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炮》 楔子 黄沙漫漫,秋风萧萧——在这—望无际的沙漠平原,像流星似的,掠过了一条黑影,向一处断崖的山岭之间奔去。 就在这一条黑影消失不久,又有第二条黑影,从原先之处出现,直朝第一条人影追去…… “哇”的一声——一个孩童的哭声,突然传来,但见第—次出现的黑影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女,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年约三岁的孩童! 黑衣少女目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泣声道:“弟弟,不要哭了……否则贼人来了,我们都逃不了……弟弟,乖乖听话……” 那孩童露出了惊惧之色,果然把哭声停了下来,黑衣少女道:“弟弟,你的名字叫戚丁雁……弟弟,有朝一日,你要报‘骷髅帮’帮主、‘追魂剑客’杀父母血仇!……” 黑衣少女话犹未落,倏地,一声冷笑之声骤然传自背后,第二条人影,已停立在黑衣少女背后,冷冷说道:“剑底游魂,你们逃得了么?” 黑衣少女的粉腮为之惨变,喝道:“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 “不错,我‘粉面使者’受命而来,你们自然逃不过我手!” “贼子,我和你拼了!”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劈向了“粉面使者”! 这一掌在黑衣少女拚命之下打出,力道之猛,堪称排山倒海,狂风卷处,击向“粉面使者”当胸。 “粉面使者”冷冷喝道:“你找死——” “死”字未出,右手切出,身子猛地欺进,左手再度攻出一掌! “砰”的一声,黑衣少女被震出一丈之外,樱桃小口一张,连吐三口鲜血!也在黑衣少女被震退之时,她背上的孩童,突然脱落在地上。“粉面使者”一个箭步,欺到了那孩童身侧,把他像捉小鸡般地提了起来。 黑衣少女疯狂地叫道:“放……放了我弟弟……” 夹着疯狂的叫喝,她向‘粉面使者’扑了过去,“粉面使者”右手一扬,黑衣少女又被他掌力迫退了数步。 黑衣少女双腿一屈,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粉面使者’……我求你……求你放我弟弟……” “粉面使者”冷冷一笑,瞥了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女一眼,脸上泛起了一丝奸险笑容,道:“可以,但……嘿嘿,要你身子作为交换条件……” 黑衣少女骇然色变,咬牙道:“好!只要你放了我弟弟!” “粉面使者”一声冷笑,就在他笑声未落,断崖之下,一阵狼嚎之声,倏告破空传来! 探首下望,断崖之下,赫然出现千百只野狼,仰首望着断崖之上!…… “粉面使者”见状,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当下一个箭步,欺到了黑衣少女身侧,把她抱了起来,向一处乱石之间跃去…… 不久,那乱石之后,踉跄地步出了那个头发散乱,粉腮挂着两条泪痕的黑衣少女! 那孩童见状,叫了一声“姐姐”,向黑衣少女怀中扑了过去,黑衣少女嘶声大叫:“弟弟……”俩姐弟相拥痛哭失声…… 断崖的野狼叫声,阵阵传来…… 一声冷笑,传自背后,黑衣少女推开了她怀中的弟弟戚丁雁,霍然起身,但见“粉面使者”的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脸带杀机,停立背后! 黑衣少女粉腮猝变,惊呼:“你……” 话犹未出,“粉面使者”长剑一抖,寒光骤起,只听一声惨叫,血花溅起,黑衣少女肩窝血流如注,人已栽了下去…… 她断断续续道:“粉面使者……你先奸后杀……你……你这衣冠禽备!我戚铁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戚丁雁突然向他姐姐身上扑去…… “粉面使者”一把抓起了戚丁雁,喝道:“小子,你也活不了,下去喂狼吧!” 话犹未落,把戚丁雁朝崖下狼群掷去——只听戚丁雁哇的一声大叫,……接着,狼声狂嚎…… 狼嚎与“粉面使者”的狂笑,交织成一只恐怖的曲子,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呼呼风沙之声,像为这一幕惨绝人寰的事而哭泣…… “粉面使者”一展身,挟着他得意而又疯狂的笑声,向来路奔去……消失…… 崖上,静静地躺着这个被先奸后杀的黑衣少女戚铁花…… 崖下,狼嚎之声,恐怖而慑人地不断传来…… 然而,风沙依旧,这里恢复原有的景象,那一幕惨绝人寰而又骇人目睹的惨剧,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第一章 银箱铜棺审秘客 依旧是黄沙漫漫,秋风萧萧! 当! 一声钟声,挟在风沙的狂啸之声,响了起来,接着,木鱼声、诵经声……极有节奏地阵阵传来! 黄沙谷中,在风沙的疾扫之下,叠出了四五十个人,但见十个劲装大汉,抬着一副极为特别的棺木——所谓特别,因为这棺木全以红铜制成,而且在棺盖两旁,嵌雕着两条青龙,栩栩如生,匠工极为精巧!随着棺木之后的,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身着白衣的少年,他长得粗犷壮伟,肤色黑得发亮,他的身侧,紧随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后面紧跟着的,六个抬着一只大银箱的老人,和数十个和尚、道士、以及男女老幼,他们的脸上,无不带着黯然神伤之色。 他们走出了谷口,向一片沙漠走去…… 横过了一片沙漠,来到一座山丘之前,所有之人,全部停了下来! 但见距离他们所站的一丈之处,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地洞,洞内光亮如同白昼。 站在白衣少年身侧的老人,目光一转,沉声道:“造墓者何在?” “下座在!” 人群中,闪出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人,走到那白发老者面前,道:“丞相有何吩咐?” 白发老者道:“此墓由你承造,烦你领吾王圣体,进入坟中!” “是!” 那枯瘦老者应了一声是,当先向地洞走了进去,紧接那十个抬棺之人,也相继走下…… 一路上,但见这地洞之内,全以巨石砌成,造工精致,工程庞大,不知走了几个弯,才走入一间犹似宫殿的石室之中! 铜棺,轻轻地放在大殿之中。 所有之人,全部跪了下来—— 除了那个素衣少年,他黑得发亮的脸色,一无表情,脸上,却发射着怨恨的光彩,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一副铜棺! 白发老者见素衣少年不跪,不由喝道:“陪葬者为何不跪?” 素衣少年脸上冷得像一团冰,找不出一点表情,他没有答腔,也没有转动眼睛! “跪下!” 白发老者喝话声中,硬生生把他直挺挺的身子,按了下去! 他狠狠瞪了白发老者一眼,依旧没有开口! 白发老者跪起之后,朗声道:“吾王!老臣遵嘱,把你安放在特造的坟墓中,此墓按以阵势造成,不会有盗坟贼动你圣体,更不会取走你生平所集的一大箱珠宝,老臣选以崔天寒陪葬,他害死亲娘,罪不可赦,望吾王留带身边,赦其生前之罪!” 话落,伏首三拜,才挺身站了起来,其余之人,也紧跟着立起,但,那素衣少年,却还伏跪地上! 那白发老者望了在场诸人一眼,道:“除陪葬者之外,全部退出坟心,以便关闭死路!” 所有之人退了出去…… 那素衣少年,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不久,轰然之声大起,整个石室,为之震动……素衣少年木然回首,来路之门,已被大石堵住! 坟的死路关闭了! 素衣少年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脸上,突然罩起了一片恨毒之色,他脱口喊道:“这是谋杀呀!” 他的喊叫之声,应起了嗡嗡回声,历久不歇,这叫声是凄厉而又骇人的。 声音过后,墓穴石室,变成了一片死寂。 素衣少年没有再叫喊,他明白,这叫喊是多余的,这坟墓经这一年建造,按以阵势所布,来路既被堵死,他做了陪葬的牺牲品。 他没有哭,只有恨。 他记得,他所住的地方,是一个自立的王国,那里,外人罕至,这王国如何成立,成立于何年,他一无所知! 国王死了,要一人陪葬,据说这是传下来的惯例,陪葬者,一定是罪大恶极之人。 他害死他相依为命的老娘,于是,他做了陪葬的祭品。 崔天寒无数次地自问:“我娘是我害死的吗?”他的答复是:“是的!” 他母亲是吃了他从山间里采回来的山菇之后死去的,他是害死了母亲的凶手,然而,他是无意害死他母亲啊! 村里的人,不谅解他、鄙视他。 他对人生,一切失望了。 他乐意死去,但这样的陪葬而死,未免太不值得,他们扼杀自己的意志!扼杀自己的自尊! 铜棺之前石案上,二十只火烛,熊熊火光,铜棺之侧,摆着这位自立为王之人一生所集的珠宝银箱! 崔天寒漫无目的地在室中走了一圈,突然向那一箱银箱走了过去! 他揭开了银箱,里面全是一些光彩夺目的珠宝和一柄宝剑,他的嘴角上撇起了一丝冷然的笑意,顺手又把盖子盖上。 不知经过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是的,他将窒气而死。 倏然—— 他所立的室顶,像有什么东西碰击声音,他抬头上望,顶上石块在震动! 崔天寒一怔! 他用心去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难道说盗坟贼真的出现了? 但是,那东西碰击声停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死寂。 崔天寒好奇之心大起,也拼起一股存生欲望,他认为,这上面既有东西震动,说不定揭去顶上那一块石片,便可以走出这里。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揭开了银箱盖子,探手抓起了那一柄三尺来长的宝剑,这柄长剑为这位国王平时所带,死后陪着埋葬。 崔天寒知道这柄长剑削铁如泥,说不定用这柄宝剑可以攒开石顶。 他为了生存以及好奇,终于长剑一抖,猛向室顶接连处击去! 吭的一声,宝剑深入近尺,他用力拔起,再次刺入! 吭!吭……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块石顶,已经动摇了……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尘土骤起,无数的石尘流了下来。崔天寒吓了一大跳,退了十来步! 尘沙渐渐逝去! 这地中坟穴,也多了一大堆黄土,崔天寒举目一望,尘土过后,一道强烈的光彩,骤然射了进来。 他心情一阵波动,走近探首一望,离坟穴的二十丈之外,果然是地面! 这一道地洞,像似刚被人挖过,在自己揭去一片石顶之后,松懈而陷塌了下来。 二十丈的距离,他可以设法爬出去!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展起了一丝冷冰冰的笑容,倏然,他的冷笑之容敛了! 他看到了一只东西,那东西被陷下来的黄土埋掩着,那是一只长约六尺,宽约三尺的铁箱! 他的心情震动了一下! 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必是有人把这铁箱埋下,在自己揭去石顶之后,与黄土一起陷了下来。 于是,他望了那被半掩埋的铁箱一眼,感到奇怪,这铁箱所装的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一具尸体?或其他东西?对方为什么挖了二十丈深,才把这东西埋下? 好奇之心又涌了上来,他非要看个究竟不可,于是移去了伏在铁箱上的黄土,现出了那一只铁箱! 铁箱是上着锁的。 崔天寒抖了一抖手中宝剑,用力劈下那把大锁,他正待探手掀开铁盖,心里突然震动了数下。 他打了一个冷战,把手又缩了回来! 终于他咬了一咬牙,用力把铁盖掀开,探首一望“啊”的一声惊呼,蹬蹬蹬退了十来步,手中宝剑,呛啷落在地上! 惊惧之色,涌现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看到了一件极为可怖之事! 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躺了那铁箱之内,这个人看去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只是他全身是血,头发散乱,崔天寒无法真正看清这铁箱内之人面目。 而令崔天寒吃惊的是,这箱中之人,赫然在他揭起铁箱盖之际,深深吸了一口大气。 崔天寒打了一个冷战,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此人确是被人活埋。 他打了一个冷战之后,再度向铁箱走了过去,就在崔天寒走近铁箱之际,箱中血人,直挺挺地挺了起来。 崔天寒为之心栗,霍然止步。 那血人两道精纯的目光,落在了崔天寒的脸上,那犹似寒星的目光使崔天寒不寒而栗,接着退了一步。 他开始惊栗了! 那血人从铁箱子之内,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是缓慢的,这室中的空气本来已够恐怖,如今这铁箱中突然爬出来一个血人,使这死寂的空气,更增加了几分死亡之感。 那血人站了起来之后,如电的寒冷目光,依旧一瞬也不瞬地盯在了崔天寒的脸上! 崔天寒全身在发抖,几乎吓得昏过去。 倏然,那血人发出了一声冷笑,移动着脚步向崔天寒迫了过去! 崔天寒喝道:“你……不要走过来!” 血人的嘴角,荡起了一丝冷笑,道:“你救了我!” 崔天寒惊惧的心情,开始静了下来,他恢复了他原有的冷傲和粗犷的个性! 黑黑的脸上,展起了一丝冷意的笑容,他并没有答腔! 血人脸色一变,喝道:“小子,你找死……” 死字未出,他脸色霍地一变,像某处剧痛难耐,目中精光骤敛! 崔天寒不由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心念未落,那血人又喝道:“小子,你过来!” 一语甫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紧闭,额角大汗,一粒一粒流了下来…… 崔天寒依旧怔怔望着他,他并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个性向来如此。 血人睁着弱而无力的眼皮,望了崔天寒一眼,像乞求,也像苛望! 崔天寒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道:“踢……用力踢我一下!” 崔天寒暗吃一惊,他要自己踢他腹部,他想:“你的肚子纵然是用铁皮做的,也禁不起我这一踢呀!” 他心里想着,口里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血人像是一阵失望,道:“你……不肯?” 他又摇了摇头,那血人似有所悟,道:“你怕踢坏了我……的肚皮?” 崔天寒点了点头,血人的嘴角上,撇起了一丝冷笑,道:“你尽管踢好了……如力量不够,嘿,我死定了……快踢!” 崔天寒脸上一无表情,他咬了咬牙,暗道:“刚才你想杀我……也好,踢死了你,我可不管事!” 心念中,他飞起一脚,直朝血人所指腹部踢去! 砰的一声巨响…… 接着哇的一声,那血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仰身便倒。 崔天寒退了一步,自语道:“这是你自己愿意找死的,你可别怪我……” 崔天寒话犹未落,那血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道:“谁死了?” 崔天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想不到这血人被自己一踢,竟然没有死。 他悚然举目,但见对方探手入怀,掏出了一颗乌黑发亮的药丸,纳入口中,静坐地上! 崔天寒愕然地望着他! 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那血人发出了一声长笑,声若洪钟,听得崔天寒耳鸣脑昏。 笑声戛然而止,寒冷的目光,注视着崔天寒,喃喃道:“我又活了,我又活了……你踢开了我的穴道……小娃儿,你救了我,我要谢你,你……要什么?” 崔天寒摇了摇头,他并不要什么。 对方一愕,道:“你什么都不要?” 崔天寒颔了一颔首,是的,他什么也不要! “你不要武功?” 崔天寒又摇了摇头。 “你不想名扬江湖?” 崔天寒又是一个摇头。 对方不由一怔,暗道:“妈的,咱‘绝魂客’名震天下,如非你这黑小子救了我……嘿嘿,黑小子,你什么都不要,我偏要给你!” 他双目骤射精光,喝道:“黑小子,你要什么?” 他终于开腔了,冷冰冰地说了一个字:“死!” “什么,你要死?” 他颔了一颔首,脸上一无表情! “为什么你要死?” “我害死了我娘!” “唔!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他母亲与他相依为命,想不到竟会吃了山菇而突然死去。 从前每次他母亲吃了山菇,都会赞他说:“这山菇味道真好。”最后这一次,她死了,他采到有毒的山菇让他母亲吃! 虽然他无意害死他母亲,然而,他良心受到谴责,他母亲非常爱他,想不到竟被自己毒死,怎不令他悲痛欲绝? 这当儿—— “绝魂客”突然向崔天寒走了过去,崔天寒悚然一惊,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绝魂客”的身子突然弹起,只听一声惨叫,“绝魂客”又已站在原先之处。 而崔天寒双手掩面,惨叫声中,栽了下去。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绝魂客”望了自己手中一眼,天啊,他手中就在这一瞬间,多了一只血淋淋的眼睛。 “绝魂客”挖去了崔天寒一只左眼之后,望了栽倒在地上的崔天寒一眼,阴恻恻地笑道:“这是恨,我给你恨,因为,我付出了太多的爱……” 他走到崔天寒躺身之处,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红纸包的药沫,移去了崔天寒掩在左眼的左手,把药沫敷在了在阵阵溢血的眼眶里! 血止了! 痛苦也消失了! 崔天寒单目一睁,射出了一道慑人的杀机,他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单目光彩,突然变成了仇恨。他冷冷一笑,道:“你……” “我挖去了你一只眼睛!” 崔天寒冷冷一笑,他一步一步向“绝魂客”走了过来,他走到“绝魂客”面前,脸上的阴笑更浓。 “绝魂客”目睹此情,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崔天寒冷笑而起,右手倏然探出,向“绝魂客”右眼挖去。 “绝魂客”想不到崔天寒会有这以眼还眼的手段,他的手猛向崔天寒右手抓去。 他的手伸到一半,突然垂了下来,他感到全身一阵阵疼痛,无力举手。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他猛觉右眼剧痛如割,他的一只右眼,已被崔天寒挖在手中。 崔天寒撇起了一丝冷笑,道:“以眼还眼,这不为过吧?” “绝魂客”喜极狂笑,他像发觉宝藏似在狂笑起来,道:“好,好,好小子,我服你了,哈哈哈!” 崔天寒忍不住也狂笑起来,但,他的笑容是残酷的,冷然地…… “绝魂客”一敛笑容,冷冷道:“黑小子,你叫什么?” “崔天寒,也叫……” “绝魂客”脸色一变,喝叫道:“什么?你叫崔天寒?你……叫崔天寒?” 望着“绝魂客”听了自己“崔天寒”三字之后的吃惊神情,崔天寒心情不由一阵震荡,冷冷问道:“这又有什么不对?” “你这崔天寒三字取得太怪……” “怪!” “不错,武林道上,也有一个叫崔天寒的人!” “哦,他是谁?” “绝魂客”也不回答所问,又问道:“你又叫什么?” “黑狼!” “黑狼?” “不错,我们东村的人,都这样叫我,因为我的个性像狼而且我长得黑,所以,叫我黑狼!” “好名字,好外号,可是,现在应该把外号改一改,就叫‘独眼黑狼’。”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你又是谁?” “绝魂客!黑小子,刚才我不是说过么?武林道上也有一个叫崔天寒的人?此人在武林道上,见之令人丧胆,他武功高得不得了,人长得很帅,江湖人物送他一个外号,叫‘风尘狂客’,不过,他突然在数十年前失踪了!” “你武功很高?” “不算低!” “与‘风尘狂客’相比如何?” “像萤火虫比皓月!” 崔天寒又道:“我的名字与这位‘风尘狂客’一样,你觉得有什么奇怪?” “非常巧又非常巧的巧合。” 崔天寒嘴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绝魂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坟中……”崔天寒把情形告诉了他一遍。 “绝魂客”冷冷笑了笑,道:“这是天意……我付出爱,讨回来恨……哈哈……”他又是一连串的狂笑! 他的笑声,充满了骇人的杀机,听来胆战心惊。 崔天寒冷冷道:“你笑什么?” “绝魂客”一敛笑容,道:“黑小子,现在我明白,你要学武功是不是?” “不错,我要学,我要施给别人恨!” “绝魂客”哈哈一阵大笑,他得意,他挖去了崔天寒一只眼睛,激起了他埋葬在心扉的恨!恨与爱同样埋藏在每一个人的心扉里,当一个人受到美好与善良的刺激,爱便涌起!相反的,人受到了可怕的刺激,便会生起了恨,这恨涌起得比爱的可怕千倍。 “绝魂客”的笑声,停了下来,他注视了崔天寒一眼,道:“很好,在传你武功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可以!” “第一件,你去杀一个女人,我把毕生的爱献给她,然而我只得到她的恨!” “她叫什么?” “‘迷魂宫’宫主——‘血妖’戚铁花,这个女人,当初如非我救她,哼,她能活到今天?她被人用剑刺中肩窝,昏死在一座高崖上,被我路过所救,她不知是感恩,还是另有所图,竟爱上了我。本来,我不敢苛求爱情,因为我已是将近五十岁的人,可是,她说她爱我,我终于动心……” 崔天寒问道:“她被什么人所伤?” “这个,我一再问她,她只是闭口不谈,我把毕生所学传给她,十年前,这个戚铁花突然离我而去!当时,我并没有注意,第二天,我突然发现,我的上半部奇书‘玄皇录’,突然也不见了!” “被她盗走了?”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戚铁花是为了这上半本‘玄皇录’而爱我,我一怒之下,下山找这个女人!” “找到没有?” “没有,十年来,音信全无,直到一年前,江湖上突然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帮会‘迷魂宫’,而这个帮主,正是戚铁花,名号叫‘血妖’。‘迷魂宫’名副其实,我找了一年,始终没有找到真正巢穴……” “戚铁花事先已知道有这一部上半本‘玄皇录’?” “不错,她知道!” “下半部‘玄皇录’落于何人之手?” “不知道,我只是无意中?玫秸馍习氩科媸椋墒瞧渲兴兀瞧姘戮椎奈溲В仪钊7哪昃Γ贾瘴薹u挝蚱渲邪吕怼!?br /> “那么,你为什么会被活埋?” “这一件事,我也大感不解,昨天,我碰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之人,他说他要找我算账,我生平从不认识这‘银面人’,一怒之下,便动上了手,可是,对方武功奇高,我不但被伤,而且对方还点中了我穴道,把我用铁箱活埋。” “会不会是戚铁花?” “很可能!” “第一件事要我学武功就是去杀戚铁花?” “不错,我付出爱,她给我恨,我曾经救她生命,有一天也要你去结束她生命。” “可是,你已不是她敌手,何况我?” “你可再访名师。” 崔天寒颔了一颔首,道:“第二件事要我调查那‘银面人’是谁?” “不错,如非你踢开被他点中的穴道,我已死去多时,我要你有一天,报此大仇!”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现在你坐下,我先看看你的经脉。” 崔天寒坐了下来,“绝魂客”走到他身侧,探出双手扣在他“华盖”和背上“命门”两处大穴上! 倏然!“绝魂客”一声惊叫,双手突然滑了下来,他一脸惊恐之色,目光射出骇人光芒,追视在崔天寒的脸上! 崔天寒愕然而视,道:“什么事?” “绝魂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掌心,他又伸手按了一阵,暗道:“不错,一点不错!”接着道:“嘿,小子!你跟谁学了这等功夫,快告诉我!” “我没学过功夫,我不骗你……哦,不过,我母亲自我懂事起就叫我每天早晨打坐两个时辰,教了一种口诀,十三年来从未间断,还有,每次打坐之后,她总是煮了一碗非常难吃的药,给我喝下。” “绝魂客”心想:“这就是了,他母亲是位江湖中人,是不可置疑,她有心把崔天寒造就成一朵武林奇葩,但却不让崔天寒知道,她为什么不用一些功力,打通崔天寒‘生死玄关’,让内力流过‘天地之桥’,而发生作用?这像有深长的用意,但也令人不解……” 崔天寒与人见人怕的“风尘狂客”同一名字,这不是巧合,他内力在甲子之上,也不是一件平常之事! “绝魂客”想到这里,道:“现在,我又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找一个人,这个人叫‘疯侠’,此人对于江湖之事了如指掌,问问他‘风尘狂客’的往事!” “好!” “而且,我可以断定一件事,你母亲不是你害死的!” 崔天寒心头一震,霍然色变地望着“绝魂客”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不是你害死的,因为你母亲武功极高,在江湖上难找敌手,区区山菇之毒无法毒死她,不过,这件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日,你坐好,我要打通你生死玄关了。” 崔天寒一心狐疑,他母亲真的不是他害死的么?然而此时,他不愿多想,反正他要办很多事。 “绝魂客”右手按在崔天寒的“天灵盖”上,左手扣在他“气海”穴上。 崔天寒在“绝魂客”双手一按之下,乍觉两股热流,上下挤压……他痛苦难耐,终于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他又苏醒过来,举目一望,但见“绝魂客”脸色苍白,跌坐于地! “绝魂客”在崔天寒站了起来之后,说道:“黑小子……” “师父……”崔天寒叫了一声师父之后,拜了下去! “绝魂客”忧然色变,喝道:“黑小……你,你敢叫我师父?” “为什么不……” “小子,你……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只是报答你一点心意,如你再不站起来,我揍死你这黑小子!” 崔天寒见他急得说不出话来,不由笑了笑,道:“好,那么,我们算什么?” “朋友!” “也好,我功力到底行不行?”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他指着那只铁箱,说道:“你退到三丈之外,全力劈一掌试试!” 崔天寒颔了一颔首,退到三丈之外,提起一口真气,呼的一掌,直朝那只铁箱击去。 砰!的一声巨爆,但见碎片纷飞,那只铁箱在崔天寒一击之下,应声而碎! 崔天寒怔了一怔。 “绝魂客”也傻了! 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绝魂客”认为崔天寒只要能将铁箱击扁,已是不易,想不到他的内力,竟超出自己意料之外! “绝魂客”的嘴上,荡起了一丝笑容,道:“你的内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黑小子,凭你现在,大概可以打遍武林,难找敌手了。”他停了一停,似有所悟,道:“目前你已有此功力,我可以安心地把一件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绝魂客”也不回答所问,当下探手入怀摸了良久,掏出一颗用红玉雕成的象棋子,交给崔天寒道:“黑小子,现在,我非常慎重地把这颗象棋子交给你,你不要小看了这颗像棋子,据说它是武林奇珍,一经被武林人物发现,势必出手抢夺,这颗棋子,我是从一个垂死之人身上得到,那人死时,希望我好好保存,现在我交给你,切勿失落。” 崔天寒接过棋子之后,说道:“你会下象棋?” “会当然会,只是不精此道,你为什么有此一问?” “我只是想到,我母亲生前,除了打坐之外,每天要我跟她下三个时辰的象棋!” “唔!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棋下得真好,可是后来,我在十步之内,就可以把她的军将死,最后,我只好让她车马炮!” “绝魂客”心头微微一震,他想像得到,崔天寒之母,除了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外,还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女人! 她有心把崔天寒造就成一朵武林奇葩,但不把“生死玄关”打通,使囤积在他“七星静脉”的内力,发生作用,也不让崔天寒知道! 她的真正用意何在?这是一个谜。 她又要崔天寒每天跟她下三个时辰的象棋,使崔天寒棋艺精进,这其中也决不会无因! 当下崔天寒接过那颗象棋子,翻过来一看,但见上面雕着:“相”。 他愕了一愕,道:“一副棋共有三十二颗棋子,你怎么只有一颗?” “是不错,一副棋共有三十二颗,至于用这极为珍贵的红玉做棋子,已属不平常之事,再说其余棋子落于何人之手,我也不太明白,这些或许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崔天寒冷冷问道:“你说我母亲是被人毒死的?” “百分之百!” “可是毒死了我母亲,真意何在?” “我怎么知道。” “那么,你认为江湖上,什么人最精于用毒?” “‘索命毒君’!” 崔天寒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现在他明白,他母亲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每天叫他打坐,就是叫他练功! 山菇之毒,不可能害死他母亲。 于是,他要去找“索命毒君”。 想到这里,他冷冷笑了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你可以,我不行!” “为什么?” “我的功力全失,如非你解我穴道,我早死了,再说,我已把仅有的功力替你打通穴脉,不过,我大约还可以再活三五年,去吧,就让我住在这里,唔!我在你走之前,还想把我生平绝招‘绝魂掌’传给你,这一种掌式虽只有三招,但在你使来,威力不知要强我多少倍?” 第二天,崔天寒离开了这坟中石室,挟着满心的恨意,步向了风险重重的武林道。 现在,他的脑中存了很多疑问,他母亲是别人害死的,已成了不可否认的事,他母亲又为了什么被人害死? 显然地,对于这一件事,他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他要找到“疯侠”,他也要去查“银面人”是谁? 戚铁花——这个一代妖女,又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敢害“绝魂客”? 那么,目前四件事,他应该先办哪一件呢?是的,他应该去找“索命毒君”。 虽然,他不能断定他母亲是“索命毒君”害死,但,先从他身上找起,未尝不是一件对症下药之事! 但是“索命毒君”住在什么地方?他一无所知,只好到了中原再打听了。 心念一转,身子一飘,掠过了沙漠,纵出了狼谷,开始他的冒险生涯。 这日,崔天寒经过一片树林之际,突然,一声惨叫之声,破空传来。 这惨叫之声,听来令人胆栗,崔天寒暗地一惊,不由弹身向发声之处奔了过去。 抬眼望去,但见树中耸立了一间石屋,石屋之门半掩着,崔天寒暗道:“莫非这里发生了事情?” 心念一转,他走向了石屋,进入了大厅,崔天寒甫自进入大厅,不由哧了一大跳! 但见大厅之中,横躺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一脸惊惧之色。 崔天寒伸手一摸,但觉此人身体还温热,他暗道一声:“是谁杀了他……” 心念一转,他不由苦笑了起来,反正此事与自己无关,江湖杀戮此落彼起,管他呢? 想到这里,他退出了石屋,向来路走去,崔天寒方才退出大厅,在门口之处,几乎跟一个人影撞个满怀。 崔天寒一怔,但见一个白衣少女,慌忙奔入了屋内,崔天寒心想:“走吧,管什么屁事!” 他走了十来步,突然把脚步停了下来,他觉得不对,这个白衣少女为什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他心念未落,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来,但见那个白衣少女,疾如电光石火,一缕寒光,直朝崔天寒面门劈到。 崔天寒估不到这白衣少女会猝然出手,当下心头一寒,右手扫出,人已退出三丈之外,口中喝道:“你……干什么?” 崔天寒这掌力扫出,何等之猛,白衣少女被震退了数步,方才拿桩站稳! 崔天寒目光一扫,这白衣少女粉腮虽娇艳如花,但却涌起了一处恐怖的杀机。 崔天寒不由退了一步,道:“你……你为什么出手!” 白衣少女粉腮动了数下,厉声喝道:“贼子,我父亲与你何仇,你……竟下手杀我父亲?我与你拼了!” 话犹未落,猛向崔天寒扑了过来,长剑一抖,一招“风平浪静”刺向了崔天寒的腹部。 这白衣少女出剑之快,简直是令人震惊,崔天寒一闪身,右手再度攻出一掌,口里喝道:“姑娘,你听我说呀!” 白衣少女哪里会听话,长剑狂抡,一时之间,攻出了十三剑,不由把个崔天寒迫退了十来步。 这一来,他火了! 他狂吼一声:“你当真不听我说么?” 白衣少女也不答腔,一连串猛攻,这一来,崔天寒狠劲大起,呼的一掌,直扫过去,身子挟着掌力扫出,左手一招“魂断巫山”,几乎同时劈出。 一声闷哼! 崔天寒一掌震退白衣少女,只听哇的一声大叫,白衣少女樱桃小口一张,喷出了一口鲜血,仰身便倒。 崔天寒怔了一怔! 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再度破空传来,转脸看去,但见三个身着红衣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停立身后。 为首一个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阁下,你打死了人家父亲,又打伤这位姑娘,这就不对了……” 崔天寒笑了,他的笑容,粗犷而带野劲,这笑容与众不同,像从野兽身上发出来的一样! 这笑容含着杀机,他一转身,向三个红衣少女,走了过来,道:“三位是谁?你们又怎会知道我杀了这位姑娘的父亲?” 那当中的少女如梦初醒,冷冷一笑,道:“我们看见你从那屋子里走出来……” “这就能断定是我?” “不错!” “三位是什么人?说!” 他的喝声,像有无穷的威力,那红衣少女心头一震,脱口道:“‘迷魂宫’!” “‘迷魂宫’?” “不错!” 崔天寒一个箭步,倏然欺到了那三位红衣少女面前,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喝道:“你们宫主可是戚铁花?” “不错!” “她在哪里?” 三个红衣少女被问得一愕,望着崔天寒单目之内所呈露的杀机,不由使她们打了一个冷颤,道:“你想找她?” “不找她还用问你?” “在我们宫里?” “你们宫在什么地方?” “恕难奉告!” 崔天寒突然涌起了一股杀念,他要杀死这红衣少女中的两个,让戚铁花亲自来找他! 想到这里,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道:“你们不说,想找死么?” “这个未必!” “必”字甫出,崔天寒大喝一声,身子突然飞起,狂喝声中,攻出了三掌。 崔天寒此时已心存杀意,这一出手之下,便用上全部功力。 三个红衣少女既是名满江湖的“迷魂宫”门人,身手当然不弱,当下红影闪处,像迅电一般,攻出了三掌。 三个红衣少女出手之快,无与伦比,崔天寒大喝一声,双掌齐抡,凌厉扫出了“魂断巫山”与“魂魄出窍”。 两声惨叫! 红影栽处,两个红衣少女口血飞溅,仰身栽倒,死于非命! 原先发话的那个红衣少女哧得节节后退,崔天寒喝道:“回去告诉戚铁花,一月之内,我‘独眼黑狼’要捣毁她的‘迷魂宫’。” 那红衣少女狠狠瞪了崔天寒一眼,道:“本宫自会有人找你算账!” 话落,挟起了地上两位少女的尸体,弹身奔去,瞬时不见。 崔天寒望了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女一眼,心想:“想不到我竟被误会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他自恨自己多管闲事,当下想了一想,认为自己应该向这位少女表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则,落个杀人罪,的确是划不来的。 想到这里,他掏出了一颗“绝魂客”离去时送给他的丹药纳入白衣少女的口中。 半晌,那白衣少女才悠悠醒了过来,她望了崔天寒一眼。怒道:“我技不如人,你就下手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父亲跟你有什么仇?” “他不是我杀的。” “谁杀的?” “这个我跟你一样不知道,姑娘你想想看,我跟你们毫不相识,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白衣少女一想也是,自己与这个蒙着一只左眼的人,一无相识,更谈不上有仇,那么杀她父亲的人,自然另有其人了! 她歉然一笑,道:“那么,我错怪你了?” “这是误会!”他话锋略为一停,问道:“你父亲是谁?平日跟什么人有仇?” “我父亲叫‘碧剑神君’白一飞,他在江湖上有什么仇人,这个我想没有。” “没有仇为什么会有人杀他?” “我不知道。” 崔天寒想了一想,道:“平时,他跟什么人来往?或者你父亲有什么宝贵……” “我想起一件事来了!” “什么事?” “我父亲身上,有两颗用红玉雕成的象棋子……” “什么?两颗象棋子?” “不错,让我去看看,是不是还在他身上。” 话狁未落,她直朝门内奔去,不久,又折了回来,崔天寒急急问道:“在不在他身上?” “果然不在!” 崔天寒心头一震,道:“你父亲所持的两颗象棋子是什么?” “两颗红‘仕’。” “仕?” “不错。” “我父亲说这两颗红‘仕’非常珍贵,平时总带在身上。” “不错,此人就是为这象棋子杀了你父亲,白姑娘,你再想一想,武林间,什么人还持有这红玉象棋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不定持有这红玉象棋子的人,全部会遭到毒手。” “让我想一想……”白衣少女皱了一皱眉头,道:“我好像听父亲说,开封城外的卧龙庄庄主‘卧龙剑客’也有……还有‘骷髅帮’帮主也有,‘索命毒君’也有!” “什么,‘索命毒君’也有?” “我只是听我爹无意中提起,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我就不知道。” “你是否知道这红玉棋子有什么内幕?” “不知道。卧龙庄比较近,先去卧龙庄。我认得持有红玉棋子之人,可能其中有一人想独吞,而下手杀去其余之人?” “极有可能。烦姑娘领路!” “不,我还是先把我父亲埋葬以后再走。” 当下,埋过了“碧剑神君”的尸体,白衣少女——白蓉,又在她父亲坟前哭了一阵子,才偕崔天寒奔向开封! 卧龙村在开封城三里之外,这日,崔天寒与白蓉,已到了卧龙庄。 庄外,站立着四个劲装大汉,但见这些人的脸上,无不带着凄婉之色! 崔天寒一见,这“卧龙庄主”八成是发生了事情,当下走到一位劲装大汉面前,问道:“朋友请了,不知贵庄主在否?” 那劲装大汉被问得一怔,道:“你找我们庄主?” “不错!” “他死了!” “什么?他死了?” “正是,才死了三个时辰呢?” 崔天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卧龙庄主在三个时辰前死了,那正是凶手在自己埋葬“碧剑神君”时,到卧龙庄把“卧龙剑客”杀了! 他打了个冷战,问道:“他死状有什么特征没有?” “这个我不知道,让我找他儿子来,你等会。” 不久,一个年约三旬开外书生打扮之人,走了出来,双方问明原因之后,那中年书生到:“我父亲死状,看似惊哧而死,但又找不出伤痕来,这件事,我摸不出一点头绪。” 崔天寒问道:“听说令尊大人生前持有红玉象棋子?” “不错,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令尊大人所持的红玉象棋子是哪一子?” “帅!” “红帅?” “正是!” 崔天寒不由暗道一声怪,卧龙庄主所持的象棋子,也是红棋。 而碧剑神君所持的棋子,也是两颗红“仕”,为什么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持着黑棋子的呢? 这红玉象棋的内幕,可能不会简单了! 辞出了卧龙庄,崔天寒心里不由沉重起来,因为,他就不明白对方杀人,取走象棋子,其真正目的何在! 白蓉望了他一眼,道:“崔相公,发现什么没有?” 崔天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等吃了晚饭,咱们再去找‘骷髅帮’帮主!” 到了开封城里,崔天寒觉得情形不对,但见三三两两的武林人物,也涌进了开封城内! 这情形看到白蓉眼内,不由说道:“崔相公,情形不对,开封城内,怎么来了这么多武林人物!” “不错,等会咱们不妨问问看。” 当下,他们拣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此时,天色已近中午,吃过饭之后,崔天寒走到一位老者面前,含笑问道:“老前辈请了!” 那老者望了崔天寒一眼,愕然道:“什么事?” “请问老前辈,这开封城内,为什么来了这许多朋友?” “唔!难道少侠不知道,这是‘铁棋帮’一年一度的赛棋大会?” 崔天寒闻言,心头大大一震,这“铁棋帮”三字,无疑像巨雷一般,击在他的脑海中! “铁棋帮”透着古怪! 赛棋大会,在武林间,也独树一帜。 崔天寒心念一转之后,问道:“什么人都可以参加?” “凡是武林人物,精通象棋者,都可以参加!” “下象棋又不是比武,为什么这么多武林朋友千里迢迢赶来参加?” “阁下大概还不知道,‘铁棋帮’帮主‘棋王’棋艺无人出其右者,凡有人能胜他,赠送一支‘千年何首乌’以及一颗‘避毒珠’,单是‘千年何首乌’,武林人物见之疯狂,此物能起死回生,增加功力……” “难道没有人赢过他?” “十年来,尚没有一个人!” 崔天寒笑了笑,道:“这倒是怪有趣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午时三刻,快到了,老夫也要走了!” 话落,那老人已站了起来,下楼去了。 崔天寒又生起了一股疑念,何首乌武林奇珍,“铁棋帮”帮主为什么肯拿何首乌去作赌?或者,这“铁棋帮”帮主也有这种红玉棋子?崔天寒一想有道理,以棋会友,已是太过奇怪!如果他有红玉棋子,会不会他害死了其他人?然后借以棋会友的方式,瞒人耳目? 崔天寒想到这里,认为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当下望了白蓉一眼,道:“我们走吧!” 两人下了楼,崔天寒问掌柜道:“多少银子?” “大爷,三两银子!” 崔天寒在怀中摸了一阵,并没有银子,却从身上,摸出了一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共有六颗,他离开坟中临走时,才从银箱之内取走,他取出一颗夜明珠往柜上一放,道:“够不?” 掌柜一看,哧了一大跳,他眨了眨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所见,发抖的右手,拿起了“夜明珠”,惊呼:“是夜明珠呀!” “不错!” “大爷,你要把我们这座酒楼顶下来?” “没有这个意思,值多少钱!” “这……是无价之宝呀,大爷……你叫我们怎么……”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不过。”冷笑一声,又道:“掌柜的,我问你,凭这夜明珠,能叫几个女人玩玩?” 崔天寒这一句话,说得站在一侧的白蓉粉腮大变,她真想不到崔天寒会说出这种话来。 崔天寒的嘴角上,挂着粗犷的、兽性般的笑容,那笑容有无穷魅力! 掌柜说道:“岂止几个女人,开封城里三十六家妓院姑娘全部找来还用不了……” “那么,你就把这些姑娘全部找来!” 掌柜哧了一大跳,呐呐惊道:“什么,把三十六家妓院姑娘全找来?大爷,她们将近千人呀……” 崔天寒的嘴上,撇起一丝冷笑,这冷笑是残酷,道:“越多越好!” “可是,大爷,我们店装不下呀!” “这个,叫她们在门口排队好了,黄昏之前,叫这些姑娘在你家酒店门前排队候我!” “排成几队?” “随你,到时候如你没有办好,哼,当心你脑袋。” 话落,也不等掌柜答话,径自走出门口,白蓉冷冷道:“不要脸!” 崔天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嘴上,又撇起那一种残酷的冷笑,道:“你说谁?” “你!” “我……我有什么不要脸?” “哼,想不到你是这一种男人?” “嘿……玩玩女人又有什么不好?再说这也不干你的事!” 白蓉直气得花枝皆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崔天寒笑了,他残酷地笑了,他这样一做,即将名震天下,也施给了第一个少女的恨! 白蓉厉声道:“你是一条色狼。” “不,是‘独眼黑狼’!” “你……侮辱我……”她几乎哭了起来! 崔天寒哈哈一笑,道:“白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哈,谁在侮辱你?别多心了!” 话落,急步而去! 白蓉直气得跺脚,心里暗骂:“不要脸,混蛋,独眼色狼……可是,我爱他呀……” 再说崔天寒追随人群,进入了一座山谷,来到了一排楼宇之前! 大院门外,十个劲装老人,分立两侧,恭迎入帮之人,但见总堂楼宇之顶,横了一块巨匾,上书:“铁棋帮”。 崔天寒随着人潮,在大厅之内坐了下来,白蓉一语不发地在他的身侧坐了下来。 这当儿—— 喧闹之声,突然静了下来,崔天寒举目一望,但见一个年约五旬,儒衣打扮,满脸红光的老者,在八个老人拥护之下,进了大厅,他的背后,紧随着一个年约双十的少女。 此人不问可知是“铁棋帮”帮主“棋王”了。 “铁棋帮”帮主目光一扫,道:“今天蒙各位朋友赏光,共襄盛举,胡某深为感谢,今年像过去一样,如有人胜得了胡某,以‘千年何首乌’及一颗‘避毒珠’为赠,各位请到后院,由本帮门人分配对手,败者淘汰,历久不歇!” 而崔天寒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在那少女脸上,他在动第二个脑筋了…… 所有人向后院走去…… 这一次棋会,的确震动了武林,就连三大门派的少林、昆仑与终南也派人参与! 其余各派,那更不用谈了。 崔天寒的目的,并不是为下棋而来,他只是要看看这“铁棋帮”帮主到底玩什么花样,以及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所以,他并没有参加! 败的淘汰……胜的跟胜的……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昆仑派“云鹤道长”,另一个年约十八岁的绿衣少女! 崔天寒开始震惊了一下,这少女既是武林人物,棋艺又那么高超,她的来历就透着古怪了! 就在“云鹤道长”正在与绿衣少女举棋厮杀之际,崔天寒冷冷说道:“白姑娘,当我跟人下棋之际,如果我出红玉棋子下盘,你千万注意,有什么可疑人物。” “我不管!” 崔天寒笑了笑,道:“这关系你父亲之仇,管与不管在于你。” 话落,突然向“铁棋帮”帮主所坐的大圆桌走了过去。 崔天寒这一挪动脚步,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他黑得发亮的皮肤,蒙着左眼的神秘性,不但使在座武林群雄吃惊,就是“铁棋帮”帮主,也为之动容。 八个护法见崔天寒脸上一无表情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不由同时晃身挡住了去路。 被淘汰的人虽然走了部分,但尚未走的人,大约有二十几个,此时目光,不由全部投在崔天寒的脸上!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八位护法的其中一位问道:“阁下不知……” “我找你们帮主下一盘棋!” “可是阁下未经淘汰赛……” “我?孕耪庑┤瞬皇俏业亩允郑忝前镏髟谀冢 ?br /> 崔天寒此语一出,真是满堂皆惊,想不到他竟当着这些武林朋友的面前,夸下这海口! 那位护法脸色微微一变,正待发话,“铁棋帮”帮主突然说道:“这位阁下既有兴致,胡某陪你下一盘何妨?” 话落,大踏步走了过来,崔天寒哂然一笑,道:“果不愧有一帮之主作风!” 当下,“铁棋帮”帮主命人排棋,两个人坐了下来之后,崔天寒说道:“胡帮主,在我们开始之前,我先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身上,是不是持有红玉雕成的棋子?” “铁棋帮”帮主被问得脸色一变,骇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崔天寒闻言,心头不由一震,果然所料不差,“铁棋帮”帮主的身上,也持有那神秘的红玉棋子! 崔天寒笑了笑,道:“你身上有几颗?” “一颗!” “什么子?” “红‘相’?” 崔天寒打了一个冷战,现在已出现了帅仕相五子——他身上也持有一颗红“相”。 而出乎他意料之外,“铁棋帮”帮主所得到的,也是一颗红棋,黑棋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怪就怪在这里! 这用红玉雕成的棋子,必将掀起一场武林浩劫! “铁棋帮”帮主冷冷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什么,胡帮主小心你自己的性命……”崔天寒话犹未落,云鹤道长的声音倏然传来:“姑娘棋艺果然不凡,贫道甘拜下风!” “铁棋帮”帮主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他开始色变,认为崔天寒是为这一颗棋子而来,当下心想:“难道我那颗红‘相’,已经落在此人之手……” 心念一转,冷冷道:“你先跟那位姑娘下一盘,我等一下就来!” 话落,也不待崔天寒答话,径自向总堂之内急急行去…… 崔天寒一怔之下,那绿衣少女已走到了他的面前,绿衣少女目光一扫崔天寒,脸色不由为之一变。 但,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她的脸色,恢复了原先那种冷冷的,一无表情的神色,开口冷冷道:“阁下有兴趣么?” 崔天寒对于这个绿衣少女,真的是存下了极大又极大的疑心,她不会没有来路。当下,颔了一颔首,坐了下来! 场面空气,在无形之中,充满了一缕紧张气氛,绿衣少女冷冷说道:“阁下请先!” “我托大占用红子,还是姑娘请先!” 绿衣少女也不答腔,她第一步棋走的是上象! 崔天寒心头微微一震,这少女第一步棋子走的是象,“铁棋帮”帮主所持有的是红“相”,难道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提醒崔天寒? 院内群豪目光,全部落在棋盘上,他们好奇地看着鹿死谁手! 崔天寒道:“姑娘,我身上有自备的一颗‘幸运’之棋,我想调换一用,不知姑娘允否?” “随你!” 崔天寒望了白蓉一眼,伸手入怀,掏出那一颗红“相”,移去了棋盘上的一颗红“相”,把那颗红玉棋子,放了下去! 绿衣少女乍见崔天寒摆下了一颗红玉棋子,脸色微微一变,冷冷道:“好珍贵的棋子!” 绿衣少女话犹未落,人群中,一个年约五旬的灰衣老者脸色骤变,拨开了人群,急急行去。 崔天寒冷冷接道:“当然是珍贵,否则……”说到这里,他故意不把话说下去,下手走了笫一步棋——上马。 绿衣少女第二步也是把象拉到右上角,这一来,崔天寒明白,这少女拉动双“象”是有用意的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之后,再上第二只马,绿衣少女突然说道:“阁下稍候,我去……去方便即来!” “姑娘请便!” 绿衣少女站了起来,一个“铁棋帮”门人领着她向总堂之内走去…… 崔天寒望了白蓉一眼,白蓉附在他的耳际,告诉他刚才灰衣老者走的情形。 崔天寒颔了一颔首,倏然,他脸色变了,他探手抓起那一只红玉棋子,暗道一声不好,急急向总堂之内奔了过去。 崔天寒身子甫自站定,从楼阁之上,传来了一阵惨叫之声! 这惨叫之声,听来令人发指,崔天寒暗道:“我果然中计了……” 他身形一闪,急急向门外泻去。 蓦然间,“铁棋帮”大厅之内,暴喝之声大起,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一条人影,向树林中掠去。 崔天寒暴喝道:“你走不了啦!” 他身形一划,疾似电射,直朝那人影追去,呼的一掌,扫向那人背后。 这条人影身着绿衣,崔天寒断定,这绿衣人,就是原先那位绿衣少女了。 他一掌拍出,那绿衣人影似估不到崔天寒出手如此之快,当下一转身,打出一掌。 就在她一转身之下,崔天寒脱口惊叫:“‘银面人’……” 呼叫之声,只是地刹那之间的事。“银面人”发出了一声阴恻恻的长笑,道:“不错,‘银面人’……” 话犹未落,连攻三掌,凌厉绝伦地攻向了崔天寒。 第二章 武林高手骷髅帮 “银面人”的攻势,使崔天寒一时之间,毫无还手之力,“银面人”迫开了崔天寒之后,冷冷说道:“阁下还是少管闲事,否则,当心你自己的脑袋!” 崔天寒的嘴角挂起了那冷酷般的笑容,道:“你杀了‘绝魂客’?”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崔天寒脸色一变,杀机涌了上来,他冷冷一声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物!”话落,一个欺身,一掌直奔“银面人”。 崔天寒这一次出手,不但用了“绝魂掌”之中的“魂魄出窍”,而且,还用了七成功力击出。 崔天寒掌力扫出,“银面人”身影一划,急如星火,反扑而至,攻出两掌。 崔天寒掌势一沉,左掌斜斜击了出去,这一招用的正是“魂归恨天”。 砰的一声巨爆,崔天寒乍觉心头一震,不由退了两步,而“银面人”已飞出一丈开外,栽了下去。 崔天寒身形一晃,猝然向“银面人”扑了过去,右手向“银面人”抓下—— 就在崔天寒一抓之下,“银面人”以绝快的身法,从地上溜出一丈来远,崔天寒一抓竟告落空。 崔天寒身形不敢怠慢,当下一弹身,再度扑了过去—— 崔天寒身子尚未弹起,猛觉一道掌力,迎面击到,把他弹出的身子,硬生生迫了回来。 崔天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抬眼一瞧,四个红衣婢女,拥着一个娇艳如花的红衣女郎,站在了崔天寒的面前。 崔天寒的嘴角上,本能浮起了他那残酷的冷笑,道:“好掌力!” 红衣女郎一时之间,竟被崔天寒这带着兽性般的粗犷笑容迷住了,久久才应道:“你也不差!” 崔天寒陡然一声狂吼:“让路……” 在暴喝声中,崔天寒右掌猛然扫出击向了红衣女郎,身子一划扑向了“银面人”! 崔天寒这次出手及扑向“银面人”快之又快,但红衣女郎避过了崔天寒一掌,反身扑上。 冷不防一声叱喝:“看掌!”一道掌力涌向红衣女郎,这一道掌力正是出自白蓉之手。 红衣女郎粉腮猝变,冷冷喝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红衣女郎荡起了一声咯咯长笑,道:“你是那位‘独眼黑狼’的朋友?” “不错!” “什么样子的一种朋友?” “呸!你也管得着……” 着字甫出,红衣女身形猝射扑向了白蓉,玉腕乍伸,劈出两掌。 崔天寒扑向了“银面人”之际,“银面人”一个弹身,一跃而起—— 此时,崔天寒的内家掌力,已再度劈出,闷哼之声再度响起,“银面人”又栽了下去。 崔天寒一个箭步,欺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抓向了对方的银色面具。 当他揭去面具之后,出现在他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年约三旬开外的奇丑女人。 崔天寒目光一扫,不由叫了起来—— 叫声未落,他的背后,突传来一声冷笑,道:“原来阁下是跑到这里来打架,怪不得我等了你大半天,你还不来!” 崔天寒悚然转身,但见是原先那个绿衣少女。 他怔了一怔,倏被一声冷冷的长笑之声,惊醒过来,抬眼望去,一个绿衣的“银面人”赫然在这时出现。 崔天寒打了一个冷战,不问可知,这“银面人”并不只一个,而且是一个组织。 那“银面人”发出了一丝冷笑,道:“阁下好掌力!” 崔天寒也不答腔,哂然一笑,身形一划,倏然向躺在地上的“银面人”扑了过去,探手便抓。 崔天寒在这极快间,突然想到了“铁棋帮”帮主那一只红“相”可能还在地上那个“银面人”的身上! 他这出其不意一扑,不能说是不快,可是那“银面人”似已估计到崔天寒有这一着,乍闻对方一声狂喝:“你找死……” 一掌劈到,把崔天寒的身子迫了回去。 也在崔天寒身形一退之下,那“银面人”已扶起了地上的“银面人”,冷冷喝道:“‘独眼黑狼’,咱们这一笔账,嘿!嘿!嘿!暂待以后再算。” 话落,弹身奔去。 崔天寒喝道:“你没那么容易走得了!”身形一弓一弹,真似巧燕掠波,截住“银面人”的前路。 “银面人”阴恻恻一笑,道:“你真想找死?” “这个未必!” “银面人”仰天一阵狂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黑小子,看掌。” 暴喝声中,右手平推而出,崔天寒低喝:“未必!”不退反进,右手同样推出一掌。 砰的一声! 两股掌力,卷起了一阵狂风,崔天寒心头大大一震,退出了五六步,方才拿桩站稳。 反看“银面人”,也退出一丈外,脱口惊叫:“‘玄阳功’……黑小子,你……是‘慈母毒妇’什么人?” “银面人”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其惊吓程度,直叫崔天寒难以置信。 他怔了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奇怪的外号。 “慈母毒妇”是谁?既是“慈母”怎么又叫“毒妇”,这“慈母毒妇”不是太过矛盾? 一股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他像受到了一种重大之事的打击,身子整个麻木下来! “银面人”粟声喝道:“你……是不是她的徒弟?说!” 她?“慈母毒妇”—— 崔天寒明白了,他的母亲,就是“慈母毒妇”,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绝魂客”当初并没有传他武功,他不可能在一时之间,把自己造成负有绝世武功之人! 于是…… 他又记起他母亲给他喝下去的苦药,两个时辰的打坐,这就是修炼“玄阳功”!那么,他母亲每天跟他下三个时辰象棋,这自然不会没有用意…… “黑小子,你不说了?” 崔天寒浮起了他那可怖的冷笑,道:“谁是‘慈母毒妇’的什么人?” “那么,你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玄阳功’?” “难道这种功夫只有……” “不错,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么,你认识……” “我先问你一件事!” “说!” “既称‘慈母’,何来‘毒妇’?这‘慈母毒妇’四字不但狗屁不通,而且……” “不错,黑小子,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儿子!” “什么?你是‘慈母毒妇’的儿子?哈哈哈……” 一连串的狂笑,极轻蔑地,也极冰冷,崔天寒打了一个冷战,他竟下意识退了一步! 这像侮辱! 也像笑他疯狂! 崔天寒的自尊,像受到了无比的损害,陡然喝道:“你笑什么?” “银面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道:“你母亲几岁了?” “七十。” “你呢?” “十八!” “哈……哈……‘慈母毒妇’到了五十一岁才生你?哈哈哈……” 挟着狂笑之声,她身子一划,突然飘身而去! 崔天寒一愣,接着一声暴喝道:“慢走……” 他身子一划,又向“银面人”追了过去,“银面人”陡然止步,道:“‘独眼黑狼’,告诉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我要犯……” “本来想收拾你只是举手之劳,‘独眼黑狼’告诉你吧,如你多管闲事,当心身首分家。” 崔天寒朗声大笑道:“碧剑神君,卧龙庄主……” “不错,这只是第一步棋,以后死的还不止这些人!” 话落,身形纵出,几个纵落消失不见。 崔天寒正待追去,背后倏传来一声苍洪声音道:“让他去吧!” 崔天寒闻声,不由为之一怔,循声望去,但见林中,缓缓地踱出了一个五旬开外的独臂老人! 崔天寒一怔之后,嘴上又荡起了那一丝冷笑,道:“你是谁?” 那独臂人的脸上,一无表情,也不回答崔天寒所问,道:“你叫什么?” 崔天寒冷冷道:“哈,你管我叫什么?” “我请问你!” “我不说!” “你……”独臂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倒是野得很,好小子,这事与你有关系,你姓什么?” “崔!怎么样?什么事关系我?” 独臂人一无表情的脸,掠过了一丝愕然神情,道:“你真姓崔?” “难道这能假么?”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第二个姓?譬如说姓戚……” “放屁,我姓崔的难道会冒他人之姓?” 独臂人双目一睁,怒容骤现,显然,他是被崔天寒的狂傲之语震怒了! 他脸色一沉,喝道:“叫什么?” 这喝声带着无穷的威力,使崔天寒脱口应出:“崔天寒!” “什么?崔天寒?胡说八道……” 崔天寒脸色一变,怒道:“我有什么胡说八道?” “你知道‘崔天寒’是谁?” “我!” “还有没有另外这人?” “你说……‘风尘狂客’?” “不错。”他的脸上,隐出了一丝杀意,冷冷喝道:“你为什么假冒‘风尘狂客’之名?” 崔天寒反问道:“难道这崔天寒三字,只有‘风尘狂客’才能取?再说,你可知道‘风尘狂客’是谁……” 独臂人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是‘慈母毒妇’的儿子?” “不错!” “‘风尘狂客’……‘慈母毒妇’……哈哈哈……” 一阵阴森而又疯狂的长笑,出自这独臂人之口,那笑声刺耳之极! 崔天寒惊栗了! 他开始感到这人的笑声,像是又一次给他莫大的侮辱与打击。木然地问道:“你笑什么?” 独臂人笑声戛然而止,低喝道:“黑小子,明晚三更,开封城西三里外‘万姓古墓’见,如你届时不到,当心我打扁你的脑袋!” 话落,身形一晃,飘然而逝! 崔天寒一怔,心情开始波动! “慈母毒妇”是谁? “风尘狂客”又是怎样一个人? 当他提到这两个人时,别人以疯狂而又不屑的冷笑对他,是的,他要查出“风尘狂客”到底是什么人? 这独臂人之约,他是非去不可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情为之震动,突然—— 一声闷哼之声,破空传来,崔天寒转身向来处奔去,但见白蓉已被红衣女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场中,那神秘的绿衣少女,还没有走开,依旧站在场中。 崔天寒望了红衣女一眼,淡淡一笑,道:“你把她打伤?” “不错,你伤心了?” “伤心?哈哈,我为什么要伤心?” 他的脸上,又展露那一种兽性般的残酷冷笑,不容置疑,这笑容是迷人的! 突然—— 站在一侧的绿衣少女一个箭步,欺到了崔天寒的面前,崔天寒望了她一眼,道:“干什么?” “走完残局!” “现在我没有这个兴趣了,‘千年何首乌’、‘避毒珠’就送给你吧!” “我不在乎这两件东西!” “为什么?” “我只要跟你走完一局!” 崔天寒哈哈一笑,道:“‘相’被人取走……姑娘无事请便,他日相逢有空,我一定陪你走上三五局!” 绿衣少女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交给了崔天寒,道:“这是阁下的一千个妓女,拿去吧!” 崔天寒目光一扫,脸色猝变,绿衣少女手里拿的,赫然是那颗夜明珠! 他脸色一变,喝道:“你胆子不小……” “区区小事,你难不倒我!” 崔天寒真是气得全身发抖,这女人竟有这么大胆子,敢把他要做的事打消! 狠性上来了! 他一声狂吼,道:“你找死……” 右手乍伸,呼的一掌,打向了绿衣少女前胸。 崔天寒一掌甫自攻出,乍觉右手一麻,他的一只右手,竟被对方扣住! 崔天寒几乎骇叫出口! “你是谁?” “叫我‘灰心人’好了。” “什么?‘灰心人’?” 绿衣少女甩开了崔天寒的手,冷冷道:“‘独眼黑狼’,这次饶你,下次,可就不是这么便宜了!” 话落,一纵身,像闪电一般,飘然而逝。 崔天寒真是气得肝胆皆炸,他就想不出,这绿衣少女是谁? 他转身瞪了红衣女郎一眼,冷冷说道:“快滚,否则我火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红衣女郎脸上荡起一丝笑容,道:“我偏不走……你大概不会忘记,数日前你打死本宫两位门人?” 崔天寒的脸上,展起一丝残酷的神情,他委实没有想到,这红衣女郎是“迷魂宫”的人! 他的笑容,变成了一种残酷的神情,他将不会忘记,“绝魂客”要他杀戚铁花的事。 当下念头突起,问道:“你在‘迷魂宫’充当什么角色?” “你管不着!” “戚铁花就是你们宫主?” “不错!” “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你不配!” “谁才配!” “我?”红衣女郎被问得瞠目结舌,尽管崔天寒在口上占了她便宜,但是她依旧无言以对! 她冷冷一笑,道:“不错,只有我才配!” “你配什么?” “配……杀你!” 崔天寒又展起了他那粗野浅笑,道:“那么,你就过来杀我好了!” “你认为我不敢?” “你是为杀我而来,怎么会不敢?不过,能死在美人之手,也是不枉此生呀!” 他笑着,那种一般男性找不到的笑容,使红衣少女怦然心动,她怔怔地望着他,情迷意乱! 崔天寒向红衣少女走了过去…… 倏然—— 站在红衣少女身后的四个婢女,身形同时晃动,截住了崔天寒的去路,使红衣女骤然醒了过来,当下深深一叹,道:“小妹,我们走吧!” 这叹息之声,幽怨至极,崔天寒不觉怦然心动,他望了红衣少女一眼,但见她领着四个婢女,姗姗行去。 崔天寒陡然大喝道:“站住!” 红衣少女转身问道:“干什么?” “你既是‘迷魂宫’的人,不留一点纪念回去似是不太好意思。” 红衣少女粉腮猝变,娇躯一旋,已到了崔天寒的面前,道:“你真要找死么?” “未必……” 崔天寒话犹未落,红衣少女玉腕乍伸,五指张处,疾抓崔天寒面门。 出手之快,不由使崔天寒一惊,他右手拂出,飘退三尺,才堪堪避过了红衣少女这一抓之势。 但在这极快的一瞬间,红衣少女掌势又起,崔天寒大喝一声,左手倏扬,接下了红衣少女一掌,右手一绕,极巧妙地扣向了红衣少女腕脉! 这一招用的奇妙绝伦,红衣少女一声惊叫,一只右手,竟被崔天寒扣住! 就在她惊呼声中,崔天寒微一用力,红衣少女身子整个向他怀中靠了过来! 崔天寒左手一抄,把她的娇躯抱住,红衣少女惊叫出口,但崔天寒已吻了下去。 这吻是疯狂的—— 也带着一点野兽的意味,那是粗犷而极不文明的! 这是潜伏在内心之内的兽性发泄,这是极为残酷而又可怖的! 四个红衣婢女怔住了。 任何一个人也想不到,崔天寒自己也想不到他有这一着!就在这极快之间,崔天寒一抖手,推开了红衣少女,左手挥处,劈啪地打了她两记耳光,喝道:“滚回去告诉戚铁花,有本事请她来找我好了。” 这简直疯狂到了极点! 他用残酷的手段,给了一个女人恨,然是,他又像对废物一般,把它甩掉! 红衣少女摸着发痛的脸颊,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哇地一声大响,口吐鲜血,仰身便栽倒地上!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四位姑娘,把她抬回去吧!” 四个红衣婢女也不答腔,狠狠瞪了崔天寒几眼,扶起红衣少女,几个纵落,瞬已不见。 崔天寒突然感到一片空虚,这种空虚,是与生俱来的,他告诉自己,那不是他本意呀! 兽性过后,他的良知萌芽了。 他又恢复了往昔的空虚,他想到了他母亲的冰冷神情,十多年来,他没有见过他母亲的笑容,虽然她爱他,但这爱没有经过微笑的滋润,那要大打折扣了。 他恨不得放声痛哭,但是,他有倔强的个性,他能容忍一切的不幸。 于是,他又想到了那红玉象棋子! 红的已经出现,黑的呢? 红玉棋子所出现的,不但是红的,而且都是不能过河的帅仕相,车马炮六子、而五子红“兵”呢? 难道“骷髅帮”帮主所持有的,是五子红“兵”?而“索命毒君”所持有的,就是六颗车马炮? 现在“铁棋帮”帮主的红“相”又落入“银面人”之手,自己这一颗红“相”总有一天对方会动他的脑筋! 红玉棋子,又有什么惊人之处?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当他提到“慈母毒妇”与“风尘狂客”时,“银面人”与“独臂人”的狂笑…… 他打了一个冷战,开始色变,他假定“风尘狂客”就是他父亲,后来被人害死……他认为自己的推测是极有道理的,可是,又有谁能证明这一件事? 现在,他必须去找“索命毒君”了,他母亲说不定就是他害死的。 想到这里,他热血沸腾,当下望了躺在地上的白蓉一眼,见她已醒来,只是还躺在地上。 崔天寒突然看到,白蓉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水,那泪水像珍珠一般地滑下了她的耳际。 崔天寒怔了一怔!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冷冷问道:“你怎么了?” 崔天寒话犹未落,倏然,白蓉一个挺身,跃了起来,右腕挥处,打了崔天寒两记耳光,喝道:“你这色狼,……滚,我再不见你……” 崔天寒摸了一下发辣的脸颊,杀机骤起,他冷冷一笑,道:“也好,咱们就此分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姑娘,咱们再见了!” 话落,一展身,飞奔而去! ? “兹剽Ш鹊溃骸罢咀。 ?br /> 崔天寒止步转身,喝道:“你叫我站住,意思叫我杀你?” 白蓉的脸色,青得骇人,崔天寒倏然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退了一步! 白蓉切齿道:“你要玩妓女……” “我还没有玩……” “你强吻女人……” “那不是我本意!” 白蓉厉声一笑,喝道:“崔天寒,你过来,你所需要的我给你,吻,肉体,来啊!” 她嘶声地叫着,崔天寒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怖阴影掠上了心头…… 白蓉喝道:“你怕了……崔天寒,我还是处女……” 崔天寒冷冷道:“白姑娘,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但我爱你!” 崔天寒心头一震,他又冷冷道:“或者有一天我会爱你,但不是现在,我们在一起谁也不管谁,这不是很好么?” 白蓉道:“如我要管你呢?” “很简单,一刀两断!” 白蓉冷冷笑了笑,道:“也好,暂时也只好这样!” “那么,我们走吧。” 回到了酒楼,已是黄昏,掌柜见了崔天寒,真吓得脸无血色,崔天寒道:“掌柜的,那一件事不要放在心上,夜明珠我多得很,再说,以后再把三十二家妓院的妓女全找来,也未尝不可!” 话落,上了楼。 吃过了饭,白蓉问道:“现在你要去哪里?” “找‘索命毒君’!” “找他干什么?”这话不是出自白蓉之口,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崔天寒与白蓉脸色同时一变,但见隔座的一个年约四旬的儒衣书生,手摇折扇,朝着他们发笑。 崔天寒站了起来,冷冷喝道:“你就是‘索命毒君’?” 儒衣书生折扇一摇,哈哈一笑道:“黑小子,紧张什么?‘索命毒君’已在昨天暴毙了……” “什么?”崔天寒惊叫出口! “他死了,而且他身上所持用红玉雕成的三颗红‘兵’,也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 “在他死后,我见过他。” “你断定他身上只有三颗红‘兵’?” “不错!” 崔天寒冷冷笑了笑,道:“请问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死时你跟他在一起?” “不错,他睡在东厢房,我睡在西厢房,只有数步之隔:第二天,我才发现他暴毙,不过,我断定他是被人谋杀……” “为了三颗红‘兵’?” “是的。”儒衣书生道:“这三颗象棋子他生前视为异宝,平时总带在身上,可是死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这东西!” 崔天寒哦了一声,儒衣书生道:“阁下找他这个人干什么?” 崔天寒淡淡一笑,暗道:“我母亲之死,可能是‘索命毒君’下毒毒死,但‘索命毒君’此时已死……”心忖中,说道:“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请问老前辈尊讳如何称呼?” “老夫人称‘八仙手’。” 崔天寒暗道:“你到底是不是‘八仙手’,此时我无法证明,反正先打听‘索命毒君’之事便了。” 心念一转,说道:“你认为‘索命毒君’死得很奇怪?” “不错。” “你可知道他这三颗红玉象棋子,在什么时候得到?有什么用处?” “不知道。” 崔天寒颔一颔首,问道:“你能确定他身上所持有的是三颗红‘兵’。” “我曾经亲眼见过。” 这一来,崔天寒不由大感不解,原先他认为“索命毒君”所持有的,可能是六颗“车马炮”,现在这个假定已被推翻,其实他只持有三颗红“兵”。 现在,事情显而易见,“骷髅帮”帮主所持有的,必然是另外两颗红“兵”。 还有车马炮呢? 六颗车马炮落入何人之手? 关键就在这里,难道说这一件事跟“骷髅帮”帮主有关? 想到这里,他一阵心惊,当下别过了“八仙手”,与白蓉下了酒楼。 白蓉问道:“有什么眉目没有?” “还没有,现在我们就到‘骷髅帮’走一趟!” “骷髅帮”的崛起曾使江湖上为之震惊,十年来,“骷髅帮”高手如云,势力遍及大江南北,远驾三大门派之上。 崔天寒进入“伏牛山”“千石谷”之际,三个黑衣老人,突然飞身截住去路,每个人的黑衣上,都绣着一个白色骷髅人头。 崔天寒正待问话,为首的那老者已当先问道:“二位不知何方高人,驾临敝帮,有何见教?” “我要找你们帮主。” “干什么?” 崔天寒脸色一变,怒容骤现,喝道:“找他自然有事!” 那老者似已知道崔天寒不怀好意,当下皱了一皱眉头问道:“阁下尊讳如何称呼?” “我叫‘独眼黑狼’……” “那么二位稍候,待我通报帮主之后,再作定夺。” 话落,身影一弹,向“千石谷”内飞奔而去,不久,才折身而返,崔天寒冷冷喝道:“怎么样?” “本帮帮主有请,请少侠随我来。” 崔天寒冷冷一笑,随着那黑衣人,穿过乱石,进入谷中,但见两侧峭岩如镜,地势险恶,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一座牌楼,耸立在通道尽处的“骷髅帮”总堂屋宇之外,牌楼上除了画着一个骷髅人头外,还用朱砂书写着:“骷髅帮”。 穿过了牌楼,走上了一条碎石小道,但见两侧伫立了数十个黑衣人。 来到楼宇前,但见一个年约五旬之外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的背后,拥着四个黑衣人。 原先那黑衣人忙施礼道:“禀告副帮主,就是这位少侠要找我们帮主。” 那人伸手一挥,黑衣人施了一礼,往来路奔去,副帮主目光一扫,“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不期然地退了两步! 副帮主的脸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呐呐道:“你……你……” 崔天寒心头大大一震! 这情形不但令崔天寒为之震惊,即是站在一侧的白蓉与“骷髅帮”门人,也为之震惊。 副帮主镇定了一下情绪,狂吼道:“你是谁?” 这位“骷髅帮”副帮主一语甫落,脸上突然充满了杀机,一步一步向崔天寒迫了过来。 他似突然发现了什么,而感到惊恐…… 崔天寒冷冷道:“你又不是帮主,再说我又不是找你,你管得着我是谁。” “骷髅帮”副帮主似突然看到了往事的可怕、阴影……他冷冷一笑道:“我‘粉面使者’可以代表帮主。” “凭你?恐怕不配吧?” “粉面使者”脸上神情一变,喝道:“四位护法,把这黑小子擒下!” “是!” 四位护法应了一声“是”,身形同时晃动扑向了崔天寒,出手便攻。 这一来,不由令崔天寒大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四位护法突然出手,他脸色一变,杀机倏起,喝道:“难道这是贵帮待客之道?” 话落,连击两掌。 崔天寒出手攻出,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 两掌攻出,果然把四个护法,迫了回去。 当下崔天寒大喝道:“你们如果迫我,可别怪我崔天寒下手毒辣了。” 站在一侧的“粉面使者”脸上神情青得可怕,厉声道:“把人擒下,否则按帮规处置。” 四位护法闻言,脸上神情大大一变,暴喝声起,又向崔天寒扑攻过来。 崔天寒再也忍不住心中杀机,喝道:“你们当真找死……” 身形划处,出手再不留情,右手击出“魂断巫山”,左手拍出两掌。 崔天寒这一出手之势,堪称是招招毒辣,但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护法,已栽了下去。 崔天寒一掌迫开了三个护法的攻势,身形一划,突向“粉面使者”扑了过去。 “粉面使者”似估不到崔天寒身手如此之快,当下忙不迭一个晃身,才避过了崔天寒这一击。 崔天寒狂吼道:“副帮主,你当真不叫你门下住手?” “粉面使者”见崔天寒满脸杀机,打了一个冷战,道:“我问你一件事!” “快说!” “你……是不是姓戚?” 崔天寒闻言,心头大大一震,脱口应道:“戚?” “不错,戚!” 崔天寒心头一凛,那独臂人不是也说过:“……你是不是有第二个姓?譬如说姓戚……” 如今这个“骷髅帮”副帮主再问他是不是姓戚,怎不令他为之心情震动? 他叫崔天寒,别人为什么认为他姓戚? 他开始觉得这事情有了蹊跷,别人认为他姓戚,当然不会没有原因的了。 他收起他那冷冷的笑容,道:“不,我姓崔!” “粉面使者”脸色一变,喝道:“你当真不是姓戚?” “混蛋,难道我会冒别人的姓?” 崔天寒的兽性一上来,什么人也不管,当下骂了“粉面使者”一句混蛋,使“粉面使者”脸色猝变,喝道:“黑小子,你找死?” 语犹未落,呼的一掌,当胸击向了崔天寒。 “粉面使者”出手一击,力猛如山。崔天寒搞不清这其中到底为了什么,竟会使“粉面使者”心生杀念,这必然是跟那位姓戚的有关。 想到这里,他不由涌起了一股杀机之火,狂吼一声,道:“这是你迫我的,别怪我了!” 话犹未落,出手一掌,化作“魂断巫山”,斜斜击了过去。 “粉面使者”一经与崔天寒交上了手,站在一侧的三个护法身形同时晃动,攻向了崔天寒。 白蓉见状,叱喝一声,道:“好不要脸的东西,看剑!” 一缕寒光闪处,她出剑攻向了三位护法。 再说崔天寒攻出一掌,使“粉面使者”几无招架之力,但他不愧是一位杰出的人物,左手切出,人已退了一丈。 倏地—— 一声断喝之声传来:“住手!” 崔天寒一怔,侧身一看,但见发话之人是一个虬髯老者,后面跟着八个黑衣人。 崔天寒不由又是一怔。 当下他走到了那虬髯老者面前,冷冷问道:“你就是‘骷髅帮’帮主‘追魂剑客’?” “不错。”他的嘴上,浮起了一丝冷笑,道:“戚朋友是找我来的啦?” 崔天寒闻言,心头大震,狂喝道:“谁姓戚……我姓崔!” “崔……” “不错,我姓崔,你怎么说我姓戚?” “追魂剑客”一阵愕然,他注视了“粉面使者”一眼,意思好像在说:“难道不是他……” “粉面使者”摇了摇头,报以无可奈何的苦笑! 崔天寒疑念丛生。 “追魂剑客”果不愧是一个老奸巨猾之人,当下哂然一笑,道:“这个我们大概认错了,崔朋友远道而来,有什么指教……” “我来请问帮主一件事!” “什么事情?” “你的身上是不是持有红玉象棋子?” “骷髅帮”帮主脸上神情微微一笑:“不错,不过崔朋友来的不是时候,我持有的两颗红‘兵’已在前天遗失了!” 崔天寒闻言,心头不由大大地震动了一下,现在除了六颗车马炮之外,红棋已出现,而且除了他身上所持有的一颗红“相”之外,其余皆落入“银面人”之手! 谁是持有那六颗车马炮之人? 六颗车马炮又蕴藏了什么惊人的故事。 还有十六颗黑色的象棋子呢? 这个迷的确令人难以解开,当下崔天寒不由皱了一皱眉头,道:“那两颗红‘兵’当真已失落?” “难道我会骗你吗?” 崔天寒正要答话,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接道:“是不是骗你这黑小子,很难说!” 声音传来,使在场的“追魂剑客”、“粉面使者”及崔天寒同时吃了一惊,但见远处林中,踉跄地踱出一个人来。 这人走路歪歪斜斜,状极捧腹,而令人吃惊的是,他手里举着一支大白旗,旗上这样写着:“以棋会友——胜我一局,解一疑难,输我一局,请吃顿酒。” 大旗随风飘扬,极其醒目! 那状似乞丐的疯老头,疯疯癫癫地步了进来,这当儿,站在碎石小路上的数十个黑衣人,突然截住去路。 那老人嘻嘻一笑,道:“唉哟,这何必嘛……我只是想赢一盘棋吃顿酒,谷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崔天寒脸色陡然一变,道:“谷帮主,这么说来,你身上的两颗红‘兵’,是没有遗失了?” “骷髅帮”帮主脸色一变,道:“不,真的在前天遗失了,崔朋友是受戚宫主之命,借故来问这棋子?实际上却是一探本帮虚实?” 崔天寒怒容满面,道:“你怎么说我是戚铁花派来?你……真是胡说八道!” “追魂剑客”正待问话,乍闻一声唉哟之声,破空传来,接着那疯老头的声音传来道:“你们仗着人多就欺负我老人家,唉哟……我只是想与你们帮主下一局棋,你们……怎么揍起人来?” 举目望去,但见那疯老头倒在地上,“追魂剑客”断喝一声:“各位退下……” 话犹未落,一个晃身,站在那疯老头面前,门下之人,退了下去。 那状似乞丐的疯子嚷道:“你的门人把我打倒,你……你不拉我起来?” “追魂剑客”是何等人物,这个疯老头不但是一个武林人物,而且武功在江湖上,必定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否则,他如何在门人防备森严下,闯了进来。 他的脸上,展露了一丝笑容,道:“朋友,君子不记小人之过,起来吧!” 他伸手拉起了那疯老头,那疯老头站起来之后,白眼一翻,道:“谷当家,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就是想赢你一盘棋吃顿酒,嘻嘻,怎么样?” “要吃顿酒没有问题,只是下棋,我现在没有时间!” “唔!准备应付晚上之事?” 这一句话说得“追魂剑客”脸色陡然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嘻嘻,戚铁花是我侄女儿呀,不过,我不会帮她,这个你放心好了……” “你知道今晚‘五侯庙’我与‘迷魂宫’之约?” “不错,嘻嘻,怎么样!” “追魂剑客”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可怖的阴影,掠过了他的脸上,道:“阁下请赐尊讳!” 那疯老头嘻嘻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不过,你就叫我‘逼地热’好了!” “逼地热?” “嘿嘿,不错不错!” 崔天寒脸色一变,喝道:“你简直踉我过不去!” 疯老头白眼一翻,注视了崔天寒一眼,道:“我有什么地方与你独眼的黑小子过不去?” “我姓崔,你叫逼,我叫天寒你取地热,妈的,你这疯子不是跟我过不去是什么?” “天寒地热,嘿嘿!巧极了。” 崔天寒这一来真是怒不可遏,这疯老头简直是来寻他开心的,哪有人叫“地热”? 他的嘴上浮起了冷笑,道:“如果你不说你是谁,嘿嘿……” “怎么样?” “揍死你这个逼地热!” “崔天寒也讨不了好去!” 这当儿,“追魂剑客”缓缓退到了“粉面使者”身侧,低声说道:“副座,这小子,看来不是!” “我想也可能不是,十五年前那小子被我丢下狼谷,怎么还能活?” “不过,副座,我们还是慎重行事好,古语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最好,我们还是把他擒下,拷问一番!” “有理……” “粉面使者”话犹未落,那疯老头突然说道:“黑小子,你是天寒,我是地热,咱们地不犯天,你天也不要压我,否则,打起来,嘿嘿,出不了‘千石谷’,我可不管你了。” 说到这里,他望了“追魂剑客”一眼,道:“谷当家,来不来一局?” “我现在没有时间,不过,我可以请您老喝上好的陈绍!” “胡说,我又不是叫花子……” 话落,摇摇摆摆,又自来路走去,崔天寒蓦然色变,道:“你是疯……” “我当然不是疯子,黑小子,你问我我不会说,除非,嘿嘿,你能照我旗上所写,赢我一局……” 话落,一晃一落,急步而去。 崔天寒乍然想起,这个必是“绝魂客”所说的“疯侠”。他有很多疑问,必须找此人解决,当下见“疯侠”一走,他忙向“追魂剑客”说道:“谷帮主,打扰之罪,来日再谢了!” 话落,身影一纵向那疯老头背后追了过去,冷不防“粉面使者”一个箭步挡住了去路,道:“崔朋友慢走!” 崔天寒脸色一变,喝道:“干什么?” “粉面使者”哂然一笑,道:“崔朋友远道而来,追问这红玉象棋子,当然不会没有原因,是不是‘迷魂宫’……” “放屁!” “粉面使者”冷冷一笑,道:“不管如何,我们要崔朋友留下!” “我不呢?” “只好勉强!” 崔天寒乍然惊觉,别人说他姓戚,“粉面使者”与“追魂剑客”均认为他是“迷魂宫”宫主戚铁花派来,难道他与戚铁花这毒辣的女人拉上了关系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情一波动。 不过,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戚铁花姓戚,他姓崔,风马牛不相干,别人把他与戚铁花扯在一起,简直是狗屁不通。 他望了“粉面使者”一眼,但见十一位护法全部向他围了过来,而“追魂剑客”阴笑连连站在一侧。 崔天寒脸色一变,恐怖的杀机,掠过了他的脸上,嘴上浮起了那阴冷冷的笑容,道:“你们最好别惹我!” “除非崔朋友留下。” “我有事!” “就是天大的事,我们……” “粉面使者”话犹未落,崔天寒大喝道:“你们也太过‘无理取闹’!” 话犹未落,五指箕张,挟着一片寒劲抓向了“粉面使者”的面门。 崔天寒有一股狼性,脾气一上来,他什么人都不管,一招抓出,力道奇猛。 “粉面使者”为“骷髅帮”副帮主,身手武功,当然有独到之处,当下右手拂出,人已退了一步,就在他一退之下,跟着,反退为进,一个欺身,一掌已经攻出。 这一招快猛如电,崔天寒眼看避招已自不及,他对敌经验不足,左手一推,来个硬接硬挡。 “粉面使者”见状,大喝道:“你找死……” 他自认崔天寒只不过十八九岁小娃儿,内力哪有他的造诣高,当下在掌上用了全部功力,迅然拍去。 岂知崔天寒错有错着,只听砰然一声大响,尘沙飞扬,“粉面使者”身子,竟被震出十步,哇的一声大叫,口血狂喷栽在地上。 全场之人,全部骇住! 突然,那疯老头哈哈大笑,道:“嘿嘿,不错不错……过瘾过瘾!” 崔天寒举目望去,但见那疯老头还站在五丈之外,咧着一张大嘴,嘻嘻而笑! 崔天寒向“追魂剑客”说道:“谷帮主,这是他自取其辱,你也不能怪我,不是之处,来日再向帮主请罪了!” 话落,就待转身走去。 “追魂剑客”陡然大喝:“站住!” 崔天寒转身望去,但见“追魂剑客”的脸上,充满了一片骇人的杀机,他冷冷一笑道:“谷帮主,你又想强留我?” “强留不敢,不过崔朋友打伤本帮副帮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嘿嘿……”他一阵干笑,喝道:“本帮护法,把这黑小子擒下!” 十一位护法应了一声是,向崔天寒迫了过来,崔天寒一看情形更不对了,这“追魂剑客”简直把他当做仇人嘛。 那疯老头突然嚷道:“十一个人打一个,谷当家,不要闹出人命才好……” 话犹未落,一声暴喝之声响起,十一个护法身形晃动,疾如电奔扑向了崔天寒,各攻一掌。 站在一侧的白蓉,叱喝道:“不要脸……” 长剑一抖,向十一个护法扑了过去—— 崔天寒低喝道:“回来……”他一挥手,便把白蓉拉了回来,他身子随着弹进,攻出三掌。 那一个疯老头摇着大白旗,突然向场中走了过来。 再说崔天寒攻出三掌,把当前五个护法迫了回去,但其余之人,却一味狂攻过来。 这十一个护法乃“骷髅帮”一流高手,其武功之高,均不在“粉面使者”之下,他们联合出手,不要说崔天寒难以抵挡,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也承受不起,数十招之后,崔天寒已汗流浃背。 这情形看在白蓉眼内,不由花容惨变,不管三七二十一,长剑一抖,向十一个护法扑了过去。 冷不防一道掌力迫向了白蓉,“追魂剑客”喝道:“退下!” 白蓉被“追魂剑客”的掌力,迫退了三步,柳眉一蹙,喝道:“谷帮主,崔天寒与你有什么仇?非把他毁在掌下不可。” “追魂剑客”冷冷道:“我只是想把他留下……” 一声暴喝传来,但见那疯老头白旗一挥道:“要闹出人命了!” 接着白旗挥处,一道狂飙,突然卷出,两声惨叫,两个护法在不经意之下,竟被旗风扫中,栽在地上。 其余之人见状,不由同时一愕!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崔天寒一声狂吼,突然扑向了“追魂剑客”,喝道:“谷帮主,我与你有什么仇?” “追魂剑客”霍然退了一步,道:“没有……” “既然没有,你想把我置于死地,什么意思?” 余下的几个护法突然又欺了过来,“追魂剑客”眉峰一皱,计上心来,当下喝退了几个护法,向崔天寒朗声笑道:“崔朋友,我只是想试试你功力!” “试我功力干什么?” “追魂剑客”嘿嘿一笑,道:“据说,你曾经杀了‘迷魂宫’的两个门人,也声言要杀戚铁花,我想试试你是不是她的敌手,今晚‘五侯庙’之约,就要看你的啦!” 话落,又是朗声一笑。 “追魂剑客”是何等之人,这疯老头那刚才一拂之势,分明是一种武林绝技,再打下去,吃亏的必是自己这一方面。 再则,崔天寒既不是姓戚,事情真相如何他不能断定,再说今晚“五侯庙”之约,他就可以断定崔天寒是谁,也可以收拾他。 是以,目前他不宜做得太露骨,他拿话扣人,让崔天寒先斗一斗戚铁花。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谷帮主,今晚我不会让戚铁花跑掉就是了。” 话落,向那疯老头走去。 疯老头愕然道:“不打架了……这就没有什么看的了,回家睡大觉……” 话落,歪歪斜斜,荡荡不稳地走了出去。 崔天寒偕白蓉,急急追去,可是,别看这疯老头走路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崔天寒竟跟不上。 出了“千石谷”,崔天寒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欺到了那疯老头面前,喝道:“你是不是‘疯侠’?” 疯老头瞪了崔天寒一眼,道:“你只是少了一只眼睛,并没有瞎嘛!” 崔天寒陡然色变,道:“你说什么?” “你又不是瞎了眼,我写在旗上写的你没有看见么?” 崔天寒一征,哂然道:“好极,疯老,我跟你来一盘。” 疯老头哈哈一笑,一拍大腿,道:“好小子,你……也精于此道?” “不算精,不过,可以试试!” “好极好极,来来来,咱们来一盘!” 话落,把那大白旗往地上一插,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道:“来呀!” “你有棋与棋盘?” “难道你没有?” 崔天寒笑道:“我没有!” 疯老头霍然站了起来,白眼一翻,怒道:“好小子,你……他妈的骗我,现在我瘾上来了,你却说没有棋子与棋盘,妈的,你欠揍!” 怒骂未落,呼的一掌扫向了崔天寒。 只听砰的一声,崔天寒竟躲不胜躲的被对方一掌打在前胸,身子飞出一丈外,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受伤。 崔天寒像野狼,被人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受伤,可是他哪里容忍得下来,狂吼道:“你找死……” 话犹未落,向疯老头扑了过来,一招“魂魄出窍”,已经攻出! 站出一侧白蓉突然叫道:“崔相公,住手。” 崔天寒闻言一怔,收身后退,白蓉飘在他的面前,含笑说道:“你们俩何必为了没有棋子与棋盘而打起来?回到开封城里再来一盘不成?” 疯老头斜望了白蓉一眼,道:“有理有理。”转脸向崔天寒笑道:“黑小子,怎么样?” “可以!” “走,回开封!” 回到了开封,已经黄昏,来到了原先那一家酒楼,疯老头把大白旗往门前一插,道:“走!” 三个人上了酒楼,店小二忙问道:“三位要吃什么?” 疯老头嘻嘻笑道:“先来一副棋与棋盘!” 店小二吓了一大跳,两只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呐呐道:“什么?你们吃棋与棋盘?” 白蓉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道:“你下去拿上来就是了,他们要下完一盘棋之后,才吃东西!” 店小二下去之后,疯老头突然哈哈一笑,道:“不跟你下了!” “什么?”崔天寒一见他说不下了,不由狂吼起来,道:“妈的,疯老,好好的怎么不下了?” “不下就不下,怎么?不可以么?” “你……吊我胃口!” “不是吊你胃口,而是我看你身上没有银子!” 崔天寒这一来,几乎气破了肚子,可是就拿对方没有办法,自己不明白的事,要他解决,可是他着实没有银子。 他把一张黑脸,气成了猪肝色,吼道:“你不下我揍你!” “你输了怎么办?” 白蓉说道:“老前辈。他输了,有我钱付账。” 疯老头狠狠瞪了白蓉一眼,道:“自作多情!” 崔天寒脸色一变,道:“你简直欺人太甚,有她出钱还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可是?谛∽友剑钅严苊廊硕鳎裉煲皇钦馕还媚锏1#也挪桓闱钚∽酉缕迥兀俊?br /> 崔天寒见对方肯下棋,不由放下心来,当下说道:“赢你一局,只解一疑难?” “不错,这已经太多了!” 这时,店小二已把棋与棋盘在桌子上摆好,崔天寒占用红棋,疯老头倨用黑棋。 崔天寒冷冷说道:“疯老,你请先!” “这……这不太好意思,还是你先来吧!” 白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疯老头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手指把“炮”拉到当中。 崔天寒正待举棋,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身披一件虎皮大衣,状似愚浑的少年,跑上楼来! 疯老头不笑了! 崔天寒也为之一怔。 因为这虎皮少年好像刚从深山跑下来似的,他睁着一双大眼,道:“喂,门口那大旗是谁插的?” 疯老头应道:“我!” 那浑少年嘻嘻一笑,道:“是你呀?你能解人疑难,好极了,来!来!来!我先跟你来一盘,我非先解决一件事不可。” “可是,我已经有了主顾!” 浑少年望了崔天寒一眼,道:“你先起来,让我先跟他来一盘!” 话落,一探手,把崔天寒提了起来,往另一张椅子上一放,他自己已在崔天寒之位坐了下来。 这一来,不但崔天寒陡然色变,即是这个疯老头,也为之震惊,想不到这身着虎皮的浑少年,竟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 他的身体,壮似野牛,这与崔天寒粗壮的而又黑得发亮的肤色,正是平分秋色! 浑少年自语说道:“你搬出炮……我拉出马!” 这时,崔天寒真是怒不可遏,想不到这浑小子竟这么不把他看在眼内,他像野狼般的火性子又上来了。 他狂吼一声:“浑小子,你找死……” 呼的一掌,直朝那身着虎皮的浑少年,劈了一掌。 砰!的一声! 那浑少年的身子,如箭飞出,一阵哗啦啦的碗盅破碎之声,浑小子撞倒五个桌子。 在场之人一阵不解,刚才看他分明是一个……在场之人心念未落,那浑少年晃了晃脑袋,又站了起来,竟一无所伤! 崔天寒吓了一跳,他这掌之力起码在千斤之上,他竟无所伤,这时,浑少年目光骤射愤怒之色,道:“黑小子,你揍人?” “揍你又怎样!” 浑少年大怒,道:“你揍我,我揍谁?”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直朝崔天寒捣了过来,这一掌看去没有招式,但力道奇猛绝伦。 崔天寒不敢硬接,一弹身,飘了开去,一声哗啦啦声音响起,碗盅破碎,桌椅纷飞。 座上酒客,吓得脸无血色,慌忙而逃。 掌柜上来见状,哀呼道:“天啊,你们再打下去我破产了!” 崔天寒狼性一上来,什么也不管,喝道:“掌柜,这一间酒楼我顶下来,等会给你一颗夜明珠,放心……” 话犹未歇,一掌击向了浑少年。 一个像狼! 一个似牛! 直打得桌椅纷飞,好不惊人! 那疯老头倏然狂喝道:“你们再打下去,我不来了。” 两人一听,把手停了下来,可是好好一间酒楼,已面目全非了,疯老头道:“谁再先出手,我就不跟谁下。” 浑少年哇哇大叫道:“可是这黑小子先揍人!” 疯老头道:“可是人家先来,自然他应该先跟我下才对,你后来怎么能居上,这才是道理么?” 浑少年斜着头想了一想,似觉有理,望了崔天寒一眼,道:“好好,让你先来!” 崔天寒从怀中摸出了一颗夜明珠,交给了掌柜的,说道:“拿去,这间酒楼我买下来了,以后我就是这里老板,知道么?” “是!是!” “这酒楼叫什么名字?” “集英酒楼!” “改叫‘黑狼酒楼’!” “黑狼?” “去去,我要下棋了。” 话落,他坐了下来望棋盘一眼,道:“他走马,哼,我不来。” 他把浑少年的马又拉了回来,道:“上车!” 车一进,崔天寒与疯老头开始交兵了。 你来我往,顾盼之间,已杀得天昏地暗,盘中残棋剩半,崔天寒突然大喝道:“将军!” “你用什么将我军?” “马……” 马字说到一半,突然止口,原先他看见对方的“将”分明扰在当中,怎么现在又移到左边? 崔天寒是何等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用内力在他不注意之下,移开了他的“将”。 他脸色一变,道:“好手法!” 疯老头嘻嘻一笑,道:“大‘将’军身经百战,不会闪不会避还行么?” 可是围着观棋之人,心里明白,疯老头虽然移开了“将”,可是再一步棋,他的“将”也非被将下不可。 疯老头下了一步,崔天寒横“马”而上,道:“将军!” “用什么将我军……” “车!” 就在崔天寒话犹未落,“将”又向上移,崔天寒用手一指,“将”移到一半,停下了! 疯老头用力把“将”移上去! 崔天寒用力将“将”逼下去! 但那一颗“将”,还停在当中,动也没有动! 这一来,变成了内力的拼斗! 崔天寒对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疯侠”,突然感到怀疑,如果真是“疯侠”,怎会耍这卑鄙手段来! 顾盼之间,两个人竟汗流浃背,以内力看来,正是半斤八两,不差上下。 此时,谁也不敢当先撒手,如果有一方先撒手,对方所迫出的内力,必然无法克制,而全部迫出。 这发展是惊人的!可是,照这样下去,必定弄个两败俱伤!! 白蓉见状,大惊失色,下场待把两人的手移开,可是,只伸到一半,竟被两股潜力抵住,再也伸不下去了。 白蓉粉脸为之惨变! 浑少年似是觉得好看,在嘻嘻大笑! 倏然—— 就在情势紧张绝伦之下,一条人影,像闪电一般,欺到崔天寒面前,探手抓向他怀中—— 崔天寒暗道一声:“不好!” 这极快的一瞬之间,那条人影已飘然而去!崔天寒明白,他身上仅有的一颗红玉象棋子,再度失落了! 他突然想到,这疯老头必是“银面人”的人,诱自己交手,让他同党盗走了他那一颗红玉棋子。 这推测是极合道理的。 想到这里,崔天寒几乎咬碎了钢牙,单目几乎喷出火来,恨不得一掌劈了这疯老头! 疯老头暗道:“看来……我们两人不死,也势必功力全废!除非‘武林之神’的‘天拂神功’……” 心念未落,猛听两声哇的大响,疯老头与崔天寒口血狂喷,仰身栽倒! 紧接着…… 第三章 迷魂宫主五龙君 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响,但见浑少年口内鲜血射出,人也退了一大步。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就在疯老头与崔天寒全力拼搏之际,这浑少年竟能把他们分挡开来。 但见崔天寒吐了一口鲜血之后,霍然站了起来,但见他脸上充满了一片骇人的杀机…… 白蓉脱口惊叫:“崔哥哥……” 崔天寒用手摸去了口角鲜血,这时,疯老头面如金纸,也站了起来。 崔天寒与疯老头之间,如非那浑少年把他们俩分开来,势必弄得两人当场毙命不可。 当下崔天寒冷冷喝道:“好漂亮的计谋,以下棋为饵,使你们同党下手盗取我的红玉棋子,疯老头,我不饶你了。” 疯老头惨然道:“罢了,罢了……我百口难辩……” “辩个屁,接我一掌!”话犹未落,呼的一掌扑向了疯老头。 崔天寒虽在身负伤势之下,但这一掌扑出之力,仍然非同小可! 突然—— 半空一声断喝:“黑小子,使不得!” 声落人到,崔天寒乍觉右腕被五指扣住,动弹不得,他下意识退了一步,抬眼一瞧,但见一个年约六旬,满脸红光的灰衣老者,停立当前。 灰衣老者的胞前衣襟上,绣着五条青龙,栩栩如生,他轻轻放开了崔天寒的手,道:“黑小子,你做事欠三思而行了,我‘五龙真君’敢担保‘疯侠’决不是如你所说的不良之辈!” 崔天寒一怔,转向疯老头道:“你就是‘疯侠’?” 疯老头叹:“不错,老夫就是‘疯侠’,为探你内力,不惜以棋为试,而……唉!罢了……”言下深深一叹。 崔天寒心想此人既是“疯侠”,自然就不会是“银面会”的人,对于他无心使自己丧失那一颗红“相”,也不能责怪于他。 这时,浑少年突然向“疯侠”走了过去,他抹去了口角鲜血,道:“疯老头,现在该换咱们来一局了!” “疯侠”白眼一翻,道:“下个屁,人都快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怒道:“浑小子,刚才你把我们挡开来?” “不错,你来不来一局?” 这一句话说得“疯侠”脸色一变,他悚然望了浑少年一眼,再把眼光投在了“五龙真君”的脸上,意思是说:“这根本不可能呀……”口里应道:“不来啦……” 他语犹未落,浑少年一个箭步,窜到了“疯侠”的面前,一手把他提了起来,喝道:“你说话不算数,我揍扁你这疯老头。” “五龙真君”右手切出,扣在浑少年的右腕上,喝道:“放下!” 他在手上已用七成功力,可是浑少年手腕坚硬如钢,“五龙真君”竟被反震得右手发痛。 “五龙真君”为“五龙堡”堡主,其武功之高,江湖上巳难逢高手,想不到他这一扣右手竟反被震得发痛。 他惊慌地退了一步, 浑少年又吼道:“你跟不跟我来?” “疯侠”道:“为了下棋,至令我一代侠名,付逐水流,浑小子,咱们不必再下了,我解你任何疑难。” “真的?”他放开了“疯侠”。 “当然!” “好好,这更好了!” “疯侠”接道:“不过,我先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刚才真的是你把我跟黑小子挡开来?” “这能假么,要不是我不知道你们力量这么大,只用了五成功力……” “什么,你……只用了五成功力?” “疯侠”、“五龙真君”及崔天寒,几乎吓坏了。 “正是,若不是我只用了五成功力,我也不会受伤,想不到你们两个的力气大得这般惊人!” “疯侠”打了一个冷战,暗道:“天啊!当年‘武林之神’的功力,也不过如此呀……”心念中,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武功从哪里学来?” “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告诉我!” “疯侠”皱了一皱眉头,又问道:“你师父是什么样子一个人?” “和尚!” “疯侠”闻言,几乎从地上跳起来,惊呼道:“一个独眼和尚?” “不错!” “疯侠”与“五龙真君”同时惊叫出口,道:“‘武林之神’!” 这惊叫之声,带着惊喜,他们想不到,这少年真的就是“武林之神”的徒弟,“疯侠”吃惊了一阵子,又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他叫我出来找一个人!” “谁?” “崔天寒!” 坐在一侧闭目疗伤的崔天寒,双目微睁,道:“找我干什么?” 浑少年闻言,像是吃了一惊,脱口道:“你就是崔天寒。” “错不了,干什么?” 浑少年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一封信,交给崔天寒,道:“我师父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崔天寒接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交崔天寒启,陈帝。” 崔天寒心头砰然,正待伸手撕信,“疯侠”突然喝道:“使不得!” “为什么?” “这封信不是给你的!” 崔天寒一怔之下,乍然明白过来,不错,这封信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另外一个崔天寒——“风尘狂客”。 浑少年道:“他假如是叫崔天寒,就是交给他的!” “疯侠”苦笑了一下,问道:“你师父交给你这封信之时,告诉你什么?” “没有,他只是叹道当日种因,今日结果,把这封信交给崔天寒。” “其余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 “他在哪里?” “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跟你师父住在哪里?” “我只知道住在深山之内,我出来时,还是我师父带我下山的。” “疯侠”点了一点首,道:“钟堡主,事情探得怎么样?” “一无头绪,看来与你所料相差不远。” 崔天寒把那封给“崔天寒”的信,纳入怀中,他明白,这信百分之百是给“风尘狂客”的。 他有私欲看这封信,但,他不能这样做,这封信关系武林未来之事。 他暗道:“‘武林之神’是谁?” 心念中,“疯侠”已说道:“黑小子,你要知道什么?” 崔天寒所要知道的,真是千头万绪,第一件事,他必须问明……说道:“你可知道,这红玉象棋来源及作用?” “疯侠”说道:“这副棋,是数十年前‘武林之神’遗留下来之物。‘武林之神’武功盖世,棋艺精冠天下,在谈到这件事之前,应当先提到了当年的‘通天魔尊’黄阳。据说,黄阳与陈帝同出一师,前者邪,后者正,当时黄阳出道之后,以二十年岁月,训练了三具‘活僵尸’疯狂地屠杀武林人物……” 崔天寒脱口道:“‘活僵尸’?” “不错,这三具‘活僵尸’的出现的确使武林如临末日,武当、点苍、华山、青城……简直是血流成河,门下弟子死了大半。当时,震动了武林‘三武王’!” 崔天寒忍不住又问道:“‘三武王’是谁?” “这‘三武王’在当初的武林道上,武功已无人望其项背,第一个叫‘遮天王’,第二个叫‘撼地王’,最末一个是‘栗人王’。本来,这三个是生死对头,一经相逢,势必打出胜负,方才罢手,为了武林安危,只好抛弃私见,约斗‘通天魔尊’于黄山天苔坪。这件事,江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除了一个‘风尘狂客’崔天寒……” 崔天寒精神一振,问道:“‘三武王’与‘通天魔尊’之约如何了?” “情形惨了!” “啊!怎么惨法?” “据说,‘通天魔尊’的武功,连一个‘撼地王’也打不过,这的确是出乎了‘三武王’的意料之外!于是,‘通天魔尊’放出了‘活僵尸’,‘三武王’不知道‘活僵尸’的厉害,竟被魔风扫中。于是‘通天魔尊’施了手法,‘三武王’被‘通天魔尊’收服了!这一来‘通天魔尊’无疑是如虎添翼,横行无忌了!” “当时陈帝还没有出现江湖?” “他根本不知道,后来,‘风尘狂客’一见这样下去,不但江湖上十大门派全灭,就是武林也永无安宁之日。他突然心生一计,找上了黎瑛——这个人也就是后来江湖上人称的‘慈母毒妇’……” 崔天寒忍不住又接口道:“找她干什么?” “黎瑛有个女儿,叫做黎彩华,此女美若仙姬,江湖人物无不一亲芳泽为荣,可是此女冷若冰霜,独独爱上了‘风尘狂客’。” “‘风尘狂客’找到了黎瑛,声言要娶她女儿,暗地里,他要黎彩华稼给‘通天魔尊’……” 崔天寒忍不住骂道:“卑鄙!” “疯侠”笑了笑,道:“可是,‘风尘狂客’是为了武林安危着想,他的意思,并不是要黎彩华真的嫁给他,而是想学到控制‘活僵尸’的口诀,然后,下手杀‘通天魔尊’。 或许是江湖应该面临一片血腥,事机败露,黎彩华惨死“通天魔尊”之手。 黎瑛丧女,几乎疯狂地找上了“风尘狂客”,大打出手,“风尘狂客”心存内疚,怎敢还手,被她打得口吐鲜血,落荒而逃! 黎瑛丧女,变得疯狂,逢人便杀,她给江湖带来了第二次屠杀,其手段之毒辣,并不亚于“通天魔尊”。 江湖人物,送给她一个绰号:‘慈母毒妇’。一年后,不知是什么缘故,陈帝倏然出现江湖,于是‘通天魔尊’、‘三武王’、‘活僵尸’以及‘风尘狂客’全部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 “据说‘通天魔尊’被打落万丈深渊而死,‘活僵尸’被他用三昧真火烧死,至于‘三武王’,陈帝认为他们武功来之不易,把他们用阵势困在一座绝谷中!” “‘风尘狂客’死了?” “死没有死这个没有人知道,当时,江湖中有黎瑛为患,陈帝见她事出为爱,不忍杀她,找到她之后,两个人开始了别开生面之赌局!黎瑛在江湖上,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棋艺被称一绝,陈帝找她之后,声言如果输了棋,不但交出‘风尘狂客’,而且任意听她指使!假如‘慈母毒妇’败在他手里,从此不能再杀一个人。于是,两入在棋盘上开始交锋!一盘棋,走了一天一夜,陈帝终于力胜‘慈母毒妇’。‘慈母毒妇’很遵守诺言,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后来听说陈帝误杀了一位好人,心灰之下,自取一目,落发为僧!十五年前,陈帝又在江湖现踪,而‘慈母毒妇’、‘风尘狂客’也神龙一现,默然而寂!” 崔天寒问道:“这象棋真的是他留下来的?” “这只是传说而已,其实真正情形如何,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你可知道,现在得红棋之人,不是死便是象棋失踪,你知道为什么?” “这件事我在三天前才知道,‘银面人’搜集红棋,其中决非无故,可能这几十个红棋当中挖有一洞,藏有一种绝世神功!” 崔天寒一想不错,这红棋可能就是一种绝世神功,否则对方不会大肆出手搜集。 想到这里,他不由怦然心惊,道:“可是十六颗红棋,六颗‘车马炮’竟没有出现?为什么?” “这个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 “还有黑棋子呢?” “这件事过于突然,所以,一时之间,也无法摸到头绪,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崔天寒想了一想,又问道:“老前辈,你认为我母亲把我名字取为崔天寒,有什么用意?” “或许他念念不忘‘风尘狂客’之仇,叫你名字,便可以想到丧女之恨,她有意再找‘风尘狂客’报仇!” “她教我下棋干什么?” “雪‘武林之神’之仇!” 当然,“疯侠”这些推测,是极合道理的,但是,这红玉象棋的真正用意何在?自然不能太过断定是为棋中之宝。 心念中,不由又问道:“那么‘银面会’的主脑人物是谁?” “疯侠”道:“这是一个恐怖的组织,据我与‘五龙真君’连日查探,这个组织不但网罗了天下高手,而且这主脑人物,武功之高,除‘武林之神’外,可能无人望其项背,至于他真正面目,谁也没有见过。” 崔天寒又问道:“你认为我是不是‘慈母毒妇’所生?”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慈母毒妇’为人贞烈,在她女儿死了十来年后,不可能与人再有勾搭,而又生你。” “那么,我母亲不是‘慈母毒妇’?” “这事很难说,你母亲生得什么样子?” 崔天寒想了一想,说道:“我母亲跟老年妇人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她不用拐杖,右手好像断了两根手指头,右耳有一颗朱砂痣。” “不错,这正是‘慈母毒妇’。” “她是吃了我从山间采回来的山菇死去的!” “这不可能,‘慈母毒妇’武功盖世,不要说山菇,就是再强十倍的山菇之毒,也毒死不了她。” “可是,她是吃了……” “可能有人在山菇之内,施放盖世之毒!” “‘索命毒君’?” “不可能,此人为人极为正派,如非跟他有生死之仇之人,他向来不施毒。” 崔天寒皱了一皱眉头,似想问什么又不知如何启齿! 良久,“疯侠”才说道:“崔小侠现在要到什么地方?” “到‘五侯庙’去杀戚铁花?” “为什么?” “我朋友‘绝魂客’……”他把“绝魂客”与戚铁花之间的事说出来,道:“所以,我非去杀她不可。” “疯侠”哈哈一笑,道:“黑小子,凭你这身手,可能还跟戚铁花差远了,不过有一件事我非说不可。” “什么事?” “杀‘绝魂客’的人,是‘银面会’的门人,这是无疑的事,这原因可能就是牵涉到那半部‘玄皇录’。‘银面会’的人得悉‘绝魂客’有半部‘玄皇录’,便想占有这半部稀世奇珍,岂知这半部奇书已被戚铁花所盗。‘银面会’的人伤害了‘绝魂客’之后,在他身上找不到这半部‘玄皇录’,只好把他活埋!” “这个也极有道理,那么‘迷魂宫’是好是坏?” “这很难下断语,一派之崛起江湖,必然好坏都有,不过,‘迷魂宫’算是半邪半正。” 崔天寒道:“老前辈有意去看这一场盛会?” “反正无事,去看看也好。”他目光一扫浑少年,道:“浑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我师父都叫我小牛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是不是要跟我们一道走?” “不!我要回去!”话落,径自下了楼去了。 一行四人,谈了一阵,才出了酒楼,但见酒楼门口,已挂起了一块木牌,上写:“整修内部,暂停营业。” 崔天寒笑了笑,四个人一弹身向“五侯庙”飞身奔去,瞬已不见。 一行四人,来到“五侯庙”不远之处,便听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 接着,洪笑之声,不绝于耳。 “疯侠”目光一转,低喝道:“黑小子,今夜到‘五侯庙’的,可能不止‘迷魂宫’、‘骷髅帮’两帮人马!” 崔天寒暗吃一惊,这时,他们已来到“五侯庙”之前,放眼望去,但见庙前大院之中,“追魂剑客”“粉面使者”与十二个护法,一字排开,停立如山。 接着,红影闪处,院中,又多了个红衣女子。 当中一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红衣美妇,但见她长得娇美绝伦,这不问可知,是“迷魂宫”宫主戚铁花了。 她的两侧,伫立了两个红衣少妇,年纪均跟戚铁花差不多,只是没有戚铁花那般迷人之姿。 她的身后,伫立了七个绝色婢女,同样一字排开。 “追魂剑客”目光微微一转,陡然色变,道:“戚姑娘可真命长……” 戚铁花仰天一阵狂笑,道:“‘追魂剑客’,你真想不到我会活着吧?十五年前戚川阳被杀之事……” “粉面使者”冷冷笑道:“姑娘请我而来,是不是想重温旧梦?” 戚铁花不但不变色,反而娇声一笑,道:“不错,正有这个意思!” 话落,莲步轻移,突然向“粉面使者”走了过去,场面杀机出现。 十二个“骷髅帮”的护法,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蓄势待发! 戚铁花眸子一转,娇笑道:“谷帮主,你要你们的人丧命吗?” “这个未必……” “必”字甫出,猛听一声叱喝声起,红影一闪,紧接着一声惨叫,“粉面使者”便已惨死戚铁花之手。 崔天寒吓了一大跳,几乎叫了起来。 戚铁花冷冷一笑,道:“谷帮主,你要我出手呢,还是举掌自绝?” 这一句话说得狂傲绝伦,其实,在场之人心里清楚,凭“追魂剑客”的武功,一定不是戚铁花之敌。 “追魂剑客”吓得退了一步。 戚铁花这一下真是先声夺人,就连十二个护法,也为之色变退身。 戚铁花冷冷喝道:“说呀!” “追魂剑客”咬了一咬牙。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抖了一抖,向戚铁花欺了过去。 为首一位护法,一个箭步,截在了“追魂剑客”的面前,道:“帮主一帮之尊,怎能轻易出手,还是让给弟子!” “追魂剑客”目光一转,道:“也好!” 戚铁花断喝道:“你也找死么?” 那老者面不改色,冷冷一笑,道:“老夫‘铁拐勾魂’,还想领教戚宫主几招不传之秘!” 话落,铁拐一抖,向戚铁花迫了过来。 “铁拐勾魂”一经挪动身形,其余十一个护法,也同时欺身追了过来。 场面杀机,越来越浓! 崔天寒目光一转,突然“噫”了一声,这一声“噫”的惊叫,在静谧的空气下,听得特别刺耳。 “疯侠”脸色一变,道:“什么事?” 崔天寒道:“你看那是谁?” 顺着崔天寒所指望去,但见一个白发苍苍,体态龙钟的老妇,如老僧坐定一般,坐在一侧,动也不动。 “疯侠?绷成槐洌布负蹙谐隹冢痪校骸啊焦砟浮 ?br /> 那白发老妇望了崔天寒一眼,又转脸望向场中,崔天寒喃喃自语:“这个妇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什么?你见过她?” “不惜,我见过……好似在三年前……哦!对了,三年前的一天黄昏,这老妇到我家里去找我母亲,后来又匆匆走了!” “疯侠”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道:“此妇毒冠天下,她到你家里去干什么?” “她用毒?” “不错!” “会不会我母亲就是她害死的……” 崔天寒话犹未落,突一声叱喝声起,站在戚铁花右侧的红衣少妇,身子一掠扑向了“铁拐勾魂”。就在红衣少妇扑向“铁拐勾魂”之际,戚铁花娇躯一旋,急如电光石火,向“追魂剑客”扑了过去。 戚铁花配合以红衣少妇的攻势,真是快似星斗,她弹身之下,一掌已经抓出,第二掌又告扬起。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一声暴喝之声响起,崔天寒身子射出,一掌劈向了戚铁花。 戚铁花估不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由被崔天寒这一掌迫退了十来步!在场诸人同时惊呼出口。 崔天寒冷冷一笑,道:“你就是名震江湖的戚铁花?” 戚铁花悚然色变,目光一扫崔天寒,全身一阵震动,脱口惊叫:“你……” “我要杀你!” 崔天寒一语甫落,挪动脚步,向戚铁花迫了过来! 戚铁花的粉面,掠过了一阵可怖的阴影,她想到了那十五年狼谷断崖上的一幕…… 这熟悉的轮廓,不正是她弟弟么? 她心情一片激动,急问道:“你……不是戚丁雁么?” 这一句话问得崔天寒心中如遭锤击,这是第三次人家说他姓戚了。 不但崔天寒为之心寒,即是在崔天寒背后的“追魂剑客”也目中射出骇人光彩,暗道一声:“不错,是他……” 坐在一侧的“邙山鬼母”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 而“疯侠”也噫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一件惊人之事…… 这一切是在刹那间的事,崔天寒撇起了一丝冷笑,道:“谁是戚丁雁……” 戚铁花脸上神情激动无比,樱桃小口在颤动,半晌才说道:“弟弟……难道你不认识我这个姐姐了?” 天啊!十五年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呀,而她弟弟竟不认识她了! 十五年前她为她弟弟丧失了处女贞节,几乎死在“粉面使者”之手。 她想弟弟一定死了。 如今,她怀念的弟弟,竟出现在她面前,怎不令她惊喜而泣。 但,过去的一切,崔天寒毫无所知似的,他难道真的无法记起三岁时那可怕的一幕? 崔天寒冷冷笑了笑,道:“谁是你的弟弟?” “你……就是丁雁呀!” “不要脸,我是崔天寒,是‘绝魂客’的朋友……” “啊!” 崔天寒的嘴上挂起了他那残酷的冷笑,道:“为了那半部玄皇录,你害死了你救命恩人,你这心毒似蛇蝎的女人!我要杀你!” 话落,他缓缓向戚铁花欺了过来。 戚铁花心碎如捣,她悲凄地说道:“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谁是你的弟弟……” 话犹未落,一掌甫自击出,戚铁花脸色一片铁青,玉腕扬处,把崔天寒的一掌接了过来,叱喝道:“你真不是我弟弟么?” 崔天寒这一来,不由真的有些疑心了,可是,他怎么会是戚铁花的弟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阴险地笑了一下,道:“你说我是你的弟弟,这一件事不知从何谈起,你姓戚,我姓崔,牛头不对马嘴……” “那么,你不认识我?” “我崔天寒根本没有姐姐!” “你三岁时,我为你丧失清白,又几乎死在‘粉面使者’之手,想不到现在你不认我了……” 她气得娇躯皆抖,粉腮青得怕人,崔天寒见状,不由心扉泛起了一股寒意,道:“可是……” “也好,我当初牺牲一切为救你,今日你逼我下手杀你么!” 你字甫出,娇躯猝弹,右手一拂,奥妙绝伦地攻出一掌,接着,左手也拂出了一记“劳燕分飞”。 这两掌之快,真叫人无法看清,眼看崔天寒,就要丧命在戚铁花之手,半空突传来一声断喝:“手下留人!” 声落人到,“疯侠”人已到场中,一掌劈向了戚铁花。 戚铁花收身后退,而崔天寒掌下逃生,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木然伫立当地。 戚铁花柳眉一扬,注视了“疯侠”一眼,冷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疯侠”正待答话,崔天寒目光一扫,倏见白发苍苍的老妇“邙山鬼母”缓缓站起身子,向场中走了过来。 那老妇的脸上,一无表情,冷得像一团冰似的,崔天寒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暗道一声:“不好,此人说不定就是‘追魂剑客’请来的帮手!” 而他母亲之死,说不定就是“邙山鬼母”下的毒! 崔天寒心心念一转,突然一个弹身,截住“邙山鬼母”的去路,冷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邙山鬼母”微一顿脚,险沉沉一笑,道:“让路!” “办不到!” “邙山鬼母”枯皱的脸上,挂起一丝阴冷冷的惨笑,道:“也好!” 她只道出了两个字,身子后退了一步,如电的目光,瞬不瞬地盯在了“疯侠”的脸上! “疯侠”微一沉忖,说道:“戚宫主,你说崔天寒是你的弟弟,我倒想起十五年前那段‘武林血案’,戚川阳一家……” “疯侠”话犹未落,猛听“邙山鬼母”大喝一声:“你敢……” 身子如雪飞出—— 接着—— 一声惨叫之声,倏然破空响起,“疯侠”“家”字甫出,一声惨叫,仰身栽倒! 全场之人,为之震动! 只见“疯侠”七孔溢血,惨死地上。 这突然惊变,不但崔天寒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戚铁花也没有看清“疯侠”如何而死。 这件事起得太过匆促,但见“邙山母鬼”站在离“疯侠”躺身之处,脸色变得铁青骇人! 崔天寒杀机之为倏起,喝道:“你好辣的手段!” 此时,他怒火填庸,不管死活的向“邙山鬼母”扑了过去,一掌凌空扫出! “邙山鬼母”断喝道:“你找死么?” 双袖拂出,把崔天寒震退了一丈来远,崔天寒脸色铁青得吓人,切齿道:“不错,我找死,你再施毒手呀!就像毒死‘疯侠’及我母亲一样……” “谁是你母亲?” “‘慈母毒妇’,我不会忘记你,三年前,你去找过我母亲……” 崔天寒话犹未落,“邙山鬼母”突然仰天一阵狂笑,其声真似夜枭哀鸣,巫峡猿啼,崔天寒心头一震,狂喝道:“你笑什么?” “邙山鬼母”的狂笑之声,戛然而止,戚铁花一个箭步,欺到了“邙山鬼母”的面前,冷冷笑道:“老前辈,你这手段委实过辣了一点!” “邙山鬼母”冷森森地说道:“你们认为‘疯侠’死在我手里么?” 这反问之语,的确令崔天寒与戚铁花为之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邙山鬼母”的脸上依然无地表情,冷冷道:“崔天寒,你听着,‘慈母毒妇’不是你母亲……” “啊!” “十五年前,她把你从狼群中捡来……” “邙山鬼母”话犹未落,紧接着听她一声断喝,“邙山鬼母”的身子突然飞起,喝道:“朋友果然好手法!” 但见一声断喝之下,人已纵出一丈,接着一声冷笑之声道:“‘邙山鬼母’也名不虚传……” 砰的一声,但见人影翻飞,一条绿衣人影,倏然向“邙山鬼母”扑了过去。 崔天寒傻了! 一时之间,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疯侠”并不是死于“邙山鬼母”之手,而是死在另一个人手中。 在崔天寒一愣之下,“追魂剑客”一声不响地,长剑一抖,“追魂三式”的第一招“追魂勾魄”已经卷出。 这猝然一剑,崔天寒不要说闪不了,就是想闪,也来不及了! 就在紧张绝伦之际,目光一转,嗡的一声,他脑海如遭锤击,身子晃了两晃,摇摇欲坠…… 戚铁花花容惨变,叱喝一声:“‘追魂剑客’你好毒辣呀!” 娇躯一弓一弹之下,玉腕乍伸,五指张处,抓向了“追魂剑客”面门,左手拍出一招“怒涛拍岸”。 戚铁花这身手之快,岂是“追魂剑客”所能闪避得了? 哇的一声大响,“追魂剑客”的影子飞泻而出—— 就在“追魂剑客”身子飞出之际,一条人影,像闪电一般,接住了“追魂剑客”的身子,一闪而逝。 戚铁花一愕! 但见那条人髟,已飘出了数十丈处! 崔天寒心情感到从未有过的悲憾,因为刚才如非白蓉一扑,作了挡箭牌,他势必丧命不可。 但见白蓉肩窝流血如注,昏死地上。 这一切把崔天寒从过去的恶梦中,惊醒过来,他明白了……明白了爱的力量! 他抱起了白蓉的身子,热泪突然夺眶而出,他悲恸地叫道:“白妹妹……” 过去的残酷人性,在白蓉为爱的牺牲之下消失了,美好的未来,已浮在他的脸上! 白蓉睁了一下眼皮,她的嘴上,展露着一分凄婉无比的苦笑,道:“崔哥哥,我知道你不爱……我,何必为我伤心!” “不,白妹妹,我错对你了……” 她像要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她张口木讷,终于,她合上了眼皮,流下了两行珠泪! 她明白,现在迟了! 崔天寒不爱她时,她的青春绮丽年华,已为他而付出,他不惜她所付出的,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呀! 爱,本来就是悲与喜,不幸的人得到前者,幸福的人,得到了后者,她明白,她是不幸的了! 戚铁花走到了崔天寒面前,见崔天寒抱着白蓉放声痛哭,也不由黯然泪下! 她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了白蓉口中,然后说道:“把她放下!” 崔天寒放下了白蓉,又掏出了一包药,散敷在白蓉的伤口上! 白蓉精神像好了很多,开始昏沉入睡! 就在这当儿—— 猛听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但见“邙山鬼母”与那条绿衣人影,双双分开! 接着哇的一声大响,“邙山鬼母”仰身便倒! 崔天寒大吃一惊,猛然朝场中扑了过去,但见那绿衣人影踉跄地向林中逸去,瞬已不见! 约顿饭时间,“邙山鬼母”才站了起来,注视了崔天寒一眼,道:“那人走了?” “不错!” “该死的小娃,那人就是杀死‘慈母毒妇’的人……” “什么?”崔天寒闻言,陡然色变,纵身一跃,径向那条人影追了过去! “邙山鬼母”陡然一声大喝:“回来!” “你追不上他,不过,他中了我的‘阴风五毒粉’,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她话锋略为一顿,道:“可是我中了他的无形之毒,看来只有一个时辰活了……” “你只能再活一个时辰?” “难道你不知道‘无形毒君’之毒名满天下?可是,我感到奇怪‘,银面会’会长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能把这位一代毒君罗致旗下!” “刚才与你交手之人,也是带着面具!” “不错,可是他逃不过我的眼光,看来不出半月,‘银面会’必会卷起一片江湖血腥!”说到这里,她深深一叹。 崔天寒似有所悟,问道:“‘追魂剑客’也是……” “也是‘银面会’门人!” 崔天寒心头大大一震,道:“‘银面会’会长神通竟如此广大,能把江湖一流高手罗致旗下,连‘骷髅帮’帮主也是他门下爪牙!” “邙山鬼母”脸色突地一沉,道:“你知道你害死了‘疯侠’?” 崔天寒吓了一跳,道:“我?” “不是你刚才阻挡我,‘疯侠’就不会死,我也不想多责怪你,现在,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 “什么事老前辈请说?” “你不是‘慈母毒妇’的儿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是被她从狼群中捡来的。” “‘疯侠’已经告诉你‘慈母毒妇’与‘风尘狂客’结冤经过,‘慈母毒妇’有意叫你替她报仇,但,她不忍心你为她丧命在‘风尘狂客’之手,所以不敢打通你‘生死玄关’,使内力发生作用。她爱你,疼你,视你如己出,不忍心告诉你真正原因。教你下棋,要你去替她雪‘武林之神’败棋之恨。” 崔天寒泣声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这一包东西是她三年前托我之物,现在交给你吧!” 话落,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包小纸包,交给了崔天寒,崔天寒启开一看,心情猛然震动了一下! 但见纸中所包的,赫然是十六颗用红玉做成的黑色棋子。这不正是崔天寒所追寻的黑色棋子么? 用红玉做成的棋子,全部出现了——除了六只红的“车”、“马”、“炮”之外! 红的“帅”、“仕”、“相”及五子红“兵”,已落在“银面会”之手,而黑色的十六颗,全部在纸包之中。那红的车马炮呢? 何以只缺少车马炮?为什么!这耐人寻味,令人无法捉摸,这六颗“车马炮”到底落入何人之手? 崔天寒怔怔望着这十六颗黑色的棋子,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悚然道:“这是我娘交给你的?” “不错……” “这半副黑棋,完整无差,我娘从哪里弄来?” “‘武林之神’手里,也是‘武林之神’在十三年前交给她的,据说这十六颗黑棋,关系一场江湖浩劫,但是你母亲,唔,‘慈母毒妇’就发现不出奥妙来。” “红棋落入何人之手?” “‘风尘狂客’。” 崔天寒心头大大一震,道:“什么,十六颗红棋落入‘风尘狂客’之手?” “正是!” “那又为什么会分散四处,唯缺少六只‘车马炮’?” “令人不解!” 崔天寒把棋子放在怀中,但见“邙山鬼母”的精神突然松懈下来,脸色也渐渐苍白! 崔天寒心里一阵难过,叫道:“老前辈,想不到你会为我丧命……” “邙山鬼母”苦笑了一下,道:“我一生杀人无数,也该以此而终,当心,别靠近……我身体,否则你也……丧……命……” “命”字甫出,但见她七孔溢出脓血,人已倒了下去! 崔天寒吓得惊叫出口! 这可怖的一幕,的确是崔天寒所没有见过的,想不到“邙山鬼母”竟会落得如此而亡,崔天寒不敢靠近她的身体,恐怕也会染毒而死,他浑身发抖,站在那里…… 他明白过来,“银面会”的人必然是为了这十六颗黑棋子,派出“无形毒君”,设法毒死他母亲,想不到三年前,他母亲已把这副黑棋,交给“邙山鬼母”,所以“银面会”的人扑了个空,“慈母毒妇”却惨死在“无形毒君”之手。 崔天寒怔怔站在那里发呆,于是,他又想到了他的身世。这么说来,戚铁花真是他的姐姐了! 可是十五年前,他只有三岁,往事他已无法记得,但他明白,这件事肯定是错不了啦。 他转身望了他姐姐一眼,但见她眸子含着泪水,注视着崔天寒,一副断肠情深之色见之令人黯然! 崔天寒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他像多年流落异乡的游子见慈母一般,投在他姐姐戚铁花的怀中,放声痛哭! 他们分散多年的姐弟,终于相会了,但,这相会是多么感人呀! 戚铁花推开了崔天寒,道:“现在,你相信我是你姐姐了?” “是的!” “你不是要杀我么?” 崔天寒(笔者注:崔天寒已知过去,以下均改为戚丁雁)闻言,心头一震,他骇然注视了戚铁花一眼,道:“不错,你害了‘绝魂客’!” 戚铁花的粉面,掠过了一丝惨淡之情,道:“是的,我害了他,但,我只盗了他半都‘玄皇录’,这只是为了报仇,也罢,你下手好了!” 戚丁雁明白,他姐姐虽有小错,并无大过,她为报仇,盗取了“玄皇录”。 他没有理由替“绝魂客”杀他姐姐,其实,他姐姐的武功,不知高出他多少。 他叹了一口气道:“姐姐,我杀不了你!” “因为你武功不如我?” “不错,再说你为替爹娘报仇,而盗了‘玄皇录’,这并不能算大错,唉!罢了罢了!” “你不替‘绝魂客’追究了?” “是的,姐姐,爹娘怎么死的?” 戚铁花被戚丁雁这一问,不由感到一阵悲伤情绪,掠过了心头,悲恸道:“十五年前的一天夜里,‘追魂剑客’突率领门下五十人而至,爹见情形不对,叫我背你逃走……” 她把狼谷断崖的事,告诉了戚丁雁一遍。 戚丁雁听到姐姐为他丧失清白,又几乎死在“粉面使者”的剑下,不由心情悲憾不已,叫道:“我不灭‘骷髅帮’,誓不为人!” 戚铁花一叹,道:“这谈何容易?‘追魂剑客’虽是一帮之主,但在‘银面会’门下,只是一个二流人物而已!” “这‘银面会’会长是谁?” “他是什么人谁也没有看见过,不过,他的武功,就连当年‘武林之神’陈帝恐怕也不是敌手。”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你看好了,总有一天‘银面会’一定会在我手里除去……” 戚丁雁话犹未落,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突然破空传至,这冷笑之声,听来刺耳已极,戚丁雁与戚铁花脸色微微一变。 戚铁花粉腮一变,道:“朋友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声音逝去,并没有人答腔。 这当儿,“五龙堡”堡主“五龙真君”突然欺身而上,向戚铁花一礼,道:“戚宫主,老夫‘五龙真君’有礼了!” 戚铁花粉腮骤现光彩,道:“原来是‘五龙堡’堡主,不知有何见教?” “五龙真君”浓眉一皱,怆惋之色隐现眉间,道:“两位当真是戚川阳后人?” “不错!” “疯老头为道这一件秘密而死,老夫此时也将生命置之度外,想把这一件事重叙一下!” 戚铁花与戚丁雁的目中,光彩骤现,齐声道:“老前辈有事请说。” 场面空气,骤现紧张,戚铁花突然挪动了一下娇躯,移到了“五龙真君”的身侧三尺之处。 站在一侧不动的两个红衣少妇——“天煞魔女”与“地煞魔女”,也似怕有不测之事发生,同时移到“五龙真君”三尺之处,以防不测。 场面空气,岑寂得变成了死然! “五龙真君”轻轻咳了一下,道:“如果二位令尊确是戚川阳,这一件事情就有了跷蹊,二位令堂是何许人!” 戚铁花粉腮为之色变,道:“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因为我住在姨妈家。” “这就对了,你大你弟弟几岁?” “十五!” “既然你大你弟弟戚丁雁十五岁,你弟弟如果说没有见过你母亲,事情倒也不可厚非,可是你在十五年中,没有见过母亲,事情就大有毛病?” “不错!” “事情就出在这里,你姨妈可以给你们做个正确的答复,不过,据我推测,你们不是戚川阳所生!” “老前辈你在开玩笑?” “一点都不,你们父亲被杀,其中问题,并不简单,戚川阳不能生育!” “你怎么知道他不能生育?” “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去问问‘赛华陀’公孙民,他可以证明这一件事,第二点,戚川阳有个哥哥,叫做戚岳阳,此人江湖人物知之甚少,据说他就是令堂江小芳的背后情人,江湖上一度传说你们就是戚岳阳所生。” 戚铁花与戚丁雁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戚铁花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这到底是不是事实?” “大致不会相差太远,据说你母亲与戚岳阳有了你之后,才嫁给戚川阳,十四年之后,再与戚岳阳暗渡陈仓,又生了戚少侠!”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但是“五龙真君”所说的极有道理,否则又为什么在十四年后,才生下了戚丁雁呢?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后来呢?” “后来是这样的,她生了你姐姐之后,曾一再表示,她与戚岳阳无染,可是戚川阳哪里肯信,便将你姐姐送到你姨妈之处,等你再出生之后,戚川阳再也忍耐不住风言流语,事先跟‘追魂剑客’结仇,杀了你们母亲,其实这只是他的苦肉计,因为他根本没有死,三年后,还有人见过他呢!” 戚铁花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说,戚川阳为害死我母亲,施计叫我当天回来,他跟‘追魂剑客’谈好,使我们以为他们均死在‘追魂剑客’之手?” “正是正是!” “戚岳阳呢?” “江湖上很少有人见到他!” “戚川阳呢?” “失踪江湖!” “那么,我们到底是谁所生?” “这一点,你们姨妈江小芬可以解答。” “可是数月之前,我已经去找过她,她已人去楼空。” “这件事情可以留待以后解决,反正我已经把这一件事告诉你们,当然事情会有水落石出之日,老夫也要告辞了。” 话落,弹身奔去,瞬间消失不见。 戚铁花与戚丁雁突然明白了这一件事,不由同感心惊,他们父亲到底是戚川阳或者是戚岳阳呢? 戚丁雁想到了躺在地上的白蓉,向戚铁花问道:“她能救么?” “我救不了,我陪你去找‘赛华陀’!” 戚丁雁道:“你知他住在何处?” “我知道,顺便我们也可问问,戚川阳到底是不是能生育。” “就这么办!” 戚铁花目光一转,扫了门下之人一眼,道:“各位请先回宫,我最慢一天内可回来。” 门下之人应了一声是,齐都弹身奔去,瞬间消失。 当下,戚丁雁把“疯侠”与“邙山鬼母”的尸体埋葬之后,与他姐姐弹身奔去。 翻过了一座山头,来到了一处绝谷之中,穿过山谷,进入林荫,一座茅屋巳遥遥在望了。 来到了茅屋门口,两人双双止步,但见茅屋破烂不堪,戚丁雁问道:“就是这里?” “那块匾额不是写着:‘武林华陀’么?” 戚丁雁举目一望,但见那横匾灰尘满布,如非极为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他们走到门前,竹门关掩,阶前已长满青苔,青草杂毛,似无人居住。 “既然来了,好歹也得进去看看。” 两人叩了两下门,无人回应,戚铁花不由叫道:“有人在么?” 依然没有人答腔。 戚铁花打了一个冷颤,推门而入,冷不防一个黑影当头坠下,戚铁花右手劈去,人已退了回来。 轰的一声,尘沙飞泻,那掉下来的,竟是一团密沙,戚铁花不由吁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神经过敏。 进入屋内,但见屋里灰尘蔽天,蛛网满布,这哪里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两姐弟互望了一眼,戚丁雁道:“这里面根本没有人呀!” “或许他走了……” 戚铁花话犹未落,突然止口,她的眸子圆睁,一瞬不瞬地盯在了那屋子里黑暗的角落。 戚丁雁也似有所觉,顺着望去,几乎惊呼出口,那蛛网满布的黑暗处赫然坐着一个黑影,两道犹似电火的目光径向他们迫射过来。 那黑影动也不动!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战,道:“什么人?” 那黑影没有答腔,但却缓缓站了起来。他们终于看清了对方面目,枯瘦如材,双目低陷,长发散乱,破烂的黑衣配合着他满脸污垢,天哪,这哪里像人,这像鬼呀! 两个人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黑影缓缓移动,向戚铁花与戚丁雁欺了过来,他每移动一步,便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刺耳至极…… 这灰尘蔽天,蛛网满布的室内,本来已够恐怖,如今再突然现出这怪人,怎不令戚丁雁与戚铁花吓煞? 戚铁花退了一步,玉腕乍举,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随着戚铁花话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步履之声,戚丁雁一个箭步,欺到那怪人面前,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那怪人微微顿了一顿,两道犹似鬼火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夺人光彩,那神情是可怖的。 倏地—— 一阵惨厉的长笑之声,出自他口中,那声音不但刺耳,而且骇人听闻! 戚铁花右腕乍伸,一掌直劈那怪人,口中叱喝道:“你笑什么?” 如箭的掌力已迫到了那怪人的胸前,但对方竟没有闪避之意…… 戚铁花见状反而一愕,掌势微斜,把击向怪人的掌力移了开去。 饶是如此,也砰的一声,他身子被托出一丈之处,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目中,骤射骇人光芒,嘶声叫道:“你们是来杀我的……” 戚铁花应道:“不,我们是来找赛华陀公孙民老前辈……” 怪人闻言,突然狂笑起来,道:“‘赛华陀’?哈哈哈……” “你笑什么?” 那怪人双目圆睁,喝道:“滚出去!” “为什么?” “他死了,世界上已经没有他这个人存在,滚滚滚……哈哈哈……”话犹未毕,又是一连串骇人狂笑! 戚丁雁明白这个怪人就是“赛华陀”公孙民,只是他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心念中,问道:“老前辈莫非就是‘赛华陀’……” “赛个屁!” “难道你不是?” “哈哈哈,‘公孙民’早死了,我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你们走呀……” “不,老前辈,我要求你救个女人!” “救人?哈哈,我会救人?哈!哈!这简直是笑话!” “难道老前辈见死不救?” 怪人脸色一沉,道?骸安淮恚 ?br /> 戚丁雁怒道:“你为什么……” “不救就是不救,怎么?这不可以么?哈哈,你看看地上那些药瓶子,哈哈哈……” 地上,果然有好多大小不同的破药瓶,不问可知,此人必是受到了剌激,而致神经错乱,毁掉药品。 戚铁花望了怪人一眼,说道:“你毁掉它?” “不错!” “为什么?” “为什么?我害了人,我……我是一个凶手呀……哈哈哈……” “你救人无数,名满江湖,怎么会害人呢?” “你们不相信么?” “当然!” 那怪人喝道:“你们要看证据么?” 戚丁雁与戚铁花闻言,心里同时一跳,同声应道:“什么证据?” “死人证据!” 戚丁雁道:“好,我们要看看!” “赛华陀”公孙民突然举步,向后面走去。 一阵脚步之声,倏然在门口停了下来,戚丁雁霍然转身望去,几乎令他惊叫出口! 门口,赫然伫立着那个在“铁棋帮”所见的绿衣少女,她的粉腮上,找不出一丝表情,冷得怕人! 她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这神秘的绿衣少女突然出现的确使戚丁雁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这时—— “赛华佗”公孙民已推开后门,向一片竹林中走去,走了约一丈,他突然把脚步停下来,叫道:“看,那不是一具尸体么?” 顺着他手指处望去,果然林上躺着一具残骸,全身骨骸完整,只有脑袋碎裂,不问可知,此人不是被人震破脑袋而亡,就是自绝身死。 以死状骨骸看来,此人死亡年月,必定很久了,戚丁雁问道:“这人是谁,你为什么会杀他?” “你们要知道我为什么杀他?” “正是,他是谁?” “戚川阳……” “啊?”戚铁花与戚丁雁闻言几乎跳了起来,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齐声栗道:“他……是戚川阳?” “也可能是戚岳阳!” 戚铁花与戚丁雁愣了,傻了。 “赛华陀”公孙民笑道:“不错,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一个人,他可能是戚川阳,也可能是戚岳阳。可是,这两人其中,有一个是此人,那是我一手造成的!” “为什么?” “三十年前,我救了一个人,那人身受重伤,我医好了之后告诉他,他一生不能生育……” 戚丁雁接道:“他就是戚川阳?” “对了,他就是戚川阳,十七年后的一天,一个人拉着戚川阳来了!” “这个人就是戚岳阳!” “不错,据说戚川阳害死他妻子及一女一子,戚川阳怀疑这一女一子是他妻子与他哥哥戚岳阳所生,戚岳阳绝口否认,拉他到我这里重新检验。我看了一阵发觉他隐疾已经恢复,而且在十六年前已恢复,我证明了这一件事。戚川阳说这是他哥哥与我事先说好的,于是两人大打出手,天啊,这该说什么?如果我当初不说这一句话,悲剧就不会发生呀!戚岳阳看来不愿与戚川阳交手,从后门而逃,戚川阳追了出去,我听到辱骂、狂吼、暴喝、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我追了出去,看到其中一个脑血飞溅,死了……我害死他,我……哈哈哈……” 他又是一阵狂笑…… 戚丁雁问道:“从衣着可认出来这死的是哪一个人!” “他们衣着颜色一样,我无法辨认。” 戚丁雁与戚铁花明白,“五龙真君”所说并非虚言,他们家里的悲剧,是为了“不能生育”而造成的。 事实断定,戚川阳是能生育的! 那么这死去的一人,是他们父亲戚川阳?还是他们伯父戚岳阳?事实证明,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人活着。 戚丁雁对于他的往事,算是全明白过来了,当下怆然一叹,道:“老前辈,我女友身受重伤,你……” “我用什么救她,去去去,我还要对死者忏悔。”他的声音倏然转为疯狂,道:“去呀!” 戚铁花也为此人难过,虽然此事由他而起,但一位医者一点差错,怎么会都没有? 可是,这悲剧是他造成的,他不会忘记! 戚铁花望了戚丁雁一眼,道:“弟弟,我们走吧!” 戚丁雁怆然道:“可是,我不能让白蓉为我而死!” “他药品己毁,无能为力了!” 成丁雁悲然泪下,他忘不了,白蓉为他而死,他抱着她的身子,缓缓地走着…… 他失望了! 进入屋内,但见那个绿衣少女,赫然还站在门口,戚铁花粉腮微变,低问道:“你见过这个女子?” 戚丁雁点了点头,戚铁花低声问道:“她是谁?” “不知道!” 戚铁花愕了一愕,当下冷冷一笑,向门口走去,正待穿出门口,那绿衣少女横笛挡住去路。 戚铁花粉脸猝变,冷冷道:“姑娘请让路!” 绿衣少女脸上依然一无表情,口角荡起一丝冷笑,果然闪开了数步,让开去路。戚铁花与戚丁雁同时一愕,他们真想不到,这绿衣少女竟会让路,这的确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戚丁雁嘴角上撇起了他那冷酷的浅笑,向门外走了出去。 倏然—— 那绿衣少女冷冷道:“你们走不了啦!” 戚丁雁闻言,猝然转身,目中迫出骇人锐彩,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冷冷地笑了笑,道:“意思倒没有什么,不过,嘿嘿,我可以救这位姑娘。” 戚丁雁闻言,如获至宝,道:“你能救?” “信不信由你!” “那么,烦请姑娘救她!” 绿衣少女的脸上,依然一无表情,冰冷冷道:“要我救人,当然要有代价!” “什么代价?” “简单得很,以十六颗黑棋,作为我救人条件。” 戚丁雁闻言,打了一个冷战,想不到这少女竟会知道他得到了十六颗黑棋子! 他悚然色变,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也值得奇怪吗?你愿不愿意?” 戚丁雁明白,这绿衣少女今日在这里出现,就是为了他那副黑棋子而来,当下咬了一咬钢牙,道:“不换!” “难道眼看她为你而死?” 戚丁雁心头大大一震,脱口道:“不!” “那么,我们何不交换?” 戚丁雁的脸上,哂起了一丝冷笑,道:“你先救她。” 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可以,而且,我也不必怕你到时候不交出来。”最后一句话,简直说得充满了杀机。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战,绿衣少女移动了脚步,从戚丁雁的手上抱过了白蓉,向屋内走去。 戚丁雁与戚铁花面面相觑,弄不清楚这绿衣少女是何来历。 倏地,一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探手抓向了戚丁雁—— 这一条人影来势不但突然,而且出手之快,犹似骇雷电奔,戚丁雁见状闪身已自不及。 戚铁花娇躯突然弹起—— 砰的一声,两个人影乍分,戚铁花粉腮为之苍白,樱桃小口张处,喷出一口鲜血。 转身望去,但见一个“银面人”躺在血泊之中。 数声冷笑之声,分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笑声未歇,左边屋顶下,不知什么时候,赫然站着一个年约五旬的黄衣人。 他冷冷笑了笑,缓缓坐了下来。 就在这黄衣人坐下之后,冷笑之声骤歇,五个“银面人”赫然齐齐现身! 戚丁雁目光一扫,脸上杀机骤现。 他的嘴上,荡起了那可怖而带着粗犷的冷笑,举步向五个“银面人”走了过去。 戚铁花一见情形不对,绿衣少女的来路,已够神秘,如今又出现一个黄衣人,怔怔坐在那里,加上这五个“银面人”,情形太不利了! 戚铁花似想到了什么,微一闪身,退到屋内,举目一望,暗道:“不好……” 屋内,哪有绿衣少女与白蓉的影子? 第四章 荒山奇僧风尘客 戚铁花在瞬息之间,不见了那神秘的绿衣少女,委实是大大吃惊。 她借疗伤之名,劫走了白蓉,其真正目的何在?这简直令人无法猜得透。 那么,白蓉是不是真的被那神秘的女子劫走?当然,这也是一件不可过分断定之事。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场中,戚丁雁已走到了那五个“银面人”的面前。 那坐在屋顶下的黄衣人,垂目静坐,似乎根本没有睁眼望过场中情形。 不过,以情形判断,这黄衣人不可能与“银面人”一路。 为首一个瘦长的“银面人”发出了一声阴恻恻的冷笑,道:“阁下就是崔天寒?” “不错,现在改为戚丁雁。五位高人,大约是为我戚丁雁而来?”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朋友,还是乖乖缴出那半副黑棋。” 戚丁雁的嘴上,浮起了一丝残酷而又冰冷的笑容,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有本事的尽管出手好了。” 那为首的“银面人”阴恻恻笑道:“这么说来你要我们出手了?” “正有这个意思。” “好极,既然如此别怪我得罪了。” 话落,身形暴进,一招“河岳流云”在他欺身之下,已劈向了戚丁雁。 就在这“银面人”出手之下,其余四个“银面人”,以绝快的身法,围立在戚丁雁的四周。 那黄衣人双目一睁,冷冷笑了一下。 就在黄衣人冷笑之声未落,戚丁雁大喝一声,一招“魂断巫山”,迎着对方击来的掌力斜斜击击了过去。 “银面人”似估不到戚丁雁会硬接硬挡,当下撒右手,左手一抡,奇妙绝伦地打出一记绝招! 这一招之变化的确太过玄奥,戚丁雁眼前一花,“银面人”的手势挟带着一股寒劲,已指向他的“华盖”大穴。 戚丁雁存心拼命,右手疾出,身子不避反进,攻出了一招“魂魄出窍”。 戚丁雁出招如电,攻势凌厉,这三掌出手,已把“银面人”迫退了三步。 四个“银面人”目睹此情,为之震栗。 就连那坐在一侧的黄衣人,也为之动容,他的嘴上,展起了一种极不自然的冷笑…… 倏地—— 一声断喝之声,出自戚丁雁之口,紧接着一声闷哼破空传来。 放目一瞧,但见那个“银面人”被戚丁雁一掌震退数步,哇的一声,口血狂喷,栽倒在地上。 其余四个“银面人”见状吃了一惊,暴喝声起,同时出手攻向了戚丁雁。 那黄衣人勃然色变。 戚铁花叱喝一声:“不要脸……” 红影闪处,急如星火地扑向四个“银面人”,右腕乍伸,已拂出两掌。 惨叫之声猝起—— 但见两个“银面人”俯身栽倒,死于非命。 这身手使坐在一侧的黄衣人,目射精光,他似是不敢相信,戚铁花这惊人武功。 戚丁雁狂吼道:“不怕死的再过来试试。” 那两个估不到这红衣美妇竟有如此身手,只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毙了两个伙伴,怎不为之心栗? 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传来,道:“戚宫主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戚铁花妙目一睁,道:“好说好说,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戚铁花话犹未落,但见三个身着红衣的“银面人”,已闪身而出。 这三个红衣“银面人”,的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当中之人,手握铁拐,身材瘦小,右侧一人,背着一柄长剑,中等身材,左侧一人,身材肥大,也背着一柄长剑。 “银面会”所出现的均是身着绿衣,如今这三个红衣“银面人”的出现,情形似有不同了。 余下的两个绿衣“银面人”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退回到三个红衣“银面人”背后。 戚丁雁的嘴上,始终挂着那残酷的冷然笑容,当中廋小的“银面人”冷冷笑了笑,拐杖一横,道:“戚宫主,不久之后,本会即将约宴开派,你身为一宫之主,同为武林一脉,当知井水不犯河水之理……” 戚铁花冷笑一笑,道:“可是不知谁先犯谁?” 红衣“银面人”被这一句话问得怔了半晌,才冷然道:“我们的意思,要你退出这是非之外!” “你们呢?” “我们?”那瘦小的“银面人”道:“本会对于三十二颗红玉棋子势在必得,嘿嘿……自然要这位阁下交出来!” 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放屁,我就不交出去。” 他一个箭步,欺到那瘦小的“银面人”门面,蓄势待发。 瘦小的“银面人”冷冷一笑,顿了一顿铁拐,道:“阁下当真不交出么?” 戚铁花突然狂声一笑,道:“只要你们有本事……” 瘦小“银面人”冷笑一声,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未出,呼的一拐击向了戚丁雁。 这瘦小的“银面人”出手一击,看似无力实则力道奇猛绝伦,戚铁花大喝道:“弟弟,退下……” 接着叱喝声中,她猛地滑出,玉腕张处,已经攻出两掌。 这出手之快,简直令人咋舌,戚丁雁心头一寒,不由把身子收回来,他根本没有出手余地。 但见人影闪处,戚铁花与瘦小的“银面人”身影乍分,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戚丁雁大吃一惊,放眼一瞧,只见他姐姐粉腮苍白,妙目微闭,似痛苦异常,但,她又睁开眼来。 而瘦小的“银面人”哇哇大叫,口血狂喷,一屁股坐地不起! 这只是一瞬间之事,没有人看清戚铁花与那瘦小的“银面人”,如何弄得两败俱伤。 呛! 右侧那背剑的“银面人”,拔出了长剑,寒光闪处,冷笑声中,向戚丁雁迫了过来,道:“老夫不才,倒还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倏然—— 那个黄衣人冷冷一笑,站了起来,这冷笑之声,带着一种不屑的音韵,听来刺耳之极。 握剑的“银面人”陡然止步,“银面人”的两道锐利的目光,骤然投在了黄衣人的脸上,冷冷喝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黄衣人冷然一笑,道:“‘银面会’网罗天下各派高手,威慑武林,老夫人间走卒,不谈也罢……” “那么,阁下是替戚朋友架梁子而来?” “架梁子谈不上,抱点不平,管管闲事,这倒是真的。” 黄衣人一语甫落,一个晃身,已经站在握剑的“银面人”之前。 这神秘的黄衣人突然表明来意,不但戚丁雁吃了一惊,即是两个“银面人”也为之一愣。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老前辈援手,在下甚是感激,只是在下与‘银面会’的朋友已势不两立,还是让给在下!” 话落,一个箭步,欺到了那握剑的“银面人”面前,冷喝声中,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戚丁雁出手一击,挟以毕生功力所发,那“银面人”长剑荡出,寒光闪处,一剑反击戚丁雁。 两个人出手之势,快逾星火,但见握剑的“银面人”“咻”的一片清吟之声响起,第二剑凌厉扫至。 “银面人”的攻势,真是凌厉绝伦,戚丁雁心头一寒,不由被对方迫退了三步。 就在戚丁雁身子一退之下,那个站在一侧的肥大“银面人”,右手倏然探出抓向了戚丁雁的怀中。 肥大“银面人”这一抓,配合着另一个凌厉攻势,简直令戚丁雁毫无闪身余地。 黄衣人陡然一喝:“朋友,退下。” 黄影一闪,右手乍扬,斜斜击去一掌。 黄衣人一掌挥出,把肥大“银面人”的一抓之势迫了回去,如非黄衣人出手一掌,戚丁雁势必伤在对方之手。 戚丁雁大怒,正待出手,乍闻耳际一声如蚊叫声音,道:“还不快走?‘银面会’一流高手马上就到了!” 戚丁雁悚然望了黄衣人一眼,打了一个冷颤,因为这句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戚丁雁虽不知这黄衣人是谁,唯一能证明的是此人并非敌人。 他骇然退了一步。 黄衣人的愤怒眼光,投在了戚丁雁的脸上,意思似说:“你不走等死么?” 戚丁雁为之心栗,当下斜斜击了一掌,猛然弹身向后山奔了过去。 戚丁雁为了保全这十六颗黑棋,不得不听信黄衣人的话,暂时离开这里。 戚丁雁突然一走,大出“银面人”意料之外,肥大的“银面人”暴喝一声道:“阁下哪里走……” 身形一划,追向了戚丁雁,一掌攻出。 肥大的“银面人”出手虽快,但那黄衣人冷喝道:“朋友,看掌。” 掌字甫出,一记劈空掌力已卷向了肥大“银面人”弹起的身子。 肥大“银面人”似已知道这黄衣人的厉害,把弹出的身子,收了回来。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另一个“银面人”暴喝声中,剑芒乍吐,一剑攻向了黄衣人。 剑花一圈,分成三道剑影,劈、点、扫分击黄衣人的要害。 这是一招奥妙而威力奇强的剑法,黄衣人心头一寒,一时之间,不由被困在剑幕之下。 这时,另一个肥大的“银面人”已弹身向戚丁雁追过去。 场面变化,惊心动魄,黄衣人纵有通天之能,分身之术,也无法追赶另一个“银面人”。 倏地—— 坐在一处运气疗伤的戚铁花妙目一睁,暗道不好,娇躯一跃,站了起来。 她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再也顾不得身受重伤,弹身一扑,倏然截住了肥大“银面人”去路,一掌拍去。 这肥大“银面人”被戚铁花猝然截住了去路,不由狂吼一声,寒光一闪,长剑已告出手攻出。 戚丁雁心知眼前情势紧张万分,穿过了后门,直朝一处林中奔去。身子甫自弹出,乍闻一声冷道:“朋友,站住。” 戚丁雁闻言,大吃一惊,不期然把身子停了下来,转身望去,他打了一个冷颤,不禁又退了两步。 但见那神秘的绿衣少女,妙目含煞,像幽灵似的,站在他的背后。 戚丁雁对于这绿衣少女——“灰心人”的突然出现,已知情形不妙了。 他曾经领教过她的武功,高得令人咋舌,一经动手,这半副黑棋,势必落入对方之手。 戚丁雁冷然一笑,道:“你已经救活了她?” “不错!” “她在哪里?” “在竹林之中。” 戚丁雁暗道一声,原来你是把白蓉带到竹林中来医伤,怪不得我以为你把她劫走了呢…… “灰心人”冷然问道:“你不信么?” “我要先去看看她。” “可以,走吧。” 话落,她一转身,向竹林中走去…… 她走了几步,突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妙目一转,发出了一丝骇人的冷笑。 威丁雁心头一寒,脱口道:“你笑什么?” “灰心人”也不答腔,笑容一敛,又挪动莲步,步入竹林之中。 在一块大石之侧依靠着的白蓉,只是,她的脸色好看多了。 想到白蓉为救自己受伤之情,戚丁雁不觉涌起了一股黯然之情,叫道:“白妹妹!” 白蓉闻声,双目骤睁,她凝视了戚丁雁半晌,道:“崔哥哥……” “我叫戚丁雁!” “唔?戚哥哥,我感激你……” 未语泪先下,两颗珍珠般的眼泪,倏然滚下粉腮…… 戚丁雁道:“白妹妹,我害了你!”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一叹,道:“只要你了解我的心就行了!” 袅袅断肠语,感人至极,戚丁雁忍不住心情的冲动,向白蓉扑了过去,道:“白妹妹,我错对你了!” 戚丁雁在心情激动之下,忘记了白蓉仍是受伤之人,如果被他扑中,势必伤口崩裂,不死也难医救。 绿衣少女吆喝一声:“你要她的命么?” 玉腕挥出,把戚丁雁扑向白蓉的身子拉了回来,玉腕乍挥,打了戚丁雁两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打得戚丁雁双颊红肿,他大喝一声:“你找死……” 右手一抡,向绿衣少女当胸捣出。 绿衣少女玉腕一圈,极为曼妙地抓向了戚丁雁的腕脉,戚丁雁右手一麻,竟躲不胜躲地被对方扣住。 戚丁雁大怒,吼道:“我与你拼了!” 左手再度捣出。 他的掌势只出到一半,右手一痛,功力全失,左手骤然垂下来。 绿衣少女“灰心人”冷冷一笑,道:“我说过你的功夫差我太远。” 戚丁雁的双目,几乎冒出火来,他恨不得吃了这绿衣少女,方消心头之恨。 绿衣少女依旧冷冷地道:“戚朋友……” “不要脸,谁是你朋友?” 绿衣少女粉腮被戚丁雁骂得微微一红,冷然道:“好吧,戚丁雁,我倒想不出,你是这等心黑手辣之人。” “什么?我心辣?” “你想害死这位白姑娘,便可以不用把十六颗黑棋子交出来吗?” 戚丁雁简直气得肝胆皆炸,狂喝道:“你……说什么?” “说什么?”她冷冷一笑,道:“刚才你扑向白姑娘,不是要她的命么,然后你就不必交出黑棋?” “你……胡说!” “难道你……” “我爱她。” “真的!你戚丁雁也会爱上人?” 戚丁雁直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绿衣少女。 白蓉幽幽一叹,道:“我相信他爱我。” 绿衣少女正待答腔,戚丁雁右手一缩,想把被扣的手拉回来。 戚丁雁这一缩手,出乎绿衣少女的意料之外,她的身子,向戚丁雁的怀中,靠了过来。 一声惊叫,并没有挣身而起,因为她全身无力—— 戚丁雁的脚尖,正踏在她脚上穴道处。 而戚丁雁也不知道他的脚踏在她的穴道上。 绿衣少女喝道:“放手!” 本来,戚丁雁并没有抱她,如今她这一喝,戚丁雁反把她抱住,喝道:“我要你的命。” 他的手,几乎搂断了她的细腰,他的残酷本性又升了上来,吻,猛然落在了绿衣少女的樱桃小嘴上。 她想叫,但迟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闭上眼睛。 情形的演变,大大出人意料之外,想不到戚丁雁踏在了她脚上的穴道处,使他狼性得逞。 突然—— 他一把推绿衣少女,左手乘势挥出,啪啪打了绿衣少女两记耳光,口里喝道:“滚!” 绿衣少女直气得花容惨变,她一声叱道:“你找死……” 玉腕乍吐,只听砰的一声,戚丁雁躲不胜躲地被一掌击在胸口! 白蓉惊呼出声—— 砰的一声,戚丁雁口血喷出,一个身子向一丈之外飞去—— 倏然—— 一条人影疾如闪电一般,向戚丁雁飞落的身子抓去。 绿衣少女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她娇躯一旋,像旋风一般,一掌击向了那条人影。 绿衣少女身手之快,那条人影不由被绿衣少女这一掌迫退了三步。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戚丁雁的身子,已栽在地上。 绿衣少女放眼一瞧,一个身着青衣的“银面人”,赫然停立场中。 那“银面人”似是估不到绿衣少女出手如此之快,当下阴笑两声,道:“姑娘好快的身法……” 法字甫出,他一挥手,再度向戚丁雁抓去。 绿衣少女冷冷喝道:“你找死……” 玉腕乍扬,连击两掌。 这只是在极快之间的事,绿衣少女迫开了“银面人”的攻势,戚丁雁已缓缓坐了起来。 倏地—— 绿衣少女一声叱喝:“躺下!” 惨叫之声骤起,那个“银面人”口血狂喷,已死在绿衣少女之手。 绿衣少女粉腮一白,似也身受轻伤。 她忙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口中,此时,戚丁雁已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狠狠瞪了绿衣少女一眼,举步向前走去。 绿衣少女突然挡住去路,冷冷说道:“阁下身受重伤……” “这一点伤势,我戚丁雁还支撑得住。” 绿衣少女暗骂了一声:“冤家……我——罢了罢了!”掏出一颗丹药,递给戚丁雁,道:“请服下这颗丹药!” “盛情心领,我说过这一点伤势难不倒我姓戚的。” “你真不吃?” “罗嗦!” 绿衣少女苦笑了一声,道:“也好!” 绿衣少女语声甫落,突然,一声暴喝之声,倏告破空传来。 绿衣少女闻声,脸色猝变,目光一扫,一个青衣人,急如星火一般,向戚丁雁飞射而来。 绿衣少女低喝道:“阁下快走,这里交给我!” 戚丁雁闻声,心头一震,这当儿,绿衣少女已迎向了那青衣人影。 戚丁雁见状,顾不得自己伤势,身子一晃,急向前飞扑而去。 戚丁雁此时虽是身受内伤之人,但这飞身急奔,速度也甚是惊人。 倏地—— “站住!” 一声断喝之声,破空传来。 声落人到,一条青衣人影,疾如闪电一般,向戚丁雁扑了过去,呼的一掌,朝戚丁雁背后拍去。 戚丁雁“啊”的一声惊叫,陡然止步,因为眼前已无去路,面前,正是一道断崖。 他霍然转身,但见眼前伫立着三个青衣“银面人”,他脸色一变,喝道:“你们这些人,当真不放过我戚丁雁么?” 左侧那青衣人冷冷一笑,道:“只要阁下交出那十六颗黑棋。” “我不交出来又如何?” “恐怕,嘿嘿嘿!你死定了!”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那不妨试试。” “你当真不交么?” “不错……” 戚丁雁话犹未落,远处倏传来一声暴喝,那青衣“银面人”一个箭步,欺到了戚丁雁的面前,呼的一掌,迎面劈了过去。 这青衣人出手一击,力猛如涛,戚丁雁此时已是身受重伤,怎么能接得下他这千斤一掌。 他一闪身—— 就在身子尚未闪过之际,当中那个青衣人挟起一片暴响,右手探出,直朝戚丁雁怀中抓去。 这三个青衣“银面人”均是“银面会”的二?鞲呤郑涑鍪种旌蔚染恕?br /> 戚丁雁身子还未闪开,对方凌厉的抓势,已经抓到,他不得不拼命,一掌劈去,人已纵身暴退。 戚丁雁一掌攻出,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而且他在情急之下,竟忘记了所立身三尺之外,就是万丈深渊。 他口中鲜血喷出,哇的一声,向断崖之下,栽了下去。 三个青衣“银面人”也惊叫出口。 再说戚丁雁向断崖之下栽去,已是人事不知了,他只感到身子飞坠,一切变得木然不知……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悠悠转醒,他放目一望,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 他默然自问:“难道我没有死么?” 心念中,他拧了一下自己大腿,一阵剧痛,他证明自己的确没有死去。 他暗地运功一阵,但觉全身血脉畅通无阻,他不由感到一阵奇怪,到底是谁救了他? 他从石床上坐了起来,一摸怀中,那十六颗黑棋尚在,不由放心了许多! 戚丁雁正待下床,倏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娃儿,你伤势痊愈了?” 戚丁雁闻声大吃一惊,循声望去,但见洞中深处,盘坐着一个头发散乱骨瘦嶙峋的老人。 戚丁雁马上明白了,忙伏身下跪,道:“晚辈感激老前辈救命之恩!” 那怪人放声狂笑,道:“不必行这穷酸大礼,起来吧。唔!小娃儿,你叫什么?” 戚丁雁见对方状似骇人,但语气甚为豪迈,当下答道:“我姓崔……哦,不,我叫戚丁雁。” 那怪人微微一怔,道:“你叫戚丁雁?” “不错!” “戚川阳的后人?” 戚丁雁心头一荡,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那怪人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推测而已!” 戚丁雁不由疑心大起,这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一眼便道破他是戚川阳的后人? 目光愕然道:“晚辈是否可以询及老前辈尊讳?” “我?”那怪人哈哈一阵大笑道:“忘了忘了,我自己叫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戚丁雁愕然道:“忘了?” “不错,忘了忘了,一切都忘了,唔!小娃儿,你刚才为什么说你姓崔?” “我曾经叫崔天寒……” “什么?”那怪人惊叫出口,身子霍然站了起来,双目寒光暴射,倏然向戚丁雁走了过来,道:“叫崔天寒?” “不错!” “胡扯!”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真的!” “你……可知道崔天寒是谁?”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风尘狂客’!” “那么,你为什么叫崔天寒?” 戚丁雁道:“原因是这样的,老前辈当知道‘风尘狂客’崔天寒这个人……” “不错,怎么样?” “我养母有一个女儿,叫做黎彩华,你知道怎么样……” 那怪人目中骤射精光,道:“怎么样?” “这王八蛋……” “哈,你……骂谁?” “崔天寒……怎么样,难道是你?” “不……” “‘风尘狂客’崔天寒这王八蛋……”戚丁雁说到这里,故意不把话说下去,他望了那怪人一眼,又道:“他把他爱人送给‘通天魔尊’做情人,哼,这混蛋可以说用心良苦,可是你道怎么样,据说事机败露,黎彩华被‘通天魔尊’杀死了,你说崔天寒是不是混蛋?” 但见那怪人发须根根坚起,道:“不错,他是混蛋!”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他害死了他的爱人,于是我义母不与他干休,她要找他算账,这王八蛋避不见面,我义母救了我之后,便把我取名崔天寒,意思是不忘爱女为崔天寒致死之仇!” “你义母呢?” “死了!” “死了,为什么死了?” “被人毒死的,毒死她的人是‘无形毒君’!”他的话锋略为一顿,道:“老前辈,你说这崔天寒王八蛋是不是该杀?” “该杀!” “我说他是王八蛋,是不是过分?” “一点也不错!” “我叫他王八蛋,该不该!” “该!” 戚丁雁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戚丁雁从怀中掏出了那封浑少年交给他的信,冷冷道:“王八蛋,这信是给你的,拿去吧!” 那怪人勃然色变,那信上写着“崔天寒启”,他接过信之际,戚丁雁已举步向洞外走去。 那怪人陡然喝道:“站住!” 戚丁雁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交待?”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是谁,我会把这一封信交给你?” 那怪人放声大笑,道:“狂小子,我服你了,你胆子也真不小,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骂我王八蛋?” “骂你又这么样?” “很好……” “也很合理,你自己说过你该骂!” “风尘狂客”崔天寒冷冷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崔天寒?” “这何足为奇,我第一句骂王八蛋,你不是说:‘你……骂谁么?’,我就知道你是‘风尘狂客’了。” “风尘狂客”黯然一叹,道:“不错,我害死了一个爱我的女人,但,别人不会了解我,唉!我如何面对黎彩华于九泉之下?” 言下热泪骤涌,戚丁雁冷笑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风尘狂客’,你简直是一个狂人……” “不,是杀人凶手!” “你忏悔了?” “是的,我在二十年中,每天都坐在这里对她忏悔,我忘不了她,也忘不了她对我的爱。” “现在迟了!” “是的,迟了,我害死了她……” 他话犹未落,突然放声痛哭,其势感人至极,戚丁雁也不由感到鼻孔一酸,几乎黯然泪下。 他内心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这种痛哭,不是用做作所能办到的。 戚丁雁叹了一口气,道:“老前辈,不必难过了,反正她已经死了,你生前不对她好一点,现在你哭还有什么用?” “风尘狂客”抑住了哭声,一时之间,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他枯皱的脸皮,在剧烈抽动。 他望了戚丁雁一阵子,说道:“罢了,你去吧!” 戚丁雁没有挪动脚步,“风尘狂客”又道:“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对她忏悔,你去吧,不必感谢我救你。” 戚丁雁依旧没有挪动脚步,“风尘狂客”愕然道:“你不走么?” “暂时还不想走!” “风尘狂客”轻轻一叹,望了那封信一眼,问道:“你见过‘武林之神’?” “没有!” “那么,这封信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叫他徒弟……”他把经过告诉了“风尘狂客”一遍。 “风尘狂客”撕信看了一阵子,不由皱了一皱眉头,戚丁雁问道:“写什么?” “没有写什么?” 可是从他看信之后的神情判断,这信中所谈之事,可能是有关江湖之事。 戚丁雁心念一转之下,突然想到了红玉棋子,他望了“风尘狂客”一眼,道:“老前辈,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你有一十六颗用红玉雕成的棋子?” “风尘狂客”脸色微变,道:“不错,怎么样?” “现在还在身上?” “不,失落了!” “全部失落?” “不错!” 戚丁雁皱了一皱眉头,道:“这十六颗红棋是‘武林之神’交给你的?” “不错。” “这一副红玉棋子,有什么秘密?” “不说!” “为什么!” “风尘狂客”哈哈一笑道:“我们打一个赌,你说好不好?” “赌什么?” “你输了,替我办一件事,我输了,把红玉棋子的整个内幕告诉你!” “好啊,怎么个赌法你划出来。” “风尘狂客”道:“我出题不公平,还是你出题吧。” 戚丁雁道:“要我出题,如果你输了不反悔?” “绝不。” “我出的题有没有限制?” “没有,只要你知道的都可以出。不过,假如记事方面,事情必须在二十年前发生的!” 戚丁雁道:“好极了,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不过,我也不想占你便宜。” “风尘狂客”哈哈一笑,道:“那么,以你之意又该如何?” “以我的意思,我身上有十六颗黑棋,你我各分八颗,然后,我们随抓数颗,放在掌中,合计之后,看哪一个人猜的数字较接近就算赢。” “好极了!” 戚丁雁从怀中掏出十六颗黑棋,交给“风尘狂客”八颗,他把自己八颗双手掩后,放了三枚在右掌,伸出了手,道:“好了!” “我好了!” “老前辈请先猜?” “风尘狂客”道:“四颗!” “我猜五颗!” “张开!” “风尘狂客”话落,戚丁雁心情一片激动,两个人的右手同时张开。 放目一瞧,戚丁雁的脸色一变,额角汗水骤滚,“风尘狂客”手中所握的,只有一颗棋子——合计共四颗。 “风尘狂客”哈哈一笑道:“小娃儿,你输了。” “不错,我输了,你要我替你办什么事?” “风尘狂客”站了起来,把八颗黑色棋子交还给戚丁雁,倏然举步向洞外走去,道:“到外面来。” 戚丁雁一愕,道:“干什么?” “传你武功!” 戚丁雁心情一阵波动,道:“你就是要传我武功?” “不错,如果你不学我武功,无法为我办这一件事。” 戚丁雁也不知“风尘狂客”到底要他办什么事,当下只好跟他步出洞外。 洞外,有一片苍松,五丈之外,洞水涔涔,风景绮丽,风啸松涛,大有置身仙境之感。 “风尘狂客”在洞口停了下来,两道锐利的目光,逼视在戚丁雁的脸上,冷冷道:“戚丁雁,在传你武功之前,我必须把话说明白,第一点,当你武功学就之后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我的徒弟,你要矢口否认。” “本来我就不是你徒弟嘛!” “第二点,我因誓言在身,还有三个月才能走出这山洞,你在这三个月中,你替我查一个人!” “谁?” “黎彩华!” 戚丁雁闻言,不觉吓了一跳,道:“她……不是死了么?” “是的,大家都说她死了,可是‘武林之神’在信中隐约透露她还没有死!” “哦,如果她真的没有死,怎么办?” “要你告诉我……” “可是,我不认识她呀!” “这就是我要把这一套绝招传给你的目的。”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我成名绝招,‘风雷十二拂’共有四招,每招三式,共为十二式,第一招为‘风云雷电’,第二招为‘风卷残云’,第三招为‘风云变色’,第四招为‘风雷交鸣’,现在我把这四招十二式教给你!” 话落,他开始从第一招演起,极缓慢的一招一式教给戚丁雁。 想不刘戚丁雁洪福齐天,坠身断崖,不但没死亡,而且得此机缘,学得了这位武林奇材的“风雷十二拂”。 夕阳西下,夜幕又临。 戚丁雁学就了“风雷十二拂”之后,天色已交三更,“风尘狂客”见戚丁雁在半天之内,便把他“风雷十二拂”学会,而且已有七成火候,不由暗叹道:“将来的武林之尊,非他莫属了!” 心念中,说道:“戚丁雁,你已学会了我这一套掌法,只有我与黎彩华两人才会,当初我们曾经约好。如非两人同在,任何一方不准使用这一套掌法。如果以后发现有人使这一套掌法,这就是我或她的传人。” 戚丁雁颌了一颌首,“风尘狂客”道:“而且无论如何,不准提我住处。” “知道了,老前辈,我可以走了?” “不错,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虽然侥幸赌胜,还想把这红玉棋子内幕告诉你!” “真的。” “当然不会骗你,这红玉棋子,是‘武林之神’留下来之物,‘武林之神’武功冠绝天下。” “难道没有人可以敌得上他?” “据我所知,江湖上尚找不出一个人来,不过,据他说,中原武林还有四个人的武功,可能要高过他。” “这四个人是谁?” “情,天,长,恨。” “情天长恨是谁?” “第一个是‘情海断肠人’,第二个是‘天阴老人’,第三个是‘长手神人’,第四个是‘恨世魔人’,合称‘情天长恨’,可是江湖上风闻有这四个人,却始终没有人见过。” “‘三武王’的武功与‘武林之神’相比如何?” “不相上下!” “那么,这三人为什么会被‘武林之神’困住?” “他用计谋呀!” 戚丁雁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武林之神”计困“三武王”。 “风尘狂客”说道:“在谈到这红玉棋子之前,必须先说‘通天魔尊’所训练的那三具‘活僵尸’,这三具‘活僵尸’是一百个女婴,掺与绝毒药物,经数十年提炼而成,当年三具‘活僵尸’被‘武林之神’三昧真火烧死,可是,实际上并没有死。” 戚丁雁吓了一跳,道:“没有死?‘活僵尸’没有死?” “不错,‘活僵尸’已被炼成不坏之身,当时只是昏迷而已,在数十年后,将重现江湖……” “重现江湖,这还得了?” “这一件事出乎‘武林之神’陈帝意料之外,当时,陈帝误杀‘幽冥真主’,自取一目,遁入空门,这是一件谁都知道之事! 十五年前,陈帝突然找到我,交给我十六颗红棋子,另一半交给‘慈母毒妇’。他交给我十六颗红棋之前,曾事先告诉我在这些红棋之中有五宝!” “什么样五宝?” “十六颗红棋中,有五颗是威力奇绝的炸药,一经用力触及,必定当场爆炸……”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这棋子是用红玉做成,如何可能藏炸药?” “不错,问题就在这里,据他说,这五颗炸药,只是外皮用一层薄薄的红玉做的。” “另外,这红玉棋子有数颗记载了他一生所学武功,最后还有三样宝物——这三宝是什么,却没有说明!” “到底五颗炸药是哪五颗棋子?” “不知道,我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来,有一天,这十六颗红玉棋子突然不见了!” “谁盗走了?” “不知道,‘武林之神’似是事先已推测到这一点,在红玉棋子失踪的第二天,他又来了,只说:‘武林该有此劫,老衲为救武林安危,反而为武林平添一场武林血劫,老衲以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我问他是谁盗了我十六颗棋子,他说是‘辣手魔盗’,可是他在取得十六颗棋子之后,便被人除去,红玉棋子便分散了。” “不错,红玉棋子现在已经出现江湖,除了六颗车马炮外,全部落入‘银面会’之手。” “除了车马炮之外?” “是的,老前辈可知道,这六颗红玉棋子落入何人之手?” “风尘狂客”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当时‘武林之神’留下这棋子的目的,就是算知今年‘活僵尸’出土,而且‘通天魔尊’被他打下断崖,并没有立即死去,据说经过十天才真正死亡!” “那么,这红黑三十二颗棋子,跟‘活僵尸’有关?” “正是。” “‘三武王’呢?” “他们被棋阵困住。” “如果这三个人在出现江湖,能收拾‘活僵尸’么?” “很难说。” “那么,这十六颗黑棋,有什么用处?” “这个,‘武林之神’并没有告诉我,现在十六颗黑棋子全部都在你身上,你不妨研究其中奥秘看看!” 戚丁雁脱口说道:“会不会也是炸药?” “很难说!” 戚丁雁突然掏出一颗黑棋子掷向一棵松树,如果这棋子是炸药,势必爆炸。 只听卜的一声,棋子掉下,并没有爆炸,戚丁雁走过去,拾了起来,道:“不是炸药!” “风尘狂客”道:“侥幸不是炸药,否则你我难逃粉身碎骨之祸。” 戚丁雁闻言打了个冷战,当下定了定神,向“风尘狂客”道:“老前辈,我要走了!” “去吧,三个月后,江湖再见。” 戚丁雁别过了“风尘狂客”,倏然感到有些依依不舍之感,无论如何“风尘狂客”救了他的生命,传授给他一套凌厉掌法。 他含着热泪,离开了“风尘狂客”,向前奔去。 出了松林,戚丁雁抬头望了断崖一眼,突然——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这姓戚的小子,掉下断崖,我想大概活不了啦。” 另一个声音接道:“不管如何,我们非把他身上那副棋子取到,否则,我们如何向会长交待?” “不错……” 话犹未了,但见三条人影,急速如风,向这边飞奔而来。 戚丁雁冷冷一笑,暗道:“你们不放过我戚丁雁,我岂肯放过你们?” 心念未落,他一个弹身,径向那三条人影飞截而至,喝道:“纳命来!” 戚丁雁这猝然出手,力猛如电,而且所用的,正是“风雷十二拂”中的“风卷残云。” 三个“银面人”估不到半途会杀出一个人来,一经发觉,惨叫声中,一个“银面人”已应声倒地。 两个“银面人”同时收身后缩,目光一转,发现竟是戚丁雁,不由吓了一跳! 戚丁雁哈哈一笑,道:“天算不如人算,你们纳命吧。” 一语未落,掌力已再度扫出。 两个“银面人”一声暴喝,分向左右各击一掌,这当儿,戚丁雁右手“风声雷雨”左手“风云变色”同时击出。 “风雷十二拂”,有惊人的变化与不可思议的威力,一掌击出,暗藏无数的精奥杀手。 两声惨叫,那两个“银面人”又死于戚丁雁之手。 戚丁雁也似想不到自己有此功力,当下怔了一怔,正待弹身奔去,背后倏然有人喝道:“站住。” 戚丁雁闻声,心头为之一震,转脸望去,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停立了一个骨瘦如柴,手扶拐杖的老人。 戚丁雁一怔,道:“干什么?” 那老人脸上一无表情,冷冷说道:“小娃儿,你这‘风雷十二拂’是从‘风尘狂客’身上学来的?” 戚丁雁闻言,暗吃一惊,道:“不错,你怎会知道?” 扶拐老人冷冷一笑,道:“他住哪里?” “这个恕难奉告!” 那老者脸色一变,怒喝道:“你当真不说?” “不错!” 扶拐杖老人一阵狂笑,道:“你找死……” 死字甫出,身形一划,疾逾星火扑向戚丁雁,右手已经探出。 这扶拐杖老人这一抓之势,堪称是曼妙绝伦,戚丁雁右手一拍,“风云变色”已经递出—— 他的掌势才出到一半,乍觉身上一麻,身子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扶拐老人的拐杖,已经点中了他的穴道。 戚丁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就想不出,江湖上有武功如此高之人。 扶拐老人探手提起了戚丁雁,冷冷喝道:“你说不说‘风尘狂客’住在哪里?”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你要找他干什么?” “有事。” “什么事?” 扶拐老人脸色一变,怒喝道:“你当真不说么?”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我不说你又敢把我如何?” “杀你!” “你下手试试。” 扶拐老人脸色猝变,拐杖缓缓举了起来,看情势,他真有毁去戚丁雁的意思。 倏地——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道:“朋友手下留情。” 声音传来,使戚丁雁心头一震,这声音正是出自“风尘狂客”之口,循声望去,果见他站住三丈之外。 扶拐老人放下了戚丁雁,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崔天寒住在这里。” “风尘狂客”崔天寒心头一荡,他愕然一阵子,想不出这扶拐老人到底是谁! 扶拐老人解去了戚丁雁穴道后,冷冷道:“小子,以后别这么狂傲,否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落,向“风尘狂客”走了过去。 “风尘狂客”虽然暗地吃惊,表情依旧不动声色,朗声一笑,道:“请恕崔某眼拙,不知阁下何方高人……” “这个你不必问!” “请问你要找我有什么事?” 扶拐老人脸上所呈露的杀机,不但戚丁雁见状为之心寒,即是“风尘狂客”本人,也为之惊栗。 就凭这老人刚才制往戚丁雁的一拐,自己未必是对方敌手,想到这里,他不由退了一步,道:“我与你无仇……” “没有仇难道我就不能杀你么?” “风尘狂客”脸色一变,道:“那么,你是受黎彩华之命找我来啦?” “黎彩华?哈哈哈……” 扶拐老人闻言,放声一阵狂笑,这狂笑之声,听来不但刺耳,而且冷屑至极。 “风尘狂客”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哪能忍下这口气,当下一声暴喝道:“你笑什么?” 话犹未落,一掌斜斜击向了挟拐老人。 “风尘狂客”怒极出手,力如排山倒海,而且在一掌之中,暗藏了三招不同的变化。 扶拐老人冷冷一笑,道:“我还没有出手,你倒先动起手来了。” 身子一旋,“风尘狂客”倏感一阵阴风迫出,但见他一旋身之下,已退出一丈之外。 “风尘狂客”骤然退了一步,惊叫道:“‘阴风十八旋’你……你……” “风尘狂客”一脸惊恐之色,其惊恐之色,见之令人心跳。 以“风尘狂客”在江湖上的地位,竟会有此惊惧,怎不令人震惊? 扶拐老人冷冷一笑道:“你想起我是谁啦!” “‘天阴老人’?” “不错,‘天阴老人’就是我这老不死的。” 戚丁雁闻言,骤然退了一步,他真不敢相信,这老人就是“情天长恨”中的第二号人物“天阴老人”。 “风尘狂客”突然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江湖上,果然有你们‘情天长恨’这四号奇人,崔某今日得会高人,真是三生有幸!” “天阴老人”脸色一变,道:“你自认是我的敌手么?” “死于高人之手,也不枉此一生,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要先问你一句话,是不是黎彩华派来的!” “天阴老人”大喝道:“姓崔的,你真该揍……” 揍字甫出,拐杖已向“风尘狂客”击了过去。 一道拐法,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胸捣到,“风尘狂客”右手拍出,人已退了一步。 他身子甫自退下,只听噼啪两声,竟被打了两记耳光。 “风尘狂客”直气得头发根根竖起,“天阴老人”冷冷一笑,道:“‘风尘狂客’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两记耳光?告诉你,因为你该揍!” “风尘狂客”朗声狂笑,道:“何处该揍,请道其祥!” “天阴老人”阴冷冷一笑,越:“我问你,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向黎彩华忏悔!” “忏悔?哈哈哈,你不是说我是她派来的么?她既然未死,你忏悔什么?” “风尘狂客”被问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阴老人”又道:“所以,你是不是该揍!” “风尘狂客”愕了一愕,道:“那么黎彩华真的没有死了?” “假如没有死呢?” “这……这……”他木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这这那那,不错,黎彩华没有死!” “她……她在哪里?” “你敢去找她么?” “敢!” “天阴老人”正待答话,目光一转,猝然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天阴老人”话犹未落,一条黄衣人影,飘落在面前,来人居然是戚丁雁所见的那个黄衣人。 黄衣人会在这里出现,又出乎戚丁雁意料之外,“天阴老人”哈哈一笑,道:“哈,真想不到你这小子也溜出来了……” “风尘狂客”惊道:“你是……” 黄衣人沉声道:“崔老兄,心照不宣行么?” “风尘狂客”望了戚丁雁一眼,这一看,使戚丁雁为之心动,他暗道:“这黄衣人是谁?难道跟我有关系不成?” 心念中,“天阴老人”冷冷问道:“小子,你什么时候溜出那阴司地府?” “前天!” “干什么?” “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黄衣人笑道:“这个恕我不说了。” “天阴老人”道:“你是不是出来找这姓崔的狂人?” “差不多!” “风尘狂客”道:“你们都为我而来,好像我崔天寒变成了一个江湖罪人,到底是什么事?” “天阴老人”道:“你本来就是一个江湖罪人!” “怎么说?” “你知道‘银面会’会长是谁?” “风尘狂客”突然惊叫出口,道:“难道是黎彩华?” “黎彩华”三字出口,也几乎令戚丁雁跳了起来,不错,事情的确有这个可能! “天阴老人”冷冷一笑,道:“不错,可能是黎彩华,她当初受伤未死,可能得到半部奇书,你们可曾听说过有一部‘玄皇录’?” “不错!” “这上半部奇书落入‘绝魂客’之手,下半部所载内功绝学,可能就是落在黎彩华之手,她练就绝世武功之后,为报昔年她牺牲之恨,组织‘银面会’,准备席卷整个武林。” 这是极合道理的推测,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对武林做下如此恐怖的血案。 “风尘狂客”脸色惨变! 戚丁雁也暗地心惊。 站在一侧的黄衣人倏然说道:“老前辈,我与你推测的,却大有出入!” “天阴老人”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黄衣人的脸上,“风尘狂客”、戚丁雁两个人的疑惑目光,也骤然落在了黄衣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天阴老人”道:“以你推测又有什么惊人出入?” 黄衣人笑了笑,道:“第一点‘银面会’会长到底是男是女,我们姑且不提,可是江湖上三大门派弟子曾加入‘银面会’……” “天阴老人”脱口叫道:“什么?‘银面会’有三大门派弟子?” “千真万确,我亲自与他们交手,一个使的是‘降魔杵法’” “这是少林派弟子!” “不错,对方以杵改拐,第二个使剑的,正是昆仑派的‘太乙剑法’,第三个也是用剑,剑法就是终南派的‘意形剑法’!” 这又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戚丁雁脱口:“那三个红衣‘银面人’就是三大门派弟子?” 黄衣人望了戚丁雁一眼,道:“不错,那肥大的一个,正是少林派弟子,另外两人是昆仑派与终南派弟子。” “天阴老人”道:“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黄衣人笑了笑道:“不错,这事的确不是一件简单之事,环视当今武林能左右三大门派的,只有一个人……”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闻言,全身皆抖,齐声惊呼:“‘武林之神’!” “不错,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这简直是一件太过可怕之事,“银面会”会长竟会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武林之神”陈帝? 事情发展,令人不敢想象。 “天阴老人”栗声道:“有此可能!” “风尘狂客”道:“根本不可能!” “你不妨说说不可能的原因。” “风尘狂客”道:“第一,陈帝被誉为‘武林之神’,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很难说。” “第二,陈帝已遁身空门,改名‘清尘’,他人尚在‘天青寺’。” “你能断定?” “他有一封信给我!” “信在何处?” “在我身上。”话落,他把信掏出,交给“天阴老人”。 “天阴老人”看完信之后,皱了一皱眉头,又把信递给黄衣人。 戚丁雁近前一看,但见信上写着:“崔老弟,十多年不见,好否?念念。所交给你之十六颗象棋子,务必寻回,否则,落入‘银面会’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遁身空门,不想重出红尘,江湖安危,系你身上,沉缅悔恨,并非久计,何况,你不能断定黎彩华已死。此祝,金安,陈帝具!” 黄衣人看完了信,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倏然,他冷冷笑了起来,道:“计谋!” 在场诸人,同感心头一震,道:“什么计谋?” 黄衣人冷冷一笑,道:“这封信可能是‘武林之神’所用计谋,第一点,他用此信瞒过天下武林人物,使武林人物认为他真的已遁身空门!” “难道这能假么?” “这很难说,第二点,他说红棋子如落在‘银面会’之手,后果不堪设想,使人认为他不是会长。” “你能断定‘银面会’会长就是他?” “我虽不敢断定,但事情即可分晓,‘天青寺’只有你知道去处,你不妨去看看!” “如果他在呢!” “这个陈帝也可能是假的。” “戚兄,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风尘狂客”说到这里,突然止口,他发觉有一句话说溜了口。 戚丁雁脱口道:“什么,你姓戚?” 黄衣人脸色微变,道:“不,是齐!” “戚”“齐”口音本来差不多,戚丁雁愕了一愕,不由退了回去。 黄衣人恢复了他原有的表情道:“崔兄,你难道忘了,当年‘武林之神’化妆之术,名震天下,他困住‘三武王’,就是易容成一个老太婆,用计把他们三个困住。” “不错,那么,你认为‘天青寺’那位‘武林之神’是假的?” “事情既未分晓,当然有此可能,不过‘银面会’会长,在陈帝与黎彩华之中,必有一个。” “天阴老人”道:“我们可以去‘天青寺’找这个‘武林之神’,如果是假的,那‘银面会’会长就是他。” “怎么才能分辨真假?” 黄衣人说道:“这个要仗戚丁雁大力了。” 戚丁雁一怔道:“我?” “不错,在我们这四人当中,只有你能办到这件事。” 他话锋略为一顿,道:“谁都知道‘武林之神’棋艺冠绝天下,我也见过你与‘疯侠’下过一局,攻势凌厉,布局诡异,可是与陈帝一比,可能还不是敌手,只要你去找他下一局,对方如败在你手,便可能断定这陈帝是假的。” “天阴老人”道:“这倒是好办法!” 戚丁雁道:“假如我败在他手下呢?” “这陈帝是真的,崔兄,黎彩华未死,你也不必在这里多呆下去了,你就领他们去找‘武林之神’吧,我要到三大门派去走一趟,就先告辞了!” 话落,身形一纵,飘然而去。 “天阴老人”道:“崔天寒,你走不走?” “风尘狂客”咬了一咬牙,道:“也好,可是那陈帝如果是假的,对方事情败露,难免动手!” “这个你放心,就是陈帝本人,我老头子也未必怕他,如果这陈帝是假的,嘿嘿嘿,我要他的命。” 第五章 血轿再现惊狂客 一路上,戚丁雁认为这是不可能之事,如果这“银面会”会长是“武林之神”,他何必在当初留下三十二颗红玉棋子? 而且既知此中秘密,又何必把棋子收回去? 他认为,这“银面会”会长,是黎彩华成分较大。 第二天,已经进入了阴山“天青寺”的羊肠小道,一座优雅的古刹,遥遥在望了! “天阴老人”问道:“就是这里么?” “正是。” 三人来到古刹之前,但见横匾上书写三个字“天青寺”,这当儿,一个老僧走了过来,望了三人一眼,稽首道:“三位施主光临鄙寺,不知有何见教?” “风尘狂客”道:“烦请通报‘清尘’大师,说崔天寒来访!” 那老僧脸上神情微微一怔,道:“原来是崔大侠,老衲失敬了,请进请进!” 话落,也不待三人回答,径自步入后厢,“风尘狂客”瞥了“天阴老人”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老前辈,我有一事想问你,你怎么认识我的‘风云十二式’?” “我见过你与黎彩华用过,当时是在武功山‘风云谷’” “天阴老人”话犹未落,一阵步履之声传来,原先那个老僧,领着一个独眼老僧,站立门口。 “风尘狂客”乍见独眼老僧,神情为之一愕,这正是“武林之神”,他站了起来,道:“老前辈,还认识晚辈么?” 那独眼老僧神色一无表情,冷冷道:“原来是你。” “风尘狂客”强颜笑道:“老前辈想不到晚辈会突然来造访吧?” “不错,这倒是出乎我意料外之外。” 话落,伸手一挥,站在“武林之神”身侧的那个僧人,稽首一礼,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天阴老人”对于“武林之神”这狂傲之态,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气愤,当下心里暗忖:“我倒要看看你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当儿,“武林之神”已向他们走了过来,独目精光四射,扫了“天阴老人”与戚丁雁一眼,问道:“不知这两位施主……” “风尘狂客”忙接道:“这位前辈是‘天阴老人’……” “哦?”“武林之神”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镇静,道:“原来是四大奇人的第二号人物,陈某真是幸会了!” “天阴老人”哈哈一笑,道:“陈兄名满武林,李某人间走卒,何来幸会之有?” “天阴老人”语中带刺,“风尘狂客”当然一下便听得出来,当下忙介绍道:“这位是‘慈母毒妇’义子戚丁雁。” “武林之神”缓缓走了过来,戚丁雁见过礼之后,又回椅坐下。 “武林之神”目光转处,像要问什么,而又不便启齿。 “风尘狂客”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个“武林之神”,他就看不出这“武林之神”有假冒的举止与形态。 “武林之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转处,问道:“三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风尘狂客”忙道:“老前辈说哪里的话,晚辈一来拜候老前辈,二来……”他望了戚丁雁一眼,道:“二来这位戚少侠想跟你下盘棋!” “除此之外,别无他事?” “正是。” “武林之神”皱了一下眉头,道:“可是,在十五年前,我已经发誓不再跟任何人下棋!” “武林之神”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了“风尘狂客”“天阴老人”以及戚丁雁意料之外。 如果戚丁雁无法与“武林之神”下一盘棋,面前这个“武林之神”是真是假,便无法分辨了。 戚丁雁脸色微微一变,道:“老前辈认为我不值得与你交锋?” “绝不……” “在下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其目的就是想跟你来一盘。” “这个非常抱歉!” 这一来,在场之人,顿觉无计可施,“武林之神”如不下象棋,他们也不能勉强。 “天阴老人”暗道:“看来此僧十之八九不是‘武林之神’,否则,他不会借誓推脱……” 心念中,说道:“陈兄不知因何起誓,不再与人下棋?” “这个恕我难说。” 戚丁雁的野性又涌了上来,当下傲然一笑,道:“胡说八道!” “武林之神”脸色微微一变,愠声道:“请问施主,我何来胡说之有?” “你根本不是‘武林之神’!” 戚丁雁这心直口快,一语说得“武林之神”及在场之人,为之色变。 “武林之神”狂声大笑,道:“难道我这个‘武林之神’还能假么?” “不错,你就是假的。” “你怎知道我是假的?” “你不敢跟我下棋。” “就凭这一点?” “这已足够证明。” “武林之神”脸色一沉,道:“不管如何,我有誓言在身,恕难从命。” “天阴老人”坐在一侧,从未开口,此时不由问道:“不知陈兄发下何誓?” “武林之神”怔了一下,道:“除非有人取回那三十二颗玉棋子,否则,今世再不与人下棋。” “天阴老人”冷冷问道:“这一副玉棋子是陈兄所有么?” “不错。” “天阴老人”轻轻抖了一抖拐杖,道:“这好极了,这一副红玉棋子既是陈兄所有,那么,你当知这红玉棋子的秘密了?” “不错。” “请问陈兄,黑色十六颗棋子,你放了什么秘密?” “事关天机,老衲不说也罢!” 又是一个问题被他用“事关天机”拒绝回答,这不难想像出来,这个“武林之神”百分之百是假冒的。 那么“银面会”会长真的是“武林之神”?而这个人就是经“武林之神”化装之后,所派假冒之人? 事情演变至此,的确有了这个可能,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那恐怖组织的主持人,真的是“武林之神”? 但,事情之发展,不能不令人作此推测,因为面前这个“武林之神”确实是神秘绝伦。 “天阴老人”突然说道:“看来陈兄倒真是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虽然同是一句话,可是在“天阴老人”说来,份量就不同了,“武林之神”闻言,脸色为之猝变,当下冷冷一笑,道:“老衲已是出家之人,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 戚丁雁缓缓站了起来,道:“这个很难说,我们今日到此,就是要证明你是不是‘武林之神’!” “武林之神”淡淡一笑,道:“怎么证明法?” “第一我要你跟我下盘棋,证明你是不是他……” “第二呢?” “天阴老人”冷冷接道:“接我三招试试!” “天阴老人”话落,身子也站了起来,手中拐杖轻抖,这古刹之内,眨眼之间,突然充满了杀机。 “风尘狂客”见状,不由暗地心惊,情形这样下去,必然弄得不可收拾,当下忙道:“老前辈,你就与戚少侠下一盘棋何妨?” “武林之神”哂然一笑,道:“好,我就向你们证明我是不是当年的陈帝。” “武林之神”此语一出,的确又是出乎了在场诸人意料之外。 “天阴老人”冷冷道:“你要破誓?”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他话锋略为一顿,朗声叫道:“明月,何在?” 声音过后,门口出现了原先那个老僧,施礼道:“师父传唤,有何吩咐?” “武林之神”沉声道:“取一副象棋与棋盘来!” “是!” 那僧人退了下去,不久,果然送上来一副象棋,室中倏然转寂,“武林之神”摆好棋之后,道:“戚施主,我们可以开始了。” 戚丁雁注视了“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一眼,心情突然一片紧张,这一盘棋如果他败了,自无话可说,如果他胜了,必将发生一场血战! 他缓缓坐了下来,他占用红棋,注视了“武林之神”一眼,道:“强客不压主,老前辈请先。” “武林之神”也不答话,他举步上马,戚丁雁搬炮至当中…… 两人开始厮杀起来…… 随着时间的消失,盘中棋子越来越少,“武林之神”余下一车一炮三卒。 而戚丁雁剩下双马四兵。 以战局看来,正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戚丁雁与“武林之神”同时沉思举棋,如果此时走错了一步,便要全盘皆输了。 戚丁雁额角微微见汗,他下手进马,目光突然落在了“武林之神”的脸上! 戚丁雁的脸上神情,突然抹过了一层蔚然之色,在三步之内,他便可以把“武林之神”的军将下。 “武林之神”额角出汗,神情一片紧张。 戚丁雁脸上蔚然之色骤敛,因为,他突然想起,这个“武林之神”是假的…… 就在他心念未落,“武林之神”突然举棋,横车过河,举车未落之际,左手突然扫出一掌攻向了戚丁雁。 “武林之神”这一手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天阴老人”大喝一声:“鼠辈敢尔!” 拐杖猛然扫出。 也在“天阴老人”出手之际,戚丁雁一声闷哼,口血狂喷,仰身便躺。乍变之下,使他无法抵挡,结结实实中了一掌,身受重伤之下,哪能不躺? 在戚丁雁躺下之际,“天阴老人”的拐杖挟起一道撼山拐影,猝然击向了“武林之神”。 “武林之神”似是估计到“天阴老人”会有这一着,当下右手一扬,手中那颗“车”,迎面向“天阴老人”飞掷过来。 双方发动攻势,同时在极快的一瞬间,“天阴老人”身子微退,左手扬处,急攻一掌。 这当儿—— 但见门口人影闪处,三个僧人,衣袂飘飘,同时闪了进来。 “风尘狂客”大吼一声:“退回去。” 出手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风尘狂客”一掌攻出,把三个僧人迫了回去,这边“天阴老人”与“武林之神”打得剧烈绝伦。 “天阴老人”拐影起处,连攻三招,把这个假的“武林之神”迫退了三步,喝道:“你是什么人,说!” “武林之神”哂然一笑,道:“我就是陈帝……” “放屁,你当真不说么?” 挟着喝话声中,拐杖一抡,连演三招,把个“武林之神”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蓦地里—— “天阴老人”身形一旋,低喝一声:“躺下……”拐杖抡处,砰的一声响起,“武林之神”的背上,结结实实中了一拐。 “武林之神”被“天阴老人”这一拐打得口血飞溅,身子飞出五尺,才倒了下去。 “天阴老人”弹身抓起了“武林之神”身子,切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武林之神”翻动了一下微而无力的眼皮,注视了“天阴老人”一眼,又把眼皮缓缓合上。 “天阴老人”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当下怒道:“你当真不说?” 喝话声中,按在“武林之神”穴道上的手,倏然加了三分功力,“武林之神”轻轻哼了一声,神情痛苦异常。 倏地—— 一声惨叫出自这假的“武林之神”口中,紧接着“天阴老人”大喝一声:“你敢……” 一条红衣人影,从窗外一闪而逝。 “天阴老人”放下手中的假“武林之神”,弹身追了出去,但见假“武林之神”,脑血飞溅,惨死非命。 那红衣人影是谁? 不说“武林之神”被那红衣人影下手杀去,回笔再说“风尘狂客”挡住门口,那三个僧人也进身不得。 此时真相大白,他似是觉得没有停留必要,当下一掌迫退了三个僧人,弹身抓起了戚丁雁,掠身出了窗外。 此时,夜幕低垂,原野静寂得怕人。 “风尘狂客”挟着戚丁雁,奔出了古刹,倏闻远处一暴喝之声,破空传来,“风尘狂客”身形一弹,猛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风尘狂客”挟着戚丁雁来到了发声之处,举目望去,但见“天阴老人”正与一个红衣人,打得难分难解。 砰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分,“天阴老人”退身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他的神情,现出了惊骇之色,冷冷道:“老友,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已投靠在‘银面会’门下……” 那“银面人”阴恻恻一笑,道:“这一点,恐怕出乎你意料之外吧?” “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天阴老人”一语甫毕,拐杖猝抡,一招“千里送帆”猛向那“银面人”递了过去。 就在“天阴老人”出手之际,只听哗啦一声,那“银面人”已从腰际,取下了一条银鞭,柄上雕着一颗骷髅人头,哗啦声中,向“天阴老人”拐锋卷了过去。 出手之快,堪称是电光石火之势,“天阴老人”拐影扫处,已攻出三拐。 这情形使站在一侧观战的“风尘狂客”为之心栗,他想不出莽莽武林,有什么人能与“天阴老人”打个平手。 倏然—— “风尘狂客”似有所思,脱口惊道:“天啊!这是‘恨世魔人’——‘情、天、长、恨’中的第四号人物……” “风尘狂客”这一来,真是吓得心胆皆颤,他想不到“银面会”会长神通竟如此广大,能把“恨世魔人”罗致旗下。 武林之间,除“三武王”之外,武功最高的,要算“武林之神”及“情天长恨”那四位武林奇人了。 此时此地“银面会”派出了“恨世魔人”,怎不令人吃惊? “风尘狂客”心忖至此,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倏然记起了手里提着的戚丁雁。 他把受伤的戚丁雁置于地上,掏出了一颗药,纳入他口中,运功为他疗伤。 戚丁雁本是一个内力极为雄厚之人,经“风尘狂客”一阵疗伤之后,人已苏醒过来。 当下,“风尘狂客”又掏出一包药沫,倒入他口中。戚丁雁已复元过来,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问道:“那假的‘武林之神’呢?” “死了!” “死了!谁杀死他?” “风尘狂客”伸手一指那个正在与“天阴老人”交手的“银面人”,道:“他!‘恨世魔人’。”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想不到‘银面会’会长果然是‘武林之神’,那个假的‘武林之神’,必是陈帝所派为瞒人耳目之人!” “不错,事情有这个可能……” “风尘狂客”说到这里,突然止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前方林中。 戚丁雁乍然惊觉,转身望去,他也不觉为之一愕,但见一个身着白衣,秀发结着两条长辫子的少女,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她的神情,抹过了一层纯洁而天真的笑意,那笑意迷人极了! 戚丁雁虽不觉得她美艳无伦,却觉得她太过可爱,他的心扉里,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爱恋情愫。 或许,这就是所谓“一见钟情”或“一见倾心”吧。 在他的生命的白纸上,他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包括白蓉和那神秘的绿衣少女。 如今,他发觉,真正的生命之爱,在他的心扉里产生了,最低限度,他感到这白衣少女可爱。 “风尘狂客”问道:“你认识她?” 戚丁雁从茫然的情绪中,惊醒过来,他的脸上,下意识抹过了那本来的残酷笑容,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风尘狂客”似是感到一阵意外,道:“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不放?” “不知道。” “风尘狂客”似有所悟地笑了笑,道:“但愿这是好事……” “好事……” “风尘狂客”深深一叹,似自语道:“人,被爱是幸福的,我被黎彩华爱过,但,我用自己的手,扼杀了我的幸福,黎彩华爱我,而我辜负了她,崔天寒此生,如何能忘记这血斑斑的情海春梦……” “风尘狂客”话犹未落,背后倏传来一个冷冷声音:“难道你还记得黎彩华么?” 声音骤然传来,使“风尘狂客”与戚丁雁骤吃一惊,转脸望去,那个神秘的绿衣少女,倏又出现。 戚丁雁为之色变。 “风尘狂客”也骇了一跳。 这神秘的绿衣少女,又告出现,的确令戚丁雁暗吃一惊,他弄不清这绿衣少女,是何来路。 绿衣少女的脸上,依旧一无表情。 戚丁雁镇定了一下情绪,举步上前,问道:“请问姑娘……” 绿衣少女冷冷道:“什么事?” “白姑娘呢?” “你还记得她么?” 戚丁雁被问得心头一跳,当下咬了一咬银牙,傲然道:“不错。” “可惜,她被‘银面会’的人劫走了!” “什么?”戚丁雁脱口惊叫。 “我为救你,而无法两方兼顾,当我发觉时,‘银面会’的人已劫走了她……” “劫走她干什么?” “对方说以后要让白蓉来对付你!” 戚丁雁闻言,打了一个冷颤,“银面会”的人出了这杀手锏,的确令他防不胜防。 不管如何,白蓉救过他。 她把处女之情,献给他,然而,他自己的感情,一无施舍。 刺激她,侮辱她,他唯一给她的是“恨”。 如今,白蓉被劫走了。 当他发觉被爱可贵时,那不幸的女人,终于离他而去。 他开始觉得失去的可贵,可是迟了。 他黯黯一叹,绿衣少女道:“你根本不爱她呀!” “是的,可是她救过我。” “爱不是感恩。” 戚丁雁默然了。 绿衣少女的粉腮,倏然抹过了一片寒霜,柳眉一扬,目中骤现杀机,迫视在“风尘狂客”的脸上,冷冷问道:“你就是‘风尘狂客’?” “不错。” “你还记得你害死了黎彩华?” “风尘狂客”叹道:“崔某对于此事,耿耿于怀,然而,往事毕竟去了,黎彩华为我……哎!” “为你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你认为她还活着?” “不错!” 绿衣少女咯咯一阵冷笑,道:“‘风尘狂客’,如果黎彩华未死,她怎么不找你算账?我生来最恨薄幸的男人,所以,我找你很久了。” “找我?” “不错。” “干什么?” “替黎?驶u穑 ?br /> 绿衣少女话落,娇躯一弹,倏然站立在“风尘狂客”的面前,粉腮杀机更浓了。 “风尘狂客”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姑娘当真不认识黎彩华?” “不错。” “那么,我与黎彩华之间的事,你何必一定要伸手来管?如果黎彩华已死,我愿叩死她坟前!” 绿衣少女冷冷笑道:“想不到你‘风尘狂客’还是这么纯情……” “我明白我对不起她……” “但现在迟了!” “是的,迟了……”他喃喃地说。 绿衣少女的右手,缓缓举起,粉腮冰冷得怕人,乍闻她一声叱喝:“‘风尘狂客’接招。” 话犹未落,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风尘狂客”对于这绿衣少女猝然出手,大感意外,而戚丁雁明白这少女突然出手,并非无因了。 “风尘狂客”朗声一笑,道:“姑娘当真想打么?” 喝话声中,连击两掌。 “风尘狂客”这两掌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并没有把绿衣少女迫了回去。 绿衣少女叱喝声中,一连三掌,狂击而至。 这情形使站在一侧的戚丁雁为之震惊,因为绿衣少女招招辣手,掌掌攻向“风尘狂客”的要害。 这一来,“风尘狂客”也不由火了,当下疾喝一声:道:“姑娘既迫我出手,别怪我心辣了。” 挟着撼山震岳的喝声中,三掌已告脱手击出,只听砰的一声,两道掌力相撞,激起尘沙飞泻。 “风尘狂客”疾退数步,方才拿桩站稳,而绿衣少女却寸步不移。 绿衣少女冷冷道:“‘风尘狂客’只是徒负虚名,武功也不过尔尔。” “风尘狂客”大怒,喝道:“那不妨再接我一掌试试。” “试”字未出,呼的一掌,猛然击出。 这一次,绿衣少女没有再接招,她娇躯一晃,飘了过去,口中冷冷说道:“不打了。” “为什么不打了?” 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没有必要了,‘风尘狂客’,咱们后会有期,何必急在一时,你说是与不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戚丁雁的脸上,眸子里,骤现出幽怨之情,转身而去。 戚丁雁突脱口叫道:“姑娘……” 戚丁雁从她幽怨的眸子里,突然发现她生命中所呈露的阴影。 他记得她曾经说,她不敢苛求爱情,她的冷酷,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某一种不幸的往事所带给她的。 他曾经用残酷的方法,吻过她…… “戚少侠还有什么事么?” 戚丁雁张口无语,这一刻,他不知说些什么,更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叫她。 “你还有什么事么?” 戚丁雁摇了摇头。 绿衣少女苦笑一下,这笑容呈现出她生命中的阴影,笑容一敛,道:“你要我原谅你数日前对我的唐突?” “或许是的!” “我了解,也不怪你。”她笑了一笑,又道:“我或许会忘记我被咬了一口,这伤口会恢复的。” 戚丁雁道:“或许会忘记?” “人想忘记某一件突然发生的事,一般是不容易的,你说是不!” “是的……” 绿衣少女深深一叹,道:“从此一别,但求后会有期,戚少侠,我们暂别了……” 话犹未落,她轻移莲步,姗姗而去…… 那娇俏而带着凄凉的背影,消失了…… 那幽怨的音韵,却还盘旋在戚丁雁耳际! 她是谁?又是什么样子一个女人? 戚丁雁深长地叹息一声,“风尘狂客”倏问道:“她是谁?” 倏然一声暴喝,破空传来,抬眼瞧去,但见“天阴老人”与那“银面人”——“恨世魔人”骤然分开。 “天阴老人”脸色一白,身子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地不起! 反见“恨世魔人”也骤退十来步,哇的一声大响,口吐鲜血,狂奔而去。 “天阴老人”陡然跃起,喝道:“老友,慢走!”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个弹身,向“恨世魔人”追了过去,拐杖猛然击出。 “天阴老人”此时已是身受重伤之人,如何能够提拐出击,但见口中鲜血溢出,人已载了下去。 这时“恨世魔人”已纵出数十丈外。 戚丁雁一个晃身,向“恨世魔人”追了过去,戚丁雁身子犹未弹起,一道内家掌力,把他迫了过来。 他的身子骤退五六步,举目望去,出手之人,赫然是那个白衣少女,她的嘴上,依旧展露着那可爱而又天真的笑容。 戚丁雁的脸上,抹过了那粗犷而带野性的冷笑,举步向白衣少女走了过去。 这时,“风尘狂客”举步向“天阴老人”躺身处走去,掏出药丸,为他疗伤。 戚丁雁走到白衣少女的面前,冷冷笑道:“姑娘内力令人佩服,你既管我闲事,嘿嘿,戚丁雁倒想领教姑娘几招绝学!” 白衣少女的粉面,掠过了一层愕然之色,道:“你要跟我打架?” “不错!” “你……打不过我!” 戚丁雁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厉喝一声,道:“放屁,看掌。” 戚丁雁的掌力甫自扫出,但觉白衣人影一闪,他击出的掌力,竟告落空。 戚丁雁吓了一跳,面前哪有白衣少女的影子? 背后,倏传来白衣少女的声音,道:“戚哥哥,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这一句“戚哥哥”叫得戚丁雁一怔,当下脸色一变,转身喝道:“不要脸,谁是你的戚哥哥?” 白衣少女也不动怒,憨笑道:“你年纪比我大,所有我应该叫你哥哥嘛……” 她天真神情,使戚丁雁冷酷之心溶化了,当下冷冷问道:“你是谁?” “我叫许珍,你就是‘独眼黑狼’?” “不错!” 她嫣然一笑,笑得迷人之极,戚丁雁心情怦然而动,脱口问道:“你笑什么?”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找我?找我干什么?” “人家都说你长得跟普通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真的长得跟普通男人不一样,只是,我说不出来,你很讨人喜欢,尤其你蒙上一只眼睛,粗犷极了,英俊极了。” 话落,她又笑了起来。 戚丁雁黑得发亮的脸上,感到微微一热,他生平确实未受过少女如此赞美,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许珍突然问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这一句话问得戚丁雁吃了一惊,也由她这一句话,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纯洁得心无城府的少女。 他的神情,又抹过了那残酷的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因为我一见你便喜欢你,我想你也会喜欢我的。” “不,我不喜欢你。” 许珍闻言,脸上的笑容敛了,一缕悲凄的神情,骤然掠过了她的粉腮,眸子蕴含泪光。 戚丁雁也为之心痛,他的生命中,第一次爱上了一个少女,然而,他不忍心占有她。因为,她太过纯洁,他不忍自己为她洁白如纸的心扉上,抹下了污点。 这是她的纯洁唤起了戚丁雁的良知,他不忍心把她像其他少女般地玩弄。 她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不美?” “不,你很美。” “那么,你已经有了爱人?” “也不是。” “那你什么原因不喜欢我?” 戚丁雁咬了银牙,道:“因为我不忍心玩弄你!” “是的。” “你有一点喜欢我?” “我不否认。” 许珍突然笑了起来,道:“戚哥哥,那么,你就喜欢我吧,如果将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戚丁雁感到茫然了—— 在茫然中,许珍突然投在了他的怀中,戚丁雁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搂着她! 依旧带着粗野和狂暴的举动,但某些少女却喜欢这野的表现。 他吻了她。 这是生命之吻,他真正把生命中的表情,交给了这个纯洁的少女。 他珍惜这一吻,也珍惜这一份不平凡的初恋。 四片灼热的唇瓣,两颗纯洁的灵魂,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爱在他们的生命中升华了。 倏然—— 戚丁雁推开了许珍,一股意念倏然涌上了他的脑际,他预感到,这许珍不是她的本名,纯洁憨直的神情也是伪装的。 许珍被戚丁雁这一推,骤然退了三四个大步,她愣愣地望着戚丁雁,粉腮神情,一片茫然! 她纤手轻举,抚着她娇小的樱唇,好似,她的唇上,还留着那吻的芳香。 戚丁雁感烈一阵歉然,他认为自己太过多心了,面前的许珍,不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么? 他歉然道:“许姑娘,原谅我……” “戚哥哥,我喜欢的。”她误会戚丁雁的意思了。 戚丁雁深深一叹,道:“许姑娘你走吧!” “你……不喜欢我了?” “不,我喜欢你,只是我有事办。许姑娘,我会像你一样,珍惜我的初恋,但在此时,我们应该暂告分别。” 她眼眶一红,道:“不,戚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乖乖地听话,永不生你的气,你答应我么?” 望着她那带着渴求的神情,戚丁雁终于无法拒绝,他点了点,默然答应。 她破涕为笑,道:“戚哥哥,你真好。” 戚丁雁无语,转脸望去,“风尘狂客”替“天阴老人”疗伤已毕,“天阴老人”,缓缓站了起来。 但见他脸上余悸犹存,神情极为难看,目光一转,道:“看来不出数月,武林即将蒙上一层血劫了。” “风尘狂客”道:“刚才那‘银面人’是‘恨世魔人’?” “不错,‘武林之神’当真是神通广大,竟能把这‘恨世魔人’弄到手下。” 戚丁雁脱口道:“两位老前辈认为‘银面会’会长当真是‘武林之神’?” “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戚丁雁似有所悟,道:“老前辈,这就不对了……”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的眼睛,骤射疑惑光彩,迫视在戚丁雁的脸上,齐声接道:“什么不对?” “事情是出在这红玉棋子之上!” “为什么?” 戚丁雁的目光,落在了“风尘狂客”的脸上,问道:“老前辈能断定当初‘武林之神’交给你的,真的是十六颗红棋?” “我敢断定是十六颗。” “那么,事情就出在这里,如果说这个‘银面会’会长是‘武林之神’,他大可不必劳师动众,去取回这一副红玉棋子……” “你认为……” “我认为这一副红玉棋子可能不是真正的‘武林之神’所持有,他只是想借你与‘慈母毒妇’来发觉这棋中之秘。” “风尘狂客”沉声道:“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武林之神’才通天下,当不会借我俩之力。第二个推测,这‘银面会’会长,不是‘武林之神’,而是另有其人……” “你说黎彩华?” “也可能是她,也可能不是她,不过,不是的成份居多,那这个人是谁,就是一个谜。” “天阴老人”摇了摇头,道:“你的推测不合实际,如果说‘银面会’会长不是‘武林之神’,那假的‘武林之神’又作何解释?” “假如是‘武林之神’,他要收回红玉棋子,又作何解释?” 这的确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事情不容否认,“银面会”会长是“武林之神”了。 那么,这红玉棋子当真不是他遗留之物?除此推测之外,别无他法可以肯定。 “天阴老人”沉思半晌:“这红玉棋子可能不是简单之事,也许如戚少侠所说,这红玉棋子并不是‘武林之神’所持有,而是另有其人。” “风尘狂客”道:“不管如何,我们非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风尘狂客”颔了一颔首,道:“这是当然之事,不知戚少侠尚有何事待办?” 戚丁雁想了一想,道:“我要去找‘骷髅帮’帮主报仇!” “天阴老人”、“天阴老人”道:“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分头而行,五天之后,开封城集雄酒楼再会?” 四个人走出了羊肠小路,“天阴老人”道:“我们就在此而别了。” “天阴老人”话犹未落,倏然止口,目射精光,环视了四周一眼,低喝道:“快退……” 退字甫出,他一个弹身,径向林中奔去。 在场诸人,不由吓了一跳,因为“天阴老人”这样吃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 戚丁雁等也跟着“天阴老人”背后追去,但见“天阴老人”隐于树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前方。 戚丁雁顺着“天阴老人”目光望去,但见远处一顶红色小轿,由两个绿衣少女抬着,像流星般飞射而来。那两个绿衣少女脚程之快,的确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顾盼之间,那顶红色小轿,已到五丈之处。 轿帘低垂,看不见轿中人的面目。 那顶红色小轿没有停留,在他们面前一晃而逝,直朝前急射而去…… “天阴老人”挥手拭汗,道:“好险!” 戚丁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阴老人”望了戚丁雁一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一顶红色小轿是什么?” “不错!” “血轿!” “血轿是什么?” “血轿出现江湖,只是两三个月前的事,轿中所乘到底是何人,谁也没有见过,凡有江湖人物正面碰上他,弄个不好,没有一个逃得了。” 戚丁雁与“风尘狂客”闻言,同时打了一个冷颤,戚丁雁问道:“主人武功很高?” “岂止高而已,他连劈江湖十三位高手于华山,事后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除绘有一顶红轿外,还写着:‘血之轿,撞者死。’,所以,这一顶红色小轿,什么人碰上,都非弄出麻烦来!” 戚丁雁道:“‘血轿主人’出现几次?” “三次,死了二十四位武林高手,还好,这次我们没有碰上,否则,又要闹出一番麻烦来。” 戚丁雁心里不由暗道:“这主人不知是谁?竟会如此疯狂的杀人……” 心念中,道:“会不会与‘银面会’有牵连?” “不会,这曾经杀死了四位‘银面会’的人。” 戚丁雁道:“又是一个神秘的恐怖人物。” “不错,这主人并不亚于‘银面会’,看来,武林要面临一片末日浪潮了。” 他话锋略为一停,道:“五日后我们再见了!” 话落,身形一纵,飘然而去。 接着,“风尘狂客”也向戚丁雁告辞了。 现在,只剩下了戚丁雁与白衣少女许珍,戚丁雁虽然不知那死去的是他父亲戚川阳还是伯父戚岳阳,但,他母亲毕竟死了,他应该为她报仇。 这事由他父亲而起,“骷髅帮”帮主只是刽子手而已,他不明白他父亲,误指他母亲与戚岳阳有染,而下此毒手,其心何忍。 于是,他又想到了那神秘的黄衣人,他姓戚?或者真姓齐?这件事,他都应该弄个水落石出。 倏然,他又想起了与那独臂人的“万姓古墓”之约,他想,或许从那独臂人的口中能知道一些。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必须到“万姓古墓”一趟,看看那独臂人到底是谁。 可是他竟把这件重大之事忘记,对方会不会…… 许珍见戚丁雁愁眉不展,不由问道:“戚哥哥,你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们到开封去吧。” 来到开封城里,戚丁雁把许珍安置在“集雄客栈”,不管如何,他必须赴约。当下独自一人,向西方“万姓古墓”奔去。 戚丁雁独自一人来到了“万姓古墓”,抬眼望去,但见青冢起伏,飞萤点点,一片阴森恐怖气氛,使戚丁雁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环目四顾,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一阵寒风,迎面扑到,使戚丁雁犹如处身鬼蜮之感。 倏然—— 一阵冷笑之声,传自左侧坟地,一条黑影,像幽魂似的,向戚丁雁飘了过来。 戚丁雁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退了一步! 抬眼望去,那独臂之人已飘落在他面前。 戚丁雁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老前辈约晚辈来此,不知何事相告?” 独臂怪人一脸愠色,冷冷问道:“你为什么今天才来?”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噤,道:“我忘了!” “忘了?难道你不怕我打扁你的脑袋?” “我相信你不会。” 独臂人缓和了一下神情,道:“你真叫做崔天寒?” “不,我已改为戚丁雁。” 独臂怪人一脸愠色微微一愕,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了我叫戚丁雁……”他把经过,告诉了独臂怪人一遍。 “原来你是戚川阳的儿子?” “老前辈认识家父?” “不错。”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你可知道,家父死了没有?” “死了!” “死了?” “不错,他死了,他羞愤难当,运掌自绝而亡,这件事不能怪你伯父戚岳阳。” “我是不是戚川阳所生?” “错不了。” “那我伯父呢?” “自你父亲死后,他伤心之余,便敛迹江湖,下落不明。” “他是好人抑是坏人?” “一个人是好是坏,很难用言语下断论,一个好人,往往为一念之差,而做下让人不可宽恕之事,你说是不是?”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问道:“老前辈尊讳不知如何称呼?” “这个不谈也罢,我与白骨为伍,江湖上不知道有我这一个残废的人存在,而我也忘了过去的一切!” “老前辈约我来此,不知有何指示?” 独臂怪人苦笑了一下,道:“一来想告诉你‘慈母毒妇’与‘风尘狂客’的过去,不过,此事你已经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要说,二来请你帮我一件事!” “老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你肯帮忙?” “只要在范围之内!” 独臂怪人苦笑了一下,道:“我为你解答一个难题,你帮我送一封信给一个人,你说好不好?” “好啊!” 独臂怪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戚丁雁,戚丁雁举目一看,但见上面写着:“面陈陈帝亲启,包托。” 突然间,戚丁雁又想到那一副象棋。 他骇然注视独臂怪人一眼,脱口道:“交给‘武林之神’?” “不错,把这封信交给他。” “他在哪里?”戚丁雁试探地问。 “假如我知道他的住处,就不会要你去找他了。” 戚丁雁对于红玉棋子的秘密,认为非揭开不可。当下问道:“老前辈你要解答我一个难题?” “如你所说,只要在范围之内。” “老前辈知道一副红玉象棋?” “知道。” “这副棋有什么秘密?” “你说红还是黑?” “只能说一种?” “不错。” 戚丁雁从怀中掏出那十六颗黑棋,道:“您说黑棋吧。” 独臂怪人乍见十六颗黑棋,不由为之一怔,他接过了十六颗棋子不由狂笑起来! 戚丁雁一愕,道:“老前辈,你笑什么?” “笑‘武林之神’真是匠心精巧呀!” “啊!这是什么意思?” 独臂人脸上神情一肃,道:“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再告诉你一件事!” 戚丁雁这一来不由犹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只是见独臂怪人从怀中摸了一阵,递给戚丁雁。 戚丁雁目光落在他手里,这一看,几乎令他叫出口,独臂人交给他的,赫然是两颗红玉棋子。他翻过来一看,两颗棋上写的都是“炮”字。 而令戚丁雁感到惊奇的是,独臂怪人交给他的两颗“炮”的红玉棋了,竟跟他身上所持有的一般无二。 这一来戚丁雁真的糊涂了! 他望了独臂怪人一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十六颗棋子是假的!” “啊?假的……” “不错,这半副黑棋是假的。” “怎么是真?如何是假?” “所谓真,当然是指真正的红玉棋子而言……” “难道这不是红玉棋子?” “我不否认这一副棋是用红玉所做,可是,我要告诉你的,另一副真正红玉棋子,颗颗有宝,红玉棋子只有十个人所持有!” “老前辈,我越听越糊涂了。” “好吧,就告诉你所持有的这十六颗黑棋吧!”他话锋略为一顿,说道:“这半副黑棋,是陈帝所创,你大概知道当时江湖上最厉害的三位人物吧……” “你说‘三武王’?” “不错,‘三武王’被陈帝用棋阵困住,这半副黑棋就是写的阵法!” “哦?阵法写在棋上什么地方?” “棋中!” “这……棋中是空的?” “你不信可试试。” 这一来,戚丁雁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这十六颗黑棋竟是棋阵阵法!” 心念中,问道:“老前辈,有一点我大感不解,陈帝留下这棋子干什么?” “难道你没有听说当时武林间所出现的‘通天魔尊’?”! “听过。” “他训练了三具‘活僵尸’,这三具‘活僵尸’当时虽被陈帝用三昧真火所烧,但并未死去,陈帝遁身空门之际,已算知‘活僵尸’将在今年出土!” “怪了,你认为陈帝真的遁身佛门!” “我亲眼看过。” 这一件事,的确是令人百思莫解,如果陈帝真已遁身空门,踪迹何在? 心念中,说道:“他既然未死,留下这一副棋子,却不是多此一举?”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陈帝火烧‘活僵尸’之际,也被魔风扫中,亏他内力雄厚,一时没有爆发,可是,他自知心魔之火必将随时扰乱他的意志,如一不慎,便将成为一个大恶不赦之人……” “他不会把魔风迫出体外?” “谈何容易?‘活僵尸’经‘通天魔尊’掺与百具女婴,经数十年苦炼才告成形,阴毒魔风,厉害非凡,陈帝想把魔风迫出体外,自是一件不易办到的事,所以他为防自己不测,留下‘三武王’去处,以对付‘活僵尸’!” “那么,这十六颗红棋,是控制‘活僵尸’的密语了?” “大概是这样,不过,有人说红棋中有宝与炸药,看来是以讹传讹之谈。” 红玉棋子之谜,迎刃而解了。 当下戚丁雁问道:“老前辈,有一件事我还想请教你。” “请说。” “你认为‘武林之神’当初被魔风扫中,是不是有可能在数十年后发作?而发作后,产生了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心理,也就像当初的‘通天魔尊’?” “当然有这可能。” 戚丁雁闻言,心头大大一震,这“银面会”会长百分之百是“武林之神”陈帝了! 他可能在数十年后,魔风之毒倏发,而由正入邪,组织了“银面会”,做起这组织的会长了。 想到这里,戚丁雁不由又问道:“老前辈是否知道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组织……” “你是说‘银面会’?” “正是。” “不错,我知道了,反正这件事有‘三武王’去对付,事情大约不会恶化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黑小子,你可以走了,我也要回去了。” 话落,把十六颗黑棋交还给戚丁雁,把两颗“炮”取了回去,身形一晃,飘然而去。 戚丁雁想不到此人说走就走,他本想再问他另一副红玉棋子的内幕,但对方已隐入堆堆青冢不见了。 戚丁雁怔了一怔,望了手中十六颗黑棋及那一封信,挪动了两步,向来路奔去。 戚丁雁对于“银面会”已经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他一度几乎毁在“银面会”门人之手,此仇怎能不报? 现在,他必须去找“追魂剑客”报仇,然后,从黑棋中,找到“三武王”去处,请他们出来对付“银面会”及会长陈帝。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又抹过了那一种冷酷的残笑,顾盼之间,他的身子已消失在古墓之外。就在戚丁雁身子甫自弹出数丈之际,倏地—— 一声惨叫之声破空传来,戚丁雁闻声,霍然色变,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一个掠身,犹似巧燕一般,直朝发声处扑去,他目光一扫,陡然变色。 场中,伫立了一个白衣少女,这白衣少女正是许珍,她的脚下,躺着两具血淋淋年轻男人的尸体! 戚丁雁见状,陡然色变,不问可知,这两个年轻男人,是死在许珍之手了! 他不明白许珍为什么会对两个年轻人下此毒手,但见她纷腮娇艳如花,与先前的天真神态,判若两人! 但听她冷冷一笑,道:“你们自己要死,就不能怪我了。” 戚丁雁闻言,打了一个冷颤,她天真可爱与憨直的神态何处去了? 他明白,原先那神情是伪装的,她用那纯洁,来骗取自己的感情。 他感到被骗之后的愤怒涌上了心头…… 他一个箭步,欺到了许珍的面前。 许珍对戚丁雁而来吃了一惊,她霍然退了一步,骇然地注视着戚丁雁。 戚丁雁脸色一变,冷冷喝道:“你为什么杀死他们?说!” 他黑得发亮的脸上,倏然抹过了一片杀机,许珍退了一步,道:“他们想死,与我何干?他们为争风吃醋而死,这也不冤枉呀!” “什么?争风吃醋?” “不错,他们都爱我,要我的身子……” “你这贱女人!” “你……” 戚丁雁脸色大变,道:“难道你忘记我这个姓戚的?”说到这里,心里一酸,黯然道:“也好,我说过我珍惜我的初恋,但我不愿看我爱?宋薰识比耍砉媚铮颐蔷痛硕鹆恕?br /> 话落,也不待许珍答话,转身疾走而去。 戚丁雁然感到一阵被骗的失望,当他真正恋爱时,他的爱人竟用伪装的脸孔对待他。 他对人生失意了! 那本能的残酷之恨,也涌了上来,他不甘心就此被玩弄,他要报复,他要玩弄回来。 想到这里,他陡然止步,转身望去,许珍依旧伫立在他背后原先之处。 他脸色一变,冷冷道:“许姑娘,你过来!” 许珍盈盈一笑,道:“干什么?” 说话声中,她莲步轻移,向戚丁雁走了过来,戚丁雁感到她混身像一团火似的。 戚丁雁一个弹身,抱住了她。 她像吃了一惊,在戚丁雁一抱之下,她右手倏然抬了起来,指向戚丁雁背上“命门穴”。 戚丁雁此时怒火填膺,痪狂而带着残酷之吻,已落在了许珍的唇上。 她指向戚丁雁穴道的手,也骤然滑了下来。 戚丁雁此时愤怒得变了疯狂,他吻她,搂着她,右手抚摸着她全身各处! 她紧闭着双目,歇斯底里,道:“啊……不,不……” 像梦呓,像饥渴中的呼喊! 嘶的一声,他撕去了她的衣服…… 他把她压在地上,于是…… 那可怕的事发生了。 他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许珍骗他感情,想不到一个纯洁的少女,竟会下手去杀两个爱她的男人。 他要报复,玩了她之后,从此不再理她。 山风骤起,吹着朵朵小花,摇曳欲倒…… 疯狂过后,一切又陷入平静! 他站了起来,理好了衣服,但见许珍满脸泪痕,伏地而泣。 戚丁雁冷冷喝道:“你哭什么,不要脸!” 许珍从地上一跃而起,叱喝道:“你玩了我身子,还说什么?” 她的粉脸,铁青得怕人,戚丁雁冷冷道:“玩了你身子又怎么样?” “杀你!” 戚丁雁在她话犹未落之际,呼的一记耳光,向许珍的脸上掴了上去—— 叭的一声,许珍骤然退了一步! 戚丁雁冷酷地说道:“许姑娘,爱你的男人死在你手里,我不杀你,但要玩弄你,从此以后,我戚丁雁与你一刀两断!” 话落,他一弹身,飘然而去! 背后,传来许珍的断肠痛哭之声,如泣如诉哀怨感人,凄婉无比。 戚丁雁何尝不是痛苦异常呢?但,那残酷的本性,使他狠心地走了! 他一路狂奔,像是借狂奔来发泄心中的怨气,他曾经爱过一个人,现在又失落! 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女人呀!” 他黯然欲泣,悲痛欲绝,他告诉自己:“过去的让他过去,你已从她身上得到很多了!” 他冷酷地笑了笑! 这时,他已奔出数里,他想:“我就到‘骷髅帮’去吧!” 心念转处,转身奔向“骷髅帮”。 “骷髅帮”戚丁雁已来过一次,此次重来,心情与前次大大不同。 顾盼之间,耸立在总堂甬道的牌楼已遥遥在望了! 蓦然—— 一声暴喝之声,倏告破空传来,数条人影,停立在戚丁雁面前。 戚丁雁举目一瞧,来人赫然是“骷髅帮”的门人,戚丁雁脸色骤变,杀机骤起,其中一位门人问道:“阁下莅临敝帮,不知有何指教?” 戚丁雁冷冷道:“我来找你们帮主。” 那人说道:“我们帮主已受‘银面会’会长之约,数日前外出不回,帮主职务暂由‘刑司’司主代理。” “此话当真?” “小的不打诳语,阁下曾经来过一次,我们怎么会骗你!” 戚丁雁判断,此人所说决非虚言。 “追魂剑客”怕自己寻他,藏到“银面会”去,当然有这可能了。 可是,自己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轻易就此而回,最低限度,他要杀他几个人,给“追魂剑客”瞧瞧厉害!心念到此,他黑得发亮的脸上,展起了一片杀机,冷冷道:“可能不是这样吧?” “难道阁下不信?” “当然不信!” “阁下意思……” “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这个恕我职责所限,难于从命。” “假如我非进去不可呢?” “这个……我们只好得罪了。” “那不妨试试!” 戚丁雁此时是为报仇而来,满心杀机,话犹未落,一掌已告劈出。 一声惨叫,首当其冲的那个门人,应声栽地。 戚丁雁一掌扫出,人已弹身而起,急如星火一般,向“骷髅帮”总堂,飞跃而去。 戚丁雁身子甫自弹起,冷不防一道掌力,向他迫了过来,把他弹出的身子,迫了回去。 冷笑之声乍起,但见七个“银面人”,一红、二灰、四绿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戚丁雁没想到“银面会”的人又跟踪而到,自然,他们又是为十六颗黑棋而来了。 为首红衣“银面人”一个箭步,欺到了戚丁雁面前,冷冷道:“阁下好命长,打下断崖,依然命在,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外的事!”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你们又是为黑棋而来?” “不错,本会会长对于此物,势必追回,同时,本会为阁下也损失不少高手,一来要回棋子,二来要擒下阁下!” 戚丁雁狂笑道:“那么,你们会长收容了‘追魂剑客’?” “不错!” “你们会长是不是陈帝?” “你自会知道。” “银面会”为戚丁雁丧命了十来名高手,的确大为震怒,此次派出门人,务必擒回。 当下戚丁雁冷冷一笑,道:“回去告诉你们会长,说戚丁雁总有一天,会消灭‘银面会’!” “黑小子,你口出狂语,看掌。” 掌字甫出,呼的一掌,直朝戚丁雁击了过来。 红衣“银面人”为“银面会”第二流高手,这出手一击,力道何等之猛。 戚丁雁不敢冒然一接,弹身而退,就在他身子犹未退出,红衣人第二掌又告攻到。 出手之快,简直叫戚丁雁躲不胜躲! 当下他心里一横,出手一招“风云变色”,右手切出,硬封一掌。 戚丁雁这一招是在拼命之下打出,不但用了全部功力,而且掌势变化,也迅猛绝伦。 砰的一声巨爆。 但见尘沙飞扬,戚丁雁的身子骤退十来步,几乎站立不稳,红衣“银面人”冷冷一笑,道:“‘独眼黑狼’,接这一招试试。” 话犹未落,第二道掌力,又告迫到。 戚丁雁自知自己武功,决不是对方之敌,当下只好存心拼命,“风雷十二拂”的“风雷交鸣”,已然击出。戚丁雁掌势犹未攻出,对方迅然变招,身形一划,疾若星火,已欺到戚丁雁面前,左手猝然拍出。 此时,戚丁雁已无闪身余地,闭目待死。 奇迹倏生,一声惨叫之声骤起,那红衣“银面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仰身栽倒,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戚丁雁一怔!在场之人也愣了! 戚丁雁悚然转身,就在他转身之际,“银面会”门人已惊呼出口:“啊!!” 戚丁雁目光一扫,也惊叫出口,可不是,那一顶神秘的血红小轿,不正是停在他背后一丈之处? 他骤然退了一步! 但见那两个抬轿的绿衣少女,直似泥塑木人一般,停立不动。 场面骤然转寂! 一种死亡的气氛,骤然涌现在诸人心头,六个“银面会”的门人,缓缓退了开去…… 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红衣“银面人”如何死于血轿主人之手! 倏然,一阵冰冷冷的声音,传自轿中,道:“小翠!小茵!” 两个婢女齐声应道:“婢子在!” “退回!” “是!” 两个绿衣婢女恭声应是,莲步轻移,走到了轿后停下。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传出:“‘银面会’的朋友不滚找死么?” 这声音像有无穷的威力,六个“银面会”门人其中一人冷冷说道:“血轿主人,你已杀死本会五个门人,此仇本会会长自会找你清算!” “银面会”门人心里明白,血轿主人叫他们走,已是一件从未有过之事,如再不走,哪还想活命? “血轿主人”怒喝道:“放心,贵会开派之日,本主人自会共襄盛会,回去告诉你们会长,十天之后再见了。” “银面会”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戚丁雁与黑棋没有找回,却碰见了这恐怖的“血轿主人”而丧失了一位门人。 当下六个“银面会”的门人,弹身奔去,瞬已消失。 如非“血轿主人”出现,戚丁雁今日不但黑棋要失落,就是一条命恐怕也要陪上。 “血轿主人”依旧用那冷冰冰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此语分明对戚丁雁而发,戚丁雁从一种惊觉中惊醒过来,忙上前一礼:“在下戚丁雁,蒙伸手援救,无限感激……” “这不必,我不是想救你!” 戚丁雁一愕,他就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他目光一转,轿帘低垂,无法看清对方是何许人,他打了一个冷颤,道:“难道你要杀我?” “不错。” 戚丁雁定了一下情绪,道:“我与你无冤无仇……” “我问你,你用的‘风雷十二拂’中的‘风云变色’与‘风雷交鸣’是从哪里学来?” 第六章 你争我夺一颗棋 戚丁雁暗吃一惊,心道,他怎么会认识这“风雷十二拂”?当下答道:“‘风尘狂客’所授!” “你是他徒弟?” “不,朋友!” “他在哪里?” 戚丁雁心头一震,暗道:“难道他与‘风尘狂客’有仇……” 心念未落,对方又冷冷喝道:“快说!” “你先说你是谁?” “‘血轿主人’……” “这个我知道,我要知道你叫什么?是不是跟‘风尘狂客’有仇!” “不错,有仇!” “仇从何来?请道其详!” “我不说!” “我也不说!” “你敢!”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 “我再问你一声,你说不说‘风尘狂客’住在哪里?” 她的声音充满了杀机!听来令人不寒而栗,戚丁雁粗野的笑了笑,脸上抹过一丝傲然之色,道:“不说!” “小翠、小茵,毙了这黑小子!” 小翠与小茵两个婢女应了一声是,只见身形晃动,已欺到了戚丁雁面前,较高的小翠,玉腕乍伸,出手已拍向了戚丁雁胸前。 这一拍之势,奇快绝伦,戚丁雁几乎躲不胜躲,他一矮身,劈出一掌,人已退出一丈。 可是小翠犹似附影随形,一掌落空,第二掌在戚丁雁退身之下,又告拍到—— 倏地—— 一声娇叱:“住手……”声音乍起,白衣人影一闪,小翠个跄踉,退了三步,几乎站立不稳。 举目一望,一个少女已停立场中,戚丁雁目光一扫,脸色倏变,道:“许珍,是你……” 小翠冷冷一笑,道:“姑娘内力惊人,这一挡之力,真叫小翠佩服,不过这一件事还是少管为妙!” 许珍急得跺脚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戚哥哥?” 许珍话犹未落,戚丁雁怒火倏生,喝道:“不要脸,你我一刀两断,谁是你的戚哥哥?” “你……说什么?” 戚丁雁大怒,道:“谁是你戚哥哥,滚!” 他盛怒之下,一掌劈向了许珍。 许珍没有闪,两颗珍珠般的眼泪,骤然滚了下来,接着砰的一声,戚丁雁的掌力,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口喷鲜血,人已躺了下去…… “血轿主人”疾声狂喝道:“小翠,毙了这薄幸男人!” “血轿主人”的疾声狂喝,充满骇人的杀机,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小翠在“血轿主人”一语甫落之际,急如星火一般,再度扑向了戚丁雁,一掌攻去。 “血轿主人”见戚丁雁掌劈许珍情形,的确愤怒难当,他要小翠一掌毙了戚丁雁。 小翠一掌劈出,力如排山,势若电奔。戚丁雁一咬钢牙,结结实实的硬接了小翠一掌。 小翠见戚丁雁硬接,左手乘势拂出,这一拂之势,用了几种不同的手法,变化奇奥绝伦。 砰的一声! 戚丁雁在无法闪避之下,小翠这一掌结实地打在了戚丁雁的胸膛上。 他口中鲜血飞出,身子骤然倒下。 小翠一掌劈伤了戚丁雁,娇躯一弹,再度欺身而上,右手斜斜劈去。 眼看戚丁雁就要丧命在小翠之手,倏然,小翠把伸向戚丁雁的手收了回来。 “血轿主人”冷冷喝道:“小翠,怎不把这薄幸男人毙去?” 小翠怔了怔,道:“禀告主人,婢子与他无仇无怨,不忍下手!” “血轿主人”冷一笑,道:“不忍下手!” “是的!” “你杀人不少,为何只对戚丁雁不忍下手?” “这……”小翠呐呐无言以对! 地上,躺着那受伤的戚丁雁与许珍。 他发黑的脸上,展露一片冷酷之色,他没有怨恨别人,只恨许珍。 许珍粉腮泪痕狼藉,在苍白的神情上,呈露了她悲伤痛苦之情。 是戚丁雁扼杀了她的初恋,使她悲痛?还是,她心中另有所忆? 然而,不管如何,戚丁雁与她之间爱情断了,她把处女纯情交给了戚丁雁,但,她失望了!戚丁雁使她受了伤,粉腮的苍白之色,见之令人心碎,她痴痴地望着躺在地上的戚丁雁,珍珠般的泪水,簌簌而落。 这当儿—— “血轿主人”冷冷说道:“小翠,你既不忍杀他,就废去他的武功吧!” 小翠怔了一怔,许珍从悲痛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嘶声叫道:“不要废去他的武功!” “血轿主人”问道:“为什么?” “我爱他呀!” “你爱这种薄幸男人?” “是的!” “你原谅他么?” “是的。”她幽幽说道:“我爱他,我原谅他。” 轿中,传来了“血轿主人”的苦笑之声,但听她说道:“你原谅他,可是,我却不原谅他。” 话锋略为一顿,冷冷喝道:“小翠,你敢不听命么?” 小翠恭声应道:“婢子不敢!” “既是不敢,还不把他武功废了?” 小翠恭身应是,莲步轻移,向戚丁雁躺身之处,走了过去。 许珍虽然身受重伤,见状之下,依旧顾不得伤势未愈,突然站了起来。 小翠走了两步,娇躯一弹,猛向戚丁雁扑去,玉指并进,点向了戚丁雁“玉井穴”。 白衣人影一闪扑向了小翠,不但身法曼妙至极,而且快逾流星。 “血轿主人”突然惊叫出口:“流星身法!” 就在“血轿主人”惊呼之声未落,小翠身子已退了三四个大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小翠似是估不到白衣少女的武功会如此之高,当下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又退了一步。 许珍冷冷道:“你们再过来试试!” “血轿主人”冷冷问道:“女娃儿,你刚才那一招‘流星身法’是从何处学来?” 许珍被问得怔了一怔,道:“我父亲教我的!” “令尊何人?” “我不知道。” “他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令尊是不是叫‘流星飞侠’?” “不!” “他叫什么?” “好像……好像……叫,我不说了,否则,我父亲会骂我。” “血轿主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女娃儿,你今年多大年纪?” “十七!” “十七……” 对方沉吟了一阵,突然冷冷笑了起来道:“你母亲呢?” “她死了,我从没有见过她……” 说到这里,但见她眼眶微红,珠泪欲滴。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姐姐?” “没有,只有我。” “血轿主人”又是一阵沉忖,道:“你与这黑小子有什么关系?” “我爱他!” “血轿主人”冷恻恻地笑了笑,道:“女娃儿,如果我非杀戚丁雁呢?” “我……不能让你杀他!” “血轿主人”又是一声冷笑,在她笑声未落之际,戚丁雁人已苏醒,站了起来。 他望了许珍一眼,冷冷喝道:“你闪开,我要死与你何干?” 许珍粉腮倏然一变,道:“你说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 许珍浑身起了颤抖,叫道:“戚哥哥,我什么地方待你不好,你说呀!” 她掩面痛泣。 戚丁雁也感到心头一酸,然而,当他想到许珍玩弄男人,又杀死男人时,他的心终于狠了起来。 他冷冷笑道:“许姑娘,我数日前,已经告诉过你,你我情爱,一刀两断,你请珍重。” 话落,也不待许珍回答,疾步向前行去。 许珍一个弹身突然截住去路,喝道:“戚丁雁,我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你……说呀!” 她的粉腮,铁青得怕人,戚丁雁下意识退了一步,冷冷道:“你心里明白,还要问我。” “我明白什么?” 戚丁雁怒道:“你还装蒜?” “我要你说。” 戚丁雁残酷地笑了笑,道:“许姑娘,你最好还是不要挡我去路,否则,可别怪我戚丁雁存心拼命了。” 许珍突然仰首一阵娇笑,道:“戚丁雁,我要杀你!”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姑娘尽管下手。” 许珍冷冷长笑,那笑声听来骇人至极。 “血轿主人”冷冷道:“姑娘如不便下手,还是让给我好了。” 许珍坚决地说道:“不,我要杀他……” “他”字未出,娇躯旋处,挟以星火之势,一掌攻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的武功,本来就不是许珍之敌,何况在受伤之下。 倏地—— 半空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声落人到,一条黄衣人影,迅快地飘落当中。 许珍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举目望去,但见一个神情落寞的黄衣人,站立当中。 戚丁雁乍见这神秘的黄衣人再度出现,心里不由暗吃一惊。 黄衣人脸上一无表情,走到了戚丁雁的面前,冷冷喝道:“你当真是个薄幸之人!” 话犹未落,挥掌打了戚丁雁两记耳光,戚丁雁乍觉脸上一阵火辣,骤退数步,他脸色一变,喝道:“你打我?” “代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你不配……” 他野性倏然,不管身负重伤,突然弹身,向黄衣人扑了去。 黄衣人冷喝道:“你找死?” 右手拂出,戚丁雁骤觉心血一涌,第二口鲜血又喷了出来,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 黄衣人望一眼,淡淡一笑道:“前辈驾轿而出,不知有何重大之事?” “找戚丁雁。” “不知戚丁雁有何事得罪前辈?” 黄衣人说话恭敬异常,他明白,江湖人物虽不知这“血轿主人”是何许人,但对能在两丈之内,取人性命已是谁都知道之事。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谁……” “但愿心照不宣!” “我要找丁雁,就是要问‘风尘狂客’去处。” “前辈找他?” “不找他我问戚丁雁干什么?” 黄衣人冷冷笑了起来,道:“我也知道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 “黎彩华!” “血轿主人”狂笑道:“黎彩华?错了!告诉你,黎彩华已埋骨黄土,我不否认我是黎彩华的朋友!” 黄衣人怔了一怔。 他感到一阵茫然,他断定这“血轿主人”极有可能是黎彩华,否则,对方打听“风尘狂客”下落,其目的何在? 她只是黎彩华的朋友? 黄衣人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问题在他脑中一转之后,他猜对方绝对是黎彩华无疑了。 他冷冷一笑,道:“不知你找‘风尘狂客’何事?” “难道你不知道‘风尘狂客’害死了黎彩华?” “可是,‘风尘狂客’对这件事也耿耿于怀!”他望了一眼道:“那么,你是代友报仇了?” “不错。” 黄衣人道:“茫茫天涯,何患无相逢之期,‘银面会’十天后在‘桐柏山’‘百花岩’举行开派大典,柬约天下武林英豪,如你欲找‘风尘狂客’,届时……” “你别拿话扣人,你以为我不敢去会会‘银面会’会长?” 黄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绝无此意,只是‘风尘狂客’如果未死,这开派之会,他届时必到……” “那么,你是见过‘风尘狂客’了?” “不否认。”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好极,叫‘风尘狂客’届时准备献上他的首级!” “老夫自当代为禀告。” “血轿主人”低喝道:“小翠,小茵我们走吧!” 两个绿衣婢女恭声应是,一前一后,抬起了这顶恐怖而又充满血腥味的血红小轿,如飞而去,瞬间已消失。 谁是轿中人? 这依旧是一个尚待解开的谜。 黄衣人在血轿去后,方才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他缓缓吁了一口气,目光即落在了许珍的脸上。 她粉腮泪痕斑斑,神情感人至极。 黄衣人毫无表情的脸上,起了一丝变化,他开始感到这少女有些眼熟…… 一种无名的感触,涌上了心头,他黯然轻叹! 他有一段不幸的过去…… 多年来,他把一段不幸的往事,永远埋在心扉深处。 他不求别人谅解,只求悲痛中,对于往事能得以安慰。现在,事情完了! 那残酷之梦结束了! 从许珍的脸上,他得到了往事的记忆…… 他苦笑了一下,走到许珍的面前,道:“姑娘请了……戚丁雁欺负你么?” 许珍倏然被人这么一问,悲从中来,她像一个受了委曲的孩子,倏然投在黄衣人的怀中,放声痛哭。 黄衣人抚着她的秀发,黯然道:“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 许珍把她与戚丁雁结仇经过,告诉了黄衣人一遍,黄衣人闻言后,双眉一挑,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不理你?” “我不知道呀!” “因为他没有回客栈找你,所以你出来找他?” “是的,我一碰见他,他……就打我一掌……呜……” 她又轻泣了。 黄衣人道:“不对,戚丁雁虽有一点野,但不至于这样对你,这其中必另有原因,等我问个清楚,再作道理。” 当下黄衣人掏出一包药沫,倒入戚丁雁口中,伸手拍开了戚丁雁穴道,运功为他疗伤。 戚丁雁醒来,一跃而起,他注视了黄衣人一眼,道:“赠药及治伤之恩,戚丁雁如果不死,来日必报,在下告辞了!”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黄衣人陡然大喝道:“站住!” 戚丁雁一转身,冷冷问道:“干什么?” “我问你,这位许姑娘什么地方待你不好,如果你不说个明白,今天你走不了!”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难道你认为我姓戚的是贪生怕死之人?” “你是好汉,我知道你此时不愿意死,因为你母亲之仇,要你去报。” 这一句话说得戚丁雁心头大大一震,他告诉自己,母亲之仇,要他去报。 他沉思了半晌,道:“她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你去问她了!” 许珍叫道:“戚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 “是的,戚哥哥……我什么地方错了,你应该告诉我……” 戚丁雁虽是个性极为狂傲之人,但是对于许珍这幽幽哀语也不由为之心软! 他倏然似有所悟…… 脸色为之猝变,惊惧之色,溢于面表,脱口问道:“许姑娘,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姐姐?” 戚丁雁这一句话,问得许珍粉腮猝变,她突然记起“血轿主人”不是也跟戚丁雁问过同样的话么? 她悚然道:“没有!” “没有……既然没有,那个女人绝对是你无疑了。” 黄衣人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丁雁只好把在“万姓古墓”发现许珍之事,告诉了黄衣人一遍,只是他把奸污许珍之事隐去不说。 许珍叫道:“戚哥哥,我因见你不回,才离开客栈呀,我几时在那古墓杀人?我……根本不曾杀过一个人!” 戚丁雁这一来,真是心胆皆栗,他骇然道:“真的?” “是真的嘛!” “不可能……不可能,那根本是你呀!” 许珍急得踩脚道:“你怎么不相信我?” 戚丁雁认为,那个许珍不是眼前这个许珍,绝对不可能之事,天下不可能找出一个跟许珍这么相像之人。 何况,许珍又没有孪生姐姐,戚丁雁突然感到,许珍莫非患有神经分裂症? 她在某一处时间,会变成另外一个女人?时间过后,又变回现在的面目? 这是一种合乎道理的推测,可是,她真的患有这种病症? 黄衣人突然问道:“戚丁雁,我问你,你所见到的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一个身着黄衣,另一个身着灰衣?” “不错!” “是他们……” “谁?” “‘中州双英’,数日之前,我听说‘中州双英’潜入‘铁棋帮’盗走了两样至宝……” “那是一株‘千年何首乌’及‘避毒珠’?” “正是。” “‘中州双英’盗走这二宝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事后有人发现他们陈尸‘万姓古墓’……” “这不是跟我所见吻合么?” “不错,可惜‘铁棋帮’的高手,在他们身上已找不到二宝了。” “被许珍盗了?” 许珍叫道:“我没有,戚哥哥,不信,你搜搜我身上!” 戚丁雁感到不解,这个许珍,当真不是那个许珍?他越想越迷糊了。 黄衣人问道:“莫非你看错了人?” “不。” “那么,我断定另外一个不是许姑娘。” “是谁?” “目前无法证明。” 戚丁雁道:“许姑娘,我问你,你是不是患有神经分裂症?” “你怎么不相信我?我根本没有病,也没有杀过人,更没有取走二宝,我可以发誓,你应该相信我。” 可是,江湖人物,险诈百出,戚丁雁自然不会相信,这许珍不是那个许珍。 他苦笑了一下,道:“许姑娘,我就相信你!” “真的?你……不生我的气了?”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心道:“我会随时注意你……”心念中,说道:“不怪你了!” “戚哥哥,你真好!” 黄衣人苦笑了一下,道:“戚丁雁,你来找‘追魂剑客’报仇?” “不错,不过,他人不在……” “他自然不会待毙,擒贼擒王,‘银面会’一除,还怕此仇不报么?”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道:“看来也只好如此,老前辈到各派一行,情形如何?” 黄衣人眉峰一皱,道:“回客栈再谈吧!”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当下一行三人,疾身奔去,顾?渭洌驯汲鍪铩?br /> 倏地—— 眼前人影一闪,黄衣人大惊,脱口道:“什么人?” 他陡然止步,目光一扫,哪有人影? 戚丁雁也看到一条人影,与自己擦身而过,可是环顾四周一眼,哪有人影? 许珍倏然叫道:“戚哥哥,那是什么……” 许珍话犹未落,远处,倏传来一阵长啸之声…… 那声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戚丁雁顺着许珍手指望去,但见自己的胸前,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人挂上一张纸条。 他伸手取过一看,但见上面写着:“‘独眼黑狼’:即刻与你身边女人分手,否则,后悔莫及!‘情海断肠人’。” 戚丁雁见字,吓得汗毛皆竖,他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珍问道:“什么事,戚哥哥?”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没有什么!” 黄衣人一见戚丁雁神情不妙,当下探手接过纸条一看,也不由为之色变。 这纸条所写分明要他与许珍分开,其中之意,像戚丁雁会死于许珍之手。 而令人吃惊的乃是留字之人,竟是“情天长恨”中的第一号人物“情海断肠人”。 此人留字示警,自非无故,黄衣人迅快地撕去了纸条,淡淡一笑,道:“我们走吧!” 黄衣人一语甫落,背后,倏传来一个声音道:“果然在这里!” 黄衣人及戚丁雁等人,吃了一惊,转身望去,但见林中,缓缓踱出了“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 黄衣人及戚丁雁吁了一口气,戚丁雁道:“二位老前辈吓了我们一跳!” “风尘狂客”愕然道:“难道这里刚才出了事情?” 黄衣人冷冷一笑,道:“亏你晚来一步,否则,你‘风尘狂客’难逃‘血轿主人’之手!” “风尘狂客”脸色一变,道:“什么……他……他杀我?” “不错,‘血轿主人’可能就是黎彩华?” “风尘狂客”吓了一跳,脱口惊道:“什么……‘血轿主人’会是黎彩华?” “极有可能。” 黄衣人冷冷道:“反正已经走了,你也可以放心,不过,二位急急找我们干什么?” “天阴老人”浓眉一皱,道:“事情不好了!” “风尘狂客”突又插口问道:“你能断定‘血轿主人’就是黎彩华?” “虽不敢断定,不过,十有八九是她……” 黄衣人话犹未落,背后倏然传来一个冰冷冷的声音,道:“不,黎彩华已经死了。” 声音传来,使在场诸人,为之色变,循声望去,但见林中,缓缓踱出了那个神秘少女——“灰心人”。 这绿衣少女倏又出现,的确令人吃惊,这里面除戚丁雁苦思与许珍分手外,其余之人,均把目光迫视在绿衣少女一无表情的脸上。 绿衣少女的目光落在了“风尘狂客”的脸上,冷冷道:“‘风尘狂客’,天涯之大,真是何处不相逢呀!” “这相逢大约不是巧合啦?” “不错,这一次我特地来找你!” “干什么?” “去看看黎彩华……” “她真的还活着?” “不,去看看她的坟墓!” “风尘狂客”脸色一白,脑海如遭锤击,喃喃道:“天啊!黎彩华真已黄土埋骨了?” 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去看看便知道了,你不是说,如果黎彩华果真的已死,你要叩死她坟前么?” “风尘狂客”缓缓垂下头去…… 这情形又使黄衣人大感不解,如果黎彩华真的已死,那么“血轿主人”是谁又是一个谜了。 “风尘狂客”咬了一咬钢牙,道:“烦请姑娘领我到她坟墓,如黎彩华真的已死,我崔天寒也不想活了。” “她的坟墓离此只有一里,走吧!” 话落,当先弹身奔去。 绿衣少女一走,在场诸人,不得不跟她背后追去,戚丁雁皱了一皱眉头,向黄衣人道:“怎么办?” 黄衣人低声道:“我看不出她有害你之心……你暂不动声色,由我看着她好了!”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转脸望了许珍一眼,但见她粉腮展露着一片天真神情,憨笑迷人至极。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他倏然发觉到,她的天真里面,像藏着一张狰狞面容,憨笑也似一把剑! 他心冷了! 为什么许珍会有害他之心?那么,害死那两个“中州双英”的许珍,真是她了? 难道,她的神经分裂症时间又将来到? 而在那个时间之内,她会变成另外一种女人,疯狂,残酷而又可怖的魔女? 这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全身汗毛直竖,鸡皮疙瘩遍起,连连打着冷颤! 这时—— 绿衣少女已把脚步停了下来,在场诸人举目一望,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赫然是一座坟墓,青冢起伏,景物萋萋,“风尘狂客”问道:“她……” 绿衣少女拦道:“那不是她的坟墓么?” 顺着绿衣少女手指望去,但在青草如茵中,叠出一座旧墓。 “风尘狂客”脸色骤显苍白,他一飘身,向那一座坟墓扑了过去,他举目一望,脸色为之苍白,那长满青苔的坟碑上,正是写着:“故黎彩华之墓” “风尘狂客”的眼泪,骤然滚了下来,他深爱的女人,终于死了! 黄土埋骨情深遗恨! 这个深爱着他的娇艳无伦的少女,为他而死了,“风尘狂客”曾经付出了希望,他寄望黎彩华尚活于人间。 但现在,希望幻灭了。 他一声惨绝哀叫:“黎妹呀!” 他伏倒在她的坟前,双手抱着坟碑,放声痛哭! 哭声,哀伤无比,悱恻缠绵感人肺腑! 在场诸人,不由同感心头一酸,几乎被他哭声感染得双目泪流! 不管“风尘狂客”是否曾经辜负了黎彩华,然而,他爱她,是可以在此时看出来的。 “风尘狂客”依旧在疯狂痛哭! 绿衣少女冷冷说道:“‘风尘狂客’,黎彩华为你而死,你是否也应该尊守誓言而死?” “风尘狂客”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悲切之色,令人不忍目睹,蓦听他喃喃而语:“黎妹呀,此生崔天寒负你太多,但求来世重续了!” 话落,他右手倏然擎起,劈向了他的“天灵盖”。 “天阴老人”见状,低喝道:“崔天寒,使不得……” 喝话声中,他的拐杖猛然挑向了“风尘狂客”的右手,把他击向“天灵盖”的右手拨了开去。 “风尘狂客”注视了“天阴老人”一眼,道:“前辈为何阻我?” “天阴老人”苦笑了一声,道:“你能证明这死的是黎彩华吗?” “风尘狂客”愕然道:“难道不是?” “我不敢说不是,不过,在还没有确实证明是黎彩华之前,你妄然自杀,岂非太过不智?” “风尘狂客”道:“如何证明这不是黎彩华?” “第一,开棺验尸,看看这坟墓之中,是否真的装有尸体,第二,如果这尸体尚未变成白骨,也可证明是不是黎彩华!” “风尘狂客”道:“不,我不能侮辱她,我怕看见她的白骨……” “天阴老人”道:“可是如果这里面没有白骨——也就是说这是黎彩华故布疑阵,你不是死得冤枉么?” “风尘狂客”沉默了。 这坟碑上,不是明明写着“故黎彩华之墓”么?难道这真是她故布疑阵? 他咬了一咬牙,道:“好,掘墓开棺。” “天阴老人”道:“不错,开棺之后,黎彩华生死之谜,便可迎刃而解!”他望了“风尘狂客”一眼,道:“如老弟不便动手,我可以效劳!” “风尘狂客”颔了颔首,缓缓退后。 绿衣少女粉腮微变,冷冷道:“‘风尘狂客’,黎彩华生前,你玩弄她够了,难道你还要再打扰她死后香骨么?” “我要证明是不是她!” “难道你不相信么?” “天阴老人”闻言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如果这坟墓中,没有白骨,这就证明,黎彩华还活着。” 话落,“天阴老人”一抡拐杖,向黎彩华坟墓走了过去! 绿衣少女倏然弹身,截住了“天阴老人”去路,喝道:“我就不容你们侮辱她。” “天阴老人”眉一竖,慢声道:“女娃儿强词夺理,难道你承认这坟墓里没有黎彩华的白骨么?” “不管如何,你们不能动她的坟墓!” “这就表明黎彩华未死。” 绿衣少女冷冷道:“‘天阴老人’,你既然不相信这坟墓中装有黎彩华的白骨,咱们何不赌一赌!” “怎么赌法?” “如果这坟里有黎彩华白骨,从此之后,你行动受我控制,我要怎么样,你便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呢?” “我负责把黎彩华找到,‘风尘狂客’不必自绝,同时把‘银面会’会长是谁告诉你们!” 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确极有诱惑力,虽然他们均认为“银面会”会长是“武林之神”,但是,这还是一个尚待证明的问题。 “天阴老人”咬了一咬牙,道:“可以!” “不反悔!” “老夫行道江湖,虽不敢夸谈一言九鼎,但自信不会失信于人!” 绿衣少女缓缓退后一步道:“掘坟开棺吧!” “天阴老人”见状,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望了一眼绿衣少女那一无表情的脸色,不由内心为之砰然! 可是此时势成骑虎,他虽冒一生失去自由之险,也非跟她赌上一赌不可。 他冷冷笑了一笑,举步向坟墓走了过去。 就在此时,远处倏传一声鬼啸之声,诸人闻声,不由脸色齐变! 黄衣人一个箭步,欺到了戚丁雁身侧,低声道:“事情将发生了!” 戚丁雁骇然注视了黄衣人的脸上,但见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许珍的脸上。 戚丁雁目光过处,也倒吸一口凉气,但见许珍妙目微合,神情骤转苍白,嘴唇在微微闪动…… 难道那时间已到?神经开始分裂? 戚丁雁注视了黄衣人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令人费解,看似用‘传音入密’的绝世武功与人交谈,不过又不像,她像入睡……而又在祷告!” 许珍的神情变化,除了黄衣人与戚丁雁之外,没有一个发觉,因为“风尘狂客”与绿衣少女均在注视着“天阴老人”掘坟。 场面骤现紧张。 在场诸人,同感心头猛然震动,只是这惊惧心情,各有不同罢了! 场面呈现一片死寂! 除了砰砰的掘坟之声外,场面静寂得针落可闻! 戚丁雁脸色为之灰白,可是,在这刹那之间,许珍的脸上神情,已起了数种不同的变化! 先是茫然……接着吃惊……哀求……痛苦……悲切…… 这几种不同的内心变化,同时在她脸上浮起…… 最后—— 她的天真脸上,掠过了一片寒霜,但,微合的睫毛下,倏滚落两行泪水! 戚丁雁几乎惊叫出口,许珍最后的表情,正跟他所见杀死“中州双英”时一般无二! 他呆了! 这天真可爱,艳光照人的少女,为什么会染上这种怪症。 黄衣人功运双掌,蓄势以待! 就在此时,“天阴老人”已掘开坟墓,坟墓之中,赫然躺着一堆白骨! “天阴老人”脸色为之苍白,下意识退了一步。 “风尘狂客”脱口道:“怎么了!” “输了!” “风尘狂客”上步一看,也不由为之色变,他的右手再度掣起,黄衣人倏然喝道:“慢着!” “风尘狂客”注视了黄衣人一眼,喃喃道:“诚如这位姑娘所说,生前,我玩弄了黎彩华,死后,我又掘她坟墓,崔天寒死有余辜呀……” 黄衣人道:“你死不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血轿主人’交待之语,我几乎忘记告诉你……” “她说什么?” “‘银面会’开派之时,你献上你的首级。” 绿衣少女冷冷道:“你退下把坟墓重新整好。” “是!” 绿衣少女注视了“风尘狂客”一眼道:“你一拖再拖,‘银面人’开派之时你也逃不了……” 绿衣少女话犹未落,许珍妙目倏然一睁,杀机骤现,迫视在戚丁雁的脸上。 戚丁雁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珍的粉腮,铁青得怕人,莲步倏移,向戚丁雁走了过去。 戚丁雁脱口道:“许姑娘,你怎么了?” “我要杀你!” “啊!你疯了!” “我没有!” 她一步一步地欺向了戚丁雁,那神情可怖得令人不敢正视。 “风尘狂客”与绿衣少女,倏然惊觉,悚然而疑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许珍的脸上。 对于许珍的骇人转变确实使在场诸人,为之震摄。 黄衣人挪动了一下脚步,脸上骤现杀机,蓄势待发。 戚丁雁悚然道:“许姑娘,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是戚丁雁呀!”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也不知道!” “你的病又发作了?” “天阴老人”整妥了坟墓之后,乍然发觉情形不对,他一抖拐杖,喝问道:“怎么回事?”,许珍道:“我要杀戚丁雁。” “为什么?” “我不明白!” “天阴老人”脸色一变,喝道:“胡说!” 怒喝声中,他一抖拐杖欺到了许珍的面前,脸上倏现杀机。 许珍冷冷笑了一笑,道:“要我不杀戚丁雁并不难,第一,交出十六颗黑棋,第二乖乖跟我走!” 戚丁雁展露了他本有的残酷,冷笑道:“许姑娘,我原先已承认看错了你,这两个条件我均办不到……” “你想死么?” 戚丁雁狂笑道:“告诉你,戚丁雁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很好!” 戚丁雁一个箭步,拉开了挡在他面前的黄衣人,他黑得发亮的脸上,倏现恐怖杀机。 他自信自己的武功,决非许珍之敌,就连“天阴老人”,恐怕也不是许珍敌手,可是此时,他伤心变成了愤怒,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许珍柳眉一扬,道:“戚丁雁,你当真不交出十六颗黑棋子么?” 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放屁,接掌!”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真劈许珍。 许珍玉腕倏挥,一股软绵的掌力,把戚丁雁托后五尺,口中说道:“戚哥哥,难道你不爱我么?” 绿衣少女一个箭步,欺到了许珍面前,反问道:“难道你也不爱他么?” “爱!” “那么你……” “我无能为力。” “天阴老人”再也忍耐不住,一抡拐杖,迫了过来,口中说道:“许姑娘,我们看错你了,老夫不材,倒想先领教你几招不传之秘!” 话落,已经挡在了许珍的面前。 许珍柳眉一扬,道:“你想找死?” “未必……” “天阴老人”必字未出,拐杖一抡,呼呼的一拐,已出手攻向了许珍。 “天阴老人”这一拐击出之势,已用上了“天阴十八拐”中的“地狱阴风”,暗藏三招杀手! 许珍娇影一弹,“天阴老人”这一拐竟然落空,她一飘一弹,再度欺身而上,玉腕伸吐,疾抓“天阴老人”门面。 “天阴老人”在她一飘一弹之下,不由惊叫出口,道:“这是‘流星身法’!” 就在他惊叫声中,许珍的掌力已经攻到。 “天阴老人”名列四奇,武功之高,并不差“武林之神”多少,当下左手一提,斜斜拍出一掌。 倏地—— 林中传来一声冷喝道:“‘独眼黑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戚丁雁闻言,陡然色变,循声望去,林影摇曳,哪有一个人影? 戚丁雁愕了一愕,那声音又传来道:“‘独眼黑狼’,据说‘银面会’副会长已亲自出马,率领门下十人而至,如再不走,就后悔莫及了。” 黄衣人闻声,也陡然色变,他迅速环视了场中一眼,“天阴老人”已被许珍攻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黄衣人见状,低喝道:“走……” 声落人起,向前飞泻而去。 戚丁雁感到,事情的确太不寻常了,许珍突然转变,再加之“银面会”副会长亲自出马,这事情岂同小可? 他一掠身,也接着奔去。 许珍猝然低喝:“慢走……” 娇躯倏跃而起,向戚丁雁追了过去。 “天阴老人”也知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戚丁雁被许珍追到,那就惨了。 是以,他形同拼命,拐杖一抡,喝道:“胜负未分,何必急着走?” 飞身挡住去路,连击三拐。 这一来,许珍又被“天阴老人”挡住,她虽身负绝世武功,想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当儿—— 黄衣人与戚丁雁已奔出半里之外,倏然—— 一声断喝之声,破空传来,道:“‘独眼黑狼’,你走不了!” 一条人影,挟以流星之势,倏然截住戚丁雁去路,一掌迎面扫来。 戚丁雁还没有看清面目,对方的掌力,已如涛迫至,戚丁雁一咬牙,一掌硬劈过去。 黄衣人陡然转身,喝道:“戚丁雁退下……” 戚丁雁被这一喝,悚然色变,当下急忙抽身后退,饶是如此,他也被对方掌力扫中,骤退十来步。 黄衣人已在这极短的瞬间,击出一掌。 戚丁雁为之心愣,黄衣人喝道:“快走……”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不,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银面会’的人如何处置我!” 冷笑之声骤起,十个红衣“银面人”倏然飞身截住去路! 当中一个红衣人喝道:“戚丁雁,今日大概不会有第二个‘血轿主人’出现了!”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你们当真是不放过我戚丁雁了?” “不,只要你交出十六颗黑棋子!” “你们过来试试。” 为首红衣“银面人”发出一声冷笑,身子一划,扑向了戚丁雁! 第七章 武林双怪黑白侠 戚丁雁大喝一声,右手拍出,人已退了一步! 就在这当儿,一条人影,飘落场中,低喝道:“你身负重大使命,黑棋子关系江湖安危,你不走更待何时?” 戚丁雁抬眼望去,来人是一个脸蒙黑纱之人,戚丁雁暗道:“此人大约就是‘情海断肠人’了!” 心念中,飞身一跃,倏然逸去。 “银面人”暴喝声中同时扑向了戚丁雁,蒙面人一声疾喝:“你们过来试试。” 掌力拂出,惨叫声骤起,一个“银面人”飞身栽倒。 其余“银面人”不由为之心愣。 这当儿—— 一声闷哼之声,倏告破空传至,转脸望去,但见黄衣人口吐鲜血,飞身栽倒。 那个“银面人”伤了黄衣人之后,疾扑蒙面人,口中喝道:“还不把戚丁雁擒下?” 其余“银面人”闻声,陡然展身,疾疾向戚丁雁追了过去。 “蒙面人”虽功夫不弱,但也无法双方兼顾,九个红衣“银面人”已向戚丁雁背后疾追而去。 此时—— 戚丁雁才真正明白,这一副黑棋,的确关系了江湖安危,“银面会”除了“三武王”之外,真是谁也不怕了。 现在,他必须逃过“银面会”门人追杀,然后,把黑棋中的阵法找出来,救“三武王”出阵,在开派之时,对付“武林之神”。 他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但在此时,他为了整个武林着想,也只好苟活了。 穿过一座山谷,戚丁雁与“银面会”门人的距离,只有十来丈之遥! 倏然—— 戚丁雁的面前,被一座黑苍林挡住去路,他一怔之下,背后已有人喝道:“‘独眼黑狼’,你逃得掉么?” 戚丁雁一咬牙,正待穿林而入,他的目光,突然触及了钉在树上的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写着:“死亡林——行人到此止步!” 下面,画了两根交叉的白骨及人头,看去怵目惊心。 “银面会”的门人也在三丈之外,停下了脚步,他们均不敢再迫进戚丁雁。 “死亡林”—— 这一片黑苍林中,数十年来震撼了整个武林天下! 曾经有无数的武林高手进入这里,但进去之后,只听一声惨叫,再也不曾出来。 “死亡林”之名,整个江湖无人不知,于是再没有人敢冒生命之险,冒然进入。 于是“银面会”的人停了下来。 戚丁雁是何等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片黑苍林的恐怖,对方也不敢冒然进入这里。 “你们过来呀!” “你认为我不敢?” “尚待证明。” 对方不敢再迫进戚丁雁,自然是戚丁雁已存拼命之心,不要说这“死亡林”,就是十八层地狱,他也要钻进去。 如果戚丁雁进入了“死亡林”,自难逃一死,可是他身上十六颗棋子,也难以取到手。 那红衣“银面人”在戚丁雁这一激之下,怎么忍耐得住,当下冷冷一笑,向戚丁雁迫了过来。 戚丁雁暗地一惊! 为首红衣“银面人”挪动脚步,其他八人,也紧跟其后,缓缓迫至! 戚丁雁疾喝道:“你们再过来,我就逃进‘死亡林’。” 九个“银面人”陡然止步。 戚丁雁也为之一怔,他想不到,这一句话有如此威力,能把这九个“银面人”迫住。 他重新估计这“死亡林”的恐怖性。 这当儿—— 数条人影,倏告破空而来,来的正是“天阴老人”、“风尘狂客”、绿衣少女以及许珍。 紧接着,原先那个“银面人”也弹身而至。 “天阴老人”目光一扫,为之色变,这情形不但令“天阴老人”吃惊,即是“风尘狂客”、绿衣少女及许珍也为之色变。 “银面会”的人,更不用谈了。 “天阴老人”冷冷一笑,缓缓退了开去,他看得出来“银面会”的人,最低限度不敢冒然采取攻势。 他望着那为首的“银面人”,冷冷问道:“阁下莫非是副会长?” 那“银面人”冷冷道:“如果我们副会长一到,戚丁雁也不会逃到这里了。” 在场诸人,同感一愕,此人竟不是“银面会”副会长,这的确是出人意料之外。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银面会’的朋友,回去告诉陈帝,开派大会之时,戚丁雁必会率‘三武王’参与盛会。” 那“银面会”门人冷冷一笑,道:“戚丁雁,如果我打算不要十六颗黑棋,你也势必丧命在‘死亡林’!” “这一点,戚丁雁不放在心上。” “银面人”冷冷一笑,道:“那咱们不妨试试!” 话落,向戚丁雁迫了过去。 场面杀机骤现。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为之心栗,如果戚丁雁进入“死亡林”,自是难逃一死,而“三武王”也势难出现了。 这是整个江湖安危的关键。 许珍倏然叫道:“戚哥哥,给他们黑棋,不要进去。” 戚丁雁脸色一变,喝道:“不要脸的贱女人,如果你以后叫我一声戚哥哥,在我活着一天就会打你一记耳光。” 许珍泣道:“戚哥哥,你不要进去!” 戚丁雁怒道:“你少管我的事。” “我爱你呀……” “放你的屁!” 倏地—— 就在戚丁雁怒喝声中,那“银面人”陡然一声疾喝,身形猝弹,飞扑戚丁雁。 “银面人”已知目前情势,已成进退维谷之势,戚丁雁不会交下十六颗黑棋,只有迫他进“死亡林”去送命了。 他这扑,疾快无伦! 戚丁雁一掌拂出,终于一咬钢牙,弹身奔入“死亡林”。 许珍惊呼道:“戚哥哥,不……” 她娇躯猝弹,探手抓向了戚丁雁。 许珍身负绝世武功,这一抓不能说不快,可是她没有抓中戚丁雁!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同时惊叫出口。 戚丁雁在“死亡林”中消失了。 许珍倏然放声痛哭! 于是,令人费解的事,又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难道她那可怖的时间又已过去? 绿衣少女粉腮骤滚双泪,她一咬银牙,伸手拭去泪痕,娇躯一弹,已经到了许珍的面前,喝道:“你害了他……” 她一挥巴掌,两记耳光骤然打在了许珍的粉腮上,劈啪两声,许珍骤然后退数步。 许珍凝视着绿衣少女,喃喃道:“你打我?” “如非戚丁雁爱你,我就要你的命。” 绿衣少女怒叱甫落,黛眉一竖,杀机骤现,欺到了那为首“银面人”的面前,喝道:“戚丁雁一命要你作抵!”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这绿衣少女的确是深爱戚丁雁的,戚丁雁进入“死亡林”送命,使她在伤心之下,升起了一股无可控制的怒火与杀机。 她喝话声中娇躯一弹,已经扑向了那为首的“银面人”,出手一掌击出。 “银面人”冷冷一笑,出手反击一掌。 这时,许珍失神落魄地站在一侧,她几乎忘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甚至忘了这世界上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粉腮泪痕斑斑,一副断肠情深之色,见之令人心酸。 倏然—— 绿衣少女一声叱喝:“躺下……” 她莲足一踢,两条白影,倏从鞋尖飞出,一声惨叫,那为首的“银面人”应声倒地。 他的头上左边太阳穴,被刺进了一只长约两寸的银针! 其余“银面人”见状,齐身后退,其中一人冷冷道:“本派开派之日,欢迎姑娘光临!” 话落,与其余之人,飞身奔去。 许珍也茫然地挪动莲步,泪痕斑斑地向前移去…… 她的神情是凄绝的! 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她真的患了神精分裂症?现在,那可怖的时间已经过去,换回了她原来的本性? 这似是不太可能的,但在她身上发生了! 这“死亡林”之外,倏然静了下来!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叹息着,一朵武林奇葩凋谢了! “三武王”也紧紧跟着戚丁雁消失而不再出现武林! “死亡林”中,除了萧萧风声之外,再也听不出一丝声音…… 它象征死亡与恐怖! 多少武林高手进入这里死了,戚丁雁认为自己岂能例外?然而,为了求生,他冒死亡威胁一味向前奔去。 林中黑得可怕! 倏然—— 戚丁雁把急奔的身子停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惊叫出口。 但见,地上横陈了数十具白骨与腐烂尸体,一种死亡的气氛,倏然涌上他的脑海!他感到一阵心栗。 举目四顾,林中树影摇曳,似是鬼影幢幢! 他咬了咬牙,又开始向前奔去。 就在此时—— 一声栗人心弦的厉笑之声,倏从远处传来,戚丁雁闻声,鸡皮疙瘩遍起。 可怖的笑声,越来越近……似是已到了他的面前之处。 他倒退了一步,喝道:“谁?” “人!” “人”字,竟传自他背后,一只巨掌已经压在了他的头上。 戚丁雁“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他想不到对方已到了自己背后,手掌压在了他的头上,他竟会一无所觉。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冰冷冷的口吻传自他的背后,道:“小子,你叫什么?” “‘独眼黑狼’!” “哈哈哈……你进了这一片‘死亡林’,难道不怕死么?” 戚丁雁暗道:“反正是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他为之泰然道:“人生死由天……” “可是,我就能要你命!” 戚丁雁朗声一笑,道:“如果你不杀我,终有一天,我戚丁雁也会放一把火烧了这一片‘死亡林’!” “那是你下辈的事了。” 戚丁雁面色一变,怒道:“我戚丁雁与你无冤无仇,你下手杀我,目的何在,不妨明言。” “难道没有原因我就不能杀你么?” “不错。” “因为你闯进‘死亡林’!” “难道这‘死亡林’是你的不成?” “最低限度,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就不容别人进来?” “不错。” “强词夺理,告诉你,我姓戚的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杀了我,不算好汉!” 对方狂笑一阵,道:“怎么样才算英雄?” “等我练就了武功。”戚丁雁自是不愿平白丧失生命,何况他母亲之仇未报,怎能轻易死去? 是以,他想拿话扣住对方,使他暂放过自己,以后的事,再作打算了。 岂知对方不待戚丁雁说完,便已冷冷接道:“你就是再练五十年,恐怕也不是我的敌手!” 戚丁雁傲然道:“这个未必……难道你自信武功天下无敌么?” “差不多!” 戚丁雁为之心寒,当下不屑道:“这个不尽然!” “好吧,黑小子,你说说看,江湖上什么人武功最高?” “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何止百数,难道你能断言哪一个人武功最高?” 对方哈哈一笑,道:“黑小子你倒蛮合我胃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得出,我不杀你,让你自生自灭!” “何谓自生自灭?” “你走不出这‘死亡林’!” “为什么?” “难道你没有发觉这是阵法所布么?” “阵法?” 戚丁雁的心头狂跳了一下,对方冷冷应道:“不错,如果你答得出我的问题,我不管你,走出走不出这阵势,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可以,你问什么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 这问题把戚丁雁问傻了,他想:“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能知过去未来,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心念中,说道:“这太不公平,我既不懂神算卦理,怎么能猜出你是谁,就像你是否能猜出我父母是谁一样。” “不公平?” “不合理。” “怎么样才算合理?” “你让我看看,然后,我如果猜不出,那只好随你怎么办!” “好!” 对方话落,移去按在戚丁雁头的手,戚丁雁一转身,目光一扫,但见一个年约五旬,衣饰破烂,但容光焕发,貌极英俊之人,站在他的背后。 他没有残杀好斗之状,极似一个瘦弱书生。 戚丁雁几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之人,竟有如此惊人武功,一时之间,他不由傻立当场。 对方冷冷一笑,道:“现在你应该猜了!” 戚丁雁眉头一皱,道:“如果我猜中了,你否认又怎么办?” “决不会!” “人心难测,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戚丁雁话犹未落,林中远处又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黑小子,你放心,如果他敢赖,我打扁他的脑袋。” 一个面如锅底,满脸虬须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原先那人怒视了黑脸老人一眼,道:“今天是我当值,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哼哼,有你瞧的!” 黑脸老人冷冷一笑,不屑道:“凭你的那点本事?嘿嘿。”望了一眼戚丁雁,问道:“黑小子,你说得不错,人心难测,我替你做证,你说好不好!” 黑脸老人话犹未落,白脸老人大喝道:“你滚!” 呼的一掌,猝然扫出。 黑脸老人狂笑声中,猝然飘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面前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竟应声而折。 戚丁雁吓了一大跳! 黑脸老人也不示弱,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喝声未落,反击一掌,白脸老人不避来势,右手一挥,硬接了对方一击。 砰的一声巨爆,尘土飞扬,两股潜力把戚丁雁迫出了一丈,哇的一声大响,忍不住吐出了口鲜血。 这内力之强,吓得令人咋舌! 试想以戚丁雁的精纯内力,只被潜劲扫中便口吐鲜血,如果挨对方一掌,怕不粉身碎骨才怪。 这两人的武功,当真高到令人不可思议。 戚丁雁强忍伤势站了起来,但听轰轰两声,两棵大树又应声而倒。 两个人打得日月无光,撼山动岳! 戚丁雁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算妥,悄悄向来路走去。 他身子方才挪动,白脸老人喝道:“你给我站住!” 戚丁雁骇了一跳,忙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脸望去,那一黑一白两位老人,依旧打得刚烈异常。 突地! 远处一声断喝:“住手!” 声落人到,戚丁雁抬眼一瞧,但见一个青脸老人,已站在场中。 其余两人,也不由收身后退。 三个老人的年纪,均不差上下,衣饰同样破烂不堪,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三人的脸是一青、一黑、一白。 青脸老人目光一转,问道:“二位到底为什么事打起来?” 白脸老人道:“你也少管闲事!”, “我只是要想知道二位为什么要动手?” “他多管闲事……”他把刚才情形,告诉了青脸老人一遍,又道:“所以,你最好也少管我的事!” 青脸老人淡淡一变,道:“黑老,这就是你不对了,今天他当值守林,他自有权处置任何一个人,你管闲事有什么有好处?” 黑脸老人脸色一变,道:“好好,我不对,我不对!” 白脸老人注视了戚丁雁一眼,道:“黑小子,如果你再答不出我的问题,嘿嘿,你逃不了我的手!” 戚丁雁目光一扫,突有所悟,脸上的神情骤现惊恐之色,下意识退了三、四个大步!“三武王”几乎脱口喊出! 这“死亡林”中,会住着“三武王”,的确令戚丁雁吃了一惊,事情就这么巧,他乱闯乱撞,竟会碰见了“三武王”。 白脸老人喝道:“你还不说么?” 戚丁雁镇定了一下情绪,笑了笑,道:“你输了。我就是再笨之人,你们三人同时出现,我岂会不知你是谁之理?” “谁?” “你不是说你是人么?” “难道我会是鬼?” “当然不是,你自称是人,自然是‘三武王’中的‘栗人王’了!” 黑脸老人接道:“不错,你小子猜对了!” “栗人王”凄然一笑,转身疾步,而去。 戚丁雁叫道:“老前辈慢走……” “什么事?” “我正在找你们……” “干什么?” “救你们出去。” “栗人王”狂声一笑,道:“凭你……黑小子,我们被困了几十年,就想不出办法出去,你也想……” “老前辈不信?” 戚丁雁这郑重一说,使“三武王”,为之动容。 青脸的“遮天王”脸色一变,道:“你这话当真?” “不错,晚辈想不到会误打误闯,却巧碰到三位老前辈!” “栗人王”脸色一沉,道:“你用什么办法救我们出去?” 戚丁雁笑了笑,道:“如果我能救三位老前辈出这棋阵,三位是否愿意出去?” “这一点很难说!” “为什么?” 黑脸的“撼地王”哈哈一笑,道:“黑小子,你说说看,到底用什么办法出去?” “我有棋阵阵法!” “真的?” “当然不会无中生有,晚辈急着找三位老前辈,实是关系着整个武林安危……” “遮天王”微微一笑,道:“我们已与世隔绝数十年之久,当初所为……不谈也罢,倒是现在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岂止发生事情而已,三位大概还不曾忘记‘武林之神’陈帝……” “三武王”闻言,脸色同变,道:“怎么样?” “‘武林之神’在当初收服‘活僵尸’之际,据说被魔风扫中,推测在数十年后的今日可能爆发,于是,‘武林之神’组织了一个恐怖的组织……” “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戚丁雁又道:“这个恐怖组织叫做?婊帷饣岢ぞ褪浅碌郏郎蔽淞指呤帧?br /> “撼地王”怒接道:“妈的,当真有这种事?” “晚辈决非危言耸听,而且据说在十天后的‘桐柏山’‘白花岩’开派大会,柬约天下武林英雄,参与盛会。” “栗人王”冷冷道:“如以武功而论,陈帝根本不足为惧,据我们所知,江湖上就有人武功高过他……” “老前辈难道不知三具‘活僵尸’未死,已落在陈帝之手……” “什么?‘活僵尸’未死?” “不错,这三具‘活僵尸’未死,而且控制在陈帝手里,所以这一件事就非同寻常了。” “遮天王”微微一笑,道:“你要我们出去对付这三具‘活僵尸’?” “正在此意!” “遮天王”道:“想当年我们被魔风扫中,助‘通天魔尊’,杀人无数,今日‘活僵尸’未死,看来无人能为力了。” “以三位老前辈合力,难道不是‘活僵尸’敌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活僵尸’威力非凡,对付容易,毁灭就难了,一丈之内,尽在魔风范围之内,一经被其扫中,当场人事不知,苏醒之后,那就不可思议了!” “难道无人能除!” “据我所知,八十年前的‘红棋门’掌门‘红棋帅主’可能有力除之,可是据说此人已死去多年,看来,‘活僵尸’也只好让它席卷整个武林天下了。” 戚丁雁道:“三位老前辈袖手不管?” “我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你如何救我们出去,不妨先说说看!” 戚丁雁把“武林之神”留下一副红玉棋子之事告诉了“三武王”一遍…… “栗人王”冷冷笑道:“这事情未免大有蹊跷,如果你所说的属实,陈帝决不是一个这么傻之人,他决不会知道我们的去处,而让你捷足先登……” “遮天王”说道:“这一件事绝对有可能,第一,在数十年前,也就是他留红棋之际,未曾料到他会魔风爆发,以致留下红玉象棋,再则,他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但自信他不敢来。” 在场之人,均认为有理,陈帝困住了“三武王”,其中自不免有恨存在,如陈帝亲自出面,“三武王”自不会放过他。 “栗人王”冷冷一笑,道:“你能证明这‘银面会’会长就是陈帝么?” “虽不敢断定,但十有八九是他。” “三武王”同时皱了一皱眉头。 “撼地王”咆哮道:“真他妈的,陈帝竟会干出这种事来。唉!也活该江湖有事!” 戚丁雁道:“但愿三位老前辈共挽武林浩劫……” “遮天王”接道:“不是我们不出去,其实,我们被困了几十年,自是渴求重见天日,只是你来晚了!” “为什么?” “遮天王”道:“你大概听过我们‘三武王’一碰面就打,不分胜负从不甘休吧?” “不错。” “这就是我们三人个性太强,另一方面……这不谈也罢,我们被困之后,靠我们三人精纯内力,终把魔风迫出体外,可是,我们三人理智清醒,良知恢复之后,又变回了各不相让的本性……” “你们又打了起来?” “打了十几年了,数月之前,我约黑老及这位美男子。”目光扫了“撼地王”与“栗人王”一眼,又道:“三个人开始谈和,并把一生所学,互相糅合,三人共同研讨!” 戚丁雁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撼地王”怒骂道:“好个屁,你这青面鬼使我们活受罪。” “遮天王”耸耸肩,苦笑了一下,说道:“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老前辈,什么事?” “遮天王”又苦笑了一声,道:“你是进入这里第一个活着的人,而且又是关系未来江湖安危,所以,我们破例不杀你,而且我们也喜欢你的爽朗个性,你先跟我走,我把整个事情告诉你!” 话落,当先起步。 戚丁雁也跟着他走,走出了这一片黑苍林,面前现出了一处空地。 三座茅屋,如鼎建立。 戚丁雁脱口道:“你们三人不住在一起?” “我们水火不相容,怎么会住在一起?” 戚丁雁不由叫了一声怪,这三个人被困之后,还有心你争我斗,这不能不算是一件奇事。 “遮天王”问道:“刚才我说到哪里?” “你说到把三人平生所学,糅合共研……” “对了,我这一办法,被两位采纳了,可是,问题又来了,你不是说过人心难测么?谁先把一生所学,相告对方?” 戚丁雁接道:“难道又打起来了?” “没有……” “遮天王”话犹未落,“栗人王”一声不响地向当中房屋走去! 戚丁雁一怔! “遮天王”似已发觉,苦笑道:“你最好别去惹他,他向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惹他火了,你赔上一条小命不算,我也要跟他打上一架。”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后来怎么样?” “我们三人并没有打起来,而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三人为大公无私起见,把一生所学武功,录在我们所用的兵刃上,如果我们三人之中,有一个所出武功绝学压倒对方,其余两人,便永远听他指挥,然后三人共同研究。” “做了没有?” “遮天王”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没有做,也就不会出现这丢人的事,美男子把他数十年苦研的一套上乘绝学写在了他的‘翡翠扇’上,黑老把他一生所学,也录在了‘烈火旗’之内,我也把最近所参悟的一招武功,记载于‘遮天伞’之中……” 戚丁雁忍不住又接道:“难道有人没有把武功录上去?” “不,全录上了……” “那么,事后何起?” “我们把武功录在兵刃上之后,又出现了问题,你说这三件兵刃,交由谁保管?” 戚丁雁皱了一皱眉头,道:“这又是一个难题。” “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撼地王”怒道:“你想了一个好办法!” “虽不是好办法,可是,当时你们也同意了!”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我们为公平起见,把三样兵刃,同时放在了那青石上!” 他伸手一指面前一块巨大的青石,戚丁雁随着一看,但见那青石重逾万斤,上面光滑如镜。 “遮天王”又道:“我们三个人把‘翡翠扇’、‘烈火旗’、‘遮天伞’同时放在了那青石上之后,言明第二天共同评论哪一人所出的武功最厉害,当晚三人便住在一起,以防有人偷学。” “这办法公平合理。” “就在那时候,有人闯入了这‘死亡林’,这林内进来没有异样,一进去阵势就变了!当时适由美男子当值,为了大公无私,我们三人同时跟他去巡视……” “这不愧是光明磊落行为!” “遮天王”道:“可是,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我们去杀了闯林之人后回来,那青石上的三样兵刃,竟同时失踪了!” 戚丁雁闻言,骇了一跳,道:“什么?三样记载你们一生所学的兵刃不见了?” “不错,它不翼而飞!”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 “当然。” “难道有人进来把三样兵刃盗走了?” “不可能,凭我们三人武功,十丈之外,可分辨来人是男是女,不要说人,就是飞禽也逃不过我们耳力!” “那么,你们三人之中有一人当先返回,藏起了这三样兵刃……” “决没有,我们三人是同去同返,否则,我们三人也不会现在还在一起了!” 戚丁雁又是一愕,道:“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一人当先折返,难道这三样兵刃会飞不成?” “虽不会飞,但它却离奇失踪了!” “难道被那一块青石吞吃了?” “石头既非成精,怎么会有被吞吃的可能……” 戚丁雁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到底是怎么离奇失踪的呢?” “被人偷了!” “你不是说没有一个人能进来么?怎么会被偷了!” “偷走这三样兵刃的,并没有进来。”他话锋略为一顿,指了指青石之上,道:“青石三丈之处,不是峭壁石岩么?现在我们站在这里,看去毫无惊奇之处,只要你再走三步,便看不见峭岩了!” “难道三样兵刃失踪,与这数十丈高的峭岩有关?” “不错,所谓阵法,外表看来,毫无奇处,若在阵中,就大大不同了,据推测,对方可能就在那石岩上,用钩杆把三样东西钓上去。” 戚丁雁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除此之外,不可能把这三样兵刃劫走! 心念中,说道:“除此之外,的确不作第二种想,但不知江湖上谁有此绝技?” “遮天王”道:“除了‘天魔钓叟’之外,大约不作第二人想,此人钓术冠绝天下,他可能就站在那高岩上,钓走了我们三样兵刃。” 戚丁雁惊道:“如果这‘天魔钓叟’是江湖败类,事情岂不要糟!” “据我所知,‘天魔钓叟’为人除了任性刚愎之外,并不算是恶人。”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这三样记载我们一生所学的兵刃失踪,事非寻常,当时美男子‘栗人王’也几乎为此与我大打出手,我们三人武功,虽在伯仲之间,但这里面要算‘栗人王’智慧最高,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等惊人之事。” 威丁雁道:“他好像狂傲绝伦!” “不错,此人做事,全凭心情而定,他那一套神功及武学,除只录在‘翡翠扇’上之外,并无留下副本,况那两种武功,凭灵感而写,事后,他全忘了!” “这不是太可惜?” “岂止可惜而已,他事后几乎不肯原谅于我,因为这种事由我而起……” “这当然不能全怪老前辈!” “遮天王”苦笑了一下,道:“自三样兵刃失踪之后,我们三人同时发誓,除非有人替我们找回兵刃,我们誓不重现江湖,这三样兵刃,均是我们随身表记,一经落入江湖,势必江湖震惊,而我们颜面也从此扫地!” 戚丁雁眉峰一皱,道:“这三样兵刃没有找回,你们就永不重现江湖?” “不错。” “那晚辈不是白费心思?” “撼地王”接道:“只要能替我们找回三样兵刃,自当别论!” “遮天王”道:“你之武功,我已目睹,如你凭现在武功,想找回三样兵刃,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之事。”话锋略为一顿,道:“所以,我们要付出代价,叫你替我们找回兵刃!”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听得出来,“遮天王”所谓“代价”,自是指武功而言! 他心里一阵狂喜,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 “撼地王”哈哈大笑,道:“黑小子,你造化不浅呀!” “谢老前辈栽培!” “遮天王”道:“戚丁雁,如果我们三人肯同心协力,不难把你造就成一朵武林奇葩,不过,‘栗人王’这美男子肯与不肯,倒是一个问题!” “撼地王”道:“如果他不肯,我不打扁了他的脑袋才怪。”话锋略为一顿,朗声道:“美男子,你给我滚出来。” 茅屋之内,缓缓踱出了那神情冰冷的“栗人王”,他望了“遮天”、“憾地”二王一眼,道:“青、黑老鬼,当心你们造就一个武林魔王!” “遮天王”怔了一怔,他并不是为“栗人王”这一句话感到吃惊,而是他答应了传戚丁雁武功。 “栗人王”刚愎绝伦,想不到他会跟戚丁雁生了缘? “遮天王”哈哈一笑,道:“美男子,这一点你放心。”他目光一扫戚丁雁,喝道:“还不过去见礼?” 戚丁雁福至心灵,忙上前一跪,道:“弟子拜见师父!” “栗人王”依旧冷冷道:“我只是三分之一,还有两位!” 戚丁雁分别跪过了“遮天王”与“撼地王”。 黑脸的“撼地王”生性刚直,当下不由笑道:“好,好,好小子,想不到我们三人还会同收你这么一个徒弟,哈哈,这师父两字,倒还听得真过瘾!” 戚丁雁真是惊喜欲狂,如学得“三武王”武功,何忧大仇不报?陈帝不除? “栗人王”冷冷道:“黑鬼,你先别得意,你传给他什么?” “我把我的‘撼岳雷霆掌’传给他!” “栗人王”像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遮天王”问道:“你呢?” “传他‘遮天霹雳掌’,你自己呢?” “我!”“栗人王”笑了笑,道:“你们只给他这么一点点,我就一样也不给他!” “遮天王”与“撼地王”同时一怔,道:“怎么样才算多?” “黑鬼,谁不知道你‘五毒磷火弹’冠绝天下……” “这……” “怎么,舍不得?” “好好,我给他三十颗磷火弹。” “青鬼,‘回元续命金丹’功能起死回生,你……” “放心,我会给他五颗,你给他什么?” “栗人王”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腔,他缓缓走到了戚丁雁面前,淡淡笑道:“我给他的,将是你们不能付出的,我要给他增加三十年功力,然后,传他一种‘幽灵步法’!” “栗人王”这一句话说得戚丁雁与其余二王脸色一变,因为戚丁雁如增加三十年功力,“栗人王”势必减去三十年功力! “遮天王”怔了一怔,道:“这大可不必,我们三人合力给他三十年功力……” “栗人王”接道:“我们三人所学内力,各自不同,三人如同时付出十年功力,也不能发生作用,所以,只好由我一个人全部付出。” 其余二王,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心里明白,“栗人王”自小迭逢奇遇,内力修为在三人之中,以他为最,他虽减少三十年功力,尚无大碍。 “栗人王”走到了戚丁雁面前,道:“坐下!” 戚丁雁乖乖坐了下来,“栗人王”右手按在了戚丁雁“天灵盖”上,左手疾点他周身三十六大穴。 戚丁雁全身一阵僵硬,一股巨大无比的势流,通过“天灵盖”,冲通“生死玄关”,流过“天地之桥”,滚滚流入了他的五脏六腑,灌入“七星静脉”。 他因祸得福! 从死亡的边缘上,想不到会变成一个盖代奇材,“三武王”竟然造就了这不可思议的一代奇人。 这是武林之福?还是江湖之祸? 不管是福是祸,戚丁雁终将成为一个身负“三武王”绝世武功之人! 不知经过多久,他全身灼热难当,终于晕迷过去。 “遮天王”取出他视为异宝的“回元续命金丹”,丢了一颗在“栗人王”口,另一颗让戚丁雁服下,伸手解开了他周身穴道。 戚丁雁醒来,全身一阵舒畅,举目一望,但见“栗人王”脸色,由白转红……坐地调息! 他心里一阵难过,不由双目滚泪,嘶声叫道:“师父!” “栗人王”苦笑了一下,道:“先别激动,如在三个月之内,不取回我们所失兵刃,嘿,我们能造就你,也能毁灭你!” “弟子决意替师父取回这三样兵刃。” “栗人王”目光一扫“遮天王”,道:“下一步该你了!” “遮天王”道:“戚丁雁,你目前内力,已在一甲子之上,我把生平绝招‘遮天霹雳掌’传你,希望你细心学习。”他话锋略为一顿,道:“武功一道,人外有人,‘勤’者青出于蓝,希谨记!” “弟子不忘教诲!” “这就好了!”他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遮天霹雳掌’只有六招,但一经施出,掌有遮天之势,力有霹雳之威,现在我先使一遍给你看看!” “遮天王”说完,把“遮天霹雳掌”从头至尾,由慢到快演了一遍给戚丁雁看。 演到最后,掌有遮天之势,掌风之强,霹雳风爆,戚丁雁不由退了数步。 戚丁雁起初学来,吃力无比,“遮天王”一遍又一遍详加指示……于是他会了。 他一连演了十几遍,才停了下来。 “遮天王”道:“你目前成绩,已有七成火候,配合你精纯内力,江湖上可能难找敌手了。”他转脸向“撼地王”道:“黑老,现在该轮到你了!” “撼地王”皱眉道:“我不传他‘撼岳雷霆掌’了,我这一招掌式比你‘遮天霹雳掌’强不了,而且他学了你一套掌势,已经够用,我只好另传别的!” “传什么?” “现在还想不出……” “栗人王”脸色一变,道:“难道你要赖?” “不赖不赖,只好传他‘云里十二翻’的轻功!” “总算不错。” “撼地王”的“云里十二翻”,堪称是一种绝世轻功。他身子一弹,飞跃三丈来高,身子巧妙一翻,已出了十丈之外,身子并不需再落地,接着又是翻,又是十丈,翻了十二次,才飘然落地。 他把要诀,告诉了戚丁雁,花了半天,戚丁雁才学会了五个翻身。 最后,“栗人王”,把最新悟出的“幽灵步法”传给了戚丁雁。 “栗人王”,说道:“这种步法一经学会,虽不敢保证任何人打不到你,不过,在目前江湖上,我还想不出有这人来。这种步法学来极易,使来极难!” 于是,“栗人王”把“幽灵步法”传给他,这步法真是名副其实,一经施展,犹如鬼魂幽灵一般! “三武王”把最实用的武功,传给了戚丁雁,但戚丁雁明白,“栗人王”给他最多,给他增加了三十年功力。 但“遮天霹雳掌”和“云里十二翻”无不是上乘绝学。 他一人负了“三武王”一生所学,这恐怕是一件旷世奇缘了,而且“三武王”又能抛开私见,共同传戚丁雁武功,这也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第三天,“撼地王”把一袋“五毒磷火弹”交给了戚丁雁,郑重说道:“这‘五毒磷火弹’,花去了我一生心血才提炼而成,每次出手六颗,以环形打出,最外一层,硫磺掺与骨磷,一经出手,便能发火爆炸,当中包了威力奇强的炸药与毒沙,爆炸之后,数丈皆在范围之内,一经被其击中,当场粉身碎骨,是以这‘五毒磷火弹’,非在情急或对万恶之徒,决不能使用!” “栗人王”冰冷冷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得当心,在三个月之内,如你不把我们所失的兵刃找回来,当心你的脑袋。” “弟子纵是豁出生命,也要在三个月之内,把三样兵刃取回来!” “那么,去吧!” 戚丁雁尚未回答,“栗人王”当先向茅屋之内走去。 其余二王,神色黯然,同时进了茅屋之内,自然,这离别的滋味是难受的。 “栗人王”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目光落在了戚丁雁的脸上,道:“你到底是否能出去?” 戚丁雁在黯然神伤之下,掏出了十六颗黑棋,他用力捏破了“将”的棋子,当中,果然有一纸团。 十六颗棋子,共有十六个字,分为四行,告诉了戚丁雁出阵之法。 戚丁雁走出了“死亡林”之前,把棋阵走法十六字交给了“栗人王”,道:“师父,弟子如在三月之内,无法取回兵刃,你们可出阵杀我,弟子去了!” 他感到了一阵黯然神伤,含泪走出了这漆黑无比的死亡之林! 戚丁雁计算了一下时间,“银面会”开派只有四天,当下他取道奔往“桐柏山”了! 他飞身奔去,瞬已出了“死亡林”的谷口。 就在他飞身急奔之间,背后突有人喝问道:“前面不是‘独眼黑狼’么?” 戚丁雁闻言,不由暗吃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五龙堡”堡主“五龙真君”向他立身处奔来。 戚丁雁淡淡一笑,道:“晚辈正是戚丁雁!” “五龙真君”脸上神情微微一变,骇然道:“你……还活着?” 戚丁雁愕了一愕,道:“难道我已经死了不成?” “不错,江湖上传言你已进入‘死亡林’!” “可是,我又出来了!” “怎么会没有死?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或许上苍在我还没有报仇之前,不让我死。”他笑了一笑,问道:“不知老前辈要到何处?” “上‘百花岩’,一来看看‘银面会’开帮大典,二来见识见识‘银面会’会长的武功!” 戚丁雁道:“我也正想赶去!” “那咱们同道,走吧!”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跟着“五龙真君”,双双挺身奔去。 “五龙真君”奔出数丈之,似有所悟,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戚少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红棋中的六颗‘车’、‘马’、‘炮’?” “记得,怎么?难道这六颗‘车’、‘马’、‘炮’已经有人知道去处?” “不错……” “在哪里?” “刚才我在路上,偷听到十个‘银面会’的高手,正准备去取这六颗棋子!”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这六颗棋子如再落入‘银面会’之手,事情便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我们要阻止他们取到!” “可是,如果我们赶到,恐怕为时已迟!” “到底落在什么人手里!” “据说是一对年轻夫妇之手,他们住在淮阳镇外一条小河边的桃花林中!” 戚丁雁道:“老前辈,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车马炮再落‘银面会’之手!” “恐怕时间赶不上!” “不管赶得上赶不上,我必须去看看!” 话落,他也不待“五龙真君”答话,挺身奔去。 “五龙真君”一怔,戚丁雁已奔出了数十丈之外,他叹了口气,只好奔往“桐柏山”…… 这是一条溪流,流水不急,沿着溪流而上,突闻远处一声长啸之声,突告破空传至。 戚丁雁闻声,脸色一变,他身形展起了“云里十二翻”的绝世轻功,一弓一弹,已到了一片桃花林之中。 戚丁雁举目一望,桃花林中,叠起了一间茅屋,四野,静悄悄的! 突地—— 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传来:“胡哥哥……我……”她凄泣得说不出话来,她像似受到了极大的委曲!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苦了你……你给我的已经太多,大约再过两天,我的伤势,就会好的……刚才,我听到了一声长啸,像有人到了我们这桃花居!” “是的,胡哥哥……” “胡哥哥,你好好疗伤,万事由我……” 说到这里,突问接着喝道:“何方朋友,进我桃花居!” 戚丁雁突见一条白衣人影,向门口纵了出去……紧接着暴喝,叱喝之声突然传来! 戚丁雁吃了一惊,接着,一声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夫人,我们今日而来,事先已经说明,如果你乖乖献上棋子,我们决不会为难你们夫妇!” “有本事你们就过来试试!” “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这就不能怪我们心黑手辣了!” 暴喝之声突起,戚丁雁为之动容,如果他现在不出手,凭一个弱女子,决不是“银面会”高手之敌! 心念一转,身形一划,掠过了屋脊,但见一个白衣人影,正跟“银面会”高手,打得难分难解。 其余两个“银面会”高手,虎视眈眈地站在一侧,蓄势待发。 戚丁雁大喝道:“‘银面会’的朋友,你们今天一个也逃不了!” 挟着喝话声中,他一个弹身,急如星火一般,向那正在与白衣少妇交手的“银面人”,扑了过去。 一声惨叫,在戚丁雁一掌击出之下,那个“银面人”脑血飞溅,惨死非命! 其余两个“银面会”的高手吓了一跳! 那白衣少妇也退了一步。 戚丁雁突然出现,已够令人吃惊,加之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毁去了一个“银面人”,怎不令人吃惊? 两个“银面人”目光一扫,脱口惊道:“‘独眼黑狼’!”惊叫声中,齐齐退了一步! 戚丁雁展露了他那残酷的冷笑,道:“不错,我就是‘独眼黑狼’,今日有我在此,你们谁也不要想把棋子取走!”转向白衣少妇,道:“夫人,这里……”说到这里,他“啊”的一声叫出口! 白衣少妇也脱口呐呐:“啊……是你……” 戚丁雁的脸色为之惨变,他浑身发抖,天啊,他面前所站的赫然是许珍呀! 他“嗡”的一声,脑海如遭雷击,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呀,许珍已有了丈夫? 许珍的脸色,也为之苍白! 这当儿—— 两个“银面会”的高手大喝一声,齐齐出手,向戚丁雁扑攻过来! 他麻木了! 这刹那之间,使他忘记了一切,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他甚至不知世界上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两道掌力,如涛迫到。 突地—— 他一声暴喝:“你们滚……” 右手挥出,两个“银面人”被迫出了一丈开外,方才拿桩站稳! 戚丁雁厉声一笑,其声犹似鬼啸,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道:“许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酸,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许珍呐呐道:“你……” “难道你竟忘了我戚丁雁?” 许珍脸色一变,厉声笑道:“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 “我也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你有了丈夫,还玩弄我的感情,我是一个傻子!” “你……你说什么?” “哈哈,许姑娘,我不求报复,但,我要走了!” 话落,他身形一弹,飞身而去。 背后,突然传来了那暴喝之声,戚丁雁走出了桃花林,他恨不得痛哭一场。 他把感情,献给了一个有夫之妇,许珍竟玩弄了他的生命中的真正的感情! 天啊!许珍……那纯洁的许珍,竟会是这一种女人?他的心,受到了爱情的创伤…… 突然—— 他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他奸污了许珍……他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皆抖! 暴喝之声,不断传来…… 他缓缓地挪动了脚步,他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原谅许珍对他所为,那太残酷了! 然而,理智突然从愤怒中滋生了,他告诉自己,爱,是给予,许珍虽然对不起他,然而,他应该给她更多的爱,何况,她有了丈夫。 “去吧!去救她,给你所爱的女人幸福!” 于是,他的心情骤然开朗起来,他咬了一咬牙,向来路奔回! 然而—— 他为了私欲与愤怒,已经做下了一件大错事,他回到场中,但见许珍哇的一声大叫,口吐鲜血,被一个“银面人”劈得飞身栽下! 戚丁雁狂喝一声:“你们纳命来……” 他挟着栗人魂魄的狂吼,人影闪处,惨叫之声骤起,那一个“银面人”已死于戚丁雁之手。 戚丁雁扫了许珍一眼,但见许珍口中不断溢着鲜血,长而弯曲的睫毛下,滚着两颗豆大的泪珠。 戚丁雁眼睛充满了血丝,他一步一步向其余一个“银面人”迫了过去……口中喝道:“你纳命来……” 掌势突起,一掌直击过去,哇的一声惨叫—— 突地一声闷哼,传自屋内,戚丁雁暗道一声:“不好!有人从后门而入!” 心念一动,他转身入屋。 就在他一转身之,一道掌力,突告迎面击到,他狂喝一声:“你找死……” 右手一挥,“遮天霹雳掌”已经攻出,对方武功似是不弱,一弹身,闪了开去。 但是戚丁雁却如影随形,“幽灵步法”一展,已欺到了“银面人”面前,第二掌再度劈出。 惨叫之声骤起—— 就在惨叫之声未落之际,戚丁雁已闪入了门内,举目一望,屋内一人滚落在地上,口溢鲜血! 他扶起了那躺在地上之人,目光过处,但见他胸前衣服已被人撕开,哪还有六颗“车”“马”“炮”? 戚丁雁气得咬碎钢牙,如非刚才自己为“恨”而离开片刻,这车马炮决不会失落! 他注视了那姓胡的年轻人一眼,但见他全身僵硬,脸上点点红泡,似中毒之状! 戚丁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股黯然神伤之情,涌上了他的心头,两颗豆大的泪水,突滚双颊。 他的一生,没有流过眼泪,现在,他第一次哭泣了,或许,他爱许珍太深! 他咬了一咬,恶念突生! 他想,如果他现在举手毁去这个姓胡的,许珍不会怀疑是他杀死她丈夫,他也可以从此得到许珍。 他阴险地笑了一下。 魔念在此时,占去了他整个理智,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许珍。 他杀了她丈夫之后,别人不会怀疑他! 想到这里,他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脸上残酷的笑容又起,道:“姓胡的,为爱,你也别怪我了……” 他的右手,突然拍下。 但,这刹那间,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一闪而逝,他打了一个寒噤,拍向姓胡的脑袋的手突然垂下。 这可怕的一刻过去了。 他打了个哆嗦,想到刚才自己几乎铸下大错,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惊惧地扫了这垂死之人一眼。 他痴痴地站着,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他应该救他! 他掏出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对方口中,导引内力,替他疗伤! 善与恶全在一念之间! 善良战胜邪恶,不幸的人有福了,相反的,邪恶如战胜了善良,那将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惨事。 半个时辰之后,那年轻人清醒了……戚丁雁*缓缓站了起来,他不敢凝视对方。 因为,他奸淫了他的妻子。 虽然,这件事是在不知之下发生,然而,他愧对于他,他毕竟做下了一件让人不可宽恕之事! 对方感激道:“谢谢阁下相助之恩……不知我妻子可好……” 戚丁雁黯神伤地说道:“她……很好,我去叫她进来!” “他们走了?” “走了!” “有一天,我会报此大仇!” 戚丁雁没有回答,转身向大厅走去。 门外,静静地躺着许珍! 依旧是珠泪盈眶,溢血停了,然而,她脸上的凄婉之色,并未消失! 戚丁雁缓缓伏在了她的身侧,他下意识地,轻轻地吻着挂在她睫毛下的泪水! 这吻是纯洁的,那是出自他内心的爱。 当他吻她的泪水时,他自己的热泪,却滴滴地洒在了她苍白的粉腮之上! 他想痛哭,但哭不出声音!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口中喃喃道:“珍!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生我不会忘记,我爱过你,深深地爱你……然而,过去了……” 他仰起了头,掏出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她口中,运功为她疗伤。 她醒了。 望着戚丁雁正在替她疗伤,她傻了,像怀疑,也不信这是事实。 戚丁雁收回了手,悲然道:“珍!我又回来了,你大概想不到吧……是的,我几乎铸成了大错,可是悲剧终没有发生。”他站了起来,咬了一咬牙,幽幽说道:“你了解到我爱你,深深地爱你……然而,你不应该有了丈夫之后,骗取我的感情……” 说到这里,他喉中一阵梗塞,以下的话,不知如何启齿,他抑制了悲伤情绪,又道:“珍!我不知你有了丈夫而奸淫你……是的,我不想犯罪,然而,这罪已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求你谅解……”咬了一咬牙,强忍悲痛,又说道:“这不幸过去了,珍!我爱你……愿你忘记那不幸的过去,好好爱你丈夫,我要走了,从此……从此我们也再难相见,永远永远分离了,然而,我会永远记着你……也珍惜我对你的初恋……像珍惜我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一转身,向桃花林中走去…… 许珍突然大叫道:“戚丁雁,我不会原谅你……” 戚丁雁怆然一笑,道:“珍,宽恕爱你的人,就像宽恕你自己一样,珍惜过去,面对将来,珍,再见了……” 话犹未落,他的单眼又滚下了泪水,他的粗壮身影,消失在桃花林中! 不幸过去了! 他带着那颗创痛的心,离开了他唯一所爱的女人,虽然他曾犯罪,但别人会宽恕他的。 他付出了真爱,给她幸福,却留下不幸与创伤在他的心扉里…… 桃花林中,静静地! 这里,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依旧是夜风萧索,四野静寂! 天亮了! 太阳,温暖地照耀大地,也照在这百花盛开,风光绮丽的“百花岩”上! 无数的武林人物,穿过了这百花盛开,风景如画的谷中,步上了那半山腰的一处高岩。 高岩上,搭建了一座巨楼,楼上匾额上写着“聚武堂”。 两个“银面人”分别把这些武林人物,引入楼中! 这些武林高手,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为这轰动武林的“银面会”开派盛会而来。 “聚武堂”中,满座了百来位武林高手! 这些武林高手,一脸沉重之色,偌大的一座“聚武堂”之内,静悄悄地! 除了外面不时传来“某某人到……”之声外,四面几被死亡气氛所包围! 突然—— 负责招待的“银面人”朗声道:“‘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到……” 数百双眼睛扫向“聚武堂”入口处,但见“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随着一个“银面人”在第二排中间坐了下来。 接着,朗声又起:“三大门派掌门驾到!” 门口,出现了一僧二道,这正是三大门派:少林、昆仑、终南,三大掌门。 每位掌门由两位门人护驾,步入堂中,在第二排中间坐了下来。 “‘黄衣客’到……” 门口,同时出现了那位神秘的黄衣人,他目光一扫,不待“银面人”领坐,已在“风尘狂客”面前坐了下来! “……到!” “……到……” 于是,该到的人到了,为目睹这开派大会的武林高手全部到齐! 午时三刻。 艳阳天,“百花岩”上,呈现了一片死寂! 黄衣人目光一扫大堂之中,但见殿上高挂一张人像,带着一张面具! 神案上,烛火通明,一派严肃之状,令人心寒。 黄衣人冷冷笑了一下,道:“崔兄,这里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风尘狂客”颔了一颔首,目光在堂中一扫,轻轻一叹,道:“戚丁雁大约真已丧身在‘死亡林’了!” “天阴老人”冷冷一笑,道:“这里事毕之后,我非把‘死亡林’烧个精光不可。” 黄衣人、“风尘狂客”同时叹了一口气,黄衣人望了“风尘狂客”一眼,道:“‘血轿主人’何以未到?” “风尘狂客”心头一震,他茫然地笑了笑,他想:“‘血轿主人’应该不是黎彩华!” 突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自后殿,在场群豪把话声停了下来,抬眼望去,但见一个娇小的“银面人”,在八个雄伟的“银面人”护卫之下,上了神殿案前。 在场群豪,脸色齐变! 八个“银面人”有条不紊地退到左侧,一字排开,那娇小的“银面人”微向左移五步,伫立不动! 紧接着,又是一阵步履之声传来,又是八个“银面人”护送一个娇小之人,上了神殿案前。 八个“银面人”,脚步移处,退到了右侧,同样一字排开,那后来的“银面人”,移到神案右侧! 场面一片庄严之色,先到左侧的“银面人”,缓缓在虎皮椅上,坐了下来。 后到的“银面人”,依旧伫立不动,当中空着个位置。堂中群豪,心里不难明白,这两个均非“银面会”会长。 伫立不动的“银面人”目光一扫堂中,开腔道:“各位武林朋友,本会今日开派,承蒙各掌门、帮主、庄主、谷主、教主、后彦等参与盛会,本人副会长谨代表会长,向各位致十二分的谢意!” 堂中,一片死寂! “银面会”副会长冰冷冷的声音又起:“本会会长坐关未毕,致未能亲迎玉驾,加之开派事忙,各位当能见谅!各位均是名扬江湖之士,不惜拨冗亲临指教,本会今时开派,尚祈稍待,本会会长坐关即毕,并向各位亲表谢忱!” 堂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道:“好大的架子!” 此语一出,群雄哗然,抬眼望去,发话之人竟然是“天阴老人”! “银面会”副会长道:“朋友请勿暴躁,本会会长确实坐关未毕,并非故意怠慢各位,请见谅请见谅!” “天阴老人”哂然一笑,闭口不语! 突然—— 人群中有人脱口惊叫:“‘血轿主人’……” 此语一出,数百双惊奇的眼光同时射向了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一顶红色小轿,已摆在了门口。 血轿突然出现,不但堂中群豪为之震惊,即是“银面会”之人,也为之心栗。 那坐在左侧虎皮交椅上的“银面人”,霍然站了起来。 “风尘狂客”,为之色变。 随着血轿的出现,堂中骤现紧张气氛,所有人目光全注视在那顶红色小轿上。 两侧,如泥塑木人一般,站立着那两个抬轿的青衣婢女! “银面会”副会长冷冷一笑,道:“‘血轿主人’光临本会开派之典,为之生色不少。”话锋略为一停,朗声喝道:“接待弟子,为何怠慢贵宾?” “银面人”见血轿突然出现,而又没有门人接引,已知事非寻常,故意朗声喝问。 轿帘掀处,一个青衣少女走了出来,人群中惊呼之声骤起:“‘血轿主人’……” “‘血轿主人’是这位少女啊……” “……” “风尘狂客”目光过处,也吃了一惊,但是步出的绿衣少女,竟是那神秘的绿衣少女——“灰心人”。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绿衣少女站在血轿之前,冷冷一笑:“副会长,你们招待的人在睡觉,所以,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 “难道朋友让他们怠忽职守?” “接待过百位武林朋友,委实够累,我家主人只不过让他们休息休息。”话锋略为一顿,朗声道:“我们主人尚在轿中,我只是她的使女而已,各位请不要误会我是‘血轿主人’!” 堂中,惊哗之声又起! 绿衣少女目光迅速落在“风尘狂客”崔天寒的脸上,意思好像在说:“崔天寒,小心你的脑袋。” “风尘狂客”勃然色变! “血轿主人”—— 这一号风卷江湖,神秘而又恐怖的人物出现了。 “银面会”副会长道:“‘血轿主人’体念本会门人苦衷,甚是感激,主人何不现身一坐,使各位武林朋友一睹风采?” 绿衣少女含笑道:“蒙副会长不予见怪,我家主人甚为感激,至于赐坐之情,我家主人认为这些椅子不如轿中舒服,所以他乐意坐在轿中,请见谅。” 场面在绿衣少女语毕之后,突转沉寂。 黄衣人低声问“风尘狂客”道:“这绿衣少女是‘血轿主人’的使女,大约出乎你意料之外。” “不错……‘血轿主人’会不会是黎彩华?” “十有八九!” “风尘狂客”脸色骤呈死灰…… “银面会”副会长突又说道:“‘血轿主人’既愿坐在轿中,本人不强予请坐,只是,朋友此来是参与本会开派大典,抑是另有所为?” 轿中,传来了那冰冷的声音:“两者都有!” “不知‘所为’何事?” “恕难相告!” “血轿主人”话落,绿衣少女莲步微微挪动,移到血轿之侧,目光骤然落在了“风尘狂客”的脸上。 “风尘狂客”一咬钢牙,突然站了起来,举步向血轿走去。 “天阴老人”、黄衣人为之色变,他们体会得出“风尘狂客”的心情,他要看看,这“血轿主人”到底是不是黎彩华。 “天阴老人”虽了解“风尘狂客”心情之痛苦,可是在此时此地,他岂能够让“风尘狂客”有意外发生? 他一个箭步,拉住了“风尘狂客”的身子,低喝道:“老弟,不可鲁莽!” “风尘狂客”怆然望着“天阴老人”,道:“不,我应该知道她是谁了!” “反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你又何必操之过急?” “风尘狂客”颓然坐了下来。 这当儿—— “银面会”副会长低喝道:“本会首席护法何在?” “弟子在!” 八个右侧的“银面人”,第一个走了出来。 “银面人”副会长道:“‘血轿主人’把本会招待贵宾的门人请去睡觉,你去把他们叫醒……” “血轿主人”冷冷接道:“这大可不必,相信他们已经醒过来了!” “既是如此,即请退下!” 那位首席护法应了一声是,缓缓退到原来站立之处。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贵会会长是真的坐关未毕,还是不把这些武林朋友看在眼内?” “银面会”副会长正待答话,突闻后殿传来一声朗喝:“会长驾到!” 此声一起,场面骤呈死寂,数百双目光,从血轿转移到大殿上。 四个红衣“银面人”拥着一个身材魁伟的“银面人”,步入神殿。 一种死亡气氛,突然笼罩了整个“聚武堂”! “银面会”会长走到神案当中,冷冷一笑,道:“本人适值坐关未毕,致有怠慢各位武林朋友之举,本人深表歉意!” 堂中,依旧没有人开腔答话。 “银面会”会长又朗声道:“本会开派,约请各位武林朋友参与盛典,一来联络感情,二来几件事想跟各位朋友商量,尚望各位朋友体念本人创会不易,惠予支持!”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此处并非本会总堂,本人在开派授旗之前,应将组织情形,相告各位武林朋友!” 本会总堂,设于某秘密处,属下共设四堂,分布四处,共分‘聚忠’、‘聚勇’、‘聚英’、‘聚武’!每堂设有堂主一个,综理本人下达命令之执行。 除四堂之外,本会设有‘副会长’、‘刑司’司主、四堂‘总监’各一人,以及四位‘护驾’门人。 门规教法,为一派之首,本会也设有八位执法长老,订立‘银面会’会法戒条,本人及门下之人,严守会法规条,一有违抗,即刻处以极刑。” “银面会”会长说完一大段之后,后殿步出一个“银面人”,走到神案之前,道:“传令本门弟子进殿!” “银面会”副会长朗声道:“即刻开派授旗,传令本门弟子进殿!” 声犹未落,一百多名“银面人”,有条不紊,相继走进神殿之前,分三排站立。 原先那“银面人”又朗声道:“八位执法长老何在?” “弟子在!” 后殿,走出了八个紫衣“银面人”,分立神殿两侧,为首之人走到神案之前,对那“银面人”像跪了一礼,但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才站了起来,朗声道:“会长宣誓!” “银面会”会长走到了神案之前,跪了下去,那“银面人”朗声道:“本席代表其他七位执法长老授旗,会长,愿在‘玉面天君’像前,立誓发扬本会?” “弟子愿意……” “你愿意爱护本会弟子同爱护己身?” “弟子立誓……” “你愿意遵循本会戒条?” “弟子愿立誓……” “银面会”会长立过誓之后,原先那执法“银面人”从神案上举起一面小旗,朗声道:“本执法代吾主将此旗授于你,人亡旗毁,旗在人在,你身接此旗,正式成为本会会长,立誓接旗!” “银面会”会长立过重誓之后,接过了那把绣着一张银色面具的三角黄旗! 全场“银面人”,除八位护法外,全部下跪,齐声朗道:“弟子叩见会长,恭祝万岁无疆!”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一展旗令,道:“本会弟子请起!” “谢会长!” 所有门人,全部站了起来“银面会”会长目光一扫堂中,道:“本会以银具为面,不要说在场武林朋友难以辨认谁是会长,谁是门人,就是本会长亦不知谁是谁,基于此点,本会长以特制墨汁,在各门人银面上写下记号。” 他掏出了一只瓶子,取出毛笔,朗声道:“副会长上前!” “副会长”走到了会长面前“银面会”会长笔沾墨汁挥笔在副会长面具上写了一个“副”字! “刑司”司主写了一个“刑”字! 总监写了一个“总”字! 八位执法长老写下了“一”、“二”、“三”、“四”……“八”! 四堂堂主写“忠”、“勇”、“英”、“武”。 四位红衣护驾写着“死”、“不”、“变”、“志”。 另有六个青衣“银面人”,分写“鼠”、“牛”、“虎”、“免”、“龙”、“蛇”。 其余门人,全部写“银”字! “银面会”会长说道:“此字一经写下,远看是黑,近看是红,任何药物,均无法把记号擦去……” “银面会”会长话犹未落,“血轿主人”突然冷冷接道:“不知会长本人,应该在自己面具上写什么字?” “银面会”会长应道:“王!”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不知会长何德何能?在自己银色面具上写下‘王’字?” “银面会”会长狂声笑道:“本会之长,即有写‘王’资格,再说如以武功而论……” “血轿主人”一冷冷说道:“怎么样?” “足可称‘王’!” “好大的口气!” “本会长自信各位武林朋友不服,也好,等各位服了,本会长自己添上‘王’字!” “天阴老人”朗声大笑,道:“好极好极,李某不才,倒想先领教会长称‘王’绝技。” 此时堂中所有武林群豪,均为之色变,这“银面会”会长自称为“王”,简真不把在场武林人物看在眼内! “天阴老人”话落,拐杖一抖,突然站了起来,向殿前走去。堂中杀机骤现! “血轿主人”突然喝道:“‘天阴老人’,退下!” “血轿主人”这一喝真把个“天阴老人”喝退了一步,“血轿主人”冷冷说道:“这一阵应交给我!” “天阴老人”心知自己绝没有把握制胜,当下闻言,心道:“如果你无能为力,三大门派掌门,也只好夹着尾巴走路了……” 心念中,颔首退后,又坐了下来。 “银面会”会长傲然一笑,道:“朋友坐于轿中,诸多不便,何不一示尊驾风采?”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会长,要我现身不难,你是不是有胆量撕下面具,让这些武林朋友,瞻仰瞻仰将自称为‘王’的会长庐山真面目?” “血轿主人”这一句话问得“银面会”会长瞠目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 外面一阵朗声传来:“‘独眼黑狼’戚丁雁驾到!” “独眼黑狼”戚丁雁七个字传来,满堂皆惊,哗声大起。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全都惊叫出口:“什么……戚丁雁?” 坐在左侧的娇小“银面人”—— “银面会”总监,也突然站了起来。 一阵狂傲之声传来,所有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出入口处,但见一个独眼雄伟,肤色黑得发亮的少年,已经大踏步而入! “天阴老人”狂喜道:“果然是黑狼来了!” 数百双炯炯的目光,全部落在戚丁雁的脸上,戚丁雁哈哈一阵狂笑,脸上,本能地展起了他那冷酷的笑容,道:“这开派盛典,在下几乎迟来一步!” 戚丁雁进入“死亡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为何他今日能在这里出现?这似乎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戚丁雁目光一扫,发现“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以及黄衣人均在座,他微微一怔,身形一晃,飘到了“天阴老人”面前,道:“三位老前辈何以吃惊,难道忘了我戚丁雁?” “天阴老人”呐呐道:“你没有……” “如果我死了,今日还会在这里出现么?” “银面会”会长朗声一笑,道:“戚朋友年纪轻轻便已名震江湖,今日戚朋友不到,嘿嘿,这开派之后的大典就要失色多了!” 戚丁雁哂然一笑,向“天阴老人”问道:“难道我来迟了?” 第八章 情海春萝恨悠悠 “天阴老人”把刚才经过,简单地告诉戚丁雁一遍,戚丁雁冷冷一笑,闭口不语。 “血轿主人”冷笑之声又起,道:“会长,你是否也撕下面具?” “本会长不敢违背教条,请恕难于从命,朋友既然不服本会长有称‘王’的条件,谅必怀疑本会长武功……” “不错!” “‘血轿主人’难道有意一试?” “不错……” “错”字未出,一阵风起,这一顶红色小轿,飞射到神案之前,“血轿主人”声音冰冷冷地说道:“会长,你是否敢在我轿旁走一圈?” “这有什么不敢?” “如果会长能在我轿旁走一圈,又安然退回到神殿上,‘血轿主人’从此不再管贵会之事!” “银面会”会长傲然而笑,但见他移动脚步,缓缓向殿下走去! 场面情势,紧张骤起,这两个神秘而又恐怖的人物,已剑拔弩张,准备出手了! 堂中一片死寂! 倏然—— 就在这空气紧张绝伦之际,一只手,倏然从背后搭在了戚丁雁的肩上。 戚丁雁霍然一惊,但见是一个蒙面人,他正待喝问,那蒙面人已当先开口说道:“戚丁雁,你闯下大祸了!” 戚丁雁突被这蒙面人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已是暗地吃惊,如今对方这一说,又令他心头一寒,问道:“祸从何起?” “你爱许珍?” 戚丁雁被蒙面人这倏然一问,心里泛起黯然之情,他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爱她……可是……” “你认为桃花林中所居的那位有夫之妇的白衣少妇是许珍?” 戚丁雁闻言,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脱口问道:“难道她不是?” “不错,她不是,真正的许珍可能就是‘银面会’总监——左侧那个娇小的‘银面人’!” 戚丁雁脸色惨变,道:“不,这是不可能的!” 蒙面人道:“如果你能揭去那‘总监’的银色面具,许珍之谜便可迎刃而解了!” 戚丁雁忽然一阵狂笑,声震屋瓦,他这一声狂笑,无异于晴天闷雷,把堂中数百位武林群豪及“银面会”门人慑住! “银面会”会长此时已走到血轿之前,乍闻戚丁雁狂笑,不由也把脚步停了下来。 戚丁雁霍然立起,喝道:“会长,戚丁雁先要领教你几手绝招,揭去你的面具,让这些武林朋友,看看‘武林之神’陈帝的真面目!” 话落,向“银面会”会长纵身射去! 戚丁雁这弹身一跃,扑向了“银面会”会长,其速度之快,甚是惊人! “银面会”会长微退半步,戚丁雁已站在他的面前! 堂中情势越来越紧张…… “银面会”会长正待答话,突闻人群中有人惊呼:“什么……他就是‘武林之神’……” 惊呼声使堂中呈现了一片混乱之状,“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同时站了起来。“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不管我是不是‘武林之神’陈帝,你‘独眼黑狼’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会长,要我不管闲事不难,除非你先交出‘追魂剑客’!” “如果我不交呢?” “嘿嘿,我要捣毁你这一座‘聚武堂’!” “恐怕你办不到!” “那不妨试试!” 场面情势,剑拔弩张。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独眼黑狼’,不到黄河心不死,来来来,我站在这里,如果你能击中我,我算输!” “银面会”会长豪语一出,满堂皆惊,任何一个人均知道他武功奇高,这本是意料中之事,可是,也不相信戚丁雁不能一掌击中他。 戚丁雁朗声一笑,道:“你输了又怎么办?” “随你!” “你不反悔?” “银面会”会长哈哈一阵狂笑,道:“这个你放心!” 戚丁雁道了一声“好”字,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这当儿“血轿主人”冷冷喝道:“戚丁雁,你退下!” 戚丁雁一怔,道:“为什么?” “这一阵应由我跟会长比试,你后来不能居上!”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也好!” 话落,他缓缓退开一侧。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了那神案上左侧娇小的“银面人”——“银面会”总监! 他心情为之怦然,这个“总监”当真是许珍?而桃花林中所见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的确是一件极有可能之事,他想到了两个许珍的不同表情! 当然,在目前,他对于这件事存了怀疑,但,这不能说是事情没有这个可能性。 现在,只要揭去这“总监”的银色面具,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于是,他又想到了他在被“银面会”门人逼进“死亡林”之际,许珍的神情转变! 那不是变态,而是有人用“传音入密”的上乘绝学与她通话,叫他取自己身上的十六颗黑棋子。 想到这里,他心情不由一阵黯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于是,他又想起了那个深深爱他的白蓉,她被“银面会”的人劫走,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戚丁雁黯然沉思之际,“银面会”会长傲然一笑,道:“‘血轿主人’既有此雅兴,不要说走一圈,就是走十圈,本会长也要试试!” 倏然—— 人影一闪,“银面会”副会长突地飘身在会长身侧,道:“会长一派之尊,这一阵还是让给下座。” “银面会”会长道:“可以可以,不过你得知道,如果你败了……” “下座愿以死谢罪!” “嗯!好!” “血轿主人”冷然一笑,道:“会长,咱们不妨以这一战为赌,如果副会长败了,一个条件,要你在场门人,全部揭去面具……” “如果你败了呢……” “我让你看看我是谁。” “可以!” “血轿主人”冷冷道:“副会长如果你能走一圈,又退回到神殿,我便算输了!” 副会长冷冷笑着,脚步移动,由右绕左,开始走去。 在场数百双炯炯目光,全部聚在了这位“银面会”副会长的身上,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战,就要开场了! 副会长的脚步声,沙沙响起…… 堂中,一片死寂…… 副会长缓缓地走,走到了轿后……到了左侧……一步一步地绕向轿前…… 倏然—— 副会长身子略为一顿—— 接着,又移步向前,这情形看在堂中豪群的眼内,暗道:“这到底搞什么名堂?” 很快的一瞬间,副会长已绕完,向神殿一步一步走去! 堂中群豪,有人惊呼出口:“‘血轿主人’输了……” 输了?“血轿主人”输了…… 就在堂中群豪惊呼声未落,副会长已踏上台阶,冷不防一声大叫,副会长的身子,滚落台阶! 堂中为这哗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惊叫:“‘血轿主人’赢了……” “赢了?‘血轿主人’,赢了……” “银面会”会长整个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冷冷一声长笑道:“‘血轿主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战拉平!” 拉平?这话从何谈起?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战,就此收场? 难道“血轿主人”受伤不成? 戚丁雁举目一扫,为之色变,但见一缕鲜血,沿着轿沿滴落地上…… 不错,这一战是拉平了—— “血轿主人”与“银面会”副会长落得两败俱伤。 倏闻“血轿主人”喘声道:“亚敏……走!” 绿衣少女冷冷一声长笑,道:“会长,这一战拉平。”望了两个抬轿少女一眼,道:“走!” 走字甫出,两个抬轿的婢女,已抬起了血轿,消失在“聚武堂”门外。 “血轿主人”真的就此走了? “风尘狂客”缓缓吁了一口大气,不管这“血轿主人”是不是黎彩华,最低限度,他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 “血轿主人”只与副会长打个平手,的确使堂中百多个武林群豪为之震惊不已。 但这情形,只有“银面会”会长心里明白,如果他刚才亲自出手,也势将难讨好。 当下,他冷冷一笑,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副会长”的口中,命门人把副会长抬进后殿。 戚丁雁脚步突移,傲然一笑,道:“会长,这一战该轮到你与我了!” 戚丁雁此时杀机已埋,不管他胜负如何,“撼地王”交给他的“五毒磷火弹”,迟早必将出手。 他已存心炸去这一座“聚武堂”了。 他唯一不动手的原因,是因为要看看,这个“银面会”总监,是不是那个他倾心相爱的许珍。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好极了,我依旧说,如果你能击中我一掌,我便算输。” 戚丁雁傲然一笑,自己倏跨前三步,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倏然—— “银面会”总监飘身而出,说道:“会长,这一战还是让给弟子!”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你想找死么?” “这个未必!” 这当儿“银面会”会长缓慢退开一侧,戚丁雁低声喝道:“我要揭去你的面具,让别人看看你是谁?” 一语甫落,猛然扫去。 戚丁雁此时出手,已与从前大不相同了,这一掌拂出之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力道奇猛绝伦。 “总监”右手一扬,反击一掌,戚丁雁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展开了“幽灵步法”,身形闪处,“晴天霹雳”已经扫出。 这一招之内,暗藏了无穷的变化,戚丁雁掌力攻出,不但“银面会”会长为之心栗,即是“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也为之色变! 他的武功,出乎了在场武林群豪意料之外。 砰的一声爆响! 两条人影乍分,戚丁雁踉跄退了三四个大步,而“银面会”总监疾退十来步…… 戚丁雁身子站稳之后,狂声一笑,道:“果然好掌力!” 他一步一步又向“总监”走了过去…… 场面情势依旧紧张绝伦,这一掌之力看来,总监似是稍差一筹! “总监”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差!” 戚丁雁狂吼道:“你是谁?” “我面上写得清清楚楚……” “你当真不说么?” “说什么?” “说你真正面目??” “‘银面会’总监!” 戚丁雁一声狂吼,身形猝弹,呼呼两掌,直击过去。 戚丁雁野性一起,势如野狼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已攻出五掌! 总监竟被迫退了十来步。 戚丁雁正要上前揭下总监的面具,只见人影一晃,“银面会”会长已长身拦在了戚丁雁面前。 戚丁雁单目凶光爆射,狂吼道:“你干什么?” “本会门人这一战算输……” “输了我就要揭去他的面具……” “你与他并无这个约定!” “妈的,你强词夺理,看掌。” 戚丁雁此时,真正是愤怒到了极点,一语甫落,呼的一掌,已狂扫而出。 “银面会”会长哂然一笑,身形没有挪动,右手却已拂出一声巨爆,戚丁雁骤然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这一掌味道如何?” 戚丁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八成功力的一掌,竟被对方震开了十来步。 这情形岂止戚丁雁吃惊,即是在场诸人,也为之色变! 戚丁雁狂笑道:“很好!” 倏闻一声冷叱,道:“阁下请退!” 声音骤然传来,使在场所有人,为之心惊,目光不由扫向了入口处—— 这一看,顿令在场诸人打了一个冷颤! 一个身着黑衣,长发披肩,粉腮苍白得犹似女鬼的绝色少女,身后随着两个白衣婢女—— 她们跟黑衣少女一样,脸色雪白,缓缓走了进来。 黑衣少女的脸上,冰冷得令人感到可怖。 “天阴老人”脱口惊问:“她……是谁?” “风尘狂客”、黄衣人、蒙面人均摇了摇头,堂中没有一个人认识,这黑衣少女是何许人! 戚丁雁毒计倏生,他冷冷一笑,突然退了下去,这当儿“银面会”总监,已被人抬了下去,他以极快的手法,掏出了六颗“五毒磷火弹”准备抬手掷出…… 堂中,火药味浓! “银面会”会长对于这犹似女鬼的黑衣少女突然出现,也不由感到一阵惊愕,道:“不知姑娘何方高人?” 黑衣少女没有答腔,莲步轻移地走到了“银面会”会长面前三尺之处,停了下来。 室中又陷于死寂! 黑衣少女终于开腔了,她的声音冷得像一团冰,道:“我要问你……” “姑娘请说!” “你是不是‘武林之神’陈帝?” “银面会”会长朗声一笑,道:“我说是你也不相信,说不是你当然也不相信,这一点倒叫我难办了!” 黑衣少女柳眉一扬,目光骤射,喝道:“废话!” “银面会”会长嘿嘿一笑,道:“如果我说是陈帝,你相信么?” “你当真是陈帝了?” “他不是!” 人群中,突传来此语,使在场所有群豪,为之色变,连戚丁雁也吃了一惊。 循声望去,又不由令戚丁雁吓了一跳,几乎惊呼出口,那一个身披虎皮的浑少年,竟在这里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在这浑少年的身上。 浑少年大踏步走了过来,说道:“你们都认为他是‘武林之神’陈帝?错了错了,他根本不是‘武林之神’,‘武林之神’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黑衣少女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武林之神’?” “这……”他似语结,半晌才说道:“我师父告诉我他不是,顺便要找一个人。” 他目光一扫戚丁雁,道:“黑小子,你还认得我?” “认得,想不到你会在此出现!” 浑少年嘿嘿一笑,道:“你认识‘风尘狂客’?” “风尘狂客”闯言,吃了一惊,戚丁雁说道:“怎么样?” “我师父要我出来找他!” “风尘狂客”接道:“找我干什么……” “风尘狂客”话犹未落,黑衣少女迫视着浑少年,喝道:“你认识‘武林之神’!” “是呀!” “他在哪里?” “山里!” “山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黑衣少女望了“银面会”会长一眼,道:“会长,唐突之处来日谢罪,告辞了!” 话落,领着两个白衣使女,姗姗行去,瞬已消失! 没有人认识这黑衣少女是谁,更没有人知道这黑衣少女要找“武林之神”,其真正原因何在? 她匆匆而来,悄悄而去,她—— 成了一个谜! 那么,这个“银面会”会长到底是不是“武林之神”?这也不能从他一句话里便相信不是! 浑少年向“风尘狂客”走了过去…… 戚丁雁依旧与“银面会”会长对立如山,场面依旧呈现了紧张气氛! 戚丁雁突然想到了这“五毒磷火弹”的威力,如果他磷火弹出手,堂中高手势必要丧命过半。 他皱了一皱眉头,把磷弹又纳入皮囊之中,喝道:“会长,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武林之神’,如不交出‘追魂剑客’,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你当真还要再试试?” “不错!” “银面会”会长傲然一笑,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出手吧!” 戚丁雁大喝一声,身子飞起,大喝声中,一掌直戳过去。 戚丁雁此时已明白对方的内力,高出自己太多,于是他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功力,以备左手全力一击。 戚丁雁一掌攻出,“银面会”会长冷喝一声,右手猝然拂出一道狂风! 就在这极快一瞬之间,戚丁雁左手已经拂出,掌力如涛,迅然拍出,砰的一声巨爆! 戚丁雁蓦的一声大叫,口血狂喷,身子飞栽而出! “天阴老人”一个弹身,接过了戚丁雁飞来的身子。狂风疾射之下,“银面会”会长也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天阴老人”接下了戚丁雁之后,冷冷一笑,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戚丁雁口中! “银面会”会长朗声一笑,退回到神案之前,目光一扫,冷冷问道:“还有什么人要试试?” 堂中没有人答腔! 试想以戚丁雁与“血轿主人”两人的武功,均败在正副会长之手,还有什么人敢轻易妄动? “银面会”会长挥笔在自己的银色面具上,写下了一个“王”字! 群雄变色,但,没有人敢冒然而动! “银面会”会长傲然一笑,道:“本会开派之典,到此结束,蒙各位共襄盛举,本会长十分感激。”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江湖道上,以后必将常予碰头,还望各位通融通融,否则,别怪本会长届时有失江湖道义!” 堂中群雄,敢怒而不敢言。 “银面会”会长又道:“如果没有事相谈,各位可以走了。” 无数的武林高手,在他此语说出,已相继走出了“聚武堂”。 顾盼之间,一百多位武林群豪已全部走离,除了“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等—— 那一位神秘的蒙面人,也随后而走,事情就此结束! 戚丁雁服下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之后,伤势痊愈,他的脸上杀机更浓了! 他霍然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各位在外面等我!” “天阴老人”骇然道:“你要干什么?” “炸了这一座‘聚武堂’,刚才如非怕伤了堂中武林朋友,我早就要出手了!” “天阴老人”等惊讶地望了戚丁雁一眼,不由为之心栗,但见他的脸上,展露了一片残酷的可怖之色。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及浑少年举步向门外走去……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溃骸捌菖笥押问虏蛔撸俊?br /> 戚丁雁狂然一笑,一步一步向“银面会”会长所立的神案走了过去,口中喝道:“会长,一掌之赐,我戚丁雁岂有不报之理!” “银面会”会长脸色一变,喝道:“你当真找死么?” 一语未落,已飘身在戚丁雁的面前三尺之处。 这一来,两个人均动了杀机,“银面会”会长早有除戚丁雁之心,如今见他自己找死,正中下怀。 神殿上“银面会”高手,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戚丁雁。 戚丁雁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退身之路之后,冷冷一声长笑,道:“我正要试试你是否能叫我死!” “银面会”会长大喝一声,出手一拂,寒劲骤吐,掌势万分难测地抓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左手拂出,“幽灵步法”已经施展。 “银面会”会长一击落空,心里不由暗吃一惊。 这极快的一瞬间,戚丁雁已扣了六颗“五毒磷火弹”,大喝一声,向神武殿掷过去! 六道磷火,青光四射,布成环形,飞射而落! “银面会”会长喝道:“快退……” 戚丁雁在六颗磷火弹出手之后,身子一弹,疾如闪电,已跃出了“聚武堂”。 “银面会”会长狂吼道:“戚丁雁,你逃不了!” 他一个弹身,飞追过去。 紧接六声轰然巨爆,惨叫之声骤起,火光飞泻之下,偌大一座“聚武堂”飞木四溅,整个倒了下来,如地裂山崩一般。 “银面会”门人,有些死在了磷火弹之下,那是意料中的事。 “银面会”会长傻了! 戚丁雁冷冷一声长笑,六颗磷火弹再度出手,掷向了“银面会”会长。 “银面会”会长乍然惊觉! 他一声狂吼,喝道:“戚丁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戚丁雁身子一弹,用了上乘的轻功绝学,可是“银面会”会长身子比他更快,像幽灵一般也欺到了戚丁雁身前,一掌拍出。 砰的一声! 这猝然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戚丁雁的身上,口血狂喷,人已栽了下去! “银面会”会长乍觉拐影击到,不由退了一步,举目望去,但见“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及一个浑少年,倏然伫立场中。 “银面会”会长喝道:“你们找死吗?” 一语未落,一掌已斜斜击了过去。 出手之快,无与伦比,“天阴老人”拐杖一抡,横腰扫去,右手拍出一掌。 他掌力犹未攻出,猛觉心头如遭撞击,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人已栽了下去。 “银面会”会长正待出手,倏闻一声冷喝:“住手!” 声似焦雷。 “银面会”会长暗吃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但见一个年约二旬,身着灰衣的少年缓缓走来。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认识这少年是谁! “银面会”会长发出一声冷笑,大喝一声,一掌向戚丁雁劈了过去。 灰衣少年大喝一声:“退回去……” 人影闪处,一掌劈向了“银面会”会长,这灰衣少年出手之快使在场诸人,吃了一惊! 砰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分,灰衣少年疾退五步,方才拿桩站稳,而“银面会”会长也退了一步。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灰衣少年脸色猝变,他似是估不到“银面会”会长有此武功。当下镇定了一下情绪:“阁下武功出呼乎我意料之外!” “银面会”会长,冷冷喝道:“你来架梁子?” “不敢!”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阵狂笑,道:“小子,看掌!” “银面会”会长出手攻向灰衣少年之际,黄衣人及“风尘狂客”,分别提起了“天阴老人”及戚丁雁身子,弹身奔去。 灰衣少年与“银面会”会长,打得难分难解! 事情如非灰衣少年的出现,令人不敢想像这可怕的后果,这灰衣少年是谁呢? “风尘狂客”、黄衣人以及浑少年奔了一阵,才把脚步停在林中,把受伤的戚丁雁及“天阴老人”的身子放下,戚丁雁虽受掌伤,但他的内力极为雄浑,片刻之后,他已悠悠转醒。 “风尘狂客”陶出一包药粉,纳入了他的口中,经过一阵疗伤之后雁丁雁已恢复过来。 他望了“风尘狂客”一眼,以及正在为“天阴老人”疗伤的黄衣人,愕然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尘狂客”把经过告诉了戚丁雁一遍,戚丁雁闻言之后脱口问道:“这灰衣少年是谁?为什么会救我?” “这就不知道了!” 戚丁雁身形一弹,何等之快,电闪一掠,已到了原先之处,目光过处,但见灰衣少年正在运功疗伤,场中已不见了“银面会”会长。戚丁雁怔了一怔,这当儿,灰衣少年双目一睁,人已从地上站了起来。 戚丁雁忙上前施礼,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不必!” 声音冰冷至极,使戚丁雁暗地泛起了一股寒意,当下愕了一阵子,又问道:“‘银面会’会长呢?” “走了!”他冷冷答了一句,双目精光骤射,冷冷问道:“阁下是‘独眼黑狼’戚丁雁?” “小弟正是,不知……” 灰衣少年面色一变,道:“我正在找你!”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骇然道:“什么事?” “杀你!” 戚丁雁闻言,心里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退了一步,望着灰衣少年充满杀机的脸色,直叫他不寒而栗。 他镇定了一下惊骇的情绪,含笑道:“兄台既先救我,何以要杀我……” “因为要报你救命之恩!” 戚丁雁又是一怔,他既不认识这个灰衣少年,自己几时救过他? 他茫然了! 但见灰衣少年脸上杀机更浓,一步一步向戚丁雁迫了过来,喝道:“难道阁下真忘了桃花林中那一件事?” 戚丁雁闻言,蹬蹬蹬退了三四个大步,几乎惊叫出口,呐呐惊道:“你……是那姓胡的?” “不错,戚丁雁,你奸污了我妻子,我……岂会饶你?如非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已经下手杀死你了。” 戚丁雁惊栗了。 灰衣少年取出了一张信,交给了戚丁雁,道:“看完了这封信之后,我们动手吧。” 戚丁雁用发抖的手,接过了那张皱烂的信笺,放眼看去,但见上面这样写着:“胡哥哥:当你伤势痊愈后,我也走了,胡哥哥,我不能不走,因为我对不起你,徐勤已不是你从前的清白妻子了,她被奸污了!你走火入魔,身中魔火,毒气攻心,我为救你,不惜用身子作为交换条件,骗中州双英盗取了‘铁棋帮’的双宝‘千年何首乌’及‘避毒珠’。当他们两人取得此物之后,为争我身子,自相残杀而亡!后来,我碰见了一个狂人——‘独眼黑狼’戚丁雁,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情人——‘许珍’,于是,我被他奸污了!我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然而,我忍辱回到了你的身边,因为,我要救你,我是你的妻子。 胡哥哥,没人了解我的悲痛,我不愿意犯罪,然而我毕竟被奸污了!想不到昨夜那救你的人,竟是他——‘独眼黑狼’戚丁雁!他依旧叫我许珍,我明白,他必是有一个情人,叫做许珍,而他这个情人,长得跟我相似,他误会我是许珍,然而,他救了我们!胡哥哥,不幸的事,终在可怕之中发生,虽然,这错是无意而又错中错之下发生的,然而,我,终不是那从前你所爱的徐勤了。 胡哥哥,原谅我别了你,因为我不能不走,我一生一世,都会记住这可怕的事!我们别了,我也会珍惜我自己,虽然,我们从此活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但,胡哥哥,我会怀念你,也永不会忘记你给我的爱,但愿来世,我会重做你的妻子,永不分离……徐勤含泪具!” 戚丁雁看完了信,也不由滚下了滴滴忏悔的眼泪,天啊,这错中之错,错得多么可怕呀? 那桃花林中所住的,果然不是许珍,而是另一个跟许珍长得一模一样的徐勤! 他乍然记起了蒙面人所说,他有大祸临头了,果然,他所奸污的是一个有夫之妇呀。 但,这罪不是他故意去犯的。 他把信交给了灰衣少年,黯然道:“那是无意的错!” 灰衣少年狂笑道:“无意?纵然我妻子真的是你的情人,你应该做出这种事来么?” 他一步一步迫了过来。 戚丁雁拭去了泪痕,道:“胡兄,我不愿意强辩我的过错,那不是我本意,然而我毕竟犯下了罪!” “所以,我要杀你!” “你下手好了!” “你我恩怨相抵,你认为我不敢杀你么?” “我乐意你杀我!” “那么,你出手呀!” “不……我……” “懦夫!” 戚丁雁独眼一睁,冷喝道:“你骂谁?” “骂你,骂你懦夫!” 戚丁雁仰目一阵狂笑,道:“姓胡的,我后悔我做错了这一件事,使你的棋子被取走才不愿与你动手,你以为我真怕你么?” “既然不怕,咋们动手,辱妻之仇……” “我是无意之错。” “不管如何,你奸污了我的妻子,现在她又走了,此仇不报,我胡静于心难安!” 这是实话,胡静虽明白戚丁雁并非有意,然而他妻子毕竟被奸污,又悄然而别。 想到这里,他杀机更炽,狂喝道:“戚朋友,出手啊!” 戚丁雁脸色一变,喝道:“你当真要迫我出手么?” “不错!” 戚丁雁明朗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戚丁雁倒要看看,你身负什么惊人武学!” 话落,昂步移去。 胡静猝然一声大喝,右手倏扬,五指张处,曼妙绝伦的抓向了戚丁雁。 这出手一抓之势,不但快逾闪电,而且力道之猛,犹似剑一般。 戚丁雁左右拂出,人已退了三步,这极快的一瞬间,胡静挟起一声暴喝,第二掌再度攻到。 戚丁雁心头一寒,因为对方这一掌,看去平淡无奇,实则藏了三种不同的杀手。 这一来,戚丁雁震惊了,这胡静武功之高,竟出乎他意料之外,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其实,他也不想想,灰衣少年胡静能挡住“银面会”会长一击,救下他一条命,这武功之高,岂是泛泛? 戚丁雁如非靠着“幽灵步法”的神奥,此时怕早已伤在了胡静之手。 人影翻飞,十招已过。 戚丁雁不由又退了半步,胡静攻势凌厉,每一出手,均是暗藏无穷变化的凌厉杀手! 这一场狠斗,真是石破天惊,威力之强,简直有山崩地裂之势。 这当儿—— “风尘狂客”、黄衣人、“天阴老人”及浑少年,一齐来到了场中,目光一扫,不由为之一怔。 “风尘狂客”一个弹身,右手一拂,喝道:“二位暂且助手!” 正在动手的胡静与戚丁雁被“风尘狂客”这一拂,人已退了一步,各收掌势,胡静双目精光迫视在“风尘狂客”的脸上,道:“你要干什么?” “二位为何动手?” “你可以问问这位戚朋友!” “风尘狂客”愕然望着戚丁雁,问道:“这到底为了什么?” 戚丁雁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叫他如何启齿? 胡静冷冷道:“怎么,难于启齿?” 戚丁雁的脸上,倏然抹过了他那本能的残酷之色,道:“老前辈,这件事的确叫我难于启齿,不过我与这位胡兄之战,不管胜负属谁,不准你们插手。”停了一停,又道:“如果我死于胡兄之手,烦老前辈为我收尸便了!” 话落,注视了胡静一眼,道:“胡兄,我们动手吧,告诉你,我要让你看看,我姓戚的是不是懦夫!” 胡静狂声道:“好极!出手吧!” 戚丁雁单目倏现杀机,喝道:“如果你能向我道歉,我姓戚的宁愿不交手,死于你掌下!” “办不到!” “好极了!胡兄,你我之间,恩怨相抵,现在我为名望而战,你为报仇,看来不死不休了!” “不错!” 两个人同时欺进。 场面空气骤呈紧张,一个为名望,一个为替爱妻报仇,非死将难干休了。 “天阴老人”等人,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暴喝声起,两条人影乍合,戚丁雁暴喝声中,斜斜击去了一掌,一掌之内,同时暗藏了三种变化。 砰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分,这快之不能再快的一瞬,两人已对拆了三招。 戚丁雁的掌力,已在一甲子之上,不能说不雄厚,可是,灰衣少年竟能把他的掌力,处处化了开去。 这是一种绝世神功—— 这种神功是他走火入魔所练的一掌,于是,戚丁雁处处受制! 他惊呆了! 这极快之间,胡静在一连串的猛攻之下,把戚丁雁迫得节节后退。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及黄衣人齐齐为之色变,这灰衣少年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惊人武功! 倏然—— 一声冷笑骤起,“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这一看,使“风尘狂客”吓了一跳! 那顶恐怖而又透着古怪的血轿,不知什么时候,停摆在他们背后两丈之处。 绿衣少女的冷冰目光,迫视在“风尘狂客”的脸上,那目光像一把刀似的。“风尘狂客”打了一个冷颤! 绿衣少女冷冷道:“‘风尘狂客’,还认得我们么?” “风尘狂客”为之色变,当下朗声一笑,举步向血轿走去。 “天阴老人”见“血轿主人”尚未离去,的确吃一惊,当下一个箭步,截在了“风尘狂客”面前,低喝道:“老弟,让我来!” 绿衣少女喝道:“‘天阴老人’,你要替‘风尘狂客’卖命么?” “天阴老人”一抖拐杖,道:“倒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意思就滚!” “可是老夫对于‘血轿主人’,素来敬仰!” 绿衣少女亚敏喝道:“你要死就过来。” 话落,她挪动了一下身子,退到轿侧。 场面气氛,本来已够紧张,如今“血轿主人”为“风尘狂客”再现,又平添了一份死亡之感。 “天阴老人”向血轿欺了过去。 “血轿主人”冰冷冷喝道:“天阴老儿,你当真要管这一趟闲事么?” “有这个意思。” “你不后悔?” “我已行将就木,死于高人之手,何来后悔之有?” “好极,你过来试试。”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听得在场诸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天阴老人”也微一止步,脸上神情微微一变,然后昂首豪爽一笑,移步向血轿走去。 “风尘狂客”叫道:“李兄……” “天阴老人”接道:“老弟,你放心,‘血轿主人’与我无冤无仇,他要我这条命,给他何妨?哈哈哈……” “天阴老人”又问道:“‘血轿主人’,请问你与我们崔老弟之间有什么生死之仇?”狂笑声中,“血轿主人”没有搭腔,“天阴老人”道:“那么,阁下当真是黎彩华了?” “血轿主人”依然没有开口。 这一来,“天阴老人”不由火了,他目中精光骤射,喝道:“好大的架子!” 一语甫落,身子猝然弹起,呼的一拐,向血轿击了过去,“天阴老人”猝然发招,其势快猛绝伦,如果这顶红色血轿被他击中,只怕非碎片纷飞不可。 倏然—— 一声闷哼,出自“天阴老人”之口,但见他弹起的身子,猝然疾泻而出,口血狂喷,拐杖飞落地上。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间,没有一个人看清“天阴老人”如何中掌。黄衣人一弹,接住了“天阴老人”的身子,但见他双目紧闭,鲜血不断溢出。 “血轿主人”冷冷说道:“这是他自讨苦吃,怨不了谁。” “风尘狂客”的惊恐情绪,倏然沉静下来,这刹那之间,他泰然了。 不管这“血轿主人”是不是黎彩华或是她生前之友,他应该表明自己心意。 无可否认,纵然她是黎彩华,他更应该还她这一笔无法清算的感情之债。 事情并非结束而是开始。 他苦笑了一下,移步向血轿走去。 此时,戚丁雁与胡静依旧打得难解难分。 “风尘狂客”走到“血轿主人”的轿前,深深一礼,道:“‘血轿主人’请了,数日之前,你留言在今日取我性命,崔某特来恭领教益!”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崔天寒!想不到数十年后,你依旧键在……” “苟且偷生,崔某人间罪人……” “罪人?哈哈哈,崔天寒,你知罪了?” 崔天寒笑了一下,道:“是罪非罪,崔天寒难于自辩,‘血轿主人’能否一赐面目……” “你不配!” “为什么?” “你崔天寒狂傲一世,此时,当年的威风何在?” “随岁月消失了!” “崔天寒,你知我是谁么?” 崔天寒一怔,道:“黎……彩华?” “她?”“血轿主人”冷冷笑了起来,道:“她已黄土埋骨,情海遗恨了,我会是她么?” “那么,你是谁?” “‘血轿主人’,她的朋友!” “可是……” “可是什么?她在死前,要我杀你,并把这件东西交还给你……” 话犹未落,一缕寒星,直飞“风尘狂客”面门。“风尘狂客”伸手一接,但见那是一只匠工极其精巧的玉佩。 玉佩雕以双心相连之状,上面右方雕着一个俊美少年像,左方刻着一个少女人像,这一男一女,相依偎着,栩栩如生。 两侧,各写一行小字:“心心相印,形影不离。海枯石烂,此情不移。” “风尘狂客”见这雕浮着一男一女的双心玉佩,脸色为之苍白,这是他当面交给黎彩华之物呀,那玉佩所雕的,正是他与黎彩华呀。 当初,他把这玉佩交给她。 如今,她又把玉佩交还他。 这玉佩里,有他的全部感情与心血,如今,一切已成过去,黎彩华为他而死了。 一切希望,在此刻幻灭了,黎彩华终于死去。 “风尘狂客”双目之中,倏然滚下了两行眼水,握着玉佩的手也在发抖着…… 他一转身,急急行去。 “风尘狂客”这突然一走,使在场诸人,均为之一愕。 “血轿主人”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风尘狂客”望了血轿一望,发出了一声苦笑,道:“‘血轿主人’,你不必杀我,我要死在她的坟前。” “可是,她要我杀你。” “那么你出手好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乐意在此刻死去,否则他真会为此而永远痛苦下去。 “血轿主人”冷冷喝道:“亚敏!” “挖去他一只眼睛!” “是!” 绿衣少女应了一声,娇躯猝弹,玉腕乍挥,惨叫声中,“风尘狂客”身子骤退。 但见一缕鲜血从他的左眼眶里溢了出来,一滴滴地滴在他的衣襟上。 绿衣少女回到血轿之前,道:“禀告主人,使女已挖去‘风尘狂客’一只左目!” “很好,把他武功废去。” “是!” 绿衣少女应了一声,娇躯再度弹起扑向了“风尘狂客”,出手点去…… “风尘狂客”就在绿衣少女一扑之下,大喝一声,一掌斜斜攻去,口中喝道:“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绿衣少女冷不防竟被“风尘狂客”这一掌迫退了三个大步,“风尘狂客”笑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自己会下手。” 话犹未落—— 他左手倏举,向自己“天灵盖”击下! 黄衣人惊叫出口。 倏地—— 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乍见“风尘狂客”举到距自己头上差三寸的左手,竟然击不下去了。 “血轿主人”冷喝声:“亚敏,走!” 话声甫落,已飞射而去。 原来一股阴毒之气已击中“风尘狂客”志堂穴,瞬间袭入全身,动弹不得。 “天阴老人”、黄衣人急扑上前,只见“风尘狂客”双目紧闭,仰身倒地。浑少年急忙将一撮药粉放入“风尘狂客”口中,运功为他疗伤。 正在戚丁雁与胡静对视的当儿,一声幽怨叹息传入场中:“‘独眼黑狼’,你不记得我了吧?” 随着话声中走出一个少女,正是被“银面会”抓去多时的白蓉。 冰冷的声音,便戚丁雁打了一个寒噤,他乍然记起白蓉被“银面会”的人劫走,此时,必是为寻仇而来了。 他想到白蓉的教命之恩,不由黯然一笑,道:“白姑娘,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咦?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戚丁雁黯然道:“白姑娘,你好像变了!” “变了?是么?其实,一个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变的,你说不是么?” “只是,你变得太快了!” “是么?” 戚丁雁黯然地点了点头。 白蓉厉声一笑,道:“戚丁雁,你不要忘记,我白蓉为你……唉,不谈也罢!”她幽幽一叹,接道:“戚丁雁,我不否认我爱过你,我付出的爱,收回来的是恨。戚丁雁啊,你对得起我么?” 幽幽哀语,切切心声,这是多么感人啊! 是的,诚如她所说,她为戚丁雁付出了爱,而收回来的是一片长恨。 她把处女之情,献给了这个第一个闯入她心扉里的男人,然而,这只是情海遗恨罢了。 一个少女,珍惜她的初恋,就像珍惜她自己美丽的容貌一样,初恋成幻,恨就产生。 初恋,常常发生悲剧,这像成了定律,如果有人不信,笔者要问:“各位朋友,你们有几个是在初恋中成功的?” 纵然有,也不过少之又少呀! 初恋,是人生第一场悲剧,凡是人,却宁愿走上这一条悲剧之路—— 这也成了定律。 白蓉,便是一个例子。 初恋如残酷之梦,梦醒情断,那埋藏在她心扉中的恨也开始爆发。 爱与恨? 戚丁雁茫然地望着她,他痛苦地,悲切地无言以对,他的确对不起她。 他感激她救命之恩,然而,感恩与爱是两回事,他努力去爱她,然而,他依旧办不到。 他轻叹道:“是的,我对不起你……” 她笑了,宛然而笑,幽幽地说道:“我做了一件傻事,但是,我不会忘记,我生平第一次爱你……现在,也不饶你!”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你……” “我来找你算账,戚丁雁,我为你失去太多!” “我愿补偿!” “现在迟了!” “迟了?” 戚丁雁吃了一惊,白蓉这一句话,像暗示着她已不是当初的白蓉了。 白蓉道:“不错,迟了,戚丁雁,出手吧!” “不,我不能!” “为什么?” “你曾经救我一命,我怎能……” “那好,你不出手我就迫你出手。”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向戚丁雁扫了过去。 白蓉猝然出手,其势甚快,戚丁雁也不接招,一弹身飘了开去。 叱喝声起,白蓉竟一连串地展开了狂攻。 这一来,不由把戚丁雁迫出火来,他大喝一声:“白姑娘,你真要找死么?” 话落,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白蓉被戚丁雁这一掌击退了三步,她注视了戚丁雁一眼,黯然叹道:“也好,戚丁雁,我们从此一刀两断,白蓉会在访名师,以后见面,白蓉要得罪了。” 话落,弹身奔去,瞬已消失! 戚丁雁黯然一叹,神伤欲绝! 爱他的女人—— 许珍,也去了。 情海春梦,恨海幽幽!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向胡静道:“胡兄,我们之斗,是否能改个日期?” “可以,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在开封城外的‘万姓古墓’好了!” 胡静道:“很好,届时,你戚丁雁可别失约!” “绝不会。” “不过,兄弟还有一句话想说,在一个月内,我们可以抛开仇恨不谈,做一个朋友!” 戚丁雁粗犷一笑,道:“这倒是别开生面的一件事,做一个朋友!” “不错,不过一个月期限一到,你我就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戚丁雁哈哈一笑,道:“这个当然,胡兄无事请便!” 胡静道:“你不是要去找‘银面会’会长么?” “不错,难道……” “难道你找他,我就不找他么?你忘了,他取走了我六颗‘车’、‘马’、‘炮’,也几乎要了我的命!” 戚丁雁道:“这么说来,我们是患难与共了?” “最低限度,目标是一样的!” 戚丁雁正待答话,乍闻浑少年叹道:“完了,我救不了!” 戚丁雁目光一扫,不由吃了一惊,他目光落在了黄衣人的脸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衣人苦笑了一下,把经过告诉了戚丁雁一遍……道:“他可能中了‘血轿主人’分筋错骨之法!” 浑少年喃喃道:“我师父,对了,也只有我师父能救,看来,我师父要我来找他,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呀!”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你师父……‘武林之神’?” “大概是吧。” 戚丁雁不由暗付:“难道‘银面会’会长当真不是‘武林之神’?这事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心念中,说道:“那么,就去见你师父好了!” 浑少年背起了“风尘狂客”,说道:“走吧!” “天阴老人”、“黄衣人”、崔天寒以及胡静也相继弹身奔去。 如果这浑少年师父当真是“武林之神”,那么“银面会”会长一定是另有其人了。 出了“桐柏山”转道向西。 这日,一行?耍呀肓司i健?br /> 浑少年背着“风尘狂客”上了一处高岩,转入一片苍林,再转入一条山涧。 溪水涔涔,行约一个时辰,到了一处高岩之下,岩下水帘小洞,众人正欲行进去,倏闻一声洪笑破空传来。 浑少年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要回来……” 这时,众人已进入了水帘洞,洞内光亮如白昼,一个独目老僧,盘膝坐在一个石床上。 戚丁雁目光一转,不由暗吃一惊,这和尚竟也独目,这与当初所见的那个“武林之神”,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和尚有一股慑人气质,令人不敢正视! 第九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在场诸人目光一扫,全被这老僧神色所慑,心里同时泛起了一股寒意。 浑少年背着“风尘狂客”来到“武林之神”的面前,深深一礼,道:“师父,我回来了!” “武林之神”微微颔首,“天阴老人”一个箭步,欺到了“武林之神”面前,道:“大师父,老夫唐突造访,尚祈恕罪……” “武林之神”突沉声一叹,接道:“李施主勿礼,老衲人间罪人。” 他单目一扫在场诸人,又道:“各位今天到此,为老衲有意指引,我知你们为证实我是不是当年的陈帝而来。” 在场之人,心里同时一阵波动。 “天阴老人”反问道:“那么,大师父到底是不是?” “假如我说是呢?” “天阴老人”愕然无言。 “武林之神”陈帝—— “清尘”苦笑了一下,道:“所以,我说我真是当年‘武林之神’陈帝,你未必肯信,说不是,你们也怀疑,所以,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天阴老人”接道:“什么办法?” “武林之神”的目光,落在戚丁雁的脸上,道:“戚施主,你不是要找我下棋么?” “不错!” “我们一盘棋下来,事情真假,便可迎刃而解了!”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这……好极了,来来来!” 当下“武林之神”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天阴老人”脸上,沉声道:“李施主,帮我一个忙,如何?” “大师父尽管吩咐!” “你先拍崔施主三十六脉,反扣七阴六穴,元灌‘华盖’,气通‘命门’,再服下此药,谅他无生命之险了。” 话落,递给了“天阴老人”一颗丹药。 “天阴老人”接过丹药之后,拍过了“风尘狂客”七阴六穴,运气为他疗伤。 “武林之神”取出棋和棋盘与戚丁雁坐落之后,戚丁雁说道:“宾不压主,大师父请先!” “武林之神”也不答腔,淡淡一笑,举棋下手,第一步上相,戚丁雁推卒至河界…… 两个人同时交锋斯杀! 黄衣人、胡静均伫身局外观战。 “武林之神”第二步进攻之际,突然举棋不落,目光一扫洞外,叫道:“小牛子!” “什么事,师父?” “武林之神”沉声道:“你出去!” “干什么?” “到山涧之外,如果有人要来找我,你就告诉她,说三个时辰之后,我会去会她!” 浑少年愕了一愕,才说道:“对方是有长头发的,还是跟我们一样的!” “长头发的,去吧!” 浑少年怔了一阵子,才举步向洞外走去。 在场之人,连戚丁雁,同感一阵心惊,当然,一时之间,自是猜不出这“武林之神”语中之意…… “武林之神”把马放下,戚丁雁搬炮过河。 黄衣人站在一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了棋盘上。 这当儿,“天阴老人”为“风尘狂客”疗伤已毕,给他吃下了一颗丹药,也走到黄衣人身侧。 “天阴老人”对于象棋,懂而不精,目光一扫之后,微微吃了一惊! 棋盘中,“武林之神”只剩下了一车,二炮及二兵,仕、相各剩一子,反见戚丁雁有二车,二马,一卒也已攻进“武林之神”大本营! 以战局而论,戚丁雁的确占了绝大优势。 可,黄衣人眉头却皱了一皱! 戚丁雁攻势凌厉。 “武林之神”守中有攻! 一个是刚,一个是柔,旗鼓相当。 “武林之神”举棋跨步,喝道:“将军!” 戚丁雁陡然色变,他想不到“武林之神”会有这凌厉一招,对方不但将军,而且还准备吃车。 他只好拉马救主,但,他的车被吃了,失去一车,本不碍事,可是使战局起了极大变化。 “武林之神”反守为攻,横车过河,犹入无人之境! 戚丁雁微一沉思,七步之内,他必惨败,当下他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辈,我输了!” “武林之神”淡淡一笑,道:“刚虽可怕,柔更可惊,如刚柔兼之必将称王武林……” 他像对戚丁雁而发,又似自语! 戚丁雁一时之间,也没有听懂“武林之神”语中之意,当下说道:“老前辈棋艺果然不凡……” “武林之神”笑道:“侥幸取胜而已!” “戚丁雁心服口服……” “武林之神”正色道:“戚施主,如以你棋艺而论,老衲并非敌手,你大约不信此语,认为我胜者矫言,其实,你攻而欠守,杀气凌厉,举棋变化难测,为何落败?第一,你并未全心下棋,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武林之神’,凡事不专心,败着必然,懂么?”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 “武林之神”接着又道:“二来你慑我之威,致有落败之因,如再重下一盘,老衲必输,我之胜你,只在心理方面。” “我相信老前辈是‘武林之神’了。” “武林之神”哈哈一笑,脸色倏然一沉,忧伤之色溢于言表,道:“我引各位来此,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你们一切,我均了如指掌,唉!因果循环!” “武林之神”叹了一口气,向戚丁雁道:“有人托你交给我一封信?” 戚丁雁闻言,吓了一跳,道:“你怎么知道?” “老衲伴依吾佛,精研卦理,区区之事,何足为奇,把信给我。” 戚丁雁把独臂人交给他的那封信,递给“武林之神”。 “武林之神”把信撕去,道:“我已知他写什么,不看也罢!” 戚丁雁吃了一惊,道:“你……当真已到未卜先知之地?” “或许能知道点。”他笑了一笑,又道:“我已知道各位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第一,关于红玉棋子是不是?” “正是,老前辈请说!” “红玉棋子关于红棋方面,它的确是控制‘活僵尸’的密语,此十六颗红棋既被‘银面会’所得,江湖浩劫,看来难以挽回了!” 言下深深一叹! 戚丁雁问道:“老前辈,难道你忘了这密语是什么?” “不错,我忘了……纵然未忘,我也不能有违天意!” “难道老前辈看着江湖浩劫重演?” “戚施主,老衲为佛门中人,理应慈悲为怀,但戚施主,天意如此,难道我能逆天而行么?” 戚丁雁默然了! “武林之神”又道:“其次谈到另一个‘武林之神’的由来,此事由我收徒不慎,否则不会有今日。数十年前我曾收一徒,名叫何文玉,此子天生奇材,十年间,尽得我一生所学,自然连化装术在内。此子竟认为我未倾囊相授,为试我武功,下手点中我数处经脉,丢于此山涧,如非我功力精湛,早已丧命……” 戚丁雁切齿道:“这大逆不道之辈,他现在怎么样了?” “‘银面会’会长!” “什么?‘银面会’会长就是你徒弟何文玉?” “武林之神”颔了颔首,沉声道:“不错,是他,罪恶由我一手造成,老衲一死难谢罪于江湖,此子另有奇遇,武功得自上古奇书。何文玉虽执掌会长,实则他是受人控制……” 戚丁雁惊道:“什么,他背后还有指使人?” “不错,而且,这人还是女的,此女情海遗恨……” “天阴老人”接道:“她是不是黎彩华?” “非也,黎彩华另有其人。”他目光落在黄衣人脸上,说道:“戚施主,将来你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黄农人吓了一跳,道:“我……” 戚丁雁冷冷接道:“你到底是姓戚还是姓齐?” 黄农人黯然一叹,道:“我是戚岳阳!” 戚丁雁闻言,心情一阵波动,张口呐呐道:“伯……父!” “你叫……我什么?” “伯父!” “对你父亲之死,你不怪我?” “不,伯父,我知道你心里为此事悲痛,那是我父亲自己一念之差,怎能怪你……” “这就……好了!”话落,滚下了两行泪水…… 戚岳阳抬头注视着“武林之神”,骇然问道:“老前辈,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武林之神”说戚岳阳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不但令戚岳阳本人震惊,即是在场诸人,也为之心骇! 戚岳阳问话之后,这洞中骤呈死寂。 “武林之神”凝重地颔了一颔首,道:“生死由命,此时言谈以后之事,未免过早,戚施主,当望你好自为之了!” 这一番话说得戚岳阳为之色变,他骇然注视着“武林之神”,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阴老人”问道:“老和尚,黎彩华到底死了没有?” “武林之神”摇了摇头,道:“此乃老衲不便明言,老衲当初害人,换来今日罪恶,天意岂是人力所能挽回?” 戚丁雁问道:“难道‘银面会’无法剪除?” “此事各位不必太过担心,时机一到,灭者有人,你系武林安危一身,祈做事三思而行。” 戚丁雁又问道:“老前辈,晚辈尚有一事相询……” “关于那坟墓中的独臂人,以及那一副真正的红玉棋子?” 戚丁雁吓了一跳,脱口道:“您……真是仙人!” “过奖了,江湖上都认为我武功最高,其实差矣!江湖上能人异士,何止百数,就拿那独臂人来说,老衲就非对手……” “‘三武王’呢?” “‘三武王’中的‘栗人王’如与独臂人相比,可能尚差一筹,这独臂人是谁,各位大约听过五十年前的一个怪人‘沧海客’!” “天阴老人”惊道:“他……还没有死?” “不错,此人武功极高,但生性好强,天下之事,了如指掌,也能悟出天下最难的武功招式,也有人称他‘天书圣君’,此人住于坟墓之中,实乃赌输了我一个问题,自断一臂,困居坟墓,除非悟出那一个问题!” 戚丁雁问道:“是什么问题?” “‘红棋门’门主‘红棋帅主’是谁!” 戚丁雁愕了一愕道:“他不知道?” “不错,‘红棋帅主’犹似神龙,出现十次,收下十个门人,以十种面目出现,他到底是谁,什么人也没有见过。” “据说他收了十个门人,把一副红棋,交给了十个门人?” “不错,他按各人的武功分下红棋……” 戚丁雁惊道:“那独臂人‘沧海客’占‘炮’的位置。” “不错,此外还有武功比他更高的人,老衲也有五颗红玉棋子!” “哪五颗?” “五颗红兵!” “那么,您还在独臂人之下?” “不错。” “其余之人,为何没有出现?” “棋主——‘帅’并未出现,‘红棋帅主’交下红棋之时,曾当面令他的十个门人,棋主红帅再现,十个门人必须聚会候命!” “难道这漫长的日子中,得棋人没有死亡?” “代代相传,纵是死亡,也得把棋子交给门人。”他话锋略为一顿,道:“此事姑且不提,现在我们再说那独臂人,此人才通天人,戚施主,将来你称王封将,必须排除万难,立此人为‘军师’……” 戚丁雁惊道:“我会称王?” “当然,这只是时日问题,‘沧海客’如一怒之下投靠‘银面会’,后果不堪设想!” “晚辈谨记!” “武林之神”又沉重地点了点头,道:“‘银面会’虽可怖,但另一件即将掘起武林的事,更是可怖……唉!老衲不便泄漏天机,还是不谈,老衲感谢各位今天来此,不知各位尚有何事要解答?” 戚丁雁想了一想,问道:“目前天下,什么人武功最高?” “‘红棋帅主’!” “他……还没有死!” “是的。” “此人为什么不出来对付‘银面会’会长及背后指使人!” “他会的,只是非在此时。”他话锋略为一顿,交给戚丁雁一封信,道:“此信请在碰见‘沧海客’时拆阅。” 戚丁雁接过了这封信,正待问话,倏闻洞外远处传来叱喝:“如果他再不出来,我要打进他的狗洞去了。” 这声音虽然从极远之处传来,但是在场诸人却听得字字分明。 “武林之神”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该走了!” 在场诸人,同感心头一阵波动。 “天阴老人”问道:“不知大师父要去何处?” “死!” “什么?你要去死?” “不错,我已经说过,我引各位来此,实乃有意,也是最后一次!” “是什么人来向大师父寻仇?” “‘幽冥鬼女’!” “她……是谁?” 在场诸人,同时脱口而问,因为“幽冥鬼女”这个名字,江湖上根本没有人提过。 “武林之神”苦笑了笑,说道:“李施主,你知我当年误杀‘幽冥真主’其人?” “她就是‘幽冥真主’的女儿?” “正是!” “天阴老人”道:“大师父威憾江湖,功在武林,受万人之敬仰,李某不才,愿替你挡她几招。” “这万万不可,当初种因,今日收果,因果循环,此乃常理,老衲死有余辜,‘幽冥鬼女’为父报仇,此乃常理,各位如想为我报仇,就不是老衲之友。” 在场诸人,同时颔了一颔首。 “武林之神”又道:“各位体念老衲心情即江湖之福,我走了!”话落,向洞外走去,在场诸人也跟着走去。 出了山洞,来到山前,一声暴喝破空传来,但见浑少年正与一个黑衣少女在交手。 “武林之神”大喝一声:“住手!” 两条人影乍然分开,浑少年向“武林之神”道:“师父,这长头发的说要杀你!” 在场诸人目光一扫那黑衣少女,脸色齐变,这黑衣少女,赫然就是在“聚武堂”所见的那个犹似鬼女的黑衣少女及两白衣婢女。 她苍白的脸色,涌起了一股寒意与杀机,妙目一睁,欺身到了“武林之神”面前,冷冷问道:“你就是‘武林之神’陈帝?” “老衲正是!” “幽冥鬼女”的脸上杀机更浓,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错,老衲早已知道你的来意。”他话锋略为一顿,向浑少年道:“小牛子,我以前告诉你的事你记得么?” 浑少年愕了愕,道:“就是她?” “正是,其他的事还记得么?” “记得!” “武林之神”沉重地颔一颔首,道:“这就好,我所交待之语,切不可忘记,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师父,你……放心好了。” “武林之神”向“幽冥鬼女”道:“女施主请下手吧!” “幽冥鬼女”冷冷问道:“‘武林之神’,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误杀!” “幽冥鬼女”道:“‘武林之神’,我不愿冤冤相报,我给你辩白机会!” “老衲不想辩白!” “你当真要死么?” “老衲危害武林,死有余辜,女施主请下手,如女施主能体念老衲心情,请替我办一件事!” “请说!” “说了不便,老衲已事先写下此信,上面写有应拆时刻,到时请你拆阅此信,办得到否?” “我一定替你办到!” “幽冥鬼女”看了一下信封,粉腮徽徽一变,晶莹的眸子有意无意扫了戚丁雁一眼。 这一看,顿令戚丁雁心头为之一震,这眸子里,像有万种情意! 他怔了一怔,自问道:“‘武林之神’在信封上写了什么字……”心念未落,“幽冥鬼女”已纳信入怀中。 “武林之神”说道:“女施主,你出手吧!” “幽冥鬼女”冷冷一笑,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 “没有!” “好极!” “幽冥鬼女”一语甫落,莲步轻移,向“武林之神”迫了过来。 在场诸人,心里头是一片紧张。 但任何一个人均看得出来,“幽冥鬼女”本意并不是要杀“武林之神”,那只是为了报仇。 倏然—— “幽冥鬼女”一声叱喝,娇躯猝弹,玉腕挥处,一掌已拂向了“武林之神”? 但听一声惨叫—— 紧接着所有人为之惊叫出口。 但见“武林之神”脑血飞溅,死于地上。 在场之人怔住了! “幽冥鬼女”也愕了! “武林之神”没有还手?而宁愿死在“幽冥鬼女”之手? 蓦闻“幽冥鬼女”喃喃道:“天啊!他一无武功啊……” “天阴老人”闻言,心头大大一震,他乍然记起“武林之神”要他救“风尘狂客”,如非他失去功力,岂会如此? “幽冥鬼女”眸子骤含泪光,道:“我……的确不知他失去了……武功!” 在场诸人,心里同时明白过来,“武林之神”当初被他徒弟推下断崖,虽解开穴道,但已失去一身武功,如果他事先言明此事,“幽冥鬼女”必不会下手。 这可见他存心要死了。 浑少年扑向了“武林之神”的尸体,在场诸人同感心头一酸,不禁黯然泪下。 “幽冥鬼女”领着两个婢女,姗姗行去。 一个武林巨人,殒落了。 戚丁雁、“天阴老人”、“风尘狂客”、戚岳阳、胡静离开之时,均在他坟前,寄于最真诚哀悼。 出了荆山,一行五人(浑少年守坟未出)茫然奔了一阵才停住脚步,“天阴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生死由命,想不到一代武林伟人,终为一念之差而死,可怜亦复可叹。”叹了一口气,又道:“现在我们该去何处?” 戚丁雁道:“找‘银面会’总堂所在地。” “也好,不如分头而行如何?十天后,同样在开封相见。” 在场诸人同时颔了一颔首,“天阴老人”、“风尘狂客”、戚岳阳相继奔去。 最后,只剩下了戚丁雁与胡静。 戚丁雁望了望胡静,说道:“不知兄台要去何处?” 胡静似有所悟,问道:“黑狼,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答?次遥闼哪歉鲂碚洌闭嬗胛移拮映さ靡荒r谎穑俊?br /> “一点不假。” “这女人现在何处?” “‘银面会’!” “‘银面会’?他父亲是谁?” “这就不知道了!” 胡静说道:“这问题不简单,说不定许珍与我妻子是一对孪生姐妹。”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难道你没有问你妻子身世?” “有,她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 戚丁雁也感到有此可能,他咬了咬钢牙,把许珍恨之入骨,他一辈子不会原谅她—— 这个他毕生初恋的情人可是“银面会”总监。 “银面会”秘密总堂,设于何处?这是一个困惑他的问题。 胡静说道:“黑狼,我们就此而别,我想去找我妻子,那无意之过,我会原谅她……”话落,举步行去。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叫道:“胡兄,我是否可以请你帮忙办一件事?” “请说!” “请你帮我打听‘天魔钓叟’的下落!” “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替我打听就是了。” 胡静道:“这个不需打听,他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见过他被两人围攻而死,他们为抢他身上三样兵刃而下手杀了他,而我也无意得了一样兵刃……” 戚丁雁惊问道:“那一件?” “一把扇子!” “这是‘栗人王’的‘翡翠扇’呀……我明白了,你必是练那扇上武功,而走火入魔?” “正是,可惜我元气不足,只悟出一半,你问这个干什么?” 戚丁雁把碰见“三武王”之事,说了一遍,道:“所以,我无论如何,必须把‘三武王’的兵刃找回来。” “原来是这样,得其余两件兵刃的人,一个是‘失魂游子’,另一个是‘霹雳手’,此事我可为你查访到的,你放一百个心。” “这就谢了!” 胡静也不答腔,举身奔去,瞬已不见。 戚丁雁望着他背影消失,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愧意,胡静该算是一个极善良又极善良的人了。 一月之内,他不为妻报仇,此中当然因戚丁雁救过他一命之恩! 一月约期一满,他们势必打得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叹声未落之际,背后倏传来一个冷冷声音:“阁下何事长叹?” 戚丁雁霍然转身,几乎吓得惊叫,但见“幽冥鬼女”不知什么时候,赫然伫立在他背后三尺之处。 她苍白的粉腮,掠过了一层淡淡轻愁,在一种朦胧的感应中,产生了一种像雾般的美! 她像深山幽谷中的百合花! 戚丁雁惨然一笑,道:“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银面会’秘密总堂么?” 戚丁雁脱口道:“你知道?” “不错!” “在什么地方?” “幽冥鬼女”淡淡一笑,道:“戚少侠,我可以告诉你,但必须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或许这是我强求,但,我珍惜我与你的邂逅,相逢是可贵的,相识未必是理想的。所以,我的条件,要你陪我走上两个时辰,而不开口说话!” “这么容易办到?” “先开口的罚!” “可以!” 戚丁雁认为这是极为容易办到之事,最终他不知她有何所求,但,走两个时辰,不开口说话,有什么难的? “幽冥鬼女”道:“戚少侠,走吧,现在开始!” 她移动脚步,与戚丁雁缓缓而行…… 在黄昏的夕阳下,两条人影,被拖得修长地缓慢地移动! 他们并肩而行,没有说话,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是极有节奏地。 像一对情人,漫步在大自然的美景里。但,他们不是一对情人,而是一对非常陌生的男女! 这是一个奇怪的条件。 她苛求戚丁雁与她走两个时辰,这对于她,又有何所得?又有什么值得她安慰? 她在寻梦,追寻那失去的梦?或者是未来之梦?这该是正确的,她用自己的幻想,追寻那失去或是未来之梦? 她要忘记过去的不幸,追寻那美好的一刻,她目不斜视,只是凝望着远处那远山景物。 戚丁雁斜视了她一眼,她的粉腮一无表情,像一尊在云雾中的女神雕塑一般。 他自我陶醉。 这一刻,他该值得骄傲,他的身侧有一个非常端静的少女。 这中间,没有爱情的存在,诚如她所说,“相逢”是可贵的,“相识”未必是美好的,“相逢何必曾相识”大概就由此来。 不管如何,这在戚丁雁的感受上,这都该是奇特的,没有一个少女会有这种表现的。 他开始幻想,这是他的心上人许珍……于是他笑了,下意识地笑了。 她凝望着他,但并不开口。 戚丁雁乍然惊觉,这幻想的一刻,毕竟会消失的,这一刻消失之后,他又回到了现实。 山风,拂散了她的披肩秀发,也遮去了半边粉腮,她显得更朦胧,更遥远了…… 戚丁雁倏然自问:“我以后会怀念这一刻么?会的,我会……我将不会忘记,在我的生命的记忆里,我跟一个不相识的少女,漫步在风光绮丽的山野……” 他陶醉地笑了起来,喃喃道:“但,时间太快了……” “幽冥鬼女”倏叱道:“该罚!” 戚丁雁倏然记起,他吃惊地注视着“幽冥鬼女”,道:“我忘了,这不算!” “胡说,男子汉大……” “好好,罚就罚,罚什么?” “罚你闭起眼睛走路……” “这!” “怎么?太过便宜?戚丁雁,我不想与你相识,你少开口。” 戚丁雁见她说得一无表情,只好闭起眼睛,跟着“幽冥鬼女”背后走着…… 他恨自己太不小心。闭起眼睛走路,虽有一身功夫,走起路来,也相当吃力。 他的野性又涌上来,暗道:“‘幽冥鬼女’,以后小心犯在我手里……” 他走着……走着…… 戚丁雁感觉不对,他虽闭着眼睛,可是好像已走两个时辰了,而且脚步所及,好像是一片礁岩…… 戚丁雁突然止步,叫道:“姑娘!” 没有人答腔。 戚丁雁一睁眼,哪有一个人影? 他吓了一跳,这“幽冥鬼女”什么时候走的他竟一无所觉,对方武功,当真是惊人无比! 他目光再一扫,汗毛皆竖,再走三步,下面便是一断崖,断崖下,是一片荒芜的坟地。 戚丁雁突觉自己的胸前衣襟,用绣花针别着一张纸条。 他取过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朋友!珍惜相逢,避免相识,我在追寻梦比现实更真确!人,任何人都有希望与渴求,但希望与苛求在现实中,必然有段距离,我说笨的人追寻幻想,聪明的人,面对现实,但,现实未必是美好的!我有了两个时辰,你也到了目的地,我们再见了,但求再相逢,不求再相识。‘幽冥鬼女’留。” 戚丁雁看完了留字,有些啼笑皆非,也有些怅然,啼笑的是她既称自已是朋友,为什么说不愿与自己相识?怅然的是,这带着寻梦意味的女人,终于走了。 蓦然—— 戚丁雁想起了这就是“银面会”总堂,心里不由一惊,他霍然抬头,注视了这片坟地一眼,道:“难道这里就是?” 戚丁雁想到这里,不由一阵砰然心惊,他走到了岩前伫立下来。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坟地,他在寻视这里是否有可疑之处。 可是,他失望了。 堆堆青坟,萋萋夜色,除了一片恐怖与凄凉之外,哪有什么总堂? 倏然—— 戚丁雁心头一震,身子倏然一矮,他看见了五个人影,直朝坟地这一端奔来。 五条人影,来到了一座坟前,当中一人银面上写着一个“副”字,正是“银面会”副会长! 其余之人,均写着一个“银”字。 戚丁雁倏见一座高大的坟碑,斜斜倒下,五个人相继进入! 这一发现,使戚丁雁吃了一惊,他万万想不到,这荒芜的坟地,竟有如此设置。 他一个“云里十二翻”,弹身来到了那座坟前,这时那座坟碑,又徐徐上升…… 戚丁雁己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心,当下一探手,扣住了坟碑,不让坟穴关上。 可是,他这一扣并没有收到效果,那坟墓依旧恢复原状。 戚丁雁吓了一跳,他想不到这坟碑竟有如此威力,如找不到开关,是不用想进入“银面会”总堂了。 他寻遍每一根青草,每一个石子,毫无疑处。 这一来,他不由眉头紧皱,“银面会”副会长明明是从这里进去,他们到这里之后,未见伸手按动机关,这墓碑便倒下,难道他事先用了什么秘语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突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坟前一只蜗牛上,这只蜗牛在坟前三尺之处,但动也不动。他用脚一踢,忍不住痛得轻哼出口,他脸色一变,伏身看个究竟! 这一看,顿令戚丁雁惊喜欲狂,这一只蜗牛,是用铁铸的,颜色涂得跟蜗牛般,几乎叫人看不出真假。 他明白,开关就在这里。 他的心情,猛然震动了数下,他用力一踏,那坟碑果然徐徐坠下。 戚丁雁镇定了一下情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弹身向坟穴跃了进去。 戚丁雁此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弹身跃入坟穴之后,发觉这是一个隧道。 他走了约一丈,拐了一个弯,乍觉一道强烈光线,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来。 他目光一扫,不由暗吃一惊,但见这隧道宽大无比,壁上嵌着夜明珠,光亮犹似白昼。 这一条隧道,一望无际,戚丁雁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突然感到,自己像进身幻宫迷楼之中! 他明白,这可能不是主要通路,这石壁隧道另有通往秘密总堂之处。 他伫立隧道之口,紧皱着眉头,当下咬了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而去,不管这石壁隧道是否另有通道,他必须把这一条隧道走完,才好另做打算。 心念打妥,他轻功一提,直朝朝前飞奔而去,戚丁雁轻功造诣惊人,顾盼之间,已走完了这一条隧道。 前面果然没有通路。 他开始又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尽头,他相信在这一条石壁上,想找到开关,是一件极不容易之事。 倏然! 一个极轻微的步履之声,从这隧道某一处传来。 戚丁雁心头一震,目射精光,注视远处,光滑的石壁中段,突现石门,一个青衣“银面人”闪了出来。 戚丁雁一声不吭地,身子飞起,疾如流星向那“银面人”扑了过去。 “银面人”乍然惊觉,正待出手,戚丁雁双指点出,已点中了对方的“命门穴”,喝道:“躺下!” “银面人”一声闷哼,乖乖地躺了下来。 戚丁雁换过那“银面人”的衣服面具,飞入石门。奔了一阵,倏闻一声断喝:“站住!” 戚丁雁霍然一惊,猝然把脚步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哪有一个人影。倏闻一声冷喝:“口令!” 这一来,戚丁雁不由怔住,想不到这“银面会”内竟还有口令。 他想,这一下惨了,他怎么知道“口令”是什么?当下不由心里一横,道:“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如果不通报口令,当心我禀告会长了。”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道:“我刚才出去巡视,不是已答过口令了!” 对方沉思了片刻,道:“外面这么样?” “一个鬼也没有,回去复命。” “过去吧。” 戚丁雁捏了一把冷汗,身子一弹,向隧道内拼命奔去。 出了隧道,举目一望,顿令戚丁雁为之瞠目,但见林荫密处,现出了一座圆型建筑物。 四面环山,这里像一座天然巨井,这不要说是人,就是飞禽,亦难飞渡。 不问可知,那圆型建筑就是“银面会”总堂了。 戚丁雁弹身而起,来到了大门之口,但见十个“银面人”分立门口,门顶写着两个大字:“会堂!” 戚丁雁此时,已感到无计可施。 因为,这圆型建筑,占地数百坪,像伫立在原野中的庞然大物。 戚丁雁伫立碎石小道,不知所措。硬闯吧,身份必被发觉,不闯难道站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想到这里,他杀心倏起,扣了六颗“五毒磷火弹”,弹身到了门口。 为首一个“银面人”喝道:“身为本会弟子,难道不知道‘会堂’重地……” “地”字未出,戚丁雁大喝一声,六颗磷火弹已脱手飞出! 六道青磷之火,分成了一道环型,疾飞而出,为首之人叫道:“妈呀,这是什么名堂……” 话犹未落,轰然之声大起,接着火光四溅,惨叫哀呼之声,听来恐怖骇人! 炸声敛后,但见地上断肢飞溅,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十个守门人全部丧命磷火弹下,无一幸免。 戚丁雁已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弹身进了“会堂”,目光一扫之下,一味向前蛮闯。 但见回廊百折,密室层层,倏闻一声断喝:“什么人?” 戚丁雁应道:“我!” “口令!” 三条人影,倏然截住去路。 戚丁雁大喝一声:“口令个屁,纳命来吧!” 挟着身子的纵出,他的掌力,已告拂出,三声惨叫,三个“银面人”为之惨死地上。 戚丁雁此时已发狠,他一掌毙去了三个“银面人”之际,正待弹身而入,背后倏传来一声冷喝:“戚朋友果然不凡,进我总堂,杀我门人,本会长甚为佩服。” 戚丁雁大为震惊,转身望去,但见“银面会”会长,随着四个红衣护法——“死”、“不”、“变”、“志”,伫身背后。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这一点,你想不到吧!” “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戚朋友杀我门人,也应该还个公道来。” “放屁!” 戚丁雁喝话声中,左手攻出一掌,右手向囊中扣去,他准备扣着“五毒磷火弹”。 “银面会”会长身子一划,硬接了戚丁雁一拳,右手再度劈出,凌厉无伦的掌力,猝扫戚丁雁。 “银面会”会长出手之快,使戚丁雁扣向“五毒磷火弹”的右手不能如势扣着,只好右拳挥出,接了“银面会”会长一击。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戚朋友,你炸了我‘聚武堂’,今日就不可能再炸我总堂,今日如让你从我手中退去,我就解散‘银面会’。” 挟着狂吼声中,出手如电,一瞬之间,连攻五掌。 戚丁雁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自然更不用想扣到“五毒磷火弹”了! 戚丁雁一咬钢牙,“幽灵步法”一展,在险象环生之中,“遮天霹雳掌”反攻三掌。 这三掌在戚丁雁拼命之下打出,力道之猛,犹似排山倒海,反把“银面会”会长迫退了数步。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戚丁雁既存心拼命,“银面会”会长一时之间,竟拿他没有办法。 倏地—— 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来,道:“住手!” 声音骤然传来,使戚丁雁与“银面会”会长,同时收身后退。 戚丁雁目光一扫,不由为之一怔,但见一个年约三旬的中年美妇,伫立面前。 而令戚丁雁吃惊的是,这中年美妇不戴银色面具,这在“银面会”门下,该算是奇特的了。 “银面会”会长恭敬无比地说道:“弟子不知宫妃驾到,尚祈恕罪!” 中年美妇冷冷问道:“杀死本会弟子,炸去‘聚武堂’的,就是此人?” “正是。” “他叫‘独眼黑狼’?” “是!” 中年美妇的精锐目光,落在了戚丁雁脸上,道:“戚丁雁,本会与你无冤无仇,你曾杀死……” “放屁,你们想把我戚丁雁置于死地,还说没有仇?”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纵然有仇,你到‘银宫’炸死本会十个门人,这就有些不是了……” “区区十个算什么?我戚丁雁还要毁去你们‘银面会’呢!” 中年美妇肥臀柳腰轻轻摆动,风情万千地向戚丁雁走了过来…… 戚丁雁狂喝道:“站住,否则我要出手了。” 中年美妇哈哈笑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戚丁雁,躺下!” 娇躯一旋,疾似流星,曼妙绝伦地一闪身,玉指点向了戚丁雁的“期门”大穴。 戚丁雁右手一封,硬接来势—— 中年美妇就在戚丁雁一封之下,左手玉指如电指出,戚丁雁全身一麻,人已躺了下来。 这出手之快,的确太过惊人,戚丁雁只在两招之下,便伤在对方之手,其武功之高,是何等惊人。 中年美妇冷冷喝道:“把此人发落妥当之后,向宫主复命。”柳腰一摆,飘然而去。 戚丁雁不知过了多久,才醒了过来,他倏感到全身一阵剧痛,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微微一运气,全身血脉阻塞,他知道自己各处穴道被人点中。 他伸手一摸,遍体皆是伤痕,他知道,必是在自己昏迷之际,“银面会”会长毒打了自己一顿。 想到这里,他几乎咬碎钢牙,缓缓站了起来,发现这是一排牢房。 他全身起了一阵悸粟,对于自己的生命,感到一片失望,看来自己今日非死不可了! 一时之间,他不由也有英雄气短之叹。 他不是可惜自己的生命,而是他痛恨亲仇未报,便束手被擒。 这时候,他发觉自己的腹中饥饿难耐,相信自己被困在这牢中,谅来时日不短了。 倏然—— 这漆黑的铁牢之内,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步履之声,一个声音叫道:“戚哥哥!” 戚丁雁闻声,心头大大一震,这声音竟是出自许珍之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倏然涌了上来。 如非许珍,他岂会有今日? 他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银面人”——面具上写着“总”字,不知从哪里进来,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戚丁雁脸上残酷之色又起,喝道:“你要干什么?” 许珍立在戚丁雁面前,久久没有说话。 戚丁雁狂吼道:“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啊!戚哥哥……我是来救你的!” 戚丁雁疯狂地笑了起来,喝道:“好意心领,滚吧!” “不,戚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她呜咽地说:“我不是有意伤你的心,戚哥哥,我爱你……” “放屁!” “戚哥哥,你骂我吧,然而我不能违背我爹……也不能使我养母伤心……他们在‘骷髅帮’总堂之外的坟地告诉了我原因,要我杀你……戚哥哥,你了解我是多么伤心么?” 幽幽泣语,感人甚深,戚丁雁默然了。 “戚哥哥,我尽量不让你知道我是谁,但,我办不到,因为我爱你……可是这爱的结合太过悲惨,你会坚强起来么?” “我会的。” “我不求你对我谅解,只求让我救你。‘活僵尸’一旦控制自如,你便要死在‘活僵尸’之手!” 戚丁雁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我原谅你对我的一切,但不让你救我!” “为什么?” “我不愿意增加感情的负担。” 许珍道:“戚哥哥,你了解我,我冒万险而来,因为我们曾发生感情……” “感情?笑话!” “不,是真的,戚哥哥,否则,我不会来。”她幽幽一叹,道:“让我为你表示一点心意,这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不!” 许珍疾声道:“难道你不想报仇么?”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茫然地注视了这个“银面会”总监——许珍,他默然了! 是的,目前,除了许珍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救他,然而,他怎么能受一个他所痛恨的女人的恩惠? 是的,他不能! 然而他要报仇! 恨与仇在他的心扉里,交织成一股无可遏止的痛苦情绪,他茫然而悲痛地无法选择。 许珍又道:“戚哥哥……不必恨我,谁叫我……唉,戚哥哥,我已经够痛苦了,难道你不曾了解么?” 戚丁雁长长一叹,道:“也好!” “戚哥哥,你……真的愿意让我救你?” “是的,不过,我戚丁雁不会对你感恩的!” 许珍伸手拍开了戚丁雁被制的穴道,叫道:“快走!” 话落,娇躯一晃,她所站铁牢之下,现出了一个地洞,她一个纵身,跃了进去。 戚丁雁咬了一咬牙,也跟着跃入地洞。许珍拉着他的手,急急在黑暗中行去。 地上,像有水,伸手不见五指,戚丁雁只好咬着牙关,跟着许珍一味地向前走去。 不知拐了多少弯,眼前骤现光明,这依旧是一个地道,许珍低声道:“走出这地道就没有危险了!” 戚丁雁不答腔,顾盼之间,两人已走出地道,目光一扫,但见这是一片苍林。 许珍苦笑道:“这里是特别秘密甬道,你走吧……” 戚丁雁长长一叹,道:“我们结束了……” 许珍哇的一声,放声痛哭,她投在了戚丁雁的怀中,断肠痛泣。 戚丁雁抚着她的秀发,喃喃道:“许妹妹……是谁扼杀了我们的爱……” 他流泪了。 许珍哭泣了一阵,她没有揭去那银色面具,然而,从她的忧伤的声音,便可听出她的悲痛! 她说:“戚哥哥,路是人走出来的……爱情之路,又何尝不是一样……” 许珍话犹未落,倏闻一声冷喝破空传来:“好一对狗男女……” 声音传来,使戚丁雁为之震惊,转身望去,但见那个中年美妇领着“六兽”——“鼠”、“牛”、“虎”、“兔”、“龙”、“蛇”六个“银面人”伫立背后。 戚丁雁霍然色变,低声道:“这女人是谁?” “我养母的妃女!” “‘银宫’宫主是你养母?” “正是!” 说话声中,中年美妇莲步轻移,向戚丁雁迫了过来。口中冷冷说道:“许姑娘,你身为本会‘总监’,而救本会重要人犯,该当何罪?” “姨妈……” “叛会违教,除非本会弟子,你不配再叫我姨妈!” “我会去向我养母请罪!” “请罪?”她冷冷笑了一下,喝道:“六兽听令!” “六兽”齐声应道:“弟子在!” “把这一对狗男女擒下!” “是!” “六兽”应了一声,六条人影同时晃动,急如星火一般,向成丁雁迫了过来。 许珍一掌拂出,喝道:“你们敢!” “六兽”被许珍这一喝,果然收身后退。 “鼠”字号歉声道:“总监,请恕弟子不敢违命!” “难道你们就敢违我命令么?” “弟子等人已拨调‘银宫’宫妃门下,不受本会约束祈谅!” 许珍直气得娇躯皆抖,怒道:“‘宫妃’,我身当一切罪责还不成么?” “戚丁雁为本会重要人犯,除非你亲自再将戚丁雁擒回……” “姨妈,你别欺我太甚!” “‘六兽’还不把人擒下?” “龙”与“蛇”两当先发动攻势,其余“虎”、“牛”、“鼠”、“兔”四人相继而上! 这“六兽”武功之高,虽不及“银面会”会长,但均为“银面会”总堂“银宫”中的第一流高手。 这猝然发动攻势,其势何等之猛。许珍大喝一声:“你们当真找死么?” 疾喝声中,玉腕抖出,低喝道:“戚哥哥,你还不走,等着我们两人都丧命么?” 戚丁雁闻声,从惊恐之中,惊醒过来,当下他望了许珍一眼,弹身飞奔而去。 戚丁雁身子还未弹起,“六兽”中的“鼠”、“牛”、“虎”、“兔”如惊电一般攻向了戚丁雁,各拂一招,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戚丁雁左手拍出,击了一掌,迫开了“牛”与“兔”的攻势,探手扣了“五毒磷火弹”。 这只是在极快一瞬之间的事,戚丁雁扣着磷火弹,四兽同对晃身扑了过来。 戚丁雁大喝一声:“看掌!” 六颗磷火弹挟着掌力飞出,中年美妇乍然惊觉,疾声喝道:“快退……” 退?迟了! 砰砰砰……六声巨爆,惨叫之声骤起,火光起处,尘沙飞泻! 这六颗“五毒磷火弹”炸去了四兽,断肠杂陈。 戚丁雁在“五毒磷火弹”出手之下,人已退出了数十丈之外。 中年美妇疾喝道:“戚丁雁,你走得了吗?” 娇躯一旋,如风一般迫了上来,五指箕张,抓向了戚丁雁的脑袋。 戚丁雁如被抓中,岂能有活命之理? 倏地—— 一声冷叱之声骤起,一条黑衣人影势如闪电,倏扑中年美妇! 戚丁雁愕了一愕! 闷哼之声骤起,两条人影乍然分开。戚丁雁目光一扫,不由一怔! 那条黑衣人影,竟是“幽冥鬼女”。 如非她猝然出现,戚丁雁势必丧命在这位中年美妇之手不可。 但见两声闷哼之后,两人粉腮一白,各退了三步。 倏闻许珍喝道:“你再过来试试?” “蛇”已被她伤去,“龙”字号“银面人”,亦不敢再弹进。 许珍叫道:“姨妈,如果你再出手,我不但不跟你回去,而且就从此而别……”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也好!我们走吧!” 她移动了脚步,缓缓行去,她的脚步,有些跄踉,不难看出她有受伤之态。 许珍怔了一阵,才叹道:“戚哥哥走吧……从此,我们大概真……的永别了……” 她一转身,跟中年美妇行去! 戚丁雁脱口叫道:“不,许妹妹……” “去吧,别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话落,人已消失。 戚丁雁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他愕然而立,分辨不出,心目中存在的是爱还是恨! 他转身望了“幽冥鬼女”一眼,道:“蒙姑娘相救,在下十分感激……” 戚丁雁话犹未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幽冥鬼女”的口中,喷了出来,娇躯晃了两晃! 戚丁雁大吃一惊,骇然而叫。 “幽冥鬼女”忙掏出一粒丹药,纳入自己的口中,坐地疗伤,戚丁雁功运双掌,帮她疗伤…… 她睁开了双眼,淡淡地向戚丁雁一笑,戚丁雁苦笑道:“谢谢姑娘援手之情!” 她一敛笑容,那朦胧的神情,又涌现在她微显苍白的粉腮…… 她望了一下天色,道:“风雨将至,我们何不寻避雨之所?” 戚丁雁望向天,果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颔了一颔首,两人走出了苍林,走了约半盏茶时间,他们进入一片乱石之中,忽然,大雨滂沱,雷声大起。 他们在乱石之中,找到了一个岩洞坐了下来,她拂去了秀发上的雨珠,道:“戚朋友,男女授受不亲,同避雨于一洞,殊多不便……” “你我均是武林儿女,心地光明磊落,再说姑娘救我性命,在下不知如何感激!” “既是感激,何不放在心头?” “这……” “戚朋友你感恩,想不想报?” “当然……” “那么,你答应我一件事,像上次一样,我们在这里两个时辰,谁也不许开口……” “开口的罚?” “不错,两个时辰过后,不管风雨是否停止,我必须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口说话?” “相逢何必曾相识?” 戚丁雁默然了一下,道:“两个时辰过后,如雨未停,你还是不要走……” “不,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走!”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好吧!” 他们两个并肩坐着,望着洞外雨景,木然沉思! 像上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坐与行。 上次,他们默默地走了两个时辰。 戚丁雁就想不出她为什么会约定两个时辰,上一次是走,这一次是坐,下一次呢? 她的粉腮,呈现了悠悠之色。 在这风雨交加的黄昏下,这洞中坐着一个寻梦的少女。 朦胧的雾色,淅沥的雨声……戚丁雁幻起了她那雾般的粉腮。 寻梦的少女啊,你有何所思?又有何所忆? 他们没有言爱,但,这静坐的影子,不是比言爱更为真切么? 笨的人把“爱”字说出口。 聪明的人,让“爱”在时间中证明。 但,他们之间有爱么? 不,戚丁雁没有爱她之意,他已把全部的爱,献给了他生命中初恋的少女——许珍。 如今,他爱情枯竭。 雨,没有停,但时间在沉默中消失了。 两个时辰之后,她站了起来,幽幽一叹,缓缓向洞口走去。 风雨没有停,她奔出了洞口,冒着风雨,在凄迷的朦胧雾中,远去消失…… 戚丁雁没有叫她,他默然地注视她背影在风雨中消失,然后,他轻轻一叹,道:“真是一个寻梦的女人!” 雨,越下越大…… 戚丁雁回头望了洞中一眼,里面突然嘶嘶怪叫之声传来,但里面一片漆黑,他好奇之心一起,挪动了脚步,向洞内走去。 他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他不知走了多少丈,拐了多少弯…… 倏然—— 戚丁雁惊叫出口,洞中两侧盘伏着两条巨蟒,地上白骨累累。 戚丁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退了两步,戚丁雁好奇之心大起,为何这两条巨蟒伏于洞口? 原先怪叫,必是这两条巨蟒所发,这时,右边巨蟒又发出一声怪叫,红信伸吐,灯火般的凶光,迫视在戚丁雁的脸上。 戚丁雁本想退出,但觉这两条巨蟒吃人无数,觉得非除去不可。 他扣了六颗磷火弹,一步一步欺了过去,那两条巨蟒一声长啸,倏向洞中游去…… 戚丁雁怔了一怔,脱口道:“这又为什么?难道这两条巨蟒……它们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他一步一步跟着进去……大约一丈,眼前骤现光明,这洞中竟有五道石门! 两条巨蟒盘立两侧,像无咬戚丁雁之意,这一来,戚丁雁不由迷惑了! 他望了两侧及当中五道石门一眼,见门上均写着字。 第一道门上写着:“万宝室——内藏万种珠宝!” 第二道门上写着:“兵刃室——内藏上古一十二件神器!” 当中那道门上写着:“奇书室——内藏上古三部武功奇书!” 左侧第一道门上写:“灵药室——内藏武林四大回生奇药!” 左侧第二道门上写:“象棋室——内藏十四种象棋!” 戚丁雁看完了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石洞之中,曾经是武林奇人所居之处,这两条蟒蛇,必是对方豢养。 戚丁雁对于五道石室,都有心一试,两条巨蟒望着他,一无伤他之意! 对于五道石门,他觉得“象棋室”最为神秘,同时,他也想在这棋室内,看能否找到红玉棋子,他望了那两条大蟒,问道:“你们要我选一室?” 两条巨蟒竟点头称是,戚丁雁想不到巨蟒竟懂人语! 他笑了笑,指了一指象棋室,那两条巨蟒用头顶开了石门,分立两侧,让戚丁雁进去! 戚丁雁怔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象步了一种神奇的幻境,似真似幻…… 进入室中,果见室中排着十四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摆着一副棋子,用石、玉、骨头、铁、铜、金、银、木、牙……做的十四种棋子! 戚丁雁看了棋室一遍,觉得室中除设计精致外,并无奇异之处。 戚丁雁突然瞥见室中壁上写着:“进入棋室,算我一友,如蒙不弃,可取一副象棋,以志纪念。” 戚丁雁看完了留字,笑了一笑,他心知这位武林奇人,必定酷爱象棋,否则不会收集了这十四种不同象棋。 可是,他并无拾取之心,转身正待走回。 壁上,一行字又现眼帘:“取棋者生还,不取棋者丧命!” 两条巨蟒,目露凶光地注视着他,他打了一下冷颤,咬了一咬钢牙,只好返身入内,心想取那副棋好呢?玉?金?牙?或者,铜银…… 每一副棋匠工均极精巧,可是,戚丁雁认为自己无心要宝,还是取那木制的一副吧! 心念打妥,伸手取过木棋之际,轰然之声大起。戚丁雁大吃一惊,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 戚丁雁定睛望去,但见光滑石壁,现出一道小门,戚丁雁道:“这里面竟有机关呀……” 他福至心灵,向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竟是一个石室,戚丁雁目光一扫,但见石床上,赫然坐着一个老人。 戚丁雁忙走了上去,一礼道:“晚辈戚丁雁,无意打扰老前辈清修,请见谅!” 戚丁雁见对方久不答腔,不由抬头注视,对方微闭双目,面前摆着三样东西,一支三角黄旗,一颗红玉棋子及一封信! 戚丁雁这一来,惊叫出口,那三角黄旗上,竟绣着一个红字:“帅”! 而红玉棋子也是一颗红“帅”! 第十章 帅主现形毁血轿 这突然发现,不但令戚丁雁吃了一惊,也令他为之狂喜,此人竟是一代武林巨人——“红棋帅主”! 戚丁雁惊叫之后,对方依旧没有开口,戚丁雁愕了半晌,不知道对方为何不开口说话。 倏然—— 他发现对方,端坐不动,乍然明白过来。此人已死去多时,只是尸体未曾腐烂,看去俨然活人罢了。 他愕了一愕,暗道:“此人真是那位最神秘的武林巨匠——‘红棋帅主’……” 心念中,他看了摆在对方面前的那封信一眼,但见上面写着五个字:“信留有缘人!” 戚丁雁转身望去,但见那两条巨蟒,驯服地盘坐在自己的脚下! 他把“五毒磷火弹”放回皮囊之中,撕信一看,但见:“字示有缘人:进入此室,睹我遗容,见我遗物,即为我徒,伏身三叩……” 戚丁雁看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忙伏身下跪,叩了三个头,口中说道:“师父,弟子戚丁雁愿入您门下。” 戚丁雁又把信看下去:“余‘红棋帅主’也,你能进入此室,必是心地淳厚,不贪财,不爱宝,不争名,否则此刻已死在我的守门者——巨蟒之口,难成我徒。生前,我收十个门人,并非我徒,因其等虽均是武林奇才,但不合我之所求。 ‘红棋’一门,先师令我发扬光大,唯我自知虽有一身惊人武学,但一半武学,得自旁门,虽有十个高人门下,以后必步‘屠杀’之途,致久不敢授旗封臣,有违先师之意! 一门之主必须三备:一、心善;二、忠厚;三、武功。此三不备者,将危害武林,尤甚。 第一、二条,心不仁不忠,纵有一身武功,怎能领袖武林天下? 十五年前,我居此洞,共设五室,贪、狂者必不会进此室,其实其它四室毫无一件宝物,只是以此试探我徒之心。 我死后,遗体可保持三十年不坏,生前我已起誓,二十年内无人进入此室,‘红棋’一门,就此而灭。二十年内如有人见我遗容,则成为‘红棋’一门门主。 红帅之旗,本门至高旗令,我所收十个门人,见旗者不下跪,即为本门叛徒,必须擒回发落,以重门法。 我一生所学,录于一副红棋当中,按对方武功高低,分发给十个门人,我只留红‘帅’一子。 你出此洞之后,必须择日开派——开派之日,必须十个门人全到(执有红棋者即为门人),收回三十一颗红棋,授旗封臣,歃血为盟! 三十一颗棋收回,除练就武功之外,内中尚有本门门规,授旗之时,告诫门人,发誓共守。 我所收十个门人,分散各处,寻之不易,但你必须用各种办法召集。我言尽于此,‘红棋’一门,靠你发扬光大,祈不负我所托!‘红棋帅主’。x年x月x日留” 附记:“你走后,不必再来,守门者将关闭此室。” 戚丁雁看完了信,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将成为“红棋”门主,指使十个天下奇人,能否胜任,大成问题,喜的是“红棋帅主”的绝世武功,他将得到…… 他收起了旗令以及那一颗“帅”子,拜了下去,道:“师父,弟子一定遵你所嘱,将‘红棋’一门,发扬光大,如有口是心非,不得好死!” 誓毕,他站了起来,两条巨蟒哀声低啸,状似亲人离别! 戚丁雁黯然道:“二位兄弟,我们别了!” 话落,他已步出棋室,举步向洞外走去,此时,洞外一片漆黑,雨已经停了! 倏然—— 轰轰巨爆之声,从洞内传出,戚丁雁心知那两条巨蟒,已关闭了洞中石室之路。 他怔立一阵,不出脱口道:“这简直是一件太过困难之事,我如何才能将这十个门人召集在一起?而择日开派……”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这十个门人除了独臂人及“武林之神”之徒浑少年之外,其余之人,均不知下落。 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十个门人召集?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日! 洛阳“天风镖局”,出现了一个左眼扎着一条黑巾的独眼黑少年——戚丁雁。 一个年约四旬的镖师模样中年人迎了出来,打揖道:“阁下请了!” “请!” “不知阁下光临敝局,是托镖还是问事?” “两者都有。” 这位精悍镖师闻言,含笑道:“有事请道其详!” 戚丁雁望了这人一眼,开口问道:“不知当今武林道上哪一家镖局名望最高,声誉最隆?” 那镖师一阵干笑之后,道:“阁下,不是我吹牛,咱‘天风镖局’在当今武林道上,无人出其右者,本局有六十年历史,三十五位镖师,蒙江湖朋友抬爱,打从开镖至今,还没有出过岔子。” 话落,又是得意一笑。 其实戚丁雁已在事前把“天风镖局”之威望,打探得清楚,否则,他不会来了。 当下他笑了笑,道:“这就好了,你可知道江湖上大小有几个门派?” “十八个?” “对了,十八个……” 他皱了皱眉头,道:“我这一宗镖非常重要!” “不知是何贵重物品?” “这个你请总镖头跟我谈好了。” 这位镖师微一沉思,领着戚丁雁到了后院,叩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声音问道:“谁?” “大哥,我是老四!” “哦!什么事?” “有位朋友托镖来了,他要跟大哥谈谈。” “进来!” 话犹未落,门已呀然而开,一个蓄着八字胡,神光慑人的青衫老者,口含笑容,站在门口。 戚丁雁暗道:“此人大约就是名震江湖的‘天风镖局’总镖头‘无影手’葛小义了……” 心念中,总镖头已说道:“阁下请进!” “有谢!” 三人在一张八仙桌坐下之后,“无影手”含笑道:“老夫是否可以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叫吴建广……” “哦!吴朋友是……” “托镖!” “什么货!” “这个恕我不说了,总镖头,我的这一宗镖,非同寻常。”说到这里,他望了那镖师一眼。 “无影手”忙接道:“他是我拜把兄弟,吴朋友有事尽管说无妨!” 戚丁雁笑了笑,道:“这就好……”说话中,他探手摸出一颗夜明珠,往桌上一放。 “无影手”目光一扫,脸色一变,脱口惊道:“果然是无价之宝,不知吴朋友要保送到什么地方?” 戚丁雁笑道:“这颗夜明珠虽是无价之宝,但我所保的并非此物!” “无影手”及那位镖师,同时惊叫出口,夜明珠天下奇珍,价值连城,他竟不是要镖保此物?怎不令他们震惊! 戚丁雁道:“这是镖费!” “什么……你说什么?”两个人吓得跳了起来,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趟镖保下来,通常千两银子,已是上乘之镖,镖费以黄金计算,更属罕见,想不到对方竟以一颗明珠计算镖费,这真是空前绝后,想也没有想过之事! 戚丁雁笑:“保我这一趟镖的镖费!” 两个人傻了,愣了。 “无影手”是一个老江湖了,他心知对方以夜明珠计算镖费,所托之镖,也决非寻常之货色了。 想到这里,他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吴朋友你是在开玩笑?” “决不!” “那么,你所托之镖是什么?” 戚丁雁取出了一十八封信,道:“把这十八封信,送到十八个门派,这一趟镖你要不要保?” “无影手”又是一惊,道:“只送十八封信?” 不错!不过,还有一个附带条件,有人问起这封信是什么人所托,你就说是一个驼背老人! “这个放心,不过镖局有个规定!” “看货?” “正是正是!” “这十八封信完全一样,而且没有封口,如果成镖之后,你们可以随便看!” “我保下来。” “千万记住,不准提起我,否则,你‘天风镖局’将毁在我手,可别怪我事先不说清楚!” 戚丁雁这一句话说得“无影手”脸色一变,他惊讶地望了戚丁雁一眼,道:“这个吴朋友放心!” “好极。我这一趟镖虽然极为简单,可是你不难从我付出的镖费,看到它严重性了。” “这个我们会小心。” “泄我秘密,镖局同毁,葛镖头,我就此而别。” 话落,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天风镖局”,静看这一场风暴的来临…… 他仰首笑了笑,自语道:“到开封去吧!” 戚丁雁到了开封城里,武林已爆起了一件离奇的怪事,江湖大小一十八派,从“天风镖局”镖师的手中,接到了一张怪信。 信上除绘了一张三角黄旗,当中一个“帅”字之外,旁边加了一行小字:“‘红棋帅主’命令本门十位门人,本月十日,赶赴开封‘黑狼酒楼’,祈掌门代为转告。” 一十八派掌门突然接到了这一封怪信,不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感到一片惊讶。 到“天风镖局”打探此信是谁所托,对方答复是一个驼背老人。 这一件事就这样传开了,而且激起了武林一片狂潮,这些掌门人当中,不少人知道有“红棋帅主”之人,可是他的门人是谁? 而令人不解的是,“银面会”会长也收到了这一张怪信。 此信使江湖为之哗然,武林为之震惊,五天之内,凡是武林人物,没有一个不知道。 戚丁雁到了开封城里,一路对这件事屡有所闻,他得意地笑了笑,暗道:“此事江湖骚动,十位门人不会没有听不到之理!” 可是,那十位握有红棋的门人是谁…… 他踏进了“黑狼酒楼”,掌柜一见戚丁雁,忙打揖道:“老板,你一去多月,老汉已将酒楼重新整顿,开业二十天生意兴隆,你是否要查账?” 戚丁雁笑了笑,道:“这酒楼我顶下来,但你是总管,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 “老板有事请吩咐……” “除你应得之钱及员工薪金外,其盈余之款,全都用在救济贫苦之人,等会我会派人查账!” “是是!” “不必告诉员工我是酒楼老板。” “是是!” 威丁雁上了酒楼,但见座无虚席,的确是生意兴隆,他满意地笑了一下,倏有人叫道:“黑狼!” 戚丁雁循声望去,但见靠窗户的座位上,“天阴老人”、“风尘狂客”、戚岳阳正在望着他。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想不到这三个人均在这里,他笑了一笑,走了过去。 席上,无数人的眼光,全部落在了戚丁雁的脸上,戚丁雁像一无所睹,取过椅子坐了下来。 “天阴老人”目光一扫,道:“戚丁雁,数日前传出消息,说你进入‘银面会’总堂,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不过此处并非谈话之所,我们回房间之后再谈如何?” 吃过了饭,戚丁雁叫掌柜开了一间后院房间,坐落之后,“天阴老人”问道:“你又怎么出来?” “有人救我!” “天阴老人”问道:“你听到过最近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 “‘红棋帅主’重现江湖?” “不错!” “怎么样?” “天阴老人”一笑道:“想不到这一位武林巨人,竟然重现江湖,如此人肯出来对付‘银面会’,何愁‘银面会’不灭?” “不错,可是此人未必真出现,他的门人是否会到,还是一个问题!” “天阴老人”道:“但愿他真出现。” 戚丁雁问道:“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齐道:“一无所见,‘银面会’总堂在什么地方?” “此时言谈此事,未免过早,我们既在这酒楼,就先看看这一场大会如何?” “好呀!” 坐在一侧的“风尘狂客”与戚岳阳各怀心事,始终不曾开口,一个是挂念黎彩华,另一个却想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风尘狂客”长长一叹,道:“我该走了!” 戚丁雁骇然问道:“去哪里?” “天阴老人”道:“他要去找黎彩华……” “知道她在哪里?” “知道个屁,他心神不定,看上去比死还要难过,‘风尘狂客’不如改为‘风尘弱客’!” “风尘狂客”苦笑道:“你们难于了解……” “风尘狂客”话犹未落,倏然,一声冷笑破空传来。 戚丁雁喝道:“什么人?”喝话声中,身子一掠,巳飘出了窗外。 “天阴老人”问道:“看见什么没有?” 戚丁雁摇了摇头,道:“这冷笑之声,并非善意,看来似有人寻仇而来……” 戚丁雁话犹未落,但见一条人影,势如闪电,向前面一片竹林奔去。 戚丁雁身形一划,疾喝道:“站住!” 对方并没有站住,没入竹林之中。 戚丁雁一个弹身,已到了竹林之处,他目光一扫,倏然惊叫出口,但见那神秘的绿衣少女亚敏——“灰心人”赫然也站在竹林之外! 她望了戚丁雁一眼,转身向竹林走去。 戚丁雁脱口叫道:“姑娘!” 对方也不答腔,瞬已消失! “风尘狂客”、“天阴老人”见这绿衣少女亚敏突然出现,脸色皆变,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冷颤。 亚敏出现,“血轿主人”也必然在此。 “风尘狂客”道:“我突然感到心惊胆颤,看来势必将有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戚岳阳也栗声道:“我也是一样。” 场面一时之间,笼罩了一片恐怖的气氛,原先的冷笑之声,是出自这绿衣少女亚敏之口? 一阵寒风拂过,使在场诸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戚岳阳深长一叹,道:“贤侄,我预感到一件可怕之事,即将发生,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望着戚岳阳的惊惧神情,戚丁雁不由暗泛寒意,道:“伯父有事请说!” “这是一件蕴藏在我心里多年的事了,没有告诉过一个人。”幽幽一叹,道:“川阳指我与你母亲有染,现在真相大白,我不必多说,你知道你妈有个姐姐!” “知道,她是‘玄风女侠’江小芬。” “是的,江小芬,她与我相恋多年,十七年前的一天,我们理智昏迷而做下终身恨事,我与她发生了关系。有一天,她走了……” 戚丁雁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相信我与你母亲有不清白之事,于是,她走了,当她离去时,已身怀三个月的身孕! 我曾跑遍了各处,始终没有找到她,然而,我不会忘记,她为误会而走,我更不是一个薄情男人。 假如我有不幸之事发生,你以后必定替我找到她,告诉她我对她的一片情意与怀念!” 戚丁雁道:“我会的!” 戚岳阳苦笑了一下,道:“对于此事,我耿耿于怀……” 戚岳阳话犹未落,冷笑之声,再度破空传来,转脸望去,竹风萧萧,哪有一个人影? 戚丁雁喝道:“有种的出来,何必鬼鬼祟祟?” 对方又是一声冷笑,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倏朝林中射去,其余之人,也紧跟着而入。 戚丁雁甫自进入竹林,便听一声冷笑道:“戚丁雁,你好命长!” 戚丁雁悚然色变,抬眼望去,但见绿衣少女亚敏姗姗而至。 戚丁雁脱口道:“是你……” “怎么?” “你要干什么?” 绿衣少女正待答话,倏闻一声惨叫之声,破空传来,绿衣少女低声惊呼:“不好!” 娇躯一旋,朝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戚丁雁心头大震,来到发声之处,目光一扫,使戚丁雁脸色皆变! 那顶红色恐怖的血轿,赫然摆在他所立身一丈之外,这红色血轿再现使戚丁雁暗吃了一惊。 绿衣少女走到了血轿之前,“血轿主人”冷冷问道:“这么样?” “正如主人所想!” 戚丁雁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轿主人”冷冷道:“你马上明白。” 这时,“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闻声同时赶来。“风尘狂客”一见红色血轿,不由吓了一跳! “血轿主人”冷冷道:“崔天寒,你好命长!” “风尘狂客”狂声一笑,道:“你到底是谁!”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迫在了红色血轿上,一股怒火,涌上了戚丁雁心头,“血轿主人”是谁,势必非弄清楚不可! 他挪动了脚步,倏向血轿走了过去。 “血轿主人”冷冷喝道:“戚丁雁,你不要光想跟我打架,难道你没有发现你们少了一个人?” 戚丁雁闻言,如梦初醒,乍然惊觉,那原先所听到的惨叫,难道……难道那是出自他伯父戚岳阳之口? 他浑身起了一阵颤抖,道:“我伯父他……” “被人劫走了!” “谁?” “一个蒙面人?” 这一来,戚丁雁不由大感震惊,这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是谁,为什么劫走了他伯父戚岳阳? 这件事简直太过可怕,戚丁雁冷冷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适逢其会!”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不管我伯父是被什么人劫走的,你的面目,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大可不必!” “除非你出来!” “时间未到!” 戚丁雁心知他伯父被蒙面人劫走,决非虚言,因为“血轿主人”与他伯父根本没有仇。 他虽关心他伯父,但“血轿主人”之谜,也非弄清楚不可。 “血轿主人”冷冷问道:“戚丁雁,你真想见我?” “这还用说。” “血轿主人”冷冷一声长笑,道:“戚丁雁,你自信你武功是我敌手么?” “这个,在下也正想试试。” “也好,你就过来吧!” 戚丁雁对于“血轿主人”没有仇恨,但也有不满之处,他竟用分筋错骨之法,几乎令“风尘?窨汀鄙ッ?br /> 他傲然一笑,欺身至血轿五尺之外,右手乍扬,一掌斜击了过去。 戚丁雁挟愤发掌,其势之快,犹似山崩海啸般拂出—— 砰的一声巨爆,戚丁雁拿桩不稳,身子疾退。 “血轿主人”冷冷道:“怎么样?” “不过尔尔!” “血轿主人”一阵狂笑,戚丁雁像幽灵一般,已再度欺身而上,“晴天霹雳”猛然攻出,“血轿主人”似是没有防刭戚丁雁出手如此之快,劲风拂出,戚丁雁掌力已如排山倒海般攻到。 哗啦一声,“血轿主人”的掌力已反击过来,戚丁雁措手不及,已被震退一丈来远。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血轿平空飞起,向外泻去。 “天阴老人”大喝道:“‘血轿主人’,你何必急着走!” 话犹未落,拐杖捣出,一道拐影,扫向了血轿。 “天阴老人”甫自出手,倏闻绿衣少女低喝道:“‘天阴老人’退下……” “天阴老人”被喝,心头一寒,把击出的拐势收了回来,这绿衣少女的话他不能不听。 他惊悸地注视着绿衣少女毫无神情的脸,这当儿,“血轿主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戚丁雁怒视了绿衣少女一眼,喝道:“‘血轿主人’是谁?说!” 绿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这个你以后自会知道,何必急欲探个水落石出?”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戚丁雁叫道:“慢走!” “有什么事么?” 戚丁雁望着她那凄婉而又幽幽的神情,不由感到一股怅然之情。 他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你去吧。” 她怆然一笑,像感慨万千地,也像有无限的怀念,情深意长地注视着戚丁雁,道:“戚少侠,我……唉,不谈吧,不过,我要重说一遍的是,人想忘记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是多么不容易呀!” 戚丁雁闻言,心头一震,茫然地望着她。 她所指那“突然发生的事”,当然是指戚丁雁曾经吻过她的事。 她苦笑了一下,她自己明白,人想忘记一件突然发生的事,的确是不容易的,何况这涉及了情爱方面? 那一吻在戚丁雁来说,只是恨的发泄,但在绿衣少女来说,这情形或许就不同了,她爱他。 然而,她把这近似疯狂的爱,埋藏在她的心扉深处,因为,她不能让这爱在他们两人之间爆发。 因为,这爱是可怕的、 但,欲望之火,每每燃烧她的理智,使她枯渴的心灵,极需爱的滋润。表面看来,她只有轻愁。 但在她的内心里,隐伏了无限的爱意,然而,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能够。 淡淡的轻叹中,呈现她那无可遏止的爱,戚丁雁看得来,也体会得出来。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戚少侠,别了!”黯然转身,姗姗行去! 戚丁雁突然长叹,他发觉到自己已在某一种潜意识中,爱上了这一个少女! 他哂然地笑了两声,然而,在这刹那之间,他的笑容敛了,他想到了许珍。 这里面,有恨也有爱。 “天阴老人”倏问道:“不知那蒙面人是谁,为什么要劫走戚岳阳?” 戚丁雁摇了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们既不知对方是谁,对于这件事,真是查都无从查起。” 三人同时一叹,戚丁雁道:“我们回去吧!” “天阴老人”颔了一颔首。 戚丁雁望着失魂落魄站在一侧的“风尘狂客”,道:“老前辈,‘血轿主人’是不是黎彩华,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日,你现在何必挂念此事?” “风尘狂客”一声长叹,当下三人弹身奔走,顾盼之间,三人已出来数十丈。 三人回到酒店后院,正待掠身而入,倏闻戚丁雁哇的一声大叫,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天阴老人”说道:“你怎么了?” 戚丁雁此时内心如火焚烧,他呐呐道:“我……中了‘血轿主人’……毒手……” “天阴老人”忙把戚丁雁扶进房间,但见他脸色血红如火,神情痛苦异常。 “天阴老人”愤然道:“想不到‘血轿主人’竟会下此重手!” “风尘狂客”道:“先救他再说!” 话落,他右手拍出,点向了戚丁雁“返魂穴”。 就在“风尘狂客”右手拍出之际,窗外人影一闪,喝道:“使不得!” “风尘狂客”骇然收手,但见那神秘的绿衣少女,赫然站在房内。 她冷冷说道:“我受我家主人之命来救戚丁雁!” “风尘狂客”怒道:“这大可不必!” “你能救他不死么?” “我可以试试!” “哼!崔天寒,我家主人因情急之下,攻出了‘无形烈火掌’。戚丁雁一无所觉,但在一用力之下,掌火倏起,除我家主人的‘冷心丸’之外,天下无人可救!”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闻言,同时打了个冷颤,绿衣少女道:“所以,我家主人命我来救戚丁雁。” 话落,她也不待“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答话,取出一颗银色药丸纳入戚丁雁口中。运功双掌,运气为他疗伤。 半个时辰后,戚丁雁的脸上红色已退,绿衣少女道:“二位回房休息,这里的事交给我。”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两人委实疲倦至极,当下退出房间,各自回房休息。 绿衣少女又掏出了一颗“冷心丸”,纳入了戚丁雁口中,再拍了戚丁雁数处大穴。 戚丁雁睁开眼睛,发现绿衣少女坐在床沿上,吃了一惊,就待挺身跃起。 绿衣少女把他按了回去,道:“你大伤未愈怎么能轻易妄动?” 戚丁雁的脸上,涌起了一股怒火。 绿衣少女苦笑道:“我家主人情急出手,特令我来向你道歉……” “也是你来救我?” “是的,我是受命而来!” 戚丁雁那一股怒火,又压了回去,不管如何,“血轿主人”既已向自己道歉,又派人替自己医治伤势,自己就不该再恨“血轿主人”。 他默然了一阵,道:“谢谢你!” “不必啦!” “我们刚才告别,现在又再见面了!” 她喟然地说:“是的,别了又见……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 她笑了,笑得很宛然! 戚丁雁开始感到一种亲切之感,人与人之间的爱,并不是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是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别与聚……” 他们相视而笑,一种和谐的气氛充满了室中。于是,他们之间,也极需要一种彼此间的安慰。 她乍然惊觉,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刹那间她的粉腮,涌起了一片春霞般的红晕,那美极了。 她站了起来,道:“戚少侠,我要重说一声……” “不!”戚丁雁一探手,拉住了她的纤手,她没有甩开,只是愣愣地望着他。戚丁雁说道:“你何必急着一走?” “我们共处一室……” “这有什么关系?” 她微微吃惊,感觉到戚丁雁这一句话有些不对,她粉腮微变! 戚丁雁用力一拉,绿衣少女的整个娇躯倏向戚丁雁身上扑了过去—— 她一声惊叫。 这短暂的惊叫之声,猝然被那一种极不正常的呼吸之声掩饰了…… 他粗犷而带着野性的动作……他搂着她,抱得她紧紧地,吻!突然落在了她的唇上。 于是,情与爱,在他们两人的心灵深处产生……那爱化作了一股无法遏止的欲火…… 她梦呓般地歇斯底里地叫道:“啊!不,戚哥哥……我不能……” “不,我爱……” “戚哥哥,别使我难过啊……” 她叫着,但这叫声极轻微,而且带着勾魂的音韵,使戚丁雁血液剧烈循环!她想挣扎,但戚丁雁如铁钩般的粗大双腕搂着她无法动弹…… 她低叫道:“不,戚哥哥……我不能呀……” 然而,戚丁雁又疯狂地吻着她。 于是,她的理智溶化了,这一刻,她纵是贞节烈妇也无法控制那欲火的诱惑! 她的娇躯颤抖了一下! 她开始疯狂了,这种疯狂是一个少女所没有的,她玉腕反抱着戚丁雁,火烧了起来。 她吻着他,口中喃喃地道:“毁灭吧,就在……这一刻……” 于是,她忘了自己,甚至忘了一切…… 这一刻纵令他们眼前的是火坑,他们也会跳下去…… 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是美,或是可怕呢? 一阵夜风,吹熄了烛火,室内骤呈漆黑,一场无边春色,也随灯火熄灭而消失了! 欲火,在一连串的风暴之后,熄了! 人的理智,也在这一瞬之间萌芽了。 戚丁雁躺在床上,他茫然地回忆着那已经发生的事…… 她的右手,抓在床沿,把脸压在枕头上,切切轻泣……她的哭声,是悲切。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敏……原谅我……” 她的哭声,停了下来,她注视了戚丁雁一阵,脸上挂满了泪痕,神情苍白得怕人,使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她没有说话,穿好衣服,切切而语道:“……后悔么?” “不!” “为什么叫我原谅你!” “因为我……” “你不是爱我么?” “是的!” 绿衣少女亚敏苦笑了一下,郑重道:“戚丁雁,如果你爱我,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一件事……” “我不会说!” “也叫你忘掉这一件事!” “忘掉?” “是的,忘记,这在你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对我却毫无惊奇之处!” “毫无惊奇?” “是的!” “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不是处女么?” 戚丁雁浑身颤栗了一下,道:“难道你……” “我失身在男人身上,那男人离开了我,所以,我要你忘记这一件事!” “不,我不会忘记,诚如你所说,一个人想忘记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是多么不容易呀!” “你不能忘也得忘,我爱你,但不敢爱你,如果你不忘记这件事,我会痛苦一辈子。”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不必的,戚哥哥,忘记这件事吧,我把心献给你,但未把贞操交给你,难道你要我这残花败柳么?” “是的!” 绿衣少女声音倏转变冷,道:“戚哥哥,下次再见面,我们依旧是陌路之人,你珍重了。” 话落,身影一弹,飞泻而去! 戚丁雁张口想叫,但却没有叫出声来,他在亚敏的身上,享受到那爱情之外的满足。 他不会忘记她……也不会忘记这消魂的一夜,那太美了! 他喃喃道:“我不会忘记,一辈子不会忘记,我将来要娶她做妻子……不管她是否献给我贞操……” 想到这里,他泰然不少,人又开始昏昏睡去! 第三天—— 六月八日。 “黑狼酒楼”的大厅中,贴了一张红纸,纸上这样写着:“十位门人,后天晚上三更前集会‘五侯庙’,不得有误。” “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见厅中多了这一张纸条,脸上神情不由微变。 这里除了戚丁雁本人及掌柜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字条是何人所贴。 “天阴老人”看完了“红棋帅主”留字之后,向戚丁雁说道:“‘红棋帅主’果然已出现。” “不错。” “后天晚上聚会‘五侯庙’,看来势必会演出一场血战!” 戚丁雁闻言,心头一震,脱口道:“为什么?” “你连这一点也猜不出?‘红棋帅主’突然出现,召集了十位门人,事情岂同小可!” “是不寻常之事。” “其目的为何?” “愿听老前辈高论!” “天阴老人”道:“那当然是针对‘银面会’而起,是以,在聚会之时,‘银面会’可能会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戚丁雁脱口惊道:“是有这可能!” “以‘红棋帅主’的武功,十个‘银面会’会长未必放在眼内,可是,这终究是一件麻烦之事!” “不错……不错……不错……” 戚丁雁的口中,喃喃念着“不错”,心里却接连打了数十个冷颤。 “银面会”会长率门人而来,确是一件意料得到之事。“天阴老人”不知戚丁雁就是新的“红棋帅主”,否则不吓坏才怪呢! 戚丁雁并不是“红棋帅主”,在还没有授旗封臣之时,十个门人岂会接受指挥? 再说,如果十个门人其中有人不到,这一次集会后,他必须另行择日开派,把不到的人找到。 如果“银面会”会长率门人而至,这后果岂堪设想?何况,他现在还不敢把这真正内幕告诉“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 他眉峰深皱,问道:“以老前辈之意,又该如何?” “天阴老人”道:“这是‘红棋帅主’的事,管他呢!” 这一来。戚丁雁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必须在集会之时,派人防守庭门,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但是,“天阴老人”、“风尘狂客”能胜任么? 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胡静蹬蹬蹬走上楼来,戚丁雁心头一震,道:“胡兄,我们在这里!” 胡静笑了笑,向戚丁雁坐席走了过去,坐下之后,戚丁雁问道:“胡兄,托你办的事这么样?” “幸不辱使命!” “两件兵刃全取回了?” “不错!” 戚丁雁心情一片激动,蕴含着泪光,不管如何,胡静对于他,已可说是仁至义尽了。 他怆然一叹,道:“胡兄,请把三样兵刃交给我!” “干什么?” “交还‘三武王’。” 胡静指了指肋下一个长布包,道:“全在这里。” “连‘翡翠扇’在内?” “不错。” 戚丁雁接过了那长布包,向“天阴老人”道:“老前辈,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黄昏之前一定赶回来。” 话落,急急奔出酒楼。 一场酝酿中的武林杀机,即将呈现武林,这是一件不可避免之事。 戚丁雁在聚会之时,如果让“银面会”会长对门人有所侵犯,势必发生一场血战。 黄昏! 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及无数在座豪客的眼光同时向楼梯口扫去。 戚丁雁第一个出现! 接着,一青一黑一白三个怪人,赫然出现在酒楼门口,人群中有人惊叫:“‘三武王’!” 不错,这三个人正是“三武王”,数十位武林人物,乍见“三武王”均为之惊栗!“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也为之色变! 这三位震撼了整个天下的武林奇人,终于第二次重出江湖了。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惊惧地望着这三个恐怖而带着神奇色彩的人物,全部怔住了! 戚丁雁笑道:“老前辈,你们怎么了?”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与“三武王”从前已相识,但对于他们重现江湖,除吃惊之外,还带着好奇。 席间畅谈甚欢,回房之后,“栗人王”问戚丁雁道:“戚少侠,取回我们三样兵刃的,可是这位阁下?” 胡静忙道:“正是在下!” “栗人王”泛起了一股得意冷笑,道:“不错,扇上武功,你得了多少?” “约三分之一!” “不错!不错!” 胡静道:“晚辈不知这武功是老前辈所有,致有偷学,尚望不要见怪!” “何怪之有。” 七个人回房就寝之后,戚丁雁认为这一件太事非跟“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说清楚不可! 他请出了“三武王”,这不难想像出来,那是准备应付“银面会”会长可能率人偷袭。 想到这里,他爬了起来,向“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房间走了过去…… “五侯庙”像从前一样,今夜,“五侯庙”门口,站立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就是“三武王”。 “‘五侯庙’”的后面,也伫立了三条人影,这三条人影,正是“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以及胡静! 原野,一片死寂。 但,空气在死寂之中,却笼罩了一片慑人气氛,“五侯庙”大门贴了一张红纸,上写:“会场!” “三武王”脸上一无表情! “天阴老人”等也一脸凝重之色。 像似一场武林血战,就要开演。 倏然—— 两条人影,急速如风,飘落在“五侯庙”之前,抬眼瞧去,这两条人影,正是戚丁雁与那独臂人“沧海客”。 原来戚丁雁带着“武林之神”交给他的那封信,先把“沧海客”找来。 “沧海客”目光一扫“三武王”,哈哈一笑,道:“三位还认得杨某么?” “栗人王”冷冷一笑,道:“几乎忘了!” 戚丁雁向“三武王”道:“三位师父……” “栗人王”怒道:“我不是告诉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徒弟?而是朋友?” “哦,老前辈,所托之事,切记,晚辈进去了。” “去吧!” 戚丁雁与“沧海客”相继进入了庭内。不久,倏闻庭外传来“三武王”的“栗人王”喝道:“朋友为何而来?” “受本门帅主之召而来!” “请过!” 戚丁雁伫立庭中,举目望去,但见庭口,大踏步地走进了一个年约六旬的儒衣书生。 “沧海客”低声道:“此人竟是‘不老书圣’廖士元!” 但见那儒衣书生走入庭门之后,目光一扫,看见帅旗,微感一怔,戚丁雁冷冷喝道:“来者何人?” 儒衣书生脸色乍变,慌忙伏身下跪,道:“弟子‘不老书圣’廖士元,叩见帅令!” “起来!” “谢令!” “不老书圣”一脸惊惧之色,缓缓立起,他狐疑这戚丁雁何来本门帅令? 戚丁雁冷冷问道:“廖士元。” “弟子在!” “你身上持有先师红棋?” “正是,弟子所持是双‘马’。” “把棋交下!” “是!” “不老书圣”恭恭敬敬地取出双马,交给戚丁雁。 戚丁雁接棋之后,又交给了“沧海客”道:“退下!” 戚丁雁喝声未落,门口人影闪处,但见一个满脸横肉,状极狰狞的黄袍老人走了进来! 他一脸凶狠之状,令人看去寒心,戚丁雁一扬帅旗,冷冷喝道:“来者何人?” 黄袍怪人见旗陡然色变,忙伏身下跪,道:“弟子‘天魔鬼叟’蔡辉,叩见本门旗令!” “起来!” “谢令谕!” “蔡辉,你身持先师红玉棋子?” “正是,弟子所持是五卒!” “把棋交下。” “是!” 他交过五卒之后,戚丁雁说道:“退立一侧候令!” “天魔鬼叟”看去穷凶恶极,但对“帅”令却恭敬无比,戚丁雁目睹此情,不由暗暗吃惊。 “天魔鬼叟”退到“不老书圣”身侧,与之并立。 这当儿—— 一个蒙面人步入门口,戚丁雁目光一扫,脸色微变,一展“帅”旗,喝道:“来者何人?” 蒙面人似怔了一怔,忙伏身下跪,道:“弟子先师‘血娘’已仙逝,遗留四颗黑棋‘士’、‘象’,弟子特来赴会。” “叩见本门旗令,为何不取去面纱?” “弟子不敢!弟子誓言在身,致不敢冒然取下蒙面纱,祈门主见谅!” 戚丁雁觉得这蒙面人透着古怪,当下也不便多问,一展帅旗,喝道:“把四颗红玉棋子交下,退下候令!” “是!” 蒙面人恭恭敬敬交下了四颗“士”、“象”,退回到右侧站立。戚丁雁又把棋子交给了“沧海客”,“沧海客”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戚丁雁心里明白,“沧海客”没有出声,这三人所交棋子,均是真棋。 他抬眼望了一眼那娇小的蒙面人,觉得她背影越看越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倏然—— 庭外传来“遮天王”声音:“原来是‘血轿主人’,请过!” 戚丁雁闻声,吓了一大跳,这“血轿主人”四字无疑像一记闷雷,打在他的脑海! 抬眼瞧去,果然两个绿衣婢女——小翠小茵抬着那一顶恐怖的血轿,进了庭门。 戚丁雁脸色微变! 这的确是一件出乎意料之外之事,想不到“血轿主人”竟持有红玉棋子! 他一展“帅”令,冷冷道:“好大的气派,叩见本门‘帅’令,尚敢乘轿而至,还不下轿叩见帅旗令?” “弟子‘血轿主人’因先师‘无形圣翁’十年前仙逝……” “你既是本门弟子,何不下轿?” “弟子已诚心叩见帅旗令,如不敬而下轿,不如敬而坐轿。” 戚丁雁冷冷道:“你为何不下轿?” 戚丁雁此时,已存心非把“血轿主人”弄清楚不可,是以他有意刁难“血轿主人”。 “血轿主人”道:“弟子不能下轿!” “为何不能?” “门主请进来一看便知!” 戚丁雁挪动了一下脚步,不由把脚步又停了下来,他身为一门之主,掀轿帘看门人,成何体统? 他念头一转,朗声道:“崔老前辈!” 庭后,走进了“风尘狂客”,他一见血轿不由吓了一跳,走到戚丁雁面前,栗声道:“戚少侠有何吩咐?” 戚丁雁冷冷道:“你替我看看‘血轿’里面是谁。” “风尘狂客”明白戚丁雁心意,可是,一时之间,他不由心情砰然! 他一转身,向血轿走去。 “血轿主人”冷喝道:“站住。” “风尘狂客”陡然止步,“血轿主人”冷冷道:“禀告门主,崔天寒是本门弟子么?” 戚丁雁不由一愕,半晌才答道:“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配看我面目,再说你虽持有‘红棋门’旗令,但十位门人尚未全到,在还未授旗封臣之时,我可以不听令外之命!” “何谓令外之命!” “先师明言交待,如十位门人无法全到,除赴会之外,不受任何命令,除非授旗封臣之后。” 戚丁雁皱了一皱眉头,这是实话,“风尘狂客”望了戚丁雁一眼,又退了回去。 戚丁雁咬了一咬牙,心道:“看我有朝一日整得你够瞧的……”说道:“很好,你身持什么红玉棋子?” “四颗红‘仕’、‘相’!” “交下!退到一旁候令!” 四道红星,直飞戚丁雁面前,戚丁雁按过一看果然是双“仕”双“相”,他把四颗红玉棋子交给了“沧海客”,“沧海客”依旧没有出声! “血轿主人”尚未退下,一个面如锅底,满脸虬髯,双目犹似铜铃的巨人,步入了庭口。 戚丁雁目光一扫,不由吓了一跳,暗道:“好怕人的长相!” 心念中,“帅”旗一展,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忙伏身下跪,道:“弟子‘断魂阎君’,叩见本门旗令!” 戚丁雁脸色一变,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即使在场诸人也为之心栗。想不到这位名震天下的一代武林魔王,竟会是“红棋门”门下弟子! “你身持什么红玉棋子?” “一对黑‘车’!” “交下退回候令!” “断魂阎君”像其他人一样,应了一声“是”,交下双“车”退到一侧,伫立不动! 接着是一个青衣老人,手握铁拐,步入庭门,戚丁雁一展“帅”旗,喝道:“来者何人?” 青衣老人一挥铁拐,在戚丁雁面前三尺之处,跪了下来,道:“弟子‘飞拐手’,叩见‘帅’令!” “起来!” “谢令!” “你身持什么红玉棋子?” “三颗红‘车’、‘马’、‘炮’。” “交下候令!” “飞拐手”交下了“车”、“马”、“炮”,缓缓退立一侧,戚丁雁把“车”、“马”、“炮”交给了“沧海客”。 “沧海客”看了一眼,没有出声,但他轻轻咳了一下。 戚丁雁乍闻“沧海客”咳了一声,脸色微变,他暗道:“果然有人持假棋子而来……” 他脸上杀机骤现,把旗令纳入怀中,一个箭步,向“飞拐手”走了过去! “飞拐手”脸色陡变! 戚丁雁冷冷一笑,喝道:“朋友何方高手?冒充本门弟子,是何道理……” 戚丁雁话犹未落,“飞拐手”一声大喝,铁拐飞出,一道拐影猝然扫向了戚丁雁。 “飞拐手”这出手一击,力猛如虎,势如闪电。戚丁雁估不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当下一掌扫出,人已退了一步。 堂中之人,为之色变,但没有出手。 “飞拐手”见事机败露,已存心拼命,一拐击出,人犹似疯狂一般,直扑而去。 戚丁雁就想不出此人是谁,当下一声狂吼,“幽灵步法”施出,欺身而上,反击一掌。 双方动手,疾似电奔,猛听戚丁雁大喝一声:“躺下!” 砰的一声,“飞拐手”应声而躺。 戚丁雁一探手把“飞拐手”整个人提了起来,喝道:“你是什么人?说!” “飞拐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睁眼注视着戚丁雁,道:“我落入你手,要杀要割……” “你当真不说你是谁?” “不错!” 戚丁雁残酷地笑了笑,左手扣出,拿向了“飞拐手”的穴道。 “飞拐手”痛得哀叫出口,道:“我说……我说……” “我不怕你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我是‘银面会’之人。” 戚丁雁?成槐洌畔铝恕胺晒帐帧保溃骸昂芎茫也簧蹦悖衬愦鲂鸥婊帷岢ぜ啊鳎灯荻⊙阒沼幸惶欤嵴宜撬阏恕!?br /> 话落,又退了回去。 此番情形,看在诸人眼里,为之心服,暗道:“果有一门之主的威严与心肠!” 这当儿—— 庭门之口,一个白发苍苍,年逾古稀,神彩迫人,手持龙拐的老人,缓步而进! 此人一现,满堂皆惊! 那老者走到了戚丁雁面前三尺之处,停了下来,他的神情,使人望之生畏。 戚丁雁一展“帅”旗,喝道:“来者何人?” 白发老人伏身下跪,道:“弟子‘七海神龙’,叩见本门帅令。” “起来!” “谢令!” “你身持什么红玉棋子?” “将!” 戚丁雁吃了一惊,暗想:“想不到此人武功之高,仅在‘红棋帅主’之下……” 心念中,道:“交下棋子,退回候令!” “是!” “七海神龙”交了单“将”,恭敬地退了回去! 接着,“武林之神”徒弟步入了庭中,交出了五颗红“兵”! 现在到会的共有八人,这八人是“七海神龙”、“血轿主人”、“蒙面人”、“断魂阎君”、“不老书圣”、“沧海客”、“天魔鬼叟”及“浑少年”。 除“沧海客”站在戚丁雁身侧之外,其余七人均分站两旁。 倏然—— 一声极其刺耳的冷笑之声,破空传来,紧接着,“栗人王”的声音冷冷喝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 “栗人王”喝声甫落,一个红衣“银面人”倏然出现,他的背上赫然背着一个人! “遮天王”一个箭步挡住去路,冷喝道:“不知朋友来‘五侯庙’,有何见教!” “找戚丁雁!” “干什么?” “恕难奉告!” “遮天王”正待喝话,戚丁雁的声音传来道:“老前辈,让他进来。” “遮天王”微微一怔,横开数步,让过大路。 戚丁雁举目瞧去,但见这个“银面人”银色面具上写着个“刑”字,来人竟是“银面会”“刑司”司主。 “银面会”“刑司”司主走到戚丁雁面前,道:“戚门主,本司主有礼了!” 戚丁雁不搭腔,“刑司”司主放下背上之人,戚丁雁目光过处,陡然色变! 那人竟是他伯父戚岳阳,但见他口吐鲜血,脸色发青,看去状极可怖! 戚丁雁混身颤抖了一下,但他保持了平静,冷冷道:“好辣的手段!” “刑司”司主冷冷一声长笑,道:“戚门主,本司主奉命而来,这个人阁下想必认识!本会会长及一百个门人,已在半里之外,戚朋友武功高强,此人重伤未死,如阁下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把他救活过来,‘银面会’从此不干预阁下之事,如三个时辰之内无法把他救活,玉石皆毁,就在当前!” 这一句话说得戚丁雁脸色大变,果然不出所料,“银面会”会长终率门人而至。 而且在事前,来个恐吓手段,如果在三个时辰之内,戚丁雁无法把他伯父救活过来,一场血战,势必开场。 他冷冷一笑,道:“很好。” “那么,本司主告辞了!”话落,告辞走了。 在场诸人,均为之动容,可是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炯炯目光,同时落在了戚丁雁脸上。 戚丁雁走到戚岳阳身侧,目光一扫,但见他全身冰冷,而且呼吸已经停止,难道还没有死不成? 他眉峰深锁,这当儿,“七海神龙”欺到了戚岳阳身侧,伸手一摸,道:“他果然未死。” 威丁雁心头一震,道:“你能救么?” “七海神龙”摇了摇头,道:“他所中独门内伤,恕弟子无法解救!” 话落,他又退了回去! 倏然—— 门口人影一闪,戚丁雁吃了一惊,抬眼瞧去,但见一个身背长剑,道貌岸然的花甲道士,已到了戚丁雁面前三尺之处! 戚丁雁退了数步,“帅”旗一扬,低喝道:“来者何人?” 背剑道士忙跪了下去,道:“弟子‘无极星君’,叩见帅令!” “请起!” “谢令!” “你身上所持红玉棋子是什么?” “三颗红‘车’、‘马’、‘炮’!” 戚丁雁暗吃一惊,向“沧海客”问道:“此时什么时刻?” “刚交三更!” “本门十位门人,应该全到,为何此时尚差一人?” “无极星君”冷冷道:“禀告门主,此人大约不会到了!” 戚丁雁闻言,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为什么?” 第十一章 名震江湖一枝花 “无极星君”说的这一句话的确令戚丁雁大吃一惊,十个门人已到九位,如有一人不到,不但无法开派授旗,而且对于应付“银面会”,可能要闹出一番波折来。 “无极星君”道:“禀告门主,弟子请查红玉棋子,所欠何子?” “沧海客”应道:“尚欠三颗‘车’、‘马’、‘炮’。” “这就是了,此棋落入‘北极狐仙’之手!” 戚丁雁心头一寒,道:“‘北极狐仙’是谁?” “此女在三十年前,名震天下,她不但貌赛西施,而且据说她身上能发出一种异味,闻者飘然欲仙。无数男人丧命在她的床上,致有‘狐仙’之誉。”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到了?” “当年‘红棋帅主’曾对我说,‘狐仙’再不会为患了,我探知‘北极狐仙’也有红玉棋子。五年前,‘北极狐仙’已投入南海‘桃花岛’门下,是故,弟子说她不会到了!” 戚丁雁眉头一皱,他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竟有一位门人不到。 这情形也使在场弟子为之动容,“断魂阎君”像破锣般的声音说道:“‘红棋帅主’当年曾言,叛教门人必须擒回以正门法……” 戚丁雁冷冷道:“我会擒回‘北极狐仙’!” “七海神龙”说道:“门人无法全到,这开派封臣,就无法举行。” “不错。”戚丁雁沉声道:“各位门人,戚丁雁得先师‘红棋帅主’令谕,光大‘红棋门’,想不到竟有门人竟敢叛教,致令开派封臣之会,延搁下来。戚丁雁愧对先师于九泉,不过,此时情势急在燃眉,‘银面会’百名高手,在三个时辰之内,就会攻入本庙,各位尚未正式成为本门弟子自不能无谓牺牲,有违先师之意。” 他话锋略为一顿,向“沧海客”道:“‘沧海客’!” “弟子在!” “沧海客”趋前三步,静候令谕! 戚丁雁沉声道:“把红玉棋子发还各门人!” “沧海客”怔了一怔,他心里暗地一惊,他想不出戚丁雁会把红玉棋子发还。 其实,他哪里知道戚丁雁心里所想? “沧海客”怔了一怔之后,把红玉棋子按原先交下之子,分还八位门人。 分妥之后,“沧海客”恭声应道:“不知有何令谕?” “没有了,退下。” “沧海客”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戚丁雁目光一扫,沉声道:“各位如对先师旗令尚有敬意,请听令。” 所有门人,齐声朗道:“弟子听令!” 戚丁雁微一颔首,道:“此次集会,因有一位门人未至,致无法开派封臣,戚丁雁甚感内疚?‘北极狐仙’既藐视本门‘帅’令,戚丁雁必抓回正法。”略为一顿,又道:“基于此,开派之期,不能不延后。一月后的同一时间在此举行,但不知可否?” “弟子听令。” “红玉棋子已发还各位,一月后,如戚丁雁有不测之事发生,但愿你们也能在此集会。重选门主,遵先师‘红棋帅主’之志,把‘红棋门’发扬光大!” 庙堂一片死寂,没有一人答腔! 戚丁雁又道:“各位虽是本门弟子,但未正式入门,请珍惜自己生命,就像珍惜本门一脉一样,在此一月之内,决不准与人交手,俟开派之后再行定夺,否则,如有不测,戚丁雁难向九泉师父交待,现在各自去吧!” 在场诸人,乍然明白过来戚丁雁用心,在此紧张关头,他为顾及门人生命,不惜发还棋子,遣走门人。 这是仁慈之念,他爱惜门人生命,如同己身。 在场诸人,没有人挪动脚步。 戚丁雁微感一怔,道:“各位为何不走?” “七海神龙”突然欺身上前,道:“禀告门主……” “我尚未正式成为门主,叫我戚丁雁好了。” “戚少侠,老夫对于你之所言为甚为钦佩,你遣走本门弟子,在于怕九位门人死于‘银面会’门人之手。爱护门人,如同己身,老夫纵是豁出性命,也要助戚少侠一臂之力!” “七海神龙”此语一出,真是满堂为之动容,“七海神龙”持“将”棋,地位之尊,仅在戚丁雁“帅”棋之外下,他的说话,当然有极重份量。 此人武功当年仅次于“红棋帅主”,独占黑“将”,此时虽无法重新较技封臣,但他武功之高,自是意料中之事。 戚丁雁咬了咬牙,道:“好意心领,老前辈应顾及‘红棋门’一派!” “七海神龙”朗声一笑,道:“相信他们不能把我如何!” “不,未来之事,关系重大,老前辈不应此时与‘银面会’交手,而违我之意。” “无极星君”剑眉一扬,沉声道:“戚少侠,你心地至善,但我有一语相问,不知此时,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你做朋友?” “可以!” “那么,愿意走的人走,不愿意走的人不妨留下,相信在场诸位有很多人想领教‘银面会’的武功!” “断魂阎君”破锣般的声音吼道:“操他娘,他们敢进来试试!” 话落,从腰间取下了一条两丈长的长索握在手中,这正是他成名兵刃——“勾魄断魂索”。此索使时能坚硬如钢,能变四种不同的兵刃,棍、钩、索与环,厉害非凡! 他一语甫落,举步走到庙门口停了下来,满脸怒容地横挡门口。 “天魔鬼叟”一声怪吼,道:“我也正想领教几招‘银面会’的武功绝学!” 嘶的一声,他的右手已多了一件奇形兵刃,但见那兵刃长约三尺,是以黑铁打造而成的右手,正是他成名兵刃——“鬼爪”! 他紧握手中的“鬼爪”,走到庙门口,与“断魂阎君”一并峙立。 “七海神龙”目光一扫,哈哈笑道:“这一场血战,大约是免不了的了。” 他一个箭步,欺到后殿右侧出入处,龙拐横断门口去路。 “血轿主人”也不答腔,红影一闪,飞挡在后殿左边出入处。 “不老书圣”一摇羽扇,退到戚丁雁右侧三尺之处,停了下来,蒙面人也跟他走了上去。 浑少年与“沧海客”也挪动了脚步,退到戚丁雁左侧三尺之处,停了下来。 “无极星君”淡淡一笑,在戚丁雁身前峙立不动。 这只是在一瞬间的事,“五侯庙”之内倏现一片杀机,以布局看来,“银面会”想讨好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大门之外,由“三武王”顶前。“银面会”想穿过“三武王”防守线,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纵然他们能冲过这一道防线,防守门口的“阎君”与“鬼叟”这两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不会放过他们。 后殿出入两侧,防守了两大奇人“七海神龙”与“血轿主人”,对方如能冲破“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与胡静的后院防守,也难逃此两位奇人之手。 戚丁雁两侧,再由“沧海客”、“蒙面人”、“不老书圣”及浑少年防护,这无疑是钢铁阵容! 一场杀机,骤呈眼前。 戚丁雁目睹此情,真是不寒而栗,此时情势真是紧张无比! 倏然—— 后院一声暴喝破空传来,接着,又沉于死寂…… 紧接着“血轿主人”冷冷喝道:“什么人?” “风尘狂客”突然出现在后殿左侧门口,他一见血轿挡住去路,不由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冷颤,道:“有事见戚少侠!” “血轿主人”冷冷道:“过去。” “风尘狂客”绕过血轿,走到了戚丁雁面前。戚丁雁问道:“老前辈,什么事?” “风尘狂客”从手中递给了戚丁雁一封信,道:“刚才倏接此信,请过目!” 戚丁雁接过了信,心头一震,道:“什么人交于你的?” “不知道。” “谢谢老前辈!” “风尘狂客”把信交给戚丁雁之后又退了回去。 戚丁雁把目光放在信上,但见上面写着:“面陈:戚丁雁密阅。” 下面没有署名,戚丁雁见了“密阅”两字,已暗泛寒意,在此紧张之际,是谁送来了这一封信。 他目光一转,退后三步,避过了两侧四位门人视线,展信一看。 “戚少侠:我乃许珍至友,许珍当初为了救你,已被打入死牢,她对你之心意,祈君明悉。” “今晚本会百名高手,聚集半里之外,此实故作声势,你当然想不到,三天之前,‘五侯庙’之中已埋下了炸药……” 戚丁雁看道这里吓了一大跳,他脸色骤变,又看了下去。 “……这炸药已经点燃,如不遣走门人,纵不炸得粉身碎骨,在惊慌之下,必会被本会门人所乘,加已围杀!” “‘不老书圣’已中本会‘银宫’宫主魔手,他虽是贵门弟子,但已投靠本会,乘机对你下手……” 戚丁雁信未看完,一声冷喝之声倏起,“不老书圣”倏然欺身扑向了戚丁雁,羽扇猛然指出。 “不老书圣”持棋双“马”,其武功之高,是何等之惊人,这一指之力,猛如狂涛一般! 戚丁雁那能全身闪过? “无极星君”在这机快一瞬之间,指尖扫出,喝道:“鼠辈敢尔!” “无极星君”持棋“车”、“马”、“炮”,武功之高,当然不在“不老书圣”之下。 “无极星君”这一卷,把“不老书圣”迫了开去。“蒙面人”大喝一声,一掌攻向了“不老书圣”! 在场诸人,还有人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倏闻戚丁雁大喝一声:“住手……” 喝声犹似焦雷,攻向“不老书圣”的“蒙面人”与“无极星君”闻声陡然收身后退。 戚丁雁目射精光,迫视在“不老书圣”的脸上,他那残酷的杀机,又涌现脸上,冷冷喝道:“‘不老书圣’,你好大的胆子!” “不老书圣”冷冷一笑,道:“我不除你,戚丁雁,我已相信你已知道此事。” 戚丁雁想不到“不老书圣”已知此事,但他也不想想,“不老书圣”是何许人,当戚丁雁看信时的吃惊之色,他已猜到事机败露了。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你加入‘银面会’多久了?” “这个你不必过问。” 戚丁雁喝道:“‘不老书圣’,想不到你也是一个败类,竟敢背叛本门,投入‘银面会’,我岂能容你?” “不老书圣”一摇羽扇,道:“咱们不妨走着瞧!” 诸人为之色变,怒容满面地注视着“不老书圣”。 戚丁雁正待出手,猛听“断魂阎君”大喝道:“好个不仁之辈,我揍你!” “断魂阎君”人极暴躁,一语甫落,“勾魄断魂索”已经击出,势如铁棍,竟朝“不老书圣”击了过来。 “断魂阎君”一招击出,索长两丈,“不老书圣”大有躲不胜躲之感。 他不愧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当下羽扇一摇,人已退了三步。 可是这极快一瞬间,“断魂阎君”的长索索锋猝然弯曲,成为钩形,向“不老书圣”钩下。 这两招变化,堪称是惊魂夺魄,变化莫测,“不老书圣”暗道一声不好,猛然弹身飞去。 猛听“断魂阎君”大喝道:“你逃不了……” “勾魄断魂索”一卷,“不老书圣”竟被“断魂阎君”卷住,“断魂阎君”喝道:“过来……”用力一拉,“不老书圣”整个身子,向“断魂阎君”怀中靠了过来! “断魂阎君”左手劈出,猛听一声惨叫,“不老书圣”在“断魂阎君”挥掌之下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断魂阎君”收起了“勾魄断魂索”,又退回到庙门之中。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间,“断魂阎君”出手杀死“不老书圣”只不过三、四招之间的事。 戚丁雁目睹此情,心里不由一阵难过,不管如何,十个人之中又失去了一位。 他取出了“不老书圣”身上的双“马”交给了“沧海客”,目光一扫,帅旗一展,喝道:“本门弟子听令!” 戚丁雁再下“帅”旗,的确令其他门人吃了一惊。一声听令之后,全部跪了下去。 戚丁雁道:“我本不应再传帅旗,只是情势迫于眉睫,本门弟子全部离开这里,否则违令者斩!” 所有之人,全部站了起来。 戚丁雁喝道:“你们不走等死么?” 戚丁雁声色俱厉,使所有门人,为之动容。 “七海神龙”恭声问道:“戚少侠再传帅令,自有重大之事发生,‘七海神龙’身为‘红棋门’一份子,可否请问到底发生何事?” 戚丁雁喝道:“你们快退下就是了!” 戚丁雁话犹未落,“无极星君”已接道:“到底是什么重大之事?” “‘银面会’已在这‘五侯庙’埋下炸药,即刻爆炸,如果我们不走,碎骨粉身,势在难免。” 戚丁雁这一句话说得在场诸人为之色变,“七海神龙”栗声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 戚丁雁一语甫落,一个弹身,欺到了他伯父戚岳阳的身侧,一手提起了他的身子,弹身出了庙门。 庙堂中诸人,也相继飘身而出。 情势的突变,使人防不胜防,戚丁雁飘出了庙后,朗声叫道:“后院的二位老前辈及胡兄请到前面来。” 接着戚丁雁话落,三个人影飞泻而来,来人是“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与胡静。 八位门人,紧随戚丁雁之后,戚丁雁喝道:“各位当真不听令么?” “七海神龙”道:“我们理应保护戚少侠安全。” “戚丁雁虽尚未接任门主,但有‘帅’令在身,你们为了本门,岂可不听‘帅’令?有‘三武王’保护我已足够,你们可以放心走了!” “七海神龙”道:“既是如此,我们走了。” 话落,身形一弹,飘然而去, 接着其余之人,也相继告辞了。 戚丁雁望了剩下的“三武王”、“天阴老人”、“风尘狂客”、胡静等人,说道:“我们快走!” 话落,当先挺身奔去。 “三武王”及“天阴老人”等人也跟着相继奔去,但这六个人,没有一个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倏然—— 一声轰然巨爆之声传来! 戚丁雁不由顿足回望,但见火光冲天,这一座陋旧的“五侯庙”,残瓦飞泻,声势惊人,它被炸了! “栗人王”冷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丁雁只好情形说了一遍,这一番经过,听得“三武王”勃然色变,齐声怒道:“好辣的手段!” 戚丁雁正待答话,一声冷笑倏然破空传至,数十条人影,飘然而至。 “三武王”目光一扫,杀机为之呈现,但见二十个“银面人”在“刑司”司主率领之下,突然飞身而至。 “撼地王”一展“烈火旗”,狂笑道:“你们找死……”也不待回答,“烈火旗”猛然卷出一道狂飚,疾卷过去。 “三武王”武功之高,非寻常之辈,“撼地王”这一招之力,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岂同小可? 惨叫声中,四个“银面人”骤然躺了下来。 “遮天王”一张“遮天伞”如飞射去,“栗人王”一个弹身,“翡翠扇”一张,也指出一招。 惨叫之声,听来令人不寒而栗,这数十个“银面会”门人,如何经得起这“三武王”的狂攻。 突然—— 一声冷叱之声传来。 “住手……” 声落人到,一个面貌奇丑的女人,突然站立场中,这女人一到,余下的七八位门人,全部退了开去。 戚丁雁明白,这丑女人必是属于“银宫”宫主手下,否则,不会不带银色面具。 丑女人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三武王’也在这里,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外的事!” 她说话声中,口沫横飞,丑态百出,见之令人作呕。 “栗人王”哂然一笑,道:“难道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她一阵咯咯长笑,水桶般的肥腰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状极捧腹,她娇嗔道:“唉哟,你这小白脸一定是‘栗人王’啦?果然长得不错!”一副淫荡之态,见之呕心。 “栗人王”轻摇“翡翠扇”,道:“难道你有兴趣?” “不错呀!” “恐怕你不合我胃口!” “我身经百战,嘻嘻嘻,你不妨试试,包你满意!” 这淫秽之语听得戚丁雁大怒,可是“栗人王”却哈哈一笑,道:“这正合我胃口,想不到这还会碰见了你这么一个知心人……” “人”字未落,猛然一个弹身,“翡翠扇”一招“怒涛卷帆”,狂然卷出。 “栗人王”这一招指出之势,何等之快,丑女人估不到“栗人王”会出手一击,胖大的身形一弹,“栗人王”这一招竟告扫空。 “栗人王”吓了一跳! 这情形不但“栗人王”本身吃惊,即是“遮天王”、“撼地王”与戚丁雁等人也为之色变。 对方能在“栗人王”一击之下,曼妙至极的闪了开去,这怎不令人吃惊! 丑女人站稳之后,怒道:“唉哟,真是红颜薄命,俊男薄情,想不到你竟会要我的命……” “栗人王”冷冷笑道:“不错不错,能接我一击者,尚找不出第二个人。小娘子,我服你了!” 丑女人一阵咯咯长笑,奇丑无伦的脸上,杀机骤现,只听她冷冷一笑,道:“你们一个也不要想逃出我手……” “栗人王”哈哈一笑,道:“小娘子,难道你存心杀我了?” 丑女人一收原先取笑之态,蓦听她一声鬼啸,声彻山岳,闻之令人心惊。 倏然—— 一阵寒风过处,“遮天王”突惊叫出口:“‘活僵尸’……” 可不是,就在阴风过处,这三具震憾了整个武林天下的“‘活僵尸’”突现场中。 在场诸人,同时退了一步。 戚丁雁真是想不到,这三具“活僵尸”竟会在此出现。 活假尸双目蓝光四射,状极骇人! “栗人王”打了一个冷颤道:“不错,是‘活僵尸’……” 鬼叫之声,又出自那丑女人之口,三具“活僵尸”在鬼叫声歇后,卷起一片阴风,飞射而至。 “三武王”心知厉害,同时弹身而起闪了开去,但“活僵尸”精通灵性,分扑“三武王”??br /> “活僵尸”每一扑身,均扫出一道阴风,“栗人王”低喝:“戚丁雁,快走,由我们三个顶它一阵,快!” 戚丁雁被喝,乍然惊醒过来,当下心知厉害,一个弹身,飞泻而去。 “你走不了!” 胖大身形一划,已经截住了戚丁雁去路,右手乍伸,抓向了戚丁雁面门,这一抓之势,快逾闪电。戚丁雁扫出一掌,人已退了五个大步! “天阴老人”大喝一声,拐杖一抡,猝然扫出一拐,击向了丑女人。 “天阴老人”甫自出手,“银面会”“刑司”司主出手一掌击向了“天阴老人”! 丑女人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第二掌已攻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出手一封,硬挡来势,砰的一声,但见两条人影乍分,丑女人似估不到戚丁雁内力如此惊人,蹬蹬蹬被震退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戚丁雁除了恐惧“活僵尸”之外,其余的他哪里放在眼内,“活僵尸”被“三武王”挡住,他心胆不由为之一壮。 他关心他伯父戚岳阳安危,可是目前情势,使他顾不了这许多了。 他一掌得势,身形一紧,再度欺到了丑女人的面前,攻出第二掌。 倏地—— 一条人影,飞射而至,一道掌力迫向了戚丁雁,把戚丁雁迫退了三四个大步。 对方声音冷冷地说道:“戚朋友,还认得本会长么?” 戚丁雁闻声大吃一惊,但见“银面会”会长在四位红衣护法恭领之下,出现场中,戚丁雁脸色骤然一变,道:“想不到会长你也会使出这等下流手段。” “银面会”会长阴恻恻一笑,胡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呼的一掌,陡然扫出。 胡静出手一击,力猛如涛,四位护法当中的“死”字号“银面人”突然出手,封住了胡静攻势。 胡静一击被封,狂喝声中,第二招已告出手。戚丁雁也在胡静出手之际,右手一掌劈向了“银面会”会长。 戚丁雁一经出手,丑女人及三位护法也发动了攻势。三位护法,分别攻向了“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 这一来,戚丁雁这一方面,自是险象环生,“银面会”人多势众,戚丁雁身挟戚岳阳,如何抵得过丑女人及“银面会”会长的攻势。 一声闷哼,一道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这极快的一瞬间,他已中了丑女人一掌。 戚丁雁口中鲜血喷出,人已栽了下去—— “银面会”会长身形飞弹,抓向了戚丁雁。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道掌力倏涌向了“银面会”会长。 “银面会”会长退了一步—— 一条人影,奇快绝伦地一闪而逝,在场诸人,同时惊叫出口,地上哪还有戚丁雁的影子。 来人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银面会”会长低喝道:“快追……” 动手的四位护法,舍身动手,向那一条人影追了过去……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与胡静同感一愕,也弹身追了过去! “遮天王”目光一转,喝道:“快走……” “三武王”已知戚丁雁没有危险,是以,他们三个人避开了“活僵尸”的攻势,飞泻而去。 紧张的局势过去了。 但,劫走戚丁雁的黑影是谁…… 不知经过多久,戚丁雁醒了过来,他微微挪动身子,感觉到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睁眼一瞧,但见罗帐轻垂,右侧壁上挂着一面银镜,镜台上摆了些化妆用品。 戚丁雁心头一跳,脱口道:“这是女人的香闺呀……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坐了起来,但见房门启处,一个黑衣少女走了进来,这少女赫然是“幽冥鬼女”。 戚丁雁吃了一惊,道:“是你?” 她淡淡一笑,道:“是的,是我!” 隔着罗帐薄纱看去,她更朦胧,更美了。 戚丁雁也乍然明白过来,必是在自己身受重伤之际,这“幽冥鬼女”救了自己。 他苦笑了一下,问道:“又是你救了我?” 戚丁雁有说不出的感激,“幽冥鬼女”已救过自己三次了。如果不是她,自己岂能逃过“银面会”会长之手?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 “幽冥鬼女”接道:“我曾经说过,把感激埋在心里头不是更好么?” “没有你,我可能早死多时了!” 她喟然一笑,她的神情依旧忧郁中带着遥远的朦胧…… 她对戚丁雁没有说爱,然而,她对他,不能说没有爱的存在,只是,她不愿意把爱字说出来。 她有很多忧愁与不幸的过去,这悲伤的日子,使她在某一种潜意识的感应中,寻求心目中的梦境。 第一次,她与戚丁雁在黄昏下,漫步了两个时辰。 第二次,他们在风雨的黄昏静坐洞中,同样消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 两个时辰过后,她走了,她不想渴求太多。因为她明白,渴求与现实之间,必定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人,很多东西常常无法得到,是以,她不愿强求。 她用那幽怨而带着怆然的笑容,望着戚丁雁,像有无限的感慨,道:“也许你是好人,所以我应该救你!” “好人?” 戚丁雁木然而带着伤感地笑了笑,他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如她所说的好人。 他们相视而笑! 戚丁雁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力不从心,他又躺了下去。“幽冥鬼女”道:“你伤势未愈,还是不要多动!”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这是你的床?” “嗯!” “我占用你的床,这……” “你已经占用了两天!” “你睡在什么地方?” “我?”她笑了一下,道:“我睡在你的身边……” 戚丁雁心里一惊,道:“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你会知道,我就不会睡在你的身侧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好!” “很好?” “是的,我不会令你感到为难?” “为难?” “是的,你有许珍,也有了亚敏,尤其亚敏,你与她不是……” “怎么样?”戚丁雁心头大惊。 “有过消魂的一刻?” “你……你怎么知道?” “幽冥鬼女”苦笑了一下,戚丁雁突然发现她的眸子里滚落了两行珠泪! 她怆然道:“我看到!” 戚丁雁感到一阵无名的感触涌上心头,他感到了歉意与惘然的爱意!一时之间,使他不知如何启齿。 他喃喃道:“你为什么流泪?” “我……”她怆然而笑,道:“我只是感到一些事不如意罢了!” 戚丁雁默然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人,常常会有不如意的事发生,然而当时间消失,这不如意的事也会消失!” “或许是的。” 戚丁雁掏出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自己口中,运气疗伤一阵后,人已复元过来。 他坐了起来,问道:“我伯父呢?” “在另一个房间!” “死了?” “还没有!” 戚丁雁心头大震,脱口道:“什么?他还没有死?” “是的,不过也快了。” 戚丁雁心头一痛,这个他唯一的亲人——戚岳阳,又将离他而去了! 他咬了一咬牙,下床之后,又问道:“其他之人呢?” “‘三武王’回‘死亡林’去了,‘天阴老人’等人可能还在开封城里。” 戚丁雁颔了颔首,“幽冥鬼女”说道:“戚少侠,你知道许珍被打入死牢?” 戚丁雁颔了颔首,“幽冥鬼女”又道:“你应该去救她!” “救她?谈何容易?” “虽然不容易,你也应该去救她。”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他话锋略为一顿,说道:“我伯父他在哪儿?” “我领你去见他。” 走出了这间极为精致的闺房,戚丁雁发现这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室,室中嵌着夜明珠,使这阴森的地室,光亮如同白昼。 她领着戚丁雁,来到一处石门之前,伸手一推,石门呀然而开。 一张石床上,不正是躺着他伯父戚岳阳? 戚丁雁心头一痛,沙哑地叫了一声:“伯父!” 然而,戚岳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自然,他也不会听见戚丁雁的呼叫了。 “幽冥鬼女”道:“他中了一种奇特手法,我曾尽力施救,但均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叫他醒最后一次!” 戚丁雁心头暗道:“我伯父被那蒙面人所劫之后,对方与他有什么大仇?否则,为何向他下这毒手……” 是的,这些问题,都是他需要知道的,他咬了一咬牙,道:“你就叫他醒最后一次。” “幽冥鬼女”轻点螓首,玉指挥出,极妙地拍通了戚岳阳通身十六大穴。 戚岳阳全身一阵抽缩,像是痛苦无比……终于,他睁了一下微而无力的眼皮。 戚丁雁热泪夺眶而出,叫道:“伯父……” 戚岳阳听见了,他张口呐呐,半晌才说道:“你……是丁雁?……丁雁……”他的眼眶里,渗出了两行泪水,道:“我……不行了!” “伯父,你会好的!” 骤然之间,戚岳阳的脸上,恢复了原状,精神焕发,这正是回光返照呀! 他像常人一般地苦笑了一下,道:“丁雁,我对不起你!” “不!伯父,你没有错呀!” 戚岳阳喃喃道:“是的,我没有错,你爹不是我害的……他为一个‘妒’字,而有今日……”他悲痛得不知所语,半晌才说道:“丁雁,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一段故事么?” “关于你那心扉里的秘密?” “是的!” “我记得!” “我看见了她……”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谁?” “可能是江小芬!” “啊,你看见了她……” 戚丁雁的确大吃一惊,他伯父见过了江小芬?难道……难道…… 戚丁雁心栗了! 戚岳阳又道:“是的,那极像她,她告诉我江小芬已死,可是从她的声音,我断定是她!” “难道你没有看清是与不是?” “她坐在神殿上,距离我很远,加上神殿之内光线太暗,使得我无法看清面目。” “她的声音虽然苍老些,可是我明白,她绝对是江小芬。” “她说她要替江小芬报仇,因为我玩弄了她,我后来才知道,那一次……那一次她怀了孕,对方说江小芬产下一对孪生女儿后便死了……” 戚丁雁心头又是一震,道:“孪生女儿?” “是的,她是这样告诉我的,她说我害死江小芬,她要替她报仇,于是,我只觉人影一闪,便人事不知了。” 戚丁雁惊问道:“伯父,你知道你被擒到什么地方么?” “不知道……什么地方?” 戚丁雁把“五侯庙”聚会,“银面会”把他带到“五侯庙”之事说了一遍! 戚岳阳闻言之后,不由大惊道:“那么,江小芬也是‘银面会’之人?” 戚丁雁没有答腔,他不难推测得到,这个江小芬必是“银宫”宫主,也就是控制整个“银面会”的主脑人物。 事情的转变,不能不令戚丁雁惊栗,“银宫”宫主当真是他的姨妈江小芬?但,种种事实显示,这个江小芬极可能是“银宫”宫主。 想到这里,戚丁雁又是一惊,许珍是江小芬的女儿?这也是一件不可质疑的事。 那么,她另外一个孪生女儿呢?戚丁雁想到这里,不由脱口惊道:“那是徐勤呀!” 戚岳阳愕然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有没有……” 他停了一停,问道:“伯父,你见过那孪生姐妹么?” 戚岳阳摇了摇头,道:“没有!” 戚丁雁道:“这就是了!” “什么是了?” 戚丁雁没有即刻回答,他推测这事情的可能性,徐、许语音相同,而这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自然极有可能是一对孪生姐妹——也就是他伯父与江小芬所生的女儿。 想道这里,戚丁雁感到一阵不解,如果说徐勤是江小芬的女儿,为什么不与许珍住在一起? 戚岳阳轻轻一笑,道:“丁雁……” “伯父,什么事?” 戚丁雁目光转处,看见了戚岳阳又滚下了两行泪水,心中不由为之一痛。 戚岳阳怆然道:“我没有对不起江小芬,这悲剧建立在误会之上,我因一念而铸错,纵死在江小芬之手,也能安慰伊人芳心,丁雁,在我死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伯父,什么事你说好了。” 戚岳阳控制住了悲伤的情绪,道:“虽然,我对不起那一对孪生姐妹,然而我爱她们,我愧为人父,但,这是天意呀……” “是的,天意。” “你能在我死之后,找到她们,告诉她们我死了?” “愿意的,伯父!” “如果她们现在能在我面前,那该有多好?” 戚丁雁突然产生了一股无可遏止的意念,他应该让他可怜的伯父在死前见到他的两位女儿——许珍与徐勤! 这是他的愿望,也是他伯父的愿望,他愿意减少三十年生命,换他伯父三天的生命! 他咬了一咬钢牙,道:“伯父,我不能让你死……最低限度,我要在你死前,让你看到她们!” “办不到了!” “不,伯父,我要办到的!” 他话落,捅了捅站在一侧的“幽冥鬼女”,走出了房间,“幽冥鬼女”也会意跟了出来。 戚丁雁道:“姑娘既能把我伯父救醒过来,难道真无能为力救他多活几天?” “办不到,否则,我不会不救他……” 戚丁雁道:“没有药物可救了!” “没有!” “假如我给我伯父十年或几十年的功力,是否可以让他多活几天?” “可以!” “真……的?” “不错,只要你给他十年功力,他最低限度可以再活十天,不过,还要一件武林奇宝!” “你说!” “‘千年何首乌’或万年雪参,如能取得这两件物品中一件,帮他血液循环,支持十天时间,大约不成问题。” 戚丁雁道:“这两件东西上哪儿去找?” “是啊,所以,你纵然给他十年功力,可能也无济于事!” 戚丁雁脱口道:“有了!” “什么有了?” “我记得有一个人有这件东西……只是不知吃完了没有?” “谁?” “胡静,她妻子当初曾在‘铁棋帮’取得一株‘千年何首乌’,如他尚有余就好了!” “幽冥鬼女”道:“可能还有……” “你见过他?” “他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没有见过,我所说他还有是因为‘千年何首乌’极其珍贵,服之一片,重伤即可痊愈,他不可能把一株‘千年何首乌’全部用完。” 戚丁雁道:“你代我去找他要此物如何?” “他纵然有,肯交给我么?” “你把他带来好了。” “幽冥鬼女”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话落,径自走去。 戚丁雁回到房内,戚岳阳神智又陷昏迷,当下问道:“丁雁……我……不行了……我托你……的事……” “不,伯父,我要你活……” 他双手扣出,按在了戚岳阳的“命门”及“天灵”穴上,他要给他十年的功力,让他多活十天! 戚岳阳乍然惊觉,道:“丁雁,你……” “不必说话,伯父!” 戚岳阳闭上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他感激,也像忏悔! 当天晚上,“幽冥鬼女”果然找到了“天阴老人”等人,也把胡静找来。 胡静的身上,果然尚存有一些“千年何首乌”,切了四五片置于戚岳阳口中,助他服下。 “千年何首乌”人间仙品,如非戚岳阳中了独特手法,三片“千年何首乌”足能起死回生了。 戚丁雁退出了房间,来到大厅之中。“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问道:“怎么样?” “谅来活上十天,大约不会有问题。”他看了胡静一眼,道:“对于胡兄之恩,我戚丁雁不知如何感激!” 胡静苦笑不语。 “天阴老人”问道:“不知戚少侠欲到何处?” “去找‘银宫’宫主!” “天阴老人”道:“你要去找‘银宫’宫主,这不等于自投罗网?” “不错,我要看看这个‘银宫’宫主是不是江小芬,然后,我要在十天之内,找到许珍与徐勤!” “为什么?” 戚丁雁把情形告诉了在场诸人一遍,道:“本来,我应该到‘桃花岛’去擒回‘北极狐仙’,可是为了我伯父死前之愿望,纵使我戚丁雁以身相殉,也应该先到‘银宫’去一趟。” “那么,我陪你走一趟!” 戚丁雁摇首道:“不必了,我此次到‘银宫’不是存心打架。”话锋一顿,注视着“天阴老人”,道:“老前辈,我有事托你!” “什么事?” 戚丁雁取出“帅”旗与“帅”棋,交给“天阴老人”,道:“这两件‘红棋门’掌门信物,暂由你替我保管,如我此行有意外之事发生,下月‘五侯庙’之会,你把此旗交给‘七海神龙’!” “天阴老人”闻言犹似临终遗言,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道:“老夫代办就是了!” 戚丁雁沉重地点了点头,又道:“三天之内,我如果不回来,就证明我出了事。”他看了胡静一眼,道:“胡兄,戚丁雁愧对于你,不过,我在此时,也不多说什么,如果万一我能救出许珍,我一样要把徐勤找来。你不是说她们可能是一对孪生姐妹么?” “不错。” 戚丁雁道:“你们三位就在此等我三天,我去了!”话落向厅外走去。 “幽冥鬼女”道:“我领你出去!” 当下,“幽冥鬼女”领着戚丁雁,走出了地下室,向一条通道走去。 过了通道,上了一段石阶,眼前骤现光明,戚丁雁抬眼望去,这是一座“阎王庙”。 庙宇破陋不堪,阎王神像金衣脱落,这通道就是神案之下,移去一块巨石,便能看见地洞。 戚丁雁与“幽冥鬼女”走出了“阎王庙”,发现这是离“万姓古墓”不远的一处秘林之中。 “幽冥鬼女”突然说道:“你真的要去么?”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回首望了“幽冥鬼女”微呈怆伤的神情,感到一阵黯然! 他颔了一颔首,道:“是的,我要去了,你回去吧!” “幽冥鬼女”苦笑了一下,道:“送君千里,虽需一别,但我还是送你一程吧,你此去是否……唉!” “但愿我会回来。” “是的,但愿如此。” 她笑了,笑得非常凄婉,真像他们从此一别,永无相见机会了! 他们缓缓地走着……他们珍惜这一刻,因为他们知道,往后是否还能相聚,谁也不敢预料呀! 走出了苍林,戚丁雁黯然道:“回去吧!” 她幽幽一叹,道:“你珍重……纵然你有不幸之事发生,我会一辈子怀念你!”话落,她一转身,姗姗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她语中之间,戚丁雁真是感动得欲哭无泪! 他喃喃道:“我也不会忘记你!”一弹身,飞奔而去…… 他又来到了那一座古墓之中,他望了那一座高凸的坟墓,弹身奔了过去! 倏然—— 一声冷喝传来:“站住!” 戚丁雁闻声,吃了一惊,顿足望去,但见一个“银面人”伫立在他背后。 “银面人”发现是戚丁雁,不由吃了一惊,当下冷冷说道:“想不到是你!” 戚丁雁冷冷喝道:“不错,是我。” “不知戚朋友到此,有何……” “找‘银宫’宫主!” “恐怕你办不到!” 戚丁雁大吼道:“快进去告诉‘银宫’宫主,说戚丁雁来访,这一次我不想杀人,否则你逃不了。” 望着戚丁雁满脸杀机,那“银面人”退了一步,戚丁雁的举止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戚丁雁喝道:“还不进去,你认为我戚丁雁不敢闯?” 那“银面人”也不答腔,按动了蜗牛开关,纵身进入坟墓! 戚丁雁伫立坟口,思潮起伏,倏然—— 一声冷冷声音传来,道:“戚丁雁,你当真要进去送死么?” 戚丁雁吃了一惊,循声望去,但见那顶血轿赫然停在了他背后三丈之处。 戚丁雁打了一个寒噤,因为,他看见了绿衣少女——亚敏也在,他与她有过销魂的一刻! 尽管她表示她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但戚丁雁不能忽视这一件事。 绿衣少女的粉腮上,找不出一丝表情,她依旧是过去那一副冰冷的表情。 “血轿主人”冷冷问道:“你要到‘银面会’总堂干什么?” “恕难奉告!” “难道你忘了你身负重任?” “这一点不用你关心,戚丁雁已将事情交待清楚。” “那么,你是非进去不可了?” “不错!”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了。”话锋略为一顿,低喝道:“小翠,小茵我们走吧!” 两个青衣婢女抬起血轿,缓缓而去。 戚丁雁突然脱口叫道:“亚敏!” 绿衣少女悚然转身,问道:“什么事?” 戚丁雁注视她的脸上,依旧一无表情,他怆然笑了笑,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粉面为之变色,但随即换回了本来面目,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去吧!” “不,我要跟你谈谈!” 亚敏笑了笑,道:“对于过去之事,不必放在心上,过去的就忘了好了……” “忘了!” “是的,以后,你会忘记的,去吧!” 话落,她疾步向血轿走去。 戚丁雁没有再叫她,从她的神情上,他看得出来她心情的悲痛,以后—— 假如他没有死,总有表白之日。 戚丁雁默然自问:“我能回来么……” 就在他心念未落之际,一声洪笑传自背后,戚丁雁悚然变色,转脸望去,但见“银面会”会长领着副会长及四个红衣护法,伫立背后。 “银面会”会长洪笑之声戛然而止,道:“戚朋友远道而来,本会会长不克迎雅,甚感抱歉,不知戚朋友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我要见你们‘宫主’。” “干什么?” “戚丁雁此次并不是来打架,告诉你,我戚丁雁投贴拜山,按照武林规矩,你不能不接待。” “银面会”会长冷声一笑,道:“按照规矩,我不能不接待,不过,戚朋友你心里明白,你是本会仇人,我自有权不按照规矩!”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那么,你是要打架了?” “银面会”会长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戚朋友虽与本会有仇,但本会对戚朋友投贴拜山,不能不予招待,请随我晋见‘银宫’宫主。” 这一下使戚丁雁大感意外,他怔了一怔,脸上挂了一丝冷笑,昂然进入坟中。 “银面会”会长及门人,紧随其后。 进入这形似幻宫的通道之后,“银面会”会长与戚丁雁并肩而行! 进入了“银宫”,走过了数条回曲走廊,戚丁雁分辨不出他在这“银宫”之内,到底走了多少地方。 来到了一座房口,停了下来,戚丁雁目光微微一扫,但见四个红衣少女,分立两侧,神情严肃无比。 门口上端,挂了一块横匾,上写:“神殿”。 “银面会”会长恭声道:“弟子‘银面会’会长,已将戚丁雁带进,恭请定夺!” 里面传来声音道:“戚丁雁进入,会长回岗位。” 戚丁雁闻言,冷冷一笑,昂首大步而入。 进入“神殿”,使戚丁雁如入幻宫之中,一种粉红色的烟雾,盘绕在这用大理石砌成的昏暗大殿…… 地上,白石磨地,光滑如镜。 一个红衣人伏跪在大殿的巨神翁仲之前,炉鼎粉红色的烟火袅袅升起…… 神殿两侧,直似泥塑木人一般,伫立了十个青衣中年妇人,而那曾与戚丁雁交手的中年美妇和丑女人,赫然也在其中。 跪在地上的红衣人,久久才挪动了一下身子,但听她口中念念有词……缓缓站了起来! 戚丁雁所立之处与大殿约有五丈距离,但见那红衣人站起身子之后,走到神案之后,坐了下来。 粉红色的烟火,使戚丁雁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 乍闻红衣人一声冷笑,道:“来者是戚丁雁么?” 戚丁雁朗声傲然一笑,道:“不错!” 红衣人忽低喝道:“十位宫妃退下!” 十个中年女人齐声应是,退出了神殿,然后,把神殿之门关上了。 戚丁雁走到殿前一丈之前,停了下来,道:“你向戚岳阳下了重手?” 戚丁雁现在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面目了,但见她果是一个中年妇人,粉面娇艳如花,一股红中透嫩的少妇丰韵,见之令人陶醉。 红衣美妇道:“不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向他下这重手?” “他害了江小芬?” “你又是谁?” “我……”红衣美妇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我是谁你岂管得着?” “你是不是江小芬?” “不!” 戚丁雁狂笑道:“不要脸的女人!” “你……说什么?” 戚丁雁面不改色,道:“骂你不要脸,怎么样?你既是江小芬,为何不敢承认?”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 “那么你是承认了?” “不……错!” 戚丁雁乍感一阵黯然,眼前这个危害江湖的女人,就是他的姨妈呀!他咬牙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戚丁雁……” “戚川阳的儿子……也是你妹妹江小芳的儿子。”他抑制了悲痛情绪,又道:“本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姨妈,可是,你不能使我敬爱。” 他疾声喝道:“你以为我不是戚川阳所生,而是你妹与你情人戚岳阳有染么?你这不分是非的贱女人,你也不问问‘赛华佗’公孙民,看看我父亲是不是能生育?你知道公孙民为此事而疯么?” 戚丁雁这疯狂之语,使江小芬为之惊栗,她愕然道:“难道你父亲真能生育?” “你去问公孙民呀!” 江小芬冷冷笑了起来,道:“不管事情如似,我发誓杀他……” “你……真是一个贱人,骗许珍说她母亲已死,你是她义母……” 戚丁雁话犹未落,噼啪两声,戚丁雁猛觉面颊一阵火辣,下意识退了两步! 江小芬依旧坐立不动,口中冷冷喝道:“戚丁雁,你说话客气一点!” 戚丁雁狂声一笑,道:“这两记耳光记在你账上,江小芬,我今日到此,我要见许珍!” “办不到!” 戚丁雁怒道:“我伯父快死了,难道在死前,你不让他两位女儿见见他么?” “不错,我办不到,再说你戚丁雁与我已是势不两立的仇人,许珍为你叛教,已被我打入死牢。” 戚丁雁气得浑身发抖,他真恨不得一掌劈死江小芬,才消心头之恨! 当下,他狂吼道:“如果你不交出许珍,我与你拼了!” 江小芬冷冷一声长笑,道:“你凭什么?” 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凭这个。” 呼的一掌,向江小芬扫了过去。 江小芬不避不闪,只听砰的一声,戚丁雁哇的一声,口血狂喷,身子跪踉后退十来步! 戚丁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江小芬根本没有还手,一股反潜之力,竟把自己震得口喷鲜血! 江小芬武功之高当真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江小芬冷冷问道:“怎么样?” 戚丁雁抹去了口角血迹,道:“江小芬,戚丁雁如不灭你‘银宫’及‘银面会’,誓不为人!” “咱们走着瞧!” 戚丁雁心里明白,以他目前的功力,决不是江小芬之敌,只要留得一条命在,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他一语甫落,突转身向门口走去,江小芬冷冷喝道:“站住!” 戚丁雁转身冷冷一声长笑,问道:“怎么?难道你要留我?” “不错!” “告诉你,我戚丁雁今日敢到‘银宫’就不把生命放在心上,你有本事就杀我好了。” 江小芬冷冷一笑,道:“我不想杀你,可是我却有办法在三个时辰之内,使你变成另一个人!” “你敢……” “不错,我敢,我能使你变成一个恶毒魔王,‘红棋门’几个门人,就会不知不觉之中死在你手!”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他感到这威胁比死亡可怖千百倍。 他退了两步! 江小芬冷冷道:“不过你放心,外表是看不出你心存杀念的,可是在某一个时候,你就非杀人不可。” 戚丁雁浑身皆栗。 这恐怖的一刻,是他从未有过的…… 那一尊巨大的石翁仲,就像魔鬼一般,俯视着他,那炉鼎熊熊之火,看来恐怖无比…… 戚丁雁连连后退…… 江小芬骇人的冷笑又起,道:“戚丁雁,当九位门人死于你手时,别人一点也不会知道,‘红棋门’不是你发扬光大,而是被你灭了。” 戚丁雁再也克制不住这内心的恐惧,发出了一连串的骇人狂笑。但见江小芬屈指轻弹,戚丁雁乍觉上身一麻,狂笑之声,戛然而止。 他的单目,射出了凶光,一瞬不瞬地叮在了那尊巨神像上! 江小芬走下了神殿,莲步姗姗,在戚丁雁身侧围绕了一圈,玉指指出,似点穴,又似不是…… 她走到戚丁雁的面前…… 戚丁雁的眼前,幻起了一团模糊……理智消失了…… “把口张开!” 戚丁雁竟乖乖地把口张开,江小芬的粉腮倏然青得怕人,她掏出一丹药颗,纳入了戚丁雁口中。 江小芬解去了戚丁雁穴道,使他能走动。她又退回到了神殿上! 她一脸可怖之色,冷冷问道:“你叫什么?” “戚丁雁!” “在吾神面前,还不跪下?” 戚丁雁走到炉鼎之前,跪了下来! 他像失去了主宰,而令人摆布,天啊!江小芬这可怖的女魔之王,当真要把戚丁雁造成一个可怖的人物? 江小芬冷冷朗声道:“戚丁雁,告诉吾神,你愿信奉他!” 戚丁雁毅然地念着:“神呀,我信奉你!” “忠实他!” “神呀,我忠实你!” 江小芬撒起了她那可怖的笑容,道:“戚丁雁,你愿意忠实我也像忠实吾神一样?” “愿意!” “你的仇人是谁?” “‘天阴老人’、胡静、‘幽冥鬼女’、戚岳阳、‘七海神龙’、‘血轿主人’、‘无极星君’、‘断魂阎君’、‘蒙面人’、‘天魔鬼叟’、‘沧海客’、浑少年、亚敏、‘三武王’……”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戚丁雁因服下了江小芬的“邪丹”,他的友人此刻竟变成仇人! 江小芬又冷冷道:“戚丁雁,你愿意用你的智慧,杀死你这些仇人?” “愿意!” 江小芬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得意,也充满了杀机……听来恐怖无比…… 第十二章 千里迢迢求解药 戚丁雁服下了“邪丹”,使他原有的善念,变成了邪恶,他愿意为这个恐怖人物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江小芬的得意冷笑,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江小芬又冷冷问道:“戚丁雁,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许珍。” “干什么?” “她父亲快死了,找她去看看他。”冷冷一笑,又道:“然后,我要在不知不觉中,杀死戚岳阳。” “很好,现在,我可以把许珍交给你了!” 从外表看去,戚丁雁一无凶恶之状,对往事一样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在暗地里,他的邪恶之念是非常可怖的。 江小芬朗声道:“三宫妃在?” 曾与戚丁雁交手的那位中年美妇走了过来,道:“不知宫主有何令谕!” “把许珍交给他!” “这……” “去吧,这是命令。” 中年美妇退了出去。 江小芬冷笑连连,这个女人当真失去了人性,她姐姐的儿子,尚且用此毒辣手段,何况别人? 凭着她的“邪丹”,她能控制天下任何一个武林人物,是以,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银面会”拥有了各派高手。 戚丁雁茫然地站在那儿发呆。 他感到茫然的是,他好像忘记很多事,这些事好像距离他太遥远了。 顾盼之间,一阵步履之声,传自殿外,但见许珍随着那中年美妇,走了进来…… 许珍粉腮充满了泪痕,神情一片感人,她憔悴多了,像在这短短之间遭受到了无数的心灵创伤。 她张口叫了一声:“娘!”扑地而跪。 江小芬冷冷一笑,道:“起来,看看那是谁?” 许珍看了戚丁雁一眼,粉面为之惨变,她沙哑地叫了声:“戚哥哥!”突然扑在戚丁雁怀中放声痛哭! 像一对饱受战火摧残,死里逃生的恋人突然重逢一样,相拥痛哭。 她渴望在死前,见到戚丁雁一面,当戚丁雁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怎不令她惊喜疯狂?戚丁雁虽服“邪丹”,但他并没有忘记他这个恋人,只是他的爱,带着一点恨意罢了。 她投在他的怀中,尽情哭泣。 这哭声是感人的,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这宝贵的一刻呀! 戚丁雁扶着她,他分辨不出这刹那间,他对许珍是爱多,还是恨多。 许珍像乍然惊醒过来一般,她推开了戚丁雁,道:“娘,你……要杀他?” “不!” “真的?”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母亲不杀戚丁雁,然而,她又怎么会知道,江小芬做下了比杀戚丁雁更可怖的事? 江小芬冷冷说道:“不错,我不杀他,不过,我有一件事非告诉你不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亲生女儿?” “我知道,我是你女儿!” “你父亲呢?” “会长!” “不,你父亲另有其人,现在,戚丁雁要带你去见你生父,不过,在事毕之后,你必须尽快回来,否则,我就杀死戚丁雁!” “我父亲是谁?” “这个你自会知道,如你在五天之内不回来,我有办法杀你和戚丁雁,这一点你必须记住。” 这真是天大的恩惠,试想以江小芬的毒辣之心,会平白放了许珍?然而,她又怎么会知道,江小芬已布下了第二步毒辣棋子。 许珍道:“娘,我会听话的。” 江小芬颔了一颔首,向中年美妇道:“三宫妃!” “弟子在!” “领他们出去!” “是!” 当下中年美妇领着戚丁雁与许珍,出了神殿,步出了回廊百折的“银宫”,向甬道走去。 出了坟墓,中年美妇冷冷道:“你们去吧!” “姨妈,谢谢你!” 中年美妇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塞给了许珍一件东西,喝道:“谁是你姨妈,还不快走么?” 许珍望了她怀中一眼,她没有看清中年美妇塞给她什么东西,她惊讶地望了一眼中年美妇,道:“我们就走!” 中年美妇也不答腔,径自走入墓中。许珍随着戚丁雁,弹身奔去,消失在古墓之外。 许珍真是有千言万语欲向戚丁雁倾诉,她不知道戚丁雁是不是还会谅解她。 她微微停步,道:“戚哥哥!” “嗯!” “你好像有些变了!” “变了!” “是的,你好像变得不爱说话!” “没有这回事。” 许珍怆然道:“戚哥哥,你还恨我?” “不,我不恨你!” “戚哥哥,你知道在那暗无天日的死牢之内,我多么想念你……我想,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袅袅哀语感人至深,是的,她爱戚丁雁,比爱自己生命更甚,戚丁雁如在从前,在闻此语之后不知会多么悲伤与感激,可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下闻言,他只是冷冷一笑,道,“是么?” “是的,戚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那并非出自我心中所愿,你应谅解我!” “我说过我不会恨你的!” 许珍望着戚丁雁,但见他脸上一无表情,她似乎感到这毫无表情的脸部。 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少女,一时之间,她没有想到这中间出了毛病。 她怔了一怔,问道:“戚哥哥,难道我父亲真的另有其人?” “不错……” 戚丁雁把经过告诉了许珍一遍,许珍闻言之后,不由惊讶道:“我父亲是你伯父?我们是表兄妹了?” “或许是吧!” 当下来到了“阎王庙”之前,许珍突然想到了三宫妃塞给她的东西! 她探手入怀,取出一看,竟然是一封折叠好的信,信上这样写:“面交‘风尘狂客’密阅。” 许珍看完了信,不由感到一阵怦然,中年美妇为她母亲的心腹人物,她托信给“风尘狂客”,内中所谈何事? 当下把信纳入怀中,这当儿,戚丁雁已进入了“阎王庙”。 戚丁雁甫自入庙,便见“幽冥鬼女”先是一怔,接着喜道:“戚少侠,你果然回来了!” 戚丁雁冷冷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幽冥鬼女”对许珍道:“你是许姑娘?” “正是,姐姐是……” “我叫‘幽冥鬼女’。” “鬼女,好难听嘛!” 她天真的笑了起来,望着许珍的天真之色,“幽冥鬼女”一阵感触,怆然笑了笑。 许珍道:“姐姐,我知道了……我见过你,在我们‘银面会’开派之时,你到‘聚武堂’要找陈帝是不是?” “幽冥鬼女”苦笑道:“不错,那正是我。” 许珍道:“姐姐,你很美……” “美……哪有你美?我们进去吧,你也应该去见你爹了。” 三人相继进入了地道,戚丁雁心里恶念倏生,他在心想如何杀了“幽冥鬼女”,但—— “幽冥鬼女”却在庆幸戚丁雁平安而返呢。 她望了戚丁雁一眼,道:“戚少侠,你真是吉人天相,能安然返来。” 戚丁雁笑了笑道:“托你之福。” 这淡淡一句话使“幽冥鬼女”感到很受用,当下一行三人进入大厅,“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与胡静,对于戚丁雁能平安而回,自是惊喜万分。 寒暄了一阵之后,许珍向“风尘狂客”道:“这一封信是不是你的?” “风尘狂客”见信脸色微变,他望了许珍一眼,道:“正是,你从哪里得来?” 许珍正想开口,突然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道:“我不知道。” “风尘狂客”惊愕得久久不敢拆信, “天阴老人”心头一震,暗道:“莫非这封信是黎彩华所写……” 许珍说道:“我要进去看我爹!” 戚丁雁道:“我们进去吧!” 当下—— 戚丁雁、“幽冥鬼女”领着许珍进入了房间。 “风尘狂客”又把目光注视在信上,“天阴老人”终于开口道:“怎么,莫非这笔迹有些眼熟?” “不!” “天阴老人”又是一愕,道:“不是……” “不错,不是……” “风尘狂客”皱了皱眉头,脱口惊道:“我想起来了。” “谁?” 这刹那间,“风尘狂客”的脸色大变,这惊恐之色,见了令人心跳,“天阴老人”道:“到底是谁?” “风尘狂客”镇定了一下惊恐情绪,沉声道:“李老哥,你是不是记得,在‘五侯庙’戚丁雁与门人聚会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蒙面之人?” “不错,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风尘狂客”栗道:“那蒙面人不是叫我给戚丁雁一封信?” “不错。” “这一封信的笔迹跟交给戚丁雁的笔迹完全一样。” “哦!” “而相同的是两字‘密阅’。” “里面到底写什么,你不妨先看看。” “风尘狂客”撕信一看,但见他脸色吓得苍白如雪,浑身发抖! “天阴老人”与胡静同时吓了一跳! “天阴老人”道:“怎么回事!” “风尘狂客”目似铜铃,注视着“天阴老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静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风尘狂客”脱口道:“不得了!” 这一句不得了把“天阴老人”与胡静弄得满头是雾,打了个冷颤,怔怔地望着“风尘狂客”。 “风尘狂客”倏然把信揉成一团,握在掌中,急急向房内走了进去。 “天阴老人”与胡静面面相觑,愕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再说“风尘狂客”奔入房内,目光一扫,但见许珍伏在戚岳阳身上断肠痛苦! 戚岳阳眼含热泪,道:“孩子……爹对不起你……原谅我!” “不,爹,我敬爱你……” 场面被一片凄伤气氛所包围,“风尘狂客”把握在手中的那一封信塞给“幽冥鬼女”,道:“姑娘,‘天阴老人’有请。” “幽冥鬼女”乍然惊觉,微微一怔,退出了房间,来到厅中,望着“天阴老人”道:“老前辈叫我?” “没有啊……谁说的?” “崔老前辈!” “天阴老人”与胡静相望了一眼,“天阴老人”道:“他到底弄什么玄虚?” “幽冥鬼女”愕然道:“你们不知道?” “天阴老人”与胡静摇了摇头。 “幽冥鬼女”把一团信展开看了一遍,花容惨变,娇躯皆抖,这情形正与“风尘狂客”相似。 “天阴老人”与胡静见状,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得了!” 她又把那封信揉作一团,握在掌中,急急向房内行去。 她把那信还给了“风尘狂客”,道:“老前辈,这里由我照顾,你出去休息吧。” “风尘狂客”颔了一颔,退出了房间。 戚丁雁也跟着退了出来,他想到存在“天阴老人”身上的“帅”棋、“帅”令必须取回来。他走到了“天阴老人”面前,含笑道:“老前辈,请把旗令还给我!” “天阴老人”含笑道:“这个当然!” 话落,正要掏出“帅”棋与“帅”令,倏闻“幽冥鬼女”道:“戚少侠,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戚丁雁愕了一愕,道:“什么事?” “幽冥鬼女”莲步轻移,走道戚丁雁面前,道:“一点私事,可否到房间谈谈?” 戚丁雁恶计倏生,道:“好!” 话落,跟着“幽冥鬼女”向她闺房走去。 “天阴老人”怔怔望着“风尘狂客”,喃喃道:“我傻了!” “我何尝不是傻了?” “那信里写什么?” “你看看!” “风尘狂客”把信交给了“天阴老人”。 信上写下了这惊人之事:“崔天寒,接到此信,谅你必会吃惊,至于我是谁,你不必追究。 戚丁雁进入本宫‘神殿’,已中宫主毒手,并已服下‘邪丹’,此丹为八十年前一代魔君——‘邪神’所制,一经服下,理智虽未丧失,但好人在他眼中变为坏人,亲人变成仇人,他随时有杀你们之可能。 我为一念之差,投入‘银宫’,但我疼爱许珍,为她幸福,不得不将实情相告,我虽叛教,为此死并不足惜。 ‘邪丹’之毒,冠绝天下,无人可救,本宫宫主得‘邪神’倾囊相授一切武功,截至目前,江湖无人可敌,除非‘红棋帅主’及‘邪神’师兄‘王神’。 前者已死,后者据说在八十年前已遭‘邪神’毒手,是以,戚丁雁‘邪丹’之毒,无人可救矣! 此信提醒你等提防他向你们下手,切记切记,看后将此信烧焚,并谨记不能让戚丁雁看到。此祝金安,第三宫妃具。” “天阴老人”看完这一封信,真是心胆皆悚,惊愕处良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喃喃道:“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胡静看完了信,也跟他们一样,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风尘狂客”道:“想不到会弄出这等惊人之事来!” “天阴老人”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回来了。” “风尘狂客”颔首道:“我们三个人除了胡老弟之外,‘幽冥鬼女’是唯一可以对付的人,所以,我刚才要‘幽冥鬼女’对付他!” “风尘狂客”话声甫落,“幽冥鬼女”的房间之内,倏传来一声闷哼之声!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及胡静闻声,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天阴老人”脱口惊道:“莫非‘幽冥鬼女’遭了戚丁雁毒手了……” “天阴老人”话犹未落,但见“幽冥鬼女”莲步姗姗,走出了闺房,在场诸人同时吁了一口气。 “风尘狂客”道:“阎姑娘,他呢?” “幽冥鬼女”苦笑一下,道:“我让他休息一会,据我进入房间之内观察,戚丁雁的确与从前有不同之处,阴险而狂暴。” “天阴老人”道:“这如何是好?” “幽冥鬼女”叹了一口气,道:“戚丁雁既服‘邪丹’,就可能屠杀‘红棋门’门人,是以,在他未回复无恙之前,旗令等物决不能交还给他,否则,事情不堪设想!” “天阴老人”道:“难道要我藏起来?” “目前也只好如此,我有秘密藏身之处,如果戚丁雁问及,我们说你跑掉就是了。” “可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幽冥鬼女”黛眉深锁,她为戚丁雁难过,自然,这也间接替自己伤心。 倏然—— 她“啊”的一声,惊叫出口,这一声惊叫把“天阴老人”等人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我想起一件事来,此事莫非应在此时……” 在场诸人都盯在了“幽冥鬼女”的脸上。 “幽冥鬼女”道:“我在杀去‘武林之神’时,他不是交给我一封信么?” 在场诸人,乍然明白过来,道:“不错!” “幽冥鬼女”道:“信封上写着:‘雁未挂帅令,身已中箭时,拆阅。’不正是应在戚丁雁暗遭毒手之际?” “不错。” “幽冥鬼女”急急奔入房内,取出了“武林之神”交给她的那封信,拆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天下至毒邪神丹,欲解此毒王神散,王神虽死后人在,寄居蒙山碧水涧。” 在场诸人看完了这一封信,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陈帝竟能知道今日之事,喜的是戚丁雁终有解救之法。 “幽冥鬼女”道:“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有人去蒙山‘碧水涧’找‘王神’后人,要一包王神散”。 “风尘狂客”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不过,‘王神’后人是不是肯给于‘王神散’,不是一件可确定之事,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回来,表示我出了事情。” 在场诸人,同时颌了颌首,胡静把那信拿火炉中烧去。 “风尘狂客”道:“除我们四人之外,连许珍也不要让她知道。” “风尘狂客”走后,“幽冥鬼女”道:“戚丁雁等会就醒来,我看最好还是不要让他醒来的好。” “也好。” 当下“幽冥鬼女”返身入内,在点中戚丁雁数处穴道,戚丁雁最低限度数日内不会醒来。 两天过去了,“风尘狂客”还没有回来。 第三天黄昏,“风尘狂客”依旧没有回来,这一来“天阴老人”、“幽冥鬼女”、胡静不由暗地吃惊了。 难道他出事情? 第四天天亮,“风尘狂客”依旧没有回来。 “天阴老人”惊道:“他出了事情!” “幽冥鬼女”沉声道:“不错,八成出了事。” “天阴老人”遒,“只好我去一趟。” “也好!” 当下,“天阴老人”把“帅”令与“帅”旗交给“幽冥鬼女”之后,说道:“如果我三天没有回来,也出了事情。” “天阴老人”别过“幽冥鬼女”与胡静,往山里去了。 “天阴老人”走后,许珍走了过来,向“幽冥鬼女”问道:“姐姐,戚哥哥还没回来?” “幽冥鬼女”心头一酸,道:“没有,不过,快了!” “我爹会好吗?” “会的!” “我还有一个姐姐呢?” 胡静端详了许珍许久,如非戚丁雁说过,他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他的妻子徐勤! 如今胡静闻言,道:“她也可能会来。” “幽冥鬼女”道:“许姑娘,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是,这中间似乎太不幸了,你要回去?” “不,我不回去了,虽然我娘会杀我,可是,我不能丢下我爹,我爱他,我要跟他一起,纵是死了也愿意……” 话犹未落,两行珠泪,已滚下了她的粉腮。 “幽冥鬼女”道:“也好,你就住在这里,此处极为隐秘,相信你母亲纵有翻天之能,也无法找到这。” “谢谢姐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第四天早晨,“天阴老人”竟然没有回来! 这一来,“幽冥鬼女”与胡静震惊了,为何这两个人均未回来? “幽?す砼毕蚝驳溃骸坝殖隽耸虑椋 ?br /> “不错!” “阎姑娘,我走一趟。” 弄到这般田地,“幽冥鬼女”还有什么话说?当下只好领着胡静,出了秘密甬道。 再说胡静出了“阎王庙”,正待弹身奔去,倏觉眼前红影一闪,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抬眼瞧去,那顶红色血轿赫然摆在眼前,胡静不由暗吃一惊,道:“老前辈,何事挡住在下?” “血轿主人”冷冷道:“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胡静暗地一惊,道:“没有……” “没有,胡说,几天前,‘风尘狂客’从这里出去,没有回来过,‘天阴老人’从这里走了,也没有回来,今天又是你从这里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静想不到“血轿主人”竟会探听得这般清楚,当下心头一寒,道:“发生了事又怎么样?不发生事又怎么样?” “血轿主人”一声冷冷长笑,道:“好狂傲!” “不是在下狂傲,而是此事根本与老前辈无关?” “无关?” “可以这么说。” “血轿主人”沉思半晌,说道:“假如我非查究呢?” “我不说……除非……”胡静说到这里,故意不把话说下去。 “血轿主人”问道:“除非怎么样?” “告诉我你是谁?” “不说!” “拉倒!” “血轿主人”冷冷笑了一下,道:“小茵,小翠,我们走吧……” “血轿主人”话犹未落,倏闻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血轿突然飞起,直朝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胡静也为之心寒,正待弹身追去,乍觉眼前人影一闪,两团巨大黑影,直朝他面前飞了过来。 胡静低喝一声,双手接过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但见他所接住的,赫然是“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 胡静吓了一大跳!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竟会中了“王神”之徒的毒手。 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 再说“血轿主人”及胡静来至了场中,但见一个蒙面灰衣人正与“七海神龙”打得难分难解! 胡静大喝道:“住手……” 喝声犹似晴天焦雷,“七海神龙”与蒙面人闻声同时收身后退。 胡静一个弹身,到了场中。 这当儿,“七海神龙”与“血轿主人”同时截住了蒙面人去路。 “血轿主人”心里明白,不是“七海神龙”出现,这蒙面人势必被走脱不可。 胡静喝道:“你是谁?” 蒙面人一转身,突然惊叫出口,这惊叫之声,使胡静为之一怔,半晌,喝道:“你为何向‘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下这毒手?” “我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他们有何不敬之处?” “我写有明文,进我碧水涧,凡是求药而来,必须在涧前跪上三个时辰!” “他们不跪,你便下手?” “不错!” 胡静冷冷道,“现在,我再向你要一包‘王神散’!” “凭什么?” 胡静淡淡一笑,道:“凭我们交情!” 胡静这句话说得蒙面人骤然退了两三个大步,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静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声音是谁?勤妹,戚丁雁对你并非有意,难道你能怪他?” 难道这蒙面人,是胡静的妻子徐勤? 胡静苦笑道:“勤妹,这是天意,这中间因为你还有一个孪生姐妹,以致戚丁雁对你如此,你怎么为此别我而去?勤妹,你怎么不说话?” 蒙面人冷冷道:“不错,我是徐勤,他们因取药为救戚丁雁,所以,我下手点中了他们穴道,也好,看在你我夫妻份上,我给你一包‘王神散’!” 胡静急道:“勤妹,你父亲快死了,难道你不去见见你的生父?” 徐勤心头一震,道:“我父亲?谁?” “现在,你不必管他是谁,抛开我们私人感情不谈,难道你不应该去见你父亲?以及你那从未谋面的姐妹?”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她的心情是痛苦的,当初她含泪别去时,柔肠寸断。后来,碰见“王神”所留的一切——书录与丹药。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在碧水涧出现时,为救戚丁雁而求药,她愤怒下手。 如今,她竟碰见了她丈夫! 她爱她的丈夫,可是她已被戚丁雁奸污呀! 胡静又道:“去吧,勤妹,你这个生父已是不久人世之人……” “啊!他快死了?” “不错!” 徐勤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父亲?” “你还有一个孪生姐妹。” “也好,我就跟你去见他。” 胡静与徐勤正待走去,“七海神龙”欺步上前,问道:“请问少侠,本门门主因何受伤?” 胡静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们进去一谈如何?” “七海神龙”颔首,胡静向“血轿主人”道:“老前辈不进去一坐?” “血轿主人”声音传来道:“我有事他往,就此别过了。” 当下胡静、徐勤与“七海神龙”来到了“阎王庙”前,解开了“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的穴道。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目光一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静道:“进去再谈吧!” 回到室内之后,“幽冥鬼女”领着徐勤进了房间。许珍独坐床前,脸色更憔悴了! 徐勤此时已取下面纱,一见许珍也不由吃了一惊,在进入这里之前,“幽冥鬼女”已把一切情形告诉了她! 许珍见了徐勤,也是一惊! 半晌,她才张口叫道:“姐姐!” 徐勤目睹此情,也惊喜而泣,叫道:“妹妹!” 她们相拥而泣,这一对可怜的孪生姐妹,终于聚在一起! 哭声,惊醒了躺在床上的戚岳阳,他睁眼一望,不由暗吃一惊! 许珍叫道:“爹!姐姐来了!” 徐勤望着戚岳阳眼眶里滚下的两行老泪,沙哑而叫:“爹!” 她们姐妹伏在戚岳阳的身上放声痛哭,戚岳阳用发抖而又无力的手,抚着她们的秀发,道:“你们太不幸了……唉!爹对不起你们……原谅爹!” 徐勤道:“爹,你会好的,我要救您!” 戚岳阳蔚然地笑了笑,他一生幸福虽已失去,然而,在他死前能看到他所爱的女儿,怎不令他心慰? 他笑了笑,道:“唉!不行了,孩子,爹死了之后,有一件事要交待你们……不必恨你们娘!” “我们会原谅她的!” “这就好!” “幽冥鬼女”劝她们一阵,才把她们劝出了房间。“七海神龙”已在这时间内,知道了整个事情因由。 在客厅中! “七海神龙”向徐勤道:“徐姑娘,戚丁雁当初这错原非有意,你就原谅他吧!” “我不怪他了。” “七海神龙”向胡静道:“胡少侠,原谅你妻子?” “我爱她如初!” “可是我……” “徐姑娘,你不是有意犯罪,这依旧是清白的。” 徐勤笑了笑,道:“胡哥哥……我也会像从前一样爱你!”话锋略为一顿,道:“戚丁雁呢……” 戚丁雁服下了“王神散”之后,像在茫然之中苏醒过来,他望了堂中之人一眼,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起来了……好像,我曾经变成另一个人?” “风尘狂客”道:“岂止变而已……你几乎为江湖造下了另一场血劫……” 他把经过告诉了戚丁雁一遍,戚丁雁听完了经过,也吓得心胆皆抖,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如非徐姑娘救你……” 戚丁雁的目光,骤然落在徐勤脸上,他吃惊得退了一步,道:“是你!” 许珍道:“戚哥哥,她是我姐姐!” 许珍自然毫不知道戚丁雁及徐勤的一段故事,徐勤苦笑道:“戚少侠,忘了这件事。” 戚丁雁怔怔站在那里发呆! “七海神龙”道:“戚少侠,‘银宫’宫主与你已是势不两立,你开派封臣之事再不可延误,‘北极狐仙’应该擒回,然后学得‘红棋帅主’所录武功,再去‘银面会’。” 戚丁雁颔一颔首,当下别过了在场诸人,出了“阎王庙”,经开封南下。 戚丁雁到了开封城里的“黑狼酒楼”,用过晚餐,正准备赶路,却看见了一件古怪的事! 他正准备下楼,一个身着粉红衣裳的少女匆匆忙忙地上了楼梯! 戚丁雁站在梯口,不由转脸望去,但见那少女年约双十,长得艳如芍药,美若春菊。 戚丁雁心头不由砰然一震,正待返身下楼,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僧与一个花甲道士却又相继上了楼。 这老僧与道士一脸死灰之色,戚丁雁判断,这老僧可能是少林派弟子,至于道士,大约是昆仑派弟子。 那么,那位艳光照人的绝色佳人是谁? 戚丁雁感到一阵茫然与不解地下了楼,掌柜含笑道:“老板是否要查账?” “不必了,我交你办的事如何?” “这个老板放心,我已如老板所嘱将盈余接济贫人,在开封城里我们已传得无数善誉,唉!我今天才明白,为善心安……” 掌柜说到这里,倏有所思,道:“老板,我几乎忘了,有人托我告诉你……” “什么事?” “有一个蒙面人找你?” “在哪里?” “我领你去。” 戚丁雁一心狐疑,哪一个蒙面人找他?他正待跟掌柜行去,又有几个僧人与道士匆匆上楼。 戚丁雁判断,开封城里必定又出了事情。 掌柜领着戚丁雁来到一间房间,里面已有人应声道:“谁?” 戚丁雁当先应道:“我!” 房门“呀”然而开,一个蒙面人伫立门口,戚丁雁一见,这人不正是他门人之一,持“士”、“象”的那人么! 戚丁雁怔了一怔! 蒙面人躬身一礼,道:“门主请进!” 戚丁雁道:“什么事?” “请进内谈!” 戚丁雁猜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步入房间,掌柜退了回去。 坐落之后,蒙面人问道:“难道门主没有发现情形有异么?” “不错,到底什么事,开封城里突然出现了三大门派弟子?” 蒙面人道:“这一件事说来门主也许不会相信,据说三大门派在前天夜里,被人潜进藏经阁,取走了数部经典……” 戚丁雁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才错?” “被谁盗走?” “这个连三大门派也不知道。”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三大门派高手如云,防备森严,什么人能在同一时间盗走三大门派经典?” “所以,这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而且,三大门派因事关派誉,只有哑巴吃黄连,不敢声张,只派出内中高手,出手追查。” 戚丁雁道:“怪不得我看见了三个门派弟子神色慌张。” “据说那盗取数部经典的人还在开封城里!” 戚丁雁的脑中,蓦然掠过了那位身着粉红衣服的绝色佳人,暗道:“难道会是她么?” 戚丁雁心念中,蒙面人又道:“可怕的事还不只此呢……” “难道还有可怕的事?” “不错,昨天‘银面会’给少林派下了一封信,信上这样写的:‘掌门大驾:本会开派之后,经济拮据,素仰贵派以仁慈为怀,拟借黄金三千两,供做建堂之用,祈力协助!信到十日,盼将三千两黄金办妥,本会届时自会派人领助,如不按时交款,则本会高手及“活僵尸”莅临圣地,血流成渠,别怪本会手辣!此祝,金安。“银面会”会长具。’ 此信落在少林派掌门手里,使少林一派如临死亡之境,如不交下三千两黄金,势必血流成河。” 戚丁雁听完了这一段经过,真是又惊又怒,想不到“银面会”终于下起战书,第一个向少林派开刀!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道:“那么,少林派给三千两黄金?” “少林派不要说三千两黄金,就是三千两白银也没有。” “那么,少林派的意思……” “这就不知了!” 戚丁雁问道:“三大门派的经典,会不会是被‘银面会’所盗?” “不是,据守经阁弟子所说,盗经之人身着粉红衣裳!” 戚丁雁吓了一跳,他判断刚才那个绝色佳人脱不了嫌疑。 那绝色佳人盗取了三大门派经典,意在何为! 戚丁雁脑中念头一转,道:“老前辈,我可否托你一件事?” “门主请说!” “你到少林派走一趟,问问少林派掌门人对于三千两黄金之事如何解决?” “门主的意思,如果少林派无法拿出三千两黄金,我们助他武力对付?” “不错!” “门主欲往何处?” “本来我要到‘桃花岛’去,不过,现在我想先把这一件盗经之事查清楚!” “好,我们就分头而行。” 蒙面人走后,戚丁雁也出了“黑狼酒楼”,他站在酒楼对面,注视门口。 那绝色少女,走了出来。 几个僧人与道士也相继走出,绝色少女停步望了那几个人一眼,道:“各位跟着本姑娘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先那老僧哈哈笑道:“女施主此言差矣,天下人行天下路,你怎能说我们跟踪你?” 绝色少女也不答腔,冷冷一笑,弹身奔去。 戚丁雁也随那绝色少女追了过去。 少女奔过了几座屋脊,出了城外,直朝南方奔去。 这绝色少女轻功之高,戚丁雁施展了“云里十二翻”竟几乎无法追上。 绝色少女来到了郊外,微一止步,目光一扫,进入一片桃林之中! 戚丁雁心里明白,这绝色少女盗取三大门派经典,决非是一人所为! 他正待弹身而入,但见原先那个绝色少女,领着另一个粉衣少女返身而出。 倏然—— 洪笑之声骤起,四个僧人及三个道士,竟然截住去路。 原先那个僧人冷冷喝道:“女施主把那东西放下的好!” 戚丁雁果然发现,原先那位绝色少女的手中多了一包东西,心道:“这必是三大门派经典了……” 原先那位绝色少女道:“有本事过来试试!” 那老僧喝道:“女施主盗取三大门派共四部经典,不知目的何在,这四部经典为三大门派镇山绝宝,如女施主……” “废话!” “这么说来,女施主是不交还了?” “不错!” 暴喝声起,两个僧人扑向绝色少女,呼呼两掌直劈过去。 这当儿—— 又来了十来个僧道,把这两个少女团住。 这两个少女的武功使戚丁雁为之震惊,但见顾盼之间,已有数僧、道死于这两个少女之手。 这情形使戚丁雁心惊。 但三大门派人多势众,死的躺下,没有死的人依旧疯狂,扑攻过去一场血斗。 两个少女出手毒辣,瞬时,又有一僧一道惨死他们手下! 这一来,戚丁雁才感到事情不妙,当下正待弹身奔去,心里暗道:“三大门派尚未落败,我何不如此……打探这少女属于哪一个帮派?” 心念一转,他静观变化。 倏然—— 一声娇哼之声破空传来,那个绝色少女中了一个老僧一掌,口吐鲜血,栽了下去。 那绝色少女大吃一惊,三个僧人及四个道士掌力如山,兵刃疾如电奔,攻向了绝色少女要害。 那绝色少女踉跄退了十来步,就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劈击一掌,弹身向外奔去。 三大门派之人似是估不到有这一招,发觉之时,那绝色少女已奔出了数丈之遥! 那绝色少女虽杀出重围,可是因受重伤,哇的一声,跌了下去! 戚丁雁就在这极快的一瞬,弹身而起,直似流星,向那绝色少女抓去。 三大门派之人为之怔住,同时惊叫道:“好快的身法!” 戚丁雁提着这绝色的少女一路狂奔,不知走了多远! 戚丁雁在一处林中,把这绝色少女放了下来,望着她紧闭的睫毛,呈现苍白的粉靥,戚丁雁感到一阵怦然心动。 他把那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四部经典,戚丁雁又把四部经典包好,功运双掌为她疗伤。 难道戚丁雁疯了? 否则,他为何肯替她疗伤?难道他爱上了她? 不,不是的,戚丁雁是一极为聪明之人,他知道这绝色少女不会无缘无故盗取三大门派四部经典。 那绝色少女望了戚丁雁一眼又合上了眼皮,她的粉腮恢复了原有的娇嫩之色! 戚丁雁替她疗伤完毕之后,坐在一旁调息,这当儿,那少女缓坐了起来。 她望着戚丁雁,问道:“你救了我?”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难道姑娘认为还有别人?” 她笑了,笑得令人心神荡漾,戚丁雁心头一震,他不敢正视她的笑容,缓缓垂下了头去。 她一敛笑容,道:“你看了我包袱内的东西?” 戚丁雁点了点头,道:“三大门派的四部经典!” “不错,谢谢你救我!” 戚丁雁粗犷地笑了笑,道:“这个倒不必,不知姑娘盗取了三大门派四部经典干什么?” 她愕了一愕,道:“你是不是三大门派俗家弟子?” “如果是,我还救你?” 她笑了一笑,道:“恕我多心,我只是奉命盗取的!” “奉命?”戚丁雁心头一震! “不错,你猜我是谁?”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姑娘是谁?” “我是‘桃花岛’岛主‘桃花神女’的三女儿郭娟娟。” 这“桃花岛”三字无疑像巨雷似的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打了一个冷颤,道:“是令堂‘桃花神女’派你盗取三大门派经典?” “不,总舵主!” “我迷糊了!” 郭娟娟盈盈一笑,道:“我母亲有意争雄中原武林,是以数日之前在中原设了一个总舵,派出副岛主及五十位门人先到中原来,我是受了总舵主的命令去盗经的!” 戚丁雁闻言,真是不寒而栗,“银面会”已够恐怖了,想不到又出现了一个“桃花岛”,欲霸占中原武林。 戚丁雁突然想到当初“武林之神”所说的一件事,他说“银面会”虽给武林带来一场浩劫,另一场劫将更可怖。 他所说的另一场浩劫必是指“桃花岛”了。 心念中,问道:“据说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前辈‘北极狐仙’,也投靠在你们门下?” “不错,她就是总舵主……” “什么……” 戚丁雁闻言,几乎从地上跳起来,想不到“桃花岛”派在中原武林的就是“北极狐仙”。 这不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十三章 欲海惊魂庆重生 郭娟娟望着戚丁雁吃惊神情,道:“你怎么了?” 戚丁雁知道自己失态,当下笑道:“这位老前辈武功惊人,有她主持总舵,还怕中原武林不灭?” “她武功高是不错,不过,我们岛上很多人武功比她更高,我母亲派她到这里,只因为男人见了她,就像苍蝇见了糖,而且她……” “她怎么样?” 她脸上一红,道:“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 “而且她……她很淫荡,所有门人与她消魂一夜之后,必定死心塌地的听她指挥!” 戚丁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语竟会出自这绝色少女之口,而无一点羞涩之状! 郭娟娟盈盈一笑,道:“你救我性命,我愿意把我的身子献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 “难道你没有听见么?” 她艳如芍药的粉腮,勾人魂魄的神情,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并非处女之身,我们‘桃花岛’的少女凡是成年,就没有一个能保存贞操的的,你放心好了。” “不,郭姑娘,我……我不愿意,因为我喜欢你,救你为了侠义,你不能看低我!” 郭娟娟一怔,道:“不要?” “不可以,我认为你很好,你不必为报答我而付出身子,报答的方式很多,譬如引我进入你们门下……” “啊!真的,你愿意进我们门下?” “不错,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你喜欢我?” “是……的!” “唉!可是我已失去了贞操呀!”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相爱!” “你没有爱人?” “没有!”他话锋略为一顿,道:“你在总舵之内司掌何职?” “副舵主!” “现在就回去?” “是的,现在就回去,你叫什么?” “我叫蔡进年!” “蔡哥哥,我是否配你的爱?” 戚丁雁为求达到目的,自然也不择手段,他自然不会真爱郭娟娟。 他笑了笑,道:“有什么配不配?” 他用那粗而有力的手搂住她,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她接受了这对她来说不可思议的爱情! 她迷惑了! 当下,郭娟娟随着戚丁雁来到了“武陵山”的一处绝谷之中,穿过一片乱石,进入一座天然石缝,眼前景物为之一变。 一条小小的山谷里耸立着一座楼宇,六个身着粉红衣少女分立入口,一见郭娟娟,同时施了一礼。 这些少女,个个无不美艳绝伦。 楼宇门口也一样排立了十个娇艳如花的少女,一见郭娟娟,也施身一礼! 门内步出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背剑人,道:“总舵主在大殿恭候副座,请进。” 进入了殿堂之内,但见两侧排立了三十个人,一侧是清一色的粉红衣少女,另一侧是清一色的粉红衣男人! 大殿中央的虎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美妇,但见她粉面娇嫩,秋波似水,一种中年妇人的成熟之美,见之令人心跳! 戚丁雁暗道:“这位美妇大约就是‘北极狐仙’了……” 心念中,跟着郭娟娟进入大殿! 郭娟娟向“北极狐仙”一礼,道:“弟子参见总舵主!” “北极狐仙”启齿一笑,这一笑简直有勾魂夺魄之姿。戚丁雁暗道:“果是一代天生尤物……” “北极狐仙”道:“不必多礼,所办之事如何?” “幸不辱使命,不过,丧失了两位门人,如非这位蔡哥哥……” 她把被戚丁雁所救经过告诉了“北极狐仙”一遍,道:“所以,蔡哥哥是我恩人!” 戚丁雁心里暗道:“此时对方人多势众,不宜出手……我何不见机行事?” 心念打妥,淡淡笑道:“区区之事,何足挂齿?” 他向“北极狐仙”一礼,道:“晚辈久仰老前辈大名,今日得睹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戚丁雁的粗犷笑容,使这一代淫妇“北极狐仙”芳心酥痒痒地,她冷冷一笑,道:“你能从十几位三大门派弟子中,救出郭舵主,似是……” “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使我感到意外,你可知道中原武林道上,哪一个人武功最高?” “总座所指是老的还是年轻的?” “年轻一辈的。” “这个大约还算‘独眼黑狼’戚丁雁?” “北极狐仙”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我与他交过手,最后我以一招败在他手下……” “难道你不是‘独眼黑狼’?”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我与戚丁雁交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江湖人物把我当作他!” “北极狐仙”冷冷一笑,玉指点向了戚丁雁胸前“期门”大穴。 “北极狐仙”会突然出手,的确大出戚丁雁意料之外,他本能一晃身,飘了开去,戚丁雁闪身之法用上了“幽灵步法”,“北极狐仙”一点竟告落空。 “北极狐仙”没有第二次出手,她盈盈一笑,道:“不错不错,能躲我一指之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中原武林能人辈出,看来果不虚传。” “谢夸奖!” “你要加入本门?” “不错,请总座栽培!” “北极狐仙”缓缓走回椅子上坐下,道:“郭副座,替我搜身,如无可疑情形,我允他加入本门!” 郭娟娟走到了戚丁雁身侧,戚丁雁也没有反抗,任由郭娟娟搜身! 郭娟娟搜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道:“他身上没有什么。” “北极狐仙”暗道:“此人大约真的不是戚丁雁,否则,他身上该有‘帅’令及‘帅’棋。” 她站了起来,道:“跟我进神堂宣誓!” 当下,“北极狐仙”取过四部经典,领着戚丁雁向后殿神堂走去,郭娟娟突欺身到戚丁雁身侧,低声道:“蔡哥哥,小心失身?” 戚丁雁点了点头,他现在想出手擒下“北极狐仙”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他不敢冒然出手的原因,是不敢断定那三颗“车马炮”是否在她身上。 戚丁雁突然嗅到“北极狐仙”身上发出一种异味,闻之飘然欲仙……心情砰然…… 戚丁雁暗道:“果然有一种狐味……” 戚丁雁倏然心生一计,问道:“我想起一件事了,总座是否知道戚丁雁在找你?” “找我……我知道。” “据说为了三颗棋子?” “不错,可是,他找不到的。” “棋子在总座身上?” “是的,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看看?” 她莲步轻移,突然向戚丁雁走了过来,她粉面绯红,欲火高烧! 她浑身荡发烧力,这烧力,足能燃烧任何一个男人。 戚丁雁为之怦然心动,此时他既知这“车马炮”在这女人身上,应该出手了。 “北极狐仙”一见戚丁雁身材魁伟,正是梦寐所求之猎物,加之戚丁雁身上搜不出“帅”旗“帅”令,以致她对戚丁雁大为放心。 这时,她还不知煞星就在眼前,她已走到了戚丁雁面前一尺! 戚丁雁一个箭步,急如星火扣出,“北极狐仙”一声惊叫,戚丁雁的右手已扣在了她“肩井穴”上。 她陡然色变! 戚丁雁冷冷喝道:“告诉你,我就是戚丁雁,你这叛徒竟敢背叛本门‘帅’令,如不将你正法,如何面对九位门人!” 戚丁雁点了她睡穴,取下了四部经典,从她身上取下了“车马炮”之后,踢开了大门,一个弹身,飞了出去。 戚丁雁甫自弹出神堂,郭娟娟竟在前路叫道:“蔡哥哥!” 戚丁雁也不答腔,一个飞身向大殿扑去,殿中之人乍然发觉,可是在这极快一瞬之间,戚丁雁已到了总堂大门。 倏有人喝道:“不好,总舵主被劫了,快截住此人!” 喝声一起,满堂皆惊,站在门口的十个少女突然截住去路,各攻一掌! 戚丁雁狂吼道,“挡我者亡,让我者生!” 一掌扫出,惨叫响起,两个少女惨死在戚丁雁之手,这当儿,戚丁雁已扑到出口处。 四个绝色少女,分挡出入口,其中一人冷冷喝道:“阁下好大的胆子……” 话犹未落,戚丁雁一掌已扫出。 为首两个硬接硬挡,把戚丁雁一掌接了过去,粉红人影闪处,另两个少女出手攻来。 这时—— 暴喝之声响起,数十位门人已飞扑而上。 戚丁雁这一来存心拼命,出手连响三掌,身子向出入口纵了出去! 四个绝色少女惨叫声中,两个已惨死戚丁雁之手。 戚丁雁已纵出了石缝,飞奔而去,瞬已消失。 戚丁雁提着“北极狐仙”回到了开封,突然背后有人叫道:“弟弟。” 戚丁雁闻言,暗吃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他姐姐戚铁花,领着“天煞魔女”与“地煞魔女”姗姗而至! 戚丁雁愕了一愕,叫道:“姐姐是你?” “不错,是我!” 戚铁花像忧郁多了,她淡淡一笑道:“你手里提的这女人,大约就是‘北极狐仙’了!” “正是,姐姐怎么知道?” 戚铁花道:“我找了你很多天了,从一个蒙面人的口中知道了一切。” 她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我当初与你别后即闭关苦研‘玄皇录’,前天才出关,你一切还好吧?” “谢谢姐姐关心!” “要到我那里去坐坐。” “不了,姐姐,我现在没有空!”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戚丁雁摇了摇头道:“现在没有!” “你开派封臣之日,我会到的。”递给他一张纸,又道:“这是我的住址,有事可来找我!” “谢谢姐姐!” “你保重,报仇之事,我会放在心上!” 戚丁雁也感到一阵黯然,道:“姐姐,你请珍重!” 戚铁花苦笑了一下,领着“天煞魔女”与“地煞魔女”,娇躯一旋,飘然而去! 戚丁雁发出了一声苦笑,正待走去,背后一阵冷冷的娇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戚丁雁,好久不见了。” 戚丁雁闻声,为之心跳,转脸望去,一个打扮得娇艳绝伦的女子姗姗而至。 戚丁雁下意识退了一步,脱口叫道:“白姑娘,是你!” “不错,是我。”白蓉冷冷一笑,道:“戚丁雁,我说过我要再找你的。” “干什么?” “我不甘心!”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白姑娘,我戚丁雁并没有亏待你呀!” 她一步一步向戚丁雁迫了过来,粉腮笼罩了一片骇人杀机。 戚丁雁想不刭她会变得如此之快,脸色一变,冷冷喝道:“你要这么样?”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什么!” “我恨你!” “白姑娘,你何苦呢?” “何苦?戚丁雁,今天你如不杀我,我也会死在你的面前!”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斜斜击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身影一弹,飘了开去,可是白蓉一掌落空,第二掌又告攻至! 白蓉这次出手,威力之强,招式之快,使戚丁雁为之震惊! 他一连躲过了白蓉数招快攻,口里喝道:“白姑娘,你当真迫我与你交手么?” “不错,你出手呀!” 成丁雁大怒道:“你认为我不敢么?” “出手呀!” 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大喝一声,左手切出,硬接了白蓉一招。 白蓉身形一晃,飘然而起,凌厉绝伦地攻出了三招! 戚丁雁胁下挟着一个“北极狐仙”,出手自是不便,一时之间,想把白蓉制于掌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突然!戚丁雁大喝一声:“躺下……” 砰的一声,白蓉的娇躯飞栽而出,樱桃小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便躺了下去。 戚丁雁怔了一怔。 他感到一阵心痛。白蓉爱他,又救过他,虽然她投入“银面会”,然而他与她之间,毕竟有“情”的存在。 她缓缓坐了起来,切切叫道:“杀我呀!” 戚丁雁茫然道:“不,白姑娘……” “戚丁雁,我恨你!” 她掩面痛哭了。 戚丁雁向她走了过去,他对于这个堕落的女人,不知如何安慰她。 然而,他黯然与悲伤,不管如何她是不幸的。 他低声道:“白姑娘,你不应该堕落呀!” “堕落……戚丁雁,你下手杀我呀!” “我怎能杀你,虽然,我不爱你,可是,你怎能为此而走极端!”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她更哭得厉害了。 戚丁雁道:“不要哭了!” 戚丁雁话犹未落,白蓉玉腕突飞,一掌突拍戚丁雁胸膛。 这一下大出戚丁雁意料之外,他低喝:“白姑娘你……” 你字出到一半,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仰身便倒! 白蓉喝道:“戚丁雁,我要杀你!”呼的一掌击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白蓉这一掌,身受之伤,是如何之重? 眼看戚丁雁就要丧命,突闻一声冷喝:“好辣的女人,留你何用?” 白蓉一声惨叫,仰身栽倒,滚了两滚,不动了! 戚丁雁不知经过多少时候,才醒了过来,他举目一望,见那“蒙面人”与两位老僧在他身前。 他怔了一怔,道:“白姑娘呢?” 蒙面人道:“死了!” “啊!死了!谁杀死她?” “我!” 戚丁雁一个弹身站了起来,呼的一掌击向了蒙面人,喝道:“你为什么杀死她?” “蒙面人”一闪身避过了戚丁雁一掌,为首一个僧人宣了一声佛号,拂尘一拂击向了戚丁雁,喝道:“施主,请听老衲一言。” 戚丁雁退了开去,那老僧道:“戚施主,白姑娘中毒已深,如不除去,平添江湖杀劫,并不是这位施主下手毒辣……” 戚丁雁疯狂叫道:“你不应该杀死她!” “蒙面人”道:“门主请谅弟子一时愤怒,下手太快……” 戚丁雁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眼泪,他向白蓉的尸体走了过去…… 他疾声嘶叫:“白姑娘!”扑向了她的尸体放声痛哭。 这似是不应该发生的悲剧,但毕竟发生了,这是谁的罪过?“蒙面人”、戚丁雁本人或白蓉? 都不是,应该是“银面会”会长。 她情海遗恨,终是青冢萋萋不了情,一抔净土掩风流。 她的睫毛还挂着两行泪水,这是多么动人呀! 戚丁雁伏在她的身上,为这个不幸的女人而哭泣,然而,她毕竟死了。 他喃喃自语:“白姑娘,我对不起你,但愿来世我能补偿……此际,我能向你说些什么?” 他把她埋葬了。 蒙面人走到了戚丁雁身侧,道:“门主,白姑娘会有今日,完全是‘银面会’会长一手造成,只要你替她报了仇,她会感激你的。” 戚丁雁喃喃道:“是的,我会报仇!” 那握拂尘的老僧道:“戚施主,老僧‘一尘’有礼了!” 戚丁雁道:“大师父不必多礼,不知何事?” 蒙面人道:“难道门主忘了‘银面会’下柬少林派之事?” 戚丁雁道:“怎么样?” “一尘”大师道:“敝派为江湖第一大门派,虽对‘银面会’无力抵抗,但为声誉着想,本派也只好存玉石俱毁之心!”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那么,大师父请回少林寺,戚丁雁届时自当率人而至,共会‘银面会’于少林,不过,除掌门之外,不准告诉任何人此事,否则打草惊蛇!” “一尘”大师感激道:“敝派如不灭,乃戚施主之赐,本派弟子将为施主之恩,衷心感激,老僧就此告辞了。” 话落,两位僧人弹身奔去,瞬已消失。 戚丁雁乍然似有所悟,道:“老前辈是‘情海断肠人’?” “正是!” “为何不揭去面纱?” “弟子说过誓言在身。” “那么,你跟我到‘幽冥鬼府’去一趟!” 戚丁雁回到了“阎王庙”地下的“幽冥鬼府”,“七海神龙”、“天阴老人”、“风尘狂客”等人迎于室外。 戚丁雁不见了胡静与徐勤,道:“胡兄与徐姑娘呢?” “幽冥鬼女”道:“他们走了!” “去哪里?” “你伯父之伤势,据徐勤所说,似有复原希望,她把他带回‘碧水涧’去诊治医疗。” 戚丁雁把“北极狐仙”置于地上,在场诸人目光一扫,心里同时一愕,“七海神龙”脱口道:“‘北极狐仙’?” “不错!” “七海神龙”惊道:“门主去过‘桃花岛’?” 戚丁雁摇了摇头,把擒“北极狐仙”之事告诉了在场诸人一遍! 这一番经过,听得在场诸人为之色变。 “天阴老人”叫道:“天啊!‘银面会’未灭,又出了一个‘桃花岛’,看来中原武林难逃血洗之祸。” “七海神龙”道:“不错,‘桃花岛’有意争霸武林,未尝不是一件可怖之事。” 他话锋略为一顿,道:“戚少侠,老夫有一个不是之情!” “老前辈请说!” “开派封臣,‘红棋帅主’之志,除‘不老书圣’已死之外,再加上‘北极狐仙’,现仅剩八个门人,这似乎不够……” “以老前辈意思如何?” “你刚才不是说过‘银面会’已下柬‘少林派’?” “正是。” “开派封臣,必须提前举行,并柬约天下英雄观典,如有人欲加入本门,准予参加比试,按武功封职。” 戚丁雁道:“甚好,俟封臣之后,在少林寺与‘银面会’决一雌雄。” “七海神龙”道:“另一点,地址必须更改!” “什么地方较好?” “到这‘阎王庙’,你看如何?” “好!” 第二天,“红棋帅主”的旗令又出现江湖,令门下到“阎?趺怼本刍帷?br /> 同在此时,江湖大小一十八派掌教,以及武林后彦之士,相继在“天风镖局”、“成安镖局”、“远达镖局”的镖师手中接到观礼约柬。 此事,又掀起了江湖一片风潮! 这日,“阎王庙”大殿大厅打扫得一尘不染,大殿神案之上摆着一张椅子,戚丁雁恭坐椅上。 “七海神龙”与蒙面人恭立殿前,神情一片严肃。 突地门口红影闪处,那顶红色血轿已经飘到殿前,道:“弟子如命叩见门主!” 戚丁雁望了“风尘狂客”一眼,淡淡一笑,道:“交下棋子,退下。” “血轿主人”交下棋子退了下去,紧接着“沧海客”、“无极星君”、“断魂阎君”、“天魔鬼叟”及浑少年相继而至,分别交下棋子,退了下去。 戚丁雁一展旗令,道:“‘沧海客’何在?” “沧海客”到了殿前,深深一礼,道:“‘沧海客’恭候令谕。” “站到我背后,查看棋子是否有假?” “沧海客”到了戚丁雁身后,接过了红玉棋子,慢慢查看一遍,道:“禀告门主,三十二颗棋子齐全,并无假棋。” “沧海客”把全部三十二颗棋子交给了戚丁雁,戚丁雁纳入怀中,“沧海客”退了下去。 门外,传来了“幽冥鬼女”声音道:“‘三武王’驾到!” 戚丁雁心头一震,亲下神殿迎接。“三武王”中的“遮天王”目光一扫,哈哈一笑,道:“兄弟三人,参与盛会,几乎来迟!” 戚丁雁亲领这三位记名师父,在殿前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着,“幽冥鬼女”又朗声道:“‘迷魂宫’宫主驾到!” 戚丁雁抬头望去,但见他姐姐戚铁花领着“天煞魔女”及“地煞魔女”,进入大厅! 戚铁花的艳色,使在场诸人为之心跳,戚铁花莲步姗姗,到了戚丁雁面前,道:“弟弟,请恕姐姐率人观礼!” “哪里哪里,姐姐能来,我十分高兴,请坐!” 戚铁花在“三武王”身后一排椅子坐了下来。 外面,又传来“幽冥鬼女”声音到:“‘海云仙子’驾到!” “海云仙子”四字出口,使在场诸人,同感心头一震,因为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过“海云仙子”其人! 在场诸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门口,这一看,顿使在场诸人同感心头一跳,缓缓垂首,不敢正视! 一位美赛嫦娥,粉面如花的绝色青衣少女姗姗走了进来,但见她秋波如水,樱口荡起了一股诱惑之力,配以她那如芍药的粉腮,真有倾国之美! 戚丁雁暗道:“真是天生尤物……” 青衣少女走到了戚丁雁面前,含笑道:“戚门主,‘海云仙子’有礼了!” 声音犹如莺鸣,笑声犹如银铃,戚丁雁一时之间不由傻了! “海云仙子”启齿一笑,又道:“戚门主莫非不欢迎我这客人!” “唔……唔……哪里……姑娘请坐!” “谢坐!” “海云仙子”在“三武王”的身侧坐了下来。 戚丁雁想不到人间有如此佳丽,返身上了神殿。 “胡静夫妇驾到!” 胡静与徐勤步入了门口,戚丁雁急急问道:“胡兄,不知伯父之病好否?” 徐勤道:“恐怕好不了,只是目前还不至于死亡就是了。” 戚丁雁黯然一叹,接着…… “三大门派掌门率门人驾到……” “‘伏虎寨’寨主率门人驾到……” “‘潜龙庄’庄主率门人驾到……” “‘血谷’谷主率门人驾到……” “‘五龙堡’堡主率门人驾到……” “‘风云帮’帮主率门人驾到……” “‘五虎教’教主率门人驾到……” “‘天星洞’洞主率门人驾到……” “……” “……” 无数的武林人物,涌进了“阎王庙”,这一座庞大的“阎王庙”中变成了卧虎藏龙之地,这开派之会盛典不下于当初“银面会”开派大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午时刻,这“阎王庙”中巳聚坐了将近两百位武林高手,戚丁雁目光一扫“七海神龙”,一展旗令道:“‘七海神龙’听令!” “七海神龙”欺步上前,道:“弟子恭领法谕!” “你上来告诉各位武林朋友本门的来由经过!” “七海神龙”怔了一怔,才应道:“领谕!” “七海神龙”步上了神殿,堂中掌声骤起,“七海神龙”一目光一扫,掌声骤停,朗声说道:“各派掌门、谷主、庄主、教主、帮主及武林朋友请了。” 他向堂中之人深深一礼之后,脸色一沉,道:“本门有幸,在开派之日,蒙各位武林朋友抬爱,亲临观礼,惠予指导,老夫谨代表本门兄弟及门主,致万分的谢意……” 话犹未落,堂下已爆起了一片如雷掌声! “七海神龙”在掌声敛后,又道:“本门由‘红棋帅主’所创,戚丁雁得‘帅’旗、‘帅’令,遵‘红棋帅主’之命,聚门人开派。本门共有十个门人,均由‘红棋帅主’所收,唯十位门人之中,‘不老书圣’叛门已亡,‘北极狐仙’被擒之外,其余八人均已到会。” 他话锋一顿,又道:“至于开派封臣之事,由本门未来门主威丁雁宣布,唯老夫最后要说的是,借此江湖血腥四起之际,尚望各位武林朋友协助敉平血腥浩劫,则江湖之幸。” 在掌声未落之际,“七海神龙”恭身一礼,下殿与门人并排而坐! 戚丁雁走到了案前,沉声道:“各位老前辈,戚丁雁今日开派无法亲迎门外,尚望见谅!戚丁雁年少力薄,虽蒙‘红棋帅主’遗命开派,不胜惶恐!” 戚丁雁第一个感谢向是门下八位老前辈,他们均能照诺言,听‘帅’令而聚会,使‘红棋’一门,得予开派,戚丁雁代表先师‘红棋帅主’向八位门人致衷心感谢! 戚丁雁无德无能,厚颜接掌门主一职,甚感惭愧与惶恐,本派即将开派,先师在红棋之中藏有门规,俟门人选妥授封之后,即与宣布。‘银面会’有席卷整个武林之势,少林派掌门大驾已接‘战书’之事,各位谅有所闻,而且‘桃花岛’岛主也有意争霸中原,武林此际内外夹攻,怎不令人担忧?本门在开派之时,欢迎武林朋友加入本门,戚丁雁纵豁出性命,也要誓灭‘银面会’与‘桃花岛’!” 堂中,掌声大起! 戚丁雁扬手把掌声压下去,一扬旗令,道:“‘沧海客’……” “弟子听令!” “碎去红玉棋子,找出门规!” 戚丁雁把“红玉棋子”交给了“沧海客”,“沧海客”把棋子碎去,红棋当中是武功,黑棋当中是门规。他拼妥后交给了戚丁雁,又退了回去! 戚丁雁看了门规第一条,上写:“先友后主——歃血结盟,授旗按门人武功封臣!” 戚丁雁看完了第一条之后,一收旗令,道:“各位武林朋友,本门人单力薄,不知有哪位朋友欲加入本门,如无人加入则即时开派!” 戚丁雁话落,人群中一个人站了起来,道:“‘血谷’谷主‘血魂子’愿加入‘红棋门’。” “血谷”谷主“血魂子”当先响应,使堂中诸人不一震,“血谷”名震天下,“血魂子”放弃谷主不干,愿加入“红棋门”,怎不令人感到意外。 “血魂子”站起了枯廋的身子,灰衣飘处,已到了堂前。 接着“天星洞”洞主“天星老人”、“五龙堡”堡主“五龙真君”、“伏虎寨”寨主“伏虎天君”、“潜龙庄”庄主及“飞龙剑客”也相继加入! 这简直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之事,这五个江湖雄霸一方的寨、庄、谷、堡、洞主竟相继加入,“红棋门”一经成立,其潜力之强,遍及大江南北,倒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接着,“三武王”也走入堂前,愿意加入! 胡静夫妇,也走上前去! “迷魂宫”宫主,也走了过去! 突然—— 那位艳光照人的“海云仙子”也步入堂前,这一来令戚丁雁暗吃一惊! 又有二十来位武林高手,走了上去! 人声,又静了下来…… 大殿之前,伫立了四十多位武林高手,戚丁雁目光一扫,衷心道:“感谢各位为武林安危而加入本门!” 他话锋略为一顿,取出了一只银盆,上面摆了一支长约半尺的刃首,走下了神殿,到了堂中,道:“戚丁雁尚未接旗,未成门主,愿先跟各位老前辈歃血结盟,各位愿意否?” 所有人齐声应道:“愿意!” 戚丁雁把银盆置于地上,取下刃首,朗声道:“戚丁雁以血为誓,与各位武林前辈结为义友,保证爱护义友,如有陷害义友,愿五雷轰顶而亡!” 话落跪了下去,刃首一扬,手上鲜血流入银盆之中,然后立起退下。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七位门人及新加入之人全部歃血为誓。 八位门人中的“血轿主人”却不敢下轿,当数十人歃血之后,她的“血轿”依旧停立不动! 戚丁雁一愕道:“‘血轿主人’老前辈不愿加入?” “血轿主人”冷声笑道:“我誓言在身,不便下轿,可否将银盆端进轿中!” “不可!”戚丁雁有意刁难,并且他要看她真面目。 “血轿主人”道:“非要下轿不可?” “非要下轿不可。” “歃血结盟,一桩大事……” “既是如此,我出轿便了!” 犹未落,红衣人影一闪,一个纸衣人影已坐在地上! 这一看,顿令在场诸人为之色变,但见“血轿主人”是一个三旬开外的娇艳绝伦的妇人,她的双脚齐被切去! “风尘狂客”陡然大叫:“黎妹呀……” “风尘狂客”疯狂地扑向了“血轿主人”。这被切去双脚的女人正是黎彩华呀! “血轿主人”之迷终于揭穿了! “风尘狂客”扑向了黎彩华之际,黎彩华右手一挥,喝道:“滚!” “风尘狂客”被迫退数步,他眼眶里骤然滚下了两行泪水。 他的神情,悲痛绝伦,他痴痴地望着这个生命的恋人黎彩华! 黎彩华歃血誓毕,“风尘狂客”走到了她的面前,喃喃道:“黎妹呀!难道你不原谅我么?” 在场诸人谁不知道“风尘狂客”与黎彩华之间的恋情?是以,在场诸人此时不由同感一阵黯然! 黎彩华娇艳粉腮突抹寒霜,冷冷喝道:“崔天寒,如非是你,我黎彩华会有今日?你负我太多……” “黎妹,我知错了!” 黎彩华苦笑了一下,道:“我此生已为你断送,我曾经发过誓,如你能从我手中能逃一死,我就不再杀你,‘武林之神’既解救你一命,我也不为难你,去吧!” “风尘狂客”嘶声道:“黎妹,难道你……” “崔天寒,我被‘通天魔尊’切去双脚,丢下断崖,所幸不死,这一切,我均不怪你,但你不该把我当做牺牲品……” “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崔天寒,你扼杀了我珍贵的初恋,崔天寒啊!你……”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使在场诸人同感心伤,不管崔天寒是不是有负黎彩华,他忏悔之心,唯天可表了。 然而,黎彩华何尝不是为他失去太多?她把一片少女纯情献给他,然而,她得到了什么? “风尘狂客”切切道:“黎妹,给我最后机会……” 黎彩华怆然而笑,摇了摇头,道:“崔天寒,我已原谅你!” “黎妹……” “不必多说了,崔天寒,我们都老了,你还渴求什么?” “风尘狂客”哀求道:“黎妹,难道你真不给我这最后的忏悔机会?” “不必!” “风尘狂客”怆然长笑,道:“罢了罢了,崔天寒就此而死,以谢对你之罪……” 话犹未落,右手高举过顶,猛劈而下—— 黎彩华发出一声惊叫—— “七海神龙”大喝道:“老弟死不得……”龙拐一抖,拐影闪处,“风尘狂客”击向“天灵盖”的手突被封了开去! “风尘狂客”此时悲痛攻心,被“七海神龙”把右手封开,一声狂吼道:“前辈何以阻我?” 他呼的一掌击向了“七海神龙”,出手奇快无比,此时他犹似疯狂一般。 “七海神龙”喝道:“黎姑娘,你要看‘风尘狂客’为你而死么?” 黎彩华心头一震。 “七海神龙”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劈去一掌,把“风尘狂客”迫退了数步! “风尘狂客”右手再度举起,黎彩华陡然喝道:“崔天寒,住手!” “风尘狂客”怔住了! 他的脸上神情苍白得怕人,失神的目光落在了黎彩华的脸上…… 但见黎彩华的眸子里,滚下了两行泪水道:“崔天寒……我已……” “风尘狂客”道,“黎妹,如你给我机会,我爱你如初……” 黎彩华突放声痛哭! “七海神龙”冷冷一笑,道:“老弟,悲剧不会发生了!” “风尘狂客”走到黎彩华面前,轻声低喝:“黎妹……” 他顾不得众目睽睽,把黎彩华抱了起来,走向血轿!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 他抱她进入血轿之后,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她,她又哭了,也欣慰了! 在血轿之内,没有人看得见这消魂的一幕…… “七海神龙”哈哈一笑,道:“老弟,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风尘狂客”脸上一热,推开了黎彩华,他们相视地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退出了血轿,走到了“天阴老人”身侧。“天阴老人”低问道:“上次我们所见那个黎彩华之坟……” “大概是一个跟她同姓名的人吧?” “唔……可能……” 这当儿,戚丁雁端着装满鲜血的“银盆”走上了神案,目光一扫门人,道:“各位已歃血为盟,当能守誓。” 他又看了第二条门规,上写:“由门人共誓拥主!” 戚丁雁怔了一怔,“七海神龙”及“无极星君”同时警觉,齐声问道:“有何为难之事?”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摇了摇首,朗声道:“戚丁雁虽得‘帅’旗,厚颜接掌门主,如各位……” “七海神龙”当行跪了下去,道:“‘七海神龙’愿拥戚少侠为本门门主!” 其余之人应声起如雷爆,齐都跪了下去! 戚丁雁把“帅”旗插在案上,跪了下去,发誓道:“弟子戚丁雁遵先师之命,接掌‘红棋门’门主,发誓必光大‘红棋门’一派及爱门人如已身,如有口是心非,必遭惨死……” 突闻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戚丁雁,你又有何德何能,能掌一门之主?” 戚丁雁闻言,把以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缓缓站了起来,但见门口步进了一个粉红衣裳的少妇! 她走进了堂前,站了下来。 堂中所有武林高手为之哗然,这中年美妇是谁,竟敢当着这些武林高手面前轻辱戚丁雁。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不错,戚丁雁无德无能……” “既是无德无能,接掌一门之主,岂不让江湖朋友笑掉大牙?” 戚丁雁一怔,道:“戚丁雁只是奉命接掌!” 中年美妇咯咯笑了起来,道:“戚丁雁,不管你是不是奉命接掌门主,我要让你先看一样东西,接住。” 话落,她一投手,把手中一个皮包投掷给戚丁雁。戚丁雁接过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脸上。 没有人知道这皮包是什么东西! 戚丁雁感到心惊,揭开皮包,啊的一声惊叫出口! 里面,赫然是一颗少女人头! 戚丁雁眼眶一红,突滚泪水,道:“天啊……这是郭娟娟呀……”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不错!” 戚丁雁脸上骤现杀机,喝道:“你是‘桃花岛’的人?” “不错!” 在场无数群豪为之心栗,想不到这艳光照人的中年美妇,竟是“桃花岛”的人! 戚丁雁道:“你杀了她?” 他的双目骤射骇人杀机,迫视在中年美妇的脸上。 中年美妇冷冷道:“你没有看到她的留信么?” 戚丁雁发现血淋淋的人头下,果然压着一封信,他取过撕开,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戚丁雁:看到这封信时,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头,我要把它献给你,因为,我是为你而死啊!雁!我不怨你骗我,也不恨你劫走了‘北极狐仙’,然而你不应该给了我希望,又把这希望带走啊!你说爱我?不管我是不是处女,这是多么美丽的谎言?你为什么不择手段地玩弄我?雁!你摸摸你的良心,为什么你要骗我?使我对生命厌恶呢?雁!别了,我不会原谅你,是的,有一天,你将会死在另一个女人手中!祝,好,郭娟娟绝笔。” 戚丁雁哭了! 忏悔的泪滚落在信笺上,他喃喃而语:“天啊……我杀了她……” “不错,你杀了她!” 这个绝色佳人竟为戚丁雁骗她而死,在她死后,她把头献给他! 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戚丁雁咬了一咬钢牙,然而,他并没有对不起她,自己又曾经救过她呀! 想到这里,他冷冷笑了起来,道:“你要怎么样?”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一来交给你郭娟娟的头颅,二来想领教阁下几招武功。” 戚丁雁朗声一笑,道:“这有何不可!” 他放下了郭娟娟的头颅,一个弹身已下了大殿,站在了中年美妇的面前。 戚丁雁的身手使中年美妇骤退数步。 “七海神龙”一个箭步,欺到了戚丁雁面前,道:“门主一门之尊,怎可轻易出手,这一阵还是交给门下。” 戚丁雁摇了摇头,道:“不,这‘桃花岛’的高人是为领教我武功而来,我怎能给人家失望?” “七海神龙”皱了一皱眉,退了回去。 戚丁雁哂然一笑,道:“出手吧!” 对方也不再答腔,玉腕乍伸,分成一圈曼妙绝伦的掌势,攻向了戚丁雁。 这位中年美妇既敢当面讨教,其武功之高当然不可轻视! 一掌攻出,化了三种不同的绝招。戚丁雁大喝一声,反击一掌,人稍滑退半步。 对方出手当真是奇快无比,就在这极快一瞬之间,连劈十二掌。 这犹似风雨一般的凌厉攻势,竟把戚丁雁迫退了三四步! 这一来,使大厅中的数百位武林群豪为之震惊,他们不到这位“桃花岛”的门人,武动竟如此之高。戚丁雁当下心头一横,右手切出,反击四掌。 突然—— 猛听戚丁雁大喝一声:“躺下!” 喝声甫落,只听一声暴响,这位“桃花岛”门人已被戚丁雁震得口吐鲜血,飞泻而出。 戚丁雁没有再出手,他冷冷一笑,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岛主,如她敢妄想称霸中原武林,我戚丁雁绝不会放过她!” 对方也不回答,强忍伤势,冷冷一声长笑,弹身奔去。 戚丁雁注视堂中群豪一眼,又看了第三条门规! “按比试武功,分配下职:‘副门主’、两位‘执法长老’、‘总帅’、‘副将’、‘军师’、‘刑长’、‘护驾’两人、‘秘探’三人,内外‘堂主’各一。” 戚丁雁看过一遍之后,朗声道:“戚丁雁遵先师所嘱,按各位武功高低,分配下职……”他把职位念了一遍! 堂中,哑然无声! 戚丁雁道:“各位情同手足,分配交手之后,以点到为止。” 经过一番比试之后,使人震惊的是那个艳光照人的青衣少女脱颖而出,她的武功使人大感震惊! 她不但在三招之内,使“七海神龙”败下阵去,即是“三武王”也不是敌手! 戚丁雁不由暗吃一惊! 比试的结果,是这样的: 第一:青衣少女“海云仙子” 第二:“栗人王” 第三:“七海神龙” 第四:“无极星君” 第五:“遮天王” 第六:“撼地王” 第七:徐勤 第八:胡静 第九:“情海断肠人” 第十:黎彩华 第十一:“迷魂宫”宫主戚铁花 第十二:浑少年 第十三:“沧海客” 第十四:“断魂阎君” 第十五:“天魔鬼叟” 第十六:…… 第十七:…… 戚丁雁看完之后,不由皱了一皱眉头,比试后的武功,使他大感意外! “栗人王”竟能跃居第二,而“七海神龙”这位持“将”之人,竟落到第三。 而令他为难的是当初“武林之神”死时所交待的事:“你必需排除万难,立‘沧海客’为‘军师’!” 可是“沧海客”的武功,竟退到第十三,对这一件事他怎能不为难? 当下,戚丁雁一展“帅令”,朗声道:“‘海云仙子’听令!” “海云仙子”莲步姗姗走到了殿前,盈盈一礼,跪了下去道:“弟子恭候令谕!” “本门主封你为副门主……” “海云仙子”道:“弟子身为女流之辈,无才无能何能当此大任?” 戚丁雁冷冷一笑,心道:“你只在三招之内便把‘栗人王’败下,武功之高,‘银宫’宫主看来也不过如此……” 心念中,冷冷道:“在帅旗面前,还敢不听令么?” “弟子不敢!” “本门主封你为副门主,你愿意发誓爱惜门人,忠于门主及本门?” “弟子愿意!” “向‘帅’旗立誓!” “海云仙子”立过誓之后,缓缓站了起来,退回右侧第一个位置站立。 戚丁雁一展“帅”令,又道:“‘栗人王’上前听令!” “栗人王”上前半跪下,戚丁雁道:“本门主封你为‘总帅’!” “弟子接令,并谢隆恩!” “‘总帅’位极显尊,掌管本门一切权责,你发誓忠于正、副门主,爱惜本派及门人?” “弟子立誓……” 戚丁雁一展帅旗,又朗声道:“‘七海神龙’上前听令!” “七海神龙”欺步上前,跪了下去。 戚丁雁又道:“本门主封你为‘副将’,掌管‘总帅’交待事情之执行,你愿意立誓爱护本门爱惜弟子?” “谢隆恩,弟子愿立誓……” “七海神龙”退到右侧第三位,戚丁雁道:“‘无极星君’听令!” “无极星君”上前跪了下去,戚丁雁道:“本门主封你为本门‘刑长’,掌管一切刑司之责。” “无极星君”接令退了回去,戚丁雁又道:“‘遮天王’、‘撼地王’上前!” “遮天王”与“撼地王”双双上前,戚丁雁道:“门法派规,为一派之主,本门主无权令二位接令,只是本门主恭请二位为本门执法,二位愿意否?” “谢隆恩!” “执法为门主之上,门人如有犯罪,二位愿执行本门门规,然后交‘刑长’发落?” “愿意!” “请先向先师帅旗立誓。” 执法长老为一派之尊,戚丁雁虽贵为门主,也不敢冒然命令。 “撼地王”与“遮天王”向“帅”旗主誓之后,退了回去,戚丁雁又道:“徐勤、胡静上前听令!” 胡静、徐勤上前跪了下去,戚丁雁道:“封你等二人为护驾门人!” “谢隆恩!” 两人退了下去。 “‘情海断肠人’、‘血轿主人’、‘迷魂宫’宫主上前听令!” 三人双双上前,戚丁雁道:“封你三人为本门密探,凡是江湖大事及本门一切之事,均需密报本门‘军师’定夺!” “血轿主人”问道:“何人是‘军师’?” 戚丁雁道:“本门主当以本门弟子智慧为准择选一人。” 三人退了下去。 戚丁雁又封: “断魂阎君”为内堂堂主。 “天魔鬼叟”为外堂堂主。 现在,只有一个“军师”尚未封妥,也剩下了“沧海客”与“浑少年”小牛子。 戚丁雁心知“军师”为他心腹智囊,参与本门各事,“沧海客”是否有此智能,的确还是一个问题。 当下脑中念头一转,道:“小牛子听令!” “浑少年”大步上前,戚丁雁道:“封你为副门主护驾!” 戚丁雁此语一出,“海云仙子”为之一怔,“浑少年”愕了一愕,道:“什么是护驾?” “保护副门主及听她一切命令之人!” “知道了!” 浑少年看了“海云仙子”一眼,退了回去。 戚丁雁目光一扫门下之人,道:“不知各位门人知谁智慧最高?” “总帅”“七海神龙”道:“此人非‘沧海客’莫属,他不但精通各派武学,对于阵法了如指掌,各种难题,即能悟出,至有‘天书圣君’之誉。” 戚丁雁道:“‘沧海客’。” “弟子在!” “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答得出,本门主帅即封你为本门‘军师’!” “门主请出问题。” “第一个问题,在你的心目中,你认为什么最高?” 戚丁雁这个问题不但问得在场诸人为之一怔,即是“沧海客”本人,也愕了愕! 高的方面牵涉太广,“沧海客”又如何答呢?自然,戚丁雁出这个问题,自然另有原因! “沧海客”道:“弟子已加入本门,心目中认为本门门令最高!” 戚丁雁淡淡一笑,心道:“果是可以倚做心腹之人!” 心念中,又道:“第二个问题,你可知道,‘北极狐仙’为本门叛徒,你身为‘军师’之职,如何定夺?” “沧海客”道:“此是执法长老之事,弟子不能越职!” “但你能过问!” “沧海客”道:“‘北极狐仙’为本门叛徒,应由执法长老审讯之后,交由‘刑长’处决,唯‘红棋帅主’招收门人不?祝绲茏诱浦啊Α芄蚀耸拢唇ㄒ槊胖饕匀蚀任睿缒芨墓孕拢环亮粲没蚴欠掀湮涔Γ允颈久乓匀蚀任常 ?br /> 戚丁雁点了点头,道:“第三个问题,我交给你一件东西,你是否能辩出为何派之物,将之交还!” 戚丁雁把三大门派被盗四部经典,交给了“沧海客”。 “沧海客”江湖见闻甚广,当下接过了四部经典,走到了三大掌门前,道:“金钢经,为少林派之物!” 少林派掌门人接过“金钢经”,吓了一跳。 “沧海客”又道:“‘太乙金罡剑谱’,昆仑派之物,‘太乙剑诀’,终南派之物,‘洗骨经’……” 他思索了一下,道:“昆仑派之物!” 戚丁雁道:“三位掌门人,本门弟子分发对否?” 三位掌门人齐声道:“一点不错。” 少林门人悟尘站了起来,道:“请问门主,三派所失……” 戚丁雁接道:“我从‘桃花岛’门人手中取回来,原物送还。” 三位掌门各施礼道:“感谢戚门主之恩!” “区区之事,何谢之有?” 戚丁雁话锋略为一停,朗声道:“‘沧海客’听令!” “沧海客”上前跪下去,道:“弟子恭候令谕!” “本门门主封你‘军师’之职,参与本门一切大小琐事之建议!” “谢隆恩!” “沧海客”退了下去,授旗封臣终告完毕。 戚丁雁目光一扫堂中武林高手,道:“各位武林前辈请了!” 堂中骤呈死寂。 戚丁雁道:“本门终于开派封臣,从今以后,武林道上将多了本门一派,尚望各位前辈诸人惠予爱护!本门宗旨以造福武林,如各位有发现本门门人越轨或不法行为,请函告本人,当以门规制裁!感谢各位拨冗观礼,戚丁雁发誓一定为武林灭去祸首,以报各位今日之雅爱!” 堂中掌声如雷。 接着有人告辞走了。 授旗封臣的精彩好戏已过,武林人物认为没有什么可看的,都相继走了。 最后,剩下了三大门派中的少林掌门及四位护法。当下,少林派掌门向戚丁雁道:“戚门主……” 戚丁雁知他要说什么,接道:“掌门人请回吧!” 少林派掌门人领着门下之人,退出了这庙堂。 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四位门人。 戚丁雁道:“‘北极狐仙’本门叛徒,应以正法,二位执法请按本门门规宣读!” “遮天王”上了神殿,把“红棋门”门规宣读了一遍,门下之人发誓共守。 “遮天王”朗声道:“提‘北极狐仙’审讯!” “遮天王”话犹未落,倏闻一声冷笑破空传来,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 “幽冥鬼女”的声音传来,道:“朋友何方高人?” 另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道:“戚丁雁倒真是神通广大,解我‘邪丹’收我门人,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戚丁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一次出现的赫然是“银宫”宫主江小芬。 戚丁雁抬眼瞧去,但见“银宫”宫主江小芬在一丑一美的中年妇人护拥之下,到了庙门口! “幽冥鬼女”横身挡住去路。 江小芬冷冷喝道:“让路!” 这喝声听来毫无惊人之处,但却有无限威力。“幽冥鬼女”打了一个冷颤,冷冷道:“办不到!” “栗人王”为“红棋门”“总帅”,当下冷冷一笑,欺到了门口,道:“朋友想要进来,也应该先报上名来!” “栗人王”欺身到了门口,“七海神龙”身为“副将”不得不跟了上去,横拐肃立! 场面情势,骤现杀机, 江小芬冷冷喝道,“你们当真不让路么?” “不错!” 江小芬长声一笑,道:“凭你们也想挡住我,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语犹未落,已欺了进来。 “幽冥鬼女”喝道:“你如不退回去,我要出手了。” 江小芬冷笑连连,已到了门口,“幽冥鬼女”大喝一声,玉腕倏挥,一掌攻向了江小芬。 “幽冥鬼女”一招攻出,但听一声闷哼之声破空传来,“幽冥鬼女”退了三四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这刹那间,江小芬突然弹身,疾如电光石火扑向了堂中。 “栗人王”大喝一声,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栗人王”一掌攻出,其势何等之猛,江小芬芳心为之一骇,玉腕切出,人已退了一步。 砰的一声,“栗人王”竟退了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倏闻戚丁雁大喝道:“住手!” “栗人王”闻声,退了回去,目光骤现愕然之色,迫视在戚丁雁的脸上。 江小芬冷冷一笑,缓缓向殿前走了过去。 “沧海客”目光一转,突然走到了“栗人王”面前,低声道:“‘总帅’,请派人把守门口!” “栗人王”蓦然警觉,在场诸人,虽不知这女人是谁,但在这紧张之际,如果“银面会”率人大举来攻,如何是好? “栗人王”望了一眼“断魂阎君”及“天魔鬼叟”,挥手一招,两人已走了过来…… 再说江小芬走到了殿前,停了下来,数十位门人的目光,同时聚在她的脸上。 江小芬冷冷一笑,道:“戚丁雁,你‘邪丹’已解?” “不错!” “很好,不知这里谁是‘王神’之徒?” “这个你管不着!” 江小芬阴恻恻笑了一下,道:“戚丁雁,现在我不为难你,只要你乖乖交出许珍。” “如果我不交呢?” “很简单,今天死的恐怕不只你一个人!” 戚丁雁狂然大笑,道:“那不妨试试!” 江小芬脸色一变,道:“你当真不交么?” “不错……” 错字未出,江小芬娇躯倏然弹起,疾射戚丁雁—— 就在江小芬身形甫自弹起刹那,“海云仙子”屈指一弹,江小芬跃起的身子,倏然弹了回来。 她目中骤射骇人光彩,冷冷道:“不错,想不到贵派已有人练就‘弹指神功’……” “海云仙子”冷冷一笑,倏然走了过来。 戚丁雁暗道:“这‘海云仙子’到底是谁,竟练就了这上乘的‘弹指神功’……” “海云仙子”冷冷一笑,道:“我看你还是乖乖退回去的好,否则胜负属谁还难预料呢。” “海云仙子”一欺身,“无极星君”及“遮天王”、“撼地王”也跟着欺了过去。 场面空气,一片紧张! 江小芬似估不到这艳光照人,美赛嫦娥的绝色佳人,武功竟高到如此出奇。 江小芬冷笑声起,右手一掌劈向了“海云仙子”,身形弹出扑向了戚丁雁。 这一弹身之势甚快,“海云仙子”娇躯一晃,人已滑退了三步,左手再度击出。 但见人影翻飞,一个照面,两方便攻出了三招,倏闻一声叱喝:“住手……” 声落人到,许珍竟在此时出现在大堂之中,江小芬冷冷一笑,喝道:“许珍,还不束手就缚!” 娇躯一旋,扑向了许珍。 许珍呼的一掌击出,人已滑退半步。“海云仙子”出手一挥,把江小芬挡了开去。 许珍激声道:“娘,你不是告诉我,你不是我母亲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我不会原谅你!” 江小芬冷冷道:“我害死他你又能怎么样?” “我恨你!” “恨我?许珍,我会收拾你!” 许珍嘶声叫道:“娘,你对不起我爹,也对不起我们姐妹……你给了我什么?” 她轻泣了! 江小芬冷冷道:“你真不跟我回去么?” 许珍咬了一咬牙,在这刹那之间,她倏然坚定起来,道:“你要我的命?” “不一定!” “娘,你害死了我爹……你愧为人母,你心毒似蛇蝎……” “住口!” “也好,我是你生下来的,我愿意把生命还给你,你下手呀!” 江小芬粉腮铁青得怕人,她一声利笑,倏扑许珍,“海云仙子”一掌劈去,喝道:“你敢……” 许珍此时痛不欲生,她恨不得即刻死去,当下,猝然出手攻向了“海云仙子”,喝道:“这是我的事谁要你来管……” 戚丁雁见状大喝道:“许姑娘,你疯了?” 一声惨叫,震栗在场诸人! 戚丁雁目光过处,哇的一声大吼,他忍不住心头的悲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倏向江小芬扑了过去。 原来,竟在这极快的一瞬间,许珍中了江小芬一掌,口血狂喷,栽了下去。 江小芬对她爱女真的下这毒手,怎不令戚丁雁肝胆气得要爆。 戚丁雁扑向江小芬,厉喝道:“江小芬,你好辣呀!”出手猛劈过去! 江小芬低喝一声:“你找死……” 出手指出,眼看戚丁雁就要丧命在江小芬之手,“海云仙子”突然一声大喝:“退下……” 喝话声中,连劈三掌,把江小芬迫退了回去。 倏然—— 那丑女人发出了一声鬼叫……声犹未落,暴喝之声倏从门外传来! 数十位“银面人”赫然出现在门口,为首三个“银面人”大喝一声,冲向门内! “栗人王”的“翡翠扇”与“七海神龙”的拐杖同时拂出,惨叫声中,三个“银面人”应声惨死。 三个“银面人”倒下,其余之人一味扑进。 砰的一声巨爆! 整个“阎王庙”为之震动,但见壁墙被破了个大窟窿。 “血轿主人”一声娇叱,扑了过去,挡住了涌进来的“银面会”门人。 另一侧壁墙又被击破,数十位“银面人”挟以疯狂之势,扑了进来。 戚铁花与“情海断肠人”同时展身扑了过去,挡住了这些人。 所有“红棋门”的高手全部涌了上去。 这是一场恐怖的杀劫! 然而,除了戚丁雁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动上了手。 戚丁雁哇的一声大叫:“许妹妹……” 他扑向了许珍,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她注视着戚丁雁,道:“戚哥哥……我不行……” “啊!不……” “别了,戚哥哥……” “你不能死呀……” 她气如游丝,然而,她的眼眶里渗出了泪水,然后,当她眼泪停止时生命也将接着终止。 她笑了,喃喃道:“戚哥哥……她生我……我把……生命还她……这样,我没有……对不起……她了,我……愿意死……” 她的眼眶里滚下了滴滴泪水…… 戚丁雁哭了! “许妹妹……你不能离我而去!” “不,戚哥哥……难道你没有想到,我们是……有血缘……关系……我们不能结合……” 戚丁雁泣道:“许妹妹……我一生只爱你……” “迟了……我会感谢你……的爱……但愿来世了……戚哥哥……” 她泣不成声了! 这是多么感人的场面? 她不幸地来到了人间,也不幸地付出了生命,但,天啊,她得到了什么? 恐怖的杀伐声中,演出了这场动人的一幕。 倏然—— 有人惊叫:“‘活僵尸’……” 惊叫声中,三具“‘活僵尸’”挟着惊人威力扑向大门之内。 “活僵尸”的出现使在场诸人大感震惊,“栗人王”“翡翠扇”狂拂,挡住了一具“活僵尸”! 另有两具,却如旋风一般,卷了进来,两声闷叫,“断魂阎君”与“天魔鬼叟”应声被魔风扫中,栽了下去。 两个“活僵尸”的阴毒魔风,扫中了“断魂阎君”及“天魔鬼叟”之后,挟以锐不可挡的余威大肆飞扑,又有五个人被“活僵尸”扫中,倒下去。 场面在活僵户出现之下后起了巨大变化,如无人阻止,“红棋门”看来今日非灭不可。 第十四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 难道这个甫自成立的“红棋门”就如此毁在这三具无法收拾的“活僵风”魔风之下? 如事情演变到这可怕地步,江湖末日只在眼前了。 “活僵尸”大肆扑攻,这两具“活僵尸”卷起了两团锐不可当的阴风,猛扑“红棋门”的弟子。 对付这“活僵尸”有经验的,只有“三武王”,然而“栗人王”虽阻挡了一具“活僵尸”,但另外两具无人可当,“遮天王”与“撼地王”见状大感震惊,如这样下去,再不出半个时辰,“红棋门”门下数十位弟子将全部丧命在这两具“活僵尸”之手。 “遮天王”与“撼地王”目光一扫,心念一转之下,倏然摆脱了“银面会”弟子,双双扑向“‘活僵尸’”。 惨叫! 哀呼! 流血与死亡,笼罩了这一座“阎王庙”,无数的人躺了下去。 这两具“活僵尸”被“遮天王”与“撼地王”挡住之后,威力大减。 “银面会”这一次出动了大约一百位门人,他们以全力攻击之势,存心毁去“红棋门”。 门口失去了“断魂阎君”与“天魔鬼叟”的阻挡,使“七海神龙”顿有应接不暇之感。 “银面会”会长及副会长挟着毕生功力,飞扑“七海神龙”。 门口情势,十分危急! 这当儿—— “浑少年”晃了一晃脑袋,倏然向门口走了过去,呼的一掌扫向了“银面会”弟子。 再说“海云仙子”此时与江小芬打得难分难解,江小芬武功盖世,竟也无法讨得了好去。 “海云仙子”也估不到江小芬武功之高,如此惊人,双方在这一刹那之间,已攻出了百招之上。 胡静与徐勤分立在戚丁雁身后,徐勤粉腮滚泪,低声道:“妹妹……” 她没有叫江小芬一声“娘”,她象许珍一样恨她。 戚丁雁泪如雨下,叫道:“许妹妹……你应该为我而活……”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道:“不!我……已够痛……苦……从此……别了……” 戚丁雁咬了一咬钢牙,忍住了悲伤情绪,掏出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她口中,伸手拍了她周身十二处大穴。 她笑了,这笑容是多么凄婉。 她像感激他,也似在往后——甚至在黄泉路上,她也会永远感激这个她深深所爱的人! 然而—— 他们能结合么?他们虽非同胞兄妹但毕竟有血缘关系! 她的笑容,使他心碎! 戚丁雁扫了一下人影翻飞的堂中,杀机四起的情形,他像是无动于衷…… 他喃喃道:“许妹妹……你要安静……这吵闹的堂中……不适合你……” 这一刻,使他忘记了一切,包括杀机与生命的存在,他在茫然之中,感到他已没有灵魂了。 他抱起了许珍,滴滴男儿热泪,滴在了她苍白的粉腮之上…… 他举步向门口走去。 胡静见状,吓了一大跳,晃身截住去路道:“禀告门主……你?” “不用挡我!”他咆哮地喝着! 胡静退了一步,道:“禀告门主,难道你没有看见此时情形么!” 戚丁雁喃喃道:“什么情形……” 他依旧挪动脚步,向庙外走去。 胡静一急,道:“门主,难道你疯了……” 他依旧向门口走了过去,“幽冥鬼女”倏然闪身而入,喝道:“戚少侠,回去……” 她推出一掌,把戚丁雁迫退了数步。 戚丁雁怆然一笑,愣愣地站在那里…… 胡静与徐勤分立前后,虎视眈眈地注视四方,保护戚丁雁有不测之事发生。 此时—— “阎王庙”中血流成渠,死亡人数,约有六七十人之多,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江小芬在这刹那间已占了上风,“海云仙子”纵有一身惊人武功,怎奈内力修为方面,毕竟不及江小芬雄浑。 中年美妇目光一扫门人惨死无数,不由喝道:“禀告宫主,我们该走了!” 江小芬叱喝一声,一掌迫开“海云仙子”攻势,弹身向门口飞奔而去。 江小芬纵有万丈雄心,但见门人惨死过半,也不能不鸣金收兵,否则这样下去,其余门人将无一生返。 于是她只好忍住了满腔怒火,闯出了“阎王庙”,叱喝道:“退!” “银面会”会长一声尖啸,所有门人及那三具无法收拾的“活僵尸”全部退去。 “阎王庙”中,骤呈死寂。 血,染红了地上! 尸体,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闻来令人心栗的呻吟之声,不断在人堆之中传起! 恐怖的屠杀,血的浩劫! 所有“红棋门”弟子,怔怔地站在那里,恐怖的杀机虽已过去,但,杀劫之后的死亡,未尝不可怕呀! 戚丁雁像一无所睹,缓缓向门口走去…… “海云仙子”喝道:“门主站住!” “海云仙子”的喝声使沉思在恐怖之中的“红棋门”弟子,全部惊醒过来! 戚丁雁回头望了“海云仙子”一眼,道:“干什么!” “海云仙子”粉腮青得怕人,一个箭步欺到了戚丁雁面前,玉腕挥处,打了戚丁雁两记耳光。 “红棋门”弟子,勃然变色! 戚丁雁退了一步,呐呐道:“你打……我?” “海云仙子”厉声道:“戚丁雁,你配当一门之主?” “我……” “戚丁雁,难道你没有看见门人为你而死?为了一个女人怠忽职守,无法指挥门人战斗,你如能有条不紊的指挥门人会惨死这么多吗?” 戚丁雁缓缓垂下头去,双目滚泪,天啊,谁能了解他心中之苦? 他喃喃道:“是的,戚丁雁不配当一门之主,愧对门人惨死,愧对恩师于九泉之下。” 他号声痛哭! “沧海客”走到了戚丁雁面前道:“门主,此时不拿出决心!更待何时?” 然而,戚丁雁没有答腔,这刹那间之事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海云仙子”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喝道:“‘总帅’何在?” “栗人王”走了上去道:“弟子在!” “查点本门弟子死伤人数!” “是!” “海云仙子”喝道:“本门弟子上前听令!” 未死的人全部走了过去! “海云仙子”目光一扫,竟只剩下十三人,这十三人是:“三武王”、“七海神龙”、“无极星君”、胡静、徐勤、“沧海客”、“血轿主人”、“迷魂宫”宫主、“飞龙剑客”、“五龙真君”、“天星老人”。 “总帅”“栗人王”道:“禀告副门主,本门弟子共死亡十二人,伤二人,被‘活僵尸’扫中昏迷的共七人!” “海云仙子”望了“沧海客”一眼,道:“请问‘军师’,如何善后?” “沧海客”道:“被‘活僵尸’扫中的是什么人?” “‘断魂阎君’、‘天魔鬼叟’、‘潜海神童’、‘邙山二燕’、‘洞庭酒侠’及‘长白剑客’。” “沧海客”道:“以下职之意,此事应由门主定夺,唯门主伤心欲绝,无法果断此事,还是由副门主一人独办便了!” “你有什么意见?” “被魔风扫中之后,二十四个时辰必然醒来,醒来之后,必将发生不可思议之事……” “何渭不可思议之事?” “醒来必将变为凶人,不是屠杀亦必危害武林。” “海云仙子”粉腮一变,道:“无法可解?” “总帅”“栗人王”道:“当年弟子亦被‘活僵尸’魔风扫中,曾屠杀无数武林人物,被困之后,十年间才将毒气迫出体外。” “海云仙子”沉声道:“‘总帅’!” “弟子在!” “将被魔风扫中门人,全部毙去!” “什么?” 在场所有门人,吓了一大跳,“海云仙子”竟会下令毙去被魔风扫中的七位门人,这怎不令人吃惊! “海云仙子”道:“把这七位全部杀去!” “总帅”“栗人王”愣了! “沧海客”沉声道:“不错,应该全部毙去!” “军师”一门灵魂,其位虽在正、副门主之下,但其所想所言均能左右于一派! 他不但见多识广,智慧过人,而且仁慈忠厚,“沧海客”此语一出,怎不令人震惊! “七海神龙”欺步上前,道:“下职有所请求!” “海云仙子”道:“‘副将’所求何事?” “七位门人不幸为‘活僵尸’魔风扫中,但其等均为结盟弟子,歃血而誓,岂可杀去?” “海云仙子”道:“以‘副将’之意……” “以下职之意,应设法救治。” “谁能救?” “七海神龙”一阵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沧海客”沉声道:“‘副将’顾及手足之情,其心可嘉,善意感人,但此事太过重大,这七位均是本门弟子,如醒来之后,必将危害武林,事关本门声誉,不如就此毁去,以免留着危害江湖。” “七海神龙”怆然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海云仙子”道:“‘刑长’!” “无极星君”道:“下职在!” “毙去这七位门人。” “无极星君”一怔,道:“下职恕难从命!” “海云仙子”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七位门人,虽该毙去,以忠门法,但人非野兽,弟子虽掌职刑司,但不敢残杀同门手足。” 不错,这是谁都办不到的事! “无极星君”没有超人的理智与勇气,他怎么敢下手杀去这七位门人性命? 这不说“无极星君”无法办到,即是所有门入,亦恐无法办到这一件事。 可是,这七个被魔风扫中的弟子能不杀么? 不,当然是不可,试想以“三武王”的功力,在十年之中,方将魔风迫出体外,何况这些人! 然而叫什么人杀呢? “海云仙子”一咬银牙,倏然向七位门人走了过去,她闭上了眼睛,一掌劈向了“断魂阎君”! 一声惨叫,震慑了在场诸人! 同时,所有诸人的眼眶里,倏滚热泪…… 戚丁雁倏然喝道:“住手!” 戚丁雁喝犹似焦雷骤发,在场人闻声,同时转脸望去。 这当儿,第七声惨叫再度响起! 戚丁雁脸上的神情铁青得怕人,栗声叫道:“天啊!你杀了他们?” 他一弹身,向“海云仙子”扑去,一掌击了过去。 戚丁雁乍见“海云仙子”手毙七位门人,悲痛得肝胆俱裂,这一掌击出之力,何等之猛…… “海云仙子”右手倏挥,可是,她倏然觉出掌的是戚丁雁,不由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 “栗人王”低喝:“快闪……” 可是“海云仙子”并没有闪,砰地一声,“海云仙子”樱桃小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戚丁雁脸色铁青得怕人,叫道:“你为什么杀他们……” 话落缓缓向“海云仙子”迫了过去。 “栗人王”突然截住去路,道:“禀告门主……” “滚……” “禀告门主,弟子无事不敢阻挡……” “什么事?” “这些门人均中‘活僵尸’魔风,如不毙去,不但危害本派,亦将为武林平添无数杀劫!” “难道就不能救么?” “普天下找不出一人!” 戚丁雁冷冷:“纵是无法救治,下手残杀门人,其心之毒辣,岂可饶恕……” 在场诸人的目光,同时骤在了“海云仙子”的粉腮之上,但见她珠泪跟着口角鲜血,滴湿了胸前衣襟! “沧海客”道:“禀告门主,除此之外,别无更好办法!” “没有更好办法?” “不错!” 戚丁雁怒:“我们可以设一铁牢,把他们关起来……” “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能把铁牢造好?” “我们可以把他们送进‘死亡林’。” “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亡?” 戚丁雁道:“残杀门人,难道没有罪?” “海云仙子”道:弟子有罪,愿受门规制裁,否则,我也会为此而痛苦一辈子! 戚丁雁冷笑道:“残杀七位门人,于心太过毒辣。” 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此事应由执法处置!” “遮天王”道:“残杀门人,罪足一死,可是情形特殊,门规并无明文规定,可由门主酌情处理。” 戚丁雁一展“帅”棋,喝道:“副门主!” “海云仙子”走到戚丁雁面前,泪珠簌簌而落,缓缓跪了下去,道:“下职待罪候令!” 在场门人,均为“海云仙子”伤心。 戚丁雁冷冷道:“你残杀门人,虽事出有因,但终嫌手段过辣,本门主下令将你逐出门墙,从此之后即非本门弟子……” “啊?” 在场之人,同时惊呼出口。 “海云仙子”傻了! “海云仙子”为“红棋门”弟子,姑不论其地位如何,一旦被逐出门墙,不但颜面扫地,而且必然难在江湖上立足。 “海云仙子”泣道:“禀告门主,弟子虽有过错,但愿受任何制裁,尚望门主收回此命!” 戚丁雁喝道:“我令已出,岂可更改!” “难道门主不体念弟子苦衷?” “不!” “海云仙子”咬了一咬银牙,道:“谢令!” “海云仙子”的回答又使在场诸人吃了一惊,但见她站了起来,喃喃道:“‘海云仙子’从此虽非‘红棋门’弟子,但离此之前尚有两事请求!” 哀语感人至深,戚丁雁心头也不由一阵黯然道:“什么事请说!” “海云仙子”道:“戚少侠深爱许珍?” 戚丁雁怀中尚抱着昏睡的许珍,道:“不错!” “可是门主忘了你们有血缘关系?” “就因为如此,我要证明我不是为私欲而救她,我们之间必须从爱情建立起兄妹之情!” “戚少侠能救么?” “这……这是我的事!” “戚少侠可否让我带去救她,天下除此人之外,无人可以救活她!” “谁?” “此人住在北海‘天星岛’‘无情崖’!” “我自己可以去。” “戚少侠,你办不到的,第一、如果你去,对方不会救她,第二、你此时不能分身!” 戚丁雁一阵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海云仙子”幽幽道:“戚少侠愿意么?” 戚丁雁长叹道:“戚丁雁恐无法偿还姑娘之情!” “戚少侠呀,如我想求报答,你已欠我太多了!” “我欠你什么?” “如非是我,你早死江小芬之手了!” 戚丁雁心头大震,不错!如果不是她,今日之局当更不堪设想! “红棋门”今日不灭,谁之功劳? 戚丁雁今日不死又是谁的恩惠? 无可否认的,如果今天没有“海云仙子”,“红棋门”今日必灭,戚丁雁他本人也不会这般安然无恙了。 戚丁雁想到这里,不由滚下了忏悔的眼泪,自己一时情急与冲动竟将“海云仙子”逐出门墙。 “海云仙子”道:“戚少侠何必伤心,我可以救活她的!” “不……唉!罢了,我戚丁雁本人有所欠你,就再欠你这一笔吧!” 他把手里的许珍,交给了“海云仙子”,道:“我会感激你!” 她宛然地笑了,接着笑容一敛,道:“这一战我赢了!” “赢了……什么赢了?” “因为我竟会使你感激我……” 她苦笑了一下,道:“第二件事,想灭去‘银面会’,贵门弟子足有余力,可是三具‘活僵尸’……” 戚丁雁心头一震,接道:“难道你能灭?” “不,我知道‘云台山’‘望日峰’有一位武林奇人,他有一面‘毒扇’……” “七海神龙”及在场诸位门人,心头一阵震荡,道:“什么?‘毒扇’……” 此扇据传为上古遗传毒物,十丈之内一经被扇风扫中,当场中毒毙命,一丈之内被其扫中,化浓血而死! 百年前,传闻曾出现江湖一次,此扇闻之令人丧胆,如今“海云仙子”突然提起,怎不令人吃惊? “海云仙子”道:“以毒攻毒或可有效,如想造福武林,必先灭去‘活僵尸’,才能除去‘银面会’。” 戚丁雁一阵感激,“海云仙子”对于“红棋门”之心意,也唯天可表了。 他黯然一叹,道:“我会派人去取!” “戚少侠欲派何人?” “还没有定!” “我建议派‘三武王’前去!” “为什么派他们?” “唯有他们三人才能胜任。” “你怎么知道?” “他们三个人具备了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是任何一个人所没有的,一个是智,一个是仁,一个是勇。三人合力,或许可以借到这一样宝物。” 戚丁雁一想不错,什么人都没有这三个条件,他们如果前去,或许可能借到这一样宝物。 在这刹那间,戚丁雁的心目中又多一份感激。 “海云仙子”虽被自己逐出门墙,但并未记恨在心,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天下还有这样一把“毒扇”。 想到这里,他更为黯然,他看着眼前这个绝色佳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海云仙子”切切道:“戚少侠,我们就此而别了!” 话落—— 一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场之人,同感一阵黯然神伤,戚丁雁倏然说道:“姑娘慢走!” “什么事?” 她带着泪水的眸子注视着戚丁雁,她欲哭无泪,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见之令人酸鼻。 戚丁雁没有答腔,他向“海云仙子”立身处走了过去,道:“我送你一程吧!” 她怆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何敢劳你远送?” “不,这是我一点心意!” 她没有拒绝。 他们两?鋈讼嗉套叱隽嗣趴冢逼荻⊙愕哪抗饴湓凇坝内す砼钡牧成鲜保蛄艘桓隼洳?br /> 她的神情,凄婉得怕人。 她幽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住戚丁雁。 戚丁雁看见她眸子里有泪水在滚动着……似怨、似恨、似爱! 戚丁雁感到一阵气窒。 “幽冥鬼女”对他难道有了爱? 他带着苦笑与“海云仙子”并肩行去…… 他与她没有开口说话。 这里面,只有淡淡的轻愁与怀念……戚丁雁找不出话来打破这寂寞的气氛! 而她,也不想破坏这令人怀念的寂寞的一刻。 人与人之间在偶然中相识,也在默默中而别,然而,相识时,不感到存在的可贵,别后,才觉得失去的太过美好! 然而,失去的能再追回来么? 某些时候,这是可以的,但大多数失去的将永远无法追回来。 他们默默地走着,走出了苍林! 她停下了脚步,道:“戚少侠,我们就到此而别吧。” 他颔了一颔首,道:“你请珍重。” “你也珍重。” 她一转身,飞奔而去。 戚丁雁注视着她背影消失后才黯然转身,回到了“阎王庙”。 戚丁雁回到了“阎王庙”,“幽冥鬼女”迎身而出,道:“戚少侠!” 望着她凄伤神情,戚丁雁问道:“什么事?” “你似乎应该休息一会。” 对于“幽冥鬼女”的关心,使戚丁雁深为感动,他苦笑了一下,道:“不,我还有很多事待办!” “你该休息了!” 戚丁雁笑了笑,步入了堂中,向“三武王”道:“刚才‘海云仙子’所说,谅来你们已全部听见,你们三位就跑一趟‘云台山’‘望日峰’吧,两天之内,必须赶回。” “三武王”领命而去。 戚丁雁向“沧海客”道:“以下的事交你来办。” “沧海客”颔了一颔首,道:“‘刑长’!” “下职在!” “挖一大坑,把‘银面会’之人,一律埋在一起!” “领谕!” “‘副将’!” “下职在!” “把本门弟子埋葬!” “领谕!” 两人去后,“沧海客”又道:“戚密探!” 戚铁花道:“下职在!” “武林传言,‘迷魂宫’位极隐秘,本门总堂欲改在贵宫……” “我已成为‘红棋门’弟子,‘迷魂宫’亦就是‘红棋门’一部分。” “很好!”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伏虎天君’、‘飞龙剑客’、‘血魂子’、‘五龙真君’、‘天星老人’五位弟子!” “弟子听令!” “本门欲将你们等门人全部归入本门,你们愿否?” “愿意!” “不知‘伏虎寨’有多少门人?” “二百三十七位!” “‘潜龙庄’多少门人?” “七十五位!” “‘血谷’多少门人?” “二百零九位。” “‘五龙堡’多少门人?” “一百八十位!” “‘天星洞’多少门人?” “五十五位!” “沧海客”道:“你等即时回去,率领门人到‘阎王庙’来集合!” 当下,“伏虎天君”、“飞龙剑客”、“血魂子”、“五龙真君”及“天星老人”,别过了戚丁雁,各自奔去。 戚丁雁向“情海断肠人”道:“不知‘银面会’与少林派之约,尚有几日?” “四日!”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道:“各位先回‘幽冥鬼府’休息,以备四日之后少林寺与‘银面会’决一雌雄。” 他话锋略为一顿,道:“戚密探及关密探(‘情海断肠人’)即刻出外查访,三天之内回报江湖情形。” “情海断肠人”与戚铁花恭声应是,飞奔而去。 “黎密探,崔天寒!” 黎密探与崔天寒两人同时上前,齐声道:“下职候令!” “你等两人,误会冰释,重修旧好,本以择日为你们成婚,奈此非常时期,无法举行婚礼,本门主深以为歉,趁此时间,给假三日,崔天寒请偕黎密探游玩旅行。” “血轿主人”与崔天寒心头大喜,想不到戚丁雁竟能如此体念他们,当下同声谢道:“感谢门主三天之假!” 戚丁雁笑了笑,道:“切勿乐而忘返!” 所有人同时轻笑出口,崔天寒脸上一红,在轿中的黎彩华更是尴尬万分! 崔天寒道:“弟子谨记!” “去吧!” 崔天寒站了起来,“血轿主人”黎彩华招来了两位使女,抬着血轿向门外走去。 戚丁雁倏又说道:“黎密探,我想问你一件事?” “关于‘灰心人’亚敏?”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不错!” “禀告门主,亚敏实则并非我之使女,她是一个不幸的少女,很多事我不便相告!” “她去哪里了?” “这……恕弟子为誓言不便相告!” 戚丁雁欲言又止,苦笑了一下,道:“祝二位愉快,去吧!” 当下两人别过戚丁雁走了! 戚丁雁祭过了惨死门人,才回“幽冥鬼府”…… 三日后,“伏虎寨”、“潜龙庄”、“血谷”、“五龙堡”、“天星洞”的门人全部到了“阎王庙”。 “沧海客”重新编整,由“伏虎天君”、“飞龙剑客”、“血魂子”、“五龙真君”及“天星老人”分别指挥。 “情海断肠人”与戚铁花先后回来报告没有发生其他之事! “风尘狂客”与“血轿主人”也带着愉快心情而回! 然而! 借“毒扇”的“三武王”却过了一天时间,还不见影子! 这一天,戚丁雁知道情形不妙了,戚丁雁明白,这三人必定发生了事情,否则他们不会不回来。 第一,这三人之中的“栗人王”掌职“红棋门”“总帅”,他当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少林派之战,如果没有“毒扇”破“活僵尸”,这一战一样凶多吉少。 “沧海客”道:“禀告门主,这三人必定出了岔子!” “不错!” “这如何是好?” 戚丁雁道:“看来也只好我亲自走一趟‘望日峰’!” “不可!” “为什么?” “少林派之战,关系本门与江湖安危,门主如不亲自指挥……” 戚丁雁道:“你身为‘军师’之职,分配门人,当不成问题。” 戚丁雁话锋略为一停,又道:“‘三武王’迄今未回来,出事已在各位意料之中,我要到‘望日峰’走一趟,我走后,‘军师’暂代门主职务。” 他又朗声道:“‘刑长’!” “下职在!” “不听命令者斩!” “是!” “把‘北极狐仙’按门规处置。” “是!” 戚丁雁又道:“少林寺事毕,请率人回‘迷魂宫’,不得有误,我最慢五天,必然赶回‘迷魂宫’!” 门人恭声应是! 戚丁雁向戚铁花道:“‘迷魂宫’位于何处?” “在鲁山‘风沙谷’中,你去了之后门人自会领你进去!” “副将”“七海神龙”道:“门主是否欲派人随行?” “不必了!” 戚丁雁话落,走下了大殿,向庙口走了出去,背后,传来了“沧海客”声音:“‘副将’……” 戚丁雁弹身奔去,瞬已出了一片苍林。 倏然—— 背后有人叫道:“戚少侠!” 戚丁雁转身望去,但见背后伫立着“幽冥鬼女”。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你……有什么事?” 她怆然而笑……她的笑容,呈现朦胧的凄伤之色……她走到了戚丁雁面前,道:“戚少侠,我也想送你一程!” 戚丁雁黯然道:“像从前一样,不开口说话!” “不!” “那么,你有话跟我谈?” “是的。”她笑了笑,道:“我有些感慨,今天你走了,明天,你的门人走了,‘阎王庙’又恢复从前样子,死亡、恐怖与凄凉!” “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筵席!” “但这一刻过后,将使人怀念,美丽日子毕竟过得太快!” “是的!”他喃喃道。 她宛然而笑,叹道:“憧憬毕竟是遥远的,幻想终归是梦,你说是么?” “是的!” “这一刻过后,唉!” “你好像有很多感慨?” “难道你没有?” “或许没有你来得深!” 她又笑了。 似幽似爱…… 在艨胧的意味里,戚丁雁感到,自己带给她更多的心事! 她一敛笑容,道:“戚少侠,某些时候,你曾怀念过去?” “是的!” “你曾经怀念我们在夕阳下漫步,雨中共坐?” 戚丁雁骇然望着她,心情一片激动,道:“不错!” “有何感想。” “我好像梦见了一个寻梦人!” “寻梦人……” 她笑了起来,道:“不错,我是一个寻梦的女人,因为梦里有你渴求的一切……” 戚丁雁道:“醒来它又飘然而散!” 她轻轻一笑道:“是的……唉,戚少侠,明天‘阎王庙’再也没有这可爱场面,戚少侠,往后你会再来?” “会的!” “戚少侠,我会想念你,虽然我在寻梦,然而,我会怀念这梦中真切的影子。” “我也一样会怀念你!” “戚少侠,在三年之中,我会永远怀念你。” “三年以后呢?” “人,谁能担保那么悠长的事,你说是么?” “是的。” “别了,戚少侠,请别忘了‘幽冥鬼府’中有一个少女在期待着你!” 话犹未落,她已弹身向来路奔去。 戚丁雁怦然心动,她虽然没有谈到爱,然而她最后一句,不是比说爱胜于千百倍? 他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我会回来的……” “难了!” 声音骤然传来,使戚丁雁吃了一惊,循声望去,但见离他三丈之外的一棵树上,正坐着一个妖艳绝伦、美赛天仙的青衣少女! 戚丁雁脸色一变,喝道:“你是谁?” 青衣少女荡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你想知道么?” 戚丁雁一阵呕心,道:“不想知道还问你么?” “我们何必急在相识,朋友,我们暂时再见了!” 话落,青衣人影飘然而逝! 戚丁雁吓了一跳—— 这青衣少女只在一弹身之下,已出了数十丈之外,对方轻功之高尤在自己之上。 他打了一个冷颤,道:“我难回来了?”冷冷一笑,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我戚丁雁会不会回来!” 他弹身飞奔而去。 这日—— 戚丁雁来到了“云台山”的“望日峰”,此峰在绝壁千仞的山中高耸而立,峰高数十丈,像一座巨神俯视这山谷空野。 戚丁雁抬头望了这数十丈高峰,但见峭岩嵯峨,想上“望日峰”倒也不是一件困难之事。 戚丁雁几个跃身已上了“望日峰”,放眼一瞧,但见峰上一片平坦旷地,宽约数十丈。 戚丁雁上了这“望日峰”之后,才发觉它应该改为“望日岩”。 它与另一座山头相互接连,可是从下面却极不易看出。 展现在山的接连处石壁上,写了三个斗大的黑字:“望日峰”! 戚丁雁目光一扫,道:“这里哪有人的影子?” 他感到一阵愕然,自语道:“莫非他们没有来?” 但,他不相信他们三人没有到这里,他开始向前走去。 倏然—— 他望见了峰与山的接连处,有一条小而极不易发现的甬道,他微一顿足,蹑足向甬道走去…… 行约三丈,戚丁雁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个山洞。 洞上写着三个字“望石洞!” 戚丁雁走到了洞前,“望石洞”的右侧赫然写着一行小字:“望石洞——擅进者死!”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心头泛起了一阵寒意,心里暗道:“原来是这样!” 一股怒火,涌了上来,难道他手下三员大将,已死在洞中之人手中?想到这里,他全身一阵颤栗,怒火倏炽,他开始向洞中走去…… 他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倏然—— 洞中传来一声冷喝:“小娃儿,退回去!” 戚丁雁冷冷喝道:“你是谁……” “我说你退回去!” “假如我不呢?” “洞口写得清清楚楚!”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你杀了‘三武王’?” “怎么样……”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物!” “你当真不退回么?” 戚丁雁也不答腔,身形一弹,倏向洞内扑了进去! 倏地—— 戚丁雁乍觉眼前人影一闪,还未看清对方的面目,对方一掌已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哇的一声,口血飞溅,身子向断崖栽了下去—— 戚丁雁想不到对方武功如此之高,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可是这刹那之间,他告诉自己不能死,他要报仇! 他强压伤势,提起功力,向断崖落去—— 戚丁雁如非身受重伤,这区区数十丈高崖,他当然不放在心上。 他现在身受重伤,虽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但内伤无疑重上加重。 砰!的一声,他口血狂喷,人已昏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神志清醒了一些,探手取出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口中,运气疗伤。 他又站了起来,咬了一咬钢牙,一个晃身又上了断崖,站在了洞口之前。 他冷冷一笑,喝道:“有本事的就出来,何必躲在洞里不出,难道你见不得人?” 他又一步一步向洞中走了进去。 对方似是感到一惊,想不到戚丁雁如此快就能把伤势复元! 当下,冷冷说道:“小娃儿,你出我意料之外!” 戚丁雁喝道:“‘三武王’是不是遭了阁下毒手?” “阁下又是‘三武王’的什么人?” “门主!” 对方怔了一阵子,道:“哦!原来是‘独眼黑狼’!就算我失手伤了你一次,你回去吧,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 “不错,三天前就走了!” 戚丁雁吓了一大跳,脱口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三人已经走了……看在你的英勇侠名,我借给们‘毒扇’带回去了,你又来干什么?” 戚丁雁真是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三武王”已借得“毒扇”可是又为什么没有赶回去? 莫非,又发生其他枝节? 但凭“栗人王”的武功又谁能奈何他?何况,他们有三人之力…… 于是,他怀疑洞中之人撒谎,否则“三武王”不会不赶回去。 想到这里,他冷冷笑了起来,道:“我怀疑!” 对方怒道:“小娃儿,如果不是看在你侠名份上,我就一掌毁了你!” “咱们不妨试试!” “小娃儿,你再走进来试试!” 戚丁雁断定洞中之人所言百分之百是谎言,“三武王”怎么会借到了“毒扇”还不赶回去? 他咬了一咬钢牙,弹身而起。就在戚丁雁尚未弹身之际,黑影闪处一道掌力涌了过来。 戚丁雁大喝一声,闪了开去—— 可是,饶他“幽冥步法”再过神妙也躲不过对方变化难测的一击! 他胸口如遭雷击,又向断崖栽了下去。 这一次比上一次伤势更重,戚丁雁栽了下去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不知经过多久,他发觉一双软绵玉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与“返魂穴”上。 他正待睁眼,一个女子声音喝道:“接我功力,运行十二周天,快!” 戚丁雁疗伤一阵,人已恢复过来,睁眼一瞧,不由涌起了一股寒意,他的身前哪有人影? 戚丁雁突然发现他胸前的衣襟,被人塞了一封信,他取过一看,但见上面这样写着:“戚少侠:我们偶然而遇,我不希望你知道我,我说过忘记那件事!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我要在不幸中坚强起来,是的,我会怀念你,深深地。适逢我有事到此,‘三武王’的确已借得‘毒扇’走了,你不必怀疑,如果他们尚未回去,出事地点,也就在这‘云台山’一带!恕我不等你醒来而别,不过,相信你会了解我的心情的!亚敏留。” 戚丁雁看完了信,先是一阵黯然,接着吃惊,亚敏说“三武王”已借得“毒扇”走了,这绝非有假,难道说“三武王”真的已经出了事? 想道这里,他打了个冷颤,如果“三武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毒扇”落入别人之手,这如何是好? 这一来,戚丁雁真是不寒而栗,是的,他必须查访“三武王”的去处。 他把信收好,塞进怀中,弹身向来路奔去。 倏然—— 背后传来:“戚少侠,匆匆忙忙干什么?” 戚丁雁吃了一惊,顿足望去,但见是那个原先出现的神秘青衣少女! 戚丁雁骇然色变,他一连串遇到这些离奇的事,不由弄得头昏脑胀! 那洞中之人是谁? “三武王”去哪儿了呢? 而这个连番跟踪而至的少女是谁呢?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戚丁雁暗道:“莫非事情就出在这少女身上……” 心念转处,冷冷道:“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 青衣少女荡声笑道:“我说过我不想这么快与你相认,放心,我以后不再跟踪你了。” 话落,身形一弹,飞奔而去。 戚丁雁身形一划,追了上去,喝道:“慢走……” 他截住了青衣少女的去路,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阁下还有什么事?” “你到底是谁!说!” “我如果不说呢?” “你走不了!” “凭你!恐怕办不到!” “那不妨试试!”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娇躯一弹,向外泄去。戚丁雁大喝一声,一掌击去。 戚丁雁的出手几乎跟青衣少交的弹身,同在一个时间。 青衣少女身子一旋,轻飘飘地弹出数丈,接着身影一翻,俏影已杳! 戚丁雁看傻了! 这青衣少女的武功当真高到如此出奇! 他愕了一阵才咬着钢牙向来路奔去,他想:“偌大一座‘云台山’,去哪里找‘三武王’……” 可是,这不但关系“三武王”性命,而且关系江湖安危! 他纵是找遍了“云台山”也要把“三武王”去处弄个清楚,找出端倪来。 第一天过去了,他毫无发现! 第二天,他发现了另一个可怖之事…… 这日—— 戚丁雁翻过了一座山巅,发现前面一处数十户的村庄之中传来了号哭之声! 戚丁雁心头一震,好奇之念大起,一个弹身向那小村庄泄去! 他来到了庄前,举目一望,不由大为震惊,但见有四户人家门口摆着棺木! 戚丁雁暗道:“这里死了人……” 可是,另一件更奇怪事却出现在他面前。 右侧一座石屋门口赫然停着一顶粉红色的小轿,屋内传来了啼哭之声! 戚丁雁疑惑不解! 棺材,喜轿—— 这近乎讽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丁雁认为非把事情弄个明白不可,当下走进了村庄,向一座较好的石屋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走了出来,几乎与戚丁雁撞了个满怀。 戚丁雁含笑道:“老丈请了!” 对方像是吃了一惊,打量了戚丁雁一阵,才愕然道:“公子是……” “在下戚丁雁!” “唔!戚公子好象不是本庄人?” “在下是路过!” “唔!莫非天晚借宿!” “也不是!” “戚公子是……” “想请教老丈一件事!” “什么事?” 戚丁雁道:“贵庄死了人?” 那老者脸上倏现悲切之色,道:“不错!” “也有喜事?” “喜事……” 对方苦笑了一下,道:“戚公子不是本庄人,最好还是早走为妙!” “为什么?” “老夫言出善意,戚公子还是走吧!”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这一来,我倒不走了,我非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要知道?” “不错!” 对方沉思了半晌,道:“那么戚公子进来,我告诉你经过。” 戚丁雁跟他步入了大厅,分宾主坐落,那老者告诉戚丁雁,他叫做张保。 戚丁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保脸露惊惧之色,道:“说来戚公子也许不会相信,最近本庄出现了‘狐狸精’……” “‘狐狸精’?” “不错,你不是看到四家门口摆着四具棺木么,真令人难以置信,八天死了七个人……” “跟狐狸精有关?” “不错,那四具棺木中,均装着一个年青男人尸体,他们均被‘狐狸精’吸光精液,脱阳而死!” 戚丁雁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脱口道:“当真有这种事?” “不错。”他打了一冷颤,接着道:“情形是这样的,十天前,也是像现在这个时候,庄里突然来了一个绝色少女!这个少女简直美赛仙姬,她到了本庄之后,走到李虎家里,不久,又走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像对于这恐怖的事余悸犹存,一脸惊惧之色,把以下的话咽了回去! “干什么?” “她到李虎家里据说是看上了李虎唯一的儿子李胆青,走后不久又来了,带了一顶粉红色轿子,摆在李虎家门口,言明午夜把李胆青送进轿中,否则一家三口难逃活命……她说完,化作一道清风而去!” 戚丁雁淡淡一笑道:“当真有这等事?” “难道我还会危言耸听不成,当晚李虎就把他的儿子藏了起来,把门锁得紧紧的!午夜过后——突然,我们听到砰地一声巨爆,接着传来了三声惨叫……没人敢跑出去看。第二天日上三竿,胆大的人才走出门口一看,但见李虎两老夫妻及李胆青已横尸门口。黄昏时,这狐狸精又来了,带着那一顶粉红色小轿!” 戚丁雁接道:“这一次大约不敢不将人送进轿了?” “不错,第二天就把人送了回来,可是不及中午便脱阳而死!接连又有几个死在这狐狸精的手中。” 戚丁雁道:“那么今夜的是第三个男人了?” “不错!”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在下深懂道术,想抓这一条狐狸精为你们除害,不知你是否愿意……” 戚丁雁口里说着,心里却暗道:“这是什么狐狸精,根本就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女人……莫非‘三武王’就是落在这淫荡女人之手?” 想到这里,他更认为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张保惊道:“戚公子……你……这话当真?” “难道我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那么,走吧,我领你去!” 戚丁雁随着张保来到了那停放轿子的门口,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 戚丁雁与张保走了进去…… 夜,渐渐黑了! 山风骤然刮起。 二更过后,戚丁雁走出了门口,进了轿中,屋里还是不断传来哭声…… 戚丁雁打量了这轿中一眼,但见里面美轮美奂,一股香气闻之飘飘欲仙! 戚丁雁目光四顾,午夜过后,一阵风动,轿子已被人抬起如飞而去。 戚丁雁吃了一惊,因为从来人脚程看来武功竟不在他之下,如果弄个不好,这一次冒险将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暗地吃惊,探手轻轻地掀开了前面的轿帘,但见抬轿的是两个青衣婢女。 他慌忙缩手,暗地道:“青衣……青衣……莫非我所见的那个青衣少女就是这个狐狸精?” 他认为这是有可能的! 那么,青衣少女劫走“三武王”为了什么?为了那一把“毒扇”…… 行约一个时辰,倏然——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戚丁雁轻掀轿帘一看,瞧见绿衣少女——“灰心人”亚敏竟然截住去路,戚丁雁吃了一惊,暗道:“想不到亚敏也在这里出现,如果让她撞破这一件事如何是好?” 亚敏冷冷一笑,道:“二位姑娘不知轿中所抬何人?” 轿前的少女冷冷道:“你又是谁?” “强抢少年,奸淫而死,不知你们主人是谁?” “你管不着!” 绝色少女亚敏道:“我非管不可!” “你管得了吗?” “正想试试!” 绿衣少女话落,缓缓向轿前走了过来,这一来,戚丁雁不由暗暗叫苦! 如果亚敏武功在这两位婢女之上,自己就无法去找这一个可能与“三武王”失踪有关的狐狸精了。 这事情如被亚敏撞破,戚丁雁将前功尽弃,这怎不令戚丁雁心急如焚? 一声叱喝,绿衣少女亚敏突然飞身,疾如闪电一般扑向了那位婢女。 亚敏这出手一击,奇快无比,可是那抬轿的婢女武功也不弱,娇影弹起,呼的一掌击去。 两个人动上了手,同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亚敏芳心一震,不由退了一步。 青衣婢女叱喝声起,连攻三掌,出手有奔雷骇电之势。 戚丁雁不由暗吃一惊,这一来,亚敏必然拼命一搏。 果然不出所料,亚敏叱喝声起,在险象环生之下抢攻三掌,飞出三腿,?亚嘁骆九攘嘶乩础?br /> 这当儿—— 那动手的青衣婢女喝道:“阿花,快走!” 青衣婢女喝声甫落,另一个青衣婢女突然举起轿子,向前落荒而去。 亚敏一声叱喝:“哪里走!” 她一掌迫开了青衣婢女的攻势,向轿子奔了过去,可是青衣少女一弹身,已截住她的去路。 第十五章 倾城倾国一孤女 这的确是无比的诱惑,戚丁雁血气方刚,对于这少妇的肉体诱惑,也不由感到心灵猝然一震! 他嗅到一股似麝非麝的芳香,心血激烈循环,神志为之昏迷! 这娇女之美堪称是国色天香,虽无倾国之姿,但亦有倾城之容。 她像一条蛇似的横卧在床上,她的曲线确实够迷人的! 她纤手轻抬反抱了戚丁雁,歇斯底里地说道:“你叫什么?” 戚丁雁冷冷笑了笑,这冷笑之声使这艳绝天下的淫娃为之震惊,试想任何一个男人到这时候均无法控制,而他竟能坐怀不乱,这怎不令她感到意外? 她霍然惊觉,道:“你笑什么?” 戚丁雁道:“我笑我自己进入了一个神秘而又消魂的世界,姑娘玩了多少男人?” 她笑了笑,道:“你想知道?” “是的。” “大约七个!” 戚丁雁道:“姑娘为什么你要这样?一夜销魂,下手杀去?” 她为他的话感到震惊,她不明白他此时为何不为她的肉体感到疯狂! 他认为这个绝代佳人说不一定另有隐情,而致使她做下了这令人痛恨的毒辣事情! 她笑了一笑,道:“不一定,或许我会放过你!” “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她搂着他,像一条蛇似的缠着他的身子,戚丁雁认为他如想出手,这少女非被制住不可。 可是,他在这刹那间认为自己不该出手,他觉得她并没有淫荡及奸杀之状,如果能使她回头觉悟,放下屠刀,未尝不是一件善德。 她轻轻地说:“因为,我爱你!” “哦……你也爱过七个男人呀!” “这……不同呀!” “有什么不同?”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她荡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道:“喜欢你的人!” “以前七个人你都不喜欢么!” 她笑了笑,道:“良宵易过,我们何不谈些有情趣的话?” “你叫什么?” “‘狐女’!” “‘狐女’?这名字不雅。”戚丁雁苦笑了一下,又道:“好吧,我们不谈这些,我问你一件事,在这七个男人之中你得到什么?” “欲!” “你准备玩弄多少男人?” “玩遍天下。”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道:“恐怕岁月不留人!” “我能驻颜,纵是行将就木亦能保持二八年华。” 她轻笑着摸向了戚丁雁的裤带,她想为戚丁雁宽衣解带! 戚丁雁的右手倏然扣出,道:“姑娘何必急在一时?” 她粉靥为之惨变,因为戚丁雁这一扣,两指正扣在她的腕脉穴上。 她骇然道:“你……” “我此时尚无兴致,何不再谈一会。” 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了,当下运功全身,就在她尚未行动之际,戚丁雁有意无意地把她的手放了回去。 这一来,又使她一愕! 难道刚才那举动是无意的? 她怔怔地望着戚丁雁,在这刹那间使她对面这粗犷的男人,产生了一股茫然的爱念。 她笑了一下,道:“你想谈什么?” “谈你,我知道你有一身武功!” “你懂得武功?” “不错……” 戚丁雁话犹未落,“狐女”玉腕乍伸,双指骈进如戟扣向了戚丁雁的“期门穴”,口中喝道:“你是谁?说!” 戚丁雁没有闪身,如果对方现在一出手,他必当场毙命不可! 戚丁雁望了她一眼,道:“这是干什么?” “说?你是什么人?” “我不说呢?” “取你性命,举手之劳!” 戚丁雁笑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我刚才如想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一句话使“狐女”感到心头大震。不错!戚丁雁刚才如要杀她的话,确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 她怔了怔,冷冷笑道:“那么,你为什么不下手?” “姑娘绝代艳姿,在下岂有辣手摧花之理?” 她感到目前遭遇到一件极为辣手之事,也使她感到无比的震惊! 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冷喝道:“你再不说你是谁,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戚丁雁道:“你想知道?” “不错。” “姑娘常在江湖上走动?” “干什么?” “如果你常在江湖上走动,我相信你猜得出我是谁。” 她注视了戚丁雁一阵,粉脸倏变,惊道:“你是……‘独眼黑狼’?” “你猜对了!” 她吃惊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怎么……会是你?” “有什么不对?” “你真的是‘独眼黑狼’戚丁雁?” “信不信由你。” “你到这里干什么?” “想杀你!” 她缓缓下了床,粉腮充满了一片杀机,道:“也好,戚丁雁,咱们不妨动手过几招试试!” 戚丁雁喝道:“你为什么奸杀男人?” “我恨男人,连你在内。” 戚丁雁这时也下了床,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劫走了本门‘三武王’?” “‘三武王’?没有,我不会要老头子,你放心!” 戚丁雁不由怔住了,“三武王”不是被她劫来,那么“三武王”去了何处? 他望了她一眼,冷冷道:“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 戚丁雁颔首暗道:“看她神情,不似有假,‘三武王’必将成为一件令人担忧之事。” 想到这里,他举步向房门口走了过去! “狐女”娇躯一弹,猝然截住去路,道:“站住!” 戚丁雁望着她满脸寒霜,不由感到一阵心惊,道:“干什么?” “留下!”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不过,我要劝你几句,你奸杀了七个男人已是已罪大恶极,本该诛之,刚才为什么不杀你?因为我不愿意看你青春葬送,以及美好的将来毁在我手,佛家曾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姑娘改邪归正,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戚丁雁话犹未落,倏闻哇的一声,“狐女”扑在床上,放声大哭! 戚丁雁怔了一怔! 她的哭声哀艳感人,她是忏悔抑是另有所企图? 随哭声而微微抽动的玉臂,使人生出了一股同情之念,她罪足以乱刀而亡,然而,她能悬崖勒马,未尝不是一件可喜的事! 他走到她的身侧,道:“姑娘,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他挪动了脚步,然而,这脚步像有千斤之重,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的哭声更大了! 戚丁雁竟生出怜悯之心,她能被自己感动忏悔的确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 他又走了回来,心头感到一阵黯然,他轻轻叫道:“姑娘……” “你走……” 戚丁雁并没有走,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玉肩上,道:“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谈的?” 她猛然一转身,呼地飞起一掌击向戚丁雁,道:“你给我走!” 这一掌发得太过突然,使戚丁雁躲不胜躲,当下,右手切出硬接了对方一击。 砰的一声,戚丁雁踉跄退了十来大步方才拿桩站稳! 他双目骤射精光,喝道:“你真要找死么?” 她一弹身,哇的一声,痛哭失声,投入了戚丁雁的怀中。 她像有无限的委曲,如同见到了亲人之后急切的要发泄一般。 戚丁雁抚着她的秀发,道:“你有不幸的事?” 她伏在他的怀中哭泣得无法答腔。 戚丁雁搂着她丰满诱人的娇躯,心情怦然而动…… 他忘了她污秽的过去,最低限度,这一刻他发觉到她是纯洁的! 他托起她的下颚吻着她的泪水,她的鼻梁,她的樱唇…… 她没有抗拒! 这一切,未免太过荒唐,他曾想杀她,现在竟又吻了她? 她霍然推开了他,叫道:“你……为什么吻我?” 戚丁雁怔一怔,道:“因为我认为你内在美好……” “美好……”她疯狂地笑了起来,道:“难道你忘了我是淫妇!” “或许,这有某种原因!” 她冷冷一笑,道:“某种原因……不错,一月之前,我是一个少女,好女人,可是一月后,我变了……” 她的眼眶里,掉下了两行泪水…… 戚丁雁追问道:“为什么事你变了?” “为你们男人!” 戚丁雁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碰到一个薄幸男人。” “猜对了一半……” 她冷冷笑了笑,道:“戚丁雁,你想知道我的事?” “不错!” “也好,我告诉你!” “请说!” 她怆然一笑,道:“江湖上武功最高的并不是‘三武王’,也不是‘武林之神’。” “谁最高?” “‘飞天魔’在江湖上或许没有一个知道,他住在‘飞魔洞’之内,可能已经练就了不坏之身。他有一个儿子叫‘飞天星’,他有俊美的外表,迷人的笑容,也有一身惊人的武功!我们在无意中相识,在十天之后,我失身于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玩弄女人的圣手,不少女人为他丧失清白,然后,下手杀去!”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当真有这等事?” 她颔了颔首,道:“是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处,在他手下丧失清白的人不知有多少。当时,他玩弄了我之后,准备下手杀我之际,我两个婢女暗中告诉了我这一个消息,于是,我悄悄地伤心而走……” 戚丁雁道:“以姑娘的武功,难道不是他的敌手?” “不错,我不是他的敌手。” “难道天下没有人的武功比他高么?” “如以‘飞天魔’而论,江湖上的确难找对手,除非当年的‘红棋帅主’。”话锋略为一顿,道:“戚少侠,你使我痛悟前非,我甚为感激,现在你走吧!” “你呢?” “我?”她笑了笑,道:“这个不用担心。” 戚丁雁道:“本门‘三武王’为借‘毒扇’而失踪,你认为是不是有被‘飞天魔’劫走的可能?” “有可能!” “‘飞魔洞’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 “三个,一父一子还有一个徒弟,‘飞魔洞’距此西去约三里。” 戚丁雁咬了一咬钢牙,道:“姑娘是否还想留住在下?” 她怆然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留你,纵然我要把你留下,可是你愿意留下么?” “我要去找‘飞天魔’。” “找死?” “不一定!” “也好,你走吧。” 她走了出去,戚丁雁紧跟其后,走出了房间,来到一座石厅之中,“狐女”叫道:“阿梅阿兰!” “婢子在!” “送客走吧!” 后厢走出了那两个青衣婢女,他们望着戚丁雁,不由怔了一怔! 戚丁雁道:“不必费心,我自己走便了。” “不,阿梅,你领戚少侠出山吧!” 阿梅恭声应是,当先挺身走出,戚丁雁向“狐女”道:“姑娘,我们再见了!” “放心去吧,我不会再去抓第二个男人了。” 戚丁雁笑了笑,转身奔去。 这是一个小小谷底,出了一片极不易辨的石缝,眼前就是大山。 阿梅道:“戚少侠,奴婢不远送了!” “不必了!” 戚丁雁话落,弹身奔去,现在,他必须去找“飞天魔”,“三武王”的失踪可能就出在此人身上。 就在戚丁雁弹身飞奔之际,倏然—— 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戚丁雁闻声暗吃一惊,举目望去,但见一个踉跄人影飞奔而来。 戚丁雁一顿足之下,那条人影已到了自己面前,一个仆身栽了下去。 戚丁雁发觉那好像是一个女人……就在这当儿,那女人又站了起来踉跄奔来。 一条人影,急速如风,喝道:“你还走得了吗?” 戚丁雁目光扫处惊呼出口,叫道:“亚敏……” 那女人赫然就是绿衣少女亚敏,她似受伤甚重。戚丁雁惊叫声中弹身向亚敏扑了过去。 追亚敏的人影也在这极快的一瞬间,到了面前,戚丁雁大喝一声,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对方似是估不到戚丁雁出手如此之快,几乎闪身不及,当下右掌一封,硬接了戚丁雁一掌。 砰的一声巨爆,戚丁雁感到心头一震,踉跄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对方也退了三步。 戚丁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抬眼望去,来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模样的俊美少年! 戚丁雁心头大震,暗道:“这个人大概就是‘飞天星’了……”心念中,冷冷一笑,道:“阁下好掌力!” 对方脸色一变,喝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对方阴恻恻一笑,道:“阁下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假如我若管呢?” “你自信管得了吗?” “我正要试试!” 对方充满杀机地笑了笑,道:“那不妨试试!” 出手之快无与伦比,戚丁雁不由退了三个大步,当下一咬钢牙,反击三掌。 戚丁雁在动手之际均感处处受制,对方不但招式毒辣,而且变化难测。 这一来,戚丁雁真的吃惊了,不用十招,自己不死在对方掌下亦必重伤不可! 倏然—— 一声哭声传来,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黄哥!” 俊美少年闻声,霍然住手,他的目光扫向了发声之处,道:“倩妹,是你……” 戚丁雁目光扫处也几乎惊叫出口,来人赫然是“狐女”。 “狐女”像是哭得十分凄绝,她走到了俊美少年面前,哭声更大了! 俊美少年冷冷道:“倩妹,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哭……” “狐女”哭道:“黄哥哥!他……他欺负我!” 戚丁雁这一来不由被弄得满头是雾,他就不明白,这倒是怎么回事? 俊美少年怒道:“这黑小子欺负你……” “不……错!” “放心,我会杀他!” 话犹未落,他又向戚丁雁欺了过来! 倏地—— 冷喝声起,“狐女”玉腕乍伸,双指骈进如戟,点向了俊美少年背后“命门穴”。 一声闷哼,俊美少年鲜血狂喷,人已栽了下去! 戚丁雁又是一怔! “狐女”粉腮一变,杀机倏起,喝道:“‘飞天星’,你还记得我……哈哈哈,你奸淫了我的身子,还想杀我……” 她的脸色铁青得怕人,戚丁雁明白“狐女”的计谋了! 倏地—— “狐女”大喝一声,道:“‘飞天星’,我要你的命!” 玉腕飞出,只听“哗”的一声大响,但见那个俊美少年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他奸淫过无数女人,最后终又死在女人之手,天理报应,丝毫不爽! “狐女”仰天一阵厉笑,其声犹似鬼号,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戚丁雁脱口喝道:“你怎么了?” “狐女”一敛笑声,粉腮依旧是铁青得怕人,她幽幽地道:“我已报仇!此愿已足!” 话犹未落,她右手突然抬起,只听噗的一声—— 戚丁雁弹身急抓,叫道:“姑娘使不得……” 然而—— 迟了,“噗”的一声过后,“狐女”脑袋已破,死于地上。 地上,横陈了两具尸体。 戚丁雁怔怔地站在那里,这刹那间,使他为“狐女”之死感到悲哀! 她的心,是善良的! 她可以不死,然而,她为了自己奸杀多位男人,无忘记这可怕的过去而自绝! 戚丁雁为她洒下了两行泪水! 他喃喃道:“你的灵魂该是纯洁的,上苍会原谅你……” 他走到亚敏的身侧,但见她鲜血不断的溢出,内伤极重。 戚丁雁心头一痛,他取出了那一粒仅剩的“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亚敏的口中,运功为她疗伤。 约半个时辰之后她醒了过来,她凝视了戚丁雁一眼,像是感到微微一惊! 她合上了眼皮,两颗豆大的珠泪倏然滚了下来! 戚丁雁一阵黯然,叫道:“敏妹……” 她怆然地笑了笑,道:“你救了我?”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为什么?” 戚丁雁叹了一口气,把“狐女”用计杀了“飞天星”的事告诉绿衣少女亚敏一遍! 她咬牙道:“他死了?” “是的,两个人都死了,敏妹,难道你也是……” “不错,我就是失身在他的身上,他奸淫了我之后点中我数处穴道,把我推下断崖,如非‘血轿主人’救我,我一命早归西天了。” 戚丁雁道:“现在他死了,你也可以忘记这一件不幸的事!” “忘记?谈何容易!” “会的,敏妹,我说过我爱你!” 她缓缓站了起来,苦笑道:“我无法忘记我污秽的过去,就让它做我们不平凡的往事记忆吧!” 戚丁雁道:“难道你对我的感情无动于衷?” “不,戚少侠!你会了解我的。” 她笑了笑,道:“‘三武王’找到了没有?” “没有!” “被‘飞天魔’劫走了?” “他们可能在‘飞魔洞’之内!” “那把‘毒扇’也落入‘飞天魔’之手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救‘三武王’!” “凭你?” “不错。” “办不到的!” “办不到我也要办得到。” “‘飞天魔’武功之高,已到匪夷所思地步,三丈之内,取人性命……” 亚敏话犹未落,倏然——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破空?矗荻⊙阌胙敲粑派成币槐洌?br /> 一阵沙沙的脚步之声破空传来,戚丁雁与亚敏循声望去,除了风啸松涛声外,哪有一个影子! 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戚丁雁喝道:“谁?” 没有人答腔! 但那沙沙的步履之声并没有停止,戚丁雁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戚丁雁身形甫自弹起,乍觉眼前人影一闪,戚丁雁不由把弹起的身子,收了回来。 戚丁雁目光过处几乎惊叫出声,但见他的面前三丈之处,站立了一个骨瘦如柴的怪人。 怪人两眼寒光注视着地上“飞天星”的尸体。怪叫一声,道:“天啊……是谁杀了他?”两道骇人的目光,迫视在戚丁雁的脸上,喝道:“是不是你?说!”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你就是‘飞天魔’?” 对方狂吼道:“是不是你杀了他?说!” “不是!” “谁杀死他?” “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人死在你的身边,不是你杀的他还有谁?” 戚丁雁愕然一笑,道:“我杀死他你又能怎么样?” “杀你!” “那不妨试试!” 戚丁雁话犹来落,“飞天魔”大喝一声,一掌向戚丁雁扫了过来。 戚丁雁吓了一跳,对方出手之快,掌力之猛,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戚丁雁不敢冒然去接,身予一弹闪了开去—— 戚丁雁身子还未弹起,眼前人影闪处,戚丁雁猛觉心血一涌,哇的一声血箭飞射而出,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栽了下去。 倏地—— 叱喝声起,亚敏顾不得自己大伤初愈,一掌击向“飞天魔”。 “飞天魔”大喝道:“女娃儿,你找死……” 一掌凌厉绝伦地扫向亚敏—— 眼看亚敏就要丧命在“飞天魔”之手,倏然,一条人影飞泻而至,把“飞天魔”击向亚敏的一掌挡了开去。 那人突然而来,凌空出招就能把“飞天魔”的一掌挡了开去,怎不令人震惊! “飞天魔”悚然后退! 亚敏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两人的目光不由同时扫向了来人,但见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身着黑衣,伫立当前! 她的脸上,一无表情,冷冷道:“‘飞天魔’,还认得老妇么?” “飞天魔”退了两步,惊道:“你……是‘亡魂仙子’?” “不错,四十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认得我,纵子为非,奸杀良家妇女!” “住口,你难道有意架这一场梁子?” “架梁子谈不上,黄老头,我问你,你劫走了‘三武王’?” “不错!” “跟我过不去?” “没有这个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当年‘三武王’跟我不错?” 从神情上看来,“飞天魔”似是惧“亡魂仙子”,当下闻言,冷冷一笑,道:“可是‘三武王’当年跟我过节甚大!” “亡魂仙子”冷冷道:“‘飞天魔’,即刻把‘三武王’交出,否则,今日你逃不出我手!” “飞天魔”一代魔头,四十年前“亡魂仙子”之名虽闻之令人丧胆,但自己四十年苦学功力大进,难道还怕她不成! 当下阴恻恻一笑,道:“这个我倒想试试!” “亡魂仙子”冷喝道:“你真不交出‘三武王’?” “不错!” “你敢……” “亡魂仙子”语犹未落,身形一弹,急如星火扑向了“飞天魔”,连劈三掌。 “亡魂仙子”出手之快,使“飞天魔”退了三四个大步,当下左手疾出攻出两掌。 如非这一位“亡魂仙子”突然出现,戚丁雁与亚敏两个人的性命势必丧在“飞天魔”之手不可。 亚敏走到了戚丁雁身侧,探手拿出一颗丹药,纳入戚丁雁口中,拿拍他周身三十六大穴,然后运功为他疗伤。 这时,“亡魂仙子”与“飞天魔”打得剧烈绝伦。 戚丁雁醒来望了场中一眼,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亚敏把经过告诉了他一遍,戚丁雁跃身而起,道:“敏妹,你等我!” 他也不待亚敏回答,一弹身急向西方奔去! 戚丁雁弹身方向正是“飞魔洞”,他要趁“飞天魔”与“亡魂仙子”动手之际,去救“三武王”…… 他弹身一跃,顾盼之间,已出了一里之外,倏闻一声冷笑之声传来:“戚少侠,你匆匆忙忙干什么?” 戚丁雁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但见那个神秘的青衣少女赫然站在面前! 这青衣少女处处跟踪而至,的确令戚丁雁略感一惊。 当下冷冷道:“你是谁,挡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这倒不敢,戚少侠,你不是要到‘飞魔洞’么?”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不错!” “你知道我是谁么?” “谁?” “你猜!” 戚丁雁道:“让路!在下没有时间与你闲扯!” “我不让路!”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哦!原来你是有意挡住在下去路了。” “不错!” “既然如此,别怪在下得罪了。” 话犹未落,连击两掌,凌厉绝伦地扫向了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冷冷笑道:“果然好掌力!” 话犹未落,但见她身形轻飘一闪,戚丁雁两掌竟告落空。 戚丁雁一惊,不由把身手停了下来,这青衣少女武功之高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突有所悟,冷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大概是‘飞天魔’最亲的姘头……” 戚丁雁“头”字未出,乍觉眼前人影一闪,劈啦两声,他脸上一阵火辣,躲不胜躲地被打了两记耳光。 他脸色倏变,喝道:“你……” “我怎么样,两记耳光叫你以后说话要有分寸。” 戚丁雁道:“那么,你们是明媒正娶了?” “胡说,我与他毫无关系!”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他日相遇,戚丁雁必定讨回两记耳光之辱。” 话落,绕过了她的身边又弹身奔去,冷不防青衣少女一晃身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戚丁雁大喝道:“你找死!” 他此时犹如拼命,疯狂的向青衣少女扑了过去,一连拍出五掌。 戚丁雁此时犹似拼命,出手何等之快,掌力何等之猛,青衣少女一时之间也不由被迫退了十来步。 戚丁雁身形再度弹起,向前再度奔了过去,青衣少女娇躯急弹再度截住去路,冷笑道:“戚丁雁,你何必急于要走?” 戚丁雁这一来真的是气破了胆,喝道:“你要怎么样?” 青衣少女冷冷地道:“戚丁雁,告诉你我是谁吧……” “谁!” “我就是‘飞天魔’的徒弟。” 这一句话的确令戚丁雁暗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这个青衣少女就是“飞天魔”的徒弟。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想不到吧?” “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要去救‘三武王’?” “不错。”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恐怕你办不到!” 戚丁雁傲然笑道:“在下正想试试!” “戚丁雁,你自信能逃得出我的手?” 这决非夸大之词,对方武功之高的确在他之上,如果一经动手,他绝讨不了好去。 青衣少女冷笑道:“不过……”半晌无语! “不过什么?”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什么,我领你去救他们。” “什么?” 戚丁雁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你说什么?” “我领你去救他们!” “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会是在开玩笑么?” “那你为什么……” “为了一点良知,唉!走吧!” 话落,当先弹身奔去,戚丁雁怔了半晌,也紧跟着而去。 上了一座高崖,来到一座大洞之前,青衣少女道:“你等我,我进去领他们出来。” 望着她姗姗背影,戚丁雁突然生出了一份感激之情,他想不出这青衣少女为什么会帮助他! 就在他心念之中,一阵步履之声传来,转脸望去,“三武王”随着青衣少女走了出来。 “三武王”一见戚丁雁,吓了一跳,施了一礼,道:“弟子参见门主!” “不必多礼!” “请恕弟子贻误大事之罪!” “此非你等之过!” “谢门主!” 戚丁雁望了青衣少女一眼,道:“姑娘隆恩,戚丁雁永铭心中,就此别过了。” 青衣少女幽幽一叹,道:“去吧!” “撼地王”吼道:“走?我们的‘毒扇’还未取回。” 戚丁雁道:“走吧,‘毒扇’不在此处!” 当戚丁雁与“三武王”飞身奔去,顾盼之间已来到原先之处不远。戚丁雁问道:“你们与‘飞天魔’有仇?” “正是。” 戚丁雁正待问话,倏闻一声暴喝破空传来,“栗人王”问道:“谁在动手?” “‘飞天魔’与‘亡魂仙子’……” “什么?‘亡魂仙子’?” “不错!” “栗人王”惊道:“‘毒扇’在‘飞天魔’手中,‘亡魂仙子’可能有不测之事发生,我们快去!” “栗人王”话语甫落,身形弹出,急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栗人王”身形甫行弹起,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闷哼同时传来。 戚丁雁扑到场中,目光一扫,不由吃了一惊,但见“飞天魔”惨死地上,一把乌溜溜的黑色扇子也掉在地上。 “亡魂仙子”躺在五丈之外,脸色惨白,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栗人王”眼眶一红,沙哑着嗓子叫道:“梅妹!” 戚丁雁乍然惊觉,“栗人王”与“亡魂仙子”之间感情似非寻常,难道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遮天王”与“撼地王”也缓缓垂首。 “栗人王”走到了“亡魂仙子”的身侧,再轻呼出口。 “梅妹!” “亡魂仙子”微微睁目注视了“栗人王”良久,但见她的眸子里突滚两行泪水! “梅妹……” “亡魂仙子”怆然笑了笑,道:“我……不行了,龙哥……四十年前你负我……我原谅你……” “栗人王”黯在泪下,无言以对。 “天意……龙哥,别了……四十年后,我们偶然相遇……可是,那太……过短暂!” “梅妹,我……对不起你!” “是的,你……对不起我……你不会忘记,我……今天又救了你们……” “撼地王”与“遮天王”也同时走到了“亡魂仙子”身侧,低声道:“梅姑娘,我们对四十年前的事感到抱歉!” 她笑了笑道:“过去了!” “我们对这无法补偿的事,感到耿耿于怀!” “不必了,人生如梦……龙哥,来世再见了……” 她头一摆,死了! “栗人王”嘶声大叫:“梅妹……” 他抱着她的尸首放声痛哭! “遮天王”、“撼地王”同时跪了下去,目含泪光悲切无语! 戚丁雁也跪了下去,他明白,今天如果不是“亡魂仙子”拼命相数,他与“三武王”及亚敏五条人命势必丧在“飞天魔”之手不可。 “亡魂仙子”与“栗人王”有不平凡的感情,这是他意料中的事,可是真正情形如何就非他所能知道的啦。 “亡魂仙子”舍命救“三武王”,此情可感,戚丁雁跪下向这位“亡魂仙子”致真诚的谢意。 “栗人王”痛哭道:“梅妹……来世再补偿……” 他抱起了她的尸体,茫然地向前走去,把她的尸首在一棵大树下埋葬了。 戚丁雁也把“狐女”的尸体埋葬了,他在她的坟墓前致最真诚的敬意,亚敏走到戚丁雁面前,道:“戚少侠,我要走了!” 戚丁雁一怔,道:“你……要走?” “是的!” 戚丁雁道:“敏妹,难道你真要扼杀你自己的心意?” 亚敏叹了一口气,道:“戚丁雁,你真的爱我?” “是的,我爱你!” 她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会忘记我是个……” “不,敏妹,你自己在虐待自己,这何苦呢?” 她笑了笑,道:“也好,你就让我想一想,以后我会答复你的!” 说完,也不待戚丁雁回答,娇躯一旋,飘然而逝! 戚丁雁叫道:“‘总帅’!” “栗人王”黯然答道:“弟子在!” “我们该回去了!” “栗人王”颌了一颔首,拾起地上“毒扇”,四人挺身向“迷魂宫”奔去。 戚丁雁向“栗人王”向道:“‘总帅’。” “弟子在。” “我可否请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们与‘飞天魔’有仇?” “正是,四十年前结的梁子,结得很深。” “凭你们三人……” “我们中了他的圈套才会被擒,弟子贻误大事,尚望门主定罪。” “意外之事,何罪之有,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你与‘亡魂仙子’关系不浅?” “是的,我与她是一对恋人,她是黑老的师妹,她师父死时把她许给了黑老!” 戚丁雁望了“撼地王”一眼,但见他缓缓垂下头去,苦笑了一下,问道:“以后呢?” “栗人王”怆然道:“‘亡魂仙子’与我相识甚深,对于她师父遗命自然极不愿意,这时候‘青面鬼’乘虚而入,想夺去‘亡魂仙子’。于是,‘亡魂仙子’陷入三角爱情苦海,她求我私奔而被我拒绝。后来,她一去无踪,我们三人就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 戚丁雁苦笑道:“你负了她!” “现在事情过去了,我们回去吧,本门与‘银面会’在少林寺一战,不知情况如何?” 回到“迷魂宫”已是三、四天后了,戚丁雁在“迷魂宫”一位少女指领之下进入了“迷魂宫”的秘密之地。 一片秘林,经过“风沙谷”,再穿入一座石林,不知转了几个弯,来到一片山峡。 穿过了山峡,一座精致的楼宇乍现眼前,但见“沧海客”领着“无极星君”及戚铁花,已在门外迎候。 “沧海客”跪了下去,道:“弟子叩见门主大驾!” “不必多礼,请起!” “沧海客”悲切泪下,久久不起! 戚丁雁暗道不好,少林寺一战“红棋门”必定损失惨重,否则“沧海客”不会如此悲痛。 他心头一栗,急急道:“到底怎么了?” “门主请入大殿,容弟子禀告详情!” 进入大殿,但见里面设备精致,戚丁雁直上大殿坐定之后,问道:“还有本门弟子为何不到?” “沧海客”道:“他们均已身受重伤……” “什么……”戚丁雁从虎皮交椅上吓得站了起来,道:“他们……全受伤了?” “沧海客”道:“正是,除‘刑长’、戚密探、小牛子、关密探、及徐护驾之外?其余之人全部重伤,现徐护驾、关密探及小牛子均在‘养身宫’照顾,故未迎接门主回宫。” 戚丁雁心头一痛,双目热泪倏滚,颓然坐下,道:“告诉我当时情形!” “沧海客”道:“你走后,把‘北极狐仙’正法之后,弟子即使‘副将’‘七海神龙’召集门人,在六百八十四位门人之中挑选了一百五十名,共分三队。第一队由‘刑长’率领,‘伏虎天君’及‘飞龙剑客’做为副将。第二队由关密探率领,‘血魂子’、‘五龙真君’为副将。第三队人马由‘副将’‘七海神龙’指挥。弟子则率领‘血轿主人’、小牛子、‘天星老人’、‘天煞魔女’与‘地煞魔女’下达战时命令。 到了少林寺与‘银面会’领来的一百名弟子展开了一场血战。这一战真是惊天动地,‘银面会’弟子在三个时辰的搏斗之中死了三分之二。这时,江小芬突然出现!先后有‘副将’‘七海神龙’及三队副将伤在她的手里。‘活僵尸’挟着江小芬威势,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扑杀!情势转变极为不利,门人因‘活僵尸’出现而丧失斗志,死亡大半!这时候,少林派弟子加入了战团,‘银面会’的弟子只剩数十人之众!少林寺内血流成河,尸首如山。如照这样下去,本门势必全军覆没不可,所幸此时来了救星……” 戚丁雁急急道:“谁来了?” “‘海云仙子’来了!” “她……” “不错,她来了之后与江小芬力斗,‘活僵尸’虽骁勇难当,可是少林寺弟子存心力拼,‘银面会’弟子此时只剩下了十数人之多,江小芬一看情形,如果这样下去十多个门人必定全丧命在少林寺之内,于是下令撤退。” 戚丁雁急急接道:“‘海云仙子’呢?” “事后就走了!” 戚丁雁感到一阵黯然,是的,如以当时情形而论,没有“海云仙子”出现,情势发展的确是不可思议。 他咬了一咬钢牙,道:“本门人死亡多少?” “六十一位门人!” “伤的多少?” “三十四位!” “伤在‘活僵尸’手里多少?” “十五位,属下已下手毙去!” “什么?” “弟子已将十五位被魔风扫中的弟子毙去,此情并非弟子所愿……” “你竟敢掌毙门人,想当初‘海云仙子’掌毙门人被我逐出门墙,难道你……” “弟子情非得已!” “罢了……罢了,既是如此,‘海云仙子’应该重新回门。” “沧海客”道:“此乃上策!” 戚丁雁又问道:“少林派弟子伤亡多少?” “二十一位!” 戚丁雁悲痛道:“想不到本门伤亡如此之重,少林派如非大门已灭在‘银面会’之手……” “不错,少林派掌门有物托交弟子,带给门主!” 戚丁雁道:“什么东西?” “一支绿玉佛杖以及一封信。” “把信给我。” “沧海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戚丁雁,戚丁雁撕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戚门主大鉴:此次承蒙门主派遣门下拯救本门弟子所遭魔劫,并使本派不灭,恩同日月,本派奉赠掌门信物——绿玉佛杖,以示敬意。此祝,金安。悟尘敬拜。” 戚丁雁看完信,不由暗吃一惊,绿玉佛杖为少林历代掌门信物,少林派此时竟将此物为赠?戚丁雁收信道:“绿玉佛杖呢?” “沧海客”双手捧出一支长约两尺的绿玉杖,献给了戚丁雁。 戚丁雁详视一阵,只见这长约二尺的玉杖杖锋形似玉冠,上雕达摩神像。 戚丁雁叫道:“‘总帅’?” “弟子在!” “将此物送还少林派,告诉悟尘掌门,除暴安良乃我辈应有之责,不敢受此重礼。” “总帅”“栗人王”接过了绿玉佛杖,把“毒扇”交给了戚丁雁,去少林派不提。 再说戚丁雁在“栗人王”去后,向“沧海客”道:“我们到‘养身宫’去吧。” 当下一行六人到达“养身宫”,见了受伤的门人,除“五龙真君”及“血魂子”受伤较重之外,其余人休养数日即可痊愈。 戚丁雁请“遮天王”给受伤较轻的“七海神龙”、“血轿主人”和胡静服下丹药,经一阵疗伤,伤势已愈。 戚丁雁退出了“养身宫”,向“沧海客”道:“‘海云仙子’出现之时没有告诉你许珍的事?” “有,她说许珍不愿回来,要长住在‘天星岛’。” “为什么?” “这个门主不难猜出。” 戚丁雁怆然一笑,说道:“‘银面会’之人已剩下不多,本门如一举而灭并非难事!” “此言甚是,但先师武学,你应该练就之后,才能灭去江小芬。” 戚丁雁觉得甚是,当下,颔了一颔首,道:“我已见过先师留下的武功,均是奇奥难悟之学,‘军师’可否帮我参悟?” “这……弟子不敢!” “为何不敢?” “这武功应由门主一人……” “这个无妨,只有你告诉我要诀,不练又有何妨?” “弟子从命!” 戚丁雁向戚铁花道:“姐姐,此处是否有隐秘之所?” “在后面石壁下有一山洞,一关洞门,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如此甚好!” 当下来到后面,果见三面峭壁如镜,当中岩下有一山洞。 戚丁雁道:“就是这里?” “正是!” 戚丁雁当先走了过去,“沧海客”正待行去又停步,道:“戚密探!” “下职在!” “练功期间切忌干扰,否则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你派人防守!” “这个下职知道。” “沧海客”走了进去,戚铁花告诉了他们石门秘密开关后退了出来。 “遮天王”道:“戚密探,此地就由我们两位守门吧。” “好!” “戚密探请回去吧。” 戚铁花奔回“迷魂宫”去了! 第一天…… 第二天…… 第四天,由徐勤与胡静守门。 深夜,死寂。 “迷魂宫”一带除了不时传来几声夜枭哀鸣,平添了一份死气氛之外,再也听不出什么了! 倏然—— 一声刺耳的冷笑破空传来。 胡静与徐勤夫妇闻声脸色同时一变,他们目光一扫四周,除风啸松涛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 胡静向徐勤道:“勤妹,可能有事情发生了!” “不错!” “你守门,我回宫禀告‘总帅’!” “好!” 徐勤话犹未落,又是一声冷笑从前处林中传来! 胡静低喝道:“什么人?” 没有人答腔! 胡静打了一个冷颤,当下身形一弹,向半里之外的“迷魂宫”奔了回去…… 胡静身形甫行弹起,冷不防一道掌力向他迫了过来,他见机尚早,暴身而退,方躲过了对方一掌。 举目望去,但见一个年约三旬开外的绝色美妇,身后随着四个粉红装少女,伫立当前。 胡静目光一扫,已知不妙,当下喝道:“什么人?” 绝色美妇荡起了一阵长笑,道:“戚丁雁在这洞中练功?” 胡静心头大震,道:“干什么?” “找他结一笔账!” 胡静不知道这绝色少妇如何进入“迷魂宫”的?“迷魂宫”三面环山,削岩高达五六十丈,飞禽难度,难道这女人从正面进来? 这更不可能,正面出口处不但派有门人把守,而且必须经过“迷魂宫”…… 绝色美妇喝道:“戚丁雁是不是在这洞中?” 胡静望着绝色美妇脸上倏现杀机,不由暗道不好! 徐勤更是面容惨变,她并不是惧怕来人,而是在此时动手,戚丁雁如在练功必定走火入魔。 对方来意不善是在意中的事,徐勤冷冷接道:“不在!” 绝色美妇冷冷一笑,道:“不在?咯咯咯,我倒想进去看看!” 胡静低喝的:“你过来试试!” 绝色美妇低喝道:“阿娇!” 一旁闪出了一个粉红少女,道:“岛主有何吩咐?” “把这个擒下!” 胡静闻声几乎惊叫出口,来人竟是“桃花岛”岛主“桃花神女”! 他心念未落,阿娇的婀娜娇影一弹,疾如电光火石扑向了胡静。 这一来,胡静已知不妙了,当下不能多作考虑,一招“云雾金光”硬封而出。 阿娇身形一收,乘势弹出,玉腕一送,一连三招杀手,招招攻向胡静周身要害。 胡静武功已是不弱,想不到竟被少女迫得节节后退,徐勤在旁见状不由芳心怦怦而跳。 “桃花神女”冷冷一笑,向洞中欺了过去。 徐勤喝道:“你过来试试!” “桃花神女”喝道:“阿春,把人擒下。” 一旁又闪出一个结着长辫子的粉红装少女,娇叱声中已扑向徐勤,玉腕乍吐,连击两掌。 出手之快,无与伦比,徐勤对于“王神”武功已得三分之一,当下叱喝两声中反击一掌。 “桃花神女”冷笑连连,站立不动。 这当儿—— 胡静与那个粉红装少女,已打得难分难解,但那粉红装少女占尽了优势,看来不出半个时辰,胡静必败。 突然—— “桃花神女”身形一弹,到了洞口,冷冷一笑,道:“戚丁雁,你杀我总舵主,我要你走火入魔……” “魔”字未出,玉腕乍伸,呼的一道掌力击向了石门。 戚丁雁是否在洞中练功,这虽是谁都不能预料之事,可是如果他在练功势必随爆声而走火入魔。 倏然—— 就在“桃花神女”一掌甫自击出之际,一条人影急速如风,一掌击向了“桃花神女”背后。 这一条人影,来势奇疾,掌力奇猛绝伦,“桃花神女”芳心一骇,不由把击向石门的掌力,收了回来。 “桃花神女”身负绝世武功,应变极快,身形一转立刻出掌反击来人。 招式变化之快令人震惊,徐勤脱口叫道:“‘海云仙子’!” 不错!来人正是“海云仙子”。 “海云仙子”娇艳如花的面颊罩起了一层杀机,眸子一瞬不瞬地盯在“桃花神女”的脸上,冷冷道:“好毒辣的手段!” “桃花神女”咯咯笑道:“你是谁呀?” “你管我是谁?” “女娃儿,退开!” “办不到!” “你找死……” “桃花神女”喝声甫落,娇影飞起凌厉绝伦地扫出一掌,分以三种不同的招式攻向了“海云仙子”。 “海云仙子”玉腕疾伸,反击一掌,曼妙?椎匕选疤一ㄉ衽钡囊徽品饬丝ァ?br /> “桃花神女”暗吃一惊,左手切出硬攻三掌,“海云仙子”也不示弱地攻出了三掌。 以两人出手的攻势看来,正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这当儿—— 另外的两个穿红装的少女急如星火一般,双双扑向了“海云仙子”,迅如疾电的各击一掌。 “桃花神女”在两个少女出手之际,猛然抽身而起,闪电般的扑向了洞口,呼的一掌击去。 砰! 一声巨爆—— 但见碎石粉飞,洞门被她击了一个大窟窿。 “桃花神女”这一掌无疑击在“海云仙子”的心头,她混身起了一阵颤栗,杀心倏起,玉腕一挥,一连攻出了五招毒辣招式。 一声惨叫! 一个穿红装的少女,应声惨死! 这当儿,“桃花神女”的第二掌有如迅雷奔电的击向了石门,砰的一声暴响,又是一阵碎石纷飞! “海云仙子”喝道:“‘桃花神女’,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她一掌迫开穿红装的少女,弹身向“桃花神女”扑去。 “桃花神女”喝道:“找死!” 一掌击向“海云仙子”,右手一掌再度击向石门。 砰!山谷震动,石门又被击了一个大窟窿。 “海云仙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无奈她被另一个少女缠住,一时想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桃花神女”冷冷一笑,道:“戚丁雁,我要你的命!” 她一晃身向洞中跃了进去。 “海云仙子”惊叫出口,想阻止已来不及。 倏然!就在“桃花神女”扑入洞中之际,一声暴喝:“找死!”一道掌力迫了出来,“桃花神女”的娇躯,竟被迫出洞外! 第十六章 桃花宫中沧海客 洞中人所出一掌把“桃花神女”迫了回去,“海云仙子”乘隙一弹身,截在洞口,这当儿—— 一声暴喝遥遥传来,转脸望去,但见“七海神龙”、“栗人王”、“遮天王”、“撼地王”及“血轿主人”等人向洞口奔来。 “桃花神女”目光一扫,低喝一声,娇躯再度弹起,急如星火扑向了“海云仙子”,一掌击去。 “桃花神女”此时已存拼命之心,这一击之力,挟毕生功力所发,力如排山,势如倒海。 “海云仙子”此时何尝没有拼命之势,当下一咬银牙,右手切出硬挡“桃花神女”一击。 “七海神龙”等人目睹此情,吓得半晌没有出手,他们想不出“桃花神女”等人是如何出现的。 “七海神龙”大喝一声,龙拐一抖,疾如电光火石,击向了与胡静动手的粉红装少女。 “七海神龙”一经出手,“栗人王”一声狂吼,翡翠扇势如电奔拂向了“桃花神女”。 “遮天王”、“撼地王”及“血轿主人”也双双出手,攻向了粉红装少女。 再说“栗人王”一扇拂出,力猛如钢,“桃花神女”力敌“海云仙子”已感吃力,再加“栗人王”这力猛无伦的一拂,她如何抵挡得了? 她一弹身飘了开去,“栗人王”此时已动了杀机,一扇击空第二招又凌厉绝伦扫出。 一声惨叫破空传来,一个粉红装少女应声惨死,接着,又是第二声惨叫……第三声…… “桃花神女”目光一扫,见门人均已惨死,心知大势已去,当下一掌迫开了“栗人王”的攻势,弹身向来路奔去。 “栗人王”大喝道:“你往哪里走……” 身形飞起直朝“桃花神女”背后迫去,可是“桃花神女”已没入林中,直朝左方岩壁奔去。 她到了岩下,身形一耸,跃起十七八丈高,抓住了滕索,她抓住了滕索之后,再借力一跃,又跃起了十五六丈,一连四、五个借力跃身,已跃上数十丈的高岩,瞬息消失不见! 洞外,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 “栗人王”等人伫立洞口,他们被这意外所震惊! 洞中静悄悄地,听不出有一点动静! 戚丁雁呢? 他真已受伤? 在场群豪均陷于惊惧之中,“海云仙子”道:“‘总帅’,你应该进去看看!” “栗人王”全身颤立了一下,双唇紧闭,向洞中走了进去! 在场诸人的目光同时跟着“栗人王”消失在洞中…… “栗人王”步入洞中,走约一丈,目光扫处,“呀”的一声惊叫,傻了!呆了! 地上,戚丁雁横栽于地,口血不断溢出,脸色如纸。 他的身侧,怔怔的站立着“沧海客”。 “栗人王”真不敢相信他眼前所见,这可怕的悲剧,终在意料之中发生了。 “栗人王”叫道:“‘军师’,他怎么了?” “沧海客”双目热泪滚滚,道:“他……”悲切无语。 “栗人王”脱口道:“走火入魔?” “不错!” “什么,完了……完了?” “纵然不死,也必残废!” “啊!” “栗人王”忍不住惊叫出口,这的确是一件令人不敢想象之事! 他立刻问道:“你能救他?” “沧海客”摇了摇头! “天啊!谁能救他?” “快找……快找‘海云仙子’!” “栗人王”暗道不错,除了“海云仙子”之外大约没有人能够救他! 他急忙奔出了洞外,“七海神龙”问道:“怎么了?” “他……走火入魔了!” “啊!” 在场诸人同时惊叫出口,“栗人王”向“海云仙子”道:“副门主!” “我已非‘红棋门’弟子!” “戚门主已答应你重返本门!” “谢了,我已心灰意冷,重回‘红棋门’不如做个清闲自由之人。” “副门主……” “我说过我已被逐出门墙。” “哦……本门主已走火入魔,姑娘可否救他一救?” “海云仙子”黛眉一颦,现出了一副忧伤之色,她轻咬玉唇,淡淡答道:“也好,只是我能否救他,并没有把握!” 她挪动莲步向洞内走去,诸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海云仙子”走到了戚丁雁身侧,目光转处,粉腮微变,玉指点出,扣住了他的三阴绝脉! 她额角香汗微现,当下掏出一粒白色药丸,纳入戚丁雁口中,才缓缓缩手。 她拂开散乱在粉腮上的秀发,惊惧中带着悲切而又失望的目光,扫了在场诸人一眼! “栗人王”问道:“怎么了……能救么?” 她收回视线,没有答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息无疑像一记闷雷,击在了在场诸人心头,在场诸人为之色变。 戚铁花粉腮骤滚双泪,道:“没有救了?” “海云仙子”依旧没有答腔,怔怔地注视着戚丁雁,神情一片怆然! 她站了起来,“七海神龙”急急问道:“他当真没有救了?” “海云仙子”叹了一口气,道:“没有!” “啊!” 所有人惊呼出声。 “海云仙子”怆然道:“是的,没有……因为救他的代价太大!” 戚铁花泣道:“你说什么代价,我一定为他取来……” “你办不到!” “谁才办得到?” “我!” 戚铁花哀求道:“那么,姑娘救救他吧!” “不!” 戚铁花道:“难道姑娘见死不救么?” “不,我说这代价太大!” “什么代价你说呀!” “难于启齿!” 戚铁花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救了他,你就会死?” “海云仙子”苦笑道:“差不多!” 戚铁花默然了! 如果救了戚丁雁之后,“海云仙子”会以命相殉,自然不能勉强她救戚丁雁。 戚铁花咬了一咬银牙,道:“你告诉我救法,我救他!” “我说过你办不到!” 戚铁花泣道:“我不能……看他去死。” 在场诸人同时目中滚泪! “海云仙子”粉腮一寒,道:“或许还有两个人可以救他……” “谁?” “海云仙子”道:“‘总帅’……” “弟子在!” “我叫你并非命令……记住,我非副门主。”话锋略为一顿,道:“你到‘幽冥鬼府’去找‘幽冥鬼女’来,速去速回!” “栗人王”也不多问,点了一点头,弹身奔去! “海云仙子”的目光,落在了血轿之上,道:“黎老前辈……” “何事吩咐?” “亚敏是你使女?” “朋友,不算使女!” “命人把她找来!” 黎彩华心头一震,道:“找她?” “是的,越快越好!” “血轿主人”道:“好吧,我即刻去把她找来。” “血轿主人”随着两个使女走后,“海云仙子”命人把戚丁雁抬回“养身宫”。 戚铁花道:“‘养身宫’人多暄杂,不如抬到我的房间。” “很好。” 当下,“遮天王”与“撼地王”把戚丁雁抬到戚铁花的房间,轻轻放下。 此时,戚丁雁依旧脸色苍白如纸,“海云仙子”为他疗伤一阵之后,说道:“除戚姑娘与‘沧海客’之外,其余人回去休息,‘副将’应巡视一番门人!” “七海神龙”点了点头,所有人全部退回去。 “海云仙子”道:“每隔三个时辰,我必须为他疗伤一次,保持他血脉畅通无阻,让我休息一阵吧!” 说完,径自闭目调息! 戚铁花双目滚泪,到底戚丁雁是否得救,这是一件无法预知之事! 如果戚丁雁无法完好无恙,该如何是好? “海云仙子”说戚丁雁能救,到底如何救法? 戚铁花思潮起伏,心痛如纹,当“海云仙子”调息完毕之后,便急急问道:“到底怎么救法?” “海云仙子”道:“戚姑娘,我先问你一件事!” “你说好了。” “你的身上有半部‘玄皇录’?” “不错!你怎么知道?” “‘玄皇录’一书分上下两集,上部以招式诡异,掌式变化为主,下部却为内力及轻功为主,我见你用的招式,可能来自‘玄皇录’……” “难道你得到下半部?” “不错,此书由我师父‘亡魂仙子’所得,后来她赠送给我,在‘玄皇录’下半部中还记载着一些医理。” 戚铁花道:“那么,你一定知道如何救法。” “刚才,我摸过了他的穴道,走火入魔种类繁多,所谓入魔,无非在练气行功,内力连循各处经脉之际突遭意外干扰,而致气血外溢,如此时气血循至心腑势必当场毙命。残废则以气血循至何处为准,至腿腿残,到手手废!” 戚铁花接道:“我弟弟伤在什么地方?” “此时我不便说明,但气血外溢之处如无正当方法医治,依然会丧命,戚丁雁气血外溢之处所幸并非要处,虽无生命之险,但可能要残废。” “残在何处?” “海云仙子”注视了戚丁雁半晌,说道:“戚姑娘,此事我不便说明,因为你纵然知道也于事无补!” 戚铁花怔了半晌,又问道:“他如果能医好,还能动手过招?” “不错,跟先前毫无分别。” “毫无分别?” “是的,毫无分别,现在你们也回去休息,让我看他好了。” 第三天—— “栗人王”领着“幽冥鬼女”回到了“迷魂宫”。 “海云仙子”闻言,急命人传进。 “幽冥鬼女”到了房间,她苍白的神情之中带着悲切,眸子微红,当她见了戚丁雁之后,忍不住掉下了两颗泪珠! 她向“海云仙子”问道:“姑娘叫我,不知有何吩咐?” “你能救他不死!” “我……怎么救法?” “海云仙子”目光一扫“栗人王”等人,道:“你们出去吧!” 所有之人,全部退了出去! “海云仙子”问道:“请问姑娘,你是否爱戚丁雁?” “幽冥鬼女”愕然望了“海云仙子”一眼,苦笑了一下,道:“我不否认我爱她……” “这就好了……” “你要我怎么救他?” “这……这……”她呐呐半天,一时竟答不出来,终于,她咬了一咬牙,道:“戚丁雁中气循‘下阴’大穴之际,突然走火入魔,至于医法……” 她粉腮倏然一阵绯红,接着又道:“他气血在‘下阴’之际冲散外溢,自然必须对症下药!” “何谓对症下药?” “以阴聚阳,肌肉相亲……” “啊!” “在脱下衣服之后,相拥而卧,这时,让他服下一颗丹药,拍向戚丁雁‘命门’、‘返魂’与‘下阴’三穴,这时,他理智会稍为轻醒,他的外溢气即会聚结下部,欲火高烧,于是……” “海云仙子”止口不语! “幽冥鬼女”道:“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你尚不明白,他急求发泄,于是,在翻云覆雨之际重重打他一记耳光,不能让他发泄,否则他必定丧命。打了他一记耳光之后,他神经会立即收缩,于是,你拍他‘聚元’,左手以内力由‘气海’下灌下阴,下部则以阴聚阳!” “幽冥鬼女”道:“这就好了?” “是的,好了,不过戚丁雁从此之后已成废人……” “他……” “不能人道!” “啊!” “幽冥鬼女”惊叫出口,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清白丧失不算一回事,然而,她将丧失一生幸福呀! 这是多么大的代价呀! 贞操为少女幸福关键,一个少女不会轻易把贞操献给一个男人,这是必然的事。 “幽冥鬼女”对戚丁雁虽在爱意,然而他们之间并没有谈到爱! 她如为戚丁雁失去贞操,能换回未来幸福倒也罢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幽冥鬼女”道:“所以,你才不救他?” “是的,我不愿夺人所爱,如果你不爱他,那么,我不会找你……” “可是,我与他之间,并没有谈到爱!” “海云仙子”粉腮微变,道:“你不爱她?” “我自喻是个寻梦的女人,戚丁雁不爱我……” “这么说来,我不强求你!” “愿你了解!” “海云仙子”苦笑了一下,道:“我了解你,假如当初戚丁雁说过爱你呢?” “我会为他做任何事!” “像现在……” “我一样把一生幸福为他断送!” “假如戚丁雁医好之后,自然会爱你?” “那是感恩,而不是爱!” “这有分别!” “当然有!” “海云仙子”轻轻一叹,道:“好吧,你回去吧!” “幽冥鬼女”黯然落泪,移动了脚步,向戚丁雁投以最后一瞥,步出了房间。 “海云仙子”一阵黯然,道,“姑娘珍重,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会的!” 她黯然地步出了房间! 她并不是不爱戚丁雁,而是她不敢接受这未来的痛苦日子! 她过于软弱,在无数的日子之中,她像一个寻梦的女人,她相信命运,而不愿在厄运中求得解脱。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于是,她带着一份悲痛的心情离开了这里,也离开了她曾经深深爱过的戚丁雁。 她有错么?当然没有。 望着“幽冥鬼女”远去的背影,“海云仙子”也不由黯然泪下,她分辨不出,爱与贞操是否分得开。 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海云仙子”抬眼望去,但见阿苗阿翠抬着血轿,进了室中。之侧,紧跟着绿衣少女亚敏。 黎彩华急急问道:“他怎么了?” “还好,老前辈退下去吧。” 这时,亚敏急急走到戚丁雁床前,望着昏迷的戚丁雁苦笑了一下。 她的悲伤,在她的笑容里呈现出来,“海云仙子”走到亚敏的身边,问道:“姑娘有请了!” “请,姑娘叫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海云仙子”苦笑了一下,道:“你很爱戚丁雁?” “不!” “你与他不是……” 亚敏粉腮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当时情形,我曾目睹……不过,非常抱歉,那不是有意的!” 亚敏苦笑了一下,道:“那是一场孽梦,这里面并没有爱存在,我曾经把爱献给一个男人,现在我失望了,自然,我没多余的感情献给第二个人,纵然有也不会这么快呀。” “海云仙子”脸色一变,道:“你不爱他?” “这很难说,姑娘叫我到此,到底为了何事?” “如果你爱他,我才告诉你!” “或许在某一个时候我爱过他,可是后来,我发觉那不是爱,而是需要……” “需要什么?” “生理方面的,我始终没有忘记,我深深地爱过另外一男人。”苦笑了一下,道:“你问我这些事干什么?” “为救戚丁雁!” “我能救?” “是的,你能……” “你说怎么救法,我会救他!” “海云仙子”咬了一咬银牙,道:“姑娘,我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假如戚丁雁愿意与你结婚,你是否愿意?” “结婚……哈哈哈!” 亚敏一阵干笑,“海云仙子”问道:“你笑什么?” 亚敏笑声戛然而止,幽幽一声长叹,道:“结婚两字离我太远!” “为什么?” “我与他虽有不可告人之事,但我并非处女之身,我不能跟他结婚,也一辈子不会结婚。” “现在我明白了!” “告诉我怎么样救戚丁雁,他对我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纵是以命相殉我也会救他!” 这是实话,亚敏有坚强的个性,她能忍受一切不幸,对于救戚丁雁之事,当然是义不容辞! 然而“海云仙子”明白,救戚丁雁不但是感恩之事,这里面必须有爱。 亚敏望着“海云仙子”怔怔出神,不由问道:“你想什么?到底怎么救法?” “海云仙子”在这刹那之间做了抉择,她不能让亚敏再度牺牲,而又陷入了一次痛苦无法自拔的苦海。 她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你出去吧!” 亚敏愕了一愕,她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这其中问题必不简单?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救戚丁雁的奇妙之法。 她冷冷一笑,道:“你找我来就是谈这些?” “是的,我怕戚丁雁有不测之事发生……这……这件事不能不让你知道……你说是么?” “唔!或许你太多虑了!你能救么?” “能,我救他,你先出去吧。” “不要我帮忙?” “不必了!” 亚敏退了出去,“海云仙子”道:“亚敏姑娘?” “什么事?” “请你叫‘总帅’及‘军师’来一下。” “这两人是谁?” “你问‘血轿主人’就知道了。” 亚敏退了出去不久,“栗人王”与“沧海客”双双走了进来,“沧海客”道:“是否有救?” “有!”她话锋微微一顿,冷冷道:“请你们二位为我守门,不论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你们两人听到房中有什么声音,也不准进来。” “是!” 当下,“海云仙子”把房门关上,她心头涌起了一阵无名的感触,两行珠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走到戚丁雁床前,忍不住伏在枕头上轻泣出声! 她默然自问:“我爱他么?” 她无法回答,然而心扉的深处,她深爱着他,然而,当她救了他之后将断送一生幸福呀! 不管如何,她应该救她,因为她与戚丁雁曾经歃血为盟,她应该给他自己能给他的一切!想到这里,她咬了一咬银牙,轻解衣带,除去了她的劲装……也脱去紧身内衣…… 然后,她为戚丁雁脱去全部衣物…… 这里面所存在的不是肉欲,而是感人的凄伤,她轻地躺了下去。 门外,泥塑木人一般地伫立了“栗人王”与“沧海客”。 倏然—— 房内传来了戚丁雁急促的呼吸之声! “海云仙子”忍不住哼了一声! “栗人王”骇然地望了一眼“沧海客”,意思似问:“怎么回事……” 他们又怎么知道,“海云仙子”的处女之身初次破瓜,剧痛之下怎不轻呼出口…… 接着—— 啪的一声,似耳光声…… 房中骤呈死寂,久久没有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也过去了…… “栗人王”见房中久久没有动静,不由暗地吃惊,脱口道:“会不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沧海客”也悚然心惊,道:“不会吧?” “沧海客”话犹未落,房门呀然而开,“栗人王”与“沧海客”不由同时转脸望去,这一看顿令两人吓了跳! “海云仙子”粉腮苍白如雪,眸子含泪,神情一片怆然。 “栗人王”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他怎么知道,“海云仙子”为救戚丁雁,已断送了处女贞操? 她黯然一笑,道:“他没有生命之险,就会好了!” 果然,戚丁雁神色好多了,现出了红润与安详,呼吸均匀而睡! 两人放下了心头大石,齐声道:“谢姑娘救门主一命之恩!” “海云仙子”苦笑道:“难道二位忘了,我也曾歃血为盟?” “不管如何,戚门主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救他并不希望得到报答。”宛然一笑,道:“我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戚丁雁睡过一觉之后,就会醒来,醒来之后人也就会恢复过。” “姑娘何不多待一会?” 他们哪会知道,当戚丁雁醒来之后,她怕自己会发生什么失态之事来…… 她咬了一咬银牙,道:“不,我要走了,戚门主欲灭‘银面会’,我也许会再参加。” “沧海客”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强留,姑娘请随老夫走吧!” 当下,“海云仙子”跟着“沧海客”向“迷魂宫”外走去,面前急急迎来戚铁花,问道:“姑娘要走了?” “海云仙子”闻言芳心不由一震,暗道:“她怎么会知道我要走了……”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戚铁花一怔,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海云仙子”道:“是的,我要走了!” “沧海客”道:“戚门主已答应你重回‘红棋门’……” “我没有兴趣!” 戚铁花道:“是的,……内没兴趣,姑娘何不多住几日,让我表示一点心意?否则,你说我会多么难过?” “海云仙子”见她深切之情,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要一间静房休息几天,谁也不准进来。” “放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海云仙子”闻言心头一震,她疑惑地注视了戚铁花一眼,戚铁花的言谈使她感到意外。 难道她已经知道这一件事情? 她想到这里,暗道:“不错,这‘迷魂宫’为戚铁花所建,说不定有密室可以听到我与‘幽冥鬼女’的谈话……”粉腮一阵绯红,道:“你已知道?” “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海云仙子”愕了半晌,她猜不出戚铁花是故意装蒜,还是真的不知道。 她苦笑了一下,道:“那么,烦请姑娘领路。” 当下戚铁花领着“海云仙子”到了一间房休息去了! 戚丁雁醒来,全身舒畅无比,他茫然地晃了一晃脑袋,感到一阵不解! 他只记得他正在运遁功力之际,突被一阵砰然之声干扰,口血狂喷,人便失去知觉! 现在,他又活了!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目光一扫,但见“栗人王”、“沧海客”、“七海神龙”、戚铁花及“遮天王”等人站在床前! 他愕了一愕! “沧海客”忙施礼道:“弟子恭领门人祝贺门主玉体康复!” 戚丁雁道:“我没有死?” “门主康健如昔!” “‘沧海客’……” “下职在!” “这到底怎么回事?” “沧海客”道:“门主曾走火入魔……” 他把整个情形,告诉了戚丁雁一遍,又道:“门主洪福齐天,已脱劫数,这乃是武林之福。” 戚丁雁又是一阵黯然,轻轻地咬一咬牙根,道:“‘海云仙子’救了我?” “是的!” “她如何救我?” “这个恕下职未曾目睹,不敢答复!” 戚丁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时,他真有最难消受美人恩之感! 他的脑海涌起了“海云仙子”的绝代风华与姿色,那可爱与迷人的笑容多么诱人! 当初,他把她逐出门墙,现在她又第二次施恩给自己,他如何报答她于万一? 他苦笑了一下,问道:“她还在么?” 戚铁花道:“在!尚在另一处房间休息!” 戚丁雁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转,怒火又涌了上来,传令道:“‘沧海客’!” “下职在!” “传令门人,攻打‘银面会’!” “沧海客”一怔,道:“不知门主须多少人?” “五十人足够!” “是!” “‘总帅’!” “下职在!” “点将出发!” “是!” “栗人王”应了一声“是”字,朗声向在场诸人道:“本门弟子请到广场候令!” 所有人退了出去。 戚丁雁心知“银面会”此时元气大损,如果他率领门人一举而战,并非一件困难之事,然后再赴“桃花岛”与“桃花神女”决一雌雄。 戚丁雁坐了起来,一阵步履传来,但见姐姐戚铁花去而复返! 戚丁雁道:“姐姐,我正要找你!” “什么事?” “我要去见‘海云仙子’!” “干什么?” “谢她救命之恩,如非她再次救我,戚丁雁今日还有命在?” “是的,你应该去谢她……” 戚丁雁倏有所悟,接问道:“姐姐,我再问你一件事,我受伤之时‘海云仙子’曾请人把‘幽冥鬼女’与亚敏找来?” “是的。” “干什么?” 戚铁花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即刻答复,她不明白此时是否应该告诉戚丁雁这一件事? 她在另一个密室之中听到了这整个情形,她更明白“海云仙子”为救戚丁雁不惜丧失清白。 “幽冥鬼女”不敢尝试往后生活中失去性生活而离去了,她毕竟是一个寻梦的女人,她不敢面对现实而不救戚丁雁。 亚敏心中另有隐情与痛苦,她虽然爱戚丁雁,但这少女之爱并非完整,她失去了贞操而没有勇气爱她弟弟,这与她自己当初失身在“粉面使者”手里,至今不敢爱人不是同出一辙? 戚丁雁又问道:“姐,你知道为什么?” 戚铁花咬了一咬银牙,她认为在目前自己不宜告诉她弟弟这一件事。 当他知道自己不能人道时,对于人生将失去兴趣,茫茫天下难道没有人可医? 想到这里,她咬了一咬牙,道:“不知道什么!” “她们两个人走了?” “是的,走了!领你去见‘海云仙子’吧!”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走出了房间,随着戚铁花穿过了走廊,来到一处房前! 戚铁花叩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了“海云仙子”声音问道:“谁?” “是我,戚铁花!” “戚姑娘有什么事么?” “我想来看看你!” “还有一个人是谁?” 戚铁花一惊,道:“我弟弟!” “海云仙子”闻声之后久久不答,戚铁花又道:“我们可以进来么?” “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明白地拒绝了戚丁雁来访,戚丁雁以为她还怀恨逐出门墙之事,当下不由一阵黯然。 戚铁花明白“海云仙子”不敢见戚丁雁的原因,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戚丁雁道:“副门主……” “谁是副门主?” 戚丁雁尴尬一笑,道:“‘海云仙子’,我戚丁雁来向你辞行……” “你要去哪儿?”她像微感吃惊。 戚丁雁苦笑道:“到‘银面会’去找江小芬,并且,向你致救命之恩!” “你现在就走?” “是的!” “进来吧,门没有上拴!” 戚铁花向戚丁雁使了一个脸色,道:“你进去吧,‘总帅’可能有事找我!” 戚丁雁推门走了进去。 “海云仙子”躺在床上,她的神色恢复了原有的娇艳,但是在眉宇之间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戚丁雁走到了她的床前,他无语地注视着她,这刹那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顾,黯然无语。 她感到一阵心酸,几乎黯然欲泣! 她献给了戚丁雁少女的一生,然而,她将永远无法得到戚丁雁的爱与未来的幸福。 他现在已是残废之人,他无法给一个女人的正常需要。 她怆然一笑,道:“你身体还有不舒服的感觉么?” 她像一个做妻子的关怀她的丈夫一般,这一句话比说一万句“爱”来得更为可贵感人! 戚丁雁忍不住掉下了两颗泪水,悲切的道:“我……很好,但不知如何感谢你。” “感激我什么?” “你救了我!” “这是我应该的,我虽被逐出门墙,但毕竟曾跟你歃血为盟!” “你不恨我?” “恨……” 她茫然地笑了起来,显得怆然无比,幽幽一叹,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望着她凄婉的笑容,戚丁雁痛苦得无语复加,悲切地说道:“我欢迎你回来!” “回来?”她笑了笑,道:“名利只是过眼烟云,我是女人,不应有太多的苛求,我要嫁人,做个好妻子!” “你……要嫁人?” “不可以么?” “不,你……不能!” “海云仙子”脸色一变,道:“你姐姐告诉了你什么?” 戚丁雁愕了一愕,茫然地说道:“她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说你救了我!” “那么,你为什么说我不能嫁人?”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说呀!” “我说不出来……”他痛苦地笑了笑,道:“我……我不忍看你嫁给别人!” “我不能不嫁,我是一个女人……唔,就像你们男人不能不娶一样!” “是的……是的。” 他喃喃地说:“你要嫁给谁?” “海云仙子”凄婉地笑道:“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 “我爱你!” “你……” 她吃惊了,她的全身起了一阵颤栗,她曾经寄望听到戚丁雁这一句话,但现在这一句话她听来感到无比的可怕! 她笑了笑,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难道你忘了,你已经有了亚敏,还有一个‘幽冥鬼女’……” “她不爱我……” “你怎么知道‘幽冥鬼女’不爱你?” “我知道的,她只是在寻梦,在我身上寻找一个失去的梦……” “亚敏呢?” “她不敢爱我!” “海云仙子”黯然道:“现在……现在我似乎也不敢爱你……” “海云仙子”话犹未落,一阵步履之声传来,门外“栗人王”的声音说道:“禀告门主……” “什么事?” “队伍已在广场候令!” “我马上就来!” “是!” “栗人王”的步履之声又远去,戚丁雁道:“如果你愿意嫁我,等我灭了‘银面会’杀了仇人之后,正式成婚……” “这未免说得太早,你该走了!” “你去么?” “海云仙子”沉思半晌,咬了一下银牙,道:“我要去的……跟你一道去。” 戚丁雁退出房间来到广场,五十名弟子已在恭候。 “沧海客”走了上去,道:“门人候令启程!” 戚丁雁目光一扫,除“天阴老人”负伤未愈之外,其余之人全部在这里。 戚丁雁朗声道:“这一战,不但关系本门兴亡,而且影响整个武林,尚望各位弟兄为武林正义而战!” 人群响起了一阵应声…… 戚丁雁道:“‘总帅’!” “栗人王”应声上前,道:“下职在。” 戚丁雁取出“毒扇”交给了“栗人王”,道:“此扇交你使用,专门对付‘活僵尸’!” “是!” “‘副将’!” “七海神龙”应声上前,道:“下职在!” “五十个门人交你指挥,无我命令不得出手。” “下职领谕!” “其余之人跟我,由‘副将’率门人随后!” 所有之人应了一声是,戚丁雁又道:“我们走了之后门务由谁负责?” “沧海客”道:“请门主指派暂时复责门务之人!” 戚丁雁目光一扫,道:“黎密探与‘风尘狂客’。” 应声领谕。 戚丁雁道:“我们走吧!” 戚丁雁处处给这一对饱尝不幸的恋人——“风尘狂客”与黎彩华方便,使他们甚为感激。 望着戚丁雁等人远去的背影,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夜风萧索,寒意迫人! 万籁俱寂的坟场倏然出现了一片杀机,戚丁雁率领门人飘身而上。 戚丁雁望了一眼与他姐姐并立一起的“海云仙子”一眼,心头不由一震。 一路上,他发现她不开口说一句话,忧郁与痛苦笼罩着她的整个生命。 他收回了视线,移动了坟墓开关,坟碑徐徐而落,戚丁雁一马当先纵了进去。 戚丁雁甫自进入地道,便闻一声冷喝:“谁?” 戚丁雁举目望去,但见三个“银面人”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戚丁雁大喝道:“阎王爷的使者,纳命吧!” 话犹未落,一个纵身,劈出一掌。 戚丁雁此时身负“红棋帅主”的一身武功,这一掌声出之势,其力道之猛,何人能挡? 一声惨叫! 首当其冲的那个“银面人”应声惨死地上,戚丁雁掌势再起,第二掌又告击出。 又是两声惨叫! 戚丁雁下手除去“银面会”门人只是举手之劳,他一弹身向隧道奔去。 他来到密门一推,并没有把门推开,戚丁雁暗道:“想不到这一扇密门有开关!” 心念之中,他眉峰一皱! “沧海客”问戚丁雁道:“进入‘银宫’,就是这一扇密门?” “不错!” “沧海客”用力一推也没有把门推开,戚丁雁怒火倏起,飞起一掌直朝石门击出。 砰的一声巨爆,碎石纷飞,戚丁雁狠性大发,一连又是五掌劈了过去。 砰砰砰…… 两尺厚的石门碎了! 戚丁雁弹身而进,冷不防一团白影迎面飞至,戚丁雁大喝道:“鼠辈敢尔!” 双掌挥处把暗器击落,向前奔了过去,就在他弹身而起之际,一道如山掌力向他迫了过来。 他不敢冒然硬接,纵身而退—— “银面会”会长冷冷长笑,道:“戚门主,想不到你今日又光临本会,真是幸会了。” 戚丁雁定神望去,见是“银面会”会长领着三十个门人,一字排立,挡住去路。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今日是你的死日!” “这倒是尚待证明之事!” 戚丁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他的身后紧跟着“三武王”、“沧海客”、胡静夫妇、小牛子、“无极星君”、“情海断肠人”及戚铁花,而“海云仙子”则站立不动! 就在戚丁雁欺身之际,三十个“银面人”的右手同时举了起来。 一时之间,骤现紧张! 如果这三十个“银面人”联合出手一击,不要说戚丁雁承受不起,即是石门亦恐被推倒! 戚丁雁冷冷一笑,低喝道:本门门人见机出手! 戚丁雁喝声未落,他的身形倏然晃起,疾似电奔,向三十个“银面会”高手扑了过去。 就在戚丁雁身形甫自弹起之际,三十个“银面人”掌势倏起攻向戚丁雁。 戚丁雁猝然收身后退—— 倏地—— 人影一闪,乍听数声惨叫,戚丁雁举目望去,不由暗吃一惊。 但见“海云仙子”在戚丁雁收身的一瞬之间,弹身扑向了“银面人”,惨叫声中三个“银面人”惨死地上。 “海云仙子”的攻势不但凌厉,而且迅如雷电,玉碗一扬又是三掌。 戚丁雁狂喝道:“纳命来!” 他弹身扑入人群,展开了一场可怖的屠杀。 兵败如山倒,“银面会”门人之气一挫,起了一阵恐慌,只见“无敌星君”、“三武王”及所有高手同时展开了一连串的狂攻。 惨叫声! 暴喝声! 这狭窄的隧道之内,响起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叫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血影! 尸体! 又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杀。 戚丁雁身形一划,倏地扑向了“银面会”会长,喝道:“‘银面会’会长,你把不把‘追魂剑客’交出来。”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没有那么容易!” 戚丁雁怒不可喝,狂喝之下,一连五掌直劈过去。 戚丁雁身负“红棋帅主”全部武学,其武功之高是何等惊人? “银面会”会长一时之内,竟被迫退了十来步,只见“无极星君”一扬拂尘,也欺到了“银面会”长身侧。 此时—— 惨叫之声停了,三十个“银面人”均死在“红棋门”门人手中。 “银面会”会长目光过处勃然色变,当下暴喝一声,在险象环生之下抢攻三掌,迫开戚丁雁攻势,身形一弹,倏然向“银宫”飞奔而去。 “银面会”会长身形甫自弹起,“无极星君”大喝一声:“哪里走……” 拂尘一挥,“风扫落叶”猛然扫了过去。 倏地—— 红衣人影一闪,四道内家掌力,同时声击向了“无极星君”与戚丁雁。 这四道掌力把戚丁雁与“无极星君”迫了回来,“银面会”会长却乘机飞进“银宫”。 戚丁雁目光一扫,来人竟是四位红衣护法,“死”、“不”、“变”、“志”。 戚丁雁杀机骤起,喝道:“你们找死?” 喝声甫落,飞身而起,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戚丁雁掌力攻出,只听一声惨叫,一个红衣人躺了下去,“无极星君”、“三武王”也双双出手! 惊人的惨叫之声又起! 四位护法惨死地上。 戚丁雁正待弹身而起,一串冷笑之声破空传来,但见人影闪处,那奇丑的女人领着三具“活僵尸”突然出现! 一声鬼叫—— 三具“活僵尸”突然展开了攻势,挟起一片阴风向戚丁雁等人扑了过去。 戚丁雁喝道:“‘总帅’……” 他急忙攻出一掌,暴退一丈,“栗人王”一挥“毒扇”欺身上前。 三具“活僵尸”像三道闪电一般,狂扑“栗人王”,其威力之猛真是非同小可。 为首一具吱的一叫,卷起一道阴风,扑了过来—— “栗人王”左手攻出一掌,借势弹身“毒扇”全力拂出—— 就在出其不意之下,另一具“活僵尸”倏然折身疾扑“无极星君”。 “栗人王”暗道一声不好,“毒扇”猝然一收,向扑向“无极星君”的“活僵尸”拂出。 “海云仙子”惊叫出口! 因为“栗人王”在情急之下,如果“活僵尸”被击中,“栗人王”也势必当场中毒毙命。 “海云仙子”的惊叫之声,使“栗人王”乍然惊觉,他悚然一惊—— “无极星君”也为之一愕。 这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原先那一具“活僵尸”,扑击“栗人王”—— 戚丁雁脱口惊叫:“背后……” 可是迟了! 虽然“栗人王”同样拂出一掌,只听一声怪吼,一具“活僵尸”应声栽地。 “栗人王”打了两三个冷颤,身子晃了两晃方才拿桩站稳。 戚丁雁脱口惊叫:“‘总帅’你怎么了?” “栗人王”的双目骤现凶光,扫了戚丁雁一眼,那目中光彩使戚丁雁退了一步。 “栗人王”合了一下眼皮,倏然—— 他发出了一声惊人的狂喝,疾似星火,像似推拼命一般扑向另一具“活僵尸”。 他的口中,发出可怖的喝声:“杀死你……” 这喝叫声恐怖绝伦。 倏地—— 戚丁雁大叫道:“‘刑长’……” 随着戚丁雁骇声惊叫,“无极星君”踉跄退出了五六步,脸色大白。 一声惨叫,另一个“活僵尸”又中了“毒扇”,躺了下去。但是“栗人王”又踉跄退了十来步,身子摇摇欲坠。 任何一个人,均知道“栗人王”中毒非常之深而没有时间把毒气抵住,不至于内侵。 戚丁雁双目泪水倏滚,嘶声叫道:“‘总帅’……退下……” “栗人王”似是一无所闻,他合一下眼皮,双目倏睁,喝道:“‘活僵尸’,杀你……” 喝声使所有之人为之心凛,他疯狂扑向了最后一具“活僵尸”。 戚丁雁叫道:“‘总帅’……退下……” 他一阵狂笑,道:“‘活僵尸’,我与你拼了……哈哈哈……” “毒扇”狂拂,疾攻“活僵尸”。 可是,他出手的招式已经没有招法,而且身形踉跄! 在场诸人,双目眼泪骤滚。 戚丁雁痛哭失声…… “栗人王”身中阴毒,凭着一点埋智还没丧失,竟要力除最后一具“活僵尸”,方才甘心! 倏然—— 砰的一声,惊醒在场诸人,循声望去,戚丁雁惊惧而带着沙哑的声音又喝道:“‘刑长’!” “无极星君”脸色雪白,躺在地上,不住发抖! 戚丁雁麻木了! 在极度悲伤之后,使他忘记了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他怔怔地注视着“无极星君”。 天啊!他手上两员大将“总帅”与“刑长”竟也中了“活僵尸”的阴毒魔风。 这的确是一件太过可怖之事! “无极星君”哀叫道:“门主……门主!” 戚丁雁茫茫然应道:“什么事?” “门主……门主,杀我……杀我呀……” 这叫声听来恐怖绝伦。 戚丁雁喃喃道:“杀你……杀你……” “是的,门主,快杀我……我冷呀……门主,我求你!” 他痛苦之状见之令人心骇,叫声使人听来毛骨悚然! 戚丁雁喃喃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痛苦呀!” “海云仙子”软身到了戚丁雁面前,一挥玉腕,一记耳光骤然打在了戚丁雁脸颊上! “叭”的一声,戚丁雁退了数步,人也清醒过来。 他一咬牙,一掌劈向了“无极星君”—— 一声惨叫! “红棋门”弟子,全部落泪! 戚丁雁双腿一屈,在“无极星君”的身侧跪了下来,放声痛哭道:“‘刑长’呀‘刑长’……戚丁雁并非有意杀你……‘刑长’,让我戚丁雁……来世再报你恩情!” 他伏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 此情感人肺腑,所有“红棋门”弟子全部掩面而哭。 “沧海客”黯然道:“门主玉体要紧!” “‘刑长’死了……他死了,死在我手里。” “沧海客”黯然道:“此情非你愿,门主节哀。” 戚丁雁站了起来,举目望去,“栗人王”依旧与另一具“活僵尸”打得剧烈绝伦。 “栗人王”几乎站立不稳。 倏然—— 一声怪吼,接着一声吱叫,另一具“活僵尸”又载了下去—— “栗人王”狂笑道:“死了……‘活僵尸’灭了……哈哈哈……” 戚丁雁大叫道:“‘总帅’……” 笑声恐怖绝伦。 戚丁雁叫道:“‘总帅’,你疯了?” “栗人王”的身子又晃了两晃,注视着戚丁雁,双目滚下了两行泪水,道:“门主……” “‘总帅’!” “门王……我中毒了……” 戚丁雁哭道:“‘总帅’……我知道!” “栗人王”晃了两晃,道:“门主,我中……毒已深,你杀不杀我?” “不……” “门主……我们再见了!” 话犹未落,他一弹身,直朝石壁撞去—— 戚丁雁失声狂叫! “‘总帅’……” 他疯狂向“栗人王”扑了过去,探手抓向了“栗人王”,可是,他迟了一步! “栗人王”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戚丁雁哀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栗人王”尸体上扑了过去。 所有“红棋门”中的弟子跪了下来。 “栗人王”死了! 这个为正义而死的人,多么使人感动,如果他在被魔风扫中之际运功疗毒,?舅αΠ岩醵九懦鎏逋猓辈皇且患阎拢萑灰怀幌Π觳坏剑惭潭淌逼谝部梢园斓健?br /> 然而,为了门人生命免遭“活僵尸”之手,他横心牺牲自己,使门人免遭毒手。 他为正义而死! 当他知道自己中毒已深,戚丁雁又不忍心杀他之际,他碰壁而死。 “红棋门”弟子为这位一代豪杰的之死而哀悼,他正义长存人间,浩气永埋人心。 戚丁雁哭得悲哀绝伦! 杀机暂时过去了! 替而代之的是哀伤悲痛气氛! “沧海客”向戚丁雁道:“门主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他为正义而死,我们会一辈子感激他的恩情,此时还是替他报仇要紧!” “是的,报仇,‘总帅’……我们会替你报仇!” 他站了起来,喝道:“戚密探……” “下职在。” “把两人尸体带回本门,以隆重之礼安葬。” “现在?” “灭了‘银面会’之后。” 戚丁雁双目精光四射,喝道:“我要一把火烧了‘银宫’!” 他当先领路,顾盼之间,已进入了“银宫”的碎石小路,到了“银宫”门口。 “银宫”门前静悄悄地! 戚丁雁正待弹身而入,“沧海客”喝道:“门主且慢!” 戚丁雁霍然止步,道:“干什么?” “谨防奸计!” 戚丁雁虽是满腔怒火,依旧不敢贸然闯进,当下问道:“你认为有诈!” “下职虽不敢说一定有诈,但‘银宫’无一人把守,其中不会无故!” 戚丁雁厉声喝道:“江小芬,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银宫’。” 戚丁雁喝声过后,依旧没有人答腔。 戚丁雁又喝道:“江小芬你真不出来么?” 除了回声嗡嗡之外,再也听不到什么。 戚丁雁喝道:“‘副将’!” “七海神龙”应声上前,恭声应道:“门主何事吩咐?” “把‘银宫’烧了。” “是!” “七海神龙”即令门下之人,点起了火苗,投向了“银宫”。 火,开始在“银宫”烧了起来。 这一座建筑极为精美的“银宫”将付之一炬,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劈啪之声响个不停。 没有一个“银面人”跑出来,所能看到的是熊熊烈火。 “沧海客”道:“被她们逃脱了!”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不错,被她们从密道之中逃走了,江小芬呀,你纵是藏到十八层地狱之下,我戚丁雁也要把你翻出来。” 第十七章 神女戆郎花下会 戚丁雁望着熊熊火光,真是咬碎了钢牙,“活僵尸”虽灭,“银宫”也付之一炬,可是“银宫”宫主及门人全部被逃脱了。 当下“副将”“七海神龙”说道:“禀告门主,我们回去吧!” 戚丁雁颔首,愤恨道:“我不相信你能逃过永久!” 当下望了门人手中的“栗人王”、“无极星君”尸体,他黯然泪下,“栗人王”为门人性命而牺牲,怎不令他感动! 当下戚丁雁与门人全部退出了甬道! 戚丁雁一抬眼,他在数个时辰之间发现“海云仙子”变了,她的神情忧郁而怆伤。 每当她看他时均用那幽怨的眼色,那神情见之令人怆伤,威丁雁预感到在她的身上必定发生了极多不幸之事。 望着她前行的娇俏背影,戚丁雁向戚铁花低声问道:“姐姐!” “嗯!”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海云仙子’变了!” 戚铁花芳心一震,她何尝没有看出“海云仙子”的忧郁之色? 然而,她能把这一件事告诉她弟弟吗?“海云仙子”为了他将丧失终身幸福? 她认为不管如何,应该让他了解“海云仙子”对他的一片之心。 想到这里,她咬了一咬牙,低声道:“你现在才发觉??” “是的,怎么了?姐姐!” “弟弟,你相信姐姐疼你?” “是的,姐姐,我相信!” “你愿意听姐姐的话?” “愿意的,姐姐!” “当我告诉你这件事之后,你千万记住,不能露出异样神情。” 戚丁雁蓦感一惊,从他姐姐的话里看来,似是这一件事情较其他它更为严重。 他颔了颔首,道:“姐姐,你相信我能接受任何打击的。” “很好,我先问你,你爱‘幽冥鬼女’?” “爱?”戚丁雁茫然地苦笑了一下,道:“姐姐,我从没有想过我是否爱她!” “亚敏呢?” “我爱她!” 戚铁花苦笑了一下,道:“‘海云仙子’呢?”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茫然地注视了他姐姐一眼,他不明白他姐姐这句话为何而问! 他苦笑了一下,道:“有一点!” “你知道亚敏、‘幽冥鬼女’、‘海云仙子’三个少女之中哪一个爱你最深!” 戚丁雁心头一震,道:“‘海云仙子’?” 戚丁雁这一声惊叫,使前行的“海云仙子”乍然惊觉,她住步望着戚丁雁姐弟,粉腮微微一变。 戚铁花也发现了“海云仙子”的神情,当下苦笑道:“弟弟,你放心好了,‘海云仙子’相信一时不会走的。” 这一句话使戚丁雁茫然得如坠五里雾中,他就不明白,他姐姐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怎么会了解,他姐姐戚铁花这一句话只是不让“海云仙子”察觉! “海云仙子”苦笑了一下,转身姗姗行去。 戚铁花低声道:“弟弟,你大声嚷嚷什么?” 戚丁雁愕了一愕,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低声问道:“姐姐,到底是谁爱得最深?” “你说对了,‘海云仙子’爱你最深。” “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你能走火入魔不死,谁救了你?” “当然是她!” 戚铁花苦笑了一下,说道:“弟弟,这一件事真叫我难于启齿……我相信亚敏与‘幽冥鬼女’均爱你甚深,但前者不敢占有你,后者不敢面对现实,除了‘海云仙子’真正肯为你牺!” “她为我牺牲?” “是的,你知道你走火入魔,伤……” 她把经过完整的告诉了戚丁雁一遍,道:“弟弟,‘海云仙子’为你牺牲是多么之巨?” 戚丁雁傻了! 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天啊!他现在已是一个不能人道之人,而“海云仙子”竟愿为他牺牲。 一切人生的乐趣与希望,在这刹那之间变成了幻影。 他没有希望与奢望,他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也对不起冰清玉洁的“海云仙子”。 她为自己已付出太多,他如何去补偿?他对自己的不幸感到悲哀。 他如何面对“‘海云仙子’?” 戚铁花惊道:“弟弟,你怎么了?” 戚丁雁乍然惊醒过来,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 不,这关系太大了,如果不是他姐姐告诉了他这一件事,他不是将永远蒙在鼓里? 他浑身发抖,这一刻使他几乎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人世间,他失去了生殖能力,他还有什么? “逃吧!逃离‘海云仙子’!” 想到这里,他咬了一咬钢牙,他要离开他们,独自一人去“桃花岛”找“桃花神女”报仇。 一行人出了甬道,他开始向来路奔回, 倏然—— 戚铁花惊叫之声使在场门人全部惊觉,目光转处,背后哪有戚丁雁的影子? 戚铁花勃然色变,暗道:“想不到我弟弟也无法承受这刺激而失望走了!” “海云仙子”一个箭步欺到了戚铁花面前,问道:“他人呢?” 戚铁花摇了摇头,心里一阵难过,不由滚下了两行泪…… “海云仙子”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原先发觉戚铁花与戚丁雁在喁喁私语,必定谈到了她的问题。 当下她粉腮一变,问道:“你告诉他什么了?” 戚铁花被“海云仙子”这一追问更是热泪夺眶而出,哪能说什么? “海云仙子”急急问道:“你告诉他这一件事?” “是的……” “你怎么知道?” “我偷听到你与‘幽冥鬼女’的谈话……” “海云仙子”急得跺脚道:“你怎么可以告诉他……” “七海神龙”欺步上前,道:“不知戚门主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抛下门人不管?” “海云仙子”道:“你们回去吧,把‘总帅’及‘刑长’尸体隆重安葬,我去找戚门主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你不用管,不管如阿,我会把他找回来。” 话落,弹身奔去,瞬已消失不见。 不说“七海神龙”领着门人回“迷魂宫”,回笔叙及“海云仙子”追寻戚丁雁而去。 “海云仙子”娇躯一划,急如星火,她心想偌大的山中,上哪里去找戚丁雁? 一阵黯然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使她有神伤欲泣之感? 她并不是伤心为戚丁雁失去太多,而是戚丁雁明白了这一件事之后,伤心而别! 这里有爱的存在。 如果戚丁雁不爱她,他可以表示极尽谢意,而不必不别而走! 她是一个凡人,她有爱,也有感情,自然,她有丰富的热情献给她所有爱的男人呀! “海云仙子”虽知自己将丧失一生幸福,然而,当她发觉戚丁雁爱她时,使她芳心惊喜! 因为,人所不能忘怀的是“情”字! 倏然—— 她发现一个蹒跚的孤独影子,向一处林中蠕蠕而行! “戚少侠”三字几乎使她脱口喊出,那不是戚丁雁是谁? 娇身向戚丁雁追了过去。 “海云仙子”弹身之势是何等之快,几个纵落已经截在了戚丁雁面前! 戚丁雁倏见有人截住去路,不由停下了脚步,他一抬眼,“啊!”的一声叫出口! 四双泪眼交接,倍增凄切! 无语的默视远胜黯然断肠的言语来得感人呀! 她嘶哑地叫着:“戚少侠!” 未语泪先下,神情感人之至。 戚丁雁心情一阵激动,一弹身,抱住了“海云仙子”娇躯,沙哑地叫着:“‘海云仙子’你对我太好了!” 她哭了,伏在戚丁雁的怀中,痛哭失声,她像有无限的委屈借泪水发泄出来。 倏然—— 戚丁雁想到了他使“海云仙子”丧失了清白以及未来终身幸福,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霍然推开了她! 她惊愕道:“你……” “我对不起你……我愧对于你,你走吧!” “不!”她切切而泣。 戚丁雁悲痛欲绝,道:“我想不到你会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走吧……让我对你终身忏悔!” “不,戚哥哥……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 “是的!”他喃喃道:“可是我如何补偿……” “只要你爱我……” “我爱你,但你忘不了,我已不是一个男人!” “戚哥哥,只要我们相爱!” “不,爱是建立在性的生活上,没有性的生命就不会和谐,我感激你为救我而牺牲,现在你走吧!” “海云仙子”粉腮一变,道:“你真要我离开你吗?” “是的……” “海云仙子”粉腮泪痕狼藉,当下脸色一变,道:“那么,你就杀了我好了!” “杀你……不!” “为什么不!你不是要我离开你?” 戚丁雁黯然无语地望着这个绝色佳人,他不知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口! “海云仙子”注视着他凄伤之色,芳心也为之破碎,她切切说道:“戚哥哥……你真要我离开你吗?” 他茫然而凄伤,良久无语! 她走到了他面前,开口道:“戚哥哥,让我们相爱吧……” “不,这是不可能的,你明白……” “海云仙子”轻轻地投在了戚丁雁的怀中,他木然地搂着她,“海云仙子”道:“戚哥哥,相信我对你的爱。” “是的,但夫妇生活不能缺少性生活,我会为此事惭愧,也会愧对你一辈子……” “不会的,戚哥哥,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儿子,忘记这已发生的不幸……” “不,我无法忘记,你回‘迷魂宫’去吧,告诉‘七海神龙’,本门之事暂由他负责……” “你呢?” “我去‘桃花岛’找‘桃花神女’。” “海云仙子”道:“戚哥哥,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 “相信你,等我从‘桃花岛’回来再说吧!” “海云仙子”怆然道:“我陪你去吧!” “不,你回‘迷魂宫’,如我十天不回来,便已发生了事情!” 这一句话说得“海云仙子”粉腮一变,这好像是他临终遗言! 她打了一个冷颤,道:“好吧!我会等你十天……别忘了,我在‘迷魂宫’等着你……” “海云仙子”话犹未落,倏闻一声低喝遥遥破空传来。 戚丁雁与“海云仙子”闻声同时大吃一惊,举目望去,但见数十条人影遥遥飞奔而来。 戚丁雁目光一扫之下,不由得为之色变,来人赫然是“银宫”宫主及门下之人。 戚丁雁低低喝了一个字:“杀!” 一个弹身,向“银宫”宫主及门下之人飞奔了去。 戚丁雁此时武功已非昔日可比,这弹身一扑,是何等之快! “海云仙子”低喝道:“戚哥哥,使不得!” “海云仙子”娇躯一弹,竟没有截住戚丁雁,刹时,戚丁雁已到了“银宫”宫主面前。 “银宫”宫主乍然发觉—— 戚丁雁大喝道:“‘银宫’宫主,你逃得了吗?” 话犹未落,当先出手,一掌斜劈去。 戚丁雁这掌之势,用了三种不同的绝招,快、猛、辣、抓、劈、拿,攻向了“银宫”宫主。 “银宫”宫主惊叫声中,斜身一转,巧妙地躲过了戚丁雁一招之攻,抖腕乘势攻出一招。 可是此时戚丁雁已有了拼命之心,右手拂出,不避反进,凌厉绝伦抓出。 这当儿—— 十个宫女之中的丑女人以绝快的身法,欺到了威丁雁背后,一掌猝然拍到。 “海云仙子”一声怒叱:“你找死……” 飞身而至,玉腕扬起,势如电光石火,疾拍丑女人。 “海云仙子”这一招把丑女人一掌封了开去,但在这极快的一瞬间,“银面会”会长的掌力划起一道魅影,斜拍而至。 双方动手均以快为主,“银面会”会长这出手一击,人已滑到了戚丁雁面前五尺之处。 “海云仙子”出手一封,再度把“银面会”会长的掌力迫开。 情况紧张绝伦,戚丁雁以不避反进的攻势打出了三招,把“银宫”宫主迫退了数十步之远。 戚丁雁掌上得势,杀心更浓,他猛然滑身,如影随形,疾攻五掌,踢出两腿。 一声闷哼—— “银宫”宫主江小芬的娇躯被震出一丈,哇的一声大叫,口血狂喷,栽了下来。 戚丁雁大喝道:“拿命来……” 挟着暴喝声中,他身形暴起,像飞鸟掠空扑向了“银宫”宫主江小芬。 戚丁雁此时如同拼命,就在他身形一弹之下,数十道掌力向他涌了过来。 这数十道掌力猛如排山倒海之势,不要说戚丁雁承受不起,就是铜铸铁人恐亦无法承受。 戚丁雁虽是拼命,但也不会有命不要的道理! 当下,戚丁雁一掌劈去,人已暴退一丈,可是他借退反进,挟着一道星光再度扑了过去。 惨叫之声骤起! 人影翻飞,血光四泻! 三个宫女及四个“银面人”躺了下去! 戚丁雁此时真已是疯狂,连连出掌,形同暴雨一般,口中不断地喝道:“杀呀……杀呀……” 又是一场血的屠杀! 戚丁雁把满腔怒火化作了杀机,这当儿,地上已躺着十来个人! 七个宫女抵住了戚丁雁攻势,使“银宫”宫主能够借势疗伤。 倏然—— 一声惨叫之声传来,但见“银面会”会长仰身栽倒。 戚丁雁在“银宫”宫女一愕之下,身子借势跃出扑向了“银宫”宫主。 出手之快有电奔之势,三个“银宫”宫女乍然发觉,同时出手。 三声惨叫!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戚丁雁举手投足毙了三个“银宫”宫女,另一个宫女却把“银宫”宫主提了起来,向外奔去。 戚丁雁大喝道:“你走不了啦!” 人如星泻,追了下去。 三个宫女又返身挡住了去路,使戚丁雁把弹出的身子急急收了回去,反手一掌。 倏地—— 一道人影向“银宫”宫主射了过去,可是,在这刹那间,“银宫”宫主已退出了数十丈。 戚丁雁见被她逃脱,直气得咬碎钢牙,当下怒骂一声,连环出手。 惨叫之声又起! 地上,陈尸遍野,血流成渠。 数十个“银宫”门人全部死亡,除了数个宫女逃脱之外! 愤怒过后,戚丁雁的精神骤然松懈下来,他痴痴地望着这些尸体,木然沉思。 “海云仙子”叫道:“戚哥哥!” 戚丁雁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当下愤愤道:“又被她逃走了!” “海云仙子”道:“她必不会甘心,定会再来!” 戚丁雁望了躺在地上的“银面会”会长,一个探手把他提了起来。 此时,“银面会”会长的口中不断溢出血来,戚丁雁右手拍出,点中了他的数处穴道。 “银面会”会长悠悠醒了过来,戚丁雁喝道:“‘银面会’会长,想不到你今天也会落在我戚丁雁之手。”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道:“今日我落入你手,要杀要割,任凭阁下。” 戚丁雁冷冷笑道:“我问你,‘追魂剑客’呢?” “死了!” 戚丁雁冷冷喝道:“死了?死在什么人手里?” “你手里!” “我几时杀过他?” “他带上银色面具你当然不会知道!” “他在哪里被我杀死?” “在这里!” “哪一具尸体?” “银面会”会长伸手一指一具尸体,道:“就是这一具!” 戚丁雁一个箭步欺到了那一具尸体旁,伸手抓起了对方的银色面具! 他目光一扫,果然是“追魂剑客”。 戚丁雁大喝一声,右手再度推出,只听一声砰然巨爆,“追魂剑客”碎尸飞扬。戚丁雁怒气未消,喝道:“‘银面会’会长,你要我撕下你的面具?” “这个不必,我是何文玉,也是‘流星飞侠’记名弟子……” “也是江小芬的奸夫?” “不错,许珍认为她是我的女儿!” 戚丁雁想不到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倒也干脆倒落,直爽得很! 当下笑道:“你倒直爽得很,你杀人不少,念在你坦诚份上,我就留你全尸吧!” 他右手点出,拍向了他的“命门穴”,口血喷出,这个威震天下的“银面会”会长何文玉终于惨死在戚丁雁之手。 戚丁雁望了“海云仙子”一眼,道:“又是你帮了我的忙!” 她笑了,笑得很宛然,道:“这算不得什么?” “你回去吧!” 她轻点螓首,但,这离别是多么感人呀? 她投在了戚丁雁怀中,忍不住又切切而泣! 戚丁雁怔了怔,黯然道:“你怎么又哭了?” “我怕……怕呀!” “怕什么?” “怕你不回来,你根本不爱我?” “不,我爱你,也答应你回来!” “真的?” “是的,多则十天!” “慢呢?” “半月!” “我等你,但……唉,不谈吧!” 他吻了她,把她的话打断! 虽然,这吻没有性欲的冲动,可是,情爱依然存在。 她反搂着他,疯狂而吻! 倏然—— 一声娇笑传来,道:“哎哟,好肉麻呀!” 戚丁雁闻声,霍然推开了怀里的“海云仙子”,转身望去,但见一个蓝衣少女站在他们身后三尺之处。 戚丁雁喝道:“你是谁?”, 蓝少女盈盈一笑,道:“哎唷唷,阁下,我与你毫无关系,你管我是谁?” 这一句话说得戚丁雁一怔,不错,对方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管她是谁? 一时之间,戚丁雁不由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础?br /> 蓝衣少女又轻笑道:“这里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二位在这里谈情说爱,不嫌气氛不对?” “海云仙子”粉腮一红! 戚丁雁搞不清这蓝农少女是何等来路,可是对方轻笑盈盈,状极迷人,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当下反唇相讥,道:“这别有番情趣呀!” 蓝衣少女一愕,道:“不错,在死人堆里谈爱,的确是别有一番情趣……” 话犹未落,她自己不由笑了起来。 戚丁雁一怔,道:“你笑什么?” 蓝衣少女一敛笑容,道:“没有笑什么?” “海云仙子”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 “哦!没有什么事,不过,我几乎忘了,耽误了二位宝贵时间,非常抱歉了!” 话毕,娇躯一转,姗姗行去。 戚丁雁与“海云仙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百思莫解对方来意。 这蓝衣少女透着古怪。 “海云仙子”道:“不知她是谁……” “管她是谁,反正井水不犯河水!” “海云仙子”轻点螓首,道:“戚哥哥,你要走了?” “是的,我要去了,你回去吧!” “别了!” “你珍重!” “你也珍重!”。 话落,她一转身,飞奔而去。 戚丁雁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想不到“海云仙子”竟如此爱他。 人言“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海云仙子”对于他,又有无法报偿的救命之恩! 他苦笑了一下,弹身向前奔去! 戚丁雁身形犹似风驰电掣一般,一口气奔出了数里,倏然他觉得背后一阵破风之声传来,他是何等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已被人跟踪! 他霍然转身,背后哪有人影? 戚丁雁吓了一跳,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想不到有人跟踪,而身后竟会没有人? 他打了一个冷颤,又弹身奔去。 戚丁雁身甫弹出来数十丈,突然—— 他一个翻身弹了回来,这一翻一弹,似闪电一般来到了原先之处! 他目光过处,惊叫道:“是你?” 原来那蓝衣少女无处可躲,被戚丁雁发觉,怔了一怔,随即含笑道:“怎么样?” “你为什么跟踪我?” 蓝衣少女轻笑道:“我跟踪你?你没有说错?” “我……我怎么会说错!” “那么,你为什么说我跟踪你?” 戚丁雁怔了一阵子,才怒道:“你不是在跟踪我,你要干什么?” “天下人行天下路,你走你的路,你怎能说跟踪你,你说是不是?” 戚丁雁被问得哑口无言,当下苦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跟踪我了?” “我又为什么要跟踪你?你认为你漂亮是不是?” 戚丁雁被抢白得满脸通红,当下冷冷一笑,一弹身急奔而去。 戚丁雁展起了绝顶轻功,势如流星掠空,顾盼之间,又奔出了数里之遥。 倏然—— 背后有人叫道:“你等一等好不好?” 戚丁雁闻声吓了一跳,这声音不是出自蓝衣少女是谁?转身望去,果见她已站在背后三丈之处?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你到底干什么?” 蓝衣少女香汗淋淋,浅浅一笑道:“请你等我一等!” “我为什么要等你?” 蓝农少女淡淡一笑,道:“等我咱们同行!” 戚丁雁怒道:“你还说不是在跟踪我?” “不错呀!” “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是我们同路不是更好吗?”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难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桃花岛’。” 戚丁雁勃然色变,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跟那位姑娘谈过?” “你听见了?” “笨人,我没有听见怎么会知道?” 戚丁雁见她娇得可爱,嘴甜得令人喜欢,当下含笑道:“你也是上‘桃花岛’?” “陪你去呀!” “这大可不必,在下单人独行,并无不便……” “跟我在一起就不方便?” “有一点!” “有什么不便?我不哭也不闹,不便又从何来?” 戚丁雁心想:“见她似非不良之辈,有人结伴而行减少旅途寂寞,何乐不为?” 心念一转,道:“好吧!” 当下蓝衣少女轻笑盈盈,轻移莲步,走到了戚丁雁身侧,道:“走吧!” “你叫什么?” “阁下问我叫什么,不嫌过分唐突?” “唔?不说也罢!” “好吧,破例告诉你吧,我叫郭娟娟!” “什么?”戚丁雁闻言吓了一跳,脱口叫道:“你叫郭娟娟?” “有什么不对?”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郭娟娟——这不是“桃花神女”的三女儿?也已经为自己自杀了,她在死时曾经把头颅,命人交给自己! 如今,这女人会叫郭娟娟? 这是巧合?还是偶然的暗示? 蓝衣少女望着戚丁雁骇然之色,道:“你怎么了?” “哦!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戚丁雁口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连连打着冷颤,自然,他不会相信这个郭娟娟就是那个郭娟娟。 “走吧,戚丁雁!” 戚丁雁吓了一跳,对方为什么突然呼出自己的名字,对方又为什么知道自己叫戚丁雁?他开始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怖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对方不但神秘,而且令人感到可怖! 当下,戚丁雁笑了一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叫戚丁雁?” “‘独眼黑狼’戚丁雁名满天下,谁会不知道?” 戚丁雁一时之间也摸不出对方来路,当下笑了笑,心想:“我会注意你……” 心念中,道:“走吧……” 戚丁雁话犹未落,倏然,蓝衣少女柳眉一皱,粉靥倏转苍白! 戚丁雁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了?” 他在情急之下,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一探手想把她扶住,冷不防郭娟娟右手倏然探出,疾点戚丁雁“将台”大穴。 戚丁雁惊叫道:“你……” 戚丁雁真是万万想不到,这个蓝衣少女会猝下毒手,当下心头一寒,惊叫声中右手拂出,人已退了一步! 戚丁雁出手发招不能说不快,可是蓝衣少女娇躯一弹,人已暴起三尺,一掌斜斜劈了过去。 骤地—— 戚丁雁一声狂喝,在这急不容缓的一瞬左手拍出,身形滑退三步! 可是,迟了! 蓝衣少女一掌正好击在他的胸膛上,哇的一声大叫,口中鲜血喷出,人已退了十来步。 蓝衣少女疾喝道:“戚丁雁,躺下……” 蓝衣少女喝声甫落,戚丁雁身子一麻,人已栽了下去。 蓝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戚丁雁,你想不到吧?” 戚丁雁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当下强忍伤势,咬牙道:“不错,出乎我意料之外!” 蓝衣少女粉腮一寒,道:“戚丁雁,你知道我是谁吗。” “郭娟娟的朋友!” “不错,你猜对了!” 戚丁雁怒喝道:“你要怎么样?” “郭娟娟虽非处女之身,但对你一片情深,你欺骗她的感情……” “我并不爱她!” “我知道你并不爱她,可是你为什么骗她说你爱她?” 戚丁雁一阵惭愧,当初为擒“北极狐仙”不惜用计骗郭娟娟,如今郭娟娟为自己而死,他的确是对不起她的! 他苦笑了一下,道:“不错,她说我会死在女人手里,好吧,你下手好啦!” “杀你?这么便宜你?” “你要怎么样?” “你自会知道。” 话落玉指再度点出,戚丁雁全身一麻便昏死过去。 醒来,他躺在一张床上,举目四顾,这是幽雅的房间,一阵阵海浪之声不断传来。 他目光转动,但见蓝衣少女站在窗口,她娇躯轻转向戚丁雁床边走了过来。 戚丁雁坐了起来,觉得全身毫无气力,他咬着钢牙,喝道:“你要把我怎么样,说!”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你走到窗口看看好了。” 戚丁雁依言走到了窗前,探首向下一望,但见下面是汪洋一片大海,浪声不断的传来。戚丁雁脸色猝变,道:“你……你要把我推下去?” “不错!” 戚丁雁倏然感到全身一阵冰寒,心中万分后悔,想不到因自己一时的不察,落到这可怖的下场。 他冷冷一笑,道:“葬身大海,不错!不错!” “怎么?你不怕死?” “怕死!哈哈哈,怕死也是死,不怕死也是死,反正你替友报仇,不会放过我呀!” 蓝衣少女道:“不错,我答应她为她报仇。” 戚丁雁问道:“请问姑娘在此是一人独居,还是另有其他人?” “干什么?” “如姑娘一个人独居,未免有些孤寂!” 这一句话说得蓝衣少女涌起一阵凄伤之色,她苦笑了一下,道:“这是我的事,你少管吧!” 话落—— 她右腕探出,扣住了戚丁雁的“命门”穴,喝道:“戚丁雁,你认命吧!” 戚丁雁笑道:“我早就认命了……” 戚丁雁话犹未落,倏闻门外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 蓝衣少女乍闻脚步声,脸色一变,目光转向了门口,喝道:“什么人?” 这倏然而来的步履之声,不但使蓝衣少女吃惊,即是戚丁雁也大感意外! 脚步声已到了门口,蓝衣少女挟着戚丁雁,一个晃身欺到门口。 门外人影一闪,蓝衣少女一掌劈去,口中喝道:“什么人?” 挟着喝话声中,只听砰的一声,一条人影飞泻而出,戚丁雁目光过处,叫道:“小牛子!” 来人竟会是浑少年小牛子,这的确是大出戚丁雁意料之外。 他为什么会突然而至? 小牛子练就一种奇异武功,虽被击中一掌,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 蓝衣少女大惊,不由退了一步。 小牛子愕了一愕,晃了晃脑袋,道:“喂!你怎么出手就揍人。” 话落,大踏步走了进来。 蓝衣少女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厉声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浑少年道:“来找人,我们门主被你抓来了。” 蓝衣少女粉腮一变,道:“你救得了吗?” “试试看!” 话落,他一步一步向蓝衣少女欺了过去,蓝衣少女大喝一声,一掌向浑少年击了过来,人已退到了窗前! 砰的一击,浑少年又栽了下去。 蓝衣少女冷冷喝道:“戚丁雁,看你的造化了!” 她一投手将戚丁雁向断崖下的大海掷了下去。 浑小子见状,大喝道:“好可恶的女人,我杀死你……” 他一晃身,又向蓝衣少女扑了过去。 小牛子为什么会知道戚丁雁被擒而到了这里,下文自有详细交待。 先不说小牛子与蓝衣少女打得难分难解,回笔再说戚丁雁向大海中落去! 噗通一声,浪花溅处,戚丁雁的身子向下沉去…… 半晌,他才浮了起来,可是一阵浪花卷来,使他的神志顿呈昏迷。 不知在大海漂流了多久,也不知他自己是生是死,戚丁雁冰冷之中开始感到渐暖! 他睁眼一看,倏闻有人叫道:“戚哥哥!” 戚丁雁闻声心头一震,他转动失神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但见许珍泪眼汪汪站在他的面前,这好像似在梦中! 戚丁雁喃喃道:“许妹妹,莫非这是在梦中?” “不,戚哥哥,你还活着!” “活着?” “是的,还活着!” 戚丁雁晃了一晃脑袋,他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难道他随波浪飘到了“天星岛”?那么,这里就是“无情崖”了? 他缓缓坐了起来,他微一用力,但觉全身血脉畅通无阻,难道许珍救了他? 他注视着许珍,道:“你救了我?” “不,是我师父!” 戚丁雁在许珍的粉腮上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犹豫之色,她瘦了,也怆惋多了。 戚丁雁心里一阵难过,因为他曾经疯狂地爱过她。 现在他们情梦已醒,往事是多么可怖呀! 他轻轻叫道:“妹妹!” “哥哥……” 她怆然泪下,在爱的领域中她受创太重,如今戚丁雁又在她的面前,怎不会令她凄伤? 戚丁雁喃喃道:“多么可怕的梦……” “是的,现在梦醒了!” 他们蔚然而笑,这场面是多么感人呀,一阵木鱼声传来,使戚丁雁一愕! 许珍道:“我师父在做早课!” “这里有尼姑?” “不,只我师父一人,人生在世只短短数十年光阴,不为爱及名利而痛苦着,究竟有多少?红尘梦醒,往事悠悠,寄身佛门,对往事求得解脱……” “你像懂得很多?” 她苦笑了一下,道:“是的,我懂得比以前多了,哥哥,你为什么会在海中漂流?被我师父所救?” 戚丁雁把经过告诉了许珍一遍,许珍道:“江湖仇杀永无休止,你应适时而止!” “我会的,妹妹,你愿跟我回去?” “不!” “为什么?” “我已把此心寄予吾佛,如果你以后有空,来看我一、二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戚丁雁道:“我会来的,也答应来看你!” “这就好,我们出去吧!” 当下,戚丁雁随着许珍步出了房间,来到了一座厅中,但见厅中案上供着观音佛像。 一个老尼在戚丁雁步入大厅之后,站了起来,戚丁雁忙过去见礼,道:“晚辈戚丁雁,叩谢师太救命之恩。” 老尼慈眉一睁,道:“戚施主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如非师太救我,戚丁雁已葬身鱼腹……” “这是戚施主命不该绝,起来吧!” 戚丁雁站了起来,老尼道:“贫尼法号‘海心’,居此已有数十年之久……” “相信师太也是武林中人?” “不错,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贫尼不愿多谈往事,唉!”像有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戚施主你应该走了!” 戚丁雁道:“好……可是这里有船吗?” “当然有,阿珍,领你哥哥去吧!” 当下,许珍领着戚丁雁正待行去,“海心”忽然叫道:“戚施主,我们能在此孤岛相遇,终归有缘,我想救你一劫!” “愿师太指点迷津!” “你曾走火入魔?” 戚丁雁闻言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贫尼精通医理,也知道你已成残废之人。” 这一句更说得戚丁雁几乎跳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心神尼”道:“是不是?” “师太,你……真是仙人!” “海心神尼”笑道:“哪儿话……” 戚丁雁脱口道:“难道我有救吗?” “没有救,我就不会说了。” 戚丁雁心头大震,木讷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信?” “‘海云仙子’说我没有救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不过,我本身也无法救你!” “谁才能救我?” “一半是我,我给你一包药粉,然后你到对面‘天机岩’找‘绿水蛇’!” “谁是‘绿水蛇’?” “海心神尼”领着戚丁雁步出大厅,来到了一处高崖上,下面是断崖,一条石阶通到下面大海。 “海心神尼”伸手一指前面,道:“此岛与中原相距只有数里之遥,过了海,那里有一处高岩,高岩上有座房子。” “不错。” “那房子里住有一个蓝衣少女……” “什么?”戚丁雁又吃了一惊。 “你见过她?” “不错,我见过她!” “她身上有一种‘海鱼黄胆散’,那药与我给你药调配服用,你就可以复元。” 话落,她从身上掏出了一红色纸包的药粉,交给了戚丁雁,说:“去吧!” “多谢师太!” “不必了,去吧!” 当下,许珍领着戚丁雁向海中的石阶走去,两个人没有说话,其实他们之间不知有什么话好谈了! 海上飘着一条小舟,戚丁雁止步道:“妹妹,你回去吧!” 她的眼中含着泪水,黯然点头道:“你珍重!” 戚丁雁一弹身跃上了木舟,摇动木桨向前驶去。 许珍站在海边,向他挥手! 船,渐渐远去…… 戚丁雁看到许珍的渺茫影子…… 以及随风飘动的白衣,显得多么凄凉呀…… 他感慨万千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会再来的……” 戚丁雁又来到了这“天机岩”上的房子之外,但听屋内传来了小牛子暴喝的声音:“喂!你要把我怎么样……你光把我绑着不放,这算什么好汉?” 蓝衣少女的声音,道:“我暂时还不想杀你。” “那你什么时候杀我?” “可能一天,或许一年!” 屋内的声音停了下来,戚丁雁站在门外,不由皱了一皱眉头,这蓝衣少女与他虽然没有生死大恨,但想要得一包“海鱼黄胆散”的确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当下沉思有顷,心计倏生,他轻轻咳了一下,屋内倏传来了蓝衣少女的喝声:“什么人?” “‘绿水蛇’,老朋友来了!” 房门“呀”然而开。 戚丁雁含笑道:“‘绿水蛇’,难道你忘了我戚丁雁?” 蓝衣少女惊道:“你没有死……你怎么会知道我叫‘绿水蛇’?” 小牛子叫道:“门主,救我!” 戚丁雁笑了笑,道:“我救不了你,这位姑娘把你绑起来当然另有用意!” 蓝衣少女一声叱喝,玉腕乍扬,呼地一拳挥向了戚丁雁! 蓝衣少女一见戚丁雁未死而返,自然是来报仇了,是以她先下手为强,急急拍出了一掌。 戚丁雁含笑道:“姑娘,这又何必?” 右手猛的一圈,倏然扣向蓝衣少女的右腕。 蓝衣少女的右腕乍收,左手疾然扣出。 招式转变,疾如电芒,戚丁雁不由被迫退了三步,当下双手齐挥疾攻三掌。 蓝衣少女的内功哪会是戚丁雁的敌手,一时之间,竟不由又被戚丁雁迫回到了大厅之中。 小牛子叫道:“门主,杀了这女人报仇!” “杀她……你忍心?” “有什么不忍心,她存心杀你?又把我绑了两天!” 戚丁雁突然大喝一声:“躺下……” 一声闷哼破空响起,蓝衣少女乖乖地躺了下来。 蓝农少女虽然穴道被点,人依然非常清醒,她双目圆睁,怒道:“你不要想侮辱我,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割悉凭阁下。” 戚丁雁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报仇?哈哈哈,区区小事何必挂在心上。” 这一句话说得蓝衣少女良久不解,她搞不清戚丁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戚丁雁走到了小牛子的身边为他松缚,道:“小牛子,如果你要杀她,就交给你吧!” 小牛子怒气冲冲走到了蓝衣少女的身侧,右手倏然举了起来,喝道:“我要你的命!” 一掌猝然拍下。 倏然—— 小牛子把击向蓝衣少女的掌力收了回来:“不对!” 戚丁雁一击,道:“有什么不对?” “这样一掌下去,她不是要完蛋?” “当然!” “你说她会不会脑血飞溅?” “当然!” 小牛子晃了晃脑袋,道:“她长得这样好看,如果死了岂……岂不可惜?” “你不忍心杀她?” “不不不……”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蓝衣少女高耸的双峰,低声道:“门主,那高凸凸的是啥东西?” 小牛子声音再低也瞒不过蓝衣少女锐利的耳朵,不由粉腮一阵绯红。 戚丁雁忍不住轻笑起来,小牛子真是浑得可爱,他含笑道:“宝!” “什么宝?” “这……你问她好了。” “门主,这样好不好……我们把她的宝拿走,然后放了她,你说好不好?” “好……可是,这位姑娘恐怕不给。” “不给?哼!”他注视着蓝衣少女,道:“你给不给?” 蓝衣少女气得柳眉倒竖,道:“你!” “我不杀你了,只要你交出宝来!”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你不给?好好好,我自己来取吧!” 说落,他的右手抓向了她的左峰,戚丁雁低喝道:“小牛子,使不得。” 小牛子把抓向蓝衣少女乳峰的手收了回来,道:“为什么?” “她慢慢会给你的!” “戚丁雁,你想怎样侮辱我?” “在下怎敢?”他话锋略微一顿,道:“小牛子,这位姑娘你看漂亮不漂亮?” “很漂亮。” “你要不要?” “我……不知道!” 戚丁雁笑了笑,向蓝衣少女道:“姑娘,我说过你一人长住于此,空闺独守,小牛子人似璞玉,未经男女大事,忠厚老实,如你与他结为夫妇,小牛终成大器,不知你愿意否?” 蓝衣少女万万想不到戚丁雁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一句正说中了蓝衣少女的心事。 她怔了一怔,嗔怒道:“你别占我便宜!” 戚丁雁也不多话,伸手拍开了她的穴道,说道:“在下身为一门之主,决非取笑之谈,愿不愿意在于姑娘,咱们走吧!” “怎么?不杀她了?” “走吧,放了她。” 话落向门外走去,小牛子愣了半晌才跟着戚丁雁向门外走去。 蓝衣少女一个晃身,倏然截住了戚丁雁去路,道:“慢走!” 戚丁雁笑道:“你答应了?” 她冷冷道:“戚丁雁,你不想杀我报仇?” “我没有死,算了,算了,你答不答应?” 她黯然笑了笑,倏然含羞地说道:“凭戚门主不杀我之恩,我怎会有不答应之理!” 话落,羞答答的向房内走去,戚丁雁想不到自己果真办了一件好事。 当下愕了一愕,在小牛子耳旁嘀咕了一阵才哈哈一笑,道:“姑娘,婚礼回门举行,现在,你先教他第一次,下一次就不用你费心了。” 小牛子愣了半晌,才向房间之内走去…… 房门关上了! 良久,小牛子倏叫道:“门主,不得了……我不来了……” “什么事?” “她……”他说了一个“她”字,以下的话便被堵住。 戚丁雁恍然大悟,道:“小牛子,听这位姑娘的话,不要做声!” 沉寂了! …… 几个时辰之后,房门开了,蓝衣少女盈盈走了出来,粉腮绯红如火! 她走到了戚丁雁面前盈盈一拜,道:“感谢门主之恩!” “不必了,你放心好了,回门之后我一定为你们举行婚礼。” “谢门主!” 戚丁雁道:“小牛子呢?” “还在睡觉。” “不,我醒了。” 门口出现了小牛子,他的神情一扫浑僵之色,向蓝衣少女道:“在下已知发生何事,相信姑娘肯嫁我吧?” 小牛子谈话文质彬彬,一改往日面目,蓝衣少女芳心大悦,点头答应。 两人同时谢过了戚丁雁,戚丁雁含笑道:“姑娘叫什么?” “海冰心。” “海姑娘,现在,我想向你求一件东西?” 海冰心微微一笑,道:“原来戚门主是有求于我,才成全了我们的好事!” 戚丁雁被说得脸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海冰心道:“戚门主你要什么,说吧!” “要你一包‘海鱼黄胆散’!” “‘海鱼黄胆散’?此物为盖世奇珍,我师父死时只剩下了两包,现在都用完了!” “什么!都用完了?” “是的,全部用完了。” 戚丁雁傻了、愣了! 想不到所要的“海鱼黄胆散”竟已全部用完,他唯一能复元的希望也成了幻影。 他心里一阵难过,几乎黯然泪下。 海冰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怎么了?” 戚丁雁狂喜道:“怎么?你……骗我?” “骗骗你有什么不可!” 戚丁雁大喜过望,当下海冰心取出了一包黄色药末交给了戚丁雁! 戚丁雁似有所悟,道:“牛兄!” “下职在!” “不知你为何知我被擒?” 小牛子道:“我师父死时曾留给我一道锦囊,嘱我在你离开坟墓不辞而别之时拆开!” “他告诉你到这里?” “是的!” 戚丁雁这时才恍然大悟,暗道:“‘武林之神’在死前,竟已知道今日之事!” 当下把“海心神尼”给他的药末,调配海冰心的“海鱼黄胆散”吃下! 一股热力,直达下体…… 他的额角也开始出汗,神情一片痛苦! 第二天,戚丁雁命小牛子及海冰心先行回宫,他独自一人奔向了“桃花岛”! 戚丁雁南下之际,倏闻背后有人叫道:“戚哥哥!” 戚丁雁闻声大吃一惊,转脸望去,但见“海云仙子”一脸慌张之色到了他的面前。 戚丁雁一见“海云仙子”的神情,不由暗地泛起了一股寒意,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云仙子”道:“戚哥哥?乙丫伊四懔教炝耍 ?br /> “到底什么事呀?” “海云仙子”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桃花神女’向本门下了战书!” “下战书?” “不错!” 话落,她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交给了戚丁雁,戚丁雁展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戚门主:欣闻阁下康复,其以为慰,本岛门人死于阁下与贵门人之手,已有数十人之多,此账该结矣!本月十二日,在武陵山本岛中原总舵候教,届时如不敢率门人而至,武林懦夫也!此祝,金安。‘桃花神女’。” 戚丁雁见字冷冷一笑,道:“很好,这倒少了我的麻烦!” “海云仙子”道:“戚哥哥回去吧,十二日距今日只有五天之久!” 戚丁雁点了点首,当下,戚丁雁突然感觉到,他应该把恢复性机能的事告诉“海云仙子”…… “海云仙子”见戚丁雁怔怔出神,不由问道:“戚哥哥,你想什么?” 第十八章 落花流水去也 戚丁雁苦笑道:“没有想什么!” 口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想给“海云仙子”一个惊喜! “海云仙子”说道:“那么,我们走吧。” 当下两人挺身奔去,路过开封,时间已晚,戚丁雁道:“我们何不在开封城里住上一宿,明天再赶路回鲁山?” “海云仙子”道:“还有不依你的?” 戚丁雁领着“海云仙子”到了“黑狼酒楼”,命掌柜开了一间幽雅的后院房间。 “海云仙子”说道:“戚哥哥,你我虽是夫妇,但此时同睡一房似有不妥……” “什么不妥?” 什么不妥“海云仙子”也说不出来,她只是苦笑一下,道:“那么睡吧,明天一早好赶路。” 戚丁雁此时心情反而有些紧张,他到底是否真已恢复性机能,还不可预料呀! “海云仙子”又见戚丁雁神情有异,道:“你魂不守舍,怎么了?” “没有什么……” 他走到了她的身侧,右手一抄,把“海云仙子”搂在了怀中。 “海云仙子”道:“你……” “你”字才说一半,戚丁雁的一吻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她打了个冷颤,闭上了眼睛! 戚丁雁感到欲火倏然涌起,他像从前一样,感到生命中的某一方面的需要…… 他把她抱上了床! 她发出了惊叫:“你……” 这惊叫之声是短暂的,他脱去了她的衣服,使她浑身起了颤栗…… 欲念之火熊熊地燃烧着他们的心…… 彼此之间有了爱与性的需求…… 他粗大的手腕抚摸着身上各处,使她娇躯乱抖,两双玉碗像铁链一般地反扣戚丁雁。 于是…… 她歇斯底里叫道:“戚哥哥,你……你不能……” 窗外风动,灯火被风吹熄了,销魂而心动的春色骤被黑暗包围…… 她突然又开始惊叫:“你……你……” “怎么了?” “你……好了?” “是的!” “啊……戚哥……这出我意料之外!” “高兴么?” 她的声音停止,而替代的是不正常的低哼与呼吸,这声音闻之令人心跳。 不幸而带着愁伤的气氛过去了…… 而幸福与欢乐的时光展现在这位曾经失去希望的少女面前! 她不因戚丁雁似虎狼般的摧残而感到伤心,她乐意为他奉献一切! 她认为——最低限度在从前她这样想过,戚丁雁此生将使她生活在痛苦的日子里。 而现在,她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安慰! 这安慰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更不是用金钱所能买到。 春风一度,使她的生命呈现了光辉! 然而—— 她哭了! 她把粉靥俯在枕头上切切轻泣,戚丁雁一阵愕然,望着她抽动的玉臂,感到一阵歉然,道:“你生我的气?” “……”她没有答腔! “我以为你愿意的……你原谅我……” 她抬起了泪汪汪的眸子,注视戚丁雁泪痕,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倏然投在戚丁雁的怀里放声痛哭! 戚丁雁愣道:“到底怎么了?” “我……太高兴了……戚哥哥!” “你不是恨我?” “不。” 戚丁雁伏在她的耳际,轻轻道:“爱我不?” “爱,爱你一万年!” 他们发出了会心的微笑,“海云仙子”道:“戚哥哥,我愿意重回‘红棋门’下!” “不!” “为什么?” “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门主夫人?” “你要娶我?” “怎么,你不愿意?” 她幸福地躺在戚丁雁的怀里,轻语道:“戚哥哥,我们再不需要领养一个儿子啦!” “是的,我要你生二十个!” “二十个?你要把我折磨死……” 他们笑了…… 幸福而高兴地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倏地—— 就在他们笑声未落之际,窗外一声冷笑倏告破空传来! 戚丁雁与“海云仙子”同时一惊! 窗外黑影一闪,一个黑影已站在窗前,戚丁雁着衣之后,喝问道:“什么人?” 窗外人影一声冷笑,没有答话。 戚丁雁飘身到了窗口,喝道:“阁下如再不开口,戚丁雁要得罪了。” 这当儿,“海云仙子”也已着衣完毕,她娇躯一闪人到了窗口! 窗外人影一闪,到了门口,但听呀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戚丁雁大喝道:“找死……” 挟着喝话声中,他一掌向黑衣人影击去。 戚丁雁出手一击,力猛如山,来人冷冷道:“戚丁雁,你真要把我置于死地么?” 戚丁雁闻声,心头一震,这声音好熟呀,他猛然收身,乍闻“海云仙子”叫道:“阎姑娘,是你……” 来人竟是“幽冥鬼女”,但见她的脸色冰冷得一无表情! “海云仙子”也为之一愕! 这突然发生的事使戚丁雁与“海云仙子”大感震惊,他们想不到“幽冥鬼女”会突然出现。 戚丁雁打了一个冷颤,道:“阎姑娘,请恕我不知之罪!” “幽冥鬼女”冷冷道:“不必!” 戚丁雁道:“阎姑娘,有什么事么?” “幽冥鬼女”的目光,挟着冷酷而阴森之色落在了“海云仙子”的粉腮上,道:“姑娘果然是枉负心计。” “心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冷冷一笑,道:“你为了占有戚丁雁,不惜花言巧语骗说戚丁雁将成残废!” “海云仙子”道:“你误会了,戚丁雁当初走火入魔,的确是变成了残废,至于他为什么会恢复我还不明白呢!” 戚丁雁到现在才明白,“幽冥鬼女”来势汹汹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正待开口,“幽冥鬼女”冷冷笑道:“鬼话,我恨你!”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猝然攻向了“海云仙子”。 “幽冥鬼女”挟怒出手一击,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她认为“海云仙子”用计占有了戚丁雁。 是以她的心目中充满了怨恨,在不分青红皂白之下一掌猛攻“海云仙子”。 “海云仙子”急喝道:“阎姑娘,你听我说呀!”她没有还手,飘了开去! “幽冥鬼女”叫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呀?” 一连三掌,又急攻过来。 戚丁雁喝道:“阎姑娘,听我说呀!” “幽冥鬼女”哪里肯听,出手如雨,顾盼之间已攻出了十五掌。 这一来,“海云仙子”在不敢还手之下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戚丁雁见这样下去“海云仙子”必受伤,忍不住喝道:“你还不住手?” 一掌击向了“幽冥鬼女”。 戚丁雁一掌攻出使“幽冥鬼女”承受不住,踉跄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哇的一声,“海云仙子”忍不住痛哭失声…… “幽冥鬼女”冷冷笑道:“哭?有什么好伤心的!” 戚丁雁喝道:“你……怎么可以如此!” “幽冥鬼女”被喝,眸子微红,但也在这一瞬之间,她粉腮青得怕人,冷冷道:“怎么?你也想欺负我?” 戚丁雁感到情形不对,下意识退了一步,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应该问清楚呀!” “什么问清楚?”她冷冷一笑,道:“好吧,戚丁雁,你既然爱她,就让你去爱吧。” 话落,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戚丁雁喝道:“站住。” “干什么?难道你戚丁雁想留我?” “不错!” “幽冥鬼女”冷然道:“你想替她辩白?” “不必!” “那么,你要说什么?” 她的脸色依旧一片铁青,阴森而呈现可怖的眸子精光,直迫在戚丁雁的脸上。 戚丁雁这时不由感到一阵无名的怒火涌上了心头,双目精光骤射,喝道:“阎姑娘,你是来干什么?” “干什么?哼,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你不要以为我是故意跟踪你们……” “我问你来势汹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恨她的心计!” “心计,你胡说!” “幽冥鬼女”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在真象未明之前她认为戚丁雁帮了“海云仙子”。 她咬着樱唇,转身向门口去。 戚丁雁再度喝道:“你站住,听我说呀!” “幽冥鬼女”没有把脚步停了下来,她认为戚丁雁既然爱她,辩白是多余。 她一味地向门口走去,戚丁雁一个晃身站在了她的面前,道:“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幽冥鬼女”,道:“戚丁雁,让路,否则我不客气了。” 戚丁雁冷冷道:“你要怎么样?” “揍你……” “你”字未出,玉腕乍伸,呼的一掌击向了戚丁雁。 戚丁雁想不到“幽冥鬼女”真的会出手,当下不由退了三、四个大步。 “幽冥鬼女”也不答腔,连攻三掌。 这一来,戚丁雁怒火又起,喝道:“你怎么不讲道理?” 接着怒喝声中,身形滑出,呼的一掌反攻“幽冥鬼女”。 戚丁雁右掌攻出,左手已蓄势待发,身形一转,弧形幻影起处,左手曼妙绝伦地攻向了“幽冥鬼女”。 “幽冥鬼女”的武功哪是戚丁雁敌手,只听一声闷哼,“幽冥鬼女”的娇躯栽了下来。 戚丁雁一怔。 “海云仙子”一声惊叫,道:“戚哥哥,你……” “幽冥鬼女”站了起来,樱桃小口一张,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戚丁雁想上前扶住她,冷不防“幽冥鬼女”喝道:“退下!” 戚丁雁心头一寒,退了下来…… “幽冥鬼女”嘶声叫道:“戚丁雁,你杀呀!杀我呀!” 她疯狂地叫着,也疯狂地向戚丁雁扑了过去,她嘶叫之声听来恐怖绝伦。 戚丁雁一探手把她整个身子提了起来。右手挥处,啪啪啪啪一连打了“幽冥鬼女”四记耳光,喝道:“你真要找死么?” 她傻了!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傻傻地注视着威丁雁。 戚丁雁道:“当初我走火入魔,真已残废,你不要以为‘海云仙子’骗你,她根本没有骗你,也没有说谎,我如非碰到了‘海心神尼’及‘绿水蛇’,我今日不会复原。” 戚丁雁激动地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心里不由感到一阵黯然。 “幽冥鬼女”怔怔地望着戚丁雁,道:“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天星岛’‘海心神尼’,以及本门浑少年的妻子‘绿水蛇’!” “幽冥鬼女”道:“很好,我会去问的。” 戚丁雁冷冷道:“我戚丁雁几会骗过你?我希望你会相信这一件事。” 他把“幽冥鬼女”放下,“幽冥鬼女”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口中,缓缓向门外走去。 “海云仙子”泣道:“阎姑娘,戚丁雁说的全部是实话,希望你相信。” “那么,我错怪你了。” “是的!” “不管如何,我会把这一件事问清楚,如果是假的,四记耳光……” 戚丁雁怒道:“我会把脸送到你的面前,还你四十下。” “幽冥鬼女”判断此事决非虚构,她在这刹那之间反而替自己感到悲哀! 当初她没有勇气接受未来的可怕日子,是以她不敢面对现实去救戚丁雁,想不到戚丁雁竟能复元。 这不是令她黯淡的生命中,应该永远痛苦? 她追寻自己的梦,这梦幻灭了。 一时间,她不由怔怔站在那里发呆,眼泪簌簌而落。 “海云仙子”走到戚丁雁面前,道:“戚哥哥,去安慰她!” “安慰她?” “是的,她的一生中已够不幸,你可以爱她的。” 戚丁雁点了点头,走到了“幽冥鬼女”面前道:“阎姑娘……” 她喃喃道:“我错了……错了!” “我原谅你的!” “原谅我?我值得原谅么?” “阎姑娘,我了解你,希望你也了解我!” “了解你什么?” “了解我戚丁雁没有忘记你!” 她苦笑了一下道:“戚丁雁,现在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话,或许,我做了一件无法弥补的错事,因为,当初没有救你……” “我不会见怪的,假如你愿意嫁我……” “嫁你?” “不错!” “迟了,戚丁雁,我是一个寻梦的女人,可是,幸福之梦已离我而去,戚丁雁,我们就在此而别!” 戚丁雁道:“你不愿意嫁我?” “幽冥鬼女”坚持地说道:“是的,不愿意。” “那么,你要上哪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或许,我会在‘幽冥鬼府’住一辈子,也说不定会浪迹天涯,戚丁雁,我们再见了。” “你……这是何苦?” “应该的,你珍重了!” 她已步出了门外,戚丁雁没有再叫她,“海云仙子”却说道:“阎姑娘,你为什么不留下?” “幽冥鬼女”道:“姑娘,‘幽冥鬼女’会活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祝福。” 话落,倩影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戚丁雁叹了一口气,道:“走了……也别了。” “唉!可怜的姑娘!” “一个寻梦的女人……” 他们喟叹着…… 戚丁雁注视着“海云仙子”道:“睡吧!” “海云仙子”道:“不!你一个人睡吧。” “为什么?” “留些精力应付‘桃花神女’吧!” 戚丁雁忍不住笑道:“放心好了,我再不会……除非结婚之后……” 于是,他们携手上床,同眠一宵。 戚丁雁偕“海云仙子”回到了“迷魂宫”,已是数日之后的事了。 门人都立于门外,戚丁雁见了“七海神龙”之后,开口便问:“‘副将’,‘总帅’与‘刑长’呢?” “下职已隆重将二位安葬!”, “领我到坟墓拜祭!” 祭过了“总帅”与“刑长”的坟墓之后,回到了总堂大殿,目光一扫门人,道:“‘副将’!” “下职在!” “传令下去,为小牛兄与海姑娘成婚!” 小牛子与海冰心双双上前,谢道:“谢门主之恩!” 当下“七海神龙”传令下去,令门人为小牛子及海冰心姑娘成婚。 戚丁雁道:“与‘桃花神女’之约还有五天之久,此女不灭终是武林之患,后日应该赴约。” 殿前闪出了徐勤,道:“禀告门主!” “什么事?” “弟子有事想请假!” “为了何事?” “家父自进‘养身宫’之后伤势并无起色,恐难支撑五至十天,为防万一,请门主准弟子留在家父身边!” 戚丁雁想到戚岳阳之事,不由一阵黯然,道:“伯父伤势,一无起色!” “是的!” “所请照准!” “谢门主!”话落,退了回去。 “沧海客”欺步上前,道:“禀告门主!” “‘军师’何事请奏?” “对‘桃花神女’一战,本门势在必行,不过,反观来信,门主不能不想到后果!” “此话怎说?” “门主认为此事决非有诈?” “你认为……” “我认为率领门人前去可能会扑个空……” 戚丁雁接着:“她们在我们走后,乘机攻入本门?” “沧海客”道:“下职认为极有可能!” 戚丁雁皱了皱眉,道:“以‘军师’之意应该如何?” “为防万一,门主最好以退为进,不妨派一百名高手赴‘武陵山’,你与五十名门人到中途折回本门,做适当之安置!” 戚丁雁颔首道:“如此甚好。”话锋略为一顿,朗声道:“‘副将’!” “下职在!” “你即刻选一百五十名弟子!” “是!” “七海神龙”退了下去。 “黎、戚、关三位密探!” “血轿主人”、“情海断肠人”及戚铁花上前道:“下职候令!” “汝等三人派人防守谷口,由戚密探按以地形安排门人防身之处!” “是。” 三人退了下去。 “胡静、崔天寒、‘天阴老人’、‘伏虎天君’、‘飞龙剑客’及‘军师’留守,其余之人跟我!” 小牛子道:“禀告门主!” “什么事?” “我与海姑娘有何分配?” 戚丁雁道:“二位新婚燕尔,不必参加这凶杀之事,我放假五天给二位旅行!” “这!” “嫌少?” “不不,弟子身为‘红棋门’一份子,怎可逍遥不管本门之杀伐?” “那是,如你过意不去,不妨留在门里,以防万一!” “是!” 第二天—— 由戚丁雁做主婚人,让小牛子与海冰心在“迷魂宫”内成婚,并犒赏门人,大摆筵席。 三天后,戚丁雁领着一百十五位门人离了“迷魂宫”,取道奔向了武陵山! 戚丁雁此行,完全照计划行事,可是出了“迷魂宫”不久,倏闻一声惊叫破空传来。 戚丁雁闻声大吃一惊,他想不到“桃花神女”动作竟如此迅速,在自己只出了“迷魂宫”二里之外,便已下手。 “七海神龙”问道:“门主,如何定夺?”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返回!” 戚丁雁话声甫落,身形一弹,径向“风沙谷”中奔了回去。 戚丁雁一马当先奔入了“风沙谷”,目中一扫,使他为之一愕! “风沙谷”中并无“桃花岛”人马! 戚丁雁一愕,脱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丁雁话犹未落,突然,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 暴喝之声竟来自谷内,戚丁雁身形一划?绲绫家话闫讼蛄斯戎小?br /> 倏地—— 闷哼之声破空传至,戚丁雁抬眼望去,脸上杀机骤现。 但见“海云仙子”正与“银宫”宫主江小芬动手,而“情海断肠人”及他姐姐正与两个宫女打得难分难解,这一来,大出戚丁雁意料之外。 戚丁雁身形一划,喝道:“住手!” 声似焦雷,使在场动手之人全部收身后退。 戚丁雁飘落在江小芬的面前,道:“江小芬,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江小芬此次进入“迷魂宫”,想在戚丁雁走后,来个措手不及,杀他个落花流水,想不到却碰见了“海云仙子”没有同往。 当下见戚丁雁出现,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冷冷道:“你想不到吧?” “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戚丁雁冷冷道:“今天你跑不了啦。” “这倒未必!” 戚丁雁喝道:“江小芬,你当真要动手么?” “你未必有这个能耐!” 戚丁雁狂声一笑,身形一滑,绝快地欺到了江小芬的面前,攻出了一招“双车过河”。 这一招为“红棋帅主”所留下的武功绝招,后面紧跟着一招“乌云遮日”。 江小芬一晃娇躯,闪开了戚丁雁这凌厉绝伦一招,玉腕乍伸,飞出一掌。 但见两条人影乍分,只在一回合上两个人已各攻出三招,而无法分出胜负。 戚丁雁欺身而上,喝道:“再接我一掌试试。” 呼的一道掌风,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向了江小芬。 江小芬一闪之下,戚丁雁攻出了三招。 戚丁雁连环出手,把个江小芬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站在一侧的两个宫女——一个是中年美妇,另一个是少妇,两个人见状同时扑了上去。 “海云仙子”娇躯一划挡住了去路,道:“接我一掌。” 出手如电,掌影起处,一掌攻向了中年美妇。 而“情海断肠人”却出手攻向了另一个宫女。 倏地—— 暴喝声起,戚丁雁连攻十二掌,使江小芬一时之间险象环生,连退十来步。 江小芬心知自己不但偷袭不成,可能还会送命在戚丁雁之手,于是一咬银牙,存心拼命。 她出手攻招,纯是硬接硬挡! 这一来,戚丁雁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一边—— 中年美妇已被“海云仙子”迫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出十招必定要伤在“海云仙子”之手。 闷哼之声倏告破空传来,但见少妇宫女闷哼声中,已惨死“情海断肠人”之手。 倏地—— 戚丁雁大喝道:“躺……” 砰的一声,江小芬一声闷哼也倒了下去,戚丁雁一探手抓向了江小芬—— 冷不防一声叱喝,江小芬一掌扫到。 这一下的确大出戚丁雁意料之外,想不到江小芬在重伤之下还能全力一击。 这一下距离太近,加之出手猝然,戚丁雁闪身已自不及,砰的一声巨响! “七海神龙”惊叫出口! 但见戚丁雁踉跄后退十来步,喷出了一口鲜血,方才拿桩站稳! 他目中精光骤射,此时,江小芬口血不能溢出,身子动也不动了! 她在身受重伤之下,岂能再出手全力一击,这无疑是伤上加伤。 戚丁雁望了她一眼,弹身把她提了起来,切齿喝道:“我要你的命!” 他目光一扫“海云仙子”,喝道:“二位住手。” “海云仙子”身形一弹,飘了开去,戚丁雁目射精光,迫视着中年美妇,喝道:“你难道还要我动手么?” 中年美妇苦笑了一下,道:“不必,戚门主,江小芬该有今日,不过在死前,我尚有一事求于门主!” “什么事?” “许珍在贵门中?” 戚丁雁一怔,半晌才问道:“干什么?” “请代为问好!” “你是……”戚丁雁脱口道:“你是在‘五侯庙’示警之人?” “不错!” 戚丁雁大喜道:“原来也是你救了本人,当初留信给‘风尘狂客’?” “不错!” “前辈救过本派浩劫,免了在‘五侯庙’被炸药炸死,以及救戚丁雁之举,恩同再造……” “区区小事,不必挂齿,请代我向许珍问好就是了。” 话落,玉掌倏扬,劈向了天灵盖,一声惨叫震慑了在场之人! 举目望去,中年美妇已死于非命。 戚丁雁想救竟来不及,想到这个中年美妇示警之恩,他不由为她洒下了同情之泪。 当下,他望了手里的江小芬,冷冷道:“江小芬,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他的右手突然举了起来,一掌向江小芬劈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把击出的手收了回来。 在场“红棋门”弟子全部愕然! 戚丁雁一个弹身向“迷魂宫”奔去,他来到了“养身宫”,进入了他伯父戚岳阳的卧室。 徐勤目光一扫,不由叫道:“戚哥哥,这是‘银宫’宫主……” “也是你母亲!” “你要把她怎么样?” “让她向你父亲忏悔,也让她明白你父亲并没有对不起她!” 徐勤眼眶里的泪珠在滚动着,不管如何,江小芬毕竟是她的母亲呀! 戚丁雁走到了戚岳阳的床前,但见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戚丁雁心里一阵难过,沙哑地叫道:“伯父!” 戚岳阳微微睁目,注视了戚丁雁一眼,张口讷讷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 戚丁雁右手扣出,按在了他的“百会穴”上,缓缓推出了一股内力为他助长元气。 戚岳阳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血色,他的目光猝然落在了江小芬的身上,全身一阵抖栗。 戚丁雁道:“伯父!” 戚岳阳低陷的眼眶里骤含泪水,这当儿,徐勤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戚丁雁拍醒了江小芬,冷冷道:“江小芬,还认得我伯父么?” 江小芬眸子一扫,怔住了。 这刹那之间,使她的人性萌芽,这人性的发挥也极为自然! 她茫然地注视着戚岳阳。 徐勤叫了一声:“娘!” 江小芬的全身起了一阵颤抖,眼泪突然落在徐勤的粉靥上! “娘!” 她又叫了一句,忍不住把娇躯投在江小芬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下意识地接着她! 慈母忏悔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徐勤的秀发上……她知道,她一生错了。 这一刻是感人的! 戚丁雁感到一阵鼻酸,不由黯然垂首! 戚岳阳凄厉地叫道:“芬妹!” 她闻声感到浑身一阵颤栗,天啊!这熟悉而又带着无限魅力的声音,数十年后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哇的一声推开徐勤,扑在戚岳阳的床边放声大哭! 戚岳阳泪如雨下,怆然道:“芬妹,你为何而泣?”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是一个满身是罪之人,她如何向戚岳阳忏悔,她使他丧命呀! 戚岳阳咬牙忍住了悲伤,道:“芬妹……我原谅你……” “啊……不,不,我不值得你原谅!” 戚岳阳黯然道:“然而,我爱你……” “爱我?” “是的……芬妹,当初,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应该相信我……” “我……相信了!” “你不该一怒别我而去……或许,这是天意……” “我错了,阳哥!” 这是她的心声,也是她的肺腑之言,她第一次向她心爱的男人认错了! 戚岳阳道:“芬妹!或许我曾亏待你……” “你没有的!” “不,我知道我有,我唐突地占有你的身子,我不怨恨死在你手里。” “阳哥,我……”她泣不成声了。 戚岳阳泪涌如泉,道:“芬妹……我不会怪你使我丧命,但求来世再聚。” “阳哥……” “你答应来世……” “我一万个答应!” 他笑了,蔚然地笑了! 他一敛笑容,道:“是你亲自愿意来看我么?” 江小芬打了一个冷颤,哭声也戛然而停,这一句话令她心碎,也令她不知如何作答。 戚丁雁忙接道:“是的,伯父,姨妈她自己知道错了,所以,她求我来看您。” 戚丁雁这一句话说得江小芬无地自容,她体会出戚丁雁会如此一说,目的在使他伯父安慰! 戚岳阳怆然颔首,道:“芬妹,你真好!” 江小芬一时之间珠泪簌簌而落,她恨不得即刻死去,而减少心情的悲痛与惭愧。 戚岳阳叫道:“丁雁!” “小侄在这里!”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伯父请说好了。” “我要你原谅你姨妈!” 江小芬接道:“阳哥,丁雁已经原谅我了!” 戚丁雁一愕。 戚岳阳蔚然一笑,道:“这就好!” 然而戚丁雁原谅了江小芬了?不杀她了么?自然,他没有想过,也没有答应过。 他会把江小芬带到这里来,完全是要让戚岳阳死前听到了江小芬对他的忏悔。 出乎戚丁雁意料之外的是江小芬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使戚丁雁一时之间,不由答不上话来。 戚岳阳断断续续地说道:“芬妹!” “我在这里!” “你爱……我……么?” 江小芬没有答话,其实她是爱他的,然而,她无法把爱说出。 徐勤俯在江小芬的耳际,道:“娘,告诉爹你爱他!” 江小芬张口呐呐,良久才说了一个字:“爱!” “像从前一样?” “是的,像从前一样爱你……” 戚岳阳道:“芬妹……不必难……过,我们……今生无缘,但求来世重逢了!” 泪水滚下了他的耳际,神情感人至极! 江小芬泣道:阳哥,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一辈子。 他蔚然而笑,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 “是的,你!” “我……还没有决定。” “你自己……要珍重!” “阳哥,我……会的!” “芬妹,……我们再见了……” “了”字未出,他头微微一摆,就此与世长辞了,挂在他眼眶里的泪水也在他头一摆之下,滚了下来。 江小芬失声叫道:“阳哥……我杀了你呀……” 她伏在他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徐勤叫了一声:“爹!”也痛泣失声! 戚丁雁目睹此情也不由黯然泪下,不管江小芬过去如何,她此刻对于戚岳阳的一幕,该是感人的。 悲惨! 哀伤! 哭声与嘶叫之声,也充满了这“养身宫”,没有恨,只有爱! 一个男人把爱付给了一个女人,直到他死在她手里,他依旧深深地爱着她。 可是,他得到什么?爱?欢乐?幸福?不!他一样也未得到,得到的只是恨! 如今,他死了! 死在了他所爱的女人手中,如果说这是安慰未免过分,说不是安慰,但戚岳阳却瞑目而死! 江小芬哭了一阵才止住了哭声,望着戚岳阳的尸体,木然一阵,叫道:“勤儿……” “娘!” 江小芬悲痛得不知所云,久久道:“我对不起你爹!” “他……原谅你的!” 她悲切道:“勤儿,娘也对不起你!” “娘,我不会见怪的?” “唉!我不配为人母,勤儿,你好好珍重自己,我去了!” “娘,你要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 话落,姗姗行去。 徐勤忍不住叫道:“娘!” 她投在她母亲怀里,又尽情而哭! 江小芬紧紧地抱着她,忏悔的混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徐勤的秀发上。 她心里告诉自己:“从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了,娘愿意来世报答对你们姐妹的罪过……” 她推开了徐勤,道:“勤儿,坚强地活下去!” “我会的!” “我也不等你爹下葬才走了!” “娘,你会再来么?” “也许会的,我走了!”话落步出门口! 戚丁雁怔怔站在那里,并没有跟上去。 江小芬走到门外,突然叫道:“丁雁!” “什么事?” “送我一程!” 戚丁雁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他本想杀她,想不到为他伯父放了她! 可是,他能悔悟过错也就算了。 当下,步了出去,跟着江小芬向“迷魂宫”外走去。 门人投与惊疑的眼光! 出了“风沙谷”,他的门人依旧站在那里,“七海神龙”一怔,上前道:“禀告门主,是否要弟子随后?” “不必了!” 话落,两人径向“风沙谷”中走去! “红棋门”门中的弟子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愣愣地注视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江小芬突然开口叫道:“丁雁!” 戚丁雁冷冷道,“干什么?” “你看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你自己知道!” “很坏?” “差不多!” 江小芬苦笑了一下,道:“不错,我曾经是一个坏透天下的女人,我不配戚岳阳的爱情……” “但他却深深爱你!” 江小芬苦笑,道:“丁雁……”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你原谅我的过去?” 戚丁雁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原谅你,为了我伯父!” “你认为我值得原谅?” “不知道!” 江小芬惬然道:“丁雁,你认为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分别?” “或许你现在真正成为一个好女人。” “是的,我现在变回了我从前的面目,你知道为什么?” “我伯父的爱感动了你!” “不!” 戚丁雁一愣! 江小芬道:“你或许想不到的,人很可能为了一句话,在某一个时候可能会改变一切乖戾,你相信徐勤是我女儿?”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 “是的,她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对不起她,照理她应该恨我,可是她在见面之时还叫了我一声‘娘’!” 言至于此,她的忏悔之泪又滚了下来。 戚丁雁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一种话来,一时之间,他不由微感心头一酸! 江小芬苦笑道:“这不是很奇怪么?” “是的,这的确是微妙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母爱给予她的子女,是十分可贵的……” “但你失去了。” “是的,我失去了,再也要不回来,我不值得任何人的谅解,女儿、情人与你……” “我们都原谅你了。” “你认为我尚有勇气活在人间?” 戚丁雁心头大震,道:“难道你……” “我要死!” “死!” “是的,我本该死在戚岳阳的面前,然而,你明白,我不能够的,因为我女儿在那里!” “唔。” “我不会苟且偷生,我要在岳阳与勤儿的面前,告诉她们你已原谅了我。” 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所以,我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告诉勤儿我死了!” 戚丁雁心头一酸,他生出了一股从未有的同情与怜悯之心,黯然叫道:“姨妈!” “你不答应?” “不,你可以不必死,人非圣贤……” “不必死?哈哈哈,丁雁,我凭什么再活下去?我的双手充满了血腥,我杀了我的情人,也扼杀了我女儿的幸福,我是人么?” 她的声音激动无比,使戚丁雁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缓和了一下神情,道:“丁雁,难道你不答应我最后所求?” 戚丁雁双目突然滚滚,黯然道:“姨妈……我……” 他喉中梗塞,不知如何作答。 “丁雁,答应我……” “姨妈,我答应你!” 江小芬衷心道:“丁雁,我感激你!” 话声甫落,她娇躯一弹,疾如电光石火,倏向一颗大石撞了过去! 一声惨叫,震慑戚丁雁,举目一看,但见江小芬脑血飞溅死于地上。 戚丁雁一屈双腿,跪在了江小芬的尸体之旁,喃喃道:“姨妈,你的灵魂应该是纯洁的!” 他并不是为她忏悔,而是为她之死哀掉。 这当儿—— “风沙谷”中奔出了数条人影,这正是所听见惨叫之声而奔来的“七海神龙”、“血轿主人”、“天阴老人”及“风尘狂客”等人见状一惊一愕,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戚丁雁拭去了眼角泪痕,道:“她死了!” “自绝而亡?” “是的!” “这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她死了,她死时令人怜悯与同情,而不能使人谅解的是她杀了她的情人!” “七海神龙”道:“我们把她埋葬吧。” 戚丁雁缓缓站了起来,颔了一颔首。 “风尘狂客”下意识地望了血轿中的黎彩华,那眼光似是在说:“我还不是几乎死在你的手里!” 黎彩华投给他一个苦笑,眉宇之间却露出了迟来幸福的喜悦! 戚丁雁道:“各位不准告诉徐勤,她母亲江小芬死了!” 在场之人应声领命。 当下戚丁雁提着江小芬的死尸向山林之中奔去,他用掌力劈了一个大洞,把她埋葬了。 他站在她的坟前,为她之死而衷心凭吊…… 倏地—— 一声长啸之声,倏告传来,戚丁雁闻声,心头一惊! 举目望去,但见近百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风沙谷”中奔去。 戚丁雁脱口叫道:“这是‘桃花岛’人马!” 刹时,“桃花岛”的百位高手已进入了“风沙谷”中。 “七海神龙”朗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桃花岛’的高人!” 冷笑声起,“桃花神女”道:“怎么样,难道你们想不到我们会来!” 戚丁雁一咬牙,弹身向“风沙谷”中奔了回去,但见“桃花岛”的人马排开一字。 戚丁雁弹身落在“桃花神女”面前三尺之处,目光一扫,冷然大笑! “桃花神女”乍见戚丁雁,粉腮不由微微一变,下意识退了三、四步。 戚丁雁狂笑道:“‘桃花神女’,你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又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本门就可以被你所灭?” 戚丁雁目射精光,迫视在“桃花神女”的脸上,一步一步欺了过去。 “桃花神女”冷冷笑道:“凭现在你不见得讨得了好去。” “那不妨试试!” 戚丁雁一语甫落,呼的一掌已扫向了“桃花神女”。 戚丁雁甫自出手,一百名“桃花神女”门人大喝声起,已有五十人出手攻向了戚丁雁。 这一来,戚丁雁不由被迫得退了十来步。 “七海神龙”喝道:“兄弟,动手!” 一百五十个门人挟起了一片撼山暴喝,飞扑而进。 惨叫之声骤起! 人影翻飞! 血花四溅! 又是一场骇人目睹的屠杀,人,一个一个栽了下去,死的倒下,没有死的却疯狂扑进。 残杀! —场武林罕见的大残杀,在“风沙谷”中开演,场面惊心动魄,死亡惨不忍睹。 戚丁雁劈出三掌,迫开了“桃花岛”门人围攻之势,身形一滑,欺到了“桃花神女”面前,喝道:“‘桃花神女’,接掌!” 呼呼风起,一连三掌劈向了“桃花神女”,出手之快,掌力之猛,令人震惊。 “桃花神女”武功并非弱者,只在一瞬间同样攻出了三掌,反击戚丁雁。 这时—— “海云仙子”、“七海神龙”、“三武王”、“情海断肠人”、“血轿主人”、“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展开了一连串骇人的屠杀,“桃花岛”将近百位门人在“红棋门”门人的围攻之下,也死亡残半。 “桃花神女”今日一战,挟其岛中全部精英而来,准备跟戚丁雁决一生死!如果她能在戚丁雁率领门人走后大举入侵“红棋门”,死亡情形当不会如此。 无奈“桃花神女”自命武功超人,所率门人均是手下一流人选,不把“红棋门”看在眼内。 倏地—— 暴喝声起,戚丁雁猛然腾身,疾如闪电欺到了“桃花神女”的面前,一掌扬去。 戚丁雁疾喝道:“你去死……” 左手猛然切出。 戚丁雁出手变化虽是奇快莫测,但“桃花神女”此时存心拼命,左手也乘势拂出。 砰! 一声巨爆,掌力卷起了“桃花神女”的娇躯飞泻而出,叭嗒一声栽倒在地上。 戚丁雁也不由退了三、四步方才拿桩站稳,当下一弹身向“桃花神女”抓去—— 冷不防白烟幻处,戚丁雁乍闻一股异味,脑中一阵昏眩,砰的一声栽了下去。 “海云仙子”见状,惊叫出口,娇躯一弹,疾似星火向“桃花神女”扑去,一掌劈出。 一声惨叫! 这个雄霸一方,美赛仙姬的绝色佳人,终因一念之差而丧命在掌下! 此时,惨叫之声,并未停止。 “海云仙子”喝道:“住手……” 声似焦雷,震耳欲聋,所有动手之人全部停了下来。 “桃花神女”尚存二十多位门人! 而“红棋门”也不过尚存一百来位。 地上尸首累累,血流成渠! 这死亡之数量的确惊人无比,死状更惨不忍卒睹! 空气在“海云仙子”的喝声过后,骤呈死寂。 “海云仙子”道:“‘桃花岛’的门人,你们当真要替‘桃花神女’卖命么?” “桃花岛”的门人没有答腔。 “海云仙子”喝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一个老人冷冷道:“古语曾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很好,念你们均无大错,滚吧!” 话落,她望了望戚丁雁,但见他口吐白沫,人已昏迷不醒。 这一看,顿令“海云仙子”大吃一惊,戚丁雁想不到会中了“桃花神女”的毒手! 她伸手一摸,戚丁雁气若游丝! “海云仙子”为之变色,两颗泪水骤然落在她的粉腮之上。 “七海神龙”欺步上前,骇然道:“他怎么了?” “中了‘桃花神女’的毒手!” “这……如何是好。” “桃花岛”二十几个门人,正待奔去。 “海云仙子”狂喝道:“站住!” 二十几个“桃花岛”的门人把弹出的身子又收了回来,目露骇然光彩迫视在“海云仙子”的粉腮上。 “海云仙子”喝道:“现在,我不让你们走了!” 为首老人道:“难道你要杀我们?” “不错!” “桃花岛”二十几位门人为之色变,齐声道:“为什么?” “你们害死了本门门主!” 为首一位老人道:“他还没有死!” “海云仙子”冷冷道:“你能救么?” “这……这个……” “海云仙子”冷冷道:“如果你们救不了本门门主,今天我就要杀你们泄愤!” 为首老人道:“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粉?” “‘桃花粉’!” “你能不能救?” 为首老人道:“‘桃花神女’或许有一种绿色纸包的解药。” “海云仙子”晃身到了“桃花神女”的身侧探手抓向了药包,她心中一喜,向那老人问道:“是这包药?” “不错。” “海云仙子”心中一动,暗道:“这不要是毒药才好!” 心念中说道:“那么,你先服一包给我看看。” 那老者脸色一变,道:“难道姑娘不相信?” “不错!” 那老者取过一包药服下,良久,并无异样。 这时,“海云仙子”这才放心,正待取一包给戚丁雁服下,那老者忙说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 那老者道:“念在姑娘不杀之恩,老夫不得不据实相告,‘桃花粉’闻之令人昏迷解药服后虽能使人清醒,但‘桃花粉’中含有极重的淫药,醒后势必发泄性欲……” “真的?” “不错!是以必须回房才能相救!” “那么,你们去吧!” “海云仙子”目光一扫“七海神龙”,道:“老前辈把尸体埋葬,我去救戚丁雁。” 当下,“海云仙子”挟着戚丁雁向“迷魂宫”之内奔了进去。 戚丁雁不知经过多久才醒了过来,他感到浑身一阵无力,伸手摸了摸床上的“海云仙子”,愕然道:“你是谁?” “还会有别人么?” “是你?” “不错!” “这怎回事?” “海云仙子”把经过告诉了戚丁雁一遍,又道:“事情过去了,好好睡吧!” 戚丁雁笑道:“好妻子,又是你救了我,明天我们结婚吧!” 黑暗中,传来了嘻笑之声! 一切都过去了,戚丁雁终于得到了未来的幸福,第二天,他们俩结婚了! (全书完,感谢百度贴吧“”兄提供图档,“”兄录入并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