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的逆袭》 001章 来的不算晚 午后,天空伴着阵阵彩霞的余韵,少室山上虫叫鸟鸣,空气也异常的清新。只是,此时叶枫看着手中的判官笔与围观的武林群雄,心情却是沉闷之极。他本是一跑龙套的武打演员,但转眼间,他成了慕容复,而时间刚好在被段誉羞于之时。 还没等他适应过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历喝:“人家饶你性命,你却要反下毒手,如此恩将仇报,算是什么英雄?” 叶枫脑中虽有千万个念头一逝而过,但此时,却哪里容得他前思后想?心知乔峰要向他后心袭来,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猛的放下此前的种种,身形一正,仓促闪开,腰板一挺仓促地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理一下凌乱的衣襟,便冷笑道:“我算不得英雄,你背后偷袭,趁人之危,又算得什么好汉?” 但见乔峰手指成抓,却是一招刚出,怔在原地,片刻即冷喝道:“对付你如此小人,何须偷袭,若乔某过得今日,咱们且堂堂正正来比划一场!” 叶枫内心稍稍松了口气,心知,自己穿越的真不是时候。幸亏他反应的快,以至于没有像原著中一样,当众受辱、声名扫地。他丢下手中判官笔,冷笑道:“对付他如此痴心妄想之辈,我何须反下毒手?你且过得今天再说!啊朱之仇,我来日再报!” 一声说罢,想着此后出场故事,知此地不可久留,便不管此时乔峰如何作想,亦不管群雄如何看待,回头对王语嫣与邓百川等人说道:“我慕容复堂堂七尺男儿,不与苟且之人为伍,咱们走。” 但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呼声乍起,一道喝笑声从身后,百米之外的少林内传出,“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姑苏慕容家的好男儿!” 叶枫猛然顿足,他心知此人便是慕容博,但内心却极不愿与他相见,当即运转全身内息,欲要加快脚步,可只听声音刚落,便觉左肩被人攀附,浑身动弹不得,眼见逃不过,索性转身回头。 但见慕容博身着一身灰色僧衣,脸蒙灰布,双目盯着叶枫道:“你怕我?” 叶枫冷笑一声:“天下虽大,却无我害怕之人。” “好,好,好”,慕容博连说了三声好字,神情甚为激动,叶枫只觉肩上压力瞬间消失,周身内力又复运转自如。但见慕容博双目发亮,又沉声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饶是叶枫看过《天龙》十余遍,但此时替身为慕容复,面对慕容博如此枭雄,一时间不亦知该如何面对,但他前生做事从不拖沓,一念间,便不想与之有任何关系,当即回到:“你是谁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但见慕容博自语一句,而后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两下。 而这时,站在一边的乔峰和段誉两人,只觉胸口一麻,便即摔倒;而乔峰倒后,于空中一个翻身跃起,从容站稳,但神情却不禁骇然,而段誉却一时难以站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便是你慕容家的‘参合指’,你说与你何干?老衲对其所学,也不过一知半解,学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还有多少。嘿嘿,难道凭你一点儿微末道行,便创得下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么?”只听慕容博朗声说了一句,却不管此时身后群雄如何惊惧,又转向着乔峰,双手合什说道:“乔大侠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来领教几招!” 但见他声音刚落,便欲起掌,往乔峰袭去,而就在此时,半空中忽见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这人蓦地里从天而降,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才长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光头黑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只见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谁都没开口说话。群雄惊惧与两人的气势,亦觉得胸口发闷,欲语难言,内心都默默在猜测,这两人到底是谁!叶枫当然知道这人就是乔峰他老爹萧远山。不过此时却不知如何去说。 他向乔峰撇去,却见乔峰此时神情既是欢喜又是激动,看着动作,却不难得知他已从这黑衣僧挥长索远掠而来的身法之中,已认出便是那日在聚贤庄救他性命的黑衣大汉,此时是想上前去相认,叩谢此前救命之恩。 叶枫没有完全适应此时身份,极不愿参合此事,此前要走,却被慕容博制住,此时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互对立,却是月兑身的大好时机,不走更待何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我慕容复受辱,何须假他人之手相还?他日必百倍还之”,他嘴中朗声一句,纵身一转,便从群雄之中轻越而出。但只见他刚跃出人群,衣袖却被人扯住。 他回头一看,却是一柔弱娇美的少女,惊魂未定地扯住他的衣袖,双唇间却是楚楚可怜地哀求着:“表哥…表哥……等等我。”此人不是王语嫣又是谁?原来她心神从没离开过叶枫,且从之前慕容复的言行中,已料知叶枫要走是的,便早早从人丛中跑出。 而叶枫被这么一扯,便觉身上一道气势压来,又因此前与段誉、乔峰之前对招时受了不小的内伤,内力运转本来已是不易,被这气势一压,顿时让他刚运起的内息转眼散去,四肢,俱是一阵发麻,哪里还能让他从容溜走? 如此,却是如何也躲不过了的。 语嫣,你想我怎样?饶是叶枫内里早已对她怜惜异常,此时也是不得不心生暗怨。他又瞧了一眼王语嫣,见她双目红肿,神情满是可怜之色,刚起的厌烦之气,便也消了几分,只说到:“表哥不走了,咱们一起。” 叶枫这话说得轻巧,也说得从容,但王语嫣却听了,泪水却缓缓的涌了出来,沿着玉莹的脸颊,涔涔而下…… 且不管此时王语嫣内心如何做想,此前相互对立的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过了良久,才见同时出声道:“你…”,但这你字刚出口,两人便立即住口,再隔半响,才听那慕容博问道:“你是谁?”萧远山也反道:“你又是谁?” 慕容博道:“你藏身少林数十年,为了何事?”萧远山亦问道:“我也正要问你,你藏身少林又为何事?” 只听慕容博继续说道:“我藏身少林,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萧远山亦道:“我藏身少林,也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不过如此,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想必你要找的东西也已经,否则的话,咱们三场较量,该当分出高下。” 慕容博道:“不错。尊驾武功了得,实为在下生平罕见,今日还再比不比?”萧远山道:“兄弟对阁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只怕也不能分出胜败。” 慕容博道:“你我互相钦服,不用再较量了。”萧远山道:“甚好。”二僧点了点头,相偕走到一株大树之了,并肩而坐,闭上了眼睛,便如入定一般,再也不说话了。 这对白与原著毫无差别,叶枫听着,只感无聊,便将双目往武林群雄与少林各僧人扫视而去,但见少林群僧听了萧远山与慕容博两人的对话,无不感到诧异,震惊、面面相觑。想必是在疑惑两人藏身少林几十年却从未发觉之事。而江湖群雄听着在诧异之时,俱是疑惑之色,怕是却听得模不着头脑。 而就在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续乔装现身,奇怪的对话吸引着群雄的注意之时,却听耳边传来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叫嚷之声:“啊呀,啊呀……”,显然虚竹与丁春秋的倨斗,已将休止。 叶枫循声瞧去,只见丁春秋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仅过一瞬的功夫,就已坚持不住,不断号叫:“痒死我了!痒死了!”又过一刻,左膘跪倒,越叫越是惨厉。 这生死符,熟读《天龙》的叶枫,当然知道是如何制作的,所以便也知道如何去解。不过这丁春秋平生作恶多端,叶枫却是对其厌恶至极。他双目往群雄扫视而去,但见他们都不禁骇然变色,连李魄儡也吓得哑口无言。只有大树下的萧远山与慕容博两人仍是闭目静坐,直如不离闻。 就在此时,只听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虚竹,你去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难吧!”虚竹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 玄慈点头,继续说道:“虚竹,你如今自立门户,日后当走侠义正道,约束门人弟子,令他们不敢为非为歹,祸害江湖,那便是广积福德资粮,多种善因,在家出家,都是一样。” 但见虚竹闻声哽咽道:“是,虚竹愿遵方丈教诲。”玄慈又道:“破门之式不可废,那杖责却可免了。” 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只道少林寺重视戒律,执法如山,却不料一般也是趋炎附势之徒。嘿嘿,灵鹫主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 叶枫闻声,不用看,也知此人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但见玄慈脸上变色,说道:“国师以大义见责,老衲知错了。玄寂师弟,安排法仗。”玄寂道:“是!”转身说道:“法杖伺候!”向虚竹道:“虚竹,你目下是少林弟子,伏身受仗。”虚竹躬身道:“是!”跪下向玄慈和玄寂行礼。说道:“弟子虚竹,违犯本寺大戒,恭领方丈和戒律院首坐的杖责。” 少林寺戒律院执法僧人听得玄寂喝道:“用杖!”便即捋起虚竹僧衣,露出他背上肌肤,另一名僧人举起了“守戒棍”。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叫道:“且慢,且慢!你……你背上是什么?” 002章 偷袭又如何 叶枫知此人定是叶二娘,他循声看去,只见她身穿淡青色长袍,左右脸颊上各有三条血痕,此时正从人丛中奔出,疾扑而前,双手一分,已将少林寺戒律院的两名执法僧推开,伸手便去拉虚竹的裤子,要把他裤子扯将下来。 虚竹吃了一惊,转身站起,向后飘开数尺,说道:“你……你干什么?”叶二娘全身发颤,叫道:“我……我的儿啊!”她张开双臂,便去搂抱虚竹。虚竹一闪身,叶二娘便抱了个空。叶二娘接连抱了几次,都给虚竹轻轻巧巧的闪开。她如痴如狂,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娘了?” 虚竹显然吃了一惊,只见他有如电震,当真有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颤声道:“你……你是我娘?”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这两边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叶枫不用瞧,也知道在虚竹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个香疤。他看着虚竹神情,见他神色一凛,颤声道:“是,是!我……我两股上各有九点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找到我亲生乖儿子了!” 这件事突如其来,旁观众人无不大奇,但见二人相拥而泣,又悲又喜,一个舐犊情深,一个到诚孺慕,群雄之中,不少人为之鼻酸。 只听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说着转头向玄寂道:“他是我的儿子,你不许打他!”随却向虚竹大声道:“是哪一个天杀的狗贼,偷了我的孩儿,害得我母子分离二十四年?孩儿,孩儿,咱们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这个狗贼,将他千刀万刮,斩成肉浆。老娘斗他不过,孩儿武功高强,正好给娘报仇雪恨。” 叶枫听她如此说,便转头看向坐在大树下一直不言不动的萧远山,但见他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你这孩儿是给人家偷去的,还是抢去的?你面上这六道血痕,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 萧远山道:“你难道不认得我么?”叶二娘尖声大叫:“啊!是你!就是你!”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子丈余之处,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也不敢近前。 萧远山道:“不错,你孩子是我抢去了,你脸上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叶二娘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抢我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在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什么?为……为什么?” 萧远山指着虚竹,问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叶二娘全身一震,道:“他……他……我不能说。” 虚竹心头激荡,奔到叶二娘身边,叫道:“妈,你跟我说,我爹爹是谁?” 叶二娘连连摇头,道:“我不能说。” 萧远山缓缓说道:“叶二娘,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姑娘,温柔美貌,端庄贞淑。可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委身于他,生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 叶二娘木然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不过不是他引诱我,是我去引诱他的。” 萧远山道:“这男子只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叶二娘道:“不、不!他顾到我了,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萧远山道:“他为什么让你孤零零的飘泊江湖?” 叶二娘道:“我不能嫁他的。他怎么能娶我为妻?他是个好人,他向来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愿连累他的。他……他是好人。” 听她言辞,叶枫只觉她对这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满了温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岁月消逝而有丝毫减退。这种痴情,或许只有王语嫣能与之相比。想着,忍不住柔情的王语嫣一眼,内心满是柔情。 “这孩子的父亲,此刻便在此间,你干么不指他出来?” 萧远山的话,却是让叶枫忽然一怔,若是让叶二娘继续说下去,待会玄慈定会会出来指证慕容博,如此……不容多想,便暗暗运起内息,凌虚一指,往叶二娘后脑袭去。 他这一招,来得极其突然,就连叶枫自己,也不过是仓促起意,动作也仅在呼吸间,众人那时正被萧远山与叶二娘两人的对话所吸引,待到发觉时,叶二娘已然倒地。 群雄俱惊,适才慕容复与段誉对阵时,见其被段誉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后又被萧峰打得狼狈要逃,都觉其虽说不上浪得虚名,却也不见得如何惊世骇俗、技压当代。待见这“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叶二娘仅一招就被其毙命,始知其名副其实,心声敬意. 但仅过片刻,只听人群之中,传来虚竹那恸人心扉地哀叫,“妈,妈…妈妈……”又登时大哗,为其人品所不齿!饶是爱其爱得歇息底里地王语嫣亦忍不住颤声道:“表哥…你…你。”但还为等她把话说完,却听萧峰大吼一声,冷笑道:“萧某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 “偷袭又如何?”叶枫这话说得颇为无奈,但却毫无悔恨之感,他瞧着众人的神色,挺胸而立,冷笑一声,道:“只许她昔日无恶不作,却不许我今时替天行道么?”众人语塞,均是面面相觑,而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就在此时,却见虚竹扶起叶二娘,搂在怀中,运气自身内息,往其身上运去,嘴中叫道:“妈,妈,你醒醒!”过了半晌,叶二娘才吐出一口淤血,而后悠悠醒转,低声道:“孩儿,快扶我下山去。这……这人是妖怪,他……什么都知道。我再也不要见他了。这仇也……也不用报了。”但她这话刚落,却是再也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便撒手人寰了,仅吓了叶枫一身冷汗。 “是,妈,等孩儿为你报完这这仇,咱就走。”但见虚竹含泪说着,同时将叶二娘的尸首递到逍遥派一众人身旁,而后瞪着慕容复,怒吼一声,“你,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妈妈!”便挥了一招六阳掌,向慕容复袭去。 叶枫知虚竹得了无崖子、天山童姥等人几十年的内力,又学了几手逍遥派的绝顶武功,手段定是非凡;此时眼见他右手一折,左手一勾,怒瞪着双目,跨步而来,哪里还敢小觑?不容多想,立即运起周身内息,但只是一瞬,便见虚竹已从十几余丈外杀到,四处空气凝滞,呼吸不畅。 “表哥……”只听王语嫣焦呼一声,已见叶枫抬起手掌而后向前推出,左右交互,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完全与虚竹双掌对拼,整个人也与虚竹一起漂浮于半空,而在两人下方,却已是尘土飞扬,一招过后,两人同时落地,相距十余丈。 “表哥……”却是王语嫣见叶枫从空中落下,担心其吃亏,便不顾自身安危,赶来相扶。叶枫深深呼了口气,缓缓抬起右手,而后对她相视一笑,道:“些许三流功夫,还不至于要了你表哥的命。”说罢双目往虚竹瞧去。 说实话,也很自由和虚竹实打实硬拼的自己才清楚,虚竹的内力是如何的浑厚,哪怕此时他运用得不娴熟,仅能发挥出十之六七,但适才那一击,叶枫却也至少运用上了自身十成十的功力,才勉强能敌得过。 但江湖群雄哪里知道那么多的各种情由?只觉刚才虚竹这个小和尚适才也不过十和丁春秋拼得平手,甚至还稍落下风,最后还是借着生死符才能将丁春秋擒住。而也是刚才,丁春秋也不过几招之间便被乔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难道慕容复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当然不是,其实叶枫能运用的,也不过是慕容复本身功力的十之七八。不过其自身反应速度,却是慕容复本身所不能及的。 却见此时虚竹双手握拳,怒视着自己,不过一时间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显然是见刚才全力一招,占不了任何便宜,此时正暗暗畜力。 而就在此时,却听从逍遥派一众中穿出一声音道:“主人,天山六阳掌,怕是奈何不了这慕容小人,且用生死符看看!生死符用来对付这些奸险小人,最具神效。” 江湖群雄一听虚竹要用生死符,俱是大惊,双目不约而同向倒立一旁的丁春秋望去,叶枫如何不知他们所想?怕是也不看好自己,能在生死符下讨好。只听王语嫣一旁说道:“表哥…他生死符手法怪样,阴狠至极,来无影去无踪,专往人身上至阳至刚的各处穴位打去,你切莫中了他的卑鄙阴险招数。”便见逍遥派一众纷纷拿出酒水,往虚竹泼洒而去。 而虚竹此刻,只想着为他娘报仇,虽不见得一心要置慕容复于死地,但却不见他神色间,再露半分的慈悲之心,但见他神色狰狞,与刚才和丁春秋对阵之时,完全判若两人。见周身酒水一到,也立即伸手一抄,随手抓了一把,衣袖一动,整个人身形瞬间化作千万道虚影,只是一息间,便见片片寒冰酒雨,从虚影众挥洒而出,往叶枫泼射而去。这手法,比之此前对付丁春秋之时,显然更胜一筹! 就在江湖群雄震惊于虚竹神功,纷纷暗叫不妙,对叶枫能挡着这一招,不抱任何希望之时,却见叶枫蔑视一笑:“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而后双手向前托出,在身前不断的挥舞,也不怕这生死符是能已经打到他身上,却似是来者不拒。 难道他明知躲不过,想要性命相拼?见到此处,又想起适才丁春秋的惨状,还有谁还对叶枫抱着希望?又听王语嫣悲呼一声:“表哥……”整个人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往慕容复身前扑去,却是闻者落泪,看者伤情。只见虚竹一招出,乔峰和段誉不约而同得喊道:“二弟(哥)…不…”可哪里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盯着王语嫣的身影,她忽然笑了…“原来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为慕容复挡了这么一招。”又闻段誉失措的说着;他那帅气的脸庞,已无先前那般洒月兑、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妒火与仇恨。 003章 江湖有闲话 在少室山腰,有一处竹林,林中有一客栈,名曰竹林客栈,其实客栈本也无名,盖因座落在竹林深处,是以由此而名。但说也奇怪,若是其他客栈,不说住客满满,但老板小二总是少不了的,但在这客栈之中,此刻,除了一说书先生和一路过茶客,竟不见有其他人。 老板呢?老板当然也在其中。 且说这老板,怕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本也是一江湖中人,年轻时一心向武,想着扬名立万,但蹉跎几十年,却是一无所成,且又未成成家,他反复思量,这天下虽大,可却没有自身的容身之处,最后还是在大雨滂沱之夜借宿破庙时,一尊被雷劈烂的佛像点醒了他----做不成英雄好汉,名扬江湖;做一老和尚,常伴青灯也行啊。 可哪知,他决心要出家,可几次三番前往少林,都被看门的老秃驴挡着,一个劲地说其与佛无缘,怎么也不愿让他进寺,生怕被抢了饭碗似的。他绞尽脑计,却连人家寺门都们进过,只觉心灰意丧;挫败之余亦觉心无牵过,索性就在少室山的竹林里开了间小客栈,买点茶水,也不请人,自己便做了客栈的老板,闲时客串一下说书先生,说说江湖轶事,骂骂少林秃驴,骗点小钱,这日子却也过的自在。这不,此刻趁着人少,他正和那路过的茶客说书,骗钱呢。 “话说那天,老头我也在场,那天,正是八月十五,老头儿看着这江湖群雄纷纷往咱们少室山上聚集,能不去凑凑热闹吗?便也跟了上去,途中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丐帮和少林要推出个什么武林盟主,说什么要联合武林群雄共同抗辽,又说什么抗辽大事,不能群龙无首。”但听那客栈的老板坐在客栈中央,由简至深地说了一段,便将这么一回事说了出来,而后将手中纸扇一拍,端起一边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老人家,老老板,老先生…”旁边的那位茶客,正听得兴起,一盏茶却是又喝完了,可却久久不见有下文,哪里还不知这老板是在卖关子?便说道,“老头,你且继续说说,这事后来怎样了,我再来盏茶。” “好咧”,客栈老板答的轻快;那茶客见他人虽老,可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利落,显然当初行走江湖,也是学过两手的,只是功夫不怎么到家,心里对他的话便也信了几分。但见他边斟边说道,“你说,江湖好汉如此之多,虽不见得人人想当着武林盟主,但有心人却是当真不少,若真要谁便选了个武林盟主出来,那哪能服众?” 那茶客喝了口茶,品味一下,点头说道:“老先生这话,说的实在,若是有能耐,我马老七也想争着武林盟主当当。凭什么他们能当,我不能啊?你说是不?老头。” “您这话,在理,老头我也爱听”,客栈老板哟哟说了一句,一边帮那茶客斟茶,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江湖事,哪能这么算?人人都想当武林盟主,在江湖混的,又有谁没几个猪朋狗友的?若要推选,只怕也是从自己朋友中推。但这盟主之位,仅此一个,那选谁,又不选谁?所以,最后还是这丐帮帮主提出了个建议,说武功高强的当,也甭管他是否德高望重了。” “哦…”那茶客抿了口茶,转动了几次茶杯,又问道,“这丐帮何时又选出了个帮主?听他这话,难道又是一武功高强之辈?也不知和萧峰比起,谁强谁弱。” “谁强谁弱?这还用说?那新任丐帮帮主,莫说是比不过萧峰,怕是怎么也不能再萧峰手下走上十招。就是可惜,萧峰当年如此英雄,此刻却是做了契丹狗贼!”但见那客栈老板深深的叹息了一句,“话说当年,老头还在丐帮中见过萧峰的模样,虽不想承认,但说实在的,萧峰那豪气雄姿,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难求。” “您老别吹了,你说你见过鬼,我还信”,那茶客见客栈老板说的有些忘乎所以,出声打断道,“但就您老还见过萧峰,吹牛也不看看自己那个啥,若你真见过萧峰,我还见过慕容复呢!您还是赶快给我说说,这最后谁当了武林盟主?” “您真是慧眼识珠,洞察秋明…”客栈老板嘿嘿一笑,片刻却又是叹息了一句,“这武林大会,最后草草收场,这盟主,怕是选不出咯。”说吧,便是将手中纸扇往桌上一拍,轻声问那茶客一句:“客官可还渴?老头儿先再给你添盏茶?” “不…老头,你别,我实在喝不下了…”那茶客,刚听到精彩之处,正疑惑着武林大会怎会不了了之着,这老头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当真是急得他心痒难耐。急忙从怀中模出几文钱,丢了过去,催促道,“您老也不用给添茶水了,接着说下去就行,快说说,这江湖聚义,共商抗辽,如此美事,又怎会草草了之了呢?” “客官,老头儿,这就给您说下去。”客栈老板,呵呵一笑,放下手中茶杯,接说赏钱,又继续说道,“这事,要坏,就坏在萧峰这契丹狗贼身上。” “老先生,您这不是开玩笑么?这萧峰不是早判出丐帮,在辽国当他的南院大王么!人家好端端得荣华富贵不享,会跑来这里瞎闹?”但见那给了赏钱的大汉放下手中茶杯,一脸不乐的瞪着那客栈老板,半响又疑惑道,“怎么这事又与他有关?” “怎能无关?”茶摊老板,伸手一折,手中纸扇往掌中一拍,语气确实十分的恼怒,甚至还戴上了些许憎恨,但见他怒睁着双眼,恨声道:“这萧峰,果真是辽国贼子,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啊……那天,我就看着他,看着他…” “老先生,你莫气急……你看着他怎么着?”那听书的马老七,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喝得下茶?半吞半咽了一口,也不顾满嘴茶渍,张口就道,“你先把话说明白,难道这贼人,要带兵打来了?” “打来到未必…敢…”茶摊老板叹息了一句,却是半开玩笑道,“他要是打来了,我还能在这和你说书么?” “您老这话不假,像你这身子骨,怕是有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下不了床了。哪还能和我说笑呢?”那马老七嘿嘿一笑,又自信满满道:“只要我们武林人士团结抗敌,倒也未必怕了他辽国的强兵……!” “可这江湖,哪里还能团结起来?”茶摊老板也未等马老七把话说完,却又是一句叹息,“听说,这慕容复的武功被萧峰三兄弟所废,现在,这江湖人人都想寻到慕容复,从他身上拿到几本武林秘籍,又哪里还有抗辽之心?” “什么?慕容复武功被废了?”但见马老七惊呼一声,立马从怀中模出一把银子,拍在桌上,蹬一声。抓起桌面上大刀,就往客栈之外跑去。只留下说书老先生,一阵叹息……又收起桌上茶钱,放在手中掂了掂,喝了口茶,将马老七喝剩的茶水重新倒回茶罐,轻哼着:“又一个痴儿,走江湖儿,老头儿,若不走江湖儿,今年儿,也不过儿,二三十儿…儿…儿……” 叶枫的武功正的被废了?是的,但却不是被萧峰三兄弟废的。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那天,继续说起。 004章 且吃我一脚 且说那日,虚竹抓了几抓帮众洒射过来的酒水,排在掌中,用内力将其化作片片生死符往那叶枫挥洒而去。而王语嫣不愿看到叶枫被折磨成丁春秋那般,便猛的扑到叶枫跟前,死也要为其挡住那生死符。江湖群雄见此,纷纷闭眼,不忍相看。 但就在众人惋惜其将红颜薄命之时,只见叶枫身形一动,周围顿时圈起阵阵凉风,吹得在场的江湖众人视线模糊、眼睛难以睁开;时值中秋,四处落叶本就不少,这风一吹,地面落叶便围绕着叶枫与王语嫣两人,于半空中飞舞、旋动起来。从外往里看,只隐约可见叶枫的虚影。 而落叶之中,叶枫整个人也随着这些落叶一起,宛如一道影子一般,左右闪动。但见其在虚竹的生死符打到之时,便已定身在王语嫣身前,双手拂动,而后轻轻一托,便将袭来的生死符一一接下,而后双手又猛的一推,“却是一招斗转星移”。 凉风与絮叶顿时落下,众人定睛一瞧,却发现从他掌中射出阵阵寒光,那分明是之前虚竹打来的生死符,此刻却被叶枫原样打回!群雄见此,虽一时看不出其中奥妙,但却是忍不住惊叹,纷纷对之侧目不已,心里又哪里还敢对其小觑?但听群雄之中,却又有惊赞之声传来:“这难道就是姑苏慕容氏的成名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不同凡响,百闻不如一见!” 就在群雄惊叹慕容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功力深厚,以为他将乘势反击之时,却见他忽然转身,对王语嫣轻声道:“你表哥我,又怎会如此轻易败在他人些许三流功夫之手?”真是英雄气概,只晓美人恩。 他这话说得坦然、轻巧,王语嫣却听出了其中关切之情,内心满是欢喜;而江湖群雄听了,虽觉得其中的‘三流功夫’说得有些嚣张,但却也觉得其话不假,怎么着“南慕容”这名号也在这江湖叫响将近十年。又怎会如此轻易败在一刚刚扬名的后起之秀手中?但刚才又是如何败在段誉之手的?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只听逍遥派一众中丝竹锣鼓响起,众门人大声唱了起来:“灵鹫宫主,德配天地,功盖群雄,天下无敌,古今无比。”这唱声刚落,便又听其中有人呼声道:“掌门,这慕容小人,怕是会什么邪门妖术,不怕那生死符,主人且再用用咱们灵鹫宫的镇宫绝学‘小无相神功’看看,无相神功,无色无相,无嗔无痴,专克邪门妖术!” 虚竹见自己先前的天山六阳掌全力一掌,未能拼得过;而适才自己赖以为存,自信满满的生死符的竭力一击却又被其轻易化解,便忍不住动了痴念,心生挫败;此时闻言,便心中一凛,却也不管其中有无道理,运起浑身功力,左手一拳,右手一勾,便跨步纵身往叶枫招呼而去。 他这一招,招式用得随意,江湖群雄看着,亦是觉得不过如此;但与之对阵的叶枫却忽然觉得倍感压力,虚竹的拳和勾,宛若排山倒海一般,往自己身前疾驰而来,竟有些势不可挡。叶枫大惊,心知如是依旧如刚才那般以力相拼,怕是难以讨好,说不得也会伤及一旁的语嫣。 可未等他思定对策,却发现,在转念间,虚竹已从十几余丈外杀到身前,而江湖群雄此时亦开始惊呼,挡虚竹这招,初看起来不觉怎样,但转眼间其速度与威势却是如怒潮狂涌,摧枯拉朽,果真不负‘镇宫绝学’四个字的名号。但听其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叹道:“这小什么神功,如此凌厉,而时间有如此短迫,怕是饶是慕容复他一是枭雄,武功盖世,也难以相敌……” 那人的话却是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包括此时的慕容博,之前慕容复能以一招“斗转星移”接下虚竹的生死符,还算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深知小无相神功威力的他,此刻早已侯立,一身功力随形而动,怕是也不看好慕容复能接下这招,随时准备纵身出去相护了。 但未等他身形动,便见叶枫搂着王语嫣,而后往半空一提,却是恰巧闪过那招的盖天威势。而就在他脚下,只闻轰鸣一声,烟尘俱起,而两人却似站立在这烟尘之上一般,在场的江湖众人定睛一看,地面俨然多了一个水缸般大的大坑,顿时纷纷对这‘小无相神功’侧目不已,不过也更加佩服叶枫的反应。 盖因他这招闪得实在巧妙,也闪得当真迅疾,从楼起王语嫣,到纵身飞起,动作也不过在呼吸间,若是一般人,怕是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又哪里有他这般从容,干净利落?他这一套动作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甚至连萧峰此刻也忍不住再自语道:“若是我,怕也只能以力相拼,哪里能像他这般轻描淡写?”他这话,说的极其真诚,坦率,众人也觉得心声敬意,但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却见叶枫怒吼一声:“小秃驴,竟敢趁人之危,且吃我一脚!”大有一怒为红颜之意。 但闻他话音未落,便已见虚竹整个人,身形往后倒,却真是像被人往胸口踢了一脚。 这攻守变幻,实在来的太快、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甚至他们从没人认为叶枫在闪过虚竹‘小无相神功’无可匹敌的一招之后,还有余力进行还击。也未等众人惊赞慕容复武功如何高强,便见虚竹胸口被踢了一脚之后,在半空中一个向后方腾,整个人忽然倒立,而后双手往地面一托,便又如絮叶一般,轻盈的落地,瞬间,又是双脚一提,猛的借力向叶枫袭去。他这几个动作做得极为娴熟,一瞬间便把之前的劣势给弥补回来。整个人,亦是气势如虹,宛如一颗流星一般,射向叶枫。 这便是虚竹的强大之处!有着无崖子等人几乎上百年功力的虚竹,又怎会被自己的临时一脚所伤?叶枫惊叹之余,却也无可奈何,见虚竹又要袭来,便也收下其他杂念,竭力相对。仅是片刻工夫,两人又是相拼十余招。 叶枫反应速度极快,出招凌厉,每招俱打得虚竹勉强应付,但有心者亦不难发现,其实两人你来我往,却是打得不相上下! 这恐怕就算打上上百招也未必能判高下!就在众人凝神观看,以为两人会大的昏天暗地之时,忽闻半空传来一道狼嚎,“你们要打要杀,老夫不管,但得先等老夫问清楚几个问题再打!” 但见他话刚出口,便如雄鹰一般纵身强行插在夜风与虚竹两人之间,左手退了叶枫一脚,右手又挡了虚竹一拳,而后身形一转,便硬生生将两人巧妙分开。如此威势,却是震惊了所有在场之人。 叶枫双脚吃了一拳,只觉一阵发麻,浑身气泄,只能搂着王语嫣,在空中缓缓打了几个翻腾,之后才稳稳落地,待他定睛一看,此人不是萧远山,又是何人?心中顿时又是大惊,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009章 安敢如此做 就在众人疑惑间,只见那段延庆站稳了身形,冷言冷语道:“老夫姓段,又会‘一阳指’,你说我是不是大理段氏一脉!”话音刚落,未等那慕容博回话,又忽然沉声道:“老夫是否姓段,与你何干!” “本是无甚么干系”,但见慕容博轻声回了一句,故作不解地说道,“只是,老夫见段兄几次与段正淳为难,似乎是仇人但又觉不像,内心颇为疑惑,不知段兄是否愿意告知其中隐情呢?”他左手指着右手中捏着的段誉,其中真意却是不难猜出。 “我本为大理国太子!”饶是段延庆早已口不能言,但用复语术说这话之时,却是铿锵有力。众人听着他这话,又看他面目,只觉惊愕,倒是有些不信,可又瞧了瞧他那毫不躲闪的、满是骄傲的双眼,又不似作假,一时倒是真假难辨了。 慕容博是何等聪明之人?只听段延庆这么一说,便抓住了其中关键之处,他双目悄悄放光,瞧了段正淳一眼,见其眼神闪烁,可并未出声反驳,便对其深信不疑,忍不住顿挫地说道:“段兄既本是段氏正宗,又为何流入邪魔外道?”饶是他能炸死几十年,定力非凡,此刻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段延庆闻言,本无表情的脸颊,立时扭曲起来,仅过片刻,又见他抬起手中“追魂杖”随手一撮,只闻“嘭”一声响,叶枫便见少林寺高大的门墙被其这愤怒一击穿了个小孔,心想,慕容博那话,说得确实狠辣,一语便说中了段延庆地恨事,使其心境触动,入了魔怔,怕是就算能醒来,也是精神涣散。 就在众人庆幸没被他这疯魔的一击击中,惋惜这一代枭雄即将走火入魔之时,只听“咚…”,延绵悠长的钟声响起,却是振聋发聩,少林群僧闻得钟声,纷纷念起了‘波罗蜜心经’,一段念罢,又不约而同的往那钟楼方向瞧去,只见钟楼之上,哪里有半个人影?疑惑间,只听玄慈‘阿弥陀佛’了一声,一脸慈祥地说道:“段施主当真福缘深厚,坠入魔道却有些可惜了。” 众人闻言,一看,那钟楼,可不就在他刚才那一击击出的方向么?显然,是他的那么随手一击,穿过那门墙之后,还击中了钟楼上的古钟,让自己从迷惘中醒来。如此这般巧合之事,也当真配得上玄慈那句‘福缘深厚’了,如此想着,便也纷纷朝他看去。 但见那段延庆心神刚恢复清明,便朝慕容博,挥手一击,微怒道:“此乃老夫私事,与你何干!” 慕容博先前无故受了他‘一阳指’的竭力一击,只觉其功力虽算得上高强,但却伤不了自己几分,而此时,自己手中还捏着个段誉,若是他人趁着自己躲闪的瞬间,也一道攻来,自己就算能勉强应对,怕也会门户大开,狼狈不已。如此一想,便也不做躲闪,只运起全身罡气,护住周身各大要害,生生受了这么一击,瞬间,左手又用起‘斗转星移’,将这一击划开。 而就在他划开的瞬间,只听闻‘嘭’一声,却见他这‘斗转星移’的一招,却刚好与偷袭而来的段正淳的‘一阳指’相碰。仅过片刻,又见那段正淳飞身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而后摔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未等众人惊呼,只听那段誉,见自己父亲一招不能得手,反而受了重伤,霎时痛声叫嚷着:“爹爹…爹爹…,你怎敢打我爹爹…”,但他浑身穴道被封,脖子又被人捏着,又怎能挣扎得出,只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慕容博瞪了那段正淳一眼,怒道:“若有下次,我一招便取了你儿子性命!”他这话一出,段正淳却是含恨的从地上爬起,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朝那慕容博恨道:“只怪段某学艺不佳。不能发挥出‘一阳指’的三分功力,否则…。” “否则如何?”未等他说完,慕容博讥笑一声,右手稍稍将段誉提起,不屑道:“不说是‘一阳指’,就算是你们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老夫也不放在眼里。”段正淳语塞,只能狠狠地朝他瞪去。只听那慕容博又转身朝段延庆说道:“段兄,不若你我打个商量,我们父子帮你杀尽天龙寺和尚,助你夺回皇位,事成之后,你出兵助我匡扶‘大燕’山河,如何?” 此言一出,群雄震惊,议论纷纷,但仅过片刻,便又悄然无声,各自相续转头朝那段延庆看去。可未等他回答,却见那玄慈‘善哉,善哉’,的念了两声,而后朝慕容博说道:“听慕容施主此刻一言,老衲始才明白,原来那日,你假传消息,百般挑拨,怕是为了引起两国纷争,好从中得利。” 但听慕容博哈哈一笑,道:“方丈大师,好生厉害,只稍只言片语,老夫昔日所为为何,却是被你猜了出来。” “慕容施主言词并无任何避讳,老衲若是再猜不出来,脑袋便是榆木一般了。”玄慈方丈缓缓了叹了一声,又道,“只不过,施主你所谋者大,怕奔波一生,终究是难以成事,如此又何必白费心机,枉自害死了许多无故性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它存着一份希望,不说是他人死活,就是拼上老夫性命,杀尽亲戚朋友又算得了什么?”慕容博朗声说着,一语刚落,便又朝段延庆道,“不知段兄考虑得如何?咱们连手,却是各取所需,百利而无一害。” 但听段延庆说道:“我段氏家事不需假他人之手!”他这声回答却是铿锵有力,众人听着只觉其内心高傲,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慕容博岂是如此轻易放弃之辈?只见他眉头一皱,又轻声问道:“段兄是信不过老夫身份?”说着,便朝叶枫道,“复儿,且将你怀中玉玺拿出来给众人瞧瞧!” 叶枫闻言,眉头一皱,伸手往怀中一探,便掏出一枚黑玉雕成的方玉来,那玉印上端,雕着一头惟妙惟肖的豹子,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而玉印下方,亦工工整整地雕着几个篆字,可未等众人瞧清这几个大字的形象,却见他双手竭力一拍,整块玉印便碎成几块,散落在地。 叶枫这么一拍,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场众人见此纷纷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只是瞬间,又纷纷沉默起来,却是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如此做。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慢慢念道:“之,宝,大,帝,燕,皇!”众人听着,双目齐齐朝那几块碎玉瞧去,那上面几个字,接连起来可不就是‘大燕皇帝之宝’么?又想着其受了叶枫竭力一击后,仅是碎成了几块,当下对两人身份却是确信无疑了。 “逆子,你安敢如此做!”但听慕容博伸手放开段誉,一脚便将其踢到包不同等人那边,而后纵身一个横飞,瞬间便抓住叶枫的衣襟,怒吼道:“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 010章 如此又是为何(敢给几个票票不) 众人瞧着叶枫,但见他平静地说道:“你是慕容博,而我却不再是慕容复。”他这话说得怪异,不过众人还是从他先前的行为中,领悟了他的意思,这恐怕是要与慕容博断绝关系,不过这又何必呢?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忽听得哇一声尖叫:“段誉,你…”众人纷纷朝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却见包不同、邓百川等人重伤倒在地上,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活不了了,只听玄慈方丈‘阿弥陀佛’地说道:“段誉小施主,人家好意为你疗伤,你又何必对人反下毒手呢?” 原来却是包不同见段誉被慕容博重伤,神色颇为痛苦,在接过他后,不忍相看,便想为其疗伤,哪知刚将内力往他身上一送,便觉连绵不绝,止也止不住。其他三人见此,又哪能袖手旁观?如此却连自己也搭了上去。群雄得知详情,却是想不到这段誉如此歹毒,顿时哗然。 只听那萧峰忽然出声自语道:“三弟武功使用尚未收放自如,怕害了他们性命,也属无心之举。”江湖众人听其如此一说,便寻那段誉看去,却见其此时站立在段正淳身旁,神色眉宇间也是惊疑未定,心下便也对萧峰之言信了几分,又纷纷朝那慕容博望去。 但见那慕容博闻得叶枫之言,却是松开了他的衣襟,伸手从他怀中拿出了一黄油布包来,嘴中怒吼道:“你以为你将那玉玺打碎,就能否认得了你是鲜卑人这一事实吗?”伸手便将布包打开,从中抖出一卷黄绢,双手一展,便将其起开,而后高高托起。一语未落,又忽然高声朝那段延庆道:“如此段兄却是信得过老夫不!”从始至终,却是没瞧过包不同几人一眼。如此铁石心肠,却是徒留下,邓百川几人几行清泪。 众人往他手中布卷瞧去,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两种文字,右首的弯弯曲曲,皆不认识,想是鲜卑文字。左首则是汉字,“太祖文明帝讳”……“中宗昭武帝讳盛”、“昭文帝讳熙”等等字样,皇帝的名讳,各有缺笔。年代久远,其上记载人物姓名极多,众人一时也无心详览。不过见那世系上最后一写的是“慕容复”,其上则是“慕容博”。当下更确定两人是皇族后裔无疑。 “阁老夫从未怀疑过阁下的身份”,段延庆也不看那黄绢,仅瞧了慕容博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又反问道,“但你可知老夫为何沦落至此?”慕容博皱了皱眉,却不知其想说些什么,刚沉思片刻,却又见他一言未尽道:“只因我从不向人摇尾乞怜。”他这话说得极慢,不过却说得极为响亮,铁骨铮铮。众人听着,只觉振聋发聩,却是忍不住低头沉思。 但见那慕容博一计不成,双目一转,便又朝那段正淳说道:“段兄,你觉地老夫武艺较之段延庆如何?”段正淳不知他想说些什么,但他说问问题,却是明白不过,也不用思索便答道:“自然是高出许多。” “那咱们且做个交易”,但听慕容博轻声说了一句,道:“我帮你将他擒住,你出兵助我复国怎样?”众人听他如此一说,顿时全场哗然,议论纷纷,俱都觉得慕容博这么一说,却是一点廉耻都没了。 但见那段正淳闻言,忽然神色一正,不屑道:“我大理只是边陲小国,出不了几多兵马”,慕容博闻言,顿时一喜;可仅过片刻,又听他说道:“况且,咱们段氏家事,自有‘天龙寺’主持,不需假借他人之手。”他这话说得极为客气,但其中轻视之意,表露无疑。 “慕容老施主,你如此这般做贱自身,又是何苦呢?是非成败转头空,却是白白枉送了许多人性命。”只听那玄慈忽然轻叹一声,可未等他一声落下,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公子爷…”众人寻声看去,却见叶枫先前从慕容博手中得月兑,一个纵身,便立即朝邓百川几人飞去,运起自身内力,默默为其疗伤,可惜时间终究是晚了些。只听得那包不同等人含泪地说了一句:“公子爷…”便见四人相续撒手人寰了。 但见他轻轻帮几人合上双眼,站起身来,朝那慕容博看去,平静地说道:“我从未否认过自己曾是鲜卑族人,亦从未否认过自己曾是大燕国的亡国后裔,就如我从未否认过自己是您慕容博地儿子,但您却可曾明白,在这些之前,我亦是一名宋人!”他神色一如平常,但王语嫣听着,只觉心中一痛,含泪念叨着:“表哥…”,她又怎会不知叶枫心中那一抹地深痛与懊恼呢。 且不管她此刻如何,只见那慕容博听得叶枫一言,却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而后神情一肃,冷声说道:“笑话!你慕容复身上留的是鲜卑人的血,又怎是宋人!” 叶枫沉吟片刻,回道:“我母亲是宋人,我祖母是宋人,我高祖母亦是宋人……,你说我身上流的鲜卑族的血液多还是宋人的血液多?”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如此说来,也是那么一回事。 “好,很好,非常好,你终究是否认了你身上所流的,是鲜卑族的血液”,慕容博闻声,连说了几个“好”字,而后指着叶枫,仰天长啸道,“但你能否认的了自己所学,乃是大燕国慕容氏的武功吗?”他的神情却是愤怒非常。但听他一语刚落,便见叶枫伸手一掌,直击自己丹田,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只闻“嘭”一声闷响,却是震惊了在场众人。 只听叶枫忽然朝那玄慈说道:“方丈大师,当年,家父假传消息,害得你为此内疚几十年,而小人这一掌,虽有取巧之嫌,但不知是否能为其,抹去你内心的怨恨呢?”一言未尽,却是倒地不起。只听那玄慈‘善哉,善哉’的念了几声,却是惋惜长叹,徒留下王语嫣的声声恸哭。 “你如此,又是何必?”又听得慕容博神情恍惚了片刻,一头灰发,瞬间白了个通透,他忽然仰天一笑,双手一抓,便将手中黄绢撕得粉碎,而后缓缓朝叶枫走去,将其抱起。眼角之中,却是忍不住流了几行清泪。 但就在此时,只听得萧远山一声怒吼,将其挡在了身前:“慕容老贼,你当年假传消息,害的我家破人亡,如此深仇大恨,尚未了结,又怎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