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真传》 第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东离国天威三十二年,在北部边境与氏月国突然暴发战争。 此战史称青衣之战,却是氏月国率先挑起,以东离国有衣衫随风飘过边境为由,发起大战,十数万控弦之士,不过数日便穿过边境,将战火在东离国内熊熊燃起。 一时间东离国内惨象连连,动荡不安,各种军文急报不断快马至都城东离城,让久未临朝的天威帝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战争初期,未有完全准备好的天威国一度受创极重,连统兵大将伯风也战死身亡。情况危及之时,让都城东离城内也是流言四起,若非天威帝颜胜果断弹压有力,亡国亦可预期。 随着大将军施全率大军至北境后,这种局面逐渐被扳回,国内情况便渐渐有了好转。 “陛下,四皇子到了!” 随着宫人恭敬尖细的声音在天威帝耳边响起,眉头已是紧锁许久的天威帝颜胜终于挑了挑眉毛,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本是紧眯的狭长双眼亮了起来。 “宣他进来!”天威帝略一摆手,示意宫人外面侍候着。 这宫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复字,自小便跟随天威帝左右随侍,几十年下来,对天威帝的了解不比对自己的了解少多少,甚至在脾气秉性上,比天威帝自己更入木三分。 四皇子不是长子,更不是太子,作为众多皇子中的一员,三年前年满十六岁时,便派出宫外到地方上,据说是到一个叫清水镇的小镇上历练去了。 自古皇家多无情,所谓历练对于皇子来说就如同发配一般,终身再无望继承皇位。 当然,只是不出什么岔子,自己能耐的住性子,踏实肯干不出事,一般来说,新皇上位后只要位置巩固下来,也不会为难这些皇子。 若非有大事出现,急切需要四皇子回来处理,恐怕父子二人再无机会见面了。 不但是轻开朱门将四皇颜开迎进书房中的司马复这般想法,便是天威帝颜胜与四皇子颜开也同样是这般想法。 “父皇,儿臣回来了!” 颜开的语音有些发颤,本是年青英俊的脸上已是有些抽搐,待听到天威帝轻声叫他起身答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哭什么,我颜胜的皇儿,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你这几年在清水镇做的不错,民风极好,三个月之内便肃清周边匪患,将镇上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朕都是知道的!” “多谢父皇夸奖,这些都是儿臣应尽之责!”颜开听到天威帝对他的评价,心中又惊又喜,欢喜却是多过惊惶。 “听说你乔装上任之初,便遇到刁民意图削肉敲诈于你,推官虽有详奏,朕倒是想听皇儿亲口说说究竟如何!” “回父皇!”听到天威帝问询此事,颜开急忙一整容色,肃声道:“儿臣那日刚进清水镇,见路旁有一老翁倒地,往来行人却无人相扶,便上前将其扶起,不料那老翁却诬陷儿臣是撞倒他之人,还说将他的脚给撞坏,定要儿臣赔他五十两银子,并紧紧抓住儿臣不肯松手!” “你是如何处置的?”天威帝一生大事做的多了,出门便前拥后簇,哪里经历这种市井小事,此刻倒是兴趣浓厚。 “儿臣也只是听说过削肉之事,没想到还真撞到了!”四皇子接着道:“就在这时,突然前方人声渲沸,然后便有几个官差过来,儿臣本以为这几个官差定会主持公道,怎料不待儿臣分说,那为首一人立刻喊道,朗郎晴天之下,竟然撞伤了老人还想跑,若不赔他银子,定要锁回官府问罪,说完还抖了抖手中锁链!” “哦,这几个差人来的倒是挺快,应该与这老翁是合谋的!” “父皇英明,后面查证确实如此!” “接着说,听上去蛮有趣的!” 四皇子颜开见天威帝果然兴趣浓浓,自然提点精神又道:“我问那几个差人,你们才到这里,为何不问真相,立刻就断定是我撞伤的这老人!” “那差人道,若是撞伤了人,自然会赶紧闪身而去,岂有呆在原地的道理?再者这一路上都无人扶老者,为何独独是你,看这老翁紧紧抓你的样子,定然是你来不及逃跑,不会错的!” “强辞之辨!”天威帝笑道:“继续说下去!” “儿臣当时怒极,正要反驳,不料跟随儿臣身边的王焕将军却按捺不住,对那老翁喊道,你这老儿,是否当真确认是我家公子撞伤你的,伤在何处,让我们看看!”说道这,四皇子颜开也是有些神情激动,道:“那老翁只是嚷道脚被撞跛了,疼的厉害,非要我们赔银子不可。王焕将军上前便将这老翁一脚踢倒在地,然后照着老翁的双腿便踩了两脚。那老翁年纪近六十之人,如何挡得住王焕将军这般勇武之人的两脚,只听他连番惨叫,原来那小腿已是让王焕将军生生踩碎了,恐怕便是医神在世也不能恢复如初!” “见那老翁如此惨样,那几个差人又惊又怒,为首之人更是扑了上来!” “嗯!”天威帝虎眉一挑,厉声道:“难不成那差人还敢冒犯我皇家之威!” “父皇却是想岔了,那人没来找儿臣麻烦,却是扑到那老翁身前,狂呼乱喊,嘴中不时冒出阿爹你怎么样了的话,直到这时,儿臣才明白他们何止是一伙的,明明就是一家人借官府有人,一起出来削肉诈钱来的!” “这恶人自有恶人磨。那王焕人称夜枭将军,生性勇武,遇到这种削肉诈钱之事,以力破之正是刚好,若是与之纠缠说理,恐怕也是麻烦,不亮明你的身份,很难善了!”天威帝抚须道,神情之中似有所悟。 “父皇说的不错,后面才知道这伙人在清水镇削肉往来客商已非一次两次,上当中招者甚多,只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遇到了儿臣与王焕将军,却是倒了大霉!”四皇子微笑道:“余下几个差人回过神后,便要上前缉拿儿臣与王将军,这次儿臣却是动了心火,亲自出手将这几人打番在地,上前碎了他们每人一条左腿,为首之人一看情况不妙,竟连他的亲爹也顾不上就要跑,却王将军赶上,一脚踹在他腰上,腰椎尽断,终身再爬不起身来!” “后面等知县……” “不用说了,余下之事我已尽知,只是当时细节你若不说却是不甚清楚,听你说来,果真有趣!”天威帝打断四皇子颜开的话,说道:“这件事知者甚少,你也不要再向他人谈起!” “这件事儿臣从未向他人说过,王焕将军处也早已吩咐过,以他为人,定然保险的很!”四皇子自然明白,以他身份若是将这事传扬出去,少不得又会受当朝太子,自己的大皇兄颜卓猜忌,心中不由得一声长叹。 “你好好做就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以颜胜毒辣的目光,如何看不出这个儿子心中的担心,沉吟道:“东离国只能有一个国君,便是父皇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但我东离国千年传承,你见过几个当上国君的会轻易向自己兄弟下刀?有过的那几次,也是那些人不遵规矩,寻死罢了!” “父皇所说极是,是儿臣多虑了!”这个话题过于敏感,皇家之事说变就变,便是身为皇子的颜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定神道:“不知父皇将儿臣召回所谓何事!” “嗯!”天威帝见颜开避过那个连自己也不愿意多说的话题,心里也是明白,若只是想那几句话便平息儿子心中的顾虑,也是不太现实,既然避开了也好。 “前段时间临星阁上奏,不知为何,我东离国帝陵有异象发生,帝陵皇门尽然出现了一道足以让一人穿过的缝隙,只是这帝陵若非我皇族血脉却是不得进,因此朕欲派皇儿你过去探查一下!” “什么,帝陵皇门开启了?”这四皇子闻言倒是吓了一跳,惊呼之间,脸上颜色已是在瞬息中变了数变,内中所蕴意味,煞是精彩。 这帝陵各国都有,只要皇朝建立,焚香重典,甘心为天界治下之国,天界便会赐下一座帝陵,作为皇帝身死之后的去处。一旦皇朝终结,或被取而代之,旧朝帝陵便会回归天界,新帝陵再降凡间。 传闻帝陵回归天界,内中安置的历代君王便会死而复生,成为天界中的一员,享天地之寿,与日月齐光。 只是这帝陵只有在皇朝帝王驾崩之后才会出现并开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从未有过这等之事。因此四皇子颜开听到这等消息,第一反应却是眼前这个父亲已经不在世间了才是。 “咳!”天威帝自是明白这个皇儿的想法,不过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连他最初听闻此事时,也是很难接受,甚至有种错觉,认为天界此举却是要提前收了自己的性命。 若非临星阁特地指出,东离皇星依然璀璨,并无坠落之危,东离君王阳寿未尽,光是这帝陵之变已是让天威帝有了必死的觉悟。 第二章 先吃我一弩再说 三日后清晨时分,天阴微雨中,准备完全的王焕与四皇子共五人快马从南门离开了东离城。 此次之行,便是到位于东离国南境中的帝陵中一探究竟,这帝陵位置极为隐密,若非临星阁指点方位,恐怕就只能等天威帝驾崩之后才能临世人间了。 “公子,你说临星阁的那几个老官从未出都城,为何就能知道帝陵有异象发生?”如往常一样,对四皇子的称呼绝不能用殿下二字,以免为外界所知,公子是最为合适的称呼。 说话之人正是有着夜枭将军之称的王焕,此人身体修长,面容削瘦,朗眉星目,年纪不过二十三,但举止之中却是有着一股浓浓的武人气概。 在跟四皇子之前,王焕已经在军中呆了五年,入伍那年,他才十四岁,本不过是清水镇上一客栈老板的儿子,终日也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余,也没少给家里惹事。 王焕生有异禀,夜中视物如同白昼一般,因此被他父亲的好友,当今东离国上将军赵仁看中,招他入伍入了巡风营。 对他入伍一事,家中倒是无人反对,一致认为去军中严加管教一番有益无害。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上将军武勇一般,但教军士实在是有一手,不过年余,王焕便力压众人,不过十五岁,便成了巡风营的统领。 北境之战更是让他大出风头,非是杀兵灭将最多,而是太能折腾。 但凡是月黑风稀之夜,氏月国便要严令诸军不得轻慢,要严防夜枭将军王焕突袭。 只因氏月国的大军被王焕折腾怕了,一人单骑双弓数十箭,便能趁夜色轻身潜进氏月军营,或刺杀重要将领,或点火焚掉军粮,或灭掉几十个敢于追赶他的军士,让人头疼无比。 便是氏月国最勇敢的猛士阿室洒,也曾着了王焕的道,被下了泻药加毒药的酒水折磨了数个月,一开始还能大声咒骂胆小鬼不敢与他决一死战云云,后面则是奄奄一息半个字都难吐出,连小命都差点保不住,幸好氏月国大祭司赶到,才将他救回。 只是在一个月之内,阿室洒的体重由近二百斤,生生的掉到了不足一百斤,其中痛苦可想而知。每当回想那段日子,阿室洒都有双股打颤的感觉,更不要说听到夜枭将军四个字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恨。 氏月国对王焕的悬赏是百万金,另加十万户长的赏赐,相当于东离国最低级别的侯位,这比东离国统帅施全的悬赏还要高出不少。 军队之中,最看重个人能力和军功,一个小小巡风营统领的悬赏比统帅还高,这很能说明问题。 直到东离国太子颜卓到了北境军中后,却是与王焕起了不小的争执,结果自然是王焕走人,说到底,能力到底是斗不过权力。 据说氏月大军听到夜枭将军被调离,全军欢庆三日。只是这让太子颜卓郁闷了许久,一个堂堂太子殿下,竟不如一个巡风营统领被敌人来的重视,让人情何以堪呀。 “王兄弟有所不知,在临星阁之中有一副与帝陵相关的玄镜,只要帝陵出现异常,便会在镜中显现!” 说话之人名叫吕明,年近四十,却是临星阁派来指路之人,只是性极沉默,不喜多言,若是王焕有此一问,他人难做解答,恐怕也难开金口。 “此次前去帝陵,恐怕会有大是非上身,王兄弟与贺虎、度飞定要小心保护公子无恙才是!”这吕明难得多说一句,实是心中隐忧太甚。 这帝陵玄镜本就是由他一直保管,只是寻常时间这镜面之内从来都是空空如也不见一物。月旬之前,他夜间打坐起来,便如往常一般随便扫了一眼玄镜,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镜面之内帝陵却是隐约可见,但并不像书中记载那般巍峨壮丽气象万千,只见帝陵之上似有缕缕黑气缠绕,见之即感不祥。 此事关系重大,吕明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将此事上奏临星阁天师余留,那余留星夜上奏天威帝,一是将此事奏明天威帝,二也是担心是否天威帝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君臣一来二去,最后才断定是帝陵出了问题,恐怕是有邪魔入侵,已经压制了守陵大阵,只是帝陵委实难以打开,那妖魔倾尽全力也只打了一个缝隙,至于是否成功进去,却是不得而知。 唯一之计,便是用帝陵之钥将其重新封上,只要帝陵关闭,重启大阵,任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也要饮恨在那帝陵之中。 帝陵之中,只有死去的帝王,没有活着的生灵。 如今这把钥匙便在四皇子颜开的身上玉盒中,其状如扁石,其上青纹密布,不时有玄光发出,神异无比。 听到二人所说,四皇子颜开也是内心一紧,知道此行事关重大,若不成功,恐怕就只能成仁了。 不过身上所着衣甲,腰中所挎宝剑,皆是天界所赐之宝物,必要之时,还可借天界之神力,辟天下一切妖魔外相,这让颜开安心了不少。 之所以选他,实是众多皇子之中,也就他武艺精深,其他皇子不过只会读诗念赋罢了。 “此事不用再多说,如今天色已沉,再前去三十里,当有一镇,谓之金玉,其盛产金石玉器,我等可前去住上一晚!” 听到颜开发话,众人自是点头称诺。 三十里路程,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驶过,看到半里之外的楼堂房屋,让颜开心中轻松许多。 正在驱马向前,突然身前多了一支马鞭将他拦住。 “公子且慢,恐怕前面这镇子有些问题!”说话的却是夜枭将军王焕。 “哦,有什么问题?”颜开皱眉问道。 “这等天色,诺大的镇子竟然不见一丝灯火,难道公子不觉得有问题吗?” “咦,果然不错!”颜开定睛细开,果如王焕所说,已是夕阳时分,天色如此昏暗,可镇上竟无一丝烟火烛光,确实可疑。 “公子、吕先生,你们先到旁边的树林稍等片刻,我过去看上一看,若是无事,我再回来与你们一同入镇!” 与王焕相处数年,颜开自然也是知道王焕的本事了得,尤其是他夜视之能,在这般环境中更是如鱼得水。 “王兄弟须要小心!”颜开叮嘱道。 王焕点了点头,手往背后一伸,已是取出一把铁胎短弓,另取三支劲翎在手,以备不测。 待驱马向前数十步,王焕双眼之间忽然闪过一丝微微光茫,却是他已将夜视之能打开,但见面前一切,已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 三百步之外的金玉镇上,影影约约有身影显现,仔细聆听间,似乎还有碎语传出,只是听不真切。 王焕正要打马向侧面跑去,忽听嗖的声传来,身体想都不想,已是倒伏在马背之上,一支劲弩已是贴鼻而过。 王焕大惊,正要拔马而回,忽听镇上传来一声大嗓门,声若洪钟,很是刺耳。 “前面那人听着,这里晚上不干净,有妖物出没,若你们是人的话,就赶紧过来,要不然就趁早离开!” “那你为何向我射弩矢!”王焕忿忿道。 “不朝你射一箭,我怎么知道你是人还是妖物!” 这话说的让王焕直是无语,是不是人,你就不会先问一下吗,干吗还要射弩,若非自己武艺精熟,恐怕已是成了冤死鬼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缘由,便喊道:“那我现在便过去,你且未再身弩矢了!” “那你过来吧!” 王焕此时还是不清楚内情况,自是不会叫上身后的四人一同进镇冒险,只能单身前往金玉镇内一探究竟。 第三章 来了,果真来了 “这位壮士,竟能从某家的弩下逃得性命,果然好身手!” 进入镇中后,这是让王焕最为恼火郁闷的一句话,心道都差点死在你这混球弩下,竟然还说这种废话,连道歉的意思都是一丁点都无。 “命大罢了,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王焕嘴中之话也甚是冷冰,对这这个粗眉壮汉也没什么好脸色给看。 “某家朱宇时,金玉镇防卫教头!”看到王焕神色不善,朱宇时自是心知肚明,急忙解释道:“适才之事实是误会,只因这几天夜夜有妖物来袭,已经取了镇上十余条性命,刚才暮色已黑,还以为又是妖物来袭,便放弩要杀之!” “哦!是什么妖物?”王焕一听镇上已有死伤,心头不由一紧,却是想出去赶紧接余下四人进镇。 “唉,距镇上不远便是我金玉镇采矿之处,那矿洞已是挖了数百年,从来也没出过事,不想前些日子那矿洞之内出了怪异之事,夺去了数条人命,最恐怖的却是这些人死而不僵,竟成了只知啃食血肉的僵尸,不查之下,又死了数人化为僵尸,而且经常夜间来镇上,让我们不得不合力在晚上守在这里,防止僵尸入镇伤人!” 僵尸之事,王焕也素有听说,这种妖物多是在尸体在极阴之地陈尸而出。单个没什么用,行动迟缓,对周围之事反应也极慢,只要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成年人,便可以用长矛一类的东西将其钉住不动,待日出之后,阳光暴晒个把时辰,便死的再不能死了。 只是人若是被僵尸打伤,极易中尸毒,死后也会变为僵尸,这点颇让人头疼,不知那矿洞中是挖到了极阴之地,还是只是僵尸伤人之后传播尸毒千万的后果。 “有多少僵尸,能把你们紧张成这样的!” “说也奇怪,我们镇上总共也就死了一十二人,其中只有八人化作僵尸,但几天下来,光我们杀死的僵尸就已经足有三十多个,实在是不知道多余的妖物从何而来!” “原来如此,看来定是那矿洞之中有古怪!” “壮士所说与我们大伙所想的一样,只是我们凡人能够自保已是不易,哪里还敢到洞中去!”朱宇时也是颇为苦恼,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古鹿山天阳观,只要能请出个有道法的真人,便可消灭妖物!” “已经去了几日了!” “十日了,算算日子,差不多应该到了,若是真人肯来,就凭那飞天遁地之术,来金玉镇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罢了!” 这世间学习道法之人不少,但大多不理俗尘事,只是一心问道深山中。 若是真能请一位真人出山,这事确实解决不难,王焕暗地想到。 “适才见镇内灯火不举,以为其中有变故,便将我的几位朋友留在了镇外。既然已经知道缘由,我这便去引他们回镇上,外面毕竟还是危险。”王焕略一思索,便将实情告之。 “壮士好眼力,那就请速去速回吧,某家在此恭候各位!” “某家姓王名周,叫我王周就好!”王焕自是不能真名报上,便将已经拟好的假名报上。 “王壮士小心速回!” 王焕翻身上马,不多时便已到了那约定的树林之处,随手打了个唿哨,便见林中四人依次走出,为首的正是四皇子颜开。 “这里有些不干净!”不待王焕说话,颜开已是皱眉说到。 “出什么情况了,是否有僵尸出现!”王焕大惊,急忙问道:“镇上人这边有僵尸出现,夜间须要小心防守,才烛火全无,免得吸引僵尸前来,难不成你们已经碰到了?” “王兄弟说的不错,适才我们在林中便遇到两个,好在公子反应迅速,片刻之间便将之除去,不然若伤了人就麻烦了!” 说话之间,这吕明惊魂未定,看来刚才确实受了惊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去镇上再商量对策!”颜开催促道。 刚才王焕离开不久,便有两个僵尸寻生气入林,这腰中宝剑立刻有所反应,发出颤鸣之声,颜开自是知道宝物示警,当即抽出宝剑,三下五除二便将两具僵尸砍成数块。 这宝剑不愧是开国时天界赐下的宝物,但见青光流萤中,宛若切豆腐般,便了结完事,剑身一丝污迹也没有,让众人啧啧称奇,对此趟所行之事更有信心了。 “各位且慢,我们这才离开都城不过数日,便碰上这等怪异之事,不得不慎之呀!”这吕明一改常态,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待让某家算上一卦,看入得这金玉镇后运事如何!” “好!”颜开自然知道父皇不会给自己派无用之人,这临星阁推演之术一向有莫测之功,能算上一卦自然是有益无害的。 “各位请给某家护法!”这吕明手中乃是一巴掌大的星盘,内中点点荧光不知几许,仔细望去,便如星空一般,深邃不可度测,若是定力不足,更是让人晕眩三分。 王焕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作法,乍见这星盘自然也是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此时王焕双眼之中依然微芒轻闪,可无视于黑暗,自家之事自然也是明白。 可这小小星盘,王焕便觉得如何用力去看,也是看不透望不尽道不明,不清不楚之间,已是双目圆睁,竭尽所能似要将这星盘看透了。 便在此时,那吕明已是道诀轻吟,左手托盘,右手挥舞之间,似乎在召唤什么,不一会,右手指尖已有光芒闪出,如星辰一般晶莹剔透,似落非落之间煞是神奇。 这吕明虽是有些道行,但所学所用却尽是推算演变之术,从未学过攻伐防御这些神通,此时所用便是临星阁传下的星河推演术,可借星河之力在星盘之中进行推演,若是练到极深处,可预知未来之祸夕旦福之事。 只是这般法门算不得多么神妙,且天道之威又岂可任你胡乱算之,因此能算个大概也就不错了。 便是个大概,也是非常之能,深受各国国君重视,整个临星阁能使出这般法门的也不过五六人罢了。 这吕明手指一引那指尖所聚的星河之气已是注入到这星盘之中,但见星盘本是静谧的景象突然之间旋转起来,晶莹星光在生生灭灭之间宛若天上星河一般不可琢磨。 正在众人注视这星盘之时,突然听到“噗”的数声,那星盘之上已是多了一摊血腥味甚重的液体,众人大惊之下抬头一看,却是夜枭将军王焕,不知为何,竟然吐血数口,污了那星盘。 原来当吕明将星河之气注入星盘之中时,本就全神贯注于星盘之中的王焕,忽然感觉自家竟也随着那缕星河之气飘进了星盘之中,周围星光旋转,似远忽近,抓之不住,取之不得,更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浑身无力可用,令他好不难受。 便在彷徨无助之际,突然看到远处一颗星辰变得极亮,甚至可以感觉这颗星辰正在召唤自己过去,心神牵引之下,倏忽之中便到了这颗星辰的旁边。 这星辰似小又似极大,待王焕到了身边,便围着他绕了起来,星辰欢快之意,便是王焕也能感觉得到,正要抬手轻触于它,却见这星辰突然发出灼灼光芒,刺的王焕不得不闭上双眼。 只是双眼便是合上,王焕也清晰的感觉到这颗星辰飞进了自家身体之内,落进胸腔之中,接着一股伟力磅礴而出,将他震出星盘,那力量巨大,便是身体极好的他也是难以承受的,不由得吐出鲜血数口,其中一口正落在星盘之上,让吕明的星河推演术却是中途而废。 这血从口中喷出,王焕虽然身体发软,面色苍白,但意识却是清楚了很多,虽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但总算没有跌倒。 “王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吕明见星盘被污,非有数日不能恢复再行推演之事,只好放弃,手掌转动之间,星盘上王焕那口鲜血已是消失不见,随后便被他收回怀中。 “公子、先生见谅,适才之事我也是一时难以说清,我们先到镇上,寻个客栈住下再详说!” 这颜开也知王焕不可能无故行此事,肯定其中有缘由,点了点头,五人便上马向镇上驰去。 说也奇妙,从树林之中到金玉镇不过数十息便至,但王焕体内生出一股奇异生机在他体内快速流转,修补体内伤势,待下马之时,身体已是恢复如初,脸色更是如常。 王焕自是明白刚才那番奇遇对自家绝对是有益无害,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有好处错不了的。 待众人在朱宇时带领之下进得镇中客栈之中,这才明白为何在外面不见烛火,原来窗户之上,俱用黑布包起,上贴黄皮符咒数道,却是用来防止僵尸从窗户中翻入伤人。 “我说店家,那僵尸能从楼上的窗户之中跃进来不成?”四皇子颜开手持折扇对着二楼的窗户问道。 “我说客官,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镇上其他人家都是这般弄的,我们自然也跟着照办了!”这店主四十多岁之人,口气之中倒也热情,说道:“若不是这僵尸之事,我们金玉镇一向热闹的紧,也不知能不能在奇宝节前将这僵尸之事解决掉。” “奇宝节?”颜开把玩着手中酒杯问道,这酒还算不错,掺水不多,尚可入口,在这小地,自是不必强求,什么都和东离皇城比。 “那奇宝节是我金玉镇独有的节日,每逢节日,镇上各商家便会拿出自己最好的宝物比试一番,而且规定年年不能重样,若是入得前三,官府便有重赏!”这店主咂口道:“若是错过了奇宝节的三日,也不知要少赚多少银子,唉!” “听说这次都花了重金,请了东离皇城的玉十三娘前来奇宝节助兴,若是不成,不能见玉十三娘一面,那可就太可惜了!” “哦!”别人对此人尚可,但颜开却是知道这玉十三娘的艳名,实是都城第一花魁,其人如名,玉肤风流天下无双。颜开也曾见过一次其人真容,只可惜皇家对此管的极严,他只能远处看看便是,不能如其他年青人一般前去起哄相邀。 “看客官穿戴也非寻常之人,若是对那玉十三娘有兴致,便试着等到五日之后,待请了天阳观真人解决了僵尸之事,在奇宝节上邀那玉十三良共喝几杯水酒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颜开心中倒是真的一动,只是随即知道这不可能,若是误了帝陵正事,恐怕离杀身之祸亦不远也。 见眼前这位俊公子并不答话,却陷入沉思之中,这店家自然也是不再多话,招呼小二将酒菜摆上之后,便回到柜后安心算账去了。 “大家赶紧吃,然后回屋商议一下!”待颜开回过神来,却见众人都在等他下筷,急忙举箸随意夹了一口菜放进身前碗中。 跟着皇子吃饭,一向都是无滋无味的,众人皆是埋头吃着,如同嚼蜡一般无趣。 风卷残云之后,正当众人上楼休息,却听见“呯”的一声,店门已是被人狠很推开,接着一个声音急匆匆入得众人耳中。 “来了,果真来了!” 第四章 玉十三娘?赵姬? 众人一惊,皆是紧张起来。 “大家收拾家伙,一会去帮着去杀僵尸!”颜开沉声道。 众人正是称诺,却听那入店之人气吁吁喘道:“杜店主,赶紧收拾最好的屋子,那玉十三娘已经到了镇口,朱教头正送她过来,好在一路平安,没遇到那该死的僵尸!” 众人皆默然,一时间皆是无语。 “既然无事,我们还是回屋子谈正事吧!”颜开脸上也是有些发热,低头便上了楼,其他人见状,皆是相视无语,几步便都上了楼。 “咦,难道以玉十三娘的姿容,都不能让这几位动心?”那杜店主望着众人鱼贯而入楼上房间,不由得轻嘀了一声。 房间内,众人听到王焕将树林中所发生之事细细道来,皆是惊讶,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吕明。 这里,也只有他能解释一二了。 “王兄弟果然好运气,这等万中无一之事也能如此碰上,真让人羡慕的紧!”这吕明轻叹一声,抚着短须道:“洪荒宇宙,大道初成,共有星辰四亿八千万颗。然尘世大地,每一个人皆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辰,只要能感应得到自家那颗星辰,便可得星辰之伟力,行非常之事,为人上之人。” “今日想是我在作法之时,无意之中将王兄弟所属星辰的光芒聚在其中并引入星盘,而王兄弟本就有夜视奇能,双目擅聚精神,注视星盘之后,魂魄受自家星辰所吸引,入了星盘之中,人与星合,实是天意!” 言及于此,便是王焕,纵然千军万马刀剑加身之际依然神情自若之人,此刻也激动的心跳加速,口中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我王焕先要谢过吕先生!”王焕起身抱拳相拜。 这吕明急忙虚手相扶道:“王兄弟不必多礼,此乃机缘!” “我修道数十载,也未能寻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辰,却不料王兄弟只是看了一眼星盘,便从中参透天机,得星辰相助,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吕明叹道:“我东离国内,除当今圣上得帝星相助外,其他我知道的不过三四人有此机缘,皆是人中龙凤。” “都有谁?先生何不说个清楚!”颜开心中其实也知道其中一二人,但其他人却不甚清楚。 “宏源寺智渊大师!” “天阳观出尘道长!” “右相于沉志!” “大将军施全!” “相信还应该有更多的,只是这种事别人不说出来,其他人就不知道罢了!” 后面二人颜开倒是知道,前面两个非尘俗之人,从未接触过,也未听说过,却是不知。 “只是不知道王兄弟星辰所属如何,若是偏向修炼,他日飞天遁天实是轻而易举之事。若是偏向文采或武学,他日成为文武双科状元也绝非难事…不过星辰一旦寻到,命数方向也便基本定下,但能走多远,还要看王兄弟机缘与努力,若是一个不慎,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也是正常。” 原来找到自家的所属星辰,并不是就无敌的,只是星与人合,做起事来事半功倍,不,是事半十倍,但不管多少倍,总之还是要努力要拼搏的,否则死了也就死了,依旧一文不值。 那吕明说了半天,也是口渴,端起身前的茶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正要再说时,却听到楼下盈沸之声已是响起,算算时间,应该是那玉十三娘到了。 “你等且出去到门口侯着,我有话与王焕说!”那四皇子本是一直静静在听,此时却突然冒出一句,除了王焕之外,吕明三人急忙轻出屋外。 “王将军,我颜开有一事相求!” “殿下何出此言,有事尽管吩咐,我王焕能做到的绝不二话!” “我欲与将军义结金兰,如何?” “啊,殿下为何有如此想法,我王焕不过一介武夫,哪里值得殿下……!” “那你就是拒绝了?”颜开双目紧盯王焕道。 “这……既然殿下肯如此抬爱,我王焕又有什么可说的!” “好,既然如此,今日你我二人就先定下名份,此番事成之后,再焚香祭土,完成仪式,若违此言,便让我颜开受三千刀凌迟而死,不得再转世为人!” 这个誓言已是足够重,便是让王焕听得也是热血沸腾。 “我年纪比你略小,日后无人之时,我便称你焕哥,你可称我开弟就是!”颜开此番作法却是经过仔细考虑。 此行事成,天威帝便准他带三万人马西出虎跳关,去拼一番基业,若是成功,便又是一代开国君王。 至于王焕,本就是他极为看重之人,如今又寻到所属星辰,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据王焕所说,其星辰颜色是白色的,并不是帝星所特有的金色,其命数已定,没有机会再登大位,这种人正是他所需要的,无论将来成就在哪一方面,能义结金兰,便是其开创天下的极好助力。 只是此事暂不能说,需要等此行之后再说清楚,毕竟天威帝还没把兵马给他,万一要是变卦,那不就是玩人之语了吗。 “开弟!” “焕哥!” 二人相视一笑,各出右手于胸前紧紧握在了一起。 “你们都进来吧!”事情既然已经定下,颜开心中自然愉悦许多。 待三人回到屋中,颜开便将与王焕义结金兰之事说出,三人皆是向二人道贺。三人之中,只有吕明是临星阁派来之人,其余二人却是颜开的心月复,一人叫度飞,一人叫贺虎,都是武艺精深之人。 “殿下,那玉十三娘住在楼后南院之中,随从甚多,今夜要小心休息,防止出事!” 说话之人却是贺虎,做事极为谨慎小心,深得颜开器重。 “你与度飞轮番值守就是,我与义兄、吕公就在这间屋中搭地铺休息,其他两间就让他空着!” 本来共订了三间房,但只是给外人看,毕竟此行关碍重大,容不得一丝闪失,三人在屋中一旦有变故也好及时有个照应。 “我出去方便一下!”王焕向众人示意一下,便出了屋向楼下走去。 待下了楼层,却闻到一股异香。 这异香如兰如麝,经久不绝,若是常人闻道定然忍不住多吸几下才是。 只是王焕心头却是一紧,只因这异香数年前却是已经闻到过,不过后果却让他终身难忘。 “难不成是她?”王焕脑海之中立刻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这女子面容妩媚异常,娇娆之中风流无算,实在是天下间少有的美人。 王焕离开大军,便有这女子的功劳。 当时太子颜卓到北境军中犒赏大军,随行之中便有此女子,说是为大军表演歌舞以振士气,其实都知道不过是颜卓的托辞罢了。 虽然这女子每次出入太子的营帐极其隐蔽,但对于有夜视之能的王焕来说,就亲眼看见不下十次。 对这种荒婬的女子,王焕一向是没有兴趣的。 孰料这女子听闻王焕军中声名,竟然主动来勾搭他,被王焕直接严辞拒绝,并隐晦指出她与太子之间的好事。 这女子见事不成反遭辱,羞怒之下便让太子要严办王焕。 怎奈王焕军中声威极重,又有大将军施全护着,便是太子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逼他离开北境大军才算事了罢休。 若是再遇到这女子,定然不能轻饶。 摇了摇头,王焕心中也是明白,心知此时此地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便上前向杜店主问清茅厕所在,便大步向后院走了过去。 等出了茅厕之后,王焕正欲回房,突然神色一变,身形晃动之间,已经躲在阴暗角落之中,身形刚定,便有两个丫环模样的女子嬉笑而过,王焕目送二人进了南院之中。 果然是她。 这两个女子王焕却是认得的,一个叫秋月,一个叫冬盈,是那个女人的随身丫环。 “她不是叫赵姬吗?怎么又成了玉十三娘?”王焕心中一突,闻到那异香之时还以为是女人就有可能会用同一种香料,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一模一样的丫环,还是两个。 想到这,王焕心中疑心立起。 数息之后,王焕已是潜入南院之中,那些看家护院之人,在看眼中便跟不存在一般,被他轻易绕过。 进了院中,却无甚之人,诺大的院子,只有正屋窗户泛着烛光,想来应该是那玉十三娘休息之处。 王焕小心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便潜入窗户之旁,手沾唾液,轻轻在窗纸之上点开极小的洞口。 抬眼望进,却看见内中一绝美女子在两个丫环的服侍下,正欲宽衣休息。 果真是她,只是不知为何不叫赵姬,却成了玉十三娘。 下一刻,王焕的眼中已是变了一副景象,让他的心不由得收紧起来,身体已是有些微僵,变得激动起来。 第九章 本就是我的,何须抢之 那仙霞山斜月七星大殿中中,已是吵翻了天。 昨日五名弟子外出,结果四人带伤而回,还弄丢了了一个任大月,没能将她救回,素来老子天下第二,谁又敢再称第一的门下弟子,已是吵得盈沸满天。 尤其那任大月的弟弟任一出,就差指着掌教鼻子骂了,若不是他老子任飞山眼疾手快,将他强行压住,恐怕后山面壁之人,又要多出一个。 “吵什么吵,我这个当爹的都稳得住,你们这些小辈慌什么!没听掌教刚才说了,已经为大月算了一卦,乃是有惊无险之象,几日之内便可回到师门!” 任飞山说这话时,别提有多别扭,若是按他以往的脾气,定会提三尽青锋,杀上去救回女儿。 只是这斜月七星阁,还轮不到他这个长老做主,只要有掌教松风子一天,他就只能压住性子老实听调遣。 不过,他也是真心佩服这松风子,不仅道行极高,已是仙体中期的境界,便是十个任飞山,也是拍马不及;而那神算之术,也是令人瞠目,就没有算不准的事。 在松风子带领之下,不过十数年的时间,这斜月七星阁的实力已经飞一般的提升,当下已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精英弟子便有二百余人,虽总数上不及其他大门派,但这精英弟子的数量和质量却是毫不逊色。 而这斜月七星阁的镇教神通斜月七星剑法,则更是修行界中的一绝,只要修到灵体境界,无须结出仙药一枚,在运转之时,使出其中秘术后,便能得北斗七星相助,将境界生生提升一个境界,能够在短时间内与仙体期修士拼上几个回合,极为霸道。 若是寻得自家星辰,人与星合,再施展秘术,威力还要更上一层楼,是有同境界斜月七星真无敌的说法。 不过,这等神通也是极耗法力的,而且法力不绝,神通不停。因此若短时间内不能制敌,等法力一尽,境界跌落回来,没了法力,便只能任人鱼肉了。 而且修为愈高,提升的效果就越小。 饶是如此,斜月七星阁门下之人在这修仙界,还是横着走的多。 昨天任大月五人下山办事,遇到玄虎门的几只精怪,估计都是喝多了,也不知怎地,双方就对骂起来,结果大打出手。 本来双方境界修为都差不多,结果一动手,五人之中立刻有一人施展秘术,借七星之力,拔高了一个境界,对方登时不敌,只好向玄虎门落荒而逃。 五人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一路追杀过去,逼的对方一妖自暴身亡,那妖丹暴发出的妖力极为强横,登时将靠的最近的任大月重伤,而另外四人,也是受伤不浅,尤其那个借秘术提升实力的弟子,基本上也是奄奄一息。 当时情况是,四人能回师门已是勉强,如果再去寻任大月,估计都得交待在那里。 这种事,基本上每年都有几起,各位长老已是见怪不怪。也有弟子出去后便丢了性命,事后查清只要不是自己弟子先惹得祸,还有三分理可讲,那便杀将上去就是。 为此修行界对斜月七星阁也是非议颇多,若不是这斜月七星阁连素有统御正道的万剑门都敢惹,而且似乎还没吃什么亏,如此强势之下,多数也就忍下了。 此番若非因为任大月是长老任飞山的闺女,被丢在那里不知死活,恐怕也没人会大惊小怪。 只是既然人家的亲爹都不急,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只是都聚在堂上不愿离开,也是想见识一下掌教松风子的神算之术。 待正午时分,本是盘坐静修中的松风子突然睁开双眼,招呼道:“临云子,你速去山脚一趟,遇到一玄衣童子,便将他接来,不可怠慢了!” “弟子这就去!” 人群之中,一青衣人长身而起,转身便出了大殿,手段使出,化作一道青光向山脚之下飞去。 …………………. “你这童子怎不说话,若不是见你年纪小,早就将你打成猪头了!” 这山下看门之人,不过是新入斜月七星阁的弟子,炼气功夫都还一般,玄体都是未成,论实力远在童生之下,又如何能看破童生之秘。 也不知为何,这童生到了此地,冥冥之中,只是感觉那山上正是自己要找地方,便不理会看门的几个弟子,径直向上山去。 倒不是童生不想施展土遁之术,而是这里禁制重重,更被人以金石之气镇之,土比铁坚,根本无法遁之。 眼见这童子不理会众人,只是向前闯,偏偏力道还不小,竟然还拉不住,为首之人终于动了火气,铮的一声,已是抽出腰中铁剑。 这时童生已是挣月兑众人,正要加速上山,忽然右臂之上,已被利刃割开玄衣,不由得转头一看,那持剑之人却是满脸震惊之色呆呆站在那里。 原来这人铁剑挥去,本以为定要重伤这童子,不料却似砍在了石头之上,以铁剑之锋,竟不能伤其分毫,如何让他不惊。 这童生虽是铁尸之阶,却又胜过许多,铜肌铁肤,岂是寻常兵刃能伤的,这人只是看门弟子,功夫浅薄,手中不过一把寻常铁剑,对付童生完全是不够看。 见被人袭击,童生立生反抗之心,小嘴一张,已露出一对虎牙。 若是寻常僵尸,这般做法定然让人胆颤,只是这童生实在是可爱,如此做法,却让这群人无一有惧怕之心,反觉得这孩子极为可爱,这对虎牙真是漂亮。 只是下一刻,众人却是心凉到极点,伤童生之人,更是惨叫不绝,原来却是被童生瞬间拥住,直直照他的脖颈咬住,疼痛之余,更觉得这童子竟然在吸他鲜血,骇的他连呼救命,连手中铁剑都扔到一旁,双手用劲,只是想将童生从身上扯下。 待众人醒悟过来,正要动手帮忙,却见一道青光飞来,缠住地上二人,随后冲天高飞,已是将二人带走了。 这道青光正是临云子,道行已近玄体,适才飞来,看到童生,便知此童子并非人类,应属僵尸一类,只是为何会如此这般,却是不解。 这山脚之下,只有这个身着玄衣的童子僵尸,想来应是掌教所说之人,见到他伤了自家弟子,但也不能再出手伤了他,何况僵尸之毒,自己无力解之,只有诸位长老才有能力除去,便索性将二人都带回了大殿。 待临云将二人带到诸人面前,那弟子已是被童生吸的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吓人,若非任飞山手快,给他嘴中塞了枚药丸,又赶紧替他驱除体内尸毒,今天他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只是这大殿之中数十人,除了任飞山自忙自的,并无人关注他。 原来那童生吸饱了人血,便盘坐在地上,努力要将这一肚子的人血炼化掉,并不管众人注视他的目光。 众人都是道行精深之人,自然都看出童生乃是异类,却无一人想出手将其诛之,实在是这童生模样太可爱了,可爱到殿中一些女弟子,都恨不得将他抱在怀中亲上两口才是。 “妙呀,妙呀!”这松子起身绕着童生转了数圈,不住地啧啧称赞,余下诸位长老也俱是点头称是。 “生气于内,死气于外,生死相循,生生不息,实在是造化,实在是造化呀!”松风子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大声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妙术,将生死相融,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得其中奥妙,便可勘破生死之事,尽得长生之术,这般手段,我斜月七星门定要得之!” “掌教所说不差,此等妙法怎能落到外人手中,我当谨遵掌教之命,将这造化之术抢来才是!”却是一石姓长老拍马道。 “抢?我何时有说抢过,这分明本就是我斜月七星门的造化,须谨防他人夺去才是!”松风子风头一变,那石姓长老登时尴尬连连,却不曾想拍到马腿上了。 “诸位听好,待这童子恢复过来,自会带我等前去迎救任大月,如此大事,我松风子当亲自为之,诸位也都要随行,不可再让大月遗失在外,堕了我斜月七星阁的威风!” 听到这话,诸位无不月复诽,明明就是要将炼制这童子僵尸的人寻回,却拿大月的事作挡箭牌,真是厚黑到家了。 不过修行一世,谁不愿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若是掌教得了这生死之秘,诸位门人自然也是有份,想到这,登时个个口水溢出嘴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柱香后,童生已是将肚中鲜血炼化,可惜这人道行浅薄,虽几近吸干了他的血液,却也没增加多少法务道行,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待童生睁开那双没有灵气的双眼,见到松风子,却是自然而然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递了上去,然后便不再说话。 不过松风子倒是看都不看,随手便递给身边的一名长老,示意传阅下去。 待众人看过,无不感慨于掌教神算之术,果然分毫不差。 “这位小童,若是无其他事,便可带我们回去便是!”松风子笑眯眯道。 见童生点了点头,松风子便上前一把将童生抱进怀中,那神情就仿佛抱了个什么宝贝似的,看着一旁众人皆是无语。 随后大殿之内各色光芒闪起,却是众人各自施展神通,紧跟松风子前去救大月,取造化,得长生之术啦。 第十章 妖怪也是不傻的 区区八百里,对道术精深之人,不过数十息的功夫,若是真仙之辈,瞬间而至也绝非难事。 当一票人呼呼啦啦到了王焕等上头顶之上,五个人被这气势惊的是目瞪口呆。 若非为首之人抱着童生,面色并无恶意,更重要的是任大月已是缓缓身起,向空中之人虚礼以待,不然五人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童子是你们中哪个人的?”松风子再次笑眯眯的问道。 “这童生乃是我的!”王焕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原来这童子名叫童生,果真有趣,那你姓甚名谁!” “我姓王名焕,东离国清水镇人氏!” “我见你并无一丝法力在身,如何能炼的了这种妖物” “道长在上,其实若是我如有你这般神通,定然再练上十个八个出来!”王焕苦笑道:“只是就这一个,还是莫名其妙弄出来的,你若一定要问,还是问头顶上面那块苍天吧!” “哈哈哈哈,你这人好生有趣,甚合我的胃口!”松风子听到王焕这般回答,不经捧月复大笑,引得身边众人,也是笑声不绝。 “今日与你相识,也是有缘。我松风子门下正缺一亲传弟子,你可愿意拜入我斜月七星阁,尊我为师,修仙家妙术,享天地之福!”松风子智珠在握,含笑向王焕问道。 松风子话这才出口,空中众人已是炸了营一般沸腾起来。 须知这松风子自从神通大成得掌教一职后,那眼光便高不可攀,七星阁众多弟子,一个他都看不入眼。至今为止,只有未登掌教之前曾收过一个亲传弟子,只是这人成就虽高,如今却不知所踪,谁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更无论其生死。 虽然众人知道松风子收此人不过是为了勘破那生死相循的造化,但如此高的礼遇,还是让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王焕不知半空之中对他说话何人,但一旁任大月却是再三示意赶紧答应,再看身边几人,也是一般意思,便不再犹豫,立刻伏身跪在地上,大喊三声师傅,算是把名份定了下来。 “好,好,好!”松风子见事情如此顺利,放声笑道:“你们几人不惧辛苦来这南云山中,定有要事,且说出来,若是为师能够做到,定然让你们满意而归!” “焕哥,速将此行之因告知松风子道长!”见到此番情形,颜开自然是心花怒放,连忙提醒王焕。 便是他不提醒,王焕自然也会说出。 那松风子一听这事,大声道:“定是那只虎妖干的好事,我与他平日虽不相往来,但昨日他门下弟子伤我大月在先,更有今日徒弟相求,岂有不帮之理!” 听到这松风子应充,颜开诸人终于放下心来。 只见那松风子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抛出,那物件见风就涨,须臾便变成一艘青光四溢的扁舟,落在地面之上。 “你等且上舟来在一旁观战,好好看我斜月七星门的精妙手段!”说完,随手一抛,那童生已是入得舟中。 待王焕等人上了扁舟,那松风神通一使,轻舟已是缓缓飘起,更妙的却是舟上有一层蒙蒙青光,让众人免受风吹之苦。 至于大月,到是任飞山出手将她接回,几颗灵丹妙药服下之后,身上伤势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禀掌教,那天柱峰的虎妖已经率众妖出洞列阵,还请掌教定夺!” 原来那虎妖手下看到众人御空而来,实力强大远胜已方,自然早早回了玄虎洞通禀了自家大王。 这虎妖自称玄虎大圣,早已是入了真妖圣体之境,与道家仙体境相仿,是为真妖,妖力无边,肉身强横,更有本命神通白虎临世,可短暂化身为四神兽之一的白虎,虽说只有真白虎三四分的实力,那也是横扫天下,少有对手了。 便如松风子所说,那东离国帝陵之异象确实是虎妖弄出,只因他将面临妖界雷劫之威,手中却没什么厉害的法宝。 无意之中遇到这件帝陵法器,便心生贪念想据为已有,只是这帝陵防御力极强,又能时不时得天界神力相助,因此任他手段用尽,也只能打个一个缝隙,不让其完全关闭罢了,想要进入其中得些好处,或是炼化帝陵,却是极难。 如今得知那斜月七星阁一干人前来,联想昨日门下小妖与对方争斗之事,这虎妖却是以为对要讨个公道。 若是其他门派,虎妖定然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但对上这斜月七星阁,却是极为头大,虽说那松风子与自己实力相仿,但若对方使出秘术,借七星之力提升实力,他便少不得也要动用本命神通白虎临世以对之。 对方借七星提升实力的后果怎么样他不知道,可自家这白虎临世一生之中最多只能使出七回,实在是迫不得以的保命手段。 妖族一生都征战不休,这白虎临世的神通已经用掉了五回,每一次都是在生死存亡的大战之中所用,杀敌以自保。若非得已,他并不愿为了这等小事白白浪费一次机会,可若在对家面前落了面子,也绝非他所愿。 “原来是斜月七星阁的松风子掌教,玄虎久仰大名了!” “玄虎大圣果真好手段,手下弟子教的如此高明,竟然伤了我门下弟子数位,今日不得不厚着老脸前来领教一二!” “恐怕其中有颇多误会,不如掌教来我洞中一叙,我这正好有好友所赠天界仙果数枚,愿与掌教共尝之!” 这虎妖声音才落地,双方人妖已是尖叫起来。 那天界仙果何其珍贵,若是能得上一枚,可胜百年苦修,两边无论人或妖无不眼红! “哈哈哈哈,大圣不会拿几枚连天界下等之人都看不上的歪瓜劣枣糊弄人吧!”松风子却是经历过这种阵仗,知道天界有些仆役,会从果园之中捡些未成熟便落地的青果,到下界换些东西,那些真正的可增道行法力的仙果,都是一一注册在案的,哪里能随便让人摘去。 不过松风子却是有过一次机缘,得了一枚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千年一成熟的真正仙果,服食之后,这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 不过这等宝物数量极少,实是夺天地造化之物,便是天界也只有极少人能拥有,且服食过一回后,再服食便全无效用。 且不说松风子之事,只说那玄虎大圣听到松风子这般说法,脸上也不禁一臊。 “你既然不愿与我同食仙果也就罢了,如何口出谬言糟蹋如此宝贝!” 这话一出口,两边登时安静了下来,皆知这玄虎大圣所说的仙果定然就是松风子口中所说的歪瓜劣枣了。 虎妖这边气势登时弱了下来。 “我听说大圣得了一件宝贝,只是还未祭炼完全,可否取出给我一观?”松风子话锋一转,已是将话题引入了帝陵之事,让颜开心中登时一紧。 嗯,这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便是洞内诸妖,我也没说过呀! 虎妖闻言不由得一愣,口中却是发狠道:“想要我宝贝,先与我做过一场再说!” “我松风子自当奉陪!” 这玄虎大圣正要上前,忽然身边一只小妖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这虎妖却是点了点头。 “松风子,非是我玄虎怕了你,只是若是你我斗法,恐怕会累及无辜,你若有胆,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呵呵,没想到一向自诩勇武有加的玄虎大圣,今日竟然如此多智,是否那仙果吃多了,终于开窍了!” 松风子这话说的颇为阴损,骂虎不带半个脏字。 玄虎听过也是面色发沉,却是强忍下来,粗声道:“你若够胆,我们便各派一个实力相仿的门人,在此处公平决斗,若我方输了,那宝贝双手奉上,若你斜月七星阁输了,当百年之内不入我天柱峰三百里之内,如何?” “难不成欺我斜月七星阁无人才吗!”松风子放声道:“那就请玄虎大圣先派弟子出来,我松风定不占便宜,保证所派弟子与他实力一般就是!” 这双方各有打算,松风子却是极有信心,身边弟子,皆是玄体境以上修为,更可借七星秘术提升一个境界的实力,必胜无疑。 第十一章 兀那虎妖,还不送赌注过来 “嘿嘿,既然松风子道长答应了,那我可就派弟子出来啦!”这玄虎一声贼笑,神通使出,但见下方刮起一阵狂风,只听一声虎啸,一只身长五尺、浑身黄白相间的巨虎已是被摄到半空之中。 “这是我玄虎新收弟子,灵智未开,妖身未成,松风子道长可寻一这般实力的弟子比斗就是!” 原来那献计的小妖,却是昨日与大月等人交过手的,知道斜月七星剑的秘术厉害,便献策让玄虎弄只厉害些的普通妖兽,让斜月七星阁的秘术无法可用,即可胜之。 这次轮到松风子无语了,没想到竟被这只虎妖给糊弄了。 一只妖身未成的巨虎,便要寻一未达到玄体境界的普通弟子上前应战,可妖兽天生便有神通,但普通人何来神通对之,真真是气的他吹胡子瞪眼。 “师父在上,不过寻常一只大虫,交给徒弟收拾便够了!” 松风子回头望去,却是自家新收的亲传弟子王焕在青舟上呼喊。 适才松风子与玄虎的对虎,王焕自然也是听的明白,待这巨虎被摄上半空,听到一旁的任大月骂了声卑鄙,说道这不过是一只灵智未开的普通老虎,纵有神通也是极为有限,这边找个普通弟子却是无法应对。 原来不过一只普通老虎,王焕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胜了这巨虎,日后在众位师侄面前也就有了颜面。 看见这新弟子跃跃欲试,再看其他之人,并无一人是玄体期以下修为,那些普通弟子,如何能乘风御器跟上来。这也是没得选择,只好说道:“你且小心应战,若实在不能赢,认输也就是了!“ 说出这话,实在是违心,斜月七星阁素来是仰面而行,宁死不肯服输,傲气的紧。可今日掌教竟然有此一说,显见这王焕的重要性。 想想也是,若是能堪破生死,得长生妙法,众人也就捏鼻子认了。 除了颜开几人,斜月七星阁上下无不认定此赌必输。 “慢着,只是这般比斗有何意思,不如加点彩头助兴如何!” 这声音一传出,两边皆是相望过去,原来又是扁舟中的一个年青人在大喊,正是颜开,只听他大声道:“我手中有天界宝剑一把,赌我方必胜,你那虎妖可敢与我下注对赌!” 这颜开与王焕处的久了,自然知道王焕的本事如何,早年北境战场,在王焕手中丢了性命的氏月国军士便不下数百人,更是敢单人独骑夜闯对方军寨,若无真本事,怎敢行如此大胆之事。 那玄虎听到这话,看了看颜开手中的宝剑,不禁虎眼一亮。 这宝剑品质上佳,正好可用来度劫一用。再看欲上前相斗的王焕,真真凡人一个,一丝法力都无,这等有赢无输的对赌,有何不敢答应的。 “我玄虎手中宝贝不多,但手中确有一枚三百年的仙果,若是输了,便给你就是,如何?”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一掷,已是飘向松风子之处。 这松风子接过此物一看,果真是一枚三百年的仙果。这等之物,虽说也是罕有,但对修行之人来说,却似鸡肋一般,只对玄体未成的普通弟子有些用,可助其修行,稳定境界。对玄体已成的人却是无甚作用,最多增加点法力罢了。 看到自家弟子的朋友竟然如此大胆,松风子也是心头一热,将这仙果掷回虎妖,从怀中又掏出一物,朗声道:“近日无意中得了一宝物,是为聚妖旗,虽非上古真品,只有其十之三四的威力,但也颇为不凡,持有者可聚周边百里之内的妖兽供自家驱使,不知大圣可有兴趣也对赌一番?” “啊,你竟找到如此宝贝!”这虎妖听到松风子手中竟有聚妖旗这般异宝,禁不住口水横流,已是失态了,恨不能上前抢了过来。 这聚妖旗乃是上古一尊妖圣所炼制,可驱策天下群妖为其行事,威力绝伦。这面虽非真品,但若是得之,便再不怕与其他妖王斗法时,被其下小妖群起殴之,实是一等一的宝物。 不过这聚妖旗也只能妖族使用,效果也视其道行而定。那上古妖圣,实力在妖族排名第一,自可利用聚妖旗号令群妖,可若是被一个妖体未成的小妖得了去,也就能使唤的动普通野兽了,想指使道行比他高强的大妖,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玄虎手中宝贝不多,也就这些家当,你若看上哪件,便指出来当作彩头好了!”说完,这玄虎在怀中七模八模,取了十数件宝贝放在身边飘浮着。 庚金两块,天青石三块,墨色短剑一把,塔形法器一座,双环法器一对,九子母骷髅法器一套,青色玉玦一块,羊脂玉净法瓶一尊。 “我说大圣,你就这些家当?”松风子皱眉道:“便加全部加起来,也不及这一面聚妖棋来的珍贵呀!” “松风子道长,你何时听过我妖族斗法是靠法宝的?”虎妖哈哈笑道:“若非我有急用,这些垃圾早就被我扔了,便是你手中那面聚妖旗,也非斗法之物!” 松风子登时脸上一臊,只是这般细微变化,谁又能发现。 “也罢,你若愿意,就用你这些全部家当赌这面聚妖旗吧,若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也就只当吃了个亏!” “道长吃不吃亏我不知道,但既然说了,我玄虎自然愿意!” “好,那就开始比斗吧!”说完,松风子使出神通,将青色扁舟中的王焕摄出。 这一虎一妖皆无神通,自然不能天上比斗,那虎妖双目一睁,大手向下一拍,妖力澎湃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已在下方开辟了好大一块空地,便如刀削斧凿一般平平整整。 “你们便在这空地了相斗即可,只要是出了空地,便是输了!”玄虎阴笑道。 下一时刻,巨虎与王焕皆被摄入空地中,双方人头兽首不住攒动,注意力都放在了空地之上。 这巨虎灵智未开,只是略通妖法,不过一只再平常不过的妖兽,糨在空中也是不爽了半天,如今落了地,看对面有一人类,登时狂性大发,更不多想,一声虎吼后,腾身扑了上去。 这招虎扑,乃是巨虎常用手段,声势极猛,若是寻常野兽,已是吓瘫任他鱼肉了。不过待巨虎正要扑到这人身上,忽然月复部受到重重一击,还来不及反应,虎身便如腾云架雾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原来王焕见这巨虎半空扑来,不慌不忙,一个弯腰蹬腿,踢在巨虎月复部,借力使力,已是将巨虎踢飞了去。 “好!”斜月七星阁一片大声叫好中。 这些人从来都是法宝对法宝,神通对神通,哪里赤手空拳这般打过,看的好生过瘾,不由得大声叫好。 玄虎大圣这边,自然脸色阴沉,心中皆言不妙。 下一回合,那巨虎却是小心低扑,多用虎爪伤人,不给王焕机会,王焕不得不小心避让,登时险象环生,几次下来,身上已是轻微挂伤。 这次却是轮到玄虎这边高声喝彩,七星阁则是人人担心不已。 老虎虽猛,却最不擅游斗。明知眼前之人并不好对付,但几回合之后,终是又忍不住了,一声虎啸过后,这老虎前爪重重向地上一拍,身边地面登时如沸水般翻滚起来。 “震地之术,这巨虎竟然能施展出本命神通,能耐不小呀!”玄虎大圣喜道。 其实这巨虎灵智未开,妖力极弱,即便能勉强施展本命神通,效果也是有限的紧,只在数尺之内略有效果,不过是欲将眼前敌人震的不稳,好趁机伤人罢了,离真正的裂空三亿里、吞星噬月的大神通效果相比,是天渊之别。 不过饶是如此,王焕还是着了道,地面一动,下盘立刻不稳,眼睁睁看着这巨虎再次扑了上来,却无法避过了。 无奈之下,只能和身迎上,却被巨虎扑翻在地。 见巨虎已经将王焕扑住,七星阁的人皆道完了,输定了,便连松风子,也是这般认为。 但听下面一声凄惨虎啸,众人忙定睛望去,却发现形势又是发生了变化。 原来那巨虎扑倒王焕大嘴一张,一口便咬到王焕左肩之上,不料王焕忍着巨痛,伸出右手二指,狠狠插进巨虎双目之中,然后猛地一绞,竟是将巨虎插瞎了。 双眼巨痛传来,眼中一片黑暗,巨虎哪里还顾得上撕扯身下猎物,虎口随即一甩,将王焕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在在地上,也是伤的不轻。 那巨虎原地惨叫不已,翻身打滚中,将空地弄的一片狼籍,遍地都是虎血,令人触目惊心。 看这样子,恐怕却是王焕赢了,只需再等片刻,这巨虎要么血流而死,要么逃出空地认输。胜负变化之快,令人目不睱接。 诸人都以为事以至此,却不料见到左肩受伤的王焕,竟然单手撑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虽肩头血流不止,但目光极为坚定,坚牙紧咬,蹒跚几步之后,身体才终于站稳,待小心走到巨虎身侧,在众人正惊疑时,已是寻了个空,大喝一声,上前挥拳砸在虎头之上。 半空中修道之人,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只是听到这巨虎头骨生生碎裂之声,让诸人皆是头皮发麻,好不难受。 待第二拳、第三拳砸下,直至十数拳砸完,那虎头已是被王焕生生砸扁砸碎,好不凄惨,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王焕身上,人血、虎血,脑浆,已是溅满全身,难以看清真面目,唯双眼之中,透露出的那股狠意,却是让人依旧胆寒,不敢轻视之。 沉默,还是沉默。 面对这般惨烈景象,让这些身俱神通之人,也是俱感寒意。一个个不由得用各种方式,或作挠痒状,或以整理头冠为由,都在头上模了一把,确定无恙后,这才安下心来。 “师傅,徒儿不辱师合,我赢了!” 王焕又举起右手,厉声向半空中喊:“兀那虎妖听着,我王焕赢了这只老虎,还不赶紧把赌注送过来,莫非还要我上前去取吗!” 此话杀气十足,再配上王焕已是有些扭曲的身形,其形之厉,其语之狂,便是这久经杀阵的千年玄虎,心中也是有了一丝惧意,下意识中竟是退了半步。 “唉,今日我玄虎认栽,这些身外之物,你们拿去就是!”见到这巨虎死在如此凶残之人手中,群斗又不及对方实力雄厚,自己也是心生冷意,也只能点头认栽,便将身前赌注之物随手一挥,飘然之间,都落进了松风子手中。 “此去东北处三十里,那件宝贝便被困在那里,以松风子道长的修为,找到它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玄虎失陪了!” 说完,这玄虎便带着一众妖兽退进了天柱峰玄虎洞中。 第十二章 这帝陵不太对呀 见王焕惨胜巨虎,一身衣物俱被鲜血染透,松风子为徒弟自豪的同时,也是颇为心疼,急忙将王焕摄入舟中查看伤势。 可惜王焕还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松风子身上虽灵丹不少,却不能给他服用,正自着急间,突然眼睛一直,还以为自家眼睛看错了。 原来王焕肩伤之处,浮现出寸许光芒,伤口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色也由苍白逐渐变的红润起来。 “你可服过九转金丹类的灵药?”松风子此言才出,便知不对,那九转金丹有多么珍贵且不说,若是被一凡人服下,不但救不了命,只是那丹中药力,便会让普通人瞬间冲暴身亡。 “回师父的话,徒儿未曾服过什么仙丹妙药,不过……”王焕正待将寻到自家星辰之事说出,却被松风打断了话。 “你且休息就是,有什么事回到师门再说!” 这松风子眼光毒辣,已然意识到王焕这般生肌长肤的奇异现象,定与那生死相循之事有关,这种事如何能在此处相谈。 “我们先去处理那帝陵之事,然后再回师门!”松风子将那三百年的仙果递给颜开,说道:“此果也算珍贵,不可轻易用之,若是日后有大难临身,再用不迟!” 待颜开接过仙果,小心放入怀中后,松风子立刻催使神通,带上青舟向虎妖所指方向飞去。 三十里路,几个呼吸也就到了。 只见这里俱是参天大树,茂密之处远盛天柱峰处,一片绿色海洋,难以望到尽头。 任王焕如何细看,也寻不出那帝陵一丝痕迹。 “石长老,此处当有一座幻阵,遮住了帝陵真面目,我师门之中,唯你最擅此术,可全力破之!” 听到掌教吩咐,这石长老自然不敢怠慢,随手一召,一件盘状法宝已是在手中现出,仔细看去,却是一件与吕明有星盘有几分相似,只是吕明的星盘便如一个浅碟,而石长的则纯粹是一个平平的圆盘,上刻各类奇纹异图。 “咄!” 这石长老一声大喝,法力贯注法宝之中,立刻有各色仙霞之气从盘中涌出,不断落定地面之上,流彩艳丽中,如幻如梦,好不瑰丽。 正当众人欣赏这眼前异景时,这石长老又是一声巨喝:“破!” 听到身边诸人惊叹之声响起,王焕与颜开五人立刻爬在青舟上向下望去,只见下方本是郁郁苍苍的森林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足有三十丈之高的,极为雄伟壮丽的陵形建筑。 不过这帝陵本身发出的金光,却是极不稳定,时强时弱。更有数十道黑气如绳如索一般,将其紧紧困住,分毫也不能动弹。 这帝陵下方有一扇十丈巨门,已是不能合拢,内中不时有金光涌出,只是被黑气所阻,片刻之后便消弭不在。 “不错,这便是帝陵了,皇爷爷驾崩时,这座帝陵曾在东离城附近出现,我随父皇一同前去送皇爷爷走的最后一程!”颜开此时心情极为激动。 “这位东离国皇子,下面既然是东离国帝陵,这就护送你下去,好用陵钥将帝陵关闭,只是后面之事我等修道之人不便出手,需要你自行了断!”松风子见颜离点头答应,手段一使,这青舟已是飘然落下,距那帝陵大门不过数十步远。 这修道之人都不愿轻易沾染红尘因果,免得因果轮回有碍修行,这帝陵上虽有黑气加身,并未去除,想要靠近并不容易,其他还有危险其中,但松风子却不愿再横加出手了。 东离国帝陵的异象最终要由东离国人自己解决,能将其寻出,并将众人安全送来,已是天赐之机,若再贪心,还指望他人相助,不肯自己努力向前,恐怕就要遭天谴之了。 若非王焕只是拜师,还未学那逆天而行的道法神通,不算真正的修道之人,否则必被扣下,不让其出手相助。 至于吕明,已是货于帝王家的人了,自然不在乎这些。 当吕明将颜开心中所惑解开,众人这才明白,皆言能有命及此,已是不易,余下之事绝不能让半空中的诸人轻看了东离国人。 “父亲,王焕师叔等人在下面斗那几条黑气好不辛苦,要不要我等出手帮之!”。 说话之人却是任飞山的独子任一出,年纪不过十七,已是淬练玄体有成,年轻一代中,也是佼佼中的一员。 “胡闹,若是能轻易相帮,又何用你说,只需掌教随手即可灭之。此番不出手,一是此番相助已经足够,再帮之则有沾染红尘因果的危险,对修行大不利;二乃是考验和磨练王焕,看其本性与资质是否真有资格成为掌教亲传弟子,若是不成,便不会再受重视,只是借他之力,研究那生死相循的奥妙罢了!” 任一出天性聪颖,只是经验不足,听任飞山这么一说,才明白其中道理。 低头向下看去,却见五人并童生,兀自努力向前,试图冲到帝陵门边,只是那黑气却是左一道右一道呼啸而来,将他们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击溃。 好在那皇子身上宝甲,总会在危急时分,放出数道神光,将众人勉强护住,不让其受黑气所伤,但想前行一步,却是极难。 其中颜开之中宝剑,也是品相极高的法宝,可是他并无法力在身,只能当寻常铁剑挥舞,却没什么作用了。 “殿下,若无其他手段,恐怕我们便是耗尽力气,也到不了大门处的!” 王焕恼怒的挥舞手中长刀,向不断袭过来的黑气砍去,却是半分作用也没有,只有借用体内星辰之力时,才有些功效,效果也是有限。 只是果如吕明所说,这星辰不受反哺,不能成长,相助之能便会越来越弱。 那童生倒是能施展出几分神通,放出寸许长的妖火,可伤那黑气几分,但威力也是让人摇头,那黑气一旦受伤,回转过去,一会便又恢复如常,好生让人恼火。 至于吕明、贺虎、度飞三人,也是根本不能伤害黑气半分,反而处处要受保护,已呈累赘之象。 “不错,看来不使出最后的手段确实不行了!”颜开见此情况,便不犹豫,双目一闭,猛喝一声,右手已是持剑砍向自己的左臂,在众人惊呼之中,那宝剑已是被鲜血染红。 下一刻,这宝剑已是发生无量光芒,光冲云霄,气势极为惊人。 “东离国皇朝血脉传承之人,以皇族血脉证誓,请天界相助您的子民,赐予天界神力,平妖荡魔,护国安全!” 待颜开按天威帝所教,将此话念出,空中果生异象,隐陷绰绰中,似有无穷神异楼阁在空中显现,一股难言的气势立刻充斥天下,令人尊崇敬服,不敢生有异心。 待下一刻,似有一脚踏大地,头顶苍天的巨人朦胧出现,举手之间,一道七色神光从天而神,正罩在颜开身上。 这四皇子受七色光芒笼罩,登时手中宝剑一声龙吟,化出七条金龙出来,朝着那黑气扑了过去,不过一时片刻,便将黑气吞噬的七七八八,余下黑气见状不敌,便四下飞去,消散在帝陵四周。 便是松风子等人,也被这等异象所惊,方知为何极少现身世间的天界能与修道之人的圣地仙界齐名。 若是那巨人向我袭来,恐怕立刻就会身死道消,化作灰灰了!众人皆是这般想法。 且不说松风子等人所想,那颜开见黑气已被消灭,虽身上所借天界神力也是消失,但信心立刻暴涨,大喊一声,招呼众人赶紧向前。 眼见就要到达大门处,忽然那门缝中窜出几个人形妖物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向众人扑了过来。 “是尸兵!”任一出在上面看的真切,不由得大声喊了起来。 须知尸兵不比僵尸这类必须由肉身才可养出的妖物,乃是由极为浓郁的尸气人为温养而出。 威力更是远胜同阶的僵尸许多,下面几人可要麻烦了,任一出立刻想到。 任一出想的不错,这尸兵一出,颜开几人立刻感觉要糟,这些妖物介于有形无形之间,根本就伤不得,反而被那尸兵所化出的兵刃所伤。 几个回合下来,吕明、贺虎、度飞,皆是伤了重伤,那身上伤口呈灰色,滴血不流,好生诡异。 颜开身上有宝甲护身,只需舞动宝剑护住身上要紧处,倒也无妨。 而王焕则随伤随愈,也不受尸毒影响。知道自己星辰最善疗伤之后,已是顶在众人周围,替众人生生多挨了数十刀,身上衣甲早就烂尽掉落地上,露出一身强健的身体出来,看的半空中诸多女弟子,个个耳红面热不敢多瞧一眼。 唯一最是兴奋的却是童生,完全不惧这些尸兵,正是其克星。只要遇到一个尸兵,便扑上去胡乱撕咬,吸其体内尸气,像是在吃大补药一般来得痛快。 不过一会,便有数个消失在童生嘴下。 见童生正是这些妖物的克星,王焕对颜开喊道:“开弟,这些尸兵由童生来对付,我们先将吕先生他们抬进青舟,让我师父医治一番,不然恐怕命不保也!” 颜开见状也知道王焕所说不差,便合力先将三人护送进青舟,好在那些尸兵似乎受到童生所激,见众人离去,也不阻拦,都向童生扑去。 那松风子自然明白二人意思,既然这三人受伤退出帝陵之战,自然只当寻常帮忙就是,不会再沾染其中因果。 神通随手使出,青舟随即飞到身旁,随手便解去了三人身上尸毒,只是再不允三人下去助阵了。 第十七章 愿手刃仇人 “这天机阁共有一十三层,内中各种法诀共三千四百一十二百,包罗万象,无其不有,不知王焕师侄想如何选取!” 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女儿的掌教新收弟子,任飞山已是决定,便是拼着被掌教和其他长老责难,但只要王焕需要,定给他挑最好的道法。 王焕自然不知这眼前任长老就是那任大月的父亲,更不知任飞山此时所思所想,沉思数刻后,道:“欲杀人者,必先会自救。我道行低微,现在与人争斗,乃是有输无赢的局面,望任长老教我如何选择最合适于我的道法!” “说的好!”任飞山颇为欣赏王焕的这番话,接过来说道:“若是打不赢,能做的一是逃,能逃多远便是多远,能逃多快便是多快。天机阁内藏有一本金虹遁法,乃是天下第一遁法,金虹一跃,便是四十万里,再无比它更快的!” “二是藏,隐身匿踪让敌人打不到模不着,若是寻得机会,更能伤敌于不备。我手中有一册幽冥幻影术,虽算不上举世无双,但也是品相极高的法术。施展开来,但有影子的地方便可藏身,练到极深处,便是多厉害的禁制,亦可化影而过不得伤,更有遮掩天机不可测算之能。 任飞山的一席话让王焕心花怒放,口中嚷道:“那就请任长老都取出给我!” “你可确定了?”任飞山老神旦旦道。 “等等!”王焕突然反应过来,如此强大的神通,定然练起来千难万难,不然人人都可习之,还有个什么用处。 “呵呵,你倒反应的快。实话告诉你,这两种神通皆放在天机阁最高处,便是掌教师兄,也从不上去翻阅,你说为何?”任飞山将面前酒碗端起,轻轻呡了一口,悠然道:“这两般神通,皆是圣人所创,流落至人间却几乎无人习之,实因所习所用条件太过苛刻,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学能学的,用能用的!” “那金虹之术,要经常采集天上飞虹平时藏在身边,待到用时,取出后才可用,实在麻烦的紧,经常是费了数月的功夫才采集一葫芦的飞虹,一次就用的干干净净,平时根本用不上的,还得去学其他的遁法,以应平时之需,时间长了,便没人肯花心思在这上面了!” “那幽冥幻影术,只能让藏身于影子之中,若是被人看破了根脚,专门四下里找影子攻击,下场也是颇为凄惨!” 王焕听完任飞山说完,却是笑道:“若真是如此,到不劳长老担心,只要给我便是!” 见王焕如此坚定,任飞山便伸手一招,手中已是多了三本册子。 “这两本便是金虹遁法和幽冥幻影术了!这本则是本门基础心法,专供玄体期前的弟子修炼使用,你可按内中所说修炼就是!” 说完,大手再挥,一把青色长剑出现在王焕面前,道:“入门弟子,皆可得无名练习飞剑一把,至于品相,嗯,这把还不错,内中三道禁制,算是练习飞剑中的上品,且拿去随便用用就是了。 说完,又给了王焕一堆杂物及仔细讲解了一番修炼要领,让一旁的沁娘也是所获颇多。 “我修道之人,一切根本皆从淬体开始,身体如缸,道行如缸内空间,法力则如缸内之水,这缸越大越坚固,道行法力则愈深愈多,可施展的神通就越强。” “若能体内温养出一颗仙株,结出一枚仙药,服下后便可成为真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惹再抗得过仙界雷劫,便可飞升至仙界,自此便长生不老,享天地之寿。只是这雷劫实在难过,十之八九会被雷劫劈得身死道消化为灰灰!” “从凡胎修到到真灵玄体境,若是资质上乘,三年五载即可;从真灵玄体境到天妙灵体境,则要看机缘如何,若是能寻到仙丹神药,自然不在话下,若是得自家星辰之助,亦是不难;若想再进一步,修成大罗仙体,再温养仙株以结仙药,却是难、难、难!” “炼制出的法器,只要有一道禁制,便可作法宝用,十二道禁制练满,再能温养出器灵出来,便可称为后天灵宝,只是这后天灵宝需经常以法力温养,不然时间一久,便会消弥于无形之中;这器灵每经一次雷劫,度过之后内中就会多出一道雷劫禁制,威力就会大出许多,若能经过十二道雷劫,则器灵提升品相,开启灵智,便可主动汲取灵力温养自身,此时便是后天至宝了;能否再提升品相,就要看机缘如何。这修行界如今能称为后天灵宝的,不过二三十件,至于后天至宝,似乎一直就是那么几件,少的实在可怜。” “后天至宝虽然威力无穷,但真正最厉害的法宝还是那些混沌初开时天生地养的先天至宝,不过大多在开天辟地时给损坏了,余下数件,除了几件在那几位圣人手中,大多不知所踪,你们有机会遇上的话,带回来给我瞧瞧,也好让我开开眼……呼” 估计这任长老平日里但有新人,就要如此讲解一番,已是不耐烦,手中小酒更是不断,醉眼朦胧间,说起话也不知所谓,待王焕听得不耐烦时,这任长老开脆爬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小心起身,轻步离开了天机阁。 这一番说教下来,早已过去两个时辰,待二人出来,却见苑青荷已等候多时。 “若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看看你们是否已经走了,既然还没走,就赶紧上来吧!”天色已是黄昏,映着夕阳,这道丽影分外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王焕不经多看了几眼,却见到这苑师侄柔女敕的面颊之上已是红彤彤一片,却不知是不是晚霞映上去的 ……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半个月已是过去,王焕勤练修行之下,已能轻松自如将身边的灵气按功法运转,淬体一周内,便化为自身的法力,储存在下月复气海之中。 不过自从这气海之中进驻了第一丝法力之后,那星辰便尾随而入,扎根在气海之中不再挪位。 王焕每次修出的法力,大半被星辰拿去,也是让他无可奈何。 不过,每日清晨醒来,总有一种月兑胎换骨的感觉,头脑清醒、双眼明亮,浑身充满力量,肌肉棱角分明,显的愈加壮实,身上那些征战时留下的伤痕都消失不见,连身高都增加了几分,令沁娘为他梳洗时,啧啧称赞他果是修炼奇才,一日之功,当抵她十日苦修。 王焕明白,如此成就,多是这气海之中的星辰得了法力,便返哺于他淬炼肉身,好让他能加快修炼速度,化更多的灵力为法力,供星辰所用,这实在是一个完美循环,难怪那吕明说只要寻到了自家法力,修炼起来事半功十倍也不止,好事呀。 不过自家星辰之事,王焕倒是没说给沁娘知道。女人嘴碎,这等保命的秘密,不可轻泄。 无事之余,便让沁娘寻上苑青荷,让她二人乘苑青荷的书册穿行于仙霞山中,将地势地貌俱都详细绘出来,尤其每人的住处,更是罗列的清清楚楚。 苑青荷虽不知王焕为何要她们这般做,却也从不多问,只是将这事努力办好。但沁娘却从中嗅出些味道,虽也不曾说什么,但目光之中,对王焕更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王焕每日修炼结束,便趴在床上,细细研究地图,沁娘则坐在身侧,为他轻捏细拿,直到他自然睡去才悄悄离开。 “沁娘,你是想让这郑虎简单死去,还是想让他身败名裂被逐出师门,然后寻到机会亲手了断他?” 当王焕想好全部细节后,在沁娘为他按摩之时,随口向她问道,立时感到本为他按摩背部的沁娘手上一僵,不再动弹。 王焕转过身上,却看到沁娘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之间说不出话来。 待将她搂进怀中半天,方听到沁娘终于颤声道:“若可能,沁娘愿手刃仇人!” 第十八章 大丈夫真英雄的手段 这段日子,仙霞山上怪事不断,数十位女弟子的小衣皆是被人偷去,本来这等羞人之事,并无人启口说出,直至那郑长老的一位女随侍的心爱小衣,也被贼人窃去,闹到郑长老处,这才被重视起来。 若说这种事,前些年也曾有过,只是规模不大,不过几日那贼人也就收手,因此到也没人认真追究。若非这次郑长老的一位女随侍大闹之下,让郑长老也颇为拉不下脸面,恐怕又是不了了之。 那些连偷去衣物的女弟子,在女弟子苑青荷下带领下,更是联名告到掌教处,松风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推演几回,除了算出这人就在仙霞山内,具体是何人无论如何也是算不出,心中甚为郁闷。 不过,那些衣物所藏的大概位置已是心中有数。 “听说窃衣之人甚为猥亵,偷到那女子衣物,用来做那事!” “几十人的衣物,上百件呀,这人也是变态到家,胆子也是够大,听说掌教夫人的也……” 几天下来,谣言满天飞,连掌教夫人也裹挟进去,松风子再也坐不住了。 “诸位长老,这几日我已推算出那些女子衣物所藏之处,你等皆随我去,今夜定要将这胆大妄为之人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掌教所说甚是,我等皆无异意!” 平日里说事,这些长老总是左顾而言他,不肯轻易就范,难得今日答应的如此痛快。 松风子也不多说,径自使出手段飞在空中,几位长老紧跟其后,除了任飞山一直默然不语外,其他人皆是怒目而行,一路嚷嚷要将那小贼碎尸万段。 随着松风子不断掐指问算,长老们施展手段按松风子所指之处,或藏在角落间、或藏在洞穴内的衣物一一翻出,怒气愈来愈大。 “飞山,前方别院,是谁居住?” “乃是十一位修为已达玄体境的弟子居住,分别是……,郑长老的嫡孙郑虎也在其中!” “不管是谁,便是郑虎,我也绝不轻饶!”郑长老听到任飞山嘴中念出郑虎的名字,没由得眼角一跳,只是已然开弓再无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这般说了。 “将这些弟子全部赶出来,一间间搜!”松风子厉声道。 不过多时,十一人均在睡梦中被赶出房子,那郑虎见到郑长老,正想上前问话,却被一位长老施展手段,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间是谁的……”松风子见院中已是无人,便落到地面,再掐指细算下,说道:“细细搜这间屋子。 松风子神算之术,虽未到逆天的程度,但在斜月七星阁,却如同圣人的手段一般让人仰视。 当孙留见到松风子指明要搜他屋子时,虽不明白为何会认为那些女人衣物会藏在他的房中,但双腿已是吓得哆嗦。 不多时,进去搜查的长老从屋中拎出一个包袱,黑着脸掷于地上,那包袱滚散开来,里面正是一些女人的随身小衣。 “不是我呀!”那孙留立时明白被人陷害了,只是这般凄厉的分辩却是为时已晚,只听一位长老上前将他拉出,一掌劈到他的胸前,惨呼之中,鲜血吐出,随即软倒在地。 却是气海被破,修为被废,再也不能重修道法,便连一个普通人也是不如的。 “还有这间!”松风子此时心中毫无怜悯之心,随后又指向另外一间,正是冯宇所住之处。 “掌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呀!”那冯宇见掌教指向他的房间,知道必事有蹊跷,若是这般被搜,定然下场如孙留一般。 只是这种时刻,说什么也是无用了。冯宇直接被定住不能动弹,随后房中也被搜出女子小衣,惨叫声中,又被废了修为。 “再搜这间!”待松风子指向郑虎的屋子时,郑长老终于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掌教且慢!”郑长老知道松风子定不会算错,更明白若是这屋子被搜,郑虎结局定然如同那二人一般。 “郑长老可是要包庇郑虎,刚才路上可都是怎么说的?”松风子对这位平时一向嚣张的郑长老,本来就很讨厌,如今证据在握,正好要杀杀他的脾气,这语气之间自然也不客气。 这郑长老平日里眼高于顶,于诸位长老颇为不合,到了这份上,竟无一人为他说话,此情此境,已是知道这郑虎定然是保不住了。 “竟然在床下藏有暗格,还有什么好说的!” 搜查屋子的长老边气愤道,边将几个装着女子小衣的包袱扔到地上,这几个包袱却是郑虎自己的道袍胡乱裹成,让本就被定住身形的郑虎,在惊恐之中,眼神已是绝望到了极点,被眼露凶光的郑长老上前一掌废去修为。 “你这个畜生,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留下你性命都是轻的,呸!” 这郑长老倒是心够狠,手段也够毒,知道此时若不能表现一下,来个大义灭亲,恐怕日后这长老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立刻将这三人逐出师门!”松风子见此事已了,冷笑一声,手段使出,已是回了大殿。 任飞山上前大袖一兜,立刻狂风乍起,一道龙卷风平地而出,将三人卷起,向山下飞去,不过一会,便将三人抛到了山脚下,远离了仙霞山。 夜色深沉,斗大的明月四周泛着淡淡的月晕,已然预示明日当有大雨将至。 被任飞山施展法术送至山脚上,摔个七荤八素的郑虎、余留、冯宇三人,好半天才起身坐在地上,个个痛哭流涕不已。 “郑师兄,怎么会这样!”那余留恍然问道,这被废去修为,比直接杀了他还更让人痛苦。 “想是平时得罪人有些过了,这才被人陷害!”郑虎待定下心神来,仔细回忆自己在师门中所做的那些嚣张跋户之事,已是有了定论,惨然道:“就是不知是谁如此狠毒,竟栽赃陷害,借刀杀人,好毒的手段!” “再毒又能毒得过你郑虎戏匪杀了余姚国五里镇苏氏一家上下几十余口人吗,今日冯家鬼魂便来索你们性命了?” 这凄厉女鬼声音随风飘来,已经身为半分修为的三人,惊的跌跌撞撞而起,却寻不到说话之人身身在何处。 “谁,是谁在说话!”冯宇颤声道:“这事是郑虎所为,与我没有关系!” 若是修为尚在时,定然不屑这些鬼魂之事,但此时修为被废便连凡间常人都远远不如,遇到索命恶鬼哪有保全性命的能力,一吓之下,冯宇立刻先为自己推月兑干系起来。 冯宇这番作法,气的郑虎简直有吐血的感觉,指着冯宇怒道:“若不你和余留二人给我出的主意,我何至于做出那等事……不对!” 突然,郑虎像是想到什么,呆了片许,才声嘶竭力喊道:“原来是你苏沁娘暗中捣鬼,害的我三人被废修为逐出师门!” “呵呵,不愧是郑长老的好嫡孙,果然有几分机智!” 一道青光闪过,三人但见一男一女踏青舟披月光倏忽而至,仔细看去,不是王焕与那苏沁娘,又能是何人。 “原来你们三人都有份,本来还觉得斩草除根虽为上策,但多少过了些,如今看来都是该杀!”王焕下得舟来,上前几脚,便将三人踹到在地,毫无抵抗之力。 “王焕你这个恶人,竟然去偷女人衣物陷害我三人,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们这就说错了!”王焕一脚踩在郑虎脸上,嘿嘿道:“我王焕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行这等偷衣之事的!” 三人不知,计策虽是王焕出的,但行事之人却是沁娘。沁娘虽本性不合斜月七星剑术,但对幽冥幻影术领悟极快,不过一时间自然难以精通,只是勉强可在夜中藏身于影子之中,便由她将众女小衣偷来藏在三人屋中,更在郑虎屋内床上开了暗格,让他想抵赖都是不成。 这幽冥幻影术施展出来,自有遮蔽天机之能,因此松风子也是没能算出偷窃之人,只能从衣物着手,倒是省去了另外一步,如何将目光引向郑虎三人。 只有那任长老,已是怀疑王焕是否利用了幽冥幻影术做下这不耻之事,但随着从三人屋内找出诸般证据后,便不再多想了。 “好叫你们死个明白,计策是师叔定下的,行事之人却是我苏沁娘。郑虎你这恶人,恩将仇报,我大兄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却害我全家,还想得我身子,真是猪狗不如。今日有此一报,还有什么好说的,去死吧!” 只听“噗”的一声,郑虎的脑袋与身子已是分了家,余留与冯宇二人自是知道死期将至,也不在挣扎,被沁娘上前一一将头颅砍下。 “沁娘,大仇已报,但得找个地方将他们埋藏起来,明日郑长老定会下山寻他们三人,若是被发现死在此处,那就麻烦了!” “连毁尸灭迹的小术都没学会,就敢如此行险,不愧是我松风子的好徒儿!” 随着一声清喝,斜月七星阁掌教松风子的身形已是在青舟一侧现身出来。 原来松风子回到大殿,却是想到虽废去了三人修为,但却没有将道法口诀从三人脑中抺去,便赶上前来,不料正好撞到此事,已是隐身在附近看了许久,大概之事也是猜的七七八八。 “啊!”王焕与沁娘皆是一惊,正要分辨时,却见这松风子随手一挥,一道淡淡的火光已是扑向地下尸骸,片刻便烧的干干净净,一丝残渣也未剩下。 “这郑虎为人,我也清楚,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想出如此毒计,先将他身败名裂,再取他性命,实非大丈夫所为!”松风子静静看着王焕,眼中波澜不惊,分不出生气或是如何。 “大丈夫所为?”王焕洒然一笑,先是对着松风子长身一礼,再道:“师父可知我以前所行之事?” “你还未向我提起,自然不知!” “徒弟本来是东离国军中一名军士,北境一战,杀敌累功,被封为巡风将军,不过军中多称我为夜枭将军!”王焕一想到当年之事,便浑身充满斗志,豪气在身。 “哦,没想到徒儿还是一方将领!”松风子倒是颇为欣赏王焕此时的气概。 “师父不想知道我这将军一职,是如何杀敌累功得来的吗?” “你且说说看!” “我天生双目便能夜视如同白昼,每天月黑风高之时,便单人独骑夜闯对方军寨,或用刀、或用弓箭、或下毒,只要是我知道的能杀人的招数,已是使了个遍,命丧于我手中的,算起来也有数百条了,这才被封为将军。”王焕笑道:“只是正面击杀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不过那氏月国第一猛士阿室洒,也被我下了泻毒,生不如死,想来他定是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我。” “在氏月国,我便是人人可得而诛之的恶人,赏格比大将军还高。在东离国,我却是大丈夫,人人视我为真英雄,身受爱戴的好将军!”王焕握拳激动道:“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或伏兵、或火攻、或断其粮草,只要不杀死对方,就反要被对方杀死,在生死之事上,根本没有选择。依我所见,想活下来,手中刀枪固然重要,但头脑灵活,才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宝。勇夫岂能当大将军,不过一早晚送命的先锋罢了!” “我若是与那阿室洒正面对决,以已之短,对敌之长,十有八九会丢了性命;但我潜入军寨,下毒于他,便是十个阿室洒,也不是我的对手。不知师傅认为,哪一种才是大丈夫真英雄的求胜之道!” “哼,竟然考较起师父来了,真是没大没小!”听到王焕所说,松风子自然也是明白,只要将这阿室洒换成郑虎,王焕的求胜之道,就只能是用计谋取胜,不然玄体境都未到的他,如何能是郑虎的对手,正面对决,求死而已,徒然让人笑话。 不过他本意也没打算将王焕如何,要不然也不会上来便替二人毁尸灭迹了。 “沁娘,这郑虎与你有何仇怨,且说出来给本掌教知道!”松风子不再理会王焕,转头向沁娘问到。 这沁娘看松风子轻轻将王焕放过,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急忙跪在松风子面前,将事情娓娓道来。 “掌教在上,师叔实是为了帮沁娘报家仇才出此计,一切之过都在沁娘身上,还请掌教责罚!”沁娘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看来这郑虎所行之事,也非大丈夫真英雄所为,有此一报也是应该!”松风子轻叹数声,转过头对王焕说道:“念在并非是你偷取女子衣物的,那沁娘又是报仇心切,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你且到后山碧霞洞内面壁思过,不得我召唤,便不可离开,否则重重处之!” 第十九章 原来都是强盗出身呀 时光匆匆,仙霞山内的青草一枯一荣间,便是一年过去了。 王焕已是在碧霞洞内面壁了整整一年。 所谓面壁,不过只是禁足不得出洞而已,王焕呆在里面,只是一心修炼,提升境界,时常有沁娘来陪,倒也不觉寂寞。 不过说来搞笑,自从王焕被罚面壁碧霞洞后,本是人迹罕有的碧霞洞,突然时常有女弟子被罚进来与王焕一同而壁,无事之余,倒与王焕打的火热,好不热闹,只是这些女弟子分不清是真的被罚面壁,还是故意犯错只为入洞陪王焕说笑,他也懒的去问。 便是那苑青荷苑师侄,也被面壁碧霞洞数次,只是苑师侄明显脸皮女敕薄,进得洞来,也不与王焕多说什么,只是远远寻个地方呆着,气氛倒是挺尴尬。 那次为沁娘报仇,多亏苑青荷肯点头帮忙,挑头找到丢了小衣的女弟子,一起将事闹大,并让沁娘得以避嫌,王焕也是颇为感激。 二人目光偶有对视,多半是苑青荷先行避过,王焕也不敢轻易造次,但凡苑青荷在,王焕总是尽力约束自己,少与其他女弟子说话,免得让这苑师侄看轻自己。 不过半年之后,这般情况却是少了许多,几近于无,洞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却是诸位长老已是发现其中古怪,报知松风子后,苦笑后决定的,除沁娘送衣食之外,这碧霞洞内不在安排其他面壁思过之人。 这一日,静坐之中的王焕忽心有所感,但知体内气海发生异变,内视之,却见本是混沌一片的气海内,如沸水一般翻滚,唯那星辰不动如山,放出无量毫光,镇住气海之内的混沌异相,使之总能平缓变化,不会出现剧烈波动。 王焕见状,心中大喜,便继续吸取周边灵力,加速转化,竭尽全力向气海内提供尽量多的法力。 依书册中所记,若是入玄体境,气海内当由混沌转为清明,内中当有一片由法力凝聚为成的湖泊,自此便大功告成。 不过纵然都是玄体境,也有高下之分,强弱之说。 寻常玄体境,便哪刚才所说那般。但品相较高的玄体境,气海之中或有其他异相出现,如湖内仙莲朵朵、皎月映湖水而生、有莫名虚影道身坐镇气海等等。 这等品相较高的玄体境,通常会给修士以额外的神通,比一般玄体境修士,要强大许多。王焕自然对此抱有较高的期待,有自家星辰驻守,不知结果会是怎样。 冲击玄体境,自然有异相表现,寻常人根据五行所属不同,会有有各色光幕附于身上。只是沁娘眼中的师叔,却是如蚕结茧一般,被法力凝结成的白色丝线紧紧束缚住,勉强见到一个人形罢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只是三日后,本在一旁守候的沁娘,突然感到身边灵力明显加速向蚕茧流去,不过片刻,洞内便如刮起了风暴一般,四周灵气疯狂聚起,牵引之下,沁娘再也站不稳身子,骇得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才退出碧霞洞,连洞口也不敢多呆,生怕被吸了进去。 只不过待到了洞外不久,沁娘却发现连天空也是异相连连,明明骄日当头,本是碧蓝天空,如今却是繁星点点,星辰之间遥相响应,不时有各色星光直直落下,若流星一般穿透厚厚的石壁,进了碧霞洞内。 “咦,仙霞山怎会出如此异相!”连松风子在内,整个仙霞山的众人,皆同时感知到了这想不知道都难的异相,心中均有感而发,怕是本门当有修士要冲击更高境界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境界。 只是这等异相之下,众人无不纷纷中断修炼,走出各自的修炼场所,看到天空之上如此异景,皆是议论纷纷,无不认为当有大神通者问世,各自架起法宝,或使出各类神通,向碧霞洞掠去。 一时间碧霞洞外人声鼎沸,唯松风子与几位长老却只是小声交谈,不时指点一二,神色各异不一而同。 “掌教师兄,这分明就是群星耀日之象,就是我等冲击灵体境时,也不曾有过,若真是因那王焕师侄冲击玄体境而来,怕是此子前途无可限量,先在此恭贺师兄了!” “石长老所说不错,群星耀日,星聚仙湖,当是大神通之人问世方有的异相,莫说他能轻易修成灵体、仙体,只要有件趁手的法宝,便是入散仙境,抗仙界雷劫,也绝非难事。掌教师兄当要准备一二了,师弟我还珍藏有一斗天河紫星沙,愿拿出为王焕师侄炼制一件法宝!” “我这里还有一壶太阴真液……” “天机阁还有数块真龙星石……” 几位长老均将手中藏货取出,便连素日里最为吝啬的郑长老,也慷慨拿出品相极高的冰魄铁母数块,只为能交好这师门的璀璨新星。 “诸位长老的心意,我代王焕受领了,等他出关后,各位长老亲自交与他手中岂不更好!”松风子自然明白众人表现究竟为何,心中也为这徒弟颇为得意,高声道:“这般冲击玄体境,恐怕非数日可完,我等当分率弟子把守仙霞山各处,开启护山大阵,免得被妖人所乘,坏了我徒的好事!” “大善!” 诸位自然也是明白,修道本就是逆天,只是这逆天之事,却比那防人之事还要轻松一些,天道尚可揣摩一二,人心却无从度之,若是有其他门派见到这般景象,少不得派人捣乱一番,以坏了这般好事,免得让斜月七星阁坐大,分了他们的气运。 松风子一声令下,那些怀着各色心思的门下弟子,立刻在各位长老带领之下,迅速赶往各处山头要地,待守山大阵开启之后,便可依阵而守。 “掌教师兄,可要唤醒那朱颜鸟……”任飞山掌管天机阁,倒是无守山之职,跟在松风子之后,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暂且不必,那是我斜月七星阁最后的手段,不可轻易使出!”松风子断然说道:“朱颜神兽守护本门近千年,已是居功至伟,算起来还有七年便要飞升仙界寻无尘子祖师去了,万一神兽有什么不测,我等如何向祖师与朱颜神**待!” “师兄所言极是!” “你且与我回大殿,待我为小徒算上一卦,看他运势如何!”见众人都已离去,只余沁娘一人在敞口守候,松风却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要以神算之术测王焕气运。 …… 仙霞山如此大的动静,不过几个辰,便传遍了这太初修行界,一时间各种消息径相通过各种手段四处传播,闹的是沸沸扬扬。 “那群星耀日的异相,虽比那混沌青莲差了些,但至少也是大罗真仙级别,就是冲击圣人之境也有机会,难道是松风子或某位长老提升境界成功了?” “斜月七星阁中以松风子实力最强,也不过问鼎仙体境数十年,哪有那么快便能冲击散仙境!” “这群星耀日、混沌青莲、太虚圣影,并称当世最强三大异相,得之者无不是大神通之人。五百年前,成圣的那位,就是得太虚圣影之助,去混沌深处,取了一根鸿蒙之气,方成就圣人之境。据说这位圣人,与斜月七星阁关系不错,不会是……” “小点声,不知道那位圣人最忌背后有人胡乱猜测,若是引得他动了怒火,凶刀临世,谁能吃的住!” “听说万仙门已邀五大门派,前去仙霞山祝贺去了!” “祝贺个屁,分明就是砸场子去了。如今修行界已千年不出大神通之人,若是此番让斜月七星阁抢了风头,恐怕声名立刻就要被比下去!” “是呀,据说万仙门连后天至宝如意金剑也带了去,嘿嘿,估计有好戏看了!” 且不说世间对此事如何评价,那松风子在大殿之上,推算王焕的气运却是未成,不知为何,似乎群星耀日这等异相连天机都可蒙蔽,任他左算右算,就是不能算出王焕是否能安然冲击玄体境。 不过倒是无意中算出斜月七星阁危机将至,只是受外界群星耀日异相所累,也是得不出具体结果。 “任长老,且与我一同出去,有客人就要到了,当小心招待才是!”松风子面无表情道。 任飞山一听,顿时身上一激凌,已是知晓这客人恐非善类。 待二人飞上半空远远望去,护山大阵之外,已有数群外人御空而立,多是神色不善者。玄虎大圣亦赫然其中,只是身边小妖不才两三个,看上去倒不像是来找事的。 “伏虎岭黑云洞摩诃真人,大雪山玄冰教教主司徒袖儿,枯木崖归一道长,真火洞绝炎大师。”松风子冷冷道:“飞山,且与我上前与那老熟人玄虎会会!” 这些人中,也就玄虎几乎单枪匹马而来,看上去敌意也是最小,倒是可以先谈一下,看其目的如何。 “天柱峰一别,一晃便是一年,玄虎大圣风采依旧呀!” “莫说风采二字,玄虎我已是愁到了极点,今日前来本有事相求松风子道长,不料天降异相,贵宗护山大阵更是开启,玄虎在此已是等候道长多时了!” “哦?不知虎大圣有何事相求,尽管说出就是,若是贫道能帮上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瞒松风子道长,实是我的妖界雷劫将至,玄虎又一向不擅使用法宝,不得不求松风子道长,暂将那聚妖旗借我几日!” “玄虎大圣说的好生轻巧,这聚妖旗可不是一般宝物,虽说在我手中用处不大,但对玄虎大圣来说,却远胜一般法宝,便是寻常后天灵宝在你手中,也是比不上它的!” “松风子道长所说极是,我玄虎天生便是粗人一个,一会所说若是让松风子道长不如意之处,还请见谅!” “大圣但说无妨!” “这群星耀日的异相,恐怕早在修行界传开,这些人等,都如墙头草一般,在等斜月七星阁死敌到来后如何收拾。若是道长这边取胜,他们自会献上大礼以结之,若是道长这边不支,立马便翻脸出手,不知道长以为我玄虎说的如何!” “哼!”松风子听到这话,自然铁青着脸,却也不回答。 这玄虎所说之事,不过是修行界常事。群起而攻之,刮分其宝物,本就是修道人必修功课,说好听些是求机缘,实与强盗无异。早年无尘真人也没少干这事,不然哪里去寻众多天材地宝好开山建宗?只是如今斜月七星阁家大业大,更要注重名声,这等白手之事才不轻易再做,只是若有上佳机会,出手也不会有心理障碍。 没想到这群星耀日的异相竟然引发如此大的动静,如今斜月七星阁却成了大肥羊,来者都想咬一口。已经到场的门派,更是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若非自己布置及时,早早开了护山大阵,恐怕仙霞山内已是打杀一片了。 第二十章 是敌人就要消灭于萌芽之中 见松风子只是冷哼一声,玄虎则是只当没听见,自顾自说道:“若是松风子道长肯将这聚妖旗送我玄虎,我今日便对天立誓,只要我玄虎一天未过妖界雷劫,还存活于世,但只要斜月七星阁有难,定全力助之!如何?” 虽说斜月七星阁有朱颜鸟坐镇,但能得一真妖圣体大成的妖王相助,效果却远胜手中这杆无用的聚妖旗,若是能安然渡过这次局面,便已经不吃亏了。 “好,就请大圣指天发誓,聚妖旗我当双手奉上!” 玄虎听罢,不禁双手猛磋几下,欢喜之意跃然于脸上,当下指天发誓,所发之誓,所做之态,连松风子也是无可挑剔。 “大圣还请进来说话!”松风子手结法印,轻轻一挥,玄虎身前空处便如水中波纹荡了开来,这玄虎随即带着几个小妖入得阵来。 “先请大圣收好这面聚妖旗!”松风子大袖一挥,一柄足有一丈之高的墨色大旗已是出现在手中,这杆大旗旗杆通体黑色,连上面三尺长宽的旗帜也是这般,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玄虎面色一喜,却知道这杆大旗与妖族传说中的聚妖棋果真一样,只有灌住妖力后,大旗才会有各般变化,虽知不过是仿品,但仍然欢喜无限。 待接过聚妖旗,玄虎妖力轻轻送进,已是知道这宝贝并未被人祭炼过,想是松风子到手之手,根本不屑用之。 若要祭炼完全,实非一日两日之功,玄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只是随手祭炼一二,相试之下,身边几个小妖果然被大旗无名之力约束住,让其向东,绝不会向北,让其左脚单跳,就不会用右脚单挑,虽还未知最强威力,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玄虎谢过道长了!” “一会此间若有变化,大圣可莫忘记了誓言!” “道长尽管放心,我玄虎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已经指天立誓,断然不会有其他想法!” “好!”松风子满意道:“任长老,身上可带有酒水?玄虎大圣一向喜爱此物,可送他几坛尝尝!” “嘿嘿,到底还是掌教师兄了解我!”说完,双手挥动之间,玄虎身前已是多了数坛美酒。 “大圣,你左手边是三坛仙人醉,右手边是两坛仙人酿,权当我斜月七星阁与玄虎兄结盟的见面礼了!”松风子看到酒坛上的标记,随口向玄虎指出。 “没想到今日还能喝到斜月七星阁的好酒!”这玄虎竟然有些激动,也是,修行界中,属妖族最穷,一身神通全靠体内一颗妖丹,即不炼制各类法宝,也无什么拿的出手的功法,便是将本命神通奉上,别人也学不了呀,唯有寻些花花草草并炼器材料来斜月七星阁换些品相最差的仙人醉,也被视为珍藏,平素都是不舍得喝的。 见到身前美酒有数坛之多,这玄虎也不客气,立刻打开一坛仙人醉,仰首便往口中灌进,但觉一股烈火由口中直落肚中,立刻烧的浑身发烫,好不舒服。 一口饮下,看坛中还有些残酒,便扔给几个小妖喝去了。 这护山大阵虽然能挡的住各种法力的冲击,但这酒香却是拦不住的,山风吹来,松风子已是注意到外间那些宗门之人,闻到酒味后,已是个个喉头抽动,舌舌忝嘴角。 “任长老,在山门处多摆美酒,若是朋友,便请进来喝上几杯,若是敌人,就让他在外面欣赏我仙霞美景好了!” 说完,拉着玄虎把手欢言向大殿飞去,只是这速度倒是不快,阵外之人,隐约可见二人开怀大笑之声。 “摩诃真人,不知万仙门真玄道长何时才能到!”归一道长一边抱怨一边死死盯着那仙霞山门处的酒坛,足足有七十六坛之多,以他的眼力,数的是一坛不差。 “想喝酒就明说,我这里有自家酿制的好酒数坛,归一道长若是不闲弃,拿去喝了便是!” “你那好酒,比起那些!”归一道长抬手指了指前面,讥笑道:“不过是涮锅水罢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有人现在便是连涮锅水都没得喝呀!”摩诃真人举起手中酒壶便是狠狠一口。 此番摩诃真人前来为万仙门助阵,一方面固是万仙门许下不小的好处,另一方面也是推算出杀害自家侄儿的凶手也当在仙霞山中,不由他不来了结这番因果。 “嘿嘿,喝涮锅水的终究只配喝涮锅水,怎知那仙人醉的妙处!”这归一道人三角眼一眯,将右手手掌平平伸出,轻轻一抖,却见一只碧绿的葫芦已是握到手中。 打开葫芦塞,一股酒气直直冲出,闻那味道不是那仙人醉又是何物? “老道我平日里可是没少花思换这仙人醉,可惜已是所余无多了!”归一道人举起碧绿葫芦,小小的呡了一口道,恨恨道:“若是这斜月七星阁平素里刮的太狠,逼的老道我差点卖了家底来换这仙人醉,今日又怎会前来助拳,今日若是不搞个几百坛回去,我便……!” “你便要怎样?难不成把这仙霞山给掀翻了?” 这声如其人,听着就是一股冰冷入骨的感觉,让人感到很是刺耳,没有半分女人的味道,说话之人正是大雪山玄冰教教主司徒袖儿。 “掀翻又能怎样?”归一道人硬着头皮说道:“当年敢将大雪山翻了个个的司徒教主,如今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小了!” 话音刚落,一股冷寒之气已是袭来,归一道人似早有防备,身子一摆,已是无声无息遁出数丈之外,避过了司徒袖儿的一击。 原来这司徒袖儿早年嫁进大雪山,没想到自家夫君风流无算,不理家花只顾野草,结果私生子一堆,嫡子没有一个,气的司徒袖儿痛下杀手,施展神通,一夜之内在大雪山上,尽诛与自家夫君有染的女子及私生子共计七十八人,震惊修行界,从此夫妻二人反目。 至今都有传闻,这司徒袖儿仍是云英之身,只是不知为何这美貎如花儿般的女人,她那夫君竟然不动半分心思,着实让人不解。 “诸位再莫内斗了,徒让那斜月七星阁看了笑话!”本是一言未发的绝炎和尚,终于阴着脸开口道:“那七星阁所作所为,正是为了挑起你我争斗,好从中取利。不过一些酒水,此事若成,还用担心吗?” 这绝炎大师虽为和尚,却并不精修佛道,一心在那真火洞深处参悟上古神通九炎真火术,修为已至法象金身境,离那舍利金身境只差半步而已,四人之中,当数他道行最深。 绝炎大师一发话,其他三人便缄默起来,都知这绝炎大师脾气火爆,若是违了他的意,定是死斗不休的局面。 …… 此间一等,便是三日,天空中群星耀日的异相愈发另人恻目,本是淡淡的星光,如今已是浓烈无比,纵比骄阳,也毫不逊色多少,若非星光不比日光,并无赤火威能,恐怕大地之上已不再有活物。 碧霞洞内,王焕却是丝毫不知外面景象,只是感觉到体外早已不是寻常灵力,而是与自家星辰的星力相仿的星力,相似之处虽多,但细微不迥之处也是轻晰异常。 这星力自然更胜这后天灵力甚多,淬炼肉身的效果更是强过灵力许多,而且自家星辰吸收这外界星力的感觉,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比吸引法力还来得流畅痛快。 只是气海之内被如此多的星力充斥,内视多次,看上去却仍然是混沌一片,只是不知是还没有变化,还是星力太多的原因。 内中原因王焕也没有更多时间思考,冲击玄体境,对修道之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容许失败的,失败者将成为猪狗一般不堪的存在,在师门中毫无地位,以王焕性格,如何能接受。 …… 第三日午时,归一道人终于盼来了万仙门,望着那浩浩荡荡足有上千人的队伍,终于明白为什么万仙门会来的如此之慢了。 七万三千里路,一路上,在万仙威逼利诱之下,本是三百精英子弟组成的队伍,已经膨胀到一千二百余人,被胁迫上路的各门派,多是看到如意金剑后,便主动放弃了抵抗。 如意金剑,剑如人意,后天至宝中,除去不敌那柄绝世凶刀外,便属它杀伐之性最强,金剑所到之处,如有抵抗,便是一个不留、统统身死道消的局面,比起杀人如麻的魔教来毫不逊色。 唯一不同之处,大概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只要听我的话,便留你一条性命,不似大多数的魔教宗门,只是一心嗜杀,从不留人活路。 万仙门掌教真玄真人,已岁有八百,但看上却如同一位四十岁的中年道长一般,仙风道骨、和蔼可亲,若是没人说出他的身份,谁又知道死在此人手中的性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修行逆天,说白了就是逆天行事,既然如此,取人性命这等逆天之事,对真玄来说,自是寻常不过,无论善恶,但是违逆自家心意的,便可诛之。 至于仙界雷劫,自从如意金剑成功晋阶后天至宝,宗门内只要修为到火候了,如意金剑在手,渡仙界雷界就没有失败过的。 的确,任何人只要能在气海之中温养出一株仙药,手持如意金界这等后天至宝,应对雷劫都不在话下。 可问题是,仙体境的修士,最长也不过千年寿元。真玄真人如今已经虚度光阴近九百余年,但无论怎样努力,哪怕是得了一枚五千年的仙果,仍然不能助他冲破仙体境最后一道玄关,温养出属于自己的那棵仙株。 几番下来,真玄确实是心灰意冷,纵还有近百年的光阴,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再提升一层境界,只因修行界还从未有过如此大岁数能成功温养出仙药的修士。 既然自己不能成功,也绝不能让别家好过,真玄的暴虐倒是随他岁数渐涨。 当他安排在仙霞山附近的弟子,第一时间以秘术将群星耀日的异相通知到如意峰后之后,他立刻明白,这绝不是松风子度仙界雷劫,而是斜月七星阁又有惊世之材出现。 一番快速思量后,真玄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拉上有这等异相的天才修士作为自己的陪葬,为万仙门的未来,将敌人消灭于萌芽之中。 第二十五章 都下山寻机缘去吧 前殿杯盏相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后殿一间小厅中,王焕却是仔细听着贺虎所说的每一句话。 “开弟手下无大将,这兵家之事又非他所长,能苦熬至今,已是不易!” “王将军所说极是,殿下所长在治理二字之上,让他行军布阵实是因手下无人可用,若非如此,三万东离精兵,早就将稚羽国拿下!” “战争一起,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那稚羽国国主虽然昏溃,但手下却有能人,不能一战而定,此时再想搬回局面,却是难了!”王焕眉头紧锁,半晌才道:“你此番来请我出山,恐怕也难如意,修道之人,不可轻涉凡尘,尤其是这等兵家之事!” 贺虎心中大急,正待再说什么,却听见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有斜月七星阁的弟子奉松风子之命来叫王焕,去大殿之上招呼客人。 “你且莫急,急也是没有用的,我先出去招呼一番,待此间事毕,再想办法,看如何助开弟一臂之力!” 说完,王焕起身示意这名弟子将贺虎好生安排下去,这才去了大殿。 …… “来,来,来!”见到王焕出来,已经喝的半醉的松风子急忙将这个好徒弟拉了过来,对着各位敬酒之人道:“今日我松风子先说到这儿,若有人能喝过我这好徒儿,十坛上品仙人酿举手奉上!” “什么,松风子道长就有如此信心!”归一真人早就喝的双眼放光,这仙人醉平时就是有了,平时里也得小口省着喝,哪里有过这等机会,大碗大碗只管喝就是。 “若是宴会刚开始,我还不敢说这大话,但看看你们现在,早就都是烂醉之人,我徒儿却是滴酒未沾,你们想赢他?嘿嘿,我这有五离轻烟旗一副,共七十二面,虽是中品,便全套布下,便可使出五离轻烟阵,比一件上品法器可要强多了,你们谁敢与我一赌?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我可不认为你们能喝的过我这好徒儿!” 这俗话说的好,请将不如激将,立刻听到一声娇叱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大雪山玄冰教教主司徒袖儿,只听她道:“我司徒袖儿适才与沁娘诸姐妹相谈甚欢,却是来不及与诸位共饮美酒,我虽为妇人,但自信酒量不比你们男子小!” “我司徒袖儿这也有一套太乙翠烟幡,虽说比那五离轻烟旗差了些,但也是上乘之物,愿拿来作为赌注!”这司徒袖儿说罢,又是掩面轻轻一笑,美貌诱人之处,比沁娘也不多让,这才对王焕道:“既然松风子掌教说你酒量如何了得,可否我一你二,也算让我这小女子一回。” “哈哈哈哈!” 登时大殿之上的气氛被被司徒袖儿这么一搅,立刻高涨起来,众人目光皆望向王焕。 “想不到大雪山玄冰教竟有如此美貌的教主,与美人儿对饮,我王焕求之不得!”王焕目光如炬,紧紧盯住这司徒袖儿,看得这玄冰教主面色发红,身为灵体境的她,此时竟不敢与王焕对视。 松风子本就是风流之人,对王焕这般做法更是不以为意,倒是挑拨道:“司徒教主,我这徒儿可都应战了,你就放心喝吧,若是醉了,自当让他送你回住处就是!” 在场之人立时无不哄堂大笑,那些女弟子却是个个面红耳臊,却又忍不住悄悄往这边望来。 “取酒来,大碗装上!” 司徒袖儿听松风子这般调侃,心中月复诽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只是嘴上却是不落丝毫下风,叫人用大碗盛上酒水,先是一口饮下,再将碗口朝下,却是半滴不洒。 “好!”王焕自然紧跟着两碗落肚,碗碗倒扣,也是半滴不落。 你一碗,我两碗,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作不得半分假,只是这司徒袖儿却是越喝越怕,心道这人难道真是酒缸不成,酒量不说,便是这肚量也实在太可怕了。 只是仔细观察王焕,小月复之处,也并未有特异之处,连脸上也不过微微泛红,自己却是快真的撑住了。 这仙人醉,以道家之法秘制而成,不比凡间酒水,对于有一定道行的修行之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仙人醉中,酿制过程中,便有一股法则酝酿其中,任你法力通天,喝多了也要醉倒当场,不可以以神通化之。 便是王焕的本命星辰,也一样不行,只是能暂时压制酒力,不让其发作罢了。 司徒袖儿的酒量,绝对是女中豪杰之辈,轻易不肯喝酒,若不是心动那套五离轻烟旗,最多尝上几口美酒即止。 如今却是骑虎难下,知道这松风子所说果然不差,恐怕在场之人,当无人能喝过这王焕。 只是心中虽已认输,嘴上却还强硬,仍有一丝侥幸之心,当再将一碗仙人醉举到口边,未曾来得及下肚,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已然人事不知,生生醉死过去。 以司徒袖儿的修为,自然不会真的喝死,松风子也是明白,笑声之中,安排过来几个女弟子,小心将司徒袖儿扶下,便又高声问道:“这五离轻烟旗还在这里,不怕死的尽管来!” 有司徒袖儿当前锋,余下之人自以为会占便宜,结果一阵轮番轰炸过后,却是个个双眼发直,垂头丧气之下,将形形色色的法宝乖乖交进松风子手中。 这一夜,最终连松风子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多喝了三五十杯后,终是不敌酒力,被弟子扶进后殿休息去了。 “咦,这是何处?”松风子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家似乎到了一个陌生之地,睁眼望去,只见前方嚣尘四起,到处都是金弋铁马之声,惨叫之不绝于耳。 “那不是王焕我徒吗?”松风子眼前景象一变,却是看到王焕身披一奇异战甲,手执一条八尺长的大枪,骑在一只身长数丈足有六尺高的异兽背上,与一身着黑甲,手持一对黑色大型嗡天锤的巨汉厮杀不已。 松风子只是随意看了几眼,便知王焕所用枪法极其高绝,便是斜月七星剑法也多有不如,令松风子好生惊异。 这大枪更是了得,隐约之中有风雷啸聚之声,所到之处各种法术自然生出,杀的那黑甲大汉手忙脚乱,全凭手中嗡天锤相护。 这法术相随之相,恐怕便是后天至宝也是没有的,只有传说中的先天灵宝及先天至宝才有这般威力,却不知是哪一个。 松风子正在琢磨时,眼前景象又变,只是心中却是突然一怔,原来视线所及之处,却见到自己的好徒儿王焕,骑在那异兽之上,身后之人不计其数,一眼扫去,说是有百万人也并不为过。 只是这王焕身后数十人中,竟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手持斜月七星剑,随王焕向前方杀去,一时间声势逼人,看的自己也是热血沸腾。 再看远处,也是黑压压一片,不知有多少敌人…… “诸位当随我努力杀敌!” 听到王焕的怒吼之声,松风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大喊一声。 “杀!” 随着这杀字出口,松风子已是从梦中惊醒。门外弟子急忙进来看是何时,只见松风子向他们挥了挥手,轻声道:“无妨,难得做了个梦罢了,你们下去歇息去吧!” 待弟子小心退出,松风中心中却是明白,以自己百年修为,早已是古井不波,纵然能被世间之事所惊,但做梦一事,却不应该。 想到这,松风子随手掐指一算,一番皱眉过后,将神通施展开来,下一刻,已是遁入了一间密室中。 …… 第二日,待王焕听到门外呼唤声,从沁娘粉女敕的腰腿间挣扎起来时,日头已是高高挂起。 “你且睡着,师父派人来叫我!” 见沁娘浅浅答应一声,翻身又睡了过去,王焕迅速起身穿戴一净,出了屋外,随意洗漱一番,便驾起渡厄舟,向大殿飞去。 “昨日休息的可好!”松风子见王焕入大殿,对他笑眯眯道:“来,且坐这里,为师有话要问你!” 待王焕坐好,松风子手中拂尘一摆,开口问道:“昨日那东离国来的人,上次便见过,不知他此行所为何事!” 王焕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将信中颜开欲请他回去相助之事一一道出,没有半分隐瞒。 松风子仔细听完,笑道:“不知我徒儿当如何安排此事!” 听到这话,王焕却是心中一宽,嘿嘿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鲜果狠狠咬了一口,含浑答道:“原来师父早已有了计较,又何必为难我这个做徒弟的?” “哪有你这般当徒弟的,在师父面前如此没有礼数?”松风子面色一板,神色之中相当严肃。 只是见这王焕只是一心低头大口吃着手中水果,宛如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松风子不由得一馁,心道,果真是天意,天意呀。 “为师想过了,这不入世,又如何出的了世,不出世,又如何有机会问鼎更高境界!”松风子也不管王焕反应如何,只是自说自的,接着道:“想起当日升这散仙境时,正是与如意金剑对决的最危险时刻,方激发吾师潜能,一举借七星之力温养仙株成功。若是依据以往,只是呆在山中慢慢修道,恐怕就如那真玄真人一般,终身难以成功!” “因此吾师决定,我斜月七星阁的弟子,任你挑选一二,一同前去帮那东离国的皇子开辟新王朝。到外面见见世面,知晓人间不易,总是胜过呆在山中苦修,或许还得寻到一份机缘也是难说!” “哇,师父你好生通情达理,我代开弟向你拜谢了!”王焕将手中果子随手抛到地上,在身上擦了两把,双膝便跪倒在地,蹭蹭蹭,便向松风子叩了三个响头。 第二十六章 让老天来决定吧 当斜月七星阁师门上下,皆知掌教松风子决定,将由亲传弟子王焕,挑五人随其下山入世历练,寻找出世机缘,除了几位长老外无不雀跃欢呼。 虽说在仙霞山中修道,于世间凡人眼中,那就是神的存在,可大家都是神了,谁又会在乎谁? 在师门之中,竞争之激烈,比那凡间更胜一筹,每日苦修不缀,还要炼剑厉锋,温养法宝,哪一件事不让人绞尽脑汁,倾尽心血,倒头来,又有几人能飞升仙界,长生不老,与天地永存。 凡是入了宗门的弟子,除却那些资质极好的,福缘也确实深厚的,看上去还有几分希望外,余下弟子大多也是明白,成仙实在难,万中无一人,我等不过是他人的垫脚石罢了。 为何修道之人脾气多乖张,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常大打出手,不分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这实是一种无奈的情绪宣泄。 眼见在山中苦修无望,如今突然得师门恩许,有机会入世一搏,不仅能在世人面前耍耍威风,过过当神仙的瘾,更有机会去世间寻觅一段机缘也说不定,如何不让众人激动。 为避免沾染凡尘因果,影响个人修行不说,还极有可能拖累整个宗门,因此若无宗门允许,无人敢私自出宗门,入凡尘,违者废去修为都是轻的。 这种现象是修行界一个普遍现象,不求机缘,但求无过。 如今竟然师门主动提出,如何让人不兴奋。 五个名额,那怎么够! 看那王焕小师叔行事,也是风流中人,此行定会多带几个美貌的师侄一同下山,哪里还有多余的名额,就是剩下的,也极为可能被长老们私分掉。 我们对小师叔风流没有意见,修道之人又有几个不风流? 可以给风流留名额,但若余下的名额再被长老分掉,那就绝对不能容忍了。给了我们希望,又剥夺了我们机会,那就下流了。 几乎所有弟子都是这般想法,一时间群情涌动,或叹息,或咬牙,或讨好……真是世间万般事,皆在此间看。 松风子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入世决定,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波动,纵然身为掌门,也不敢轻拂众意,与王焕并一众长老商议半天后,终于有了定论,傍晚时分,已是在碧霞山内张文示之。 “咦,名额变成八个了,甚好。” “一、小师叔有三个自由名额,可自行挑人。这个没问题!” “二、另有三个名额,后日起,在三日内斗法决出,取前三,具体规则届时通知。这个也没问题!” “三、另有两个名额,众人可将除斜月七星剑法之外的神通或本领呈上,供小师叔挑选其有用者得之。” “注一:此行下山,本领高强固然好,但并非只要一味好狠斗勇之徒,但有一技之长适合此行,即择之!” “注二:未来还会有第二次甚至更多的机会,给门中弟子世间行走历练的机会,但定是择优取之,望诸人共勉之!” “注三:欲入世者,只准限报一种,不服管教者,夺其修为、抺去功法、逐出师门!” 见到此告示后,已是人人皆有希望,再无怨言。 此次相当五个名额全数给出,能不能得名额,那就要靠自家本事了,再选不上,还要唧唧歪歪的话,定遭众人鄙视。 也让那些两边都想试试的断了念头,毕竟名额有限,熊掌鱼肉不可兼得,要不然别人还怎么玩。 让人最能流口水的却是,未来机会不绝,只要努力就有可能。 一时间仙霞山上出现难得的清净,本是时时都有斗剑比拼决高下的场景,突然间都销声匿迹无踪影,众人却是都在全力准备。 道法高强的,不敢浪费一丝精力和时间,努力积蓄法力,欲在斗法战中抢一名额。 道法低微之辈,却是审视自身,看自己究竟有何特长,能让小师叔看上。 这没有名额的在努力争取名额,手中有名额的王焕,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他那手中三个名额,除却沁娘这个无人相争之外,其他两个,已被诸长老视在必得。 “王焕师侄,我那弟子不仅道法高明,更是实诚之人,你可考虑一下!” “此行凶险甚多,这件宝物师侄可拿去护身之用,若是能带我…” …… 便是松风子,也将一半大童子向他推荐,挤眉弄眼中,已是透露出此童子与他关系大不一般,只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王焕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几个时辰下来,王焕方知,原来绝对的自由,其实是根本的不自由,自己的如意算盘,别人也能替他拨得动。 沁娘名额不必说,还有两个名额,一个却是给苑青荷备着的,只要想到这气质极佳的美貌师侄,王焕便心跳加速,越来越难以控制体内的火热之气。 看得出来,这苑师侄对自己也是颇有意思,只是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好事便成不了。此趟下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不能带上,寻个机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失之交臂,才是后悔终生。 沁娘如何不知道王焕心意,晚上却是去了一趟苑青荷处,也不知在谈些什么,深夜才归,只是口风甚紧,王焕没套出半句话来。 其实只有一个额外名额,王焕却是真的未定下。 …… 第二日,待王焕与沁娘一早来得大殿,却见大殿之内人头涌动,见到王焕进来,自动闪开一条路来。 “小师叔,我等已按要求,将自己的神通手段写出,你今日定要当众选定,不让我们失望才是!” “所说甚是……” 原来这些人却是那些入门时间较短,都不过是玄体境,在修为上难与灵体境的同门相较,已是主动放弃斗法,人数约一百余人。 “小师叔是大丈夫真英雄,说择优便不取劣,你们好生候着就是!”不及王焕说话,身旁的沁娘已是为他圆了场,王焕自是点头含笑答应。 “那好,今日便是吉日,小师叔这就开始吧!” 这些弟子,哪个都不是愚蠢之人,今日一早纷纷前来在些等候王焕,就是担心这两个名额被私下分掉,断了他们的希望。 “待掌教与诸长老一到,立刻开始,不然若是只凭我王焕一人心意,恐怕就是选出来,又有人说是不公!” 王焕这高声一喊,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皆知这位小师叔所说不差。 待众人随意寻个蒲团坐下,半柱香后,已是到了平日里的讲法时间,松风子与诸位长老,便由后殿踱步而出。 这大殿之事,他们已是尽知,这一坐定,松风子眼色使出,石长老便起身高喊道:“殿内弟子听着,一会将写好的不具名稿纸交由我手中,我当众念出,然后交由其他长老传阅,最后交王焕手中,所有人的都念完后,由王焕当众挑出认为最合适的两个稿纸出来,然后这两份手稿之人,便得入世名额。” 说完,殿后有弟子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端出,松风子大袖一展,诸位弟子已是面前人手一套。 王焕却是起身,到了祖师像与那蒙面人像前,各拜一番,便坐在了松风子身侧,只是却背对众人,让殿内诸位弟子都是不解。 有弟子写的快,写完即起身上前送到石长老手中。 “某会土遁之术,数息之内,可遁出百里开外!”石长老大声念道,然后将稿纸交给一旁长老,看是否有误,一番传阅无误后,最后由松风子,交给背向众人的王焕。 原来如此,这样以来,却是难以作弊了,众人心中一宽,不敢再耽搁,赶紧提笔。 百多人,若非都是有道行在身之人,一天忙下来,定是欲仙欲死。 待傍晚时分,终于将最后一人的神通念出并将稿纸送到王焕手中,最后时刻终于到了,众人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王焕也是左右为难,这左手中有约十数张的稿纸,都颇合心意,只选两个,有些不忍。 不过规矩已是定下,不能再改变,王焕一声轻叹,已是站起来。 下面各弟子已是屏住呼息,双眼盯直,法力已然灌住双耳之中,就等王焕最后选择了。 但见王焕转过身来,手中一叠雪白稿纸。 见众人正神情激动地望着他,王焕突地呲牙一笑,在众人未及反应中,已是将手中稿纸高高抛起。 “这些皆是优秀之人,焕万难择之,便留给老天决定吧,名额当给最后落地的两张!” 听到王焕的大喝之,众人目光立刻从王焕身上离开,全都望向空中纷舞的稿纸,一个个心脏俱都提到嗓子尖上。 虽不过数息功夫,但是难熬之处,令众人皆是汗流浃背。 这上天冥冥之中果有门道,但见其他稿纸都是落地,唯有两张飘浮于空中,兀自缓缓落下,被众人之心皆是牵动。 哈哈一笑,王焕伸手便接两份稿纸取进手中,看都不看,便交到石长老手中。 “吾会撒豆成兵之术!” “吾对阵法一道颇有心得,可布数座幻阵!” 待石长老将两份稿纸所写一口气念出,人群之中,立有二人长身而起,神情激动向前走出。 “玄体境弟子姜涛愿随小师叔入世求机缘!” “弟子姬凡愿入世助小师叔一臂之力!” 众人一看,这二人却是没什么背景之人,根骨资质在诸人之中,不过中上,看来此次择取,当是规规矩矩,并无任何作假。 “若诸位门下弟子无疑义,名额便定下不再改变,尔等回去再努力修炼,下回还有机会!” 石长老的宣布虽让未能选中之人心中颇为不爽,但也不敢造次,此时天色以晚,便顺序而出,离了大殿去。 “明日日出时分,斗法比试便开始,参加之人不要误了时辰!” 石长老神通使出,声音传遍仙霞山内。 第二十七章 慈父之心不可违 这斗法实无取巧之处,纯粹是硬碰硬的,虽说点到为止即可,决不可伤人,违之重处,但斗到酣处,还有几人记得这些规矩。 不许伤人,不许使用秘术,只能使用规定的一个品相的宝剑,不许服药恢复法力,……松风子已是尽量做到让这场斗法公平些。 演剑厅内到处都是剑光法诀轰鸣之声,几位长老神情自若,神通皆是引而不发,只要发现危险,便上前制止,将败者一方定住身形,摄到一边,免得看管不住自己,上前干扰了比试。 这报名斗法者,其实也就三十来人,已是斜月七星阁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道法剑术皆是上乘,让王焕这个门外汉看的是眼花缭乱,分不清孰高孰低,孰强孰若。 王焕身边的贺虎及被接进来的几个军士,却是兴高采烈,大呼过瘾。此行本以为能将王焕请出便是功德圆满,不曾想,这斜月七星阁竟派门下精英弟子相助,实是大出意料之外。 看这些人个个都能随意御器飞行,那手中宝剑动不动就自行飞出,与对方拼上几个回合,这等高手,世间哪里去寻,恐怕各国国师,也是多有不如。 有这些人出手相助,恐怕灭稚羽国只在片刻之间。 王焕这边看的起劲,那斗剑的诸人却是凶险自知,为了得到宝贵的入世名额,实是将家底都拼了出来。 “真剑子胜出!” “云机子胜出!” “任大月胜出!” “任一出胜出!” “辛寒子胜出!” “夫余杰胜出!” …… 半日之后,实力较弱的被一一淘汰,余六人在场,只是个个气喘如牛,看来法力都是耗尽。 在松风子示意下,石长老高声道:“暂且休息一个时辰,再来比过!” “我说飞山,你家这两个宝贝可以呀,几日未见,就都进了灵体境,此番比斗还都进了前六!”石长老趁休息时,走近任长老的身前,小声嘀咕着。 “嘿嘿,还好,这两个兔崽子没给我丢人!”任长老也是眉飞色舞,神情颇为激动。 “唉,你说若是大月和一出两个人比斗,哪个更高明些?”石长老叹道,只是眼光之间颇为闪烁。 “嗯?”任飞山先是一愣,再看到石长老眼光神色,自是明白其中深意,看看四周并无人盯着这边,拉起石长老的话笑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孩子们能有今天,也多亏师兄平日里多有照顾!” 那石长老将手回来,手中已是多出一物,也不忙着细看,随手放入怀中,笑眯眯道:“所谓虎父无犬子,一会就看他们自己的真本事了! 一个时辰后,见六人已是恢复的七七八八,石长老举道高声道: “真剑子与任大月比试!” 二人听到,立刻起身进了演剑厅中,稍一施礼,便各自施展神通斗了起来。 这真剑子,乃是松风子师兄平一真人门下,这平一真人早年与人斗法,不幸陨落身亡,这真剑子实是他最小的一个徒弟。 十二年前,真剑子便入了灵体境,所得异相乃是风雷初动,实是中品异相,可极大提升身法及驭剑的速度,此次能有入世的机会,却是志在必得。 对方任大月,不过半年前才突破灵体境,虽不知所得异相如何,但既然不是师弟王焕那般另人望而生畏的群星耀日之相,他便不惧之。 斜月七星剑素以攻势凌厉称雄,速度反倒不见长,可真剑子手中飞剑刺出,却是气势如虹,快若奔雷,不过寻常的宝剑之上,已是震起剑花朵朵,淡蓝雷丝跃然其上,足见剑术之上造诣极深,假以时日,这长老之位应有他一份。 “好!”见真剑子出剑,松风子低喝一声,却是点了点头。这真剑子聪明好学,他也曾亲手指点过数次,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快,大超他的想象。 这一剑应是真剑子倾尽全力而出了,那石长老见壮也是暗自惊讶,不禁向任飞山望去,却见这位任长老不动如山,依旧神情自若。 “咦!”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真剑子一剑刺出,众人皆为其叫好之际,那任大月身上异相也是显出,但见一轮明月冉冉而起,将真剑子的这一剑已是托起。 “月影天华!”石长老瞪起双眼颤声道。 “不对,乃是圆月映日!”那松风子起得身来,已是纠正了石长老的判断。 月影天华,乃是由无数月之虚影构成的异相,一经催发,便成一道防御能力极强的光障,是上品异相。 而这圆月映日,却是日月同辉,施展时,同时得太阴与太阳之力相助,也是上品异相。 那大月见太阴之力凝结而成的圆月之相,已托住真剑子的飞剑,自然是一剑刺出,那真剑子见不能一击而胜,抽回宝剑,便与大月战在了一起。 只是任大月有这太阴与太阳之力相助,宛若多了两件法宝,真剑子飞剑只要祭起,便被托住不能落下,一身所长不能随心而用,无奈之下,只得恨恨弃剑认输。 “任大月胜出!”石长老高声喊道。 “真剑子,接着!”本是灰心丧气的真剑子,正欲退出演剑厅,忽闻松风子叫他,抬起头来,却见一块玉简向他飞来,随手将它接住。 “真剑子,今日你是输在异相之上,非剑法之故。你且莫灰心,这玉简中有我历年练剑心得,你可回去细细琢磨,待你修为入了仙体境,这风雷初动之相,当变化为雷庭万钧之相,与这圆月映日为同一品相,再与大月斗法,便不落下风!” 见掌教如此看重自己,将练剑心得赐下,又将他的不足及未来指出,真剑子顿有虽败犹荣之感,精神一振,心情也变好,拜谢过后,在演剑大厅内寻了处位置,坐下看下一场斗法。 作为斜月七星阁的掌教,对剑法的看重程度,远远超过对气海异相的关注,不得剑法精髓,不知剑法神妙,便是违了本教宗旨,这一动作,也是告诉诸人,莫要忘本,我斜月七星阁能屹立不倒,靠的不是几个异相,而是镇山剑法之威。 “下一场,云机子与任一出比试!” 这云机子却是郑长老最出色的弟子,平日里只是一心苦修,与诸位门人甚少打交道,都认为这云机乃实在之人。 只是松风子一见这云机子出剑,却是眉头一皱,原来这云机子的剑术,不得斜月七星剑大气之势,却是剑走偏锋,尽是奇诡之意,让人看了好不舒服。 “我说郑长老,你这徒弟平日里是不是被你带坏了,尽得你真传呀!”这任飞山见爱子任一出被云机子诡异剑法逼的节节倒退,终是忍不住寻着郑长老,说起了冷笑话。 “我这徒儿,心机最沉,便是我这做师父的,也难知其心中所想!”郑长老冷笑道:“不过莫非任长老看不得儿子输在我徒弟手中不成?” 二人嘴中争锋不休,那场上的任一出,却是被云机子这般诡异的剑法逼的火起,大喝一声,身前已是现出一轮赤阳,与任一出合二为一,但见剑身立时烈焰熊熊,无数火蛇窜出扑向云机子,逼的云机子不得不回剑自救,剑势上已是被遏制住了。 “上品异相烈阳千重火,任长老,你可真是教子有方呀!”郑长老眉头一皱,已是为云机子担心起来。 只是下一时刻,郑长老却是展眉轻松了下来。 “哦,原来这云机子领悟的却是假千面的异相!”一旁的石长老说道。 原来那云机子见任一出已是施展异相,也不再犹豫,已是发动了自家异相假千面,不过受修为所限,身形微晃间,却只是出了五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假体,六人六剑齐出,让任一出难分真假,一时间手忙脚乱,纵有烈阳千重火,也落了下风。 “不用比了,我们认输!”任飞山已是明白,这云机子修为远比刚进灵体境的任一出强的太多,这假千面的异相也是上品,并不输烈阳千重火,只好认输作罢。 这任一出也是心知肚明,无奈之下,只得弃剑怏怏回了姐姐任大月身边。 “承让了!”云机子抱拳收剑,一扫以往阴沉之态,昂首便回了位置之上。 不等石长老宣布第三场,辛寒子与夫余杰二人便飞身下场斗个不休,让晾在一旁的石长老不尴不尬好生不爽。 这二人实力相当,辛寒子的异相是冰封三千里,驭剑时自带一股阴冷寒气伤人,若是练到高深处,冻结一方天地也不在话下 最终,是辛寒子的冰封三千里,勉强胜了夫余杰的小无相菩提,后者倒也光棍,输了就输了,转身就走,颇合王焕的脾气。 见三个名额均是名花有主,松风子召过来又是勉励一番,正要诸长老一同离去,却听任长老大声道:“且慢!”。 众人一惊,还以为任长老有什么话要说,那云机子更是惊得眼皮连跳,生怕任长老耍赖不认输,还要重新比过。 却是这任长老,便在众人眼皮底下,几步迈到王焕身前,双膝一软,便要跪在王焕面前,唬的王焕急忙举手相扶,哪敢让任长老给自己下跪,嘴中惊道:“任长老这是为何,有话但说无妨,这般可是折杀我王焕了!” “一出他娘去得早,我这个当爹的带大他们两个也不容易。自小起,姐弟二人就没分开过,如今大月随你下山,我也看不得一出这孩子心里难受呀!”这任飞山说话间已是老脸泪流,看的门中弟子心中皆是一酸。 只是沁娘却是看到掌教与诸位长老,皆是面色铁青,神色极为不善,心中一动,已是知道为何了。 果然随后听到任长老哭求道:“我知师侄手中名额尚有多余,但求看在我这张老脸上,看在我为父多年不易上,求师侄给个名额,让一出能与大月一同下山,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感激不尽!”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这种场景,若是王焕还拒绝,那便是千夫所指的不齿之人了。 真是高明呀,王焕心中暗道,若是找个无人之处求他,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但当着众人之面说,又是这般作态,掌教及其他长老也不好出言反对,除了答应,已无路可走。 “任长老且请起来,我与一出兄弟一见如故,颇有缘分,便是你不说,也会留一名额给他。如今我手中三个名额,一个给了沁娘,一个给了苑青荷苑师侄,这最后一个给了一出兄弟,已是用尽,待明日午时一过,我等便一起下山去了!” 既然如此,索性脸皮都撕去,王焕当众将苑青荷指定,也是省得夜长梦多,若是一会再有一个长老向任长老这般,恐怕他的美梦就真的要落空了。 哼!松风子与其他几位长老,见事已至此不可再图之,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唉,得罪人的事实在是难免,待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就是。 这任长老见事已成,急忙起身将兀自红着脸的任一出从大月身旁拉扯过来,让他向王焕一番拜谢过后,这才嘿嘿笑着离去,看得当场之人,无不心中恶寒。 第二十八章 撒豆成兵幻象重重 如意峰本名万仙顶,只是自从万仙门炼制出了如意金剑,这万仙顶便改名成了如意峰,连山顶上的万仙大殿,也一并改为了如意大殿。 在仙霞岭一战,真玄真人受创不轻,已是伤及本源,至今尚未完全恢复,只是一心修养中,身边之人也是不敢多问,生怕触了霉头,被扔进化仙池中也就万事俱休了。 “回禀真人,听说斜月七星阁的松风子派了那王焕与门中数位弟子,下山入世,去取东离皇子打江山去了!” 斜月七星阁此番动静不小,自是瞒不过外围的眼线,略一打听,便知此事真伪如何,急忙将消息传回,片刻也不敢耽搁。 “嗯?”真玄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对松风子所行之事甚感疑惑,问道:“此事可再三确认过了?。” “已经再三确认,五个探子传回的消息几乎完全相同,应该不会错!” “那就通知诸位长老来此议事,看要如何应对!” 仙霞山大战前,万仙门的事何容他人说话,一向是真玄独断专行,诸位长老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如今狼狈而回,声威已是大不如从前,且本源受伤国,余下的寿元被大大缩短,若再无机缘进散仙境,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真玄虽然霸道,但本意也是振兴宗门,并非是为了独断而独断,既然自己兵解在即,自然是要将权力逐步还给诸位长老,重振议事堂声威,方好在自己兵解之后,确保万仙门仍有余力东山在起。 不多时,十几位长老已是进了如意大殿,与真玄就斜月七星阁之事密议起来。 “我修道之人,以轻染凡尘因果为大忌,此番松风子派门下弟子入世,定有深意!” 说话之人姓马,道号真绝,是真玄师弟,道法精奇,在万仙门可入前三,是真玄心中最佳的接任掌教人选。 “管他什么深意,我万仙门若是不趁此良机,派人将那几个小崽子收拾掉,如何能出得了心中这口恶气,如何才能振我万仙门声威,看到那些小宗门,猪狗一般凑上去,我就恨不能杀将前去!” 真玄不用抬头,也知说话的这人是火云子,万仙门头号战将,头脑简单,脾气更是火暴,行事多以杀戮解决为主。 对这种直性子的人,真玄一向认为应多多用之,可惜上次云仙霞,这火云子尚在闭关之中,未能前去帮上忙。 至于没有带上其他长老,真玄事后确实有些后悔,只是当时心高气傲,根本视他们如无物,有如意金剑在,根本不放任何人于眼中。 “其他长老意下如何!”见火云子说完后,其他长老再不开口,真玄只好主动相问。 他心中也是明白,自己独断数百年,早将这些长老磨的没有半分脾气,虽说自己已经开始主动放权给他们,但提防之心却仍极重,担心若是事有反复引火烧身。 只是心中虽然恼火,但真玄仍就努力放低姿态,希望这些长老可以胆量再大一些。 依然是沉默,良久之后,便是真绝与火云,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不再随意开口。 “既然诸位也没什么好的想法,便都散去吧!” 最终,真玄还是放弃了尝试,颓然挥手,让诸位长老随意离去。 不过,真绝与火云却是留了下来,让真玄心中多少舒坦了一些。 “师弟,你认为我们要如何去做!” “师兄,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气运其实比什么都重要。”真绝望着这位师兄,迟疑片刻才继续开口:“这松风子既然派弟子入世,肯定是推演出了什么,才派人下山去寻机缘抢气运,毕竟凡人间才是太初界一切的根源,若是能得气运于此行之中,松风子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凡尘因果!” “你的意思是松风子欲从凡人界寻气运,让斜月七星阁气运不断,永为修仙界第一宗门?”真玄眯着眼看着真绝,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法。 “师兄,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究竟如何,他们不说,我们又如何知道!”这真绝心中已是有些后悔,在这位师兄面前,沉默是金呀。 “火云子,你说呢!” “掌教,我火云子一向只知冲锋在前,哪里有空去想这些事,你就吩咐吧,是打还是杀。” 真玄起身一笑,挥挥手道:“你们俩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们二人过来听我吩咐就是!” …… 虽说沁娘已经私下说过,王焕定会留给她一个名额,但当苑青荷从前来恭喜的姐妹中得知,王焕在演剑厅亲口点了她的名,心中实是百味俱陈。 虽然对王焕的好感不错,但王焕这般做法,却是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因为所有前来恭喜的姐妹,眼神之中的那般或羡慕或戏谑之意,分明都是认定,她已经是,或未来一定是王焕的女人之一了。 苑青荷也知道,便是没有王焕,她与门内绝大多数的女弟子命运一样,早晚会成为某个人的妾室,这次只要随王焕下了山,日后命运便再无可能更改。 直到沁娘前来,替她收拾了屋子,又将她半推屋外,未曾反应过来的她,被早已守候在屋门外的王焕,轻拥入怀后,苑青荷从身体到内心身处便彻底崩溃了。 男权至上的世界,若不能成为至高的存在,一个弱女子,就只能依附在一个强大男人的身边寻求庇护。 沁娘所说之话果然极有道理,与沁娘跟在王焕身后一路,谁对她不恭敬有加,便是几位曾表露对她有意思的长老,也是满脸谄媚之意,向她手中硬塞各类灵丹宝物,语气之中,仿佛不收,便是看不起他们一般,让她好生受宠若惊。 在王焕的示意下,她最终还是红着脸向诸人道谢后,将这些灵丹宝物收进自家的储物法器内,到下山时,这本就空间有限的储物法器,已是装的满满。 “王焕师叔,为何我们不直接飞过去,偏要一路骑马而行,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是呀,如果飞过去,半日就到了,这般走法,要到什么时候才到!” 才出来两天,身边这些人都已不能淡定,习惯了高飞高去,骑在姜涛以撒豆成兵之术鼓捣出来的纸马之上慢慢晃荡,别提有多么难受。 不过王焕对这些纸马的兴趣颇高,一路之上很是谦虚的向姜涛请教了一回,方知姜涛这手法术,实因体内有撒豆成兵的异相,根本就没有法诀这一说。 只要催发异相,心随意动,便可化豆成兵,将纸马变成活马,让纸鸟变成活鸟,威力大小,时间长短,全凭灌输的法力多少决定,一旦法力用尽或慢慢散去,就会化为原形。 这姜涛道行还浅,法力也低,这豆兵纸马,数量五百个到顶,只是质量有些水,以王焕看来,两个豆兵可抵一个训练半年的普通军士。 不过若是减少数量,提高质量,可得五十上等精兵,或相同数量的好马,若是再少些,只有三五人,便俱是百人敌以上的好纸汉子,个个能与贺虎斗个相当。 王焕对姜涛还是期望颇高的,得知他手中还是那人手一把的无名剑,便让沁娘挑了把中品七道禁制的飞剑给他,并允诺它若是立得大功,定给他弄把十二道禁制的飞剑。 得王焕如此关注于它,姜涛自然也是受宠若惊,有空便努力修炼好提升修为。 那姬凡也是一样,所得异相为幻灭千重山,与姜涛的撒点成兵,同为中品。 只是目前布个幻阵却是姬凡最拿手的,其他杀阵什么的,要么范围太小,要么威力太弱,自己都不好意思布出。 不过这个幻阵着实有意思,布下之后,方圆三百米内,所有物体的影像距离都有了变化。王焕亲试了一回,明明看着沁娘离自己不过一手距离,但伸手向前,就是模不到;那苑师侄明明有五尺之远,却是一步向前,将佳人生生撞个满脸通红。 “妙呀!”王焕待姬凡将幻阵撤去,思来想去,只见脸上傻笑连连,不住喊好,让众人皆是莫名其妙,均心道:“不过是一小小幻阵,随便一个有些修为的,还不轻易破了?” 对任大月四个灵体境的修士来说,随便一眼,便直接能看破这种低级幻阵。便是沁娘与苑青荷,也只需将法力注入双眼之中,即可轻易看破。 不管众人如何所想,王焕已是盘算着,到了颜开军中,如何借这些不起眼的法术,助他早早建国成功。 可惜手中只有那一柄七道禁制的飞剑,最后让姬凡选中一件已是有了六道禁制的万音金铃法器,能够迷惑敌人心智,倒与这幻阵颇为合拍。 “小师兄,夜色已经晚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否还象昨日一般露营!”一出一拍纸马,跑到王焕身边侧身问道。 这一路上,任一出一改往日傲气,鞍前马后忙的不挺,做起事来极有灵气,让众人称赞不已,不知道还以这年青人本来就是这样,大月却是明白,这弟弟是被那日父亲的举动影响了,还不是一般的大。 任飞山身为一介长老,身份地位在斜月七星阁何等尊贵,却为了他当众曲身向王焕相求,只是这般举动,便叫一出羞的无地自容的同时,也是感受到父爱的伟大。 一出已是立誓,这趟下山,定然不能让众人小看于他,定然要做些大事,回了仙霞山上,方能有脸面去见任飞山。只是要做大事,便要指望王焕如何安排他,既然父亲都能舍了脸面,他一出又为何做不到。 任大月自是看的明白,心中也是喜欢多过遗憾,这个生来便眼高于顶的弟弟,终是长大了。 “哦,没注意都这个点了!”王焕抬头一看,果然已是太阳落了西山,是该找个休息一番了。 “就如昨日那般,将营帐立起,点起篝火,大家吃些热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再上路!” 一出听到王焕吩咐,便飞身起来,将自家锦囊中的各类物件抛出,不过眨眼功夫,已是时立起了五顶大大的营账,再用手一指,一道火蛇已是将中间的篝火点燃,骑了一天纸马苦不堪言的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五顶营帐,贺虎一行一顶,大月、沁娘、青荷三人一顶,云机子、辛寒子、任一出一顶、姜涛、姬凡一顶,那间看上去最为气派的那顶,自然是王焕的。 “咳,今天晚上恐怕有些动静,各位不要睡的太死!”喝完手中最后一杯仙人醉,王焕突然轻声笑道,让众人皆是心中一凛,各自微微点头后,才散去进了各自的帐篷之中。 第三十三章 胜者为王败者寇 城东太子府内,一道剑光冲天而起,行至半空之中,突地炸了开来,异光流莹之处,实是绚丽异常。 正在美人巷快活的风行子与风季子二人,灵犀之中已是感应到这道剑光,登时连身下正被他们鼓捣的快活连声的女子都顾不上,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御剑便飞回了太子府。 “洞辰子死了,天威帝也被人劫去!”当听到洞云子阴沉着脸将事情说出,风行子二人心中大惊。 “那洞辰子修为早是灵体境,莫非是哪家门派有仙体境的修士下山来了!”风季子皱眉问道。 “哼,若是仙体镜,直接杀过来便是,还轮得到你我在这里说话!” “风行子所说不错,那洞辰子要么是大意被杀,要么是中了埋伏,否则断不至于连报警都发不出,更别说还让天威帝跑了!” “这……这事那太子可知?”风季子本欲说这洞辰子实是废物,突然意识到这洞云子与洞辰子是师从一人,这话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事如何能瞒的住他,也无须瞒他,此时便要前去让他下个决断,要么自尽了事,要么迅速发兵控制住全城局势,否则等明日天威帝现身,我们又没有足够的把握对付那些人,恐怕大事便去了!” …… 临星阁内,云机子随手便将天威帝身上的定身术解去,只是众人却不知道,这定身术一解,施术之人洞云子却是立刻知道了此间变化,这才去了一趟天威帝的寝宫,发现了洞辰子的尸体。 这天威帝本就没有什么大疾,只是被法术定住不能动弹,所以那些太医奉太子之命前来医治,只得说天威帝所得的是无药可治之症。 太子自然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毕竟弑父登基,于自家名声实在太坏。 这天威帝被王焕救出的那一刻,心中已是明白,很快便会重获自由之身。一路之上,虽在身上法术还未解去,但大脑已是转个不停,已然意识到后面情况的变化走向,并制定出了应对之策。 “许国师,传我口喻,速速召集城中大臣与各位将领前来临星阁!” “王焕将军,请与二位仙长去那太子府上,取了那逆子性命。如果不能,也绝不能让他们消闲住,若是他们趁机阴谋作乱,恐怕城内将会是一片生灵涂炭之象!” 待天威帝给解了定身之术,略微恢复一二,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向众人表谢,直接一口气发出数道口谕,这语气之中自然而出的君王之威,王焕三人也是不得不一一遵令而行。 “我说师弟,这天威帝果然有几分皇者之威,竟然能驱得动你我三人,真真是不可思议!” “君王一经认可,便得帝星相助,以管人间帝国各般事宜。我等要是不入世,只是一心呆在仙霞山中潜修,这帝王这之威,便与我们无用;可入了世,只要你认可了这皇权,自然就要受这皇威约束一二,也是必然!”王焕答道。 “师弟所说不错,前面便是太子府了,就按适才约定,我与辛寒子在外面缠住万仙门的弟子,你且悄悄潜进去,取了那太子性命!” 颜卓,当年你在北境军中大耍太子威风,竟为了一只妖狐美色,将我逐出军中,今日你焕爷爷便收了你小命,一报当日相辱之仇。 那颜卓本在睡梦之中,被洞云子生生从小妾身旁拽出,本是恼怒万分时,听洞云子说洞辰子已死,天威帝被人救走后,却是立刻傻了眼。 他虽贵为太子,但能力不显,声名不振,并不受诸大臣看重,因此才前去北境欲立军功,结果半路上碰到了一个叫赵姬的美貌女子,神魂颠倒之下,竟不顾军令将其带入军中。 为避嫌,谎称招这女子是为给军中演舞以提振士气,结果却是军中未曾办过一场军演,而这女子夜夜则是在他帐中笙萧达旦纵情声色,连那女子随带的两个小娘也给一起办了。 若只是自家娱乐也就罢了,结果这女子勾搭那夜枭将军未成,就指使他将王焕逐出军中,惹得上怒下怨,士气大降。 而氏月国闻王焕离军,却是大宴三日,随后精兵尽出,几场大战下来,东离国半分便宜都没占到,仅能自保而已。 随后大将军施全并军中诸将,一状告到天威帝处,天威帝震怒之下,将颜卓召回,而那叫赵姬的美貌女子,却是半路上就消失不见。 不知进取的颜卓,不惧天威帝震怒,倒是惋惜这女子不辞而别之举,消息到了天威帝耳中,气的颜胜欲要废掉他太子之位,若非他母后一心护他,哪里还能将这太子之位坐到今日。 那帝陵异相出来,天威帝本意是想让颜卓前去,结果这太子哥却死活不肯,甚至以死相逼,无奈之下,这才召颜开回来,接了这个极度危险的差使。 待颜开帝陵一行回朝,当众受天威帝大加赞赏,并给三万精兵西出虎跳关打自家天下,这颜卓终于恼差成怒,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让颜开一次次的求援都打了水漂。 当这万仙门的几人找到他,许诺他如果能说服天威帝出兵攻打颜开,便赏他一枚仙丹,可长生不老,或是直接扶他尽快登基,任他选一,这太子哥想都未想,直接选了后者。 结果,天威帝被制,只是如何处置天威帝,却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这人间帝王,有那帝星相护,若是修道之人欲伤之,便会生自帝王之气护之,洞云子数人也是没有办法。而颜卓更不欲落下杀父弑君之名,只好这么拖着,竟想生生饿死天威帝。 不过后面洞云子倒是反应过来,借天威帝压迫颜卓听他们的话,尽快派出大军出击,这才让天威帝逃过一劫,终至被救。 如今场面,已不是颜卓能控制和左右的了。 一脸的苍白脸色和没有任何实质作用的废话,让洞云子三人,已是对他失去了信心,直接告诉他应该立刻纠集府兵,控制全城和胁迫满城文武拥他刻登基。 只是,还有用吗,这种只知贪图享乐之人,哪里有胆做这种惊天之事。唯唯诺诺之时,太子府上空已是传来破空之声,分明就是对方先下手为强,不欲使他们有机会再行大事。 洞云子长叹一声,终是放弃了这颜卓,与风季子二人祭起飞剑,直直迎了上去。 对方既然主动来袭,说明已有万全把握。此战,只要能逃出生天,返回万仙门就好,其他的已不敢再想。 只是一个灵体境,两个玄体境,当面对一个灵体境,另一个施了秘法,将修为暂提仙体境的对手来说,一切都毫无悬念。 三人连手,不过十几个回合下来,便全部挂掉一个不剩。确认再无敌人后,云、辛二人这才放心下来。 “呵呵,太子殿下,可还认得在下!” 当一只燕子飞入厅中,又化为人形,并开口向他发问时,颜卓已是惊呆了。 “你……你是王焕!”颜卓看了半天,终是认出了这个被他逐出北境军的猛将,人称夜枭将军的王焕。 “为了一只狐狸精,太子殿下就将我逐出北境大军,真真是英明!” “狐狸精?那赵姬明明是一个貎美如花知人冷暖的奇女子,你却如此毁誉于他,实在是太可恶了!”这颜卓倒真是对那只狐狸情意深重。 “你区区肉眼凡胎,如何能看得出那只三尾妖狐的神通手段!”王焕好生可怜道:“跟三只骚狐狸睡了许久,还要替它分辨一二,你这个英明神武的太子也真是当到家了!” “太子殿下好生想想吧,那被你称为知人冷暖的奇女子,是如何被你寻到,又是如何离开你的!” 听到王焕所说,颜卓不由自主地分想那些往事。渐渐地,脸上已是变成了猪肝之色。果然如这王焕所说,这三女出现之地和离开时间实是匪夷所思,极有可能是妖物。 “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蠢人!”王焕抽出任长老送他的那柄上佳的三道禁制无名宝剑,轻弹剑身道:“那么,以太子殿下的英明,相信已是猜到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了!” “不……我不要死!” 惨叫声中,厅内血光一现,待云辛二人进来,王焕手中已是提着颜卓的头颅了。 …… 当王焕三人回到临星阁,已是人声宣沸,只是当王焕将手中颜卓头颅掷到地上,这些文臣武将,立刻闭上了嘴巴。 “陛下,颜卓已死,万仙门众妖人也已伏诛,这东离城已是乾坤朗朗,贫道在这恭喜陛下了!” “宣朕旨意,封仙霞山斜月七星阁为我东离国护国神教!” “宣朕旨意,那如意峰万仙门不顺天道,欲图朕之性命,实为当世邪教,门内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肯悔过自新退出万仙门者,可从轻发落,执迷不悟者,诛连九族!” “宣朕旨意,三日后,当再派三万大军助我皇儿颜开平定西方蛮地,另辟疆土立国!” 第三十四章 青牛翻、化青鲤 来去不过一日一夜,便将东离国的事情收拾一净,王焕三人心中自是颇为自得。待第二日受天威帝之邀,与诸位大臣一同对饮一番后,以是到了中午时分。 “陛下,这几坛佳酿你可留下自饮,我等还要赶回莫云城,便不打扰各位了!” “三位一路慢走!”这天威帝见到面前多出的数坛仙人醉,已是口水横流,待好不容易将恋恋不舍的眼光抬起,突然发现堂下众臣眼光皆是瞪圆,颇为不善时,嘿嘿一笑便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朕当与诸位共饮之!” “我王英明!” …… 王焕依旧乘青舟而行,云辛二人自是御剑左右相随。若不出意外,差不多太阳落山后,便可回到莫云城。只是,行至半路,偏偏就出了意外,被人直直拦了下来。 “前面乘舟之人,可是斜月七星阁弟子王焕!”这半空之中被人拦下三人自是急忙先落在地上,作好准备,这才仔细打量拦他们的那人。 眼中之人,不过一件烂蓑衣披身,腰间只是扎了个青草绳,赤脚无靴,头如鸡窝一般,将脸大半遮住,乱蓬蓬不知多久未曾梳洗过。 这人手中却提了一杆黑色大枪,漆黑如墨,望之似有灵魂被吞噬之意,显然是不是普通法宝。 仙体境修为,三人同时感受到这人道行修为,心中皆是一惊。虽说云辛二人可借七星秘术提升境界,对付灵体境的还好说,但如何真能与仙体境的修士相比拟,即便是能敌的住一时,但法力耗尽,境界跌回,连落荒而逃的机会都是没有的。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王焕忽地眼珠一转,已是计上心来,没有直接回答这怪人所问,反过来却问了怪人一句。 不待这怪人回答,王焕手中一闪,已是多了一只羊脂美玉制成的大酒盅,随手将腰中青皮葫芦提起,满满斟上一杯仙人醉,竟似不知危险一般,几步上前便到了这怪人身旁。 “这位兄台,想逢便是缘分。我王焕身上并无长物,唯水酒一杯敬上,不成敬意!”王焕殷勤笑道。 这伸手不打笑脸之上,这怪人左看右看了王焕几眼,表情煞是奇怪,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人竟然不知他是前来取他性命的么?只是待酒香入鼻,躲在怪人长发之后的眼睛一亮,抬手便抢了酒盅过来,一仰脖,咕噜一声过后,已是喝个干净。 “好酒,再来一杯!” “不错,再来一杯!” “如此好酒,不喝个痛快怎么能行,再来一杯……” 这怪人左一杯左一杯喝的好不痛快,王焕也是一旁不断献着殷情,劝酒劝个不停。 “云师兄,王焕师弟这只青皮葫芦里装了多少仙人酿呀,早上在东离城可是喝了不少,怎么就喝不完呢?” “这青皮葫芦是任长老心爱之物,乃是取仙霞山后山上一只五百年的葫芦炼制而成,上面已有十一道禁制,内中空间甚大,嘿嘿,估计装个几百坛的仙人醉应该不成问题!” “嗯,只是为何不将这葫芦的第十二道禁制也炼上,以任长老的修为,应该没有问题吧!” “此事我也不知,也许任长老已是觉得内中空间已是足够用了吧!” 二人哪里知道,这只青皮葫芦可是极为玄妙之物,实是任长老的得意之作,是王焕答应带上任一出后,作为答谢送出的宝物。 寻常法宝所炼禁制,定是一种禁制炼上十二道,便成极品法器,能生出器灵,便成后天灵宝。 可这青皮葫芦,却是有三种空间禁制,便不能炼满一十二道禁制。其中两种禁制各四道,所生空间,一装仙人醉,一装仙人酿;第三种禁制只有三道,所生成的空间,装的却是连修道之人,喝了后也承受不住的药酒。 青牛翻。 据说一位圣人座下神兽青牛,趁看牛童子睡觉时,偷下了人间,那看牛童子好容易在人间将它寻到,却不是这青牛的对手,无奈之下,便到天界寻好友求助。 他那好友便给了他一株散发着奇异香味的药草,这童子按好友所说,将这药草想方设法骗那青牛吃下,结果这青牛吃下后,浑身发麻,直接就扑到在地,被童子轻松带回。 这童子与青牛回了圣人所居之处,但这株药草却从此在人间扎根,只是没有天界那般环境,这药性也是衰退的厉害,想用它麻翻一只神 兽是绝对不可能了,但若寻常修道之人喝下这掺了青牛翻的药酒,定然浑身麻木,法力运转不灵,做什么都要慢了半拍。 见这怪人酒量虽好,但喝了近一坛仙人醉,已是有些熏醉,说话也是舌头大了起来,再倒酒时,心中法诀轻念,这青皮葫芦中倒出的已是掺了青牛翻的仙人醉。 待怪人又连喝几杯掺了青牛翻的仙人醉,终是承受不住这青牛翻的威力,摇摇晃晃间,扑在地上一头便睡了过去。 王焕眼角一使,云辛二人自是心神领会立刻祭出飞剑,全力施展之下,双剑瞬间便向这怪人杀去。 “咦!” 三人突然同时吃了一惊,本以为定然轻松取了这怪人性命,不料那怪人本是丢到一旁的黑枪,竟然自行飞起,将怪人紧紧护住,云辛二人如何驱动飞剑,都不能伤这怪人分毫。 “这是至少是一件后天灵宝!”辛寒子收回自己的飞剑,无奈的说道:“这枪已通灵,可自行护主,掌教那柄斜月七星剑便是如此,我们道行不足,法器也差的甚远,根本伤他不得,还是就此作罢赶紧回莫云城吧!” 三人不敢多呆,急忙以最快速度向莫云城方向飞去,只有与任大月姐弟二人会合,集四个灵体境修士之力,才有可能敌的住这怪人。 不料才飞出几十里地,身后便有怪叫之声传来,声音尖锐刺耳之处,让王焕心跳加速好不难受。 “兀那小贼,你家爷爷本承了你的意,喝了你的美酒,今日便准备放过你。谁知你竟然酒中下药,还欲取你家爷爷的性命,真真实在可恶,给爷爷纳上命来吧!” 三人哪敢回头,只是一个劲的催运法器,尽全力向前面飞去。 蓦地,身后那个怪人一声巨喝,云机子心中一个激灵,根本不及多想,将将收回脚下飞剑将全身护着,一道巨力便与飞剑对上。 不好,云机子立刻感到飞剑颤鸣不已,与自家心神的联系瞬间便失去,飞剑上的心神烙印竟是被那道巨力生生抹去,云机子如遭重击一般,一口鲜血喷出,便从空中跌下。 那辛寒子如何敢让云机子从高空落下,否则定死无疑。急忙一个转身冲了下去,才将云机子接住,一道黑影便直冲而来,正是怪人手中那杆大枪。 辛寒子不敢与这至少已是后天灵宝的大枪硬拼,只得边指挥飞剑与大枪游斗,边向地下落去,这才落到面,那大枪蓦地一扫,正中飞剑腰部,只听一声清脆声传来,飞剑竟是断成了两截。 好在辛寒子早有准备,见势不妙,已是提前主动断开了与飞剑的联系,倒是未受心神烙印损毁的反噬之苦。 “你那黑孙子,有本事跟你小爷比划,呆在那里算什么!” 王焕眼尖,已然看见二人失去了飞剑,一身本领已是去了八九,便出言挑衅那怪人,只望不要再下杀手,伤了二人性命。 幸好这怪人一听王焕骂他孙子,登时暴跳如雷,舍了云辛二人,直直朝他扑来,那杆大枪,更是化为一道黑索,向王焕激射而来。 王焕自是大惊,体内法力不要命的向脚下渡厄青舟灌进,倒是有用青舟以来,第一次如此卖力。 这渡厄青舟果然不愧是圣人赠斜月七星阁之物,虽连后天灵宝都未达到,但在王焕全力催使下,速度蓦地提升了数倍。 但见天空之上一道青光流萤,竟将那黑索一时间远远抛到了后面。 只是这般做法快是快了,但不过片刻后,王焕便感到体内法力有枯竭之状,心中大道不妙。 那怪人后面本见到青舟如此快速,实难跟上,正考虑是否还要追下去,突然发现青舟速度又慢了下来,心中一算计,已是知道刚才不过是那小贼暴发之举,哈哈一笑,提起大枪便又追了上来。 这生死存亡之际,最能发挥潜能。王焕见法力无多,也来不及补充,直接借助本命星辰之力,试着向渡厄青舟灌进。 只是星力虽好,但也非万能,这法器还是更适用法力操纵,星力虽然勉强可用,但这青舟速度却是比刚才那般慢了几分,但比寻常速度还是强了许多。 好在那怪人修为虽高,但遁术看上去甚烂,又似乎因为喝了那青牛翻的缘故,几次攻来,威力自是不小,但准头却有失仙体境水准,让王焕总是有惊无险的避过。 但毕竟受到影响,王焕本是奔着莫云城而去,几个回合下来,方向早已改变,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朝哪里飞去。 二人一前一后,宛如流星赶月,几个时辰内,已是不知跑了多远,但数千里总是有的。 只是随着那青牛翻的药劲逐渐退去,王焕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正在无计可施时,前方传来汹涌澎湃之声,眼前一亮,却是看到一条百丈宽的大河。 “我让你再跑!”那怪人这一路上也是郁闷万分,在那药酒影响之下,身上麻痒难当不说,头脑也变得不甚灵光,法力更是运转迟钝,生生让这小贼跑了如此之远,如何不来气。 这药酒也着实厉害,比修行界寻常毒药也要厉害三分,几个时辰下来,耗了许多法力,这才让药劲完全消失,身体终于恢复正常。 眼中杀机一现,手中大枪再次祭出,却是十成十的足量足份,务必将那小贼一击而杀之。 王焕自然也能感到身后变化,不敢再有所保留,体内法力再次尽出,那渡厄青舟的速度登时提起,数息之内,竟与身后大枪速度持平,待落下河水之中,随手收起青舟,摇身一变,已是化作一条青鲤,并借青鲤自有的水遁神通,瞬间便飘开了数丈。 那大枪本是将气机锁在王焕真身之上,追入水中后,失了目标,法力无处可使,蓬的一声便炸了开来,威力之大,连远处的王焕也受到了波及,已是微微受了些轻伤。 第三十五章 打个洞也这么夸张 那怪人已是知道自家法宝已是失发王焕的行踪,短暂惊讶后,便召回大枪,随后重新祭向空中,但见这黑色大枪从空中漫无目标地将一道道枪影向大河中射去。 若从空中看去,这条不知名的大河河面之上,呯声连响之下,激起不知多少水花,可怜那河中鱼精水怪,不知祸事已来,未能如王焕那般早早遁去者,被杀死震晕者,不知多少。 数息之后,河面之上,尽是翻了肚皮的死鱼,白花花一片,好不壮观。 这次攻击,分布极广,便连王焕,也多次被殃及,虽未能直接伤到,但激荡数回,所受内伤已是颇重,更是连累这化身青鲤后所得的水遁之术,也难以再施展,只能如寻常鱼类一般在水中游荡躲避。 化作这青鲤后,自家本命星辰似乎就没了作用,不能再为他疗伤,王焕只好尽力向更远更深之处游去。 听到头顶上时不时传来巨响,巨声传来,震的他几欲作呕要化为原形,便在这时,看到河底深处,有一处亮着微光的地方。 身边河水虽然被震的晃动不已,但那微光亮起之处,似乎河水不惊不澜,并不受影响。 王焕此时也是走投无路,鱼尾轻晃之间,已是直直冲了过去,待下一波巨震起来之时,已是进了白光之中。 “呼!”看到终于不受河面攻击影响,王焕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将所处之地看了一番。 这块微光之地并不甚大,数十平而已,中间有一水眼,仿佛呼吸一般,一吐一息之间,犹如生灵。 王焕此时回过神,心中已是大定,见这水眼如此变化,好奇间,已是游了过去,想仔细探查一番。 “唉,好容易从恶人手底逃月兑,竟又被这该死的水眼吸住不得动弹,真是好奇心害死人呀!” 原来当王焕游至这水眼附近时,这水眼突然又起变化,一股极强的吸力从中传来,让王焕纵竭尽全力也难以回撤。 相持数息后,王焕终于意识到,除非变回人形,否则必被这水眼将这小小的鱼身吸进。 只是被水眼吸进,身后生死之事尚难料,但若化回人形,不被水淹死,也定被仍在河面上疯狂攻击的怪人杀死。 两般相较取其轻,王焕只得认命,任由这水眼将他吸进。 但凡江水湖泊,上了一定规模,积得足够多生灵之中,内中定会生成一口水眼,传伺与外界相通,只是何时开启,或百年,或五十年,却不一定。 普通水眼,不过与其他大江大河相通,若有水中生灵游过,开启之际便将其吸进,任其通过别的江水湖泊之中的水眼游出。 另有一些水眼,却非寻常之物,能与地下黄泉、天外星河或其它阴河仙湖相连,若运气好的,通过河眼到了一处造化之地,便如鲤鱼跃龙门一般,成精成怪开了灵智也非难事。 不过,这种好事也是极难遇到,只因一处水眼会与多处地方相连,天知道你会游进哪里去,十有八九难逃一死,因此大多水族生灵,天生便会主动避开水眼之地。 王焕所遇到的这口水眼,今日主动将王焕所化青鲤吸收,实是已有千年未进过生灵,一切所必要的条件早就备好,只等鱼儿过来了。 在入得水眼中本是绝望异常的王焕,却是慢慢变得兴奋异常。 原来入了这水眼之中,已再无吸力拘束,实是一片漆黑世界,任你胡乱游动,能到何处全凭运气,若是寻不到一口可以出去的水眼,就只能生生的饿死在这水眼之中。 只是王焕双目有夜视之能,在这几乎静止且漆黑一片的水眼世界中,穿梭如入无鱼之境,几次遇到岔道,都是快速游了个遍,直到感到法力就要枯竭,这才寻了处看上去颇为安全的水眼遁了出来。 这水眼之中的空间造化实夺天地之妙,绝非王焕可以想象,看似极远又似极近,否则区区一尾青鲤,任他速度再快,如何这才出了水眼,竟是到了大海之中。 这海水与河水的巨大差异性,让王焕所化的这条青鲤,海水甫一加身,顿时身如针刺,鱼嘴冒泡惨叫之间,竭尽全力向海面上游去。 待冲出海面恢复人形,心有余悸地躺在在青舟上喘了许久粗气后,这才恢复过来,这才运使法力向本命星辰中注入,这本命星辰得了王焕的法力,立刻发出柔光阵阵,不过片刻,便将王焕所受伤害一一治愈。 但见四周皆是茫茫大海,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让王焕不禁犯起了愁,有心再想通过海底水眼去个别的地方,但想起自己所变化的水族,不过是江河中的生灵,到了这如此之咸的海水之中,如同自杀一般的痛苦,便只好无奈地打消息了主意。 也不知云机子、辛寒子二人如何了,王焕惦惦之中,如无头苍蝇般寻了个方向便乘舟前行。 其实并非王焕不能通过太阳分清方向,而是他根本不知东离国在哪个方向,只能瞎蒙乱撞了。 几日下来,修为未到仙体境,不能借天地灵气以辟食的王焕,已是吃够了这海中的生鱼活虾。尤其是那股海腥味,如果不是有仙人醉在口,实在难以下咽。 晕晕沉沉中,王焕终于发现了一处小岛,不禁精神一振,长啸九天过后,朝小岛飞奔而去。 但一番搜索过后,王焕已经确定,虽然岛上树木成林,爬虫走兽海鸟无数,这仍不过是一处荒岛罢了,一丝人迹都是寻不到。 不过,失望归失望,王焕倒是学隧人一般,钻木取出了火来,又捉了只不知名的小兽烤来吃了,总算将嘴中的海腥味尽去。 海上变化,神秘莫测之处,远超王焕认知。十几日下来,每当空中天气巨变,山岳一般的巨浪朝小岛扑来,这般天地之威,令王焕在海外密林中所盖的简易木屋根本没有任何遮风蔽雨的可能,每都都不得不变化为一条青蛇,躲在海边的巨石缝中以避之。 数次下来,王焕终是有些耐不住性了,盘算一番,欲在岛内深处石山中寻一山洞住下,总胜过在海边整日风吹雨打。 这座小岛山势颇高,东西走向,共有山峰六座,西边的那座最低,依次升高,东边的却是最高。 王焕寻了一周,这些绿意一丝都无的巨石山,不要说可供人居住的山洞,就连山缝也没有找到一处。 无奈之下,只好准备亲自动手,欲在这石山中开辟一洞府。 架舟到了东边最高峰的山腰处,王焕取出任长老送他的那柄无名三禁制宝剑,看准一处,便一剑刺下。 王焕手中这剑虽是最普通的货色,斜月七星阁中,也只有入门弟子当作宝贝,但凡有些修为的,都不屑用之。 但若是到了凡人手中,却是难得一见的宝剑,削金断玉、斩铁如泥、吹毛断发,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如今王焕法力灌入其中,剑身更是激起朦朦青光,料想切个容易的山洞,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是这一剑刺下,但见岩石之上响起吱吱刺耳之声,更有数点火星冒起,王焕手中之剑竟是无功而返。 王焕心中一愣,正琢磨这岩石为何如此之硬时,忽然岩石之上,或是说整座山峰似乎被王焕这一剑给激活了一般,发出淡淡金光,随后金光瞬间汇聚成一个怒目持杵的佛陀之像。 不待王焕多想,这金光佛陀,已是持杵击出,王焕仓促之间,只得用手中长剑随意挡出,登感巨力如山岳一般从剑上传来,啪的一声,剑已是断了。 这杵却是丝毫不停,直直落到王焕身上,登时将王焕生生从青舟之上砸飞,如一只大虾般向数里之地的海中飞去。 只是感觉气海之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庞大的力量,将身上所受巨力堪堪敌住,巨痛之下,王焕便直直晕了过去,本只有仙体境修士才能驭空飞行的别样感受,却是无缘享受了。 待王焕落入几里外冰冷的海水之中,受海水一激,这才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浑身上下的巨疼及口中浓浓的血腥味告诉他,这次受的伤害极重,若不赶紧回到岛上治疗一番,恐怕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晕晕沉沉中,王焕将青舟勉强召回,那青舟得了王焕命令,飞到王焕的上方,一个俯冲,便将王焕从海水中带起,几个呼息之后,已是待将他带回小岛上的密林中的木屋旁。 王焕的法力在受重击之后,已是在自发护身的过程中消耗一尽,在青舟上趴了许久,终于汇起些许法力,这才勉强起身进了这木屋。 这木屋不过是数根原木拼凑而成,从一开始,王焕就没打算在这岛上长久呆下去,自然也是随意对付着弄了一下,如今却不得不要仰仗这木屋为自己遮风蔽雨,心中不由得苦笑连连。 第三十六章 原来不是自己有多牛 待在屋中坐定,王焕从手捏法诀,内视体内之伤与气海中的情形,一番看下来,已是冷汗连连。 此时本命星辰与一百零八颗星宿星辰,皆是黯淡无光。回想起受创后气海之内所迸发的那股救命之力,王焕已然明白,定然是本命星辰集一百零八颗星宿星辰之力,将那金杵巨力化去大半,这才护下了他的小命。 二十四根肋骨,已是断了半数,另五脏六腑,也是皆有内创,王焕不敢怠慢,急忙从荷包中了以了一颗生生造化丹服下。 这生生造化丹实是修道之人的必备之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并非缺肢、毒蛊之伤,服下后,就能护住性命。 这生生造化丹一入王焕肚中,登时化作一股温热药力,游进王焕心脏之中,随着阵阵心跳,这股药力便由心脏处随着血夜向身体扩散出去,不断修复受损的与经脉,虽不断彻底治愈,但终归要好上许多。 见小命已然保住,王焕闭上双目,心中默念法诀,引动身边灵力进得体内,淬体一周,再化为一丝法力进入那几乎干涸的湖泊中,如此这般下来,直至日落西山,这才将法力恢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 那本命星辰在王焕运功时,自然已是取了与这分量相同的法力,在这些法力滋养之下,星辰终于发出微光阵阵,光芒所到之处,配合生生造化丹,大大加快了伤势的愈合。 感到身体加速好转,王焕自不敢怠慢,一番运功过后,感到体内生生造化丹的药力已是用尽,立时又服下一颗。 如此这般,直至第三日清晨,王焕终于带着点血色出了这木屋。 伤势虽痊愈,法力也基本恢复,但体力却是有些不支,待寻到一只小兽烤来吃后,又在青舟上美美睡了一觉,待天色昏暗下来,眼见又是一场暴风雨到来,已是感到天气异相的王焕,这才体力充沛的跳身起来。 “那几座山峰定有古怪,这等天气,正可过去看看会引起何等变化!” 心中这般想时,已是架起青舟飞起,数息之后已是到了山脚下面。 “原来这山上竟有如此厉害的禁制之术!”看到天上有雷电落到山上,山峰之上立起一到金色大网将雷电拦下,王焕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般禁法,虽无人操纵,但竟能力克天地之威,应是类似于斜月七星阁等大宗门护山大阵的禁法。 正在王焕发愁这般恐怖的禁法如何才能破去时,又有数到雷电向石山落下。 虽天地昏暗,雷电刺眼,但却丝毫不影响王焕的视线,目光之中,身前三百米处,从西自东起的第三座山峰,那升起的金色大网异常羸弱,只是一顶雷电击下,便被生生击破,雷光映照之下,竟似有一个深深的洞穴在石壁之上。 只是金光法网虽破,但山峰上金光又在聚集当中,只是速度相当缓慢,王焕见状不由得精神一振,全力催驶青舟,速度竟与在怪人大枪下逃命时相仿,眨眼间便在金光未能聚成金网前,冲入了石洞之中。 入得洞中后,王焕见通道颇为紧窄,自然不敢再乘青舟,免得高速之下,若是撞到墙下,可是一件不爽之事,在说洞内一切未知,小心前行才是正道。 随手将青舟收起,回头再往洞口望去,果然见到洞口已是金色光芒封住,心中暗道一声侥幸,这才转过身,向洞内探去。 洞内虽然昏黑无比,但对王焕来说,却没有任何妨碍,只是这洞穴曲折难行,阴冷之气时常涌出,一路之上,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家心脏跳之声,饶是王焕胆大之人,此时也是有些毛了。 咦,此处竟有一扇石门,待王焕转过一个弯后,这满布各色符咒的石门,离他不过数尺之遥。 吃过几天前的苦头,王焕自然不敢再轻易碰触,不过明显不破此石门,便不能继续前行,好容易一路行至这里,这般轻易就折了回去,是万万不能的。 王焕凝神观察了片刻,突然发现,这些符咒已多是颜色黯淡,甚至有些已是裂痕许许,看上去已是年代久远之物,或许即便有什么威力,恐怕也是有限的紧。 又小心将前后通道观察一番,王焕这些缩身在转弯处,小心伸出手来,将一缕法力凝聚在指尖之上,轻轻一弹,便有一道淡淡玄光径自射到了石门上的一道符咒上。 只听噗的一声,这道已是满布裂痕的符咒已是被这道玄光击碎成数块,飘落在了地上。 第一次成功,王焕信心大振,手指尖玄光不断,将已看好的那些明显威力不足的符咒一一破坏,纵有几个符咒生出一些反应,也是威力弱的惊人。 一番弄下来,石之上的符咒已是去了七七八八,直到还剩三道明显看上去保存完好的符咒时,王焕不敢再轻易相试,待休息一番,法力恢复过后,这才上前仔细研究一番。 原来这三道符咒,竟然是用妖物之皮炼制,符咒边角,犹存毛发。难怪不似刚才那些用上等黄宣纸制成的符咒那般,经不住岁月侵蚀,所附着的法力一旦流尽,便如寻常纸张一般了。 符咒所画符文,依然如异光般流动,任谁看上去都知是极上品的货色。 天知道这三道符咒是作什么用的,王焕思索之间,不经意又看了眼这堵路的石门。由于其他的符咒都已落掉,石门之上已是显得空空荡荡,这三道符咒却是挡不住中间的那道石缝。 盯了片刻后,王焕却是不禁哑然失声大笑了,这略微带着点苦涩的笑声在山洞中反复回荡,让人更是感到好生诧异。 原来,这符咒后面的石门,不过是用两块尚未打磨的石片拼成,中间缝隙粗细不均,那最粗之处,已有手指般大小。 嘿嘿,就是师父到了,也得强行破符而入,不过我嘛……王焕摇身一变,已是化为一条如小指般的细蛇,小心不要碰到符咒,便从缝隙中钻了过去。 这人做事好生不细致,竟被我这样就轻松过来了,弄这么多符咒又有何用。 王焕这般想法其实却是想偏了,这石门的主人岂是犯这等低级错误之人,待他入到洞底最深处,方明白那石门是怎么一回事。 这石洞深处,不过一面刻满此间之间的墙,一张小小石桌,别外一盏仍然发着微光,但已是昏黄欲息的青灯,这古色古香的单耳青灯下,放着一张古卷,材质看上去也是妖皮。 王焕待看完石墙上所说内容,才知这岛上的山峰,即脚下所踩之处,实属于数万年前被杀死的一头水族上古妖兽,神通手段并不比四大神兽差多少。 当年四大神兽将太初界平定的七七八八后,便各回各地不再出山,侥辛未陨落的那些强大妖兽在蛰伏许久,确定四神兽已是不在,这次一个个露头。 只是这些头大无脑之物,虽实力强横,但终不是已获天道气运的人族的对手,基本上出来一个,嚣张不了多久,便会有强大的修士前来降妖除魔,一个个要么被人取了妖丹,成为练器之物,要么归化人类,成为所谓的新时代看门神兽。 王焕脚下这个,便是被人取了妖丹的那种,连适才见到的三张妖皮符咒,也是取材于这妖兽身上。 只是这妖兽确有神通,虽死而不僵,其兽魂不落地犾,不入轮回,时间一长,便要聚在一起,附于尸骨之上,吸死气化妖力重生。 本以为已尽全功的这位修士,发现这个问题后,自然也有相应的手段克制,便将这妖兽尸骸分为六段,扔在六座相距甚远的小岛上,再在尸骸上布上强大禁法,制止被其它居心不良着得去。 最后一招,却是在这些尸骸内,布上一盏威力极其强大的镇守青灯,可将一切沾染这妖骨尸骸的死气化为禁法所需的灵力,青灯不灭,禁法不绝。 这般手段看上去虽是环环相扣,但这修士却还是担心,若千百后,青灯内自家所灌入的法务,一旦消耗干净,自然就会熄去,青灯一灭,聚集而来的死气定然会将那兽魂温养壮大,直至妖魂复活。 因此这修士便冒险一搏,留下一丝破绽。这山洞与这座山峰的外界禁法被雷袭之后,会有短暂的消失,都是其破绽之一,乃是留给有缘之人的。 至于那道石门,其实是用来应付万一闯进来的是妖族修士用的,好令人知难而退,对于人族修士,全然无效,纵是恶人,也只能认命。 若非王焕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族,进了这山洞内,这三道妖皮符咒便会催动其他看似破烂的符咒,借青灯之威,向他发起无尽的攻击,直至将他杀死,或法力耗尽才会停止下来。 适才是王焕太过小心,其实那石门不过一推而开,根本对他无碍。 看到这里,王焕颇为无语,方知能进到这石室中,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事有多牛,而是人家根本就没想拿他如何。 再往下看去,王焕脸上颜色却是变幻莫定,惊喜虽多,但皱眉也是紧紧锁住。 第四十一章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呀 箭塔虽是受创诡异,但大军实力并未损毁很多,因此军心也是极旺。只见两万军士齐队并进,嗷嗷叫着迅速向莫云城扑去。 铁莫本便是这攻城大军中的一个百夫长,年纪已经快要四十了。军中二十年匆匆而过,没有背景的他,自从十五年前成为百夫长后,便不再寸进。他心里明白,如果今日能攻上这莫云城,军功到手,便能弥补没有背景的缺陷,升到千夫长甚至更高,也并非可能。 为了自己,为了一家老小,拼了!稚羽国的男人们,跟我冲呀,抢钱抢粮抢女人啦。大喊一声过后,铁莫越过了损毁的箭塔,卖劲向前狂奔着,只是未跑几步,突然脚下一空,已是莫名其妙一头向下栽去。待冰冷的护城河水灌进他的护甲中,稚羽国的男人们接二连三从他的头顶上落下,将本想露出头吸口新鲜空气的他,生生砸的头晕目眩呛水而亡时,也没弄明白为何本是坚实的大地,忽然变成护城河了。 那护城河明明还有好远呀,这是铁莫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何止于他,二万军士,大多都是抱着这个不解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地面观战之人犹自瞪着双眼等着杀声震天的场面出现,而天沉子三人却张大了嘴,看着两万军士连同那些攻城器械整齐地向着又深又宽的护城水中跳下,如同下饺子一般,前仆后继简直拦都拦不住,景象壮观是壮观了,但更是令人肝胆欲裂。 “咦!”稚羽国这边看着两万大军越过烧毁的箭塔后,跑上几步便突然不见,正模不着头脑时,突然那本距箭塔二百步外的城墙竟然到了距箭塔只有五十步的地方。 原来那姬凡终是法力耗尽,实难维持如此大规模的幻阵了。只是这城前护城河内,挣扎惨叫之声传来,宛若人间地狱一般,令稚羽大军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胆气尽丧。 一时间,万籁俱静,便是其他三处方向的厮杀声传来,都不能唤醒这边每个人心中的冰冷之意。也难怪雄弥乎双手直打哆嗦,整整两万精兵,连对方城墙都没碰上,就这样灰飞烟灭,换谁也难以接受。 想到昨夜密报这万仙门与魔门中人死伤惨重之事,雄弥乎更是心凉半截。 “罢了罢了,与仙人对抗,我等凡人夹在其中,不过是草灰罢了!”嘴中哆哩哆嗦的挤出这句话,雄弥乎已是喉头一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待雄弥乎身边之人急忙扶住他,这六十岁的老人,已是奄奄一息,快要晕死了过去。 若是正面对决,这两万人便都是阵亡,这些身经百战之人,恐怕眉头都不会动一下。只是今日这般死法,让他们再次认识到仙家妙术的威力所在,刀枪未动,两万大军已是死尽,与雄弥乎一般,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令他们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半空中御剑而立的天沉子三人。 被十数万人同时睹目于身的感觉,让天沉子三人也是如针芒刺背,稚羽国诸人目光中所传达的意思很清楚也很简单,该你们这些仙长出手了,我等凡人已经尽力了。 望着莫名城墙上四个御剑半空的斜月七星阁门下弟子,四个同是灵体境修为的人,数量上比这边还多出一个,天沉子已经明白,这一仗已经败了,天上地上都彻底败了。 “天意呀!”天沉子心中暗叹,心如刀绞万分痛苦。直到此时,天沉子仍然认为那七名万仙门的弟子和两名天魔门的弟子,是遭了已经消失不见的那个天魔门弟子的毒手。虽不明白其手段究竟如何,但罪名已经全部指向这人,待回到师门禀掌教知晓再说。 “我们走吧,接上受伤的两位师弟,回万仙门!”把头一低,天沉子叹声道。 此时此景,他身旁两人自然也明白战局发展带来的影响,既然攻不下这莫云城,对上对方修道之人也不占优势,甚至还是劣势,再不走,就都要留下命来了。 三人心意一定,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抽身一闪,瞬间便回到营中,将尚在疗伤的二人接上,便御剑而去。 看见五人连一句话都未说便转身离去,雄弥乎双眼一黑,已是生生的气晕了过去了。 雄弥乎晕死,大军立刻乱象从生,本就是临时聚集的大军,立刻分裂成数块,争相恐后欲先行离开这人间炼狱。 “焕哥,这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呀!”见到对方大势已去,其他三个方向的喊杀声渐渐消失,颜开双眼放光,心头大石再一次落地。 “稚羽国大军败势已定,你可亲率大军追击,若能手诛那雄弥乎最好!” “焕哥所说不错,我这就去!” 见颜开转身下了城墙,王焕对云机子四人问道:“可否能追到那万仙门的弟子?” “我等尽力!”四人异口同声答道,随后各自御剑追去,身后听到王焕大声喊道:“最好抓个活的回来……” 见到诸事待定,颜开亲率大军前往追击,王焕心头也是放松下来。便在此时,城外远处,一道黑气冲天而起,王焕一见,心头却是一惊。 这道黑气好生熟悉,数月前将自己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遁入水中的便是这个气息,绝对不会记错。 这仙体期的修士,王焕如何能应对的来,大叫一声便要冲入城中找个地方躲起来,这般变化,让姜涛、姬凡二人一时模不到头脑。 待二人看到那道黑气直冲此处飞来,这才明白这小师叔所惧何事,二人修为也是平平,更不敢在此多呆,使出手段也是向城中溜去。 二人毕竟慢了一步,当那道黑气擦顶而过,二人才不过下了城墙,好在这黑气并不理会他们,只是紧紧追着王焕。 女乃女乃的,这城里到哪儿去找条河,难不成要老子钻到那条淹死两万人的臭护城河里不成。王焕见那道黑气迫近,这次自己纵然全力催运青舟也是难以飞过,知道这回再想向上回那般遁走恐怕已是太难,索性一头扎进城中寻了个角落便变化为一条青蛇,左溜右躲,小心地藏了起来。 来追王焕的正是那手持大枪的怪人,他昨夜本还在数千里之外,只是这军中大营中三个魔门弟子一死,他立刻心起感应,携着这魔门至宝戮枪便赶了过来。 这稚羽国大军溃退,万仙门弟子被人追杀,他都不管,只因看到城墙之上的王焕,天地感应之下,却是认定这人便是杀了那三名魔门弟子的真凶,又是魔界悬赏之人,便直接要过来诛杀之。 只是这王焕入得城中化为一条青蛇后,他立刻失去了王焕的气机,两次追杀皆是如此,自然明白这欲杀之人果然有些造化,竟然能改变气机不受锁定。 “我让你跑!”这人怒目圆睁,大喝之中,身上黑气顿时层层涌起向城内飘去,要准备以黑魔气屠城了。 王焕不敢在隐匿不出,若是因自家之事,惹得全城为他陪葬,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待变回真身再踏青舟,王焕已是高速向远处射去。 “哈哈,小贼,到底被爷爷我给逼了出来,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这怪人猛追上去,还以为这小贼又要如上次一般来个长距离逃窜,不料刚飞出城外才三里地,前面那小贼突然停了下来。 “且慢!”原来王焕突然认出下面军营处那盛酒的仓库,好在大军扫过,并未将这仓库破坏,心中灵机一动,已是有了计较。 这怪人一怔,立刻也持枪停了下来,嗡声道:“是不是跑不动了,那就叫爷爷我取了你的小命回去拿赏好了!” “取走便取走,既然打不过你,又逃不过你,还能有什么好说的!”王焕取出腰间的青皮葫芦,往嘴中美美灌了一口仙人醉,这才问道:“临死之前,我想问你一句,我与你究竟有何仇何恨,你非要杀我不成?” 这怪人看着王焕往嘴中猛灌仙人醉,咂口道:“我们魔门收到魔界上谕,只要能取你头颅,魔界便赏下一后天至宝。” “还有,我那三个师侄昨夜当死于你手中,自要取你性命祭之!” 王焕登时无语,自己何德何能,魔界竟然以一后天至宝作为赏格,这也有些太离谱了。而昨夜取那三名魔门中人性命,这怪人应不在场呀,否则他哪里有机会做事。 “我王焕不过小小玄体境修为,为何魔界会如此重视!”王焕摇头道:“你又说我取了你三个师侄性命,可有证据?” “魔界上谕又没说为何取你性命。如今你的赏格已是魔门尽知,今日我不取你性命,其他人也定要前来取你性命!”这怪人道:“你杀我师侄三人,证据是没有的,但只要我认定了你,你就是凶手,哪里还有那么多好分辩的!” 见这怪人又要准备出手,王焕只好连忙高声道:“你取我性命不难,不过是强欺弱,算不得真英雄,我死也不能瞑目,若是你敢与我比斗一场并赢了我,我便死而无憾!” “论修为,我是修罗魔体境,论法宝,我手上这枪便是魔门后天至宝戮枪,你跟我斗,不过找死罢了!” 啊,原来这家伙手中拿的竟是后天至宝,王焕心中很是月复诽,难怪那日没能取这怪人性命。 “这么说,你是有胆与我一斗了!”王焕笑道:“不过比斗的内容,便是看谁喝的酒水多,你可敢与我比来!” “嘿嘿,你这小贼又要诓我,好酒你自己喝,那下了药的酒给我喝,你当我傻呀!”这怪人放声大笑,戮枪朝下一点,一道黑气射到那放酒的仓库上,登时将屋顶炸开,露出里面几十个酒坛。 “这里本是稚羽国贮酒之处,我曾来此取过酒水,这酒水定然没有问题。你不是说比谁喝的多吗,我就以这些酒水跟你比,一人二十坛,你敢跟我比吗!”说完,这怪人手段使出,整整二十坛酒码在他的身前。 “我先来,待我喝完这二十坛酒水,再取你性命不迟!”说完,已是捧起一坛酒水径自向口中倒去,那酒水便如一知水箭一般只落肚中,连吞咽一说都免了。 王焕心中暗乐,却装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让那怪人看上去,更是眼中得意。 “若是你不胜酒力又该如何!”王焕小心问道。 “那怎么可能,这种寻常酒水,便是有一百坛也尽可喝得。若我不胜酒力,三个月内不取你性命就是!”这怪人喝酒速度好快,不过小半柱香功夫,这二十坛酒水竟然统统下肚。 “咦,难道我酒量真的不行了!”这怪人勉强喝完最后一口酒水,只觉得浑身无力,麻痒难当,一如当日受王焕算计那般,双眼发花,眼皮发沉,法力运转迟缓,一阵天旋地转后,便栽倒在地。 第四十二章 就没有省心的事 有这戮枪在侧守护,王焕使尽手段也是不能将这怪人收进气海之中,白忙活了半天,一脸无奈之下,便懒的再理他,径自飞回城中,希望这怪人赌品良好,这三个月内不会再找他麻烦。 不过,这人若是反悔,王焕也没办法,只得想办法再应付就是。再不行,只好找师父松风子帮忙打发这人。 待日落西山,颜开已是回城,那怪人依旧未现身,王焕这才长嘘了口气,听颜开喜道:“焕哥,那雄弥乎虽未抓住,但倒是抓了几个亲兵,据说雄弥乎已是出多进少,看来命不久也!” “此人一死,稚羽国若无雄主坐镇,灭国指日可待,我这里先恭贺开弟了!”王焕见云机子四人还未归来,心中多少有些惴惴。 “不瞒焕哥,那雄弥乎共有四子,其中第三子嘎日苍确实是个人物,手腕极其了得,雄弥乎两度亲征我军,都是此人坐镇后方,若雄弥乎归去,定然此子继位!”颜开说到这里,依然颇为忧心,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稚羽国立国数百年,在此地也是极有根基的,他一外来人,想站稳脚跟极不容易。 “既然此人还未登临大统,便不得帝星佑护,待此间事情稍微平缓,我亲自去趟稚羽国帝都,将这嘎日苍性命了结,只要掌权之人不是强人,这稚羽国拿下不难!” “又要让焕哥冒险了!”颜开低下头叹道。 “开弟之事,即是我王焕之事,待助你开国登基之日,我便可以回斜月七星阁逍遥自在了!”说话间,无尘子四人已是入堂来,那任一出手中抓着一万仙门弟子,身上四肢俱被紧绑,看那脸色,已是苍白之极,无一血色,显然是受了重伤。 “师兄,这人实是前几日在城前被我重伤之人,刚才追去,那几人见不是我们对手,便将他丢下不管,带着另一个受伤的万仙门弟子遁去了!”任一出将手中这人往堂上一扔,只听这人浅浅哎哟一声,显然伤的不轻。 “报上你的姓名!”王焕见这万仙门弟子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本来就只是想炼化他,这立刻有了借口,嘿嘿一笑道:“你既然如此嘴硬,便成全你这忠义之心好了!” 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便要痛下杀手,身边之人都吓了一跳,那万仙门的弟子更是月复诽大骂,本想先熬上一顿苦,再举手投降,若日后有机会回万仙门还能有个说法,如今看来,还是保命为上。 “万仙门真玉长老门下华阳子!”当这华阳子挣扎着从口中吐出自家名号师承,一圈人更是无语,原来人都是死的呀。 既然这人如此识趣,王焕倒不好这么快取他性命,便提点精神问起话来,这华阳子已是知道眼前这人颇为心狠,只要一言不合便会取了他性命,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出。 待王焕问完话,众人脸上皆露出凝重神情,原来这真玄子为了斗赢松风子,竟然派了十几波门下弟子前来助阵,除去这东离城及城外大军的两波十六人,至少还有十二波约百十号玄体境和灵体境弟子分布在其他稚羽国的各个城中,每一波最多一十二人。而王焕这边共有九人,这样以来,便算不上以强欺弱,以多欺少了。 “这万仙门可真看得起我们几个!”任大月一旁恨恨说道。 “何止万仙门,连魔门都已经插手了!”王焕苦笑道,将白日里与怪人再见之事说出,众人一听竟然这魔门连与仙体境同境界的修罗魔体境修士,并魔门至宝戮枪都派了出来,登时默然无语。 “师叔,是否要回仙霞山将掌教请出,否则以那怪人修为,加上戮枪,我们几人联手也绝不是其对手!”想起当日一战,竟然能从戮枪上逃得性命,云机子已是有些胆寒。 “那人赌酒输给了我,三个月内不会对我出手,暂时到不用请掌教出手!”王焕思虑一番又道:“不过这魔门中人行事乖张,只认实力,从不讲道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脸。看来仙霞山那边还是要通知的,不然事到临头,若还是没人出面,恐怕也是麻烦!” 众人合议一番,决定让王焕先回仙霞山一趟,向松风子借些救兵,毕竟对方人数太多,不算王焕借巧力伤敌的话,已方实际能战之人不过四个,这边压力有些太大了。 同时,颜开暂停出后攻打其他城池,待王焕回来再说。至于这华阳子,王焕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收入气海之中,这般大补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众人不知王焕所修道法,还只当这华阳子被王焕囚禁了起来,也没人多问什么。 事情商议已定,王焕回到屋中,通过妖狐的本命妖魂,向妖狐指示,全力打探稚羽国内万仙门弟子的行踪,如有可能,能弄死几个算几个,手段无论。 这妖狐哪里有分辩的机会,自然只有完全服众的份。对于这只擅于勾引色诱的妖狐,王焕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待再内视气海,直接将一脸惊恐之色的华阳子炼化后,令王焕失望的是,修为并没有再次提升,仍然是玄体境顶峰,华阳子一身修为法力,大半都入了天河之中,立时这细小天河宽了整整一倍有余。 只是,当华阳子化为一缕青烟之际,王焕没由来的一阵头晕,心中犯悸,似乎感到冥冥之中有人对他这种行径颇为不满,特来警示他,这让王焕大惊。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待王焕恢复正常,揣摩半天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两次炼化人族,不留轮回之机,却是触了天地大忌,已是有些入了魔道,若不及早收手,迟早要被天罚。 难怪创出这功法之人会说还不够完善,这处炼化他人为自己所用的确有伤天和,适才定是受天道警示,想到这王焕不由得全身冒冷汗,这事定要向松风子问个明白,问清楚之前,实不宜再行这等事了。 待收回青灯道诀,王焕心情大坏,本以为乃是速成法诀,谁料会有这般情况出现,看来在法诀不够完善之前,只能以传统方式吸取灵气转化为自家法力。 直至半夜,王焕才辗转昏昏睡去,待日头高起,已是辰时方才起身。出门自有军士伺候,洗漱一番,到大堂之上,与众人再议一番,收下大月给任飞仙的家书,这才驾起青舟向仙霞山方向飞去。 不过半日功夫,酉时才过,王焕便已飞进仙霞山中,径自入了大殿之中见到了松风子。其实满打满算,众人下山也不过三个月的功夫,但再入斜月七星大殿,却实实在在有一种回娘家的亲切感。 “师父在上,弟子给你行礼了!”王焕一入大殿,便略整衣冠,给端坐在蒲团之上,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松风子行上大礼,这松风子自然安心消受。 “数月不见,你这修为提升好快,可找到了什么好道诀?”松风子眼睛一亮,已是看出王焕已经到了玄体境顶峰,只差临门一步,便可跨入灵体境。 “实是弟子在一座无名小岛上发现的一部青灯道诀!”见松风子提起这事,王焕自然全般说出,待讲到似乎天道有感,降下警示之后,松风子也是微微变色。 “这等炼化吞噬他人修为法力的功法,其实自古就有之,多是魔门速成功法的便捷路子,快是快了,但基础不稳,心性不足,待境界到了一定层次,便再难前进一步。”松风子从蒲团上站起,捋须良久方道:“我观你这青灯道诀,其本意是用来镇压妖兽尸骸的,保世间平安,乃是顺天之举。至于得上天警示,其实只是炼化那万仙门的弟子才真是有些拂逆天道,毕竟那万仙门弟子只与你是争斗,自身并无大错,你取其性命也就罢了,但断了他的轮回,确实有些不该。” “至于为何炼化那魔门中人不得上天敬示,想来应该这人也是作恶多端之徒,将他除去,却是顺应了天道。以后你可试着炼化妖兽及那些多有作恶之人,相信自可无事!”一时间松风子也只能想到这些,但已是让王焕受益非浅。 见松风子对此言尽于此,王焕又将万仙门所弟子出世及魔界悬赏自己的事情说出,前者听完松风子还一脸无所谓,但一听魔界竟以后天至宝相诱,天魔门已派出了修罗魔体境的修士和戳枪,让他也不禁大为惊讶。 “虽不知魔界为何这样做,但确实需要好生筹划一番,你能两次躲过魔门追杀,实属侥幸之事!”松风子点头道:“若没有其他的事,为师这便去推算一番,看能否找出其中原因!” “师父,还有那日我被怪人追赶去了小岛之后,沁娘与青荷便离去寻我,至今下落不知……还请师父也代为推算一下她们身在何处,可有危险!” “唉,没一个是省心的。你且去休息吧,我自然会为她二人也推算一番!” 第四十三章 我来做回黄雀 待王焕退出大殿,松风子已是愁眉紧锁。他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当有大气运在身,并非那么容易就会挂掉,但魔界对他如此高规格的悬赏,不由得让他不重视。 进入密室当中,松风子自是一番推演。松风子所算的推演之术,实是太乙问天术,也是上古流传下的一种推演大_法,虽比不得那河图洛书那等先天至宝,自得天地大道,可算尽天下万般,但效力也极是不凡。 但见密室之中,由松风子法力所化的太极阴阳鱼图正是空中缓慢旋转着,那阴阳鱼阳闪灭间,松风子已将由妖兽灵骨所制的问筹撒向这太极图上。 这些灵骨一入阵图,立时跳动个不停,松风子则在一旁将一道道法力以极尽玄妙之手法打入阵图上,灵骨得这法力,立时放出各类光芒,虚幻之间以应松风子之念落在阵图上便不在动弹。 卦象已成,松风子便将这卦象记下,再施展太乙问天术,求其真解。 这推算之术,最是费人心神,饶是松风子此时已是散仙境,但将魔门悬赏王焕及沁娘、青荷之事推演出,也颇为精疲力尽之感。 只是松风子不知,便在他好生费劲推演之时,他那好徒弟王焕,却缠着任长老讨酒喝哩。 “任长老,这葫芦里的仙人醉只剩数坛,仙人酿更是一滴皆无,你总不能让我去喝那掺了青牛翻的药酒吧!” “我斜月七星阁家大业大,七百余人的吃喝拉撒,全凭这仙人醉撑着,都给了你,这宗门还能过得下去吗?” “其他宗门没人仙人醉,我看也能活下去,为何我们斜月七星阁就不成!” “嘿,你这小子,不知道活下去和活的滋润是两回事吗?我们斜月七星阁但凡最不起眼的弟子,所用之物要远比寻常宗门同类弟子好很多,更不说肉食、衣物、丹药、器物,只要不浪费,便可随便用,莫说一般宗门,便是万仙门也难以做到。这可都是拿仙人醉换回来的!” “呃,那这样,仙人醉一百坛,仙人酿五十坛,青牛翻十坛……” “打住,上次宴席之上,耗酒无数,完后又送了好几百坛出去。如今新酒未成,老酒哪里有那么多,若是你晚上三个月,这个数量还能满足你,现在实在不成!” “那以任长老的意思……” “仙人醉二十坛,仙人酿五坛,青年翻只给二两药剂,药酒自己去兑!” “唉,一出这娃,修为也算不错,就是知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抗的住万仙门三五个灵体境的弟子!” “仙人醉五十坛,仙人酿十坛,青年翻三两!” “还有大月的那份!” “仙人醉八十坛,仙人酿二十坛,青年翻五两!” “我不里有大月写给你的家书一封!” “王焕,你太无耻了,这边个都拿来说事。仙人醉一百坛,仙人酿五十坛,青年翻七两!” “我无耻?明明是你好不好,非要让我当回坏人,你才肯拿出来!” “嘿嘿,这回算你狠,不亏是掌教师兄的好徒弟,比你那个师兄更强三分!” 待将酒水补充完毕,收下任飞山递过来的一包青牛翻,王焕这才笑眯眯的从怀中将大月写的家书取出。 “任长老,都说我还有个师兄,叫什么凌风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他!”看见任飞山一口气将大月的家书看完,须冉老脸上,立刻如喝了仙人酿般,绽开了朵朵花似的,看来心情应是不错。 这任飞山将大月的家书小心放进怀中,这才说道:“那凌风子跟你一样,也是个极变态的家伙。虽说你有三大异相之一的群星耀日,但这凌风子却是更为罕见的双异相,一个便是真剑子风雷初动的进阶异相雷庭万钧,另一个却是极为罕见的道法自然!” “哦,双异相,果然非同寻常!”王焕啧啧叹道。 “是呀,这雷庭万钧也就罢了,那道法自然实是厉害,只要使出这异相,身边百米范围之内,可扭曲一切大道规则为他所用,极其霸道。而且他本身命格运数与斜月七星剑法也是极为相符,拜师学艺不过十五年,便进了仙体境,那一手剑法着实出神入化,啧啧,只能说绝不亚于师兄,不,应该说比师兄更强才是!”任飞山自饮了一杯,叹道:“只是不知为何,这凌风子十年前下山之后,便一去无踪影,具体情况,也不知你师父知是不知。他不说,我们也不好问!” “我这师兄长的什么模样,说不定以后还能遇到他!” “也是个极为英俊的风流之人,比你强得多了,呵呵!”任飞山笑着将这凌风子的模样给王焕说出,特意强调道:“他后颈处有一朱红胎迹,形如弯月,若是见到他,一定要带他回来!” 从任飞山处出来,王焕又去了趟炼器阁,向司马长老讨了三柄禁制已达十一道的上品飞剑,一柄留给自己用,另外两柄却是为云机子和辛寒子二人准备,那次他二人飞剑被怪人毁去后,用的却是备用的普通飞剑,都不过五层禁制,与他们实力太不相符。 待回了屋子,才不过休息一会,那妖狐却是借本命妖魂传回重大消息,原来万仙门也仿那魔界,拿出三柄后天灵宝,悬赏王焕头颅,已有一些小门派应赏而至稚羽国。 嘿嘿,看来这万仙门要下血本了,后天灵宝,虽比不得后天至,可也是天下少有的通灵之物,多少小宗门欲求一件而不得呀,便是斜月七星阁,也不过斜月七星剑这一柄后天灵宝,看来这万仙门果然身家丰厚。 如果不是只有这么一条小命,王焕真想砍下自己的头颅去万仙门换取那三件后天灵宝,不由的咂咂嘴角,已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换不来,那就去万仙门走一趟,偷上一件也行呀,王焕眼前不由得开始冒起了星星,不知不觉中,已是昏昏睡去。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焕的懒觉越来越能睡了,待屋外有弟子唤他起来,已然是巳时了,唉,若是沁娘在身旁就好了,一觉醒来,身上疲累已尽消失,只是少了佳人相陪,心中失落感颇强。 洗漱后,王焕不敢耽搁,架起青舟便赶往大殿,此时早课已过,其他长老也各回各处忙事去了。 “师父,徒儿来晚了,又把早课落下了!”王焕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让松风子看见也是颇为无语。 “嗯,反正你只学了斜月七星剑的基础心法,这大殿所开早课,只对学了后续功法的弟子有用,你以后不来也就不来了!” “不知师父昨日神算如何?”王焕见松风子并无心怪他,赶紧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岔开。 “那魔界之事,应是与那童生有关!” “啊!”若非松风子今日提起,王焕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自己糊里糊涂被自己搞出来的童子活尸。 “只是究竟为何,卦象中也没有过多显示!”松风子呵呵笑道:“至于沁娘与青荷,却是推算的七七八八,你可在距些西北方向三万里处,寻到一处叫天月观的宗门,她二人正困在其中不得月兑身。那观主明心师太,也是法力高深之人,门下众人,除了一些杂役是男子之外,其他俱是女儿之身,你且不可失了礼数!” “多谢师父!”王焕听得二女下落,心中登时大喜,立刻就要拜别。 “救出二人后,你可回来一趟。我欲带你去一趟牙儿山,见那紫寰阁清源真人,求他为你炼制一件护身法宝,免得你行走世间不能护得自家周全!” “知道了!” 待声音传到松风子耳中,王焕已是急急赶到了殿外,架上青舟便朝西北方向驰去,连万仙门悬赏和师兄凌风子的事都忘记相问了。 三万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王焕昼夜兼程,也足足花了两天时间,这才赶到合黎山,待寻着中砍柴之人,才知道这山中果真有个天月观,内中尼姑数量五十有余,实在是一个小小的避世宗门。 待将这砍柴之人随身携带的葫芦中倒满了仙人醉作为答谢后,王焕不顾身体疲累,架起青舟按砍柴人指示的方向飞去。 这合黎山也是山清水秀,灵气充裕之地。才飞了二里地,王焕便听到下面有打斗之声传来,心里一动,已是收回渡厄青舟,化作云雀向下方飞去。 好标致的两个小妞,就是年纪小了点,身材还不合我的胃口。 寻了处枝头落下后,不管那两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女正与一只巨蟒在一处山崖前厮杀,却是先品头论足下来。其实也不怪他,因为那巨蟒实力虽强,已是妖体大成,早已能变幻人形,但那两个少女手中法宝正好克它,所以已是被这两个玄体境的少女打的遍体临伤,现出真身,毫无反抗之力,尤其七寸之处,已被那棍型法宝都快打烂了。 “叫你偷鸡吃,这次不取了你这蟒妖的命,迟早有一天我们天月观连鸡蛋都没得吃了!”那用网状法宝的少女咬牙砌齿的说道。 王焕心中一呆,真心为这只可怜的偷鸡蟒妖感到万分的可惜,做人不容易,这做蟒妖更不容易呀,不就偷了几只鸡吃,便要被人下狠手取去性命,这还有天理吗! 只是,与其便宜了这两个小妞出口恶气,不如成全我王焕炼化法力更有前途些。 第四十四章 七分欢喜三分愁 这妖蟒哪里知道,自家这付皮囊又被他人盯上,此时却也想不了那么多,被这网型法宝罩定,自己虽是力大,但奈何根本挣月兑不开,想逃命已是万难,外面那根精金所铸的大铁棍,翻飞之间已是敲碎了不少骨头,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妖命难保。 “二位姑娘还请住手,这小蟒乃是我家养之物,不知哪里得罪二位姑娘,还请说出,我这里相赔就是!” 王焕装作急匆匆的样子从林中奔出,上来便先声夺人,说这妖蟒是自己所养,请两位少女放过妖蟒。 “什么?你说这偷了我们天月观十年鸡的蟒蛇是你养的?”那个手持精金铁棍的少女将这法宝收回手中,一张圆乎乎的女敕脸上,尽是怀疑之色。 “师姐,且莫信他的,这妖蟒本就是野外所生的,根本不曾有人喂养过,要不然如何会偷我家鸡吃!” 王焕闻声望去,却是脸型削瘦的那个明媚少女在说话,呵呵笑道:“这小蟒实是我养,后因我路过这里,便放生于他,听二位姑娘说,它尽然偷了你们十年的鸡,那我便赔你们是了,总之将它还我就是!” “这……你打算怎么赔!”这圆脸少女倒也想的明白,便是将这妖蟒打死,也换不回那几只被它吞进月复中的母鸡,这天月观又不吃荤,这一身蛇肉也是无用,既然有人愿认,那就让他赔好了。 “一天一只鸡,抺去零头,十年就算三千六百只好了!”那瘦脸少女也是反应过来,若不趁这机会讹这家伙一笔,实是天理难容呀。 “咳,不知道天月观竟然养了如此多的鸡,果然厉害,果然厉害,呵呵!”王焕心道这瘦脸少女果然够狠,一口气报了这么大的数字。 “也没那么多,但被这妖蟒吞下的百只肯定是有了!”这圆脸少女毕竟脸皮女敕些,不象那瘦脸少女般狮子大张口,倒让王焕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这样,前些日子我路过仙霞山,与那松风子老道论了几天道法,临走之前,他送了我一葫芦仙人醉,若是二位姑娘不弃,我便用一葫芦美酒,换了这小蟒,如何?” “哇,你竟能与斜月七星阁的松风子论道,看来定是神通高绝之辈,既然你说这小蟒是你的,那便是你的了,我们可不敢跟你要什么换取之物!”这圆脸少女自然知道,这松风子与真玄一战后,已是升至散仙境,天下间已是顶尖的那种人物,便是自家观主也绝非其对手。 “师姐,这人看上去也就玄体境顶峰修为,怎么可能与那松风子论道呢?”这瘦脸少女眼尖,已是看出王焕修为几何。 “论道与修为有何关系?”王焕见没能诓的住二人,装作不悦道:“你二人信与不信自是你二人之事,我欲用这一葫芦仙人醉换这小蟒,换是不换?” “换就换,这一葫芦仙人醉可比那些母鸡值钱多了,能换回几百斤的鸡蛋也不止!”瘦脸少女抢着道:“你且将这妖蟒收好,一会跟我们回观,将你那仙人醉倒进酒坛就是!” “好!”王焕见这瘦脸少女将那网型法宝从妖蟒身上收回,走上前去,青光一闪,已是将这半死不活的可怜家伙收进了气海之中。 咦,这妖蟒似乎身上有星魂气息,王焕眉头一挑,心中已是狂喜,只是当前却不是处理这事之时,先放一边再说。 这两个少女见王焕如此轻松便收去了妖蟒,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惊叹这门神通的独到之处,这种空间神通,可不是很常见的。便将各自法宝收回,又各自取出一件钵盂法宝,架起后在前面引路,王焕却不敢再用那招牌青舟,取出那把在路上已祭炼了三五分的飞剑,颇为潇洒的跟在二人后面。 这二女回头看见王焕所用飞剑,皆是眼中一热,那瘦脸少女飞到王焕身边喊道:“那葫芦仙人醉我们不要了,你将这柄飞剑送给我们就好了!” “咳,这位姑娘,这飞羽已是十一道禁制的上品飞剑,已经温养多年,虽说与姑娘一见如故,可心中实在舍不得呀!”王焕微微笑道。 “那就算了!”瘦脸少女自也明白,所谓温养多年,其实就是人家的本命法器,心与器连,如何能拿出送人,尤其想以区区百只母鸡换人家本命法器,就是个笑话。 “这位兄台不要介意!”那圆脸少女抱歉道:“我们天月观,大家都是钵盂法宝,所以想寻个其他法器,尤其是这种飞剑法器试试!” “无妨,待我下次归来,定为二位姑娘寻上几柄上品的飞剑!” “那就有劳……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我叫风铃,这是我师妹风寻!”圆脸少女急忙向王焕将二人身份介绍出。 “我……道号凌机子!”王焕想到那未曾谋面的师兄凌风子,便自作主张给自己起了个道号。 “那就先谢过凌机子大哥了!”这风铃已是将王焕视为可信赖之人,这口中称号已是变的亲近许多。 “不客气,能与二位姑娘相识,才是三生有辛!” 有王焕的承诺在先,三人一路上倒也说说笑笑,王焕更将自己所知的一些有趣之事说给二女听,让二女嗔笑不绝,只是这路程倒也不远,转眼间便到了天月观前。 待落到观前,那风铃笑道:“凌机子大哥,我天月观都是女子,除观外一些做粗活的杂役外再无男子。你虽是贵客,但无观主同意,我们也不好私自带你进去,你且在这里等候一下,我们这就回观里去取酒坛。” 王焕伸手一礼,点头应道:“二位还请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相候就是!” 待风铃二女进去,王焕打探了一番这天月观,占地不多,不过七八亩地,外观也颇为陈旧,大门之上,更多见锈蚀,比起斜月七星阁的那般奢华,实有天地之别。再回想刚才这二女对妖蟒痛下杀手之事,终于明白,若非斜月七星阁有这仙人醉在手,可以大量换取物资,这日子恐怕也清苦的紧。 正在感叹时,那风云已是提了个小酒坛出来,看容量,与腰间这青皮葫芦也相仿,果然是实在之人呀。 “凌机子大哥,这仙人醉贵重的很,你只要倒出这葫芦的一半就好,足以抵过那些只会下蛋的母鸡了!” “呵呵,好,好!”王焕将木塞取下,与风铃说笑之间,已是将小酒坛倒得满满。 “啊,怎么满了!”这风铃惊叫道:“太多了,你也要留下些自己喝呀!” “无妨,无妨,下次再去仙霞山,再找那松风子讨上些就是!”王焕呵呵一笑,将葫芦放回腰中,不待风铃再说,略一施礼,便御剑飞去。 “这人…….唉!”风铃从小到大都在这天月观中,难得见到这等风趣之人,心中已是多了几分期待。 知道沁娘与青荷被困在这天月观中,王焕前来寻人,自不会连情况都不模清,便上前去要人,要真是那样,恐怕也得被困在这天月观中不得出。 寻了处干净之地,王焕坐下调息一番,这才内视气海,将那条妖蟒炼化。果然如松风子所说,炼化这条妖蟒,果然是顺应天道之举。 这妖蟒一死,果不出所料,立刻有一道星魂直射气海天河之上的一颗星辰之上,王焕明白,自己又多了一番变化之术。 而体内炼化妖蟒时所发出青光,更是淬体不断,灼灼青光竟有冲破皮肤外放之感,只觉体内肌体已然晶化,再融化,再晶化,反反复复数次之后,这体内已然化作青蒙世界,不再见本我之相,便在这时,心神一震,再见气海之中,那青灯已有单耳变作双耳,表面也不复青色,而是呈现金黄之意,本命真火聚成的灯焰更是由青转淡蓝,能同时炼化生灵的禁锢空间数量更是增到了三个,便如那古卷所说,已是入了灵体境。 果然不愧是超品的道诀,不过三个月,便将自己的修为从玄体境,生生催到了灵体境,只可惜这青灯道诀靠炼化他人,最保险也就到这灵体境,再向上就会有许多不可预测的问题产生,令王焕此时是七分欢喜三分愁。 待王焕将修为巩固一番,再睁眼时,已是日沉西山,起得身来,但见双眼之中,一切细微均在掌握之中,宛如白昼一般,抬起头来,十里之外,也逃不出他的目光,看来这双照妖眼,又有了不小变化。 低低浅笑了一声,身形一变,已是化作一只斑斓猛虎,悄无声息地向天月观窜去。 第四十九章 师父我支持你 待王焕离开天月观时,已是焦头烂额忙了半月有余,如今什么都在设计之中,这天月阁又是穷的紧,好在那明心观主还颇有自知之明,主动让那冲盈师叔同他一起规划,由他口述,冲盈师太笔记整理,足足几十页的内容,倒是颇有成就感。 针对不同层次的女修士如何收费,美容驻颜达到一个什么标准,提供的修炼场所应如何布置,如何与各大宗门的女眷联系,怎样扩大天月观的知名度……王焕突然发现,若不是从前常在青楼红枌中厮混,多少知道一些,这事恐怕还真要难为住他。 每日夜间,都要与明心等人探讨王焕拿出来的这些在民间早有的方法,却是获得了诸女的一致称赞,令王焕那是万分的汗颜。为了防止日后尴尬,王焕努力将已知的手段尽量的充实、细化和提升,这本是欲盖弥彰的手段,却得到了众人的更高评价,最后,王焕也是习惯了,心里负担完全消失。 其实要关注的细节很多,便是再有半个月也是筹划不完的,但王焕毕竟有要事在身,不能长住此处,因此王焕答应先回仙霞山,准备一批必备的物资再回来后,明心等人这才同意安心放他离去。 至于从那任长老处强索过来的仙人醉与仙人酿,最后在冲盈师太无可匹敌的诱人笑容中,也乖乖交出一半,作为这事的先期投入。不过这半月功夫,王焕也没少占她便宜,只是这师太也甚是矜持,最多不过让他有机会模上几下那白女敕小手罢了。 所谓修道之人不问年岁,看这冲盈双眸神色清澈明亮,也不过二八少女一般,实在是一个只一心修炼不问凡尘世的女子。 只是临行前一天,这美貌师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终于被王焕成功从背后将她纤纤细腰搂住。 “下次再来,我要看到师太一头乌黑青丝的模样才好,莫要让我失望!”当王焕在她耳边轻轻说出这番话后,见到这美貌冲盈含羞点头答应,王焕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她放开,任由她嗔笑离去。 什么男人最受女人的关注?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在冲盈眼中,王焕全身心为此事谋划,为天月观着想,让她对王焕的好感自然提升极快。 对于王焕的风流,冲盈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她也知道,这是男权至上的世界,一个成功的男人身旁,不可能只有一女人。或许,这个动不动就想占她便宜,让她想拒绝偏欲罢不能的男人,真有可能是她命中的克星,冲盈时常羞着脸这般想到。 至于那几块太阴石,明心师太就没再开口要过,王焕自也不提,反正这太阴古洞极深,石料更是不缺,而且只要玄阴之气不绝,便是寻常大石放进,受这玄阴之气温养几日,也可称为太阴石了。 而风铃风寻二女,自是以斜月七星阁与天月观的协调人身份留在了天月观,既不用离开天月观,又有斜月七星阁这座大靠山,让二人立感身上尊荣无比,便是明心等人,也丝毫不敢怠慢她们二人,真是羡煞了其他姐妹。 王焕与沁娘、青荷三人乘渡厄青舟一路向东南飞行,这修为进了灵体境,青舟的一些其他功能也能开始使用,原来若是有人眼尖,当可在云层之中发现这青舟模样,如今却是能够完全隐身,不露一丝痕迹。 那本是平平的舟面,更是变化出了蓬帐一顶,躺在其中,任由青舟飞翔,三人好不自在。而青舟的飞行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数倍,王焕非常有信心,若是再遇上那怪人,打不一定能打过,但逃却绝对没有问题。 来这合黎山,用了两天时间,而回到仙霞山,才用了不过二十四个时辰。 待将二女安置在房中,王焕立刻去到大殿,只见诸位长老正好都在大殿中,那松风子见到王焕满脸喜悦之色,已是知道定是将沁娘与青荷带了回来。 “唉,这当师父的是变态,百年即是散仙境,这作徒弟的更过份,这还不足四个月,这王焕竟然从玄体境升到了灵体境,好生让人郁闷呀!” 那石长老嘻笑怒骂间,将二人好生一顿损,偏偏二人听了又憋着生不出气来,让众人看着不由得放声大笑。 “王焕,宗门已经为你准备好第二批随你下山的弟子了,共计八人,这些可都是优中选优,是我宗门的栋梁之才,你可要好生看护!”那郑长老抱拳一礼,随即飘然离去,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看来这人选之中,他占了不少名额。 “咳!”松风子看见王焕脸色迅速由晴转阴,待各位长老都离云后,强行笑道:“你看,有些事便是我这个掌教也不能说了算的,这八个人中,我才得了一个名额,而那郑长老却有三个,你说,我到哪里说理去?” 看到王焕欲开口相问,松风子摆手道:“这其中缘由非常复杂,只能说这郑长老实是在是对本宗门贡献极大,那郑虎之事多少也是让他吃了亏,这次也就算补了回来。当然,这批人绝对优秀,都是灵体境中期以上,希望随你入世之后,能迅速成长起来,若是其中有上几个能升至仙体境,对我斜月七星阁来说,的确是极大的助益,你且莫因对郑长老有偏见便误了宗门前途,否则我这个做师父的也绝不饶你!“ 见到师父松风子都这般说了,王焕自然不再就此事再发牢骚,随后将天月观之事细细道来,让松风子不住点头称赞。 “你能这般处理,完全占在宗门发展之上,实在是出乎为师意料。这天月观以后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但有需要,尽管找石长老要。不亏海口,我们斜月七星阁多的就是各种资源,实在是碧沉真人打的底子太好,若是能通过这事锦上添花,有朝一日飞升仙界,也有脸面云见他!” “能得师父支持,徒弟也就放心了!”王焕心中自是一番高兴。 “你且与我去趟演剑厅,变化出那巨熊之相与我看看!” 二人出了大殿,不多时便到了演剑厅,正好任长老也在演剑厅内指点本门弟子剑法,见二人过来,自是迎上。 “任长老,且让这些弟子到一边歇着,你一会和王焕比试一下,看他进步如何!”这松风子本来打算亲自出手一试,此时却是抓着任长老来顶缸。 “好,就让我看看王焕神通如何了!” 这任长老转过身,一声大喝,命令诸位弟子赶紧靠边站,却见面前几位弟子突然睁大嘴巴,瞪着双眼,惊恐的指着他身后,让他颇为莫名其妙。 啊,你赖皮! 这任长老才一回头,便见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毛茸茸的巨掌直直朝自己拍下,眼角之中,这巨掌却是长在一身高足有十丈的巨熊身上,不用多想,定然是那王焕变化而来的。 眼见巨掌临身,任长老不愧是仙体境修为,咒骂之间,身体已是全力向左侧闪出一丈有余,将将躲过这熊掌边缘。只听砰的一声,自己刚才所站立之处,已是多了个深有一尺的巨坑。 不待他再开口,那巨掌又是袭来,这上万斤的巨力,任长老根本无力抗衡,只得再一次狼狈窜开。不过这一次一躲开,任长老便将自家飞剑祭出,飞剑纵横之间,已是升起无限战意,直直向巨熊胸口杀去。 王焕哪敢让这飞剑及胸,大口一张,一声巨吼从嘴中喷出,这声音一出,四周空间立像粘稠的液体一般,让任长老的飞剑速度立刻慢了数倍,这却是巨熊的本命神通怒天吼,音波所到之处,有迟滞空间之能。 同时大掌一挥,熊掌向飞剑狠狠拍下,这飞剑登时被拍得飞了出去。任长老一惊,急忙召回飞剑,施展身剑合一之术再次攻上,但见满天剑影飞舞,剑气四飞之际,已是轻轻伤了巨熊身上数处。 这回王焕却是真的不敌了,那怒天吼虽然厉害,但也是极耗法力的,那一吼差不多用掉了青灯内一大半的法力,如果不想以天河倒灌之术恢复法力,在这凌厉剑光面前,只能认输。 待恢复真身,王焕却是虽败犹荣,这合众星之力而来的变化之术不比这斜月七星剑的秘法差,若是等自己修为提升至仙体境,恐怕这任长老就是用了秘法提升修为,也未必是自己对手。 此时松风子非常满意的同时,也是非常的惊讶,这群星耀日异相带给王焕的天罡地煞星宿变身大_法,实在是品相超凡。本来打算给王焕炼制一护身宝甲,以应梦中之景,看来这宝甲也要有变化之能,方能与王焕的变化之术相匹配。 要知道王焕的变化之数,其实是用法力拟出妖相,本体却躲在妖相自成一体的空间之内,身上所佩戴的法宝其实并无用处,因此这件宝甲必须可以配合妖相使用才有价值。 具有大小变化之能的宝甲,可不是那些放在储物法器中便可带走的寻常法宝所能比的,不知那万仙门的如意金剑是否可以做到,反正自己手中的斜月七星剑是绝对做不到的。 难不成还要给这徒儿弄个先天灵宝什么的耍耍?松风子一边咂嘴一边摇头,自己连个后天至宝都没搞定,还想着搞个先天灵宝,这不扯淡嘛。 还是先老老实搞个后天灵宝给他用用,听说万仙门可是给这王焕出了三柄后天灵宝级飞剑的赏格,可以先考虑一下如何糊弄过来一把。 这松风子也是想的出神了,直至任长老在他耳边大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任长老,你这剑法愈发犀利了,今日竟然不去藏经阁呆着,却到了这演剑厅指导弟子,好,很好!” 说完,小指一勾,便带着王焕转身离去,弄的任长老莫名其妙,实在不知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之处。 第五十章 看上去应该差不了 “师父,这牙儿山怎么如此远,都飞了五天了!” “这牙儿山在极北苦寒之地,距仙霞山十五万里,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十二万里,明天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到了!” “这紫寰阁怎么宗门立在如此偏远之处?” “他们也是没办法,谁让牙儿山有一口太初界唯一的地心火井,可融炼万物,炼制出各类法器,便那万仙门的如意金剑,当年也是求紫寰阁炼制的剑胚。” “你说要给我炼制一副宝甲,有没有谱呀!” “材料已经准备妥当,至于能不能成功,便要看你自己的人品如何了,反正我这个当师父的已经做到家了……” 那日从演剑厅中出来,松风子略微交代一二,便带着王焕匆匆赶往牙儿山,欲为他打造一副变化如意的宝甲法器。 至于为天月观提供物资一事,便先由沁娘与青荷处理就好。而那八个援军,自行去莫云城就好,倒不用王焕操心。 这一路行来,地面由绿变黄,再由黄到白,此时双眼所及之处,已皆是冰雪苍茫之地。不过对于有道法在身的修士来说,温度不是问题,狂风也不是问题,但有仙人醉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为了能请动紫寰阁清源真人亲自出手打造宝甲,松风子不仅将宗门内各类炼器材料扫荡一空,更是带了一千坛上品仙人醉和五百坛上品仙人酿,几乎是斜月七星阁一年的产量,让诸位长老月复诽不已,只是掌教比天大,他们也就只能月复诽了,而且还是脸上带着笑,嘴里说没问题的那种月复诽。 对诸位长老的心态,松风子心里很清楚,但他不在乎。自己这个徒弟事关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自己若是能全力相助,事成之后,能分润的好处将远超今日的投入。 这群鼠目寸光之辈,当年碧沉真人不也是因为用剑法换秘方,被人说的一无是处,而今却被人夸上了天。如今我松风子要下的注,比起碧沉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待日后事成再看这番长老如何变换嘴脸吧。 又是一天过去,二人终于看到了此起彼伏的牙儿山,一座座黝黑的建筑在山中逐渐显现出来,一根根巨大的石制烟筒从这些建筑中升出直冲云宵,那深黑色浓烟随风飘散,让松风子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免得被这呛人烟雾缠上。 当听到地面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王焕已是震惊了。 “师父,这个……与我想像中的炼器似乎大不相同呀!” “哦,那你是认为如何的?” “应该是在炼器炉中炼制法器,而不是这般如同打铁铺一样!” “你只说对了一半!”松风子笑道:“炼制上品法器,如后天灵宝所用剑胚,才需要用炼器炉这等精细之物。普通法器如果也是这般炼制,就凭各大宗门中数的过来的几个炼器炉,如何才能满足宗门庞大的法器需要?” “下面这些法器作坊,打造的皆是七道禁制以下的中下品法器,不求精细,只求保证质量与数量。要知道,这太初界千家宗门所用的法器,十之七八出自这紫寰阁炼器坊,这里每年可产上万件中下品法器,以供仙体境以下的修士使用!” “上万件?”王焕一呆:“那我们宗门用的那些飞剑,也是出自这里了?” “不错,不过我们斜月七星阁人来都是出料定制,取回宗门后,由各位长老选出最好的一些,再放入炼器炉中添加各类材料精炼,宗门后天灵宝斜月七星剑,便是这么来的!” “其他那些,便分发给诸位弟子使用,若有损坏,换过一把就是。”松风子指着这牙儿山道:“当初这山上也是林木极旺,灵气十足,自从引了那地心之火,如今便是光秃秃一片,那此树木,俱被地火从上到下生生烤死了!” “那我的宝甲也要在这里炼制了?” “这个要由清源真人决定,为师对炼器之道也不甚熟悉,宗门内多由石长老负责!” 说话间,松风子已是将王焕带到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这里明显有禁制相护,不落一丝灰烬,白雪如玉,与他处大不相同。 这山腰处被人为凿开一处宽五丈高三丈大小的巨大山洞,入了洞中,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便看到两扇石门从中而立,两侧各有数个站的笔直的紫寰阁弟子守候着。 “还请代为通传,仙霞山斜月七星阁松风子求见清源真人!” 这人的名树的影,松风子一报上自家名号,这些紫寰阁弟子立时一惊,都知道有散仙境的高人来访,马上有人大开石门,将二人引入山月复之中的偏厅之中坐上,再奉上茶水伺侯,一丝都不敢怠慢,另有人急忙去请掌教清源真人了。 片刻之后,但听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有人高声喊道:“不知松风子道友远来,未能远迎,真是失礼,望道友包涵一二!” 声音还未从王焕耳边消失,一个满脸虬髯体形高大的道人已是入了眼中。 “王焕,还不赶紧见过清源真人!” “小侄王焕,拜见清源真人!” “哦,原来你就是得了那群星耀日异相的那个王焕,当真是难得的少年英杰!”这清源真人眼睛一亮,立刻将目光从松风子身上转到了王焕身上,看了半响才小心问道:“不知你那群星耀日给你带了何种神通?” “王焕,既然清源真人有兴趣,你自可演示一二!” “那就让真人见笑了!”王焕淡淡一笑,只听一声啼鸣,却是以鹰相为主,辅十八种其它星力,变化为一只妖体大成翼展足有五丈宽的铁背苍鹰,但见鹰眼一张,两道青色闪电已从眼中射出,直向清源真人身上落去。 “好,好,原来竟是天罡地煞星宿变身大_法!”这两道无甚威力的闪电自然伤不了清源真人分毫,随手便被他破去。 王焕自然也是变回真身,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这清源真人。 “松风子,啥时你能给我清源也找个那么好的徒弟?你看看我那些弟子,一个个就会打铁炼器,现在我还能撑着,等我不在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的住这紫寰阁的门面。” “呵呵,真人说笑了,以紫寰阁的名头,谁人敢吃了豹子胆上这里找事,难道不知道那凶刀的主人也是半个紫寰阁的弟子呀!” “嘿嘿,也是祖师积德,还留下了这个家底,要不然我紫寰阁还不早让那些白眼狼给生吞活剥了!”清源真人手挽松风子的胳膊,嚷嚷道:“来来来,都随我来,正好前日得了一个好东西,正琢磨要怎么弄一下,结果你就来了,看来也是天意,嘿嘿,天意!” 松风子心中猛地一紧,目光立刻呆滞了瞬间。这天意二字玄机大呀,自己每回来这紫寰阁,总是被这天意碰到,然后就要大放血一回,如今听这清源真人再次说出天意二字,已是让他唾液难咽。 只是此行有求于这清源真人,已是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待定下心神,也不挣扎,任由清源真人将自己拉进山月复中好大的一间炉室中。王焕自然也在身后紧紧相随,一路上见到的紫寰阁弟子见了,无不偷偷发笑,让王焕莫名其妙。 “松风子道友,你看那炉中之物如何!”清源真子用手一指那已被地火烧的通红的四耳真火炉鼎,但见炉鼎之上,一件造型精为精美的宝甲正缓缓转动。那模样,那造型,与梦中所见的那件颇为相仿,这落入松风子眼中,立时惊叫起来。 看松风子如此惊讶,清源真人也是一怔,心道这宝甲虽用料不凡,但也不过九道禁制之物,本想拉这松风子过来,合力将后三道禁制炼制上,也用着如此激动呀。 松风子咂咂嘴,眼神一转,心中已是有了计较,转身向清源真人问道:“与你相交数年,倒是第一次看你炼制这种法器,所以有些惊讶。不知这法器炼品相如何?可有地方需要我松风子出手相助的。” “嘿嘿,前段时间在祖师留下的东西中,翻到这宝甲的炼制之术,便找了些材料试制了一番,其实材料还差不少,因此就是炼制出来,也不过中上品之物,器灵却是难生!”清源真人笑道:“想到道友已是散仙境,便想你我二人合力,将最后三道禁制炼制上,便大功告成!” 嗯,原来是抓自己当回苦力,却不用大放血了。 “不件难生器灵的法器,何至于大动干戈,若是真人有兴趣,还差些什么炼制材料,说出来看看我这是否有,如果材料具备,便炼制一件极品法器,我定当左右相陪,合力将一十二道禁制炼满,你看如何?” “哇,道友说的可是真的?”这清源真人一听,立刻双眼放光,不过随即皱眉道:“若是真的炼制出来,算谁的?” “唉,这等法器,便是留给你又能有何用?也只能委屈我用一百坛仙人酿换走就是!” “难道我清源亲手打造的法器就那么贱价?” “那你说多少吧” “三百坛极品仙人酿还差不多!” “这……算了,看在多年情谊份上,三百坛就三百坛!” “好,一言为定!”清源真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三百坛仙人酿呀,够他喝好几年了。这松风子自然也是跟着放声大笑,心道给我省了一千坛仙人醉和两百坛仙人酿,也是赚到了。 这清源真人伸手在怀里寻了半天,才拿出一块流光异彩的玉石递给松风子道:“这是炼器材料总单,你看下还差些什么?” 松风子接过这玉石,法力探入其间,半响才说道:“尚差星陨金、元气母液和玄阴凝晶!” “啊,二百零七种材料,就差三种?”清源真人一口气没顺下,憋的好生难受。要知道,这材料中至少有一半是极为罕见的那一类,另外一半也是相求品相极高的,差点的都不成。他以为松风子能拿出三分之一就不错,没想到竟然只差三种。 “嘿嘿,我斜月七星阁这些年来还是有些存货的!”松风子暗道,此次前来,可是掏空了家底,共带了三百八十九百各类炼器材料,只是没想到这法器竟然需要如此之多,看来威力当极为不凡。 第五十一章 绝妙的防伪之术 “星陨金、元气母液我手里还有,那玄阴凝晶乃是玄阴之气凝结而成,只有那合黎山天月观太阴古洞百年太阴石中才能生成,看来还需走上一趟……”清源真人正发愁时,却听一旁站着的王焕说道。 “说来凑巧,我这里倒有几块太阴石,真人看看是否合用!”王焕一听,立刻赶紧搭上话。 清源真人还在惊诧间,只见那王焕随手一挥,地面上已是多出老大一块太阴石,正是王焕装入储物法器中的两块太阴石中的一块。 “咦,果然是太阴石,待我看看是否有玄阴凝晶!”清源真人伸手按上这块太阴石,法力随即涌进这太阴石中,仔细探索一番,摇头道:“这只是一块普通太阴石,还未能生成玄阴凝晶!” 王焕一皱眉,将这块太阴石随手收起,又道:“真人再看看这块如何!” 说完,人以向旁边退了数步,留出好大一块空间,这才深深吸了口气,身上青光暴闪间,地面之上出现一块足有上万斤的太阴巨石,正是气海天河之中的一块。 这块太阴一出,稠密的玄阴真气立刻澎湃而去,比刚才那块不过淡淡的气息强的实在太多,令清源真人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探查一番,片刻后但听他一声低喝:“给我开!”。 这巨石立刻响起碎裂之声,先是化为小块,再变为粉末,这太阴巨石竟是被清源真人生生震个粉碎。其中晶莹光点闪亮不定,被清源真人运用法力摄出,不过刚好手掌一握之数。 “这便是玄阴凝晶了!”清源真人正容道:“待我向各位祖师祭拜一番,便开了那造化天炉,来炼制这宝甲!” …… 一连十数日,王焕都在牙儿山中乱窜,反正炼制法器,似乎也没他什么事,由清源真人和松风子操办就是。 这紫寰阁七十二处炼器作坊,上上下下被王焕转了个遍,这有仙人醉在手,就没有不被他征服的。待到后面,只要见到王焕身影,这些作坊便是眉开眼笑请他进来,一番称兄道弟后,便向他讨酒喝。 自然,这也相应是要付出代价的。十三件十二道禁制大圆满法器,十七件十一道禁制上品法器,另有功能各异令王焕喜笑颜开的数十件古怪法器,都王焕用仙人醉一一换到手。有些还是这些作坊珍藏多年之物,奈何实在敌不住一壶仙人酿再加半坛仙人醉的诱惑,都老老实实交了出来,待酒醒之后纵有后悔的,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放在手中也无甚用处,不如换壶美酒来得实在。 如今王焕也是一身上品法器了,虽然不过灵体境初期修为,但就算不变化妖相,也勉强可以仙体境的修士勉强一搏。 脚踏十道禁制的青玉靴,注入法力后,能够大幅增加移动速度,且行进当中可自生云气,不落凡尘,不染污泥,便是从高空跳下,只要双脚在下,便可保证人不受伤。这件法器虽然不过十一道禁制,却是用一整坛仙人酿换来,最为王焕喜欢。 身披十二道禁制的玄武袍,当受到攻击时,可将储存在其中的法力转化为一只真妖圣体级的迷你玄武帮你挡上一击。 腰缠一十二道禁制万元宝带,这可比储物戒指能装多了,内中空间和可承受重量,便是放数百块那种生有玄阴凝晶的太阴巨石也不在话下。 左腕上是十一道禁制的青龙腕,右腕上是十道禁制的白虎腕,双拳挥舞中,可随时注入法力,瞬间生成两道仙体初期的青龙和白虎妖相用来伤人,这可是偷袭阴人的绝佳手段。 而头一更有十二道禁制的霹雳紫金冠,可发出仙体中期威力的雷电伤人,王焕试过一回,身前三十米处的一座小山头,瞬间被夷为平地,威力与青龙白虎腕更胜一筹,就是发动时需要的时间要略长一些,容易被人躲过。 充分领略了这些法器的妙用,让王焕心情大振,每日与这些炼器之人厮混在一起,也是学了不少东西。甚至从一位老师傅口中得知,后天灵宝除了用温养之术让大圆满法器生成最为契合的器灵外,那魔界还有一种往法器中注入魂魄的方法得到后天灵宝,只是这种方式不太稳定,如果那魂魄合格气数与法器不相符,或是强迫注入,基本上不会成功。 但据说魔界通过这种方式,数千年下来,还是弄了不少后天灵宝出来,有些还升到了后天至宝,但想更上一层楼升至先天灵宝,却是根本没有可能。 这让王焕兴趣大增,立刻好酒送出,推盏数次后,这老师傅送他一本天物宝鉴,实是老师傅的心血结晶,分门别类如何去辨认法器的各类属性,如何才能最佳使用等等。王焕如获至宝,但有空就学习一番,又多向众师傅和,差不多来这牙儿山一个月后,已俨然是个鉴物大师了。 这一日王焕起来,又准备到作坊里转上一圈,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不由得精神一振,急忙上前看看发生了何事。 “赵师傅,这些剑是上次从你这里买的,才用了几次便都自己断了,还害得我们好些新弟子受了伤,你这次要给个解释,要么退货,要么换掉!” 听这人说话,口气极硬极傲气,颇有目空一切的感觉,让王焕听着也极不舒服。往老赵脚下一看,粗粗数来,竟有三百多柄断为两截的各式飞剑。 果不然,那赵师傅立刻强硬道:“我紫寰炼制的法器,废品只会回炉重铸,绝不会拿出来卖给客人。你这些飞剑,看上去样式虽然差不多,但绝不是我老赵所炼!” “你还嘴硬,我就说这飞剑就是你炼制的,这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难不成你还敢得罪我们万仙门不成!” 咦,竟是万仙门的弟子,难怪如此倨傲,想来是做大爷做惯了。这不知不觉间王焕已是靠到近前,好在这时许多工匠都围了上来,这万仙门的弟子也没注意到这其中竟然藏着被宗门全力悬赏之人。 “觉风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莫说我老赵还在给你讲着理,便是不讲理,你以为你们万仙门还敢找我们紫寰阁的碴不成?” “那么说,你承认这几柄残剑是你炼制的了!那就赶紧赔来,免得两家伤了和气,不是你老赵可以担的住的!” 这觉风子倒是随杆子而上,说的老赵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被这人耍了,登时怒从心起,操起大铁锤便往这觉风子身上砸去。 只是这声势虽猛,但不过玄体境的老赵如何能伤到这灵体境的觉风子,这灵风子轻轻闪过,眼露轻蔑之色,嘴中却是放声大呼,“救命,有人卖废品不肯承认,还要伤人了。” 众人听到这觉风子这么一喊,都是愣了,也都怒了,就在群情激涌之时,只听一声怒喊传来:“老霍来矣,都给我站到一边去!” 一声老霍来矣,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那觉风子看上去明显也是有些心虚,不再开口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身着浑身上下都是大小窟窿道袍的邋遢道人,趿着一破鞋啪嗒啪嗒走了过来,一干匠人立刻自觉的分列两旁为他让出道路,脸上皆是惧意。 “这剑是怎么回事!”这老霍伸起手,指了指一地的废剑问道。 “霍长老,是这样的,这些是我们万仙门上次从紫寰阁所购的飞剑,结果这些质量明显比以住要差,你看,这些只是随便用了用,就都断成两截……” 不待觉风子说完,这老霍一挥手,已是冷冷的将他的话打断,随手一招,一柄残剑已落入他的手中,仔细端详一番,抬起头向觉风子问道:“你确定这些剑都是从我紫寰阁所买的吗?” “霍长老,这剑柄之上都有紫寰阁的印记,错不了的!”觉风子恭敬答道。 “老赵,这些剑可是你炼制的?”这霍长老转过头又向老赵相问。 “霍长老,印记不错,但这些剑不过是五十炼的烂剑,上面随意炼制了几道禁制罢了。你可随意进我作坊里挑一把成品飞剑出来看下,若有一把五百炼以下的飞剑,这事我就认了!”老赵也是恭敬答道:“何况……” “你且一旁呆着,废话少说!”这霍长老将老赵的未尽之话直接堵回,又对觉风子道:“你与我一起进老赵的作坊选上几把剑出来!” 觉风子一呆,正说拒绝,只是看到这霍长老眼露凶光,立刻乖乖配合,与霍长老进了老赵作坊中。 一会二人出来,这觉风子怀中正抱着数把飞剑。 “觉风子,老赵作坊里的这些飞剑是你随意挑出的,你认为比这些残剑如何!”霍长老生冷的问道。 “这个……自然要比这些残剑强出许多!”觉风子额头上已是冒出汗来。 “那你还认为这些残剑是从我紫寰阁所购的吗?”霍长老已是半眯着双眼紧紧盯着他,仿佛只要他说错话,便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他此行牙儿山,固然是为了购上一批飞剑回万仙门,但同时因为前些次低价从另外之处定购的仿制紫寰阁飞剑出了太多问题,引起一些长老的重视,若非与个别长老关系还算可以,只是上面让他尽快弥补上这个缺口。 若是他肯出血自购一批也就罢了,偏偏这其中所得的好处,也并不都全是他的,可是给上面长老分润了不少,如今出了事,却只能他自己背,哪里出的了血再重购一批飞剑回去。 无奈之下,只好想从这老赵手里敲一笔回去,但看到这霍长老的态度,让他心中已是全然无底。 但势成骑虎,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是!” “给我大声点,既然理在你那里,还怕什么,难道我紫寰阁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吗?”霍长老的嗓门已是提高了许多。 觉风子虽觉大事不妙,但此时当真是无法再退,只好勉强大声道:“是,我可以确定!” “好,这还象个汉子!”霍长老此时脸上已是面无表情,淡淡道:“你且从怀中取出一柄飞剑出来,我亲自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我紫寰阁的正品飞剑!” 这觉风子一愣,已是不由自主的从怀中取出一柄飞剑,只听霍长老道:“你且将法力注入剑身!” 觉风子此时已是有些颤抖,依言将法力注入剑身,但听霍长老道:“你再观剑身有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