喜,全儿倒是看出她的疑惑来,便主动说:因为小姐怀孕生子,顾不上照顾姑爷,便做主让她做了屋里人,只等将来她生下一男半女再抬作姨娘。 万儿知道这是陪嫁丫头的最常见的出路,便忙恭喜她,又有些担心她会与芳姐儿生隙。 全儿也是个明眼人,笑道:“小姐对我一向很好,我自然知本分。且说了,小姐与姑爷感情好着呢,只要小姐好,我自然差不了,这轻重我还拿得清。”又悄声道:“怕是姐姐将来也会如此,倒是拿得住,靠着小姐才得保得一生平安,她们二人也都不是狠心人。” 万儿心中早就拿了主意,听了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二丫早就看到全儿做了妇人打扮,虽说她只是个丫头,因常来常往,也是混得熟了,倒是不好不赏。瞅着空子小声问道芳姐儿,才知原是做了屋里人,她看着芳姐儿不甚在意的样子,倒是有些吃惊,在她眼中芳姐儿也算是个明快人,且夫妻感情甚笃,怎么也会弄个人来碍眼。 芳姐儿看她的样子倒是笑了:“大家子都是如此,我自怀孕至现在一心只挂着儿子,未免就疏于照顾他,全儿又是个忠心安分的,将来也是个臂膀,何必便宜了别人。你也不必如此讶异,我们是做主子的,不必跟奴婢们一针一眼地计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八章 贼心不死 收费章节(12点) 大户人家都是重视元配嫡妻的,妾室说的好听些也就是个奴婢,不好听便不过是个玩意,所以在一些主母眼中算不得什么,故芳姐儿有此一说,然看到二丫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心内倒是暗自为她叹气,侯府世子还能抬个侧夫人,怕是忠义侯府也太平不了,也不知二丫是否受得了。 二丫并没有告诉芳姐儿杨浩曾承诺不纳妾,她倒不担心人心易变,只是显得自己妒忌成性,再者世家子喊出不纳妾来,总是有些堕了男人面子。她也是世家里生活过的,知道芳姐儿与夫婿恩爱是真,不在意全儿为通房也是真,便不再提起这个话头,又照例赏了全儿件首饰,算是相贺。 不多时,喜宴开始,二丫做为世子夫人自然要在主院,李母没有品级,倒是齐语彤考虑到忠义侯府的如日中天,不肯让李母失了面子,便做为刘府亲戚安排在自家没有品级的至亲内眷中,又暗暗嘱咐人了要多多关照着。 二丫见此也放了心,便去了主院。其实大家倒不在乎吃,关键是凑在一起说说话,这次齐语彤多了个心眼,分别把那定城伯襄阳伯夫人与锦乡伯世子夫人等安排在一同的席面上,大家说说笑笑倒也开心,只是锦乡伯世子夫人徐氏心中有鬼,总疑心众人在笑话自家,这顿饭便吃得不痛快。 如此热热闹闹一天,二丫见母亲随着刘夫人的车回去了,又与芳姐儿约好时常互通消息,这才准备回家。此时倒是有个小插曲,二丫临走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熟人,随锦乡伯世子夫子出门的一位粗使丫头翠儿,也就是前世的赵仁家的。 二丫有些踌躇,前世翠儿跟着自己来到侯府,为人本分老实,相貌不出众,也没抬为妾,只嫁了个奴仆,对自己一向忠心,今日见了,却无法开口向伯府索要,况且她是伯府的家生子,前后牵拌着好些家人,前世自己是她的主子,主仆二人十几年的情份,今生却是无缘了。 想她前世也是夫妻恩爱,今生没了自己作桥梁,二人自然不会再有交集,也不知她的命运最终会如何。就如眼前的万儿,如果没有自己投奔刘府,她应是在刘府嫁人生子,而如今却是跟前着自己来到忠义侯府,也不知将来造化如何。 二丫回到府里,先去向婆婆问安,说了说喜宴的事,其实只是在主人家满脸喜气说些恭维的话,再就不要吃相太难看,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杨夫人略听了听,便放开手去。 接下来的时日,大家都似憋得狠了似的,赶着堆地娶妻嫁女,杨夫人指点着二丫如何送礼,不过大多只是礼到了,偶尔有些亲近些的才会让二丫去吃喜宴。 二丫虽忙忙碌碌,不过当日芳姐儿让全儿做通房一事,还是对她有些影响。毕竟那日万儿也看到全儿,二人还一处说过很长时间的话,这让二丫有些不放心。万儿不想做妾,这是最好的了,如果她真这种想法,也不能说她不忠心,毕竟陪嫁的丫头大多是给了姑爷,偏自己又只有她这一个陪嫁丫头,不过她不会放任她有这种想法的。 二丫自喜宴归来后,便留心观察万儿,这不能怪她小人之心,这是夫婿,关系再好的姐妹也不能分享。结果让她很是满意,万儿倒是认真做事,但凡杨浩在,她总是早早就避了出去,对杨浩只有恭敬,并不热切。 二丫便在与万儿相处时,便慢慢透出等自己在府里站稳了脚,就要为其物色夫婿人选。 万儿虽害羞却也明示了她是开心期待的,有了这个信息,主仆二人倒是都松了口气,谁也不想破坏这几年的主仆情份。 其实二丫是看中杨华的,这几年他二人每每见面倒有些欢喜冤家的意味,不过杨华已是朝廷命官虽说只是个小吏。一次趁着二人**歇息之时,她暗暗向杨浩打探杨华的情况。 杨浩得知二丫想说合他二人,说道:“杨华就不要想了。他父母虽是杨家老仆,不过杨华自小就不是奴籍,虽然天天叫我爷,却是玩伴,如今他又做了官,母亲早就把他一家的奴籍消了,他**也已给他看好了媳妇!” 二丫暗悔自己说晚了,要不然也可以放了万儿出去,到时成了官家太太,也不枉二人主仆一场,如此只能再看别人了。 杨浩又道:“你一个刚嫁的小媳妇懂得什么做媒,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等再过个一年半载,免得嫁出去,你手头没人使唤。” 二丫白了他一眼:“女孩子也就那几年如花的年纪,我怕耽搁久了,误了她的好年华,她又比我大一岁。” 杨浩不信,一个翻身趴在二丫身上笑道:“说别人醋坛子,得说你是醋缸,你才嫁进来几个月,就这么急着把陪嫁丫头打发了,还不知别人该如何编排你呢,放一段时间再说吧。看来是我不够用功,闲得你无事瞎琢磨,要不就是不相信我的话,,该罚。” 二丫阻拦着他动手动脚一边辩解道:“我没不相信你,又不是立马把她嫁了,不过是提前打听着罢了,免得好的被别人挑走了,先订下,过一两年再嫁……好了,快睡吧,今天晚上也够了!” 杨浩本怜惜二丫身子受不住,只是要逗逗她,哪知二丫挣扎推拒,竟是更有情趣与平日大不相同,越发的兴奋,便要再战。二丫忙拉着他说道:“正好你最近也没有什么差事,就在外院留意着些,看有没有好的!” 杨浩不悦:“我一个堂堂世子爷,竟要帮个丫头说亲,难道没有差事,在你眼中就如此没有地位?” 二丫见他一幅委屈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杨浩趁机攻城略地,一时缠绵起来。 第二日被罚了的二丫面容红润,借着机会把万儿叫来,询问她可有中意的人。万儿红着脸摇头,只说一切都说小姐的。 二丫笑道:“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我可不敢随意为你做主。不过咱们到底是来府里时日太短,也不知谁好谁坏的,这事我已经告诉公子,你嫁到外面去或者嫁在家里都使得,反正有侯府给你撑腰呢!” 万儿想了一回,笑道:“奴婢在小姐面前也就直言了吧,放出去为良民,自然是好的!只是奴婢出去了也未必能嫁到好人家,毕竟是奴仆出身。当日奴婢就说了,要给小姐当管家娘子,如今小姐在府里还没掌事,奴婢也不放心离去,倒不如就嫁给这府里的人,又知根知底,且有小姐在,他也不敢欺负了我。等将来有了孩子,就让他陪着小公子玩耍,现就有杨华等人的例子比着,奴婢既不辜负了小姐,儿子又有与小公子的情分在内,将来说不得也能做个官,便是不为官,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个主意倒是不差,二丫笑道:“亏你想得远,也不怕羞,这还没嫁人呢,就想到儿孙上面去了。” 万儿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到时小姐生上十个八个的,奴婢的儿子可就是有十个八个的主子照着,还怕以后过不好吗?”。 虽然杨浩答应帮着留意,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刚嫁到来,就要打发丫头出嫁,人都没认全呢,如何挑好的来,且刚和婆婆关系融洽些,也不宜节外生枝,只得寻个时机才行。 就在二丫偷模要做媒时,锦乡伯府又成了京城的热点话题。 当日世子夫人徐氏回府后,把二丫无视她的事情,告诉了公婆及丈夫。 锦乡伯爷冷笑:“一个黄毛丫头,以为嫁入高门就了不起了,等杨浩兴趣过了,有得她哭的,到时也别怪伯府不帮她。” 不过因为除了二丫及那定城伯府等对锦乡伯府不客气,其他各府还是给他家留有余地的,所以锦乡伯府里的人也开始出来交际。 因为礼貌使然,因不知李淑妍将来的造化如何,大家都还是很客气的,还有些自以为聪明看到李淑妍潜力的人家,上赶着恭维伯府,一时倒让锦乡伯一家有些忘了半年前的不堪往事。 随着京城各家办喜事,百姓的春收倒也收了点粮食,一时京城里气氛很好,锦乡伯爷便又动了心思。 杨浩这个孙女婿就不要指望了,李淑婉这个孙女,他是领教过的,不是可让人随意拿捏的,与忠义侯府结两姓之好守望相助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当日杨浩加诸于伯府的耻辱必要报复过来。 如今只能指望孙女李淑妍。据说圣上近期每月都要去山上看望孙女,看来一年期满,就是孙女进宫之时,伯爷孙女的名头,不如伯爷嫡女身份的尊贵,这伯爷之位本来就是要传给李航的,为免夜长梦多,倒是趁着这个喜庆气氛,把爵位让给儿子承了。 伯爷想好后,立马写了折子递了上去。圣上见了龙颜大悦,这锦乡伯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言官们一见也乐坏了,前段时间刚平息下来,锦乡伯又撞了进来,如此急不可耐地把爵位传给世子,要是别人怎么不等上三两年再行事,如今看来他还真打着让孙女进宫的想法,如今前朝后宫俱都风平浪静,为国为民,都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个平静,众人岂会让他如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九章再无瓜葛 收费章节(12点) 锦乡伯本就是被圣上罚了的,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思过,没想到这还没半年呢,就又跳出来了,生怕别人忘了他。 言官们一致认为,锦乡伯未能好好反省,辜负了圣上对他的仁慈,更该加大处罚力度才是。 锦乡伯辩解道:正是因为自己年老不能为圣上分忧,本就是心中惭愧,又因此前行事不周,不敢再食君禄,故才把爵位让儿子承了。 锦乡伯之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众人均质疑李航的承爵,在有嫡长子的情况下,不该由他来承爵。 倒不是那些人要卖人情给杨浩,而是这是多少年的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大齐朝自来就是要立嫡立长,人们都已经习惯认可了这个规则,故也都相安无事。如果由锦乡伯府来打破了这个规矩,到时便会嫡庶长幼不分,乱了纲常。平民之家因此搅得家宅不宁也就罢了,万一这种风气使得皇子们生了心思,再来个景帝之乱,这大齐朝才安生几十年,怕是又要天下大乱了。 若说李达盛是个不孝不悌的不足于承担爵位,故才绕过去让次子承爵,众人也无话可说,可李达盛无论是官风私德俱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妥的,倒是李航当日以侄女代亲女做媵的不慈之事,却是真真的。他既然得了世子的荣华,却让侄女承担为国出力的义务,这天下的好事全让他占了。 所以言官们一边倒地要求,锦乡伯的爵位应该由其嫡长子来继承。 锦乡伯自然要拿出文书来说事,但这事言官们并不认可,无缘无故为何要放弃爵位,这中间还不知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阴私事。 于是便有人翻出了当年锦乡伯合离的事,明明是合离后来却又是为妾的文书,最近才又换回合离文书,只看锦乡伯府的家谱上新添上的文字便知真假。说李达盛没被胁迫,小孩子都不信。 锦乡伯无法只得让李达盛亲自出来声明,李达盛自父亲算计女儿起,便不再对父亲抱有亲情的幻想,故直言只要伯府承认母亲元配的身份,他便放弃这个爵位,所以不会再对爵位生出妄想来。 果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以后但凡有元配夫人身子不好,别人都会劝道:“把心放开了,好好养着,难道将来要让儿子拿爵位家产来帮你正元配的身份?”由此可见,众人对李达盛母子的同情及对锦乡伯府的不齿。 锦乡伯嫡长子是放弃了继承爵位,但李航仍是不好承爵。这算计侄女的事就不说了,有人又翻出了当年李航压着李达盛的考评,害他不能为母请封。甚至以李达盛当年发现铁矿的功劳,不至于只做个七品的秘书郎,未必不是李航公报私怨捣的鬼,这种人如何能当得伯爷,若是他有了权势必不能禀公办事的。 这压着考评是真,不过后一件事却是当年圣上防着杨家安排的,但圣上当然不会说出来,李航也只能背着这个黑锅了。 于是就有人提议道:锦乡伯的儿子们既然不能承爵,孙子辈也可以啊,嫡子嫡孙,现成的,嫡长子已说不承爵,但他还有嫡子,让李达盛的儿子直接承了祖父的爵位就是了,也算是匡正名分了。 二丫看戏到这里,再不能坐视不理了,前世弟弟身体受伤,未必不是那府里算计的,如今弟弟挡了道,越发的危险。她急忙派人询问父亲的意思,李父道:“我既然不想与那府里有牵连,自然也不会让三丫去承爵!” 二丫心里就有了数,又让杨浩悄悄去寻了人说话。随着李父为儿子推辞,就有人道:为了不让嫡长子袭爵,就可以翻云覆雨把元配做了妾室,怕便宜孙女嫁得好,就可以让她代替做媵,如今便宜孙子承爵,怕是性命不保! 从锦乡伯府一边串的行事可以看出,绵乡伯的心偏的厉害,李航的不慈也是摆在那里,骨肉相残也不是不可能的。 锦乡伯以妻为妾的罪过及之前北蛮和亲的事,早就该狠狠地惩罚,李航不念骨肉之情又因私防公也不能承爵,又有人查出他家家奴曾恃强凌弱,放过高利贷强抢过民女,自然是主人指使听,依例是要革去爵位的。 若是其他勋贵之家,圣上乐得顺应民意,省了俸银,但因着李淑妍,他倒是有些踌躇。 李淑妍在山上自然也知道了朝中之事,伯府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在这个强权时代,她还不想失去这个依仗,于是免不了对月流泪忧伤成疾。 圣上第一时间得知,心中怜惜,又不忍心她将来进宫时位分太低,便想了个折中的方法:着锦乡伯将爵位由李航继承,但其因管教家人不严,收回其永业田。 永业田都收回来,还保留爵位的名头,还不是为了李淑妍时宫时好看,圣上用心如此,果见得李淑妍是个狐媚子。 锦乡伯府虽保有爵位,可是家里的收入大多是来自永业田的,这收回去,只靠着俸禄过活,这家里以后可就得节省着花了,幸好前些年积攒了不少银钱,希望李淑妍得了圣宠,提携伯府再兴旺起来。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定城伯府与襄阳伯府在此次的事件中没少出力,既然已经得罪了未来圣上宠妃,这抱紧皇后娘娘的大腿就很重要了,于是这两家的嫡长子又联系了一些嫡长子,以抱打不平的形式,向圣上进言:身为嫡长子的李达盛已是被其亲生父亲所弃,倒不如由圣上为其主持分家,免得人心不古寒了嫡长子们的心,另外,其孙女嫁妆尚且六七万两银子,这嫡长子怎么也得是这个的两倍才是。还有当日李淑婉成亲时未分家,这嫁妆也不能就马虎了。 锦乡伯心中叫苦,当年合离后,陈氏便带着儿子回了乡下,当日不该图省事,一文未给,否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分了家。如今没了永业田,是花一文少一文,李淑妍进宫更是少不了银子。 圣上也觉得锦乡伯偏心太过,嫡长子不承爵,还不多分给他些家产以示补偿,竟让外人提醒。 终于熬成了伯夫人,徐氏此时却高兴不起来,永业田没了,还要再向外掏银子,心里直流血。 最终补了五万两银子给二丫做嫁妆,给了李达盛十万两分家银子,也算是过得去了。老伯爷恨道:“真是做孽,竟是生了这么个专让老子出丑的儿子,还有脸拿银子!” 李达盛父女二人商议一下,也不把银子抬回家,直接从锦乡伯府抬了户部去,说是福小命薄,花不起这银子,要捐给国库,专款专用,就用于农事建设或者百姓救助上。如此一来,倒也算是真正继承了伯府家业,两家人自此便算是再无瓜葛了。 京城一片哗然,有说他家傻的,也有赞他家忠君爱民的。这时工部侍郎刘大人又上奏圣上:今年灾势和缓,李达盛功不可没。 原来二丫记得前世这两年又旱又涝,便把记忆中曾决堤的或干旱颗粒无收的地方细细说给父亲。李达盛自然不能干巴巴地说给刘大人,他利用自己秘书郞的身份,仔细查看书籍,想得稳妥了,变成自己的所思所想说与了刘大人。 因为他说的头头是道,刘大人倒是十分信服,一边派人查看一些重要的堤坝,果然发现一些久修有问题的地方,忙着人好好修了,又着人在不易灌溉之地打井,果然防了水灾干旱。 京城众世家都很是困惑不解,老绵乡伯老糊涂了吗,嫡长子李达盛有才干,品行好,女儿也嫁得好,他怎么就看不上呢,非抬举次子,他就这么坚信李淑妍必有大造化? 因为李达盛的一系列作为,圣上不得不对他封赏:提他为正六品的工部员外郎,正好辅助刘侍郎做好农事建设,另外,封李陈氏为六品太安人,李王氏为六品安人。 二丫得了消息,真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头,便去杨夫人那里禀告回趟娘家。杨夫人自己虽是超品二等诰命,却也知道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是个大喜事,自然同意,并特命人准备了礼物让她一同带去。 老太太和李母摩挲着圣旨,都高兴得不知说什么了。李父倒是结结实实在书房哭了一回,一面又写信给老家人报喜。大家团团坐在一处喝酒庆贺,李母还惋惜道:“没想到也有这一日,早知就让大丫多留一个月了。” 李父笑道:“已经写了信,过几日他们就能得了消息!”看到王栋拿了埋在树下的老酒,忙打开亲自给家中众人斟上,杨浩本想替二丫挡酒,二丫却道:“这个酒,我得喝。” 夜里杨浩看着已经醉了二丫,不由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 二丫却拉着他叫道:“不,我不是鬼,我是仙女,是来拯救你的,我祖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杨家的事情了,我要让你杨家子子孙孙绵延不绝。” 杨浩闻言大喜:“借娘子吉言,到时多多给我生儿子。”说着就服侍二丫躺下,做能生儿子的事来,二丫挣扎着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终是手脚绵软,由着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二四章 重振夫纲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忙道:“如此也好,只是太子可愿意,别被人挑拨了与杨家生了隙,再以为咱们要反了呢,到时出力不讨好!” “这倒不怕,皇家的人个个一包子心眼,这也是他与姐姐商议的。杨家手中握着兵权,至少相当于他手中握了一半,若是交回去,就全在圣上手中了,未登基前没他什么事!” 杨浩又叹道:“亲父子还弄得和敌我双方似的,真是可悲。将来我要是有了儿子,敢这么和我耍心眼,我能抽死他。” 二丫没听到杨浩的后半句,她只呆呆想着心事,必是皇后发现了什么,要不然说不定就如前世,公公把兵权上交,然后回到老家奉养父母,那时杨浩只是名将却无兵权,杨家才会被一举拿下。只是太子登基还不知得过多少年呢,世事无常,让李淑妍进了宫总是祸害。 二丫道:“听着是万无一失的样子,只是那么多年,万一太子改了主意呢,再说,李淑妍才貌艳绝,君不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万一圣上因爱她,想要给她最好的,可不就是后位了。” 杨浩不以为然道:“放心吧,天下臣民也不会答应的,谁也不想重演景帝之乱!况且哪来那么多的情爱,连家国大事都顾不得了。” “你可别小看了这情爱之事!便拿我来说,你不也曾御前大闹,今日又拿了管事问罪,可不是因为对我的情意吗?”。二丫红了脸,有些甜蜜地小声说道。 杨浩看着妻子红着小脸,身下便一阵燥热,本想顺着妻子的话,也酸几句,顺利享的美人恩,转念一想,她刚才明明看到自己一脸急色地上了床,不说好好服侍,还强拉着自己说了一车子的话,难不成自己堂堂一个京城霸王竟是夫纲不振不成。 他不由深思,这些时日自己除了在床上还能由着性子来,平日里竟是隐隐有些被她降服住的架势,如果再让她探知自己的底线,以后岂不是更要把自己放在脚下踏了,俚语说的好,揍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不能太随了她的意。 杨浩打定主意,便勾起她的脸来,勉强板着脸说道:“什么情意不情意的,好好做你的少夫人,不要只想什么春花秋月!我不过是念着婚约不想失信罢了,再说你是我妻子,被下人欺负了,我这个爷也没面子不是!” 二丫看着杨浩在那里装腔作势的,也懒得理会,只暗暗想着心事。 杨浩看二丫听了自己的话,也不说话只在那里出神,后悔的只想抽自己,只是话已出口不好改,再说他自认堂堂男儿怎能把情爱挂在口中! 杨浩想了一下,忙陪笑道:“昨日外头的人孝敬了我一些珠子,我先挑了两个大的珠子献给了母亲,今日又给老太太和岳母各送了两颗,还剩下十来个呢,我一会取来,你也挑两个玩耍。” 怪不得婆婆的身体好的这么快,一脸灿烂的笑,原来是儿子的孝心这剂良药起的作用,二丫扫了他一眼,道:“该送的都送到了,你一个爷们又不玩珠子,还让我挑什么,都拿来就是了。” 杨浩一拍脑门,陪笑道:“瞧我,这过节过得都糊涂了,还是娘子聪明。”忙不迭地跳下床来,一时便自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个小匣子来,送到二丫眼前打开来。 果然是好珠子,有拇指大小的,也有小些的,俱都圆润饱满,二丫伸手拿出一个细细看着,一面又笑道:“你这是自哪里得来的?” 杨浩见二丫终于见了笑模样,心中松口气,暗道以后再遇到二丫逼问情意之事,只管岔开话题就是了,可不敢再胡乱说,免得自讨苦吃。 “这是出身杨家的一些将士,出京办事时得来的,又是过节,金银之物有些俗了,便送了这些珠子来。”杨浩笑道,又怕二丫嫌弃不肯收,忙又道:“武官的俸禄低得很,光靠着那点钱够干什么的,缴获的东西基本上都上缴国库的,他们也就只敢偷偷蹭下一点。” 水到清则无鱼,这珠子上又没暗记,二丫心安理得的收下,又笑道:“你只知捡大的送给母亲,却不知有些小些的做首饰也不错,现在母亲也该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再借花献佛孝敬母亲一回。” 杨浩忙劝道:“你也累了一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母亲那里什么时候去不了。” 二丫抬眼看了他,笑了笑,仍是起身唤人进来侍候,一时好了,对杨浩笑道:“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说罢,亲自捧着小匣子去了杨夫人处。 杨浩怔怔地看着二丫出去了,心里骂自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明明顺着妻子的话说,亲热一番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偏要口是心非,如今好了,人也走了,本还想着晚上再送她的珠子也不得不提前拿出来哄她,还有好几个招式没试过,再拿什么来讨她欢心呢。 做夫妻也有半年了,二丫如何不知杨浩心里的想法,只是这两日婆婆身子不舒服,她刚被皇后训斥了,可不敢顶风做这白日宣yin的事,不得不寻个借口出来。 杨夫人果然已经起身了,二丫忙将珠子呈了上去,笑道:“刚才爷让儿媳把这些珠子收起来,您也知道,儿媳是个大俗人,金银之物倒也罢了,这珠子在儿媳手里可就糟蹋了,倒是母亲收着赏人用吧。” 杨夫人看那珠子虽好,却远远不及自己手中的那两颗,且自己昨儿就得了,儿媳此时才见到,可见儿子果是个有孝心的,心情大悦,笑道:“我已经得了,这珠子你自己留着吧。正好过节,倒是挑几个嵌到首饰头面上,也显贵气。” 婆媳二人一起品评商量着,杨夫人又挑了几个让人收起来,以备过了节,好让人拿去给她婆媳二人打首饰,下剩的仍让二丫带回去,二丫笑道:“先放母亲这儿吧,说不定到时银楼的工匠要亲自拣呢,省到拿来拿去的麻烦。” 杨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大不了剩下的再让她收回去就是了。又喜儿子媳妇孝顺,尤其是儿媳得了好东西,并不学人珍藏密敛小家子气,便让丫头把自己收得一些珠玉宝石拿出来,细细挑了几样好的赏了二丫,二丫忙谢了婆婆,着人好好收着,又侍奉一回才带人回了自己小院。 再说杨浩因为二丫离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半日,甚觉无趣,便起来意欲出去走走。 刚走出院子,就见一个大丫头袅袅走来,弱柳扶风地矮子,伴着一阵香甜的女儿香,娇滴滴的声音道:“公子爷,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杨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浣竹,便说道:“这是怎么了,起来好好说话,难道你父母又要胡乱把你嫁到庄子上?” 浣竹一听,更是悲伤委屈,也不起身,就势要抱着杨浩的双腿,哭道:“公子爷,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来求您给奴婢做主!” 杨浩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见机躲了过去,浣竹虽然扑了个空,却也拽住杨浩的衣角,她抬起头来,芙蓉面容,眼中泪水待落未落,别有一番风情。 杨浩有些恼了,急忙把衣服扯了过来,又看了看四周,退后一步,道:“到底是什么事,站在那里好生说话。” 浣竹看到杨浩一幅小媳妇般的拘谨样子,哪还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火性,见少夫人竟将公子辖制成这般畏女如虎的憋屈样子,她不由心疼地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见杨浩又后退一步,见他如此小心,更是心生怜惜。 其实若不是浣竹熏了一身香,杨浩也不会对她退避三舍。 这还得从前几日的事说起,那日杨浩在外面遇到以前的狐朋狗友,被强拉着一起喝酒,那些纨绔自然会叫些ji儿陪着。 杨浩向来嫌女子唧唧歪歪,从不让ji儿陪着,如今又娶了妻,自然更是看不上那些人。那几个纨绔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子,以前只取笑几句便随他去了,偏那日有人取笑他夫纲不振,怕老婆怕的连让ji儿斟酒都不敢。 这可是事关男子颜面的事情,杨浩自然不肯被人嘲笑怕老婆,便默认身边的ji儿斟酒侍候,那ji儿得了指示,身子便歪在杨浩一侧,杨浩心中厌恶勉强吃了点酒菜,便告辞而去。 二丫向来不喜熏香,嫁进侯府后,又附庸风雅地学婆婆只在房内插支新鲜的花,或放几个水果,淡淡的清香别有一番风趣。 所以杨浩的衣服上沾了香气,更格外惹眼,起初二丫并没当回事,因为京城的大户人家不只女子爱熏香,有些男子也会在房里熏的,但是一边衣服上有浓香一边却只淡淡的,这就有蹊跷了。 二丫只淡淡看了杨浩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人拿去烧了。杨浩因二丫这一看,便觉得自己委屈,把事情经过说了,又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人说我夫纲不振吧,就这一次,以后再不和他们来住了。” 二丫叹道:“幸亏只是让ji儿斟酒,若是说把ji儿领回家做妾,或是把我杀了,才算不怕老婆,你是不是也照做不误!我几乎是空着手嫁来的,吃穿住行皆靠着你,自然要尽心服侍你,只有我怕你,哪有你怕我的道理,都是自家的事,何必要表白给外人看呢。” 杨浩深以为然,忙道:“是我糊涂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荒唐事!”又连连保证以后定离得其他女子远远的,且绝对不露一丝笑模样给她们,这才把二丫哄得笑了。 如今浣竹一身香气,杨浩怕熏到身上,自然离得远远的,二人正相对无语时,二丫带着丫头婆子远远地走了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二五章 奴婢而已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走近,还以为是哪个丫头不小心冲撞了杨浩,便笑道:“这是怎么了?”再看那个丫头,倒是生得俏丽,只是有些眼生。 杨浩见二丫来了,忙走过去,道:“这半天才回来,那珠子定是一个不落地都给了母亲。” 二丫得意笑道:“知我者莫若你,不过我今日可是大嫌了一笔呢,母亲把她的珍藏都赏了我,眼红了吧!” 就如二丫有时喜欢看杨浩得意的傻样子,杨浩也蛮喜欢看二丫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看她又在炫耀母亲更疼她,心里更是快乐。 浣竹见她夫妻二人只管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说笑,竟是把自己视为无物,便有些不服气,上前怯怯道:“公子爷!” 红儿已经上前斥道:“浣竹姐姐并无差事,怎么到了这里,且见了少夫人竟不行礼吗?”。 原来这就是浣竹啊,二丫留心看着她,却见她娇怯地看向杨浩,不由冷笑,又是个拎不清的主,只凭着连累之事,难道便想免了对主子的行礼?再看她行事,又是个不安生想做妾的。 浣竹未得到杨浩的相助,只得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奴婢见过少夫人。” 二丫看她这泪美人一般,便知定是因为昨日之事,便对杨浩笑道:“咱们家去吧,在这大路上说话,看着也不象,有什么事到家里再说吧。” 众人来到房里,二丫因当年之事,也不想让浣竹太丢人,便命婆子媳妇们都散去,只留万儿、小青和小红在旁边侍候茶水。 二丫笑道:“你今日来寻公子是什么事,尽管说吧!” 浣竹低声叫道:“公子爷!” 其实依着杨浩,若不是因为二丫这几日太忙,怕累着她,他是想把这事都丢给二丫的,如今见浣竹磨磨蹭蹭的,心中发急,就有些没好气,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快些说,这几日事情多,再不说,等过了节再说吧。” 浣竹这才急忙道:“公子爷,求您为奴婢做主。少夫人她,她昨日几次三番派人去,要把奴婢嫁出去。” 二丫不由笑了,看来昨日不只自己派人去了,还有人去劝说,估计也是为了她好,偏她不识好人心。她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府里谁不知她对杨浩的那点小心思,也就面前的这位爷还混混沌沌的。 果然,杨浩认真考虑了一下,道:“少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些呢,应是与浣芷一般大,她都已经成亲了,前几个月夫人还想叫她上来,偏怀了孩子,如今你便是出嫁,也是大了!” 被杨浩点出自己比他年长,浣竹的脸一下子变是通红,二丫轻轻拿手帕掩了嘴。 浣竹看到二丫脸上的笑意,深吸一口气,红着个脸怯懦道:“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只想终身侍候公子,以报公子对奴婢这几年的恩德。” 杨浩一听浣竹的话,心中就有几分明白,再看她的做派,不由恼怒,一摆手道:“不必了,说起来你还是受了我的连累,丢了差事,谈不上恩德,你若是嫁得好了,我也能安下心来。再说了,你在府里也不好嫁人,倒是去到庄子里还好些。” 浣竹咬了唇,知道没了指望,虽不甘心,也知回天乏力,只得道:“奴婢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做他想,昨日少夫人派人来说时,奴婢因念着公子的恩德,一时未痛快回话,哪知少夫人就,就……” “就什么,你直说,公子就坐在这里,有什么事,自有他为你做主。”二丫问心无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浣竹哭道:“少夫人今天一早就把我父母关了起来,说要是等节后,把我们一家子都赶出去!我父母在府里一直认真当差,奴婢虽没差事,可也老老实实在家里,并没碍着少夫人什么事,少夫人如何要对我家赶尽杀绝呢!” 众人听了都惊诧万分,这话是怎么说的,少夫人何时做过这等事呢,杨浩道:“府里谁不说少夫人仁慈,断不会有此事,到底是哪个混账在中间挑拨事呢?” 浣竹忙道:“怎么不是少夫人所为,奴婢的娘在厨房管做点心的,今日少夫人竟让寅时二刻就到,我母亲不过就晚到了一会,便被关了起来!我父亲在外院当差,也被少夫人寻事让人关了起来。” 二丫不由哦了一声,这事也太巧了吧。厨房里的事她倒是知道些,这外院里的怎么也牵扯上去了,他父亲该不会倒霉的正是那修车子的人吧。 程管事吩咐好好修理车的人还真不是别人,竟恰巧是浣竹的爹。浣竹爹自认女儿得了杨浩的青眼,对于迷了公子心的少夫人便有些敌意,不过还是能安守主仆本分的,倒不敢误了少夫人的事。 昨日程管事让把车子收拾好,他因手中正有事,便想着先放放,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哪知这一忙起来就到了掌灯时分,程管事见他还没动手,忙催着他立马去做,并亲眼看着他带着小子收拾才离开的。 程管事离开之时,浣竹刚打发走郑婆子,又让人来寻父亲。浣竹爹便回了家,这一耽搁一天的困乏便上来了,又因少夫人逼女儿之事,也有些气闷,想着明日一大早再修也不迟。哪知一大早又有一大早的事,等他腾出空要修理时,就到了少夫人要出门用车的时候了。 杨浩也有些无语,与二丫面面相觑,真是无巧不成书,今日连番得罪二丫的竟是她的父母。 杨浩不由陪着笑,讪讪地对二丫说道:“要不节后,先不把人撵出府去,就让他们去庄子上吧。” 杨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前二人在床上聊天时,二丫说道杨夫人的意思是,谁能不犯错,他们必未就真是没把主子放在眼中,或许是真忙的疏忽了,如果直接赶出去,只怕会要了他们的命,倒不如让他们选择:要么拿着积蓄出府,要么打几板子,没收私财,发到庄子上种地,到底是服侍过府里的人,总要给人留条活路才是。 杨浩却道:“既然要立威,自然不能朝令夕改!”二丫因想着还有几日的时间,也不急着劝,到那日再说,没想到现在杨浩就被浣竹逼得不得不打了自己的嘴。 杨浩此时却认为,今日虽被打了嘴,却是还了之前欠的人情,也算是值了,省得没完没了的。 然而看到浣竹眼里却是杨浩正苦求二丫开恩,她再也忍耐不住,站身起来道:“公子,不到半年时间,你怎么就完全变了样子呢,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竟要对一个妇人言听计从,夫纲不振,牝鸡司晨!” 众人皆目瞪口呆,浣竹又指着二丫骂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撺掇着向公子要银子,公子如何会被打,我又如何受连累,没想到你无妲已之貌,倒是有妲已魅惑人的本事。” 二丫回过神来,心中赞叹婆母果然厉害,不过一个丫头,竟也培养的出口成章,只是学问是上去了,但脑子却没怎么长,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以何种身份去管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 杨浩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竟成了驴肝肺,而二丫虽说是有些私心,但总是为了她好才会想着让她家挑个庄子去,竟是成了居心险恶了。 可惜,她虽为杨浩报不平,但做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前几日还在纠结夫纲不振的杨浩,现在被人指着说什么牝鸡司晨,明显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杨浩果然跳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你是我家的下人,说句真格的,连命都是我家的,受一下委屈有什么,别说你,这府里有多少人因为我被撸了差事,被打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是给了银子,另安排个差事就完。因你是个女子,我怕你受委屈,年年送钱送物,你有什么不知足,因着你不好在府里当差嫁人,我还特让人去问你,想要去哪个庄子,还让少夫人帮你准备嫁妆。没想到你竟蹬鼻子上脸!说我倒也罢了,我一个爷们也不怕你说,偏你还胆大妄为,指责起少夫人来,以我看,你父母被罚的一点都不冤!” 杨浩发泄一通后,又对二丫命令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管家把人放出来,等过节后,也不用收回私财,让他家去庄子上,至于嫁妆就算了,一个奴婢而已,不值得你为她费心。” 二丫忙站起来,低眉顺眼连声答应着,杨浩细看二丫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放心地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二丫带着几个丫头,送他出了房门,直到杨浩出了院子,才回转过来。 浣竹有些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杨浩眼中是不一样的。 当日她还在夫人房中侍候,公子向来不把丫头们放在眼中,却一直对她尊敬有加,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公子偷夫人首饰被她拿住时,红着脸陪笑相求的样子,后来虽不再当差,但公子不仅每年送她银子,年节但凡有赏赐,她的都是上上等的。所以她认为自己在公子眼中是有分量的,少夫人也进门半年了,趁这个机会闹上一场,定了自己的名分,哪想到公子竟是连最后一点情面都没给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奴婢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二六章 新婚暂别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看着浣竹失神的样子,心中叹息,不过是少女怀春一腔情意付了春水罢了,虽然她觊觎自己丈夫,二丫倒是有些恨不起来,她叹道:“我知道当日因我家之事,连累了你,公子夫人你都不能得罪,但是你何妨过后再悄悄告诉夫人,也全了对夫人的忠心,何至于到了事情败露,打了夫人的脸面也伤了她的心。” 浣竹咬牙道:“少夫人倒是会说话,事后孔明谁不会做!可怜堂堂侯府世子竟被你辖制,连个屋里人都没有,少夫人这不是存心让公子在外人面前没脸吗?”。 二丫失笑,这丫头看着也是喜欢杨浩的,没想到倒是个贤惠人,一个丫头竟有正室夫人为夫纳妾的胸怀,自己今生也只能做个妒妇了。 小青忙上前劝道:“也是少夫人宽厚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公子的话说的没错,咱们的身家性命都是侯府的,既是下人自然要以主子为重,况且公子对你也是仁义至及,若不是你生了不该有的想头,可不是和春华姐姐一般,过得几年也是个庄头娘子呢!” 浣竹便是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一家的性命握在主子手里,只得伏首认罪。 二丫也不想难为她,等她磕了头,便放她回去了。 杨浩也以少夫人中秋祈福为由,令人放了浣竹父母,她一家子果在中秋节后便去了离京城远远的一处庄子。 程吴两管事也果真跑去给二丫磕了头赔罪,卫玲儿听到这些消息后,脸上神色晦明,半响对卫嬷嬷说道:“还请母亲为我在府里寻个差事吧。” 浣竹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丝毫未影响到侯府过节的喜庆气氛。中秋日,杨夫人婆媳二人俱各品大妆进宫向皇后娘娘贺节,前脚回来,后脚便有内侍来宣旨:奉圣上旨意,赏赐瓜果糕点及金银器皿若干,另赏一千两过节银子! 侯府设香案接旨后,又陪宣旨的内侍闲话几句并塞了点银钱。把人送走后,二丫命人把御赐瓜果糕点摆上,将金银收到库房,便开始忙活中秋夜的酒菜及过节事宜。 杨家今年难得人齐全,且又多了一位少夫人,一家人坐在庭院里赏月饮酒,其乐融融。 杨浩看着明月,不由想起在平安镇上过的中秋节,再没想到自己也能在家里过上如此温馨的中秋,转头再看二丫,不由感叹命运真是玄妙至极,当年那个呆呆傻傻的乡下小丫头,任自己再天马行空,也想不到会有非她不娶的那一日。 锦乡伯府的气氛则就沉重的多,府里也没有聚到一起,只各自在房里吃了糕点酒菜打发了过去。 老伯爷独自在书房闷坐,他本想让伯府能延续下去,没想到竟搞成这个样子!他知道之所以伯府是现在的情景,少不了那两家及忠义侯府的手笔,说不定连瑞王府都插了一杠子。 他忍不住假设,如果当日不让李航袭了爵,可是让李达盛袭爵是不是要好些,必定有忠义侯府做姻亲,且据说李淑婉很得杨浩的欢心,将来爵位便是没了,情况也不会糟到哪里去的。 不过,他又马上说服了自己,李达盛一家子对自己不满至极,定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的,且从圣上只是夺了永业田却保留了爵位来看,圣上还是因为妍儿而偏袒于伯府,永业田以后还有可能归还,但爵位免了就不好再归还,除非有天大的功劳,或者家里也出位皇后。 正在小佛堂的伯府太夫人这些时日也是沉浸在悔恨之中,是她低估了二丫在杨浩心里的分量,如果不是杨浩,换成谁都是能成功的。收回永业田那日,她被丈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已是有些灰心,没想到这几日儿孙们也对自己淡淡的,越发的心如死灰,如今只躲在佛堂中清修。 李航虽有些气母亲乱出主意,却也不至于就自此对母亲淡淡的,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变故,让他有些丧气,有些忽略了父母那里。 刚上任的伯夫人徐氏则有些头疼以后的家计。前几年大女儿出嫁及这一年里向外拿出的银子,共计有三十多万两,竟占了库银的一半,三十万两对于平民之家是不可估量的巨额财富,但是对于现在的伯府来说,却是最后的保障,将来儿女娶嫁,老太爷等人的后事都得从这里出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动用。 府里被罚了三年俸禄不说,雪上加霜的是,偏偏又把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永业田给丢了,如今只指望着家里那几个庄子能有多少出产,伯府里的正经主子是不多,但是伯府宗族的人却是不少,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偏又遇着这两年收成不好,今年永业田的出产又没落到府里去,秋季的租子还没收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动用了自己的嫁妆,才勉强过了这个中秋节。 李淑妍在庭院里看着圣上御赐的珍奇瓜果等物,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李淑妍并不给圣上什么好脸色看,但是每个月圣上总要抽时间来一两次,看着堂堂九五之尊在自己面前小意陪侍,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世间哪个女子得圣上如此对待能无动于衷。 只是李淑妍实在是不想进那牢笼,勾心斗角只求那个男人的一夜宠幸,可是嫁入寻常人家就没有三妻四妾了吗,那人也未必如圣上那般宠溺于自己,况且圣上的宠溺与平寻男子的宠溺又是大大不同,委实难得。 唉,为什么他要立了皇后太子,她不想进行宫斗生活,毕竟她做不到如宫斗剧里那般拿人命不当回事。李淑妍愁肠百结,对月长叹。 中秋节过后,大家都如常地生活着。因为知道皇后及太子赞成杨家暂先不交出兵权,二丫着实放松了一下,如今在侯府里的生活也如鱼得水,她现在侯府里说话,可谓是令行禁止,除了公婆以外,绝对是说一不二。 便是在众管事的眼中,也都是除了老爷夫人之外,凡事先紧着二丫,杨浩这个公子爷的事倒是要靠后面了,无他,概因众人看出,杨浩不太注意那些小细节,一些事情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 如果说公子与少夫人的命令相冲突,照着少夫人的话去做没错,要么是少夫人把公子的意见扭转了,要么是少夫人错了,反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下人们紧跟着少夫人的步伐走总不会错的,况且还是得公婆欢心的少夫人,谁人不知前几日夫人让人打了几套头面,只自己留下一套,其余全给了少夫人,连带着一匣子珍珠呢。 杨浩暂时没想到夫纲的问题,倒是对自己一鞭子下去立竿见影的效果很满意,时不时得意地教导二丫:对一些眼里没主子的下人,不用多说话,上去就给他一鞭子,吃着侯府的饭还不服主子的管,有本事就自赎身出去,若是不能就规规矩矩的,别想着奴大欺主。 几次三番地说,杨浩又起了心思,非要教二丫鞭法,反正最近闲着,给媳妇当师傅也能满足一下教导媳妇的乐趣。二丫无法,只得让人做了一身劲装好练武。 哪知劲装初次上身,杨浩一看之下,不由心神荡漾。但见二丫腰上紧紧扎上汉巾子,纤纤细腰盈盈一握,更显得胸鼓臀翘,兼着束发绑腿,自有一派江湖侠女的飒爽英姿。 所以教着教着,杨浩就忍不住胡闹起来,也不管二丫杏眼圆瞪银牙暗咬,只一气鬼混,弄得二丫腰酸腿软。偏偏忠义侯听说儿媳练习武艺,虽然知道她年纪已长不太适合练武,不过态度可嘉,且又只当儿媳用功太过,不由大加赞赏,害得二丫有苦难言。 只是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到了十月间,边境又传战报,二丫得知后也没放在心上。 记得前世就有这么一档子事,最终是林振威带兵前去,他本已定下亲事,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两家便匆匆办了亲事,其妻子也因此举备受众人称赞。 哪知没几日,二丫便傻了眼,最终圣上敲定由杨浩带兵前去作战。 这是忠义侯主动为儿子争取的。本来儿子新婚燕尔,他也等着抱孙子,所以任由儿子闲适懒散,可是如今大半年都过去了,却没见儿媳肚子鼓起来,倒是儿子越来越黏糊媳妇了。杨家是将门,这刀子不用就会钝了,以后杨家还要指望着儿子顶起来呢,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再出去历练历练,免得陷到温柔乡里出不来。 二丫有些抓狂,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前世杨浩去平匪,结果今世没去,明明该林振威去边关的,怎么就换成了杨浩呢。林振威到底在做什么呢,这种建功立业的事,他不是更该抢着去吗! 林振威也在纠结中。圣上立了太子后,便有些想要收回兵权的想法,所以此次忠义侯提出让杨浩出征时,只要是个有些分量的武将主动请缨,圣上定会允了的。 林振威也知这是向圣上表忠心的机会,但是他想到李淑妍心中有些犹豫。再过几个月李淑妍修行就满一年了,如果自己现在出去,至少半年内是回不来的。 李淑妍年岁已长,怕是不出几个月就要订下亲事来,自己不在京城,母亲必不会前去提亲的,今生岂不是又要错失了她。至于坊间传闻圣上要纳她为妃,除非是李淑妍亲口所说,否则他不会相信的。 最终,他让自己任性了一次,没有如圣上所愿主动请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二七章 初领俸银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再是不情愿,也只得打点起精神帮杨浩整理行装。 杨浩也是不舍,无奈这是他生为杨家人的责任,便安慰二丫,自己会谨慎小心,到时打上几场漂漂亮亮的仗,给她长长脸。 二丫又能如何,只笑道:一定要多听听众人的意见,不要莽撞行事!也不要担心家里,她会好好孝敬老人,把家里照管的好好的。 因为之前二丫曾叹息上次杨浩出征及回城时,她都没能看到,杨浩便特意在斋香楼包下一间房来让她在那里相送。 二丫到了那日真是万般后悔自己当初的多嘴。因为临行前一夜,杨浩也没个餍足直折腾了一夜,杨浩清早倒是神清气爽地去了朝堂,只留她瘫在床上,实在是不想起来,可想到不知他何日才会回来,又不想他拂了他的好意,这才勉强挣扎着起来,见天色不早,她向婆婆说了一声,急急来到斋香楼。 许是因为这次不到敌军压境的地步,所以杨浩只带了些随从便赶出城去。 二丫站在窗前看着杨浩骑马经过,杨浩也抬头看着窗前的人儿,却因身在马上,电卷风驰,只一眨眼工夫便奔出老远,二丫只管痴痴看着杨浩的背影,直到一阵秋风吹来,轻轻卷起她手中的帕子,她才倏然回神,却见那帕子飘飘悠悠坠到楼下,掉落在行人身上。 早有小丫头跑了下去,恰巧那行人也进了斋香楼,小丫头见那人气宇不凡,不敢小觑,忙上前施礼低声道:“见过这位大爷,刚才您可是捡到一方帕子?” 那人只管笑眯眯看着她道:“方才确实是捡到一方,难不成是你掉的?” 小丫头看那人笑得好看,不觉看得呆了。与那人一起的几人便笑道:“五公子,快还了她吧,别难为一个小丫头,定是她家姐姐们掉的。你是京城谁家的?” 原来那捡到帕子的人,正是瑞王府的五公子庄简泽。他本与友人约在斋香楼,没想到走到楼下时,却有一方素帕恰好落在他的肩上,心中暗道有些意思。 倒是众人见那帕子并无特色,朴素得很,估计是小户女子掉落的,也不由打趣他今天定有艳福,不知是哪家小娘子看上他,这才遗帕留情。 果然甫一进门,就有个小丫头来索要。 小丫头见问,忙道:“我家是忠义侯府的!还请大爷把帕子还了奴婢。” 众人都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他们能随意调笑的人家。庄简泽想起今日是杨浩出发的日子,心头一动,笑道:“原来是忠义侯府,真是失敬!失敬!手帕原物奉还!” 庄简泽说罢,便自袖里模出方锦帕来,递给小丫头。小丫头伸手接了帕子,又施礼道谢,忙上楼去复命。 小红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笑容便凝结在脸上。少夫人不喜用锦帕,除非出门做客,否则她都是用素棉的,今日因只是自家在此一坐,故少夫人用的是素帕,或许是那人拿错了! 小红便带着那个小丫头一起下了楼,询问掌柜的刚才的客人在何处。掌柜的早就被人打了招呼,忙道:“没留意,或许走了吧!” 小红也没了主意,便又上楼去,走到二丫跟前,把锦帕的事悄悄说了。二丫接过来看一眼,果然是男子之物,定是哪个浪荡儿捡了她的帕子,有了那该死的想头了。 她又细想了自己的帕子,只是在细棉布上裁下,边角处绣了几朵小花,并无任何印记,便是路人拾了也只当是寻常小门户之女子丢的,便是拿出来也不会被人想到自己身上,倒是不妨事。 二丫又细问小丫头,是否报了自家的门户。 那小丫头虽不知道帕子被人换了,也知定是有不妥的地方。她也是个机灵的,当时不过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人,便自报家门,如今见少夫人一脸凝重地问道,忙回答道不曾说出府里的名号。 二丫点点头,实在是找不回来也只能作罢,幸好不曾让人知道自己是哪家的,那帕子又不值什么,说不定他见无甚趣味,便丢开了。 虽然那浪荡儿可恶,平白戏耍人,这锦帕却是留不得,也不好私下里毁去,免得让那人以为自家收下了呢。 小红把帕子交给大堂,只道小丫头在门口捡到的,若有人来寻,只管给了他就是,不必多说。 万儿也知此事不好声张,便对二丫悄声笑劝道:“说句真格的,那个帕子在外人眼中,也就是小丫头或不讲穿的丫头媳妇才用的,旁人再不会想到会是主子们用的。” 二丫看着小红上来只笑了笑,就怕有心人看出端倪来,但愿那人真的出了店。 小丫头领错了帕子都不自知,可见定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或媳妇子的,偏小红下楼去又跑来了找自己讨主意,若是个聪明的,定会想到那个帕子就是自己这个主子的。 偏这种事又不好声张,便是仗势去搜身,未必就一定能找出来,毕竟是那么好掖藏的物件。 却说那众人见五公子偷梁换柱,心中知道定是五公子旧态复萌,想寻些乐子,不过仍是小心劝他,大户人家的大丫头也是整日关在家里,没那么好勾引,何况又是忠义侯府里的,真没必要去招惹。 庄简泽邪魅一笑,只招呼着人去了房间,他自己做在窗前,恰好看到大堂里的一切。 当那个大丫头出来时,他尚还不敢断定,但看到她手足无措地上了楼,不多时再把绵帕交给柜上,他便心下了然。 世间哪个女子不在自己用的帕子上下足了工夫,总拿最好的绫罗绸缎做帕子,恨不能用金丝银线绣上最精致细密的花卉,而且还要费尽心思地熏了香,这位世子夫人倒是返璞归真,或者是果然风华绝代不须用这些来取悦于夫婿! 因为斋香楼的酒菜极佳,有时也会有些女眷来此品尝,所以斋香楼在旁边另修了一道门,只供女子往来。 庄简泽见时候差不多,便唤来掌柜的,问那个大丫头是如何交代的。 掌柜的忙道:“那位小大姐说,这帕子是她们的一个小丫头在大堂里捡到的,便放到小的这里,如有人问起,便还了就是。” 庄简泽笑道:“正好,我的一方锦帕才刚找不到,你拿来让我看看!方才那个大丫头是谁家的,也好让我当面道谢。” 掌柜的忙陪笑道:“具体是哪家倒是不好说,左不过是大户人家的,五爷以后也未必会遇得的上,况且那家也走了。” 倒是个乖觉的,庄简泽已经印证了猜测,便收好帕子,不再为难掌柜。 自杨浩走后,二丫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凄然,尤其是夜里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越发的怀念与杨浩二人嬉闹的情景。 如此好几日,二丫才勉强打起精神头来侍奉公婆。幸好忠义侯夫妇也体谅她少年夫妻乍一离别,自然心情不佳,只让她好生照顾自己,不用急着上来侍奉他们。 二丫好容易把心情梳理好,就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发生:朝廷的俸禄发了下来。 侯爷的年俸是五千两,侯夫人与世子俱是三千两,做为世子夫人的二丫年俸则是一千两。另外,忠义侯又是辅国将军,杨浩在外领兵打仗,则又另有俸银。 因为朝廷是按春秋两季来发俸,所以此次只发一半,等明年春季再发另一半。 二丫在前世因是诰命夫人倒也领过俸银,一年不过一二百两罢了,如今看到自己什么事也不做,凭白拿了这些银子,倒是抵得上朝中一二品大员的俸银了,幸好他们还有禄米,不然二丫更是心虚的很。 二丫又是心虚又是兴奋,这银子自己要拿出些来孝敬祖母等长辈,再给杨浩买点东西,或者哪天空了让人买了米面去散给穷人…… 二丫筹划到大半夜,才想起这银子并不在自己手中,一早就归到总账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府里的下人们也算是花到了自己的银子,以后若是再敢不敬自己,自己也能理直气壮地教训他们了。 第二日,二丫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婆婆房中。 杨夫人见她两眼犹是明亮亮的,以她对儿媳的了解,自然明白二丫此时的心情,故笑道:“咱们内宅妇人于朝廷百姓毫无寸功,却白白拿了这些银子,我倒是有些心虚,故每当发下禄银,都会拿出一些来去寺庵里做些功德,以酬谢上天的厚爱。” 二丫听婆婆这话正合了自己心意,忙道:“儿媳也正想这个事呢!不知母亲往常去拿个寺里,这次儿媳陪着您一起去,一来酬谢神佛,二则也为我们爷祈福!” 杨夫人见二丫这段时日为了杨浩出征之事神情有些郁郁,便想让她好好放松一下,于是笑道:“凡事有你呢,我就不跑这一趟了。倒是该问问亲家可要一起去,你也趁着好好玩一天,这样的机会不多。你到那日为浩儿请尊菩萨来,以后天冷了出去也不方面,倒是在家里一心给他祈福,也便宜些。” 自准备嫁给杨浩那一天起,她便想到这一日。所谓人言可畏,在杨浩出征期间,她更该关紧门户,也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二丫忙笑着应承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三二章 挑明身份 收费章节(12点) 林振威听李淑妍说要吟诗作赋,不由鬼使神差地说道:“今日在下可要大饱耳福了!已见识过小姐的咏梅诗词,确实不俗,今日不如就作一首关于雪的词如何?” 李淑妍梨涡显现:“既然将军如此吩咐,小女子敢不从命吗?”。 她姿势优雅地起了身,慢慢踱步到窗前,心中暗忖,这林振威向来自命不凡,一些闺阁中的无关痛痒为赋强说愁的调调,怕是不能让他心服,如今进宫之事还两说着,倒是不可轻易弃了他。 李淑妍心思急转,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暗笑:就是它了。 只听她淡淡笑着,声如珠玉般吐出字字珠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李淑妍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而又婉转柔和,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清鲜自然,然而此时听在林振威的耳中却不啻天震地骇,他震惊地看着李淑妍,半响方道:“小姐果是心有大志之人,是在下小看了您!” 林振威不再理会李淑妍,只浑浑噩噩地走出玉真观,避开耳目下得山来,飞身上马,一路奔驰。 直到被脸上被冷风割得生疼,他才找回神志,果然是他眼瞎了,世上再没有人能与紫凝相提并论,李淑妍此人真是不可小觑,倒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白白惹人笑话。 能说出“试与天公比高”的女子,虽然她没有诵完,但他知道下面还有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因为那页纸笺上除了写有出塞诗后,还另有一首《沁园春雪》,这样的女子那样的传言,果然言为心声,她是奔着圣上去的,如此大喇喇地抄袭懿宸皇后的诗作,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重复懿宸皇后的神话吗? 林振威心下拿了主意,就驱马进了京城,恰见忠义侯府的粥铺前排满了人在领粥。 他不由笑了,不得不说杨浩才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活得真实,所以他能寻了合心合意的女子执手一生。 而自己总是眼高于顶,又被李淑妍的虚情假义所惑,像个跳梁小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以至于把她做为替身,未能去全力争取紫凝,不,这样说对李淑妍也不公平,是自己背负太多,已经没了自我,罢了,就这样娶妻生子,建功立业也是不错。 林振威回到府里,第一时间就去向母亲赔罪,又道:“亲事就由母亲做主,才貌不须顶好,务要知书达理,品性良好,安守本分。” 没想到不足一天,儿子就想通了,定国公夫人不由眉开眼笑,又连连嗔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母亲还能坑你不成,定要最好的。” 林振威不置可否,他只愿将来建功立业之际,能与妻子举案齐眉,教养好子女,再封妻荫子,也算是一生圆满了。 李淑妍见自己的词还未咏完,林振威就如丧考妣般,连招呼都没打,只留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她不由暗暗猜测,心中后悔,怎么把这首词拿了出来,这首诗太过意气风发了,在古代男子眼中,怕是不能容忍女子有如此胸怀,幸好,林振威心里不够强大,要不然等自己诵完下半部分,他怕是会告发自己怀有反心,将来入了宫,说不得会有牝鸡司晨之祸了。 不过,她之所以拿出这首词,也是因为时日太久远,好些诗词都不记得了,只凭着李淑妍本尊的学识,做不出能让男子敬佩的诗词来,只是以后与圣上相处,倒还是这些小儿女的诗词更让人放心。 等到雪融化了,二月已是过去大半了,虽然仍是有些寒冷,不过已经有了些春回大地的迹象了。 前两年年景虽不好,不过看这个冬日里倒是下了几场大雪,就应着“瑞雪兆丰年”那句老话了,今年说不得就是个好年景,于是京城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圣上是如何把李淑妍接进宫去的。 不过,直到进了三月间,仍是没动静,倒是闪了众人一下子。 圣上这段时日也颇是苦闷。原来为着好接近李淑妍,便瞒了身份,可如今二人感情颇为友好,且又到了一年之期,这就少不得要挑开了身份来说话了。 圣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挑明身份,苦恼了十多日,眼看着进了二月中旬了,一年期早就过了,总该有个说法才行,如果这此放了她回府中,她的性子孤高冷情,若是不愿进宫,自己想要见她一面可就难了。 于是,圣上硬着头皮把身份挑明了。可惜没有他原来想象的那般:李淑妍会受宠若惊并感恩戴德。 李淑妍眼里只有怀疑、伤害以及难以置信,她悲愤泣道:“我李淑妍在此为民祈福,本就清苦度日,本以为你受圣上旨意前来探视,人非草木,这一年来只当你是良师益友,没想到竟然只是对我的欺骗!” 圣上知道因自己的行为让她受了伤害,心中满是痛惜,不过又隐隐有一丝惊喜。 李淑妍果然不是寻常女子,这世上只怕也就只有她一人会不惧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拿真性情相对。 妃嫔们都是小心翼翼地讨自己的欢心,不论原先是什么秉性,只要面对自己,便都是一水儿的柔情,便是有些小嗔怒,也不过是鱼水间的锦上添花,却无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地说出真实的想法来。 便是皇后,虽较着其他妃嫔强些,一些事上也能直言,不过终是不如李淑妍做起来看着更真实。 若此事换在其他女子身上,怕不是早就含羞带怯地上前奉承了,然而李淑妍却毫不畏惧,仍是率性地对自己冷目相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只是李淑妍的脾气也是大了些,圣上向来就很少劝慰人,自然不知该如何哄劝她,二人一时僵持了起来。 罗嬷嬷待圣上走了,不由埋怨道:“小姐如今也太任性了,那可是圣上,他便是先前做的不对,看在他一直以来的温柔体贴上,也该在他放段道歉时就原谅了他,如今真惹得他生气了,小姐要如何收场?” 李淑妍不以为然,她也是掌握着分寸来生的这场气,又怎么会让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看圣上临走时,不舍及愧疚的样子,便可知自己的行事还是有度的。 罗嬷嬷在规矩上固然好,不过在男女情爱,不是她这个老姑婆能明白的。尤其是一直被世人吹着捧着的圣上,一味的顺从,与他宫中众妃嫔何异,怎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再说二丫这边,如今她的小日子可是赛过活神仙。每日一早起来,先去给观世音菩萨上一柱清香,祈求其保佑杨浩平安。 然后慢慢吃过早饭,忖度着婆婆已也见过府内各大小管事,安排好一天的事情后,二丫才悠哉游哉地出了门,一路赏着风景来到杨夫人院内。 婆媳二人在暖阁内说话,或者一起做些小孩子的衣物,不过二丫也做的不多,因为怕累着她;或者一起去园子里逛,或者听媳妇婆子们讲些井市传闻。 陪同杨夫人用过晚饭后,二丫便会回到自己院里,再上一柱香,念念**,思念思念杨浩,如此一天便打发了过去。 忠义侯此时也回了京城,得知自己将要抱孙子了,整日乐哈哈的,还在外院做些小刀小弓箭什么的,还要亲自去挑选小马送给孙子做见面礼。 二丫都有些恍惚,好像大约如果自己真生了儿子,杨浩便是在外面打一辈子的仗,怕是家里都不会有人惦记他了,唉,真是可怜啊。 二丫安心养胎的同时,也是时时留心着看李淑妍如何进宫。因为她已知道皇后起了防范之心,况且若圣上真要李淑妍进宫,也不是自己做些什么就能拦的了,于是她干脆放下心,睁大了眼看戏,谁知都已经进入三月份了,还没动静。 正所谓此处不开花,自有开花处,京城倒是流传起川阳侯府的闲话来。 原来刘栋虽迫于无奈与王氏成了亲,却仍是旧情难忘,除了新婚三日,其余时间皆睡在书房。 王氏倒底是新媳妇,脸皮子薄,这爷们不进她的房,她也不能不要脸面地强拉了他进去。二人就这么相敬如宾地过着日子。 哪知新年时刘栋喝得醉了,竟搂着照顾他的妻子直叫唤旁人的名字。那名字据说不是他的通房或是府里丫头媳妇的名字,而是一大家小姐的名字。 王氏虽生气,却也不好年节下闹将出来。正月里刘栋开始出门了,王氏便寻了个机会,闯入刘栋的书房,把他书房里的一些诗词字画等一把火烧了。 刘栋的两个通房仗着与他自小的情分,在旁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于是王氏便命人远远卖了出去,说道:“本就是指望你们能为相公开枝散叶的,哪知竟是入不了相公的眼,这多半年了,也未进你们屋里一次,可知是不行了,不如打发了,另寻好的来!” 这好的人自然不易找,子嗣的事却不能耽搁了,于是王氏便把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开了脸,给刘栋做了房里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三三章 情深意重 收费章节(12点) 等刘栋得了消息时,是字画被烧了,人也卖出去了,他到底是一介书生,只气得指着王氏大叫不贤,要休了她去。 在旁人看来,这王氏是有些不对,但也算是情由可原,且又主动给夫君安排了屋里人,也是功过相抵休不得。 川阳侯府的众人也都站在王氏一边,如此一来,刘栋也许是醒悟了,也许是认了命,更可能是被王氏给降住了,自此倒是不怎么睡书房了,每月按着日子歇在妻子及两位屋里人房中了。 二丫看王氏的行事,再想想自己的前世,不由得捂脸,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个魄力,还傻乎乎地跟着他一起缅怀他逝去的爱情! 想当年刘栋对着自己叫出李淑妍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是震惊、心痛、羡慕直至麻木,自己也曾努力想要走到他的世界里,奈何总是失败,他的心是悟不热的,于是便也冷了心,只在旁边冷观,看他躲在书房里吟哦李淑妍的诗作,看他用心画着李淑妍的画像,看他一边情意绵绵地暗恋着李淑妍,一边还在与妾室通房生着孩子,她只觉得是个天大的讽刺。 这件事情上,川阳侯府的人站在王氏一边,二丫倒是很能理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淑妍必会进宫做皇妃的,如果刘栋一直痴心不改,做出什么事情来,怕是给自己招惹祸事了。 “按理说,这只是他们夫妻间的房内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刘二公子又是朝堂命官,万一被有心人拿了把柄,岂不是祸事一桩?”二丫感叹道。 杨夫人却笑道:“现在他府里虽是胡夫人当家,不过日常主持家务的却是齐世子夫人,刘栋可是鼎鼎大名的状元爷,过上许多年,前程也不可小觑啊,但那世子刘杞却只是平庸之辈,齐夫人怕是有什么想法,这才推波助澜。” 二丫仍是不敢相信:“刘杞已是世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凭刘栋如何优秀,也不能夺了他的爵位的,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如此乌鸡眼似的。” “人性有时总是极恶的,有时为了丁点的利益,便可拼得你死我活的,”杨夫人思索了一下,说道:“或许是齐夫人未雨绸缪吧,再说了,状元弟弟的风头若是盖过了世子哥哥,世人只知有状元弟弟却不知有侯世子哥哥,齐夫人面上无光。” 二丫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她不由手抚在小月复上,暗道:将来务必要教他们兄友弟恭,若不然打也要打得他们如此,实在不行就都扔到战场上,她宁愿有个英雄儿子,也不愿看到儿子们兄弟手足相争,对,还要给他们娶个贤惠的媳妇,少吹些不好的枕头风! 三月中旬,圣上与李淑妍的冷战也有了结果。 圣上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受意,向李淑妍做了深情的告白,直言自己已离不开她,希望她能跟随自己回宫。 李淑妍泪眼婆娑:“能得圣上如此深厚了情意,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我又何尝不是……”她似回过神来,猛然打住话头,只管咬着帕子低头拭泪。 圣上向来聪慧,虽然李淑妍话未说完,他却已明白了,原来自己果真得到了她的心,再看她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圣上忙握着她如玉般白皙的小手,就象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一般,动情地说道:“随朕入宫,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李淑妍却摇头,流泪道:“可惜我们相逢的不是时候,我早就立下誓言:此生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得一有情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今生是有缘无份,只愿再修来生吧!” 圣上听了黯然,忙又道:“你与她们是不同的,你是我心中的挚爱,她们,她们只是为我延绵子孙的。” 李淑妍闻言冷笑:不过一个种马罢了,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类似的话,如今又如此说那些为他生了子女的妃嫔们,真让人寒心,现在自己无法选择,只能入宫,她定要将这人的心劳劳握住,决不许自己也到了这一地步。 李淑妍苦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愿在此清修,终身不嫁,以偿君之情意,能修到来世的相逢,也算是我的心虔了。只愿圣上把我忘了,另择佳人相伴,否则,我的错过就大了。” 圣上为着李淑妍的情意感叹万分,又赞叹她坚贞的性子,最终仍是不能说服于她,因知她性子孤傲,也不敢十分强求,就怕万一真惹恼了她,剪了头发出家,只得暂且稳住她,伺机而行了。 罗嬷嬷见圣上与李淑妍的感情更加深厚,便又传达锦乡伯的意思,对李淑妍说道:“伯爷此前希望小姐伺机为伯府求情,归还永业田,再不济也去了惩罚,省是只一个伯府空壳子,连过年都不得进宫谢恩,今日圣上已有愧疚之意,小姐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求求情呢!” 李淑妍道:“你懂什么,刚得了圣心,便为家里求情,圣上会如何看待我,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这次圣上未必不会有所表示。” 罗嬷嬷是不懂得谈情说爱,做为年长的嬷嬷,自然也是老于人情世故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是谁让伯府日益窘迫,连连催着她,她不过是传个话罢了,至于如何做自然是小姐的事情。 圣上果然有感于李淑妍的深情厚意,又觉得有愧于她,便想要有所补偿。 这日他对众臣说道:“锦乡伯之女李淑妍为国祈福,功劳颇大,只是一个闺阁小姐不好封赏,倒是可以加恩于父母,朕欲将永业田还给伯府,免了她家的处罚。” 圣上话音一落,那些欲留名青史的言官们就不要命地抢着上前忠言逆耳:“启奏陛下,此事不妥!当日正是因为锦乡伯之女为民祈福,这才给伯府情面,保留其爵位,这恩赏已给,如何能再重复赏呢?况且她既然享受了这么些年的伯府荣华,为国为民出点力也是为臣民的本份,况且也因此让她免于去北蛮做媵,这也足够了。” 更有言官上前奏道:“当日为了其能安心祈福,才不得不给了锦乡伯府情面,如今既然祈福已毕,倒是可以撸了李航爵位,改为封赏李淑妍本人,闺阁女子亦可封赏,当日她乃是公主陪侍,又有功于民,倒是可以封个县主,以为表彰!” 圣上差点气歪了鼻子,李淑妍若是封了县主,便算是宗室女了,以后他如何能迎其入宫为妃!这帮子言官唧唧歪歪就知道恶心他,偏为了得个明君的声誉,他还不能把他们如何,还得为了表示自己气量大,笑眯眯地听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 最终这封赏的事因为群臣的反对,就了了之了,圣上到底只是赏赐李淑妍一些珍玩珠玉之物,又派人去观里接了她回锦乡伯府,并允她可随意去玉真观祈福清修。 李淑妍暗自咬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群人怎么还没忘了锦乡伯府的烂事呢,幸好自己没同意此时进宫,要不然还不得批得体无完肤,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以一个低位份的小妃子灰溜溜地进宫。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平淡如水了。不过对于二丫来说,则是幸福的生活。 因着忠义侯的关系,二丫倒是也能得知,杨浩打仗在边关倒是平安无事,打仗也是有胜有负,不过据忠义侯分析来看,这仗估计打得也差不多了,说不定半年后杨浩就能回来了。 二丫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真能半年后回来,孩子的满月或许赶不上了,不过赶上百日酒还是有希望的。 二丫这胎怀得不是很辛苦,基本上没有什么害喜的迹象,胎儿很是安静,身边的人都说,小公子是个孝顺的,知道父亲不在身边,不肯折腾母亲。 倒是有些经验的婆子们,看着二丫的肚子大起来,人却是越发的长开了,不仅变得更为漂亮,肤色也更加的白皙莹润,都说姑娘打扮妈,又是如此安静的性子,看来定是位小姐了。 杨夫人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她自己都是先开花后结果的,这生男生女只能看老天爷的心情的,虽是小小失望了一下,仍是对儿媳呵护有加。 到了七月份上,瓜熟蒂落,因为府里的稳婆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二丫平日里又时时走动,故只是挣扎了几个时辰,倒是很顺利地生下一个女儿来。 忠义侯听了有些失望,不过孙女也是孙,杨家终于有了下一代人,他还是很有兴致地要为孙女取名,原本想着叫招娣,杨夫人不乐意,自家的宝贝孙女怎么能叫这么个名字,太上不了台面了。若不是因为由男性长辈取名,能更显示出对孩子的珍重,杨夫人都要捉刀代笔了。 等二丫歇息过来,杨夫人已经抱着孙女,坐在床边,笑道:“侯爷很高兴,已经取了大名,就叫宝珠。” 虽然名字有些俗气,却是含有杨家掌上明珠之意,不过为了避着杨浩的字,才换成了宝珠。 二丫本因为生了个女儿而有些担心公婆不喜,如今公公为女儿取了大名,婆婆又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她便放了心,又欠身笑道:“儿媳代宝珠谢过父亲赐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三四章 路遇贼寇 收费章节(12点) 杨夫人忙按住二丫道:“你这才生产了,身子虚着呢,可要注意着些!说什么谢不谢的,当祖父的为孙女起个名字是应该的。倒是你该给她取个小名!” 二丫忙笑道:“儿媳肚里可没什么墨水,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倒是母亲素有才女之名,若是为宝珠取个小名儿,也让她沾些母亲的才气,将来也做个才女。” “到底你们是她父母,理该由你们取名才是,”杨夫人说着把孙女送到二丫眼前,笑道:“瞧瞧,这小模样,多可爱。” 二丫忙伸手接过,看着女儿软软糯糯的粉红一团,顿时柔情万千,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她轻轻地把脸贴到女儿身上,含笑道:“我们宝珠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爷还有几个月就来了,到时让他来为宝珠取小名吧。” 宝珠洗三那天,圣上与皇后各有赏赐,便是太子等人也送了礼物,但凡能和忠义侯府沾上点边的世家官宦夫人们也都上门来到贺。 二丫那日不易出去,李母便陪着她在房间说话,见她精神倒是不错,也放了心,又悄悄嘱咐道:“这媳妇只有生了儿子才算是站稳了,尤其是这大户人家,姑爷再过几个月也该回来了,到时先委屈宝珠一下,把她交给女乃娘,别看你公婆高兴,其实心里还是想要个儿子的,抓紧再怀上个儿子才是正经。” 二丫忙安慰母亲,她晓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必不敢懈怠的。 话时如此,但从心里来说,宝珠是她第一个孩子,她还是想亲自喂养,好好疼爱一番,至于儿子的事,等杨浩回来再说吧。 因为洗三时太过热闹,累得杨夫人休养了好几天。等到了满月礼时,因想着杨浩能在百日礼前回来,以他的性子必会大摆筵席,所以便不曾大办满月礼,只请些亲朋好友热闹一番。 满月礼那日二丫也下了床,元气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亲自抱着女儿出席,身段倒是没走了大样子,只脸上身上圆润些,脸上也有了光彩,众亲友见了无不暗道她果是个有福的。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宝珠百日礼时,杨浩竟不能及时赶回来。 二丫认为孩子还小,倒是不易连番大办,反损了其福气。 杨夫人也点头赞同,于是令人做了百家衣来,到了那天,只请了至亲好友来,李母又亲自为外孙女带上长命锁,大家一起吃了酒席,简简单单,倒也温馨。 过了几日,二丫因想着当日曾去净月庵拜过送子观音,如今百日一过倒是该及时还愿,也好再为女儿求来平安符。 杨夫人又嘱咐道:也一并再为杨浩求平安,做些功德,早去早回,免得到时宝珠找不娘又要哭了。 所以这日一早,二丫便与常嬷嬷一起带了几个小丫头并家人,轻车简行,去了净月庵。 二丫因惦记着女儿,添了香火钱还愿,又在菩萨面前为全家祈福,为女儿求得平安符后,便一刻也不停地向回赶。 哪知,走到半路上,就见前面的路被堵,早就有人上前去查看,回来禀道:前面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她乘坐的马车出了点小问题,正在修着呢。 二丫撩起马车旁边的小窗帘子,只见,他家马车把个大路占得满满的,自家根本就过不去,心中暗自埋怨:这路上人来车往的,修车也不知挪到一边去,果然是权贵之家,一点也不知体谅人。 此时王素云也因为马车坏了,心情坏到极点了。 当日因刘栋跌入水中,害得她子嗣艰难,不过,因为刘栋是勋贵子弟中最为出色的,虽然暂时仕途受锉,但他一个堂堂状元爷且又有世家作依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一个五品官之女,本就高攀不上世家勋贵,刘栋又是相貌出众的,故此嫁给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哪里想到,他竟心里头惦记着别的女人,她虽生气却也想得明白,自己这个正妻的位置稳稳的,他想也是白想,但到底心头不忿,且自己又占着理,这才烧了字画卖了人,这本不算什么,哪知却传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不贤善妒。 她也是大家子里出来的,如何不知这是嫂子齐语彤故意不约束下人,让人知道自己夫妻二人的短处,好显出他家世子夫妻确实是名至实归。 只是她的名声已然坏了,与丈夫的关系又不好,再不能雪上加霜,少不得忍气吞声与齐氏扮妯娌和睦。 对于年轻媳妇来说,子嗣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况且她本就子嗣艰难,于是今日她为表示虔诚,带了人赶了大早跑到净月庵来拜求送子观音。 本来一切诸顺,正准备回程时,这车子就出了问题,真不是个好兆头,都是齐氏给准备的好车子! 这时下人来请示:这车子一会就能修好,只是堵了路,少不得要挪动到一边去,却是要多耽搁些时候。 王素云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等着,反正一会就好了,费不了多少时间。” 倒是旁边的妾侍,早悄悄寻了婆子问了,听主母如此说,有些迟疑地提醒道:“好像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这样慢待她,怕是不太好吧。” 王素云一愣,想了想,笑道:“倒也算是相熟的,该去打个招呼才是。” 王素云过来打招呼,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她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去,想要自己捎带她一程,却让二丫有些愕然。 早就听家人说了,她的马车只是出了点小毛病,半个时辰就能修好,如何就等不得了。再说,这王氏出门,她自己自然做的是大车,还有丫头婆子们坐的车,若真要赶时间,坐个小车也无不可。 王氏面上带笑,眼含哀求,二丫碍于刘夫人的情面,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点头同意,笑道:“如此甚好,一起走路,也好有个说话照应的人。” 于是刘府的人把车子挪开,留了人修车,王氏只带着丫头婆子跟着二丫一起回城,二丫自然要邀请王氏与自己同车。 王素云上了车,眼睛稍一打量,便知与杨府的车相比,自己的车子的确是够寒酸的。再细看这位少夫人,却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当年不过是个七品官之女,竟直接嫁作世子夫人,倒是个好命的。 二丫自然也看出王氏在打量自己,面上隐有轻视之意,她便没了与王氏客套的心思。 在前世,对于这王氏,她既同病相怜,又对其刚烈性子满心敬佩。但对今生的王氏,她倒是有些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 当日芳姐儿说王氏是个有心计手段的,二丫则极力为其辩解,但她心里其实对于王氏逼婚于刘栋的举动是有些不太赞同的。 可王氏因刘栋而子嗣艰难,好嫁的希望很小,如此做了夫妻倒也算是应当的。如果是她处在这种地步,她也不知道会如此做才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不是她所喜欢的。 王素云对于二丫的客气疏远,并不以为意,只要她顺路捎自己回到川阳侯府,自己这个侯府二少夫人如此寒酸狼狈,出个门车子是坏的,还要别人捎回府里,这却是结结实实打了齐氏一巴掌,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心喜。 两位主子不说话,常嬷嬷与王氏带来的丫头也默默无语。时间长了,二丫觉得做为主人,她该说些什么,要不然一路上都沉默太尴尬了。 二丫正要开口说些家常时,却听外面一阵人马嘈杂声,就听有人大声说道:“留下钱财女人,留你们一命。” 车里的女人们一下子都慌了,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贼寇出现! 便是前两年灾情严重时,这京城也没听说哪里有暴民,今日这是冲撞了那里的瘟神,竟遇到了贼寇。 外面的家人已经对二丫道:“少夫人不必惊慌!” 于是就听到外面吵嚷打斗声乱成一团,王素云知道杨家的下人都会几下子,可不知外面贼人多少,只紧紧揪着丫头的胳膊。 二丫已经稳住的心神,她把身上披风除下,取了帕子蒙了脸面,又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握于手中。王素云见了,也依样学样,除了披风万一有不测跑起来也方便,至于簪子则是为了防身或自裁保节。 那贼人本得了消息说是车里坐着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没想到她府里倒是有几个会功夫的下人,不由幸好自己人多,而他们却是女人多男子少,只要掳了那小娘子也算是完成了五爷交待的事了。 杨府的人倒都会几招,可对方不仅人多,还有几个好手,时间长了就有些不支,竟让他们寻了空子来到大马车前。 那贼人掀开帘子,恰好是王素云的丫头在那里,她吓得大叫起来,王素云本能地往里靠去,倒是常嬷嬷伸手拉那丫头一把,二丫见那贼人伸手就要拖那丫头,情急之下,拿了那簪子就扎向那人的手。 那贼人一个不提防中了招,疼得松了手,却对外喊道:“这里有两位美貌的小娘子,够辣,咱们兄弟有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三五章 英雄救美 收费章节(12点) 杨家下人急忙回护,却腾不出手去,又听到丫头婆子们喊叫救命,原来竟已被那贼人抢得几个俊俏丫头去。 二丫这边也是情况紧急,她手中的簪子早被人夺了去,王氏的丫头也被扯了下去,不过那贼人的目的只是车上的年轻夫人,所以扯下后便甩到一边去了,只拉扯二丫与王氏。 此时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庄简泽不耐烦地说道:“还吹嘘什么身手了的,这半天了怎么不见把人解决了,磨蹭什么呢?早前几次,人早就掳过来,咱们也不必躲藏在这里,已是英雄救美了。” 庄简泽也实在是闲极无聊了。他是堂堂的皇室宗亲,过不几年便是没有儿子,也必会封爵的,若是其他勋贵之家倒也罢了,也是能领些差事,展示一下才能的。 可惜本朝为了怕再现景帝之乱,凡是皇室宗亲虽然有俸禄田地,却无实权。他父亲瑞王虽然位高权重,大哥也有官职,但圣上明显忌惮他家,瑞王的其他四个儿子,虽有封了爵位的,却都毫无一官半职。 若是他胸无大志倒也罢了,如此安享富贵荣华一生也是众人世人所求的,偏他自认自己才高八斗,熟悉兵法,可谓是文武双全,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实有负他的不世才情,偏圣上既想利用他家来牵制杨家,却也不想让他一家做大,这些大家都明白,所以长了眼睛的文武官员都对他是避之若浼,只有些不入流的人才来奉承他。 庄简泽既有才不得施展,自然就免不了做些事来宣泄一下。 于男人来说,便免不了争奇猎艳。偏他有个怪癖,不爱勾搭未出阁的小姑娘,直言她们如朵白花似的,又没见过男人,便是勾引了来也算不得本事,故总是寻些美貌的年轻夫人下手,却并不强迫,只让其心甘情愿地遂了自己。 因为这一两年妻子总爱去净月庵进香,他便动了脑筋,带了人演起英雄救美的把戏来,也有成了的,也有没成的,但无一例外,因怕名声有损,俱都对遇有匪徒之事缄口不语。 今日他无意中得知,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来此进香,因素来不服刘栋的才学,且王氏行事有些泼辣,倒有些趣味,便作了主意,想要勾她到手。 旁边的人已笑道:“五爷,请少安毋躁,许是那府里的家人也有几手,小的这便是去一查究竟。” 不多时,那人回来道:“来盛做事越发粗心了,竟是劫错了人!偏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他家的下人自然都有些工夫,虽然咱们的人占了上风,却一时也不能带人过来,还请爷的示下。” 庄简泽倒是竟外之喜,笑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合该着五爷我今日有艳福,走,去看看!” 庄简泽赶到时正看到大车前有两位年轻妇人被扯了车来,看穿着打扮,李淑婉应是那位蒙了面纱的女子,虽处危急时刻,对比起她身旁的年纪媳妇的惶恐狼狈,倒显得她更为镇静从容些。 二丫等人最终被人强扯下了车,虽有下人回护着,却一时不能再爬上车去,她手里的簪子已经遗失,如今手无寸铁,便有些惶恐,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脚下有一马鞭,想是车夫无意扔在地上的,她心中暗喜,便弯去捡起来。 此时庄简泽已经大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行此事,今日遇到我五爷,少不得将你们擒拿!” 旁边人也附合道:“这是我们瑞王府的五爷,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杨家众人见来了帮手,神情一振,越发勇猛起来。 那些贼寇相互使了眼色,准备再乱战一气,便速速撤离。 二丫鞭子在手,心中有了底气,又觉得被贼人拽下车来,很是憋屈,恰有个贼人又作势过来再次拉扯她,二丫一鞭了便甩了过去。 那人实在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竟还使得鞭子,一愣神中便被二丫抽了个正着,身上衣衫便绽出缝来。 二丫见了心中惊喜,胆气更足。 当日在家中,杨浩也曾给二丫喂过招,不过那时夫妻二人**大于练功,再则杨浩也没傻到真就让二丫甩在自己身上,所以二丫只当自己是花拳绣腿,唬人还行,与人对打却是万万不可。此时见真打了人,大是兴奋,心中有了谱,竟是对着身旁的贼人挥舞起来。 庄简泽坐在马上看过来,心中暗惊:怪不得把杨浩训得服服帖帖的,感情是只胭脂虎啊! 再看她鞭子舞得虎虎生威,偏又身姿窈窕,不同于男子的鞭法,行动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所能比拟的,如果将这么一只母老虎顺服,想想杨浩在她身边如小猫一般,而她却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却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些贼人见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忙大叫道:“兄弟们,撤!” 又对庄简泽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以后可别犯在咱们兄弟手上,否则,哼,哼……”话未说完人已窜出老远。 杨家众人只当庄简泽会捉拿贼人,因怕府里人被掳了去,只着重救人。 庄简泽的人自然不会捉了自己人,所以贼人便四下里逃窜了。 二丫见状,忙对众人叫道:“快捉住几个贼人,好问供,查出他的老巢来!” 庄简泽闻言,头皮紧了紧,忙道:“快捉拿贼人!” 却不知那些贼人是训练有素的,说撤就已经如洪水般退去,眨眼间都骑马跑了。 恰巧二丫身边有一贼人受了伤,行动间有些慢,扶了马要上去,二丫忙急跑去,手中长鞭也甩了出去,便将一贼人卷倒在地,不过女子力量终是小了,那人虽摔倒在地,却没受多大的伤,立马跳起,扯了旁边的马翻身上去就要逃走。 二丫见那人骑马远去,也不敢上前去追,只气得跺脚。 忽然,自后面射出一支利箭,竟直中那人扯着缰绳的臂帮,那人哀嚎一声,第二支箭紧接着便射在马匹上,马吃痛,身子一纵,把那人甩下去。 便见有一人骑马自后面赶过去,又搭弓射箭,前面又有一人中箭上马,见其余贼人已无踪影,他才回身跳下马来,提着先前中箭的人向旁边扔去,命令道:“连同那人一起绑了!” 二丫早就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此时急忙小跑着迎上去,早忘了身边环境,竟忍不住扑入那人怀中,半天才嗔道:“你怎么才回来!” 杨浩心中亦是开怀,本来应该早半个就能回来的,不过因为刚开始接触杨家的亲信将领,难免多费了些时日。 今日刚赶来京城,先去向圣上复了命。虽挂心妻女,他仍是先去向父母亲请安,这才知妻子去还愿去了。倒是女儿在母亲这里,想到自己有了女儿,他心中很是激动,便要看看。 哪知杨夫人却嫌弃他身上太脏,气味不好,怕熏坏了孙女,让他先去洗了澡换了新衣,倒饬干净了再来看女儿。 杨浩的热情便被打下去一半,他原来想着先好好疼爱女儿一番,就来接二丫。一年未见二丫,他实在是太想她了,尤其是回程这段时间,几乎夜夜都梦到她,因嫌洗澡浪费时间,干脆就原样骑马赶了来。 没想到就看到自家车马前乱哄哄一片,然后就听到妻子喊话,于是明白了事情原委,忙接连射出几箭,看那两人皆逃不了,这才回身走向二丫。 他还真没想到妻子如此热情,竟然不嫌弃自己身上腌臢气味,心里暖哄哄的,忙抱着她笑道:“有些事给耽搁了,如果不是如此,还看不到你的身手呢,真没想到你的鞭法倒是如此精进!” 二丫这才回到神来,忙放开紧搂着杨浩腰间的手,脸上通红一片,虽带了面巾,只看耳朵额头也知她如何的害羞。 杨浩笑笑,把手放在她腰间,拥着她走向众人。 二丫刚才做出的亲密动作不过是情之所至,此时见杨浩如此大喇喇地搂着自己走向众人,她忙小声道:“别这样,让人看了笑话。” 杨浩道:“谁敢笑话你,我就杀了他!”话虽如此说,到底是松了手,二丫做为侯世子夫人在人前要保持端庄形象,没必要让她因为自己的不羁而被人诟病。 饶是庄简泽自认聪明,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愣了会神,见杨浩夫妻二人相拥着走来,才扼腕叹息:这杨浩来的也太是时候,生生把自己的风头给压下去了。 他看着一脸娇羞一幅小鸟依人靠在杨浩身边的二丫,不敢相信她就是方才武出一手好鞭法的那只胭脂虎。 刚才她当众飞奔到杨浩怀里的豪放模样,别说是世子夫人,便是一般的正妻也不会做出如此轻浮的样子。 他不由更加仔细地观查二丫,虽然她蒙了面纱,但只看她如宝石般璀璨明亮的眼睛,满是喜悦,便知她此时的心情。再加上时不时看杨浩一眼,既有满满的爱意亦有小女儿般的羞意,让人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庄简泽不记得自己的妻子或是情人们对着自己有过这种情态,这李淑婉果是尤物。 ————— —————— 不好意思,昨天朋友聚会,好晚才回到家,所以,嘿嘿,亲们多包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零章 柳蓉进宫 收费章节(12点) 赵婕妤领命而来,拜见了皇后娘娘后,便恭顺地在下面椅子上虚坐着,等皇后训示。 皇后笑道:“我记得你本家与靖城伯府有亲?” 赵婕妤忙起身回道:“回娘娘的话,永平侯与靖城伯府确实有亲。我母亲乃是靖城伯爷的长姐。” 皇后示意赵婕妤坐下,笑道:“叫你来不过是说些家常话,不必拘礼!这么说你与柳蓉乃是姑表姐妹?” 赵婕妤心下狐疑,皇后怎么好端端提起那位小表妹来,面上不显,答道:“是的!妾未进宫时,她还是个小女圭女圭,却可爱活泼的很,极得家人疼爱。这些年在宫中,虽不得见,却听妾的母亲说,越发出落的伶俐了。请恕妾多嘴,娘娘今日怎么提起她来了?” 皇后笑道:“看来你姐妹二人感情极好,如此也好,圣上欲纳她入宫,以后你姐妹在宫中也有人帮扶。” 赵婕妤听了,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道:“妾并不知道此事,前几日妾母亲进宫时,也并没提过此事,况且她年纪不到十五,如何就进得宫来。” “所以说,她是个有造化的,圣上出宫偏就遇见她,也是有缘,我今日叫你来不过是问你些她有何喜好,也好布置一下宫室。” 赵婕妤低声道:“有用到妾的地方,娘娘只管吩咐,妾必尽心。” 赵婕妤回到宫里,闷闷不乐。 其心月复宫女劝解道:“皇后娘娘向来是个大度有成算的,必不会因此多心,误以为咱们两府里因为四皇子而有什么图谋。婕妤还请放宽心。” 赵婕妤叹道:“如今兵权在杨家手中,皇后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各家都看得明白,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思,皇后也明白。我只是为表妹惋惜,她的性子最是活泼,又是老来女,单纯不谙世事,在宫里有我有皇后回护倒也不难过,只是四皇儿才九岁,所以她最早也得十一年后方才能有自己的子嗣。” 宫女听了也暗自叹口气,大齐朝为了怕庶出皇子结党觊觎皇位,乱了纲常,不仅妃子们只能得一个孩子,而且不许姐妹同时进宫,便是表姐妹,也须得等其子长到二十岁,方才允另一个人生子。 柳表妹如果是个得宠的,十数年的避子汤喝下来,也不知以后还能生孩子否,如果不是个得宠的,十数年后,人老珠黄,再有新人进宫,哪还有她的位置,况且对比圣宠还是有个亲生骨肉再实惠些。 赵婕妤想了想,吩咐道:“你使人去打听一下,圣上怎么就出了宫,又是如何被圣上遇到的?” 靖城伯此时也被夫人吵得头疼,其是他也是万分后悔,那日怎么就想到带着妻子儿女去庄子上踏青呢,这也就罢了,偏又遇上圣上。也是自己多事,圣上明显是微服私访,偏迎上去晋见。 如今倒好,就为了自己的多事,一个活生生的女儿赔到宫里去了。 柳蓉对于进宫,倒是蛮期待的,那里有表姐,更是有英雄威武的圣上,圣上是那么温和多才又睿智,那日圣上看着自己又是那么的惊讶与欢喜。 靖城伯夫妻看着女儿一脸向往的样子,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皇后派了宫女嬷嬷来,也是相看和通知的意思。 曹女官传了皇后懿旨,又请了柳蓉出来,她不由大为惊讶地看着柳蓉。 靖城伯一家忐忑不安地看着曹女官。 曹女官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让嬷嬷们好好为柳蓉检查身体,又与柳蓉交谈几句,留下嬷嬷教给柳蓉规矩,然后客气地与靖城伯夫妻道别。 曹女官向皇后回道:“那柳蓉是个天真烂漫的单纯姑娘,看靖城伯夫妻也是诚惶诚恐,看来不是有意献女!” 皇后点头道:“靖城伯向来平庸无大志,也不作威作福的,倒是个安分的,此次倒是我太过小心了。” 曹女官想了想,又向前对着皇后耳语几句,笑道:“这也是臣胡乱猜测的。” 皇后愕然:“这圣上与李淑妍唱得是哪出戏,只是谁也不会甘心做人替身的,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只可惜了柳蓉,因此进宫却是不幸大过幸,进宫之事已不可更改,端看她二人的造化了。” 于是,赵婕妤打听到,是因为圣上去玉真观时,无意遇到靖城伯的,所以才见到了柳蓉,赵婕妤冷笑:“这李淑妍怎么还不进宫,再不进宫可就是老姑娘了,我倒有些迫不及待要与她过过招呢!” 李淑娅及淑姣因受李淑妍之累,心中难免对她有些怨言。如今见圣上又纳了新人,看来李淑妍是失了宠,她不是在宫里,还能时常见到圣上,如今竟是不着天地的,她二人便忍不住讥讽李淑妍。 李淑妍一概不予理会,只将自己关在屋里,心中暗自气愤,自己猪油蒙了心,一片真人托给了负心汉。 早就知道圣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偏自己要去挑战,如今伤的遍体鳞伤,不由心灰意冷,只躲在房中默默疗伤。 不过十多日,柳蓉便被迎入宫中。 果如李淑妍所料,礼部全力忙活着太子的婚事,哪有时间精力去讨好一个小小的美人,未来皇帝陛下才是众人讨好的对象,故柳蓉虽是美人,礼仪等也只勉强比才人强些。 李淑妍又为自己料事如神庆幸,且看此情形,怕那柳美人不过是圣上一时起意,并未真有多宠爱于她。 柳美人进宫第二日,便照例前往皇后宫中请安,其他妃嫔请过安后,也都安静地等着认识一下这新进的妹妹。 皇后看着袅袅走来的柳美人,不由转眼看了赵婕妤一眼,果见她咬了唇瞪大了眼,胸膛起伏颇大,两手紧紧抓着帕子。 柳美人真真是青春逼人,小脸儿白净,皮肤女敕得能掐出水来,杏眼嘴唇,头上并无金银之物,只带了支碧玉簪,并插了几朵新鲜的花儿,身上也没穿美人的宫服,而是长着件粉蓝暗竹叶纹的春衫,有一种高雅冷清的风情。 柳美人来到锦垫前跪下道:“妾柳蓉见过皇后!”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皇后笑道:“果是个美人,怨不得圣上早早就将你聘入宫来,连本宫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柳美人被皇后夸奖,本就喜上眉梢,再听提到圣上,更加的含羞带怯,喜不自胜。 皇后又道:“以后定要尽心服侍圣上,恪守宫规,与诸位姐妹和睦相处,另外有什么不顺心事,也可来寻本宫。” 柳美人忙道:“妾谨尊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起来吧,也见见宫中的诸妃,免得见面不相识,失了礼数。” 柳美人起身后,就有教引嬷嬷上前把诸妃一一介绍,柳美人忙上前见礼,只有三两位比她位份低的上来给她见礼。 诸妃嫔早早来此,都想仗着老资历,挑挑柳美人的错处,也好给她个下马威。 本来见她穿着的打扮不合时宜,俱都窃喜。 昨日虽因其年纪小不曾按规矩侍寝,可也算是新嫁娘了,今日来见皇后便是不穿宫服,也该喜庆些,偏穿得如此素淡,不像是个有福气的。 可近到前来,看到柳美人笑盈盈的模样,都有些傻眼,那挑剔的眼光便换成了怜悯,况又看着赵婕妤的面上,也就不再多说话,只按着规矩相互见了礼。 等大家喝过茶水,皇后便命众人都散了,只留下赵婕妤与柳美人说话。 皇后对柳美人招手笑道:“我听人讲,你是个活泼性子,还想着这宫里最不缺稳动的,正好有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说说笑笑,也让这沉闷的宫里有些新鲜气息,如今才知竟是她们看错了,这明明是一个恭顺知礼的大姑娘呢。” 柳美人也是个实心人,见皇后果如传说中一般温和贤德,又见表姐只在一边抿着嘴儿笑,便壮了胆子,真的跑上前去,笑道:“妾可不敢不恭顺,我母亲说了,这宫里最是讲规矩的马虎不得,况且教引嬷嬷们也一再叮嘱妾,初次拜见皇后及诸位姐姐,必要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一来是规矩礼数,二来则是表示对上位者的敬意,所以把我好一顿紧张,幸好不曾出错。” 柳美人说完,还夸张地拍了拍了胸脯,抹了把额头。 皇后看了眼柳美人的嬷嬷,笑道:“教得很好,赏!” 就有宫女上来打赏,教引嬷嬷忙上前领赏,又分别向皇后及柳美人谢恩。 皇后又笑道:“你这身装扮有些特色,也是嬷嬷们帮你选的。” 柳美人忙得意地摇头,含羞道:“圣上说我如此妆扮很好!” 皇后点头道:“圣上的眼光自然不差,我这里正好有些料子,正该你这样的小姑娘们穿,你挑几样,也算是初次见面赠与你的。” 柳美人去了偏殿,一时回来,皇后等人都有些吃惊,本以为她会先些素淡颜色样式的料子,没想到全是些颜色浓烈鲜艳的绫罗绸缎,与她身上所穿大相径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一章 竟是替身 收费章节(12点) 皇后倒是心中有些明白,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又赏了柳美人其他的东西,这才让赵婕妤陪同柳美人回去。 赵婕妤陪柳美人回到其所居的静雨轩,见其宫室按着美人的规格,倒是样样俱妥,便知定是皇后用了心思,果是面面俱到,不由暗自点头。 柳美人一边让人把皇后的赏赐收好,一面又令人沏好茶来,又拉着赵婕妤的手,兴奋道:“成日家听人说,皇宫如何富丽堂皇,全天下的好东西都聚在这里,皇后又是如何的美貌端庄母仪天下,我只道我们伯府也是顶好的了,今日才知传言果然不虚。如今又与表姐在一处,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 赵婕妤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天真胸无城府的表妹,幸好皇后把宫中治理得颇为平静和睦,如果是在景帝的后宫,皇后被弃之一旁,众妃嫔为争宠不择手段,最终魏贵妃一人独大,就表妹这性子还不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婕妤拉着表妹来到其寝室,遣了人出去,正色道:“你进宫时,舅舅他们可有什么说的没有?” 柳美人忙道:“就说让我在宫里一切都听表姐的,要尊敬皇后娘娘,友爱其他妃嫔!” 赵婕妤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如今已身处宫中,再不是那个伯府里的大小姐了,务要谨言慎行,对位份高的妃嫔,要恭敬有加,对位份低的,也不可小瞧作践于她!” 柳美人忙点头,赵婕妤又道:“若是有人怠慢你,或是你有什么事不知如何时,只管来找我,我定会全力相助。” 赵婕妤想了想又道:“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只管说笑,率性而为,她是最为和气大度的,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不是原则性的,也不会难为你的。至于其他妃嫔,只做到礼节周全就行!” 柳美人笑道:“我知道,母亲也说我有事多与表姐相商,凡事只以皇后马首是瞻,不可有什么小心思。所以今日皇后让选料子时,我便按着常日的喜好选了。我母亲就说了,我这般花朵似的年纪,最该穿得喜庆花哨,太过素淡了不好,会折福的。我也觉得很对!” 赵婕妤心头一惊,忙道:“我今日陪同你过来就想问你一件事。去拜见皇后娘娘,平日倒也罢了,今日如何不穿美人宫服,偏又穿得如此素淡,你的嬷嬷竟就由着你的性子,真是该打!” 柳美人见表姐越说越严厉,就有些胆怯,忙道:“她们倒是劝过我的,我也觉得宫服更好看些,只是圣上说喜欢看我穿素淡衣裳的,还特意让人送来好些,我以为圣上与娘娘夫妻一体,自然也爱这样,所以就作主如此妆扮的。” 赵婕妤心中怒火中天,扯着帕子暗骂:李淑妍,你个天杀的!我倒要看你进宫时,怎样穿衣! 柳美人见表姐神情不对,忙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喜观我穿成这样?” 赵婕妤点头笑道:“以后在圣上面前就穿淡雅些,在皇后娘娘面前就随着性子来吧!” 性子如此单纯,在皇后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便是得不了圣上欢心,也有皇后可以回护她,表妹这一生也就这样子了。 二丫听说了圣上纳柳美人一事,心中很是纳闷。她前世里不曾听说过此事,这柳美人出身不低,又是这个圣上与李淑妍你侬我侬的节骨眼上进了宫,也不知她是何等样的人物。 二丫本有心进宫来瞧瞧,哪知这天气冷暖不定,宝珠竟受了凉。 二丫立马着急上火地派人去请了太医来,延医问药,和杨浩日夜守着。 病情倒是不大,几日就好了,二丫仍是不敢懈怠,又好好把宝珠将养了一番,等她腾出空来,柳美人进宫已有小半个月了。 二丫进宫后,先是向皇后问了安,又说了忠义侯夫妻身体安好,杨浩除去军营外,在家也是兵法武艺不离手,当然着重是夸耀女儿惹人疼爱的小表情小动作。 皇后笑道:“你真该把宝珠带来,说起来我这做姑姑的,还没见过她一面呢!” 二丫忙道:“她现在太小,不敢随意挪动!再说您时时赏下东西给她,她虽现在口不能言,却也知姑姑是最亲近的。” 皇后叹道:“皇家规矩多!倒是前段时间小五画了宝珠的画相给我看,我看她倒是个体健的,只一样,模样太像浩儿了,幸好小脸盘随了你,一样是个鸭蛋脸儿,不然我还真担心她将来长成浩儿那般五大三粗的!” 二丫抿嘴笑道:“我们爷可不担心这个。只道将来要教她武艺,到时看上谁直接绑了来作夫婿呢!” 皇后听了大笑,这就自己这个弟弟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二丫又不着痕迹地问些关于柳美人的情况,皇后笑道:“一个美人罢了,宫中妃嫔众多,也不差她一个。也就是你,把这事看得比天高,前段时间,我听说你把身边的丫头都发嫁了去了?” 还是过完年,二丫想着万儿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因为自己生产,白白耽误了她们近两年的时间,趁着杨浩也在家,便替她们张罗着成了亲。 当然嫁妆也不少嫁送,除了金玉珠钗、箱笼被褥和布匹,每人还有一百两的压箱银子,虽不敢越过杨夫人身边大丫鬟的例,却也是府中丫头中最厚的了。 倒是杨浩这个守财奴,看着不过就嫁了三个大丫头,几百两银子就没了,直咋舌,特意嘱咐二丫,让她们婚后仍上来伺候她,省得年年嫁大丫头,自己那点俸银就折腾没了。 二丫此时被皇后当面点出善妒来,脸上就红了,讪讪道:“这是爷一力主张的,况且她们服侍了爷一场,也该有个好归宿才是!” 皇后如何不知眼前这位弟媳手段了得,杨浩早就被她降住了,只是自己一个姐姐也不好管弟弟房中事,便笑道:“我可不管这些事,免得浩儿又怨我多管闲事,倒是如今宝珠也有八九个月了,早早生个儿子是正经。” 二丫忙红着脸应是,本想多了解些柳美人的事,如今却是不敢再提起了,以后进宫再见机行事吧。 就在二丫颇有些遗憾,此次进宫未能得见柳美人时,外面小宫女就回报:“柳美人来了!” 然后就听金环玉佩裙袂脚步渐渐声近,又有一个清脆悦耳之声传来:“终是让我给赶上了!” 二丫不由大奇,皇后宫中人人敛声屏气,谁人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招摇无礼?再看皇后,也是口角含笑,不以为杵。 二丫正好奇时,就见一位着宫服打扮得体的颇有些眼熟的姑娘提着裙角急步走来,先上前喘着粗气,向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也不等皇后说免礼,就起身转向二丫,立时又颇为优雅得体地与二丫见礼道:“这就是忠义侯世子夫人吧,果然是清丽月兑俗贤良端庄!” 二丫愕然,皇后已经笑道:“这位是新进宫的柳美人!” 二丫忙要见礼:“臣见过柳美人!” 柳美人已经拉着二丫不许她行礼,一幅自来熟地笑道:“夫人可不要如此,真是折杀我了!论起品级来,我不过是五品,您还是一品夫人呢,况且又年长于我,如何敢受你的礼!” 二丫忙道:“不敢!” 皇后笑道:“你二人在我这里就不要客套来客套去的,都坐吧!” “我这弟媳最是守规矩的,在我宫里都是小心翼翼,你如此吓着她了。”皇后对柳美人笑道,又转头对二丫说道:“这柳美人年纪小,我就当她女儿一般,况她又是个爽朗性子,便也不要求她死守什么宫规,率性而为!” 柳蓉早在闺中就听说过二丫“惊鸿仙子”的名号,更是把杨浩当年为了美人冲冠一怒之事当成传奇故事。 也有的人千辛万苦把美人娶回家,一年半载后,热情下来,一般的纳妾寻通房,但这世子夫人虽生下一女,却仍是杨世子的心头好,前段时间他还亲自作主发嫁了身边的大丫头,于是柳蓉越发的想认识这位传奇女子。 故今日柳蓉听说二丫进宫,见美心切,况且皇后对她一向宽容,便急急冲过来,今日得见果见其温婉貌美,可见传言不虚。 二丫此时再一细看柳美人的容貌,心中大惊:方才柳美人行动说笑间与李淑妍有那么二三相似,如今静坐下来,竟有四五分的相似,若是再如李淑妍般作淡然清丽打扮,怕是更加相像。 二丫不由看向皇后,皇后也看出二丫的惊诧,见她看过来,不由冲着微微点了点头。 二丫心中微叹,怪不得皇后对她如此宽容,此时她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等李淑妍真正进宫,圣上哪里还会想起她来,圣上与李淑妍竟是生生毁了一个好姑娘,本是个伯府千金,却因为长得象李淑妍,如花年纪就被关在沉闷的皇宫。 却不知宫外的李淑妍,现如今的日子也是不好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二章 道观丑态 收费章节(12点) 因为圣上纳了新人,众人全都以为李淑妍失了圣心。 李淑妍不仅在家里被姐妹嘲讽,好容易借着亲友相会,那些亲友亦是受伯府之害,本还忌惮李淑妍进宫得了圣宠,如今见她失了圣宠,且也想起她的不知廉耻来,此时得了机会,就忍不住刺她两句。 李淑妍此时才算真正见识了人性之恶,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由得燃起她心中的斗志,她今生必要风风光光一世,让那些小人眼馋心酸。 其实她是真不想争名夺利,只想安静平淡过一生,此次与圣上交恶,她未免不想自此月兑身而出。 无奈作为穿越女,总是身处事非圈,也许这就是穿越的福利吧,不想争总有人逼着你去争,此时便看出苗头来,如果自己真与圣上相忘于江湖,怕是那些人更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锦乡伯府了。 可是与有妇之夫,而且是那么一个公用的种马,虽然他长得与自己前世的恋人相似,也是英俊睿智有才学,可是与那么一群女人争真的值得吗? 也许这就是老天让自己穿越的理由吧,与他再续未了缘,作为穿越女与圣上相爱相杀纠缠一生,也是她们免不了的戏码,老天既然硬要把自己的穿越之旅设计成宫斗,自己没道理退缩不应战。 但自己可以接手二手老男人,却决不是任由他游戏花层,皇后娘娘,对不起了,你们之间既然无爱情,就不该勉强在一起,可惜古代没有皇帝皇后离婚一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日圣上心情郁闷,看手头政务也没什么要紧处,便一骨脑地交于太子,他则带着人去了后宫,信步走到静雨轩。 柳美人得了消息,忙接了出来。二人来到室内,柳美人又亲手奉了茶,圣上端起茶碗慢慢饮着。 因圣上历来勤于朝政,白日极少来后宫,故柳美人不由受宠若惊,又是在皇后处随意惯了,不由一幅小孩子模样,叽叽喳喳地大声说笑,没个安生样子。 圣上见了,不由皱起眉头来。 柳美人见此,忙收了声,敛声静气,木呆呆坐着。 靖城伯虽然平庸无大才能,只守着祖上传下的爵位产业过活,却也是位疼爱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对于这个老来女,尤其珍爱,就怕她受了委屈,不舍得说教。 幸喜女儿虽单纯爽利,为人却也善良知礼,因想着自己好歹是位伯爷,到时为女儿挑户家口简单,人品好的嫁过去,有自己及儿子护着,倒也可快乐一生,便没再把女儿往贤良谨慎上拉扯。 圣上哪有与个小女孩谈情说爱的心思,又见她一幅乖宝宝的模样,便指着院内开得正盛的花说道:“今日天色好,花也开得美,你赋诗一首如何?” 柳美人见圣上脸色不好,有些呐呐地说道:“我不擅长作诗,背一首应景的古诗可否?” 圣上博学多才,用得着一个小小美人在此卖弄古诗! 圣上看着柳美人的如花容颜,暗道:外面锦绣内里草包,白白长了这幅相貌,偏生还是个静不下来的! 柳美人看着圣上拂袖而去,急忙带人恭敬送出宫去,回到房中,她不由后怕地问身边人:“圣上是不是生气了?” 小宫女忙劝道:“许是前朝有事要忙吧!” 柳美人想了想,也笑道:“以前只当圣上是雄伟男儿,如今看来却是喜怒不定,实在是不易讨好,倒是该好好讨好娘娘,圣上尊敬娘娘,只要不是天大的窟窿,自有娘娘帮我!” 教引嬷嬷忙道:“美人请慎言!万岁爷岂是能随意谈论的!” 柳美人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不会作诗,圣上不喜欢我,讨不了圣上的喜,自然不能再失了娘娘的宠,快,把前日里我要做给娘娘的荷包拿来,再几针就好了,正好去娘娘那里说话。” 圣上从柳美人处出来,越发地感念起李淑妍的好来,只觉得宫中众妃嫔太过平庸了。 大多空有美貌,却无诗才,便是有诗才,也不会有李淑妍对诸事的不凡见解,有的妃嫔也有些才华,却又不如李淑妍的年轻美貌,看着乏味至极。 圣上身边的大太监贾公公看着圣上这几日唉声叹气的模样,今日又去了柳美人那里,脸色愈加不好,便知定是李淑妍之故,他不由伸手模了模怀中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锦乡伯府托给转给圣上的,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李淑妍在圣上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不敢不接,却也怕得罪了皇后及太子,便悄悄使人给那两位通了通气,那二人俱知堵不如疏,李淑妍进宫是必然的了,冷笑道:“自然要给,否则李淑妍如何进得宫来?” 贾公公见此心中有了数,忙一通表忠心。此时见圣上如此,便见机将荷包呈给圣上。 圣上听说是锦伯府里递上的,再看荷包,却是绣了红梅绿竹,果是李淑妍此等人物所特有的,此时又是李淑妍先送了东西来,看来她果然先服了软,这女子就不能太娇宠了! 圣上惊喜万分地打开荷包,却先拿出一缕红头绳系着的头发来,心中大叫不好! 头发仍是受之父母,不可无故损坏,李淑妍此举莫非因自己之故,心灰意冷之下,真有了出家的打算? 果然荷包里有一封李淑妍亲笔所写的书信。 言道:此生能见君,已是上天厚爱,又得君赏识,则是天大幸事,只是自身命运多舛,只得相识相知,却不能相守,心中悲痛。今日君既得佳人相伴,自己也就了无牵挂,自此斩断万千红尘,只在玉真观中为来生二人相聚祈潜心修行。只希望圣上能善待锦乡伯府。 圣上见李淑妍以锦乡伯府相托,便知她真心要出家,心中大恸,忙问贾公公道:“这是什么时候托你的?” 贾公公忙答道:“是昨日得的。” 圣上不由大怒:“怎么现在才呈上,狗奴才,差点误了大事!” 贾公公忙跪下请罪,圣上哪里还顾得上他,既然如今已经过去一天,怕是李淑妍此时正在玉真观中,可别真的剃发出了家! 他乃是真命天子,岂容自己二人此生就此错过! 圣上拿定主意,只叫了几个侍卫,换了便服,便匆匆出了宫。 这时有朝堂的官员,见到圣上如此模样,便知怕是又要与那位相会,忙拦住圣上道:“圣上,边关有几件急文传来……” 话未说完,圣上已吼道:“什么急事,你懂什么是轻重缓急吗,先让内阁处理!” 那官员被圣上怪罪,忙跪来,然事情绝对比见美人重要,正欲再开口时,圣上早就领着人一阵风地走远了。 那官员无法,只得前来面见太子,太子已知前面之事,训示道:“身为臣子本就该为圣上分忧,若事事都要圣上亲自过问,要你们官员有什么用?当然,我也能理解,这边关事大,关乎着整个大齐安危,只是圣上有急事出行,你去请几位内阁大臣,咱们一起协商出个方案来,到时再请圣裁,一来不致误事,二来也能使圣上轻松些。” 那官员暗自赞叹:太子果然孝心可嘉勤于朝政! 李淑妍早就算准了那太监必不敢味下荷包来,但也会忌惮皇后,必会拖些时候,所以今日一早,便不紧不慢地来到玉真观中,见了观主,说明要潜心修道。 既然对皇家迎来送往的,这道观便免不了沾染红尘,又知李淑妍是圣上心坎上的人,自然不敢真收她为徒,为她受诫诵经礼忏,只推托说,为早日修成正果,这出家受诫也是要看日子的。 李淑妍又不是真要出家,自然就趁答应下来,却又把头上珠环拿下,把华服换成素衣,只用圣上相赠的白玉簪子,把头发挽起,也不回居室内,只在大殿上跪着。 圣上快马加鞭地赶到玉真观,一进大殿,便见李淑妍作了居士打扮,一幅人比黄花瘦的怜人模样,不由大惊,也顾不得此是观堂大殿,上前抱住李淑妍咬牙道:“你怎么如此狠心,舍了我去!你便是真的出了家,也要给朕还俗!” 李淑妍见圣上果然及时赶来,心中大定,泣道:“圣上既已有了可心的人,我又何必在那碍眼,倒是舍了今生,修来世与圣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执手白头。” 圣上不由笑着点着李淑妍道:“你的心思全在朕的身上,已是割舍不去,如何出得家,道家也必是不收的。” 李淑妍自圣上怀中挣扎不开,只好扭了头,暗自垂泪。 玉真观主得知圣上亲临,忙前来拜见,却在大殿上见此丑态,不由暗叹,忙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见过圣上!” 圣上见着李淑妍的小儿女情态,立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便跳起身来还礼,又道:“朕不许你观中收李淑妍出家!便是出家也只能如从前那般,是记名的。” 李淑妍忙上前道:“还请师父早择吉日,为小女受诫!师父乃是方外之人,必不受人间礼法拘泥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三章 做成好事 收费章节(12点) 玉真观主已笑道:“非是贫道惧于帝王之威,而是女施主确实与道家缘浅,当日在观中修行一年有余,已是足够了!况且,女施主乃是有大后福之人,观中若是收了您出家,不仅坏了您的福禄,也是道家一大劫数。” 圣上得意地冲李淑妍笑道:“看你还出家不出家,你天生就是要与朕共享福的命,快收起那出家的心思来。” 李淑妍不由跺脚道:“你们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罢转身跑向自己的小院里。 圣上见状,也笑着跟了过去。 玉真观主一甩拂尘,双手合十,连声道:“冤孽!冤孽!终是污了道家清白。” 李淑妍回到居室,见圣上紧跟着要进来,便忙关门推他出去,到底不如男子力大,终是让圣上挤了进去。 李淑妍拿了帕子,抽抽嗒嗒,半响方道:“你既有了新人,何必再来招惹人?” 圣上上前拿了帕子为李淑妍擦泪,叹道:“瞧,把你醋的,就这样还出家呢!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当日也是气得很了,这才随意点了她进宫。” 李淑妍心中惊喜,却仍道:“这话可对我说不着,你去对皇后娘娘说去?” 圣上笑道:“皇后向来是个大度,才不会为这点事哭鼻子抹眼泪地闹着要出家!” 李淑妍气道:“我不相信。但凡爱上一个人,自然就不能容忍旁的女人,皇后娘娘与您少年夫妻,感情深厚,还不知怎样伤心难过呢!” 圣上惊喜道:“今日果不虚行,竟得你亲口承认了,你对朕的情意!” 李淑妍只把脸埋在臂膀间,大叫:“你别说了,羞死人了!咱们明明说的是皇后娘娘,怎么就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来!” 圣上也不欲李淑妍下不来台,便笑道:“皇后,不仅是皇帝的妻子,首先是一国之母,自然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必须大度不妒贤良淑德!杨皇后是位好皇后,只是朕少年时期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当年或许也有恩爱,但如今朕对她只有敬,对你才是爱!” 李淑妍不由啐道:“油嘴滑舌!如今还不是有了柳美人,有了新人自然也就不记得什么旧人了!” 圣上正色道:“什么新人旧人的,你永远是我的心尖尖!也是事有凑巧,那日朕一气之下出了玉真观,哪知路上就遇到了靖城伯一家,你是不知道,他家的女儿竟与你长了四五分相象,当日因想着你是抵死不入宫的,便起了心思,才把她纳入宫中,时时看着她,也就算是见到你了!” 李淑妍不由暗骂:狗屁!我又不是个死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哪用得着你拿其他人来缅怀我!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唬我?我又没见过她,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有个词,叫日久生情,谁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圣上见李淑妍嘟着小嘴煞是可爱,不由点着她的小腮帮,笑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当时还不是被你气昏了头,便作主聘入宫中!难知,虽长相有你四五分,可这才华见识连你一分都没有,就知道一天到晚地咋咋呼呼,竟是白白浪费了朕的聘金和以后的禄米俸银!” 李淑妍这才转嗔为喜,二人和好如初,相互间便免不了诉些这段时间相思难熬的酸苦来。 圣上见时日不早,又惦记着朝中事,便要告辞。 李淑妍自然不知朝中有急事,只道他要赶回美人窝里去。 若是个贤惠的,自然知情识趣,劝着他早早回宫,但是李淑妍既已知皇后中一味贤惠,把圣上推离了身边,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贤惠人,况且圣上今日来寻自己,宫人诸妃嫔定会知道,又要显示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不同,便假意醋道:“快回去吧,免得陛要曹营心在汉,在这里要时时惦记皇后娘娘与众位妃嫔,也是煎熬!” 圣上被李淑妍拿话一激,也不急着走了,反正距京城也不远,快马也就大半个时辰的事,于是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笑道:“真是个醋坛子!朕今日就陪你用晚膳,你亲自为朕掌勺!” 李淑妍如花蝴蝶般翩然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圣上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李淑妍。 谁知李淑妍真个在院内小厨房洗手做羹汤,圣上本以为她只是在旁指挥一下,没想到李淑妍亲自上阵,大为惊奇。 李淑妍见了得意一笑,大多数的世家闺秀都怕自己亲手操作,弄粗了皮肤,所以只知些原理,说是亲手所做,实是由下人代劳,穿越过来,虽然她也没真下过几次厨房,不过有前世十几年的做饭经验,倒是还难不倒她。 李淑妍又赶着圣上出去,怕油烟熏了他,圣上从谏如流,真就回了居室中,气得李淑妍暗骂他不懂情调。 其实也怨不得圣上不是过分感动。虽然大多的世家小姐都由下人代劳,但也不是没有人偶尔会为姑婆夫婿下厨房的,况且在宫里,为了讨圣上欢心,后妃们也是使尽了心力,又怎会不下厨做些拿手的汤水菜肴,勾住圣上的胃呢。 皇宫里,针对此边关事件,内阁的人与太子一同商讨出方案,因事情紧急,便都坐等圣上回宫,哪知直到晚膳时分,圣上仍未回宫。众臣不由暗骂:真是狐媚子! 太子见了,悄悄叫了人来,加派高手去保护圣上,皇后又令人给诸大臣送来晚膳。 哪知都到了掌灯时分,仍不见圣上回来,众大臣倒真是急了,这紧急政务,得早早定下来,是战是招安,也让边关的各将士早做打算! 太子当机立断:“今日阁老们所言极有道理,方案也是合情合理,想来父皇回来也是赞同的。只是多一个时辰的等待,便多延误一个时辰的先机,今夜便让人快马送信去边关,若有什么不是,本宫一力承担!” 众老臣忙大喜赞道:“太子英明!” 等诸事办理妥当,已是过去一个时辰,太子不顾操劳一天,不仅派人护送诸位大臣回府,更是亲自带人前去接应圣上。 大臣们相互交换了眼色,既庆幸太子仁孝贤明,又担心景帝之乱重演,各在心中暗暗筹划。 再说李淑妍做了两个小菜,便全权交给下人处理,自己来到室内陪圣上说话。 这时太子的人也到了,圣上有些恼怒:“何故如此兴师动众,这是怕人不知朕出宫吗?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他来过问。” 侍卫忙道:“是太子殿下担心天色晚了,怕有不长眼睛的人冲撞了圣驾,这才让奴才来相迎的。” 李淑妍虽知自己不好得罪太子,只是已经做了初一就不要惧怕十五,她留下圣上已是惹了太子不快,此时让圣上走,也无事无补,又想修复与太子的关系,便笑道:“这也是太子一片孝心,圣上吃些东西赶紧回宫吧!” 圣上也来了牛脾气,说道:“告诉她们,不用急,慢慢做着,我得细细地品尝,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那些侍卫忙诺诺退了出去,却不知当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稍瞬既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圣上在李淑妍的软语暖言中恢复了好心情,与李淑妍一起坐在用膳,圣上虽身处观中,身为真龙天子,自然不必理会观中的清规戒律,兴致所至,叫道:“上酒来!” 一时罗嬷嬷颤颤巍巍地上前来为二人斟酒,不想慌乱中洒了出来,圣上神情不悦,李淑妍身边的的两个俊俏丫头也就罢了,一个老太婆也赶上前来献殷勤,实在是扫兴。 李淑妍也蹙了眉,看了旁边的莺儿寇儿一眼,莺儿忙上前接过罗嬷嬷手中的酒,帮着斟了。 李淑妍举起酒盅来,笑道:“曾听人作得一首诗,我独爱其中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却是有酒有夜光,独没有葡萄与杯子!” 圣上大笑:“这必是你的诗作,果是趣人,想讨个赏还要如此有才情,放心,明日一早,朕就让人给伯府送上葡萄美酒和夜光杯。” 李淑妍只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圣上与李淑妍对饮几杯吃了些菜肴,本想就此离去,哪知那酒的后劲却大,竟是让圣上有些头重脚轻,热燥异常。 罗嬷嬷忙劝李淑妍道:“圣上刚喝了酒,想是酒劲上来,如果吹着风回去,万一有什么不妥,倒是全算在小姐头上,不如扶圣上进内室休息一下,再走不迟。” 李淑妍此时也觉得身体燥热,便昏头昏脑地点了头,扶着圣上去了内室。 几位侍卫听说圣上酒喝得多了些,要稍做休息,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担了风险,自然十分同意,罗嬷嬷等人又整治了些酒菜请他们食用,太子的侍卫倒还分得轻重,让人去了酒水,只吃些饭菜。 罗嬷嬷回到正房,正忖度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却见莺儿与寇儿满面通红地退了出来,里面隐隐传来男女喘息欢爱之声,罗嬷嬷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和莺儿二婢一起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前,不敢远离一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八章 推心置腹 收费章节(12点) 宝珠的周岁也到了,原本杨浩为了补偿女儿,打算大办特办,可现在见二丫憔悴成那个样子,他也没了心情,且到时大家都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独二丫在这里呕吐吃不下饭,想想都心酸。 所以宝珠的周岁宴相对于同等人家来说就简略地过份,只请些至亲好友一同聚了聚,其他人一概不见,倒是有不少官员着人派来礼物,杨浩想了想,倒是照单全收。 二丫强撑着收拾一新,出席了女儿的周岁礼。侯爷自宝珠到了自己院里来,真是如珠似宝,直拿着当孙子来看特,所以抓周时,不负所望,宝珠两中肉呼呼的小手,紧抱着一张小弓及一把小宝剑。 杨家父子二人见了俱是心中大喜,直道:“果是将门虎女!” 倒是让杨夫人婆媳有些失望,她们是一心想要把宝珠培养成一位富有才情的娴雅淑女,照目前情况来看,宝珠以后少不得会被教导着武枪弄棒。 关于庄简泽与二丫的那段情事,李淑妍早就自圣上处得知。 这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个朝代对于名节的看重,不是现代人可以想像的,但凡女子出了这种事,大多一死以为证明自身清白,枉她还暗自替堂姐担心,没想到杨家却似未发生此事似的,杨浩夫妻二人是如何应对的,竟是一丝风儿都没听到。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杨浩连这种事都能忍了下来,得是多么的信任妻子,这种男人不应该是穿越女的男主吗? 不过后来,看到杨浩为女儿办得周岁酒,寒酸得不成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平衡,忍不住嘲讽:又有谁会不在意这种事,何况是个彻彻底底的古人,不过是碍着李淑婉怀了孕,不好发作罢了,可是儿女是做亲母的心肝,见丈夫如此对待女儿,怕是也寒了心吧。 如今因嫌去玉真观中相会太过麻烦,圣上一般都是微服去锦乡伯府与李淑妍相会。 次数多了,便免不了露了行藏,那自恃甚高的世家免不了暗暗嘲讽,锦乡伯府越发上不了台面,连为自己女儿拉皮条的事都做下了,这般人家谁敢沾染上。 锦乡伯府众人也是苦不堪言。圣上要来,他们如何敢拦着。 况且本就打算趁着太子大婚,早早免了罪罚,再过得几日,让圣上迎李淑妍进宫为妃。可不曾想,没有免了罪罚,现如今皇后及几位娘娘又为公主相看驸马,准备下嫁之事,圣上如何顾得上立妃嫔的事。 又不能义正词严不许圣上与李淑妍行苟且之事,万一惹恼了圣上,到时不迎李淑妍入宫,被圣上享用过的女人,如何再出嫁,少不得青灯古佛一生。 李淑妍也不想马马虎虎进了宫,圣上又嫌出城费时,不得不在家中招待圣上。 这日二人**毕,两人随意聊起京城的一些趣事来,便扯到庄简泽与李淑婉一事上来。 圣上笑道:“浩儿此事办得有些糊涂,就这么轻飘飘一笑而过,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忍得这口气在!” “没想到我那堂姐倒是有些手段,”李淑妍乖巧地依偎在圣上怀中,又叹道:“若是我也能学得一二,就不用整日家的担心圣上把我给忘了!” 圣上见李淑妍患得患失的模样,颇为受用,笑道:“若是朕能忘了你这妙人,可真是眼盲耳聋了!虽没见过李淑婉几面,却也看出是个笨脸拙腮的人,没想到竟把浩儿牢牢捏在手心里,当然也是因为杨宝珠面容酷似浩儿,倒是由不得人去怀疑。” 李淑妍一撇嘴,道:“其实面容相似也做不得准,幸好是现在就暴出此事,若是过个几年仅看容貌可就不好说了,一处生活久了,饮食一致,言行又着意模仿,小孩子自然会长得似其养育之人。” “美人果然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圣上调笑道,又道:“看来是不能相信面相容貌了,只能滴血认亲才行。” “滴血认亲也做不得准!”李淑妍得竟笑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说是血都是能溶在一处的,只是时间长短,而且还能人为让其不溶,或是快速溶在一起!” 圣上听了,眉头微皱,问道:“这可是真的,那是什么古籍,你拿来让朕看看!” 李淑妍如何拿得出来,不过是拿现世的知识卖弄一番罢了,忙笑道:“还是多年前无意中看到,许是年代久了,那书已经沤了,早就被人拿去做了火头,应是孤本,所记又有些奇特,故才至今记在心间。” 圣上笑道:“幸好是孤本,且又毁了,不然大家都知道滴血认亲算不得数,品行不良之人行起事来怕就更肆无忌惮了,多少人家的子嗣火就要因此而被搅乱了。” 李淑妍忙道:“圣上想得周全。”便又说起别家有趣的事来,李淑妍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因逞一时口舌之快,卖弄聪明,以后却让她因这番话颇吃了些苦头。 等二丫怀孕到五个月时,这才不再孕吐,渐渐能吃些东西,保养身体。看着二丫消瘦得身子慢慢长了些肉时,杨浩不由松了口气。 二丫看着杨浩也是消瘦憔悴了很多,倒是心疼不已,杨浩则满足地抚模着二丫的月复部,又咬牙道:“真是个闹腾的,以后若不是能给咱们杨家挣来个兵马大元帅来,看我不抽死他。” 此时太子妃怀了孩子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京城。 二丫暗自点头赞叹:皇后娘娘挑儿媳还是有一套的,两个儿媳俱是进门一年就生了儿子,又都是品格高端之人,只可惜当年在太子谋反一事上,受了牵连,竟年纪轻轻都损了命。 五皇子妃也就罢了,倒是这太子妃苏氏真是个贤德淑良的,当年太子谋反之事失败,她带着皇长孙留在东宫陪侍太子。 为了给太子留下血脉,太子妃又及时着人把皇孙们护送出京,这其中不仅有她的亲子,还包括诸位庶子,倒是生生分散开了心月复高手,以致后来便有几位皇孙被逮住,其中便有一位是其亲子,不过终还有一位嫡子及一位庶子逃在外面,至于结局如何,却不是她能得知的了。 等到二丫身体康健,胎位稳了后,她这才得空去皇宫参拜太子妃。 二丫先按国礼参拜太子妃,太子妃本就敬她是位长辈,且如今又身怀有孕,忙让人搀住不许行礼。 二丫从前因品级不高倒是没怎么见过太子妃,如今在眼前细看,见她果然美貌端庄,待人亲和,为人处事倒是很有皇后的影子,她又如此行事,便知太子妃不难相处,今生已是大不同,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又不同现任皇后与杨浩亲如母子,自然要好好相处,搞好关系。 太子妃也是初次见二丫,又听太子曾赞叹过她的知礼,且能降得住当年的京城小霸王,也知是个有能耐的,今日见了虽说感觉有些言过其实,不过相处起来倒也让人舒服,况且太子将来少不得要借助杨家的兵权,所以也是有意交好。 二人虽各有私心,却也是语笑晏晏,言谈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皇后在一旁看见她二人关系融洽,心中甚是欣慰。自己毕竟年华老去,百年之年,杨家能有位私交甚好的皇后娘娘帮衬着,她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二丫走后,皇后命宫人退下,看着脸上略有些疲态的儿媳,叹口气,劝道:“你这是头胎,务必要小心了,对你对孩子都好,什么事想开了就好,你不能要求一国之君为你守身如玉!” 太子妃慌忙跪下道:“儿媳不敢有此悍妒之心!只是刚怀了孩子有些累罢了。” 皇后忙拉着她起来,笑道:“你不必如此惊慌!都是女人,也都是自太子妃做起,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你怀了身孕,太子却召了奉仪在偏殿侍奉,你心中难免会委屈。不提他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只说勋贵世家尚且都是三妻四妾的,何况太子这将来的一国之君!” “若你真有手段把太子牢牢把在手中,也未见得是什么幸事,世上能有几人有懿宸皇后的福气!你现在关键的是平安生下孩子,给太子多多添几个嫡子,将来地位稳稳的,谁能越过你去。况且那两位奉仪都是本宫亲自选出的,具是出自寻常良家,品行恭良,将来也能多个臂膀!” 太子妃自从知道自己被选为太子妃时,早就知会有这么一天,况且那两个奉仪早就在太子身边侍奉一年有余,没有她们也有别人,她强忍了酸意,笑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媳也知自己身怀有孕,恐对殿下照顾不周,早就嘱咐她二人务要细心照顾太子殿下!”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在你生下嫡长子前,避子汤必不能疏忽。以后若真有那不规矩的,你尽可放手去整治,只一点,不可伤了皇家血脉,到底是太子骨血,至于将来的那些妃嫔们,也要留一线,为自己及孩子们积些私德!后宫太平,将来熠儿才能全心治理朝政,到那时由不得他不爱重于你!” -----谢谢shizuk的长评及睡懒觉的老鼠的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九章 静雅皇庄 收费章节(12点) 皇后这一席话可谓是推心置月复,连内宅后宫的阴私都说得如此明透,可见是真的疼爱自己,太子妃此时也无话可说,只在心中暗暗感动,有婆婆如斯,也是自己莫大的福分了,以后定好好做这太子妃,不致辜负了皇后对自己的这番疼爱。 太子妃回到东宫,太子便派人来给她诊脉,又命人送了些珍奇异宝供其闲时把玩,太子妃想起当日成亲时太子的体贴,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太子细细听太医禀报了太子妃的怀胎情况,知道母子二人俱好,便满意地命太医退下。 等室内无人时,他却坐在书房里怔怔发呆。 许是因庄氏祖先的缘故,他对于也不是很上心,身边虽也早早就有两位妾侍,却从不沉溺于。 如今娶了亲,太子妃品性容貌惧合他的心意,爱不爱的倒说不上,但是他明白,作为自己的发妻,她才是自己要携手一生、同葬一穴的人,所以自己也会敬她爱她,让她如母亲一般尊贵荣华一生。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太子妃,他心中总是有种不可名说的酸痛感,使得他生了既想远离却又不忍远离的矛盾心理,便只好借着她怀孕逃离到偏殿来。 前几日他召了妾侍来服侍,却听太医道她心情有些抑郁,他便不敢再随意召妾侍侍寝,又不敢见她,却又时时惦记,忍不住打发人去看她,如此矛盾的行为举止,扰得他心情憋闷,只得把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事上。 此后朝堂后宫俱平静,百姓安家乐业,再无新文奇事,时光如梭,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年的春日。 此时二丫月复中胎儿已是瓜熟蒂落,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此次折腾了几个时辰,便顺利产下一子。 倒是杨浩被二丫生孩子的架势吓得腿软,见最终母子平安,也顾不得脸面,众人面前就喜极而泣。等里面收拾妥了,也不管男子不可进产房会沾染晦气之说,进得产房,握着二丫的手,心有余悸:“真是辛苦你了,这个臭小子,太折腾人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二丫如今是有子万事足,只躺在床上人虽还很虚弱,却是幸福地笑着,并不说话。 可真等稳婆把儿子给杨浩瞧时,杨浩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忍不住咧嘴笑了,哪舍得打他,只对二丫笑道:“这孩子长得太像你了,打他,感觉就像是打你似的,下不了手!” 二丫看着杨浩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又细细看了儿子一回,终是体虚,一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二丫再次醒来时,得知儿子已经被侯爷亲自起了大名:杨征东。 二丫对于公公起名真是不敢恭维,估计自己再生了儿子就该叫征南了,杨浩也道:“将来才只东南西北,哪里够啊!还是大壮二壮接着叫下去,多好啊。” 二丫差点翻了白眼,自己生孩子时,杨浩在外面怕得不行,只说以后再也不生了,太吓人了,心里实在是受不住。如今自己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就觉得自己生四个儿子还是少! 杨浩看着白胖儿子是越看越爱,洗三礼这才过去,杨浩就开始准备给儿子办满月礼了,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讨论是摆三天的流水席还是罢五天的流水席。 以侯府的财力,区区小儿的满月礼便是办得再大也能承受,但是二丫却另存了一段心思。 当年女儿出生时,因为杨浩不在家,满月礼百日礼办得并不隆重,等到了周岁时,又因为自己身体不适不得大办。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杨浩如此做却有些厚此薄彼,想想都为女儿抱屈,虽说府中众人拿她当掌上明珠一般,可总觉得女儿可怜,况且女儿已经两岁记事了,看到兄弟隆重的满月礼,长大后再得知自己的满月情况,心中难免会不自在。 杨浩早就自太医处得知,这刚生了孩子的妇人,最易伤感,本来是极平常的事,事情赶到哪里就是哪,偏她想得细心,又不能对她发脾气,只得耐心劝解道:“那不都是因为事出有因吗,杨家好容易得了长子长孙,自然不能就这么草草过去,大不了等女儿两周岁时,我为她摆上十天的流水席。” 二丫扑哧笑了:“幸好才只有两个孩子,不然以你这种做法,怕是没几年,侯府的家业就被你给败光了,说不得到时咱们以后只能吃糠咽菜,若是再有孩子,也穷得办不起满月礼了。” 杨浩忙趁势说道:“可不这个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的,赶到哪一处就办哪一处的事!当日怀宝珠时还施粥一个月呢,征东可没这样。” 二丫仍有些不能解怀:“可是征东的满月礼办得太热闹了,再想宝珠那时冷清清的,心中总不在自,倒象一个是亲的,一个是捡来的似的。”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看你只一心疼爱宝珠,却没想过儿子满月礼办得寒酸,这儿子倒像是捡来的似的。如今为了对儿女公平,我此时岂不是要离京去边关才行?” 二丫哑然,杨浩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半响方辩道:“这儿子就该胡打海摔,这样才能长得壮实有韧劲,女儿将来是要嫁入别家,不仅婆婆跟前立规矩,还要照顾一家老小,也就在亲娘跟前享些福,自然要娇养着。”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嫁进杨家也有几年光景了,难道生活得不好,如今这府里谁不着紧着你,连父亲母亲退了一舍之地。”杨浩不赞同道。 二丫忙笑道:“这是我命好,嫁到福窝里了,又有你这样一位好夫婿,可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如此好命的。” 杨浩这才脸色和缓,哈哈笑道:“怕什么,有侯府呢,将来宝珠嫁过去,看谁敢给她脸子看!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到时宝珠相中了谁,直接绑了来成亲,让他入赘,到时就生活在你眼皮子底下,看他敢不对宝珠好!” 二丫嗔道:“越发胡说了!这哪是侯门小姐嫁人,竟是山大王抢压寨夫人了!”脑中却想到女儿如山大王一般抢亲的滑稽画面,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杨浩本就是引着二丫多说说话,免得她心情抑郁,如今见她笑得前仰后合地,也放了心,又笑道:“你放心好了,宝珠被老爷子天天抱着去练武场,还没走利落呢,那拳法都已经打得像模像样的,比她舅舅强多了!” 二丫不由使劲剜了杨浩一眼,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三丫虽然练武不行,可文章写得好,你的岳母大人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他呢!” 杨浩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宝珠去抢个文状元回来,这才叫文武双全!” 二丫见杨浩越说越没边了,便忙把话又扯回到了为儿子办满月礼的事上来。 杨浩也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宝珠长得更类自己,自然偏疼些,只不过是乍得儿子,只道后继有人,才一时得意忘了形,如今见二丫又是这么个意思,也不愿惹她不开心,便与二丫商议,就比照着宝珠的满月礼办,另拿出银子若干,派人送去京郊各寺院,除祈福的香火钱,其余都散与穷人。 二丫也觉得如此行事甚妥,又让杨浩再向公婆讨个主意。 忠义侯夫妻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了,整日只顾着逗弄小的,哪有工夫理会这些细微小事,只道他们是孩子的父母,自然是他们说了算,又怕宝珠见到父亲要跟着回小院,故杨浩略一提,二人便满口答应着,急急催着他回去照顾媳妇。 杨征东的满月礼便按着杨浩夫妻商议的来办的,自此后竟成了不成文的家规,但凡杨氏子孙出生,俱不大办,并将省出的银子做善事以为祈福。 没想到征东两个月大时,东部边关就出了点事,忠义侯父子不得不启程赶往东部。 一时杨夫人婆媳各在心中埋怨那父子二人是乌鸦嘴,如果孙子没有起名叫征东,说不定就不会真去征东了,如果不提什么为了对子女一视同仁,孩子初出生时做父亲的应该都在边关,说不定还没事呢。 转眼到了夏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当年二丫怀着儿子时,瘦得厉害,肉都贴到儿子身上去了,所以小家伙生下来白白胖胖的,任谁见了都赞道象个大元宝似的,可如今到了夏日就惨极了。 因为他年纪小,不敢在房中用冰,又怕开窗风大,吹坏了他,只着丫头轻轻扇点风,所以小胖子往往是汗流全身,虽也一日几次地洗澡,最初还只是在腋窝等肉摺处生了痱子,最后竟在脖颈后背上也生了很多,红红一片,只把小家伙痒得哇哇大哭。 偏偏婴儿小,又不敢给他随意用药,二丫疼得暗地里直掉眼泪。 皇后对于这杨家的子嗣自然是时时关注的,知道后,笑道:“什么事也值得如此,正好圣上亦是苦夏,年年夏日都要到静雅皇庄避暑,今年就带征东一起去吧。” -----谢谢柏觅双的打赏和冰激凌玫瑰、shizuk、freepenguin的评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零章 前事重现 收费章节(12点) 这静雅皇庄倒也有些来历。据说曾是懿宸皇后的一处产业,当初因发现有几处温泉而出名,后经高宗及以历任皇帝的修建而逐渐扩大壮观,不仅冬日里可在此泡温泉,更是夏日避暑的绝佳之地。 当今圣上最是耐不得热,且喜自京城到皇庄快马一天也能一个来回,所以便每年夏日率领妃嫔大臣来此避暑办理政事,只留几个内阁大臣等留守京城以备突然之事。 虽然静雅皇庄被人称颂的如人间仙境一般,二丫对它却无一丝好感。 概因前世正是皇后在此因与圣上发生冲突,使得太子带兵逼宫,最终导致杨家满门覆灭,所以二丫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地。 不过心中塥应及不上爱子之心,二丫权衡再三,终是决定接受皇后的好意。本来她是只想带儿子前去的,可看到女儿也因天气炎热茶饭不思,少不得不偏不依都带去。如此一来,杨夫人又担心二丫一人照看不过来,况且没个儿媳独立跑到外面享清闲,却让婆婆在家操劳的理,自然也要一起跟着去了。 虽说是拖家带口一大伙子的人,若是搁在往年也就罢了,偏今年因为太子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皇后不放心,便留在宫里照看。那皇庄可是皇家后妃贵人们呆的地方,没有皇后在那里及时回护,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就后悔莫及了。 二丫一时心头有些踟蹰,倒是拿不定要不要去皇庄避暑了。 皇后自然也想到了,再看儿媳时不时拿帕子擦汗,她不由拍手对着二丫笑道:“幸好你这么一说,竟是提醒了我,只想着英儿要生产,却没想到可以去皇庄生产,那里又凉爽,省得坐月子里热坏了她母子二人。” 太子妃闻言,也是眼中一亮。她想到自己三伏天里,不开门窗做月子,虽是大热的天却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人人都盼子孙旺盛,却又往往将生产看作血光之事,所以她虽然极想去皇庄,却总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皇后提出,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太子要在京城代父监国,生产时却是不能第一时间就看到二人的孩子有些遗憾,不过两处地方倒也不远,得了消息一天之内就能赶到,倒也去得。 二丫却有些惶恐,这女子生产是大事,太子妃月分已大,且这里到底是皇宫,什么都是现成的,生产时若有什么三天两短,也能及时宣了太医,拿了珍奇药材来。 只是这话她又不敢说,倒象是咒太子妃出事一般,便只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去宫外生产总比不上在宫内便宜些!” 皇后笑道:“你们只管放心!说起来皇庄的供应可不比皇宫里差,御医本就去了大半,各类药材也都备的足足的,我这边再让人打点好一切,稳婆女乃娘都让她们一起随行,再让皇庄里的程妃好好帮咱们准备准备,两日后,咱们便出发。” 太子妃及二丫忙谢过皇后,这才都各自散了,回家去收拾行囊。 江司籍这才有些迟疑地劝道:“还请娘娘三思!女子生产是血腥污秽之事,如今让太子妃前去,怕有不妥吧。” 皇后听了,凝眉想了想,道:“不防事的。不过你马上着人去广源寺为太子妃求些平安符,并多求几本祛除邪魔的经书来,到时在太子妃房中各处都放一本,那静雅皇庄里才真算是血腥污秽之处。” 皇后见江司籍面带困惑,笑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倒是程妃着人带来口信说是李淑妍也跟着去了皇庄,我倒要去见识一番。我不在宫中这段时间,你就多帮着徐妃娘娘打理宫务吧。” 江司籍忙答应下来,又出去细细打点吩咐诸事。 两日后,皇后便带着太子妃等人浩浩荡荡地奔赴静雅皇庄而去。 到了皇庄后,程妃早就带着诸妃嫔迎候在门前,圣上也派了内侍宫女前来问侯。 等众人寒暄见礼完毕后,程妃引着皇后等人来到为皇后安排的栖凤殿,又笑道:“臣为太子妃安排的住处是距此殿最近便的如意堂。” 皇后本想让太子妃也自己同殿相住,也好照顾她,不过想到婆媳住得近了,难免拘着了她,且圣上也会过来,多有不便,如此倒也好,且所居住的地方名字也好,便点头笑道:“你办事,我岂有不放心的。” 一时程妃又道:“臣妾给忠义侯夫人安排的是翠爽轩内。” 皇后点点头,安顿好太子妃后,皇后便同程妃一起,带着人引杨夫人婆媳二人前去。 二丫初听居所名字便觉得喜欢,又见自己住处离皇后等后妃颇有些距离,知是外命妇要避着皇室宗亲的意思。 再看居所虽只是一个轩,却是极宽敞清亮,碧草茵茵,古木参天,在院中楼阁上推窗便可看到不远处如碧玉般的湖泊,看着眼前一切,瞬间便觉得清凉了许多。 等送走皇后等人后,宝珠已经欢呼着在院里到处跑来跑去,直叫道:“没出汗!” 惹得杨夫人等人大笑,二丫也轻轻亲呢了儿子一口,争取明年夏日让儿子瘦下来,这种皇家园林可不是她们平头百姓能常来的,也最好不要来。 此时正悠闲坐在院子里作画的李淑妍却皱了眉。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锦乡伯府为了减少开支,除了老伯爷夫妇房中可以不定量供应冰块外,其他主子房中的冰都是有定数的,这让李淑妍大为想念现代有空调的日子。 恰好圣上要去静雅皇庄避暑,她倒是对这个避暑山庄心生向往,往年只听人讲那里如蓬莱仙阁一般,又想到是懿宸皇后起家的地方,愈发想去瞧上一瞧。 恰好皇后又不一同前去,圣上也不想与美人分离太长时间,于是二人一拍既合,便悄悄带着李淑妍一起前来。 李淑妍又起了促狭的心,偏要扮作小太监的模样陪侍在圣上身旁,让圣上大感新鲜,二人一时难解难分,就连圣上批改折子也在一旁。 不过圣上到底是明君,虽沉溺在闺房之乐上,却也没完全糊涂,新鲜劲头一过,便不许李淑妍出现在臣子面前及御书房中,只安排她在一处距离圣上寝殿极近的一处小院子里。 李淑妍此时颇有些苦恼。就如她所说,再是贵妃也是妾,那程妃再是资格老是众妃之首,又在这皇庄中主持日常宫务,可是说到底是个妾,而她则算是客,所以连圣上都说她不必前去拜会。 可现在皇后一来,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大处说,她是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该去参拜于她,于小处来说,她是此处真正的女主人,自己既然来此,自然要前去拜谒。 不过李淑妍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此时如何见得人,于是便向圣上撒娇耍痴,言道不好前去见皇后,可又怕被人说失礼,倒不如回伯府算了。 美人在旁,这几日圣上过得颇为舒服,既舍不得她离去,也不忍让她没了颜面,便道:“你本不在随扈名单中,又无人知你来此,倒不必特意去拜会,况且皇后近来一心只在太子妃身上,你只是平日注意避着不与她碰面便是。” 虽然皇庄很大,只是两个做为圣上身边最亲密的人如何会碰不到一起呢,几日后她二人,不仅碰到了一起,也确定了李淑妍因孕进宫一事。 那日二丫给儿子喂了女乃,哄着他睡了,又去婆婆房中,见女儿亦红朴着个小脸睡得正酣,她一时无事,想起前日太子妃因生产将近,心中惶恐,皇后便嘱咐她有空去劝解一二,哪知这几日被儿女缠着总抽不出空来。 如今儿子这一睡下,总要一两个时辰才醒,倒是个空,且这个时辰,圣上应是在处理政务,不在这后宛转悠,出去转转倒也使得,于是便与杨夫人说了一声,又命乳娘丫头们细细守护着儿子,这才带着万儿一同去了如意堂。 因为这里是皇庄,所以二丫虽在这里住了几日,却不敢多走一步,只在轩中及周围转转,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倒是一路赏着风景行来。 路中倒也遇到几位妃嫔在各处赏玩,二丫虽是一品世子夫人,可主仆二人皆规矩地恭立在一旁,那些妃嫔们也不敢托大,大家都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哪知二人本就没怎么出来走动过,如今又只顾着赏景,一时竟迷了路,走到一处无宫女内侍的偏僻之处,二人这才着了慌,为了自己认为的正确路线而争执,最终作为主子的二丫获胜了,二人沿着二丫的记忆往一处小道走去。 说来也巧,皇后也正想去寻母亲说话,不耐烦让人去宣昭,自己只带着曹女官往翠爽轩而来。半路上便看到二丫主仆二人只顾赏着景儿,走了岔路。 曹女官见了便要上前叫住,皇后拦着悄声笑道:“只管让她们走,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到那里去,到时看她迷路了,咱们再上前去,也感受一下被人感激涕零的滋味。” 曹女官没想到皇后竟还有如此童心,心中好笑,也只得配合着,与皇后悄悄跟在她二人身后,一边又暗令宫人撤去。 皇后见着愈发觉得有趣,只是心中疑惑,今日之事,竟似是曾经做过一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一章 怀有身孕 收费章节(12点) 二丫主仆二人自然不知,她们是被皇后戏耍了,本来发现不对时,已是安着原路返回的,只是不见了宫女内侍,不能决断是否走得正确,心中着了慌,就有些慌不择路,反向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而去。 皇后见此,倒有些暗悔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忙与曹女官追了上去,渐行渐近之时,皇后眉头却皱了起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二丫和万儿小声说着话,四处张望,没想到就看到前面有一处破败小庙,又是飞鸟不到人迹罕至之处,与这人间仙境实在是不搭,再加上四周大树哗啦啦地响,倒有些阴森森怪渗得慌,主仆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万儿害怕地小声说道:“小姐,皇庄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该不是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吧。” 二丫心中也着实吃惊,忙喝住道:“你看这明晃晃的日光底下,哪来的鬼!虽在那里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此地终是透着不祥,二丫亦是手心流汗,拉着万儿就要原路转回,此时却听一声女子的轻脆笑声传来,若是平时却是极悦耳动听的,但此时此景,便让人忍不住汗毛竖立,万儿不提防之下,忍不住张口就要叫了起来。 二丫到底胆子大些,见此忙急急捂着万儿的嘴,虽知是有人来了,但此时此地,不知是何等人,万一撞着人的阴私,却是生命攸关之事,也不敢上前问路,忙扯着万儿躲到一处花丛中,幸喜那花丛极高极盛,二人隐身在此,外人竟看不出来。 皇后也暗自心惊,忙也拉着曹女官一同躲了起来。 此时庙里却转出手拉手的两个人来,不是别人,竟是圣上与李淑妍。 原来李淑妍早在皇后来之前,便在各处赏玩了一番,如今因不好与皇后碰面,便鲜少出来,今日也是闷得慌了,且又听说此处有昔年懿宸皇后时的旧迹,便缠着圣上前来游玩。 圣上一时兴致所至,便带着她来到此处。本以为李淑妍会吓得花容失色,却不知这现代女子鬼事故看得多了,岂是那些关在门户长大的古代女子所能比拟的,故李淑妍虽心中暗惊,却也不是多害怕,况且旁边还有位壮年男子呢。 圣上心中赞叹,又道:当年战乱时,本是高门娇女的懿宸皇后,却只凭一把小匕首,杀了数名贼人,当年真是血染整个庙宇,惨不忍睹!倒是高宗皇帝极为赞赏她的胆识,命人留着此处,不许毁去。 圣上讲完此处典故后,却见李淑妍面不改色,不由赞道:“美人的胆色竟是丝毫不逊于懿宸皇后!” 李淑妍得了这句赞赏,心花怒放,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庙里阴气太重,便拉着圣上步出破庙来。 倒是外面四人看到他二人亲昵地拉着手说笑着走来,心思各异。 圣上与李淑妍闲话几句,走近前来,到底庙里阴森,李淑妍身体便感不适,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呕吐。 圣上忙关心地询问,又欲招来暗卫带太医前来诊治,李淑妍忙拉着圣上,含羞道:“陛下不必着慌,怕是我月复中已有了陛下的骨肉了!” 这也是李淑妍硬要跟来的原因。早在她月信未如期而来时,她心中就划了魂,可惜时日太浅,不能确定。 圣上来皇庄消夏,必得三两个月才回,如果自己果真是有了身孕,到时便会显了怀,于自己进宫不利。 一方面若是轻易打了胎去,不仅伤身,而且有谋害皇嗣之嫌,故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过来,心中祈祷可不要有了身孕,再过半年锦乡伯才能去了罪责,便是进宫时大着肚子也不好看相。 哪知昨日她悄悄让人诊了一下,果然诊出了喜脉,她不得不出重金打点那个太医,只说要给圣上惊喜,令其帮着隐瞒几日。 今日她便想拉着圣上到一处偏僻地,好好商议此事,哪知道却是这么个阴森的鬼地方。 此时诸事未定,她自然不敢让圣上轻易招了人来,把自己先奸后娶的把柄落在众人手中。 圣上听了惊喜万分,他已多年未有子嗣,如今又是心爱之人所怀,自然不同别个,忍不住抱起李淑妍大笑:“我要做爹爹了!” 李淑妍忙小心挣开,喜笑颜开,道:“月份还小,你可要小心些!再说了,你又不是头一次做爹爹,也值得如此!” 圣上小心放下李淑妍,正色道:“虽说朕已有子女,却唯有此次方觉得是真正尝到那种要做爹爹的喜悦!故在朕心中这才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也是第一次做爹爹!” 不提李淑妍如何欢喜娇羞,却说圣上二人此前的话本就震得暗处的四人头晕目眩,这方才的那句话,更是如焦雷一般炸响在四人耳边,已是魂飞魄散。 只道是圣上竟欲让李淑妍母子取代皇后太子的位置,却哪里想到,不过是圣上情到浓处时,随口撒出的承诺,做不得真的。 皇后怔怔看着前面的一幕,只觉眼前雾茫茫一片,心中百味杂沉,心渐渐变得一片冰凉。 二丫亦是气得胸口起伏直喘粗气,杨浩会为了自己,不惧挑起两国纷争,痛打北蛮储君,焉知圣上不会因情而惑,真为了李淑妍废了皇后,杨家岂不又要重蹈前世之覆辙。 她忽然悲愤莫名,恨不得冲上前去,指着圣上的鼻子骂道:“你要寻花问柳,皇后娘娘又没拦着,想宠谁只管宠谁,何至于要宠妾灭妻,难道太子等皇子公主不是你的骨血吗?” 万儿虽因无意撞到皇家秘事而惶恐,倒是一时没想得如此长远,此时留意到二丫杏眼圆瞪,料到不好,情急之下,忙一手拉着她,示意她此时务必冷静。 二丫被万儿这么一拉,神志倒是清醒许多,暗责自己真是意气用事差点坏了大事。 若被圣上发现,恼怒之下未必不会杀人灭口,倒是该小心些,好把事情告诉皇后娘娘,让她早做准备,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前世之事都吐给她,反正自己现在与杨浩感情甚笃,有儿有女,皇后再是忌讳自己,也不能真要了自己的性命。 却不知万儿刚才动静太大,圣上也是习过武的人,耳目比起常人来倒是机警不少,他此时已喝道:“谁在哪里?” 二丫心神一震,万儿也在心中暗自打算,如果自己此时出去,不知可否保全了小姐? 却听人笑道:“这好半天了,终于见到个人影儿了,那边站着的谁,还不过来见过皇后娘娘?” 圣上正在狐疑之计,又听那人笑道:“哎呀,娘娘,竟是圣上呢?” 便见曹女官与皇后娘娘一副劫后重生的喜悦模样,翩然而至,曹女官已然下拜参见圣上,皇后却拉着圣上颇有些虚弱地笑道:“原来圣上也在此,臣妾方才无意走到这边来,竟是迷了路,总也转不出去,如今看到圣上,这心终是放下了。” 圣上见她二人惊魂甫定的样子,知道这里太过荒凉,定是吓着了,又少见皇后如此虚弱惹人心疼的模样,不由握了皇后冰冷的手,笑道:“梓童只管放心,一切交由朕便可!” 皇后美目含泪,轻轻点头,依在圣上身边。 皇后本就是绝世美人,雍容华贵惯了,乍见她如此柔弱模样,圣上倒是有些心猿意马,忙忙伸手扶了。 这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李淑妍不禁咬牙,目瞪着圣上夫妻二人。 曹女官此时极其庆幸自己早与锦乡伯府划清了界限,不然就李淑妍这么个看不清形势的东西,做个宠妃已是该偷笑了,偏心比天高,竟妄图颠倒后宫。 皇后真倒了下去,她也讨不了好,家中儿女也必落个凄惨下场,曹女官越想越气,一抬手就狠狠给了李淑妍一巴掌,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在此,就这么大喇喇站在那里,这是哪个教导嬷嬷教得你规矩?你先去程妃娘娘处领罚,看她是如何照管得皇庄,圣上面前竟然安排下这样没眼力的奴婢!” 李淑妍只管心中吃醋,没提防,就被曹女官使劲全身力量扇了一巴掌,身子不由歪向一边,等回到身来,脸上已经肿了半边! 李淑妍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又是宅斗宫斗小说熏陶出来的,她捂着半边脸,反唇相讥:“这里自有圣上与娘娘,哪用得着你一个奴婢出这个风头,我若有什么不是,自然有圣上娘娘裁断,倒是你一心仗势邀功,若是冲撞了圣驾,可不是你一个奴婢担当得起的!” 曹女官冷笑:“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官是侍奉皇后的五品女官,你一个无品无级无规矩的宫人,我如何教训不得!说起来我一个五品女官教训你都有些掉了身价,竟妄想让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亲自指教,你好大的脸面!再想不到你竟无知到,要主宰天下江山社稷的圣上来管教一个小小宫人,脑子里装得都是稻草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六章 伯乐识马 收费章节(12点) 万奉仪眼见得小宫女被太子砸破了额头,不得太子因何火气如此大,直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太子冷笑道:“这天虽热,可是贸然吃了这冰冷之物,却是于身体不好,身为小宫女不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只为自己讨巧,全不顾主子的安康,可见其心之恶,这等奴婢不必在东宫侍候,只撵了出去。” 就有内侍上前,不顾小环的哀嚎,直接拖了出去。 这却是欲加之罪,昨日因太子天热不思饮食,便有宫人做了冰凉食物进上,太子直赞好,万奉仪便想讨个巧,也做些冷食之类的奉与太子。 且喜她身边的小宫女小环不仅长得容貌艳丽,且心灵手巧,会用冰调些花茶,她尝了确是花香入脾清凉爽快,这才进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况。 太子令万奉仪等人退下,用手轻按着额头,暗道:昨夜之梦及先前两次之梦果是先兆! 昨夜里他恍惚中进入梦境,在京城守候的他闻听母后因殿前失仪之罪,被父皇废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太子身边的幕僚都慌了神,皇后被废,其亲子太子的地位也是不保,如果另立太子,前太子必死无疑。 于公于私,便有人撺掇着不能坐以待毙,须主动出击,反正皇家无亲情。 太子却另有想法。父皇与母后一向感情极好,母后又贤德知大体的,不似小家子女那般捻酸吃醋,最是端雅不过,怎会殿前失仪? 且杨家兵权已交,也安心享受着富贵荣华,杨浩也无野心,四海升平,有什么事可让母后情绪波动到失仪,便是失仪,以她二人的感情,不过一笑了之,何用得着废后。 此事极有蹊跷,莫非是有奸佞在皇庄挟持了圣上? 太子担心父皇母后安危,急忙点了宫中侍卫,却见皇庄外有京畿驻兵把守,再想不到是圣上料定太子必反,又忌惮杨浩得知真相后会拥立太子即位,才布下这天罗地网。 太子只道是奸佞所为,一通厮杀后,终被擒拿到圣上面前,见圣上无恙,太子不由困惑万分,圣上道:“枉朕疼爱你这些年,你却带兵逼宫,意欲弑父弑母,今天废去你太子之位,圈禁起来。” 太子大呼冤枉,却不想监设局大太监武青最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见皇后被废,便知太子坐不长远,早就悄悄来报了太子谋反之事,如今又出面做证道:东宫的某些摆设逾了规,倒是泄了太子的不轨之心。 监设局本就是管着宫中摆设的,他略动一动手脚,便什么证据都有了。太子乃是皇室贵胄,怎容得这起小人落井下石,不由起身上去,将那武青打杀了。 可惜虽除了武青,却不想他还有个颇有手段的徒弟辛升,为报师仇,如疯狗般拷问东宫众人。 当太子妃奄奄一息出现在他面前时,看着如玉白皙的柔荑血肉模糊,指甲尽数被拔,不由痛如刀割,哭着醒来,想起自己每每看到太子妃手指时,心中不自在,今日才始得知原因。 太子痛哭一场,天未亮便命人前去皇庄请安,又叫来心月复盘查那两个宦官。 偏见果是应景,方才看到那小宫女环儿,记得她似是自己将来颇为爱宠的一个良媛,耳边便响起当日太子妃弥留时所言:“是臣妾对不住殿下!当日事败就该放她们离去,一个姬妾而已,可是臣妾想着她们得殿下宠爱日久,也该与殿下福祸与共才是,万没有苟且偷安之理!却没想到她们竟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却是做实殿下谋反之事,全因臣妾嫉妒而起,臣妾对不起殿下,唯愿来世再做补偿!” 福公公见太子只管怔怔坐着,神情凄然,心下担忧,却见有小内侍在外探头探脑,忙悄悄出去问了几句,回来说道:“早间派去请安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圣上与皇后娘娘皆圣体安好,太子妃亦是怀相安稳!” 福公公见太子闻言,面上带了几分喜色,又奏请道:“今日前朝后宫无事,闲坐无趣,如今太阳偏西,倒是可以出去走动,殿下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太子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笑道:“宫里总是那些景致,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咱们出宫走走也好体察民间疾苦!” 福公公忙叫来几名侍卫高手,大家换了便衣,出了宫游玩。 虽然日头不烈了,可也晒了一天,又无一丝风儿,恰走到忠义侯府附近,众人口渴,本欲去侯府讨着水来,太子却道:“他家主人不在家,定是关门闭户的,去了也没意思,倒是去旁边茶楼,也顺便听听民声。” 于是大家便去了侯府对面的一家茶楼,茶楼中客人倒是不少,人多天热,气味便有些腌臜,太子等人也不提什么听百姓之声的事,径直要了雅间,打窗户里望去,却正看到忠义侯府,果是大门紧闭。 一时上了几样精致点心,要了几壶好茶,福公公验看茶点完毕,正要请太子享用时,窗边侍立的刘侍卫此时却笑道:“那个人好生有趣!” 太子便顺着刘侍卫的眼光看去,只见忠义侯府门前此时正立着一个儒生模样的人,也不上前叫门,只对着门前拜了几拜。 太子也觉得有些趣味,忙命人下去叫那人上来说话。 只见那人背手凝望侯府大门半响,便慢慢转身准备离去,走不多远,便被太子的人追上请了过来。 那人上得楼来,细看了太子一眼,上前行礼道:“御史台录事秦业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不由瞪了手下一眼,那手下无奈笑了笑,这个秦业是个极拐孤的人,当时他只说自家公子有请,这位便如炸了毛般对他好一顿排揎,说什么势大就可以左右人的去留吗,害得他不得不小声央告,是东宫太子见他与众不同,想要结识于他,这才把这位秦大爷给请了来。 太子也知把他行踪说出必是有些缘故,况且此时也不好责难,便将此事放过手去,只看眼前的这人。 那人穿着半旧不新的直辍,年纪也有四十岁的样子,再看面色神情,便知其家境颇有些艰难。 太子见他虽面相忠厚,眼神却有些阴沉,便有些不喜,只是人是自己叫到面前的,也不好就这么赶了他去,笑道:“刚才看你在街上走过,便觉得你不同于常人,就有心叫人来说话,倒是方才看你对着侯府大门行礼,实在让人困惑,不知可否讲讲这其中的缘故否?” 秦业得了太子称赞,只以为他是伯乐,自己这个千里马终有了出头之日,心中感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秦业笑道:“实不相瞒,下官前几年穷困潦倒之时,曾得了忠义侯杨家的一饭之恩,活下命来,更是沾了他家小姐的福气接连中了举人进士,如今又选了御史台录事的官职,故前来相谢。” 倒是知恩图报的人,太子暗自点头,笑道:“你来的却不是时候!如今忠义侯父子俱在外边,主母又都去了皇庄避暑,竟是进了庙拜不得真佛了!” 秦业虚声下气地说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下官又是这般嘴脸,可不敢指望能进了他家。况且他家当日施粥也不是为了要人报答,下官前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这片心意,见与不见知与不知,不在下官的心里。” 此时太子倒是真心赞赏,道:“果有魏晋名士之风,今日得遇卿,本宫倒是不虚此行!” 秦业早年不得志,甚至有了令祖宗蒙羞的想法,幸好得杨家下人指点迷津,悬崖勒马,只是蹉跎至今才得了个从九品的录事,心中正半喜半忧,今日得太子一番话,只觉遇到知已,脑中早就构画了如何肝脑涂、地以报太子知遇之恩。 太子又勉励他几句真金不怕火练,是缘子总会有出头之日,好好为国为民做事,再看时辰不早,便与他作别,带人回了宫中。 秦业只觉得热血沸腾,一死酬知己,也在所不惜。 然对于太子来说,一个从九品的小吏却是看不到他眼里去的,不过是依着礼节敷衍一下罢了,分开手便也就忘了他。 太子回到宫中,便有心月复来回:反复盘查宫中内侍,终是寻不到那个辛升! 太子气得破口大骂:“都是些蠢才!宫中内侍不足千人,怎么就寻不到!都是饭桶!” 见众人皆唯唯诺诺,也知他们是尽了力,只怪那个辛升藏匿太深,若是除不了那个辛升,却是不动武青! 那个辛升做事阴狠偏激,因为其师父死于太子之手,为逼出太子谋反的证据,竟然上刑于太子妃,将其手足指甲尽数拔去,无奈太子妃贞烈,死不开口,他竟要上刑皇孙以挟,幸此时太子姬妾见太子妃尚不能保全,都吓破了胆,按着辛升的话,胡乱说一通,终是定了太子之罪。 如今辛升没找到,太子不敢轻易打草惊蛇,谁知那头疯狗会在出什么妖蛾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七章 一退再退 收费章节(12点) 圣上很快就回到了京城,因为已得了皇后首肯,圣上也无所顾忌,便提出聘李淑妍入宫。 虽说距上次圣上纳柳美人才刚一年,可是当今天子后宫位份仍大多空虚,所以大多臣工倒也无异议,况且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李淑妍早晚都得进宫,如今再不进宫可真就成了老姑婆了。 话虽如此,对圣上为了李淑妍连往年的避暑都免了,大臣都仍是有些月复诽。 然而,在李淑妍的位份方面,圣上却与大臣们闹了个不愉快。 按圣上的意思,李淑妍既是他心爱之人,如今怀有身孕,出身高贵,实现当日以高位风光入宫的诺言也不难,倒也不敢直接封妃,否则生了皇子便封无可封了,嫔倒是可以,于是大笔一挥,直接是九嫔之首昭仪! 但在大臣眼中,李淑妍虽出身伯府,奈何伯府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她此时竟是连普通良家之女都不如,虽才名远播,可是品行却让人不敢恭维,这种女子想要与柳美人齐肩入宫,都是对勋贵小姐的贬低,何况竟是以与妃一步之遥的昭仪之位入宫,李淑妍可是当不起! 于是大臣们很坚决地拒绝了!圣上也是大恼,直道:“此是朕之家事,干卿何事,偏在此聒噪!” 御史言官们最不惧此,硬邦邦顶回去:“天子之事,事无大小皆是天下事,天子无家事。” 与圣上的着急上火不同,静雅皇庄里的众人却是过得悠哉游哉。 李淑妍势必要进宫的,但就凭这几年锦乡伯府的所作所为,她想风光入宫,却是想也不要想的,所以皇后每日只在庄子里偷闲,哪管圣上在皇宫里水深火热。 程妃唯皇后马首是瞻,见皇后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太子妃自然不管公公纳妾之事,只一心为生产做准备。如今在皇庄中,她可是着实享受了一回众星捧月的感觉,不提皇后等人对她的悉心照料,便是太子也是变得温柔体贴了许多,虽因朝政之事,不得来此,却日日着人来问询,送些东西,又听来人讲,太子如今以朝政之事为重,每日只睡在书房,对那两个奉仪也是睬都不睬。太子妃喜上眉梢,心情越发舒畅,只安心待产。 皇子公主们也都留在皇庄里避暑。 公主们眼看都说了人家,过不几年便要嫁人,到时一家子人,拖家带口的,再入这皇庄可就难了,能多享受一时是一时的。 皇子们也是每日里吟诗作画,赏景品铭好不自在。在本朝为防皇子们生了不该有的野心来,并不让皇子们过多参与政事,免得拉拢大臣,拉帮结派的。等他们成亲封了爵,便都去封地,只管收钱粮做个富家翁,却不许插手属地政务,军队更是被死防严守不得碰触,所以这种环境下,皇子们的个人才情便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倒是五皇子向来顽皮好动,此时圣上不在,便如月兑了缰的野马,天天疯玩,又因与杨家素来相厚,得空便去瞧瞧他的小表妹小表弟。 征东还只是个小婴儿,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又是一团肥肉,好个小胖猪似的,甚无趣味。倒是小表妹宝珠,眼睛子滴溜溜转,有时还象模象样打上几拳,很得五皇子的欢心,直言要收她做个徒弟,自己这一身本领也有个衣钵传人。 直把皇后等人逗得哈哈大笑,他的所谓一身本领还是杨浩教的杨家拳法的皮毛,今日才真正是鲁班门前耍大刀呢。 倒是万儿见五皇子与小表妹玩得开心,悄悄对二丫说道:“既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可不是一对璧人!” 二丫却正色道:“万不可有此想法!五皇子自有佳配!” 因想到万儿不知前世之事,又怕身边人的想法,干扰了女儿,二丫笑道:“皇后必是早早就看好了的,轮不到我们说话!我知你的想法,亲上做亲,自然比嫁入别家强,况将来又是王妃,富贵荣华一生。只是他二人到底相差太多,五皇子肯为了宝珠守身到二十好几吗?皇子身边莺莺燕燕必是少不了的,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爷岂不心疼,这皇家姑爷才是真正的爷呢,打不得骂不得,到时怄死咱们爷了!” 万儿不由吐一吐舌头,富贵最是蚀人心肠的,富贵得久了,竟是迷了眼,只想着好上更好,差点丢了在李家时的清醒头脑,将来自家有了儿女,也要好生记得自己的身份,否则人心不足,终是害人害己! 这话很快便传到皇后与杨夫人的耳中,二人都欣慰地笑了。 她二人还真没有再把杨家女送入皇家的心思,只因为一个皇后,杨家便时时胆战心惊,生怕一时没留意,便生不测,如今看着太子站稳了脚跟,只等他登上大宝,杨家便算是功德圆满,自此就可离了这是非窝了,万不敢再节外生枝,徒惹事端。 如今见二丫这个杨家未来主母,虽只从为人母的私心上考虑,半点不提朝政之事,却也是个谨慎性子,倒是都放了心,于皇后来说,因与二丫有些共同的秘密,对她更是放了心。 朝堂上圣上与大臣都犹在进行着拉锯大战。 圣上此时也是上了牛脾气:朕身为天子,不过纳一嫔,你们就推三阻四,不肯让我如意,朕这个皇帝处处受制于你们,圣颜何在。 李淑妍在伯府却是有些苦不堪言。她没想到仅是圣上欲纳她为昭仪就受这些阻力,心中暗骂那些迂腐大臣,不过这到底是皇权社会,时日久了圣上真恼了,一意孤行也是有的,只可惜自己的肚子却是等不得了。 初回伯府时,李淑妍没想到皇后把古代贤妻做得滴水不漏,竟是得了圣上那般信任,便是自己真不小心落了胎,怕是圣上也不相信是皇后做下的手脚,所以到了伯府后,伯府上下总怕那两个嬷嬷暗地里下黑手,是防了又防。 如今李淑妍算着怀孕日子越发长久,只怕到时被迎进宫时,大着肚子坏了名声,可是偏偏圣上还在那里与大臣们赌气,伯府又被人严加看管起来,自己身边又有两个金刚,倒是不好传消息给圣上。 此时李淑妍满心里希望那二人动手,可是那两个嬷嬷偏最是忠心不过,把李淑妍照顾得妥妥的,便是李淑妍及伯府里想对胎儿动些手脚,反被她二人义正词严地训斥道:“小姐乃是贵人,月复中胎儿更是珍贵,他是君小姐只是臣,便是伤了自己也万不可伤了月复中胎儿,否则谋害皇嗣的罪名,怕是伯府当不起!” 伯府一家也萎了,到时不好看就不好看了,如果这胎真是个皇子,可不是后悔莫及的事? 况且也就是李淑妍不太拿月复中胎儿当回事,老伯爷等人可是着紧的很,只要有了孩子,圣上必会纳李淑妍进宫的,将来时日久了,李淑妍再得了宠,看谁敢提今日之事,再则如果这个小皇子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更不必担心今日之事了。 说起来,本朝开国时就有高人预言自家能出一位皇后,老伯爷对于锦乡伯府一代代传下来的这个预言还是心存侥幸的。 双方僵持,圣上无法,只得着人接皇后回京城,好借皇后之口迎李淑妍进宫。 皇后却以太子妃产期已到,不敢离去,只着人带话给圣上:还是尽早定下李淑妍的位份,好迎她入宫,她的肚子可是等不得了! 圣上一听,不由懊恼,只想着与群臣置气,却没想到便是定下名份来,也要准备几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迎她入宫,到时她挺着个肚子进宫,自己却面上无光。 圣上决定退后一步,想着一上来就是妃位之下的九嫔之首,确实有些高得离谱,现在宫中生下公主皇子的妃子还有居于嫔之下的位份的,怨不得大臣们不允。 于是圣上大度地先退了一步:以婕妤之位迎李淑妍入宫。 这一下从九嫔之首退到九嫔之下的婕妤,圣上让了步,大臣们也该识趣地答应下来,皆大欢喜了吧。 但是圣上高兴得太早了。 先前伯府得罪的那两家勋贵,自家女儿还在北蛮受苦呢,如何肯让李淑妍顺利地入宫享福,万一她得了圣宠,借机整治伯府的对手,再有个皇子,以后岂不是有自家受的,所以仍是不肯罢休。 先前也有勋贵女了进宫的,位份大多都只是四五品的才人美人之类的,当然年头长了,此一时彼一时也就罢了,可偏偏去年新进宫的柳美人亦是出自伯府,便是李淑妍以婕妤之名进宫,也是生生压了她一头,靖城伯一家如何肯? 同是伯府之女,难道自家女儿就比别人差了,合该被人踩在头上。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妇德有失的李淑妍,柳蓉再是才学容貌不堪,这品行却是不容质疑的,况且天子选妃,首要看德,不贤进宫岂不是要魅惑圣上,于国于民有害? 圣上无奈只得一退再退,就才人吧,李淑妍可是以才情闻名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八章 无意插柳 收费章节(12点) 就如世上做买卖的一般,这讨价还价的才是真正要买东西的,看到圣上一退再退,看来这李淑妍必是要进宫的,而且是急着进宫,有些人心思就活了,莫非是李淑妍不顾廉耻已与圣上做下那事了,怪不得圣上大热的天,心急火燎地非要纳李淑妍进宫。 如此不贤之人,怎能轻易让她进了宫,以后还不有样学样,坏了本朝风气。 于是众人倒也不急了,只等着圣上自己在那里降价呢。因为此时,众人皆知太子妃产期已到,对于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众人的期盼还是相当高的,只有太子有了儿子,他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继承人。 太子知道这必是自己的长子庄绍亮,虽知他母子平安,但是想到梦里太子妃对自己的深厚情义,怎不叫他动容,于是便讨了个空闲,与亲信奔向皇庄。 等到了皇庄,皇后等人也知,此时太子眼中再没有别人,打过招呼后都识趣地散了。 太子妃没想到太子竟大暑天放下朝政亲自跑来看自己,虽知是关心月复中胎儿更胜自己,可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太子见妻子虽身怀六甲,倒也精神焕发,容光满面,于是放了心,又看到她晶莹饱满的指甲,忍不住握在手心,但见修剪的整齐,粉红莹润,不由笑道:“怎么不染了凤仙,如此朴素?” 太子妃知太子的旧疾,避之不及才被他捉了手去,如今见问忙小心答道:“怀了孩子,那些花儿粉儿的倒是该少用!” 太子知道妻子因何不涂指甲,方才不过是就势一问罢了,见妻子如此替自己遮掩,又心酸想起当日她被掀了指甲血肉模糊的手,不由心中一痛,强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怕什么,身为皇室子孙自有神灵护体,也罢,等你生下孩子子,我亲自为你调弄!” 太子妃忙笑道:“妾可不敢让殿下调花弄粉的,免得被人参了!” 太子深看太子妃一眼,道:“德宏!” 太子妃不解,太子有些狼狈地说道:“我的字是德宏,只是父皇母后叫我熠儿习惯了,甚少有人叫我的字,再过几年没人叫起,怕是我都要忘记了。” 这便是太子拿她做贴心人的意思了,太子妃再没想到会有此竟外之喜,只目中含泪,喃语“德宏”二字。 太子忙拿话避开,又叮嘱几句,因朝中事多,太子不便久留,见妻子情绪已平稳,这才去了前边栖凤殿内向皇后辞行。 皇后对那夜之梦已是深信不疑,只是此事太过荒诞,且太子一向对父亲甚为仰慕,皇后不忍打破太子心中对父亲的美好形象,自家以后多加注意,不重蹈覆辙就是了,故只字不提梦中之事,只嘱咐太子:圣上天热气燥烦心事又多,身为人子多多注意为父解忧,儿子不好插手父亲房中事,只将朝堂之事办妥为要。 太子见母亲谆谆教导自己要多为父亲分忧解难,却想到梦中父亲为了一个李淑妍,对母亲无丝毫情义,枉费了母亲一腔的情意,罢,罢,就这么让母亲生活在仍是最得父亲爱宠的美梦中吧,他此后也该在朝中培植亲信,将来让母亲成为这世间真正最尊贵的人。 因为最近圣上为李淑妍之事焦头烂额,大多的政事便着落在太子身上。故太子陪着皇后坐着喝了些茶水,便急忙的向回赶。 天气炎热,四下无风,静坐尚流汗不止,况太子等人纵马而来,更是汗流如雨,水囊里的水,未见京城,就喝得滴水不剩。众人强忍干渴,快马加鞭来到城里,在城门口不远处,看到有家还算素净的茶室,太子忙带人奔了过去。 茶室向来是文人墨客流连的地方,这家也不例外,不过太子学识渊博,只打眼一看,便知这是个不入流的茶室,怕是只引些落魄的穷儒来此,既不入流,茶也无好茶,不过众人渴得狠了,只要能止渴解暑就行,也顾不得挑剔许多。 一时大家慢慢喝茶,将暑气去了大半,这才有空闲细看各处。倒是有不少文人在些留下墨宝,不过别说是太子,便是福公公刘侍卫之流也看不上这些。 一时众人忍不住嘻嘻哈哈地逗笑,幸好是在一间包间里,否则怕是惹得店家不快。偏店家不知是没有自明之处,还是觉得太子等人尽显富贵气象,店家欲拿他们做那外里金玉内里草莽的怨大头,竟上赶子的介绍秀才老爷举人大人的字画。 太子等人见那店家说话乡村俚语、插诨打科有些野趣,况且也不在意那几个铜板,只当喝茶的消遣,便假意附合着,随手指了几幅勉强看得过眼的字画,让店家包了起来。 那店家没想到今日好运气,竟遇着些附庸风雅的有钱草包,虽说领头的人看着相貌英俊气宇不凡,可是富家子弟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又见太子等人不肯留下字迹,自以为猜中了,于是早就喜得见牙不见眼的,又暗自提了几倍的价钱,在太子等人眼中,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自然浑不在意。 那店家却要得了便宜卖乖,兀自称赞道:“今日也是看着爷是识货的主,不令明珠蒙尘,这可是今年的进士老爷作的好字画,就冲爷的眼光,就知爷也定是个文人雅士,故给您打了折扣,等爷来年进了状元,也记得光顾小店留些墨宝才是。” 一时店家见生意做成,便又去招呼别人。福公公方道:“就听他吹,进士老爷就作得这样的画,欺负咱们大齐朝堂没人啊!” 刘侍卫却笑道:“科举做官,讲的是作文章,这作画却是旁门左道罢了,也罢,既花了钱,主子也好好赏鉴一番,到了宫里却是不敢拿出来,否则被人看到,只当主子品味下降了呢。” 太子也笑,趁势打开画作,细瞧一眼,笑道:“虽不是佳作,却也没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话到一半,太子猛然住口,只拿眼死死盯着那画,旁边的人备感好奇,也都围上来看,却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也不敢贸然询问,倒是福公公是打小就伺候太子的,心细如发,已经惊叫起来:“辛升!” 众人忙看向图签处,果见赫然写道:“辛升印鉴!” 刘侍卫不由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太子也点头,道:“把店家叫来,仔细打探清楚!” 太子等人又扔出些许银子,说了一车子的话,终是套出这辛升一些情况,扔下些赏银,一干人等骑马向京城郊外而去。 倒是那茶博士暗道:“没想到那穷酸还能得富公子的赏识,想是他的运势到了。” 旁边店家已经喝道:“以后毋再穷酸穷酸地叫了,到底是朝廷命官,说不定哪一日便飞黄腾达起来!” 旁人笑道:“东家可没少帮衬了他,他果真有造化,也是咱们的福气到了!” 单说那日秦业回到家里,与妻子吹嘘了太子如何于街上众人中慧眼识英才,特特请自己喝茶,秦太太欢喜道:“看来老爷的出头之日到了。” 一时她又唏嘘道:“倒是多亏了忠义侯府的活命之恩!以后老爷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他家!不提当日的活命之恩,只说前段时日女儿外孙病重缺衣少食又无银钱看病,还是他家小公子积福施了庙庵银子才得救治,说起来他家的小姐小公子活人无数,还不知将来得是怎样的富贵荣华呢,阿弥陀佛,好人好报!” 秦业被妻子揭了短,面上起了羞色,忙道:“他家是太子的外祖,我如今是太子的人,自然也就是算是忠义侯府一派的了。” 秦太太是个贤惠的,虽目不识丁,却知女人三从四德,对丈夫的话极为盲从,听丈夫如此说,便也忙点头称是。 倒是秦业思及景帝之乱,觉得杨家虽与太子暂时有共同利益,但也有矛盾所在,一时就又钻了牛角尖,苦苦冥思几日,颇是苦恼忠义两难全。 这日他沐休在家,秦太太便道:“我前日里请人帮着卖的几幅字画,如今也有十几日了,倒是该去看看,说不得卖了几文钱,我也好买些酒肉做与你吃。” 秦业不由咳声顿足道:“我早就说了,我如今是官身,再不做这卖字画的勾当,你怎么就又偷着去卖了!” 秦太太无措地站在那里搓手。她也知道不该违了丈夫的令,可是为了选官,上下打点,家里的积蓄早就用光了,连女儿看病都使不上力,幸好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她再出去找到活计做做,倒也能支撑着过活。 可看到丈夫除了官服,身上衣衫尽是多年前的旧衣,鲜少有不打补丁的,便偷偷背着丈夫拿了他几幅画托茶馆变卖,指望能得几个银钱好改善一下生活。 秦业却知他的画,总不得人赏识,鲜有卖得出去,一年半载卖不出去一幅,不说他人不识货,少不得被人以为自己的画技不高,不由训示了妻子一番,便要亲自去取了回来。 此时却听门外有人拍门,秦业忙紧走两步上前开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九章 知遇之恩 收费章节(12点) 太子等人按着店家所说,一路行来,又问了几人,打听到了地方,见他家墙矮屋陋,太子心中去了惊惧,便着人上前去拍门。 院门打开,众人大吃一惊,再想不到竟是那日所见的秦业! 秦业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亲自登门拜访他,俨然当年刘备三顾诸葛茅庐了!他虽认为自己满月复才学,但如今也在御史台做了几日的差事,方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不敢如从前那般托大! 当日得太子亲自提点已是万幸,今日又得太子亲自登门看望,他心中愈加惶恐,怕自己当不起太子如此的看重,也罢,拼了自己的这条性命,也要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 太子本就跟父亲学了帝王之术,又因朝政之事与大臣交往良多,看秦业表情,便已窥得他心事,不由心中转了几转,把那食肉寝皮之心暂且放下,绽出如沐三月春风的笑容,道:“今日路经此处,听得秦录事在此,特上门讨些水喝!” 秦业见此境,知是太子特意拜访,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嘴唇嚅动几下没说些什么所以然来,深呼一口气,竭力止住内心澎湃,忙结结巴巴地说道:“庄公子快请进!” 秦业一边引着太子等人进屋,一边对妻子叫道:“快备好茶来!” 虽然太子等人做便装打扮,但亦是富贵无比,秦太太不想丈夫也有此等富贵友人,一时拿手拿脚,不知如何招呼,听得丈夫吩咐忙把平日里不舍得用的好茶拿出来沏了。 太子等人如何看得上,不过太子既然心里打了主意,在秦业的热情相让下,强忍着啜了一口,福公公要照例验看也被太子拦了,笑道:“在秦录事这里很不必如此!” 秦业这才知道自己行事有些莽撞了,见太子对自己全然信任,更是惶恐不已。 太子却笑道:“那日城中相见,颇与录事谈得来,今日正好朝中无事,行至此处便想一起喝茶。正好我刚才得了几幅画,倒是有些意思,与你一同赏鉴如何!” 秦业忙请太子到他书房中,说是书房,不过是一间比别处略明亮的茅草房罢了,倒是笔墨纸砚齐全,又有几个箱子盛了些旧书。 当太子展来画时,秦业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他再没想到竟是自己旧年里画下的,虽心中隐隐猜着几分,然他也知道自己画技上的斤两,不知太子何意,故不作声。 太子一边展开画一边悄悄打量秦业,此时见他神情变化,便知他定是那辛升无疑。太子强压心中恨意,笑道:“录事学富五车,绝世才华,定是看不上这画,怕是心中也要嘲笑孤的才疏学浅吧!” 秦业忙跪下道:“下官不敢!殿下什么好字好画没见过,这等画技如何看在殿下眼中,只当逗趣罢了。” 太子令人搀起秦业道:“今日只当文人相互切磋,不是朝堂之上。听录事如何说,便知是个大家了,实不相瞒,这画作确实不佳,然诗为言声,人人观得画的技艺,而孤却看得是这画中所现的人铮铮傲气的筋骨!” 秦业如被鼓擂心,直咚咚地响,既想告诉太子自己便是这画的创作人,又担心太子疑心自己,正矛盾之时,又听太子笑道:“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还望你能帮着孤寻找劝说,不如作大隐,既辅佐了孤,于百姓有利,也能解了其自身困顿之忧!” 秦业此时再无疑虑,又跪倒在地,声音哽噎:“实不相瞒,这几幅画作,皆是臣旧年所作,怎敢当得殿下之赞!” 太子抚掌大笑:“原来竟是你所作!难怪如此合人眼缘!”说罢,忙亲自上前搀扶! 秦业哽噎道:“下官不具大才,今天得殿下如此相待,唯求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等秦业情绪和缓,二人便相对而坐,一时如鱼得水,相谈甚欢。 这秦业的性情最是乖张偏僻不过的。当年因为自负才学天下最一,偏总是中不了举人,又遇灾年,生活困顿,一怒之下,便自宫入了皇家做了内侍,连本名也不要了,取名为辛升,意为新生,又步步高升的意思,后得武青青睐收为弟子,偏武青是个小人,秦业又因个人际遇愤世嫉俗,故在太子取了武青性命之时,他骨子里的恶便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今生因为杨家的施粥之事,让他如获新生,故为自己取了个号为辛升,没想到果然顺利高升,中了举人进士,如今又做了官,便在心中把杨家做为救命恩人,衔草结环,必报此恩。 如今被太子如此赏识,只当知己,对于文人来说,知遇之恩,比救命之恩都大,竟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况且杨家与太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恩并一起,秦业便把自己当了太子的心月复,况一向又不知眉眼高低的,此时便道:“殿下既当下官为自己人,下官便也就直言不讳!如今朝堂上为了锦乡伯之女进宫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殿下怎如无事人一般?” 众人大惊,这人还真是给个棒槌就当真的人,太子不过客气几句,他倒是来了劲了。 太子笑道:“不过是圣上纳一才人罢了,我身为太子,只管好朝中事,这后宫之事却不易贸然进言。” 秦业见太子面无愠色,越发大胆起来,说道:“殿下未登大宝之前切不可掉以轻心!历来有多少帝王因为爱年轻妃子,子以母贵,越过正宫太子成为新皇的不在少数。便是先皇当年,不也因为景帝喜欢贵妃差点失了性命?” 太子沉吟道:“卿所言亦是有些道理,只是哪有儿子管父亲房中事的,况且皇后娘娘自来贤德,她对此事都是赞同的,孤更没有立场来管此事了。” 秦业道:“妇人俱是头发长见识短之辈,只想讨丈夫欢心,身边多姬妾庶子好显她的贤名,将来子嗣分家,却是把个大好家业化整为零,散了出去。” 众人见他公然说皇后的不是,不由侧目,秦业也不放在心上,又道:“早在本朝开国时,就有高人说锦乡伯府会出位皇后,故本朝从未有自他府里纳妃嫔的,如今却是打破了这个惯例,下官这几日也是日夜悬心,只盼着殿下给臣提个醒好行事,哪知殿下竟大意至此。” 太子忙道:“但是李淑妍是必要进宫的,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秦业不由顿足:“果然,下官早就料到会是如此,这更是不得了,更该早日除了他才是,一个庶子罢了。” 太子不由倒吸一口气,这厮果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不由厉声道:“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父皇的骨肉,是我的手足,你怎么就敢在此挑拨,说出骨肉相残的话!竟是我看错了你。” 秦业却大声道:“殿下此话差矣!平头百姓家,兄弟间为了利益尚且斗得你死我活,何况是天下之主的位子?殿边皆是阿谀奉承之辈,蚀了殿下的心志,松了您的警惕,等事突发,殿下却一点防备都无,下官实不忍心殿下遭此横祸,拼着殿下怪罪,也要做这当头棒喝!” 刘侍卫忙上前劝道:“殿下不要动气,秦大人说话虽不中听,不过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就饶了他吧。” 秦业见太子脸色铜青,知道他乃是谦谦君子,只看得见阳春白雪,却哪知人心险恶,为了杨家的恩情为了太子的知遇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太子,于是又道:“殿下因为下官说话恶毒,要治下官的罪,下官也只能受着,但是下官仍然要说下去。” “皇后和太子都是可以废去的,再是夫妻父子情深,却是抵不过蛊惑的!皇后娘娘得圣上另眼相看,固然是因为她是原配嫡妻,但杨家手中的兵权更是起了作用。如今忠义侯年纪已老,必会起了落叶归根之心,世子杨浩年纪尚轻担不起重担来,就怕忠义侯以为殿下已是太子,只道万事已妥,放下兵权,到那时若是真有什么不妥事发生,殿下岂不是要坐以待毙。所以下官宁可因这番话被太子厌弃,也要说个明白!” 太子只当秦业是个鼠目寸光心狠手辣又有些左性之人,看到他急得满头汗地要点醒自己,险些让他都忘了他在梦中所为,又听他的一番分析,倒是有些眼光,此前倒是小瞧了他。 太子面色凝重:“我们兄弟一向兄友弟恭,后宫妃嫔也都安分守已,虽说秦录事所说有些杞人忧天,可也不是全无道理。以秦录事之言,孤该如何做呢?” 秦业见自己终于劝到太子心坎中去了,不由欢喜道:“殿下宅心仁厚,素有贤名,又是元配嫡子,继承大统本就是应当的,故天下臣民必是拥护的。” “如今殿下仍继续勤政爱民即可,只防着圣上受了狐媚蛊惑,但圣上广纳妃嫔开枝蔓叶是应该的,阴止不了妃子入宫,娘家太硬是不行的,就如李淑妍,如真要入宫,位份就不能给的高了,只是这事太子不易插手,只交于臣便是了!殿下要做的是,一定不要让杨家轻易交出兵权,当然如果这兵权能握在太子手中最好!如此最是万无一失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六四章 宣布孕事 ) 李淑妍这时才算享受到穿越女让天下之主迷恋的荣光。 在这夏日里,她每每做出的清凉小食,总能让圣上赞不绝口;她的淡淡妆容,她自己裁作的纱衣,总让圣上神魂颠倒。 得到圣上隆宠的结果就是,宫中各处管事的大太监及女官们再不敢对丽春阁小觑,好东西也是先着紧着她,其他妃嫔们也再不敢随意难为她,当然这与她甚少出去也有关,那些妃嫔在外面遇着难为是一回事,跑到她的丽春阁里难为她,却是给她长了脸,自然没人做这种事。当然这一条李淑妍自动忽略掉了。 李淑妍不由讥笑前世所看的宫斗小说,什么谨小慎微委曲求全,这皇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一下菜碟,不得宠自然被人踩在脚下,便是得了宠,若只是一味贤良,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这么个采女还不照样被人欺负!还是先前的强势女主最实惠,既活得畅快又不委屈了自己。 可惜李淑妍只看到了表面,圣上因她的妖娆,总被勾的火起,她又怀了孕,不得动作,虽然李淑妍也有些新鲜手段,总归是隔靴搔痒不能尽兴,于是便免不了借机寻了其他妃嫔来泄火,只是怕李淑妍不高兴,所以做的机密,不让她知道罢了,且如此以来,倒有些象当年与她**时的那种刺激,圣上越发乐此不疲。 李淑妍进宫时是带了大笔银子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也收买了不少人,况且又有人故意让她得些消息,所以初时她得知圣上自她这里出去打野食,也是气愤非常,自己费尽心思倒是便宜了她们! 不过转念一想,堂堂圣上召自己的妃嫔侍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偏他却要偷偷模模,定是怕自己吃醋不高兴,所以才瞒着的,如此看来圣上心里是看重自己的,也算是万里长征开始了第一步,这有这个好开端,时日久了,定然会万千宠爱集一身的。 当然李淑妍也没从此就飘飘然起来,她仍是保持头脑清醒,前几日太子的长子庄绍亮满月了,上上下下宫里宫外,自然免不了一番热闹,这一热闹就热闹了好几日。 李淑妍算着自己怀孕已有三个多月了,虽不想赶在这当头宣布,免得儿子风头被挡,受了委屈,可是形势不由人,再拖些时日显了怀,自己也没脸说才怀孕一两个月的话。 李淑妍被诊出喜脉的消息传来时,不知情的掐指一算,这才进宫一月有余,就怀上了,倒是神速,一天都没耽搁,再想到这一个多月,圣上白日里也留恋着在后宫,忍不住骂李淑妍不愧是个狐媚子,一刻也太离不了男人,还伯府千金呢,恬不知耻。 知情的人,则暗道果然少说了两个多月,这皇子早产是注定的了,但愿别真的早产,不然李淑妍如何圆这个谎? 李淑妍又借机把皇后的两个嬷嬷还了回去,另求圣上准了锦乡伯送上来的两个嬷嬷入宫,这本就是不合情理的,倒显得宫里没人似的,不过徐妃却乐得省心,且又是圣上之意,以后真要出什么事,也与她无关,便令那两人进了宫,只是严令她二人不许迈出丽春阁一步。 皇后此时也与太子妃打包回到京城,当然杨家婆媳及皇子公主们也都回来了。 李淑妍这才得以正式以采女身份拜见皇后。皇后也体谅她怀有身孕,准其不必着采女常服来见自己。 李淑妍倒是松了口气,且不说这采女服饰层叠繁复,这夏日里一层层裹着,还不得捂出痱子来,再说只一听采女,李淑妍就心头有火,采女,采女,她初进宫时,可不是被人踩了又踩的! 到了那日李淑妍也不屑于与众妃嫔争奇斗艳,只一身淡雅装束,头上一支玉簪并一朵鲜花,脸上也只淡淡上了点粉,越发清雅月兑俗,卓尔不群了。 众妃嫔见了无不咬牙,本就是狐媚子,偏打扮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枉做清高,白日里就勾得圣上宣yin也不知是哪个,倒在这里假充正经! 皇后见了也微皱了眉,让人扶着不许李淑妍行礼,淡淡道:“你怀了身子,万不可再行事着三不着两的,以后要好生保养身体,不必早起请安,力争为圣上添一位小皇子,平日里也要侍奉好圣上!” 皇后只说了这几句话,便端起茶碗来喝茶,就有宫女上前引李淑妍出去。 李淑妍愕然:晋见皇后就这么简简单单完事了? 她可是提前几天就琢磨皇后会如何训示自己,其他妃嫔又是如何讥笑嘲讽,而她该如何应对,显示出自己四两拨千斤的聪明机敏、凛然不可侵犯的傲骨及她们被反击得无回口之力、恼羞成怒的丑态。 众妃嫔也没想到皇后就这么把她给打发出去,可以说是皇后体恤李淑妍身怀有孕,不忍让她劳累,但也可以说是懒得搭理一个小小的采女。倒是让之前想要难为她的妃嫔暗叹无施展口才的空间。 柳美人自李淑妍进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段时日圣上没少宣她侍寝,却总要要求她打那冰冷仙子的打扮,她大小也是堂堂伯府小姐,有自己的一份傲气,宁可被圣上冷落也不愿扮成她人承宠。 于是她仗着素来得皇后的宠爱,一步上前道:“皇后娘娘太偏心了,蓉儿不依!当日我晋见时,被娘娘及诸位姐姐好一顿责难,说得蓉儿差点都落了泪,今日为何对李采女如此宽容。” 皇后不由大笑道:“我原想几个月没见,你也该长进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小女孩脾气!这美人也当得一宫之主,我身为皇后如何不严加教导,在坐的各位也是爱惜你才会出言教导。难道还让本宫屈尊亲自去管教一个小小的采女不成?” 李淑妍虽出了大殿,可是这话却听了个囫囵,心似被人狠狠拿针扎了一下,强忍着泪花回到丽春阁,心中暗自发誓:将来你们会为今天轻视于我付出代价的。 不多时便有宫人来丽春阁,道:李采女行为举止不合规矩,因其身有孕不便处罚,等产下麟儿,再行罚跪两个时辰,其教导嬷嬷及阁中众人失职,褪衣各打五大板,罚俸半年。 李淑妍气了个倒仰,无法,只得拿出银子来厚厚赏了阁内众人,至于其内心的耻辱,只能等自己上位后再行补偿了。 江司籍此时正将宫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给皇后 皇后听了笑道:“徐妃素来是个谨慎的,这段时间倒是真的辛苦她了。” 江司籍也附和着赞了一句,又道:“那李采女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如今更是引得圣上白日里放着政事不管,只留恋于后宫。长此以往,若是再生下小皇子,怕是魏贵妃之事再现。” “他到底是圣上血脉,伤不得!只说李采女魅惑,却不如说圣上本就有此心思,李采女不足为惧,再说吧。”皇后笑道,其实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心内暗恨李淑妍在梦里辜负了杨浩,今生又是这么个不尊重的性子,所以便想要整治于她,对于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来说,没了宠爱不是致命的,被儿女推离身边更能折磨人!况且圣上如果不荒唐,太子如何崭露头角? 圣上对于李淑妍是越发的迷恋,一日又跑来寻皇后道李淑妍育嗣有功,很该提提位份。 皇后义正词严:“不是臣妾不愿成人之美,实在是历来还没有仅因为怀孕就提了位份的,这于祖宗家法不合,恕臣妾不能照办。她此时享的美人的份例,想来也委屈不了小皇子的。” 皇后此时倒真是好奇,李淑妍真的就那么有魔力,竟影响圣上至此。本以为是圣上贪鲜,今日看来却是着了魔,是天要亡大齐,还是天要助熠儿? 圣上再三请求,皇后仍是不松口:“臣妾决不能任圣上如此妄为,对其他已生了皇嗣的妃嫔们也不公平,圣上如果执意如此,那就请下圣旨吧,臣决不会下此懿旨的。” 圣上早被李淑妍迷了心窍,见事情不成,气呼呼地让人来拟旨,自然又招来一干人等的反对,更是气得发疯。 李淑妍见此,心疼地说道:“圣上何苦为了妾如此呢,妾早就说了只要能与圣上在一起,名份于我不过是浮云罢了。” 圣上听了很是感动,又恼自己一国之君却总被臣子弄得束手束脚,又想到李淑妍向来不慕名利,便上朝来硬要以李淑妍怀有皇嗣为由,封赏其外家,又暗以从四品的御史中丞为饵,令秦业出来说项。 大臣们见圣上铁了心要抬举李淑妍,不过依目前形式来看,锦乡伯府也就是被赏些金银布帛,顶多提前除了罪罚。 这一两年内因为李淑妍一事,大家与圣上没少打了嘴仗,若是真步步紧逼,圣上狗急跳墙,硬要坚持,臣下也拿他没办法,还能废了他不成?故除了那几家勋贵外,大多便要遂了圣心,但也仅止于此。 秦业也适时出来奏道:民间嫁出的女子有喜,尚且要给亲家送些礼品,以示对其教养女儿的感恩,天子乃是天下之主,更该作出表率,如今李采女有孕,该赏其外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六五章 封赏外家 ) 圣上大喜,便命秦业同礼部拟出个章程出来。当然也没忘了给大功臣秦业升官,众人见此才恍然大悟。 秦业为官这段时日来,不提当日力主封李淑妍为妃一事,单就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知,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两面三刀,口蜜剑月复,却也有些小聪明,虽做了些坏事,却从不落把柄在人手中。 所以他为了得到高官,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的。只是圣上仅为了一个采女就行如此昏聩之事,明知是奸佞还要重用,大臣们无不心凉了。 李淑妍这时才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圣上一下了朝就来到丽春阁给李淑妍报喜说要封赏她娘家。 李淑妍只淡淡道:“妾如今身心皆属圣上,这里便是妾的家!只要圣上心里有妾,便是不封赏,妾也是甘心为圣上生孩子的。” 圣上不由叹道:“外面那些迂腐臣子们,哪里知道你的好!一口一个祖宗家法,朝廷制度,幸好他们有他们的过梁梯,我有我的张良计,终是可以封赏于你家。” 李淑妍忙娇羞笑道:“妾不敢辜负圣上心意,以后便是没有封赏妾也愿意为陛下多多生孩子!” 圣上闻言,脸上略僵了一下,心内寻思以后难道真为了她要违了后宫妃嫔只生一个孩子的祖训吗? 这时礼部呈上了封赏的折子来。秦业没出现,因为他又被人黑夜里蒙头打了,不得不告假养伤。 圣上得知此事,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虽说他帮了自己的忙,但不可否认秦业真的是个奸佞小人,也该被人如此对待。 圣上笑着拿出折子来看,登时就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把掷到那人身上,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封赏锦乡伯府怎么就成了忠义侯府?” 那人怯懦地回道:“这是秦大人与礼部共同拟的!” 圣上气得令人把礼部诸人都叫来,秦业也被强拉了来。 圣上看着秦业被打得手折腿断,好不凄惨,心下恻然,令他只管躺在担架上,不必起来行礼,又放缓了语气道:“这可是你拟的,是不是有人胁迫你做的,只管说出来,朕定会为你做主。” 旁边几人心头一紧,盖因那几家勋贵见他总帮着锦乡伯,于是找人去打了他一顿,他也是个孬种,为了月兑身便献了这么个计策,如果真要他说了出来,那几家勋贵免不了得罪了圣上。 秦业只有气无力地哼哼道:“臣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打的,还请圣上为臣做主啊。”说到痛心处,眼泪鼻涕一大把,只哽噎地说不出话来。 圣上见他那个怂样,心里厌烦,便转而对礼部众人道:“明明是锦乡伯府,因何封封赏忠义侯府?” 众臣忙道:“圣上说要为天下作表率,就如这世上妾室无娘家,若有也只能认其嫡妻的娘家,这李采女的外家可不就是忠义侯府!” 圣上被驳得无话可说,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些老匹夫!朕偏要封赏锦乡伯府,看你们能怎样?” 这时几个内阁老臣闻讯赶来,听到此话,都跪倒在地,噙泪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景帝时的魏贵妃也是如此把个魏府捧得生出了野心。” 圣上气众人把自己看成昏君,恰好太子在侧默然,便问太子道:“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难不成你也想封赏你外祖家? 太子恭谨道:“天子之职莫大于礼,而礼莫大于匡正名分!这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天子维护礼纪朝纲,才能上行下效!自本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因为后妃有孕而封赏外家的,如果真要开了例封赏,也应先封嫡再封庶!但以臣之见,前两年的灾情和战事已是耗得国库紧张,倒是等李采女生下皇子再封赏不迟。” 大臣们都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圣上见大势一去,忙哈哈大笑地掩饰道:“太子之言甚合朕心,也罢,就依太子之言吧。” 然李淑妍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封赏的意思,怕众人误会她,少不得表白表白,圣上又笑道:“都起来吧。李采女也一再劝朕,妃嫔为朕生儿育女是份内的事,不必封赏!无奈也是圣上多年未曾再有子嗣,一时高兴想得不周全!” 众臣忙顺着说道:人之常情,难免会如此,圣上能采纳臣下之言,无愧于贤明君主。 如此一来,彼此也都有了面子,圣上便令众人退下。 此时圣上心里很是疲惫,总觉得做天子也不是件快活的事,明明是自己房中事,却要处处受大臣的制肘。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可不是想宠爱那个妾室就宠爱哪个妾室,只是不是宠妾灭妻,谁来质疑? 复又想到太子刚才得到众臣一致赞同的表现,心里没来由一紧,当年总怕太子担当不起重任,可是如今,他也能独当一面了,为何自己的心里没见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呢? 李淑妍在后宫也得知了此事,在心里把群臣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小采女也值得他们这样如临大敌。 当然面对圣上时,她便大度地表示,自己本就无意封赏之事,大臣们所言甚是,就此作罢吧。 虽然话虽如此说,但她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是让圣上看到了,圣上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总觉得愧对李淑妍,心内暗自决心,以后必要好好抬举李淑妍 此事虽然过去,但还是传得满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再加上之前几年的事情,更是成了家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更有着迂腐呆板的老儒们,自李淑妍身上看到女子多才华的弊处,极力鼓吹“女子无才方是德”,识字多了,心也大了,便不安于室,倒是不识字的好。 倒真是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不过大多高门大户之家,倒是看得通透,不识字睁眼瞎一般,如何管家理事,故仍是让家中女子读书识字,不过也是多有限制,话本这类移人性情的书不必说,便是些诗词中因有些情爱内容也是被禁止的。 穿越穿到古代,总要煽动翅膀改变些东西,但是好是坏,只能看后人如此说了。 既然人人都在谈论,忠义侯府也不例外,不过随着主母们消夏回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怎么说李淑妍也是少夫人的堂妹,随意谈论,少夫人面上却是不好看。 二丫也只装不知,但心里倒有些替李淑妍可惜。 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人物,又是伯府嫡小姐,什么样的人寻不到,在哪一家不是正妻,偏要入皇家为妃。 妃子也不过是个有品级的妾罢了,既选择做了妾,就该老老实实地守妾的本分。看前世今生,只能说她与圣上倒是有些孽缘。 这次杨家婆媳出门三个多月的时间,府里有常嬷嬷等人守着,倒也是平安无事。只是一些大的事情不敢随意做主,都留在那里等主母回来处理,所以她婆媳二人初回来倒是着实忙碌了几日。 这日中午二丫哄着儿子睡了,闲极无聊,便让乳娘及丫头好生照看着,她与万儿等人在外室说些闲话。 小青是当日留下照看小院子的人,二丫便让她随意说些京城这段时各家发生的趣事。 虽然不能说李淑妍,但京城之大,每日都有好些事情发生,这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官居御史中丞的秦业。 本是个小小的从九品小吏,却在短短两三个月内连级跳,一跃成了六品官,二跃则成了从四品的御史中丞,倒也当得是个传奇人物。 但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他总是被人打,传言他夜里都不敢出门的,现今都有赌房在赌他何时会被人再次毒打。 二丫暗道:果是个奸佞之人,可惜圣上却为自己的小心思,重用于他,对于太子及杨家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如此趣人,前世怎么不曾听说呢,二丫倒是细细回忆了一下,仍是毫无印象,此时却听儿子咿呀之声,忙又去了内室,便把此事暂且撂下来。 这时,杨夫人也着人来唤二丫,二丫忙抱着儿子一同去了。 杨夫人正在那里逗孙女说话,童言稚语,总能惹人捧月复大笑。 一时见二丫带着孙子来了,忙又接过孙子,好一番逗弄,这才着人抱去里间,好生照看她姐弟二人,这才带着二丫来到虽一间屋里。 入目便是满案的账册,二丫看着心里就有几分明白,忙看向杨夫人。 杨夫人笑道:“我年纪也老了,这个家早晚都要交给你们,从今以后交给你,我也乐得轻松!” 二丫忙笑道:“总是母亲疼爱儿媳,所谓能者多劳,有母亲管家,家里才能如此繁盛,倒是儿媳偷懒了。” 杨夫人见丫头上了茶,便让她们都下去,只留她婆媳二人说话。 杨夫人说道:“前**也知道老家来人的事,岁月不饶人啊!” 前几日老家来人送东西,又说今年一出春天,老太爷身体便明显大不如前,慌得杨夫人婆媳忙忙打点了好些滋补身体的珍奇药材着人送回老家。 前世老太爷中伏而亡,今生如何,却不是二丫能得知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六六章 时机到了 ) 杨夫人叹道:“老爷年事已高,他又是成年后才来的京城,总要叶落归根,前几年就心心念念要回老家侍奉双亲,便想着等太子一册立,把兵权丢出去,就把家交给你们,我们回老家侍奉双亲。哪知皇后太子不同意,今日看来倒是对的。” 二丫暗道:前世李淑妍生下杨辉没多久,公公就乞骸骨告老还乡,杨浩年纪轻轻未有大功劳便被封了国公,或许就是因为杨家的识趣吧! 杨夫人又道:“浩儿年纪又小,年少时又一味的顽劣胡闹,老爷不放心,少不得再支撑几年,所以府中诸事,也没急着交给你,也让你有空闲多为杨家添子孙!” 二丫闻言不由粉面微红,她确实也有偷懒的心思,起先是新妇不易争夺管家权,后来则是怀孕,连生两个孩子,更是不把管家的事放在心上了。 杨夫人笑道:“如今老太爷身体微恙,老爷本就因不能侍奉双亲,愧疚不已,如果再得知此事,越发难受了!只希望浩儿这两年能有长进,接过担子来,这府里的事,你也该管起来了,还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情景呢。” 二丫忙道:“祖父祖母必会身体安康,长命百岁!母亲不必太过担心,儿媳倒是也该学着管家,好为母亲排忧解难。” 杨夫人叹口气:“到底是七十古来稀,老太爷他们,唉,一边是老父母一边是女儿外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兵权之事重大,圣上现在又是这般宠爱李采女,越发重要起来!不仅关乎皇后太子的地位,怕是也系着她们及杨家的性命!父亲此时决不能把兵权放手!”二丫急道。 二丫想了想,又说道:“既然父母不放心祖父祖母,不如就让儿媳回老家侍奉,一来代父母尽孝,二来儿媳成亲多年,还没回过老家,倒是真该好好尽尽孝心!” 杨夫人笑道:“你能有这个孝心,我很欣慰,现在首要的是先把家管起来,其他的等老爷他们回来再说吧。” 自此二丫便开始在杨夫人的指导下,全面接管起来。 内院里的事,二丫已经早就驾轻就熟,只是因为杨家男子大多不在京城,所以府外的产业也是当家主母一并管起。 忠义侯府的产业之巨,是二丫完全想象不到的,不免压力很大,越发虚心地跟着杨夫人一点点学起。 又叫来后面的管事细细询问,幸好杨家的管事们还算忠心为主,这几年便是完全放手不管,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睁眼瞎一般,若是被下人存了轻视的心,上瞒下欺一通,离败落也不远了。 就在二丫为了管家一事废寝忘食时,皇宫里的李淑妍也开始隐在丽春阁内深居简出。 李淑妍已经意识到,因为圣上对自己的宠爱,使得自己犯了众怒,里外总被人打击,如今只能暂时蛰伏,顺利产下儿子才是目下最重要的,生不出儿子,再得圣上隆宠也是白搭。 虽然皇后把皇宫治理的很好,众妃嫔可以为了争宠相斗,在圣上及皇后眼中,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但却万万不许做出伤害皇嗣的事,一经发现,罪过可就大了,定会累及家族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淑妍还是能不出丽春阁一步就不出,再说了她两个月的身孕顶着五个月的肚子,还是少见人为妙。 李淑妍又严令众人注意防范饮食等安全,寇儿更是打足精神冲在最前面,莺儿与她情同姐妹,见此便不免暗自摇头。 当年她二人也曾说过,如果将来陪着小姐一同侍奉姑爷,也算是全了终生服侍小姐的忠心,如果不能,便嫁过管事,帮着小姐打理府务,将来二人就做个亲家,也不枉了姐妹一场。 可就寇儿当日为了学艺,避子汤避子药没少吃了尝了嗅了,以后怕是生子无望了。 李淑妍当然不知其身边侍女的心思,当日她可是征求过她二人的意见,问是否愿意进宫,她二人皆道情愿一生侍奉于她。 为主尽忠一生不嫁的也大有人在,她见她二人情真意切,自然也就信了,心想将来等她做到高位,还愁朝中官人没人争着求娶她们吗! 李淑妍经常请圣上来陪着自己用餐玩耍,还要求圣上对着自己肚子的胎儿说话,美名其曰胎教,说是这样孩子生下来,自然就会识得父母亲。 情之一事,最让人看不懂,怀了身子的孕妇能有多好看,偏圣上是越看李淑妍就越爱她,如今看李淑妍如此说,也觉得有趣,便故意引她开心,对着月复中胎儿调笑几句。 哪知还真是有效,在孩子五六个月时,圣上便能与胎儿隔着肚皮做游戏,使得他愈发惊奇,只道这孩子天赋异禀,只可惜不是元后嫡子,再是聪明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李淑妍不免得意非常,这么土著们如何懂得胎教,最多给胎儿读读之乎者也,他听得懂才怪。 只是也有美中不足之处,那便是圣上仍会宠幸其他妃嫔,不过李淑妍也已经想开了。 古代富户睡个妾室丫头,真不算什么事,他们自小受这个教育长大,自然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念头,更何况是一国之君,这事情只得一步步引导才行。 况且硬要把圣上的这个毛病别过来,需下一番大功夫才行,到时免不了要生气冷战,那可是个耗精力的事,不适于自己现在的身体,况且自己现在不能侍奉,筹码太低,等生下孩子后再严加要求也不迟,人生长着呢。 说起来圣上也算是做得不错了,几乎日夜泡在丽春阁,对李淑妍母子的感情是日益增进。 大臣们虽有微词,但李淑妍却有意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位置,也好让他们好好思量一下,今后该如何站队。 这所有的一切,皇后自然也知道,但她选择了沉默,不再苦口婆心,忠言逆耳。 少年夫妻,二十年的相守,又生儿育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生出感情,况且当日二人也是恩爱非常。 虽然中间夹杂十多位妃嫔,大家出身的皇后,自然不会十分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经过那一夜后,她对圣上感情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再加上这段时日圣上的所作所为,圣上在她心里占的份量也就越发少了起来。 这里的心少了,势必其他地方的心便多了些,皇后的心便几乎全移到儿女身上。 尤其是得知圣上赞叹李淑妍月复中胎儿聪颖,可恨不是元后嫡子时,皇后此时才相信,当年在皇庄里的那句话,原来不是戏言,心就渐渐硬了起来。 时光如梭,夏去秋来,转眼间便到了秋末。 这日二丫抱着小胖子进宫来陪皇后说话。 却是皇后从前朝得知些忠义侯父子的情况,欲对二丫说说,以安她的心。 说起此次杨家父子东去,却是因着东临国内政而去的。 原东临国君主被本国手握重兵的燕王赶下了宝座,仓慌逃到了与大齐临界的山林中藏匿,缺衣少粮,自然就打会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燕王得到消息,便要围剿,因着在大齐国境里,便请大齐相助。 东临国国君此时也开了窍。 他本就是依附着大齐的小国,当年因为燕王有所图,才会与大齐开了战,最终被赶下台来。 于是他便请大齐皇帝主持公道,正本清源,以正纲常。 其实新国君已经做了三四年的国君,早就做稳了位子,又手握兵权,东临国原国君又是平庸之辈,手中并无多少兵力,想也知该如何选择。 便是前世也是燕王做了一世的国主,虽然被杨浩打得渐渐不支,国土流失,幸好杨浩被害,大齐国内乱成一团,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前世因为东临国杀了杨老将军,杨浩便时时想着要为祖父报仇,夫妻之间又不遂心,于是成亲半年,他便请旨出了京城,后来辗转来到与祖父被害的国界处。 当他得知东临国原国主就藏身在那处时,便一马当先,将他捉了回来,当时年轻气盛,直接砍杀了,祭奠祖父在天之灵。 原本杨浩还想与燕王决一死战,却不想圣上得知他捉了东临国原国君,认为偿了先皇之愿,便催促杨浩进京献俘于太庙,杨浩只得起程,且后来李淑妍有孕,更是不得已紧急入京。 今生没有这些因素干扰,原东临国国主有了请求大齐主持公道的机会,那里的守备经过对东临国的细细研究,也认为可行,这才十万火急是写了折子上奏。 当时圣上急于去见李淑妍,这事便落到太子身上,太子本就因此事触到心事,且折上所言合情合理,故允了东临国原国主的请求。 如今大半年已过去,因为忠君思想的影响,虽然原国君平庸,仍是能聚起不少的人马来,大齐只在后面作后盾,杨家父子没什么凶险性。 二丫放了心,不由得眉开眼笑,惹得小胖子也呲着几颗牙笑起来。 皇后又笑道:“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就快七个月了。” 二丫一怔,儿子此时明明已经快十个月了,莫不是皇后记错了! ----实在是起名无能,轻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六七章 狭路相逢 ) 皇后见二丫神情,便知她所想,于是笑道:“李采女怀胎应该是七个月了吧?” 二丫心里一算,倒真是快七个月了呢,只是皇后特意点出来,莫不是要动什么手脚? 想起前世杨辉也曾脆声地叫过自己姨母,孩子是无辜的,可是若任他生下来,依现在圣上对他的宠爱,却是极妨碍了太子登基之事! 二丫心里百感交集,不过为了杨家,由不得她不心狠。 皇后看出二丫心里的难受,知道她想岔了,却也不点明,只笑了笑,便又逗弄起侄子来。 等二丫走后,皇后这才肃了脸,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是该准备起来了。” 早在李淑妍怀孕作什么胎教时,皇后心月复见圣上对李淑妍感情日深,全不似以前宠爱其他妃嫔的模样,都有些着慌,便生了歹毒心,撺掇着皇后趁其势弱除了她及月复中胎儿。 皇后却执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本宫自有主张,你们不许动手脚!”不仅如此,她还严令太子不准轻举妄动。 她不会出手要了李淑妍月复中胎儿的命,她的身上不能有瑕疵,太子也不能有把柄。 但是圣上想要扶持一个奸生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她会让那个孩子好好活着的,自来就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她会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也会让他的奸生子的名头背得结结实实。 亲信答道:“如今李采女身边的那两位嬷嬷,已经表示愿意听从咱们的指示!” 那两位接生嬷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锦乡伯府为了防止她们被人收买,早就命人把她们的家人严严看管起来,不过还是被秦业找到她们的所在,顺利拿到其家人的信物。 她二人看到信物,方知锦乡伯是护不住她们家人的,皇后又许诺:只让李采女早产,接生事宜均是她二人亲自照管,不会伤了李采女母子二人的性命,事后另有重赏。 那两位嬷嬷此时也无法,双方均握着她们的家人,只得听从皇后吩咐,反正保得李采女母子平安,也算是完成了伯府的交待。 曹女官为了取信那两个嬷嬷,曾去那庄子里见其家人,亲眼看到秦业为了逼伯府的人说出那些人的所在,以及让他们保守秘密,滥用私刑,手段残忍,便道:“那秦中丞名声有些不好,也不知能不能信他?” 秦业为官不足一年,确实是个声名狼藉的人,皇后笑道:“那两人已被我们所控,便是宫外有什么变故,宫中无法通消息,料她们也无法得知,况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至于秦业,”皇后微眯了眼,冷笑:“谁会想到他能帮着咱们,便是他被别人收买了,无凭无据,谁又会信他的话呢?” 秦业就是个小人,做起事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子虽也说他可信,但也是防着他的,当然不会落了把柄到他手里,此时的他,只是东宫的对外的一把暗器! 当下众人都暗自行动,这日亲信对皇后道:“她们说,李采女现在的身子可以生产了。” 皇后点头,令她二人小心待命,这几日就要行动。 哪知第二日上午,柳美人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中宫来,扑到皇后脚下,拉着她的裙角,哭道:“请娘娘救我!” 众人见了无不惊讶,皇后见她如此情态,便知她定是闯下了大祸,正要开口问时,已经有宫女跑来,急急禀道:“皇后娘娘,不好了,李采女小产了!” 柳美人脸色登时就白了,抱着皇后的腿大叫:“娘娘救我!” 皇后心里明白了几分,也顾不上柳美人,忙吩咐人:“快去宣太医,除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他全到丽春阁听命!若是保得李采女及龙种平安,必有重赏,如果李采女母子有恙,就让他们全部殉葬!” 立刻就有几人急忙跑去传旨,皇后又对身边一个女官道:“你先去丽春阁看着,就说我马上就到!” 皇后将诸事吩咐妥当后,这才得空看了一眼脚下的柳美人,淡淡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原原本本说不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中宫众人见柳美人脸色也知,李采女小产与她月兑不了干系,虽然她来求宫中主母也是正常,可是难免不会有人误会,她是受了皇后的指使做下的。 所以大家都气恼她算计皇后,个个恶狠狠瞪着她,柳美人被这些人瞪得毛骨悚然,身子瑟缩一下,这才哭着把事情始末交代出来。 今日圣上在李淑妍那里,身体又被引起了火,便去柳美人处熄了火,柳美人自然满月复委屈。 宫女见她脸色郁郁,为引她开心,便道:今年桂园里的桂花开得迟,花期也长,如今还开得极美,不如前去赏花。 柳美人不忍心拂了贴身宫女的好意,嘱咐了宫人几句,她二人便一起去了桂园。 李淑妍如今怀孕七个月了。本来女子生产就如踏入棺材一只脚,古代医疗条件又太差,万一这其中再有其他妃嫔捣乱,能闹出人命来。 李淑妍后期便很是注意运动,以便于生产。整日家关在丽春阁,她也有些郁闷,再则小小一个阁,巴掌大的地方,几步就转悠完了,也是没趣得的很。 所以她有时便在丽春阁门前的小道上散散步,幸好此处少有人来,她也是小心翼翼,每次出门前前后后都拥着好多人。 柳美人看着满园飘香桂花,不由想起曾听人说起,有些地方的新娘子出嫁,总在腰间戴了桂花,取早生贵子之意,不由想到自己碍于庄氏祖训,近几年不得生子,这日日避子汤喝着,也不知以后还能生否? 柳美人越想越生气,也没心情赏花,信步走出园子,无意识地便朝着丽春阁走去。 正好看到李淑妍大着个肚子带着人赏枫叶,柳美人便直直走了过去。 丽春阁众人见她面色不善,忙团团围住主子。 李淑妍看了只口角淡淡噙了一丝浅笑,她知道最近柳美人是为圣上侍寝最多的,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自己不便时的替身罢了。 她现在所有的荣耀都是因为自己才有的,等自己生下孩子,本尊在此,她这个替身,还能有立足之地吗?且容她得意猖狂一时! 柳美人也看出李淑妍面上的嘲讽之色,心中更气,其身边宫女已经冷笑道:“一个小小的采女,好大的胆子,见到柳美人还不上前来拜见!” “狗仗人势!”寇儿得意笑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可是亲口说了,我家采女怀有龙种,身子尊贵,可免于行礼。莫不是你家美人比陛下还大不成?” 那宫女也是个口齿伶俐的,冷笑道:“可不是狗仗人势,这不仗着陛下与娘娘的势就拽起来了,我劝你还是悠着些吧,等生下芯儿来,那不值钱的壳子就现她卑贱的原形了,到那时,可就打了嘴了。” 正在两者闹得不要开交时,司寝局的女官带着手捧药碗的宫女赶了过来,先给两位贵人行了礼,又对柳美人笑道:“才刚到桂园没寻到美人,幸好有宫人指路,原是到了这里,可惜这补药已经凉了,下官便回去另煎一幅,不知美人一会要去哪里?” 柳美人淡笑道:“不必麻烦了,直接呈上来吧,我也就是随意逛逛,说不得就去了哪里,凉点也无妨,我心里正火热呢!” 女官服侍着柳美人用了避子药,看面前的火药味极浓,也不也多事,忙带着手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淑妍见寇儿眉头微皱,便跑到自己前面遮着风口,不由暗笑:有女主在此,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连个孩子都不能生,以后也就是个炮灰。 柳美人见李淑妍如此,便暗在心里打点,必要在她心里剜上一下。 寇儿已经冷笑:“什么芯儿壳子的,等我家采女生下小皇子,这位份可不就提了上去,到是谁拜谁还不一定呢,总比生不出孩子的强吧!恩将仇报,不知感恩的东西!” 寇儿自小服侍李淑妍,自认天下再没有比自家小姐才貌无双的,偏人生际遇坎坷。 这个柳美人不过因相貌类小姐几分,才得了这进宫侍圣的前程,就该对小姐感恩戴德,偏不知感恩不说,还总一幅欠了她钱的样子,每次遇到她家小姐,总要被她欺负一番,也不想想,若不是小姐,这段时日,她如何承了。 那宫女气得两眼泛红,如果不是因为李淑妍欲擒故纵,迟迟不进宫,自家小姐如何作为替身进宫? 她堂堂伯府小姐,嫁去谁家不是被捧在手心的,怕是现在孩子也能怀上一个了,哪象现在怎么也得十来年才能要孩子。 偏偏这元凶巨恶还一幅恩人嘴脸,怎不气得她心口生疼。 柳美人此时看着李淑妍笑道:“我现在虽不能生孩子,倒也落得干净省心!不象有些人,虽然生了孩子,却免不了母子骨肉分离,亲生的孩子未必就是自己的,甚至还要看着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呢!却是折磨死人,还不如不生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七二章 再遇老道 ) 莺儿是感激小姐的,品级虽比李淑妍高,她却只能住侧室,圣上也不看她一眼,这些她都能忍。 偏当日初为御女时,李淑妍谦逊地要以她为尊,她习惯性地拒绝了,自言一生都为李采女的侍女。 李淑妍也认为,莺儿此时的一切荣光,皆是自己所赐,客气两句,便心安理得地使唤于她。 莺儿初时是感激李淑妍,但时日长了,想到自己明明比她品级大,却要被她当奴婢一用的使唤,心里就有了怨气。 偏那日,圣上来看儿子时,李淑妍正好出去采花制胭脂。 莺儿留下看着六皇子,见圣上来了,她便也在一旁,哄逗着小皇子。 也不知是莺儿一片慈母模样类李淑妍,还是春夏替换之际,人较为容易发*,总之,他二人便把小皇子置于一边,就在李淑妍的大床上**起来。 二人刚尽了欢,李淑妍已经回来了,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李淑妍直气得眼前发黑,冲上去就对着他二人打闹起来。 圣上此时已有些被李淑妍辖制住了,兼当日明明说好了,让莺儿当幌子,不会宠幸于她的,今日却被李淑妍捉了个现行,便只心虚地穿衣,也不还手。 莺儿初次承欢便被众人看到,虽羞涩难当,但看李淑妍不仅令人上前打自己,还去打圣上,便有心卖好,哭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小姐责罚奴婢,不要怪罪陛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李淑妍看她初受**那种柔弱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李淑妍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冲着她的脸就打了下去,口内骂道:“你也知是我的奴婢,那御女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可不是欲女,这不就勾搭到男人了吗?”。 莺儿不敢还手,只哭道:“小姐何苦说的这般难听,这宫中女子可不都尽归陛下所有,况且奴婢大小也是有品级的,便是承了宠,也是该当的。” “该当也别没廉耻地在我的床上!”李淑妍气得就要把莺儿扯下床来,却看到那刺眼的一抹红云,又骂道:“装什么娇弱,还不快滚回你的屋子去,下作的东西!” 莺儿见圣上已经穿戴整齐,却只管袖手旁观,由着自己被李淑妍羞辱,不由气极,冷笑道:“奴婢是个没福的,这刚次承宠,身子就有些受不住,怕是起不得身!哪似小姐身子健硕,初次承宠便没事人一样,还能寻了针,扎出血来抹到白帕子上。” 李淑妍当年之事做的机密,实在想不到,竟被人窥见,如今被莺儿说出当日之事,便如睛天霹雳,饶是她机智百出,此时却也没了主意,呆立在那里。 圣上本就是个聪颖之人,见此情况,便起了怀疑,忙命人都下去,只留下李淑妍与莺儿二人。 莺儿将当日她所看到之事,和盘托出,又亲自拿针扎了手指,挤出血来,照着那在脑中已描画出无数次的动作,涂抹了一通。 圣上见了,大受打击,当日那方帕子,只他与李淑妍看到,这事定是假不了。 他又看了眼六皇子的小床,慢慢退到一边坐了下来。 李淑妍对圣上极为了解,见他如此,知道是信了莺儿的话,如今又连带着对六皇子生了疑,忙上前跪下,哭道:“我对天发誓,我此生只有陛下一个男人!便是六皇子,也是陛下血脉,若是陛下不信,不说他的长相似陛下,便是滴血验亲亦可!” 圣上悲怆大笑:“真是可笑!血液本就是都是相溶的,孩子的面容也会越来越象抚养他的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告诉我,你要如何验证?” 李淑妍张口结舌,果是自做孽不可活,当日只为看李淑婉的笑话,信口雌黄,过了把瘾,如今竟是现世报了。 圣上犹自哈哈大笑,说道:“当日情景如在眼前,原来只是你在作戏,真真是可笑至极,原来朕已愚笨至此,被你一个小小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朕被你愚弄得团团转,你的心里是很得意的吧?” 李淑妍痛苦地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来人,把她打入冷宫。”圣上怒道! 李淑妍再不及多说一字,便被人捂了口,拖了下去。 圣上也不看眼前的一切,好似苍老了许多,慢慢转身走出霞云轩。 皇后得知消息后,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一切都如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在算计中,不仅变得丑陋,也慢慢变得苍老了。 皇后淡淡道:“那个金御女也不是个好的!于公,既然早就知道实情,就该报给陛下!于私,不该为了自己的荣宠,出卖旧主!一并打入冷宫,以给世人一个警示!六皇子虽然身份不名,稚子无罪,先暂让宫中女官安排人照看,不得有任何差池!” 圣上没想到自己捧在心手里的人,也不是白莲花那般,纯真无暇,想到自己为了她,不知与朝臣打了多少嘴仗,哪里想到,自己一片痴心错付,越想越怄,便要打杀了李淑妍母子。 倒是皇后兔死狐悲,拦了下来道:“还请陛下冷静,事情完全查明了,方好定她的罪。” 圣上看了一眼皇后,心中暗叹:为了李淑妍,自己也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唯有她还一心一意守在自己身边,自己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皇后见圣上神色,倒有些心虚不自在,不过想到梦中一切,她便又坦然地对望过去。 圣上心里还是存了侥幸的,便依皇后之言,令人提了莺儿,亲自来审问。 莺儿知道,只要李淑妍无事,自己的小命便不保。于是添油加醋,把李淑妍处处留情之事,一一倒了出来,刘栋与林振威自不必说,便是杨浩都被扯了进来。 皇后听到弟弟之名,心头一紧,冷视着莺儿,道:“一面之词!况又是对旧主心存怨气的,本就该打对折的话,越发要再去几分,再传寇儿来问。” 圣上也不甘心,自己只是李淑妍勾引旁人失败后,替补上来的,于是传了寇儿。 寇儿本就一心忠于李淑妍,况也知李淑妍是冤枉的,如果不能澄清事实,伯府怕也要吃挂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是个家生子,父母亲人都在伯府呢。 寇儿说道:刘栋爱慕小姐,但是小姐并无此心;林振威当时倒是有淑女之意,不过也知相互赠诗一首,不曾有越礼之处;杨浩则是因为当年曾救过小姐一命,小姐也只是感激而已,不过在群芳宴上说过两句,再无来往。 倒是与莺儿所说,颇为契合,便是莺儿也没有证据说李淑妍与人苟合,只是再怎么说,李淑妍的不规矩却是真真的,便是寇儿再三掩饰,也不是遮掩不了的。 圣上顿觉索然寡味,让人把她们拖回冷宫。 这件事对圣上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当天夜里便有些精神不济,第二日本该静养,可他却想再做回原来贤明勤政的君王,硬要挣扎着去了早朝,一番折腾下来,当天夜里便病了。 李淑妍在冷宫里,心里也是备受煎熬。 一方面是担心儿子的安危,另一方面,侧是因为她不管怎么算计圣上,却真是动了情的,以为圣上对自己也是有情义的,没想到出了事,却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何其薄性。 后来寇儿再次被押到冷宫,李淑妍才知,皇后已经让人妥善安置了六皇子,此次审问,也是皇后提议的。 李淑妍不由在心里感叹:皇后这个女人,倒真是天下最令人可敬可叹可怜的人儿! 知道儿子无事,李淑妍也放下心来,看到莺儿也被关在冷宫,心里更觉得解恨。 可她却又常在梦醒之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细想自己穿越来的这几年,只觉得是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时便心灰意懒起来,整日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这日夜里,她于恍恍惚惚中,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飘飘荡荡来到一处云雾缭绕之处,正好奇中,却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再细看,却是当年引她来大齐的那位,她心中大喜,忙走了过去。 那老道正闭目打坐,心有所感,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忙立起身来道:“你阳寿未尽,如何到这里来?” 李淑妍满月复委屈地落了泪,哭道:“穿越一点都不好玩,我再也不要在这里了,快送我回去吧。” 老道甩一下拂尘,重新盘膝,坐在蒲团上,道:“去哪里?” 李淑妍忙道:“回现代啊,反正你也说了,只要我解了前世的劫,就可以回到现代去,如今杨浩好着呢,有妻有女有子,也算是解了那个劫了吧?” 老道朗声大笑:“什么前世?什么现代?” 李淑妍震惊,道:“你是什么意思,当时可是说好的啊,我穿越到前世来是为解了诅咒,你怎么能不认帐了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七三章 达成协议 ) 老道看着李淑妍,脸色凝重道:“穿越?前世?后世?为什么你不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时代活生生的人,有父母亲人,如今更有丈夫儿子,为何总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而不肯好好生活呢?” “什么我只要平淡一生,只求做个米虫,混吃等死,难道你在现代不用辛苦工作学习?你在现代有亲人,难道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亲人,怎地如此冷情?” 李淑妍被说的哑口无言,她还真没怎么把伯府的人当自己的亲人,况且又都为了富贵,算计她,如果不是伯府的那群人,自己还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老道又道:“你既然没拿真心对人,为何还要反复在心里掂量,她们的负出是否值得你拿她们当亲人,这公平吗?你只道穿越,为何没想过,那现代的一切,不过是你无意中做的一个梦呢!” 李淑妍被问住,老者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不是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吗,你已经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有了,还是好好回去生活吧,多做善行,寿终正寝,才得谋得美好的来生。” 李淑妍嘟囔道:“这古代不好,到处都是种马,三妻四妾的!我不想再与一群女人争,想想都恶心!” “那你们现在还二女乃小三横行呢,能指着元配骂老女人,这里至少还没有敢如此给元配脸色看,家财也都是元配嫡子的。你们那里明明法律规定只许娶一妻,结果还不是有黄脸婆人财两空的事情发生!况且你前后都是小三,在哪里不是一样生活啊!” 李淑妍被人点了痛处,杏眼圆瞪,老道见势不妙,忙一甩拂尘,道:“回去好好生活吧,你才多大,人生长着呢!” 李淑妍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冷宫里,不由苦笑,看来是暂时是回不去现代了。 当日穿越来,真有些当作游戏,只冷眼旁观,想着历了劫就回去,心思也没完全放在这里,听那老道的意思,自己是要结结实实在这里生活到老死了。 那么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只局限在小小的后宫里,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爱宠? 李淑妍一边回忆着自己这前后两段的人生,一边思索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如此痴痴呆呆了两天,倒把掌管冷宫的女官吓了一跳,忙去禀了皇后,寻了御医来为她诊治。 李淑妍知道来给自己瞧病的御医,必是皇后的人,便托他捎话给皇后:想见皇后一面! 皇后听了,略一犹豫,便同意了。 皇后带人来到冷宫,看着李淑妍,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圣上那里,我会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转告的!” 李淑妍看着屋里的人,笑道:“我有话想单独说给 皇后迟疑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令宫人出去,只留下曹女官在旁伺候。 李淑妍笑道:“贵不可言,对男子来说,自然是做皇帝,对女子来说,却决不是皇后,不若活着做皇太后,那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呢。” 皇后神情一凛,眼睛逼视李淑妍,曹女官早就悄悄走到门前守着。 李淑妍道:“圣上春秋正盛,只怕娘娘是一时半会做不了太后!尝到九五之尊,一呼百应的滋味儿,谁也不会无故放弃帝位的,可是娘娘最是贤德,悲天悯人的,太子要想做个好皇帝,也必须以孝治国,孝道上决不能有污点,这可就难了!”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淑妍,淡淡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使圣上顺利将帝位禅让于太子,自己甘心做个太上皇。” 皇后轻蔑道:“就凭你?” “是的,圣上对我的感情,并不是一星半点,从这次事情便要看出,不管事情如何,圣上并没有让人传出一点风声去,也没治伯府的罪,可见对我用情极深的!娘娘不也是放任圣上消沉,好掂量一下,我在圣上心中的份量?” 再重新得圣宠的事,李淑妍在心里细细琢磨了又琢磨,感觉以自己的小手段,及几分真情,不是难事。 历来嫁给皇帝的穿越女总有本事,令皇帝不去恩宠其他妃嫔,但看到他的女人在眼前晃悠总是烦心,最终那个皇帝不是硬下心肠遣散后宫,便是做了太上皇,带着穿越女或隐居或游玩天下。 李淑妍相信凭自己的心机,再加上穿越大神开点金手指,自己未必不能在宫外过上逍遥生活,只是可惜了儿子,他是必要在宫里的! 皇后淡笑道:“一派胡言。”心里却暗道:这李淑妍果有些小聪明,虽然关在冷宫里,不得一丝消息,外面的事情倒是说的相差不多。 李淑妍磕了一个头,对皇后恭敬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助娘娘得偿所愿,也愿娘娘善待辉儿,锦乡伯府如今已无财无势,相信太子殿下也早就拿辉儿早产的事做了文章,他们已丝毫不能影响太子的地位,就请娘娘放过锦乡伯府吧。” 如此也算是报答伯府的养育之恩,至于辉儿,这样对他最好! 皇后轻叹一口气,不发一言,起身扶着曹女官的手,走出冷宫。 没过多久,事情就已经查得明白了,虽然李淑妍行为不检,但亦是清白身子跟了圣上的,六皇子是圣上血脉更是毋庸置疑。 圣上的火气早就过了,再加上前段时间生病,越发在心里觉得李淑妍是个可人儿,如今有了台阶下,便趁势把她接出冷宫来。 或许李淑妍在圣上心中是不同的吧,她又是个聪明的,不过几日工夫,与圣上便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这件事外面虽也有些风言风语,不过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既然李淑妍已经无事,想来应是被冤枉的吧。 二丫听说此事后,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很大,李淑妍果不是寻常女子! 感叹完后,二丫便继续心情愉悦地去忙碌女儿的生日宴,杨浩已派人送来礼物,说是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回京城了。 二丫得了杨浩要回京的消息,神情极为振奋,每日里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处理起内务来,雷厉干练,偶尔背人时,便忍不住偷偷傻笑。 每日里得空哄逗一双小儿女时,总忍不住笑问:“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见到爹爹和祖父了,你们开不开心?” 征东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字词,便时常顺着母亲的最后两个字,说道:“开心!” 宝珠此时已经不记得祖父父亲了,幸好二丫时时在她耳边提,当日父亲在家时,是如何宠得她无法无天,侯爷又是如何教她打拳,所以对那两人的印象还不错,便道:“开心,但是母亲更开心!一天好几遍的问!” 二丫没想到反被女儿打趣了,一时倒是红着脸讪讪的笑了。 二丫如此兴奋地过了大半个月,心里的愉悦激情,便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才知度日如年的煎熬,真是日日天亮盼天黑,天黑了又盼天亮,天天得空就到菩萨面前祷告一番,求菩萨让他们行程顺利,早日到京。 杨夫人听说后,又笑又叹,到底是年轻媳妇,便愿以后边关能少些战事,否则也真有她熬的。 终于盼来了东征大军班师还朝,二丫早就令人去斋香楼订下了房间,恰好是当年杨浩所订的那间房,如此巧合的事,更是让二丫心喜。 忠义侯府里张灯结彩,好似过节一般喜庆,到那还朝那日,更是一家都齐齐出动。 在斋香楼里,二丫便侍立在杨夫人身边,陪着婆婆说笑,看着一双儿女,不许他们调皮,眼睛总是时不时描一眼外面,颇有些望眼欲穿。 两位孩子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着实兴奋,且知有祖母在此,母亲也不敢十分管教,于是愈发得了劲,在屋子里跑过来爬过去,一会站在椅子子,一会要坐在桌子上。 直到二丫拿眼狠狠瞪了他们,姐弟俩这才规矩了些,杨夫人见状忙道:“小孩子家家的,多动动既长得快,身体也好,别太拘着她们了,况且这里也只是咱们自家人在此,让他们松泛一下也无妨!” 二丫忙答应下来,尚未说话,杨夫人又道:“你也别老站着,哪里用得着你立规矩。” 旁边的常嬷嬷已经笑道:“夫人还是让少夫人站着吧,否则可就不能看到老爷他们进城了!” 二丫被说中心事,一时有些尴尬,恰好看到儿子扑倒在地,忙上去扶起他来。 杨夫人笑道:“他们怕是过好一会才进城呢,既然如此,就着两个人在窗前看着,只要他们进了城,立马报过来。” 二丫只得落了座,怕被人看出心事,落了笑话,强做镇静地陪着婆母说些家常儿,一边却又如坐针毡,心里直发痒,倒有些古诗词中,描写怀春少女等待情郎到来时的忐忑激动的心情了。 如此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二丫茶也品不出滋味儿,含在嘴里的点心也如嚼蜡一般。 此时窗外的小丫头已经叫道:“老爷进城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七四章 久别重逢 ) 二丫闻言,也顾不得仪容规矩,急步走到窗前,果然在城门方向,骑马进来些兵士,影影绰绰可见一些旗帜,再走得几步,便可看到上面斗大的“齐”、“杨”二字,也不知为何,鼻子便有些酸意。 杨夫人也走到窗前,拿着香珠串的手,隐在袖中,只拿眼看着前方。 常嬷嬷等人忙也抱着宝珠姐弟,走向前来看着,指着道:“爷爷,爹爹,大马,旗子!” 这次进城,杨浩算是一雪前次的窝憋之气! 传旨官与忠义侯并肩而行,其后便是杨浩。 两边百姓夹道欢迎,也有人指指点点,评论着谁看起来更威猛着,谁更英俊些。 杨浩在马上听了,心中不起丝毫涟漪,在战火中淬练出来的他,又见识了东临国为了国主之位,手足相残的血雨腥风,已然快速成长起来,再不是那个时时总想着出风头爱夸耀的毛头小子。 二丫站在楼上,目不眨睛地看着步步移近的将士队伍,眼中再没有别人,只痴痴盯着杨浩。 杨浩变化不小,更魁梧壮实,变得更黑更粗犷,此时肃着脸,周身只觉得煞气外扑,走近后,发现他还蓄了短须,越发显得成熟稳重。 二丫倒有些恍惚,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又觉得好像陌生的很。 二丫见杨浩经过斋香楼时,似有意无意,朝着房间瞥了一眼,她竟有些近乡情怯,急急退了回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早就走出很远,她不由暗笑自己,怕什么,凭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总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入朝晋见圣上,少不了赐宴庆功,杨家众人没滋没味用了中饭,便回府耐心等待,直到快要日落西山时,杨家父子二人才一身酒气地回了府里。 杨浩进府便见妻子温婉地站在那里,前边两个孩子也规规矩矩地迎立在那里,眼里便划过一抹笑意,又上前见过母亲。 二丫也给忠义侯行了礼,又让两个孩子叫人,这都是老早就教好的,两个孩子怯生生地叫道:“见过祖父,见过父亲。” 忠义侯闻言大喜,赞了声“乖”,便一手一个,哈哈大笑着抱起来,向府内走去。 杨浩则与二丫一左一右扶着杨夫人跟了上去,杨夫人则笑道:“快放下他们来,喝这么多酒,小心跌着了。” 到了杨夫人的院里,众人都落了坐,一边说些边关及府中的事,一边又逗弄两个小家伙。 二丫因是媳妇,便领着丫头们在一边布置侍奉,偏又心里激动,难免有些慌张失态。 忠义侯见此,便又略说了几句话,就让杨浩回去洗漱,换了衣服再来,又命二丫跟去服侍。 二丫将孩子托给婆婆,告了罪,这才同杨浩一起退下。 夫妻二人乍见,自然百感交集,月复中有无数话儿要说。 杨浩如今性子变得稳重寡言,二丫则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此时二人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丫头们见主子不说话,也一个个敛声屏气,一时耳边只有脚步之声。 二丫勉强捡了个话头,问杨浩此次东临国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杨浩嗯了一声,道:“原国主也算是坐稳了,不过燕王还没有捉到,东临国内患未除,这几年是没时间想其他的了。” 一时又沉默下来,二丫忙又说起宝珠姐弟二人的一些趣事,杨浩听了,也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好容易到了小院,杨浩先一马当先进了屋,二丫忙吩咐人备醒酒汤及热汤水,一切都吩咐妥当,这才进了屋。 杨浩已经把身上的戎装退去,看见二丫进来,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二丫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上前接过衣服,不想竟碰到杨浩的手指,脸莫名地红了。 杨浩看着妻子一幅小媳妇模样,便伸手一把将二丫搂进怀里,笑道:“怎么如此怕我了,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二丫依在杨浩宽阔厚实的怀里,心便安定下来,正自甜蜜呢,听杨浩如此说,忙伸手捂住杨浩的嘴,说道:“果是酒喝多了,说的话臭死了!” 杨浩一手紧搂二丫,一手握了二丫的那只手,哈哈笑道:“很臭吗,我怎么不觉得!” 说罢,便作势去亲二丫,二丫忙左右躲闪,连声道:“臭死了!” 终是被杨浩尝到了嘴唇,二丫不再动弹,只微闭了眼,任由杨浩细细吮吸品尝,半响,红着脸,推开杨浩道:“快去洗漱,父母还等着呢!” 恰好此时,也有婆子在外说,醒酒汤及热水已经备好了。 二丫亲自去门外,端了醒酒汤来,拿匙勺轻轻搅动,吹了几吹,便递给杨浩。 杨浩爱极了二丫鼓着腮帮用那娇艳红唇轻吹的样子,便涎着脸道:“酒劲上来,没力量,端不得碗!” 二丫瞅了他一眼,只好轻轻吹着汤水,细细给他喂了下去。 一时喝过汤后,略停了停,二丫便催促杨浩去洗澡,杨浩得寸进尺地撒娇道:“我身上实在是没力气,你扶我进去,帮我洗!” 二丫红了脸,拿眼横了杨浩一眼,傲然道:“不伺候!难道这是你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杨浩恨道:“醋坛子一个!一年没教,就敢公然忤逆丈夫,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也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二丫看杨浩作张拿乔的样子,不以为意,一边往内室走去,一边咯咯笑道:“就是不伺候,我就是那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主。” 话音未落,就被杨浩腾空抱起,二丫轻呼一声,轻捶着杨浩道:“快放下我,让人见到就不好了!” 杨浩却不管她,只紧抱着走进净房,作势就要扔到浴桶里,二丫忙道:“我的鞋子!我的鞋子!” 杨浩便把二丫放在浴桶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帮她月兑下鞋子,然后托起她的小腿,便把她推进浴桶里,二丫不提防,伴随着哎呀叫了一声,便扑通落入水中。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捂嘴偷笑,一时远远离了那里,反正里面热水好几桶呢,只希望屋里地下不要糟践的太厉害,免得收拾起来太麻烦。 杨浩与二丫胡闹了半个多时辰,二人这才双双收拾妥当。 二丫从镜中看到自己粉面含春,两眼秋水欲滴,倒是不好现在就出去见人,忙对杨浩说道:“你先去父母那里说话,稍后我在小厨房里做些点心小菜,等差不多饭点时,我再过去。” 杨浩看二丫一幅雨后娇花的模样,腿脚酥软,不肯离开二丫片刻,又不欲二丫这幅样子出去,被人笑话,于是笑道:“有那两个小的在,他们哪能想起咱们来,我们说说话吧,你让下边的人去做。” 二丫想了想,便叫了人来,隔着门吩咐了厨房的,要做哪种点心何种菜式。 等二丫回过身,便看到杨浩懒洋洋靠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托着腮,正笑嘻嘻看着二丫。 二丫咂嘴笑道:“还是堂堂先锋官呢,就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谁能服你?” 杨浩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也不觉得你长的多好看,今日才发现,长得还真是不赖,莫非真是当兵过三年,母猪也赛貂蝉了。” 二丫初被杨浩夸奖,心里得意非常,等听到后一句话,便粉面一寒:“说得好像在军营里没见过女的似的,打量我不知道呢,军营里可不是有营ji?” 杨浩也沉了脸,面如霜雪,道:“果是胆肥了,连营ji这种混账话都敢说了!我堂堂世子爷,先锋官,能不堪到去那种地方?” 二丫闻言一喜,要说杨浩今非昔比,真是沉下脸来,还真有种冷得冰碴儿似的寒气,不过经过方才的缱绻温存,二丫早就把之前的那点生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故此时二丫也不害怕,只坐在床边,嘻嘻笑道:“你突然就把脸拉得这般长,是要吓唬得我再不敢提了,还是做贼心虚,佯装架势?” 杨浩怕二丫真误会了自己,倒有些急了,忙起身来到二丫身边,拉着她的手,陪笑道:“那种地方的女人哪能要得!不说我整日思索克敌之策,又要操练士兵,天天累得挨枕就想睡,哪还有那种心肠!” “只说你在家里,侍奉母亲,教养子女,操持家务,让我没了后顾之忧,若是我再作出对不起你的事了,真就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了。” 二丫忙笑道:“看你急的,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况且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了本分了而已,可没有什么功劳!” 杨浩也笑道:“我这也是尽了为人臣、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本分,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相互扶持着好好过日子,也是件幸福的事。” 一时夫妻二人相互偎依着,不再说话。 良久,杨浩忽想起一件事来,忙看着二丫,正色道:“今日进宫朝圣,我见事情大多都是太子在主持,这倒也罢了,太子已成年,好些事为圣上代劳也是有的,可看圣上举止言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七五章 天子出巡 ) 杨浩这一问,倒是彻底勾起二丫的谈话欲来。没办法,那事在本朝实在不多见,她身为少夫人自然不好与下人们一起三姑六婆的。 与杨夫人提起此事,也是点到为止,况又是她的堂妹,与外人多说也不好,倒是嘀咕给杨浩,却是最能安心说的。 二丫把这两年宫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一一说给杨浩听,叙述中既有对他二人的不齿, 也有对李淑妍能得到圣上的艳羡。 二丫兴趣盎然地高谈阔论,看到杨浩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以为是他心疼皇后之故,再想自己在叙述中,着重表现了李淑妍的无耻下溅和圣上的昏聩,却也间接表现了皇后的遇人不淑。 二丫忙又讪讪笑道:“也是人在做,天在看!如今李淑妍自冷宫里出来,也老实了许多,不再节外生枝,而圣上也清闲许多,都是太子主事,等闲麻烦不到他!” 虽然杨浩认为姐姐是最优秀的人,但历来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他也没指望圣上能守着姐姐一人,况且此时宫里就有许多的妃嫔,也不差一个李淑妍。 处在他这个国舅的位置上,圣上昏聩,太子掌权,自然是件好事,况且他杨家握有兵权,此时真正架空圣上亦不是难事,不过总是事出无名,以后的路倒是真该好好合计一下。 让他有些不爽的是,二丫在说圣上为李淑妍做的事情时,一脸的向往, 要说此时,他还真是看不上圣上,看着好像是对李淑妍情深意重,不说迎进宫时的情况,只说如此连皇子都生了,连个嫔都没挣上不说,还连个采女的位份都站不住,可见圣上也是个没担当的。 这时,丫头们进来掌灯,并回报说:点心菜式都准备好了。 此时二丫已经收了八卦心思,忙走过去令人装好,对回来杨浩笑道:“咱们快过去!” 看到二丫如花笑颜,杨浩之前的不快便都烟消云散,一时携手同去杨夫人院里。 此时两个孩子已经与忠义侯混得熟了。 二丫对两个孩子教导得颇严,杨夫人则要纵容得多,不过一些规矩上是不许他们错的。 忠义侯本就不把些繁文缛节放在眼中,又对孙子孙女稀罕的很,许是隔辈亲的缘故,对她二人真是有求必应。 宝珠姐弟二人也是个乖觉的,见有祖父在场合,不仅母亲不敢随意斥责自己,而且祖母也对一些规矩上的事,睁一只闭一只,于是对这个祖父是越发的亲近起来。 不过考虑到也不知这个祖父要在她们家住多久,所以对着母亲和祖母也是大献殷勤。 至于杨浩,一来眼生,二来他为表现自己的父亲尊严,对两个孩子也不苟言笑,两个孩子现正是被人当宝贝供着的时候,自然也不去他面前凑。 杨浩看着他们倒似一家人,偏自己是个外人似的,本就肃着的一张脸,越发的黑沉下来,孩子都是有灵性的,更是离得杨浩远远的,幸好,二丫还时不时帮着他布些菜,要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被家人都抛弃了呢。 晚饭过后,忠义侯夫妻便将两个孩子留下,二丫见一双小儿女听说要留在祖父这里,也不哭不闹,还在那些兴高采烈地玩耍,心里便有些酸意。 等回到房中,夫妻二人准备安歇时,便忍不住对杨浩嘟囔道:“真是一对小没良心的!” 杨浩也酸溜溜说道:“可不是!以后边关应该能消停些了,咱们抓紧再生下个,一个带在身边好好教养,总能养个贴心的。” 果然醋味十足,二丫不由笑了起来,杨浩便趁机模了过去。 而此时,圣上也颇为惆怅地来到霞云轩,深叹一口气,道:“莫不是朕真得老了。” 李淑妍见他这般模样,忙陪笑上前劝解。 要说这李淑妍,也是个有能耐的。 那日自冷宫出来,见了圣上几面,也不知怎的花言巧话,就让圣上相信:她虽然先后结识了状元郎刘栋和小将军林振威,却始终与他们以礼相待,从未动过心。 直到遇到圣上,他的气宇不凡,他的博学多才,无不令她心动,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颇有些吹尽黄沙始到金的意思,圣上自然大为得意,那几个毛头小子怎能比得上自己呢,所以与李淑妍的感情更是日进千里,不过刘栋和林振威也终是被他贬得远远的。 就在二人感情深似海的时候,李淑妍引着圣上换位思考,她不过是与那几人有数面之交罢了,连说过的话儿,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圣上尚且如此介怀,便圣上日日左拥右抱,自己的心又是何等的滴血。 圣上此时也想起李淑妍当年所说的话来,不求权势富贵,只求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却负她太多。 可惜在皇宫里是不能只守着她一人的,先不说当年迎进那些妃嫔,接祖宗家法,为了不使她们春闺空度,每月总要排着日子去陪的,再有皇后乃是元配嫡妻,再怎么不愿意,每月逢一与十五,都是必要去中宫的。 圣上为自己不能给李淑妍以专宠,心里颇是苦闷。再加上如今朝堂之事,他也大多插不上手,只在李淑妍那里厮混,日日见李淑妍的深情,总觉得自己不能对等给予,更觉惭愧。 偏李淑妍经了此事,不再求什么高位份,只求二人能朝夕相处,便是当日李淑妍备加重视的儿子,也被她放在一边,只求能与自己多多厮守。 这日,征东大军回朝,本是极开心之事,但是他发现自己华丽丽被人无视了,凡事总是太子在处理,他就心里憋闷无比,便忍不住对李淑妍发起牢骚来。 李淑妍心中暗惊,她还真没想到,兵权现在仍然在杨家手中,皇后倒也罢了,但外面均道太子与杨浩极为不和,今日看来,却是他们杨家与皇后太子合手演得一出戏罢了! 兵权何等重要,便是坐到了国君之位,只要兵权一朝不在手,就要时时被人制肘。怪不得圣上要养残杨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便是忠义侯不在了,杨浩也能撑起整个杨家了。 至于太子与杨浩不和,才纯粹是蒙骗外人的,而那个外人不是别人,就是太子亲父当今的圣上。 李淑妍倒是无比庆幸,自己与皇后达成协议,她得了太后的尊荣,而自己也能个情郎,保住儿子的性命,也保得锦乡伯府平安,也算是不白穿越一回。 李淑妍笑道:“圣上自然是要掌管天下的大事,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无内外之忧,正是圣上的功绩!正该高兴才是,何必反闷闷不乐呢。” 圣上茅塞顿开,笑道:“可是朕钻了牛角尖了,真是个劳碌命,花费十多年心血才治理得这太平盛世,事情少了,这一闲下来,反倒觉得不自在呢! 李淑妍忙笑道:“这也是陛下心里只装着百姓,而无小我的缘故。” 圣上听了颇为受用,李淑妍又叹道:“可惜臣妾日日关在后宫,却不能得见大齐的大好河山,更不能看到陛下的百姓,是如何在您的恩泽下,富足幸福的生活。” 一句话却挑起了圣上的心思,可怜他如今都四十多岁的人来,却还没有真正出过京城,看看自己的天下呢。 年少时,大齐内外纷扰,他堂堂太子自然不能轻易出京城,继位后,日日呕心沥血,勤于政务,竟是半点闲暇也没有。 如今东临国内患未除,再无暇边关之争;北蛮国,现在成王已经成了国君,北蛮世家又飞扬跋扈,得了新国君的厌恶,一时倒是与紫凝恩爱非常,如今已生有两子,全是另两位滕也都各有了身孕,况有大齐雄厚的实力在,她们早就在北蛮站稳了脚跟,倒是一时半会不用再起争端。 这两年本就风调雨顺,且工部的刘李二人配合得当,水利之事也办得极妥当,百姓倒真是结结实实过上了好日了。 这岂不正是自己出去全国巡视的好机会? 圣上第二日上朝,便表达了欲亲自出巡之事。 众臣静默一会,便纷纷出言表示反对:圣上若是出京,朝中诸事,无人主特。 二来圣上龙体贵重,就怕在路上护卫不当,损了龙体,却是天下之不幸。 三则是百姓这两年才过上安生日子,如果圣驾出巡,沿途便免不了建行宫接驾,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圣上听了便打消一些念头,可是想到自己堂堂天了,就这么一生被禁锢在京城,连自己的天下都不曾好好看过,终是有些不甘心,他习惯性地看了眼秦业。 秦业接到圣上的示意,忙站出来道:“诸位此言差矣!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是因为陛下的英明勤政,且不说也该让他们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一切,只说也让他们见见天家的尊严,更好的忠君爱国,这亦是陛下赐给他们的不世隆恩。你们只在此,说什么扰民,焉知百姓心里不是想得见天子龙颜,好沾点福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前世后续二 ) 皇太后终是寻到了李淑妍母子,李淑妍跪地求道:“求姐姐饶辉儿一命吧,他到底也叫了杨浩八年的父亲!” 太后冷笑道:“他不配姓杨,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李淑妍听了,花容失色,太后笑道:“你既然与上皇感情深厚,他独在居在上阳宫,实在清苦的很,你就去陪着他吧!至于杨辉到底叫了我八年的姑姑,又是圣上骨血,哀家自然会保他平安的。” 短短几个月,太上皇便已老了许多,只被孤独一人关在房中,每日里吃喝拉撒,全在一那间小房子里,外面的人只管每日送些剩菜饭来,无一人与他说话。 太上皇深深后悔,当日不该顾念亲情,留下皇后母子的性命,否则自己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这日太后令人送来两个人,说是侍候太上皇的。 太上皇大喜,他已经有两个月没与人说话了。 他知道这是皇后母子不想留下污点,不肯亲手杀了自己,指望着自己受不住,自行了断。 他当然不会如她们的愿的,这几年,他也培植了一些亲们,只等通了消息,说不定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太上皇见来的两人竟是李淑妍母子,不由一愣,再看儿子小内侍的打扮,痛骂太后道:“稚子何罪,竟要如此行事,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吗?”。 李淑妍向来是清高自许的,如果不是因为儿子的牵拌,她早在见太后时就会自杀的,必不会任她羞辱! 没想到太后竟让人对幼小的儿子施了宫刑,太后还不知恬耻,施恩一般地说道:“浩儿没有子嗣,你又如何能有呢,我没杀了他,已是格外开恩!你没有资格怨恨我,要算帐,你找你的姘夫去吧。” 李淑妍看着面前的太上皇,遥想当年他是何等的百般体贴万般柔情,终让自己失了分寸,误当他是自己的知己爱人,也为此无数次唾骂老天不开眼,错配了鸳鸯。 哪知一出事,与自己甜言蜜语床塌缠绵的他,第二日就把自己一家人送给人屠戮,越想越气,李淑妍也顾不得二人尊卑,便扑上前去打骂姘夫。 太上皇也怨恨李淑妍,原本自己皇帝做的好好的,皇后贤德,太子仁孝。 可哪里想到,这个李淑妍表面清高,裤腰却如此松,杨浩不过才出去半年,自己一撩拨,她惺惺作态了半年,就上了自己的床,可见本就是个**女了,便不是自己,也会有其他人作入幕之宾的。 而自己就因为这么个贱人,被迷得失去了清醒,做下一连串的事来,把自己闹到这种地步,她倒有理了,那样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杨辉只在一旁冷冷看着,似全然不见亲生父母,在那里大打出手相互怨懑。 他自小得到大家的宠爱,祖父祖母早早回了老家,他没了印象,但是皇后姑姑对他的疼爱他,他却是紧记在心的,太子就不用说了,便是太子家的小表侄,都得排在自己后面。 宫外大家也都恭维巴结他,因为他是大将军杨浩的儿子,当今皇后的亲内侄! 他为这个身份自豪,虽然有时一年都见不到父亲一面,但是他知道父亲是个大大的英雄,而且父亲说了,等边关安宁,他便要亲自教自己杨家枪法,等自己将来长大了,还要带自己去边关,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大将军,所以五皇子懂的那点皮毛,根本就不够教自己。 他记得当时,五表兄气得哇哇大叫: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年舅舅,你竟然藏私! 父亲大笑,鄙夷地对五皇子笑道:“教你那些就不少了,我杨家的枪法,可是要给杨家嫡系子孙的,你一个外甥学这些也就够了!” 气得五皇子跑去找二叔杨明轩,才知被父亲耍了,其实父亲真没有想要藏私,只是他毕竟是皇子,皇后怕他学会了不安生,也要跑去边关,这才不让父亲教的。 杨辉自嘲:不要说以后再也学不到杨家枪法,便是父亲在,自己也是最没有资格学的了。 他现在不过才十岁,可是经历了那些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速长大了,已经有了老年人的沧桑了。 他已经懂得礼仪廉耻,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女子,可是此时,他却深恨自己为什么有这样一个母亲。 他其实是真想要杨浩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便是现在他也依然尊杨浩为父亲,至于当年那个自己叫着皇姑父的那个人,他真是懒的看一眼。 可惜,皇后姑姑却不许自己成为父亲身上的污点,她说她宁愿给父亲过继一个身世清白的外人为嗣,也决不许自己顶着杨氏这个姓,让父亲死后受辱。 在他受宫刑时,他已经知道这是身为一个男子的最大的耻辱,甚至母亲在那之前,也暗示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跪着活不如站着死,他只装懵懂,仍是坚强地活了下来。 他已经心如死水了,可是他担心父亲的那个嗣子,不能尽心祭祀父亲,所以他要活下来,每年能诚心实意为父亲烧些纸钱,也不枉父亲疼爱了自己八年,也算是为母亲赎罪吧。 所以,杨辉视而不见亲生父母的打斗,只每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太上皇与李淑妍每日对骂厮杀,又都想拉儿子到自己这边来,哪知却只见儿子只冷漠以对,全然不理会他们,于是那两人相到谩骂时,有时也会把不孝的杨辉带上。 如此大半年,当年仪容不凡的两人都变得粗俗丑陋,在这间屋子里关着,见不到太阳,便相继病倒了。 杨辉虽也细心照料,可惜太后既然不要他们好过,自然不会让人来诊治,二人被病魔生生折磨了几个月,至到面黄肌瘦,不成人样子,终是咽下了气。 太上皇留给新帝一个烂摊子。那些勤王的将领,可不是当年杨家那样好说话,且这京城比在边关舒服多了,而且因为太上皇对待杨家已使人心寒,所以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新帝不得不一个个给他们封王拜相,外面战事未平,内里又几近四分五裂,新帝是日日焦头烂额,况又与太上皇新仇旧恨,便也乐得放手不管,只由着礼部去办。 太上皇的葬礼仓促而简陋,不过也没人说新帝的不是,现在内忧外患,实在是抽不出钱物人力来大办。 杨辉自愿前去为先帝守陵,他每年不仅在杨浩的生辰忌日为他祭奠,便是逢年过节也会烧纸钱给杨浩。 等到再过几年,杨辉也会为亲生父母烧些纸钱,只是连他都不能确定,身为野魂孤鬼的父母可否收到。 因为先帝陵墓是空的,太后早就令人,将先帝及李淑妍的尸身抛于乱葬岗,也不知进了那只野狗的肚中。 杨辉没有能力去照管,也不想管,既然有了那因就会有这个果,做了恶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否则天理何在。 杨辉在得知五表兄出继给了父亲为嗣后,倒是了了一件心事,他知道五表兄一向敬重父亲,且又是嫡亲的舅甥,倒也算是接上了香火。 这些年来,新帝已经渐渐安抚了内外,看来倒也算是贤明之君,只是当年之事,对他影响太大,除了先皇后所出的三个皇子,便是亲兄弟五皇子,他也不能全然相信。 所以五皇子便自请为舅舅嗣子。 太后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来这世上确实再没有比儿子与弟弟的血脉再近的了。 二来,当年皇帝被身边亲近的人出卖,儿媳又是那种惨状死于其怀中,而怨不得他会猜忌其他皇子与妃嫔。 如此一来,弟弟有了祭祀的人,他兄弟二人也不至兵戎相见,倒是两全其美。 五皇子正式出继那日,杨辉便放心地皈依佛门,为父亲修行来世的安乐,为亲生父母赎今世之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