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都是驴变的》 第1章 马户为于 第1章马户为于(本章免费) 于淡很郁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有人对他的名字做出这样的反应了。 于淡其实什么事也没干,他只是把驴赶到山上去放,结果驴乱走,踩坏了别人刚开的园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赤着上身,站在于淡面前。指着那片踩坏的园地对着于淡破口大骂,非要于淡赔偿。 于淡觉得这很扯蛋,你这园子又什么都没种,踩了又咋了,就当帮你紧紧土了。还要赔钱?赔个毛线。 那汉子见自己口水喷了半天,却没什么效果,不禁怜惜自己的口才,也不骂了。双手叉在腰间,问于淡: “你这小孩子是哪家的,姓啥?叫啥?家里有大人不?你说话啊,哑巴了……” 于淡还从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婆婆妈妈地,于淡也不想再听他扯下去了,回答说:“我叫于淡,长角村布家的牧童。” “驴蛋?!”那汉子一听于淡的名字,立马“噗”地一声笑开了,“哈哈哈,还有这名字?你爹妈没上过学吧。也是,看你这样子,也不是自耕农,是包身的家仆吧。” 于淡懒得看这汉子忍笑的表情,其实他的名字挺有深韵的,他姥姥本来是个大家闺秀,着实读过一些书。于淡的名字就是姥姥取的。她姥姥说世间的事最好都看得淡一些,不管其他的什么,只管问心无愧就行。 淡,其实也是一种中庸。而中庸是圣人提出来的道德标准,于是于淡信服了。他觉得姥姥是神人,懂圣人的话。 “我姓于!叫于淡,三点水那个淡。”于淡反驳道。 “于?”那汉子抓了抓秃顶的脑袋瓜子,缓缓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是马户为于的那个于?” “马户那是驴!不是于。”于淡不爽了。 “不对呀!”那个汉子怀疑得看着于淡,似乎于淡对他说了慌。“村东头那个姓郭的说书的可不是这么说的。” 于淡想到村东头那个以说段子为烘人大笑为生的郭秃子,那个郭秃子老是拿生活里的一些小事瞎编乱改一翻,再讲给人听,总能让人大乐不止。有一次他就拿他的搭伙于千说事,“这位是我的搭档,驴千。马驴为于的那个于。”于淡记得郭秃子那天的段子就是这么开头的。想不到这次轮到他身上了。 “那个是郭秃子瞎讲的。”于淡觉得无语了。 “不对呀,我觉得郭秃子讲得挺好的,他以前可是考过秀才的啊。怎么会乱讲。”那汉子还是不信于淡的话。“你真是驴蛋?” 驴你妹的。于淡不耐烦,为什么非得要向这个白痴聊这些东西。懒得鸟你。 “不对不对。我说驴蛋啊,咱长角村的布家一向是养马专业户吧,什么时候养驴了。驴能值多少钱。你别哄我。”那汉子抓紧于淡的衣襟死也不松开,生怕于淡见机逃跑。 “我哪知道啊,我只是个牧童好吧。你问布家管事的去。”于淡回道。 “没道理啊,按说改了业务也会在村里吱一声啊。难道说……”那汉子兀自沉吟。 “有事快说,我还要放我的驴呢。”于淡说道。“再说一次,我姓于,叫于淡。” “算了。我不管你是驴蛋还是鱼蛋。总之你得赔我的菜。”那汉子揪住于淡,一脸生气的表情。 “你这里哪种了菜啊!”于淡看了看这园子,除了松了小半的田埂,还有半人来高的小竹栏,哪还有什么东西,别说菜,草都没几根。 那汉子怒了,又开始了骂了,“你懂什么,这是种给仙人吃的菜。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要是你都能看见,你早成仙了。” 神仙吃的菜?神仙?于淡脑子短路了几分钟,这个穷乡僻壤哪来什么神仙。再说神仙也要吃东西?不是辟谷了么? 那汉子见了于淡的表情就知道这毛头小子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一脸得意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吧。前几天我们村村长从平宁镇里请来了一个老神仙到村里短住两个月。为的是一个月后的拜神社祈福。” 这么一说于淡有些印象了,这件事于淡昨天才听邻居提起过。但是于淡他姥姥听过后却是一脸鄙夷,只说了一句,“神仙都是驴变的。”于淡没听明白姥姥话里的意思,但其中的不喜和不屑却是听出来了。于淡对神马仙啊的神啊的也就都没兴趣了,听过就忘了。 “我这菜园子可是老神仙亲自戳的风水地。”那汉子一脸的激动,脸涨得通红,像是便秘多日终于有通畅的迹象。 “可是这里真连个鸟毛都没有,只有几根驴都不吃的破草。”于淡心里也有些烦了,不过若是早些回去也没事可做,再耗耗吧。 “你懂个锤子。就你这小破孩子。”那汉子鄙视地看了一眼于淡,像是看到了一大坨长得不规律的东西。 “说这些没什么用了,快赔偿。”那汉子恍然想起了主题,忙催促道:“呆会我还要回家向老神仙回复仙菜的长势呢。” “怎么赔啊?”于淡看着那汉子。 “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赔头驴吧。”那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于淡半天,才转目看了看于淡放的那些驴。 于淡看那汉子的眼珠子忽得转得贼快,像是这双眼珠子就是算盘。半天就计量出了最让他得益的解决方法。 “不行,这驴都是我东家的,别说少一头,就是少一根毛,我都会死得很难看。”于淡断然拒绝。“你最好别打我这些驴的主意。” “你瞧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专程来谋夺你的驴似的。这是赔偿,容不得你不愿意。”那汉子瞪于淡一眼,目露凶光,像是要吃了于淡似的。“我已经饶了你不少了,只要一头最小的。再说又不是我要吃。这是给老神仙的。如果老神仙原谅了你,我立马送回给你。” 于淡犯难了,若坚持不给少不得要挨这汉子一顿揍,驴还是保不住。若是真听他的话,东家那边也不好说。虽然这些驴里还真有一头是他自己的,那是大小姐布丁一时好心送他当宠物养打发时间的。他可不敢做主,万一被大小姐布丁知道了,不死也扒层皮。 于淡还是摇了摇头。 “砰!”地一声,于淡只觉得天旋地转,今夜阳光灿烂,今夜多云转晴。大白天的,于淡竟然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那汉子哼了一声,丢了个什么东西在于淡身上,顺手牵了头驴就走了,这哪是最小的,分明是最大的那一头。 于淡觉得鼻子一酸,有些温热的液体就流到了嘴里,是咸的。 第2章 神说要脱光 第2章神说要月兑光(本章免费) 于淡回到村里时真的是满天星星了。他眼睛那儿被那个汉子锤了一拳,现在还睁不大开,只能微微眯着。这一拳让他踏实地睡了几个时辰。 这夜里的星光本就只能勉强照着这小道,何况他还要赶着十几头驴。于是他悲剧了,不止一次掉路边的小沟子里,还顺带被自己的驴不小心踩过几次,还好护住了关键部位,不然的话以后的千秋万代就都灭绝了,她姥姥绝对会抄起扫把暴打他一顿,大小姐也会因此笑死的。 于淡本来想偷偷地溜回村里去,趁大家不注意将驴赶回圈里,装作啥事也没有。到明天东家发现少了一头驴,他就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但不能偷偷溜回村里,反而有可能是被人打残了拖进村里。他还没到村里就远远地看见全村老少举着火把站在村门口,一个个神情激动,睁大眼睛望着于淡的这个方向。 于淡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没人啊,不会真是在等我的吧。这下死了,不会是那个汉子先到村里乱嚼了舌根吧。 死了!于淡看到了布家的管事于夜了,这胖子挺个比身怀六甲还大的肚子,气鼓鼓地晃动着。这厮可不是什么善茬,平时老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似的找于淡的麻烦,这次可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于淡没有从中看到他姥姥和布丁大小姐,还好。于淡拍了拍胸,这俩人不在,其他人对他咋样他无所谓了。死就死吧,于淡一咬牙赶着驴直冲了上去。 还是那个胖子于夜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于淡,大喊一句:“快看呐,他在那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立马齐刷刷地朝于胖子指得那个方向看去,果然一个衣衫破败的少年赶着一群驴缓缓地走了过来。于是乎群情更加激动,大家受不得那少年走那么慢,在于胖子的呼喊下,众人一拥而上冲向那个赶驴的少年。 于淡心中开始骂娘了,靠,老子杀人还是放火了,值得你们这样拥上全群殴?就为一头驴?太扯了吧,老子几十年的后半生还不起一头驴么?来吧,打死老子算了。于淡心中怒极了,这伙人真是无聊得可以,不就丢头驴么,用得着要全村人都等着来灭我吧。 事实好像又与于淡的想像有些出入,全村人一哄而上却没有将于淡当场打死,而是跑出四个汉子抓着于淡的四肢往肩膀上一靠,将于淡扛了起来,说着就小跑起来回村去。其他人也大笑着,跟在边上瞎起哄。个个比于淡激动。 于淡有些傻了,这是唱哪出? “于胖子,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于淡看着扛着他左手的布家管事于夜,忙不迭地问,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干什么?到时你就知道了。”于胖子喘着粗气,走路都很累了何况还扛着人,但是他却像是乐意这样,笑得眼睛沉到了满脸的肥肉里,“总之不会是要吃你,是吧。” 这胖子一向喜欢说反话。难道说不打死改成要吃我么?只听说荒年吃人肉的,这大好时节大家忽然想尝尝鲜么?人肉真那么好吃?靠,小三子,你居然对着俺流口水?于淡看见和自己从小玩在一起的伙伴也在人群里,但他们的神情却像是看着上架的牛肉似的,口水哗哗地流。死古道,你他妈的也流口水,你不是吃素的么?! 于淡心寒了,这些什么人啊。看着自己的同伴即将被吃掉他们不但不去救还想着分一杯羹,哎……交友不慎呐。 于淡一路上伤心欲死,难怪姥姥和大小姐布丁没有来,看来她们是早知道是这样,怕看到我被吃的惨样。哎,没来也好。我的肉可一点也不好吃。 这些人太激动了,根本不觉得疲劳。于淡在这上面都觉得手酸脚酸的,扛他的这四个人却仍是一脸喜气,速度丝毫不减。尤其是于夜这个死胖子,平时让你走几步路你都懒得走,这回咋这么有劲呢。 走了十几分钟,这些人终于停了。不过于淡是脸朝天的,只看得到满天的星星闪啊闪的,看不到任何可参照的东西,所以不知道他被扛到哪了。再说后正要被吃掉,在哪都是一样。只要吃完记得把他的骨头拢起来挖个坑埋好就成。 于淡被放了下来,村里众人也都安静下来了。于淡刚着地,腿一酸差点没摔在地上,还好被于胖子挡了一下。于胖子一脸肃穆地站着,刚才的喜气全都不见了,像是刚死了老娘一样。 于淡站好身子,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被扛到了村东头的小山庙上了。村里人都站在庙门口,噤若寒蝉。 于淡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愣在那里心里琢磨着:这些人做什么?难道还要我自己扒光了躺在锅里让你们煮着吃?成啊,可是锅呢?于淡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确没锅?难道是烤着吃?!这太惨忍了吧!太无耻了吧。 于淡正在发抖时,庙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是个老人,他颤巍巍的,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似的。于胖子和另一个汉子马上走过去扶那个老人。 老神仙?于淡的脑袋瓜子边是冒起了问号。 等等,这不是老村长么?怎么老成这样了,上次见到时还能走带跳的。 “神仙刚给了我一个启示。”老村长衰弱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完还瞄了于淡一眼。 于淡嘴角一扯,这和我有个屁关系啊。呖?难道说是神仙想吃我?!这下死大发了,那个破菜园还真是那神仙戳的地方啊。 老村长又向前走了两步,正好面对着于淡。于淡被那种枯萎之极的眼睛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 “那老神棍,呃,不,是老神仙有什么指示。”于淡怯怯地问道。 老村长回头看了看没关门的小山庙,像是听到了庙里的什么声音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老村长目光无比坚定,用他的破锣嗓子说出了一句经曲台词:“神说要月兑光!” 咦?月兑光!果然还是要吃我么?于淡目瞪口呆。 村人也是一时呆住了。神说要月兑光?!这是搞毛线啊。 第3章 神仙真是驴变的 第3章神仙真是驴变的(本章免费) 什么?!神说要月兑光!不带这么玩的吧,于淡震惊了。老子又不是露+体+狂,凭什么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兑光衣服。还是些熟人,都住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还怎么做人。难道以后在回想往事,这样对孙子孙女讲,当年你爷爷最牛的一件事就是当着全村的人面月兑光了果奔? 村民也是一脸茫然,这老神仙搞毛线的飞机?月兑光?干什么?难道说神仙也搞基?!想到这里全体村民都热血沸腾了,都恨不得上前扒光于淡丢到老神仙面前。在深山小村里最缺的就是娱乐活动了,未成年的只能玩玩过家家抓抓泥巴,成了家的只知道在家里进行造人工程。好容易来个老神仙,可惜成天在庙里不出来,想不到一有动静就整出来这样一出大戏啊。热闹,不愧是神仙。 那老村长其实也是有些讪讪地,似乎觉查到了自己有可能传错话了,但他又觉得自己没耳背到这个地步,要他当众承认他老了这不靠谱,而且推翻自己说的话,这让他老脸往哪搁。于是乎为了村长大人的老脸,只好牺牲一下这个“驴蛋”了。反正“驴蛋”不是真的蛋,没那么容易坏的。 于淡觉得这一出太意外了,你就算是要吃我,也给个体面点的方法吧。自己虽然是经常果+睡的,但那是在自己家里。这个老村长也太流氓了吧,平时看他挺和蔼可亲的,脾气好的不行,就算跳到他头顶揪他仅有的几根的宝贝白头发也只是嘿嘿一笑。怎么今天就这么high?难道说这神仙的品仙真的就这么与众不同。咱要是月兑光了,想跑都跑不了。想到此处于淡某处一紧,连忙护住。 “不月兑,凭啥让我月兑光。我只不过是丢了头驴,至于这样么。”于淡怯怯地,“菊花残”这种歌还真不是他唱得出的。 “驴蛋!”老村长见于淡对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禁有些不高兴了。“什么驴不驴的。这里是村庙。这次是老神仙亲自选中你了,你就得月兑。” 靠,敢情这老神仙是个神棍。点中了我,我就得月兑?这又不窑子,我也不是鸭霸王啊。于淡心想。 “你们要吃我就直说,别整这些吓人的。要我月兑光没门,俺死也要是清白的。”于淡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这是于淡从说书里学来的,那些大英雄在挂了前总要说一些极震备人心的话,让人激动不已。于淡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英雄,面对众人的胁迫,誓死保卫自己的清白之身。只求他们在吃完自己后,记得把自己的骨头拢一拢挖个坑埋了就成。 “驴蛋!”老村长嘶叫了一声,这声音极其刺耳,像是有人用爪子在挠墙似的。于淡只觉得耳膜都要被撕破了。 老村长见于淡还是没什么反应,不禁怒了,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溜圆地。老村长那枯萎的眼神看得于淡头皮发麻。 “我要见我姥姥。”于淡急中生智,想起了他姥姥。有他姥姥在这,还真没有谁敢动他。印象里村里人对他姥姥都有些莫名的惧怕。 老村长似是而非得看了边上的于胖子和另一个汉子一眼。于胖子打个激灵,立马走过去伙同另一个汉子,上前把于淡三下五除扒光了。 于淡觉得生活太扯蛋了,自己竟然在这么美的星空下被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扒光了衣服。为什么李白可以把酒问青天,为毛张九龄可以天涯共此时,凭啥子自己只能光腚对繁星。 于淡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听到众人暴出一阵猛烈的哄笑才醒悟过来,自己走光了。虽然男的要遮掩的地方比女的少,但于淡还是觉得两只手不够用,刚掩后关键部分,还是觉得臊得慌,于是干脆一坐地上不起来了。 “驴蛋,快起来,进庙去。老神仙要等急了。”老村长见于淡坐在地上放赖也没折了,这孩子真不晓事,你听了我们的话,进去那个……服侍一下老神仙,让大家早点回家休息不就得了么。止不定你也能从老神仙那里得点好东西,万一是仙丹什么的,不就长生不老了么。 “我说鱼蛋啊,你还是听老村长的话,快点进去见过老神仙。”于胖子见机上来欢话,说着就要来拉于淡。 鱼你妹的蛋。老子叫于淡。于淡拍开于胖子的手,说道:“我就在这等我姥姥,让她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宝贝外孙的。” 老村长眼睛一闪露出害怕的神色,随即又掩饰了过去。老村长忽得抖了抖手里的拐杖,下命令似的对于胖子和那个月兑于淡衣服的汉子说:“把他扔进去。” 那些村民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谁知道于淡不知道好歹一点也不给力。好在老村长识趣扒了他衣服,可惜这小子坐在地上啥也没看着。村民早就看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些都打算回家睡觉去算。谁知道此时又峰回路转,老村长忽然就雄起了,竟然下令把于淡这小子扔进去庙里去。这下村民又沸腾了,大声叫嚣着,说啥村长英明,千秋万世、一统江湖之类的话。 “咚”地一声,光不溜秋的于淡被扔进了黑漆漆的庙里。那两个汉子还自以为识相的关了庙门,尤其是那于胖子还一副猥琐的衰样。 这庙里真的好黑,门外还有些星光和火把呢。这里面像是屏蔽了光线似的,于淡心下稍稍放松了一点,站起身来,四下乱模,艳情弄清自己到底在庙里的什么位置。 “是驴蛋么?把灯点了。”庙里忽然响起一个苍老而模糊不清的声音,于淡被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可能是老神仙的声音。 于淡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声音的发源地,只好对着半空里说道:“我没有火摺子,怎么点灯?” “咦?我让你们村长出去找个火种,他没给你么?”那个声音语气时充满了疑惑。 “没听他说过,他出来只是叫人把我扔了进来。”于淡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扒光了扔进来的,反正这是你这老神仙让做的,说不说你都明白。 “算了,大不了我再耗些法力。讨厌,本来就不够用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于淡去是雷到了。你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出“讨厌!”这种女孩子才用的字眼么,太恶心了吧。 “呼”得一声,一道火光凭空烧起,分别射向嵌入庙里两侧壁间的火把,庙里一时间便亮了起来。 于淡一时不适应光线,半眯起了眼睛。仿佛间看到了两个东西向自己走了过来。 “呀!你怎么没穿衣服。”这声音和刚才的声音又有些不同了,这个声音更像是个女孩子的。 于淡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老者。这老者捂着脸,不敢回头看于淡。“这不是你让人把我扒光的么。有什么事儿就赶紧的。” “我才没有叫人这么做呢。”又恢复了苍老又模糊的声音,只是语调查还是有些怪。 “我们村长走出门就是这么说的。”于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么?和凡人也没什么不同啊,除了刚才飞星点火那招。 “他怎么说的。” “神说要月兑光。” “讨厌,人家说得是要有光。这庙里好黑的,他老成这样点不了灯,我只好让他出去叫人点灯了。”那个老者还是不敢回头看于淡。 于淡觉得这老神仙的样子怎么和大小姐布丁某些时候有点像。去去去,布丁可是女孩子,拿这么个老神棍跟她比什么。 “你快穿好衣服呀。”苍老的声音,女子似的语气,这个组合让于淡无比的反胃。 “衣服都在门外。我就坐在地上,拿东西遮一下,成不。”于淡坐到地上,拿起一块跪垫放在双腿间,“好了。” 那老神仙松开捂脸的双手,缓缓回过头,看到于淡坐在了地上。确实没露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心口呼了一口大气。 “你就是那个放驴的驴蛋吧。” “我叫于淡,不是驴蛋,也不是鱼蛋。”于淡反驳道。 那老神仙刚好想说句原来是鱼蛋啊,结果被于淡抢先封杀了。只好收了这句话,改口道:“我得感谢你救了我三叔。” “你三叔?”于淡又震惊了,一是因为这老神仙都老成这个样子了,他三叔不得成精了。呃,他们好像是神仙,他三叔可能是老老神仙,二是因为他救了神仙的亲戚了,不可能吧。他可那本事能救神仙,用胃口超渡个别生物还行。 “我没见过你三叔,更别说救了,别是你认错人了。”于淡解释道:“我天天面对着一群驴,哪有时间去拯救神仙。除非你三叔是驴变的。” “对,就是他。”那老神仙一让位,于淡就看到了一头驴。就是今天早晨被那个汉子拖走的那头。 “就是它?” “是他。”那老神仙的表情不似做假,“他被仇家暗算,受了重伤只好变作凡物来躲避暗杀。可惜他法力已涣散一直不能回复本身。亏得你牧驴时总会到一个山谷,那里有不少药草。经过三个多月的调养,他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淡还处于震惊中,我放了几个月的驴,竟然没有发现多了一头。,失败了吧。这一头还是个神仙,太震撼了吧。 “三叔,现个身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吧。我们青天派可是讲大义的宗门。”那个老神仙对那头驴说道。 只见一道长烟飘起,那头驴长嘶一声,就像人一样站了起来,面貌也随之一变,是个灰衣的中年男子。此人一现形就向于淡鞠了一个躬:“多谢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 于淡此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妈的,神仙还真是驴变的。姥姥真神了。 第4章 老神仙是个女的 第4章老神仙是个女的(本章免费) 于淡傻眼了,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一个神仙向我作揖我该怎么回礼。该死的郭秃子说书的时候咋没说到这种情况。于淡没读过几年书,因为他只是个家仆,没钱上私塾,不过有几年随着大小姐布丁众请来的先生那听了点东西。可是那些个先生都自命不凡,只信两个姓孔的,不信神仙。 “呃,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故,客气客气。”于淡硬着头皮,打了个拱手,学着从郭秃那听来的武林人士见面的招牌回礼。 那灰衣中年男子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就算了神仙也很难碰到一个赤身**的人对他说什么“一见如故”、“客气客气”这样的话。根本驴唇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 那个老神见听到于淡的回答倒是反应强烈,直接捂着肚子笑趴下了。笑时那两缕白色长须还一飘一飘的。于淡看了看那个老神仙,觉得这老神仙样子的确显老,说他上百岁也不为过,可是他的眼珠子很亮也很好看。 “你太逗了吧,这些话你打哪学来的啊。”那老神仙在他三叔的眼神暗示下,好容易才忍住了笑意,但还是有些撑不住。 于淡挠了挠脸,有些讪讪地,窘得要死。“呃,从村东头一个说书先生那学的。他说这是武林人士、江湖中人啥啥的打招呼方式。” 那灰衣的中年汉子听了也呵呵一笑,觉得于淡这小子挺实在的。于是解释着:“我们不是江湖中人,我们是修仙者。” “修仙者?就是神仙吧。”于淡这下可是听到一个新词了,修仙者?听着怎么和孙行者差不多?都是和尚的法号么?于淡这么想,可不敢说出来。 “就是你们平常所说的神仙啊。笨。”那老神仙忽得觉得这驴蛋傻头傻脑的还挺可爱,一时间忘了对方没穿衣服这事,靠过去也坐下了。 “你们真的是神仙?”于淡自见到那头驴直接变成了个人,心里就有九成的相信了。只是这个老神仙却怎么看怎么像个神棍。而且还女里女气的,真是为老不尊呐。 “当然了,不信的话我可以把你就成一只驴。”那老神仙伸出一手捏成拳头,吓唬于淡。 于淡虽然怕了那么一下下,但随即心里鄙视:驴是一头一头的,什么一只驴,真没文化。不过他的手倒是挺白女敕的,一点也不像是老人家的手。 “心儿,别乱说。”那灰衣的中年男子轻声喝了一句,那老神仙不乐意地嘟了嘟嘴。 “真正的仙人,其实早已不知归藏何处,我们只是修仙者。”这人看见于淡还是一副啥事都没明白的样子,只好再深入点说:“即是想修炼成仙的人,我们与凡人有些许区别,但还不是真正的神仙。” 于淡总算是有点明白了,说白了你们不就是驴嘛,和骡子有些区别,但离马又还是太远。等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比成骡子?晦气。 那灰衣的中年男子显然料不到于淡将修仙者比成了驴,但他确实看到于淡脸上有了些明悟的表情。这小子还没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于淡这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神仙的亲戚关系有点乱。这中年男子顶多四十来岁,这老神仙少说也七八十了吧。怎么这年轻的还是三叔?难道辈份能差那么大?于淡一时没忍住,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一起笑了起来。灰衣中年男子是爽朗的大笑,而那老神仙却是女子一样的娇笑。 “心儿,你现在也没什么必要隐藏容貌了。让这位于小兄弟见识一下吧。”那灰衣的中年男子轻声对那个老神仙说。 那老神仙一声娇哼,媚了于淡一眼,直雷得于淡外焦里女敕的。那老神仙见于淡的呆样,又掩嘴偷笑,然后念了一小段咒语,一个转,大袖自上而下一拂,老神仙就大变样了。于是于淡同志又呆了,这回是真呆了,而且是目瞪口呆,还带流口水的。 那老神仙竟然是个女的?! 还是这么美的一个女的。跟布丁大小姐都不相上下了,不过更年轻一此,约模十五六岁的样子。这女孩身着碧绿色的长裙,娇妍如花。于淡觉得这女孩美得会发光啊,闪得他热血沸腾啊。他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跳啊。 “我叫青天心,是个修仙者。”那个“老神仙”见于淡痴呆了,一时来了兴致,介绍完自己还额外的小转了一圈,晃得于淡魂都要飞了。 “我、我、我叫于淡,是、是个放驴者。”于淡止不住口水,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噗哧”一声,“老神仙”青天心掩嘴偷笑起来。 “在下季文斯。”灰衣男子也顺带自我介绍了一下,不过于淡也顺带的把他忽略了。 “好看吗?”青天心见于淡看了半天还没看够,仍然是一脸呆相,不禁好笑。 “好看好看。”于淡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连口水都忘记了去擦。 青天心虽然对自己的美貌也挺有自信,但在宗门比她美的师姐妹多得是,她一直没什么竟争力。谁知道在这里碰到这么一个傻小子,这么迷恋自己,这种感觉挺好的。青天心不禁艳情再逗逗于淡:“看够没?” “不够,看多久都不够。看一辈子都不够。你要是俺媳妇该多好。”于淡后面一句本来只是心里面对自己说的,但鉴于他的智力目前退化严重没什么自制力,于是就月兑口而出了。 “讨厌,谁要做你媳妇。”青天心不料这于淡竟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禁有些生气了,但心里却仍有些莫明其妙的感觉,像是深藏在心里某处的那根弦颤了颤。 “三叔,现在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咱们立即赶回宗门吧。”青天心忽得对季文斯说,她有些嫌于淡了,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早犯了她。而是他的话竟让她的心境有些微弱的动摇了,让她有些烦躁了。 季文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明了。虽说这小叫于淡的小子挺纯挺实在,但和青天心却是绝不般配的。一个是修仙者一个是凡人,若不是这次巧合,估计八辈子都搭不上什么关系。再说出来几个月了,不知宗门如何了,暗算自己的人或许还在附近,的确不宜久留了。 “也是,离开宗门许久了,不知那里怎么样了。走吧。”季文斯说道就开始布传送小阵了。 季文斯抽出一柄匕首在地上刻线,几个瞬息就刻出了一个可容两人站立的小小的外方内圆的阵图。季文斯当先站进去,青天心看了于淡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上去。季文斯自怀中掏出四块发着弱光的石头,分抛在那方形的四角。那方形图忽得光芒大盛,将季文斯与青天心包裹在其中,他们的身形在这光芒中越来越淡。 于淡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小美女,她怎么忽然冷淡起来了。说走就走啊,咱的救命之恩,你们还没报呢。好歹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吧。再次至少来颗长生不老丹什么的吧。于淡心里那个委屈啊,是你说我救了你三叔的,让俺心里觉得你们欠了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于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像是心里有些东西,被强行一点一点的抽出来,有点隐隐的痛感。靠,这是怎么了,舍不得?这才见第一面,咱就喜欢上她了?扯淡吧。不过小姑娘长得的确水灵,找老婆就得找这样的。 就这样走了?太不够意思了。 “你好歹送我点东西吧。我可是救了你三叔的命呐。”这句也是于淡心时面的话,但这次是他故意说出来的。 青天心一愣,脸上有些嫣红,笑了笑,从手腕上取下一个东西,向于淡轻轻抛了过去。 你没吃饭呐,抛这么轻让我怎么接啊。于淡站了起来,向前小跑几步,正伸手去接。 青天心本来是使了个小法术,让那手琏轻轻地落在于淡的手上,但谁知于淡忽然站了起来,于是她看到了一个吓人的东西,惊叫了一声,法术不攻自破,那个手琏中途落下了。于淡没想到这是自己的原因,只觉得这女孩子办事不靠谱,怎么扔到半路呢,一个大跳过去,东西算是接到手里了,但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两个大错误了。 一是他走光了,二是他踩线了。 他的两只脚都踩在季文斯画得那个传送阵的方形上。季文斯和青天心脸色大变,传送阵出了差错,这下都不知道会传到哪里去了。 传送阵的光一下子纷乱了,四下乱射。于淡刚想骂自己,还没开口,就看到季文斯和青天心两人消失了,接着他看到自己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不是吧。于淡没说出这三个字来,因为他的嘴巴也跟着消失了。 村庙中三道虹光自庙宇之顶暴射向天际,瞬息间就变成星点消失不见。 第9章 我脱还不成么 第9章我月兑还不成么(本章免费) 于淡在这十几天里可不是天天在睡觉,相反这十几天是可能是他生命里最忙碌的日子。因为缚月想在这十几天里把于淡锻造成一个修仙者。而且是从里到外全方位的改造。 缚月先是锻炼于淡的根骨,用大量的药草做成汤药来,让于淡泡在里面。当于淡看到一个大浴桶摆在他面前时,吓了一大跳。这个桶挺大,大到塞四五个人在里面游泳都不成问题。 “这是什么玩意儿?干什么的?”于淡指着这个超大型的浴桶问缚月。 “你看不出来么?这是浴桶啊,用来泡澡的呗。”缚月白了于淡一眼,这也问真像个白痴。 “我当然看到了,但要那么大的浴桶做什么?!”于淡大叫,我当然知道浴桶长什么样,但谁见过这么大会浴桶,泡澡?游泳都可以。 “这桶里的药草可是极名贵和难得的,即使在修仙者眼里也是很用的。”缚月用手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要做我的双修道侣,首要的条件当然是你必须成为一个修仙者了。” “不是冒充而已么?”于淡奇怪了,不就只是冒充你老公而已么,要不要这么大阵仗。于淡以前听说书也知道了一些富家小姐找人冒充情人,来逃过家族联姻的故事。哪那么麻烦。 缚月叹了口气,这个于淡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呢。看来自己又得费点时间来解释一些东西了。 “我慢慢跟你说明。”说着缚月就来扒于淡身上不多的衣服,于淡触电似的倒退好几步,惊恐万状地看着缚月。 “你要干嘛?!”于淡搂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防备地看着缚月。他在这房间里其实已经光身过好几天了,但他还是不习惯,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件勉强能穿在身上的袍子。难道她又想扒光他。 “你傻啊,穿着衣服怎么泡澡。药力不就浪费了么。”缚月兴致颇浓地笑看于淡的反应。 “一定要月兑光么?”于淡露出一个祈求的可怜表情,只可惜缚月秀眉微蹩着,表情像是极度不满。 “你想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么?”缚月装作失望了,说着:“既然你不要就算了。那我把这些药水都倒了。你也回家去吧,就让我从了季家的那个人渣吧。你回去和你的布丁大小姐成亲吧。”说着缚月还哭了起来。 缚月这一哭,于淡就没折了,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了。虽然眼前的女孩子这个差不多上百年了,但外貌与心态还是像个小孩子。女的只要一哭,无论真哭假哭,于淡都立马屈服。布丁大小姐没少用这招,让于淡扮狗扮马的。 “行行行,我月兑还不成么?”于淡无言以对了,识相的月兑了身上的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跳进了那超大型的浴桶里。 嘿嘿。跟姐姐我斗,你还女敕了点。缚月心里得意,笑出声来。缚月也是轻解罗裳,缓缓地风情万种地跨入了这个浴桶。彼时于淡已经很有经验的捂紧了鼻子,头微微仰着。 缚月倚在浴桶的一侧,看着于淡,脸上含笑。 “我想告诉你的是,修仙者虽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仙,但与凡人却是天差地别,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缚月想干脆和这愣小子什么都说通透了再进行她的煅造“仙人”的计划,“修仙者之所以能在仙界封闭后成为这个凡人眼中的神仙,就在于他与凡人迥然不同的体质,这已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更像是两个物种的区别了。” 于淡靠近了一些,虽然他对神仙没什么好感,但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还在,而且还挺浓郁。 “凡人要成为修仙者,必须历经三关。即是篷关、天关、寂关。篷关**月兑凡,从此身轻如燕,体运成罡,天关神念超尘,神游物外,念生远古,而寂关则是灵魂涤洗,由此拥有了乘天气之正,梦游太虚之境的基础。历经三关之后的修仙者,至少也有拥有三百年的寿命。” 于淡这下心里有些惊讶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淡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装老神仙的女孩青天月,难道她也有几百岁了?这样一想,于淡心里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不敢再往下想了。于淡看了看坐在他边上的百年美人,往边上移了移。 “我们先来做第一步,就是帮你渡过篷关,月兑去体内凡质。这药草都是上千年的灵药,可以加速这个过程。我传个口诀给你,用来引气吸收药力的。”说完缚月嘴唇微动,在念咒。声音很小,但每个字都深入到于淡的耳朵里甚至心里。 “静心凝神,按诀行事。”缚月神情肃我穆,收敛了一切浮华的外在表情。 于淡也收了其他心思,按照缚月传的口诀吸气引气。 于淡略一引气,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条活物在按他的意念在游走着。于淡竟然看得到自己的体内。他的身体内像是一个虚空,里面有着无数的脉络,这些线条色泽各异,而且似是还有液体在其中极速流动着。那条最大的脉络里就有那股随他意志流动的气团。 缚月看中于淡,其实是她看出于淡的灵根极好,虽不是天纵奇才,但也是颇为难遇的种子。但是缚月还是低估了于淡的天资,原本按缚月的猜想,借助大量药物的帮助,于淡极有可能在这十几天的时间勉强渡过这月兑凡篷关,但于淡只用七天的时间就顺利渡过月兑凡篷关,而且是净蜕这一层次的。净蜕的渡过篷关意味着此人拥有最接近“仙神”的体质,在将来的修仙途上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缚月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捡到宝了。七天之后,缚月便更改了原来的计划,既然于淡天资如此惊人,那么就该避免在成为修仙者前,过度使用药物,不然会有损灵根的。 缚月想到了另一条妙计,于是不再催促于淡打坐引气,而是给了于淡讲解了渡过天、寂二关的方法,让他自己参悟。 于淡竟真的用剩于的时间将天关渡过一大半,而且隐然也是净蜕的层次。缚月自是喜不自胜,只是在一旁做些辅住的工作。于淡只觉得身体真得越来越清爽,像是风一来自己就可以飞了一样。于淡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能飞。如果能飞,那是多么美妙的事。 第10章 老头儿你新来的吧 第10章老头儿你新来的吧(本章免费) 直到七灵宝匣飞临擎天宗的上空,于淡还是没能突破神游超尘的天关,不过也达到了快接近突破的关口。于淡心里很着急,但缚月却是一笑置之。因为于淡的的资质真的已经出了她的预料了。她自己在偌大个擎天宗也算是天资绝顶的人了,但当年却是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渡过月兑凡篷关,至于天关更是花了一年时间才达到净蜕的程度。而这个于淡却只用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净蜕了篷关,而且天关也隐隐有了净蜕的迹象,不得不说是个修仙的好苗子。这一类人在整个擎天宗至多不过十来个人。 其实修仙的先决条件并不是三关全部通过才能修仙,而是任意通了某一关就能修习仙道法术。只不过这三关若是全部通过那么对于未来羽化习升是不可估量的助力。现在于淡已过了一关,剩的两关也不急在一时,缚月心中早有了定计。而且这个计划比她之前的那个更加完美也更具可行性。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于淡的天赋,要知道在修仙界,要找到一个灵根上佳的弟子极难。 于淡绝对可以让她的父母乃至整个宗门都眼前一亮的。缚月心里无比笃定。 缚月没有传授任何修仙法诀给于淡,因为怕弄巧成拙也怕折损美玉。于淡也乐得清闲。 某天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于淡也还没有完全醒,只是被一阵较剧烈的颤动惊醒,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于淡本来想起身出去看看,但随即四下就安静下来了。 缚月这回穿戴整齐地走到了于淡的床边,笑意盈盈的。于淡看到了立马惊得坐了起来,愣了一下,赶紧扯平被子遮住**着的身体。因为受了缚月的威逼利诱,于淡也不得不天天果睡。 “你要干嘛?”于淡眼里含着戒备,紧盯着缚月,留意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其实这几天里缚月趁他睡着时做了不沙恶作剧,比如泼水在他被子里、抓小虫子到他的脸上、偷偷亲他……于淡还真怕她再做出些什么来,好在这回缚月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眼神也很平和甚至有些奇怪,就像是在打量她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什么东西似的,带着一种自我炫耀似的洋洋得意。这让于淡不解和毛骨耸然。 “擎天宗到了。”缚月笑道说。 “然后呢?”于淡很奇怪,到了就到了嘛。难道要赶我出去么?直说嘛,赶紧办完你的事儿,我还要回去放驴呢。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姥姥和布丁怎么样了。当时出来都没和她们打个招呼。 “你呆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先去宗门述职,回来再和你去见我父母。”缚月用极温柔的语调,却没有半丝的媚惑,很认真的眼神。“你别乱走喔,宗门里有许多禁地和烦人的规矩呢。别累我到时救你。” 于淡心想像咱这样的善良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让你来救呢。大不了,我就在这睡到你回来。于淡点了点头,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这时缚月忽得把脸凑过来,在他脸上啄了那么一下,然后娇笑着迅速跑开了。“记得等我回来。” 于淡模了模脸,心里骂道老子又被非礼了。靠,于淡啐了自己一口,赌气似的躺下,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于淡觉得自己像是才刚眯上眼睛,外面就传来喧哗的声音。难道他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真是的。于淡慢腾腾爬起来,随手穿上一件衣服,再套了件外袍,走了出去。 看来于淡其实这一眯眼也睡了很久,因为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都能刺到眼睛。这个七灵宝匣显然已不是他半月前所看到的箱子的样子,而是像一艘船。 于淡走出来立在“船头”,发现这七灵宝匣停在了一个小山顶平地上。四周都是葱葱郁郁的树和高高低低的山,偶尔抬望才能看到山顶露出的宫殿一角。 于淡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喧哗声产生的地方。一群浅青争外袍的擎天宗弟子,正围着这个七灵宝匣指指点点。 “喂,我说你们啊,看就看,别大声吵吵嚷嚷地,打扰到我睡觉了。”于淡又打了个哈欠,不同自主的伸了个懒腰。 那群青袍弟子显然没想到这“船中”竟还有人在。一时间都抬头打量起于淡来。几道目光如同利剑从于淡身上挡过,让于淡身体莫明的一寒,差点禁不住要摔倒。于淡这才回过神来,这里是修仙者的弟盘,自己一个小小的凡人,怎么可能跟他们对抗。 妈的,这下死了,得罪了“神仙”了。于淡明显感觉得有几道目光极其不善。 “尔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年当先站了出来,大声喝问于淡。 尔你妹的。还咬文嚼字,好好说话不行么?于淡最烦别人说话打个古文腔势,听起来说话的人像是从坟里爬出来似的。 “你又是谁?问那么多干嘛。”于淡虽然怵神仙,但山里村人的倔性子却没有半点少,就算是理亏气弱也要在话上强上三分。“这船就是我们家的,你管得着么。”于淡知道他呆过的那箱子叫七灵宝匣,这是缚月事后告诉他的。但是缚月没有告诉他的是七灵宝当作飞行法宝时会化成一艘船的样子。 “船?”那些个青袍弟子有几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你的样子,似是刚过篷关不久,但又没有修习任何功法,你是新来的弟子吧。这个东西可不是船,而是我擎天宗九大灵宝之一的七灵宝匣,是不可多得的时空类传送法宝,”其中一个颇为显老的中年男子含笑看着于淡,毫不掩饰眼神里牟鄙视。“你们这种新来的弟子,怎么会明白此物的妙处。”言下之意,只有他们这些“老人”才懂得法宝的好处。 这玩意就是那个破箱子?于淡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听到这个说法后,再一看于淡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头儿,你新来的吧。”于淡对着那个处我感觉良好的中年大叔说道:“这只是个时间类的传送法宝,你却说成时空类法宝。真是可笑啊。” 老头儿?!那个中年男子一下子就被震住了。我许某人修仙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敢这么称呼我。这个显老的吕年男子名叫许昌河,是擎天宗内门弟子中最年长的一个,也是在修为上最无用的一个。但他生性圆滑惯会见风使驼,所以在擎天宗仍忽而混得风生水起,春风得意。他何曾受过这等气。 第11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11章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章免费) 于淡并不怵这些修仙者,因为经过与缚月十来天的相处,他知道了不少关于修仙的事,修仙者的神秘光环已荡然无存。而且还碰到了青天心这样的“老神仙”,季文斯这样的驴变的神仙,对“神仙”仅存的那一点崇敬也没有了。 所谓修仙,其实追求的多数都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了长生,与天地同寿,一是为了无敌,横行仙佛上。相应的已知的修仙境界也是分为两大步,即是长生诠和无往界。长生诠是修仙者的第一步,分为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四个阶层,而修仙的第二步无往界分为问鼎、法天、掌极、劫世等四个阶层。而这两大步之下,还有引气这一个小步,这一个小步只是凡人向修仙者过渡的一个阶段,在这一小步,凡人必须渡过三关中的任意一关,才能进入修仙的世界。 于淡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还是他姥姥的那句话,神仙都是驴变的。何况这些还只是些学驴叫的。于淡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好像也快成修仙者了,难道俺也是驴?算了,俺是放驴的。 那些个修仙士者可不知道于淡眼下心里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个被于淡叫做老头儿的许昌河。许昌河原本只是凡间山里道观的一个道士,枯灯经卷相伴了五六十年,终于在某一天从经卷里悟出了升仙法诀,才踏入了修仙者的世界,但是错修了与灵根相悖的法诀,所以在面像上显老,不像其他所谓“霞举飞升”的凡人一样,可以将身体回复到最有活力的年纪。许昌河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更是他的忌讳。而这个小子竟然当众叫他老头儿,许昌河不禁月复中火大,他虽然在内门里不算个什么人物,但也在内门里混了不少年月。眼下这个小子看修为顶多刚过月兑凡逢关,估计修仙的门路都尚未探入。 许昌河打定主意要修理于淡一顿,只是看他立在缚月的法宝上才心有顾忌。但擎天宗四大家族中的缚家已式微,季家才是擎天宗的“王者”,许昌河早就见机投到了季家的麾下。 “乡野小子,不知礼教。”许昌河觉得即使当众教训一下这小子,也无可厚非,即使缚月知道了也不会因为一个新人跟他计较什么,做得好了说不定还能让季家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许昌河的身体忽然像纸一样飘了起来,于淡稍稍得觉得惊讶,但是觉得还同季文斯从驴变成人来得好玩,所以也没什么兴致。于淡看许昌河的身子飘过来,一脸奸笑的看着他。 于淡不知道这老头儿要干什么,笑得那么婬+荡。于淡还没什么反应时,许昌河忽然一个瞬间就飘到了于淡的面前,左手一伸,一个巴掌带着劲风就往于淡的脸上扫了过来。 于淡吃了一惊,算是知道这老头儿来干嘛的了,心眼这么小,还修仙?看来还真的让上仇了,真是像驴的德性。 于淡下意识往后一躲,但速度比修仙者显然慢了太多太多。于淡的反应在许昌河的意料之中,许昌河早预知了到了应该有的结果。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于淡是何许人也,缚月早在七天前就给宗门报了信,说是找到了一个千年难遇的灵苗。 按照缚月的说法,她找到的这个于淡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能在十数天内就突确月兑凡篷关,在擎天宗内都是屈指可数。如果这于淡真的被擎天宗收入门内,缚家也将会随之水涨船高,季家的地位怕是会有些动摇。许昌河此次就是来探探这个于淡的底子。 这一巴掌许昌河其实扇得很有分寸。他确信这一巴掌会扇到实处,但又不会太下重手。 于淡眯了眯眼,觉着这耳光估计是躲不过了。于淡倒不是怕痛,而是觉得无缘无故被人扇个耳光挺不爽的。 “啪”地一声脆响。一道人影摔了七八丈远,连惨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差不多晕了。 于淡没什么感觉,因为飞出去的不是他。于淡虽然眯着眼睛,但还真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那一个瞬间,眼前一花像是有光闪动,然后那个老头儿就飞出去了。 “胆子不小,我缚月的人,你也敢动。”一个美艳又妖娆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已俏立在于淡身侧。 “你就回来了!”于淡眼睛一亮,这一刻看到她确实是件高兴的事。 “当然,不然等你被人欺负了再来么?”缚月旁若无人的拂着于淡的脸,好像于淡的脸已经被打了一样。呵了口气,在于淡的脸上擦了擦。 于淡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他觉得有些臊得慌,这个女人还是这样,不分场合的乱来。于淡似推似迎的挡着缚月的手。不过在别人看来,他们就是在当众**。 缚月模完于淡的脸才慢慢的转过脸看着被他扇飞的许昌河。于淡也转目去看。 许昌河此时已被几个人扶了起来,一双眼睛极其怨毒的看着缚月和于淡,显然是醒过神来了。他挣开了扶他的人。 “缚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昌河指着缚月说道。虽然缚月是内门弟子中少有的佼佼者,实力高出他不少,但因着缚家式微的关系,许昌河并不怎么畏惧她。他是季家的人,若是缚月重伤了他,季家就有理由整顿缚家了。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缚月一抬手,又是一道劲风扇了过去,速度快得很。许昌河边上的的那个人立马闪开了。许昌河还没意识到这些人为毛线要跳开,下一秒,他就又飞了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缚月看着已经蒙了的许昌河。 许昌河捂着脸,一脸惊讶,咬牙说道:“缚月,你敢伤我。” “那又如何?”缚月一脸淡淡的表情。 “我也是内门弟子。宗门禁止内门弟子私斗。我只要向上一报,你等着受罚吧。”许昌河站起身来,怒瞪缚月。于淡觉得这个许昌河现在就像一头受伤的驴。这头驴还是头愣头驴。 缚月忽然没来由得笑了起来,很妩媚,说道:“许昌河,我们宗门有几个真传弟子,你可知道。” “九个。”许昌河答道,但心里奇怪缚月这时候说这个做什么。擎天宗内有九大真传弟子,季家三个,罗家两个,李家一个、缚家一个,还有两个是掌门亲传弟子。这些真传弟子将是宗门未来的掌门与长老,在宗门的地位可想而知。 “现在有第十个了。”缚月笑道。 第12章 风往哪边吹的 第12章风往哪边吹的(本章免费) 于淡有点弄不大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他现在处在一个很明亮的大厅正中央的阶下,而这大厅的的四周都有人,而且是不少的人。简而言之,于淡被人围观了。在他不远处的两侧高座上坐着十数位比他大好几轮的修仙者,都是擎天宗内的长老。而大厅正中的正是擎天宗的现任掌门方擒龙。这些人从于淡一进来时就是静默着的,等于淡立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没有人说话。于淡觉得自己像只困在笼子里的猴子,这些人纯是来看他热闹的。 于淡是被缚月牵进来的,像驴似的牵进来的。因为于淡不大想进去,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再胆大,见到这么雄伟的房子都会从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些许胆怯来。在于淡进入这大殿前,缚月一直是笑着的,因为第一次见这小子这副表情。缚月忍不住又想调戏于淡,逗了半天,于淡还是缩着脑袋,四下乱瞄着,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似的。 “你瞄什么呢?”缚月眉角微弯,看着于淡。“是想看些好东西么?”说着缚月故意挺了挺胸,对着于淡俯下了身子。 于淡刚好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雪白的深沟,一下子鲜血上涌,赶紧捂住鼻子。于淡显然没料到缚月来这么一招,也怪自己抵抗力太差,都这么多天相处还是半点也吃受不住。 “紧张什么嘛,没有人会跑过来月兑你衣服的。”缚月掩唇轻笑。 于淡嘴一撇,知道缚月是笑他之前被村民扒光献给“老神仙”的事。于淡“哼”了一声,装作生气了。 缚月最喜欢看于淡这副赌气的小丈夫的样子,太有爱了。缚月温柔的说道:“小蛋蛋,你太可爱了。” 小蛋蛋?!于淡震惊了,这什么称呼,前几天还是叫于淡来着,至多叫个驴蛋啥的,今儿个怎么成“小蛋蛋”了,话说她到底明不明白蛋蛋是什么。于淡斜眼看着缚月,而对方一脸媚笑的看着他。 “现在好点了吧。”走到了擎天宗的正殿的大门外,缚月停下脚步看着于淡。 还别说,被缚月这么一搅,于淡本来那丝怎么也驱散不去的紧张已没有了。才想到缚月刚才是在帮自己转移注意力,放松心神。不由得向缚月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 缚月在心里轻笑,还真是个单纯的傻小子。只是帮他这么点的事就一脸真诚的感谢,全然忘了是我把他带来这里的,他本来完全没有必要来到这个与他无甚关联的世界的。 “进去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宗门的长老和掌门想见见你而已。”于淡立在门前,心底又有些发虚。缚月见到了,适时的安慰于淡一句。 于淡其实还是有些不懂状况,事情的发展和缚月之前和他说的完全不同。本来只是让他冒充下她的小丈夫的,等解除了和季家的婚约就放于淡走。但数个时辰缚月当着许昌河等人的面却说的是另一回事。 当时的许昌河被缚月打残在地上,尤其是在听到缚月说出自己已晋升为擎天宗第十个真传弟子时,简直像是被雷轰得外焦里女敕。缚月对着许昌河及那些个来凑趣的内门弟子这么说的:“我现在也是宗门的真专弟子。而他呢,是咱宗门寻来的地级灵根,前途无量的哦,说不定以后也会成为真传弟子的。你们可别欺负他喔。” 那些个内门弟子都惊恐万状,这个愣小子竟然就是宗门内传旨告之的千年难遇的灵童?!而且看样子这个傻小子还和缚月关系不浅,如果他真的被收入门内,那么缚家真的不可小看了。 许昌河心底也是一抖,难道缚家又要崛起了?缚月已成了真传弟子,加上这个不知底细的于淡,缚家的实力仅次了季家了。天又要变了么? “和我见宗门长辈去。”缚月可没心情和这些人说那么多废话,有这时间还不如和她家的小驴蛋**呢。缚月拖着于淡极飘然地走了。 于淡脸上的汗出了又干了,而大厅里仍然静得诡异,没有一丝声音,就像是满屋都是死物。于淡真的要憋出个鸟来了。 “风是往哪过吹?”就在于淡受不住,想直接冲出去算了的时候,一个声音蓦然像一把钝器锤在于淡的胸口。于淡下意识看了一下声音的来向,是一个坐在掌侧右手侧的一个长须老者。 于淡一时气闷,咳了两声。风往哪吹?于淡心里奇了怪了,这些老家伙要么不出声,一出声就是这么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很莫明其妙啊,于淡心里虽然不爽,但身体的感观却开始自觉感受着四周里的空气流动。 于淡最敏锐的是听觉,他把耳朵竖得像兔子似的,能听到的地方越来越远,他吸到殿外缚月微快的心跳声、他听到山顶上草木的呼吸声、他听到山中流动的水声、他听到擎天宗内许多弟子的话语声音……没有风声?!于淡惊住了,山里怎么可能没风!何况是擎天宗的玄极殿是在这么高的地方,应该一年四季一日十二个时辰都不缺少轻风流转的。风呢,哪去了?于淡心里讶异。 “听到了什么?”那个长须老者,睁开混浊的眼睛看着于淡,缓缓地开口,却像是雷鸣炸响在于淡耳旁。“说出来!” 于淡受不住,用尾指掏了掏耳朵,抠出一小团耳屎,习惯性的往前一弹。也算于淡倒霉,那耳屎偏偏飞向了那个长须老者。 那个长须老者的眼睛蓦然一亮,像是两柄杀人饮血后的利剑,直刺得于淡寒自心底起,像是寒疼掉入了冰窟。那团耳屎竟在长须老者的目光下,一闪而逝,消失了。 于淡不再乱动,本来习惯性得想再抠抠鼻子的,这回忍住了。 “风往哪吹?!”那个长须老者将手中的拐杖一抖,一道劲风划出一道弧线袭向于淡。 这个弧线太快于淡根本就没有做出反应的机会,身子刚一动,便被弧形劲风扫倒在地。 你妹的,这些“神仙”都像驴似的,一点道理都不讲。是你们请我来这殿里的,我来等了一个时辰了,你们连个屁都没放,现在又问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 “有你妹的风!”于淡怒了,跳起来指着那个长须老者骂道。 第17章 谁敢污蔑我们的梦想 第17章谁敢污蔑我们的梦想(本章免费) 洛星把这种功法称为“神引术”。这个类似隔空取物的功法,是当年洛星目睹白剑寒熬战群仙时偶然有感而改创的。当时的白剑寒除了一剑惊世之外,还有一种叫做“神罗天星”的神通,可以不必近身就能对远距离的人进行攻击。洛星一直死死的盯着白剑寒的每一个动作,恍然间,世界从洛星的眼前退却,这个天地里只剩下他和白剑寒。白剑寒仿如他的师傅一般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那几个动作,但是很快,快到洛星睁大眼睛仍然只看到模糊的影子。等洛星看到眼中生泪时,影象轰然崩溃,而檑台之上一袭白衣如雪的白剑寒,胜了。 洛星还是记住了其中的一两个动作,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重复做着。每天十次、二十次,五十次、一百次、乃至上千次。做到最后,即使是在梦里洛星也做得绝对的完美,与白剑寒当时能合拍的一丝不差。但是洛星却发现自己只是记住了这一两个动作,而没有半点威力。洛星跑去传功览阁却翻阅典籍,在耗尽几乎洛星这数年来集存的所有灵石后,洛星终于有所获。原来最低阶的修仙弟子想在驱动高阶的神通功法,必须吟念出繁复冗长的咒语,即使是据高阶功法而做的仿制品,依然是需在咒语驱动。 洛星的悲剧就在于他根本不知道与这功法相契合的咒语是什么,他向不少人求教过,没得到答案不说,还遭到不少人的白眼和嘲笑。洛星并没有就此死心,他本来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就此平淡直至完结,终了一生都与仙法无缘,但这次他看到了曙光,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洛星将那些从功法书里面抄下来的成千上万条犹如天外语言的咒语,逐一配合那两个动作进行试验。终于在三年后,“神引术”完整的诞生了。虽然之前也偶然成功过,但却是时有时无。在事隔那次宗派会武三年后的某一天,那时于淡还没有来擎天宗估计还在长角村放驴,洛星终于完成了“神引术”,动作与其中一个咒语完美的契合了。洛星试验过好几天,几乎可算是十有九中。这让洛星兴奋不已。 洛星本来想和其他人分享,但别人无法理解他的喜悦。因为即使算洛星研发了新的功法,但这是个太过于低阶的法术,而且几乎没什么用处,何必浪费灵力来学这个。 于淡与别人不同,他也是个来自偏远山村,对“神仙”的神通功法几乎毫无所知,所以初见到洛星竟然能隔空把他举起来,不禁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洛星很满意于淡的表现,所以当于淡提出能否教他的时候他爽快的答应了。 “呃,其实学什么功法,都是要天赋的。光努力吃苦还不行。”洛星背着双手,抬头挺胸装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只可惜他幼时就离家,加上那时对先生特别反感,反以现下对教书先生的印象少之又少,装也只是个半吊子。 果然,于淡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笑得不行了。 于淡觉得这个洛星太可乐了,要他教这个“神引术”,但还以为是教念书啊,摆出这个样子,要不要去借个戒尺拿在手里啊。 “你不是研究了三年了么?算天赋型还是努力型。”于淡对洛星自称有天赋表示怀疑。 洛星满脸通红,尴尬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对着于淡吼道:“你再笑我就不教你了。” “噗哈哈哈……好,我不笑了。呵呵……”于淡半捂着肚子,抿着嘴唇向洛星保证不在笑了。只是这表情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不过算了,洛星也被人笑惯了,至少于淡不是像别人那样极尽嘲讽。 “瞧仔细了。”洛星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于是借机转移于淡的注意力。 于淡见识过季文斯的“驴变之术”,还有青天心的“燃光之术”,再就是见识缚月斗那个李虎时的定身之术,还有今天见识到白剑寒的飞行之术,但无论哪一种于淡都不算近距离接触,总让于淡觉得这些术法都遥不可及。唯有洛星的这个“神引术”让他惊喜不已。 洛星才是这个所谓修仙者里最让他感到接近的人,虽然洛星并不是真正的修仙者。于淡觉得自己有把握掌握这个术法,只要像洛星这样苦练个几年,应该也能掌握,再不济的话,老子练个五年十年的,总行吧。 然面事实却是出乎于淡和洛星两人所料。洛星不得不感叹人和人的命运没得比,于淡也是呆在那里,一时无法相信。看来缚月说我是什么千年难遇的地级灵根是真的。于淡这样想。 于淡听了洛星的咒语,看了几遍洛星的演练后,就自己开始试试了。 三次。 只练了三次。 不到一晌的时间,于淡一招手竟将一块半个人大小的石头甩上了天。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块石头划一条弧线,从灵兽所在的山谷朝山上飞去直至消没。 洛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心里忽然有些空了,有点微微的疼。但随即又真心地为朋友的成功而感到高兴。 于淡看出了洛星的失落,但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说道:“这只是凑巧,我这个人一向运气不错。这门功法的确很难,我估计我至少要练个三年五载的,才能略有小成。” 洛星心中一暖,知道于淡这是在顾及他的自尊心。这就是朋友么?暖暖地,很贴心。 “我们一起练吧。”洛星含泪笑道,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在乎过自己了,即使只是这样细微的关怀。 “哟,你们干什么呢。”正当于淡和洛星两人在练习“神力术”时,一脸猥琐的赵思领着两个人闯了进来。 “我们在练……”于淡正要说出“神引术”三个字时,洛星却是一脸紧张的捂住了于淡的嘴巴。洛星惊恐的看着赵思,然后对于淡微微地摇了摇头。于淡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洛星的神色,是想让自己不要说出来。于淡点了点头,洛星舒了口气松开了手。 赵思却是看出了端倪,嘴角翘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我说洛星,你不会又在练你那个鸟功法吧,都说了你不准再练,上个月这个法术已经被李清李师弟上呈了,还被内门长老嘉许了,赐了名叫‘引力术’。这个术法和你已经毫无干系了,若没有李清师弟的许可,你私传他人术法可是要逐出宗门的。” 于淡听完眉头皱了起来,一股无名怒火自心中烧了起来。于淡看向洛星,后者紧抿着唇,脸色极度苍白。难道是洛星偷用了别人的功法?不可能,于淡否定了这种可能。 “一个月前,我有这里练神引术,刚好李清师兄跑过来借灵兽。他说我的这个功法很有意思,然后让我教他。”说到这洛星已是声细如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这些话。 “哟哟哟,可不能这么说。”赵思啐了洛星一口,说道:“李师弟可是人中龙凤,因为自创功法一事,已经受到内门的重视,说不定下次考核就能选入内门了。到时我们得叫李师叔了,我可不能让你在这诋毁他。” 于淡怒了。 “这真的是我创的,我为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啊。”洛星向于淡说道。 于淡捏紧了拳头,目眦欲裂。 “就凭你?根骨杂乱低下,这辈子别说自创,就连学一个功法都不可能学会。”赵思不屑驳道。 于淡怒火攀升,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你不可以这样。我从来都不曾跟你们争过什么。这个‘神引术’是我的心血,是我的梦想啊。你可以欺负我、骂我、打我,但你不能污蔑我的梦想,这是我活在这里唯一的支撑了。” “梦想?!噗哈哈哈……你们听到他说的话了么?”赵思率先大笑了起来,他带来的那两个人也大声地笑着,洛星却是流着泪坐在了地上。 于淡只觉得气血全部涌了大脑,一股无穷无尽的怒意杀机在他心里弥漫开来。 “不准污蔑洛星的梦想!!”于淡蓦得暴出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吓了当场几人一大跳。赵思一见此时的于淡,不禁寒气贴骨而生。于淡怒目呲牙,须发竟冲天而起,杀意波动,犹如一尊魔王再世。 “啊——”赵思惊叫出声,跌倒在地上,正要爬起来逃走时。忽然觉得一股无形的大力压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下一刻,他的身体离了地,他呆了。 盛怒中的于淡一出手就是刚学的“神引术”,动作这熟练,威力之大完全不像是刚刚才练出来的效果。于淡隔空捏着赵思的脖子。只在稍一用力,随时可以捏爆他。赵思也意识到了这点,立马哭着求饶,洛星也怕于淡做出破格的事,也出言求情。 “滚!”于淡一声怒吼,把赵思像刚才那石头一样扔了出去。 “谁敢再污蔑我们的梦想!”于淡仰天大啸。 第18章 没有梦想的人不可悲么 第18章没有梦想的人不可悲么(本章免费) 于淡坐在草垛子上,回想刚才自己的失控,真的有些奇怪。但于淡并不后悔,若是在清醒状态他照样会这么做。 洛星却是一脸畏怯地看着于淡,像是第一天认识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目光却又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你怎么了躲个毛线,哥又不会吃了你。”于淡看着洛星一副怯怯弱弱的样子,觉得好笑。 “鱼蛋啊,你以前真没学过仙法么?”洛星眼睛望着于淡,问出了一个自方才就满在心里的问题。 “没有。”于淡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没有这么失态过。于淡方才暴怒的时候,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比潮汐还要澎湃,体内丹田处有些散乱的气体竟凝结起来了,化成气流冲上了大脑还有拳头。于淡忍不住,那双拳头自己都会打出去。 “看来宗门里所传言你的地级灵根的事是真的。”洛星念及自身的情况不由得黯然,我用了三年时间才把“神引术”练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于淡只是练了三次,就能将赵思这样外门老人轰飞,这就是差别啊。 “洛星。”于淡看着洛星的眼神竟然慢慢地暗下去,心里不妙了,忙开导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人。每天都有无数的人生,无数的人死,生的人,死的人,还活着的人,他们有什么区别?” 于淡想起了当年布丁大小姐宽慰他所说的话,当时是他对自己的命运自怨自艾。布丁就这是么开头的。 “有什么区别。”洛星不解,但心里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怪。 “生的人,刚来到这个世界,死的人告别这个世界,而活着的人,当下存在于这个世界。死了的,什么也没有了,刚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活着的人,你如果没有梦想,没有追求,没有坚持的东西。那么,你何以立世。与那些死了的,刚生下的人,凭什么来区分?” 洛星怔立在一旁听着,虽然不大明白,但心底里的自卑却是轻了许多。 “我也只是个放驴的娃,只是想以后有个好些田产,最好是取了布丁大小姐,然后陪她一起老死。再多了,就算是不可实现的野心了。但现在我来到了这里,一切恐怕就不能如我自己愿了。”于淡难得感伤一回,一直是个随意的性子,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但现在想起离家也有些日子了,而且看到的东西多了,感觉天空也大了,想回家的**竟然也淡化了许多,这让于淡有些害怕,怕自己到最后都不记得怎么回家了。不就一个月么?为什么感觉到久远。 “我姥姥说过,神仙都是驴变的,不打不会听话。”于淡趁着自己的情绪有些高亢,不由得和洛星把心说开了,因为洛星是他的朋友了,他不想和朋友秋伴之间有任何的隔膜。“所以我要打飞他,即使他不是个神仙。” “洛星。”于淡唤了一声,眸子里有着异样的光芒,极有感染力。“我很喜欢你创的‘神引术’,如果我真的注定要走上修仙这条路,我一定会让你创的‘神引术’震撼这个世界,让它的名声大到你我都无法想象。” 洛星迎上那双目光,那里有着信任,有着真诚。 “没有梦想的人不可悲么?生在世间里,只是像一株草,生了又灭了,毫无留恋。” “鱼蛋,我告诉你。我的梦想很大,大到你不可想象。”洛星想起来几天前他和于淡说的那些话,彼时他和于淡还不是很熟络。他的诉说有些向于淡这个新来的炫耀的意思,洛星这样描术自己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创出自己独有的仙法,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无话可说。我会成的真正神仙,住在云彩里。然后我再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把我的爹娘和乡亲们接到到天上的云彩里,所有人都像神仙一样,长命千岁。” 当时于淡听到这个梦想时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因为这样的梦他以前也是经常做的。现在见识过修仙者之后,这个梦做得更频烦了,但却不再那么笼统。于淡想的是,等自己学会了飞,就教给布丁和姥姥,让她们跟着自己在天空里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着。于淡偶尔也想,自己一定是神仙里面最无敌的,这样才能防住神仙里的“秃鹫”来伤害布丁和姥姥,或者其他在乎的人。 于淡与洛星畅谈许久,不知不觉日已偏西。两人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子,掸去身上的尘土。两人一起去外门弟子的膳堂领晚饭,但一路上,那些个外门弟子,都对他们敬而远之,眼神或躲闪,或嘲讽,见到他们两个人走过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见没有,就是那个小子,据说他可是有地级灵根,是缚月师叔亲自带回来的。” “哪个哪?左边那个么,很平常啊。” “白痴,左边那个是灵兽役的那个扫把星。” “……” “听说,他们两个人在今晨打败了赵思师兄。” “你听谁瞎说的,是那个地级灵童打败的。据说还没出招呢,赵师兄就飞了出去,这叫霸气,懂不。” “这么厉害。” “你们小心点说吧,赵师兄一向和李清师弟交好,李清师弟可是外门最优秀的弟子,这下他们两个死定了。” “真是地级灵根的话,怎么会被分到外门来打杂。估计多半是个冒牌货。李清师弟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 “这倒是真的,李清师弟可是天才一样的人物,只是错过了机缘才落到了外门。这回他自创了一门低阶功法,受到长老的赞许,看来下次考核,多半会被招进内门。” “我可是听说李清的‘引力术’是剽窃来的,是灵兽役的洛星先创出来的。” “噗,你真是孤陋寡闻,洛星那个子出了名的根骨杂劣,入门多年,连最基本的术法都学不会,而且至今还只是凝气三期,算是我擎天宗境界最低的人了。” “别说了,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李清师弟也来了。看这样子,事无善了。有好戏看了。” “……” 于淡和洛星在众人的目光里打了饭食,寻了个偏僻角落吃着。洛星一直很紧张,刚吃了几口,就流了汗。他有点受不了周围人那种目光。于淡倒是吃得很泰然,一点也不在乎,这点目光和村里人扒他衣服时的眼神相比,太小儿科了。 吃得正好时,于淡忽然抬起了头。只见一批人拥围着一个高长精悍的红衣少年,向他们走了过来。 “你就是于淡?”那个红衣少年走近了于淡,略过洛星。一脚踩在于淡的饭桌上,震得灰尘和他脚上的泥巴,四下飞扬,有不少还溅到了于淡的饭里。“我叫李清。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姥姥曾说过,米饭是极珍贵的,浪费一粒都是可耻的。”于淡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仍是把那些饭慢斯条理地吃完了。 那个李清显然没有听清于淡在说什么,但他不爽了,因为于淡竟然无视他的话了。这个外门谁不知道他李清,天纵奇才,是外门唯一一个靠自己筑基成功的人,若不是出身不净,早就是内门高等弟子了。这个人只是一个农村里放驴的,竟然敢这样轻视我。 李清怒了,吼道:“我倒要看看所谓的地极灵根是个什么东西。起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于淡没有回应,只是咽下口里的饭菜,然后站了起来,把洛星轻轻推开。 于淡,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却沸腾了,像是团燃烧的火。 拳头捏紧了。下一秒,红衣少年从于淡面前消失了,化出一道弧线,飞出了七八丈远。 “姥姥也说过,糟踩粮食的人不得好死!” 第19章 你就点这本事么 第19章你就点这本事么(本章免费) 李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于淡,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有点手段嘛,就凭你能打到我,就足够你以后在内门自傲一段时间了,可惜拳头太轻了。” 于淡皱紧眉头,这个家伙很讨厌,比那个赵思更讨厌。赵思起码不会有这种极度自负的心理,而这个李清却是视其他人是垃圾,毫无尊重。 “我就再让你两招吧。”李清傲然的抬起头,摆出一个任人攻击的样子。李清那蔑视的眼神让于淡心底又燃起了一阵怒火。 于淡最不喜欢这种人,明明剽窃了别人的东西,却死命说是自己的。即使证据确凿还是狡赖无端。就你是郭秃子家的老四一样,在童试上明明抄了同学一篇文章,但死活不承认,最后弄到了大堂,还不是赔礼又赔钱。 于淡看着李清的脸,看着看着就和从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重合了。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子,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是一样的。 要他们认错,只有一条路。打得他们服,打得他们的骨头发软。想到这里于淡的拳头握紧了。 洛星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因为他又看到了于淡那种眼神,很凌厉,像是刚开锋的刀子,而且像是会随时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于淡并不想跟李清客气,捏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李清本来以为这个所谓地级灵根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但看这架势也不过如此。 李清压根儿连躲的兴致都没有,这一拳擂在了李清的胸口。李清冷笑不已,就这点子力气?看样子也不过凝气十期,我可是筑基期的,虽然是用丹药和灵石强行冲上去的,但和凝气期仍然是天壤之别。 于淡一拳轰在李清胸口,却有种打在石块上的感觉,力气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再想把拳头收回却发现被吸住了。 李清左手一甩,扇了于淡一巴掌。于淡条件反射地将头一偏,这一掌扇在了于淡的右肩上。啪地一声,于淡的身体被扇飞了出去,撞到了一个食桌才止住了去势。 于淡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李清。 洛星见到于淡吃亏了,连忙跑过来拉住于淡,轻声在于淡耳边说道:“鱼蛋,算了,别和他打。他虽然身在外门,但他已经筑基成功了,你和他实力相差太大了。打不过的。”说道就要扯着于淡离开这里。 于淡看了洛星一眼,身体却没有半点动弹。这个眼神很冷,很深邃,但里面更有些怒到极致的东西。洛星不由得放开了手,怔怔地立在一边。 “洛星,有些架,即使知道要败,依然要打下去的。姥姥说过,男子汉的战斗,除非死,不能逃。”于淡扭了扭肩,掸掉了身上的木桌碎屑,然后又站到了李清的对面。 李清轻蔑的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淡,问道:“怎么还要继续么?” 于淡也不多话,舞着拳头,又跑着冲了过去。李清一看,不禁失笑。还是这么个架势,真当这是凡人村里头的顽童打架么?老子可没兴致陪你玩了。 李清似乎不记得一开始自己说的那句话,还没等两招让完就出手了。李清身形一闪,化做一道残影从原地消失了。 烟残步?!那些个外门弟子一个个惊呆了,有的甚至失声叫了出来。李清师弟果然是天才般的人物,连内门弟子独有的烟残步都学到手了。围观的众外门弟子觉得不枉了,能看到这步法今天算是看了好戏了。 洛星更是吃惊,因为这烟残步内门弟子独有的功法,这个李清怎么会?这下于淡死定了,别说胜算了,能不能保命都成问题。这个李清出了名的心狠手毒。 这是什么功法?于淡看到李清在他面前化作烟散一时呆住了,打出的拳头不禁停滞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时,一只拳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眼着,一拳正在他空门大开的月复部。 于淡吸觉一阵大力随即散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月复中就像是忽然插入了数把钢针,真是痛彻心扉。 于淡的身体再一次飞了出去,这回像块甩飞的石头一样撞在了玉理石砌成的墙上。玉理石号称世上坚硬无比,堪比钻石。全身快要散架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由内到外,又由外到内的漫延。 于淡咬了咬牙,没有惨叫出声,只是来不及咽回那口欲喷的鲜血,咳嗽不止。鲜艳的血色染红了于淡的灰衫。 “鱼蛋,别打了。”洛星被于淡胸前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吓到了,这得有多疼啊。 于淡知道自己其实也有些驴脾气,有些事一旦开始了,没有结果之前绝对不会停止。这叫倔,也叫男人。擦去嘴角和下巴上血的残迹,于淡立了起来,仍然淡淡的看着对面含笑的李清。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李清深表同情的看着于淡。“既然是个弃子,就要学会低调做人。你和我是没的比的。我已筑基,内门迟早有我的一个位置。你灵根好又怎样,还不是会在凝气期呆上一辈子。” 于淡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清。 李清被这种眼神盯得竟然有些头皮发麻,这让李清无法忍受了。“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还有你,到处造谣,说老子偷了你的什么功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德性。”李清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洛星,骂了起来。 洛星听到李清骂他,吓了一跳,身体都有些发颤。在擎天宗这样的大宗门,每年都有许多所谓的外门弟子,莫明其妙的消失,别人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洛星却是很清楚。他曾亲眼见到过李清将几个刚来到外门弟子当做试验功法威力的工具,失手杀死之后,就那么随手抛到某个不起眼的山谷丛里的,留给野兽抢食。这种事李清不知做过几次了,许多人畏于李清的婬威不敢告发,而告发了的通常也不会有好下场。一是因为李清早在内门寻到了一个可靠的后台,二是宗门不会因为一两个外门弟子的死活而大动干戈,相反李清是个好苗子,值得栽培。他生气了,我会被杀死么?洛星怕得有些发抖了。 “不必害怕,没事的。”于淡走过去拍了拍洛星的肩膀,然后回头嘲讽道: “你就这点本事么?所谓的外门第一天才也不可如此嘛。筑基期又如何,杀不死我一个未入门道的凝气期。”于淡冷冷地看着李清,嘴上说道鄙视的话,内里却是心如电转寻找着李清的弱点,“难道你的本事就是用嘴皮子杀人么?” 李清一听,气得牙痒痒。一张俊白的脸充血得格外狰狞,暴喝道:“你找死!” 第20章 还有谁想试试 第20章还有谁想试试(本章免费) 李清恼羞成怒,恨不得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当场咬成碎末。但是站在他对的这个小子却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无论打倒多少次,他都会擦掉血迹站了起来,而且站立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双眼睛也渐渐亮得怕人。李清知道这个小子和上面有些纠结所以一直不能下重手,只是想让这小子折服,最好是从此听从他李清的号令,这样无论这小子有怎样的结果,对他都没有坏处。只是这小子倔得像头驴,丝毫没有变通的迹象,真得让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于淡反倒是气定神闲了,呼吸四平八稳,一双亮得闪人的眼睛紧盯着李清的一举一动。 太阳光照之下,忽然一阵轻烟升起,李清又凭空消失了。于淡眉头一皱,他还是没有看明白,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这样的场景了。于淡觉得是功法总会有迹可循的,不然无缘无故而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但他睁大眼睛看了许久,自己也被打飞了十数次,这膳堂的桌椅都几乎被他撞碎了大半,但他还是一点也没有抓到这“烟残步”的边际。 “嘭”地一声,于淡又横飞出去了。这一拳是轰在了于淡的头上。 不记得是第几次了,于淡的头晕晕乎乎的,看着这大白天的头上竟然有不少的星星在闪啊闪的。于淡恍惚了,看什么都是重影的。洛星这是喝醉了么?怎么摇摇晃晃的。有点想吐了。 但于淡的内心里却有什么东西更明确了,他还是立直了身体,眼睛瞪着李清,即使那更像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还能站起来?!李清惊怒不已,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做的,打不死么?虽说我没有用上灵力,但是这么强这么重的攻击,即使是筑基期的修仙者也怕是吃不消吧,何况他只是凝气十期的样子,再说他也不像修炼过体术的人。 算了,这个游戏玩累了。再让他站起来,我的面子就丢大了。李清觉得没意思了,还是干掉这小子,回去修练算了。 于淡忽然觉得眼睛一辣,有些睁不开了,伸手一抹,却是鲜血。于淡索性闭上了眼睛,接着他那敏锐的听力便回来了。于淡心底笑了,自己太笨了,竟然忘了自己对声音异常敏感,若是看不清对方的身法,那听呢? 李清见于淡闭上了眼睛,一时诧异,随即便是嘲笑,现在认输恐怕晚了,不过既然你闭上了眼睛,我就让你死得好看一点。 李清心下一动,手掌上面就粘附了此许波动的灵力,这是筑基期修士独有的使用灵力的方法,能将伤害降至不伤人命,但痛苦却是**打击的百倍不止。 李清的身体再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化成一股淡淡的残烟,这一回于淡没有看,他在听。于淡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因为他听出来了,这个膳堂里充盈着轻微的脚步声,其他人都退到了堂外观战了,那么这些轻微的脚步声的所有者就不言而喻了。 于淡细听这些轻得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忽得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烟残步”是什么东西了。这个烟残步似乎是将人体内所凝结的灵气,全部集中在腿步,然后利用连续踢踏地面数十次产生强大反弹力来做高速的移动,因为动作太快,身体的残影就会留在原地数息时间,仿若残烟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既然如此,那么弱点也很名显了,就让你死得痛快吧。于淡想笑了,但却忍住了,双手一动,略一结印,“神引术”便发动了。一股淡淡的斥力盈在于淡的身体周围。 来了,于淡听到了那脚步声弱了下来,就在他的背后。果然,下一息李清的身形在于淡的背后显现出来了。 “结束了。”李清已经在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背对着他毫无反应的于淡。李清打出了最无可闪避的一拳,灵力波动,甚至是带着些许的雷意,轰了下去。 “崩仙拳?!”一个围观的外门弟子叫了起来。 这一拳在离于淡身体只有数寸时忽然一滞,下一刻那拳头诡异地打偏了,连带着李清的身体都偏向了一侧,轰在了墙上。那堵墙不堪重压爆碎成粉末,四下纷飞。 这必胜的一拳竟然打空了!李清脸色瞬间苍白,一脸无法相信的神色看着于淡。周围的人也是呆了,怎么可能?! 李清的崩仙拳竟然会打空?!那些个见识过李清厉害的人,更加是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曾亲眼看见李清用崩仙拳加烟残步将一个筑基的内门中阶弟子打得跪地求饶。这个小子最多凝气十期竟然能躲过崩仙拳?不可能!一定是凑巧,运气好而已。 李清也是这么想的,一张脸阴沉的像是暴雨前天空结着的云层。 于淡却是一脸笑意,趁着脸上血迹已干便睁开眼睛。 “我已经知道烟残步是怎么回事了,”于淡看着李清逐渐扭曲的脸,嘴角微翘,说道:“那个拳法我也听出来了。这些对我都没用了。因为我也会了。” 李清蓦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切切实实的闪过了一丝杀机。 你知道烟残步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拳法你也听出来了?! 这些你对你都没用了?! 你也会了! 这些话就是一记记重锤击在李清心口最软弱处,我李清每日不懈的苦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在用我的命在练。为了学会烟残步,我几乎在磨去了我半条腿,为了学习崩仙拳,我几乎打碎了一座山。我苦尽一切方法才学到的两样东西,你竟然说你会了!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李清是什么!地级灵根,很了不起么?我李清从来只相信两个字,拼命! 于淡看到了李清面上表情的变化,不由得心头一松,这李清确实可算外门第一人,想胜他硬碰硬是绝对不行,最好就是让他方寸大乱,再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你真是可悲。幸苦学来的两个功法,我不到一个时辰就会了。”于淡继续说道:“而且你那个所谓的‘引力术’,是剽窃来的。” 李清抬起头来,一脸怨恨的表情,仿佛想将于淡撕成碎片。 于淡也知火候差不多了,真要让李清失控了,估计在场的都不安全了。于淡说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引力术,它的名字叫‘神引术’,是我的朋友洛星所创的。” “屁话少说,手底见真章。”李清已经心神大乱,于淡所说的那些他没空去听,他只想证实,只想知道于淡之前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李清身形一晃,平空消失,原地只余一道簿烟似的残影。 “都说没用了。”于淡冷笑一声,身体向左移动两步,一声觉喝,左手捏紧成拳,向虚空打了出去。 众人都没看明白,这个于淡不会是傻了吧。但下一刻所有人都只有惊讶的份了,因为李清的身体竟然出现于淡拳头打出的那个地方,于是“嘭”地一声,李清被击飞了。 不可能!李清身形再一次化烟从原地消失。“嘭”地一声,李清再一次被击飞出去。 我不相信!李清仍然是烟残步,消失在半空里。“嘭”地一声,毫无意外的被打飞出去。 李清大吼道:“我不相信!”这一回没有用烟残步,李清直接用他的“引力术”把自己像箭似的射了出去。这一次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还带起了狂烈的劲风。 于淡大脚一步迈出,大声说道:“我说过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神引术’。” 下一息,于淡竟然化作残烟消失在原地。 烟残步?!李清怔住了,这是真真切切的烟残步。他真的在这一个时辰内学会了么?还有崩仙拳。 接下来于淡给了他最完美的解答。于淡就出现在他的月复下,全身缩结成弓,正蓄势待发。 所谓崩仙拳,只不过是用极快的速度在对手的某一处轰出十拳以上,用叠加的方式将拳法的威力增大了近十倍。 “神引术加崩山拳,我送你上西天。”于淡吼了出来,双拳犹如双龙出海,一股刚猛无匹的气压,从于淡的双拳里暴发出来。 李清直接被轰得失去神智,然后如同流星从这膳堂里射向天空,一闪而没。 “还有谁想试试?”于淡抹了把额上的汗,眼神睥睨着周围看戏的人。“这神引术的味道。” 众人一时无语,至今还没在他打败李清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于淡懒得理会这些人了,拉起洛星就回了灵兽役。 在离外门膳堂的不远处,悬空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看来你选对人了。”那个青袍男子含笑说道。 那女子似是羞涩一笑,故作不知道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你的小丈夫,前途无量。这下安心了吧。”青袍男子大笑出声,然后飞身离去。那个女子深情的望了于淡一眼,然后跟着青袍男子走了。 第25章 这玩意儿怎么用来着 第25章这玩意儿怎么用来着 于淡历尽千辛万苦,走遍了几乎半个擎天山脉,在无数个好心人的指引下终于在半夜时分到达了外门灵兽役。彼时洛星正熄了灯睡得正熟。于淡把门拍得山响,大吼大叫。 过了一个时辰,洛星被尿憋醒了。朦胧间像是听到了拍门的声音。洛星以为有幻觉了,尿完了回去继续睡。 于淡穿着单在寒凉的春夜里,冻得没人形了,在门下面缩成一团。时不时抽出手来拍拍门,祈祷这里面那位洛大爷能发个善心把他弄进去。洛星小睡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总感觉门外有什么东西。辗转反侧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 这大半夜的,睡觉时忽然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想想都恐怖。洛星身上披上了不少衣服,左手提个灯笼,右手提了把剑。战战兢兢地向门外走去。 确实有轻轻的“叩叩叩”敲门声,而且很低很轻,像是在门角根敲的。正常人会敲门时会对着门角敲?洛星浑身一颤,这不是夜半鬼敲门么?洛星正想落荒而逃,但一想就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洛星满怀期待和恐惧,掏出钥匙,“吱嘎”一声,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蓦然一只手迅速抓住了他的脚。洛星“呀——”的一声尖叫,被吓晕过去。 于淡见门开了,立马原地复活了。站起来,提起洛星的脚拖着就进了房间。把洛星扔在房内地上,自己也倒头就睡。 天微微亮,于淡正梦到自己成了仙,驾着一片祥云回到长角村。那个下令扒他衣服的老村长还在,正率着村里人跪迎着他,姥姥和布丁则是站在一侧笑着看着他。老村长流泪求于淡原谅他。于淡看他哭丧着脸、老泪纵横的也不容易,就大方的饶恕了他。至于村里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伙伴们如古道啊,小三子啊,铁牛啊之类的都跑过来拍他的马屁,于淡都微微一笑,纳而不拒。然后布家家主,主动将布丁许配给他,而丁也是对他情意浓浓,他只好却之不恭了。可是正当成亲拜堂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滚滚,一个妖怪在天空叫嚣着。于淡对布丁淡淡说道:“娘子莫担心,宵小妖邪,为夫手到擒来。稍等片刻即可。”说完于淡便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天空之中。 “呔,何方妖孽敢在此处撒野,扰本仙人好事。”于淡看了看这妖怪,很面善啊,怎么看着有点像洛星这小子,先不管了。于淡上前就把这妖孽按住了,正要喝问一番,谁知这这妖孽竟然挣扎不已,而且骂声不止。 “你妹的,鱼蛋,你给我起开,你压到我了。”那妖孽对着于淡破口大吼。 “我的手,啊——”于淡一声惨叫,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在一间小房子里,房间里就两张床,一张空着,另一张就是他现在睡的这张。而洛星则是被他挤下了床。 “你咬我干嘛。”于淡瞪着洛星,模了模手上了牙印子。 “我哪知道,我看你快掉下床,好心抬你上去。你小子莫明其妙地按倒我就打。不咬你的话,我都快被打出血来了。”洛星揉了揉被于淡打到的地方,红一块,青了一块的。 于淡本来恼洛星断了他的美梦,但看到洛星也被他打的不轻,也就不追究了。但仔细一想又有些不爽了,问道:“昨天晚上我敲半天门,你怎么不开啊。害我在外面冻了这么久。” “你还有脸说。要是你半夜睡觉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你会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开门么。”洛星撇撇嘴,说道。 于淡一想也是,但不想示弱,便笑了一句:“都是你胆子小。”于淡伸了个懒腰,然后往腰间模了模,结果什么也没模到。瞬间脸色苍白,他记得有东西才对啊。 “你在找这个么。”洛星神色古怪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正是昨日孟知白给于淡的那包东西。 “吓我一跳,还以为给丢了。谢了。”于淡心里高兴,没掉就好。于淡从洛星手里接过这包东西。 洛星脸上一红,眼神有些闪烁,“不……必……那个……谢我。” 于淡没有发现洛星的异常,说道:“管那么多呢,来我们一起看看。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于淡把洛星也拉到床上,两人盘腿坐着,齐齐盯着这包东西。 于淡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包缓缓打开。 包里的东西极简单,没什么玄机的。就只有两套白色的衣服,一块印有“罗”字的腰牌,两本书和一个巴掌大小的碧绿色小袋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于淡有些失望了,就这些东西啊。内门弟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入内就派发这么不显眼的东西,起码给个飞剑啊,仙符啊什么的。 “怎么就这些东西。”于淡觉得孟知白郑重交给他的不该就这些东西,而且孟知白还说额外加送了个东西给他,这些东西哪个像是额外的,都像是多余的。 洛星看出了于淡脸上的失望,心里一紧正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却变了。“鱼蛋,你别急,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东西也许看似寻常,说不定内有玄机。” 于淡也是这样想,于是翻……弄起这些东西来。两件衣服没什么看头,只是内门低阶弟子都有的,放到一边去。一块姓“罗”的令牌,于淡懒得鸟,没兴趣,放一边。 两本书。于淡拿起一本,是黄色的封皮,首页只有四个字:“诸仙世界”。于淡一看这名字就来了兴致,洛星也靠了过来,两人一起看着。 《诸仙世界》大致讲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一些天文、地理、历史以及与修仙有关的一些东西。 两人才粗看几页,就生出自己是井底之蛙的感觉。 原来世界那么大,原来世界那么奇妙。 这本书讲到,周天世界,凡仙殊途。人间有九洲大陆,仙有四界洞天。其余三千小灵处福地,不多赘述。 所谓四界洞天,除去早已消逝万年之久的远古仙界,四界洞天分别是建于昆仑之上的新仙界、小仙界、仙遗之地还有即是一向处于神秘之中的无上神殿。修仙者第一境界——长生诠境界的修仙者,除非结成元婴,不然无法进入这四界洞天。 修道一途,共有六大道统和四大魔统。 六大道统,即为处于云海之巅的大昆仑、昂立仙云山的仙云门、浮于半空青空岛的无邪玄宗、大正皇朝的凰羽书院、极灵地的寒音梵门、还有就是擎天宗所属的万古道宗太古玄府。 四大魔统,残存数千余年几乎与太古玄府同时的大显魔宗、北海之中的玄极天地、大荒泽中的天择古域、还有就是一向低调神秘的碧火幽巢。 于淡他们看入了迷,不知不觉间已看至正午。两人才惊现自己还未漱洗,而停在门外等着借用灵兽的外门弟子早人聚如山,正在咒骂不已。 于淡两人连忙漱洗,然后开门,进行一日里的工作。只是他们开门出去的时候,那些个借灵兽的弟子,一个个都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有的甚至还有些猥琐暧昧。让于淡和洛星毛骨耸然,恶心不已。 两人忙至黄昏,饭菜也顾不上吃,直接关上门,回到房里继续看那两本书。 那本“诸仙世界”被他们一口气看了一半多,两人竟心生爱惜,生怕一下子看完了,犹豫半天,才忍痛放到一边。 第二本书更没让两人失望,竟是一本初阶的修仙功法,叫做《玄极道胎诀》。两人看到了简直喜出望外。于淡更是心花怒放,难道这就是孟知白给我的惊喜。 《玄极道胎诀》是一本初阶功法,适用于元婴之下的所有修士,共九层十三阶。 于淡现在是凝气十期,洛星是凝气三期。两人都适合这门功法。但问题是于淡已是内门弟子,但洛星不是。私传内门功法的人,会被废除全身修为逐出宗门,而擅自偷学内门功法的人,应受天殛之刑。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两人所能承受的。一时之间两人沉默起来。 于淡是无所谓的,但洛星却怕。 于淡因为顾及洛星的心情,虽然百般期待修练这六功法,但还是忍住了没练。两人一起默契地不再谈此事,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碧绿色的小袋子。 这小袋子约可恰发放在巴掌中,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中问绣有一个红色的“储”字。 “咦——”洛星忽然叫出声来,像是知道了这袋子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是储物袋。” “储物袋。”于淡先是一愣,尔后想起来了,他从前和缚月在一起时,便见到她的腰间总挂着个袋子,许多东西都放在那个小袋子里。于淡曾亲眼见到缚月把她看中的一辆华美的马车放入其中,当时于淡惊讶的无以复加,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也要有一个。谁曾想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 呃,话说这玩艺怎么用来着。 于淡愣住了。 第26章 阁下,好戏可是够了 第26章阁下,好戏可是够了 于淡端坐在悬崖之上,张口吐纳,进行引气入体。打坐,引气,流转周天,是修仙一途基础中的基础。 于淡受刺激了,势要在一个月内踏入筑基期。五天前,他从孟知白那里领了内门弟子的日常用物。其中有一个碧绿色的储物袋他挺喜欢,可是他和洛星想尽办法也打不开。找人一问才知道,储物袋不是谁都能用的,一般是发结进入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因为到了筑基期,修仙的根本就稳固了,灵气凝成了灵力,灵力在脑中混生出灵识。而储物袋只有印入主人的灵识才能打开。于淡本身修为并未达到筑基期,但因为他灵根出奇就破例收入了内门。 储物袋竟然打不开,这让于淡很郁闷,心里赌了一口气,也就不在那门功法上纠结了,直接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继续引气,争取一个月内达到凝气期的顶峰十四期。然后再从修习《玄极道胎诀》一举筑基成功,真正踏入修仙者的世界。 这五天来洛星竟然也是拼上了命一样,除了打理灵兽役的一切杂役,就在引气打坐,而且修为竟隐然有些可喜的改观。原本停了数年的凝气三期竟然在这几天一下子升到了凝气八期,就快赶上了于淡了。于淡一方面为洛星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心里也有些莫明的酸意,虽说他一直对所谓修仙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从来不刻意去修练,但是见到原来不如自己的人竟然只在几天内就赶了上来,还不大舒服。于是于淡也起了竟争的心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独自修炼。 这个悬崖颇为隐蔽,是于淡无意发现的。因为处在灵兽役不不远处山峰的一背面,所以少有人至。说是悬崖,其实只是这山峰顶端处延伸出来的一块大石。大石之下有一个小山洞。于淡便是那天从半天峰回来时,四处乱转,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这个地方来了。那个时候他想若是过了三更还是没找到灵兽役的话就在这小山洞里凑合一夜。 坐在这块石头上,看着风来风去,云卷云舒。于淡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胸怀像是开阔了不少。 这个世界仿佛都在自己的眼底,它在匍匐,它聆听我的呼吸。 所谓的神,所谓的仙,不就是傲立在众凡人之上的存在么? 修仙,将这一身的性命根骨都付于寂寞的岁月,值不值得呢。 于淡自那日接触所谓“神仙”开始,有了疑惑,针对修仙一途的疑惑。 于淡正沉想间,忽然听到底下一阵异响,似是有两道身影闪了过来。于淡心里一动,便退到了石头的一侧的树后,隐了大半个身子。 一蓝一黄两道人影如电飞向于淡这边,于淡心下奇怪,这两个人是谁,冲我来的么?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但接着于淡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这两个人显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奔向了他所在的这块大石之下的小山洞。 于淡自然而然的竖起双耳,仔细听着下面两人的动静。 于淡听力一向灵敏,只从呼吸声判断这两人定是一男一女。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一个清脆爽直的女声响起来,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戒备。 “薛师妹,何必这么生疏。”男子的声音却是略微的强抑低沉。按于淡的经验来讲,这种人比较阴。只是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于淡心想。 那女子似是不悦,说道:“我本来就与你不熟。不必套近乎。” “呵呵,咱若不熟,孤男寡女两人来到这无人问津的小山洞做什么。”那男子语带猥琐,让于淡觉得无语。 “许昌河,若不是你以筑……那件事引我来此处,我岂会和你这种人为伍。”这女子似有些生气了,看来是那男子以什么她必犁物事引来此处的。 于淡却是愣了一下,我说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原来是许昌河这厮,于淡来这擎天宗不久,认识的人不多,喜欢的人就那么一两个。于淡讨厌的人也少,但这个许昌河绝对是一个。这个人在他进入擎天宗第一天就想对他狠下杀手,是条见主子眼色下口咬人的疯狗。 “薛师妹,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筑基初期这一层呆了不下一甲子了吧。你想尽诸多办法,都无法再有寸进是吧。”许昌河嘿笑一声,这话里似是对拿下这女子胸有成竹。于淡倒是想看看这许昌河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这个薛师妹的心事显然被猜中了,一时无言,只是呼吸紊乱不少。薛师妹沉吟半晌,忽地说道:“没错,自从一甲子前我筑基成功以来,我的修为就一直停滞不前。我一直不知症结所在。” 许昌河笑了起来,声音极其,于淡听到想冲下去撕了他的嘴。“薛师妹根骨一般,黄级上品灵根,五行灵性较杂乱,按说在修仙一途上难以行远。若不是我给了你两颗青质筑基丹,你此生筑基都是无望。怎么如此大恩,薛师妹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无耻。于淡心里骂了一句,这许昌河明显是在翻旧帐想要胁这位薛师妹。 那位薛师妹心里一颤,声音里有此抖,说道:“当年是多亏了许师兄的两颗筑基丹,薛飞雪才能筑基成功,但是我薛飞雪也不是全无代价,我是用家传的功法断月刀法交换来的了。” 这位薛师妹态度有些软了,话里虽然占了先机,但在底气上却硬不下去。不过于淡更好奇的是他们所说的“筑基丹”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是帮一种帮助凝气期弟子提高筑基机率的丹药。我怎么没有?好歹我也是内门弟子了吧,这罗家就是小气。 “啧啧啧,薛师妹这么说,不就生份了么。咱是什么交情,我能昧着良心夺你的祖传功法么。当时念你年幼戒心重,怕你误会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这才用了这个以物换物的法子。现下你已筑基成功多时,我自当物归原主。”许昌河故装平淡,语气里有着做作的和气。 这许昌河要下钩了,于淡在身为奴仆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各式勾心斗角,许昌河这点心思,正像是放线钓鱼。且看这位薛师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 那薛飞雪显然是心有激动,呼吸沉浊了不少,道心也有些不稳了。于淡心想也难怪,祖传下来的东西,本来在自己手上丢了,但当下有机会拿回来,任谁都会有些失态。 但薛飞雪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目光一凝,果断拒绝道:“交换就是交换,即使要拿回来,我也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拿回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好心施舍。” 这种情况显然在许昌河的决料之外,他心里骂了一句娘,然后脸带笑意说道:“这怎么能是施舍呢,一直以来都只是为兄替你保管,现在你有了学习它保管它的能力,我自然毫无异义的物归原主。” 薛飞雪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丝毫不为所动,说道:“有劳师兄,但,不必了。以后我自然会亲自来拿。” 许昌河尴尬和笑了笑,然后抛出了第二个饵,“薛师妹可想在天朝宗派会武前结成金丹,然后在众同道面前一展风彩。我有法子让你破开瓶颈,直接凝成金丹,成为擎天宗少数的金丹弟子。说不定若干年后,真传弟子中就有你一个。” 看来一直是我小看了这个人。于淡那时见到缚月抬手间就将许昌河打飞,示以心中对许昌河有着自然而然的轻视,觉得不过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脓包,现在看来这许昌河的心讲很深,很多人怕是看错了他。 那薛飞雪显然有些意动了,结成金丹这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无数的凡人卡在凝气这一层,成千上万的修仙卡在筑基这一喜忧参半,结成金丹,便可算是修仙者中的中阶修士,腾云驾雾、翻江倒海都只不过是抬手之间,而且寿元也至泊有上千年。这都任何一个低阶修仙者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于淡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薛飞雪想来是在思虑其中利弊,半天薛飞雪终于长叹一口气,结束了天人交战,说道:“不必了,飞雪自认为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一甲子前我吃过一次,至今有些后悔。根骨差了,可以用勤奋来弥补,若是道心有了无法补救的裂痕,终我一生,都将与大道无缘。许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许昌河脸色很难看了,竟然这一招竟然也失败了。许昌河见薛飞雪话间的语气有些不善,不由得心下生火,沉声道:“薛师妹可不要不识时务,若我将那件事抖出去,后果你可以想见。” 改成最没技术含量的威胁了,于淡觉得这许昌河算是彻底失算了,其实话一出口,许昌河也知道不妙了,但来不及阻止了,只好补一句:“薛师妹还是再考虑考虑,我有法子让你在结成金丹后三年就成为真传弟子。” 可惜迟了,薛飞雪已经怒了,喝道:“许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过往之事,我算成是你给我的恩情,我会还你的。但请你莫要再纠缠我。还有那件事你想说便说,说出来你也月兑不了干系。我话止于此,悉听尊便,恕我不奉陪了。” 话刚完,一道蓝影,驾剑电射而出,在天际消失。 洞内一阵静寂。于淡觉得无聊了,正打一个喝欠。 忽然洞内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阁下,好戏可是够了。” 于淡悚然一惊。被发现了? 第27章 你什么意思 第27章你什么意思 于淡敛神屏息,大气不出去缩在树后。 洞内的许昌河却是冷笑一声,说道:“阁下,还是自己出来的好。若是要我亲自去‘请’,那许某不想好好招待你都不行了。” 要不要出去?于淡犹豫不决,若是出去,万一许昌河一直怀恨在心,突然出手,自己是无论如何难逃一死,不出去好像也是死路一条。 许昌河冷哼一声闪电出手,平平无奇的一抓,但角度与力度都恰到好处,有些让藏匿者避无可避的意思。 于淡心中一松,咦,这里竟然还有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在洞里。于淡大清早就来到了这大石之上,看来洞里的人应该是半夜就呆在了这洞里了。 会是谁呢?于淡郁闷了,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个清静的修炼场所,想不到今天竟然碰到这么些人,而且好像这些人之间还有各种联系。 正在于淡思考的同时,藏匿在洞里某处的那个人,一声轻呼,化作一道残烟,使了个金蝉月兑壳,堪堪避过。只留下一件外衣在原地,而本尊却是化作一道残影移到了一侧。 许昌河轻“咦”了一声,嘴角扯起一丝冷笑。之后认真起来,许昌河虽然品行做事为人所不耻,但他却是和之前的缚月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内门高阶弟子,离真传弟子只有一步之遥。许昌河看那人的身法,分时是内门的“烟残步”,只是太过生涩,有些不伦不类。 许昌河稍稍起了点兴趣,但不浓,勾不起他大动干戈。许昌河把送到半路的手,化而为爪,一个横扫,便把那团残影,掐到了手里,再稍一用力,那道残影自动显现出了本来面目。 “是你小子?”许昌河看清了这人的面容,不由得眉头一皱,但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个人“嘿嘿”一笑,拍了拍许昌河扣着他脖颈的手,说道:“许师兄,久未见面,看来师兄修为大有精进。” 师兄?许昌河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却是丝毫不加掩饰鄙夷。“李清,就凭你也配做我的师弟么。一个连内门都没进的家伙,你应该称我为许师叔。” 这个竟是李清。于淡一听这人开口就知道是李清了,只是想不到李清会来这里。李清自那天被他打败之后,就如同销声匿迹了,多日没有消息,竟在这里“碰见”了。 李清仍是笑着,不生气也不恼怒,淡淡地说道:“也行,虽然我进内门是迟早的事,但毕竟现在还是没进,叫你一声许师叔也无妨。” 许昌河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你这蝼蚁一样的东西,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若没有我,你也就是一坨屎。许昌河虽怒但因为城府挺深,善于逢场作戏,于是松了手放下了李清,盯着李清故作平淡道:“你刚可曾听到了些什么?” 李清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似是商量一般说道:“许师叔你也知道的,我的听力时好时坏。该听到的有时一个字也不会差,不该听到的也绝没有一字落在耳里。不知许师叔问得的哪一种。” 呵呵,于淡心里轻笑,虽然他对李清没什么好感,但这句话却是顺耳,至少这算是在变相威胁许昌河了。于淡乐得见许昌河被人戏耍。 “你什么意思。”许昌河自然是懂了李清话里的暗示,但他却不得不装作没听懂,一个内门高阶弟子若是被一个外门杂碎的言语威胁到,这岂不是笑话么。 李清一副精明老成的样子,立在许昌河身侧,感觉无限美妙,含笑道:“许师叔,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懂么。” 许昌河冷冷地看着得瑟的李清,没有开口。 李清看着许昌河的表情,心情更觉愉快,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说是吧,许师叔。” 听到这句,许昌河双瞳一缩,脸色蓦然一白,盯着李清,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噗哈哈——”李清大笑起来,也不顾忌笑声会引来别人围观。许昌河阴沉着脸,只是盯着李清的咽喉,随他放纵。“我的许师叔,你真是越活越笨了。” 许昌河沉默着,不说话,这种时候多说一句就多一分掉入对方语言陷阱的危险,索性闭嘴任他去说,只当是听了一溜儿的屁。 李清笑着讲起他的过往历史来,说道还大有深意的看了许昌河一眼:“三年以前,我还只是这外门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灰衣弟子,就如同凡世里的家仆小厮一样,一直是任人使唤,呼来喝去。我知道修为的提高是我走出困境的唯一路途,于是我几乎是拼尽生命在努力我独闯蟒穴,吸只为求一颗蛟变之胆,我深入鬼蜮,只为采一颗魔果妖实,我三入天殛台,只为淬练体魄。但这一切却收效甚微,我几近绝望。但是三年后,我这个一向不被人看好的低阶弟子,却仅靠自己的力量就筑基成功了,出人意料地一跃成了外门第一天才。许师叔可解其中原因。” 于淡心里恍然,原来李清还有这么段往事,难怪有人称他是疯子。于淡也更好奇,李清成为外门第一天才的原因了。 许昌河脸上微微抽动,一双眼睛亮得像是要择人而噬,不由得嘶声喝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给我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 李清敛了笑容,冷静起来了,与当天和于淡对战时的骄横轻浮截然不同。李清直说道:“许昌河,你与我其实是同一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计任何手段。一心只想要达到一个目标,只要不是挡在我们路中间的,我们一律可以忽视,只是于我们有利的,哪怕是屈膝下跪,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对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许昌河似是掌握到李清说这些的大致目的了,神色稍霁,静等李清的下文。 李清继续说道:“三年前,给我三颗青质筑基丹的神秘人就是你吧,我的许师叔。” 许昌河身体一僵,他果然是要讲到那件事么。他竟然能猜到。 许昌河正想说话,李清却不等许昌河开口,继续说道:“你当时至少给外门七十三位低阶弟子派送了青质筑基丹。对吧。” 所谓青质筑基丹,是有别有正品筑基丹而言的。正品筑基丹是需要结丹期以上修士亲自掌炉,按照丹方配药,用三昧真火炼制而成。其品质精沌,药效浓郁纯正,色泽呈深蓝,如沧海遗珠。而青质筑基丹则是一些结丹期或以下的修士,借用与筑基丹方相似药物炼出的丹药,杂质颇多,药效极其霸道,服用之后,虽然初期效果甚于正品筑基丹,但是对服用者的根骨伤害极大。一般的修仙宗派都明令不得炼制此种丹药。不过也因其制作简单,使用方便,价格低,虽说危险私下服用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我不想追问你的青质筑基丹从何而来,只不过……”说到此处李清恰到好处地顿了一顿,留给许昌河考虑与插话的时机。 许昌河这下算是明白李清意欲何为了,许昌河心底冷笑不止。我会被你威胁么,就算我在此处捏死你,也不会费多少功夫,宗门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死亡而起多大的波澜,每年莫明其妙失踪的内外门不入流弟子,可曾少过? 李清笑了笑,说道:“当然,许师叔杀我就如同砍瓜切菜,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我方才在打坐时不小心启动了两张摘音符,一张在我身上,另一张我可想不大起来在哪。万一在某个公共场合,许师叔可算是当众残杀同门呢。这不是很馁当呢。”李清叫破了许昌河心中所想,后者脸色又阴沉下来了。 看来李清是有备而来。于淡觉得李清说不定潜在这山洞里至少不下于三天。 许昌河紧皱眉头,心里思考利弊,许久才叹了口气,用挫败似的口气说道:“开出你的价码吧。” 李清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手心里捏出了满掌的汗,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反把握,若是这许昌河仍是不上当突然发难,那就失算了,自己也会因此死无葬身之地。 “我要八百颗青质筑基丹。”李清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许昌河却像是听到了年度最恐怖的故事,惊得张大了嘴巴。八百颗青质筑丹,你他妈的拿来天天当饭吃么。“不可能,八百颗太多。再说一时也筹不到。最多三百颗。” “五百颗,这是底线。而且必须在七天之内凑齐,七天后此时此地,我候你大驾。”李清在这场心理交锋中牢占了上风,即使还价也是一种不容再商量的口气。 “行。事成之后,把摘音符全给我。”许昌河说道。 李清应道:“那是自然。” 许昌河觉得今天自己可能出门不利,先是对薛飞雪的威胁利诱失败,然后又被这个外门的毛头小子变相敲诈,运气背到家了。不如早点回去睡觉攒人品,免得明日也是晦气缠身。“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李清大方的一摆手,“许师叔请自便,在下还在此处打坐一会儿。” 许昌河冷哼一声,正打算祭剑离开,李清忽然说了一句话,差点让许昌河失控摔下飞剑。 李清见许昌河上了飞剑,淡淡笑道:“摘音符,其实是假的。” 第28章 大磅礴天机术 第28章大磅礴天机术 许昌河虽然吃了一惊,但还真拿不准李清这话的真假,想来这小子也是在借法子戏弄于他,于是冷冷哼一声说道:“前几日我到也听到一件趣事。李清你可想知道?” 李清料不到许昌河会出口,一时愣住。 “听说有一位自诩天才的筑基期弟子,竟然被一个凝气十期的小人物给打败了,还是像条死狗一样被轰飞数里远。李清师侄可曾知道那个倒霉的弟子是谁。”说完许昌河一舒之前的郁闷气,大笑着驾剑离去。 李清咬牙切齿地看破着许昌河的背影,像是要用眼内的火烧死他一样。 于淡在外面蹲久了,手脚都有些麻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想等李清走了之后再出来。但静等许久,洞内却没有半点动静了,像是绝了一切声息。于淡不敢贸贸然然地出去,虽说并不是打不过这李清,只是不想惹多余的麻烦。 再等了一个时辰,底下还是静寂无声,于淡听出里面没有人的声响了,于是翻身跳下,来到洞里。这个个小山洞他只在几日前匆匆看过一眼,并没有进入其中。当时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山洞,现在想来这洞不简单。 这个小山洞入口处只有一人来高两人来宽。 于淡拔开垂下的浓郁的树叶藤条,走了进去。走了约近一百来米之后,地形略宽,可容数人左右站立。想来许昌河等人就是在此处谈话的吧。不过于淡好奇的是这个李清是从哪里出去的,但肯定不是从洞口出去的。 这洞里绝对的额外的密道,不然李清忽然出现在这洞里就不大能解释得通。于淡四周乱看着,没什么收获,只好再走进去一点。越走越逼狭,走了数百步之后,明显只能侧身进入了,而投目过去,这通道延伸到不远处就融合在一起了,死胡同。 于淡通了回来,闭上眼睛冥按他听到的声音,在脑在模想这洞内的场景,半晌过后,于淡大致猜出了刚才洞里各人所站的位置。于淡看了一下洞内的某处,那里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于淡上前去看。结果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嗵”地一声,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于淡吓得惊叫一声,然后在狭小的黑暗中滑行着。而脸上时不时有些尖锐的钟乳石刮过,吓得于淡脸色发白。 半晌过后,于淡才轰然着地,还好是朝着,否则这张脸可就算毁了。 于淡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来到一片较开阔的地方,是个约数丈方圆的练功室。不过看样子此室是后天凿成,而且时日也挺久的样子,石壁上的凿迹都快被攀爬的藤条缠遍。 这练功室基本什么也没有了,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两个石凳,外加一只锈蚀得已算是报费的三足大鼎。边上有一个肉凿的书架,看样子是放书和玉简的地方,只是现在看去只有一堆烂土。 于淡看了许,久这练功室中却是有两条深幽的小道,向未知的地方延伸着。左边一条,狭小且曲曲折折,蜿蜒的没有尽头,右边这条却颇为宽阔,而且是一路笔直下去。 于淡正想走那条大路时,忽然眼前瞄到一个较大的标记。是一个箭头,指向的却是那条小路。于淡循迹看去,又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正标在那条小道的右下角,看凿痕却像是新凿不久。 再往里看,不出意外地还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标记。看来这条路就是李清出入的那条秘密通道了。刚才也一定是从这里离开山洞的了。 于淡跟了进去,微侧着身子,缓缓地走进去。 走了许久,于淡忽然心里一动,发现不对劲了。 首先是越走越窄,而且是往下走的。 再者,标记很久没出现了,本来标记隔得距离也是是越来越远,于淡也不是很在意,但走了这么久,于淡没有看到一条岔路。 既然没有岔路,那李清他做这些标记干什么?给谁看的。 于淡回头一看,心里觉得不妙了。因为回去的路地势落差太大,估计很爬回去。 于淡头皮发麻,这个李清是在算计误入这个练功室的人。自己千上心万注意,还是落入了最明显的陷阱里。 通常人在密室里,一般都会自然而然的喜欢宽大的通道。但因为受密室神秘气氛的影响又会不由自主的怀疑太过直接的东西。李清故意在小道边上刻下小小的标记,目的就是为了引那些自以为谨慎的人上钩。 于淡本来就是半个路痴。这回好容易在一知道上没有迷路的可能了,结果是条有来无回的路。看这标记的数量,估计李清也是走过这条路,但没有走到一半就觉得不妙,就适机折回了。谁像于淡这么迟顿,走到几乎是这个山峰的月复地了才发现不对劲。 于淡还是打算吃力点,爬回去。鬼晓得这条路通到什么地方,万一一直没有尽头,或者最后也窄到合成一处,那自己不得夹成肉饼。再说他大清早的出来,早饭还同吃,真有点饿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农村出来的孩子,胃口最大,经得走熬,却最不经得饿。干得都是力气活,饿一顿就没戏了。 于淡双手按在石壁两侧,正要攀援上去,忽得这条小道的深处,一股深入寒之气涌了上来,瞬上缠上了于淡的身子,于淡猝不及防被吓到,全身一惊松开了手。与此同时小道的极幽深处还凭空生出一阵吸力,于淡如同高空坠下的石头,掉了下去。 无垠的星空。 身外是无穷无尽的黑色,有生命的黑色,它在流动,它如同风和云一样,卷舒来去。 而无限的黑色之中又缀满了数之不尽的繁星。 星云如同诡异的花朵,在这星空里绽放着。还有时不时划过的流星,也是异彩夺目。 于淡像是睡一个长觉一样,在疲劳中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一幅让他震撼的场面。 这里是哪里?头痛欲裂,他发现自己趴在这星空里。 他茫无头绪,他怎么会在这里,恍然间另一个人的记忆像雷电一样轰入他的脑海中。 柏明?一个极陌生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叫柏明的修仙者的一生,瞬间在他脑子里重演了一次。于淡也发现自己一身白衣如雪,身形瘦削挺拔。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于淡惊叫一声,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柏明。”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于淡应声看去,却只见到一道强光,而强光下立着一个人,无法看清面容。 “你还是执迷不悟么?”那个声音很温和,不知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记忆,还是于淡想多了。于淡听出这个声音很熟悉。 于淡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 “你所追寻的天道,其实错了,不是么?”那个声音轻声说道。 “远古仙界,其实是不存在的。这只是修仙者为了长久的生存而编出来的谎言罢了。就正如凡人为了自己一生平顺而编造出了各种各样的神仙一样。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追寻出些什么来。夸父看见了太阳,以为是近的,结果逐日渴死了。李白醉中见水中月,以为是实的,最后捉月沉江而死了。还要有多少个因此而献出生命的笨蛋,你才能停止你那愚蠢的行为。” “不。这并不愚蠢,至少夸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暖意,至少李白见识到了别人不曾看过的景致。”于淡缓缓开口道。于淡本人却是惊讶莫名,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想说话,而是他的身体自动在说话,或者说是这个“柏明”在说话。 “修仙者,追寻着不过是长生,不过是无敌。然后长生的有几人,无敌的人有几个。就连第二境界的大修士,我们都不曾见识过。昆仑山、灵极谷、仙云门,太古玄府……在哪呢?更别说远古仙界了。” “我们没有见到,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你与我现在共处一段小无涯星空,你难道感觉不到这星空里有些蠢蠢欲动的因子么?我感觉到了天机的存在,正如那个人当年对我们所说的那样。我相信他早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尽界,他在星空的深处看着我们,等着我们。我怎么可停下我的脚步。”柏明笑了笑,语调轻柔而遥远。 “天机?你还是要说这世间有天机存在么?”那个声音终于有些怒了,指着于淡,或者是指着于淡所在的柏明?喝道:“醒醒吧。” “你变了呢,不像从前那样执着。会不会是被自己的过人的智慧蒙蔽了一颗远望的心呢。”柏明轻笑出声。 “你以为我不曾有过怀疑么?那个人带领我们进入修仙界的时候,我也曾像你这样,满怀憧憬和希望。但是五百年了,我们消磨了这么长久的岁月,可曾寻到一星半点地远古仙界的踪影?”那个人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不懂的,我现在这种感觉。像是无限接近了天机,远古的气息,很浓很浓了。”柏明语气中满是神往。 “明天你就真的要踏入玄阶幽殿?”那个声音知道多争也是无益。 “不错,我想知道我的极限在何处。我要突破自己,踏入第二境界。然后步入那片真正的星空里,追寻远古的一切。”柏明一脸坚毅,没有半点迟疑。 “疯子。真是疯了。”那个人骂着,骂完身形一散,从这个片星空消失了。 “有缘人,既然你恰遇到了我八百年前留下的一丝残念,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吧。” 在那个人消失之后,整个空间忽的一变,四周里都是一片白,白的无比柔和,白的无限广阔。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人出现在于淡面前。 于淡浮在这一片白色之中,只看到两个数百丈大小的黑色椭圆星空,那竟是一个人的眼睛! 于淡骇得全身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双巨大的眼睛,忽得半空里响起一个轻柔而响亮的声音,正是之前借于淡这口说话的“柏明”的声音。 “八百年了,我在这域外的星空,终于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少年,既然你能找到我留下的这丝残念,我就送你一场大造化。”语毕,那双大到无与伦比的眼睛忽然暴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金光,在这漫天漫地的白中流溢成河,然后缓缓流入于淡的眸子里。 于淡脑子一炸,六个大字浮在其中,金光熠熠。 “大磅礴天机术!” 第33章 别骗我,我从小是老实人 第33章别骗我,我从小是老实人 莫天星嘿嘿一笑,稍稍起了一点点的兴致。 于淡一声长啸过后,目光凝成一团火热的光芒,盯着莫天星。 “放开他。”于淡一字一顿地说道。于淡只觉得脑门热,全身的血液像是都涌到了大脑中,一怒意遏止不住的在身体里各个角落漫延。 莫天星应声含量笑松了手,邢三从半空里掉落。于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跳起去接。于淡的心里忽然像是电流流过,一个念头无端冒了出来。于淡口里自然而然的念了一段长词,蓦然邢三掉落的身体滞在半空,不再下坠。于淡抵抗着体内莫名而生的一阵潮涌般的痛感,像是尖刀划过心里的最柔软处,痛得让人无法忍受。于淡咬着牙,任血从牙缝里迸出。接着眼眶也红了,然后是耳朵,鼻孔都溢出了鲜血。于淡心无杂念,只是一遍一遍的念着缚月教给他的那套法诀,所有的意识都收敛在心室之内,意守丹田,不让那股痛感摧毁自己的意志。 莫天星却是小小的吃了一惊,然后笑了起来,说道:“居然能在这个时候觉醒一线天机,也算是不错。且看你是否能成功。” 于淡可能没那个闲功夫听这个怪人的话,因为他整个心神都集中在体内的异变了。一道紫气在他的体内油然而生,顺着筋脉如同漫射的箭矢四下乱窜。于淡运转体内不多的灵气,试图引导这道紫线运转周天。 一个时辰之后,于淡全身都溢出的汗来,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那些紫线甚至都已经爬到了表层的皮肤了。一眼看去,脸上手上,便是紫线游走,让人觉得无比的狰狞,这些紫线还在逐步升级,已经开始吸血于淡身上的血肉骨髓,这无疑让于淡的痛苦成百倍的加剧。再这么下去这些紫线说不定吸尽于淡的生机,然后会破体而出。但于淡却仍然咬牙苦撑着,没有半点的退缩和迟疑,身体痛得约定俗成成了一团,但体内的灵气却仍然按周天流动,抵制紫线的侵犯。 半空里的邢三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于淡既是他自小玩到大的伙伴,也是他生来就要保护的主人。邢三看着于淡痛苦不堪,心里无比的急躁,挣扎半天,但于淡早用神引术将他定在了半空。邢三忽然惨淡的笑了笑,对痛苦中的于淡说道:“驴蛋,今生能与你,同存一个世界,我很荣幸。下一世,仍然做伙伴吧。” 于淡被这句话吓得惊慌不已,猜不透小三子想做什么,但隐隐有了不妙的邢感觉。 邢三一声大喝,挣开神引术设下的束缚。手上不断结印,口中喃喃道:“气御者邢天象,钓天龙位行三。身化虚云,以护天机。此誓即效。” 邢三对着于淡露出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说道:“再会了,我的朋友。”随即,邢三的身体轰然崩溃,化作无数泛光的星云一样的流质,在半空里蜿蜒片刻便流入仍然处在震骇中的于淡的身体里。 于淡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这个梦,太过骇人了。 那团流质星云甫一入体,于淡便宜觉得冷了许久的身体,暖意如潮,渐渐分散至于淡身里的各年。那些紫线也消了它他霸道之极的蔓延势头,像一头暂时蛰伏了的野兽。于淡来不及多想,先按内的态势再说,于是本来接近溃散的灵气再度凝结,引导着温驯了的紫线流转周天。 许久过后,于淡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瞪着愤怒的眼睛,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莫天星。 “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于淡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有点傻气的放驴小子,正如小三子之前所说的,“有些远了”,“像是庙里供着的神像”。此时的于淡恰在此时似愤怒着的天神。 莫天星微微叹了口气,这一代的天机继承人太弱了。连天机第一劫都无法独自渡过。不过能让气御者甘心舍命救护,也不算是一无所用。也罢,寂寞了这么些年,就不再等了,下一次还不知道碰到一个什么家伙呢。 “知道什么是天机么?”莫天星没有加答于淡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于淡不想和这个怪人谈论什么问题,只是瞪着莫天星。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了莫天星的背后。 “崩仙拳最大轮,神崩天裂。”于淡压下那些紫线之后,便感觉得体内的灵气莫名浓郁了许多,甚至浓到可以凝结,如同灵力。于是对于崩仙拳随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崩仙拳最深的奥义也心有所感,一出手便宜是刚有所领悟的崩仙拳,只求一击对敌有所伤。 只可惜,实力相差仍是太大。莫天星在拳着即将轰中他的前一瞬,闪开了。 于淡并没有气馁,随即跟上,又是崩仙拳最大轮,还加上了神引术来牵制莫天星的身体移动。 “呵呵,速度不够快。”莫天星略微讶异,却仍是觉得不痛不痒,说道:“若是你的这个低阶步法,能再熟练些或许能跟上我。” 于淡将莫天星的活当成耳旁风,仍然是追着莫天星来打。莫天星身体到哪,于淡的拳头便跟上去,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莫天星最后有些烦了。冷哼一声,大手一张,对着于淡:“五星盘,斥。” 一股强劲的斥力轰中于淡的胸膛,于淡的小身板立即被轰飞出数丈远。 一口鲜血未吐尽,于淡又闪到了莫天星的面前,仍然是不变不换的崩仙拳最大轮。 “嘭——”地一声,于淡这回被弹开了数十丈远,鲜血抑止不信的喷出。 擦干唇边鲜血,仍然是奋身闪过去,毫无新意的一拳,轰向莫天星的脸。 没有半点意外,于淡被轰出了近百丈的距离。于淡爬真情为,血也不擦,依旧发动烟残步,飞到莫天星的身体之侧,打出毫无变化的崩仙拳。 “都说这些对我无用,你真是太顽固了。”莫天星也被激怒了,但碍于对方是天机继承者,不好痛下杀手,再说自己刚决定给这个少年一个机会,真要是伤了,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不信。 于淡此刻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说明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真是头疼啊。莫天星一挥手,又将于淡打飞出去。 于淡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有点支离破碎的味道了,于淡动了动身体,顿时犹如万针扎在胸口,痛到都无法出声,我要站起来,一定要。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于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莫天星见到于淡又站了起来,很无奈的模去额头不断溢出来的汗。 “少年,何必固执。我可以奉你为主,佐你早日夺得天机造化,以成无上大道。如何?”莫天星这会是真有点佩服这个打不死的少年了,奉他为主,弱虽弱点,但至少这股子勇气与执著却很是难得。 于淡吐了一口血水,说道:“不可能。我朋友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却是因你而死,我虽然弱,但怎么也得讨点说法。你就下去陪他吧。” “啊——” 于淡一声长喝,身体忽然迸发出澎湃的紫气,化做一头虚影的凤凰,这紫影凤凰睁着无比威严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莫天星,仿若看着一个必死之人。 这回莫天星是真的惊呆了,这个是……这个是八极天星是的紫影凤凰!只有达到了一成天机,才能召唤出来的护主灵禽,其威力几可力敌高于主人三个境界的对手,也是意守者的天生克星。 “莫生气,我并不是恶人,只是来试炼你是否具有让我意守一族臣服的资格。”莫天星忙道:“你朋友之事实属意外。我可做出补偿。” “补偿!怎么补偿,人死不能复生。你当做买卖么。”于淡更怒了,“你们这些人总是看淡人命,发为自己有此力量就能随意处置别人的生死。我的伙伴,不论他是凡人还是修仙者,或者什么我不懂的气御者,我都不准别人随意欺凌。他既然因我死,我就必须让他瞑目。受死吧。” “崩仙拳加神引术,最大轮。”于淡一声暴喝,双臂发动,无数的拳影,如同万万千千的箭矢,射向惊讶中的莫天星。 “暴风骤雨——” 漫空里下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拳雨,将莫天星笼罩其中。莫天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位天机继续者,虽然天机气息不浓,但其潜力却是无穷的大,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轻视他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莫天星的双手迅速的掐印,一重防护完成,两重防护完成,三重防护完,四重……只在数息时间莫天星已完成了十五重的防护罩。莫天星的脸色却仍然不轻松,因为他感觉得了这拳雨里的杀机,浓盛到他也混同把握承受得来。 一拳轰中第一重防护罩,只是一颤,两拳轰中第一重防护罩,气罩晃动不止,三拳轰,四拳轰,五拳、六拳……十拳、百拳……源源不断的拳着头,不断轰在防护罩之上。 第一重防护罩终于崩塌,用了一刻,第二重防护罩崩塌,用了半刻,第三重防护罩崩塌,只用了二十息,第四重,十息,第五重,五息,接着便是势如破竹,防护罩如近似不触自溃。 “五星结盾,结我顶住。”莫天星这回是真急了,若是被这些拳头轰中,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即使痊愈了自己行首的位置,也多半保不住了。于是莫天星用了他至高的防护功法。若是再被破,保不得、齐要玉石俱焚了,竟然会被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小修士逼到这种地步。 但是于淡却是比他想象中的更聪明,于淡轰碎了那十五重防护,却没有去硬撼莫天星最后结出来的防御。而是一反狂攻的姿态,化拳为掌,呼喊道:“神引术动,给老子出来。” 很奇异的,莫天星竟然被吸出了他设下的最高防御圈。还遇等他细想怎么回事,一拳已轰到了他的面颊。莫天星只觉得脸骨都要被打碎了,嘴里全是酸涩的怪味。 第二拳轰在月复部,打得莫天星胃里的酸水倒溢。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轰在莫天星身体上的各个位置,那拳头如雨几乎覆盖了他身体上的所有部位。 莫天星只在一个瞬间就被打成了一个猪头,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拳头轰成碎沫了。 意识越渐模糊了,莫天星暗叫不好,真要这么被打死了,主亏大了。莫天星趁着意识还有,大声说了一句话。 拳雨蓦得暂停了。于淡睁着通红的眼睛,如同杀神再世,看着提在手上如同一滩烂泥的莫天星,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的朋友其实并没有真的死去。还有的救。”莫天星好半天才从打裂了的嘴里吐出这句话。 “别骗我,我从小是老实人。”于淡说道。 莫天星无语了,要是老实人发起飙来都像你这那这世道就真的没坏人的活路了。 “当然是真的。” 第34章 这就是天机么 第34章这就是天机么 于淡看着眼前的一头小毛驴,一脸怀疑的看着鼻青脸肿的莫天星。 莫天星仍带着斗笠,即使打斗中也未曾掉落或者摘下,不过之前戴着是装逼,再在戴着就有点用处了,起码挡住了那张肿了一倍有余的脸。 莫天星被于淡的眼神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虽然于淡这会已经从暴走的状态回复了过来,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暴狂暴。 “靠,你确定你没有弄错。”于淡指着边上这头吃着淡星白叶的呆呆的小毛驴怒骂道。 “绝对没有,就是这样。”莫天星拍胸脯道。 一场大战结束,莫天星两人先是用泥潭里的淡星白叶将自身的伤势治疗得七七八八,然后就开始着手复活邢三的事宜。莫天星说邢天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死亡,只是将身体与灵魂都消融成灵力依附在于淡的体内。只要将这这些灵力从体内摘出来,再用一种特殊功法凝聚必定能成功将其复活。莫天星伤好后便认了于淡为主,甚至定了主仆血盟。于是神情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于淡有些难以接受,只好慢慢适应。 在着手准备复活前,莫天星更是趁机将有关天机的信息输入给于淡。 所谓天机,是一种无上的大道。其内有四类,一是小灵种,即是天赋灵机,二是大自然,即是天意机密,三是山河意,即是家国命脉,四是天神祉,即是星象天文。与此对应的有四个守护天机的枢座,即是钓天龙,气御玄机,抹鲸池、意守乾坤,稷下风,神游九州,以及锤仙台,逆流星海。 天机有四种,所以继承人也有四个。但是最终夺得天机者,却只能是一人。天机夺选之会,每千年一次。上一代的夺得天机者,便是柏明。只可惜他在夺取天机的五百年后就不知所踪,几乎是消逝于这片天地,任四枢座如何寻找都毫无线索。于是有关天机的一切都开始沉睡于这个世界。 于淡耐着心,听了这么多,最后不耐烦了,什么天鸡地鸡的,关老子毛事。我现在只想复活我的伙伴,即使在梦里,他也不能死。 莫天星苦笑不已,心疼自己的口水。长叹一口气,只好撇开不谈这些。专必心将复活之法教授给于淡。其实这复活之活,就在这“大磅礴天机术”之中,只是于淡对这个一直都不大感兴致,并没有花时间去参悟,被莫天星一指点,就找到了那个方法。 那是一门称为“含风代月”的小功法,但适用范围却颇广大,下至普通凡人,上至第一境界的修仙者,都能用。只他魂魄仍未散尽,或者未入轮回,都能拢聚起来,加以重塑。 于淡熟悉了功法后,便开始从自己体内摘出邢三身体与灵魂所化的灵力。这其间莫天星好心提醒于淡,强行提取灵力会对自己的修为和灵根有不小的损失,结果却换来于淡好大的一个白眼。 两个时辰之后,复活邢三的功法结束了,但出现在于淡面前的却是一头不足半人来高的青色小毛驴。于淡一脸怀疑,这是功法错误,还是我施法的过程出了岔子? 莫天星被于淡的眼神扫到,连心解释道:“这个其实是一个过渡阶段的必然现象。除非是真正的神仙,或者知道生死人的仙术,不然的话没有人可以直接将人原地毫发无损地复活的。天机里的复活术,也是如此,只能将死者的灵魂或者躯体先寄存在一个合适的容器,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回复人身。” “那为什么非得是驴呢。”于淡放了这么久的驴,这会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成了驴,一时还真无法接受。 莫天星只好再解释起来,但说出来的东西,却让于淡吓一跳,更是让于淡对他的姥姥佩服的无以复加。 莫天星说道:“这其实是当今修仙界最厉害的人物定下的规则。”莫天星尽量挑些于淡听着顺耳的词汇说明着。 “最厉害的人?神仙里最厉害的人是谁?玉皇大帝么?”于淡想到了说书人郭秃子常提到的神仙人物。 “玉皇大帝?谁啊?”莫天星反而糊涂了,没听说过。 于淡一脸惊讶,鄙视道:“你这个修仙的竟然听说过,玉皇大帝,就是住在天庭里的,最厉害的神仙老头儿。你不会是修仙者里的水货吧。” 莫天星忽的恍然大悟,说道:“这是凡人杜撰出来的东西。当今的仙界可没有什么玉皇大帝。这里有四大仙界和三千小仙界的说法,三千小仙界只是散落九洲的灵府福地,此处不论。自从数十万前远古仙界无故消失之后,这世界几无真正的神仙。但是却有不少远古仙界的遗民存在,这些人物就是最初的修仙者。经过十数万年的发展,这些人物有了不逊于当年仙神的修为,于是集众人之力在昆仑山之上开创出了一个新的天庭。这是最大的仙界,称之为昆仑神墟。另三个仙界是分别是:集当年诸神修炼之所的小仙界玄极洞天,仙界碎片组成的仙遗之海以及由某个人独创的无上神殿。这四大仙界除了小仙界和仙遗之海,另两个都是有主之地。昆仑墟和无上神殿的主人,就是当今屹立于修仙界顶端的人物,仙术以下所有规则有百八之九十出自这二人之手。” 于淡听这里兴致就来了,这些话可比郭秃子讲得详细精彩多了。于淡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莫天星见他刚认的这个小主人正用心听着,不经更有动力,于是讲得更卖力道:“你知道这两个仙界的主人的来历么?” 于淡识相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昆仑墟的主人叫做‘青驴大帝’,据说从前只是远古仙界某位大神的座骑,因为长年受到那位大神的仙气的熏陶,于是自渡成人形,滞在人间,恰好躲过远古仙界消失的浩劫。因他曾是最接受远古仙神的人物,所以在远古仙界消失后,他所掌握的仙术最多,创下昆仑墟后,他便成了这个新仙界的一界之尊。而无上神殿的主人则更为传奇,据说他本是凡人,却在少年时代偶然在一驴月复中得到一块玉拓,参透数十年后终于了悟了天机,瞬间羽化成仙,之后更是只有用数千年时间修为就直追已主宰修仙界的青驴大帝。后因与青驴大帝不合,就另创仙界,数万年来一直与昆仑仙界分庭抗礼。” 于淡听得入迷了,眨了眨眼,脑子运转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和邢三变成了毛驴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这时候怎么这么笨。莫天星心想。 莫天星道:“因为这两个修仙界顶端的人物都与驴有莫大的因缘,所以在制定仙术之下的功法规则时自然而然会有些驴的影子。” 于淡愣了一下,我的乖乖,姥姥真的神了,看得太透了。神仙都是驴变的,这话简直是真理了。 于淡又问:“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成人啊。” 莫天星脸上冒汗,说道:“等时机成熟。” 于淡道:“那就是说没个准确的时间了。” 没错,孺子终于有点可教了。莫天星心怀安慰啊。 “你滚吧。”于淡口里嚼了一片淡星白叶,手又摘了几片放在一个小包里,塞进怀里。 莫天星略一思忖,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轻声叹了口气,身体一闪,即消失无影。 此时天色已晚,明月当空朗照。 于淡赶着小毛驴,回村。于淡想起来那天他也是这么晚赶着驴回去,结果被村民抬着到了村庙,还被扒光衣服扔进庙里。之后似送到济天城,然后遇到缚月,再被带到擎天宗。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想到这里,于淡忽然悚然一惊。一股凉意自心底冲上脑门,斗大的冷汗止不住地流。 究竟哪边才是梦境? 之前一直以为现在所处的才是梦境,但是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一切才是梦境的感觉。 到底哪里才是梦境!! 怎么都有点像梦境,但又都那么真切。 亦或这两边都是梦境。 天色越来越,于淡却是怔立在原地,心底念头频闪。 蓦然于淡终于有了一个答案,不禁狂怒起来,滔天的杀机再一次喷涌而出。 于淡对着明月朗照的天空,在寂静的原野里暴出一声震天的长喝: “你看够了没有,给老子滚出来!” 四下无声,只有风声骤剧,卷得草叶纷飞。 于淡捏紧青筋暴露的拳头,一次一次冲着天空狂吼,直至声嘶力竭。 终于,黑色流转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涡施,一个白衣男子从这涡施里一步踏出。 白发在风中飘散,白衣如雪也是不住地飞。他微笑如春光,淡淡地看着于淡,轻声说道:“我赐予你的一丝天机,你可曾有了一星半点的领悟。” 这就是天机么?让我在梦里模糊了与现实的界限,然后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于淡怒视这个白衣男子,他还记得这个白衣男子的名字,叫做“柏明”。 白衣男子笑道:“你还没有参悟,不过有了困惑,也算是有收获,这一次就到此为止了,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这里的长角村,还是梦外的擎天宗?于淡发现这个白衣男子只读懂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没有开口,只是这样看着白衣男子。 “梦醒吧,回擎天宗,你会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改变,那将会让你意识到天机的真正威力。不会让你失望的。”白衣男子眼神忽然缥缈起来,重复道:“梦醒吧,回去吧。” 于淡只觉得倦意如潮,他的眼睛也渐渐闭上无力睁开。 等等,我还不想睡,我不想醒。还没有和布丁大小姐还有姥姥打个招呼呢,不能睡啊。但意识还是输给了一潮一潮澎湃着的睡意。 于淡在明月当空之下,沉沉睡去。 第35章 带我去擎天殿 第35章带我去擎天殿 于淡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而且是越来越近。长长的捷毛就要碰到了于淡的脸了,而且火红的唇也正在向于淡的嘴唇靠近。 于淡一时间蒙了,这是神马情况?还没等于淡理出个头绪来,那张火红的唇已经彻底地合他的唇印在了一起,接着一股温润的液体渡入了他的嘴里。于淡先是一蒙,像是被电到,随后便觉得恶心了,口里就有些腻滑的触感,很怪异,这不会是她的口水吧。 于淡一受不了了一还没来得及将面前的人推开,“噗”地一声就把刚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缚月没想到于淡会来这么一着,猝不及防地被喷了满脸。 于淡咳着吐出嘴里的东西,却没看到缚月一脸要杀人的脸色。 “啊——”一声惨叫,于淡痛得身子都跳了起来。缚月一脸愤愤地看着于淡,收回刚在于淡腰下大拧了一把的手。 “你太没良心了吧。我好心喂你喝汤,你竟然喷我一身。”缚月从怀中掏出一条粉红色的丝巾,细细擦去脸上的痕迹。怨妇似的,让于淡觉得无比的纠结。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于淡的头有些疼,记忆有些混乱,按他的潜意识他应该在长角村或者灵兽役才对,可是这个地方明显不是他所认为的地方。 于淡看着这个散发着幽香的房间,有种掉入脂粉的感觉。这里基本上是粉红色的天堂。粉色的房间,粉色的床,粉色的地毯,粉色的窗帘,还有一个粉红色的女人。 于淡看得眼睛有些难以适应,只好闭上一会再看。 缚月笑盈盈地看着于淡,含情脉脉地说道:“你在我家,这是我的闺房。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得问和你一起的那个灵兽役伙伴了。” 洛星?于淡想了起来,他们好像跳进了青海池,他不会水最后晕过去了,然后什么也不和道了。 “洛星在哪?他怎么样了。”于淡一脸紧张。 缚月眉头微皱,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因为没含下蓝极花就跳入青海池,结果被池水侵入身体里,产生重度幻觉,差点淹死在池里。好在你那个叫洛星的伙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游回岸边,还把你也拖了上来。这池水可不是普通的水,有大量的灵气波动,而且是幻质的灵气,一般人进跳入其中多半会被幻境缠住,从而溺死。即使是修仙者若没有事先含下蓝极花,也会因为在幻境里挣扎太久而全身月兑力,最终也难逃溺毙。连我都不敢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跳下去。你们胆子好大。” 于淡心里一沉后怕不已,冷汗狂飙。看来还真是命大。看不出来,平时胆小无用的洛星,这种时候却爆发了非同寻常的力量,救了自己。 “那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于淡紧张道,洛星一向体质并不大强,瘦瘦弱弱地,不然也不会老被同门欺凌了。这下浸入青海池中,虽然他水性还可以,但拖着于淡两人游回岸边,那所受到池水的浸害必定更大。不知道怎么样了。 缚月见于淡这么着紧洛星,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丝隐忧。因为在缚家的人找到洛星和于淡之后,缚家的家主也就是缚月的父亲曾经看着昏厥的洛星说过几句话,这些话让缚月吃惊不少,因为其中牵涉到了从前的已被禁止谈起的秘事。 那天,缚家家主缚铁魂看着尚在昏睡中的两人,反常的没有谈及与他女儿密切相关的于淡,而是指着洛星对缚月等人说道:“此子,不简单。身带无穷怨气,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然后缚铁魂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名字,缚月尤其吃惊,因为当年,那个人也曾是宗内某个女子的爱慕者之一。而且用了一种最极端的爱慕方式,让很多人,都陷入了浩劫一般的灾难中。那个人曾经凭一己之力,搅动了整个擎天宗。至今仍是擎天宗的禁忌,封存于许多当年亲历过事件的人的心里。 即使洛星与那个人没什么关系,缚月也不想于淡再和洛星有什么关联了。于是缚月在于淡昏迷期间,把于淡从外门灵兽役要了回来。那个人当年的痴狂偏执,真的让人印象太深刻了。甚至于有些恐怖。 缚月拉住起身要走的于淡,说道:“何必这么急呢,你身体尚未养好。还是再等几天吧。我已经向宗门把你要过来了,你不必再回灵兽役了,以后你就在这青海池住下吧。” 于淡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洛星呢?” 缚月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因为擅闯内门灵地,正被圈禁在宗门的掌刑司地牢。” 于淡眉头一皱,眼神蓦得利得像一把刀子。于淡从缚月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说道:“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洛星?” 缚月从没见过于淡这种眼光,被他这么一望竟然心神失守,吃了一惊。缚月略一平息,压下了那份忽然而来的慌乱,说道:“想来是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什么时候?”于淡问。 缚月贩于淡暴怒,迟疑不决,半天没有开口。于淡回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 缚月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正午。在擎天大殿后的处刑台。” 于淡听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而是异常的淡定。脸上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缚月可不觉得于淡真的是安静下来了,从她看到于淡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子,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视朋友伙伴如命,缚月甚至耗了大量灵力来窥测于淡的内心,最终也应证了她的预感。所发她才敢大胆的将于淡带回擎天宗,也同意放任于淡在外门,因为她知道于淡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生乱。一旦有乱,也会是临危不惧,遇强愈强。 于淡在外门所做的一切,都有人如实告诉她还有宗主,所以她一直安心的闭关。只是中途听说他跃阶与筑基期的弟子相斗,才破关去暗中保护,发在最后于淡也没让他失望。 只是缚月却没有料到洛星这个看假最简单的人,却有可能最不简单。 方擒龙方掌门,你当初执意将于淡放在灵兽役与洛星一起,究竟只是馁协于季家的压力,还是早就料算好了的棋呢? 于淡不知道他身边的缚月正在想的事情,他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对缚月说道:“带我去擎天殿。” 于淡也不换衣服,就这样大步迈出门去。缚月眉头忽得一松,心里笑道:“这个小丈夫,终于有点男人的样子了。”然后跟了上去。 第36章 谁敢动他 第36章谁敢动他 此时已是午时,阳光正烈,但因为时至年末,所以也没有太过闷热。 还有一个来月就是宗内大比,大多数的弟子都加紧修练,争取能在大比那天得个好成绩,最差也要给评测的长辈留个好印象。整个宗门难得的清静。但今天却有点不一般,因为几乎大部份的外门弟子,还是一部份的内门弟子,此时正簇拥在擎天峰大殿后的一个大平地之上。 大多数的弟子正处于满心疑惑之中,他们都知道今天要处置一个外门弟子,只是都想知道是哪个外门弟子,这么大牌,竟然响了聚合钟,来了这么多人来围观。 平台正中有一个高约九丈,宽约十五丈的高台,名唤天殛台,是擎天宗掌刑司的地盘,用来处罚犯罪弟子或者刑杀外来敌人的邢台。 此刻的台上,立着四个人。其中三个是一袭黑衣并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另一个却是缚着双手,锁了琵琶骨的瘦弱少年。这个少年出人意料的没有那种平日里常不由自主露出来的怯懦,反而面带淡淡的笑意,一脸嘲讽。这个瘦弱少年正是洛星。 而高台之外的浮空看座上坐着擎天宗不少的长老,还有当今擎天宗的掌门方擒龙。 方擒龙一直密切关注洛星的表情,看到洛星脸上的那一丝笑意,不由得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阴沉。然后不自觉得斜眼偷看坐在他身侧的季家人的神色。还好季风凌只是一脸的不耐烦,没有半点别的表情。而另一位呆在擎天宗的季家真传弟子季风烈却是闭目养神,对眼前的这些事丝毫不起兴趣。 方擒龙正想收回目光,蓦得撞上了一道目光。方擒龙心里一惊,对方却是罗家的大真传弟子罗子浩。罗子浩倚坐在一张自己带来的藤椅上,脸色苍白,时不时就要剧烈的咳嗽起来。只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是亮得厉害,像是什么也能看穿。方擒龙境界高罗子浩两三个层阶,但仍然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失神,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似的。 方擒龙搓音成线,传音给罗子浩,说道:“子浩师侄,病可有些好了?” 罗子浩爽朗一笑,随即就要咳起来,但他强行忍住了,脸上泛起了病态的嫣红,回道:“有劳掌门关心。在下的身子一向如此,暂时还死不了。” 方擒龙似是随意间问道:“子浩师侄这些年都在半天峰调养身子,不曾出门,今天怎么有兴趣出来观看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的罪刑处罚呢?” 罗子浩深深地看了方擒龙一眼,说道:“或许是在自己家里呆烦了,想出来散个心,恰好遇到眼此事,就来看看。或许是命里该我和这个少年有这一次相遇。谁知道呢,命运总是难测的,或许下次出门,就是我在这台上了。” 方擒龙听到罗子浩的番话,不由得心生不悦,不是因为这话里有什么冒犯,而是他话里的三个或许让方擒龙觉得他话里有话。 难道他真的觉查到了什么?方擒龙捻须沉思。 “掌门师兄,是否可以开始了。”忽然一个女声响起,打断了方擒龙的沉思。 方擒龙略一回神,对身边这位掌刑司的掌司,被擎天宗内弟子称为“女魔屠”的李家唯一真传弟子李绮菲,轻轻一笑,说道:“有劳李师妹提醒。” 李绮菲一身黑身长袍,包裹着玲珑的身段,让无数内外门弟子垂涎不已,只是性子极冷酷,即使在夏日都像是一块不会融化的冰,让人近之心寒。李绮菲其实心底也有困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的罚刑,有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么?但李绮菲终是性子冷淡,即便是心有疑惑,也是压在心底没有发问。 方擒龙起身,望着台下人头攒动,心里一定,掌门的风范立即生了出来。 “各位宗内弟子,我擎天宗一向为修仙大派,以门风严谨、宗训慎细闻名于修仙界。凡我宗门弟子,无论内外无一不是优秀的存在。”方擒龙此处略一停顿,期待地看了看台下的弟子,等待雷鸣般的掌声。 只是台下的弟子一个个有些不耐烦了,喧哗不已。李绮菲只是脸色一僵,季风凌却是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罗子浩却是哈哈一笑,率先鼓起掌来。 台下一些心领神会的弟子才恍然大悟,卖命地鼓起掌来,间或还有大叫“掌门万岁”之类字句的人。 方擒龙讪讪地笑了笑,摆手示意掌声停止。 “但是——”方擒龙忽然变脸,神情严厉,大喝道:“在即将宗门大比前,竟然有一个外门弟子,竟然未经许可擅入内门高阶灵点,亵渎灵点,更甚地是他竟然身怀近两颗来历不明的青质筑基丹。” 两百颗青质筑基丹?!这句话几乎点爆了在场所有弟子的情绪,所有的弟子,无论内门和外门都知道筑基之难,也所以更清楚筑基丹的宝贵,对于青质筑基丹也都有不少了解,甚至不少人私下都服用过,但一个外门弟子身上竟然怀有两颗青质筑基丹,也委实过于骇人听闻。 李绮菲虽是掌刑司的掌司,但由于仙脉武会也将到来,一直处于半闭关状态,具体事宜不曾插手,今天还是掌门方擒龙,发了强令要她来此见证的。原来以为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有多大罪过,但现在看来,这的确是稍次于叛门大罪的过错了。她也是一步一步修练过来的,当年的她也差点服下青质筑基丹,好在及时忍住,否则即使当时筑基早成,也怕是没有今日的成就了。她懂这其中利害,于是对这个身怀两颗青质筑基丹的外门弟子起了一点点的兴趣。 洛星处在万人注视之中,却出奇的很淡定,没有半点当初的胆小怯弱。他只是在人群里扫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那个唯一视他为朋友的人,然后稍稍放下了心。只要他不在这里看着,怎么处置都无年谓了。 洛星在宗门里,第一次如此坦然。 “洛星——”洛星扭头一看,却是掌门在唤他,方掌门正义凛然,只是洛星却从心里有种莫名而生的鄙夷,嘴角一扯,答了一声:“到!” 方擒龙料不到这洛星竟然来这么一出,吓了一跳,好在没有太大动用,不然就当众出丑了。方擒龙只在一刹那调好心态,问道:“我宗门以宽大为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你手里青质筑基丹的出处,我可以向掌刑司求情,对你从轻处理。” “不必了。掌门的好意,我怕是无福消受了。其实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了。”洛星答道。 方擒龙心里一惊,这语气有些不妙啊。难道他自己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按说不可能啊,他的修为确实被定格在引气了,即使他用青质筑基丹冲上了筑基期,但他的灵识未大成,也不可能察觉到才对。看来,真的是青海池里的幻灭灵泉的作用。看来他是真的不能留了,就算是让我的计划最终破灭也罢,一定要让那件事彻底湮没。 方擒龙沉吟片刻,便说道:“既然如此,即我就替掌刑司说宣布对你的处置。” 洛星笑了笑,表示随你便。 “外门弟子洛星,因擅入内门高介灵点,私藏大量违禁灵药,犯我宗门严律,经我和掌刑司商议,判决如下:废除洛星一切修为,即日逐出擎天宗。” 这个处罚似乎并未有不合理的地方,于是洛星身边那三个黑衣人正打算进行处罚,但方擒龙却是大袖一摆,挥止了那三人的动作,示意自己话未说完。 方擒龙咳嗽两声,接着说道:“我决定向修真界放出夺基令,洛星,此生不得再踏入修仙界一步。” 说完方擒龙立在那里,等待众人的反应。 此话一出四下里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同情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无比没用的小子。这个处罚就太重太重了,若是真的发布置夺基令,就代表这个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在修练任何功法,因为夺基令是种在受令者的体内,只要是修仙者都能一眼看透,若是私授功法就会被发令的宗门追杀。 季风凌此时却是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一直闭着眼睛的季风烈也忽然睁开眼睛满是迷惑不解。李绮菲也难得地露出了些许表情,对一个外门弟子,真的要这么严苛么,再说这一条似乎并不是经过掌刑司决定出来的吧。 罗子浩却是一脸苦笑,喃喃道:“掌门真是用心良苦啊。” 洛星先是眼神一暗,随即又释怀了。也好,就回家做个平凡人吧。只是不能正陪“鱼蛋”一起追逐梦想了。 “立即执行!”方擒龙喝道。 那三个黑衣人按住洛星,正要废除洛星好容易才达到筑基的修为。 忽然半空里传来一阵,雷鸣的暴喝: “谁敢动他——” 众人抬首,洛星也是心里一动,再看时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其中那道白色的人影像是离弦的箭,不顾后果的电射到这个高台之上。 第41章 莫天星的故事 第41章莫天星的故事 于淡听得入了神,但接下来的故事,洛星并没有说下去,而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和于淡告别随白剑寒去了,临走时说了一句:“一切,一个月后自会有分晓,希望事情完结之后,我还是那个胆小怯懦的洛星,你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鱼蛋。” 于淡听完洛星讲得一半故事,觉得和自己的梦有共通之处。一是都是回到过去的住事中,经历地却又与从前不同,二是都有一个神秘人存在。于淡的梦里已确实是柏明,而洛星梦里的藏在黑洞里的人却身份不明。再就是莫天星这个名字,在洛星的梦里是他自己变成了莫天星,而在于淡的梦里,这个莫天星却是什么意守者。不过那种狂野的气息却与现在的洛星有些许的相似。 于淡想不通透,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有人在操纵着。是谁呢?那个柏明么?这两个莫天星是不是同一个呢,或者说洛星最后会不会变成他梦里的那一个莫天星呢?都没有答案。 洛星的梦远远没有讲完,于淡知道洛星不想再说出来,因为即使遥远即使是在梦里,于淡仍然听出了洛星语气里含着的痛与悲伤。 缚月倒是听到莫天星这三个字时,心里一动,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和于淡聊了一聊,大致说到了有关莫天星的一些事情。 “约六十年前,有一个叫莫天星的狂野无比的山村少年,在擎天宗的十二年次的招新大典上,以最快的速度独闯擎天宗招新设下的三道关卡,顺利成为一个较受关注的内门低阶弟子。莫天星一直是一个桀骜不驯又极其自尊地人,所以在内门并不得人待见。他拼命的努力,最后筑基成功成为高阶的内门弟子,可以选择拜师闭关进修,也可以选择出外试练。彼时的白剑寒想收莫天星为徒。只是莫天星选择了走出宗门,去见识广大世界。而就是这次出行,让他从此和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开始纠缠不清。一个是擎天宗内的李绮菲,一个是后来称为魔门妖女的女子。” 李绮菲?于淡心里一惊,不就是那个掌刑司的掌司么?于淡不禁看向缚月,以求证实。 缚月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莫天星离开宗门数年,回来后竟带回来了一个失忆的少女。莫天星归来后就变得比较沉默,自己领了一个很冷门的差事,在在灵兽役饲养神马灵禽。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然也跟着他在灵兽役呆着。宗门内当时有不少的风言风语。就在流言渐渐平静下来后,忽然传出罗大长老要收莫天星为徒的消息。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罗大长老会突然看上一个并无什么明显天赋的内门弟子。莫天星在出外试练期间遇到了同样外出试练的李绮菲,两人相互暗生了情愫。只是李家在擎天宗虽然式微但辈份却是不低。按说李绮菲是莫天星的师姑了。即使莫天星有了足够的实力,若是辈份差了,李家这样重所谓名望的修仙老家族也不见得人答应他们的婚事。于是莫天星想方设法求得那些已然闭关的大长老开恩收他为徒。最后只有罗家的大长老给了回应,但提出了一个极苛刻的条件。” “莫天星犹豫许久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了。这可能是后面的悲剧之源吧。莫天星拜师之后就归入了罗家麾下,甚至更名为罗天星,与罗子洁,罗知白三人,并称为半天峰三仙,一时风光无俩。莫天星适时地向李家提亲,不曾想却遭到了掌门方擒龙的阻挠。因为掌门的一个亲传弟子薛飞花,也看上了李绮菲,欲与她结为双修伴侣。此事当年可是令无数人争斗不休。最后决定在晋升真传弟子的大会之上,一决高下,胜者则可与李绮菲结为道侣。而就在晋升大会前,就出事了。” “莫天星带来的那个神秘的失忆女子,一直替莫天星打理灵兽役。只是她竟用血液掺杂丹药来喂养天马灵兽,而且时不时会抽掉天马灵兽体内的骨头,最后使得几乎役内所有的天马灵兽的身体软化如泥,几乎全变成一滩液体似的肉团,似乎只有一两匹当时不在役内的天马没有软化。前来借过天马灵兽的内外门弟子将此事添油加醋的报告给了掌刑司与掌门,有关这女子是魔女之说盛行起来。这个女子被缉到掌刑司审讯,而当晚莫天星闯入掌刑司将那个女子救出,并送出擎天宗,对并此行为不做出任何解释。这掌刑司可一直是李家来掌管的。李家的家主一怒之下取消了莫天星与李绮菲的婚约,转而看好薛飞花。” “真传弟子晋升大会的前夕又出了两件大事。一是擎天宗最高的道术典籍失窍了,二是薛飞花遇刺了,而行凶者正是那个神秘的少女。于是有人将两件事联在了一起,再联上之前说这女子是魔道中人的传闻,于是掌刑司决定将她就地处决。莫天星闻讯前来相救,却被人指证说是他早入了魔道,这女子的一切行为都是受他指使的。做证的人却是曾与莫天星一起到过大荒泽的同门。宗门长老给了莫天星两个选择,一是亲手杀了这个‘魔女’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随这个魔女一起接受宗门的处理。莫天星却是再一次放走了那个女子,独自承受结果。本来只是废去修为,逐出宗门。但最后罗长老出面,说出了当初莫天星与他定的协议,原来罗长老收他为徒的条件有两个,一是改为罗姓,从此为罗家效力终身,其次,若是金丹无法以结成必须将**交出来给罗家。罗长老认为莫天星若被逐出擎天宗就没有可能结成金丹,于是要求莫天星在行刑前履行诺言。最后莫天星肉身被夺,神魂被强行打入了轮回。” “……” 于淡静静地听完这个故事,算是他的朋友的前世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其实在修仙界很多,和凡间的许多故事也雷同,但于淡听了还是觉得难过。故事讲来时或许不觉得什么,但若是一个人亲身经历过后,就会感觉到其中的悲苦。 于淡听完后一直陷入了沉思,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瞬时觉得莫天星的故事远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洛星本来就与这擎天宗有所关联,那么洛星来到擎天宗就绝对不是偶然,再联想洛星讲的那个梦,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事的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在操控着。 为什么会有关于那个女子是魔道中人的传闻? 为什么只有罗家的大长老愿竟收莫天星为弟子,还提出那两个奇怪的条件? 为什么恰好在莫天星与李绮菲要订婚的时候,冒出个方掌门来阻止? 为什么典籍被盗时恰好薛飞花被刺? 为什么莫天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走那个被诬为魔女的女子? 为什么在处罚莫天星时,罗家长老要站出来强迫莫天星履行协议? 为什么莫天星轮回成洛星时竟然还会来到擎天宗? 为什么……有太多的疑问和巧合同,于淡想不通,脑袋也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于淡把心里想的这些和缚月说了,缚月沉思半天却也没有答案,因为她当年就不怎么呆在宗门常驻宗门外的分脉。所知的事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并不完全完整。 缚月吩咐于淡不要多想,过去的事已经成了云烟,再思也无益。再说现在的洛星不是很好么,何必纠结他的过去。那些事由得他们那些当事人去想,旁人怎么操心也是无用的。 于淡点了点头。 于淡坚持一个人回灵兽役,拒绝了缚月让他呆在缚家的建议。 于淡边沉思边走着,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回外门灵兽役的路。上次去半天峰罗家也是这样,但那时役内还有洛星在,尔今只有他自己了。 于淡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心里阵阵发虚。这他……妈……的是哪啊。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想来是沉思期间乱走乱撞才到了这么一个连路标也没有的地方。 忽然于淡听到一阵轻细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于是跟着声音走了过去。等靠着一路枝叶繁多的大树走了约半刻时间后,于淡听到了水声。 于淡拔开挡在他眼前的树叶,然后看到了曾经听说书人郭秃子讲过无数次的令人血脉喷张的场面。 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全身**着,摆了个极其奇怪而撩人的姿势,正闭目吟唱着些什么。于淡看着这一幕,不禁鼻血四溢,恍然间像是又回到那段与缚月住在七灵宝匣的日子。 那个女子也发现了于淡,瞪着一双美目,望着于淡,一下子羞怒不已,或许是因为正在修行什么功法处于关键时期,身体无法动弹,只好睁着眼睛,瞪着这个忽然闯入她的领地的陌生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子一点自觉也没有,不但看呆了,还很无耻地流出了鼻血来。最可恶的是即使擦完鼻血,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她都能感觉那目光的炙烈,虽然与那种情……欲的目光有所不同。 “看够了没有!”那个女子勉强开了口,气息有些阻滞。于淡这才回过神来,稍稍转开目光,解释道:“我不是故事来偷看的。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想了一下,好像不大对,偷看还分有意无意么?不过这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啊。 “我只是来问路的。我迷路了,这个、灵兽役往哪走?”于淡很是正经地问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一脸的无奈,这个人怎么这样,但还是用眼睛瞄了一个方向。于淡这回到是立刻心领神会,道了声谢,立马朝这个女子指的方向走着。 “真白。”于淡喃喃道,这个女人真白,比缚月都要白很多。那个女子显然听到了这两个字,脸一下子羞红起来。 于淡心里也觉得尴尬,真像是偷看被人抓个现行一样。走着走着,于淡忽然想起来这个女子是谁了。薛飞雪?一个名字袭上于淡的心头。于淡停下了脚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原本浓雾般的迷团,竟然有了一星半点的明悟。 第42章 大哥,你哪来的 第42章大哥,你哪来的 于淡闲来无聊,又在灵兽的空地上一遍一遍的练着神引术和崩仙拳,同样的是打得极慢,像是每一招都有着无限的重量一样,出手都很艰难。于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自然而然地喜欢这样慢慢的打,等时间久了才发现,这样慢着打竟然会越打越重,像是棉花里渗了水一样,手脚都沉沉的。 早用过了晚饭,于淡练着练着忽然又饿了,乡下来的孩子对饿最敏感,叹都能撑,只有这饿难熬,再说于淡也没有真正筑基成功,辟谷这门学问还没有开始修习。再再说了就算是于淡修了辟谷,他也绝对不会在吃这上面亏待自己。灵兽役里好像没什么吃的,总不能烤了那些大肉团似的所谓天马灵兽来吃吧。于淡忍了半天,灌了几大瓢的水,还是觉得饿,于是披上外衣,锁上灵兽役的门,打算四处找吃的。 一出门于淡就迷糊了,万一迷路了怎么办?想了半天,于淡从地上捡了几十颗小石头放在兜里。 于淡捏出一颗石子,体内灵气流动,神引术运起在石子上留下一点痕迹,然后朝灵兽役的大门处一弹,响起一阵轻响,没入黑夜的某处。 于淡笑起来了,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啊。然后向着役外某个方向走去,每走了半刻于淡就会从兜里模出一颗石子抹上印记留在经过的路上。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会迷路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于淡更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在这个林子里也走了有些时间了,而且兜里的石子可没几颗了。于淡一时踌躇不前,这一路上什么能吃的也没有,即使到了这个林子里除了夜里的枭鹰,还真没见到几只活的。 于淡那个郁闷呐,这什么修仙宗派啊,连吃的都那么少。白天的膳食虽然好吃,但量太少勉强能吃个饱。于淡平时不觉得什么,因为更瘦小的洛星都是这样过的,他还有什么话说。 怎么办,是原路返回,等天亮呢,还是再走下去找找呢。于淡纠结半天还是没什么结果。 忽然“嗖”地一声,一个小东西从于淡的上空闪了过去。于淡猛然醒觉,眼睛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只不到二三十寸来高小东西,浑身雪白。就停在他的不远处,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于淡。 这是什么?于淡一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狗?好像没有这么小的狗吧。猫?有这样的猫么,猫的眼睛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狐狸,呃,看着也不大像。 那小东西看着于淡,眼白上翻,竟然有些许的不屑。于淡这下怒了,就算是我们村里的那头凶恶的大黄狗都不敢对我有一点不敬的,你一只和猫差不多的小东西竟然瞧不起我。于淡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一个大跳扑向那只白色的小东西。那只小东轻叫一声,在于淡快扑到他的一个瞬间,才四足一动,弹跳出老远。于淡毫无意外的扑空了,还啃了一嘴的泥。 那小东西见到于淡这个样了,竟然出“丝丝丝”地笑声,甚至笑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你笑个毛线,老子今天非抓到你不可。”于淡站了起来,放慢了脚步,生怕惊醒了正在地上打滚的那个白色的小东西。估计了下距离,于淡有了必胜的把握,于是扑了上去。结果那个小东西身上白光一闪,化作一道白色的虚影从于淡的身子底下跑了。 于淡那个火大啊,抓了一把土狠狠的丢开。那小东西又“丝丝丝丝”地笑了起来,一点形象也没有地在地上滚着。看得于淡那个火啊。 “别让我抓到了。不然一定要扒光你的毛,烤了吃。”于淡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只笑着的小东西。 于淡从兜里模出一颗石子往那只小东西弹去。那小东西立马球惊,弹了出去。但回身见到不是于淡本人扑过来后,眼睛里竟然有些许的惊讶。这畜生竟然通些人性?于淡心里疑惑,算了,先抓到再说。 于淡模出兜里全部的石头,不断地向那小东西弹去。那小东西初期的惊讶过后,又是玩心大起,竟然笑道以不同的姿势和方法来避过于淡的攻击。每次避过攻击后还不忘给于淡一个极鄙视的眼神。 那小东西躺过于淡扔过来的小石子,得意极了,趴在地止笑得打跌,但笑着笑道经发现于淡不见了。正要起身时,一个东西罩下来,把它包在了其中。 于淡用神引术操纵着那些石子,从各个方向攻击小东西,就是为了防止这小东西四处乱跑,这小东西很还直是配合,一直在固定的范围里躺避,看来是故意在戏耍于淡。 于淡将衣服月兑了,趁小东西不注意绕到它的背后,用衣服把它罩住,然后再捏了出来。 “笑啊,再笑啊。现在在我手里了吧。”于淡看到那只小东西一脸的惊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愉快啊。 于淡本来就饿,这会还陪这小东西玩了这么久,肚子竟然咕咕地叫了起来。 于淡看着那只小东西,不由得奸笑起来。那只小东西虽然不知道于淡在想些什么,但于淡刚才肚子的空响还是听到了,估计也猜到了于淡想做什么,一下子嘶叫一声,挣扎起来。 于淡扣紧了小东西的脖子任他挣扎,然后开始找柴火了,顺便寻个方便烧烤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静夜之中,皎皎明月之下,修仙门派的某处山林里生起了人间才有的炊烟之火。 于淡一脸郁闷地在烤着一样东西,却不是他之前抓着的那个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的白色小兽,而是一只小兔子,还有几只不知明的禽类。 在火光的映照下,于淡脸上的几道抓痕异常明显。于淡觉得无语,自己竟然和一只小畜生较劲。 原来就在于淡打算要烤那只白色小兽时,那小东西忽然蹄下长出三寸长来的利爪冲着于淡的脸就是一通乱挠,于淡一时慌乱,就把那东西给丢了。 本来以为这夜里是没有东西吃了,结果那白色的小东西跑了没多久,竟然叼着一只兔子和几只于淡没见过的鸟类跑了回来。于淡也没有对这只小东西表示感谢,直接拾来柴木,烧起火来,烤东吃。 那只白色小兽却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于淡边上,看着于淡烤着那些鸟类。不一会儿,烤得火候好了,肉香四溢,于淡见熟了,没多少讲究,立马嘶咬手里的肉来。 那白色的小兽竟也流出了口水。 于淡见它垂涎成这个样子,再加上东西还是它叼来的,就分了几只给这个白色小兽。它欢叫两声,对于淡露出一个很真诚的笑容,然后比于淡更没吃相的咬起那些肉来。 吃完之后于淡和这只白色小兽都不约而同的模了肚子,躺在了地上。 忽然一阵电流似的感觉在于淡的身体里闪过,于淡悚然一惊,忍不住跳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月色。 子时?! 于淡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在意时辰时,一股澎湃的痛意,瞬间如同月光一样将他完全罩住。无数的影象与记如同百川归海似的一股脑儿全贯入他的脑中。一无数的人,无数的物,不断地在于淡的眼前转动着。 接着于淡感觉到有一丝极其强烈霸道的东西,在他的体内肆虐着横行无忌,每过一处都像是在用利刃在割着内脏。于淡痛得无法忍受,只好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双手深深地插入土中。 那只白色的小兽也似急了,围着于淡老半,忽然叫了一声,跳入夜色之中不见了。 于淡可没有心情责怪这小东西不讲义气,刚吃完老子烤的东西现在见到老子有难就跑。于淡真是痛到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咬着的牙隙里都溢出了鲜血。 慢慢地,那一丝在他体内乱行的东西渐渐停了下来,但于淡却更加惊恐了,因为那东西竟然顺着脉络一直向上走。从脚底一直慢慢向上,于淡明显的感觉得这丝东西的企图,但却无法阻止,自己无法动弹了。那丝东西每过一处必定要吸取于淡的一大半精气,于是处过之处都迅速如花一般的枯萎,只剩皮包骨头。 等那丝东西走到脖颈处时,于淡整个儿成了人干,像一具死去多年的枯骨似的,令人望之生畏,即使是于淡他姥姥亲来此地,也未必能一下子认出这堆骨头是于淡。 于淡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似的,一点生机和力气也没有了,偏偏身体的感觉还在,而且莫明地更加强烈。那丝东西并没有钻进于淡的大脑,而且选择了于淡的左眼。 午夜下,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躺在丛林深处,身边篝火未尽,食物残骸满地。这个少年咬着牙,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更加诡异的是这个少年的左眼,里面竟然有一丝金色的光线在快速的流动。 那金色的丝线贪婪地吞食着于淡左眼内的生机。才小半个时辰,于淡的左眼便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如同这夜似的深邃。 那丝金色吃尽了于淡左眼的生机,却像是仍未饱餐,竟然慢慢向右眼移动。 于淡喷出一口鲜血,勉强伸出一只手来,毫不迟疑地扣进左眼之内,捏住那一丝的金色,想用尽残余的力气把它拔出来。 只可惜身体里的精气已被这丝金光吸食得差不多了,生机也断了一大半,只是稍稍用了一会力,于淡就有些吃不住了。手抖了起来,眼看就要松开了。 一道白影闪了过来,是那只白色的小兽。它嘴里叼着一块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玉珏,跑了回来。它撬开于淡的嘴巴,将那块玉珏塞入于淡的口中。 原来以为这小东西是不讲义气,吃了俺的东西,见老子有难就跑路,想不到却是来去捡宝贝来救我的一阵暖意从那玉珏之中流出,于淡顿时心神一松,再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那丝金色光线竟然也不再动了,留在于淡的左眼内,化成了于淡的瞳仁,只是不再是金色,却全都就成了黑色。 于淡昏过去之前还不忘和那只白色的小东西,笑着说了一句:“大哥,你从哪来的?” 第43章 呃,你叫个什么呢 第43章呃,你叫个什么呢 整个子时,不仅仅是体外的肌肤,而且是连着内里的血肉、骨髓都涌起难以忍受的刺痛,于淡咬着牙,目眦欲裂。这种疼,最阴毒的地方是不会让他迅速昏厥,而是一直清醒着忍受着这种像是没有尽头的抽骨吸髓之痛。直至那丝金色的光线被玉珏散发出的暖意压下去之后,于淡心神一松才昏厥过去。 终于子时过去许久了,于淡缓缓睁一眼睛,看到天色微明了。只是于淡的眼睛里,已全然是漆黑一片,比这夜还要浓郁的黑暗。还是有些看不大清眼前的东西。于淡挣扎着站起身来,手上竟然模到一些湿润的液体,竟然是未全干去的血迹。于淡苦笑了一下,这场疼痛真是来得莫明其妙,去得也是蹊跷。于淡刚站起来,忽然心中一动,却见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的身上滑落。于淡一看,是昨夜那只白色的小兽。 如果没有它,说不定我早就在这里痛死了。不过话说它叼回来的那块玉珏是什么,竟然能压下那丝金色光线,还能缓解疼痛。于淡将那只小东西抱在怀里,模了模,手感还不错啊。 先带回养着,万一没吃的了还能当口粮。于淡对这位救命恩人不无邪恶的想道。 于淡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灵兽役走去。 于淡还没有走多远,半空里忽然打出一个一丈大小的圆形涡漩,一个挺拔飘逸的身影,从这涡漩中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着白衣,却全身近似半透明,若不是仔细去看也未必能发现他的存在。这个白衣人正是赐给于淡所谓天机的柏明。他身浮半空,足下生风,一派仙风道骨如同天神降临。他看着于淡慢慢走远,嘴角的笑意渐浓,喃喃自语:“天机已成丝,留存你体内。天机九劫,这第胎动第一劫,你已安然渡过,接下来,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还有那只小东西,七血白茸貉,难得的灵兽,机缘不小啊。”柏明再看了一小会儿,轻笑一声,足尖一点立即在原地消失无形,恍若风吹云散。 正走着,于淡抱在怀里的那只白色的小东西忽然惊醒,一下子跳出于淡的怀抱,朝着半空的某处嘶叫着。 于淡眉尖一皱,顺着白色小东西嘶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阵奇异的风四下奔散。 其实于淡也觉察出了刚才背后有些异动,因为他听到空气里有些不同寻常的声响,于淡只以为是无端而起的风,所以也没有太留意。但现在这小东西竟然“吠”起来了,那说明的确有些不寻常了。 于淡在长角村,于淡牧放过不少的家畜和家禽。所以他知道动物大多都通灵,有时会觉察到人所不能及时发现的东西。何况这只小东西还是灵兽。不过于淡细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出什么端倪,于是笑了笑,抱那小东西再抱回怀里,模了模它的头,安抚起来。 那小东西好容易才安静下来,很享受于淡的抚模,渐渐地缩成一团,钻进于淡的衣服里面。 于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走着。每走三分之一刻左右,于淡都伸出手去,发动神引术一招,于是道路的某个角落里飞出一颗小石子,回到于淡的手里。于淡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等于淡走到灵兽役时天已经大亮了,于淡却有些困了,昨晚根本没睡,只是昏了那么一小会,加上受了一通的折腾,现在很疲惫。于淡模了模现下已经全然看不见的左眼,心时里有些隐隐地担忧。放下那一只小东西,于淡便拿出那本《诸仙世界》,翻了起来。翻到《灵兽篇》,于淡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和睡在他边上这只白色小东西相同的图鉴。 七血白茸貉,产生南澹部洲。外形似狐类犬,身小,吻尖,耳短圆,面颊生有长毛,四肢和尾较短,尾毛长而蓬松,体背和体侧毛均为浅灰色或白色,背毛尖端黑色,吻部略红,两颊和眼周的毛为雪白。其性通灵,白天在洞内睡眠,夜间外出觅食,行动十分迅速,但不惧生人。其天性对有灵性之物,以及危机有极敏锐的反应。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升阶变化。其粪成朱赤之色,可入药炼丹。 于淡粗略地看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这回是自己捡到宝了。于淡看了一会,就懒得再看了,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就成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没有洛星的灵兽役,于淡觉得冷清了许多,现在养只小东西也可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对了,得给你取个名字。叫啥呢?小白?小貉?小狗?都不大对。看在你送吃的又救了我一命的分上,我就给你取一个我以前听过的最有文采的名字。呃,就叫叶落吧。小名叶子吧。 肚子又饿了,叫个不停。还没等于淡决定要不要出去取些膳食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于淡觉得奇怪,现在还早,会有谁来打他呢?一般那些来租借灵兽的弟子,大多是中午或者下午才会来。哪会这么早的。于淡走出去开门,却是楞住了。 门外站了好大一批人,少说也有几十个。还都是一些于淡有点印象的人物。当先一个人赫然是那个外门第一天才李清,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赵思。然后是一批常常来灵兽役找于淡和洛星麻烦的内外门弟子。 于淡看着这些人一脸谄媚的笑脸,不禁觉得有些毛骨耸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些人大清早的脑子进水了,都堵到我家门口。上次揍了一顿,没打服,这次带人上门来挑事么?于淡想起了在长角村那些打群架的日子。于淡手上一紧,捏起了拳头,打算只要他们一动,就先出手废了几个。 那个自称外门第一天才的李清,于淡还有些印象。那天在崖下的石洞里于淡还偷听到他和许昌河的对话。若不是追踪李清,于淡也不会走进那个狭小的甬道里。自己的左眼也不会瞎了。 李清他们像是没有注意到于淡的左眼和脸色一样,角然笑吟吟地站在那里,态度还有些谦恭。 “你们大清早来这的有什么事么?”于淡把门打开一部分,门扉却都捞在手里。若是他们冲过来还能及时把门关上。 “于师兄别误会,我们清早来这里不是故意打扰师兄的修行的。只是有些事情相询。”李清一脸谦恭地说道。 于师兄?于淡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一下,没人啊。叫我?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兄了。 于淡虽然没有把话问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修饰。 李清脸上讪讪地,又解释道:“于师兄已是内门弟子,当然要比我们高辈一些。” 于淡心里偷笑,这些人的嘴脸终于变了。不过想来也不会无端而变,那会是冲什么来的呢?于淡想了想,自己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对他们有用的吧。只是一个内门弟子的名衔而已,还只是个记名弟子。 “你们还是直说这么早来想干什么吧。”于淡不想再和他们浪费时间了,昨天折腾的太厉害,现在有些犯困了,可不想和一些无聊的人多费劲。 李清想了一想,但没有开口,却用脚踢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赵思。 “怎么了?”赵思一个激灵,打了个颤,才从半眠半醒间回过神来。忍不住还小打了个呵欠。 “说那事。”李清低声喝了赵思一句,又踢了一脚。 赵思自从上次被于淡轰飞了之后,心里一直有障碍,对于淡心里有些发怵。赵思看了看于淡,然后迅速低下了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呃,这几天我们苦思几番,最后充分认识到了以前行事的诸般不对之处,所以对于师兄和洛师兄心怀愧疚,久思之下,心实难安。于是趁早来向于师兄来道歉的。” 于淡听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听出来,这些话听着挺大,但一想全是屁话。这帮子人真是吃饱饭来消遣我的吧。我早上还什么也没有吃呢。 “各位还是有事说事吧。我早饭还没吃呢。”于淡眯了一下眼睛,带着困意道。 赵思这回反应很快,立马从身后掏出一个篮子来,说道:“早知道于师兄没用早膳,所以早早就备下了。里面还垫了两块半炎暖玉,想来早点还是热的。于师兄就趁热吃了吧。” 于淡这回吃了一惊了,好家伙,都是有备而来啊。不过不吃白不吃,姥姥说过,不能浪费粮食。于淡毫不犹豫的接下了。 李、赵二人见于淡收下了餐盒,相视一笑。觉得事情多半有希望。 赵思说道:“既然于师兄准备用餐,那不妨让我和李师弟进去闲聊片刻,如何?” 于淡白眼一翻,回答道:“吃饭时间禁止骚扰。你们吃饭时喜欢别人在你边上叽叽喳喳么?” 赵思一时被噎到无语。 “也不耽搁于师兄多少时间,只是想问一下关于提高修为和突破瓶颈的丹药。不知于师兄可愿赐教。”李清忽然眉角一跳,想来是有些吃不住了,扮不下去了,于是略直白地说了出来。 提高修为和突破瓶颈的丹药?于淡一呆,刚想说自己没有也没听说过时,猛一回神,难道他们说的是青质筑基丹?! 一想到青质筑基丹,于淡就大致猜出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了。 刑台之上,暴露出洛星身上有数百颗青质筑基丹的事情,虽然说全部都被收缴上了宗门,但谁会相信真的会一颗也没有留存下来。洛星一直呆在灵兽役,若是还有青质筑基丹留存的话,肯定还在灵兽役之内。洛星已被白剑寒带走了,那还在灵兽役内的于淡肯定是保管这些丹药的人。看来这些人是以为于淡手里还有青质筑基丹,是来讨一些的。 这个李清本来就向许昌河敲诈了这么多的青质筑基丹,这回怎么还想要,他要那么多丹药做什么?他已经筑基成功了啊于淡眉头皱了起来,又忽然松开。然后装作笑嘻嘻地说道:“两位觉得这事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么?”于淡指了指李、赵身后站着的一批人。 李赵两人听到于淡的口气,这事成了。然后两人恶眼看着身后跟着的一大批人。那批人本来也想来听些内幕的,若是能佼幸得那么一颗半颗的,那就早好不过了。但李清和赵思一向在外门横行,得罪了他们以后日子也不好过。那批人缓缓的退出了老远老远,眼睛仍然是看着灵兽役的大门。 于淡看那些人走远了,就笑了起来,先把那餐篮子放到他的屋内。李清赵思两人想也不想就跟着进去了。 “嘭——”一声巨响,那批远看着的人就看见两道人影同时从灵兽役内倒飞着出来,摔出了数十丈远才缓缓停了下来。 “别来烦老子,没空。那什么丹药也没有。”灵兽役内传出一个怒意的声音。 那批人连忙跑过去拖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李清赵思两人,灰溜溜地跑了。只是跑了没多远,这些人就听到灵兽役内响起一个愤怒无比的声音。 “天杀的畜生,这是我的早餐啊,你竟然全吃光了。” 第44章 那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第44章那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这几日于淡过得也算平淡,除去打坐引气的时间,就剩下和那只他取名叫叶子的白茸貉玩耍了。这小东西本来就不惧生,这会儿和于淡玩熟了之后更是把野性的那部分在于淡的窝里发挥到极至。常常是在于淡还在熟悉睡时它就开始它的快乐生活了,等于淡醒过来时看到的绝对是猪圈一样凌乱的场面。这时的于淡就会大吼一声:“天杀的畜牲,你把我这整成猪窝了。”然后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满灵兽役地追杀那只叫叶子的小东西。 这天早晨,于淡起得很早,早得他自己也莫明其妙。正睡着,还很沉,梦都还没有到**的征兆,但就突然断了、醒了。于淡揉了揉眼睛,忽然有个毛茸茸又软绵绵的东西搁到了他的脸上,于淡惊了一下,立马坐了起来。一个白色的小毛团子从他的脸上掉下去,于淡反应快,把它抱住,轻轻放回到床上。 好险,真要是把这小东西弄醒了,今天就别想安生了。于淡刚舒卫口气,心里忽地一动,披衣走出屋去,来到大门之前。自从那晚的金线出现之后,于淡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于淡现在有一种近似预感的东西存在,在某个范围之内,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有强烈的感应,只要是有一点点的变化,于淡都能有所反应。就在刚才,于淡就感觉到了有人接近了灵兽役,脚步颇轻,而且很陌生。 于淡微舒口气,开了锁,猛得把门一拉,一个于淡绝对料想不到的人立在灵兽役门前。此人一袭碧蓝色的裙子,颇显娇涩与活力,俏生生地立在灵兽役门前。 薛飞雪?!于淡惊得合不上嘴,怎么会是她。她来这做什么。 薛飞雪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还没有决定时门忽然就开了,先是吃了一惊,等看清开门的人时,脸主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怎么是这个人?!薛飞雪心跳得很快,她怎么会忘记是这个男子那晚偷看到她练功的那个人。我该怎么办,他那晚是不是全看到了。 于淡看着眼前这个女的,从发怔到惊讶,然后突然俏美的脸充开始充血,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于淡猜到这女的在想些什么,不禁自己也有些尴尬。这样下去可不大对劲,万一她发起飙来我就惨了。 于淡敛了表情,装得极其的不耐烦,像是从来没见过薛飞雪一样,冷冷道:“这位师姐,大清早的来这有什么事么?” 薛飞雪的脸就要红得快爆炸时,听到眼前的这个人冷冷淡淡的口气,一时愣了。对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心下稍安。 “这位师弟,你没有见过我么?”薛飞雪脸红了,有些怯怯地问道。 于淡没等她问完,就答道:“我从来就没有出过门,更别说晚上去内门之地了。”说完于淡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毛病,活像是在不打自招,不禁吓出了一冷汗。不过对方像个傻妞一样,没有听出什么来。 薛飞雪理了一下心绪,平静地说道:“因为快要内门大比了,我是来借用灵兽的,因为我的功法需要灵兽的配合。” 于淡淡淡的哦了一声,打个呵欠,说道:“等我漱洗一下再说。”说完把门关上,回到屋里去了,都没有先请这个大美女先进来坐坐。 薛飞雪也自知美貌,加上发育颇早,小小年纪身子就长得很开了,曲线婀娜,玲珑浮凸,自小便就常受到同辈们和长辈们异样的目光,寻机骚扰与上门提亲之事从来就没有断过。眼前的这个有可能看过他身子的男子,却对她如此的冷淡,她的芳心竟有些失落。薛飞雪本来就犹豫不决,就是怕单独来这里会被人纠缠不清,虽说早就听说过灵兽役内住的是两个有点笨傻的少年,但心里仍然有些怯怯的,毕竟曾对她起过歪心思的笨傻之人也不少。 于淡一缩回屋里,就满头大汗,活像被人抓奸在床似的。还好这女的也是笨得可以,我话里这么大的漏洞竟然都没发现。于淡模了模脸,想什么呢,本来就没事。那天那么晚,怎么可能看到些什么。但这么一想,于淡的脑子里就自动浮出一个肤白如雪、曲线玲珑的躯体,鼻子一酸,又有想流鼻血了。于淡连忙敛神,口念清心诀,半天才止住将要流出的鼻血。于淡迅速漱洗完毕,顺带收拾了一下昨天被叶子弄乱的房间。 “请出示印牌。”于淡轻声问薛飞雪。灵兽役其实也分内外两门,外门的都是那些骨软如泥,甚到是被全抽去骨头的天刀灵兽,而所谓内门是近五十年,宗派内的大长老们花大力气从蛮荒之地擒来的驯化妖兽。于淡量子近才想明白这是因为当年莫天星带回来的“魔女”造成的。内门弟子多半是来借用设下了禁制的驯化妖兽,这需要向宗门要取印牌。而外门的那些半废物一样的天马灵兽,却是只要登记过身份,交一些低阶灵石或者灵符就能随人借走多少。 薛飞雪腼腆一笑,说了一句:“我没有印牌。” 于淡眉尖一挑,这女的想干嘛,不取印牌就想进内屋带走一头凶恶的妖兽?这印牌可是用来驱使那些看似驯化了大半的妖盖的,若是没有印牌的话,竟得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压服随时可能狂暴化的妖兽了。这女的究间是实力所至呢,还是脑子真的点毛病。 于淡好心劝道:“这位师姐,这最里面的妖兽,并不是没有印牌就不能领取,只要多费些灵石就可以。但我劝师姐不要太自信,里面的东西还真不是那些简单的,有印牌也能压下他们忽然的狂暴。这样安全一些。如果你执意要借里面的东西,那多留些灵石就行了。” 薛飞雪笑了一笑,脸上带着无限自然而生的风情:“叫我飞雪就可以了。这位师兄你误会了,其实我身上也没有多少灵石。” 于淡心里的一凉,我的乖乖,难道你还想来借霸王兽?凭什么啊,呃,美人计?这个倒可以有。我一定会秉着大无畏的精神,坚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原则,就从了你一次。于淡心里嘿嘿一笑,骂了一声自己无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纯洁了,都怪洛星这小子,污染了纯洁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白剑寒对他可好。现在洛星还能回到从前的洛星么。 薛飞雪看着身边的这个少年,竟然把她撇在一边,独自想事去了,还越想越远,像是沉在了其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薛飞雪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就这样看着于淡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 等了许久,薛飞雪有些吃不住了,轻咳了两声:“这位师兄,师兄——” 于淡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太失礼了,好在脸皮在擎天宗这些日子练厚了,装作没事一样说道:“呃,薛师姐折煞我了,我只是灵兽役一个看门的杂役,当不了师兄的称呼,你叫我于淡吧。” 于淡?薛飞雪心里念了一下,但却生出有些奇怪的感觉,又想不明白是哪里奇怪。 于淡看薛飞雪听到他名字后的表现,觉着不妙了,万一这美女也叫他鱼蛋驴蛋这类的外号,那还有脸见人么。于淡解释道:“干钩于,三点水两个火的淡。和那些什么鱼蛋、驴蛋什么的不沾边。” 薛飞雪本来还不知道这名字怪在哪里,被于淡这么一说反尔明白过来,捂嘴笑了起来:“知道了。是于淡于师兄么。” “得,别叫师兄,直接叫于淡就行。还有把我刚说的那俩带蛋的外号给忘了就成。这是我姥姥给取的名字,说是有深意。”于淡说道。 “可是君子淡以成,菊雅浊世而看满高山。”薛飞雪淡淡的回答道。 “真有文化,一猜就准。”于淡适时拍了个马屁,然后补了一句:“就算有文化,我也不能免费把妖兽借你。” 薛飞雪轻笑了起来,说道:“飞雪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借用内阁的凶兽。是于师……淡你误会了。” 于淡的眸子一眨,转而望向薛飞雪,问道:“那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借外门那些流质天马的。”薛飞雪没有回避于淡的目光,直视无碍地答道。 好干净漂亮的眼睛。于淡不由得从心里赞美这个女人的美,这眼珠子像是玉石一样的温润有神。 流质天马?就是外阁那些像肉团一样的所谓天马灵兽吧。还真亏你会取名字。 “敢问薛师姐要那些残废做什么?烤成肉串吃么?”于淡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浑不在意地问道。 薛飞雪被于淡的烤肉串给予雷了一下,这个看似只是个外门的弟子怎么说话口气都有些太过随意,意然敢说把灵兽烤成肉串,这要是给别人听到了,难保不会传到掌刑司那里,到时可会领罚的。 薛飞雪说道:“飞雪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为了配合一套功法。必须要这些灵兽相助的。请于淡你一定把他们借给飞雪,这关系到飞雪在内门弟子进阶大会上的成绩。” 于淡搞不懂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还有什么用处,他和洛星早就想建议宗门将这批天马灵兽处理掉,但被拒绝了。主要是每当洛星和于淡半夜肚子饿时,看着一大堆的肉团却不能下手,这滋味不好受。于是于淡以这种心思来猜度这美女的意图。但随即想到这个薛飞雪曾在那个石洞内拒绝许昌河的危逼利诱,再想及不久前那一晚的事情,于淡就猜这个薛飞雪可能真的是在修一门奇怪的功法,想靠自己的力量来提升境界,以便在内门弟子升阶大会上有好成绩。 于淡叹了口气,自己也算是个内门弟子了,但却还没有筑基,比起这些已经在研习功法神通的人来说,差太多了。 薛飞雪有些无语了,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么。这个于淡是面对我第二次分心了。还好这次于淡神游天外没有走出多远,略沉吟片刻就回来了。 于淡爽快的答应了薛飞雪,然后用一个灵兽袋,启用上面赐给灵兽的一张灵符,将所有的流质天马灵兽全装进去。然后拍上封印,交给薛飞雪。 薛飞雪不断各于淡道谢,然后身子一动,一根红色的三丈长绫从薛飞雪的背后延申而出。薛飞雪轻轻跳上去,向于淡做个告别的手势,然后向天空遁去。 于淡望着那远去的红色虹影,心里微叹,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属于自己的飞行法宝呢。 于淡收回目光,走回他的屋子里,忽然手里一沉。咦?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于淡一看却是一块发着蓝光的石头。中阶灵石?!于淡在宗内的日子,也收到了不少前来租借灵兽的内外弟子贡献的各种灵石灵符,但无一例外都是低阶里的低档次物品。第一次拥有一块中阶灵石,手心里那种微凉的触感袭上了于淡的必头。于淡把它捏得很紫,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第49章 又一个梦境 第49章又一个梦境 刚刚入夜时,抬眼望去,不见苍天,不见日月,不见星斗,只有黑的要吞噬万物的云,那云似是要从苍穹之上压垮大地,越发低沉,一时间连呼吸都显得如此费力。 等云浓到无法再承截时,几个水滴打了下来,慢慢地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不到半个时辰,雨已连成了线,织成了面,潮水一般泼了下来。 愈来愈急的雨声咚咚咚的砸下,好似万把利剑从空中电射而下,地上的砖泥也阻挡不住它的去势,被雨柱砸出无数个坑洼。就连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得无处谋身。 城郊外的一片密林,在这时显出些许吊诡来。风雨齐至,林叶摇动,然而却没有发出应有的簌簌的声响,不静,但让人听来竟似耳朵失聪了。 这雨,不一般。 密林里的被层层绿叶掩着的某处忽得微微地动了动,接着一双年轻而粗糙的手从这叶里伸了出来,拔开掩身的密叶,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是一个少年,眼神明净而坚韧,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早被人废弃了的破败庄园,四散的乱石与朽木,颓唐的墙壁与屋顶。这是一座被人称为“鬼宅”的庄子,平时都只是在人前陈首它的破败与萧瑟,像是在与人诉说原主人曾经的辉煌与没落。只是此刻,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浓烈的期待,甚至因兴奋与些许恐惧而全身发抖。因为在这雨夜里,这庄园终于显出一些与众不同来。 那座庄子竟从各处漫溢出有别于暮色的黑雾来,那些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渐渐地汇合到一起凝结成一团,越来越大。此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在这密密的雨中缓步走入这死寂又破败的庄园。这个影子就像一个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他穿着漆黑色的大袍,身体都藏在这衣物里。手带着黑色的熊皮手套,连脸都隐没在一个墨色的鬼面具中。那阴森的鬼面具的外围还泛着明明灭灭的赤色光芒。而那双眸子竟只是两点碧萤萤的光,远远看来就像是两颗嵌入面具内的玉石,只是这“玉石”间或一转。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有别于人类的气息,似妖似鬼,毋宁说是他,不如说是“它”。 “它”未打伞,也没穿雨衣,只是戴了个小小的竹笠。 暴雨如注,然而“它”的衣服却并未被打湿。雨水在离“它”衣服的两尺处便被蒸顾了水汽。“它”立脚的地方,雨水也诡异的化天一个方圆三尺的空洞,待他走开,水又合拢。 “它”推开那扇早就已是摆设的破门,走进那座庄园里,然后回身将门关好。“它”木然立着,许久之后才抬眼望了望四周,两点碧萤萤的光四下弥漫开来。这碧光在半空里流转过一周后便从新回到“它”的眼睛里。但碧光流过处还有些许丝线残存,渐渐地那些丝线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 密叶里藏着的少年见到这一幕后,不禁舌忝了舌忝有些发干的嘴唇。虽说身上已被雨打湿大半,但少年丝毫不感到冷,因为眼前的这个“它”是他的机遇,他追寻了这么久的让他月兑胎换骨的方法,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终南捷径,那就是成妖亦或成魔。正道武学从来都讲求一步一个脚印,夯实根基,而且名门正派选徒极严,家望门第俨然成了首要考虑因素。这让少年无法忍受,修练本就太慢,还要费神去应付那些无谓的权力争锋。而魔道不同,不必遵从所谓道义之缚,随心所为。有的只是强大,只要你强,世界就是你的,江湖就是你的。而成妖成魔的方法却是有上万种以上。最直接的就是灭杀妖魔服其内丹。 少年见那个“它”渐渐静了下来,似乎在择地栖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与计谋得逞的满足。 “它”扫视四周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忽得黑色的大袍一抖,庞大的身躯顿时一分为四,变成了四个似猿似狗的生物,分趴在四个角落。那四个生物全身血红,身上竟全是腐肉,而那肉里间或还有不少蛆虫在蠕动。 那少年显然想不到那个“它”的真容竟是这个样子,不禁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太恶心了。怎么办,放弃么?多少次了,真的要再错过这个机会?不可能,即使变成最丑陋的妖物,也要拼一把。少年下定决心,不在去管那四个怪物的外貌,集中精神在揣测内丹在哪一个的体内。 那四个怪物趴在地上,看似已睡去,其实尚是坚着耳朵聆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许久,仍是静,雨渐渐小了,仍有些许沙沙声,但那四个怪物没有听出危险的讯息。便真的渐渐合了眼,松懈了防备。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少年不在等待。猛得从林叶中电射而出。闪到那鬼庄的一角,从怀中掏出一根桃木小剑往地上一插。然后飞身跑上另一个角落,等这个少年刚插好第二根桃木时,那四个怪物各自双耳一竖,立刻站起身来。其中两头扑向那个少年,另两头则警戒的盯着四周。 少年明显没想到那四个怪物竟不是全部来攻,微一错愕之下竟差点被其中一头咬到肩膀。只见那头怪物所碰触的左肩,衣服竟被腐蚀掉了,还隐然发出一阵浓郁恶劣的尸臭。两头怪物分立两边对少年虎视眈眈,四只碧幽的眸子紧紧锁定不远处弓着身子的少年。 少年心底飞速思量对策。本来他是想乘他们沉睡时,往这宅子的四个角插下道士作了法的桃木剑。这样就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阵法,可以困住他们一段时间。这样就有时间催动布下的二重攻击。现下第一重被打断了,只好掉个顺序了。 少年打定主意,便不在迟疑不决,迅急的一纵身回掠方才栖身的树枝。但那两头怪物虽然不知少年意欲何为,但既已从少年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那自然是不能放过。紧盯着少年的其中两头似猿似狗的怪物,一头纵身尾随少年,另一头却是纵到别处借力弹到少年的前方。 少年不料这些怪物还有些灵智能这样双面夹击,但也只是稍微吃惊,然后脸色一沉,左手一直屈着的尾指忽得略一勾动。一直粘在手指上的长长的细线猛得拉直。四周的树叶“嗖”一声快响,一张近似透明的小网便罩了下来。少年再一揸右手五指,五线并一后收缩。少年的身体蓦地像是凭空被拽到右侧的树杈上,离了那张网的范围。而那两个怪却是撞到一处,恰好被那张网网住。 那网一兜住猎物,便收紧,而丝线间闪现出微弱的淡光……那两只怪物看来也是颇有妖力的,但却一时挣不开那张网。 少年略一奸笑,这张网可是他偷了一位得道高僧的袈裟所制成的,只要是妖物,网住了一时半刻就休想挣月兑。少年见自己目的得逞不禁有些得意,忽得耳畔传来一阵浓重的吸呼声,伴随声音而出的还有一阵无法言说的恶劣腐臭。少年猛然想起,这些怪物本来是有四个的,脸色不禁大变。 少年也不再回头去看,只是毫不犹豫地一矮身,身体随即蜷成一团向前一滚。只有先躲开另外两只怪物的第一波近身功击,才能有时间去考虑下一着。只可惜少年仍是慢了一步,那怪物似是早料到少年有此一招,示以少年一动它并不急着去追而是一纵身跳过少年,跑到少年的前方再回头张开血盆大口向少年叼去,少年停顿不及被咬中左腿,还好衣服够厚够硬,未伤及筋骨,但皮肤却被毒气所侵,一阵灼热的痛感缠上了少年。少年虽急不乱,双手抓地止住去势,弓身一弹,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此刻另一头未入网的怪物便得了可趁之机,迎面向少年跳去,大口一张径直对着少年的咽喉。少年忍着脚上的疼痛,双腿交叉一绞便恰好卡住了那怪物的脖颈,气力灌入撑地的双手中,腰再猛力一扭,那怪物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咔声从这怪物的体内传出,那怪物躺在地上挣扎惨呼着。 呼——暂时解决一个了。少年轻呼了口气,但却不敢真的放松少年强忍着脚上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想到方才未完的阵式,便忍痛跑到那鬼宅的某个角落,从怀中掏出一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少年正待到这鬼宅的最后一个角落插上桃木剑时,忽得一阵巨大的异响从少年的背后响起。少年脸色一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猛得回头一看,呆住了。 半空里空气一滞,现出一个黑色的涡漩来。一个人影从中一步踏出,对少年诡异一笑。那人随手一招,剩余的怪物都瞬间暴碎。一枚深黑色的内丹飞到他的手里。他看了看,把那内丹里的毒性除去,然后弹指射向那个怔立的少年。 于淡忽的悚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又做了一个冗长又怪异的梦。 这个梦有些莫明其妙,不过至少于淡醒了之后还依稀记得这个梦境。 于淡在每日修行过后,都要练一次在交易会上换来的入梦法诀,初时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淡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但三天之后的夜晚,当金点颤动过后的平静一到来,于淡就做起了梦来。 这一次,于淡清楚地看到了梦里的世界。只是梦里的那个少年,却与他自己并不大相像,生活的世界也与他截然不同。 刚才的梦的结尾,于淡终于看到了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脸,但现在却不大想得起来是谁。 忽然手里有些异样的触感,于淡把手拿到眼前一看,自己的左手竟然捏着拳头,掌心似乎还有东西。再打开,竟是一枚黑色的丹药。 第50章 你吃一下试试 第50章你吃一下试试 “要不你吃一下试试。”孟知白手里捏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丹药,对坐在一边听他讲话的于淡说道:“看看会不会死人。” 于淡白了孟知白一眼,切了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试试。你修为比我高好几个层次,如果是毒药,你死的概率比我小,如果是灵丹妙药,那恭喜你提前羽化飞升了。” 于淡自那次来半天峰拜师见到孟知白后,两人就一见如故。于淡是时不时来半天峰向孟知白请教些问题,而孟知白也乐得有人陪他说些话。这个修仙者的世界本来就人情淡薄,孟知白又不想修习无情道,所以宁愿沾些红尘因果,这样才能自己安心点。孟知白对于淡的亲近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曾经的朋友——莫天星。再者他自己也是从凡间而来的,与所谓的修仙门派家族之类的确一向不爽。当初加入罗字也是因为莫天星的缘故,最后也成了他憎恨罗家的原因。于淡与孟知白两人越渐熟竟像成了忘年之交,以平辈相对,以姓名相称。 于淡今早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颗莫明其妙的黑色丹药,更想及梦里的场景,不由得毛骨耸然。于是一大清早,于淡就跑到半天峰来找孟知白。于淡把梦里的事和孟知白一说,然后把丹药拿出来给孟知白察看。可是孟知白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却只说了两个字:“不懂。” 于淡差点没被他的话给噎死,你看了一两个时辰就说这两个字,太对不起我吧。再给我看一次。 孟知白这回将灵识渡放这黑色丹药中,对其内构造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个遍。然后说道:“基本上没有毒性了,你可以吃下试试。” 于淡两眼一翻,只差没从椅子上摔下来,骂道:“我说孟知白,你敢再二一点么?我是想问这个是什么东西,你看了半天就看出这东西没毒?这个我在梦里知道了,还用你来说。浪费老子时间。有别的说法没有。” “我说驴蛋,你激动个什么劲。”孟知白将小药丸一捻,再弹向半空,说道:“这明显是某种妖兽的内丹,看纯度的性质最起码是上千年的裂变性妖兽,用作丹药的话,将你送上筑基期不成问题。本来其内有剧毒可摧人心神,不过看来已被你那位梦中贵人清除掉了。驴蛋啊,你运气不错啊,有白衣贵人指点你功法,又有黑衣贵人给你送丹药,你小子不会是天赐祥瑞之命吧。” 梦中贵人?于淡听到这四个字,第一反应竟是现出赐他天机的柏明,而昨晚的那个黑色人影虽然并没有做出不利于他的事,却让于淡觉得很不舒服。那个黑色人影在梦里看于淡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他圈养的什么东西一样。柏明的事,因为牵涉到天机,于淡下意识里没和孟知白说起,只是偶尔间说过自己梦里出现过一个白衣人,给过自己指点。 于淡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他清楚地看出那个黑色人影的眼睛里含有一丝敌意,绝不是什么贵人,于淡说道:“他可不像是个好人。不过,奇怪的是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孟知白笑了笑,接口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放一边,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于淡小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驴蛋。宗门三阶会武在年未就要开始了,你为什么还在这么逍遥啊。大多数内外门弟子都闭关修炼中呢,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瞎侃。”孟知白给于淡满了一杯茶,将那黑色的妖兽内丹还给于淡。 于淡双手一摊,摆摆手说道:“我还能怎么的。修为一直滞在引气期十三期的顶峰,差一步筑基,但就是这一步,难得要命,怎么练都没用。” 于淡忽然笑嘻嘻地看着孟知白,眼睛还眨吧眨吧的。孟知白被于淡这么一看,浑身发抖啊。 “你、你、你想干嘛,”孟知白夸张的双手抱肩,防范似的看着于淡,正义凛然地说道:“我可是正经人。只修阴阳之道,可不兴那邪门的龙阳之道。” “你妹的,怎么这么恶心,有点正经没有。”于淡也不客气,一巴掌拍过去,孟知白也不躲,任他那一掌拍在肩上,然后大笑起来。 “我跟你说正经的,话说你能不能……”于淡故意掐了下半截的话,不说出来。 “想欲擒故纵?这招对我没用,你想的什么我大致也猜到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办不到。”孟知白断然拒绝。 于淡斜眼看着孟知白说道:“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孟知白脸上一副“我还不了解你小子”的表情,满是鄙视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像白剑寒提升洛星一样,把你直接提升到筑基期么。” 于淡那个娇躯一震呐,满是佩服地看着孟知白,崇拜似的说道:“还是孟哥哥了解我。怎么样,成不成啊。” “我说过了。”孟知白没有半点犹豫,说道:“不可能。” “为嘛?”于淡不解。 孟知白看看于淡,敛声正气地说道:“这事我得正经跟你说。” 于淡坐直了。 孟知白忽然缥缈起来,竟然真的溢出了仙道之风气,让于淡直看得傻眼了。 “白剑寒对洛星所作之事,在修仙界称之为灌基。本是元婴期修仙者才有的功法,白剑寒虽早已到假婴状态,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元婴期,这次灌基之后他必定元气大伤,没个三五百年,是不可能回复到原来的修为了。而且像他这种不用任何辅助丹药直接提升修为,对受基者的灵根也是大有损害。” 会对受基者的灵根大有损害?于淡听到这里心里一紧,问道:“那洛星会怎么样?” 孟知白模了模于淡的头,反常的没有说些调侃的话,而是目光沉重,眼神遥远地说道:“其实因,早在数十年前就种下了。而果,也终于要结了。洛星,他的命运如何,我无法预知,但莫天星,怕是难逃仙陨了。” 于淡没有听明白孟知白的话?洛星不就是从前的莫天星么?莫天星不就是现在的洛星么?难道他们两个还能分解不成?于淡再向孟知白求解释,但后者却不再说话了。 “你何必急躁呢,一切前尘往事,在一个月后就都有答案了。一切未来道路,在一个月后,也都会有指向了。我们拭目以待吧。”孟知白对于淡轻轻说道。 于淡从孟知白处回来时,已是傍晚。那颗黑色丹药,于淡始终没动,来历不明的东西,于淡从小就不会太有兴趣,这是他姥姥教化的结果。 用过晚饭之后,于淡就开始盘膝冥想一日之事,最后缓缓入了定,进入引气流转周天的状态。 正当灵气流转数个周天之后,眸子里的金点忽然颤了一颤,一阵剧痛瞬间从于淡的全身爆发起来。就到子时了么?于淡心里惊骇。 接下来就是于淡这几天都必须要经历的痛苦,于淡只觉得每一寸皮肤上都粘带着痛楚。于淡死咬着牙关,不曾惨叫出声。血不断从于淡身上的各处溢出来,于淡在数息时间就成了一介血人。 这些日子,每到子夜眼睛里的东西就要作怪,几乎已成了惯例,于淡本来觉得自己会习以为常,但每次它来时依然是措手不及。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于淡感觉到有一小抹金色的气体从金点中溢出来。那金色的气体一出眼眶就粘了上流转周天的灵气,随后便如附骨之蛆一般,随着灵气在于淡全身的筋脉里四下流散。 随着金色气体的流动,于淡身上的痛楚也慢慢减少。子时一过,眼底的那个金点停止了散发金色的气,而它的体型也缩小的一大半。 很意外的是,于淡这次没有在子时过后立即昏厥,反而异常的清醒。于淡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纯正浓郁了许多。虽然不至于凝结成灵力,但显然比之前的灵气强了不止十倍。被这种灵气充溢,于淡有一种想放手大杀的冲动。这种冲动在他的内心深处若隐若现。 于淡试着伸出手去,神引术、烟残步发动,“嗖”地一声,于淡刹那间移到了屋外,诡异的是,竟然是穿墙而过,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这怎么回事?于淡心里又惊又喜。 再试一次,下一息,于淡竟然到达了灵兽役的门外。 于淡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中忽然闪烁不定的星辰,于淡看到的竟然是无数颜色各异的丝线流动的轨迹。 这烟残步本是从李清那里偷偷学来的,只有三四分的相似,虽然不久前李清特意向于淡讲明了烟残步的法诀与要点,但于淡还是喜欢把烟残步混合神引术发动,这样虽然速度不快,但却时常能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地点停滞。而此刻的烟残步效果明显更加不可思议了。竟然可以穿透实物进行移动。 这还是烟残步么? 第51章 那两个人这么猛啊 第51章那两个人这么猛啊 一大早于淡就被密集的钟声吵醒,于淡不明所以打算不理会接着睡。但于淡无意中一睁眼睛却不得不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因为缚月正笑吟吟地欣赏他的睡姿,看她的样子估计是看了有一阵子了。于淡不由得大窘,半骂道:“大清早的你来这干什么。不去闭关修炼,来我这浪费什么时间。” 缚月媚眼成丝,吐气如兰,说道:“这不人家想你了。” 于淡白她一眼,得了吧,这话以前说着我还有点信你,现在我可是免疫了。于淡无视她的话,问道:“快说来干嘛的,不然赶你走。” 缚月眼睛一闪,泪光闪闪,幽怨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人家真的是想你了。” 于淡无奈了:“我说缚大姐,哦不,缚大妈,别大清早的发春行不。” 缚月杏眼一瞪,不高兴地说道:“小蛋蛋,你一点都不可爱了,还是刚认识的时候可爱点。现在嘴皮子也厉害了,是不是孟知白那兔崽子教坏你的。” 于淡摇了摇头,心想,和你这样的妖精呆久了,自然而然会出现一点妖气。 缚月瞬间回血,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于淡,说道:“虽然你不大可爱了,但人家依然是爱你的,我的小蛋蛋。” 于淡使劲擦了擦手臂上的皮肤,抹平那些鸡皮疙瘩。于淡还是吃不住她,忍不住求饶:“我说我的缚大小姐,缚大仙女,有事儿你就说吧,别折腾我行不行。” “听到外面的钟声没。”缚月问道。 于淡点头,说道:“早听到了,都响了一个时辰了吧,吵得老子睡不着觉。到底什么事啊。像是谁要死了似的。” 缚月听到于淡最后一句,噗地一声很没淑女风范的笑了起来,半天才缓过神来,笑道:“还真给你说中了,是有人要死了。” 于淡不想自己一语中的,难道我上辈子是神算子? 缚月看到于淡那个表情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说道:“估计季家那些个牲口这回真的是要死了。” “什么意思?”于淡听出来缚月口中的这个“死”与他想的“死”不是同一个意思,于淡就问了出来。 “这是聚合钟,都常只有宗门内发生大事才会敲响,就如上次处罚洛星一样。不过之一回不是要处罚谁,而是有两个人要回来了,这是要我们聚合起来迎接呢。”缚月淡淡地说道。 于淡心里一动,问道:“哪两个人这么大场面,这都敲了一个多时辰了,估计基本上所有人都听到了。难道要全宗门的人都来围观欢迎他们两个?” 缚月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哪两个人这么猛啊。”于淡心里想道。 缚月一眼就看出来于淡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擎天宗的十大真传弟子,你可知道。” 于淡立即回道:“你不就是一个么。” 缚月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就不知道别人了么?” 于淡想了一想,虽然真传弟子在擎天宗门地位高卓,但于淡还真没听全过他们的名字,只是知道其中一部分。 缚月笑了笑,眼神遥远起来,说道:“这擎天宗就要大变样了呢。” 擎天宗原有九大真传弟子,后来缚月破例晋级才有了十大真传弟子。除了缚月,其余九人分别是,季家的季风凌、季风寒、季风烈,缚家缚星(缚月的哥哥),罗家的罗子浩、孟知白,李家的李绮菲,还有掌门的两位亲传弟子薛飞花和刘道几。 有三人长年在上国大修真门派驻修,就是薛飞花,季风寒还有刘道几。薛飞花是长驻云海之巅的大昆仑,据说已是大昆仑内门某位元婴期修士的记名弟子,而季风寒因为天生地级灵根,还是太古雷龙转世,早在出生时就被太古玄府等多个高阶仙道正统订为真传弟子,季风寒自在擎天宗结成金丹后,就游访于各大仙道正统之中,最后选择了太古玄府。而刘道几相对而言就要简单许多,但也造化无穷,刘道几本主是某仙道正统修仙家族族长的私生子,是被故意放养在小门派,结成金丹后直接被其父亲带到仙道正统去。这些人随时会离开擎天宗,拜入仙道正统的门下。 而其他真传弟子中也是出了不少变故。季风凌这十年中俨然已是长老的身份,只是他的儿子季天狼一直不曾突破筑基结成金丹,所以他一直强行替他儿子霸占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不过这一次季天狼已成假丹,具备了争夺真传弟子的资格,他也就打算升阶为长老,将真传弟子的名额让出来。同样的李家的李绮菲因为袭接了他叔父掌刑司掌司的位置,已是准长老,这一次的升阶大会必定也要让出真传弟子的宝座。 所以算到底,真正还留在真传弟子的位置上的只剩下:季风烈、缚星、缚月、孟知白、罗子浩了。 这一次薛飞花与季风寒回宗门就有可能会带回来一个让所有内门弟子都沸反盈天的消息。 若是这两人都同意了上国仙道正统的挽留,那么真传弟子的位置就有可能空出五个之多啊,这怎么能不让内门弟子心神澎湃呢。擎天宗内的真传弟子一直有个定则就是一定要保持在八至十个之间。相似的内门弟子也会因此空出不少位置的。 缚月将有关真传弟子的情况与于淡细细讲了一遍,于淡听着才有些了然。原来孟知白竟然是真传弟子,真是想不到,我竟然和一个师叔级别的人物称兄道弟。 缚月笑了一笑,说道:“好了,小蛋蛋我们也得出去了,若是殆慢了这两位未来的大神,指不定会有人把我们带到处刑台上呢。” 于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莫天星与李绮菲的婚约作废了,那么她与薛飞花是不是已经……” 缚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薛飞花当时故作大方,说是等李绮菲忘了莫天星之日就与她成婚。不过依我看,这薛飞花不是甘在池中的人物,当年他故意纠缠上李绮菲只不过是为了获得成为真传弟子的砝码,如今他已是大昆仑的记名弟子,怎么还会瞧得起小小的擎天宗李家,这一次可得李家求着他了。” 于淡一时感叹,这修仙界的人也是心机重重啊,比之凡间也不逞多让。 “我们走吧,不然迟去了可不好。”缚月笑了一笑,大袖一卷,将于淡收在袖中,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了。 第52章 他们来了 第52章他们来了 此时仍然尚早,天微微亮着。 正值岁未,加之又是地处高山之上,示以擎天宗的早晨颇冷,尤其是迎面吹来的风,将阴凉的寒意吹进人的衣衫里面,使得冷气遍体,但好在这里并无凡人,都是修仙者,这点寒冷倒也不在话下。 于淡现在是缩小成丸,呆在缚月的胸口开襟处。在他的身子下就是无限的雪白柔软的风光,但于淡可没心情去偷看,真怕一不小说掉进那狭小柔滑的里,现在自己身体这么小,真个掉进去止不定能不能爬上来呢。 因为人变得小了,加上又有些许的雾气,于淡看在眼里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时不时还被冷风灌得满身的冷气。真是的,为什么非得把我变小了收在你的流云赤锦裙的襟口,好好地放我走路不行吗?虽然的我速度是慢了点,你用七灵宝匣带我飞过去不行么?于淡抓紧缚月胸前的衣物,心里不断的月复诽缚月。甚至有时忍不住开口说缚月几句。 缚月却丝毫不在意,任于淡说叨,她还是驾持着她的九丈红绫在半空里飞行着。约走了三分之一刻,终于到了擎天宗设在半山腰的大门外。 此时的擎天宗大门之外已是人山人海,当先贮立竟却是一袭紫袍的掌门方擒龙,站在方擒龙身后的却是五六个长老,其中一身金黄色外袍的季风凌,他一脸傲气,时不时朗声大笑,在众长老中尤其显得异常突出,谁让回来的两个小神级人物里有他的弟弟呢,再说是这一次难得他的死对头白剑寒不在此处,不张扬一下他就不是季家的人了。 长老之后自然是真传弟子,只是来了没几个,只有一个季风烈、罗子浩,加上刚刚到达的缚月三个而已,连那个和薛飞花有婚约的李绮菲都没有到场。 而真传弟子身后的就是穿着白、黄、蓝三色衣服的内门各阶弟子,再往后就是灰、黑、青三色衣服的外门弟子。 缚月刚到场就吸了一大批的目光,谁让擎天宗的修仙女子较少呢,再说你要是见到一个美女大开着胸前衣襟,露出两抹浑圆的轮廓,你会不看上两眼?再加上她的胸前似乎还有个小东西在动着,像是一个人型的灵兽? 等缚月甫一顿身落地,于淡就迫不及待地从缚月的胸口处跳下来,也不怕摔跟头。于淡在那里实在憋坏了,一部分是因为总被风吹得难以流畅的呼吸,不过最主要是的总有一股淡淡的**芳香萦绕在于淡的鼻翼之下,让于淡忍不住有一种喷血的冲动。 于淡一落地,术法自解。于淡迎风长回原来的大小,刚呼一口气,于淡的脸腾地一下又全红了,因为缚月突然把他带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漱洗,这身上还穿着凌乱的睡衣,真的好尴尬,于淡心里诅咒着缚月。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于淡只好脸皮一厚,装作若无其事,不理会身后众多内外门弟子的议论,径直站在缚月的身侧。 缚月见于淡自己站在她的身侧,昂首沐风而立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喜,靠近了一些。 方擒龙看了一眼于淡和缚月,虽然他看好缚月,不认同缚月和季家的那小子走在一起,但并不代表他赞成缚月和这个于淡在一起。这个于淡虽然是千年难遇的地级灵根,但他的身体里却有着抑制灵根的强大封印,这一点早在他见到于淡的第一次就发现了,那个封印即使连他也无法解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于淡分到外门去的原因之一,容易出意外的棋子最好还是别急着用的好。随后的日子里这小子身上的封印竟然不减反,方擒龙怀疑门中同样有人看出了他身上的封印,为了防止意然发生,方擒龙就欢罗大长老收于淡的记名弟子,这样也便于震慑门内某些个别有用心的人。 白剑寒今日不到,究竟是何意呢?按说他与季风寒也有些渊源呢。方擒龙拈须沉思。 季风凌也是看到了缚月与于淡这间的小暧昧,但在这个好日子里他并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反正他弟弟回来之后,这缚家就有戏唱了。季风凌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关注缚月和于淡。相反倒是那个季风烈看着缚月与于淡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杀机,但因为掩饰的及时倒也没有人发现。 罗子浩看着于淡笑了笑,收回目光。 于淡正看着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剑一般刺了过来。于淡转头一看,却是一个火红的身影。季天狼正含笑看着他,只不过目光里的意思分明是想当场生吃了于淡。 缚月也发现了季天狼的目光却自动忽略了,甚至是伸出手来模了模于淡的些微凉的额头。 于淡心里一冷,再扭头看去,季天狼果然笑得更灿烂了,像是见到了多年没见的故友一样,对于淡露出了一个绝对标准的“真诚的笑容”。 于淡耸耸肩,随你们玩吧。 “……” “你们看那里,他们来了。” 忽然内门弟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少人都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目所能及的东方天空,竟慢慢堆积起了如山的七彩霞光,漫空里涌动的凉风与烟雾忽然间消散无形,微暗的天空瞬间变得幽蓝无比,仿若雨后初晴,让人无比的惊讶。 其实掌门长老还有真传弟子早已看到了,只不过他们极淡定,而内外门弟子少见多怪,才会惊叫出声。 于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看时那七彩霞光就无比的浓郁了,而且那霞光里含着的东西也渐渐现出了本来面目,竟是一叶小舟。 这叶小舟周身泛着七彩霞光,那霞光过处都七彩溢动。而小舟之上立着一白一黑两个人,身形挺拔,如同苍松立石,无限的仙意道气流动。 七彩霞光在于淡的视线里不断扩散,由一点散成一片,再由一片蔓延到整个天空。这光无比的炫目却一点也不刺眼。 “果真是我们擎天宗的至宝七彩流空舟啊。”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可是上品道器啊。” “这样东西可是当年创派祖师的随身法宝之一啊,历史悠远着呢。” “……” 就在那些个内外门弟子感概交谈间,那七彩舟只用了数个瞬间就从天的那一边渡到了擎天宗大门外的众人眼前。 舟上两人轻轻跃下舟来,白的如雪,却是笑意璨然,仿若春风吹拂,黑的如深夜,面若寒冰,双目如刀、不苟言笑,仿佛死神临世。 白衣男子笑道向方擒龙施礼道:“有劳师尊亲自迎接,飞花真是受之有愧。” 那黑衣男子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向掌门方擒龙打了个拱手,然后不言不语地走到季风凌面前。季风凌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凑到季风寒的耳边细语一句,然后季风寒身形如电,闪射而去。随后季家的人也迅带离开了,这让一直静候的人群感到一阵不快。 白衣男子薛飞花笑了笑,替季风寒解围道:“季师弟性情一向如此,再说这些时日风雨兼程,想来是累了,就让他先行去休息吧。” 众人虽听薛飞花这么一说,但心里的愤懑仍然不减。季家很了不起么,枉我们这么早就来等候。还是薛师兄(叔)明晓事理。 薛飞花一再向众人施礼,内外门弟子都对薛飞花的态度很有好感,一些个长老也微微点头。罗子浩却是打了个呵欠,懒得理会。 于淡更是听到缚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真特么的虚伪。”于淡第一次觉得缚月的粗口这么有范。 方擒龙好容易见到自己的得意弟子,也难得的有些高兴。于是开口道:“飞花,你们在宗门外已有一个甲子了吧,想来也有些收获,就随为师入大殿,详谈吧。众长老与真传弟子一起来吧。其他人都散走吧。” 第57章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第57章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本来这池中平台起了烟尘就算是一个异数了,竟然还久滞不散。那个傻小子到底是死没死呢。一个内门弟子等不及了,深呼吸一口,然后放口一吹,一阵含有口臭的劲风立时袭卷全场,那些个在平台上的外门弟子没处逃只好捏着鼻子坐等烟散。 风吹卷过后,烟消尘散。一个白衣少年在众人眼前显现出来了。 白衣少年竟然毫发无损,反倒是那个号称坚如金刚的黑石巨柱被撞出了一个浅坑。 这人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把黑刚石所做的石柱撞出一个浅坑来,太不可思议了。 于淡也正纳闷了,就要他快要撞上那石柱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烟起,一阵斥力将他的头顿止在那石柱前的一尺处,花了三息时间才将于淡身体的去势止住,那石柱上的浅坑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于淡知道是有人在帮他,但环顾四周似乎没有相识的人,缚月更是了无踪影。于淡想了一会,觉得在这里接受这么多人的围观也不是个事。于淡这回可不敢再发动神引术了,估模着距离,于淡运起烟残步,从石柱上借了一次力,半空里两次化烟飘转,在灵枯力竭之前落到了浮空座位之上。 所有人都望着这个忽然而来的白衣少年,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啊,看修为连筑基期都没有,怎么能凭空飞行,而且还会烟残步,即使是内门高阶弟子的烟残步似乎也不能跃动这么长的距离吧。一时之间都对这个白衣少年议论纷纷。 “缚师兄,可是认识这个少年。”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汉子对着那个白衣紫带的男子问道,他是内门高阶弟子,自然看得出来这个白衣男子方才出手相助了。 白衣男子笑了一笑,说道:“有些渊源。” 黄衣汉子听到白衣男子如此一说,也不好再多问,转目望着已然静坐在问旁边浮空座位上的于淡,目光玩味。 于淡却是长舒一口气,屏蔽周围人的目光,闭目打坐,回复方才急剧消耗了的灵气。 正在这时,平台之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声若惊雷,震动全场。平台上数百位擎天宗的外门弟子都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电射而来,刹那间停到平台正中央的檑台之上,一把血红色的半透明仙剑散发道道仙气,横在平台半空,上面站立着一个身披深黑色大氅容貌恰似少年的男子,朗声向站在广场上的各脉弟子道: “诸位师兄弟,掌门真人与各位长老有令,外门弟子升阶之会可以开始了。有关大比的诸项事宜,请各位莫要违犯。这一日大比凡连胜十场者得化灵丹一瓶。令毕。” 话刚说完这位男子就如云飘飞,随风而散。平台上数百人的擎天宗弟子却骚动起来,化灵丹虽是修仙界最低阶的丹药,但却对于化散於积灵气,通畅堵塞的经络,乃至提高筑基率都有不小的作用,甚至有时还能充当等价物,用来交换和购买别的东西。况且擎天宗的丹药都有配额限制,各自所集存的化灵丹也不多。数百人一个个的都摆出了势必在必得的样子。 浮空座位上的那位白衣紫事的男子忽然对边上的黄衣少年说道:“时间到了,开始吧。” 黄衣少年得令,便掠向平台正中的檑台,半空里他还耍了一个花式,打个空翻再如同天神一样,带着灵压向下缓缓落下。 “在下乔石。”黄衣少年很满意台下外门弟子艳羡与嫉妒的目光,心情愉快不少,开口说道:“这场大比,由区区在下主持。”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往年都是由真传弟子缚星主持,这回怎么换了一个才筑基的内门中阶弟子啊。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们了? 乔石?不就是真传弟子缚星收的那个弟子么? 看来缚家的天也要变了么?这个乔石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个乔石,不就是亲姐姐成了缚家一个长辈的侍妾才有的这机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乔石也略略听到了外门弟子的议论,却并未生气,他所享受的是别人对他的那种仰视的目光,其他的无关紧要自动无视。 “至于规则相信各位都已经心里有数,我就不再多说。不过,这一次我新添了一条,若是有人敢在这中央檑台之上挑战内门弟子的话,我就赏他一瓶化灵丹,如果侥幸胜了的话,我送他十瓶化灵丹。若是……”说到此处乔石有意无意地朝于淡看了一眼。 “若是什么?快说啊——” “你说的话算数不?万一我们挑战失败了,又当如何。两败俱伤了又当如何。” “若是我们挑战了,内门弟子不回应又如何。” “……” 乔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是你们挑战失败,一瓶化灵丹照给,便前提是你还活着,若是内门弟子不应战,那自然算你赢了,我追加你一瓶化灵丹,若是有人敢挑战我的话,只要你接得了三招,我就赏你一枚正品筑基丹。我说的话自然算数,因为此次外门大比由我全权负责,有真传弟子授予的印绶在此。”乔石大手一摊,一块紫色的印绶呈在他的手掌之上。印绶上的“缚”字。映目生辉。浮空座位上的缚星却是微叹了口气,看着乔石心里微叹道:你还是没有长进啊。 乔石这些话惹起了外门弟子的争胜之心,也引起了于淡的警惕。于淡当然知道乔石方才无意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于淡一袭白衣,自然是内门弟子,但修为明显未筑基,有化灵丹的刺激,必定有不少人会忍不住向于淡挑战。而他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和于淡争锋。 于淡眉头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么? “我洪恺然前来挑战,内门弟子范伯奇下来受死!” 沉寂半晌终于有人跳上台来,指名道姓地向内门弟子发出了挑战。谁也想不到这一次的外门弟子升阶大会竟然以挑战内门弟子拉开了序幕。 第58章 升阶大比的第一场血 第58章升阶大比的第一场血 “太猖狂了,范师兄,把他干掉!莫要让人以为我们内门弟子真是他们配提起的。” “打死他,让这帮井底之蛙见识一下筑基期的厉害,范师兄,灭了他。” “乔石也真是的,我只是来瞧个热闹的,被他这么一讲,就没这么安生喽。” “……” 浮空座位上的内门弟子也是群情激愤,小小的外门弟子还真敢来挑战精英一样的内门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部分人也埋怨乔石多此一举,让他们外门中人互相厮杀,我们乐得看戏多好。 “范伯奇,你个缩头乌龟,不敢应战了么?”那个洪姓外门弟子仍在叫嚣着。 “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差异。”一个身形略壮硕的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轻跳就跃到了中央的檑台之上。轰得一声,震得整个平台都略略一晃。 “我可以先让你三招。免得输了就说我期负你。”范伯奇冷笑道。 洪恺然也不客气推辞,回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 范伯奇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洪恺然,你我自幼长大。从小你就什么事都争不过我。当年我们可是一起入的擎天宗,不过我早在十二年前就升阶成了内门弟子,你却失败了,仍然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你拿什么与我斗。” 洪恺然听到这一句,脸涨得通红,指着范伯奇怒骂道:“范伯奇,你真的好无耻。自小你曾受我洪家多少好处,你却不思图报。我父亲推荐你来这擎天宗,你却偷吃我费尽苦心攒下的三颗青毛丹(外门弟子私下对青质筑基丹的称呼),若非如此你岂会筑基成功,更可恶的是前些日子你竟然怂恿翠竹妹子取消了与我的婚约,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旧仇新恨一起了结吧。” 范伯奇狞笑道:“什么青毛白毛的,我怎么会偷吃你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性,怎么配得上翠竹。还是今日我彻底把你打醒吧。” 洪恺然已经是怒到了极点,拳头都捏着指节爆响。话刚完又是忍不住一拳轰了过去。 范伯奇一见这拳头来得颇快,自己竟然有些吃受不住,本想运起灵力直接拍开,但随即想到自己曾说过要让他三招的,若是一开始就运用灵力法术,那就算是食言了,想不到这小子这些年来还真的进步了。范伯奇脸上一沉,身形一散,如烟随风飘动。下一刻就出现在方恺然的背后,大声说道:“这是第一招。” 洪恺然心里一惊,但却不乱,回身一个横扫踢向范伯奇的面门。范伯奇存心先戏弄洪恺然,只是运用内门弟子人人都会的烟残步四下腾挪,以此来损耗洪恺然的灵气。 洪恺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对于烟残步他所知甚少,并没有破解的方法。 “第二招已过了,还有一招,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永不瞑目。”范伯奇语带嘲笑道。 “你看那小子,被范师兄像猴儿一样耍了半天,没有半点办法。” “所以说这外门弟子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不要以为自己侥幸能胜过一招两招的。” 浮空座位上的内门弟子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起来讥讽那个不自量力的洪姓外门弟子。甚至有一两个人还在下注赌那个洪恺然能接住范伯奇的几招。 于淡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修仙修仙,就真的要把一切凡人的世俗情感都屏却掉么?但去掉七情六欲之后,似乎并没有达到多么高尚的境界啊。看看台上的两个人,本是自幼来的伙伴,但因为修仙,反倒成了仇人。修仙,真的是如此么?于淡又陷入了沉思。 台上的那两人却是战得正酣,范伯奇许下的三招早过,但他却不想速战速决,只想多逗洪恺然一会儿,让他多丢一会脸,多被人嘲笑一会儿。于是范伯奇手持一把匕首,运用烟残步在洪恺然的身体周围不断绕转,时不时划上一刀,让洪恺然流一些血。 “小恺子,我劝你还是认输吧。好歹我们也算是同乡一场,只要你跪下认输,我就可以让你输得体面一些。”范伯奇轻笑一声,把匕首从洪恺然的肩胛中抽了出来,带得一片血雾弥漫。 “你休想。”洪恺然咬牙支持着。又是毫无新意的一拳轰出去。 范伯奇故作叹息一声,说道:“你为何总是不理解我的一片慈悲呢。”说完又是一刀插在洪恺然的左腿膝盖处。洪恺然不禁身体往左一倾几乎就要摔倒了,但一咬牙还是站了起来。 “我说小恺子,你还真是没进步。入门也有二十来年了吧。怎么一个法术都没学会么,只会用体术,这种笨人才去学的术法?还不如你们洪家的碎铁拳呢。”范伯奇每插一刀总要说上一句讥讽的话。 洪恺然咬着牙,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当然学了一个。今天你就会死在那个术法之下。” “哟,还真学会了一个。我真害怕。来吧,让我见识见识。”范伯奇压根就不相信这洪恺然学会上什么法术,因为早就十二年前的那次大比的前夜,他就下药坏了洪恺然的修仙之基——也就是灵根,估计穷其洪恺然的一生,都无法筑基成功。 “你就好好看着吧。”洪恺然忽然缓缓地伸出双手在胸前捏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来却又模糊不清。 范伯奇一时愣在原地,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瞎编咒语,因为那咒语里的确有一种诡异的咒力,像是一个无形的钩镰正慢慢逼近他。范伯奇竟然感觉到了危机。 浮空看台上的缚星本来对这一类的战斗了无兴致,忽然看到洪恺然捏的手印,才稍稍的笑了起来。有点意思,一个外门弟子竟然懂这个咒印,看来宗门之内还真的有只黑手呢。 范伯奇虽然不知道洪恺然这咒印究竟是什么,但他却明确地知道绝不能让对方念完。于是不再客气,张口一吐,一把九尺长的大刀从口中喷出。范伯奇稍稍一祭,那刀身便泛出深青色的光芒,范伯奇使劲全力挥力往尚在念咒中的洪恺然斩去。 洪恺然的眼睛忽得一亮,下一个瞬间双目爆碎,鲜血从空洞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本来还在挥刀的范伯奇蓦地一声惨叫:“啊——” “我的眼睛,啊——好痛啊,我的眼睛……”范伯奇的眼睛竟开始不断碎裂,血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驱动得了灵咒,你明明还没有筑基啊,没有灵力,灵咒是没有效果的。”范伯奇捂住不断溢血的双眼,声嘶力竭的吼着,无比的悲惨。 洪恺然却是凄厉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在上台前早已服下了近五十颗的青质筑基丹,足够我在半个时辰内拥有筑基期的修为了。当年你施毒计坏我灵根,你以为我真的就一点也不知情么?我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不予你计较。可是你为什么要毁了翠竹的清白,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却被你玷辱了,我洪恺然怎么能够再忍。” “你也会死的,等药效过后你也会死的。现在停下,我还可以保你一命的。”范伯奇害怕了,话虽硬,语气却近似求饶了。 “晚了,七日前我接到家里的书信,翠竹已经自尽身亡。你和我说你是回去探亲,结果呢。若不是我父亲来信,我还被蒙在鼓里。今日我豁出命去,也要带你下去向翠竹赎罪。”洪恺然大声嘶吼着。 范伯奇的心神轰然崩溃,跪在地上求饶道:“小恺子,念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念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我吧。我、我小时候还救过你一命呢,你忘了么?就是那一年,家乡发大水你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是我、是我跳下去救你的啊。你饶我一次吧。” “一切都晚了。受死吧。”洪恺然喝道。 范伯奇绝望了,蓦然大吼起来:“就是我干的,我就是要让你洪家都不得安宁。凭什么我生在穷困之家,你们却享尽荣华。我爹娘兄长都因为没钱看病而死,我妹妹是饿死的。可是你洪家却见死不救,好歹在我家未落魄前与你洪家也是世交。可是你们洪家做了些什么。还不是趁火打劫。我像狗一样归附你们洪家,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活命,是为了有一天让你们洪家全都去死。” “你们全都去死。噗哈哈哈哈哈——”范伯奇凄厉的笑了起来,状如疯魔。 “灵咒,双生血缚。以吾之痛,倍施汝身。鲜血为祭,入我幽门。”洪恺然最后大声念出咒语,一刀划向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洒满地。“让一切实归于尘土吧。” 与此同里范伯奇的脖子也无伤自裂,鲜血四溅。两人都死于当场。 所有的看客都怔立着,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外门弟子的升阶大比,竟然会是以一场涉及尘世恩怨的血而开端的。 第59章 你可愿接我一招 第59章你可愿接我一招 乔石却是面无表情,伸手召来两个身着黑衣的执事弟子,让他们清理中央檑台。 “因为两人都身死了,这化灵丹就是无主之物了。若是有人挑战内门弟子,那奖励就是双倍了。”乔石像是看了一场并不过瘾的戏一样,淡淡地问道:“还有人要挑战内门弟子么?” 但是见识到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之后,台下半晌无声。 乔石觉得无趣了,于是说道:“东西南北四个檑台可以开始乱檑了,只要十局连胜,就有专门的记事官记下你们的名字,领一瓶化灵丹就算结束了。开始吧。” “在下申青子,在此东檑向各位同门求赐教。” “在下周小伟,西檑求虐。” “罗家罗钦,南檑候道友大驾。” “在下钱浮,道号浮云子,此番只求有所长进,不求能十檑全胜,望前来攻檑的道友,抱着交流进步之心态,好生留几分情面,莫要让我输得太惨,我上有……” “……” 东西南北四大檑台几乎同时有人跳了上去。只是这北檑的那个老头儿子太烦了,嘴巴说个不停。 于淡看着跳上檑台的这四个人,都约模是引气十期左右的修为,只是那个周小伟和钱浮有些奇怪,因为于淡发现他们体内的灵气里还带有些其他的东西,是灰色的气体。看着与刚才的洪恺然有点相似,只是没有那么浓。 这些灰色的气是什么呢?于淡只是偶然这么一想,却没有兴趣再深入地想下去。 四大檑台马上就有人去应檑,外门弟子的比试基本上没有多少炫目的术法,大多都是以体术为主,加上部分最低阶的术法,看得看台上的内门弟子一个个呵欠连天。 于淡却是一直注意那个叫周小伟的外门弟子,这个人修为不高,但现下已经连胜了七场了,其中不乏修为高他数阶的对手,甚至有一位凝气十三期的弟子都输在他手上。 这个人手底上似乎有些奇怪,挥掌门总有一道灰芒闪光。而他所持的一柄长剑却是青色材质的。这道灰芒闪过之后,对手总是有三至五息的时间处于迷糊的状态,这就让他有时间踹对手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后,第一位十檑连胜者就是这个周小伟。周小伟嘿嘿一笑,对着那个记名的执事弟子露出了一个看似真诚实则傻里傻气的表情。周小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记好名字后,领了一瓶化灵丹,立即混入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 看了许久,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连胜十檑的外门弟子记下了名姓,领了化灵丹在一旁打坐回疗伤回气。 “我来挑战内门弟子。”一个人影跳上中央檑台,对着浮空看台说道。 于淡心里一紧,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跳上台来的人正是李清。于淡其实早就猜到李清邀请他来的目的,李清的性子从来不是谦逊,而是自大狂傲,他之所以在于淡面前表现出来恭敬必定是有所图,虽然于淡至今不知道李清所图为何物,但于淡一直心怀戒心。姥姥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驴之心,呃不,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淡一直记着呢。 乔石听到有人挑战内门弟子便兴奋了,尤其是台上这个人居然还是个筑基期弟子。乔石略一想就知道这位挑战者是谁了,就是那个自称是外门弟一天才的李清吧。他要挑战谁呢?难道是……乔石不由得朝于淡那边瞧了一眼。 果然,李清一上台来就面向于淡,说道:“于淡师兄,请允许我向你挑战。从前曾输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此次我自觉进步良多,想来可堪一战,不可于师兄可愿赐教。” 于淡在见到第一对内外门的厮杀之后,一直在沉思着。于淡在想仙与人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那一幕让于淡见识到了修仙界的无情与血腥,两条生命,就这么逝去了,而且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哀伤的表情。仿若只是两粒灰尘,忽然间被吹去,不会引起谁的感伤一样。接下来的檑台比试更是让于淡清楚地知道了,在修仙界是强者为尊,败的人就等于一无所有,甚至命殒当场,而胜的人才会有所得。于淡不想得,但也不想失去。 为什么我的心却有一阵疼痛的感觉? 仙若是如此,我修它做甚。若仙并非如此,那什么才是仙? 在这一瞬间,于淡心底感悟颇深,望着天空的眼睛竟越渐遥远和明晰。 在这一刻,于淡有所醒悟了。 修仙界,对于意念与术法,有了悟、醒悟、顿悟、觉悟之分。 所谓了悟,即是懂了,明白事物或术法其中韵含的真意。所谓醒悟,即是通过思考,忽然从迷蒙的心态醒了过来,对于事实的理解有了新的认识,意识也达到了更高的境界。而所谓顿悟,却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可以带给修炼者不同地体会。提高地不是修为。也不是神识。而是一种对于天地规则地明悟。而觉悟却是那种一旦领悟,立刻修为大涨,甚至直接羽化飞升。 于淡所醒悟的是他对修仙界的理解,从前想象的太美好,以为“神仙”就代表着美好的一切,但今日却见识到了修仙界的残酷。这是一种有关于适者生存地体会,是一种青蛙跃出进底,既看到云彩也看到猛兽的感觉。 修仙,强者生存。我就要做强者,不是为了杀伐,而是为了守护。 我所要做的仙,就是要有别于无情与残酷,我就是要做那有情有义之仙。一切,无情残酷的仙人,我都要把你们变成驴子。 许多人都看着于淡,因为于淡在别人向他发出挑战之后竟然长时间地发呆,而没有给出回应。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于淡,这个内门弟子中唯一一个修为没有达到筑期的人,传说中的伪冒的地级灵根。 修为筑基期的外门弟子,对战修为只有引气期的内门弟子,这太有意思了。缚星嘴角微翘,笑意灿烂。 乔石见到自己的师傅异常留于淡,心生忌妒,于是想办法让于淡难堪,才在这外门升阶大比上加了这么一段规则。想不到,这么快就真的有人挑战于淡了,还是老对手,这下有意思了。只是这于淡却半天不语,没有回应。 难道这小子胆怯了?乔石心里一想,然后无限鄙视。 “于师弟,有人向你挑战,你可应战。”乔石冷笑问道。 于淡忽然心生豪气,大声回道:“你要战,我就战到你服。”语毕身形一动,轻轻跃上中央檑台。 “来吧。”于淡笑着说道。 “慢着。”李清正要凝神开战时,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台下一跃而上,落在李清与于淡中间。 于淡定睛一看,却是那日在交易会上和他交换了物品的那个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也是认得于淡,对于淡笑了一笑,然后说道:“这样打多没意思,说不定又会像第一场那样草草收了尾。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黑衣少年眸子一转,看着浮台上的乔石,说道:“我外门弟子张之郢,向乔石挑战。乔白能,你可愿接我一战。” 自这黑衣少年一登台,乔石的眉角就缩了一缩。怎么又是他。 第60章 外门比试结束 第60章外门比试结束 “我与内门于淡一组,你和外门李清一组,来场混战如何?”张之郢含笑说道:“胜者皆胜,输者听任处之。如何。” 张之郢猛得大喝:“乔石,你可愿接我一战。” 在于淡与李清正在进行比试时,忽然跳上一个黑衣少年前来打断。这个少年更是提出了一个颇为新鲜的比试方法,他想挑战的却是主持外门大比的缚家真传弟子缚星座下的首席弟子——乔石乔白熊。 这个叫张之郢的少年,在台上对着浮空看台喝道:“乔石,你可有胆接我一战。” 乔石一声冷哼,大声道:“战便战,我就陪你玩一场。”说完就要跳上中央檑台。 此时一直高坐在浮空看台上的真传弟子缚星忽然摆了摆手,乔石的身子瞬时被一股无形的气压按回座位。 缚星淡淡地笑着,看着张之郢说道:“之郢,你和乔石的舞台不是这里。等内门大比时再一较高下吧。” 张之郢见缚星开了口,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说道:“内门大比?似乎离我远了点。我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低阶弟子啊。” 乔石本来正跳到台上去,却被人硬拉了回来,心里大为光火,等看到是自己的师傅出手时,立时将怒气一收而尽。 缚星笑道:“狂徒刀气谈风神,书生剑意张圣人。当年内门弟子里的两大奇葩。如今风神已殁多年,这圣人难道也要沉寂了么?外门弟子?之郢啊,只要你想做,即便是真传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之郢白眼一翻,说道:“得,你就抬举我吧。我没那么大雄心壮志。算了,今天兴致都被你搅没了,不好玩了。” 张之郢转身看了看于淡,笑了笑,说道:“我的那柄刀还算好用吧。好好利用它,还有无数的妙用呢。今天无聊了,恕不奉陪了。” 张之郢翻身下了中央檑台,让在台下正准备看一场大热闹的外门弟子一阵嘘声。 缚星看着张之郢离开,一时心里想起这个张之郢的过去,不由得失神数秒。回过神来后,看着尚在台上的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是否还要继续。” 于淡本来兴致挺高的,但现在也有些兴味索然,于是看向李清。 李清长叹一口气,修仙之人,战,不似凡人那般常是意气之争,而是心境道法这较。尤其是同门之间,原则上禁止厮杀,现在未战已无相斗之心,再比也没什么意思。 李清敛神长舒一口气,说道:“此战就算了吧。于淡,我们内门大比时再战吧。”这话一出口,显然是将外门大比视为无物了。仿若他已是内门弟子一般。 于淡却对这话没有抵触,因为李清的实力的确早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这一次不出意外,必能手到擒来。 事情已了,乱檑接着照常进行,但挑战内门弟子的事却再也没有发生。于淡看了许久,却再也没有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人或法宝。唯一让他保持好奇的,就是他总能看到灵气里含有灰色的气体,或大或小,或浓或浅。 时近黄昏时,外门弟子的第一日升阶大比结束了。最终有一百三十余人通过首次大比。 接下来的两日,外门弟子的大比就更加激烈了,毕竟修行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挣扎进上一层的修仙境界么。 于淡看了这么多场的比试,除了个别几场蛋疼的很水的打斗之外,还是有些收获。比如有一场以弱胜强的比试就很有意思,一个才凝气五期的弟子用了大量的最低阶的灵符,连胜四五个比他强大许多的同门,还有一个是凝气十一期的外门高阶弟子,都被他漫空抛洒的化火符扰得措手不及,最后跌下檑台。这哥儿们最后成了胜出的六十人之一。这一日中有几个颇惹人注意的人,李清自不必说,几乎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那个第一日引起于淡注意的周小伟,却也是大放异彩,他竟有了一根奇异的法宝,是一根约长九寸的尖刺,反拎在手上。每当近身对手时,尖利便蓦然变长,将对手直接钉穿。 最后一日的四强争霸才是不容错过的修士之战,到了这个份上的外门弟子,都是懂些法术的,斗起来才有看头。之前人气颇高的李清、周小伟、钱浮等人都是参于四强争霸的胜出者,而那个张之郢却没有出现在四强争夺的现场,昨日成了六十人中的一个后,就甩袖走人了,嚣张得不得了。四强中的最后一个却是一个女的,叫抹朵儿,是一个天生冰灵根。每一个小术法都带着数尺寒冰,虽然容貌如玉但让人近之生冷。 四强之间并不产生名次,所以一旦有了四强,这一次的外门升阶大比就算结束了。所有第一日的胜出而止步者视为优秀外门弟子,为重点看顾对象,若是五年内筑基成功,则破例收了内门低阶弟子,第二日进入六十强者,皆录收为内门低阶弟子,等宗门三阶大比结束后,正式授今注册,而第三日的四强弟子,直录为内门中阶弟子,每人奖赏正品筑基丹一枚,并准许参与之后的内门弟子大比之试。 于淡在旁边听到这些奖励之后有些心酸,这四强一下子就都跑到我头上来了。我还只是个内门低阶弟子,而且筑基未成,万一这四个家伙的另三个吃完筑基丹之后都筑基成功了,那我就丢脸丢大了。看这样子李清在接下来的内门大比中还会对我发生挑战。以我目前的实力能不能干赢他呢?于淡抓了抓头,懒得再想了。 回到灵兽役,于淡忽然才想一个严重的问题,叶子不见了。他记得好像第一日外门弟子大比时带它出去后就没有见到了。于淡一开始以为叶子只是觉得无聊所以四处走走,但现在三天没见回来,这就有点问题了。但于淡却对叶子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对叶子的去向更是无从猜测。 于淡在灵兽役内静坐半晌,但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于淡还是放心不下叶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于淡走出灵兽役,打算四下走走,找找叶子。 第65章 仙道合盟令 第66章 其实那是一个人 第67章 在下仇天 第67章在下仇天 这少年已是身着一袭青衫,面容棱角分明,双目紧闭,像是正经受着无比的痛苦。 “因为他体内的灵火之力尚未去尽,为防止心火焚体,只好用咒术把他限在昏睡间。”陈道玄解释道。 方擒龙探手握住这个紧闭双目的少年的脉搏,一丝气劲随之渡入。那丝气劲甫一入体,方擒龙的神念便在那人的体内奔行起来,四处搜索有关昨晚那件事的情况甚至更早前的痕迹,正当方擒龙要破开那人脑中所有防御,进入他意识深处时,忽然一股无比炙热的气息如同毒蛇一样叼住了方擒龙的气劲,不断的吞噬吸吮,几乎要将方擒龙体内气劲也拔出来。方擒经当即断了气劲,脸色蓦的一白。床上的那个青衫少年随即身体一震,嘴巴一张,喷出一口火红的血来。 “红莲业火,名不虚传。”方擒龙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会加重他的伤情的,”陈舒心见她自己好容易照顾得有些起色的病人竟然口吐鲜血,便怒视着方擒龙,全然忘了对方是掌门之尊。 “闭嘴。”陈道玄心里一惊,靠上前来,对陈舒心喝道。 陈舒心撇撇嘴不再多话了。 方擒龙叹口气说道:“此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道玄早就在细细观察方擒龙的神色,等看到方擒龙蓦然出手,就把方擒龙的心思揣摩得七七八八了,掌门着紧床上的这个少年,不是因为关系密切,而是因为这个少年知道些什么重要的事。陈道玄略一沉吟答道:“这个少年,他受灵火灼伤极其严重,身体里的大半生机都已被噬尽,即使救转过来也是难以存活长久,掌门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询问,在下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可能会对他的神魂会有所损伤,还要累掌门费些灵气。” 陈舒心听了他爹的话,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虽然他父亲的话并没有错。但讨好方擒龙的意思很明显了。 方擒龙略一沉吟,说道:“请你务必让他苏醒过来,我有很重要的话问他。耗些灵力又何妨。” 陈道玄点了点头:“那我就试试,不过到多只能保持一个时辰。舒心去拿为父的那个药匣来。” “不行。”陈舒心猜出他爹想做什么了,连心阻止:“他本来就已经很脆弱了,再施猛药,真的会断了他的心脉的。” 于淡也觉得这样做似乎不馁,待他自己醒来再问不是一样的么? 陈道玄瞪了陈舒心一眼,然后吩咐另一个仆童去做。 方擒龙见了,便对陈舒心和于淡解释道:“此事极其重大,必须尽早知晰个中情况,否则整个宗门都有灾祸,我不得不这么做。此事与你们关系不大,你们都先出去吧。” 于淡等人缓缓地走出房间,却仍然是一脸的不解。 于淡虽然不认识这个少年,但好歹也是他救回来的,要做到置若罔闻估计是办不到。于淡看着紧皱眉头的陈舒心,问道:“你爹……”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陈舒心就答道:“我想我爹肯定是想抽取病人的神魂寄存在傀儡之中,这样可以让那个床上那病人提早醒过来。只是这套医疗功法太霸道,实施过程中只要有一点差错,就会让病人神魂俱灭,即使成功,其本人的意志也是无法保持长久的,不久之后就会完全化成无自主意识的傀儡了。” 于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和众人在房外沉默而又焦躁地等着。 数个时辰之后,门才缓缓推开,只是最先出来的是方擒龙,他眉头紧锁,脸色有些倦怠,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想了许久无果,然后飞身远遁。 “于淡,既然那人是你救回来的,那就让他先归你保管吧。你可以带他同去剑极门。”方擒龙遁走着留了这么一句话给于淡。 归我保管?于淡对这个词有些抵触,因为人哪会有保管这个词的。但随即他就恍然了。方擒龙走后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人影从房内走出。 当先一人是满是疲惫的陈道玄,但他的脸上却全是抑止不往的喜意,笑脸一直不减。他含笑着着房外的人,然后得意的让开了身子,将他身后的一个人让出给大家看。一个身长九尺,眉清目秀的青衫少年一双清澈的眸子僻着笑意,大大方方地站现在大家面前。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即使是陈舒心也是十分意外。 陈道玄看到在场的人的表情,甚是得意,于是开口道:“和大家介绍下你自己。” “在下仇天,朱衣国剑极门之内门弟子。”青衫少年笑道介绍自己,一开口露出纯白的牙齿。 陈舒心惊讶的不得了,按照她的所学所知,一个抽取神魂而做的傀儡怎么可能这么灵动,这无关保留了多少自主意识,而是受材质所限,傀儡都不可能会这样的活动自如的,而且智力还不低。 于淡也注意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于淡最好奇的是这块他捡回来的烧成半焦的人,本来面目有没有这么帅啊。不是说是傀儡么,这双眼睛怎么比我的还炯炯有神呢。 这个自称是仇天的青衫少年,笑了一笑,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很纯澈,犹如璞玉破石而出。仇天走到于淡面前,低着头单膝跪地,说道:“虽然最后我并没有存活下来,但我也知道被红莲业火燃着之后,根本无法保全性命。我还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再者这具傀儡的身体我很喜欢,虽然我不清楚我的自主意识能保存多久。”仇天缓缓地说道。 “既然授术之人指定你为我的主人,那么我从此之后就跟随你了,此生不弃。”仇天说完抬起头来,看着于淡。 于淡一时不知所措,陈舒心叹了口气,说道:“没法子了,看来是掌门亲自动手做的傀儡,他让你保管意思就是让你成为这傀儡的主人。你就收下吧。” 于淡把仇天扶了起来,讪讪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恢复你的本来身体的,即使我现在不知道世上有没有那种功法神通。” 仇天拱手笑道:“再次多谢。” 于淡把仇天带到了灵兽役,安排他住在洛星的房间里。于淡一开始弄不明白这仇天究竟是人还是傀儡,因为从外表几乎无法区分,他完全与一般人无二,而内在嘛,于淡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于淡一连几次向仇天询问那晚山谷中的事,仇天都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不记得了。于淡想了半天,这或许是方掌门把他这段记忆给抹了。于淡心想这事和自己似乎关系不大,也就不再深究,随其自然。 等待了几天于淡就清楚了傀儡与人的区别了。那就是这个仇天基本上是无欲无求的,不必吃饭,不必上厕所,更没有其他的爱好,一日到晚若是于淡没有吩咐的话,就一直在闭目静坐。于淡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傀儡的特性,还是这哥儿们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仇天按其本来的修为起码是筑基期了。换上这傀儡之躯后,虽然撞界没有提升,不过在修炼某些功法上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比如《玄极道胎诀》第五层中附带的一个冰系功法,于淡练不来,但仇天却是上手快的要命,这三天内就已经小有成效。 这三天间,不少人来见他,还给于淡送了不少丹药法宝之类。缚月来得次数最多,若不是碍于有个仇天在,估计还想在灵兽役小住三天。缚月给了于淡n多丹药,还有一些保命法宝。而孟知白也来过一次,给了于淡一个木制的小令牌,说是危急时可救命。但让他意外的事,他的那个记名师傅,擎天宗唯一元婴期的罗长老也过来探他,只是罗长老二话不说的扔给了于淡两瓶丹药一张血色纸符,冷淡的说了一句:“丹药服下,可助你筑基。纸符喷血扔出,可保你一命。”便神情不变的飞走了。罗长老这个举动多多少少让于淡心中有了些微的暖意。这个师傅也不全然是无情的。 于淡这三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反复的研究张之郢送他的那柄刀,浑然忘了时间。等到剑极门之行的那天,于淡刚起来就接到一道传音任催促他前去擎天宗大殿集合,想来是要准备出发了。于淡漱洗之后,带好东西招呼仇天走人,然钱向擎天宗大殿遁去。 于淡到了那里,报名参加了此次前去朱衣国试炼的弟子,都汇集在了此地,并互相打量起来。清点过人数之后,前往剑极门援助的内门弟子共九十七人。于淡环顾四周,也看到了几张熟的脸孔。李清、季天狼这两个人,于淡基本上是无视的。让于淡意外的是另两个人,一个是被他看过身子的美女薛飞雪。此时的薛雪飞一袭蓝裙,犹如雨后晴空,让人顿生清新洁静之感,薛飞雪也感觉到了于淡的目光,脸色一红,朝着于淡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另一个却是许昌河。许昌河立在一群人正中,笑容恬淡地说道什么,时不时引起围观众人的叫好与称赞之声。 此次去朱衣国剑极门参加禁地行的弟子,想来实力还不错,算是精锐,除了于淡,其他人筑基期。于淡捏了捏揣在怀中的丹药,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第68章 你还真不配做我的师兄 第68章你还真不配做我的师兄 朱衣国与傲来国同处于东胜神洲的东部,只不过傲来国三面临海,而朱衣国除却南面其余三个方面都与高山深谷相连,尤其是其北面有一个幽闭阴森,又深不见底的山谷,据闻那里是魔界与人间的联结点之一,称之为“北地幽谷”。而朱衣国的唯一修仙门派剑极门便在这“北地幽谷”之外三百里处的一个犹如剑柄的山脉之中。 这一日,一片数百丈大小的翠绿树叶,出现在这个剑柄似的山脉。这片树叶遁速颇快,使得劲风吃卷得坐车树叶上的人都像是摇摇欲坠。 这些人正是擎天宗派去支援邻国修仙同道剑极门的内门弟子,由一个长老和两个真传弟子带队。这已经是他们离开擎天宗的第二天了,昨天傍晚才离了傲来国范畴,进入了朱衣国的地界。带队的这个长老叫天云,生性恬淡并不怎么在门人面前走动,示以众人对他颇面生。于淡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长老面容沧桑却是慈眉善目,不论何时脸上总带着三分笑意,无形间化却人们对他的陌生感。而随来的两大真传弟子一个是刚刚从上方修仙宗派归来的薛飞花,另一个竟是孟知白。于淡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会是他们两个?本来想凑到孟知白跟前好好问一下。只是这孟知白却像是早把于淡忘了一样,一直在和那个天云长老聊天,根本没有朝于淡看上一眼。于淡朝孟知白白了一眼,得,你不理我,我成狗不理了。于淡只好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坐下,身后的仇天却仍然挺立如标枪。仇天的自我意识其实两天前就几乎完全丧尽,只是这一会,那空洞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茫然。 于淡其实有点恐高,以前也没发现。之前鸟知羽和方擒龙带着他飞行那两次,都因为心系着别的事,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恐高。于淡一想到自己只是坐在一片树叶上在高空飞行就有些发怵。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些抖动。忽然身侧不远处响起一阵轻软如兰的呼吸声,于淡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娇羞的美目——薛飞雪。于淡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个位置竟然坐到了她的身边。于淡不知道做什么反就,只好嘿嘿一笑,说了一句:“真巧,你也在这啊。” 薛飞雪一楞,“噗哧”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地说道:“是啊,挺巧。但是你坐到我裙子了。” 于淡朝下一看还真是,自己的下压着一小段晴空如蓝,正是薛飞雪的裙角。于淡的脸瞬间红透,连忙松了松,扯出裙角,然后一脸尴尬的傻笑。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地级灵童么?”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从于淡和薛飞雪的背后响起。薛飞雪脸色一僵,敛了表情,不言不语。 薛飞花缓缓走了过来,双眼直直地盯着于淡,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似乎还想把于淡翻过来再看一遍。于淡被这眼神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薛飞花笑了起来,俊秀的脸庞竟漾开一圈一圈地明媚与阳光。 “你叫于淡,是么?”薛飞花伸出手来轻轻按在薛飞雪的香肩之上,说道:“我是飞雪的哥哥。” 薛飞雪身体一颤,明显神情有异。这兄妹俩有点问题,薛飞雪显然很害怕他的哥哥,不是带着敬意的那种怕,而是带着恐惧的那种怕。 于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薛飞花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笑完才淡淡地说道:“你的修为怎么连筑基期都没到啊。地级灵根就这种水平?” 语气中的鄙夷之意流露无疑,不止于淡连薛飞雪听了都觉得有些刺耳。薛飞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表情,含笑继续说道:“就你这种程度还想纠缠我妹妹?你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于淡觉得这误会大了,老子可没有非礼纠缠你妹子,我那天只是碰巧撞见你妹妹在沐浴,刚刚我也只是打个酱油碰巧坐在你妹妹边上,碰巧压到了你妹妹的裙子而已。呃,好像巧合是有点多,但这真的是巧合。 于淡正要说话,薛飞雪也坐不住了。薛飞雪蓦然站了起来,双眼瞪着薛飞花,那眼神与平日里的温驯柔和完全不同。 薛飞雪冷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妹妹?” 薛飞花一脸坦然,答道:“那是自然。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薛飞雪笑了,不过却很有些许惨淡的味道。于淡看得出来这两兄妹之间也有恩恩怨怨。 “那我问你,爹娘仙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这擎天宗孤身无依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进阶时处于生死关头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 “……” 薛飞雪像是连珠炮一样,宣泄心里的不满和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薛飞花一把将薛飞雪抱在怀里,轻轻抚着薛飞雪的秀发,淡淡地说道:“以前诸般皆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回来了。原谅我,好么?我是你哥哥,会担起做哥哥的责任的。” 薛飞雪哭了一会儿,就挣开了薛飞花的怀抱,擦去脸上的泪,坚定的说道:“薛飞花,若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或许会立刻原谅你。但这些年一路走来,我也明白了一些东西。在我没完全弄清楚那些事情之前,我视你如仇寇。” 薛飞花轻轻地叹了口气,故作大方地说道:“也罢,随你。只是你要知道,我也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薛飞花心中如受一击,默然流泪。 “慢着,我让你走了么。”薛飞花敛了笑容,脸含煞气地看着于淡。 于淡见他们正在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于是很明智的选择了悄悄退场,只是想不到这场戏那么快就变了,火药味浓了起来,为了防止殃及池鱼,于淡更是要抽身而退。只是想不到还是迟了。 于淡听到薛飞花的话,眉头一皱。站在于淡身后的仇天像是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也是蓄势待发。 于淡虽然修为低,但一直都不弱。不弱是指他从来都不认为修仙者真的就高人一等,也不认为修为高的就能对低阶修仙者颐指气使。薛飞花是真传弟子这没错,但是我于淡是内门弟子,并不是你的手下,没有必要对你低场下气。于淡心里有些不痛快,冷淡地回道:“不知薛师兄有什么指教。” “师兄?!”薛飞花轻蔑一笑,讽刺道:“你还真敢说,就凭你也配做我薛飞花的师弟?” 于淡说道:“那照这么说来,你还真不配做我的师兄。算我失言,你不必计较。” 薛飞花一直自诩天之娇子,何曾听到过这种贬低他的话,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杀机。薛飞花冷哼一声,大手一甩,“啪”地一声,于淡猝不及防被薛飞花扇了一巴掌。 于淡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受过到如此污辱,顾不上擦去唇上血迹。神引术立即发动,身体如电闪了出去,直奔薛飞花的胸膛。 薛飞花看到于淡的反应,冷笑连连。左手一伸,在胸前拍出一个气劲形成的圆,缓缓向前一推。于淡射过来的身体撞在这个气圆之上,如撞巨石,疼得于淡只呲牙。于淡咬牙忍痛,身体化烟,神引术与烟残步同时发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样,时隐时现,在薛飞花的周围游动。 “烟残步?有点意思。只是在我面前,仍是微末的伎俩。”薛飞花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斜起一脚跳在虚空某处,下一刻,于淡竟出现在他的脚的跟前,“嘭”地一声,于淡飞出去了好几丈才停了下来。于淡翻身站了起来,吐出胸中欲出的鲜血,但眼中的战意却无比的浓郁。于淡从他随身带着的袋子里模出几丸丹药丢进口里,体内刹那里爆满无穷灵气,甚至能凝气为力。于淡运起《玄极道胎诀》,灵力在四肢百骸流转。 于淡再一次运起神引术,身形如箭射向薛飞花。 薛飞花极度鄙夷地说道:“都说了,这个都我无用。”如出一辙,薛飞再一次在身前画一个圆。于淡毫无例外的撞在了这个气圆之上,震得气血一阵翻涌,差点又吐一口鲜血。于淡不等薛飞花踢出那一脚,就退到了数丈之外。 这几个动作说起来挺长,但其实都是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了。等于淡再一次退开,众人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都移目看了过来。 于淡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手,自己似乎并不是易怒噬杀的人。这一次只是受了那一巴掌,忽然间就怒不可遏,想杀了对方以泄心头之恨。 薛飞雪本来就觉出两人之间的异样,只是想不到薛飞花竟然真的会出手,而于淡竟然真有胆量与真传弟子的薛飞花一战。薛飞雪见二人乍一分开,便抢先站在两人之间,喝道:“薛飞花,你要干什么?!” 第73章 三极阴火是什么东西 第73章三极阴火是什么东西 栖剑天宫处于剑柄山脉的正中央,是众星拱卫的所在,也是总观众地的最佳场所。一奔出栖剑天宫,几乎就可以一眼望尽整个剑极门。 于淡和剑十三最后奔出栖剑天宫,一出门便看见远处的天空变成了猩红之色,在黑夜里显得无比的诡异。 “三极阴火?!”剑十三只看一眼就叫出了那怪火的名字。 “三极阴火?是什么东西?”于淡开口问道。 剑十三这时眼睛正盯着那猩红色的怪异火光,并没有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听到有人发问便自然而然的回答:“三极阴火其性极阴,与三昧真火相对。此火一旦燃烧起来极难熄灭,而且所焚之物都会化做冰屑,融成有毒的污水。人若是沾到了这些污水也会冻成冰屑三日后也化作污水,如此往反循复。是诸多灵火中较阴毒的一种。一般只有魔族中人才会以此为利器。” 于淡点了点头,灵火?还有这么多门道。于淡以前只觉得火就是火,哪来那么道道。那次在山谷里见识到红莲业火,这种极炙热的灵火,一旦燃起几天上是吞噬掉周遭的一切生机,惟余一片焦黄。这三极阴火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性质,看来这修仙界,自己的所知还是远远不够。 剑极门掌门惊怒异常,大声喝道:“究竟发生何事。” 四下里一片混乱,数道飞剑自剑极门各处飞掠到火起处,却没有见到火起处奔来半个人影。看来此事绝不寻常。 “那里不是藏剑之阁么?”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想来是剑极门中的弟子,猜到了火起的地点。 “不会吧,那里不是由剑百择一师兄镇守么,怎么可能会失火?!”另一个声音随声应和,但明显不同意前一个人的观点。 “是啊,剑百择一师兄,可是天生剑胚,剑舞到极至可以召引真龙之水啊!”看来这个剑百择一的人气还挺高,不少人都附和了此人的话。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藏剑之阁还不是着火了?!”一个人出来反驳道。 “这火明显不是寻常之火,火已经起了,也不知道剑百择一师兄会如何?”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全然是对剑百择一这个人的关切。 “……” “剑百择一,迅来见我!”剑极门的掌门剑极对着虚空轻喝一声,话一出口便形成一道金色的光丸,一化为九,奔流向剑极门的各处。片刻之后,这话忽然声震环宇,响彻天空之下的山脉。 一个淡青色的光点,忽然自天幕之中闪现,既然迅速变大,最后形成一杯光华爆闪的大剑,瞬间到达了栖剑天宫的上空,然后缓缓落下。 剑上的是一人身着粉红色外衫的青年女子,那女子甫一落地,便向剑极门掌门以及天云道长施了一个礼。掌门剑极哪有空受她这一套,大袍一挥,喝道:“这时候哪来这么多虚礼,我问你,剑百择一在何处。” 那粉衫女子略低下了粉首,声音轻柔却能让所有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剑百择一师兄正在追辑入侵的敌人。” “这个女的是谁?”于淡偷偷问身边的剑十三。 剑十三悄声回道:“她是配给剑百择一的剑奴。” 剑奴,是剑极门配给每一个内门以上弟子的仆人,用处有二。一是听凭主人调遣,做诸般琐事,二是必要之进投进铸炉,做剑中之魂。 “入侵的敌人?怎么回事?别浪费时间,你快给我详细说来。”掌门剑极脸上神色焦躁不已,说出的话都有些前后矛盾了。既然不想浪费时间,又何必一定要人家详细说来呢?简明扼要地叙述一次,不是很好么?于淡表示很不解。 天云子也是眉头一皱,好收提醒道:“此时事急,还是简明扼要地说一下大致情况吧。” 红衫女子为难的看了一下掌门剑极。后者显是已经很不耐烦了,所谓“详细说来”,估计他自己都没有多少耐心听下去,于是点点头说道:“就依天云子道长所言,你简而言之。” 红衫女子略一平复心绪,便开口说道:“剑百择一师兄因为要卫守藏剑之阁,没有参加迎客之宴。小奴就去海酝之窖弄了点琼浆给主人,谁知主人刚喝一点,就忽然感到不适。这时候就出现数个黑衣人影,他们有的使用一种狭长无比的长剑,有的用弯如新月的怪刀,有的用,有的是用……” “别说这么个没用的,讲正题。”剑极听的有些烦了,叫你简而言之,这都什么跟什么。“还有,你竟敢私入窖地,好大的胆子。” “此事容后再议吧,剑道兄。”天云道长从中劝解道,不过任由这女子这样下去,估计也听不到什么。 天云子于是越职向那粉衫女子提问道:“莫紧张,我且问你,来的黑衣人有几个?” 粉衫女子略一沉想,才答道:“我记不大清了,似是五个,又像是六个。因为有五个人跳出来,但围攻主人的法宝却是有六个。” 天云子继续问道:“那最终战果如何?” 红衫女子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娇红,答道:“主人虽然月复中绞痛难当,但是以一敌五却并没有落到下风。” 天云子心中就奇了,既然剑百择一完全占了上风,那这火怎么起的?天云子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红衫女子听到此问,脸上显出些许恼恨却不是冲着发问的天云子,想是针对围攻她主人的黑衣人。果然,红衫女子恨恨道:“可恨那些人打不过主人,却使了诈。原来他们同来的并非五六个人,而是至少有十数人。一半人纠缠住主人,另一半人却悄无声息的接近藏剑之阁。那些偷入藏剑之阁的人似乎偷去了阁中的什么东西,然后还放了一把火,主人一见火起,心里焦急,就乱了自家阵脚,身上受了多处重伤。” 剑极门掌门剑极一时心里焦躁,便不顾天云子还在询问,插了一句嘴:“罗里巴嗦的,那方才你所说剑百择一追敌去了又是什么意思?” 红衫女子听到掌门的轻喝,不禁有些慌乱,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后来是擎天宗的薛公子来相助,才打退了敌人。主人因为职责在身,就让薛公子救火,他去追回被盗的东西。” 薛公子?薛飞花怎么会在那里。天云子略略叹了口气,这人真不知道该如何评议了。 天云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薛飞花现在何处?” 红衫女子惊魂未定,答道:“在、在、在藏剑之阁指挥一干剑奴布水阵灭火。” “那剑百择一追敌之前可曾交待过什么话来?”剑极门掌门忽然问道。 红衫女子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掌门剑极是何意,半天才回过神来,急道:“说说说了。说过一句。” “是什么,快快讲来。”剑极急道。 “主人在走之前,曾说过这些人行事之风以及功法神通都像是魔族之人。希望剑极能够慎重处之,不要中了魔族调虎离山之计。” 天云子回首对剑极门掌门说道:“剑道兄,当务之急便是救这藏剑之阁的大火,以及派人去援助剑百择一,不知你意下如何?” 剑极点头道:“天云道兄所说甚是。” 剑极对着立在栖剑天宫外的剑极门弟子说道:“剑千风、剑百听海你们率半数内门弟子,前去藏剑之阁灭去这阴邪之火。” “诺。”两个红袍少年,闪身而出,然后驭剑遁去,地面数百弟子也跟着纵身飞向藏剑之地。 “剑千千、剑百八,你二人去支援剑百择一。” “诺。”一女一男应声出列,也是驾剑腾向天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 “其他人随我坐阵栖剑天宫,看这宵小魔物,能做出什么天大的手笔来。” “诺!”身后数百人齐声回喝。 剑极门的掌门剑极,此时又像是换了一个人,调度人手时有条不紊,丝毫不差。整个人像是月兑胎换骨,举手投足间宗师气派油然而生。 剑极处理完一干事宜,才转身对擎天宗远道而来的同道,道以歉意,说道:“抱歉了,让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见到这样一副窘态。” 天云子对之一笑,说道:“剑道兄,何出此言。我们本来就是贵门请来消失这些魔族妖邪,既然他们主动现身,倒免得我们再去找他们。此时我们正要同心协力,一同诛魔,肃我正道大义。” 于淡听到这些台面话,只觉得想吐。这些话不但没营养,而且听起来让人蛋疼。只是于淡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点问题,但细想又毫无头绪。站在于淡身侧的剑十三,忽然说了一句:“太无聊了,我们先回吧。”然后拉着于淡悄悄地退出了栖剑天宫外的广场,仇天自动随后跟在于淡身后,只是他走着走着,忽然回首对着某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74章 金丹神念 第74章金丹神念 剑极门下了戒严令。凡非剑极门弟子出入剑极门都耍要持有剑极门配发的通行令牌,否则剑极门有权对未持令牌的人进行攻击,以卫剑极门。 次日一大早,剑十三就来敲于淡的房门,于淡就声开门。剑十三二话不说,直接先递给于淡一块青绿色的令牌。然后才说明持此令牌才可在剑极门方圆百里的地界走动,而不被监视或者攻击。此举是为了防止魔族妖类再混入剑极门中,也是为了保证擎天宗各位道友的人身安全。于淡心思一转,却感觉出剑极门这么做极有针对性,但针对的明显不是所谓的魔族,反而相是针对处在剑极门的擎天宗门人。但于淡却又想不出剑极门这么做的理由,而且这么做似乎也并没有损害到擎天宗的什么,只是个人觉得别扭,心里不大舒服罢了。 于淡正想向剑十三询问昨晚之事的如何了,有没有什么结果。剑十三却似猜到于淡有此一问似的。剑十三叹口气说道:“关于昨日的事,尚在调查中。不过有好些弟子都受伤了,到最后甚到出动了三位真传弟子,才将那些入侵的魔族打败,可惜最后还是被他们逃月兑了。” “既然打败了魔族,怎么又会被他们逃月兑了呢?”于淡觉得奇怪。 剑十三解释道:“因为最后那十数个魔族中人都画血为咒,以两伤的法术得重伤了我宗门两位真传弟子,然后再用血遁逃走了。” 咦,怎么听着还是有点不大对劲。昨晚上据那个剑百择一的剑奴所说,那些入侵的魔族似乎修为一般,不然剑百择一怎么可以能筑基期的修为发一敌五呢?怎么到了后来,有真传弟子上去追击,却换来了两个真传弟子重伤,魔族遁走的结果呢?于淡一时想不明白。而剑十三也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 “那我宗门的薛飞花怎么样了?”于淡想起来昨晚这薛飞花有不少戏份,不知现在如何了。于淡并不关心他的生死,只是随口问问。 “薛师兄,并无大碍。只是为了灭三极阴火,伤了点元气,已经被我们掌门剑极移到埋剑之海了,只要在那里调息数日就没事了。”剑十三答道。 于淡哦了一声,再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师兄这几日最好别乱走动,还是在居室中多练功吧。早日提高修为,安全也多一分保证。”剑十三忽然转了话题目,说的还是于淡比较忌讳的话题。不过还好于淡不是小心眼的人,对于别人说他修为过低的事,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多谢提醒,我会的。”于淡笑了笑,不过有点假。看来我的修为真的是太低了,擦,老子不是地级灵根么?怎么修练起来比普通人还要费劲。虽然近来总感觉离筑基期很近了,但是这么久了依然没有突破。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剑十三见于淡正在沉思,便不想打扰,加上呆在这里两人也是无话可说,于是向于淡告辞,转身走人。 剑十三走了没多久,一道传音符从天而降落到于淡面前。于淡手萦灵气读取这灵符。 “凡我擎天宗弟子,收到此符者,速来迎剑之轩北侧山谷集合。”这是孟知白的声音,于淡单手捏碎了传音符,然后纵身向迎剑之轩北侧山谷,仇天不言不语跟着纵身而云。 路程不长,约数个起落,于淡就看到迎剑之轩北侧的那个山谷了。那里已经有不少同宗的弟子到了,神色各异的等着其他同门。 于淡甫一落地便感觉到了几道目光。于淡无暇去追究眼神的来处,只是择了一个地方,淡淡地站立,然后抬目看着谷内略高处坐着闭目养神的天云长老,还有紧皱着眉头的孟知白。于淡目光扫射四周,还真的没有看见薛飞花。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收到传音符的弟子大致都到齐了,天云长老才悠悠地从宁神之境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云子扫视了一下山谷中的擎天宗弟子,半晌不语。孟知白也是一脸肃穆地立在一侧,显气氛一时为之一僵。谷中本来议论纷纷地擎天宗弟子,感觉得了压抑的气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安静了下来。 天云长老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抬眼看着他。于是沉声说道:“想必众位都快忘记我们到剑极门来的目的吧。” 众人默然无语,因为其实大部分是差不多要忘记了的。因为一到剑极门,擎天宗的弟子就被一个一个的分开。之后的几天每一个擎天宗的弟子都由一个剑极门的弟子或者几个剑奴引领着在剑极门内四处游玩,偶尔也会小小地比试一场,几日下来相互间已经熟悉了,甚至有的已称兄道弟了。若不是昨晚之事,大多数擎天宗弟子压根将来剑极门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剑极门发动仙道合盟令,邀我擎天宗出手助它退魔。但这几日在剑极门呆下来,你们就没有半点疑惑么?”天云子语气沉闷,与平日随时含笑待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对啊,他们是请我们来退敌的。可是这几天来他们似乎只是请我们游山玩水,私下切磋技法,并无一字提及魔族的事啊。当时还觉得这剑极门中的弟子,都很淡定很热情嘛,大敌当前却不慌不忙,还能这么热情的接待友派弟子。现在想来似乎真的有些问题,而且我们擎天宗一向和剑极门是死对头好不好?!一时之间,不少擎天宗弟子都“恍然大悟”,都开始大骂剑极门中人狡诈阴险,浑然忘了就方才来之前都还与对方好的像是一个人。 天云子长老摆手示意大家噤声,然后说道:“我并没有说剑极门此举包藏了祸心,只是想提醒你们。我们现在身处别地,最起码的危机感、防范心千万莫丢了。这次来剑极门,我也发现诸多蹊跷之事,小心总无大错。三日之后剑极门将与我们共付‘北地幽谷’,却伐魔诛邪,并夺回剑极门中被魔族盗取了的东西,希望各位莫过于松懈,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弟子听到天云长老说得如此严重,便不由得心有戚戚然。不过天云长老随后便给他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你们也无须如此担忧。有老夫、你们的孟知白师兄还有薛飞花师兄在此,那些屑小之辈绝对算计不到你们头上。此番援助剑极门,你们诸般功绩都同真传弟子孟知白记下,等回到宗门,便论功行赏,望各位大展手脚夫,扬我擎天宗之威。” “大展手脚,扬我门威!”谷中弟子又不少便顺着天云长老最后一句喊起了口号。 于淡听了天云长老这番话,却心里一紧,没来由得又想起柏明在天机梦里说的那句话,右眼皮竟然也随之一跳。 天云长老说完便退到一边,继续闭目打坐。孟知白立上前来,却没有说出什么长篇大论,只是说了一句:“此次由我来记录各位灭魔诛邪的功绩,呆会我便会传你们每人一道神念。此神念既可让我知道你们期间所为,便于记下功过,当你们遇险时,只要发生求救信念,我便能前来营救。这道神念不是普通的神念,是我的金丹神念,按李长老给我的名单逐一分出,不多不少,这神念还存有你们身份的烙记,不会轻易离开你们身体的。”说完孟知白运起体内金丹,无限的金光从他的身体里崩射而出,散向谷中各弟子,没入他们的额头。 于淡看见一道金光射向他的额头,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相反是于淡身后的仇天却是神情古怪,似是想躲开那道射向他的金光,但却又不敢真的闪避,只是运气灵力包着自己,不让金丹神念靠近他。那道金光也是在仇天的身侧徘徊半天,滞在半空流转。 于淡回头一看,便哑然失笑。想来孟知白分出的金丹神念是按名册而定。这仇天并非是擎天宗弟子,所以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名册上,但他身上又沾染了不少擎天宗的气息,示以这金丹神念迟疑着不进入仇天的身体。 咦,不对啊。既然是按名册来算的金丹神念,那这一道盯上了仇天,那岂不是说明有一个人没到? 于淡心里一动,扫视了一下人群,然后对仇天轻声说道:“接下那道金丹神念,快。” 仇天眉头一皱,卸去灵力,任凭那道金丹神念进入他的额头。于淡看着仇天接受了金丹神识,然后悄声吩咐仇天感知一下这道金丹字神念本来的主人。 “是……薛飞雪。”仇天闭目感知半天才缓缓说道。 果然是她,方才于淡扫看了一下谷中众人,发现就是她没有到。她究竟哪里去了呢?于淡想起那天在叶状飞舟上的事,不由得心头忐忑,等等,自己为什么这样在意她的行止?于淡心里又生起另一个问题。 第75章 那么出发吧 第75章那么出发吧 三日后剑极门与擎天宗的众弟子集结于栖剑天宫外的空地,两个门派的弟子加起来约有两百来人,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剑极门派出来的阵容。 擎天宗做为一个援助方,派出来的是一个长老,两个真传弟子,近百个内门弟子的阵容,虽然薛飞花因为正在疗养,不能参加战头,但是毕竟是因剑极门的事情伤了元气。而剑极门做为主要作战一方,却只派出三个真传弟子,加了一百二十个内门弟子,连个长老都没有。天云长老知道剑极门的掌门剑极这个决定后,也是心中惊怒不已,这剑极门也太过份了。你剑极遭到魔侵才向擎天宗求救的。现在就要与魔族作战了,你剑极门派出的人,却与擎天宗相差无几,这是什么意思呢? 天云子悄声对剑极门掌门剑极说道:“剑道兄,此次去北地幽谷,虽然不是与魔族全面大战,但想来也是危险重重,但贵门为何做出如此的安排?” 剑极门掌门剑极对天云子解释道:“天云道兄,世人皆知我剑极门实力逊色你擎天宗良多。我门中长老只有数个,而且还有近一半人在闭生死关,除非魔族真的攻上山门,否则不会出关的,而剩下的两三个出世的长老,又必须坐阵本门祖庭,难以出行啊。而且三日前之事天云道兄你也知道了,已有两个真传弟子受了重伤,不便再战。魔族对我剑极门虎视眈眈,我们必须严阵以待,防患于未然,若是再出三日前那样的事,我剑极门不必魔族攻上山来,在修仙界就无立足之地了。派出三个真传弟子,就已经是极限了,不然等道兄得胜回来时,说不定我这山门已不存在了。若是天云道兄不信,大可放开神识扫视我剑极门数百里,看看还有否供道兄你可驱用之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天云子还能有什么别要求呢?天云子心里微叹,对剑极门的印象又低了三分,而心中警惕不由得再高几级。 剑极门掌门剑极见天云子不再有异议,便朗声对剑极门弟子说道:“此次去北地幽谷,你们莫自作主张,万事听凭擎天宗的天云子长老派遣。当然若事情有变,也可以略略随机应变。你们可曾听清楚了?” 剑极门弟子轰然应诺。 剑极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转身对天云子请道:“天云道兄,你来训示几句。” 天云子已是无话可说,看着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心里不由得生起一阵荒诞的感觉。 “北地幽谷距离此地三百多里,路程不近,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天云子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 经过剑极与天云子的商议,将两派弟子杂合在一起,分成八人一组,这样可以相互照应。 于淡一开始便在人群中寻找薛飞雪,仔仔细细地看了人群三四次,仍然是没有发现薛飞雪的人影。这小妮子怎么失踪了?不知道孟知白和天云长老发现她的失踪了没有。于淡一直分神想着自己的事,浑然忘却了周围的事情。忽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不知于淡于师弟,这么出神的思考着什么事呢?” 于淡猛一回神,季天狼?! 果然,一袭红袍的季天狼就立在于淡的身侧,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淡。而周围还有五人也正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于淡。 那另个五人里,于淡认识三个,一个是李清、剑极门的剑十九郎、另一个赫然就是他从三天前就一直在挂念着的薛飞雪。若不是周围还有人在,于淡还真想冲过去问一问她这几天都跑到哪儿去了。 季天狼见于淡并不理会自己,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便被深掩,然后顺着于淡的眼光看着薛飞雪。 薛飞雪忽然被两个男人盯着看,不由得有些羞赧,微微低下了头。 “诸位,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再者我们是不是要选一个队长来带队?”一位背负大剑的剑极门弟子极不耐烦了,出声催道。 季天狼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看向于淡,言下之意,是听于淡的安排。 那个背负大剑的剑极门弟子,打量了下于淡,眼睛里现出些许不屑,转目向剑十九郎。剑十九郎却不说话,却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于淡。 这个剑极门弟子自然知道剑十九郎的实力,见剑十九郎也认同于淡做队长,不禁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于淡一遍。心想这小子修为连筑基期也不到,怎么有资格当队长?但转念又想,他连筑基期都没到却能成为内门弟子,而且令那个红衣服的筑基后期弟子认同,剑十九郎可是我剑极门十大新晋高手啊,他看事必定比我清楚,他认定的事必定不会错。于是向于淡拱手道:“那这位师兄,既然你是队长,那你可有什么安排。北地幽谷离此处三百余里,按我们筑基期弟子的速度少说也要一天一夜,现下多数弟子已经出发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于淡一时愣住了,我怎么就成队长了?就算季天狼和剑十九郎同意,这不是还有别的人在么,他们就一定同意?于淡真没有当队长的兴致,于淡正想拉个人做“替死鬼”,但其他人也好像没什么兴致,根本不与于淡对视,于淡叹了口气,只好接受了他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个官位。 “我们是不是该先相互认识一下。我叫于淡,干钩于,三点水两个火的淡。”于淡下达了他当官后的第一个“指令”。 季天狼嘴角一扯,又是一抹怪异的笑,然后说道:“擎天宗,季天狼。” 剑十九郎也跟着说道:“剑极门,剑君剑十九郎。” 薛飞雪轻声说道:“我叫薛飞雪。” 背负大剑的剑极门弟子,大声说道:“在下剑百雷动,是十九哥的同部师弟。” “擎天宗,内门弟子李清,见过各位师兄师姐。”李清向众人微一向鞠躬,施礼。 另外一男一女大致都是剑极门的弟子,于淡心想。不过两人一直并肩立在一起,神态亲密,想来是一对情侣。 “在下李天风,剑极门内门归化弟子。”那名男子说完指了指他身侧的白衣女子,说道:“这是我的双修道侣,陌千尘。她不是剑极门中人,而且她自幼失声,不能回各位的话,还请多见谅。” 于淡拍了拍手,然后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么出发吧。” 七个人,再加上仇天这个傀儡,组成八人小队,准备出发。 这八个人懂得御空而行的只有七个半,那半个就是李清。李清刚刚进阶到内门弟子之列,领到的内门弟子功法都尚未熟悉,御宝飞行时,速度颇低。八人中惟一不会的就是于淡,而且于淡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用来飞行的法宝。于淡想起这事时,直后悔没向缚月要来那个七灵宝匣。于淡的那本《玄极道胎诀》第五层里就有一门教人御宝飞行的小神通,只是要求以灵力驾驭,而于淡恰好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内门弟子。这三百里路程足足花去了近两天时间,其间,于淡自然是大大地拖了后腿,不过到了后几天,于淡也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不过就是费力一点。就是于淡让其他七人驾宝飞行时靠近一点,而他运动已经炉火纯青的神引术,悬在七人之间,让众人都散发些许灵力粘住他,这样即使没有灵力,也能遁空同行。这一招倒也妙,因为在别人看来,这小子才真是厉害,居然不借用任何法宝外物就能凭空飞行,难道他竟然达到了乘风步空的境界?于淡借从人之力倒也飞得像模像样,每日里在天空纵横高飞的时候,那一股凌云沐风、傲看青天白日地感觉,让他兴奋了好久。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行么,终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力量,畅游整个天地。 两天后他们一行八人终于到达了北地幽谷,远远看见这个地方都吃了一惊,只见方圆百里,群山棋布而且险峻高耸,树木都是高可参天,标枪似的矗立,枝叶更是繁如星辰。一眼望去除了惊叹,便剩下一股阴森与神秘之感。 这时经差不多是黄昏了,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空满是斑驳的晚霞,映照得此处山林一片萧索,也有了几分可怖。众人看准一个空阔的地方,然后收了法宝落下。这几个人在降落的时候明显忘了于淡不会飞行,降落也没和于淡打个招呼,就收了法宝。于淡一失去法宝附着的灵力支撑,立马掉了下去。于淡一声惊叫还没有发出声来,就差不多快见到地面了。于淡急中生智,神引术与烟残步同时发动,可惜此处空阔,没有借力的地方。于淡只好拿捏好落地的时机,向地面借力。“嘭”地一声,寂静的山林里忽然响起一阵巨响。 于淡最终还是平安落地了,不过于淡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刚才因为用力过猛,在巨响的同时,他的身上还发出了“哧拉”的轻微声响,虽然可能没人听见,但于淡的脸还是红了起来。这裤子的质量也太差了,于淡开始月复训擎天宗派给内门弟子的衣裤。 于淡只觉得两腿间忽然凉快不少,于是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走起路来姿势颇奇怪。于淡以为能瞒过去,没走两边,却听到旁边传来“噗哧”一声轻笑,于淡转目看去,笑的人却是薛飞雪。那小妮子脸颊通红,眼睛里全是一种暧昧的神色,完全一副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懂了的表情。完蛋了,这种丢人的事,怎么就被美女发现了呢?于淡心头拔凉拔凉的。 第76章 竟是噬人蜂 第76章竟是噬人蜂 在山脚落下,收起仙剑法宝。季天狼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我看这里不可能有借宿的地方,不如我们即刻深入这北地幽谷之中,一边看看能否遇上早来的同门,一边找找有无合适休息一晚的地方。” 李清点头道:“季师兄所言极是,我们这就入谷吧。” 于淡见李清答应了,自己也没什么意见,剑十九郎一言不发,环顾四周,然后第一个向山谷深处走去。 这北地幽谷据传说是人界与魔界的链接点,其内犹如深渊几乎难以见底。按照阴晦危险的程度,人界给这北地幽谷做了一个层次划分,依次是百年深森、大荒狱泽、魔栖之谷、古魔殿废墟、枉死渊以及人界与魔界真正相接的两界幽门。每一层次都居住了不同种类的妖邪之物,这一次按剑极门的意思,侵犯他剑极门的魔物就在古魔殿废墟之中。而红莲业火也是从这里流出来的。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尽量多斩杀此地妖魔,夺回剑极门失窃之物,并一并夺取大业红莲。 等众人深入森林后,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然修仙者目力较常人高上许多,但在这阴森黑暗的魔族领地,还是要靠些法宝扩大视野。季天狼单手一招,便有两道黄光从他的腰侧闪出,却是两只变异的烛夜萤。这两只烛夜萤在众人头顶一尺处缓缓飞行,大约可以照亮周围七尺的范围。 剑十九郎见季天狼亮出了烛夜萤,唇间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略一吟咒,只听得一声清啸,一柄光华如水的长剑自他腰侧储物袋里飞出,盘旋在众人头顶,辉亮得众人眼睛发涩,这剑时不时还独自飞行前方远处,想来是去清道探路。 于淡苦笑一下,这也有的争?他这一小队里,就季天狼和剑十九郎实力相当,加上两人又是一样孤高自傲的脾性,这一路走来两人无时无刻不在暗暗轻劲,不过好在没有发生直接冲突。 忽然于淡的耳朵一动,听到一些极细却又怪异无比的声音,这声音带着些许风意,频率极快,正在向他们这里靠近。 “有东西过来了,大家注意。”于淡大喝一声,出言提醒大家。 众人心头一紧,立刻全神戒备,张望着七尺外的浓郁夜色。半晌,毫无异动。 李清疑惑地看了看季天狼,问道:“季师兄可曾察觉出什么异动。” 这一路走来,越深入季天狼也越紧张,因为他内心里隐隐的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虽然至今不曾碰过什么妖兽,但心头总是按抑不住的狂跳。季天狼压下那份紧迫的感觉,故做淡定的说道:“不曾。” 李清斜眼看了看于淡,正要开口责问,季天狼补了一句:“不过在这里还是小心为上。” 在众人头顶旋飞的剑,忽然毫无征兆地长啸起来,剑十九郎蓦地脸色大变。 李天风靠了过来,问道:“师兄,这剑怎么回事。” 剑十九郎说道:“此剑名辟魔,凡有邪魔这物靠近其周围百丈,便会长啸示警,这般急啸,看来魔物是往我们这边而来。” 八个人不知不觉的都靠近了些,看着远处,约一刻钟后,半空里响起一种振耳的嗡嗡声,紧接着一大片黑压压的小东西飞了过来,振动的整个空间都有些发颤。 “这些是……这些是……竟是噬人蜂?!”那个剑百雷动最先沉不住气,一脸惊骇地惊叫。 即使镇定如剑十九郎,冷淡如季天狼,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噬人蜂是灵虫中较低阶的一种,但低阶不代表它不可怕。噬人蜂多为淡黄色,好噬人的血肉,且尾针含有剧毒,普通人只要被四五只蛰到,那小命基本上就算是丢给阎罗王了。修仙之人虽然能引天地精气来疗养身体、排去大部份毒素,再吞些灵丹药草,就能治愈大半。但若是有成千上万的噬人蜂一起扑来,即使大罗金仙见到了也会无比的头大,更何这里的八个人中,最高的也才只有筑基后期修为,还有一个连筑基期都没有。不过这噬人蜂怕光与火,所以通常只会晚间觅食时才会出动。这也算是于淡他们倒霉了,刚好遇上了。 “噬人蜂怕火和光快快祭剑。”剑十九郎立马如回四处游飞的剑,急速的吟颂了几句咒语,那柄飞剑蓦然扩大了近十倍,如同一堵泛光的墙,横插在众人的面前。剑十九郎见多识广,立马想出了应对之策。 季天狼听说过噬人蜂之名,也知道局面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先唤回那两只烛夜萤,接着一声大喝,一条火红色的长鞭如狂蟒出洞,瞬间暴涨数丈,鞭身随即燃起火焰,护着众人的上空。剑百雷动亦是催动背负着的大剑,只听得剑身一阵雷响,拔天而起,落到了众人的身后。 李天风也唤出自己的长剑,却只是握在手里,并没有变大。而他的双修道侣陌千尘脸色苍白,立即祭出自己的法宝持在身侧,却是一对弯月环。 于淡心里对“噬人蜂”没什么概念,只是看到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又想起小时候被蜜蜂蛰过的事来,心里也不由得发怵。只是于淡身体不由得缩了缩,忽然身边一热,如兰的呼吸声便细细钻入了他的耳朵。于淡转头一看,不知何时薛飞雪已经靠到了他的身后,平日清淡如水的眸子里现出了一丝惊恐,握剑的酥手也是微微的发颤。她怕蜜蜂?于淡心里起了一个闪念?然后于淡自然而然的挺起了胸脯,手里捏着那柄黑刀,脸上换成了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 这群人里有一个人一直很淡定,那就是仇天。只是一路跟着于淡他们,行则行,止则止,不曾说过一句话。此刻众人都面带忧虑,只有他毫无反应,冷静的眸子里甚至还有些许的不屑。 下一个瞬间,原本被剑光辉映着的数丈范围顿时暗了下来,只看到扑天盖地的虫子,像是瓢泼大雨般扑向众人。 于淡忽然想起来《玄极道胎诀》上记载的一个合众人之力而结合成阵的小术法,他和仇天私底下还曾试验过,于是对仇天大喝道:“快定点设符,将众人之力结成阵法。” 仇天应声而动,迅间在众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定下一枚灵符,然后默然念咒,五息过后,剑光,火光以及众人法宝的灵力都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淡黄色的光屏,将众人罩在其中。 又过数息,半空里的嗡嗡声已经在耳边,借着剑光,众人终於能看清那片远处而来黑云,虽然早知道其名,但真正看清楚时,心里的惊骇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因为这些噬人蜂明显比料想中的要大上三倍不止。而且它们的并不是通常的淡黄色,而是少见的殷红之色。 “天呐,这噬人蜂竟是进化了的噬血蜂,这下火光也未必有用了。看来这些蜂群方才必然沾了血腥,难道是前方的师兄弟们遭遇到了不测?!这该怎么办,沾了血腥的噬人蜂根本就无法抵挡的。”剑百雷动大叫道。 “闭嘴!”剑十九郎白了剑百雷动一眼,喝斥道。 黑压压的蜂群飞到剑光与火光结合的淡黄光屏外围却没有停止前行,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不断与那淡黄光屏相触,血红色的身子一碰到光屏将被其中的剑气所斩击、火焰所灼烧,发出“滋滋”的声音接着便掉到地上,挣扎不已,眼见是不能活了。只是这群噬人蜂实在太多,放眼望去怕没有上千万数也有上百万只。死在地上的那些只怕还不到其中万分之一,那些噬人蜂完全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不断地前赴後继,冲撞在那堵光屏之上,四人被围在里面,虽然暂时什么事也没有,但前後左右都是连绵不断的“哧哧”声,所有的噬人蜂都无比兴奋露出有近七寸的尾针,让人望之心生恐惧。不过这光屏之阵倒也结实,被那些噬人蜂狂蛰半晌仍然没有破裂的迹象,这多少令众人心中稍安。不消一会,地面已然铺了一层蜂尸,倒像是一层血黑相间的地毯。 又过了半晌,噬人蜂怕也是灼死了一小半了。攻势也渐渐慢了一些。于淡耳朵一动,竟从这光屏之外听到了人的声音,只不过极轻极细,于淡凝神听着。 “想不到这几个女圭女圭倒也难缠,虫老头,你这些宝贝死了这么些,就一点也不心疼?”这是一个苍老而暗哑的声音,说话之人想来年纪必定不小。 “心疼是心疼,不过只要能完成少主交待下来的事,倒也不枉。”一个稍稍圆润的声音应合道。于淡听声音甚至可以猜到此人必定是一个胖子。 “这道鬼光屏倒也费事,有没有办法废掉。我们可耽搁不少时间了。”那个苍老喑哑的声音又道。 被称为虫老头的人回道:“也是,上一拔人确实耗时太多,这里要速战速决。看来要出压箱底的宝贝了。” “嘿嘿,你的宝贝还真多。呆会由你来背人。红衣的留下命,其他人要么杀,找到了少主交待要的人就带到古魔殿去。”那个苍老喑哑的声音回道。 第81章 我们要去古魔殿废墟 第81章我们要去古魔殿废墟 朱紫霄三人怒瞪着血赤那,像是有着血海深仇。这眼神里竟然还有些羞愤难忍,像是菊花被凌辱了一样。 于淡看着这三个人觉得莫明其妙,你们想和人家拼命,好歹得有点实力垫底吧。你们三人状态最佳的时期都被他一个人弄面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更何况现在是服了些许丹药暂时恢得了些元气。 于淡好心开导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这两人修为比我们高太多,困住他们也是暂时的,等他们解了围,要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们为什么要跑。既然已经把他们困住了,为什么不先把他们杀死再走。”朱紫霄瞪大双眼,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于淡被朱紫霄的眼神看的有些不明所以,一脸疑惑。于淡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你难道想包庇这两个魔头。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正派弟子自然要以诛邪荡魔为己任,岂能有半点推辞。哪能一遇到强大的对手就退缩不前的。”朱紫霄极期鄙视地看了于淡一眼,并深深地为对方没有正义感而痛心疾首。 仇天也忍不住白了这三人一眼,懒得鸟起他们。 于淡也不想再和这三个白痴浪费时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询问一下的。 “呃,我们不妨碍三位师兄报仇雪恨,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想询问下三位师兄。”于淡尽量语气平缓,免得三位忽然像打了鸡血的师兄发飙。 朱紫霄忽然想些好像就是眼前这个没有正义感的人和他的朋友救了他们的,于是脸上稍霁,装作洗耳恭听地样子,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我好处理这两个魔头。” 于淡略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头道:“不知道师兄这一组的其他人呢?朱师兄可知道一些前方的讯息,可否告诉我们。比如你们有没有看见两个魔族擒带着四个红衣男子以及一个天蓝子。” “你们要进大荒泽狱?”朱紫霄自动忽略了于淡的描述,只从话里挑出了他感兴趣的字词。朱紫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吃了一惊,再一次打量了一眼于淡,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 于淡忽略朱紫霄的眼神,然后说道:“严格来说,我们可能要去古魔殿遗址。” “什么?!”朱紫霄三人都惊得大叫起来。 “你们这是活腻了还是觉得好玩?!”余落辰一直在边上听着,这会儿也不得不出来插上一句。“你们难道不知道越深入遇到的魔物的级别就越高么?这百年深森倒还好,只是一些最低阶的妖物,剑极门事先已经用驱魔香祛除了。而那再深一层大荒狱泽中就有几可媲美筑基期修士的魔物了,而再深层次的魔栖之谷和古魔殿甚至有媲美结丹期乃至元婴期修仙者的魔王。你们这不是去找死么?” 朱紫霄也劝说于淡道:“我们来剑极门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斩妖除魔,我们只要杀满魔物足够我们通过内门升阶大比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以身犯险。” “是啊,你们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大荒狱泽的外围打一些相当于筑基期的精怪,等功绩一满,就捏符回宗门去。那些所谓的魔侵之事本来就是他剑极门的事,再说他们丢失的东西是什么都没跟我们说,我们又何必去帮他们做苦力呢。”余落辰随即应和朱紫霄。主要是余落辰再于淡三人能在瞬间制服追杀了他们五六个时辰的魔头,实力肯定很高,若是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那完成升阶任务那就轻松多了。 于淡心里一阵恍忽,刚才谁那么正义凛然地批评我来着,还说什么“自古正邪不两立,什么“正派弟子要以诛邪荡魔为己任”,什么“哪能一遇到强大的对手就退缩不前的”,现在听到古魔殿废墟就怂成了这样。于淡也懒得打他们的耳光拆穿他们的虚伪,只是说道:“我们有必须去那里的理由,请三位师兄还是将你们知道的一些前方的情况告知我们一下吧。” 朱紫霄听到于淡语气里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语气便淡了下来,回答道:“我们几人一直都在百年深森内斩妖除魔,而那几个剑极门的弟子却贪功冒进,总想将我们引到古魔殿去,我观他们如此殷勤,必定有阴谋。于是在进入大荒狱泽的半途就当机立断率领我擎天宗的同门退了回来,谁知道在半路竟然遇到了这两个魔头,仓促间中了他们的招才弄得这么狼狈。” 于淡和仇天同时心里笑了起来,是你自己怕死才骟动同样怕死的人退出来吧。这种人真是让人蛋疼,既没什么本事,还常常自命不凡。于淡最讨厌这种人,看来从他们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于淡向朱紫霄三个人拱了拱手,打算离开,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万一这两个魔头月兑了禁束,想走就麻烦了。 “于师兄,我随你们一起去吧。”那个江子却跨步出来,跟上了于淡。“我并非和他们一组的,只是我那一组所有的组员都莫明地失踪了,我一直想找到其中真相。但苦于无比敢再深入谷中,我只好跟着他们。”江子说完斜眼看着朱紫霄和余落辰,一脸不屑。“我到过里面知道路。” 于淡点了点头,然后对朱紫霄说道:“这两个魔头虽然被困住,但你们想要杀死他们却仍然有些困难,毕竟他们都是筑基后期乃至结丹的修为,若他们奋命反击,恐怕两位多半会先他们而道陨。我劝师兄还是先离开此地吧。” 陌千尘收回那对弯月环,咬在备赤那双臂上的灵蛇立即石化, 于淡不再和朱紫霄和余落辰再多说废话,带着仇天、陌千尘以及新加入的江子,直扑大荒狱泽而去。 朱紫霄看着被石化灵蛇咬着的血赤那,双目***,但对方一脸淡然的笑容却让他不敢真的动手。而处在冰阵中的毗南婆一直悄无声息,像是早已寂灭成灰了。朱紫霄犹豫了半晌才咬了咬牙,对余落辰说道:“我们走!” 两人祭起法宝正想离开,忽然一个无比阴寒的声音刺进他们的耳朵里:“怎么想跑?可惜晚了。” 两人惊恐万状,都不敢回头去看,一口鲜血喷出正想血遁远走,半空里忽然生出两只枯藤似的手掌,揸开五指向他们抓去,眼看就要抓到了。 朱紫霄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丸黑灰色的丹药,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嘴里,刚一咽下,便被那只只剩皮包骨头的巨大手掌抓住。下一个瞬间,那手掌略一用力,便将两人捏碎,爆成了肉沫。 那双巨大的枯掌捏碎朱紫霄与余落辰后,便伸长了到毗南婆那里捏碎了仇天布置的那一层冰封大阵。毗南婆听得冰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说老太婆,你好歹也帮我弄碎了这破玩艺儿吧。”血赤那笑嘻嘻地说道。 毗南婆转目看着血赤那,皱着眉头,骂道:“血小子,你少跟我装蒜。你的功法全在那双魔纹臂上,这点东西怎么可能困得住你。今天你若不给个说法,老身不会善罢干休的。” 血赤那听得毗南婆那么一说,便觉得无趣了,双臂略略一挣,那两只石化的灵蛇便崩成了石屑。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血赤那一脸的无所谓,装作不解。 毗南婆气道:“你还跟老身装蒜。凭你的魔纹臂,那三个小鬼根本困不住你。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若是惹得少主不高兴,休怪老身到时翻脸。” 血赤那笑了笑,说道:“哎,毗南婆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到是说说看。”毗南婆显然不相信血赤那的鬼话。 “毗南婆,那个白衣少年自报姓名时,你可曾听仔细了。他叫什么?”血赤那斜眼看了看毗南婆。后者想也不想,便答道:“老身虽然并不曾仔细去听,但还没有老到耳背的地步,那白衣小娃不是自己说他叫于淡么。这和你放他们走有何关联。” “啧啧啧,你还说自己不老,怎么就记不住事呢?”血赤那故作同情,接着说道:“我问你,少主交待我们要找的人里面,特别强调的人是谁?” 毗南婆略作回想,嘴里念念叨叨地,然后说道:“少主交侍我们要找的人是驴蛋。” 驴你一脸。血赤那心里骂了一句,这世上哪有人会叫这名字。血赤那说道:“那是你们听岔了,你将于淡二字多念几次试试。” 毗南婆也真听话,就开始“于淡于淡”地念了起来,到了第三遍就念成了驴蛋了,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取名叫驴蛋呢。原来是于淡。” 血赤那心里一阵无语,原来你才明白过来,这上千年的道行你是怎么修练过来的。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早一时抓到交给少主便是了。”毗南婆做势就要驾着她的巨龟去追于淡等人。 血赤那喝道:“且慢,你听我一言。” 毗南婆急道:“这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没必要去追。少主要找他,以我想来并不是想对他怎么样,而是可能是旧识。既然他现在主动向古魔殿靠近,若让他和少主自然相遇岂非更好,何必抓过去。再说少主当时也并没有交待我们一定要把此人抓回去,只是特别交待,让我们注意此次正道两派的人中,有没有这个人而已。” 毗南婆细心一想,也是,就息了去追的心思。便对血赤那说道:“那我们也赶回古魔殿去,既然他是少主的朋友,那我们就不能让大荒狱泽里的那些蠢物伤了他。”血赤那这次同意了毗南婆婆的话。 血赤那呼来群狼,他坐上其中最壮硕的一头,然后驰骋而去。毗南婆驱使那头巨龟也跟了上去,那龟虽大但速度却丝毫不慢。 等两人走远了,地面朱紫霄、余落辰两人爆碎的肉块,忽然有一部分诡异的动了起来。随即骨成架,肉原体、血回潮,数十息之后,一个沐血的少年形成了,他双眼满怀恶毒的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恨。他愤愤地看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由得阴笑起来。 第82章 他竟然没有死 第82章他竟然没有死 剑栖山脉的西南三百里的某处,绵延的山体在这里忽得有了奇怪的断裂。这个断裂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反到像是谁用超大的法力使剑劈开来的。只是不知这宇内是谁有这样大的法力,竟能将山脉斩断。而且这断裂似乎并不止是呈于表面,而是深不见底,纵贯于地下去了。 一个白袍少年立在这断裂处,沐着迎面吹来的风立在深渊的入口。一身白色的衣袍在这高崖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此处正是剑极门以东三百里,枉死鬼蜮,不测之渊。 白袍少年衣衫飘飘,浑身散发出不尽的仙风道气。嘴角微翘,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往的气质,只是对自己高度自信的人才能在这魔族月复地仍是这般从容。 白袍少年立在断崖的最边沿,自上往那断崖下望着。幽森森一片,只有无尽的黑暗与阴森,那黑暗更像是有生命似的,竟像会吞噬人的视线。白袍少年才看了一会儿,心底竟油然而生一股莫明的微寒,但少年却喜欢这种寒。白袍少年一想到这渊底囚居着的那个人,心中更是激动的发颤。 白袍少年面无表情,只是眯着眼睛眉头微皱正思量着。忽得他觉出有什么东西从那断崖之底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崖上袭来。白袍少年立刻感觉到危险,大袍一卷,一道火焰从袍中燃衍而生,瞬间盈成一个大大的火圈,将白袍少年裹在其中。才耽搁片刻,白袍少年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地渊扑了上来,体内气血被那股无形的压力迫得不断翻涌竟是要全部喷出来了一般。无名的惊疑袭上他的心头。 白袍少年身形一动便离了那高崖往回掠,毫无保留的催动身法,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从高崖边射向天空。遁了一会儿,白袍少年忽觉身心一松,那种压力顿时消散了,心下一喜便放松下来。 白袍少年稍减遁速,回头向身后看去。那地渊仍然横亘在那里,如同大地的一道伤疤。偶尔风来,那地渊里便有些幽幽地回音,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异状。白袍少年也再感觉不到半点那股压力的存在。白袍少年略一思量,决定先离开此地再作打算,想来是渊底的人不想受到打扰。 白袍少年心下定计不再迟疑不决转回头来便欲离去。目光一转却相遇了一只半透明的大手,那大手正值白袍少年回头间便抓住了白袍少年。白袍少年正待挣月兑那大手的控制,那只大手猛得一捏,白袍少年身体外围的那一层火焰便被捏爆了。那大手掐到了白袍少年的真身,却不再用劲,只是这么捏住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何必故作客套。”渊底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绵长的声音。 白袍少年一听,便笑了笑,浑不在意。身体向前一倾,任自己像陨石一样的向谷底坠去。 那只手甫一得手便往那裂隙回掠。身形一倒,白袍少年如同一块石头坠往那裂隙之底。倒坠间风如刀,却因有那大手遮护不曾刮到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白袍少年只觉身体一滞,然后不再单纯的往下坠,而是略向内侧的掠行。白袍少年知是有人在远程操控这只大手,他想到这个人能止住下坠的去势时并不惊讶,不过让他的身体斜着在那逼狭的通道中掠行,这份功力却是非常人所能及的。白袍少年的脑子飞速运转,猜测着接下来会遭遇到的状况。 一个时辰后,白袍少年忽得觉得身体一空,那种逼狭的紧迫感消失了。原来自己已月兑出了那个狭小的通道,身体像落叶般在半空里飘着,片刻后从容落地,那大手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袍少年投目前四周,发现自己已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同穴之中。这洞穴极为空旷,干净整洁。倒像是一个世外高人修仙的洞天福地。四壁都离白袍少年颇远。白袍少年细看才发现壁上的不是灯火,而是一块拳头大的白玉。 白袍少年看到他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石桌,桌子边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青衣男子,一个灰衣少年。他们各自手里拿着杯茶,正细细茗着。 那青衣男子见到白袍少年却没有半丝的讶异,他只是轻轻地放下了正欲品茗的好茶,淡淡说道:“你来得稍晚了一点。”那个灰衣少年却只是抬了抬眼睛,看了白袍少年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默默地喝茶。 白袍少年却是极度惊讶,那个少年虽着灰衣粗布毫无出色之处,但白袍少年嗅到了这个少年身上有股浓郁的炎热之气,恰似大业红莲所的气息。这个少年是谁?上次我来此地并没有见过他,难道是尊长新收的弟子? 青衣男子身上没有半丝法力灵气流动,淡淡地一句话却让白袍少年为之一窒。 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在地渊之底的石室洞穴中。 “不必疑惑,呆会自会向你说明一些东西。”那青衣男子摆手让白袍少年坐下。“等你好久了。” 白袍少年毫不反抗也不急着发问,只顺着那青衣男子的话,坐了下来。那青衣男子,将一个倒扣的茶杯翻过来,提过茶壶,给白袍少年倒了大半杯茶。 白袍少年不多话,却打量起坐在他身侧的灰衣少年来。那少年大大方方迎上白袍少年的目光,没有半丝闪避,清澈的眸子如雨后晴空。 “洛星?”白袍少年轻轻地唤出一个名字。 那灰衣少年笑笑,点了点头。 “擎天宗,薛飞花。”白袍少年对那个灰衣少年道。 两人对视一眼忽得都笑了起来,但眼睛里却都是极复杂的神色,笑过之后两人又归于沉默。各自饮尽杯中茶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然而茶却仍是热的。 薛飞花始终没有抬眼再看那个青衣男子,不是不敢,而是无法直视。内心里总有一种莫明的惶恐。 “想知道我是谁?”那青衣男子看着薛飞花,轻声道。 薛飞花身子一紧,却没有应答。 “一甲子前,你们二人来到我这里。我给了你们每人一套功法,不知道修习得怎么样了。”那青衣男子的语调忽得悠远起来,这句话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过来的。 薛飞花敛了平日的所有傲气,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每日都在练习,不敢说略有小成,但至少已算初窥门径。” “呃,先不管真伪。你既然敢在我面前这么说,我就当作是真的。”青衣男子面无表情,不悲不喜,淡淡地茗着茶。 洛星不待青衣男子发问,便主动说道:“弟子已练至第四层顶峰,想来不日就能有所突破。” 薛飞听到这个回答,瞳孔忽的一缩,盯着洛星的神色,看他不似作伪,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怎么可能练到第四层? “我要你们替我找的人呢?”青衣男子仍是一脸平静,接着问道。 薛飞花答道:“除却真传弟子,剑极门弟子一百二十人、擎天宗弟子九十七人,已于三日前步入幽谷之中。” 青衣男子抬眼看了一下薛飞花,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薛飞花心里一惊,被这一眼看得全身瞬间生冷,不敢再藏着,说道:“只差天级灵童。其中黄级净月兑灵童十三人、玄级净蜕灵童五人、地级灵童两人。而天级灵童尚未找到。不如尊长再缓些时日……” “不必了。找不到就不找了。没时间了,我等不及了。”青衣男子喝酒似的将茶饮尽,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心石桌了,杯子随之下陷进了石桌。 “想知道我是谁么?”青衣男子再一次向薛飞花问道:“一甲子前我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泄露出我在此处的消息,但是今日不同了,我所策划的一切已开始运转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了,天道不能,辰月皇朝也不能。” “听好了。我的名字是季野。”青衣男子忽的笑了起来。 薛飞花咋听到这个名字,却有些发怔。既听着耳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呵呵,没听过么?”自称是季野的青衣男子,笑了一笑,理解薛飞花的疑惑,便进一步解释道:“我毕生只收过四个徒弟,其中两个你们可能知道:一个是方擒龙,据说现在已是擎天宗的掌门了,一个是水天风奇,现在是剑极门的掌门剑极。还有两个或许不是你们这个境界所能听到的名字。一个叫柏明,另一个叫季文斯。” 洛星显然是早已知道了季野的身份,眼神里没有多少惊讶,只有崇敬。而薛飞花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的姓名,惊得无以复加。天啊,原来是他?!!季野这是个太遥远的名字了,距离他最鼎盛的时候已经有两千多年了。那个时候他的修为据说已经达到了第一步的顶峰了,算是当时宇内第一人。只不过后来似乎与传说中的青驴大帝与无上神殿的主人交恶,被两人联合绞杀于君山碧波洞中。他竟然没有死?那他所谋的东西,这个世界真的给的起么?我那点小算计,是否能逃过他的法眼呢? 薛飞花想到此处,冷汗不禁浸透了全身。 第83章 我这是在哪里 第83章我这是在哪里 季野是两千年前魔涌之潮的主角,虽然出身为人族,但却练得一身诡异之极的魔功。两千年前,正是他和当今魔道圣尊统合四大魔统成立辰月皇朝。彼时的季野狂霸天、地、人三界,翻掌间一片血雨腥风,由此引起仙道正统的忌惮,传闻中最后由青驴大帝与无上神殿的主人一同将其诱到君山的碧波洞中一举击杀。谁曾想他竟一直藏匿在人间与魔界相接的枉死渊。薛飞花从前并不知道季野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了一个被困于这妖邪之地的仙道前辈。现在知道了真相,心里虽然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开始思量自己的原本计划,看看能不能进行更改优化。桌前三人,都沉默了思考着各自的事情。 许久,季野抬起头来,缓缓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不管你们昔日恩怨。但我的计划绝对不能有一丝的变动。” 薛飞花乖巧的点了点头。洛星却稍稍皱起了眉头,然后看着薛飞花道:“你所说的选定的地级灵童是指谁?” 薛飞花看了看洛星,即是一甲前他的同门师弟——莫天星,然后似笑非笑道:“一个是剑极门的剑十三,另一个却是擎天宗的于淡。洛星,你难道认识他们?” 洛星怒目瞪视着薛飞花,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于淡是我在擎天宗唯一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薛飞花冷笑一声说道:“我和他无仇无怨,怎么会伤害他呢。再说,寻找地级灵童也是尊上一甲前派给你我的共同任务,岂知你会道陨入了轮回,此事便由我一力担着。前些年我都在别派修练,前段时间才回来,没有更多时间去找,就选定他了。” 洛星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说来于淡一直筑基不成功就是你搞得鬼了。” 薛飞花一脸不以为意,淡淡地答道:“若是他筑基成功,那不便控制,想来也不会乖乖地当尊长的祭牲。耽搁了尊长的破禁天祭就不好了,你说呢?” 洛星的眼睛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杀机,狠狠地说道:“我不管这些。总之于淡若是有一丝损伤,我会让伤害他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洛星说时双手捏紧成拳,一副即将失控入魔的样子,倒真吓了薛飞花一跳。薛飞花心下大凛,刚才他竟然被洛星的眼神看得心弦一抖,要知道薛飞花修练的功法多是净心类型的,心早不动如山,此番竟然会因为对方一句话而心生惧意,岂非奇怪。薛飞花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莫天星轮回之后资质竟然更佳了,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法,竟然能抵制我的抑神诀。看来对他不能小看了,至少现在的洛星与之前他听说的讯息中的洛星已经是天差地别了。此时的洛星言谈间居然有一股摧人心魄的气势,极具霸气。 两人还想再斗口,忽然间一股罡猛无匹的威压落到两人心头,瞬间将两人压抑到几乎无法分析。两***汗淋漓,心生恐惧,但身边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季野眸子一冷,淡淡地说道:“我只说一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若是坏我大事,就莫怪我不留情面。” 两人静默不语,但偶尔对视的眼神里,却仍是火花四溅。 季野难得再理会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各忙其事吧。薛飞花,你去将地级灵童带到古魔殿正中的道虚之阁去,两派中其余的人就交给古魔殿遗脉那帮废物,吩咐他们筛选出适当人数,其余的……” 季野目光无悲无喜,淡淡地说道:“杀光。” 薛飞花心中一凛,杀光!这是为什么?记忆中的尊长可并不是一个噬杀的人啊。若是杀光了,对我的计划可是大有损害。 薛飞花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但刚抬头就迎上季野那双深黑而又凌厉的眸子,话到嘴边就又吞回去了,只答了一声:“诺。” 季野又转身对洛星说道:“你去古魔殿中布置阵法,两个时辰内我要看到完整的阵图,否则你就不必再入轮回了。” 洛星低着头,咬着牙,一脸的愤懑,迟迟没有回答。季野冷哼一声,转身便离了这间茶室。忽然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涡漩,季野缓缓踏入其中。 薛飞花也不再说什么,驾起飞剑,遁离此地。只有洛星把拳头捏得充血发紫,身体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暗暗发誓,鱼蛋,你放心,我洛星此生唯有你一个朋友,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也不能,即使他有通天的修为。 于淡一行人已经飞行了许久,原本看似无垠的树木早在一个时辰前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荒野,放眼望去全是蚊虫肆虐的沼泽地,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繁茂生长,通常这种极阴冷潮湿的地方,就是身具巨毒的虫兽喜居之处。而这里也更是滋生出了特有的剧毒沼气,不论是风是雨的天气,这些毒气都会从沼泽中腐烂的泥土里腾腾升起。人如果吸进了这毒气,不出半刻就会毒发而亡。除此之外,这草丛中沼泽便布,稍不留心就会误踩其中,得到颇好的一个葬身之所。 天空也不再晴朗,而是灰蒙蒙的,看似是雾茫茫的,其实是雨汽弥漫。空气里还有一阵阴寒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众人的身侧,偶尔一阵风吹来,不由得浑身一抖,差点驾不住脚下飞行之器。 于淡他们其实已经损耗灵气过度,但是苦于没找到合适的停歇之地,只好各自吞服些灵药来支撑。 再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估计我们就要累挂了。于淡心想。 一片乱草丛生的沼泽旁,间中有条隐约的小路,向里延伸而去。 “于淡,你看那里,好像有一块可以栖息的地方。”仇天忽然大声说道。 于淡顺着仇天所指处看去,只见远远地看见一片空地,那里光洁如石,是块实地,没有丛草,至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沼泽,因为那里有一座小房子。 “我们就去那里休息一会吧。不过还是各自提高警惕吧,毕竟这里是魔族肆行的地方。”于淡压了压声音,给众人说道。众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等近了,于淡一行人意外的发现那座小房子竟然是一座挂了招子的茶栈。这茶栈颇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于淡等人早就看见了那一杆黄底红字的招旗,上书五个大字:“魂去来茶馆”。 于淡见到这一杆旗脑子忽然轰地一声如遭重击,无数杂乱的画面纷至沓来,直扰得他头疼欲裂。蓦然间一道光闪过,他发现自己又月兑开了现实来到了梦中。而且是个曾经似曾做过的梦,但有一点点的不同。 于淡睁开眼来,看了看四周,陌生而又有点憝悉。我这是在哪里?于淡心里困疑不已。于淡发现自己到了一片丛林里,四周全是千篇一律的树木,实在没有可以分辨方向的东西。 抬眼看天,云层已然很厚,但是仍是在凝结。等云浓到无法再承截时,几个水滴打了下来,慢慢地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不到半个时辰,雨已连成了线,织成了面,潮水一般泼了下来。 于淡心想既然进入了这该死的天机梦境,那就先解决这梦里的事吧。在多次从天机梦中醒来后,于淡也发现了一些可利用的规律,比如说只要发现了这梦所要带给他的信息,让藏在天机梦境中的柏明主动现身,那么醒来时就还是当时入梦的时候,甚至能倒回入梦前的时间;相反的如果没有发现其中天机,时间就会推后一段时间。于淡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因为这雨已经大到如同千万把从天空斩落的细剑,落在身上虽然不至于划破身体,但也割得生疼。这雨,不一般。记于淡有些熟悉感。 于淡最终找到了一棵巨可参天的大树,挑了一个较大的枝干,靠在那休息。于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看向一个地方。只见密林里的被层层绿叶掩着的某处忽得微微地动了动,接着一双年轻而粗糙的手从这叶里伸了出来,拔开掩身的密叶,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是一个少年,眼神明净而坚韧,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 于淡心里惊骇,这个人不就是自己么?顺着另一个自己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庄园”。四下散开着乱石与朽木,满目是颓唐的墙壁与椽木。 那座“庄园”从各处漫溢出有别于暮色的黑雾来,那些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渐渐地汇合到一起凝结成一团,越来越大。 于淡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进入了自己从前的梦境? 于淡皱眉苦想,他记得之后的情节,好像会有一个能一化为四的妖兽和自己拼斗。但静等半晌,预想中的妖兽却没有到来。 如果那个妖兽没有来,那这个真的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梦么?如果妖兽没有来,那个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呢? 于淡还在沉想,梦里的那个自己却已经动了,掠向那座庄园的某处,可惜还没到达便有一道黑影闪了过来,将那个于淡一脚踹飞。 那个黑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想偷入道虚之阁?简直是妄想。” 第84章 一刀斩巨蟒 第84章一刀斩巨蟒 “呔!” 猛得一声大喝,震得于淡浑身剧颤。于淡心神一惊,才回过神来。睁开眼来一看,自己与其他人竟然已经半个身子已陷入了沼泽之中,几人先是一阵惊慌,半息过后才冷静下来,运起拔身法诀从沼泽中跳了出来。于淡也是运起神引术,稍一借力便从沼泽中腾起,几个起降便落在一小块实地上。其余三人也随后落到了实地上。 于淡自己也是一愣,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进入了天机梦境了么?怎么忽然出来了,这和往常不同啊,再说柏明这厮也没有出来婆婆妈妈一番。天机梦境似乎不是一般的梦境,除非是柏明让于淡醒来或者是于淡自动醒来,通常不会被外界所惊醒的。 仇天脸色十分苍白,虚弱地说道:“方才大家都中了幻术,若不是我见机的早,恐怕我们都会因为沉入梦境而掉入这沼泽之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淡看了看仇天,刚才的那一声猛喝看来是他发出来的了。 “怎么回事?”于淡出口询问,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疑惑与惊怖。为什么会忽然间都中招了,更让人不解的是究竟是怎么中招的。 仇天喘息良久,匀了胸中起伏,才缓缓开口道:“我修习的功法里有一样特殊的能力,练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感知方圆一定范围内的气息流动。方才我们甫一进放这大荒狱泽,我便感觉到了这大荒狱泽中的空气流动似乎有些异常,我便偷偷留了一份心。等我们一见到那座小房子时,心里喜悦无限,就懈了心中防备,空气中那些异样的气息便趁机侵入了我们的识海,让我们不知不觉中进入时常做的那梦。我们一入梦自然会从半空里掉落,陷入死地。” 众人心里一阵后怕,若是仇天不曾及时喝醒大家,那么众人就真的就会葬身于此了。 “那这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江子紧张的望着四周,似乎这泽地之中,藏匿了无数的妖魔一般。 仇天仍在闭目调息,于淡掏出已经不多的丹药塞进仇天的嘴巴里。于淡坚起耳朵听了听四周,没有半点异样的声音。 “我想应该不是人为的。若是人为的,想来在我们陷入泽地之时他们就会现身。不然我们醒悟之时也会出来给我们最后一击。不会让我们如此轻易月兑险的。想来是这泽地久存死气,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些各色各样的毒气,我们不经意间吸入了一些,才同时坠入了梦境。接下来大家提高警戒吧。”于淡将自己心里所想的和众人讲明。其他人一听,觉得有理,便遵着做了。 过了约半个赶时辰,仇天才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仇天看了于淡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我们遁行时,还是稍收敛一下气息吧,尽量少吸入这沼地里的空气。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我有一种危险将来的预感。” 于淡听仇天说得认真,心里也是一紧,便吩咐众人准备离开。 “迟了。”忽然江子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陌千尘也是一脸惊恐万状的表情,看着远处。 于淡与仇天放目过去,也是一脸骇然的表情。 因为他看见这低低的荒野草丛里,忽然有无数处突起来了。而且不少沼泽里也开始冒着泡泡,沼里的泥水不断翻滚着。 于淡等人再不多话,一个个立马祭起飞行法宝就要腾空而去。 蓦然一声长吼从沼地中响起,震得于淡等四人耳朵欲聋。紧接着地面一阵异动,恍忽地震了一般,晃动得厉害。 又一声雷吼,一条数十丈大小的巨大物体从沼泽中腾空而起,接着两个车轮在的闪着绿光的明灯似的眼睛亮了起来,狭长冰冷的瞳孔里满是杀意。 “这是什么?!”江子惊得失口尖叫。于淡也是吓得脸色惨白,这玩意可比他梦里见过的角眼泥蝰大了十倍不止,而且看来凶残的程度更是犹有过之。 “这是沼地魔蟒,有数十丈大小,生性凶残,性喜噬活物,大家多加小心。此物很危险。”仇天之前一声纵声大喝,强行将自己与大家从梦境中喝醒,加上前伤未愈,元气又受了些损害,身体还未恢复,说起来话中气稍显不足,但好在大家都听清了他所说的话。 于淡自出世以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生物,一时之间呆住了,其他几也并不好过,也正处于怔忡之间。 “我们快退吧。”江子面无人色,颤声道。 于淡立即醒过神来,连连点头,正要随江子退到远处去,仇天刚好瞄到,轻喝一声:“别动。” 于淡应声止住了脚步,可惜江子却忽略了仇天的呼喊,他们惊骇的手足无措,只是想尽早离开此地。 那头巨大的蟒蛇本来只是静静地盯着于淡等人,一直没有动作。等江子一动,便刺激到了它。它一声长嘶,身子一卷,便扑向尚未遁远的江子。 那蟒蛇一张口,于淡等人就闻到一种恶劣的腥臭,紧接着便有一阵狂风暴起,从沼地中掀起数丈高的泥水巨浪。于淡立即发动神引术与烟残步,竭尽所能逃开这堵数丈高的泥水之墙,可惜那巨大蟒蛇行动时带起的罡风仍然是无比的剧烈,于淡射闪不及,还是被那巨蟒的大尾扫起的泽水袭到,“嘭”地一声,于淡只觉得胸前像是被重锤击一般,疼得很,一口鲜血也是抑止不住的喷了出来。于淡偷眼看了一下其他人,他们也不好过,几乎都被巨蟒荡起的余波扫到,受了点伤。仇天还算好一些,见机的早,又深知这沼地巨蟒的脾性,所以并没有再受伤。 而那个率先退走的江子却没有那么好运了,沼地巨蟒有一个爱好就是性喜噬活物,它的眼睛虽大其实看不大清周围的东西。如果你安静地立在它的一侧再闭了气息说不定它发现不了你,若是你一动,那就暴露了你自己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江子也感觉得了巨大危机正在迅速逼近他。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但他却不敢回头看,继续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若是现在停下来必定会被那头巨蟒吞入口中。但凡巨蟒眼睛都是近视,只凭舌信与本能感知猎物的所在。江子先是迅速地捏了个法诀,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然后运起龟息功闭了气息,同时也转折一个方向加速遁行。但江子显然低估了这巨大魔物的灵性与本能,在江子做那些准备动作的前一瞬间,巨蟒已经察觉到了江子的异动,巨尾一扫,一阵猛烈的罡风立即封了江子正想转折的方向,接着巨蟒一声长嘶,震得江子双耳欲聋,一时之间心神失守,破了敛气的法诀。 江子失声惊叫:“救我——” 于淡咬了咬牙,也不再多想,一声大喝,祭起张之郢送他的那柄黑刀。张之郢曾和于淡说过这刀虽是戮天神匕的仿制品,但威力也不可小觑。于淡出发前曾经对这黑刀下过一番苦功,终于给他发现了这黑刀的一向神奇的功用。只要贯入一丝天机之力入刀柄处的那颗紫救援里,再挥刀时于淡的身后就会出现一个数丈高的持刀大神的虚像,虽然是虚像但却能对现实产生巨大的摧毁力。只是于淡天机之力本来就不多,还藏蕴在左目之中,只要一用眼睛就会让他痛不欲生,所以于淡轻易不会用出来。此时救人心切,于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出手便是他平生最大的杀招,于淡给命名为——惊神斩。 平阔的沼泽地中,忽然暴生出无穷的苍茫之意,像是有些亘古的东西,穿越而来了,那种遥远而又神圣的气息压得沼泽地中所有的生物都有些透不过气来。那条巨蟒的眼睛里本能地闪过一丝恐惧,不由得收起了本来在狂甩着的巨尾,一双车轮般大的绿眼,疑惑的盯着他身后的某处。 那里浮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手持一柄黑色短刀,眼神凌厉地看着它。这还不是让巨蟒胆颤的原因。 巨蟒惊恐的看着那少年身后的虚空,少年身后数丈大小的虚空正在无限的扭曲,沼地中原本无比浊臭的空气,被那个扭曲着的涡漩排斥开去。 一道清净的空气,缓缓凝结,那道涡漩之中蓦然现出一个具甲的天神虚像,无尽的苍茫气息便是这虚像散发出来的。 那虚像渐渐地凝结成形,长身而立在于淡的身后,眼神睥睨而狂傲,丝毫不将这头巨蟒放在眼里。那巨蟒却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长吼一声,就要钻回沼地深处。于淡岂能放过这样一个重创它的机会,不然谁知道它会不会再出来危害他们或者其他人。 “一刀惊神,给我斩!”于淡长喝一声,手持黑刀纵身扑向那条巨蟒,那道天神虚影也随着于淡的动作,向那巨蟒淡淡地一劈。 于淡的黑刀自然没有斩中那条逃遁的巨蟒,但天神虚影的那一刀却货真价实的斩在了那巨蟒的尾部,一条硕大的尾刀即被轻松斩落。 那巨蟒痛吼不已,但为了保命,却不理会那条被斩断的尾巴,忍痛扎入了沼地深处,再也不敢冒出头了,沼地之上只余下腥臭无比的蛇血与巨大的蛇尾。 于淡耗力过度,左眼也是鲜血狂流,像是已废掉了一般。于淡身体一松,从半空里掉了下来。 第89章 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第89章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于淡没有立即行动,只看着柱子之下深蓝色的湖水发怔。片刻过后,一道人影自这铁柱之下掠了上来,立在另一根铁柱之上。来人是一个身着道袍的光头青年。 “为什么不下去?”光头青年问道。 听声音这似乎不是刚才在洞口通道内和自己对战的人,于淡打量了一下这个光头青年,心生疑惑。这个人剃了光头,头顶还有九个香疤,怎么穿得是道袍? “你是和尚还是道士?”于淡压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穿着道袍的光头青年,笑了笑,说道:“修行本来就殊途同归,何必分什么僧家道派。洒家名叫林鑫,曾经倒也在寺庙里呆过几年,不过清规戒分赴太多,不习惯,后来跟了一个道人做徒弟,但又佛性未裉,所以有个绰号叫歪和尚。” 歪和尚?就是说这个和尚不正吧。也是,做和尚太清苦,不习惯。做道士四处流走,也不习惯。只好两样合着做了。于淡心里不想笑都不成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于淡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于淡。”于淡没有报出擎天宗来,因为这里毕竟也是处在北地幽谷的范畴,谁知道这个穿道袍的光头歪和尚是不是魔族中人呢? 歪和尚林鑫看了看于淡,眼里蓦然精光一闪,随即很快收敛起来,装作淡淡地问道:“于道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于淡一愣,“什么问题。” 歪和尚回答道:“方才我问你,为什么不下去。” “我为什么要下去?”于淡反问道。 歪和尚怔了一下,稍稍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难道于道友不是我同伴引荐到此的?” 引荐?于淡听到这词想劈人了,引剑还差不多,要不是我见机早,早被那人一剑引到阎王殿了。 “我是在上面通道中被人用剑偷袭,追踪他到这里的。”于淡望了一眼歪和尚的表情,问道:“大师,可见到了他?”。 “哈哈哈哈——”歪和尚听到于淡这么一说,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 于淡觉得自己的话里似乎没有什么笑点吧,这和尚有毛病吧。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让人头疼。叫他去接引新人,他却总想先称称新人的斤两,说是测试下新人有无加入我们的资格。你不必太介怀,他没有恶意的。” 新人?于淡一时不明所以,什么新人? 歪和尚看着于淡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解释道:“是不是笑千杀扔你下来的。” 于淡点了点头。 歪和尚又笑了,说道:“那就对了。” 什么就对了?于淡仍然没有明白过来。 “随我来,你会明白的。”歪和尚故作神秘的一笑,然后不再理会于淡,身体向下一倾,坠了下去。 于淡承认自己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抬头看了看顶上。这根柱子离上面的洞府有段较长的距离,即使发足全力估计也是够不到的。于淡叹了口气,随着那个光头歪和尚跳了下去。 于淡没有掉进那潭深蓝色的湖水里,原来那根铁柱竟是中空的,在离水面只有一丈的地方有一个半圆形的缺口,于淡那时看着那个光头歪和尚一闪而没,还以为他掉进了湖水里,等到近了才发现那个缺口。于淡神引术发动,如同磁石相吸一般瞬间就回转了身体,跳进了那个缺口。 缺口这内却是别有洞天,是一个螺旋似的阶梯,旋转直下。于淡看了看前面,依稀看到了一个光头,一闪一闪地走在前面。于淡叹了口气,径直追了上去。走了约几刻钟才走完。 出现在于淡而前的是一个石室,门微掩着。那个歪和尚正在门口等着于淡,见于淡来了便作了一个请的姿态,然后引着于淡推门而入。 门内灯火通明,已有五个人在里面,或立或坐各处一个角落。于淡和歪和尚甫一进入石室内,便被一种非自然的温度拥围,不消片刻在外面沾染上的阴寒祛除得干干净净。 于淡一进室内就感觉到五道目光齐刷刷得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忽然一声冷哼响起,于淡听着声音,便知道是在上面通道中偷袭自己的人。 “这位是于道友,与大家见过吧。”歪和尚向那五人介绍于淡。 “你为什么偷袭我。”于淡却一点也不客气,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发出冷哼的人。 那个发出冷哼的人显然想不到于淡只凭这一声冷哼就猜出偷袭的人就是自己。 歪和尚几声大笑,左手伸好轻轻按在于淡的肩上,大笑道:“于道友,你不必介意,他这个人一向如此不知轻重。你原谅则个。” 于淡不言语,只是盯着那个人看,眼底却没有多少怒火。只是于淡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仔细一思量又全无印象。 歪和尚见于淡不像是要发飙的样子,按在于淡肩膀上的左手也松了开来。 “这位是杜雷斯,傲来国散修筑基期初阶修仙者。你别看他带着剑,他却是个拳气师。”歪和尚指着和于淡对战过的那人说道。 拳气师?他不是用剑的么,怎么是个拳气师?再说以拳凝气的法门不是早就随那个拳意宗消失了么?于淡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剑,似乎功力也颇高,照此说来他倒是颇有些心机,会掩藏自己的真正擅长的功法。 于淡心里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有点拗口。但想来也不好在别人的面前说别人名字不好。 那人也是一向对自己的名字有怨言,但那是他师傅赐的名字,他不好改,于是只好任别人去笑了。其实他师傅是取“拳动如雷,斯法天威”之意。只是这傲来国的烟花之地,有一种避孕的物事叫杜蕊丝。每一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尤其是成年的男人。 杜雷斯见于淡皱起了眉头,便猜对方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万一被他联想出来了,又要出糗了。于是杜雷斯大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这位于道友姓甚名谁。” “脑子有病。”立在杜雷斯身侧不远处的一个红袍男子小声骂了一句。可惜杜雷斯耳朵也挺灵,问道:“你骂谁?” “骂得就是你。你都叫他于道友了,还问姓甚名谁?不是白痴是什么。”红袍男子不屑地回答。 “华幽,有文化了不起么?你这名门之后还不是沦落到跟我这种杂民在一起。”杜雷斯一听才发现自己的口误,但是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华幽双眼一闭,懒得再鸟起杜雷斯。 “这位是华幽,剑极门客卿世族华家的后人。”歪和尚指着红袍男子对于淡介绍道。 华幽只抬眼看了一下于淡,嘴里低咕了一声,连引气期都不到。然后闭目诸事不管。 “这位是黄思齐,是傲来国与朱衣两国都难得一见的魂修,筑基期中阶。曾是擎天宗的客卿。”黄思齐年纪看来颇大,面容也显得沉稳沧桑,他向于淡微微一笑。 “笑美人。”接着介绍了一全身上下都藏在白袍里的青年人。此人身着白袍,手带白色手套,脸带纯白面具,惟余一双黑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于淡。 于淡也回望过去,先是惊讶此人眼睛竟然如此明亮。随即想到为什么歪和尚对他(还是她?)的信息如此少,这笑美人究竟是名字还是外号呢?而且除了这三个字,歪和尚没有再说别的放,显然他也是所知甚少。甚至男女,也无法明确。 “在下萧忌极,一介野人,无宗无派。幸会。”最后一个人却很热情,主动走向前来对于淡打招呼。 于淡想起他自己第一次面对修仙者时的情景,自己当时说的话和这个萧忌极差不多,但得来的效果却天差地别。于淡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在下于淡,幸会。” 歪和尚虽然不知道于淡笑什么,但继续人家笑了,必定有笑的理由,况且还有求于他,于是也大笑了起来。 “好了。介绍完毕了。也该说说引我到这里的原因了。”于淡本来就不笨,更不想莫大其妙的掉进陷阱里。 歪和尚看了看于淡,笑道:“也好,有些事情摆开来说,最好不过。”其他几个人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异义,于是都不说话。歪和尚满意的笑了笑。 “很简单,我们都是半路被笑千杀那个老不死抓来扔到这里的。”歪和尚稍稍思考了几息,然后继续说道:“笑千杀曾经偶然得到过一枚上古玉简,里面提到过这北地幽谷有一个上古妖修的修练洞府。他当时自己曾亲自探查过但这其中机关重重,受一些特别因素的影响,他无法深入这河底的洞穴。” “彼时他还是擎天宗的长老,于是他就抓了一些低阶弟子消了灵识,做成傀儡扔进了这河底洞穴,可惜仍然一无所获。但他的行为被擎天宗发现,于是被废了部份修为逐出了擎天宗。他之后便索性投入了剑极门。不过投入剑极门之后,不知他用什么方法竟然使得剑极门上层长老同意了他全权主持这个洞府的开禁。只是严令他不准走漏消息。” “随后他就明目张胆地到处抓散修以及过气了的修仙弟子,在脑子里设下金丹神念,再扔进这河底洞穴替他送死。近百年来,他也祸害了数百个无辜修仙者。而我们就是这批受害的修仙者中的幸存者。” 于淡从没有听过这么长的话,除了村里郭秃子说书时除外。 第90章 那你有什么高招 第90章那你有什么高招 于淡边听着歪和尚的叙述心里边思考着歪和尚所说的话。歪和尚其实说了一大堆只是交待了一下笑千杀的一些情况,还有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似乎对他们继续呆在这里的目的还有引自己前来的目的都没有提到。 于淡看着歪和尚依然津津有味地说着,不好打断他,只好装出一副很认真在听的样子。于淡斜眼看了看其他五位的表情,都微皱着眉头。于淡又仔细打量了一次那个叫杜雷斯的汉子,虽然这面容很面生,但那双眼睛却让于淡觉得自己像是在哪见过。究竟是在哪呢?于淡心想纠结着,自己出来似乎还没到一年,走过的地方也有限,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不知于道友意下如何?”歪和尚忽然提高了声音在于淡的耳朵大声说道。于淡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掏了掏耳朵,同时嘴里“啊”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有听明白。 歪和尚敛了笑容,看着于淡,再说一遍:“对于我刚才提议的计划,于道友意下如何?” “呃,这个嘛。还不错,不过还是有待改进,比如对众人的安排就不大合理嘛。”于淡装作听懂了,还加了句点评。 歪和尚一脸奇怪的表情,问道:“你确定?” 于淡咬牙点了点头。 歪和尚笑了笑,说道:“也是,这个计划毕竟只是我一人所想,难免有疏漏。不妨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反正现在人也齐了。” “人齐了?什么意思。”于淡不由得问了出来。 歪和尚一愣,然后鄙视地看了于淡一眼,说道:“我就猜你方才并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于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一进失神而已。” 歪和尚叹了口气,怎么找到这么个合作对象,要不要把他干掉再找下一个呢?算了,下一个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笑千杀似乎就要突破那道限制了,若是笑千杀闯了进来,我们就都别想活命了。这个人虽然呆点笨点,好像修为也低,不过好在灵根纯净,应该可堪一用。 歪和尚现在急需人手,于是也不在挑于淡的毛病,耐着性子再说一次。 “我们之所以仍然留在这个河底洞穴之内,便是想报仇。笑千将我们扔到此种险地,既然我们侥幸逃得性命,当然要报仇了。所以我们才在这洞穴内策划良久。但这个计划需要七个人。数十年来我一直在这八个洞家中逡巡着,加上你现在刚刚好找到六个同盟者。计划可以实行了。我们的仇指日可报,而且还会有一场天大的造化。” “不出去我们怎么报仇?”于淡心里想到,要报仇首先得出去吧。不出去连笑千杀的面都见不到,报个毛仇。再说我的脑里还有笑千杀留下的金丹神念,万一笑千杀将神念引爆,不死也会变成白痴的。 歪和尚又奇怪地看了一眼于淡,这小子的脑袋的构造究竟有多么与众不同。一般修仙者首先抓住的不应该是“报仇”这个字眼,而是“天大的造化”这五个字吧。 于淡的确对“天大的造化”这五个字过敏,因为那个柏明也正是在说了这五个字后,给于淡施行了“大磅礴天机术”,不但让于淡的眼睛长期受折磨,更重要的是他从此纠缠上了于淡,时不时出现在于淡的梦里,甚至故意把于淡拉进一些似是而非的梦里。于淡对所谓的造化已经深恶痛绝了,在他眼里造化和陷阱是一个意思。所以于淡目前只想着尽早出去,最好是能揍那个笑千杀光一顿,泄泄愤。不过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从这个深狭的河底洞穴出去。 歪和尚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修为颇低的小子会对造化没有欲求,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急着要出去。想来他在外面有急事要做,这样很好,只要你有所需,那就好控制。 “放心,我为此事构想多年。绝对万无一失,而且只要你配合的好,说不定明天你就能从这里安然无羔地出去。因为我们早就找到了通向外界的通道。”歪和尚看着于淡,下了一个小小的饵。 “当真?”于淡听到明天就能出去,立马兴奋了,像打了鸡血一样。于淡绝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外面有太多事不明白,有太多事要做了,本来就昏迷了几天错过了不少事,要是再耽搁估计自己更会云里雾里。 “出家人,绝不说假。”歪和尚竟然还高呼了一声佛号,然后一脸真诚的看着于淡。 于淡心想出家人的确不打诳语,但你好像不是出家人了吧。“对了,那笑千杀在我脑中设下的金丹神念怎么办。这个若不消除,我们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于淡才想起来他目前最大的隐患。 歪和尚和其他人同时笑了笑,笑得于淡有些慎得慌。 “不必担心,笑千杀的金丹神念在这河底洞穴内是无效的。因为这河底有一样东西,是笑千杀所修功法的天生克星。这金丹神念只是笑千杀用来追踪我们出洞穴后的行止所设的。”说话的是萧忌极,他对于淡的印象颇好,于是开口为于淡解惑。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于淡向歪和尚投去询问的目光。 歪和尚要讲到重点了,不禁舌忝了舌忝嘴唇,缓缓开口道:“这数十年间我和这五位道友都探查过其他七个洞穴,经过研究,我们发现传说中的上古妖兽修练洞穴,极有可能就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第三号洞穴中,也就是铁柱之下那蓝色冰湖中。” “那还等什么?我们便一起潜入这湖中探查吧。”于淡迫不及待地说道,不是急着寻什么上古妖修洞府,只是想尽快完事尽快出去。 “嘿嘿,你当是小孩子游泳么?!你以为那蓝冰寒湖是那么好潜入的么?那湖里的水可是乾蓝寒水,是五行灵水中至阴至寒的一种,沾体便生冰,筋血全成冰渣,若无通天玄术即使是大罗金仙也只能望湖兴叹,不敢下足。”杜雷斯一声冷哼过后,便嘲笑于淡的见识浅薄。 “那你有什么高招?”于淡反问道。 杜雷斯眼睛一翻,说道:“没有。” 于淡一脸无语的表情,也没兴致说什么了。歪和尚乐得看他们对嘴,于淡未来之前他们六人几乎是不说话的,有时一连数个月都无话可说。于淡这小子修为不怎么高,但他一来确实令他们几人原本若远若离的关系,拉近成了真正的盟友了。歪和尚想到这儿,不由得再看了于淡一眼。 “你们不必担心这湖水的问题,我早已知晓其中诀窍,无须你们潜入水中。”歪和尚笑着说道。 于淡他们一听这话,都竖耳细听。 歪和尚说道:“在于道友来之前我们便提到过各自己的分工,但那是在第七人凑不齐的情况下做出的无奈之策,现在七人已齐,我不妨将我那个发现告诉大家。” 于淡看着这歪和尚,心里嘀咕这和尚不厚道,藏着腋着的东西太多了,每次都是问一点才吐出来一点,看似豪爽实则是嘴巴便秘了。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但没办法,这七人中歪和尚是最早进入这河底洞穴的,而且以他的修为最高。就目前而言只能以他为尊。 歪和尚缓了缓口气,说道:“破开这蓝冰之湖的方法其实简单,但却有些危险。” “这又不是说书有必要处处吊人胃口么?”华幽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禁开口说道。 歪和尚笑了一笑,解释道:“当年跟着那个道人师傅那会儿,十分落魄倒也真干过说书讲笑话赚点营生的活计,想来是那时落下了这个毛病,大家不必介意?” “屁话少说。”全身皆白的笑美人也受不了歪和尚的一嘴废话了。 歪和尚歉意一笑,然后说道:“好,直入正题。” “为什么我一直坚持要七个人呢?原因很简单,因为除了我们身处的第三号洞口之外,还有七个洞口。”歪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又是一句废话。于淡心里骂道。 “上古妖修之府极有可能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洞口之中。那为何还有其他七个洞口呢?我猜想并不是仅仅设来迷惑闯入者的,而是另有功用。我费了一甲子的时间才弄明白这其中关键。”歪和尚习惯性地又要停顿了,结果受到了六对白眼,只好继续说道:“其他七个洞穴之底都有一个小型机关,若是同时开启,便暂时将那些冰蓝之水引流到别处。我们七人要做的就是分入那七个洞穴之中,然后同时发动那个小型机关,再汇合到这里,一起进入上古妖修的洞府。” 原来如此。于淡明白了。其他聪明人当然也知道了。 歪和尚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的符纸,每人分派一张,自己留了一张,说道:“这是传音符,等我们各自己到了洞口之底,再传音联系,同时打开机关。” 于淡接过传音符,随手往怀间一揣。其他人接过传音符,小心藏好。 “既然客套话已经说完,那么有些不客气的话现在也当说出来了。”歪和尚眼睛一眯,忽然杀气暴溢,冷冷地盯着众人。 其余六人一时不曾提防,都被歪和尚忽然而起的杀意吓得心里一跳,表情惊慌又怪异地看着歪和尚。 第91章 透明丝线 第91章透明丝线 “歪和尚,你搞什么鬼。别乱开你的杀念诀,冷不防的被吓一跳。”华幽最先回过神来,不禁冷眼看着已经是满面含笑的歪和尚。 众人也是一脸惊疑的表情看着歪和尚,等他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歪和尚却不慌不忙好像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一样。 歪和尚看着于淡等六人,笑道:“只是想试试众位的反应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各位还是能及时应对突发状况的。这下洒家就放心了。”众人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歪和尚。 歪和尚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看着于淡说道:“于道友你最后来,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和你说一声。” 于淡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什么事?” 歪和尚淡淡地说道:“有关上古妖修洞府中的宝物的分配方法。” 于淡虽然对所谓的宝物没有什么狂热的**,但若是能得上一些提高自己的修为,也未偿不可。于淡眼睛一亮,问道:“不知道是怎么个分配法。” “那就是上好的宝物若是数量刚好,则每人一份;若是数量不够,那么便按修为从高至低分配。当然若是有些多余的较低阶宝物会留给修为较低的道友当作补偿。”歪和尚一脸笑意地看着于淡,加了一句道:“此法在你来之前我便与诸位说起过,他们并无异议。你呢?” 其他几人听完歪和尚所说也注目着于淡。 于淡听出了歪和尚话外之音,虽然是笑道分明有些危胁的意味。按修为从高至低来分配?这里面修为最低的就是自己,筑基期都不到。其他人都至少有筑基期六层以上的修为,尤其是这个歪和尚隐然已结成了假丹。于淡知道自己修为低,不过他本来就对什么宝物没什么**,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想也不想就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歪和尚见于淡很识相,眼角的笑意更浓,便笑道:“这便让于道友吃了些小亏,不妨这样。那洞中宝物,我们每人任挑几样,其余的尽数归于道友如何。” 于淡也笑了,更回识相的向歪和尚道了声谢。 “好,话不多说。我曾探查过其余七个洞穴,见底并不深,约近百里,按我们的均速而言,来回约五个时辰足矣。我先来各人的分工。”歪和尚见于淡如此乖巧便知事情已定,于是转讲其他。 “杜道友,你拳剑双绝,拳中又有雷意那么首洞便交给你了,你正是首洞中那些金铁傀儡的克星。”歪和尚指着杜雷斯说道。杜雷斯大声应了一声好,然后昂头看着众人,脸上神情分明是一副:老子是第一洞的,怎么样。 “第二洞有大量的噬血蝙蝠,而华道友修习的恰是千丝孤竹剑,想来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第二洞便交给华幽道友了。”歪和尚很客气的向华幽拱手,华幽闷声回了个礼,脸上却有些不愉之色。 歪和尚丝毫不介意华幽对他的态度,接着看着萧忌极,说道:“第四洞曲折反复,而且多有岔道。萧道友的遁形之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你当仁不让。” 萧忌极笑着应和,说道:“欣然领命。” 歪和尚转目一直不曾开口过的黄思齐,淡淡一笑道:“黄道兄既然是魂修,那么第五洞中的炼尸便交由你解决了。” 黄思齐温厚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算是回应。 “那么接下来和第六洞,那里不知存了些什么邪气,终年一片漆黑,灯火在那里也是一无所用。那就交给……”歪和尚转目于淡和一身皆白的笑美人,心里竟生出些许犹豫。 于淡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你不是早有安排么?虽然我忽然***来,但你心里早料想好了是七人,应该早就想好了具体分置才对吧。难道是?于淡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立在他身后的那个全身皆白的人。 笑美人全身都藏在白袍里,脸也是隐在面具里,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她)的心思。 笑美人见众人看着自己,便开口道:“交给我。” 歪和尚听到笑美人的回应,脸上仍是笑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异样,瞬即被掩了过去。 “第七洞虽然是早长的,但却是最无惊无险的一处,就交由于道友负责吧。”歪和尚看着于淡修为太低,便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安全的洞穴,不然他要是中途挂了,别说宝寻不成,惊扰了洞里的邪物一起发狂,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一洞,就有洒家亲自把关了。那里最短却也最危险,洒家便不推让给诸位了。”歪和尚说道:“不知众位还有什么疑问?” 于淡没有任何问题,于是摇了摇头。杜雷斯干脆大喝了一声:“没有!” 黄思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一笑,摆了摆手。 萧忌极直言没有问题。 笑美人没有半点反应。 只有华幽沉默了半晌,似乎有话想说,但见到别人都无异议,便咽下了刚才想吐露出来的话。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暂且休息调养一日。明天一早便各自行动。如何?”歪和尚说道。 众人默许,然后一一散开,离开了这间石室。 “这铁柱之内还有许多类似于这间石室一样的房间,他们都是回去各自的住所了。此处本来是众人会合之处,现在就权当于道友的住处了。简陋之处,望于道友莫嫌弃。”歪和尚语气里似是有些许的歉意。 于淡心里却想我又不是来这做客的的,有个干净的地方睡觉就可以了。再说这好像不是你家吧,搞得像是我来你这玩耍来的一样。 歪和尚当然不清楚于淡心里的那些小想法,还当于淡有些肚量。他开始一见于淡便看出了于淡只有引气期的修为,这么低的修为就敢到北地幽谷,必定是有所恃,所以歪和尚就猜想于淡必是哪个修仙世家的弟子,在出来历练时而恰好被笑千杀擒来,便对于淡稍稍有些照顾。以后出了这河底洞穴,说不定还能加以利用。 “那于道友好生休息,洒家就不打扰了。”歪和尚笑道告辞,退出石室,关上门时又补了一句道:“我们的住片都在你这石室下,有事大声呼喊即可。” 于淡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这歪和尚,闭目引起气来。 这个歪和尚不简单,以后还是多加注意的好。于淡心里想到。 次日一大早,便有人来敲门。于淡早就醒了,不是因为机警神马的,而是做牧驴童时遗留下来的习惯。每日天未亮就必须起来割几笼鲜草给那些破驴当早餐,于淡为此经常睡眠不足,导致每次放驴时都要在草地上补觉。 于淡听到敲门声,便用了些法符清理了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室内,然后开门请他们几人进来。 七人集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歪和尚再一次说了昨日的话,强调了几个关键。然后说了声出发,七人化作七道长虹从铁柱中射了出去。 于淡的修为不够,无法从铁柱掠上上面的洞口,还是由萧忌极带上去的。于淡脸皮微红,还好这些人和于淡并不熟络,这要是被擎天宗那些看到了,肯定又全嘲笑于淡一番。没来由的于淡忽然想起了洛星,不知道他在白剑寒那怎么样了。 于淡愣神间,便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那八个洞口前了,那六个人也早不见了踪影。 于淡叹了口气,向第七个洞口走去。刚走到洞口的跟前,忽然眼角瞄到了一些东西,凝神一看,却是数根极细的透明丝线。这些丝线极细又是透明,一般很难发现,恰巧于淡走到了洞口,略一回头,在光线的投射下看到了。线有无数根却分成八股,刚好对应八个洞口。这些丝线看似杂乱无章,却都横在洞口处,若是贸然进洞必然会沾在身上。 于淡特意看了一下第三个洞口的丝线,那些线却是早断了,而且不再透明还有些许的暗黑,想来是很久前就断了,但是洞口的边角却有些许新生的透明丝线正摇摆着生长出来。 于淡灵气凝于双目,再看自己即将要进入的第七个洞口,猛然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洞口几乎被那些透明丝线给堵塞了,投目过去,全是在空气微微蠕动的透明丝线,像是细小的触角一样,在洞口张牙舞爪。 于淡心里犯起了一阵恶心,几乎想吐。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们六个人都没有看到?也是我要不是碰巧回了个头,估计也是这么直接撞了进去。 于淡掏出怀中黑刀,向那些透明的丝线劈出一道刀气。刀气斜斩过去,瞬间沉入那些丝线之中。可惜这道刀气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那些丝线仍然如故。 不弄清楚这些东西,于淡是绝对不敢就这么进洞的。至少要知道这些东西是对自己有害还是有益,要怎么对会它们。 于淡想了想,试着伸手过去抚模那些透明丝线。离那些丝线约只有一尺的时候,那些丝线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崩直,如同箭头粘向于淡的指头。 于淡大惊缩回手去,可惜迟了。已经有一根粘在了手指上。于淡一动,那洞口处的所有丝线蓦地猛长,如同千年葛藤立时把于淡缠绕起来。 第92章 笑美人 第92章笑美人 于淡掌凝灵气正想打那些越缠越多的透明丝线斩断,谁知灵气一凝,那些透明丝线蓦然绷直,于淡手上一痛,那丝线竟刺破于淡的皮肤,直刺进肉里,瞬间透明的丝线立时变成了血红色的丝线。 十指连心,于淡痛得直呲牙,但好歹忍住了,没有大声惨叫出来,也没有再乱动。于淡连忙收了灵气,松缓身上的气劲。 血液流动减慢,那根已然变得鲜红的丝线也不再猛烈的噬血,但痛感仍在,于淡皱着眉头,思考着该怎么办。 于淡怔在那里,看着血液随着那根血红的丝线流转入洞内深处。这些奇怪的丝线究竟把血吸往何处。一般只有活物才要鲜血的啊,这些透明丝线难道是活物?于淡用小时候布丁教他的法子,断住了流向手掌的鲜血。被那些丝线吸去的鲜血已然很少了,至少短时间不会对于淡的身体有太大的损害。 不知不觉于淡已经在洞口耗了一个时辰了,不能再这么干想下去了,就算再痛一点,也要试试别的方法。不切掉这个鬼东西,估计是走不月兑这个鬼地方了。 于淡心里想定主意,便不再迟疑。 于淡深呼吸一口,却不再运起灵气,而是用了天机之力。天机之力不在丹田,而是在左眼。左眼瞳仁内的那一个金点,忽的颤了颤,流出一小丝金光,粘在于淡体内真气之上,缓缓向于淡指尖流去。 那些透明丝线竟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天机之力刚流转到臂弯时,那被血染了红了的透明丝线竟然立时就绷断了,并且迅速回收。甚至远在洞口的那些透明丝线也都远远的退散开来,躺瘟神一样避开于淡。 原来天机之力可以克制它们,那就没什么怕的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进入洞穴之中再说。于淡二话不说,灵气灌入双目,然后遁入那深黑幽邃中去了。 片刻过后,那八个洞口对着的那扇刻着“蛟变之地”的大门,一声轻响,缓缓打开。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在八个洞口前站定,嘴角含笑地看着前方。 这个人缓缓走到于淡没入的第七个洞口,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竟然是你解开了我近百年来的困扰。这些丝线我费尽百般心思都不能从我体内祛除,弄得我几乎无法离开这河底洞穴的千里范围,否则全身血脉便会被这丝线吸尽。今日竟然是你令它自动断截了。我终于能再次亲临这里了。”说到这里,他的眼底非但没有感谢,反而现出更浓烈的杀机。 这个人说完便拈出一张纸符,轻声喝道:“你不必再与他们演戏了。我的束缚已了,你替我解决一两个杂鱼。一切提前按计划进行。” 传音符对面沉默半晌,才缓缓响起一个“好。” 这个人收起了传音符,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震得整个洞穴都发抖。此人笑完却没有走向于淡进入的第七洞,而是飞身纵入第三个洞口中。 于淡运起了烟残步与神引术,一路了穿墙破壁,算是以直线的路程通向洞底。约过了四个时辰,歪和尚的声音忽然从于淡的怀中响起。于淡从怀中掏出歪和尚给他的那张传音符, 歪和尚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洞中响起:“众人道友可还好。我是歪和尚,我已顺利到达第八洞的底层,不知你们如何了。” “老子早到了,不过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烦死了,刚刚一并烧死了他们。”这是杜雷斯这家伙的声音,很急躁,而且还在不断喘气。想来是打那些邪物耗了不少灵力。 “我也是刚到。”是华幽,声音清冷却不慌乱。 “见到底了,不过还要数刻。”黄思齐温厚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于淡听了一会儿,发现笑美人和萧忌极没有回音,便先回道:“我这大概还要半个时辰。” “萧道友,你那如何了。笑道友,请你回个话。”歪和尚在传音符里的声音有些许急促了,想来也是担心这二位会出事。 “我无事,已经到了。”声音难分男女,应当是笑美人的。 现在只剩下萧忌极没有回音了,歪和尚又急促地呼喊了萧忌极几句,却半晌没有回音。 难道真的已经出事了?那这件事不就功亏一篑了。 “萧道友,听到请回话。萧道友……”歪和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还是没有回音,正当大家以为萧忌极可能遭受了不幸时,萧忌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过听起来却是疲惫不堪:“我、我还健在,不必喊魂。” 歪和尚急道:“你那里究竟如何了?” “不清楚,反正这里的岐道多的要命。更重要的是好像有一个小东西老是在追着我。为了摆月兑他我费了不少心思,差点撞到噬骨妖蝠的老巢里。”萧忌极淡不淡地说道。 “无事就好,那你可以何时到达洞底。”歪和尚确定了萧忌极无事,便问起了他更关心的事来。 “刚才了些灵力,我必须调养片刻。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联系吧。”话刚完传音符就断了,想来是萧忌极掐断的。 一个时辰后,于淡也到了洞底,是一个不大的石洞,没有任何装饰,天然的破碎洞穴。只是洞中的正中央有一个小湖,湖中央有一个数丈来高的奇特鼎状物。歪和尚所说的机关便是指它。 据歪和尚讲来,每一个洞穴底层正中都有这么个鼎状物,不过都被人移偏了位置。只要把位置移正,那么处在第三洞穴中的上古妖修洞府就会自动显现出来。 传音符中歪和尚一声大喝:“动作!”于淡立马掐诀,灵气波动,推动那个鼎状物平移了三尺,再左侧移了半尺。想来他们也是如此。 倏地整个洞穴莫明其妙地静了下来,像是一切都被定格了一般。接着洞穴便狂烈的摇晃起来,像是地动山摇。于淡的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传音符里却传来歪和尚狂喜的大笑声:“成功了!我成功了!好了,我们赶回第三洞穴。谁都别想先进去,在八个洞口前集合了再一起进去。” 众人应诺。于淡应了一声,正想拔身向通道掠去。但忽然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虽细却不间断。于淡循着声音,便找了过去。这底层虽然不大,但也是千折百转,而且地面还有许多拳头大小的小地洞,像是老鼠之类的动作造成的。于淡循声走到墙角下一个小地洞前停下。 于淡心里一定神,掌凝真气伸手向地洞里掏去。模了半天,忽然手里一沉,抓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于淡顾不上觉得恶心,一把便抓了上来。 于淡定晴一看手里抓着的东西,不禁一阵狂喜袭上心头,大声叫了出来:“叶子?” 这个小东西竟然是于淡在擎天宗走失了的那只叫“叶落”的七血白茸貉。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淡高兴的将叶子抱在怀里:“你忽然就走了,害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叶子躺在主人的怀里,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一头钻进于淡的怀里,不理会于淡的罗里八嗦。 靠,你还和我摆谱。算了,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了。于淡心想,然后掖了掖胸前的衣服,免得这里阴暗的气息侵了进去。 于淡想不到自己这次到这河底蛟穴竟然还能意外收获。有了叶子,其他什么宝物之类的,于淡也没什么兴趣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机会出去。那个歪和尚明着谦和有礼,骨子里也不是个好鸟,就像布丁家的管家于夜一样,有事求你,当你是爷。无事时就会想弄死你,纯当好玩。 于淡捂了胸口,向通道掠去。 于淡飞出第七个洞穴时,已经有三个人到了洞口。分别是歪和尚、那个笑美人和萧忌极。于淡看着这三个人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再一看那八个洞穴,心里顿时一凉。 原本的八个洞口,现在除了于淡所在的第七洞口,以及笑美人的第六洞口,歪和尚的第八洞口,还有萧忌极的第四洞口,还有大家都进驻过的第三洞口外,其他的洞口都崩塌了,只余一大堆的碎石乱砌在洞口。 “怎么回事?”于淡看着歪和尚等三人。 萧忌极看了歪和尚和笑美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然后说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出洞时,笑美人和歪和尚便已经在这里了。而那些洞口便已经是这样了。” “那为什么不用传音符和其他人联络。”于淡怒道。 歪和尚反常的没有说话,回答的还是萧忌极轻笑了一声,说道:“歪和尚说他方才和笑美人发生了一点误会,两人交战时把母音符击碎了,所以我们手上的子传音符便自动作废了。” 于淡曾经是家仆,勾心斗角的戏份也没少见过。但这些凡人眼里的仙人竟然也是这样的龌龊。不明再明说了,必定是歪和尚想一人贪得宝物,就想封了其他洞穴,他刚封了几个刚好笑美人出了洞,两人便斗了起来,这才让萧忌极与于淡有机会从洞***来。 于淡看向歪和尚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带上了鄙夷。 歪和尚也不解释,只是指着笑美人说了一句:“他是笑千杀的女儿。” 第97章 筑基成功了 第97章筑基成功了 黑衣人慌神了,这个妖修残魂可是那位前辈指明要保留完好的事物,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自己必死无葬身之地,说不定自己的家族也要受牵连。 不暇多想,黑衣人弃笑美人身形如电直奔于淡,可惜还是迟了,就在他接触到于淡的前一瞬,于淡的手就碰到了那个妖修残魂。 刹那间一道无限耀眼的白色光芒喷涌而出,十分之一息的时间内便将整个地下世界笼罩。所有的一切都湮没在这恐怖而庞大的白色里,就像是一切都归于原始,什么都成了白纸。黑衣人呆了,刘道几呆了,笑千杀也呆了,而于淡更加如此完全没了意识陷入了另一个时空。 笑千杀呆了数息,恍然间醒过神来。目光一凝,遁步发动,卷收了一些洞府内的物事,一招手再将笑美人捞在手上向出口掠去。下一秒,黑衣人也回过神来,想也不想便向笑千杀追去。 刘道几回过神来时就听到黑衣人残留下来的一句话:“看紧这小子,莫让他逃了。” 刘道几看着半空里渐合那半透明老者融合的于淡,心里恨意萌生。这是老子的东西,你凭什么抢。那位前辈曾说过若事不可违,这洞府内的东西归我处置。现在那个黑衣小子已走,这洞府内的东西,便全是我的,你小子必须得死。刘道几大剑长刺,掠向于淡。 于淡神智只是迷了极短的一瞬,比笑千杀都先清醒过来。只是身体忽然无法动弹,而且自己的心神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在这个洞府内,另一半却是在一个他自己也无法明了的世界。 于淡眼见刘道几长剑刺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动起来极重极缓。于淡身上没什么高极的利器法宝,只好探手入怀也只找到那柄黑色短刀。于淡毫不吝啬的直刺了出去。那黑色短刀离手速度也是极缓,但在离开那半透明老者三尺外后,速度蓦然快了百度不止,闪念间就贯穿了刘道几的胸膛。那黑色短刀一沾鲜血,也是鸣颤不已,打一个折旋回到了于淡手里。 刘道几猝不及防被季野的黑刀所伤,胸前鲜血淋漓。 我竟然被一个筑基期都没有废物所伤!刘道几狂怒不已,咬破舌尖,含怒喷出。口中咒语不断,那舌尖之血作一朵数十丈大小的妖异无比的菊花,花的正中却不是花蕊而是刘道几本人。那朵花竟能蚀腐空间,将于淡所能逃窜的方向全部吞噬。于淡困在一个满是鲜红菊花的结界中。 于淡身体仍然动不了,与那个半透明的老者融合着。数息后,那朵鲜红的大菊花已逼近于淡的脸庞,而那妖修残魂恰在此时完全融入了于淡的体内。 “啊——”一声长啸无尽的白色光芒从季野体内喷薄而出。伴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震开一切,轰碎一切,暴裂一切。 “这是。这是进阶风暴!他竟然要筑基了!”刘道几大骇。这个修仙小辈竟然在这个时候进阶了,成为筑基期境界的修士!多少人一生都只能遥望这道门槛。刘道几也是靠了族内一位长老的数十枚的月兑凡丹才顺利月兑凡进阶。这个少年竟然只是因为吞融了部分妖修残魂就能从凝气期进阶成筑基期。太可怕了!刘道几心中一震,随即更加坚定了杀人夺魂的想法。这妖修残魂太厉害了,我一定要得到。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刘道几仍被这进阶风暴震得暴退不止。 刘道几心中无比的惊骇,但于淡却没有任何感觉,只像是多吃了点东西,身体有些涨,还有些寒冷。于淡强忍着浓郁的呕吐之意,还有像是快要沸腾得喷出体的血液。于淡掏出歪和尚即是刘道几的分神傀儡给他的瞬移符纸,喃喃念咒,下一个睡间立时飞身从出口遁离了。 于淡觉得自己像是被裹在风里一样,速底比平时快了差不多一百倍。只是内个瞬停就掠出这妖兽残臂内的洞府。这一路上所见到的法宝、药草、书册都已不见踪影,只余下一片狼藉。于淡也没心思多想这些东西哪去了,只祈求不会遇见笑千杀与那个黑衣人。 于淡掠过那些数百丈高的铁柱时一脸讶异。因为那种深寒之气已荡然无存,而且那些蓝色的冰棱也不见踪影。向下一看,那条巨大的妖兽残臂竟然也在渐渐消无。 于淡眉头一皱,加速掠行。他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量,但也全身都是痛感。体内的灵气似是消失了,但换成了一种更为雄浑厚实的流体,像是无限的潮汐供他挪用。季野穿过那幽长的井壁,到达那个入洞不远的椭圆形洞府。于淡心中一动,略一念动挪物的法诀,再次向那个三足小鼎一招。那小鼎只是微微一动,于淡不禁失望了。但谁料那三足小鼎一晃间竟缩成巴掌大小,飞到了于淡的掌心。于淡大喜立即收好,意外得来的东西,就是爽啊。 于淡虽然不清楚自己身体里发生了何事,但自己境界提升了这点却是确定无疑的。因为自己掠行时无意间竟打开了宗门分给他的那储物袋。本来出门时储物袋一直有仇天保管着。因为自己尚未筑基,无法生出灵识,打不开储物袋。仇天他们去会合宗门宿地时,将储物袋留下来了。于淡正好将那个刚收了的小鼎放入储物袋之中。 于淡又飞一会儿,终于出了洞口,一望那八个洞口,本来想把这第三个洞口封了,但想了想里面还有人,这样做似乎不大厚道,自己和这个刘道几又没什么仇,还是不做赶尽杀绝的事,况且还是同宗呢。于淡看到“蛟变之地”的大门是开着的,但是没有见到黑衣人与笑千杀。于淡到了出了河,上岸后便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发现危险。只不过河岸上比之他进进去河底时更加凌乱破败,想必黑衣人与笑千杀在此处大战了一番。 无论谁胜,那人必定会再来井底,此处不宜久留。于淡不知道往哪去,一向是路痴。忽然他怀里的叶子“丝丝丝丝”地叫了起来,然后从体怀中跳了出来,朝一个方向跑去。于淡心里一动,“你想带路?”叶子回头欢叫两声,继续走着,于淡立马跟上。 于淡一路掠行,不曾停下歇息。他一是生怕那个黑衣人与笑千杀追上来。若是被其中一个追上,下场自不必说。况且自己的体内还留有笑千杀的的金丹神念,如果不及早祛除早晚会出大事。 于淡一次性将那枚遁行符用成了废纸,狂行了近一个时辰,估计至少也有一千里了。也不知有没有逃出笑千杀的感应范围,但于淡实在撑不住了。近一个时辰的急行军,耗尽了他体内的微薄灵气,而那些更淳厚的真气应该是灵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运转不顺。得找个地方休息了。于淡心想。 我筑成功了?! 于淡也发现了自己已经筑基成功了,但那种感觉很浅,如果不打坐引气来固定,很有可能随时跌回凝气期这一阶层,毕竟他筑基成功多半是靠了那妖修残魂内残存的元神之力,不是自己修炼而来的。若不趁早炼化,也是悬颈之剑。 于淡自半空里落下,四周仍然是荒莽之地,没有人烟,于淡抬眼前望,有一片破败的房屋,于是走了过去。 第98章 我不说,但我懂 第98章我不说,但我懂 这一片似乎都是坍塌的宫殿,抬眼望去都是琉瓦青砖,还有保存较好的宫殿椽木与骨架,再远处甚至有较完整的宫殿留存,只不过已然长满青苔野藤。于淡心想难道这里曾经是一个国家的国都么?这废墟一眼似乎还望不到边,方圆至少有五十里。不难想象这里曾经的辉煌。 于淡不暇多想,必须先解决自己的事再说。首先是要稳固自己的筑基期的修为,化虚为实;再者现在生出了灵识,便可以用来祛除笑千杀种在他脑子里的金丹神念了,这个可是一个重大隐患。于淡在这片废墟间跳来跳去,寻找一个隐蔽的藏身之所。约小半个时辰过后才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是在两层废墟之下,那崩塌的房子正好形面一个倒扣的手掌,而缝隙又都长满了葛藤与野草,在这里既可以避过几乎所有方向的视线,又能以较好的视野观察周围。 于淡走了去,地方还挺宽敞,挑了一个较平坦的地方,然后在自己周围布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再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筑基一成功,于淡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一些变切。首先是灵气凝而成力,更加浑厚与凝;再者就是灵识应之而,于淡的五官的官感忽然敏锐了数十倍不止,尤其是原来就厉害的耳朵,如念真像是顺风耳一般,近五十里内的声音,基本上于淡都能收入耳内。而灵识也能扫视周围五十里的范围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于淡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天机之力的变化,就像是一个蛹快要破茧而出了一样,这种感觉很强烈。而且于淡发现自己已经能大致掌控飘忽不定的天机梦境了。于淡现在就是打算进入天机梦境中进行固基与疗伤。 这是于淡第一次主动进入天机梦境中。于淡缓缓地运起周气灵气,运转数个周天之后,随着灵识一起汇入左眼那个金点之中。 下一个瞬间于淡轻呼一声,半空里现出一个白色的涡漩,于淡的身体倏地被这个白色涡漩卷了进去。 “欢迎你来到天机梦境。”一个憝悉的声音在于淡的耳边响起。 于淡一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柏明。 柏明仍是一袭白衣,笑盈盈地看着于淡,然后说道:“恭喜你筑基成功,真是不容易啊。” 于淡问道:“什么不容易!” 柏明看了看于淡,觉得表情不似做伪,便说道:“原来你还没发觉。” 于淡一头雾水,便问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没发觉什么?!告诉我。” “你赐你天机之时便已发现,你的灵根确实是千年难见的地级灵根。但却有巨大的缺陷。那就是你的灵根被人下先天禁制,相信擎天宗的那些大人物都已看出来了,这就是你为什么明明灵根优良却不受重视的原因。” “难怪我修练时总是感觉可以有所进步却又无法突破。筑基也是这样,分明时机已经成熟,每次都功败垂成。”于淡恍然大悟,以前不大清楚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了。 柏明说道:“不止如此。你功力的滞碍可不是因为那个先天禁制。” 于淡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后来又有人在你体内设下了禁制。而且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柏明伸出左手做了个“二”的手势。 于淡心里一惊,想到不可能啊,这个先天禁制先不说,是与生俱来的,但这后面两个禁制是什么时候的?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柏明看了看于淡的脸色,接着说道:“因为我没有实体,只是一道残念,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可以确实后两道应该是你到了擎天宗之后的事。” 于淡不由自主地去回想他来到擎天宗的一点一滴,不断猜测着是谁。缚月?不是她。当时她正需要我,我越强对她越有利;洛星?那更不可能了,这废柴小子当时比我还不如;那是白剑寒?也不可能,他和我只见过两三次,都没有向我出手;方擒龙?好像也没怎么接触过,没有多少机会;那难道是罗长老?对,极有可能是他,只有他曾经两次对自己用了罡气,一次是入门第一天,一次是拜师那天。那还有一个是谁呢?于淡苦思无果。 “你那个先天禁制,并不是用来限制你的修为的,似乎是用来封印某些东西的。具体是什么我也无法确定。而后两个禁制就比较阴毒,一个是用来阻滞你的修为,另一个却是一个噬灵洞,专吞噬你体内的灵气。所以你无论怎么修炼都是做无用功。你这一次也是因为吞了妖修残魂,其中蕴了大量的魂力,这两个限制无法全部吸收,才让你冲破了障碍,意外的筑基成功。”柏明说道。 于淡问道:“那这一次呢,等那两道禁制消化完了这魂力,是不是又会掉回凝气期。” 柏明点了点头。 于淡脸色一白,虽然自己对修仙一道,一直没有太浓烈的**,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努力后的成果,就这样枉费之前所做一切,真的很难心甘。 柏明看着于淡一脸颓丧,不禁开导道:“不必愁眉苦脸,我有办法解决。” 于淡听到这句立马站了起来,就像是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终于有了福音。于淡激动的问道:“那帮我,弄掉这两个劳什子的鬼禁制。” 柏明道:“以前不帮你祛除是因为你本身的修为太低。现在你也是筑基期,我便可以出手了。但动手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些事情。” 于淡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 柏明笑了笑,好奇地看着于淡,问道:“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之前你可是对我深恶痛绝啊。为什么前倨后恭啊?” 于淡说道:“不必问,虽然之前我恼你,总拿我从前的人与事来做梦境,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说,但我懂。” 柏明笑着微一颔首。 第99章 又一头驴子 第99章又一头驴子 柏明沉呤片刻说道:“既然你已经筑基成功了,就已是我天机中人。于淡听令。” 于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时应该很讨厌这个柏明才对啊,今天竟然对他生起了一丝的敬意与服从。于淡跪坐抬头,一脸虔诚。 柏明敛了笑容,一脸肃穆地说道:“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四大天机中天神祉的第六代圣种。” 于淡虽然仍然不大明白天机是什么,对天机所知也甚少。但于淡却完全相信柏明。既然话已尽明,于淡决定接受。 “接受印记。”柏明一声轻喝,他的双眼忽然渺远而空旷,仿若无边的原野,只看到无尽的苍茫。接下来,柏明的瞳仁蓦然间大变,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全部成了深黑色如同无垠的星空。这夜空之中繁星如河,忽然间星空中的某处,星河逆转,一道九叶星芒由远及近的出现在柏明的双眸之中。那九叶星芒通体散发紫金色的光芒,九叶的正中便是一个金光煜煜的圆。 于淡站了起来,与柏明对视着。于淡左眼里的那个金点也是颤鸣不止,如同雀吟凤哕。渐渐地于淡全身心都投入进了柏明眼里的星空之中。 于淡一进入无垠的星空,他的背后浮出了一道异样庞大的光图。那图同样散出不尽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彩虹,不,比彩虹更为复杂。 那图像是星空,像是宇宙,像是无尽的点连成线,无尽的线织成面。渐渐地,星空与宇宙的中心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光圆,那个圆骤然大亮,一道烟从中溢出。那烟出来后凝成一张风神俊逸的脸。 那张脸清清冷冷的,像是从远古而来,从远古撕裂时空而来。 幽邃如海的眼睛,淡淡地看着昏睡着的于淡。 那眼睛只那么一眨,万道星河瞬间消散无形。 “是你,唤起了我十成天机之一么。” “既然你是我的门下传人,我便赐你天机印记。” 语毕那张脸忽得一笑,显出绝世的芳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竟也生异变,宁静的宇宙的某一处,一道星河逆转。 于淡衣衫散尽,身体光洁如玉。 那双眼睛里的逆流星河,竟渐渐地开始从眼里流出。 璀璨的流质,毫无偏差的流进了于淡的双眸。那流质一入于淡眼中便立即与那个天机金点融合。 片刻后,那张脸消失了,那星河流质也已完全流进了于淡的眼内,金点逐渐扩大形成了一副诡奇的九叶星河图,出现在于淡的左眼内。 于淡猛地回神,才从这迷茫中醒过神来。 柏明身形有些淡薄了,像是浸了水渍的纸,笑意灿烂地看着于淡。 “在你按受印记的时候,我已帮你拔除了你体内的那两道禁制,顺便掐灭了两道强留在你体内的金丹神念。”柏明淡淡地说道。 两道金丹神念?于淡恍然,一道是笑千杀的,另一道是出发前孟知白给的。于淡笑了笑,都拔去了也没什么关系。 “好了,既然你的一成天机已定,那我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我们就此作别吧。”柏明笑道。 于淡问道:“怎么你要走?去哪儿呢?”按说这个柏明似乎只是一个残念,并不是本尊,那他能去哪?再加上柏明此时传于淡印记,等若有了师徒之实,又帮他去了体内隐患,当然有些不舍。 柏明知道于淡此时心中所想,便说道:“此刻的我本来就只是一道残念,之所以久滞不散,只是因为你一直筑基不成,连带着你体内的天机之力都无法成形。现在你体内的禁制已除,筑基期的修为只要略一调息就能巩固,我残存的力量也已用完。就此作别吧。” 于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问道:“那我和你的本尊有机会相见么?” 柏明苦笑一声,说道:“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他困在某个地方很久了,一直都无法解月兑,再有一千年,恐也会如我元这般,消散于宇宙,化作无垠尘云。” “告诉我,我一定去救他。”于淡想了不想,便说出了这句话。 柏明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只一抬手,递出一块玉简给于淡,说道:“这块玉简里有一门如何运天机的功法,还有关于我本尊和‘天机’的一些资料,如果你有生之年能达到修仙的第二步,那就去找他吧。” 于淡接过玉简,却没有立即去查看,而是小心的收在储物袋中。 “好了,就此永别,从此不见。”柏明大度的挥了挥手,然后在于淡的面前烟消云散。 于淡眼角含泪,忽然大喝一声:“我不能让你就这么逝云的。” 于淡口里吟咒,一连艰涩难懂的符咒从于淡的口中不断流出,原本开始烟散的柏明竟然有再凝实的迹象。 “含风代月,给我凝。”于淡一声长喝,双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印,然后递了出去。 于淡体内刚刚稳固的天机之力与灵力同时发动,从那个手印狂喷出去,包裹着柏明身形化作的薄淡烟气。 于淡吃受不住功法的反噬,不禁吐出一口血来。于淡却不放弃,继续施法。 这套名叫“含风代月”神通,正是第一次进入天机梦境时,梦里的那个意守者莫天星所教的,当时莫天星正是用这个功法复活了梦里的邢三,虽然是头驴子,但好歹没死,不是么? 片刻之后,于淡拼着吐了三口鲜血,才完整地用出了这套功法,在他面前烟气弥漫。等烟消云散,果然出现在于淡面是一头驴子。只不过这头驴子,比邢三变成的那一头更小更瘦。 难道还是我修为太低的原因?于淡心想。 那头小驴子欢快地蹦了几下,对着于淡长嘶,眼里既有惊异也有欣喜。于淡看懂了它眼里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说道:“我一定会找出让你们复原的方法。” 是的,你们。于淡不禁想起邢三变成的那头驴子,于淡并没有忘了它,只是把它放在天机梦境中的某个地方。于淡提起柏明变成的驴子,在天机梦境中驰行起来。 于淡已经能较自在的操控他的天机梦境,遁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梦里的长角村,于淡将柏明变成的小驴子,偷偷放进他自***照顾的驴圈里。 在驴圈里还有另一头青色的小驴子,稍大一点。那头驴见于淡来了,便停下了咀嚼口里的草料,只看着于淡,眼里满是动物不可能有的笑意,那是一种对朋友信任与理解的笑意。 于淡冲它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淡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终于从天机梦境里出来了,诸事都已搞定,只是于淡的心里却莫名的空空荡荡的。 于淡还来不及感叹什么,蓦然外面响起一些细碎脚步声。 于淡立即敛息屏气,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于淡为了祛除杂念,索性闭上眼睛,启动灵识来扫视外面的情况。 这一片近三十里的破败废墟,似乎来了不少的动物,于淡确定不是人。因为灵识其实已经包含了一个人的五感。 来的是马?于淡的灵识扫视到的动物很奇特。这些东西里,大多数应该是马没错。但是这些马却和一般的马不太一样,而于淡所知的这些马,只有一个地方才有。这睦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它他不是奔驰而来,而是像水一样流过来的。 这些竟是擎天宗的灵兽役里才有的流质天马,于淡脑子轰地一声,呆住了。这些流质天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灵兽役一向是自己和洛星在管,洛星走后所有的灵兽符牌都在自己手上,没有我许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质天马在这里?这些马绝对是擎天宗的,一是因为他们的流质形态,二是这些马于淡大多都认识,是他养的过东西,于淡基本都记得。 那些流质天马自远处飞流而来,落在这片废墟之后,便如同水银泄地,瞬间渗入了废墟间的缝隙之中,流到了这片宫殿的底部。 甚到有一头渗到于淡的身边。那马一头雾水的看着于淡,随即很亲热的流去,伸出舌头要舌忝于淡的脸。 “擦的,你又不是狗,舌忝~我脸做什么。“于淡对那马小声喝了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淡对那马说道,说完就拍了自己一嘴马,这马哪听得懂人话,就算听懂了也不能回答。 那马嘶笑了两声,只顾用头蹭于淡的身子。 于淡在想,是不是我以前的饲养方法真有问题,把它们当成狗来养了? 于淡疑惑不已,这些天马如果没有人用灵牌操控,基本上不会这么长途跋涉在这里来。那究竟是谁把这些天马引到这里来呢?他(她)怎么能操控这些天马呢?还有引这些天马到这里来有什么用? 于淡苦思半天,还是一头问号,索性懒得去想,那人既然引流质天马到此,迟早会出现,坐等即可,何必烦恼。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于淡排除杂念,心神寂定,开始引气入体,凝固自己的修为。 第100章 一些往事(1) 第100章一些往事(1) 那一年,离后来的魔涌之潮还有一千年。 地之西北,连绵着起伏不断的高大山脉,名曰栖魔山。在盘旋缠绕的山间,有一个叫做山囚的小村便夹在其中。 那日恰是难得的晴天,村里的两个约六七岁的孩童山坡上追逐着玩耍。忽然间在后面追的灰衣男孩儿停下了脚步,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仿佛没有顶的山。前面跑的青衫男孩儿也停了下来,随着伙伴的目光向上看:只见那山与山之间竟然有了一道碧绿色的“彩桥”。那桥还在动,像平时里看到的飞鸟。只是飞得更快更直。 “快看!那是什么?!是鸟么?”那灰衣男孩儿怔怔地看着,竟是呆了。 “呀,不是鸟。上面是个人呢!难道是山上的仙人?!”还是那个跑在前头的青衫男孩儿眼尖,他看清了那个根本不是“彩桥”而是一把光华如水的大剑,而剑上端立着一个人。两个人都惊呆了,半晌都只是望着,无法言语。 “柏明,我以后也一定要在这天空里像鸟一样的飞,要飞得比任何都要高。”那青衫男孩儿对伙伴说道。 灰衣男孩儿点了点头。 “我们来打个赌吧,十二年后,看你和我到底谁能飞那么高。到时就采一片云彩来做证吧。”青衫男孩说道。 “好!一言为定!”灰衣男孩儿伸出小指头和青衫男孩儿拉了勾:“赢了的人就得到我们埋在大树底下的宝贝。” 正当两个男孩儿拉钩时,忽得又有一蓝一青两道彩练似的虹光,自远而来,不一会儿便掠到了他们头上。两个男孩儿见到那两条并行飞遁的“虹”,这次的虹光竟然并不快,两人小孩心性发作,竟在底下追着那两道虹光走。 两个小孩子眼睛皮盯着那两道虹光,眨也不眨,脚却不停地追着跑。 “嗵”的一声,两人中的那个灰衣男孩儿一脚没踩稳,身体重心一偏,立刻跌在地上。他们是在小山坡了追逐着。那小山坡丛木杂生,地势也颇高。灰衣男孩儿这么一倒便顺着坡的斜度往下滚,再也止不住,眼见再往下便是一个数米高的小悬崖。这点高度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没有多少防御能力的六七岁孩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啊,柏明!”那青衫男孩儿尖叫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向伙伴扑了过去。他跳过去抱住叫柏明的灰衫男孩,两个人闭着眼睛紧紧抱在一起,向坡下滚着。在即将掉下悬崖的前一瞬,一道人影如同黑色的闪电,从小悬崖的一侧闪掠而来,接住两个小孩,半空里再神奇地转身,足尖一动便落回了小山坡上。 两个小男孩回到山坡仍是惊魂未定,两人仍抱在一起,看来被吓得不轻。但目光却是注视着救世主了他们的黑色人影。 那个黑色人影是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墨色的长袍犹如黑夜漫延,背负七尺长刀。黑袍少年因事路过此处,恰好看到两处小男孩滚下山坡的一幕,于是出手相救。对于这个青衫小男孩儿没有半丝犹豫飞身扑救伙伴的行为,他自心底颇为赞赏。 “刚才你扑过去抱住你的小伙伴,就没想过一旦救不了他你也会摔死的。你不怕么?”黑袍少年轻声问道。 “我怕。但当时没来得及想那么多。”青衫男孩望了望旁边的伙伴,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黑袍少年似是心中有所感触,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我叫方擒龙,”青衫男孩答道,然后指着身侧的灰衣男孩道:“他叫柏明。” “我们住在山囚村,就在那边。神仙哥哥,我带你们去村里玩吧。”这个名叫方擒龙的青衫少年指了指山坡下的不远处。那里是个林木掩着的小山谷,不细看确难发现有村庄处于其中。 “神仙哥哥?”黑袍少年听到这个称呼微一讶异。 “对啊,你能飞的,又俊得像画儿上的人物似的,不是神仙是什么?”方擒龙一脸的纯真与崇拜。 “我并不什么神仙,只是一般的修士。若有机缘,你们也可以如此,甚至比我走得更远。”黑袍少年笑道。 “那我一定也要做修士,和神仙哥哥一样能在天上飞。”方擒龙目光一凝,做了决定。“柏明,你呢?”方擒龙转身问那个灰衣男孩。 灰衣男孩眼神略一闪烁,迟疑道:“我……我不行的。我爹让我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秀才的。” 方擒龙啐了一口道:“考个秀才能做些个屁事啊,做神仙才好呢。无忧无虑的,可以在天上飞,而且还不用天天吃饭。吃饭什么的最烦了。” “其实神仙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黑袍少年眯眼微笑,随即长叹:“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 柏明听了这句抬头看了看黑袍少年,问道:“神仙能有什么样烦恼啊。不会做工课被先生打手心么?” 方擒龙伸手拍了柏明的头,骂道:“那是你吧。神仙怎么会有功课呢。你见过庙里供的那些神仙有做功课么,脸不都用洗,天天有肉吃。” “也是啊。呵呵”柏明傻笑道。 “也罢。我们也算有缘,我就送你们点东西。”黑袍少年说着从怀中掏出两瓶丹药分别递给方擒龙和柏明。 “这两瓶丹药,对你们有点好处,你们试着服用吧。”若是有眼力的人在这的话,定可看出黑袍少年给这两个男孩子的是两瓶月兑凡丹。这月兑凡丹本身并无多大的药效,只是服用后能月兑去凡人体内的杂质,达到净化灵根、提高灵性的作用。这月兑凡丹对于修士来说只是极其一般的丹药,但随手将两瓶丹药送给毫无关系的凡人,却也算是不小的手笔。 仙丹!两个小男孩心中狂喜。 黑袍少年笑看着这两个小男孩,说道:“有缘的话,或许在修道的路上,我们还会再见。” 说完黑袍少年纵身而起,一道淡光自黑袍少年的背上流转而出化作长梭载着黑袍少年远遁而去。在高阶修仙者眼里,黑袍少年的纵步身法太过低阶难入法眼,但对于未见世面的幼童来说却无异于腾云驾雾,翔飞于天。 两个小男孩儿呆呆地看着黑袍少年在天际消失,各自在心中下了个小而坚韧的决心。 第105章 你竟然是魔族 第105章你竟然是魔族 一阵风消云散过后,爆碎的烟雾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异响,紧接着却是声击空的一声惨吼。笑千杀刚一迈出尘雾之中,蓦然间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透骨而生,直刺得他遍体生寒。下一个瞬间笑千杀发现自己周身都被剑气所包围,灵力也被禁锢。笑千杀心下骇然,这怎么回事。 等一切尘埃落定,两个身着紫红色大袍的老者,现出了身形。其中一个颔下长须如发,飘逸不已。他的大手之下抓着的正是声击空。另一个却是白面无须,倒三角眼,木讷讷地看着被他点倒的笑千杀。 笑千杀一见到这两位震惊无比,这两人是剑极门建派以来就在闭生死关的大长老,在建派两千年庆典时,曾出现过一次。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两人显然也觉得笑千杀有些面熟,但却又不大熟悉。那位长须老者拈须看着声击空与笑千杀,半晌才说道:“古魔殿一族的圣殿移到哪去了?” 笑千杀说道:“我不是魔族中人。你问他。”笑千杀心里猜到剑极门中毕定有变,这两个长老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既然他们没认出我来,那不妨装作不识。 声击空对笑千杀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两位是谁,来我古魔殿有何贵干。” 那位长须老者爽朗一笑,大声说道:“老夫剑万往,这是我的师弟剑一绝。” “剑极门中的双古长老?”声击空显然对这两个人也是略有耳闻,这两人都是金丹后期的大圆满境界,离元婴期只剩下一步。这两人不是应该都在闭生死关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人记得我们的名字。”剑万往又开怀大笑起来,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会招引敌人过来一样。 “说、说出来,不死。”白面无须的剑一绝用一种破怪的发音方式,吐出了一句话。 声击空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剑万往也不急,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笑千杀说道:“这位小鬼,有些面熟,我们见过么?” 听到这句话剑一绝那双枯死了一般的眼睛也望向笑千杀。扣紧笑千杀的手蓦然一紧,像是随时会把笑千杀捏碎在手里。 笑千杀身体不由得痛了起来,这两个人明明是结丹期的长老,本来正面出手都有可能擒下他们两个,却偏偏等到自己和声击空两败俱伤时,才猛然出手一击将自己和声击空成擒,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两人来这里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必须将他们路上所有的人百分之一百控制住。剑极门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把这两个人派到这里来,难道不怕魔族中人暗中吞噬剑极门么?这个古魔殿也是奇怪,这里怎么只有声击空一个人把守?笑千杀越想越头乱如麻。 “回答他。”剑一绝咬字道。 笑千杀说道:“小子自修仙以来不曾见过两位前辈。” 剑万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就好了。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就喜欢个低调。要是走哪都被认出来,那就没趣了。” 你喜欢低调?笑千杀心里一阵无语。 声击空忽然插嘴道:“这个人叫笑千杀,是剑极门的客卿呢。” 剑一绝听完眉头一皱,力贯于指,五道诡异的灵力从五指中溢出,化作五道淡光从笑千杀的五官射进去,没入笑千杀的体内。 笑千杀只觉得体内一阵绞痛,像是有刀剑在体内切割斩杀一般。不由得惨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剑一绝嘶声道:“留你,无益。” 笑千杀本身修为也是结丹期修士,虽然这两人是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才控制了他,但结丹期大圆满与一般的结丹期还是有较大的区别。若是正面对战两者或许还有一拼。但若是已然失手被擒,基本上也只剩下被***的份了。 笑千杀心底骇然,大叫道:“我知道古魔殿一族圣地的新址——” 剑一绝听到,手略一松,劲气回收。笑千杀痛楚稍减,不住喘气。 剑万往见了笑千杀的反应,不由得大笑起来,对笑千杀说道:“小鬼,在一绝老弟面前最后别乱说话。我都没把握在他撕魂剑罡下忍多久,你还是老实听话吧。” 剑一绝像是没听到剑万往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松开笑千杀,淡淡地说道:“带路,不然,死。” 老怪物。笑千杀心里叫苦,但表面却不能露出半点不快来。 声击空见这两人不但法力高强,而且直冲古魔殿一族的圣地而来,明显来者不善。眼下少主和白先生的计划,正处关键时刻,可不能出现纰漏,而这两个人也不是好对付的。眼下,如何是好。 剑万往却是大发善心帮声击空解决了烦恼,因为死人是不会有烦恼的。剑万往只是左手食中二指一并,朝声击空的脖间一划,随即剑花狂舞,只消两息时间,声击空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笑千杀静默无言了,一个和自己修为几乎相同的人,虽说是魔族,但也同是修仙一途中的人呐,抬掌间就被人毁灭了,真是让人不由得心中生寒。 剑一绝提着笑千杀刚飞行几步,忽然猛地停了下来,五指揸开数十道狂猛的剑罡从五指中暴涌而出,如海风吹卷。 只是下一刻,一道数十丈高的人影虚像凭空闪现,只一睁眼便消散了剑一绝指中散出的狂猛剑罡。 剑一绝瞪大双眼,似乎难以置信。等抬头看见那虚像的脸时,僵硬的脸上也现在意外的表情。 “是你?!”剑万往却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那个虚像淡淡地一笑,说道:“多少年了,两位故友向来可好。” 剑一绝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好得很。” 剑万往却是按不住内心的惊惶与愤恨,指着虚像大骂道:“遍寻你四处都没踪影,原来你却躲在这里。” “躲?”虚像一声轻笑,说道:“有这个必要么?你们还不配。” “噗哈哈哈哈——”剑万往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骂道:“白苍牙,你也太狂妄了。数千年前你潜入我剑极门,意图不轨,被我兄弟二人发现,那时你的修为或许高我们兄弟一点点,最后被你逃出了剑柄山脉。但如今你兄弟二人,离元婴只一步之遥,纵使你已成元婴,也未必是我兄弟联手之威下的对手。” “是么?”虚像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本来你们来去何处,都与我无关。只是你们实在不应来这里,也不应该杀了我的手下。” “你的手下?”剑万往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被剑一绝杀了的声击空,恍然大悟道:“你竟然是魔族?!” 虚像嘴角微笑,一脸淡然,仿佛真是与故友交谈,答道:“不错。” 剑万往心头大凛,如果这人是魔族,那当年他偷偷潜入剑极门的目的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且当年这个人剑极门中名望不小,难道说这人当年潜入剑极门的目的不是偷取宗门秘技?而是培养内鬼?剑万往再联系此前剑极门已然启动的一个隐秘计划,会不会已经泄露?!想到此处,剑万往不由得浑身一颤,回头与剑一绝一对望,才发现对方一向枯槁无神的眼睛竟然有着病态的光泽。 剑万往心知不妙,大喝一声:“呔!” 剑一绝猛一回神,枯黄的面容冷汗淋漓,一脸惊骇地看着那个叫“白苍牙”的巨大虚像。 “你已经是元婴期了对不对?!”剑一绝第一次话说这么顺,这么溜。 虚像笑了笑,怜悯似的看着剑万往与剑一绝两人,淡淡道:“你的境界,是你们永远无法触及到的。多猜无益。” 话刚完虚像一抬手,掀起滔天的气势,一掌拍下,天地间尘埃俱净。 第106章 这人和白剑寒什么关系 第106章这人和白剑寒什么关系 于淡躲在这个废墟之下,对上面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有点复杂了,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些人修为都高我十倍不止,为毛发现不了我?于淡心里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 于淡来这里时,也没有多小心,就那么跳进这五十里废墟,上窜下跳的找着藏身之所。而且自己修为刚筑基应该无法屏蔽掉结丹期修仙者的神念扫视。但事实却是蜇伏在这里许久的声击空没有发现他,之后的笑千杀虽然猜到自己进入了这个范围,但也扫视不到自己。再后来的这两个姓贱的老头儿,也没有发现自己。这是为什么?我有隐身术?于淡想得头都有点大了,还是一点没有头绪。 于淡索性不再去想,只是闭目养气,调和体内越渐澎湃的灵力。笑千杀的死活于淡并不关心,毕竟是敌人。那个声击空忽然就这么死了,于淡还有些嘘唏,一个修仙者就这么死了,彻彻底底地,比凡世里的牲口死得都憋屈。 于淡心里一阵忽然而起的悲凉,但好说自己也是一个修仙者了,对于这些情绪,眨眼间就能敛得干干净净。 于淡一边凝神引气入体,调和天机之力与灵力;同时留部分心神关注外面的情况。若是被外面的人发现了,说不定就会有生命之忧,不能不小心。 蓦然一阵强猛的气压,凭空涌起。直压得于淡胸口就要爆开了一样。 于淡吐了一口鲜血,惊骇得用神识扫视外面的情况。 这是?! 于淡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扫视的东西。不是因为那个现在半空的虚相有多么的庞大和震撼,也不是因为他们这间的对话。 而是——这个虚像竟然和白剑寒有七八分的相似,除了此人看起来较年轻,还有眼神与白剑寒稍稍有些不同之外,其余的几乎就是和白剑寒的翻版。 白剑寒的眼神沧桑而遥远,笑意里有一份淡定和城府;而这个叫白苍牙的虚像,眼神年轻而张狂,笑意里总有一份不自觉和傲气,睥视一切。 这人和白剑寒有什么关系?于淡心想。 这虚像只一掌就把剑万往、剑一绝两个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仙者给拍晕了,然后双手一抓把这两人带走了。奇怪的是,这虚像没有带走笑千杀。 于淡神识扫过笑千杀,几乎没有什么生命的迹象了,于淡身形一动,闪了出去,将笑千杀捡了回来。 笑千杀一脸呆滞的表情,双目极其无神,像是两棵废弃了多年的佛珠。于淡观察了半天,忽然觉得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像小时候常听姥姥提过的,“被勾去了魂”。 这个巨大的虚像用的应该是魂修所用的功法,不对**进行攻击,而是对人的魂魄进行摧残。凡人皆有三魂七魄,主管人的七情六欲,以及各种行为、思想。除非是达到了元婴期,不然只有魂魄一有差池,这个人基本上就是个废人。 东胜神洲之上本来也有不少魂修,只不过后来因为魂修者太过强大,使得剑修者、拳气师以及其他种类修行者受到不少的危胁,最后才被其他种类的修行者联合起来消灭了。 尤其是现在几乎在整个神洲之上见不到魂修者了,因为一切与魂修有关的典籍与人物,都已成禁忌。这个虚像一出手,竟然就是魂修者中的高超秘技。 于淡自从遇到柏明之后,心底就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一声巨大的乌云已渐渐移到了他所处在的世界。总有无数只的手,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操纵着所有的事情。 于淡总是看不到最后的黑手,别说他们出了擎天宗之后,就是在擎天宗之内,都感觉像是处在一个早设好了的阴谋之中似的。 擎天宗的四大家族,还有掌门方擒龙之间;缚家与季家、白剑寒与季家、莫天星与罗家、莫天星与洛星、莫天星与李家、薛飞花与莫天星、薛飞雪与许昌河、许昌河与李清……这里面种种种种,像是一团乱麻,纠葛在一起,似乎毫无关联,但又隐隐的息息相关。 于淡的头又有些大了,眼下怎么办。于淡看了看一脸痴呆的笑千杀。虽然对方是来追杀他的,但这时于淡心里又不免同情他来。 这个笑千杀的背后似乎也有人存在。于淡头一疼,拍了自己一个耳光,还嫌不够头大啊。 为什么总有人藏在别人的背后呢?为什么不站在人前,让别人即使知道是你也无可避免呢?于淡心想,最后也只能叹口气。 只是这块五十里的废墟,注定热闹。于淡眉尖一挑,随即敛了气息,顺便掩藏了笑千杀。 因为有一阵风声自远而来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出现在了这片废墟之上,恰是笑千杀不久前所站的位置。 这个黑衣人落地之后,不急着做什么,而是抬眼看着这块地方,眼神如刀。 片刻之后,又有两道人影随之而来,落在黑衣的人一丈开外。却是化身歪和尚的刘道几,还有那个拳剑双绝的杜雷斯。 “奇怪。”黑衣人低声地喃喃自语。 杜雷斯见到黑衣人皱着眉头,便问道:“师祖,这里有什么不对么?” 刘道几也是抬眼看着黑衣人,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 黑衣人沉吟片刻才说道:“这里有不少味道——” 黑衣人只是这么一说,却没有接下去。杜雷斯一听便拼命用鼻去嗅,然后说道:“没有啊。什么味儿也没有。” “有股焦味……”刘道几略一闭目,然后说道。 “不止,”黑衣人嘿嘿一笑,看了看刘道几,说道:“看来你附身这个傀儡,修为确实低了不少。” 刘道几白了黑衣人一眼,骂道:“少说屁话,给老子说怎么回事。” “这里有好几种味道。一是焦味,我估模着是有人用了音爆造成的;二是这里有一股剑罡的味道,而且很浓,估计就在不久前;三是这里有一股魂器的味道,似乎有魂修曾来过。” “魂修?”刘道几来了兴致,“你确定?” “不会有错的。我是拳气师,修得是外王而内圣,与他内王而外圣的路子相反,所以对魂修格外敏感。而且这个魂修境界不是一般的高。”黑衣人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在这里没有感觉到笑千场的气息。”黑衣人说道:“我们追踪而来,并未出错。这里也确实有一些笑千场来过的痕迹,但我竟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刘道几有些恍然,黑衣人虽然是拳气师,但感应能力却也是独有的,他说感觉不到,那么笑千杀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想到这个对战多年的敌人,可能已经道殒,还是心有戚戚然。 第107章 这是谁来了 第107章这是谁来了 黑衣人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想不到魂修也出现了,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变数,亦或仅仅是个意外?只是有人碰巧会一个残存的魂修神通?无论如何,对于这个会魂修神通的人,都不得不防。笑千杀生死难名,多半不存。那河底蛟穴之事也该放一边了,只是可惜了那个妖修残魂,虽然只是一个用来作饵的伪制品,但里面也注入了不少灵力和上古信息啊。笑千杀背后的那条大鱼没钓出来,这下再要引出来就麻烦了许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杜雷斯懒得去想那么多问题,只觉得现在笑千杀挂了,我们还要不要追下去。这里可是古魔殿废墟啊,离魔族的新圣地估计也不远,若是引来了一此老妖魔,那就坏了。 黑衣人想了想,然后说道:“也是,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找不到笑千场,我们就不在此地多浪费时间了。我必须回去禀告这里的情况。你们两人可随意自主行动。” 刘道几模了模自己的光头,骂了一口道:“该死的笑千杀,害老子白做了一回和尚。” 杜雷斯一脸的犹豫不决,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半天又没有说出半个字。 “有话快说。”黑衣人低喝道。 “师祖,你看笑千杀多半已死,此处的事也算告一段落。”杜雷斯的脸上露出些许扭捏的神情,半天才说完下一句:“能不能让我回去。上次济天城的事,是我的错。眼下这次,能不能算将功补过。” 黑衣人瞄了一眼杜雷斯,嘴角微翘,淡淡地说道:“那件事现在风头还没过去,你想回去,还早得很。这一次的事情,你还想有功?我好容易将你传送到这河底蛟穴之中,是让你去查查笑千杀究竟想夺取这河底蛟穴中的什么东西。那个妖修残魂的存在他早就知道,不必再花那么多心思,所以他必定是另有所图。可是你查到了些什么?居然自己也被困在洞穴里出不来。” 杜雷斯心里一阵委屈,斜眼看了一下刘道几,暗暗骂道:要不是上了这个狗屁歪和尚的当,我怎么会被困。想不到搞来搞去,这歪和尚也是自己人。 杜雷斯一阵蛋疼,说道:“这不能怪我,都是歪和尚的错。如果我不是中了他的计,怎么可能被困。” 刘道几鄙视地看着杜雷斯,啐道:“自己笨,就莫怪别人狠。” “你——”杜雷斯整个人暴起,捏起拳头就轰了过去。黑衣***袍一摆,轻描淡写的卸了杜雷斯的拳劲,再一推,杜雷斯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别在我面前动手。”黑衣人收了袖袍与掌势,淡淡地说道:“让你来河底蛟穴一是惩罚,二来确是让你将功补过。现在河底蛟穴的事,你不用管了。回去继续化名李虎,查找宗主的转世。” 原来他就是那个李虎?于淡一直在废墟下的隐秘之处观察着上面。于淡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不曾有过反应,甫一听到这杜雷斯竟是李虎时就有些惊讶了。于淡那次莫明其妙被传送到济天城,就刚好碰上这假李虎来抓奸。最后因为于淡的干扰,使这李虎走月兑了。缚月不是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会让他逃月兑的么。这个李虎怎么还在这里? 难怪在河底蛟穴见面的时候,觉得有点熟。他怎么没认出我来?哦,那时自己在箱子里,不敢瞄,但是这声音却是记下了。 于淡压下心里那点惊讶,继续竖耳聆听。 “有人来了。”黑衣人一伸手,在胸前一画,光华流转,半空里凝出一块镜子将他们三人隐匿在其中。 三道人影自远而来,身下飞剑在半空里舞出三条长虹。三人身着黑袍,面容都隐在面具之中。三人一路不言不语,只是冲着这古魔殿废墟而来。 三人并肩一进入这五十里魔地便着陆了,但身形却不曾停滞,如电直射这废墟的中央某处掠去,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消几个瞬间就到了于淡藏身处附近的那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 那三人一起跃上那个坍塌了一小半的平台,然后分落于这个平台的三个角落,指挥手中长剑,不断斩向那块平台,数息过后烟尘漫起,而那平台之上明显多了一个外圆内成三角形的阵图。那三个各执一角,站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处,剑尖触地,嘴巴频频蠕动,一些艰涩又复杂的咒语从他们三人的口中流出。 那个阵图蓦然光芒大炽,暴冲而起。立在三角各顶点的三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三柄长剑仍然戳在那平台之上。 “这不是剑极门的三极瞬传阵么?这三个人来古魔殿废墟打算做什么?而且还设下了这么个传送阵。”刘道几见那三人在原地消失之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嘿嘿一声,说道:“不可说。我大致猜到了一点。对于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至于你?”黑衣人看了看刘道几,不再说下去。 “我怎么了?”刘道几被黑衣人这么一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等着看戏吧。不过我们先做完我们该做完的事再说吧。”黑衣人说完单手一指,一道凌厉无匹的拳气就化作一只纯白色的豹子,奔向那座平台,只是在平台之下停了下来,然后就地消失了。 “我们走。”黑衣人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说走身形立马就电射半空。杜雷斯等他走了数息才反应过来,也驾剑远遁。刘道几恨恨地骂了黑衣人两句,也不得不跟着离开了这里。 这个废墟是古魔殿遗址?于淡心里纠结了。本来想找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调息一下的,结果事与愿违。这里真是热闹不凡,时不时就会有人来这里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然后又莫明其妙的离开。 于淡模了模躺在他身侧的那一匹流质天马,想道:下一个来这的会是谁。 正想着,一直睡在他怀中的叶子,猛然间醒了,从于淡怀中窜了出来,神情戒备地对着上面“赤赤赤赤”地怒嘶着。 于淡心头一紧,叶子能预知危险,方才那么多高阶修仙者到来他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现在来的会是谁?竟然能让叶子怕成这样。 于淡正想将神识放射出去,但接着他就被一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大力压得,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于淡一脸骇然。 这是谁来了。 第108章 季野与于淡 第108章季野与于淡 整个五十里废墟,风声渐紧,烟尘四起。 四周里忽然都静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什么都像是静止着。 只见一个青衣男人,缓缓的,像一片轻羽,从天际落了下来。 青衣男子如风滞半空,没有半丝勉强,而且笑意如许,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仿若星空一般。 青衣男子任风尘在他身侧狂卷,他始终淡淡地笑道,神彩飞扬仿天神降临。 再一闪,青衣男子原地消失不见了。 于淡虽然藏身在这废墟之下的,但身心都感受到了那种悠远的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贲张了,整颗心都像是朝圣一般地疯狂跳动。 这才算仙! 这才是仙! 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 于淡心里涌起一个念头。能一出现就叫别人心神俱颤,甚至猝不及防因抵不住四溢的霸气而喷出鲜血。 于淡的身体还处在一种惊颤之中,仍然无法动弹。于淡只觉得自身处的这个藏身的地方忽然大亮起来,像是夜空里的月亮来到了自己身边,炫得睁不开眼睛。 于淡还没回过神来,一道人影就在光芒里出现了,正是方才废墟上的那个青衣男子。 于淡抬起头像看着这个天神一般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也笑着望着于淡。 无端风起,吹起青衣男子的长发。 青衣男子的额头现出一个奇异的圆形印记,接着他的眼神空旷而飘渺,一个闪旁无比的九叶星芒在瞳孔中由远及近。 于淡左眼一痛,瞳孔里的那道只亮了一叶的九叶星芒也渐渐变大。 两人的身后都倏然出现了一副硕大无比的星空之图,双图合并,连成一个完整的星空结界。 “这就是小无涯星空。”青衣男子收了眼内的九叶星芒,淡淡地说道。 于淡先是一脸茫茫然,听了这话才醒过神来。小无涯星空?于淡想起来这个词在擎天宗某个洞中柏明传他天机前曾提起过。 “就是你?”青衣男子淡淡地问道。 这句话问得不明不白,没有前文后语,凭空说了出来。但于淡却像是明白了对方要说什么一样。于淡答道:“是我。” 青衣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是你在大荒泽狱使出了兵道召神?” 于淡这次反倒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青衣男子扫视了于淡一次,说道:“地级灵根?不过有先天禁制。” 于淡无言,这点柏明已经和他说过了。 青衣男子接着说道:“你姥姥还好么?” 于淡猛然一惊,惊骇地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 “你认识到我姥姥?”于淡问道。 青衣男子笑了笑,说道:“一直耳闻不曾见面。” 于淡弄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了,自从他进入修仙界之后,他也一直怀疑他姥姥没有那么简单。他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结果一出了村子,就发现自己是个什么地级灵根。那次进入天机梦境,听到姥姥与母亲的话,一直便觉得自己的身世或许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到后来还被发现自己体内还有什么先天禁制,于淡不得不去猜测姥姥究竟是什么人。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想出头绪来。 “我姥姥是什么人?”于淡问道。 青衣男子笑了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于淡心头一阵失望,但接着又听到一句让他心里一震的话。 青衣男子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似的,淡淡地说道:“不过你的父亲,却是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人物。” 于淡从小与姥姥相依为命,连母亲的面都不曾见过,父亲更是一个从来没被姥姥提起过的人。现在甫一听别人提起自己的父亲,童年里的某些委屈的事,还有对父亲的天然崇拜便充满了于淡此时的心。 “能告诉我他是谁么?”于淡望着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摇头道:“不能。他,处在你不可能接触到的境界。告诉你,反而是害了你。” 于淡噢了一声,心里略略失望。 “你的柏明的弟子?”青衣男子问道。 于淡点了点头,虽然他的柏明真心没有什么师徒关系,甚至连天机之力,于淡都是被迫接受的,但于淡却不能否认柏明的确是他事实上的师傅,因为他的体内正流动了对方赐予的天机之力。 “你可知我是谁。”青衣男子看着于淡的眼睛。 于淡说道:“从未谋面,也从没听说过。” 青衣男子笑了笑,说道:“我叫季野。是柏明的师傅。” 于淡有点吃惊,看了看青衣男子,然后说道:“柏明的本尊被困在某处快要死了你知道不。” 季野说道:“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于淡问道。 季野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你所能关心的事。最好莫问。” 于淡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你的天机之力,还是没有觉醒。可惜啊。”季野说道:“柏明还是太小心了。” 季野二话不说,略一抬手,他身后的星空蓦然也因为他的动作而骤变,星河竟然顺着他的双掌而流动。季野一掌拍向于淡,这一掌只是轻轻地拍过来,甚至很慢但抬手之后,于淡就觉得像是有数万重大山一起压过来一般,几乎又要狂喷鲜血。 “试试你能接我几招。”季野轻描淡写地说道。 于淡一声长喝,左眼内的九叶星芒也随之颤动,那亮了起来的一叶立即像是听到了召唤一般,天机之力源源不断地输到于淡的四肢百骸。于淡只觉身心的压力都轻了不少,于淡看了看四周根本无处借力,神引术基本作废。于淡整个身体忽然如风吹烟散,飘向季野抬掌所指之处。 季野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身体不动,手一招。身后星空流动,一条银色的河流如风绕河边柳,瞬间缠住了刚刚凝住身形的于淡。 于淡小时候玩过一种游戏,就是一群人追着乱跑,若是有一个人摔倒了,其他伙伴就会一个一个的压上去。于淡曾经有一次就在跑时不小心被绊倒了,然后十几个伙伴一个一个地压在他身上。于淡那时只觉得胸口就要被压爆了一样,呼吸不畅还在其次。 现在于淡的感觉比那个时候强了不不下百倍。好在体内运转的灵力与天机之力没有出现停滞的现象。所以于淡的呼吸还算顺畅,只是胸口的重压,却让他很难受。 那道星河如同情人缠身,难以摆月兑。于淡越挣扎就被缚得越紧,到后来于淡几乎能听到自己骨骼在爆响。 这样下去真就完了,这一招都还没过去。于淡心里急躁,体内的灵力忽然一散,天机之力也蓦然回缩入左眼瞳孔内。 完了?于淡心里惊叫,现在以一个凡人之躯去硬抗别人的整个星河之力,这已经不是以卵击石的问题了。 只是于淡错了。当于淡所凭借的两种力量都失去了的时候,于淡体内的先天禁制运转了,只一个刹那,那道星河就被完完全全地吸收干净了。 于淡一时错愕,呆立原地。 “你体内还是有很多宝的,只是你不会用罢了。”季野收招笑道。 于淡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一双拳头捏得极紧。 季野看着于淡的表情,一脸玩味。 第113章 神机先生是你主人 第113章神机先生是你主人 黑衣人像了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了笑千杀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 笑千杀也任他去笑,眼神微冷,等黑衣人笑完后的做答。 “你在说笑么?”黑衣人笑完之后一脸鄙视的看着笑千杀。 “你不说也无妨,我大致也猜到了。”笑千杀渐渐感觉自己把握到了主动,便收敛了那一份急迫与焦虑,开始下钩引黑衣人来搭话消耗时间。 黑衣人显然已经发现了笑千杀的企图,懒得再纠缠下去,看也不看笑千杀,身形一动便遁向高空。 笑千杀早猜到黑衣人有此一招,轻喝一声唤出他的本命法宝“血天刹狱剑”,抬手就是一刀斩向黑衣人。黑衣人眉头微皱,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一剑,却仍然向高空遁去丝毫不理会笑千杀。 笑千杀却是想再争取点时间,无论靠近这里的人是谁,只要延拖这人对自己这边也是莫大的好处。一刀未竟,又是一刀挥出,笑千杀在一息之间斩出七刀,合成一道巨大的刀阵将远遁的黑衣人包围在其中。 黑衣人看到这刀阵却是一声冷笑,抬手间雷意轰鸣,捏紧的拳头里爆发出狂躁的雷电,如同噬发血的蟒蛇,散出无尽的杀机。黑衣人捏紧似乎随时都会月兑手而飞的雷蛇,眼睛盯着渐渐合围了的七种血色的刀气,在七刀相接的前一瞬,黑衣人打开了手掌,雷蛇狂舞。七种刀气瞬间崩解。 “这是你自己找死。”黑衣人满脸煞气,显然是动了真怒。 笑千杀心中如临大敌,但表面却装作满不在乎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着速战速决,所以一出手便是毫无水分的杀招。双拳捏紧,虽然并未打出,便从黑衣人身体里却散发出一种无往的气势,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向笑千杀的胸口。笑千杀只觉得胸口如压巨石呼吸颇为困难,但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笑千杀不敢大意,这个人可不简单,按实力与刘道几应该相差无几,但是这拳极却是十分棘手的一门神通,一旦施展开来,威力刚猛绝伦,即使是面对修为高个一两阶的修仙者也能丝毫不落下风。笑千杀曾参与擎天宗当年剿杀拳意宗的那一战,对拳极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若不是擎天宗埋在拳意宗的内鬼下了毒,擎天宗还未必拿得下拳意宗。擎天宗的长老们都知道那一战中还是有不少拳意宗弟子漏网,但想来能运用拳极的弟子、长老以及当时拳意宗掌门都已道殒,功法也已销毁,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况且彼时的擎天宗还是要和荡剑门做战,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全面。谁能料到数百年后,即使缺失了功法的拳意宗余孽也培养出了一个能打出拳极的弟子,只是一直不知道能使出拳极者的真实身份。笑千杀冷眼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个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能打出拳极的人,绝不好对付。 “拳极之雷鸣——”黑衣人蓦然一声断喝,只见他手底的那些雷蛇忽然间变色了,身形也渐渐变了样子,眨眼间就化成了千百只巴掌大的淡金色飞鸟,鸣声轻细却汇声成极刺耳的怪叫。 笑千杀猝不及防被这怪叫刺得耳膜欲碎,耳中一痛不丝鲜血从中流出。笑千杀大骇之下立即暂时闭了聪识,抬手一剑,血雾弥漫,如巨大的噬血狂魔,扑向黑衣人。 “拳极之雷瀑——”黑衣人又是一声轻喝,那些千百只的雷鸟瞬间合成一团,如同雷电汇成的江河,里面金电乱奔如同瀑布狂泄。接着江河分流,雷团抽丝射向笑千杀。 笑千杀抬剑布防血气喷发,可惜慢了一步。笑千杀吃受不住,血雾崩溃,无数的雷丝粘上了他。笑千杀目眦欲裂,抬剑想斩断那些雷丝,可惜剑乃金属,反而助了雷丝之威,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丝线像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笑千杀只觉得身体里像是包了一团火,炙热得有些受不了了。 “拳极之雷聚——”黑衣人气息微喘,却故作大喝掩饰了过去。 那些雷电化作的丝线全部进入了笑千杀的身体里,在笑千杀心脏的附近凝聚着。笑千杀心底一冷,这雷丝在他的体内凝聚下一刻就要引爆了吧,这下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么? 黑衣人定了定心神,这一次拳极用的过多,自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还好在反噬之前拿下了笑千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自己得尽快离开此地了。黑衣人舒了口气,双拳微动,正要引爆笑千杀体内凝结的雷丝。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断喝惊断了黑衣人的功法,黑衣人的心脏如遭重击,一口心头血涌了出来,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笑千杀体内的雷丝也瞬间消散。 黑衣人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眼呆呆地看着来人。 只见半空里一柄大剑光华如水,虹似的色彩在剑的周围流转。而大剑之上立着一个人,沐风而立,眼神睥睨。正是离开栖剑天宫的剑极门掌门剑极——水天风奇。 笑千杀呆了半晌,被气势所摄,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参见掌门剑极。” 水天风奇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肃穆地看了看笑千杀,再看了看吃受他一记断喝的黑衣人。 笑千杀从擎天宗转到剑极门,因为自身修为到了结丹期,示以还颇为自傲,一向不大看得起剑极门中的人,即使是那曾擒住他的双古长老。唯有这个掌门剑极,笑千杀不敢有半点不恭,因为他怕。一种来自本能的怕,像是动物遇到了天敌一般。 水天风奇当然认得笑千杀,这是门中的客卿长老,只是水天风奇并不怎么看得上眼。记得此人从擎天宗叛逃来剑极门时,行事还颇为不惮,水天风奇略施小计严惩了他,并准了他那个什么寻探宝穴的计划,打发他到了这北地幽谷,眼不见为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水天风奇眉头一皱,想起些许事来。 “神机先生是你主人?”水天风奇眉尖一挑,盯着黑衣人说道。 第114章 天意山之变 第114章天意山之变 黑衣人心神仍然被摄,还是只有点头的份。不过他的内心深处却也是真的震憾了,他自己的修为本来不高,灵根也很一般。只是因为身份特殊被神机先生看中了,神机先生只是给了他一些丹药,并稍一点拔,自己的修为此后便是突飞猛进,快得吓人。用了不到百年时间就突破了筑基期的瓶颈,一下子结成金丹,成了让众多修仙者艳羡的结丹期修士。只是他也明白他的修为是靠着神机先生才能的进阶,所以之后的一切事宜,他都听凭神机先生差遣,毫无怨言,哪怕对方利用了他和他们这帮擎天宗眼里“拳意宗余孽”,他也是不悔的跟着神机先生。况且神机先生从来不悔诺,既然答应了事成之后替他们复辟宗门,那就一定会办到。黑衣人每次面对神机先生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是现在面对水天风奇一样,由内心深处开始微微颤栗。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看水天风奇,这个人似乎和神机先生是一类人,修为绝不像表面显示的那样简单。 “滚。”水天风奇淡淡地说道。 黑衣人勉强站了起来,向水天风奇略一拱手,正要驭剑远遁。 笑千杀一看水天风奇竟要放黑衣人离开,不禁有些急了。笑千杀不清楚水天风奇在想什么,可是这个黑衣人怀里的东西,却不能让他带走,虽然自己也不大确定是什么东西。 “人可以走,但那个东西得留下来。”笑千杀大喝道。 黑衣人身形一滞,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笑千杀一眼。 水天风奇眼角一扫,便发觉了黑衣人捂在怀里的东西,也不多说什么平平地伸开手去。黑衣人心中长叹一声,将怀里的黑色包裹掏出来,扔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人影如电闪过,探手将那黑色包裹抢在手里,身形再一闪轻轻的落在了水天风奇的远处。 “神机先生?”黑衣人本来也在惊慌之中,等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不禁心花怒放,不由得自地叫了出来。 水天风奇面无表情,看了那个“神机先生”一眼,淡淡地说道:“是你啊。” 那个忽然出现的白衣蒙面的男子淡淡一笑,说道:“这个东西,可不属于你。” “哦?”水天风奇语气里虽然有点疑问,但表情却仍然如同古井不波:“你到说说这东西是属于谁的。” “当然是……我的。”神机先生笑意灿然地说道。 水天风奇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那个神机先生。水天风奇知道这个神机先生的真实身份,料定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才一直放纵他在北地幽谷的小动作,但今天看来似乎他有点得意忘形了。 神机先生轻轻笑道:“莫急啊,我可不是瞎说的。有凭有据的。” 水天风奇仍然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却稍稍起了些兴致,淡淡道:“说来听听。若是听着无趣,你们还是都到一边玩去吧。” 水天风奇所说的一边玩去,当然不是指字面的那个意思,而是指到地狱那一边去。 神机先生笑了笑,对水天风奇话外的意思一点也不以为意,说道:“你可还记得五百年前的天意山之变?” 水天风奇眉头一皱,本来以为这神机先生有什么高论,想不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个问句,他究竟想说什么。水天风奇盯着神机先生,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那不过是傲来国来三大修真门派的内斗,与我何干。”水天风奇冷眼看着对面的神机先生,说道。 “剑极的这番话似乎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呢。”神机先生笑了起来,声音温润而暖和,“在下只是提了一下,当年之事你可还记得,怎么剑极就急着撇清呢?”说完神机先生还斜眼看了水天风奇一眼。 水天风奇不想自己的话里还有这语病,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想我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神机先生大笑了起来,斜眼看了一下水天风奇,一脸玩味地笑道:“剑极这是要恼羞成怒了么?” 水天风奇望着那个所谓的神机先生,他早就猜到这个神机先生是谁,只是不清楚他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以他的真实身份来做这些事似乎更好一些,为什么非得欲盖弥彰。水天风奇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后辈的一句勾出了些许火气,难道当年的事自己真还无法释怀。 水天风奇心里情绪微起,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说正题吧,没空与你闲聊。你有这闲心,我可以没有。” 神机先生笑了笑,眼角却不由得抽了抽,然后说道:“约在两千年前,傲来国就存在了三大修真门派,即是擎天派、拳意宗以及荡剑门。这三个门派一向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但在五百年前却发生了一场巨变。擎天派忽然向其他二派发动突袭,并在五个月后宣布合并其他两派称擎天宗,一举成为傲来国的唯一修仙门派,而且级别也由原来的不入法阶,升格成了黄级门派。因为战事最终在拳意宗的山门——天意山之上结束,所以这一段往事在天道盟的卷轴了名之为‘天意山之变’。”说完,神机先生再看了水天风奇一眼。 水天风奇沉吟半晌,淡淡地说道:“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啧啧啧……”神机先生怪笑数声,说道:“剑极您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人老变痴呆了?” 水天风奇眉峰一拧,杀气纵溢地说道:“你若是想搅乱我的思绪,那纯是找死。我只再给你十息时间,说不清那东西为什么是你的,那你就死吧。” 神机先生被水天风奇忽然而起的杀机,冲压地胸口微闷,含笑运起些许灵力驱除这些压迫,然后才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可是记得,彼时的剑极,似乎是荡剑门的客卿呢。荡剑门率先被擎天宗攻破,全门几乎皆灭为什么独独剑极活了下来,居然还能得这朱衣国的剑极门的亲睐,并成为剑极,实在是让在下费解呢。” 第115章 这算不算三全其美 第115章这算不算三全其美 于淡和季野在这废墟的底下看着上面上演的一幕幕场景。于淡的灵识在五气齐聚之后,达到了一个高峰,几乎比直视还要清晰,甚至能用灵识看清每一个人的表情。有时还能感知到别人的心绪波动。 于淡一方面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五色气体齐聚脑后泥丸宫,而且相互交融,渐渐形成了一块五彩斑斓的晶块。晶块结成的同时,于淡的身体也越来越热,修为也随着这股热度缓缓攀升。虽然进展极慢,但每一小步都是极充实的,似乎是把于淡每一个孔窍都填满了。于淡处于一阵极度压抑又亢奋的状态。另一方面于淡的灵识又在不断的扩散,从原来的五十里,不断的外延,每一种感观都美妙的无法形容,仿若他是这个范围内的造物主,一切都在他的心上生衍着。 季野只是在一旁看着于淡,静静的等待于淡的蜕变。像是一个蛹,缓缓地成茧,最后成蝶再破茧而飞一般。所发季野在将笑千杀扔出去之后,没有半点动劲了。只是防着有人扰了于淡的蜕变,在废墟之内再设下了一道结界,隔绝此处的声音,以防传到外面去。 于淡很奇怪,自己明明在一心几用,为什么反而感觉修为不断上升呢?以前随着布丁大小姐听课时,私塾的教授明明说一心两用只能是事倍功半,但现在自己恐固修为、聆听外面的情况、灵识外漫、五气集聚,这几样事情都是同时进行的,却互不干涉,隐隐地还会相互促进。于淡忽然一呆更奇了,为什么自己还有空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难道是有无数个自己,在分工做这些事情,只是这些自己共用了一个身体? 久想无果,于淡不再去想。外面的情况似乎又有了戏剧性的变化。于淡不由得分出一丝心神聆听。 “十。”水天风奇轻轻吐出一个数字。 神机先生见水天风奇不上套,无奈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五百年前的擎天派为什么会忽然对其他两派发动袭击呢?” “九。”水天风奇看着神机先生,吐出了一个数字。显然是对神机先生抛下的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神机先生见水天风奇一脸事不关己的神色,心底好笑,看你能装到几时。神机先生继续说道:“擎天派在后来给出的答案是其他两派勾结魔族余孽,意图侵覆神洲大陆,擎天派只是为了整个东胜神洲的安危着想,才在事发前一举歼灭了这两个变质了的修仙门派。这显然只是用来掩盖龌龊目的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实上绝对不是如此。” “八。”水天风奇淡淡地说道。 神机先生眼角微微一抽,继续说道:“事实上,恰好相反,是擎天派勾结了魔族余孽导演了这出戏。” 此话一出,立在神机先生边上的黑衣人不由得震惊了。笑千杀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水天风奇也是露出一丝难得的惊讶,却不是因为这句话吓到了他,而且他在讶异为什么对方会知道。 神机先生脸上稍霁,笑道:“魔涌之潮过后,三派并立。只不过傲来国拳风最盛,所以拳意宗最炙手可热,而荡剑门因为是以剑魂双修也是屹立傲来国修仙界,而擎天派因为是杂修门派反而失之热忱、日渐式微。擎天派的长老们不甘沉落,于是就想出了这个修仙界有史以来堪称完美的计划。”说话间,神机先生露出一脸神往又失落的表情,既惊叹这个计划,又似乎遗憾自己没能参与这个计划。 水天风奇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倒不妨听你讲一讲故事,只是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还有七息时间。若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此地,便是你长眠之所。”水天风奇补充道。 神机先生自然捕捉到水天风奇的这个不自然的动作,心里轻笑不已。饶你奸似老狐,还是得着我的道。只要你肯听下去,便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神机先生笑了笑,接着说道:“擎天派先许下好处,让魔族做出欲卷土重来的样子,还联合剑极门一起做出那个姿态。然后让数个魔族弟子混入拳意宗与荡剑门中,在三派会武的时候,再发难击杀数个擎天派弟子。擎天派便以此为借口,发动了蓄谋多时的计划,一举拿下了两派。” 水天风奇眉头微舒,冷笑道:“这就是你想要说的故事?与那怀里藏着的东西,有何关联?” “马上就有关联了。”神机先生环顾了一下周遭的人,淡淡一笑说道:“这天意山之变中有三个关键性的人物。没有这三个人物,那个计划便无法实行。” “哪三个人?”神机先生身边那个黑衣人最先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个已是当今擎天宗的掌门——方擒龙,一个曾是你们拳意宗的真传弟子季文斯,至于第三个……”神机先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道:“便是我们眼前的这位剑极门的掌门剑极了。” 水天风奇本来有些许怒意,真怕这个人知道些什么,盯着对方的唇齿不放。但这个神机先生一说完,水天风奇心底微舒一口气,原来只止于此,那就不足为虑。 “继续……”水天风奇冷笑一声,故作大度地说道。 神机先生想来也是猜到了水天风奇的反应不会太强烈,但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淡定。只好继续说下去:“方擒龙,本来是擎天派的一个普通的长老,因为牵线那个计划的实施,事后成了掌门。季文斯因为毒伤了拳意宗多数的高手,并离间了拳意宗的长老会,功劳颇大可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销声匿迹了;最后便是剑极你了,按说本来客卿是无法当上掌门剑极的,可是你却在那次变化后便毫无异议的成了剑极门掌门,实在是让人感叹。” “已经过了四息了。你还有三息的时间。”水天风奇眉头微皱,淡淡道。 神机先生说道:“我接下来便要说说这傲来国修仙三派的镇派法宝了。” 水天风奇不动声色,那个黑衣人却是很想知道拳意宗的镇派之宝为什么会落入这魔族的手中。 神机先生说道:“其实天道盟赐给傲来国所谓的神器是假的,不是说东西是假的,而是那东西不是神器,根本就是魔器。是魔涌之潮过后,从魔族手中夺过来的。天道盟将这魔器,拆分给傲来国三派,是想让这三派与魔族一直处于敌对的状态。谁曾想这点心思被三个人猜了出来。魔族想收回圣器,这三人想要修仙界的权势、擎天派想独霸、而剑极门也想减轻独自面对魔族的压力,于是这几个方面一拍即合。只有拳意宗与荡剑门二派,坚持着所谓的正邪不两存,才成了‘杯具’。” “擎天派付出的代价有两个,一是把镇派之宝交还予魔族,二是与剑极门订下了仙道同盟令。剑极门只付出一个代价,就是放部份魔族进入傲来国;魔族也是付出一个代价,就是牺牲一小部份魔族的性命。”神机先生把那段秘事娓娓道来,语间剖析详尽。“再看他们收获了什么?擎天派吞并其他二派,一家独大;剑极门不再受魔族的巨大迫胁,并收留了不少傲来国两派的残存人才;魔族则收回了族中圣器。而你们三人除了不知所踪的季文斯,也算是收益颇丰。” “这算不算三全其美?”神机先生盯着水天风奇。 第116章 兵道召神术再现 第116章兵道召神术再现 “说完了?”水天风奇眉头微皱,语气不感不淡,似乎并不为神机先生这段话所动。 神机先生笑了笑,说道:“当然没有。” “不知剑极还有闲情听我说下去否。”神机先生神情恰似与故友闲聊一般,说道:“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了。至少在下会在那批人到这里之前说进完。” 水天风奇冷眼看着神机先生,像是想看破对方此举的动机,可惜观察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神机先生看着水天风奇的脸色,说道:“若是剑极能静心听在下说完,到时在下会送剑极一份大礼的。” 水天风奇当然不会被对方口中的所说的大礼打动,只是真的想弄清楚,这个神机先生究竟知道多少。是他自己探查得知,还是方擒龙告诉他的呢?这个神机先生是不是方擒龙派出来的钩呢?似乎不像,这个神机先生一向志气不小,这小小的擎天宗应该无法让他满足,那他在这里布置的一切到底想做什么?水天风奇心里思绪如电,表面却像是懒得再理会神机先生。 神机先生懂了水天风奇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既然那件所谓的‘神器’,本是魔族之物。但又被天道盟拆分给傲来国三大宗门,而三宗最后又被统为一门,那么这所谓的‘神器’,究竟归属于谁呢?” 水天风奇懒得理会神机先生在这里的故弄玄虚,东西属于谁的?谁强就是谁的。这才是真理,即使你再怎么占着道理,没有实力,也只是放屁。徒费口水而已。在水天风奇的计划里,那件东西虽然不是势在必得,但得到了便有大有裨益。现在时机尚早,东西暂放在这个神机先生这里也无碍。方擒龙想来也在赶往这里吧,若在方擒龙面前揭穿这个所谓的神机先生的身份,会怎样呢?想来也是有趣,不妨与你消遣一时半刻。 水天风奇冷笑一声,说道:“你方才不是信口说此物是你的么?我正等着你如何往你自己身上引呢。” 神机先生笑了笑,抬眼看天,说道:“这些东西,不论怎么算。无可置疑,便是我的东西。” 水天风奇见到对方如此厚颜,也不多说什么了。人至贱则无敌,何况还是脸厚到这种程度的。 神机先生斜眼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不信?” “信你才有鬼。”笑千杀也听着觉得蛋疼,这家伙什么来头,狂成这样该算无知了吧。 “你不妨说说看。”水天风奇说道:“这才是你该回答的问题。” “我告诉你原因:天道盟将它拆成三份,一份归拳意宗,而我现在是拳意宗的宗主;一份归荡剑门,而荡剑门的门主同样是我;最后一份归擎天派……”神机先生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神色奇怪的看着水天风奇。 水天风奇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不说了,难道擎天宗的掌门也是你?那就让水某大开眼界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神机先生忽然大声狂笑了起来,笑声狂放携着些许纵溢的霸气,四下暴散。只见四周里的碎石枯木飞扬。 “看来我还是出现的早了点。”神机先生笑完,忽然自揭面具,直视着水天风奇。 赫然是薛飞花! 水天风奇不曾料到这个神机先生竟然在这个时候自揭面具,蓦地水天风奇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些异动。水天风奇眉头紧皱,感知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惊,心叫不好。 下一个瞬间,薛飞花身形如电,一掌拍出,罡风如爪扣向水天风奇。 水天风奇心头一惊,但反应也不慢,在罡风之爪抓住自己的前一瞬,身子暴退数十丈,躲开了攻击。 薛飞花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水天风奇心叹不妙,正要出手,可惜来不及了。薛飞花在水天风奇退避的瞬间,已经一爪扣住了还怔在当场完全不明所以的笑千杀。 薛飞花扣住了笑千杀,对着水天风奇说道:“待我先送你一份大礼,再和你说最后一个原因。” 语毕,薛飞花的掌上竟然光华大炽,却是无往的剑气,如莲开六瓣。天地间刹那间充沛着狂纵的剑气。乱奔的剑气,将四周切割的面目全非。 薛飞花大笑说道:“还得多谢剑极,我才能在埋剑之海习得这‘万剑归藏’,现在就当我送的谢礼了。” “归藏剑六式,莲括。”薛飞花轻声唤道。 薛飞花掌中的六瓣莲花剑气,立即张开,恰似莲花在凉风中的娇羞盛开,将尚在骇然中的笑千杀包裹住。笑千杀连惨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莲花剑气切成六块,神魂俱灭,金丹也爆成了粉沫。 薛飞花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笑道对水天风奇说道:“此礼可厚。” 水天风奇阴着脸,盯着薛飞花。他早知道所谓的神机先生就是薛飞花。但想来薛飞花与他私底下有过不少交易,他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太放肆。但此刻之事,却完全颠覆了水天风奇对薛飞花的认知。这个薛飞花究竟想做什么?杀笑千杀当成谢礼?笑千杀虽然是剑极门的客卿,但死一个客卿与他水天风奇并无干系,如同死一只两只的蚂蚁在他的面前,有何紧要。但看薛飞花的笑意,想来这其中的关窍绝对不那么简单。 薛飞花见水天风奇紧眉盯着自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黑衣人在见到神机先生自揭面具之后,心里震惊,神机先生竟然是他?随即心里又释然了,也只有是他,才最合理。他接下来露出真容的神机先生率先击杀笑千杀却让他一头雾水。难道他想将看到他真容的人都杀死?明显他的实力还差水天风奇不止一筹,再说也没有必要。薛飞花说的第三个原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想说他自己是擎天宗的掌门?这不可能,方擒龙还在位呢,就算方擒龙让位,似乎薛飞花也不是惟一人选。黑衣人一脸迷惑不解,只好看着薛飞花,坐等到解释。 薛飞花看着站在他身侧不远的黑衣人笑道:“你是不是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笑千场。” 第121章 一切皆如我所料 第122章 归藏六剑 第123章 鸟知羽?!! 第123章鸟知羽?!! 第一百二十七章鸟知羽?!! 天云长老先是一愣,惊疑不定地看了张之郢一眼,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而恰在此时张之郢的拳头里的雷霆已经在天云长老的体内炸开,数十道耀眼光芒从天云长老的体内迸射而出。天云长老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接着烟消于半空之中。 “天云道兄——”剑万痕眼见老友道消于自己跟前,不禁心中悲痛,但身体却被“藤缠”剑式所裹无法动弹,目裂欲疵。 薛飞花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反而略有不爽之意。薛飞雪淡淡地看了张之郢一眼,眼神如有实质,令张之郢心神为之一颤。 不妙啊。张之郢见薛飞花闭口不言,心有戚戚然。薛飞花事前交待他的是乘天云长老不备废其修为,再挟以后用。张之郢却私下将天云长老直接轰至道陨烟消,按薛飞花冷酷刚愎的性情,想来事后也会找自己麻烦。张之郢虽然心中忌惮薛飞花的手段,但好在此刻正值相互利用之时,自己和性命暂时无忧。至于事后,自己替他办了这件事,他也该出面保我一次了。张之郢心中想起一个人来。 薛飞花虽然心中不悦张之郢违背他的命令,但却从不怀疑张之郢别有用心,毕竟自己手上掌控着他和拳意宗余孽的命脉。 薛飞花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张之郢说道:“时间不多了,莫要让那两个老家伙提早出来坏了我的事。动手。” 张之郢心知薛飞花是怕方擒龙和水天风奇提前出来,所以有些迫不及待了。张之郢还没有所反应,擎天宗一众弟子间蓦然响起一个高亮的声音:“薛飞花,你好大胆。竟敢擅杀宗门长老!” 擎天宗众弟子听到这个声音来自他们中间,一时也忘了为天云长老的陨去而伤心,都循着声音张望着。一个少年越众而出,怒视着薛飞花。 “是你?”薛飞花看着那个越众而出的少年,目中微露不悦之色:“你居然还没死。” “是我,也不是我。”那个少年冷冷地说道:“至于你那点小计谋,怎么可能伤得到我。你设计让剑极门送业火红莲前往擎天宗,想诱使宗门内的高阶弟子和长老都中这业务火这毒,这样你就能和剑极门合谋夺取擎天宗山门。可惜被我识破了,这暗送红莲之计无效了。你后面的那些伎俩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薛飞花眉头微皱,说道:“仇天,你莫要自找死路。” 仇天听完忽地大笑起来,说道:“谁生谁死,尚未可知呢。” “我到是有些好笑,方才这位仇天兄说的话让我很是费解啊。”张之郢忽然插口,淡淡地说道:“你既非擎天宗的人,而且天云可是我杀的。跟薛先生可没有半点干系。” 薛飞花也哈哈大笑,说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太二了。据我所知你可是剑极门中人啊,这天云长老死不死与你何干。再者,我已经说过,我杀的只不过是私通魔族、涂毒人世的叛孽而已。” 张之郢接口道:“这位仇天兄颇有些诡异啊。一开始不见你出面,偏偏这会儿人死了,你才出来‘伸张正义’,不觉得‘无乃太晚乎’?” “你——”仇天眼中杀机暴现,怒视着张之郢,眼带警告之意。张之郢对上那双眸子竟有些森寒的惧意,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你好大的手笔。”仇天不再理会张之郢,仍然针对薛飞花说道:“设出这么大的局来。不过你的目的还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薛飞花冷哼一声:“有何不解。” 仇天目光炯炯地说道:“你已是擎天宗的真传弟子,离掌座之位也不远。加之又是上级玄宗所看重的慧种,何苦要做这些无益的事情。若是让天道使者知晓了,你就不怕随入天道盟冥玄狱么!” 薛飞花看着仇天,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漫延:“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说的话?仇天,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啊。这种话竟然也能出自你的口。” 仇天神色不解,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难道忘了一甲子前在这北地幽谷中所发生的事么?”薛飞花一脸不屑地看着仇天说道:“你彼时做的事,却是无须经过冥玄狱就能送上斩仙台的。” 仇天神色一变,吃惊的神色略少,更多的反而是惊讶和好奇。 “我怎么不记得当年我做下过什么逆天之事?”仇天故作无知反问道。 薛飞花正待说出来,忽然发现不对,心下一惊,这仇天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不说还三言两语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以致自己言语间竟然受到对方的掌控。薛飞花心中暗怒,眼神如刀紧盯着仇天,半晌才忽然说道:“你不是仇天!” 仇天淡淡地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是我,也不是我。” “你究竟是谁,真正的仇天在何处。”薛飞花面寒如冰,他自修道以来还从未被人这么戏耍过,怎么能不恼怒。 “你是急于想知道我是谁呢,还是想先知道真正的仇天在何处呢?”仇天淡淡地说道。 薛飞花这回看出了这个仇天的用意了,他想拖延时间。薛飞花冷笑不已,不再搭话。 “你是谁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死人的名字。”薛飞花轻声说着,左手微动,一道绿光电射仇天面门。 “藤缠变式之孤光点萤。” 仇天方才在人群也见识过了归藏六剑的威力,正是有所忌惮才在薛飞花多次使用这剑法之后,料他法力消耗过剧,才挺身而出拖延时间让他忘记回复灵力。这样才能为众人求得一线生机。 仇天见那道绿光极速地向自己射来,心中大骇,身形立即扭动闪出数丈距离。还没等仇天缓一口气,只听得耳朵响起一阵音爆似的雷鸣,心道不妙。 张之郢早在一侧盯着仇天,趁仇天闪避之时,借机偷袭。 “拳极之雷霆万钧。” 张之郢收手落地,淡淡地看着仇天,仿若他已是一个死人。 只是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那数以万计的雷意在仇天的月复内炸响之后,仇天并没有像天云道人一般烟消云散。仇天只是痛呼一声咳出一口鲜血载到在地上,此外似是并无大碍。 不可能!!!张之郢叫道。 没有人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我的拳极后还安然无恙的。张之郢觉得难以置信。 薛飞花也是惊疑不已,就算自己接下一招拳极,也会被轰成重伤,这个仇天竟然只是吐了口血。 仇天缓缓站了起来,神色如常。只是有些白色的玉块开始从他脸上还有身上月兑落,落在地上瞬间碎成粉沫。等白色的玉块落尽之后,仇天的面容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鸟知羽?!!”众人齐声惊叫。 第124章 魔女天躯 第124章魔女天躯 第一百二十八章魔女天躯 鸟知羽?!!! 于淡震惊了,怎么是他。难道这些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是他?于淡想摇头否定,但心下一想又觉得应该是这样。 于淡一直觉得这个仇天有点奇怪,说是傀儡但明显有着独立的思考行为能力,而且在战斗的时候动作丝毫不见僵硬阻滞,只是自己对傀儡一无所知还以为这是傀儡材质特殊的缘故。直到后来才从“仇天”露出的蛛丝马迹中发觉到了他非是傀儡,但他到底是谁,于淡却是想破脑袋也不能想到。 于淡忽然心里一动,想到既然“仇天”是鸟知羽,那么陈道玄和方掌门应该是知道的吧,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计谋,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鸟知羽此时露出真容的目的又是什么?于淡的小脑袋想了半天,只觉得头疼不已。恍然间想到,这尼玛的关我什么事啊,我操这份心做什么,还是先好好整合体内混乱不已的气流力量再说吧。 不须季野开口提醒,于淡将杂念排斥出脑海,心定神宁,继续梳气凝源。 季野微微一笑,仍然看着外面精彩纷程的戏份。这个薛飞花野心极大,季野在一甲子前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知道了,只不过彼时的薛飞花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仙者,野心大了反而成为负累,行止表现倒也正派。一甲子前的季野,在谋划一件大事,需要培养几颗棋子,刚好适逢擎天宗与剑极门共同派出筑基期弟子来北地幽谷历练,季野便从中挑出了三名较出色人来当他的棋子。一个是莫天星,一个就是薛飞花,而第三个却是一个女子。季野各传他们三人一套不同功法,又暗自在这个女子身上下了噬心夺情咒,然后定下一甲子后再次在此地相见的约定。季野传给他们三人的功法看似是道统神通,其实却是魔道功法。果然这三人间闹出了无尽的风波,几乎将整个擎天宗给抛翻了。只可惜最后出了一点异变,那个女子莫明其妙地消失了,使得好戏上演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想起那个女子,季野心里一动,转身看了看正静心调息的于淡,眉头微微皱了皱。 ………… 鸟知羽?薛飞花虽然惊讶,但却不似其他人那般反应,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仇天这个人薛飞花认识,是剑极门中少数几个级富野心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看穿了他的计划。仇天曾私下暗示要参与他的计划中去,薛飞花表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却想借送业火红莲去擎天宗的机会杀了他,按说就算仇天没死,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当鸟知羽以仇天的面容出现的时候,薛飞花还颇有些疑惑。 “鸟知羽。”不过现在薛飞花更加疑惑了,这个鸟知羽为什么要扮成仇天?这点很让他费解。薛飞花猜不透鸟知羽这么做的用意,便沉吟不语,冷眼看着鸟知羽。 鸟知羽淡淡一笑,擦去唇边血迹,说道:“很疑惑?” 薛飞花一脸淡然,眉角微动,但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疑惑的样子,淡淡道:“有一点,不过无伤大雅,也无碍大局。” “哈,是这样么?”鸟知羽讥诮地笑了一声,随即看着张之郢说道:“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想不到现在才发现,你简直无趣之极。” 张之郢收了拳势,继然一击不中要害,想再得手就不大容易了,索性先和他敷衍一会,再伺机出手:“呵呵,无趣即是有趣,有趣也会无趣。鸟兄,你着相了。” 鸟知羽白了张之郢一眼,说道:“你不是秃驴,就不要学秃驴打机锋了。这话说得非驴非马的,暴露自己的无知。” “鸟兄的口舌到是越来越伶俐了。只是不知道身手怎么样。”张之郢回道。 “你不妨来试试。”鸟知羽针锋相对地看着张之郢,眼带挑血衅。 一道绿光忽的闪现,疾速地斩向鸟知羽的脖颈。 鸟知羽心中一凛,定睛看着这道斩来的绿光,大喝一道:“青奇出鞘——” 只见得鸟知羽的腰间蓦然青光大炽,鸟知羽往腰间一掐,那团青光如同岩石崩碎,四下爆散。那道斩来的绿光与青光一解,迸出刺目的光芒,接着很快黯淡下来。 鸟知羽一袭白袍飘浮在半空之中,身下却是一柄泛着青光的大剑。 “剑掩天壁,青空之奇。”薛飞花看着鸟知羽身下的大剑,赞道:“真是好剑。”随即口气一转,说道:“可惜明珠暗投,没有大放异彩的机会。” 鸟知羽冷笑道:“是否明珠暗投,等你试过才知道。” “青奇剑,流光如瀑。”鸟知羽操纵着身下大剑,纵身飞向薛飞花。剑身光芒如瀑,四下溅射。 “拳极之雷动——”薛飞花尚未出手,张之郢却是迫不及待了,捏拳便迎了上去。 青瀑之光,对上了雷聚之潮。半空里霎时盛开一朵无比硕大而妖艳的花,将这五十里废墟都笼罩在内,一时间风急沙起,劲厉如刀。众人都运起功力抵抗,连薛飞花都稍皱眉头,盈起一个绿色光圈裹着自己。 光芒瞬间消散,两道人影也乍合一分落在两处。鸟知羽持着细化了的青奇剑,面无异色在立着。而张之郢落地时脚下虚浮,竟向后退了两步才定了身形,嘴角还微露一丝暗红之色。由此可见,算是胜负已分。 “你输了。”鸟知羽淡淡地说道。 张之郢张口刚想说话,一口鲜血便溢不住地从嘴角溢了出来。张之郢将血吐了出来,抹去嘴角血迹,淡道:“上次宗门大比输在你和乔石手里,还心有不甘,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技不如人啊。本来以数年苦修怎么也能战个平手,想不到还是输了。鸟兄,你又精进不少了。” “废话不必多说,既然败了,那这里就没你的事了,哪凉快你哪呆着去吧。”鸟知羽骂道。 张之郢看了薛飞花一眼,然后收了布下的雷囚之阵,一个闪身便走了。 薛飞花见张之郢真的就这样走了,心里不爽。虽然眼下张之郢未必有什么用,但自己毕竟是他名义上的主子,他这个拳意宗的余孽还要靠我来复辟宗门呢。不爽归不爽,薛飞花倒也不会有什么动作,这里他一个人足够应付了。 薛飞花喃喃自语数句,捏出一道传音符,向半天抛去。那传音符便跟随着张之郢的脚步而去了。 `鸟知羽看着那道符遁远,知道出手打掉也无用,便不再去看,回眸薛飞花说道:“薛飞花,你背叛宗门、擅杀宗门长老,私通魔族,意图颠覆擎天宗、剑极门。你可认罪?” 薛飞花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才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鸟知羽冷声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认不认罪。” 薛飞花止了笑声,说道:“鸟知羽,你和孟知白、莫天星,还真是一路货色,都天真白痴到可爱之极。” 鸟知羽再问一次:“你可认罪。” 薛飞花眼内冷光迸射,回道:“我认了,你能奈我何。” 鸟知羽笑了笑,说道:“认了就好,认了就好。至于我能否奈你何,这点,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既然你认罪了,我再问你一件事。”鸟知羽仍然笑道,一派轻松之色,说道:“宗门里那些青毛丹的源头是你吧?” 薛飞花眉尖一挑,淡淡地说道:“不错。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许昌河是我的人,他负再散分青毛丹。” “即是说你又多了一重罪名了,私散禁丹,意图操纵同门。”鸟知羽说道。 薛飞花丝毫不以为意,笑着不置可否。 “你似乎有恃无恐啊。”鸟知羽看了看薛飞花的神色,话锋一转说道:“不知道你听到你妹妹薛飞雪急于结丹吞下大量青毛丹的消息,会不会还这么淡定。” 薛飞花听到他妹妹的信息,蓦然间双眼大亮,射出森然的光,杀气凛然地看着鸟知羽。 鸟知羽故作害怕地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手上可没有青毛丹。你该想得到是谁把青毛丹给你妹妹的。” 薛飞花心里杀机大炽,许昌河,你找死!!! 鸟知羽见薛飞花正分心想及其他的事,立即闪身欺近,一剑斩出十数击,织成一道网罩向仍然未回过神来的薛飞花,同时大喝一声:“动手!” 薛飞花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只见一片剑影罩下,也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在意。只是接下来半空里响起一个声音,却让他惊异不已。 “魔女天躯之天马星河动——”一个清脆的女声弥漫半空,随即地底跟着颤动,无数流质天马从土中钻出,在薛飞花的周围凝聚,渐渐地合成了一个阵法,移转有序,流动不止。 薛飞花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魔女天躯”那可是她的功法啊,一甲子前在这北地幽谷中,季野传给她的。她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再出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第129章 就此了断了吧! 第129章就此了断了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就此了断了吧 薛飞花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被围了起来,无处可逃了。不过薛飞花可从来没有想过逃,因为自己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没有使出来。薛飞花很有自信,自己不会失败,绝对不会。为了这一个计划,他耗费了六十年,而且那个人也不会允许他失败。有那个人在,薛飞花就不怕失败。 “别扯远了,你们想怎么了结那件事?”薛飞花看着白剑寒与莫天星。 莫天星的神色收敛,眼神锐利地看着薛飞花,说道:“只要你说出她的下落,我可以不追究你对我做过的一切。” 薛飞花像是料到了莫天星有此一说,笑了笑,说道:“莫天星啊,你还真是痴情种。不过你将李绮菲置于何地呢?” 莫天星一怔,神色微微慌乱,尔后迅速恢复过来,说道:“这就无需薛道兄操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的下落即可。” 薛飞花笑道:“我若不说呢。” 莫天星眼内杀机一现,说道:“我正想让你也尝尝强入轮回的滋味。这里已是天罗地网,你无路可逃。” “天罗地网?”薛飞花蓦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莫天星也是嘴角含笑,盯着薛飞花静待他笑完,然后才反问道:“你不信?” 薛飞花一脸不屑,显然是不信。 莫天星轻笑一声,抬起手来,向天一招。 只见数道人影从不同的方向现出身形来,悬浮在半空中,制控着那一处。 薛飞花见到那几人现身,先是一愣然后才微微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来的一共是五人,分立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 立在东面赫然是随众人来到五十里废墟后,忽然暗自离场了的孟知白; 立在西面的是一个女子,一袭橙裙,笑靥如花,却是缚月; 立在南面的是鸟知羽,他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恍若他现在才登场似的; 立在北面的是剑极门十大新晋高手之剑十三,之前在此处她一直未出手,此刻却是捏紧了拳头,而剑意也如潮涌海翻; 最后一人,最是风轻云淡,但给人的威压却最浓。他面无表情,似是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又像是天地间的一切都供他驱使一般。这人便是擎天宗的唯二地级灵根之一的季风寒。 莫天星笑道:“你以为你机关已算尽?焉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束手还来得及。” “噗哈哈哈哈哈哈……”薛飞花狂笑不止。 莫天星看着薛飞花狂笑着,面如寒冰。这个人,有百般必死之理,但自己强入轮回之后,便只有他知道她的下落。 “要我束手?!”薛飞花讥诮一笑,指着白剑寒、莫天星以及剑万痕等人不屑道:“真可笑。就你们两个,加上这批废物?” 白剑寒眉锋一挑,嘴角含笑,却不言语。莫天星却是怒了。 薛飞花傲然道:“我薛飞花可不是一甲子前的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子了。比人多么?我也找几人来陪你们玩玩。” 语毕,薛飞花大喝一声,一道绿光自他摊开的掌中暴射天空。 “兵道召神之星临——” 那道绿光一入天空,便化散成风,四下流动。片望过后,只见五道人影自远处遁来,眨眼间便来到了这五十里废墟。 第一道人影落定,漆黑如夜,持剑俏立,正是擎天宗掌刑司首座李绮菲; 第二道人影落定,浴红如焰,怒目环视,却是擎天宗季家季风烈; 第三道人影落定,白衣胜雪,眼神清冷,却是擎天宗缚星的弟子乔石; 第四道人影落定,蓝袍裹身,大剑煜煜,却是剑极门的天生剑胚剑百择一; 第五道人影落定,一袭红袍,面无表情,却是剑极门的剑十九郎。 薛飞花在一甲子前的那件事之后,修为忽然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既得到了擎天宗第一真传弟子的地位,也得到了上阶玄宗的重视。被六大道统之首的大昆仑看中,留作了真传苗子,只要薛飞花百年内结成元婴,便可直入大昆仑。在大昆仑薛飞花接触到了一个叫“不周”的组织,这个组织认为远古仙界已遁,那么修仙界就该有所改变,便以革新世界新秩序为己任,在暗地里到处掀起“革仙”风潮。因此“不周”被天道盟定为邪道,不予承认。薛飞花因为幼时被人欺凌的经历,十分认同这个组织,便踊跃参与其中。 此次回到宗门,他便是想在擎天宗,不,是要在这东胜神洲的北地掀起一场“革仙”风潮,以响应“不周”的大计划。他的这个想法,在“不周”内部得到认同,于是薛飞花得到了组织内许多大能的全力支持,不惧任务困难,誓要达到他的目的。进则革故迎新,退则小得除魔卫正之名,一举两得。薛飞花一回到宗门便启动了,多年前就布在擎天宗的棋子,那些暗棋本是他布置将来夺取擎天宗掌门之位的,现在却可以提前启用了。因为擎天宗掌门之位,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薛飞花在擎天宗与剑极门中,以展了不少“不周”的准成员,而置了这个大坑,便是等这一刻。方擒龙与水天风奇虽未入彀但也干涉不了他的计划了。而擎天宗唯一有能力和他相斗的,便是莫天星这些人了。 这一次,就算是最终对决了,一了则百了,再不纠葛了。 薛飞花看着莫天星,心中想道:一甲子前,我用诡计胜了你,但这次我要堂堂正正在赢你。而且你不会再有轮回的机会了,你和她也永不会再有交集的。 莫天星也是对视着薛飞花,愁恨满怀,若不是因为你,我何偿会到这个地步。一甲子前是你和我争抢李绮菲,好吧,绮菲,我让与你了。在北地幽谷,我们同遇到了她,我和她两情相悦,你为何还要拆散。拆散也罢了为何还要拉了绮菲,让绮菲也陷入两难的境地。你竟然还设计陷害与我,让我受了六十年轮回之苦,你真是死一万次也不枉了。想着想着莫天星双目渐赤,杀机也慢慢浓郁起来。 “就此了断了吧。”薛飞花说道。 莫天星直视过去,伸出手去,回道:“来吧。” 双方不再有多少言语,事情到了此刻,已无需多言。一时之间,这五十里废墟刀光剑影,乱石穿空,都混战成了一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来他选择了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看来他选择了你。 一刀之威,如天神加持,五十里废墟风尘激荡。[] 于淡一脸淡笑立在半空,看着错愕着的薛飞花。 “你可曾料想过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淡持刀指着薛飞花,眼含鄙夷。 “是你?”薛飞花定睛看着于淡,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很快掩饰过去。 “是我。”于淡此时心神空灵,体内有一股莫名清明的力量,正在净涤着心神,从前无法想通之事,从前种咱疑惑之处,此时竟逐一通透。 “驴蛋。”一个清脆欢悦的声音在于淡的耳边响起。 于淡笑着回眸,正是缚月在叫他。 自从她晋升为真传弟子之后,便少有时间来找于淡,虽然一开始缚月让于淡冒充她的双修伴侣只是权宜之计,但相处日久,却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感情。 修仙者终究不是仙,所谓七情六欲,也是无法断绝。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缚月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纯朴的少年。缚月身为修仙者,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只想纵意世间,从没想过儿女情长。季家逼她与季天狼合体双修,她反抗的原因,一则是从没有想过与人结合,二是不想有任何事情束缚他的心。 缚月发现自己心底已然对于淡生情时,不禁苦笑不已,这算是自食恶果了,不过好在于淡不似季天狼那般让人生厌,又是她自己找来的,所以也不强抑心底的那份情愫。 缚月步入真传弟子之列时,接触到了一些秘密,无可避免地卷涉进了那个计划之中。她不想于淡也卷入其中,可惜事与愿违,不是她所能抗拒的。她只能私下给于淡几件保命的法宝与丹药。 于淡来到剑极门,她心里极为担忧,现在好了,重又见到了她的小驴蛋,心底莫如欣喜,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于淡看了缚月一眼,笑意灿烂。于淡心底对这个女子也是多心怀感恩,虽然未必生情,但却恩重。 于淡此刻的身体里存蓄着季野赠予的庞大力量,面对薛飞花本就夷然不惧,此时更是觉得天下何处不可去,天下何人不可敌。 “看来他选择了你。”薛飞花从于淡的身上感觉到了季野的气息,心头一紧,对于季野薛飞花却是十分崇敬,虽然他并不清楚季野的真实身份,但料来与魔族关系密切。但薛飞花仍然不改心中的敬意,薛飞花也是一直想成为季野的弟子,至少也要从季野那里多学得几式绝技。只可惜季野惜技,只教给他一招半式便不再理会于他。 薛飞花明显感觉到于淡的体内充斥着季野的灵力,心里头不无嫉妒。 “看来他是想让你我一战,来解决这场纷乱的事端。”薛飞花略一沉想便猜出了季野的用意。 于淡却不管那么多,只想打败薛飞花然后还众人一个太平。 “战吧。”薛飞花倏地大笑起来。 薛飞花激发全身修为,并祭出了从“不周”中借来的全部法宝。薛飞花在这乱光飞舞间,身化为三,一为银白,其寒如冰;一为赤红,其烈如火;一为七彩,其速如光。 于淡看着薛飞花的惊世神技,却并不慌乱。因为于淡能听,三者不全为实,却也不全为虚。于淡于生耳力过人,此时灵力贯注更是聆得出五十里风云激荡。 寒冰薛飞花独战莫天星,其余两人直扑于淡。 归藏六剑,两个薛飞花各出一招,将于淡的各处退路封死。 于淡仍然不争,依旧持刀默立着。 其速如光的薛飞花已经将一柄七彩长剑触到了于淡的胸膛。 缚月惊叫一声,弃了对手,直扑于淡。 白剑寒呲牙一笑,抬手便斩出无穷剑气向薛飞花斩去。 长剑入体,于淡却笑了,唇角流出一丝鲜血。 其烈如火的薛飞花也已赶到,一柄血色长剑直刺于淡的心脏。 于淡咬紧牙关,仍旧淡淡地笑着。 莫天星虽然已不是洛星,但身为洛星的记忆仍在,依旧将于淡当作此生挚友。眼见挚友受到如此重伤,莫天星心中大急,不顾自伤地狂飙,体内灵力爆棚,一招便将其寒如冰的薛飞花轰成了碎片。 剩下的两个薛飞花猛然间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得到他的力量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所灭杀。” 于淡笑了,淡淡地说道:“那个未必。” 于淡的双手猛然间一伸,掐住了那两个薛飞花的脖子。 “不可能的!”薛飞花惊恐万状地叫道,“你分明已被我的归藏六剑缠封了灵气,怎么可能动得了。” “我动不了么?”于淡轻轻一笑,忽然从于淡的怀里爬出一只白色的小兽。 “小白?”薛飞花脸色蓦然间苍白。 “七血白茸貉,色白时,其声使人生幻,其血使人神迷。”于淡笑了笑,看了看“叶落”一眼。 “小白,你个畜生竟然也敢背叛我。”薛飞花恼羞成怒。 “背叛?”于淡轻笑道:“这便叫做弃暗投明。是吧,叶落。” 七血白茸貉甜甜在回应了一声,然后爬回了于淡的怀中。于淡并没有直接正中薛飞花刺来的两剑,于淡虽然身负季野赐予的力量,但是他不确定能制服薛飞花,于是便想到让叶落制造些许幻觉,让薛飞花以为自己得手了,神识放松间再一举擒拿下薛飞花。 于淡为了让薛飞花更容易上当,便硬接了薛飞花的第一剑,只不过故意让他刺到无关紧要的位置。薛飞花见一招得手,果然心中狂喜,毫不戒备地便冲过来补第二剑,这才中了于淡这最浅显的花招。 于淡双手扣紧,将季野赐予他的灵力当作酷刑,往薛飞花的体内贯注进去。于淡在扣住薛飞花的脖子时便顺带封住了薛飞花的经脉,所以薛飞花此刻完全是以一个修练过仙法的凡人肉身来迎接那强猛无匹的灵力。 于淡这一招几乎废掉了薛飞花全身的筋脉,三个薛飞花再度合成一个。只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是凡夫俗子了。 薛飞花一脸怨毒的眼神看着于淡,他策划了这么多年的完美计划,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败在一个才修仙不到一年的放驴小子手里。薛飞花不甘心呐,心中恨意难平。 薛飞花悲哀地发现自己不但沦为了凡人,而且还是凡人中的废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顿时昏死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关我毛事? 更新时间:2012-08-23 第一百三十五章这关我毛事? 春方至,暖风如缕。四野都流动着清浅的慵懒。 擎天宗位于傲来国与朱衣国的交界处,四面环山并无州群治所。自擎天宗往东南走,约两百里便有一座边陲之城。 于淡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骑着一头小毛驴走进了他走出擎天宗后遇到的第一座城—天骓。天骓城虽然地处边陲,但因其连通西疆是重要交通要道,又是军事重地,所以城围却是非常大,有着近六十万的繁密人口,其中汇聚三教九流,街道上更是人山人海。 于淡此时心情愉快之极,在擎天宗呆了一年多,总算有机会回家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于淡居然找到了回家的路线,呃,其实不算是于淡自己找到的。于淡从陈舒心给他的那副地图上找到了他家乡的大致位置,然后陈舒心再帮他进行了确认,给他挑注了一条最近的路线。 于淡现在正赶回老家,太想念姥姥了,太想念布丁大小姐了,太想念那片森林了,太想念那片草地了,太想念那些驴了,呃,这个不算。 此时离北地幽谷之事,已有小半年了。于淡却时不时会回想起那段日子。那个结局真的让人大为意外。那一切竟然只是薛飞花为了修习一个秘法以便结成元婴而设下的局而已。薛飞花六十年前与莫天星一起进入北地幽谷,碰到隐匿谷地深处的季野。季野一时兴起,授予两人一卷天书。两人回到宗门后,修为都突飞猛进。薛飞花却设计陷害了莫天星,一个人独得天书。薛飞花在一甲子内结丹成功,得到进入上阶修仙门派的机会,后被某位修仙大能看中,收为记名弟子,若是想成为真传弟子,那么薛飞花必须在十年内丹碎结婴。薛飞花想尽办法仍然结不成元婴。就在此时薛飞花加入了一个叫“不周”的组织,从这组织里薛飞花得知了一个结成元婴的捷径。于是薛飞花便想起他多年前在擎天宗便设下的局,此时正好可以利用。薛飞花以“革仙”的名义骗取了“不周”内部许多成员支持于他,然后回到擎天宗再联和纵剑门的剑千奇开始施行他的计划。薛飞花只需要数百位修仙之人的争斗怨恨之血,再加了三宗合体的魔器,灌入体内之后便能结成元婴了,不过这元婴中却会带有些许的魔性。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可惜却出现了于淡这个计划之外的人。 那日在北地幽谷中,于淡废了薛飞花的修为后,天道使者终于现出了他的真身。天道使者竟然就是鸟知羽。其时已经不叫鸟知羽了,而是天道盟使者廖子鱼。廖子鱼用唇楼镜全程录下了薛飞花与剑千奇判乱的全过程,让两人无可辩驳。最后薛飞花与剑千奇都被带走接受天道盟的审判。擎天宗本来有望升阶,但因为此次内乱,元气大伤,所以升阶作废。最后天道盟宣布于淡、缚月、剑十三、剑百择一等十人会被挑选入上阶宗门进行为期三十年的进修。于淡修为虽然刚刚达到筑基,但因为在此次平乱中贡献突出,便破例将他一同推荐上去了。 距离上阶宗门莅临擎天宗尚有些时间,于是于淡便向方擒龙告了一个假,便一个人骑了一头小毛驴子,打算先回家一趟。离家一年多了,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姥姥还有布丁大小姐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急疯了。于淡心里颇有些忧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快点。”正当于淡还在思忖间,忽然一阵急促的呼感将于淡惊醒了过来。 于淡骑在驴子上,茫茫然地看着前面。 只见一道火红的人影正向于淡这边急掠过来,想来是要从城门抢夺出去。而这道人影身后却是紧跟着同样穿着火红色外袍的数十名杀气逼人的骑兵。 “滚开,别挡道。”那道火红色的人影身形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显然是受了重伤。这人正逃命间却见到有一痴愣的少年骑着驴子挡在路中间,不禁有些恼怒,不由得轻喝出声。 是个女的?!于淡听着这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显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女子见于淡竟然不动不摇,心下急切间不由得一刀劈向于淡的脑门。 若是在以前这一切必定劈实,于淡估计也会命丧当场。但现下不同了,于淡不仅净蜕了篷、天二关,而且也是筑基期的修仙者了,这点世俗武艺于淡还不放在眼里。 于淡微微一笑,略一抬手便架住了那女子斩下的刀。 那女子心下凛然,虽然自己受了重伤,但是这一刀仍然有着迫雷之势,即使是一流的武者也未必敢硬接下这一招,但眼前的这个痴愣的少年竟然轻描淡写间就挡下了她的刀。女子不甘心的往刀了加重了几分力道,可惜却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女子不禁为之色变,惊恐的看着于淡。 “你是谁?”那女子喝问道,语带恐慌,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于淡难得装一次逼,故作高深的说道:“吾乃五百年前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啊?”女子听了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于淡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你怎么不笑,看来我的冷笑话不够好。” 那女子愣了,不知所措。眼前的这个少年其言行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她见听得这个少年自我介绍的说道:“我叫于淡,干钩于,三点水两个火的淡。” “于淡?”女子中里轻吟两声,不由自主的再重复道:“驴蛋?” “靠。”于淡心里悲呼,老子这辈子都摆月兑不了做为蛋的命运么? “我管你驴蛋还是鱼蛋,敢紧给我让开。”那女子回过神来,从于淡手里夺回刀来骂道。 那女子正要走,可惜已经迟了。跟在她身后的数百骑兵已然近前,一张大网便罩了下来。那女子暗呼不妙,再想纵身而起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女子被网罩了个正着,落下地来,一脸恨意地瞪着于淡,“都是你的错。” 于淡也是一脸郁闷,这关我毛事啊,怎么把我也罩上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小子找死!(2/2) 更新时间:2012-08-23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小子找死! 那女子正要走,可惜已经迟了。跟在她身后的数百骑兵已然近前,一张大网便罩了下来。那女子暗呼不妙,再想纵身而起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女子被网罩了个正着,落下地来,一脸恨意地瞪着于淡,“都是你的错。” 于淡也是一脸郁闷,这关我毛事啊,怎么把我也罩上了。 “各位军爷,这不关我屁事,你们是不是把这网拿开。”于淡伸手捏了捏那张网,似乎是天蚕丝一丝的东西织成的,用世俗的武功是无法挣开的,但对于淡这种修仙者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不过于淡不想多惹麻烦上身,于是开口向那几位红袍骑兵说道:“我只是过路的,能否放我出来。” “放你出来?哈哈哈哈……”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红袍骑兵笑了起来,说道:“落在我们锦炎卫手里,还想走?” 于淡眉头微皱,说道:“我是无辜的,只是过路而已。” 那络腮胡子一鞭子甩了过来,骂道:“无不无辜,我们锦炎卫说了算。既然你被我们的炎魔天网罩住了,那只能算你倒霉。再罗嗦老子宰了你。” 于淡头一偏,轻便地躺开了那络腮胡子甩来的一鞭,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络腮胡子。 那络腮胡子见于淡这么轻巧地躺过了他的鞭子,有些许好奇了,说道:“嘿,这天骓城看来要逆天了,出了个敢冒充锦炎卫的小娘皮也就算了,现在随便来个骑骡子的臭小子竟然能躲过老子的鞭子,真是稀奇。” 说着那络腮胡子又甩出了一鞭,这一鞭无论速度与力道都远胜于上一鞭,想来只要打中了,于淡的脑袋都会被打爆。那女子也是惊叫出声闭上了眼睛,不忍见到无辜的人横死当场。 可惜这一鞭同样打空了,只落得“啪”地一声破空的脆响。 那络腮胡子这才收了脸上嘻笑之色,一脸凝重的看着于淡。那数十名锦炎卫见状立即将于淡围了起来。 “小子,报上名来。你能躲过我的两鞭很不错,我老李允许你留下名来。”那络腮胡子凝眸盯着于淡,杀机暴现:“不过,你若是想干预我锦炎卫办事,少不得我们要将你立毙当场。” 于淡笑了笑,说道:“在下于淡,只是路过此地。与她没什么关联。” “很好。”那络腮胡子见于淡无心参与此事便放下心来,大手一伸将那罗网的一端拿在了手里,再一拦便将于淡抖出了罗网之外。 那络腮胡子将罗网收紧,缚住了那女子,正要捆在马背上,那女子忽然大声叫唤起来:“李豹,我可是擎天宗罗家的人,你敢抓我,小心被仙人灭你满门。” “仙人?”那个叫李豹的络腮胡子听得这句,不由得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狗屁的仙人,老子在这天骓城守了三十年,一个屁的仙人也没见过。那个什么擎天宗根本不存在,也就是骗骗你们这种小屁民而已。仙人,仙人敢来我老李日死他们。” 此话一出,同来的那数十名锦火卫不由得齐声大笑起来。 于淡却是眉峰一紧,本来这女子和他没什么关系,于淡不想惹祸上身。但她方才却提到她是擎天宗罗家的人,那于淡就非救不可了。毕竟在名义了,于淡现在还是罗家老祖的记名弟子。 “慢着。”于淡出口喝住了那正欲离开的锦炎卫。 那李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于淡,说道:“小子,方才我已放了你一马。莫自惹祸端。” 于淡笑了笑,说道:“刚才这女子和我没半点关系,所以我不管。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必须管,而且管定了。” “你小子找死,给我杀了他。”李豹目光一凝,杀机暴现,向手下那数十骑锦炎卫下令道。 数十骑红袍如血,如山压顶盘奔向于淡。 于淡气运周天,将灵力运转在手上,轻轻的往下一扣。霎时间一道无形的气压便从天而降将奔来的数十骑锦炎卫压得口吐鲜血。 那李豹骇然地看着于淡,说道:“你你你、你是……修仙者???” 于淡骑着毛驴走了前去,将那女子救了下来解了束缚,然后淡淡地对李豹说道:“擎天宗于淡。” 李豹顿时心沉谷底,自己方才那般诋毁擎天宗,这下死定了。 只见于淡慢慢地走近李豹,附身在李豹的耳畔说道:“给我记住了,我骑的是驴子,不是骡子。下次认错了,老子就拍死你了。” 李豹忙声应是,汗透衣衫。 于淡将那女子扶上他的驴子,然后自己在前面牵着,渐渐地走远了。 那李豹却是仍然怔立当场。直到一个手下先醒转过来向他请示道:“队长,这小子带走了那女子,我们怎么向二皇子交待。不如我们……”那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豹一巴掌甩了过去将那手下打得又吐了口血,破口大骂道:“你个蠢货,那小子是修仙者。我们杀得了他么。再者说,你难道忘了二皇子交待大行真人的话了么。” 那手下立即心领神会,问道:“那个女子?” 李豹骂道:“那个女子的事可以先放下。但天骓城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擎天宗的修仙者,这才是大事。” 李豹呸了一口,说道:“你带着两个弟兄盯着那小子,其他人随我去见二皇子。” “诺。”数十骑瞬间消失于街道,不一会儿街道又人来人往喧闹起来,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 “快放我下来。”那女子醒转过来,不断在驴子上挣扎着。 于淡一脸不爽,骂道:“我说妹子,你是闹哪样啊。不要虐待了我的驴子了,行不。” “放我下来。”那女子仍是这一句。 于淡白眼一翻,抬手将那女子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摔。 那女子本来有些功夫,但刚刚醒转力气也没回复过来,这么一摔晃了两晃便一倒在了地上。 “哎哟。”那女子申吟一声,骂道:“你个坏人,竟然敢摔本宫……公子,想死么。我一定要把你满门抄斩。” 于淡看着这女子,笑道:“还本公子,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母的。就别装了,丢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 更新时间:2012-09-19 第一百四十一章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 于淡睡得正爽的时候,忽然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于淡立马惊坐起来,却看见君傲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于淡惊魂未定,深吸呼几次才算稳住了乱颤的心神。 “切,就你这德性,居然会是修仙者。”君傲月一脸不屑地看着于淡。虽然一开始碍着于淡身上那套衣袍确实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是跟于淡相处了一天,君傲月就完全不相信这小子是修仙者了,这小子除了手底下有点功夫,好像与平常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修仙者,又不是仙。”于淡擦了一把脸,回过神来。 君傲月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作难道:“你跟普通的毛孩子好像没什么区别。你说你是修仙者,怎么证明?” 于淡笑了笑,念了道咒,然后伸出手来往虚空一捻。 君傲月忽然满脸赧红,给了于淡一巴掌,骂道:“无耻。”然后一溜烟跑了。 于淡也有些懵了,于淡本来是想隔空取下君傲月头上的簪子,这只不过是一种虚空摄物的小法术,只是于淡念错咒了,最后捻到的东西让于淡也不禁羞愤欲死。 于淡的手上残留着一股少女的体香,清沁人心。一时之间,于淡不知道如何自处了,方才分明捻到了少女胸前蓓蕾的至敏感的蕊尖了。 于淡模了模脸,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是占了便宜,怪笑了两声。 于淡怀中模出一张低阶的符纸,略一吟咒符纸凭空消失,而于淡身着的衣物也随之蒸干了。 天色已明,于淡也再无睡意。坐起身来,于淡就运起清心静绪的功法,涤空脑中的那些个纷杂乱绪。 正入定时,门外忽然喧哗声起。 “不知于仙长可是住在此处?”一个清朗浑厚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于仙长?于淡睁开眼睛,这难道是在说我么?于淡带着疑惑走到客栈的门前,却见一个锦袍少年带领着一群锦炎卫正围在客栈门前。 于淡一走到门前,那个叫李豹的锦炎卫便在那锦袍少年的耳边说道:“那人就是修仙者于淡。” 那锦袍少年没有因于淡年少便轻视,相反却是一脸虔诚地走向于淡,行了一个大礼,朗声说道:“小王傲决休乃是这天骓城的城主,听闻有修仙者宿住城中,特来邀请仙长移居我府中。” 于淡一时不明所以,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傲决休心里不悦,但脸上还是带着诚意道:“仙长可是嫌小王府上粗鄙,不堪仙驾么?” 于淡笑了起来,仿佛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山村小子一样,说道:“这倒不是。我住不惯大房子,宁愿在马棚子里睡,亲切。” 傲决休转头看了李豹一眼,眸子里满是怀疑之色。 李豹心头一凛,也有些动摇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撑下去了。李豹说道:“仙长若是因在下的冒犯而生气了,在下便任由仙长责罚。你就抽我几鞭解气吧。” 李豹跪了下来,将左肩袒露在众人面前。立时便有人将鞭子递给于淡。 于淡觉得好笑,这人是有受虐狂还是怎么的,逼着人抽他。 傲决休眉眼不变,但却把于淡的神色收在眼底。傲决休虽然是一城之主,但所见过的修仙都不多,只有三个。一个是他父亲的贴身侍卫长,一个在傲来国国都保卫他大哥傲决非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天降天骓城的仙女了。 “我不是什么仙长。你们找错人了。”于淡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修仙一年有余,城府也是练出来了一些。况且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没少听这些王子皇孙间的勾心斗角。于淡最怕麻烦了,所以只好拒绝了。 那三个修仙者身上都有一股气势,难以言明,却又让人感受至深。傲决休打量着于淡,此人身上似乎没有那种或飘逸或霸道或空灵的气质,难道说是下属这帮蠢货弄错了? 傲决休觉得应该再试探一番,于是开口道:“继然仙长执意如此,那小王也没办法。不过我这些侍卫平日里个个都狂妄自大,自以为武技天下无双。仙长能否赐教几招,好让他们知道天下有天,也好有所裨益。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傲决休虽然口里在征求于淡的意见,但是却给立在身侧的锦炎卫下了一个杀无赦的眼神。 恍然之间数十名锦炎卫猝然发动,一起纵身围上于淡。傲决休退了两步,出了锦炎卫杀阵的包围。 锦炎卫不负其凶名,甫一出招便是面面俱到的狠厉杀招。 阵法一结,便将于淡完全困在了其中,所有退路自然也是封死了。 锦炎卫舞起了手中的弹雷刀,刀影瞬间交织成片,滴水不透。 一时之间,客栈四周泛起一股杀气,逼得人皮骨生寒。客栈的掌柜的店小二早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了。 于淡有些无奈了,跟这些人讲道理果然是没用。 于淡却不怕,这些招数对于凡间武者来说,确是无可闪避的杀招,但对于曾对战过结丹期修仙者的于淡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于淡站着动也不动,体内灵气涌动。大喝一声,往半空拍出一掌,刹时间周遭空气一滞。 原来渐向于淡合围的锦炎卫像是都被人捏住了脖子似的,呼吸困难,几欲窒息。 李豹离于淡最近,他也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像是忽然被人抽空了一样,难受之极。 于淡笑了笑,再往虚空一点。 众锦炎卫便恢复了呼吸,个个都瘫软在地上,大力喘息着再无力气舞动手中的刀了。 傲决休见到此景顿时眼睛一亮,这个人绝对是修仙者。凡间武者怎么可能在瞬间操纵这么多人的生死。我一定要将他收为己用,至少要他站在我这一边。 “好了,你们给我滚到一边去。”傲决休喝令锦炎卫退开,全然不记得是他让锦炎卫上前围杀于淡的。 傲决休笑道:“于仙长果然身手不凡,令我辈惊绝。小王是诚心诚意请仙长莅临敝府,实在是有事相求。不知仙长可否给个面子。” 于淡心想如果不答应这人,恐怕会纠缠不清。也罢,先看看他搞什么鬼,再做决定。 于淡说道:“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 傲决休笑了起来,请于淡登上马车。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不是仙女么,怎么像个泼妇啊 更新时间:2012-11-26 第一百四十二章你不是仙女么,怎么像个泼妇啊 于淡早已非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山村少年了,这一年多在擎天宗也经历了许多事,尔虞我诈也看了不少,整个人的心性都已成长起来,看人接物自然不像从前那么简单。这二皇王本身相貌就极具侵略性,鹰眼钩鼻,眉浓额宽。而且他看向青天心的眼神分明有着极强的占有欲,难道只是请个修仙者来帮这失忆的仙女恢复记忆?就算是,于淡也不信。 傲决休道:“小王确实有过将仙子占为己有的想法。但是那不过是一时冲动的妄想罢了。她毕竟是修仙者,失忆不过是暂时的,迟早会恢复记忆。小王不过是凡人一个,彼时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淡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傲决休道:“既然仙长和她是旧识,那便请仙长将她带走吧。” 于淡这到觉得好奇了,说道:“你真舍得放手?” 傲决休苦笑一声,说道:“想要拥有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通常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小王年华正好,还不想死。” 于淡笑了起来,夸道:“你很聪明。” 于淡心里觉得挺爽的,自己以前不过是一个放驴娃,现在居然可以对一个皇子颐指气使,而对方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听着。 于淡虽然是山村小子,但这一年来在擎天宗的经历却是将他的心性给磨砺出来了,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遇事手足无措。 于淡对傲决休道:“她脑部受损,而且神识也有缺失,我要带她回宗门医治。” 傲决休眼角一抽,看着青天心那天仙似的容貌,露出一丝不舍。于淡当然看了出来,却没有说什么。人,皆有**,展露出来不算什么,但若是为了满足私欲做出或伤天害理或不自量力的事,那便是自作孽了。 于淡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求?” 傲决休笑了,看来这个修仙者的城府果然不深,这样的话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傲决休虽然不是修仙者,但也知道修仙者内部有着修仙者不得干涉世俗事务的规定。即使这条规定形同虚设,但公然说了出来,就不同了。 傲决休眼下还要利用于淡做些事情,表情极恭顺道:“三天前,我兄长自大帝都归来。而看看上君之国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让兄长继承王位。” 于淡似笑非笑地看着傲决休,说道:“长子继承王位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傲决休也不藏话,直接说道:“我也不瞒仙长,若是兄长一直在国内,我二话不说绝不与他争。可是他离国十五年,这傲国都是我来打理,我的势力早已在此根深蒂固。我若不争,附从我的那些大臣也绝不会答应的。” 于淡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在这里经营多年,那你兄长回来应该也撼动不了你才对吧。” 傲决休道:“本来确是如此,可是上君之国给我兄长派遗了一个棘手的人物,那人是个修仙者。我这边都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见了那人都怕到发抖,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偷偷向我兄长效忠了。” 于淡皱眉道:“修仙者不得干涉世俗之事,你兄长的那个人是什么修为?” 傲决休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曾让仙子去看过几眼,仙子倒是觉得不入眼,但是仙子他失了记忆,一些法术也施展不出来。而且仙子的修为若是太高,一旦出手,那天道盟便会知晓,那时我这整个傲国都会被毁灭。” 于淡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修为挺低的,即使帮了你也不会被天道盟发现是么?” 傲决休脸色微变,尔后坦白道:“我确是这么想的。” 于淡笑道:“多谢你的坦白。我再问你一句,你本来是想找个修仙者,然后用她来做交易么?” 于淡目光炯炯地看着傲决休,若他有半句不实之言,少不得要给他些苦头尝尝。傲决休在于淡这种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目光之下,只得实话说道:“不错。我令锦炎卫四下里寻找着修仙者,就是想用仙子来做请其出手的筹码。” 于淡点了点头,说道:“我只帮你解决那个修仙者,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她的话,我要带走。” 傲决休面露喜色,忙道:“只要仙长能解决那个麻烦,其他的小王自有手段。仙子既然是您的旧识,去留自然随你之意。” 于淡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君傲月的女子来,便问道:“你令锦炎卫追杀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傲决休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她混进内院,似乎是冲着仙子来的。” 于淡心里觉得奇怪,难道这君傲月以前也见过青天心,还是说她和青天心是旧识?于淡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去问问那个麻烦的女人。 于淡道:“没事了。有事你就派人来这后院找我吧。” 傲决休点头应是,然后转身离开了内院。傲决休心道:傲决非你以为只有你能请动修仙者么?若你手中的王牌不复,你拿什么和我斗。 于淡自然不会去理会傲决休心里的想法,于淡现在只好奇这青天心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青天心正坐在他的不远处,杏眼大睁,琉璃似的美目一直盯着他。 于淡觉得好笑道:“你看什么?” 青天心笑眼微弯道:“在看你。” 于淡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青天心笑道:“我是想看看,你哪个地方长得像驴。” 于淡被这句梗得差点将刚入口的龙井给喷了出来,于淡擦了擦嘴角的茶渍,问道:“你才像驴呢。” 青天心故作沉思道:“你既然长得不想驴,为什么要叫驴蛋?” 于淡脑门立时三条黑线,绕来绕去还是要回到这驴蛋还是鱼蛋的问题。于淡讨厌讨论这个话题。 于淡翻了个白眼,道:“我叫于淡,干钩于,三点水两个火的淡。” 青天心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是鱼蛋了,用钩先钓上鱼来,然后用火煮着吃。好名字。” 于淡败了,说道:“咱能不纠结蛋不收蝗问题么。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你是谁这样伟大的哲学问题?” 青天心叹了口气,托腮沉思道:“我想过啊,除了从你这里知道了名字之外,我一无所获。对了,你还是把我们怎么认识的再说一遍吧。” 于淡惊道:“再说一遍?你确定不是来消遣我的?” 青天心佯装生气道:“我都失忆了,你就不同情一下?难道帮这点小忙都不肯?” 于淡无奈只好从头再讲一遍,而这么做的后果是青天心笑趴在了桌子上。青天心揉着肚子,还分出一只手来指着于淡,忍笑着说:“你是来谋杀我的吧,太可乐了,笑死我了。” 于淡黑着脸道:“你能淑女一点不?至少,能给点面子,别笑得那么夸张好吧。” 青天心连忙端正坐姿,然后凑近于淡,小声问道:“你真的是被村里人扒光了衣服给扔进庙里的?” 于淡觉得气血翻涌,有打人的冲动,拳头捏得啪啪响。 青天心抽回身子,忍笑道:“好了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印象了。我的脑子里只记得一些错乱的光线,还有一头驴。想来是你踩乱了阵法导致我们三个人都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而我三叔却是被你害得又变成了驴子,然后不知所踪。你说你是不是要负些责任?” 于淡看着青天心渐渐阴沉下来的眼神,顿得觉得如坠冰窟,这妮子怎么翻脸这么快呢?这眼神哪是要负些责任,分明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于淡道:“不带你这样的吧。你三叔好歹是我救的吧。这样忘恩负义,好么?” 青天心捏起拳头,在于淡脸前晃了晃,奸笑道:“非常好。来,给姐打几拳消消气。” 于淡连忙要跑,却被青天心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然后粉拳不断落下。 于淡连呼救命:“救命啊。你不是修为没有恢复么?” 青天心坐在于淡的背上,一拳一拳地打着于淡,一边说道:“修为是没恢复,但一些高阶的禁咒还是会的。刚才我靠近你的时候,就给你下了禁灵咒。你的灵力是发不出来的。” 于淡无语对苍天,道:“我难道就是送上门来被你打的么?” 青天心好意夸奖道:“你真聪明。自从落在这里之后,我一直在想是哪个混蛋把姐给弄到这里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要打死他,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淡道:“你不是仙女么,怎么像个泼妇啊。” 青天心一脚踩中于淡的,说道:“那也看对什么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不知道么。” 于淡哭道:“这不科学。呜呜呜。” 正当青天心打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人向这边走过来了。青天心一听立马嗖得一声立起身来,端坐在桌前,扮出了那副迷茫的神态,丝毫看不出方才动手打了人。 傲决休自内院得了于淡的承诺,心下大为愉快,谁知道刚在前堂坐下。他的大哥傲决非就带着那个修仙者护卫来找上门来了。 傲决休心道来者不善,立即吩咐李豹去内院请于淡过来。李豹也知道事情不妙匆匆忙忙地跑到这内院来。刚到内院却听到有拳脚声,还有哭声。 听着这声音像是那位于仙长的,难道说?李豹摇了扔头,忙丢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李豹在内院入口处,叫道:“于仙长,王子有请。” 于淡本还想说不去,随即想起来自己答应了这王子的事。想来定是有麻烦上门了。于淡应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来。” 李豹急了说道:“大王子已经到了前堂,我怕王子支持不住,你……” 于淡心里正不爽道:“要你先走就快滚。” 李豹吓了一跳,忙不迭拔腿就跑了。 于淡整理了衣服,就要走。青天心站了起来跟了上来。 “我也要去。”青天心说着还举起刀的粉拳,威胁道。 于淡无语,只得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