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炼》 第一章 潘不动 更新时间:2013-02-01 (这卷外传本来是我写的开头,二十章连猪脚都没见到,所以改了,本来不语是自己写着玩的,但既然签了约,还有人看,那这就是一份责任,这一卷给大家解闷,一些前期的设定可能和现在的正文有些小小的不同,不过人物关系都是衔接的,大家看着玩就可以了,不喜欢的可以直接看正文,多谢大家的支持了,不语保证不太监。) 潘城,潘家大院,后院一处广场上,一个少年双手赤着上身平执一杆长枪,慢慢举过头顶,怒喝一声,双手下按,猛的向前抖出一朵枪花,却由有余劲,再一声猛喝向前连进七步,那枪犹如一条怒龙,猛的向前穿出,第八步上却再也擎不住那枪,后手一推,枪身歪歪斜斜飞出两丈有余,斜斜插在地面。 一声轻叹,少年自嘲一笑:“徒具其形,无有内力为继,果然不行,我那蠢爹偏偏起个名字叫不动,老子这德行明明是不行啊。” 场边一白发老奴急步上前,将一件大红衣袍披在少年身上,言道:“少爷莫要着凉了,依我看少爷这枪已是极好,这八步枪已具神韵,虽无内力,可少爷神力过人,可走神力霸道,老爷这些年极力为少爷寻找炼体药方,现下已然有些眉目,再说少爷文韬武略皆为一时人杰,即便不能习武也不碍的事,等少爷再大些在老爷军中执掌一军,让那些不开眼的蠢物看看我潘家豪杰的英姿。” 那少年却不再言语将那红袍系好,轻叹一声:“何时可染血。”便向武场外走去。那老管家心下默念潘家后继有人,眼眶通红的跟上。 这潘家大少乃是镇边大将潘佑之子,虽是天生神力,却不能习练内息,让人呃叹将种无后,却不想这潘不动与其父不同,武力虽弱,却天生聪慧,韬略过人,一十三岁随父行军便设计伏击草原蛮人十万大军,歼敌两万余,俘三万。 草原王曾叹天佑之国果然英杰辈出,如此少年却不生于我长生天下,当杀。当今圣主更言虎父麟儿,十六可掌军,保我大乾边境三十年。这两年多来三十余次刺杀,更让潘家麟儿之名遍传天下。 如今潘不动已经十五,过了这个年再有三月便要到其父帐下独领一军,口虽不言,心中早已澎湃不已,却可惜不能冲锋陷阵,衣不染血怎言将种。 心下怅然,走出武场,见两人对面而来,正是潘家二子,名为不言,生性却最是活泼平日里话最多,唯独见了他这大哥便成了锯嘴葫芦。 潘不言也看见了他这大哥,立时站定低首立于一旁,叫声大哥,见了礼便不敢动。这大哥只比他大一岁,却是从小就怕的,尤其这两年来大哥言语日少,威严却已然养成,眉目间自有慑人之威,往往心中有话,只一见了面大哥一眼看来便不敢言语,心下虽怕,却又极是敬服,往往一言半语夸奖,便高兴的不得了,大哥过了年便要领军,心下是极想去的,却不敢多言,立在一旁,几次想说,却又不敢。 旁边伴当见这二少模样便知是怎么回事,正欲开口,对面已然发话“练成第八步,明年就随我出征,从步卒做起,斩首过百,可为先锋,潘明一起去。”说完便不再言语,带着管家自便走了。独留下潘不言还在当地发怔,半响才言:“潘明,潘明,赶紧掐我一下,哎呦,好疼,原不是做梦。”说完一脚蹦起老高,边跑边喊:“你这混蛋,当真掐我,赶紧给我过来,看我今天好好收拾你。”潘明以手拊额,无言跑向武场,心知这次二少只怕有的练了。 潘不动出了武场便去给母亲请安,潘佑共有三子二女,正房夫人便是不动之母,虽不是大族出身却极是贤惠,家中之事一眼而决,潘家井井有条皆为方氏之功。 不动到时二房三房其他弟妹正准备去武场练武,见他来都来见礼,等他训话。不动给母亲请安后将对不言的安排告知,方氏只是点头:“你父领军在外,你便是一家之主,我潘家男儿终究是要上阵杀敌的,不惧再大些也该随你去,也从此例吧。” 不惧只有九岁,却是潘家这一辈武学天资最好,不动叫过来问了些内息进展边让大妹不语带去武场,抱着小妹不悔一边逗弄一边和母亲说些闲话,过了一会变退了出来留管家和母亲说些田产之事。 出了门有家将牵了马来,带了四个护卫往城东行去。 这潘城是潘家祖地,本是小族,因潘佑随当今圣皇征战天下,二十年间灭十国,征四夷,有从龙之功,虽是猛将却性情粗莽不曾封侯,只有封地潘城为潘氏族地。 大乾立国不过十年,文治武功却是盛极一时,四方边镇皆为王侯,唯有北地潘佑只封大将军,其中隐情不足为外人道也,潘不动也只知其父曾言潘家如若封侯便是灭族之时,不封侯是圣皇恩典保我潘家不灭。 想到此处心中恍惚,不知觉中胯下乌云驹越奔越急,忽听四周一阵疾呼,定睛看时前方路中央一个人影正蹲在地下,一手抱着一个大花碗,一手抱头动也不动,待看清时马身已到近前,心下却是放了轻松,这小子的话,撞不死的。 正在那匹如乌云一般的黑马离地上那个身影不足一丈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突地从路旁一家早点铺子里冲出,一声大喝如炸雷般响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向马头砸来。 好一条大汉,潘不动只来得及心中赞叹一下,眼看那拳便要砸到,地上那身影突然动了,整个人向那大汉扑去,一下把那大汉扑到在地,手里还抱着那只大花碗,口里直念:“可不敢打了潘大少的马,那好多银子,怎生赔的起,你这汉子好没来由,怎么敢,怎么敢”一边把大汉摁倒在地一边碎碎念叨着,那可是军马,打坏了怎么赔的起,怕是要充军的之类。 潘大少也把马缰勒住,下了马往这边走来。那后面几个家将急忙下马,抽出刀来将那大汉团团围住。 那大汉却是蒙了两眼直直的看着那抱着大花碗骑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也不理会旁的,只问到:“你怎么这好武艺,一下就将俺按住了,你怎的这大力气。” 那少年却不回答只是念念有词,少赚了五两,这可怎好,再有五两就能娶个媳妇了,低头看着大汉,一把掐住大汉的脖子直骂道:“你这混蛋,干吗要打大少的马,为了救你,少撞了一次,你赔我五两银子。” 那大汉赶忙掰开那少年右手,直喊:“我看那马撞人,才打的,我才救了你才对。”想想不对这少年那好身手怎会被马撞,不由奇怪起来。 “就是要让他撞到,上次撞了给了五两,那好多银子要赚多久,后来他学精了,每次都能停住马,这下好不容易就要撞上了,让你给搅和了,赔我银子,五两,少一分都不行。” 那少年骑在大汉身上一手揪着大汉衣领怕他跑了,一手抱着大花碗,时不时的看一眼,那碗里是一大碗米饭,上面趴了几条大肉,看那少年意思一眼看不到那肉就要飞了。 几个家将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两个活宝,这少年是他们相熟了的,少爷的朋友,这大汉看起来也不是刺客,便收了刀站在一旁让少爷解决。潘不动却是看的有趣,只是看着不动。 那大汉却没想到这少年是个专门碰瓷的,自己好心救人却弄个里外不是人,一手拨向少年右手,说道:“先让我起来,我给你十两,好生的晦气。”拨了一下却没拨动。 那少年只是不动,嘴里喊:“看你这穷样那里有十两银子,定是哄骗你家大爷,放你起来就跑了,不放,有银子才放。” 那汉子看他纠缠不清,也不再与他理论,抓了他领子手上用力就想把他放在一旁,先站起来。那少年看他抓了领子也不闪躲,只是一手抓了大汉的手,两人一起用力,那少年衣服裂了个大口,两人两只手便一动不动。 “欺负人了,大人打小孩了,我的衣服呀,刚买的新衣,一两,不对,二两银子买的新衣服啊,街坊邻居评评理啊,这厮打人还撕我衣服,没天理啊,这么大人欺负我一个孩子啊。”那少年叫的凄惨,手却稳如泰山,那大汉脸憋的通红,不由的加了内劲,却觉得那孩子一只右手犹如山峦,动也不动。 “张大,周二,你们快拿银子来,老子这脸丢大发了,我以后双倍赔你们,谁敢说出去,我跟他拼命。”那大汉卸了劲,一边喘气,一边大喊,脸上却更红了。 那大汉出来的早点铺里两个人却是一脸的惊诧,互看了一眼,一起站起向外走来。当前一个身着华袍,在此冬日颈后却插一把扇子,边走便用扇子挠痒痒,样貌倒是极端正,颇有些英俊不凡的样子,却天生一股子惫懒样,弯腰塌背,打着哈哈,好似没睡醒的样子。 二一个却是个道士打扮,只是道袍上满是补丁,一看就不是能有银子的主,一脸的穷样,三角眼,大嘴叉,晚上见了怕是要以为见了鬼。 这二人也不去理潘家大少,身着华袍那人手执折扇抱拳一礼,对那骑在大汉身上的少年道:“在下张大,这位小哥不知是哪位名师门下,不知怎样才能饶了我这兄弟。” 第二章 范大公子贱骨头 更新时间:2013-02-01 那道人看着被少年压在身下的大汉嘴角直抽抽,一脸欠揍模样,看的那大汉几欲吐血,那少年还未答话,大汉便道:“银子,赶紧给银子,千万不能说我名字,老子今天丢尽了面皮,可不能让人知道名字。” “对,赶紧给银子,十两,不对,十五两银子我就放人。”那少年一边看着那张大的紫色缎袍一边估价一边要价,心想这人看着就是个富家公子,这身袍子怕不得三五两银子,等他还价到七两我就放人。 正在这少年还在想着七两加上次的五两就有十二两银子,怕是除了说个媳妇还能置办些新家当时。“当”的一声一个大金锭就砸在地上,怕不有二十两重。 那道人言道:“身上散碎银子不够,小哥看这金子面上今日放我这兄弟一马,若是不够,小哥划下道来,我三兄弟定有重谢。”那道人面目丑恶,声音却极好听。 那少年此时已顾不上分辨声音好听与否,一个恶狗捕食将那金子揽在怀中,一边用牙咬,一边模糊不清的说道:“当真给我,可不兴反悔,我可没钱找你,真要都给了我?”连那一直抱在怀里的大花瓷碗也顾不上了,抱着金子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二人,大有你说一个不字爷就跑给你看的架势,心想那有这般好事,定是给错了,他们要是反悔,爷就去换了银子,留下十五两,剩下的还他们就是,这样估计他们也就只能认了,要是讹了这二十两金子,怕是要报官,那就惨了。 那大汉这时已站起身来,身量足有八尺上下,生的如寺里的金刚一般浓眉怒目,鼻直口阔,一张紫膛脸上满脸精悍,看这少年样子不由得气闷,喝道:“我家弟兄从来说一不二,你这小子忒也看轻自己,凭你本事别说这二十两金子,便是千两万两也当的,怎的一股没见过钱的小家气。” 那少年却不理他,抱着金子只是呵呵傻笑,一会就咬上一口,确认这金子是不是真的,一脸的贱样,让那大汉更是气闷。 这时潘不动轻咳两声走上前来说道:“在下潘不动,我看三位都是行走江湖的高人异士,我这兄弟脾气有些古怪,几位莫要生气,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舍下离此不远,不如到舍下共饮一杯,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张大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镇边大将军的大公子,我三人山野之人,一向闲散惯了的,不知礼数,怕冲撞的府上,今日遇到这位小哥也是有缘,不如就近找个说话的地方,鄙人做个东道,刚才冲撞了潘大少,就当赔罪好了。” 潘不动知道这类江湖人物不欲与官家多有粘连,点头同意,安排了人去醉玉轩定位子,上前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走了,去吃酒。” 那少年一听得吃酒便回了魂,抱起那大碗走到刚才的早点铺对那卖早点的老头言道:“张家爷爷,找个盆来,我等下吃酒回来取。” 将那碗中米饭大肉全都寄放好了,才揣起大碗跟了上来,惹的那大汉又是一阵摇头。“这小哥难不成没吃过饱饭,有了金子还忘不了他那碗饭。” 潘不动却早知他这兄弟性情说道:“我这兄弟出身极苦,父早亡,幼时便随其母在乱世奔波,大乾初定时流匪横行,很是吃了不少苦,十岁时随母定居在我潘城,可叹我那伯母不到一年就病故了,只剩我这兄弟一人独自讨生活,却又不愿受人接济,虽然偶尔做些蒙骗勾当,却活的自在,这潘城没有不知道的,多有人故意上当,资助他一些,他却精明,不肯收,平日里做些杂活度日,去年我不小心纵马撞了他,本以为出了人命,却没想他只是拍拍讹了我五两银子,后来便经常让我撞,如是我故意撞的便不收银子,只吃我一餐,有了银钱却必要回请,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走神,本以为能赚我五两,却被这位壮士搅了,因此上生气,一定要几位出银子,如若几位没有银钱,他也就罢了,没想到几位却是大金主,只怕我那兄弟现在还在梦中呢。” 几人步行往酒楼走去,路上听了潘不动的解释才明白缘由,不由的对这少年有些敬佩,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这骨头却是极硬的。 此时天时还早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到中午,酒楼还未起火,但听得是潘家大公子要请客人便早生了火,众人走到时,老板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待众人入了席,酒菜顷刻就已上齐。 几人除了那少年都是刚吃过早饭的,只是找地方说话而已,就都没动筷,只看那少年一人风卷残云。 潘不动举起酒杯言道:“与几位相识都是因我这兄弟一时的玩笑,我先饮此杯,代为赔罪。”说罢一饮而尽。 “等下。”那少年好不容易咽下一块肘子,却是喊的慢了。 “你这人就爱替人做主,那里要赔罪了,本来就是那黑大个捣乱,陪我钱才是正经,看这三个也不像好人,怕是那金子也来路不正,小爷让你们赔钱已然极给面子,等下捐些给庙里,积了功德也算你们一份。”说完便又抱着那肘子用功去了。 潘大少不禁摇头,对那三位苦笑一下,示意不要介意,这少年就这脾气。 那张大坐定之后就直往下出溜,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一样,对潘不动摇摇头示意不介意,对那少年拱了拱手,言道:“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小哥高姓大名,如此年纪却有这般功夫,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徒,尊师又是哪位。” 潘不动本来要答,却被那少年瞪了一眼,使劲把嘴里的酒菜咽下,又猛灌了两口酒,抹了抹嘴这才答道:“我姓范,没大号,我娘说我范家人要十六以后才能取大号,潘城的人都叫我贱骨头,你们想怎么叫都行,挨打的功夫是小时候爹教的,后来娘又教我,我娘是不会的,说是我爹留下来的,就力气大点,能挨打,没啥大用,你们还想问啥,看在金子份上都告诉你们。” “贱骨头?”那张大楞了一下,这少年这般好功夫怎会被人叫做贱骨头,还待细问那少年已经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我娘说过,我范家的规矩,不得为人奴仆,不得勾结官府,不得受人施舍,不得偷盗,我娘说我范家人要东西,宁愿抢也不许低头去求,我娘还说我年岁小不能得罪官府,要让人抓了,那可没地儿说理去,要等我大了有了自己的名字才能不怕官府自己去抢东西,所以虽然我力气大又能挨打,可能干的事可不多,有不少有钱的找我做保镖,那个潘大少还找我当兵,我都没去,每日里干些杂活,隔三差五的讹诈些散碎银子,又怕捕快怕的要死,只要一见当官的我就腿软,放着好日子不过,天天啃咸菜,还不是个贱骨头。” 几人听闻此番言语不禁的张大了嘴,这才明白缘由,这番话连潘不动也是头次听说,看着少年通红的脸,怕是喝醉了,平日里也是憋屈的紧,才当着众人说个明白。 沉寂了半响,那张大才开口言道:“令尊可是铁骨范一夫,范大士。”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嘶哑,一句话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连同那道士,大汉三人眼睛便盯着那少年,眼中满是期待。 “你们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难不成他欠了你们好多银子?娘说我那爹就是一介匹夫,才叫了怎么个名字,没想到还是个欠账的好手,看你们这样子怕是欠了不少,莫要着急,往后小爷慢慢还就是了,不过借据要先给我看看,喂,喂,没说不还,你们怎么还跪下了。” 看那三人跪倒在地,少年急忙起身,一手烧鸡,一手酒壶,想要去扶,却又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烧鸡,一时间场面极是尴尬。 “大运遗民,张仲闻,周山,铁木拜见范公子,天见可怜,今日让我三人得见恩公之子,从今日起,我三人当护卫公子身旁,为奴为仆,以我血护卫公子周全,以我身为公子之剑,有违此誓,天必诛之。”言毕便欲取刀斩尾指以明誓。 “慢些,慢些,不欠钱就好,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见不得血,好好吃个酒怎么弄成这样,你们谁能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少年更是慌乱,双手乱摆,酒壶烧鸡乱晃,只能看向潘不动:“潘大少,你可知这是怎么情况,莫不是这几位喝酒喝傻了,怎的又是磕头,又要发血誓,这是唱的那儿一出啊?” 潘不动也有些傻了,没想到他这兄弟到有如此来历,听到少年问话才回过神来,言道:“几位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莫要吓到了范兄弟。” 第三章 铁骨第一 更新时间:2013-02-01 那三人站起身形,却并不落座,还是张仲闻开口:“大乾立国不过十载,十国之乱也不过十年,二十年前这天下却是我大运朝的,我大运国姓拓跋,传国九百三十九载,国力虽然衰败,却不致亡国,当时圣上国号奉天,是少见的明主,即位以来,兢兢业业,全心国事,当时天下升平,都以为我大运当兴,奈何天不佑我大运,当时天下灾祸四起,北旱南涝,天灾不断,子民多难,却不曾有亡国之兆,奈何天灾可抗,**可怖,亲王拓跋海为一己私欲逼反了西南大将叶无韬,也是后来的杀生王叶无敌,从西南杀至中原无人可敌,才有百逆起兵,十国之乱,那叶无敌也是杀的疯了,几乎将大半中原屠戮一空,如若不是当今圣主,怕这天下已没了活人。” “你这越说我越不明白了,这关我爹什么事。”少年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 “我大哥心有些乱了,我来说吧。”那道士接口道:“那叶无敌起兵后,奉天帝为平其怒,已将拓跋海满门诛绝,但那人妻儿父母已然死于拓跋海手中,拓跋海虽死,却要灭了拓跋姓传承,联合三十余家反逆,围困京师,誓要屠城,此时你父范大先生立于皇宫之前,言拓跋氏失国乃是天命,却未失德,不当灭族,愿保拓跋孤儿血脉,当夜带我拓跋太子,以一人一刀杀透百万重围,身上伤口可见骨处三十有四,天明之后,倚刀而立,百万血骑无有敢以兵相向者,言若敢屠城,必取叶无敌项上人头,带我拓跋太子一路北行,无有敢阻。” 道士说道此处,心中澎湃不已,举起桌上酒壶一饮而尽,将酒壶摔碎在地,几人早已听的呆了,道人周山一口酒气吐出,说不出的畅快,接着说:“后虽城破,那杀生王却不敢屠城,屠我拓跋氏宗脉,着实可恨,后派铁骑追杀我拓跋太子与你父七载,大小五十余战,直至杀生王灭,而后就不曾听闻你父与太子的音讯,十国之时,各国国主通令,如范铁骨归降,以半国待之,你父始终不曾失节。今上修史,曾言有义士范一夫,匹夫一怒,一刀败贼百万,一言救民百万,百万刀兵不曾撼其胆,半国疆土不曾动其心,当为百世第一义士,史上骨头第一。” 言道此处已是难以为继,心难自已,抄起身旁酒坛,当头灌下,直至半坛酒下肚这才回了气喝一声:“好生爽气。” 那潘不动喝道:“好一个骨头第一,恨不能随其杀敌。”也是举坛猛灌,另外二人抓不到酒坛,抄起酒壶一口饮下,却是不过瘾,不住大喊:“拿酒来。”“快些上酒。” 那少年却犹在梦中,看这几人狂态,犹自不敢相信那等英雄人物便是自己父亲,口中念叨:“我那傻爹原来如此了得,怪不得小时候每次见他时都似让人碎剐了一般,还当自己年岁小记错了,原是这样,怪不得娘骂他是个傻货,为了别人儿子天天挨刀,也不待见那个小子,原是这样,怪不得娘说不能和官府作对,想是怕我和那傻爹一样让人砍,快有十年没见到那个傻爹和那冷脸小子,不会死了吧,不能的,不能的,那两人命硬的很,没那容易死的。” 口中胡言乱语,心中早已成了一团乱麻,想起儿时每次娘一边骂一边给爹裹伤的时候,那傻货就模着自己的头一脸的傻笑,说小石头啥时候长大和爹去砍人,娘每次都骂自己都快零碎了还想带坏儿子,那个蹲在墙角眼中红着眼的小子,傻爹让自己喊他哥哥,娘却不让,每次看了他都没好脸色,却把好吃的都给了他,然后他又悄悄的给自己,每次娘不在他就扛着自己在肩上说石头啊,憾天哥哥一辈子扛着你,不让人欺负你。那是那两人待得最长的两个月,再以后土匪来了,娘带着自己到了潘城就再也没见了。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那几人看他神色,知是心情激荡,也不再饮酒,只是默默看着,等他说话。 少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众人都在看他,嘿嘿一笑说:“没得事的,没想到我贱骨头的爹原来是个大英雄,没想到那个冷脸的还是个太子,我还揪过大英雄的胡子,抓过太子的卵蛋,哈哈,我贱骨头也是个大人物呢。”笑的却是无比的凄凉,两行清泪却是再也忍不住。 抹了抹眼泪,抬头一笑,向那道人问道:“那两个我也有十年不曾见过了,都要忘了,你们可有他们消息。”语气虽是淡然,声音却已发颤,目中的期盼之意让人心酸不已。 几人看了他这神情早已没了壮怀激烈,心中酸楚不已,如此豪杰之子竟被人叫做贱骨头,这些年来独自一人过活不知受了多少苦难。 铁木早已声泪俱下,不能言语,张仲闻也是心中酸楚开不得口,周山看了看二人,深吸一口气,压服心情,言道:“这些年让公子受苦了,自大乾开国以来,已经不曾听闻范大先生与太子消息,不过三月以前曾有人在北方边镇三山镇以北看到有人和杀生王遗留的血云死士血战,我们怀疑与铁骨先生和太子有关,我大运遗族现下早已无有复国之念,只想保留拓跋氏一丝血脉,不使断绝,因此上派我三人前来查探,却在此地遇到恩公之子,当真是天可怜我等,我大运遗民家家供奉范大先生长生牌位,日日祈福,想来大先生与太子自有天佑必然没事的。”说着看了潘不动一眼。 潘不动自然明白其意,言道:“三位不必担心,今日之事不动定然埋于心中,如有泄露,天诛之。” 今日之事事关前朝太子,如被有心人利用便是大运遗族的灾祸,他这兄弟身份特殊,他实不愿自己这唯一好友卷入漩涡,心中不由得感慨世事之奇,没想到自己这好友却有如此身份。 “但愿潘大少记得今日誓言,如若范公子身份泄露,我运朝遗族必取你性命。”那张仲闻再也不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双目狠狠瞪了潘不动一眼,对贱骨头躬身一礼,言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有我三人护卫,天下之大到处都可去的,公子一身本事,自当独立当世,让这天下遍传铁骨后人威名,那时大先生与太子得了讯息自会寻来,便可与公子团聚。” 那周山与铁木也是躬身抱拳,眼神炯炯,只待范大少爷吩咐。 潘不动心想我却是得罪谁了,没来由招人威胁,却也是看着他这兄弟的抉择。 贱骨头却是心中慌乱,看着几人都在等他发话,怯怯言道:“我只想找到我爹,那个威名什么的我却是不曾想过的。” 张仲闻三人闻言叹得一口气,心想这范家少爷这些年来穷苦惯了,也少人教导,虽然遵从家训不曾失了骨气,却丧了胆气,也罢,此事急不得,有我三人在旁,总有一天让这天下重闻铁骨家风。 既然要寻范一夫踪迹,三山镇是必要去的,当下三人议定按原本安排继续往三山镇一行,当下就要出发。 贱骨头也无有行李,只是那花碗是母亲留下的,说什么都要带着,那三人去客店取了行李,又准备去马行为贱骨头买马,潘不动一直跟着与贱骨头说些分别闲话,见要买马,让人将乌云牵了来,将马缰绳放到贱骨头手中,言道:“兄弟一场,我明年就要掌军,本想邀你同去的,平日里总与你说些闲话,不想你有这大来头,这马送你,你此去必当名扬天下,日后取了名字定要让这天下人传我耳中。” 贱骨头唯唯诺诺只说:“你这马是军马,我怎敢骑得,让人查到怕是要充军的,名扬天下我却不敢想的,打仗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是怕见血的,小时候每次看见我那傻爹浑身烂肉就怕的紧,我可不想让人砍成碎肉。我这名字本是想好的,潘城都叫我贱骨头,就叫范贱好了,本也不怕人笑话,现下随他们走了,等找到我爹,让我爹取个好了,他到有本事,想来取名字也是不差的。对了,我走的急,没法和邻居门告别,昨天给李掌柜做工还有十个大钱没取呢,那碗饭还在张家爷爷那里,你帮我告诉他我走了,让他自己吃了吧,李家大婶嫁闺女,我去帮忙,还没吃呢,干净的。” 一路絮絮叨叨,让潘不动哭笑不得,那三位更是直摇头,心想这范家少爷怎生是这般极品人物,这可怎么教的好,刚刚饮酒时还见得几分少年血气,说的出范家人要东西自己去抢的话语,这时看来只是一时酒话罢了,怕是平时受人欺压只凭了一身好骨头硬挨,打的久了没人打的动他也就是了,不然凭这性子还想讹诈别人,只怕早被打死了,当真是一副好贱骨头。 第四章 只愿做个贱骨头 更新时间:2013-02-01 出了潘城北门,贱骨头还是不肯骑那乌云,潘不动只好说这马他回去就消了军籍,只要把后面烙印抹了就是,再写一封书信给潘大将军言明此事,好说歹说这才上了马,随同三人往北行去。 潘不动摇摇头,心中感叹,这一身好功夫怎么就给了这小子,不过毕竟是范家的种,此去只怕由不得他,我便等着听那名字传入耳中吧。 不提潘不动心中感慨,贱骨头范大少爷这边出了城没十里就下马找了泥巴将那军马烙印糊的严严实实,路上不时的看是否露馅。 那三人好悬一口心血吐出来,对这范大少的细心,谨慎有了新的见识。 路上路过几个集镇,三人都没有停下休息,贱骨头也就只有跟着,到了傍晚几人选了一处树林露营,还未说话,范大少已然忙前忙后,生了火堆,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烤了起来,三人劝了几句说这事都是自己几个当做的,大少不可亲为,以后都要吃现成的才对,大少却言娘说了,范家人必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得靠别人,执意要做,掘的要死,几人只能放任。 等到吃食烤好,几人坐在火堆旁,范大少才算安定下来。 “大少。”张仲闻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莫要叫我大少,潘大少那样才叫大少,我听着不习惯,还是叫我贱骨头好些,这些年大家都是这样叫的,只有潘大少叫我范兄弟,文绉绉的,听的不爽利。我不想和我那傻爹一样当什么英雄,娘说我要活着,每年给她上香,活到我那傻爹死了,把他俩埋一块,省的他到处跑,娘说宁可活着让人叫贱骨头,也不能让她断了香火,娘说要我攒了钱娶个媳妇,要好生养的,等她见了孙子就能闭眼了,娘还没看见孙子呢,我可不能死,也不能犯法,让官府抓了就没法给娘烧香了,等我找到我那傻爹,一定狠狠揍他,好好日子不过,跑去当英雄,让娘等了最后都没闭眼。我却是不愿做英雄,要是娘活着,便一生只做个贱骨头那有多好。”贱骨头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来就一个人低着头不言语了。 三人本来一肚子话,到后来却没一人能说出话来,低着头沉默不语。一时间只听得木头燃烧开裂的声响,火焰一明一暗,映着几人脸色阴晴不定。 贱骨头低头吃完手里的半只兔子,又撕了一条鸡腿吃完,挑了一根粗大的木炭将那马的烙印遮住,倒头就睡。 那三人却没心情再吃,看着少年躺倒,心中五味杂陈,张仲闻看着少年背影,这少年这许多年来已经历了多少苦楚,自己等人活命却让恩主妻儿历经苦难,不但无以回报,今日里又想让恩人后人为了莫须有的名声去舍命拼搏,自己等人那里来的底气去为人做这般抉择,心下惭愧无以复加,跪倒身形,大声道:“我张仲闻在此立誓,我张仲闻此生当随侍范家公子身旁,我张仲闻一日苟活于世,必不让我主受一丝苦楚,半分委屈,不让任何人念头强加我主之身,有违此誓,天诛之,地厌之,身死不入轮回。” 另二人一起跪倒,“我周山(铁木)在此立誓,此生当随侍范家公子身旁,只我身一日苟活于世,必不让我主受一丝苦楚,半分委屈,不让任何人念头强加我主之身,有违此誓,天诛之,地厌之,身死不入轮回。” 言罢三人取刀,以血浇于炭火之上,不再说话。 少年仿佛已然熟睡,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后背起伏,隐隐有哽咽之声。 第二天一早,几人收拾妥当,继续上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几人双目俱都红肿,都说夜里柴木太湿,熏了眼睛。 三天后,三山镇已然在望,此处虽是叫镇,却是一座大城,镇乃是军镇,比之中原大城的厚重,江南诸城的秀美,多了几分铁血杀伐之气,南城少历战事,城墙也有三丈有余,据说北城墙高有四丈七尺,至建成以来从未有外族入城一步。 几人下马从南门入城,此时天下承平,已有近十年未有大战,天下百姓却多是历经战乱的乱世遗民,守着强军总是心安,因此军镇驻民反较普通城池更多。 进得城来,只见处处只看人头,步步只见手脚,人潮汹涌,却不是小小潘城可比。 北地民风彪悍,街面上到处可见武者打扮背刀负剑之人,大乾立国时日尚短,民风尚武,不禁武器弓箭,只有弩箭和大型军械管制及其严格,私人持有便是死罪。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周山便去将这边消息报知族中知晓,顺便打探消息。 大乾立国,君明臣贤,武功鼎盛,君上纳兰长生国号天佑,世人皆称长生大帝,为天下共认的贤主,区区十年便使四方蛮夷敬服,百姓安居乐业。 大运遗族早已绝了复国的念想,世家大族多有在朝为官者,如张仲闻这类多是前朝侍卫武官之类,不愿入本朝为官,留迹于江湖,护卫前朝宗室遗老,已然变的和江湖门派无异。 不光大运遗族,十国乱战后多有军兵乱臣隐于江湖,这些年来山野江湖之中比那朝堂还要热闹些。 江湖中人自有传讯手段,除各门派自有人手,更有号称百晓百通的乾坤门,买卖消息,传通讯息,号称江湖第一家,据说军方也有投股,战时消息传递有时都要靠这乾坤门。 不到一个时辰周山回返,说是消息已经传递回族中,那血云死士也曾出现,在城北铁栏山与一人争斗,据说此人年纪不大,功夫却极其了得,被三十多死士围困,最终却突围向南去了,已经给乾坤门留了底,一有这人或者血云死士消息便马上来通知。 “定是太子,这定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和范大先生隐居北地,太子艺成南下来寻公子和主母,和那些该死的血云死士对上了,定是这样,公子,大哥我们赶快南下吧,早日寻到太子,让公子父子团聚。”铁木听闻消息极是激动,不停搓手,在房里转来转去。 周山却是稳的多,言道:“此事不是我等亲见,也不知那人是谁,依我看还是先去铁栏山看看,等族中消息传来再南下不迟。” 张仲闻点头言道:“明日里便去铁栏山一探,这几日便在这三山镇等消息,五日后还没消息传来就南下。” 铁木知道自己实在是心急了些,奈何十年未曾有过消息的太子总算有了线索,心下还是兴奋不已,站在原地双手搓个不停,只是嘿嘿傻笑。 贱骨头正好行功完毕,他这功夫唤作移山锻骨决,三岁上就背着熟了,十多年来不曾有一日懈怠,儿时曾听得母亲说过,这挨打的傻功夫范家祖上只有一人会使,他那爹是不会的,以后练成了多半能替娘出气,将他那傻爹打的更傻。 这门功夫一共十三层,他练了十多年刚刚到了三层,想来打人是不成的,就是力气大能挨揍比别人强些。 这几天在路上三人也想知道自己家这位公子功夫如何,切磋过几次,除了张仲闻一身小巧打穴功夫能支撑五十几个回合,周山也就三十几招便落败,铁木更是不济一身横练功夫被克的死死的,范大少一身蛮力又大的惊人,连十个照面也支撑不住就败下阵来。 几人直说公子天纵之才,这一身武艺江湖中已然极少有敌手,当可不必如此小心,只一出手必当名震天下,贱骨头只是不信,说三人本事稀松,要不就是故意相让,三人直是叫屈,自家这身本事已是江湖中一等手段,更是不曾相让,赌咒发誓贱骨头更是不信,只当三人合伙哄他,三人却是拿自己这活宝主子无法,只能由他。 这三日来几人一路同行,打打闹闹早已相熟,再不复初见时的隔膜,推门时已经听了三人说话,进门便道:“你们那太子拜了我那傻爹做干老子,名字叫做憾天,要是他的话怕是会到龙陵省牛角山去,我和娘以前住在那里。” 张仲闻听了,急忙说道:“赶快通知族中安排人手沿途去等。” 话还未落周山已经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张仲闻见了贱骨头进来,忙起身请他落座,几日里都是赶路,除了早晚间几人搭手时说几句闲话,还未曾和自己这主子好好说上几句话,待贱骨头坐定便待发话。 贱骨头却先发话了,道:“张大哥且坐,前日里你们发誓我是听闻了的,心下欢喜的不得了,这几日相处,除了我那死去的娘便没人对我这般好过,我却不愿做你们的主子。” 说道这时铁木已然急了,刚想说话张仲闻横了他一眼,这才没有插话。 “我想和你们结拜做兄弟,几位哥哥这几日待我就像亲生兄长那般,我不想你们叫我公子,你们要是不愿叫我贱骨头,我娘以前叫我石头,你们可以叫我小石头。”说罢眼巴巴的看着张仲闻,等他答复。 第九章 极品和极品 更新时间:2013-02-03 范大少满脸的迷茫,兀自不知发生了何事,张仲闻三人却是明白,刚才是有人以绝世音波之功摄住了自己四人心神,心中产生了错觉。 虽不曾有防备,可这人的武功实在是可怕,刚才那声音并非针对自己四人,已然如此,如那人有意,自己几人绝非其一合之敌。 四人立于当场,不知进退,这时第二声清音响起,四人有了准备,加上这清音并未针对,回神极快。 “琴!是琴声!”周山急喝。 “走,石头快跑,不要回头。”张仲闻顾不上解释一边低喝,一边带头往山下急急奔去。 范大少虽心中疑惑,也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扭头就跑。 还未跑出十丈,第三声琴音已然响起,这时琴声已不复刚才天籁清韵,隐隐有霸道压迫之意,张仲闻三人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急的提气,踉跄前行。 范大少虽然无恙,却不肯先跑,扭头来扶。 “咦!” 那弹琴之人似是对范大少不受琴音压迫有些不解,有些疑惑。 糟了,张仲闻知道小石头已经引起那弹琴之人注意,心下惶急之时,却听山脚下一声清啸,声音清越,并不高昂激烈,却似绵绵无尽,又有煌煌正气,只觉这铁栏山和这漫天风雪都在这啸声中被洗了一遍,范大少也觉得自从上山以来就要烧着的气血宁静了许多。 只见从山脚下一个蓝色身影向上走来,范大少明明清楚看到这身影一步步走来,却觉得只是一步这人就到了身旁,便如这漫天的风雪般,一直就在自己身旁。 只看到蓝袍高冠,还未看清这人样貌,便被一只手拿住了衣领,夹在腋下,却没觉的有何不妥,只觉的自己从来都是在这人腋下夹着的,这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那三人却觉的眼前一花,小石头就不见了,扭头看去,隐隐只见蓝袍高冠背负三尺长剑,再就看不清了,只余一句话在三人耳边响起。 “这硬骨头的崽子我先拿去用用,明天还你们。” 三人舒一口气,坐在雪地上回神。 “当是那位来了,小石头只怕能得些好处,此处我三人不能待了,等下那两位打起来,可不是咱们能够生受的。”张仲闻说完起身,三人赶忙下山去了。 此时范大少却如腾云驾雾一般,随着那蓝袍人直往山顶飞去,可还未等过足了瘾,便听耳边“碰”的一声,整个人都让人扔在地上,好生疼痛。 范大少心中恼怒,也不起身,躺在地上向这人望去,第一眼就看到这人头上那方正高冠,此人冠上竟有十二旒,冠纹日月,珠为青玉,大少再傻,再没见识,这个却听说书人说过,这是皇帝才能佩戴的十二旒冕,这人难道是长生大帝? 这却不对,听说皇帝祭天才戴这帽子,再说这人穿的也不是龙袍,只是一件蓝布长袍,样式却不是现在的样式,像极了私塾里夫子像上的衣袍。 再说这长相,大乾立国以来天下人对长生大帝都是极其的尊崇,就连自己那三位哥哥这样的前朝遗族都敬佩不已,据说长生大帝乃是天生帝王之人,双目重瞳,鼻直口方,还有说大帝的额上是长了角的,乃是真龙,这位却是个眯缝眼,大肉鼻子,脸倒是方正,可怎么看也不像是皇帝。 这位将范大少扔在地上却不再理他,捻了捻胡子,大少这才看见,这人颌下几根山羊胡,稀稀拉拉却留的极长,看那最长的一根,怕是有尺半,这样胡须,当真是极品。 大少正在心中暗暗咒骂死山羊胡不已,却听那人言道:“夜大家琴音满誉江湖,在下却直至今日才有幸听闻,当真是天上仙音,得闻夜大家一曲,当真是即时身死也无憾了!” 言语中虽然无尽感慨,可语气、语调却无有半分的回转、顿挫,死板的不像人。 范大少心中直骂,死山羊胡子,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月复诽间却听一个极其悦耳甜腻的声音在自己胸月复中挠了一把。 “呸!” 只是一声轻啐,便如无数沾了蜂蜜的蜜蜂在人心里爬过,心中痒痒却又甜腻到了骨子里。 范大少一骨碌爬起,已然不管这是哪里,这蓝袍怪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哪怕死了,也要先看看这声音的主人。 死了,死了,天下间竟有这般好看的人儿,这么好看的人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比娘还好看,不对,是差一点点就比娘好看了,抢了,抢了,抢了回去做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娘定然高兴。 大少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一刻这天地间再无比眼前的女子再耀眼的事物,神魂早已在第一眼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想,看一眼,再看一眼,离近了再看一眼,双眼盯着那女子面容,一步步的向那边走去。 可接下来那女子只一个动作,一句话便将范家大少钉在了当地,只觉的这时有天雷劈下,地火燃烧,将自己劈的外焦里女敕,整个人都烧成了灰,再也不在世上存在了。 只见那女子无比优雅的挖了挖鼻孔,还弹了一下,柔声道:“去你大爷的骚胡子,老娘还不知道你,这两年躲着我,跑到那南方大泽里吊野婆娘,不知道生了多少小崽子,旁边这个就是你的种吧,瞧那德行跟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就这小身板,怕是连床都上不去。” 不等蓝袍人反应,这女子摆摆手,不耐烦道:“不管这个,今天既然来了,不把你打的以后都生不出崽儿来,老娘是绝不罢休的。说起来老娘就有气,姑女乃女乃叫夜妃容,你他女乃女乃的非叫个蓝帝皇,存心占老娘的便宜,这些年那人不要我,定是你传了姑女乃女乃的绯闻,江湖上的人才胡沁什么剑帝琴后,让那人听闻了,让老娘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姑娘。今天你不和我打,老娘就把这铁栏山给毁了,快点让老娘看看你那三尺青锋有多硬,顶不顶的住老娘的一寸绿萼。” 范大少雷在当地,双目鼓突,嘴角已经溢出血来,一颗心早早的摔在地上裂成了十八瓣,心血不断上涌,只怕是一张嘴便能喷出来,这才知道这人间极品是什么意思。 又想到那蓝帝皇,心想这两位当真是并列当世,一个说话语气平的像个死人,一个不管说什么都是轻柔撩人。 两人打扮也是奇葩无比,一个古袍帝冠已然是天下少有,另一个却是,却是当真露的好看,心中虽然血气翻腾,却不舍的挪开眼睛。 那夜妃容头上只斜斜一个矮髻,一只翠玉凰钗,脸上一脸的懒散,微有嗔怒,便有无尽的妖娆,让人魂魄都飞出了顶门。 身上衣裳样式极其华丽,不是当世女子最流行的窄袖长裙,而是前朝宫廷的大袖金泥凤凰裙,本来煌煌大气,极具威严的衣裙,却是用薄纱做底,金丝为纹,瞧着恍惚,却又极其的想看个清明。 隐约间只见这女子内里一套绿色的短衫,上身绿色短袄,袖子只到肘间,玉臂在白纱下若隐若现,双手抱一具绿色翠玉雕成的瑶琴,映着那双手就如白玉雕成的一般,在那瑶琴后便连那女子的胸围也露出一抹大紫,片面白腻直耀人眼。 下着一条翠色短裤,露着白生生一截小腿,左腿腕上红绳系着两个金铃,足不着袜,立于雪上,却不沾分毫。 当真是浊世独立,只此一家,不说话时候,已然是让人喷血了,再听闻佳人言语,那真是,真真是忍不住的。 范大少都怀疑这蓝袍的蓝帝皇是不是人,这位从站稳了之后就开始捻那几根山羊胡,等那夜妃容骂完了,才慢悠悠的从肩上解下剑来,执于左手,慢悠悠的用那一如既往的平板的让人吐血的声音道:“三尺青锋,剑长三尺,重九斤,三尺为天下剑制,九为数之极,天下独此一剑,为剑中帝皇。” 夜妃容神情一肃,将手中翠绿瑶琴平抱,道:“一寸绿萼,琴长三尺五寸五,三十三弦,世上之琴多为三尺六寸五,五弦、七弦,最多不过三十二弦,此琴少一寸,多一弦,以玉为质,世上唯此一琴,乃琴中逆贼。”声音依旧甜腻到刮人心肺。 范大少心想这两个当真是天下极品,生下来就该是对头的,一个帝皇,一个逆贼,等下打起来自己该往那边跑。 “此乃炎黄血战之地,换个地方。”平板声音道。 “不换,老娘要揍你,这地方好,不想弄坏了,给老娘站挺了,打出屎来老娘就饶了你,”甜腻声音依旧让人无语到极点。 “当真不换?” “不换,话说完了,老娘要出手了,可别尿了。” “逼人无奈,我要出绝招了。” “你就是月兑光了也没戏,老娘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莫要后悔刚才言语!” “哟!三尺青锋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老娘可是一直都听说你蓝大先生一直都是用手的,是不是不行了啊!” 蓝帝皇一把抓过范大少,只一句话。 第十章 真是极品 更新时间:2013-02-04 (掉出了首页新书榜,好像我的点击都是白天在涨,每周一都要从榜上掉下来,求支持,大家有票票的支持一下不语吧。) “这是那死硬骨头的儿子,独子,范家唯一血脉。”蓝帝皇的杀手锏竟然是范大少? 大少满脸惊愕,怔怔的看着死山羊胡子,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夜妃容是傻爹的死敌?这骚胡子要拿他做人情?见蓝帝皇松手,急忙退开几步,往夜妃容看去。 果然,只见对面夜妃容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咬着牙问:“你娘呢?” “死了。”范大少下意识的答道。 “死多久了?” “四……你问这做什么?你和我爹有仇自去找他,便是小爷也不怕你,你问我娘做什么?”范大少回过神来,旁的也就罢了,如若是娘的仇人,拼了这条命也要让这夜妃容崩了牙。 夜妃容整个人愣在当地,神情黯然,自言自语道:“死了!都死了四年了,你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原来都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着范大少,脸上神情变幻,不知想些什么。 范大少让她看的直发毛,恶狠狠的回瞪过去。 半响那夜妃容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变了,一脸笑容向这边走来。 “原来是一夫的儿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快过来,让老……咳咳……让你夜阿姨看看,这小脸,和你爹一样漂亮,这身材,这体格,不愧是范家的种,咳咳……嗯……是范家的骨血,来,和阿姨说说你们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爹呢?不是在草原极北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和你一起来了吗?” 那夜妃容就像变了一个人,边说边向这边款款走来,神情说不出的端庄持重,整个人都正经起来,身上那轻纱衣裳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现在已经不是透明,而是闪着银光,金丝勾勒的凤凰光辉四散,整个人变得雍容高华,仿佛刚才那妖娆妩媚的女子从来不曾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想报仇也要和我说明白了,我范家的男人从来不……哎!你站在那说清楚,别往前走了!” 范大少是真的让这夜妃容变脸的本事给吓到了,刚刚还苦大仇深,瞬间就变了夜阿姨,心中所想就是这女人定当是狐狸变的狐狸精,一会儿一个样,衣服还能变化,必然是狐妖的法术,过来总没好事。 “你是叫小石头吧,你小时候阿姨还抱过你呢,阿姨是你父母的好朋友,我和你母亲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这琴还是你母亲送我的呢,这么多年不见,你都这么高了,我算算,十五了吧,再过四个月就十六了,都是大人了,阿姨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给你做个见面礼,来,拿着。”说着掏出一块红色的石头递了过来,脸上满是温情和蔼,眼中全是期待。 这石头一拿出来,蓝帝皇脸上就是一变,随即又回复了那个死人脸,继续捻胡子。 范大少却不敢去接,心中疑惑,这狐狸精使了什么妖法,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年纪,这石头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用来迷惑我的,这怎么是好,对了,那个山羊胡子虽然不是好人,却是个有本事的,这夜妃容怕他。 想着瞟了蓝帝皇一眼,就想往他身后躲去,心说这不是小爷怕了,张大哥说行走江湖要用脑子,先用你顶缸,等你们打累了,小爷把你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他这一动,那夜妃容却是误会了,喝道:“小石头你不要怕,是不是这骚胡子把你掳来的,站在那别动,看老娘打出他……”说着举起瑶琴直接向蓝帝皇头上砸去。 那蓝帝皇急了,用剑一挡,喊道:“夜妃容你个疯子,我可没掳过他,是你刚才那疯样子把这孩子吓着了,不信你问他。”声音只比平时略高,依然平板的让人恼怒。 范大少只觉得这山都晃了一下,劲风迎面扑来,急忙用功抵抗,好容易这散溢的劲力散去,全见这二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迷茫道:“莫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帝皇怕夜妃容再发疯,急忙用无比平静的语气和平缓到可怕的语速向范大少解释了夜妃容和他父母的恩怨,再加上夜妃容的补全,一个无比狗血的三角恋故事就此展开。 这夜妃容确是和范大少的母亲一起长大的姐妹,确切的说是范大少母亲的小妹妹。 当时范一夫带着拓跋憾天四处躲避血骑和血云死士的追杀,身上的旧患复发,被大少的母亲救了,而且得知范一夫的名字后,大少的娘费尽了全身功力用秘法救治了大少的爹,于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这样发生了。 那时夜妃容只有九岁,到大少的娘家来串门,这里本来不该有她什么事的,谁曾想极品的人生之路从来就不曾平凡过。 夜妃容从小就是天才儿童,三岁开蒙,四岁习武,文武两途都是不出世的天才,不到九岁便决定孤老一身,因为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她。 没想到这个世上却有范铁骨这样的奇男子,于是九岁的夜大小姐恋爱了,爱的轰轰烈烈,义无反顾。 听到这里蓝帝皇和范大少齐齐看了夜妃容一眼,蓝帝皇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今天才知道世上有如此奇葩人物,不由得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差点把胡子都拽下来。 夜妃容白了两人一眼,心说天才的世界那里是你等凡人可以体会的,继续补全。 夜大小姐不屑于使用卑鄙手段破坏二人,而是无比霸烈,甚至是惨烈的宣战,可想而知范一夫的反应,感觉这只是小孩子家的玩笑而已。 在持续一年多的追求甚至是色诱都没有结果,人家的孩子都要生了的时候,夜妃容才退而求其次,要求做平妻。 说到这里夜妃容直感叹,要是人家当年有现在的身材,一定要霸王硬上弓,先弄个孩子出来。 那两位偷偷掩口吐沫,直抹冷汗,心说这位当真是奇葩的霸道,不愧是世间奇女子。 在小石头出生以后,平妻还是遥遥无望,于是惨败的夜大小姐提出最后的底线,做妾。可惜一个十岁孩子和一个已经有了老婆儿子的男人提出要做他的妾室时,一阵无情的大笑将她彻底的打败。 但是一定不要将凡人的神经线和天才的对比,夜大小姐在做妾无果后做出了一个天才应该有的决定,那就是抢亲,反正她那姐姐已经没有半点武功,只要能打倒范一夫,直接打包带走就好了,那时谁还拦得住,谁还做妾啊,必须是要做大妇的。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夜妃容偷偷的借走了范大少娘家里祖传的一寸绿萼,苦练武功,十五岁大成,开始在江湖上四处寻找范一夫的踪迹,进行她的抢亲大业。 说道这里夜妃容很是强调了几遍,那琴只是借的,是借不是偷,虽然没打算还过,看来夜大小姐还是很知耻的。 后面这些事只在江湖中少数顶尖人物才知道,蓝帝皇当然是清楚的。 夜妃容出道以后很是做了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比如将觊觎她美色的一百多个世家公子约在一起,将他们扒光了衣服,每人小弟弟上挂了秤砣,倒吊在苏州的大街上。 比如将前朝京城,现在的建州城城门打破,理由是这破城让范一夫流过血。 为了打听范一夫的行踪,将草原王的胡子剃了拷问,到现在草原大萨满还在王帐旁打地铺。 范一夫在九年前和江湖中两位顶尖的高手和西方魔教的十大高手火并了一场,又被血云死士埋伏,受了重伤,就去了南方大泽养伤。 终于得知消息的夜妃容赶到南方大泽弄了个鸡飞狗跳,然后这些年,只要有范一夫的消息就一定有夜妃容大小姐的踪迹,江湖中人只当这两位有深仇大恨,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 最后这两年范一夫躲到了草原极北,总算把夜妃容给甩了。 夜大小姐找不到范一夫,就认定了是绯闻的影响,这两年四处找蓝帝皇的麻烦,要将绯闻从源头扼杀,又怕打不过三尺青锋,于是在这铁栏山顶设计,便有了现在的场面。 这后半段听这蓝帝皇说话当真是种酷刑,蓝帝皇刚一说完,范大少便吐一口长气,盯着夜妃容,心中直说这哪里是女子,明明是霸王投错了胎,蓝帝皇心中所想也是这般无二,心想这世上女子之奇当以此人为极品。 夜妃容看这两人都盯着自己看,脸上却是浮现一抹晕红,左手抱着瑶琴,右手却揪着一缕头发,期期艾艾的对范大少说道:“石头啊,既然姐姐已经去了,你和你父亲两个男人总是需要人照顾的,这家里过日子没个女人总是不成的,你夜阿姨自问长的是不差的,我的武功你可以问这骚……蓝大先生,虽然洗衣服做饭这些事情我现在还不会,但以老……咳咳,以奴家的天才,这些都不是问题,等小妈过门以后,一定替我那苦命的姐姐好好的照顾你们父子,小妈一定对你比亲生的还好,这天下间有那个不开眼的敢惹你,小妈一定打的他,咳咳反正是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的。”说着横了蓝帝皇一眼。 范大少已经被震的脑子整个都停转了,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这位已经自封为他小妈的女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第十一章 秘闻 更新时间:2013-02-04 “石头啊,你刚才呢,被这个蓝帝皇给摔晕过去了,所以你最初看到的那些,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幻觉,绝对是幻觉,一定要忘了,来,拿这这块万年血髓,这些幻觉呢就不要让你父亲知道了,明白吗?”说着将那颗红色石头放在大少手中,大少全然没有反应,被夜妃容摁着点了两下头,觉得这才是幻觉,刚刚那个绝对是真的。 “石头乖~你慢慢就知道了,小妈一直都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这江湖中那个不夸小妈性情贤淑,温柔如水的,不信你问蓝大先生,他可是江湖中出名的不说谎的。”说着瑶琴平举,冷冷的看着蓝帝皇。 蓝大先生移目四顾,一副谁是蓝大先生的德行,感觉到那慢慢升起的杀气,急忙道:“贤淑的很,如水的很,都知道的,绝无夸张。”语速都比刚才快了半分,着实是给逼急了。 夜妃容一脸的得意,看着范大少说道:“石头,过来小妈这边,和小妈说说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前几次追到你爹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们?” 范大少现下脑子里面已经是一锅粥了,闻言说道:“你且住嘴,这事情好生混乱,你让我清静一下,好像哪里不对。” 蓝帝皇心说哪里不对,应该是哪里都不对,看着少年抱头蹲在地上,眼中满是怜悯。 夜妃容也不再说话,只是整个人显得极是兴奋,一会儿去敲敲那锈迹斑斑的铁枪,一会儿去数那英雄碑上的名字,还跑去摘了一朵血梅戴在鬓角,只是范大少一抬头,这位便瞬间出现在刚刚站立的位置,连风声都无半丝,当真好轻功。 范大少也不去管她,先问蓝帝皇:“你刚说我爹没死,是在草原极北,可有方法传消息给他?” 蓝帝皇点头。 “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娘已经没了,让他洗干净了等着小爷打出他屎来,这是我娘说的。”大少握了握拳头道。 蓝帝皇满眼放光,使劲点头,道:“这事我可以做到,但你这功夫还是差了,怕是打不赢你那贼老子,你范家锻体的功夫是世上第一,可你这身体骨血不足,先天就有缺陷,你的玉骨决练了几重,横山劲又到了什么地步,怕是连第七重都没到吧?二十年内你是不要想打得过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娘说要我打他,自然是我自己动手。不过什么玉骨决,横山劲,我都不会,我练得叫移山锻骨决,现在才练到第三层,怕是三十年也打不过了,唉……”大少心想自己的武功怕是只能等那傻爹老了再揍他了,心中叹息之余又满是不甘。 蓝帝皇和夜妃容却都是眼前一亮,同时伸手抓来。蓝帝皇离得更近一些,不管范大少挣扎,就往大少身上模去,大少心中慌乱,这骚胡子莫不是个变态,这可怎么办,却听一阵平板大笑。 “哈哈,果然是移山锻骨,好经脉,好骨头,后头练就先天根骨,当真是世上一等一的法决,小子,赶快拜我为师,保你三年把你老子打趴下,有那血髓,怕是两年就够了,快些磕头。这是见师礼,快些,从今日起你就是帝皇门第两百五十代传人了,哈哈。” “小石头莫要听他胡说,你这根骨现在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根骨,咱们范家的绝学绝不比他帝皇门的差,你要是学了他那四平八稳功,这一辈子说话就和他一样了。”夜妃容急忙喊道。 “胡说,我帝皇门传承一万三千多年,乃是五龙氏传下的道统,门中传承无数,更有仙决存世,虽然这万年天下绝仙,但近年天地动荡,有仙魔入世之兆,小子,你入我门中这万年的传承随你取用,将来成仙做祖也是可能的。”蓝帝皇语气间居然有了拨动,实在是他这一门传承艰难,每代只传一人,武道不成帝皇不得出世,只能保传承不失,这两百多代人中无数惊艳人物碍于门规不显于世,乃是世上最重传承的一脉。 “屁话,我们这些家族那个不是万年以上传承,我们范家乃是蚩尤八十一部炬离氏后人,我那姐姐乃是古仙人术墨的传人,我夜家乃是北方黑帝之后,那家的传承比你帝皇门差了,老娘就不信我三家加一起还弄不出个神仙。”夜妃容也急了,也不再装淑女了,抄起瑶琴就准备把范大少抢回来。 “停!都住嘴!”范大少大喝,刚刚才清楚的脑子又糊涂了。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什么万年,又是神仙的,谁先让我弄明白?” 那两位互看一眼,沉默片刻后,蓝帝皇开口:“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该说与你知晓的,毕竟你还没有到有名字的时候,今日可以告诉你一部分,等你十六之后有了自己的名字才能全说与你听。” 沉吟半响,思考一下那些事是该说的,蓝大先生这才开口,第一句就让范大少惊异不已。 “这世上是有神仙的,江湖中凡是传承过万年的门派和世家都有记载,万年前的世界,神仙是和我们一样存在在这世上的,万年前有一场大灾祸,神仙从此绝迹。这灾祸来的极其突然,各家的典籍都是语焉不详,只留下了一些门派中的小字辈和一些功法秘籍。但这万年来只要涉及修仙的法决,只有万年前那一代人修炼了一些,我们这些后辈只能修炼奠基的人间武学。你修炼的移山锻骨功法就是传说中的仙决,而且是号称可将凡人根骨修成仙体的天下第一锻骨法门,这万年来除了你范家万年前的先祖,就只你一人练成第三层,已经转换了一半的先天之体,日后比旁人成就仙道的几率要大得多,只要传承了我帝皇门的道统,你就是这一代的武中帝皇,不,当是仙中帝皇,到时候你便是叫范仙帝,在这人间也是无人敢管。” “石头不要听他忽悠,这些年天地间已经有了典籍上说的天地灵气,你这功夫只要练下去就可能练就仙体,成就大道,你不拜这骚胡子还不是想叫什么都行,屁用都没有,他摆明了占你便宜的,哈,神仙师父,想的到美。”夜妃容拆台道。 看着两人又要掐架,范大少急忙说道:“成不成神仙我倒是不想,这么说来我这功夫很厉害,只要练下去再过几年就能打赢我那傻爹了?” 蓝帝皇道:“不用再过几年,你现在的功夫论功力已然和范一夫闯军时相差不远,要不是这些年天地灵气相助,我们的功夫都涨了一个大境界,两年后你自己都做得到,不过我助你将这万年血髓炼化了,再加上我这瓶万年青石乳,今天就让你练就移山锻体第四层,我们师徒合力,这天下哪有敌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小瓶,手指一划就将瓶口切开,捏着范大少的嘴灌了下去,又将那红色石头拿过,撕开大少衣裳,在心口划了一道口子,不等鲜血流出,便将那石头摁了上去,再将大少左手手心划破,按在那石头上,一脚将大少踢坐在雪地上,喝一声用功,一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以绝强内力开始引导他吸收血石。 范大少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却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急忙运转内力,开始行功,只觉的从上山以来就一直发热的血液沸腾了,胸前那红色石头开始融化,一道道岩浆般的血流从那两道伤口冲向全身,就在大少感觉全身都要被烧着了的时候,一点清凉从月复中升起,瞬间便扩散到全身,正当大少心中舒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岩浆却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变更加暴烈,和那清凉之意在自己身体中冲突激荡,往来不休。 正在范大少内息即将失控之时,百会穴上一股醇和刚正的内息沿着顶门直入丹田,开始引导自己的内息在全身游走,引导内息将全身沸腾冲突的两股力量导引到全身每一条筋脉,每一块皮肉,深入骨髓,遍布全身。 范大少只觉的自己身上每一寸血肉皮肤,筋脉骨髓都在这力量下发出沙沙声响,开始重组,向另一个方向蜕变。 蓝帝皇下手神速,夜妃容阻拦不及,再说这对小石头乃是天大好处,要没有这蓝帝皇的万年青石乳和四平八稳神功护持,便是夜妃容也不敢让范大少直接吸收这万年血髓,百无聊赖,便在一旁护法。 说是护法,却是摘下鬓角那朵血梅,一边撕扯花瓣,一边碎碎念:“平妻,妾室,二房,平妻,二房……”却是在想嫁入范家后范一夫会给她个什么身份。 只见范大少身上一阵青,一阵红,浑身皮肤都起了血泡,又慢慢碎裂,从中流出黑色血液,一会儿功夫便结了一层血痂,然后又慢慢碎裂,露出浑身青色皮肤,如此往复三次,第四次时却不再结痂,黑血流尽,开始有鲜血流出,那蓝帝皇脸上紫气变幻,头顶一道白色气柱腾起一丈高下,范大少脸上也是青红闪烁,浑身颤抖不已。 第十二章 冲关 更新时间:2013-02-05 夜妃容知道已然到了关键时刻,看这样子只怕是形式不容乐观,如果小石头今日闯不过这关,只怕活下命来以后也会止步于此,心中着急,却是插不上手,当下将瑶琴平放,用全身功力弹一曲《清音洗心曲》,希望能给二人帮助。 却不想这下却是越帮越忙,范大少闯不过移山锻骨的第四层关口不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是心境跟不上,这门法决要求修习之人有移山之决意,以铁血豪情锻骨炼髓,范大少却早已存了逍遥之心,血性不足,根本无法冲破关隘。 蓝帝皇已然体察,本已想此次锻体已然成功,日后待大少心境提升自然能破障提升,正待收功。 可这夜妃容突然的一曲清音洗心压下了范大少心中血性,此时收功只怕少年心境崩溃毁功在即,蓝帝皇满脸的冷汗,却苦于无法言语,心中已经将夜妃容骂的体无完肤,却不敢收功,只能咬牙坚持。 正在这危急关头,忽的天生异象。 只见那血梅一瞬间满树血梅开遍,却又瞬间从树上落下,飘飘洒洒直往范大少飘来,眨眼间片片血红便将大少包的严严实实。 范大少本觉的身上血液沸腾,心中血气上涌,有一种心火燃烧不吐不快的感觉,突然琴音入耳,就如一盆冰水浇下,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感觉心中冷热交替,马上就要炸了,这时一股血热包围全身,身下尾椎穴一股灼热刺入。 顿时全身上下无处不热,一股热血煞气在心头燃起,脑中无数片段走马灯般闪现,自己身在百万军中随双方厮杀不休,一时是手持弯刀,刺着苍狼图腾的草原蛮人,一时是黑盔黑甲的大运骑兵,无数人厮杀在一起,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的身上心中烧的厉害,只有对面敌人的鲜血浇在身上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不知杀了多久,对面的敌人变幻了无数次,早已经数不清了,只有杀,不管是谁在对面,只要杀下去就好了,就这样一直杀下去就好了,现在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杀吧!杀吧!就这样杀下去,更多的敌人,更多的血,更多的杀戮,只要这样杀下去,自己就是这战场上的神! 蓝帝皇和夜妃容虽看不到少年脑中情景,却见那片片梅花慢慢消融,大少满脸狰狞,一股血煞之气直冲而起,知道是关键时刻,都是加紧了用功,这时夜妃容的琴声却是立了大功。 此时大少心中一点清凉,眼前景色一变,耳畔厮杀声渐渐远去,只见自己一身红甲,手持一把染血钢刀站立在战场上,对面就是黑压压的草原蛮人,身旁却不再有黑甲骑兵,只有两百多血甲骑兵厮杀不停,这血甲骑兵虽少,却是个个悍勇,手中兵刃挥动不停,便是被敌人砍中也绝不稍停。 只见左侧一人被弯刀砍中肩头,一刀将对面骑兵手臂砍下,嵌着弯刀奋勇向前杀去,有人手臂被砍,从马上跃起,将对面骑兵扑下马,一口咬在那草原骑兵的咽喉,便是被无数马匹踏成肉泥,只余一颗头颅也不曾松口,场面极是惨烈。 便是范大少已经历无数幻境,对军中厮杀早已麻木,此时也是一阵热血上涌,再看身上哪里是红甲,分明是无数鲜血肉糜染了甲胄,手中钢刀早已残破,将对面草原蛮人砍翻夺一口弯刀,正待厮杀,却听前面一声大喝:“鼠辈,且看我炎黄血烈!” 抬头看去只见百步外一个血人将一草原大将一枪挑飞,纵身上马,大喝:“草原鼠辈,谁来挡你家甄爷爷一枪?”执枪四顾,敌军纷纷后退,让出好大一片空地,持兵相对,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将军勇烈,敌胆已丧,杀!”随着一声嘶喊,范大少心中恍惚,这是炎黄血战,自己在血战战场和甄英雄一起杀敌,心中热血燃烧,全身颤抖不已,兀自不敢相信,喊一声:“杀!”向前奋力杀去。 众血甲奋力向前,立于那血人马后,虽只一百**十骑,却有无尽气势,敌军纷乱,后退不已。 望着那犹如山峦屹立的血色持枪背影,大少心中激荡不已,觉得生平最大志愿便是能随着这身影一直向前,就是立时死了,也是不屈。 这一刻血脉燃烧越发剧烈,只觉得便是一座山在眼前,也能一拳砸的稀烂。 此时只听一阵号角声响起,铁栏山上九杆大纛立起,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战场。 “长生天下苍狼的后人们啊,草原上最英勇的战士们,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只猛虎吓退了我的狼群,你们胆怯了吗?你们害怕了吗?哪里有一只猛虎可以让草原上最强壮的狼群逃跑的,我最英勇的战士们,我的狼群,为了你们的王,露出你们的牙,用你们的爪子将这猛虎撕碎,将他的心献于狼王的人,将得到五千里草场,十万的奴隶,杀入中原后一个城的财富,去吧,我的狼群,我——无尽草原的王——阿古拉?阿胡拉将站在这里,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绝不后退半步,我的狼群,草原的勇士,你们难道连狼王身前三箭之地都不能守护了吗?” 随着草原王的话音响起,对面的草原狼骑呼吸渐渐变得火热,双目中都射出血芒,众血甲都知接下来便是死战,趁着空隙调匀呼吸,气势不减,可每个人眼中都透出了死意。 “杀!” 随着一声大喝,无数的厮杀声在空中爆响,黑色骑兵如同海浪拍击,压迫而来,而这黑色海浪中却有一块血色礁石,任凭海浪汹涌却不动不退,反而在浪潮中逆流而上,缓缓移动。 可这海浪却无穷无尽,礁石虽硬却在层层消减,只半刻不到,血甲骑兵便只剩不到七十,这剩余的七十多人也是气力将尽,可周围的敌人却不见减少,反而越杀越多,这时只听那最先一骑上的血色身影大喝:“炎黄血脉当随我誓,吾炎黄血染之地,即为吾之国土,非吾族类,无故侵犯吾国土者,誓杀之!” 众人手中兵刃不曾稍停,一同大喝:“愿随誓,吾炎黄血染之地,即为吾之国土,非吾族类,无故侵犯吾国土者,誓杀之!” “非吾族类,以刀兵假与吾国土之上者,誓杀之!” “非吾族类,以刀兵假与吾国土之上者,誓杀之!” 此时战场风云变幻,血云遮天,狂风骤起,草原诸军看这天地异动,战阵松动,众人乘势向前,直冲一箭之地。 未等敌人反应,那当先血骑已然冲至白纛前不到一箭之地,大喝:“非吾族类,占吾血染之地寸土者,必当屠其族,灭其国,此为天下戒。”手中沾染无数敌血的长枪月兑手而出,有若血色雷电往那山顶白纛下的身影激射而去。 “非吾族类,占吾血染之地寸土者,必当屠其族,灭其国,此为天下戒。” 此时随着剩下的二十多骑的大喝声中,天地震动,九道血色雷霆击中飞驰长枪,无尽雷霆与铁枪一起将那草原王钉在当地,血梅开遍,无数血色花瓣随着狂风散落战场。 草原诸军心胆具裂,整个大军犹如炸了圈的羊群,四散奔逃,有那悍勇的,想要为草原王复仇,可那雷霆击下,就再也控不住马匹,乱军践踏无数,只听阵阵哭喊。 战场只有二十六骑站立,只见英雄下马,走到敌酋身前,一刀枭首,手持敌酋之首缓缓转身,屹立山巅。 众人纷纷下马跪倒于地,却只有十五人,其余九人已于马上含笑气绝,身体直立不倒。 众人大喝:“炎黄血勇!英雄无敌!” 范大少在血誓之时便已觉得天灵盖整个裂开,自己一身筋脉根骨都已变化,此时随着大喝,便觉幻象尽去,最后依稀只见四百英魂往血梅飘去,便睁开眼睛。 只见蓝帝皇与夜妃容二人俱都盘坐在地,运功调息,见他睁眼,夜妃容喝道:“赶快运功。”蓝帝皇却是无暇理他,只是原地运气不已。 范大少也知此时正是刚刚突破,正是巩固之时,不敢说话,急忙运功。 略一运劲,便觉得浑身舒泰,气息比以前强大了数倍,气血粘稠,犹如铅汞,筋肉骨髓中无尽大力涌动,便是一座山也能搬倒,心中豪气上涌,便想此时上马提刀,找人厮杀。 好容易压服心情,用功完毕,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这一下竟然窜起三丈多高,心中一慌,“碰”的一下砸在地上,身上却不觉半点震荡,只听咔咔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慢慢起身,却发现是自己身上结的厚厚一层血痂摔裂,随着大少站起片片从身上月兑落,连衣服也随之破碎,一阵风吹过,当真是风吹裤裆鸡.鸡凉,让人好生尴尬。 大少看那二人还在调息,急忙蹲下,在那血痂中拨拉,看有没有大些的碎片,却发现那一直背着的大碗还完好无损,心中一松,幸好饭碗还在,急忙盖在月复间。 待那两位起身,便见一个全身光溜溜无有一根毛发的英伟少年,一手摁着一只大碗,一手捂着,于风雪中傲然而立,蓝帝皇还只是轻捻胡须一脸轻笑,夜大小姐却是狂笑不已,连腰也直不起来。 少年涨红了脸,大喝:“不许笑,有多余的衣裳快些拿来,看人不穿衣服,好有趣么?” 夜妃容好容易止住笑,看着蓝帝皇道:“我哪里有多余衣衫,就有,他肯穿吗?本就是你搅出来的事,你将外衫给他不就好了,还怕冷不曾?” 蓝帝皇却期期艾艾的一脸为难,最后一跺脚,喝一声:“罢了,夜妃容你发个誓来,今日的事决不能让别人得知,我便将衣服给这小子,你若是说出去,我蓝帝皇这一辈子都与你结仇,不死不休。” 这衣衫下有何秘密,能让剑帝如此为难,当真是让人费思。 第十七章 四明道人 更新时间:2013-02-09 只见这大厅中飘进一团雾气,似缓实疾,转眼间雾气消落,一个少年道人在张恒身旁显出身形。 待雾气消散,众人看到这道士面容时,都不由的在心中赞叹一声,当真一副好面皮,当真好挫的身材。 此人一身杏黄道袍,身材极短,离地半尺浮于半空中明显不是武林中手段,不过却只与张恒低首弯腰等高,手持一柄拂尘,本当是一副有道全真模样,可这面目上一双桃花眼妩媚含情,眉目间春.情挑荡,配上犹如明珠美玉一般的肤色,点点樱桃小口,当真是我见犹怜的人间尤物,尤其那双目挑动之间,眸中一汪春水荡漾,让人心中怦怦不已。 要不是胸前平坦加上喉结突出,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个极品的女子,看众人都看的傻了,这道人嫣然一笑,道不尽的风情直让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听这道人说道:“贫道道号四明,本在这五咦山中修炼,半月前心潮涌动,妖魔窃据大统,乱我华夏龙气,世人有大劫难降临,这才找到张门主,贫道当助拓跋太子取这天下,正我炎黄正统,此乃天意,诸位当因遵从才是。” “你这道人好大口气,不知你怎么迷惑了张起承,这天下是你说取便能到手的东西吗?你有何本事夸这海口?”铁家主看这道士浮离于地,不敢在言语上太过得罪,却想看看道士的本事,是不是真的神仙。 只见这四明道人把手一挥,地上便多了十几个穿金甲戴黄巾的力士。 “本仙这撒豆成兵的本事可还看的?这里地方太小,唤不出许多,你可试试这力士的手段,再要有言语不敬,便要小小项上人头。” 说着再一挥手,铁家主便觉一身内力都可运用自如,当即挥拳向身旁一个黄巾力士打去,那力士也不躲闪,让这一拳打在身上,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铁家主已然倒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这便是仙家手段吗?这黄巾力士一个就能打败铁家主,不知这道人能招出多少,要是有个一万两万的,这天下当可取得,就是一两千也是极强的力量了,足可左右一场大战胜负,当下众人心思都开始活动。 “不知仙长一次可召唤多少黄巾力士,可有时限?”杜家家主问到。 这次却是张恒回答:“四明仙师最多可召唤三万力士,三个时辰不散,如果数量少的话可长久存在,我在山后已经见过。” 那四位家主互相看看,都缓缓点了头,张恒见已事成,向四明点头,四明道士一挥手,厅中众人便觉内息尽复,心中都舒一口气,只有范大少还是动弹不得。 张仲闻感觉内息回流,赶忙疾走几步,跪倒在张恒身前,道:“父亲,既然这件事有仙长参与,便将范家公子放开吧,我们总不能如此对待恩人之后吧” 张恒却道:“这还是要到太子到来之后,等太子答应我等起事,老朽自当在范公子面前请罪。” 张仲闻却不再跪着,站起身形大声道:“要是太子不答应呢?儿子发过誓,绝不让别人念头强加于范公子,这事需放他自由,得他同意,不然我就是血溅当场也绝不会让你们这样对他。” 周山、铁木二人一同走出,立于张仲闻身后。 张恒还未答话,四明已是冷哼一声,言道:“此事那有你们插话的份,那拓跋太子要是不答应,本仙人便将这小子砍一只手,看他答应不答应,你三人如再插话,本仙便要出手惩戒了,你父已然定下规章,你这做儿子的不知遵循,当是欠缺管教。” 张仲闻不再答话,向范大少疾冲而去,想要带着小石头逃离,周山、铁木二人却往四明身前冲去,想要挡上一挡,为两人争取时间。 三人身形刚动,四明道人一挥手,三人便软倒在地,当时便有三个黄巾力士将三人拿住,扔在四明脚下。 范大少想要起身,浑身却酸软无力,只能瘫在椅子上看着,怒火已然烧红了眼睛,喝道:“你若敢动我三位哥哥一根汗毛,只要我不死,定要取你性命。” 四明道人仰天一阵大笑,道:“本仙最厌有人威胁,更加讨厌没有实力却硬充有骨气的人,小子,你不是有骨气吗?今日你要是答应劝说那拓跋太子,再跪下来求我,本仙便饶了这三人,不然的话,本仙便将这三人剐了,看你嘴硬还是本仙的手段强。” 说着便有几个黄巾力士上前,揪着张仲闻三人大打耳光,四明笑道:“不听本仙言语,小小惩戒一下,看你们那兄弟是不是将你们放在心上,如果他不肯求我,你们三人今日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看着张仲闻三人几下就被打的满脸的鲜血,大少只觉得心中的血从心肺间直烧入脑,一声大喝,站起身一拳向四明道人打去。 四明正得意间,只听一声霹雳大喝,接着一只拳头夹风雷之势向他打来,心中虽然吃惊,反应却是不慢,两个黄巾力士瞬间迎向这拳,身前的力士都聚在一起护卫四明道人。 虽然内息被制,可移山锻骨决多是锻炼肉身筋骨,大少这一拳当有平时七成力气,一拳便将当先一个力士打成了饼,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张黄色纸人,另一个也不过就是两拳就变成了黄纸。 大少还待前冲,只听四明大喝:“住手,你再往前,我就杀了这三人。” 说着便听咔的一声响,张仲闻的左臂已经被黄巾力士折断,周山和铁木身旁也站了两个黄巾力士抓着手臂,看着下一刻就要下手。 “住手!”大少停在当地,双目赤红看了看张仲闻的断臂,好不容易按下心中愤怒,盯着四明喘着粗气,浑身骨节啪啪作响。 四明道人心中也是长出一口气,心想这小子是什么怪物,只用**力量,便将他这黄巾力士打爆,看着少年犹如嗜血猛兽一般的眼神,心下不由有些害怕,接着却是极致的愤怒,自己竟然害怕这个小子? 当下一阵狂笑,言道:“小子,你小小年纪能将肉身熬炼到这般地步,在这人世的武者当中已经足以自傲了,但在本仙面前却还不够看。” 话音刚落,只见大少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和四明道人一模一样的身影,手持一把宝剑,一剑在少年肩头划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这一道人影就如一直就在那里一样,直到人影消失,伤口都流出血来,大少这才察觉。 好硬,四明本想将少年肩头筋脉挑伤,没想到只是划个小口子,兀自强撑道:“看到没有,我要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现在给本仙跪下,不然这三人便是因你而死。”说着便听咔咔两声,周山和铁木的左手也被折断。 少年只觉的这一生中从未有这般愤怒,这般的无力,看着三位哥哥折断的手臂,浑身都颤抖起来,心中一个声音直说拼了吧,拼了吧,和三位哥哥一起死去也不能求他,不能让人威胁范家的血脉。另一个声音却说,拼了就能让三位哥哥活吗?你要活着啊,你还没让娘看见孙子呢,你还要打败你那傻老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和三位哥哥去看这世界一起逍遥,你还不能死。一时间种种念头在脑中闪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跪下!”随着四明一声大喝,三声骨头断裂声响起,张仲闻三人另一只手也被折断。 少年双目都要喷出火来,骨节一阵爆响,就要动手,却见那几个黄巾力士已经把手搭在张仲闻三人的咽喉上,便不敢动,只是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张恒见儿子有性命之危,咬牙开口道:“上仙……” “闭嘴!除了这小子跪下,今日就是玉帝来了本仙也宰了这三人。你再多言,连你一起杀了。”四明看着少年充血的眸子,心中只觉的无尽的愤怒,不屈么?不服么?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么?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张恒见四明发怒,不敢多言,扭头来劝张仲闻,道:“闻儿啊,不要在倔强了,咱们不过是凡人,怎能忤逆仙人,你也劝劝范公子不要和上仙做对了,不然你们几个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爹还指着你给张家传宗接代,你可不能再犯傻了,你们几个和范公子服个软,上仙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你们的。” 张仲闻抬起满脸是血的头颅,看了张恒一眼,点点头看着少年,说道:“石头啊,哥哥曾经答应你要陪你一起去看看南方大泽,极北草原,本想陪你逍遥的,可这世上哪有真正的逍遥,这世上有无数的不可知,无数的强者,强到你我无法对抗。” 四明道人听到这里不禁点点头,让黄巾力士放开了张仲闻的咽喉,张恒也舒了一口气。 张仲闻缓缓气,大声吼道:“可我辈男儿立于当世,当有横骨于胸,便是强到有如这天又怎样,我男儿之血,当让苍穹尽赤。” 张恒大叫:“不好,闻儿……” 第十八章 甄混蛋 范横骨 更新时间:2013-02-11 话音刚起张仲闻已经一口心血由口而出,直喷两丈有余,溅了少年满脸,粘稠的血液从少年的脸上慢慢的流向脖颈,流入衣领中,流入小石头的心中…… 小石头怔怔的看着张仲闻慢慢软倒在地,看着张恒抱着张仲闻的身体声嘶力竭的嘶嚎着,看着周山和铁木被点了重穴却依然流淌鲜血的嘴角,看着一脸惊诧却又满脸狰狞的四明道人,看着向自己扑来的黄巾力士,看着力士的刀剑在自己身上划出伤口,看着两位哥哥对自己大喊,耳中却已经听不到了,只是感觉张仲闻的鲜血和自己的鲜血混在一起慢慢流下,好烫,好疼,心里烫的好疼,心都被烫的烧掉了一块,好疼,好疼,只有疼,双耳已经听不到了,眼前也慢慢模糊,只有疼,好疼。 “呔!”只听这一声大喝,所有的黄巾力士都变成纸片在空中飞舞,范大少只觉得这一声大喝让自己的魂回到了身体,虽然不能动弹,却可以听见,看见,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厅中响起。 “我呸,没想到范家这一代出了这么个没担当的玩意,男儿当横骨,血染苍穹,这才该是范家人,你这一身的好骨头都该给了这位才对。”这位虽不见人,却是句句诛心。 四明道人刚刚才从震惊中醒来,惊慌的喊道:“是谁?你是谁?怎能破我的法术?这世上不是已经没有修仙之人了吗?” 那声音却不理他,只是慢慢说道:“你居然不敢拼命,哈,范家的疯子不敢拼命,一个小鸡仔一般的练气士,几招剽窃的雾隐法门,不成器的撒纸成兵就把你的胆子给吓裂了,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为你拼命,自己却缩了卵蛋的玩意,大爷连骂都懒的骂你了,女乃女乃的,本来来看戏的,还得自己演。” 范大少只觉的阵阵的天雷轰顶,这懒懒声音每一句都将他的心撕的血淋淋的,惭愧的不能自已,只觉得自己害死了张大哥,当真该死,活着也是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这时候四明道士已经慌成一团,这声音漂浮不定却又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在人耳边响起,一声喊就将自己的力士破去,自己的跟脚也被看穿,这人只要出来,今日定讨不到好,心中已经有了退意,却不知这人在那个方向,莫要撞个正着。 正思量间,只听那声音懒懒一声:“亮爷的字号。” 只听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三面九尺大旗破空而入,插在大厅正中央青砖上,入地直有一尺多。 只见这三面大旗都是纯钢打造,黑绸为底金丝做字,当中一面上写“天下第一混蛋”,左面一面写“甄英雄是我大哥”,右面一面写“燕狂徒是我师傅”,每面旗子下面都有一行小字,上写“老子叫甄混蛋”。 众人刚刚看去旗上字迹,便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穿大紫烫金袍的少年就像本来就长在那“天下第一混蛋”的旗顶上,只见这紫袍少年蹲在旗子顶端,眯着小眼笑嘻嘻的看着四明慢慢说道:“你怎么还不跑?” 四明道人心中早已慌乱,本就想跑的,可看这少年如此诡异身法却是不敢跑了。 只听这少年又道:“你大爷的,老子亮明了旗号,就是想省力,你再不跑,爷爷可要动手了。” 这时四明已经反应过来,若这少年要对付自己何必用言语挤兑,马上转身就跑,却听这少年喊:“等会儿。” 心中虽然万般不愿,还是慢慢转过身来,知道除非对方放自己离开,不然凭对方身法自己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你这小矬子不知道在那个荒山得了点练气士的皮毛,就出来显摆,当真以为当世无人了吗?现在爷爷教你个乖,说几条规矩与你听,不得在凡间显露身份,不得以法术欺诈世人,不得干涉凡间王朝更替,不得以法术对武者出手,别的我也忘的差不多了,反正就是不能对不会法术的人显露法术,以后找个没人的山旮旯去窝着吧,第一次念你不懂规矩,爷爷心情也好,放了你,要不等范家那小子回过神来,怕是你这点能耐连他都打不过,滚吧。” 四明道人如蒙大赦,急惶惶如丧家之犬,飞也似的逃了。 甄混蛋从旗顶一步走下,来到范大少身旁,拍着范大少的脸颊,眯着小眼,笑道:“真出息啊,还让人下了药,那小矬子在酒里下了醒龙醉,袖子里藏了天香花,就这点玩意就让你动都动不了,真给我们各家长脸啊。”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张仲闻身旁,将一颗丹药喂到张仲闻嘴里,又将周山和铁木二人放开,每人喂了一颗丹药,便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 甄混蛋扭头看了一眼,反身一个巴掌就打在范大少脸上,说道:“半点血性也没有的玩意,我远古传承各家血脉中都有抗毒功效,你要是能有半分血性出手,身体一活动,血脉沸腾流动,这小小迷药还能奈何的了你?没胆气,没血性,连名字都想取个溜号的,逍遥,逍遥你大爷,你身上每一滴血从你生下来就扛着责任,没抗过就想逃跑?” 甄混蛋越说越气,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打在少年脸上,没一句话都印在少年滴血的心里,却没有还口,只觉的自己该打,自己该死。 甄混蛋身材不高,几乎是跳着脚打范大少的耳光,看着少年的反应,叹口气,扭头来到张仲闻身旁,一把将张仲闻抓起来就是一个耳光。 范大少再也忍不住了,他承认自己该骂,该打,可张大哥的尸体怎能被亵渎,一股热血燃上心头,身体颤抖,右手慢慢举起,向前空抓。 “你这傻叉,本来倒是一副好血性,是个汉子,可惜本事太差,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脑子不好使就不应该了,你什么眼光,看中这么个没胆气,没血性的杂碎,白白的丧了你这一腔的热血,你看看那个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就为了这么个玩意把命丢了,哈,男儿横骨,哈,还血染苍穹,他配吗?你瞅瞅他那副熊样,那里有半根骨头,老子这么骂他,他还当老子夸奖他呢,老子放了逼死你的杂碎,他连个屁都没放,这种玩意值得你这热血汉子去死?值你这条命?哈,我呸,你就是个傻叉,你他妈的简直就该死,废物,浪费你这一腔子的好血。”甄混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耳光不停的扇在张仲闻脸上,也扇在范大少心上。 “够了!”范大少大喝,气血上涌,一拳打来,嘶声喊道:“放下我大哥。” 甄混蛋没动,只是扭头撇他一眼,旁边那青衣高大少年也不说话,只是一闪便范大少掐着脖子凌空提起,让他动弹不得。 “就你这种连名字都想叫逍遥的废物也想打我?你也配?”甄混蛋撇他一眼就再没瞧他,拎着张仲闻的手往上一提,可惜身材矮小,张仲闻双腿还拖在地上,甄混蛋瞧了瞧,站在旁边的桌子上,举手又是一记耳光。 那青衣少年撇一眼范大少,就像丢一件垃圾一般把他扔到一旁,站在一旁不动。 只听甄混蛋口中念念有词道:“你这样的汉子倒配得上横骨二字,不过却是个有骨头没脑子的笨蛋,你要是有灵的话,就看看这个让你拼了性命也要保全尊严的杂碎,他可有资格让你这样的汉子的血粘在身上?他也配是你这样人物的兄弟?他也配姓范?他也配称一声铁骨义士范一夫的儿子?他也配有名字?这样的东西只配叫做贱骨头,只配做个杂碎,你睁开眼看看地上那堆碎肉,那种玩意也配是个人?他要有你万分之一的血性就该站起来,让人们看看,他配的上你的血,你的命,值得你堵上尊严,值得你为他而死!” 这一句一句的话像一把把大锤砸在范大少的心上,这个甄混蛋虽然是个混蛋,可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到少年心中,对,自己是范一夫的儿子,自己的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都该是范家的铁骨、热血,自己是张仲闻的兄弟,自己大哥的血还粘在身上,大哥的尸体还在被别人打着耳光,自己怎么能让这样的骨血受辱,怎么能让大哥的血白流,怎么能这粘在自己身上的热血冷却,怎能让为自己赌上一切的大哥失望,自己怎么能让人说让大哥付出性命的兄弟是个贱骨头,是个杂碎,怎么能不站起来,怎么敢不站起来,自己是背着大哥的尸骨热血才活在这世上的啊,大哥还在看着自己。 只听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让人看去却是有如一座山峦慢慢崛起,少年浑身鲜血的屹立当地,盯着张仲闻的身体,一字一句的喊道。 “我,张仲闻的兄弟,铁骨范家的骨血,在此立誓,我今后当以横骨为名,横行于世,我范横骨此生当以我血染尽苍穹,让横骨之名遍传天下,让天下再无一人能将今天言语加于我大哥之身,让天下人的眼都看到我范家有我横骨当世,让天下人都知道张仲闻的兄弟必然是横骨于胸以血染苍穹的汉子,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哥没有看错,他的兄弟必将独立于世让这天下都遍传铁骨后人的名声,我范横骨于此立誓,大哥英灵不远,你可看着你兄弟以横骨之名遍行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哥血没有白流!” 第十九章 炼横骨 更新时间:2013-02-12 (外传结束,明天开始恢复更新,这两天实在是抱歉了,给大家拜年了。) 随着范横骨的誓言,身上伤口流出的血和张仲闻的热血混在一起变得滚烫,慢慢的在他胸口聚集,在他心口位置凝成两个血字——横骨,慢慢消隐在皮肤下。 由于衣服遮挡,在场众人谁也不曾看到这般变化,可在横骨二字生成之时,虽是夜晚,天空中却是云海翻腾,一丝血色在这夜晚的云海中生成,慢慢扩散,将半个天空都染成黑红,就如鲜血凝固在这夜幕之上一般。 厅中范横骨挺立身躯,看着大哥的尸骨,强忍着眼中热泪,立下誓言,从此后天下就多了一个范横骨,少了范逍遥。 “放下我大哥的尸体,不然我要你的命。”范横骨只觉得现在身体中热血沸腾,身上沾染的张仲闻的鲜血也变的滚烫,有无穷怒火被身上热血点燃,只想将挡在他身前的一切都彻底摧毁,将大哥的尸骨取回来。 甄混蛋抬头看了看,咂咂嘴,眯起小眼睛,笑眯眯的对范横骨说:“有点像个人样了,不过你这大哥还有一口气,我呢替他回回血没准还能救回来,放下来就真成尸体了,你确定要让我放下来?” 范横骨一口热血被生生憋了回去,心中所有的愤怒都被狂喜替代,不敢相信的问道:“我大哥当真还活着,还能救过来?” “先叫声好听的给大爷听听,要叫甄二哥,再道个歉,扇自己两耳光,等哥哥心情好了自然就告诉你了。”甄混蛋半蹲身子,还是那副欠揍的眯缝眼笑嘻嘻的说道。 范横骨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两耳光,口鼻都渗出血来,言道:“甄二哥,我错了,这可行了?你若是骗我,此生定于你不死不休。” “哈哈,姓范的今天也服软了,你们姓范的也有求人的时候,你那王八蛋老子被我老子和师傅救了几次,命都欠下好几条,也不曾服软,每次去我家里借东西还是一副大爷模样,宁可拼了命的还债也不说一句软话,还是混蛋大爷英明,哈哈,能让姓范的服软,又能敲诈家里那死老头子一笔了。”甄混蛋却不回答,只是自顾的高兴,完全就像看不见范横骨两眼中的火光一样。 看着范横骨渐渐有些危险的眼神,甄混蛋将一颗丹药放在张仲闻口中,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莫要担心,你这大哥呢命已经吊住了,只是要活过来呢还得靠你配合一下。” 范横骨看着甄混蛋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安,心却放了肚子里,知道自己对这些传承家族的手段知道的太少,这甄混蛋这般能耐当是不会骗他,看大哥还在起伏的胸口,大哥的命该是保住了,不管这甄混蛋要什么,自己以后拼了命也要还他这人情,点了点头,道:“你说便是,拼了性命我也要办到。” “好!这便好办了。”说着甄混蛋将张仲闻的身子交到那青衣少年手中,走到范横骨身前,说道:“接下来你不要动就行了,一切都交给我了。” 说着笑嘻嘻的将范大少的衣服扒光,一边扒一边赞叹:“不愧是范家的,这肉果然结实,这胸肌,这月复肌,看这胳膊,都是腱子肉,看这大腿,真有弹性,就连老二都比别家的肌肉多,不去卖肉当真可惜了。”一边乱模,一边胡说。 范横骨强忍着将面前这个王八蛋一拳打死的冲动,任他摆布。 甄混蛋将他扒光以后,从那青衣少年背后的包裹中取出一大团黑土,先撒了一泡尿在上面又加水和成泥,便向范横骨身上抹去。 范大少急忙一躲,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玩尿泥也就罢了,干吗往我身上抹?”. “这可是你那老子托我家收集的地底黑岩土,乃是万年火山中的灵土,对你范家的炼体功夫最有好处,非得童子尿才能和泥,你当我想的吗,小爷我的童子尿可是包医百病的灵药,你当是谁想要就能有的?要救你这哥哥,你这身体还不够硬,需得这灵泥为你炼体才行,还得快些,干了就没用了,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解释,你只要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救你这位哥哥。”甄混蛋说道。 看着这小子一脸的坏笑,范横骨只觉得没这么简单,却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毕竟什么黑岩土之类的他是从未听过,也无从辨别,为了救大哥只能任由摆布。 甄混蛋将黑泥迅速的抹遍范横骨全身,连脚底也没放过,抹到两腿中间的时候还故意的捏了捏,让范大少好生咬牙。 最终将大少全身抹完,只留两个鼻孔出气,耳朵两个孔听声之后,甄混蛋又掏出一支黑笔,一罐朱砂,等黑泥干透,就在黑泥上花起花来,范横骨眼睛看不见,勉强能感觉到他用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划过,却不知他在干什么,。 厅外众人却是看的出这是在画符,今日之事变化太过奇妙,无论是四明还是这甄混蛋都不是五宗门这些人能够接触的层次,虽然这些人的内息已经渐渐恢复,却没一个敢动的,只盼这位大爷看不见自己这些人,做完了事赶快离开,张恒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一人做白日梦连累了全族,还差点把儿子给害死,只盼这比四明还厉害的甄混蛋能够将儿子救活。 只见这甄混蛋一枝黑笔灵动之极,只一会儿功夫,范横骨全身黑泥上就满是各种符文,最终在范横骨天灵上添上最后一笔的甄混蛋将笔一收,已经是满头大汗,却不擦汗,扔掉笔就是一阵狂笑。 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懒懒说道:“小石头啊,你还真是个乖娃呢,这次得了你的消息,你那王八蛋爹托我家照顾你,本来你从小就没接触过咱们传承家族的传承,初次见到法术,还能做到这样已然是不错了,老子骂你是因为本来我该阻止那个小矬子的,一时看戏看过头给忘了,让你这大哥差点就挂了,我甄混蛋什么时候出过这种岔子,一时气不过骂你出出气而已,打你大哥就是为了活血散发药力,他要是死了我就麻烦了,支援不及时让你们陷入险境,挨骂就罢了,老子的脸面可就丢尽了,骂你们完全就是借口,爷想着是回去就要受罚,先出出气而已,没想到你争气,提前觉醒血脉得了正名,让天地认同,老子这次可全靠你翻身了,无过还有功,哈哈,你这哥哥我是必须要救的,还逼你低头求我,想起来就高兴,那泡尿纯属是个人兴趣,和功效没半点关系,不过倒是正宗的童子尿,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可憋死我了,小爷我抹了一半就憋不住笑了,现在可算是畅快了。” 说着笑得更加的张狂,连腰也直不起来了,身后那青衣少年也是满脸笑意的直摇头,范大少现在听这笑声却是说不出的刺耳,原来自己一直都让这混蛋给耍着玩呢,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如果他早点出来,大哥就不会被他害的只余一口气,简直打死他都不解恨,居然还让他用尿泥抹了自己一身,自己真是傻的有病。 范大少从小随母亲乱世奔波,平时只有母亲和他说些道理,这几年母亲去世,大少一人在潘城讨生活,众人都知道他力大,也没人敢招惹他,日子虽过的凄苦,却从未被人如此欺骗戏耍过,心中的怒火顶的脑门都要涨开来。 当时便想挣开这黑泥,好好的出口气,却不想那黑泥外面的符文红光大放,任范横骨使尽了力气,这黑泥就如长在身上,紧紧的将范大少裹在里面,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就想眨眨眼皮都不能。 “省点力气吧,我这符可是小五岳镇符,你那移山锻骨没有到五层小圆满,想也别想挣开,你就算挣开了也打不过我,有个屁用。”说着,笑着,甄混蛋将包着黑泥的范横骨扛起,对厅中众人说道:“今日的事你们全都没看到,不准谈论,那小矬子再敢出现自然有人收拾,与你们再无关系,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想必今天你们已经受够了教训,这个人我要带走治伤,治好后自然就会回来的。” 说完便扛着范横骨消失无踪,那青衣少年扔下两颗丹药给周山和铁木,也扛起张仲闻一起消失,这时那三根铁旗旁边却是有一条黑影浮现,将那三根旗杆拔出,负在背上,问道:“范家少爷的东西在哪儿?带我去取。”声音嘶哑,有如刀刮铁锈一般。 张恒忙带了这人去取范横骨的东西,这时厅上众人才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兀自不敢相信今日所见,不一会儿张恒回来,看众人模样,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像随着这口气老了十年一般,言道:“今日这事都忘了吧,我明日就辞了门主之位。”言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自往山庄后去了。 周山和铁木二人刚才本想运起五宗门秘传的燃血之法随着大哥一起赴死,现在看到事情转机,大哥和小石头二人虽被带走,但性命一定是无忧的,捡起丹药服下,推开前来相扶的几人,挣扎着站起,自己回去养伤,等待二人音讯。 范横骨满身都被包满了尿泥,被甄混蛋扛着到处乱撞,虽然说不出话,心中却是愤恨不已,耳中只听风声呼啸,不一会就感觉甄混蛋身形一顿,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响,自己被整个仍在地上,隐隐有水声传来,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耳边只听到甄混蛋喝道:“好大一条,给我滚一边去,说了不许舌忝老子的脸,再这样把你炖了香肉。” 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还有口水滴答的声音,接着便被人扶起,在背上绑什么东西,眼前有亮光穿透,却是有人在这黑泥上开了两个小洞。 范横骨刚一睁眼就见好大一个狗头在眼前,那满是口水的大嘴中一条猩红的舌头正努力的向上舌忝,狗头稍微侧开,就见在这比马驹子还大的杂毛狗背上蹲着一个紫袍少年,正是甄混蛋。 范横骨还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少年模样,只见这少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双小眼眯缝着,闪着让人心惊的寒光,嘴角略带笑意,一只手揪着额前的一根缠满珠玉的小辫子,一只手托着下巴,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少年,只有笑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亲近。 看见范横骨睁眼看自己,甄混蛋从狗背上站起,一阵风吹过,那紫色金纹牡丹袍的下摆扬起,范横骨只觉眼前一黑,这个王八蛋里面都是不穿的吗?那满是腿毛的小腿和那一串小小腿都露的一干二净。 甄混蛋只是轻轻一拂下摆,走到范横骨跟前,眯缝着小眼笑着说道:“这个地方呢叫闻声涧,这山涧只听水声,从上面是看不见水的,等下呢,我就把你扔下去,有这黑岩土护体你死不了,你这义兄血脉凝固,却是要靠你撞击震荡化开他的血脉了,记住啊,他就在你背上,一定要记得脸先着地。” 范横骨不能开口说话,眼珠一阵晃动,心中着急刚发现脖子可以稍稍扭动,就听砰的一响,自己被高高踢起,向着远处的山涧落去,只来得及心中骂一句,旁的都已经顾不上了,只知道背后就是大哥,还有就是脸先着地。 在半空中努力扭转身子,双眼尽可能的看清周边的一切,眼睛看不见就用耳朵听,调用身上一切能够感知周边环境的器官,全力的活动手、脚、脖子、脑袋、胸,只要不让后背碰上石壁,范横骨用上了自己的一切手段,当然用的最多的是脸。 甄混蛋也不知道自己一句玩笑的脸先着地差点把范横骨害死,现在他整个人都趴在大狗身上往下游去。 等大狗跑到下游,那黑衣老者和青衣青年都已经在一个浅滩等他,甄混蛋蹲在狗上皱着眉头问:“还没下来吗?” 黑衣老者摇摇头说道:“没有,也没见冲到湖里,少爷,这次不会把范家少爷给玩死了吧?” 那青衣少年冷冷道:“这样便死了,那便该死。” 甄混蛋也笑着说:“不会的,这小子皮肉厚实的紧,脑子又是一根筋,那有这么轻易就死了。” 三人正说着话,却听前面水中轰轰巨响远远传来,当响声慢慢传过河道转角,几人这才看清,这河中多有石笋,有的没在水中,有的露出水面,范横骨有如人形的猛兽,在水中横冲直撞,只要是挡在身前的石笋一定要撞断了才肯罢休,如果实在是粗大,便一次次的不停撞击,看那气势是要将这身前的一切阻拦统统撞得粉碎才罢休。 甄混蛋打个哈欠,吩咐黑衣老者点了火从湖里捞了鱼来烤,几人一边烤鱼一边看范家的二傻子在水里大玩头槌碎石笋。 范横骨一路不知道撞断了多少石笋,脑子里除了将身后的大哥保护好,就只剩下将这拦在身前的一切石笋都撞断,将挡着自己的一切统统都撞碎。 终于当身前只剩最后一根石笋的时候,范横骨爆发了,轰的一声全身的黑泥全部粉碎,高高跃起,双拳带起雷火狠狠的砸在这石笋上,整个人都被震得向后飞去,半空中晃动身形,整个趴在水中,半响才站起。 范横骨在晨光照耀下整个人在晶莹剔透的水珠映照中浑身都闪着五彩的光晕,猛地一声大喝,向甄混蛋一拳打来,甄混蛋蹲在狗背上,用好大的一根树枝剔着牙,看着刚从水里露头就张牙舞爪的冲过来的范横骨,微微一撇嘴说道:“这点本钱也光着到处晃。” 范横骨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除了那黑泥不着寸缕,现在黑泥碎裂,被水冲走,中间那一条两颗晃的好生欢快,在水珠中耀耀发光,急忙低下头用手去捂,才想起背上还背着的大哥哪去了?正准备回手去模,却看那烤鱼的火堆旁躺着的不正是自己结拜大哥张仲闻吗? 也顾不上再遮掩手指着张仲闻又指向甄混蛋口中“那……那……你……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甄混蛋只是笑嘻嘻的扔过一条烤鱼,只说:“这里又没有女人,还遮着干嘛,吃完再说。” 范横骨自从遇到这位甄混蛋之后便从未能将心中的憋屈发泄出来,好像他每次都有理由让你觉得他耍你完全是为了你好,不得已才用了这种种无耻的方法,吃完这条鱼后范横骨再一次被甄混蛋说服,感谢不已。 最后甄混蛋以张仲闻的病情为重决定返回甄家,范横骨当然是一路跟随,至于在路上范家大少被甄混蛋以治病为名整治成什么样子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楔子 更新时间:2013-01-14 当今天下之主大乾立国不过十载,十国之乱也不过十年,二十年前这天下却是大运的,大运国姓拓跋,传国九百三十九载,国力虽然衰败,却不致亡国,当时帝王国号奉天,是少见的明主,即位以来,兢兢业业,全心国事,天下升平。 奈何天不佑大运,天下灾祸四起,北旱南涝,天灾不断,子民多难,可还不曾有亡国之兆。 奈何天灾可抗,**可怖,亲王拓跋海为一己私欲逼反了西南大将叶无韬,后来世人称为杀生王叶无敌,从西南杀至中原无人可敌,百逆起兵,称国者十,是为十国乱战,那叶无敌也是杀的疯了,几乎将大半中原屠戮一空。 那叶无敌起兵后,奉天帝为平其怒,已将拓跋海满门诛绝,但那人妻儿父母已然死于拓跋海手中,拓跋海虽死,却要灭了拓跋姓传承,联合三十余家反逆,围困京师,誓要屠城。 此时有义士范一夫立于皇宫之前,言拓跋氏失国乃是天命,却未失德,不当灭族,愿保拓跋孤儿血脉。 奉天帝含泪托孤,当夜范一夫带拓跋太子,从帝都东门杀出,以一人一刀硬撼百万重兵。 待杀生王得信带血骑赶到时范一夫已然杀至一半路程,身后负着拓跋幼子,全力向前冲杀,无人可挡。 眼见血骑到前,范一夫大喝:“叶家小儿,你即称无敌,可敢于某家一战?” 叶无敌喝止三军,朗声道:“正面拼杀我当不是你敌手,你今日陷入我百万军中,我只发一言便可要你性命,我无敌之名乃是我身后百万将士用命拼来的,怎能因你一言轻弃,负我百万将士。” 范一夫仰天大笑道:“世人都道你心性狠毒,乃是嗜杀寡恩之辈,今日得见无论你刚才话语真假,都当得当世一等人物,今日虽不杀你,却要让你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我今日就要带着这拓跋血脉见识一下你纵横天下的血骑。” 说着提刀冲阵,一刀便将前面血骑连人带马劈了两半,血光冲天中映照如魔神一般。叶无敌传令三军道:“此人乃当世义士无双,血骑正面迎敌,以全其义,此人不死,不得伤其背上幼子。” 无数血骑前仆后继却无法阻挡范一夫脚步,范一夫也不骑马,只是步行,双脚每一踏地必有脚印深达半尺,每一纵跃必有人头飞起,鲜血四溅,纵横突进如入无人之境。 叶无敌看着范一夫厮杀纵横面上一丝表情也无,身旁将官心中着急,无敌铁甲怎能被一人杀败,当下去了盔甲赤袒上身,喝道:“平日里一个个眼睛长在顶上,现在便让王上看你等这般熊样。今日里就是用牙啃也得给老子把他留下,随我来。” 说罢带人冲上,马到近前,从马背跃下,直扑范一夫,却被一刀刺了通透,此人悍勇之极,一手将范一夫持刀右手抓住,一手用刀砍向范一夫胸口,范一夫不闪不避,这一刀砍在身上却是发出金铁撞击之声,只将范一夫胸口破开三寸,便被骨头崩飞,那汉子死前纵声大笑道:“好硬的骨头,儿郎们把他的铁骨头给老子啃干净了。”双目圆睁,虽死却依然挺立当地。 其余铁骑目眦欲裂,纷纷合身扑上,以命换伤,范一夫纵声大笑道:“这般好汉子才当在老子身上留下伤口,叶小儿,你手下这汉子叫做什么名字?” 叶无敌提气大喝:“此乃我血骑统领朱三黑,今日起就是我的亲兄弟,他儿子便是我叶无敌的儿子,今日起就是我叶家的儿郎,今日能在阁上留一记伤口者,父母兄弟都是我叶无敌的亲人,能得阁下头颅之勇士,便是我血骑统领,我的副将。” 三军闻言个个奋勇争先,不计生死,只求为范一夫添上一道伤口,只觉能让杀生王能记得自己名字,便是浑身都化作飞灰也是无憾。 范一夫狂笑持刀突进,无数血光中竟然不闪刀兵,正面与万千精兵对砍,刀式全无章法,却是你砍我一刀,我必砍你一刀,速度陡然加快,身后追兵拍马不及,只是向前,向前,所到之处便是血肉浮屠,无数悍勇军士铺就一条鲜血大道,血雨中一往无前,就如魔神降凡,当非世间之人。 待到天明之时,范一夫杀透百万围城,背东面西,倚刀而立,身上伤口可见骨处三十有四,十万血骑无有敢以兵相向者,范一夫仰头狂笑道:“叶家小儿,记得老子的名字,老子叫范一夫,不过一介匹夫,但你若敢屠城我必取你人头。”言罢扭头踏初阳而去,带拓跋太子转路北行,无有敢阻。 十万血骑,百万雄兵,望着那一行血色脚印,身后那血肉通路,无人敢语。 叶无敌仰天长叹:“如此英雄义士,当为天下脊骨啊!” 言罢一声大喝:“血骑随我袒左。” 十万血骑下马跪倒,尽皆解甲坦露左胸,叶无敌右手持刀,大声道:“如此英雄天下仅此一人而已,可今日我一军败于一人之手,当为我等毕生之耻,当刻印于心,此生不杀此人不覆衣甲。” 随后右手刀于左胸横切,血流如注,十万血骑双目尽赤,大喝:“不杀此人,不覆衣甲!”大喝三声,都于左胸横切刻印,此后血骑上阵尽皆左袒,势如疯虎,天下无有能挡。 三日后虽城破,那杀生王却不敢屠城,灭尽拓跋氏宗脉,后派铁骑追杀范一夫与拓跋太子七载,大小五十余战,直至杀生王灭,血骑残部依旧追杀不休。 十国之时,各国国主通令,如范铁骨归降,以半国待之,范一夫闻言不过一笑。大乾立国后修史,曾言有义士范一夫,匹夫一怒,一刀败贼百万,一言救民百万,百万刀兵不曾撼其胆,半国疆土不曾动其心,当为百世第一义士,史上骨头第一。” ~~~~~~~~~~~~~~~~~~~~~~~~~~~~~~~~~~~~~~~~~~~~~~~~~~~~~~~~~~~~~~~~~ 西北边关铁栏山,这铁栏山只是方圆不到十里,高不过五十余丈一座小山包而已,名声却极大。此山又名梅山,传言草原诸部未曾成势之前乃是一位北方大豪的庄园,有梅花万树,乃是北方名胜,也是中原与草原最大的交易之地。 自七百年前草原极北部落金顶帐国南迁,逐渐统一草原,在此处一场大战便使此处成了草原上最大的绞肉场,据记载当时双方前后十年共三百万大军在此血战,死于此战七十余万人,鲜血浇灌方圆百里,万树梅花毁于一战。 此战不分胜负,铁栏山却成为双方共同的圣地,全因战后独余一株梅花存于铁栏山顶,枝干如铁,花开若血,四季皆有一枝开放,如遇大战则满树血梅开放,极是神异。双方都言此树乃是战场无数鲜血浇灌而成,秉天地杀伐之气而生,于此地战死,神魂当与血梅共生,万世不朽。 故此双方每年都在不同时节来此祭奠,这许多年来相互征伐都不曾将这铁栏山作为禁区,双方默契只有主帅有资格立于铁栏山头,每次征伐只看血梅旁战旗便知何方占优,何方战胜战旗便立于血梅旁,待下次征战双方争夺,这已然关乎两国国威,双方战士荣誉,因此这铁栏山十里左近便是每次大战最为惨烈之地。 十三年前中原大乱十国乱战,三山镇兵力空虚,草原王陈兵五十万在这三山镇前,王纛就立在这铁栏山上,准备乘中原大乱时南下作乱。那时少年英雄甄英雄言道中原虽乱,却是我炎黄家事,蛮夷之辈怎敢犯我国门,小贼却立大志,吾当杀之。在连山道立甄字旗,只带一个家仆北上而来,一路上听闻消息的江湖义士纷纷来投,只四天,待赶到三山镇时已有三万余人赶到守城,甄字旗下也有七八千人聚集,都待小英雄发话。却没想到那甄英雄只说一句,猪狗之辈,怎敢犯我炎黄祖地,如与其决于城下,是我辈毕生之耻!我当于铁栏山枭敌酋之首,以其血染血梅之干,以为蛮夷之戒,胸中有血者可与我同往!当时众人都当甄英雄是个疯子,都说黄口小儿口发狂言,只是找死,最终只有四百七十三人以必死之念随同出城至草原大军之前。草原王知其言语,赞道好少年,好热血,今日必让你血在长生天下流尽,染我大纛之上,让众将不得阻挡放这狂徒到中军,看我草原军威雄壮可还敢发此狂言。 甄英雄带四百七十三人驱马直至草原中军,直面数万雄军面不改色,草原王于帐前笑道中原果多狂徒,黄口小儿胆气却壮,言左右谁与我将这上好祭旗之物取来,当时便有左帐大将哈斯额尔敦出阵,只一合便被甄英雄挑落下马。” 那草原王连派四名大将都不是甄英雄一合之敌。 英雄一时威势无双,敌将无一人敢上前。 甄英雄长枪直指草原王大纛,一声大喝:“我炎黄之血,出即让苍穹尽赤,尔等鼠辈,何能让我等鲜血流尽!诸位随我共同杀敌,敌酋就在眼前,今日必要让敌酋授首。” 此时众人对面就是草原蛮人中军,无数草原军士黑压压的望不见边,四百七十三人本已是存了必死之心,此时随着甄英雄一声大吼心中血气大壮,尽皆奋勇上前,随英雄冲阵。 草原人此时已来不及放箭,四百七十三骑个个悍勇,手中兵刃挥动不停,便是被敌人砍中也绝不稍停,将一身衣甲都用敌血染红。 只见一人被弯刀砍中肩头,一刀将对面骑兵手臂砍下,嵌着弯刀奋勇向前杀去,有人手臂被砍,从马上跃起,将对面骑兵扑下马,一口咬在那草原骑兵的咽喉,便是被无数马匹踏成肉泥,只余一颗头颅也不曾松口,场面极是惨烈。 冲阵不到百丈,已然无数鲜血肉糜染了甲胄,众人全身尽皆赤甲,有些人手中钢刀早已残破,将对面草原蛮人砍翻夺一口弯刀,正待厮杀,却听前面一声大喝:“鼠辈,且看我炎黄血烈!” 抬头看去只见百步外一个血人将一草原大将一枪挑飞,马上横枪大喝:“草原鼠辈,谁来挡你家甄爷爷一枪?”执枪四顾,敌军纷纷后退,让出好大一片空地,持兵相对,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将军勇烈,敌胆已丧,杀!”随着一声嘶喊,众人心中热血燃烧,全身颤抖不已,同喊一声:“杀!”向前奋力杀去。 众血甲奋力向前,立于那血人马后,虽只剩一百**十骑,却有无尽气势,敌军纷乱,后退不已。 望着那犹如山峦屹立的血色持枪背影,众人心中激荡不已,觉得生平最大志愿便是能随着这身影一直向前,就是立时死了,也是不屈。 这一刻众人只觉血脉中都有烈焰燃烧,此时便是一座山在眼前,随着这人身影冲杀也必将山砸的稀烂。 此时只听一阵号角声响起,铁栏山上九杆大纛立起,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战场。 “长生天下苍狼的后人们啊,草原上最英勇的战士们,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只猛虎吓退了我的狼群,你们胆怯了吗?你们害怕了吗?哪里有一只猛虎可以让草原上最强壮的狼群逃跑的,我最英勇的战士们,我的狼群,为了你们的王,露出你们的牙,用你们的爪子将这猛虎撕碎,将他的心献于狼王的人,将得到五千里草场,十万的奴隶,杀入中原后一个城的财富,去吧,我的狼群,我——无尽草原的王——阿古拉?阿胡拉将站在这里,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绝不后退半步,我的狼群,草原的勇士,你们难道连狼王身前三箭之地都不能守护了吗?” 随着草原王的话音响起,对面的草原狼骑呼吸渐渐变得火热,双目中都射出血芒,众血甲都知接下来便是死战,趁着空隙调匀呼吸,气势不减,可每个人眼中都透出了死意。 “杀!” 随着一声大喝,无数的厮杀声在空中爆响,黑色骑兵如同海浪拍击,压迫而来,而这黑色海浪中却有一块血色礁石,任凭海浪汹涌却不动不退,反而在浪潮中逆流而上,缓缓移动。 可这海浪却无穷无尽,礁石虽硬却在层层消减,只半刻不到,血甲骑兵便只剩不到七十,这剩余的七十多人也是气力将尽,可周围的敌人却不见减少,反而越杀越多,这时只听那最先一骑上的血色身影大喝:“炎黄血脉当随我誓,吾炎黄血染之地,即为吾之国土,非吾族类,无故侵犯吾国土者,誓杀之!” 众人手中兵刃不曾稍停,一同大喝:“愿随誓,吾炎黄血染之地,即为吾之国土,非吾族类,无故侵犯吾国土者,誓杀之!” “非吾族类,以刀兵假与吾国土之上者,誓杀之!” “非吾族类,以刀兵假与吾国土之上者,誓杀之!” 此时战场风云变幻,血云遮天,狂风骤起,草原诸军看这天地异动,战阵松动,众人乘势向前,直冲一箭之地。 未等敌人反应,那当先血骑已然冲至白纛前不到一箭之地,大喝:“非吾族类,占吾血染之地寸土者,必当屠其族,灭其国,此为天下戒。”手中沾染无数敌血的长枪月兑手而出,有若血色雷电往那山顶白纛下的身影激射而去。 “非吾族类,占吾血染之地寸土者,必当屠其族,灭其国,此为天下戒。” 此时随着剩下的二十多骑的大喝声中,天地震动,九道血色雷霆击中飞驰长枪,无尽雷霆与铁枪一起将那草原王钉在当地,血梅开遍,无数血色花瓣随着狂风散落战场。 草原诸军心胆具裂,整个大军犹如炸了圈的羊群,四散奔逃,有那悍勇的,想要为草原王复仇,可那雷霆击下,就再也控不住马匹,乱军践踏无数,只听阵阵哭喊。 战场只有二十五骑站立,只见英雄下马,走到敌酋身前,一刀枭首,手持敌酋之首缓缓转身,屹立山巅。 众人纷纷下马跪倒于地,却只有十六人,其余九人已于马上含笑气绝,身体直立不倒。 众人大喝:“炎黄血勇!英雄无敌!” 英雄插枪立马,于铁栏山山上立甄字战旗,此战杀敌七千四百,斩将过百,至今十二年,草原铁骑不敢越铁栏山一步,英雄如此,当真是无人可敌。四百七十三死士随英雄回城者只有十六,不曾残疾的只有三人,城中诸人得知经过,羞惭无比,于战场上寻回四百死士残尸,葬于血梅之畔,又立甄氏英雄碑,碑文刻此战经过与后人得知,碑后阵前血誓与四百七十三义士姓名,此誓又被称为炎黄血誓,此战后广为流传,为炎黄子孙共守,此战又被称为炎黄血战,当为百世以来炎黄第一战事,史书为此战列传,提及英雄,只言:‘甄英雄当真英雄也。’已无言加于其身。 ~~~~~~~~~~~~~~~~~~~~~~~~~~~~~~~~~~~~~~~~~~~~~~~~~~~~~~~~~~~~~~~~~~~ 十国乱世,有反逆阿诺幸格占徐州之地,好以婴孩之血肉熬粥,称美味为天下美食之长,每食粥后必与手下精兵百人角力,有胜百人勇力,为人残暴嗜血,徐州人惧之称之为“粥长”,又暗称“食婴鬼”,无人可治。 港城冠溪戈抢掠民女无数,喜以美女人皮做画,画风**,无数天真少女丧于其魔爪之下,人称“人皮画师”。 又有神秘人金枪客,穿金甲,持金枪,以人命试枪,残虐好杀,常有屠村灭镇之举,所过之处尽为死域,有江湖高手结盟绞杀,但其金甲刀枪不入,枪法歹毒狠戾,却无人是其一枪之敌,绞杀四次皆被其杀出通路逃走,江湖称“无敌金枪客”。 乱世之中,人命轻贱,各种食人嗜血之徒层出不穷。 适逢乱世,群妖乱舞之时,必有豪杰出世。 有燕人自称狂徒,放言以手中刀杀尽天下畜生头,手持一把杀头刀,口中一曲杀头歌,狂笑中由北至南一路杀将下来,无论是万军之中的兵马统帅,还是勇力无敌的江湖高手,皆是一刀割头,提头便走。 金枪客言道如此狂血才好祭枪,来寻燕狂徒决战,燕狂徒未发一言,一刀,碎其枪,破其甲,断其头,提头而走,天下哗然,嗜血好杀之辈无不两股战战。 其时天下人尽传其名,百姓称万家生佛,立牌位供养,江湖中尊称其为天下第一高手,不敢为其贺号,只尊称燕大先生。 如此人物,如此江湖,怎不让人心向往之。 ~~~~~~~~~~~~~~~~~~~~~~~~~~~~~~~~~~~~~~~~~~~~~~~~~~~~~~~~~~~~~~~~~~~~~ 燕狂徒:“小子,记住了,真正的汉子就是要喝最烈的酒,杀最狠的人,就算是撒尿都要比别人尿的远些,看这远方的天地,是汉子就要让这天地间都传遍你的名字。” 甄混蛋:“师傅,这里风好大,你的尿怎么能尿那么远,我的都让风吹回来了,操,我呸,呸……呸……再不和你一起比了。” 燕狂徒:“小子,男儿当世要仗义轻财,你看这翡翠珍珠鸡,温润滑腻,材质上乘,当为天下一等宝物,给你,将它摔了。” 甄混蛋:“你大爷的燕屠户,再捏着我小鸡.鸡说梦话,我尿你一脸。” 燕狂徒:“乖徒儿莫喊,让你师娘听见了,怕是又要多日不能上床,还得和你住一起。” 甄混蛋:“师傅,你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当无畏无惧,我今天就做了一件以前我不敢做的事。” 燕狂徒:“小子最近学乖了啊,这大湖镇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甄混蛋:“我把你藏的私房钱刚刚交给师娘了,还和师娘说你带我偷看李寡妇洗澡。” 燕狂徒:“甄混蛋!你还想跑?今天好好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甄混蛋:“师娘,您老人家来了。” 燕狂徒:“老婆,别拧耳朵,我错了,我不该藏钱,可我真是没偷看过李寡妇洗澡。” (这几个是在书中常要提到但是出场却不多的人物,与主角关系比较密切,单提出来做个楔子。) 第三章 好贵的戏票 更新时间:2013-01-15 铁擎天刚想转身出楼,却见一个身穿妖艳大绿粉红桃花袍的中年男子斜倚在边上一根柱子旁,那如同包了整个大湖的眸子中满是讥诮,大汉看了看那男子身旁两把七尺长刀,提起狼牙棒咬牙道:“春湖水,你小子也来和铁爷爷过不去?让开,改天爷爷陪你打个痛快。” 那边五个人早就已经麻木,无论是铁甲横山,只手擎天的铁擎天还是双目春桃花,一剑秋湖水的春湖水,这等传说中的人物平日里难得一见,今天却在这诡异的赌斗中一个个的蹦了出来,这赌斗的两个少年又是何等没遮拦人物。 春湖水模模唇上两撇胡子,懒懒说道:“我可是买了票的,你要走得等燕老大到了再说。” 铁擎天眼神闪烁,惊慌不已的到处打量,看那样子是怕极了春湖水口中的燕老大。 这时一个黑衣老者背着三杆九尺黑旗慢悠悠的从屏风后转出,声音嘶哑说道:“老子可是我家少爷说过免票的,铁锅盖你今日这金光灿烂的可比平日里黑漆漆的顺眼多了。” “黑羊头,你今儿笑话老子,没准儿明天你就被这混蛋小子扒光了吊在这楼顶。”铁擎天口中虽硬,但看到人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已经感觉不对劲,眼中已经在打量退路了。 那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省省吧,墨家小子正在下边卖票,燕老大可是免费的至尊席位,你要是敢跑?哼哼!” 铁擎天现在是完全绝了念头,索性将铁锅扔开,敞开了让人看,只是双目紧紧盯着蓝袍少年,问道:“少爷,看老铁这身肉票价多少?” 蓝袍少年模模鼻子,脸上总是有一丝尴尬,回道:“铁叔,这个最近手头紧你也是知道的,这主意都是那小子出的,上次输了那混蛋就出了这主意。” 看着铁擎天眨也不眨的双眼,低头接着说道:“万两黄金一票,咱们刚才那局算赢了,拿五成五,燕大先生和这混蛋的人免票,这几个是赶巧了,要是买不起票,就交给您老人家看着办吧。” 那边风二已经大喊:“我们买票,买票,铁大侠放心,今日的事我等出了这门就当从没见过您老人家,绝不会说出去的。” 几人急忙拿出金票顶账,开什么玩笑,江湖中人最重名声,要是因为这事招惹了这位大爷,像当年黑山群鬼那样让这位爷堵着门口给灭个干净,那才冤屈。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或从楼梯,或从楼外进到这三楼,对着铁擎天指指点点,嬉笑不已,铁擎天也是豁出去了,索性站在桌子上怒目回瞪,不时的还亮亮那常人大腿粗细的胳膊上的肌肉。 不一会就有二三十人前来,这些人各种打扮,僧道俗都有,有衣饰华丽如富家翁的,有带各种武器的江湖豪客,甚至还有小贩和叫花子。 那小贩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没有栏杆的三楼边上,半个身子都悬在楼外,和旁边一人打趣道:“丁妈妈看这铁疙瘩身子怎样,可入的了你的法眼?” 那丁妈妈一身华服宫装,脸上的粉怕有半尺厚,身材怕是比铁擎天还要粗壮,一开口就是一阵响雷,说道:“身材还能看得,就是那张老脸太过凶煞,还是范家小哥合老娘的口味。” 铁擎天大吼:“去你女乃女乃的,就你女屠户的德行也敢打小骨头的主意,你们几个老家伙可要看好了,莫要让这屠户占了小骨头的便宜。” 周围有四五个人连连点头,一脸警惕的看着人熊一般的丁妈妈。 这时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在楼中响起. “老铁这身肉还是有些看头的,看完了就都散了吧。”这个声音一出,全场立刻一静。 五人抬头寻去,不知什么时候铁擎天旁边多出一人,却是几人在冲进大湖楼前见到的屠户,还是一身皮围裙,却没有拿刀,这时双目中没了那骇人的凌厉,只有无尽威严。 “今日人来的齐,说个事情,今年南方英雄那里去十个人,其它的地方还依旧例,老铁去东面,黑山去北边,湖水留下今年跟着混蛋。” 说完只一抬脚就不见踪影,剩下的众人立马散了个干净,只有铁擎天,春湖水和那黑衣老者还有一个青衣高大少年还留在楼上。 五人总算松一口气,虽然不明白,但是总觉的今天见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江湖隐秘,几人已经认出了六七个现在已经极少在江湖出现的巨擘大豪,这些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以这些人的身份能一起去做的一定是惊天的大事,自然不是自己几人这等小人物能够知晓的。 “铁大叔,这几个人的票钱您老就收下吧,这么冷的天气,要是着凉了,总也得买些草药的。”这时那紫袍少年笑嘻嘻的哪有半分杀气,指着五人刚刚拿出的金票对铁擎天说道。 铁擎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看那蓝袍少年,摇头叹口气将那些金票收起扔给蓝袍少年,一巴掌排在少年后脑勺上,带着金锅飞也似的逃了。 楼中几人看着铁擎天金闪闪的背影远去,一起哄笑,便是那蓝袍少年也干笑了几声。 笑过之后,两个少年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响,紫袍少年摆弄着额头小辫,笑嘻嘻的说道:“贾正经,你还真是没姓错,果然是个假正经,今天这事咱俩大哥不说二哥,你出力也不少,铁大叔还能不知道你?你那份等下让无言给你,哈哈,要让江湖上知道你这冠公子比我还要无赖混蛋,看你还装不装的下去。” 蓝袍贾正经一本正经的言道:“出了这门谁知道是咱们两个联手,金子到手才是真的,说起来铁叔的身材真是有看头,下次有这事还算我一个,不过我是不会认和你联手的。” 那边五个又一次傻眼,这位蓝袍少年就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君子典范,各大公子之冠?一直传说这位冠公子乃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大公子,只知道名正经,据说是这位公子要以身为则,正经典正义,却没想到这位爷是姓贾的。 现在这位贾正经贾公子正恶狠狠的看着这边,怕是已经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几人又是拍胸脯一通保证,绝不泄露今日所见,才让这位大爷收了目光。 这时那紫袍少年也看向几人,五人心中想,蓝袍的是贾公子,那这位紫袍少年必然是姓甄了,几人刚想开口,就听这位一声大喝:“亮名号。” 那黑衣老者兴致不高,将身上的三根九尺黑旗慢吞吞的立起,幸好这楼够高,只见这三杆大旗上用金丝做字,左面一面写“甄英雄是我大哥”,右面一面写“燕狂徒是我师傅”,当中一面上写“天下第一混蛋”,每面旗子下面都有一行小字,上写“老子叫甄混蛋”。 这紫袍少年在中间旗子下侧身站定,一副臭屁模样,斜眼看着几人,这五人这半天看到的已经足够震惊一辈子了,虽然知道这少年意思,可脸上实在没有半分被震到的表情。 甄混蛋意兴阑珊的摆手示意收了旗子,拉过椅子蹲在上面,揪着小辫子说道:“你们几个的事我知道了,不就是丢了点东西吗?又没死人,来这么多人吗报丧吗?人情是我那王八蛋老子欠下的,现在小爷是甄家家主,人情什么的不管用了,不过小爷最近缺钱,银子给的足小爷就跟你们跑一趟。” 五人中的女子急忙道:“银子有的,我们这里带了白银两百万两,黄金五万,愿请大少出手,要是大少喜欢买卖店铺,我们几家名下产业任大少挑选,要是还不够我慕容家愿变卖房产田地,只求大少救我五家性命,我慕容家就是做牛做马……” 甄混蛋一挥手道:“我要那么多牛马干什么,银子百万,金子都要了,小爷带人去给你们把那什么杯子给抢回来。” 那女子名叫慕容铁峰,慕容家本是江湖世家,可这一代人丁不剩,长房就这一个姑娘,慕容家主给她取名铁峰就是想要她如铁铸的山峰一般撑起慕容家,慕容铁峰不负期望在江湖中也闯下了不小名头。可他父亲不知怎的信了一个游方道士的话,说是当今圣上龙恩泽被天下,如能有功名在身,定然能让慕容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 于是慕容家主将家中珍藏的五只九龙杯拿出,又劝了另外几家将这九龙杯凑齐一套,几家联合请大方镖局保镖,准备运上京城,献给当今圣上换个功名,却不想刚到半途就被人给劫了。 那劫镖的人功夫极高,几家人都没有办法,京城那边已经递了折子上去,眼看期限逼近,各家都广邀人手助拳,慕容家主想起这边甄家还有一个人情,才想起试试看,又怕失了礼数,派了各家年轻一辈的好手带足了礼物前来求助。 五人虽然听多了传说,可心中对这隐世家族却是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不过那么二三人的名声大而已,今日经历虽然诡异,但这隐世家族的冰山一角已然让人高山仰止望之不尽,实在是没把握人家能搭理自己这几条小虫,却没想事情如此顺利。 (新人不易,望大家多多关注) 第四章 花画花 更新时间:2013-01-16 慕容铁峰现下都想大哭一场,为了这件事家族中已经将资金全部抽调出来,眼看转眼就是家破人亡,却出现这么大的转机,这些天来压在心中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 甄混蛋看几人还站着不走,挥手道:“还站着干嘛?我这里不管饭的,明天一早我和你们去就得了,你们随便转转吧,明天早上在门口等我。” 甄混蛋现在心情大好,这几人可真是大大的肥羊,票钱也是随口说的,那些上来看热闹的都是一百两一位,只有这几个冤大头才是正主,没想到这次能有这么多银子入账,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得赶紧拿过来热乎热乎,这几个碍事的赶紧走了才好。 五人互看一眼,都是苦笑,在自己等人看来生死存亡的大事,在人家眼中不过是挥挥手就能扫平的小事,当下心中都吃了定心丸,转身就要下楼。 这时只听楼下一声大喊:“甄混蛋,你个王八蛋,又在我饭里下泻药,老子要拆了你的骨头。” 喊声刚落就见刚才扛着石头拉肚子的少年奔上楼来,挥拳就向甄混蛋打去,几人连人都没看清,只觉得一阵飓风贴着身子刮过,耳边只听风声呼啸,一条奔雷般的身影已经冲到甄混蛋跟前。 甄混蛋一边闪避一边大笑,道:“小骨头,哥哥的新药够劲吧,看你刚换了裤子,可是又没带纸?这次怕是又扛着石头拉肚子了吧,改天哥哥一定组个观光团给你打气加油,让你拉的顺畅,拉的尽兴。” 这时楼下一个春风般轻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小酒你别拦我,我都听到了,混蛋哥哥就在楼上,他又没穿内裤就乱跑了,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蚕丝小裤裤,你模模,可软和了,我给他送过去,你让开一点。” 这时只听甄混蛋慌乱道:“无言快给我挡着小骨头,我先躲躲。” 说着就往三楼边上跑去,看那慌张模样,一副欠了巨债见债主的模样。 旁边那一直站立不动的青衣少年身形一晃挡在他身前和那抗石头的少年对了一拳,这两人交手却是硬碰硬,那赤身少年一拳拳犹如火山迸发,凶横暴烈,这青衣少年就如万载不动的冰山,清冷沉静,一个挥拳猛砸,一个巍然不动,这楼上只听一声声闷响,和那赤身少年的呼喝声。 甄混蛋刚窜到楼边,就见贾正经一脸正经的站在身前,忙喊:“七成。” 贾正经让开身形,甄混蛋一头就向楼下扎去。 这时楼梯口一个的少女绕过了屏风,这少女十五六岁正是鲜花一般的年纪,一身白色小碎花裙,裙角摇摆,这满楼的风都轻柔了几分,微微一笑间这满楼都仿佛开满了鲜花,那明亮的眸子却又像这大湖一般清澈见底,五人只觉的随着这少女走进,就如春天的大湖被带到了这楼中。 这样一个明亮鲜艳的少女正该是少年们的春日遐想,求之不可得,可这甄混蛋却像是见了鬼一样,比上中了箭的兔子跑得还快。 少女打量了一眼,有如湖水一般的眸子中有些失望,微微噘嘴,一时间刚刚到来的春天都凌乱了,除了那乒乒乓乓打个不休的两个傻子,其余的人都有心安慰这带着春风的小姑娘,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都恨起那个逃跑的混蛋,果然叫混蛋的就真的是混蛋。 这时一直靠在柱子上的春湖水走了过来,对少女温柔的说道:“小花花别不高兴,那个混蛋明天早上要离开这里,你跟着这五个人他就跑不了。” 少女展颜一笑,这春天随着笑容终于又回来了。 “谢谢湖水叔叔,还是湖水叔叔好,小酒就不乖,故意让混蛋哥哥跑了。”说着冲跟上来的小二做个鬼脸。 “要叫哥哥,我有那么老吗?”春湖水溺爱的拍了拍少女的头。 “湖水叔叔,花花不好吗?为什么混蛋哥哥每次见了我都跑,他是人家的未婚夫呢。”少女低头问道。 春湖水笑道:“花花当然是最好的,是那臭小子不懂欣赏,以后湖水叔叔帮你看着他,保证他跑不了。” 少女点点头,说一句还是湖水叔叔好,便跑去抱着好肥一只逗弄起来。 众人各自散去,只留下两个精力过剩的二货一直打个不休。 慕容铁峰和风二拉住小二不放,询问大湖镇情形,免得犯了忌讳。 小二看在银子份上给几人交了底,这时五人才知道,自己几人进来的时候为什么看到一幅破落景象。 这这甄家二少爷脾气不错,也没什么少爷架子,就是一样,喜好作弄人,街上的店铺门窗都是甄少爷让他身边那位青衣少年墨无言画的,关上就是破落景象,打开就是祥瑞图画。就连地上的深坑怪石也统统是墨无言画在路旁摊位的木板上的,只要开市放下木板便是一个个开满鲜花的摊位,只是这墨无言画的实在太过真实,就如真的一般。 画完那天这镇上人吓了一跳,好长时间晚上都没人敢出门,这还只是甄家少爷的一个小玩笑,要不是前一阵子出去带回来了那位范家少爷范横骨,只怕现在满镇子都是陷阱,让人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甄少爷就是看准范横骨一个人坑,那范家少爷却是个硬骨头,不管让整治的多惨,连一句软话都不曾说过。 范家少爷每天过了晌午都要扛着石头从镇子上穿过,到大湖去洗澡,甄少爷一路设计的恶作剧把店铺都毁了两家,现在每到那时候人们都躲起来,等范横骨带着他那块大石头过了镇子,没有险情再开门,却正好让五人遇上,惊吓了一回。 五人这才明白事情起因,心中总算踏实下来。 第二天一早,五人天不亮就在大湖楼门口等着。 只见甄混蛋先在转角鬼鬼祟祟的冒了下头,然后蹑手蹑脚的带了脚上包了棉布的大狗跑到五人跟前,不时的四处打量。 等那黑衣老者,春湖水和青衣少年都到齐了才舒一口气。 五人昨天已经和大湖楼的小二打听过了,这黑衣老者叫做黑山,铁擎天他们都叫老者黑山羊,想到江湖上鬼羊的传说,几人对这老者却是一百二十分的尊敬,那青衣少年叫做墨无言,一年也说不了三句话,可昨天在酒楼上几人都见过他的身手,自然是敬佩有加。 黑山将背上的旗子解下,对甄混蛋说道:“少爷,以后一年老黑不能跟着少爷了,少爷平时饮食起居都少了人照顾,自己要多注意些,多吃些好的,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遇上了敌人,就让小春子挡刀,少爷莫要亲身赴险,这旗子老黑也没法给少爷扛了,这次少爷一定要多注意,老黑……”说着说着已然哽咽的说不下去。 甄混蛋踮脚拍拍黑山的肩膀,说:“黑伯放心,明年见了我定然比你还高。” 黑山双目通红,笑道:“那是自然,少爷一定比大少爷还要壮实。” 甄混蛋接过旗子看了看春湖水,春湖水抬头看天,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墨无言默默将自己身上横背着的一个八尺长一尺宽六寸厚的铁盒子取下,系在好大一只的背上,将那三柄黑旗负在身上,这旗子是在是太长,如不是墨无言本身高大,换了甄混蛋就是斜背也能拖到地上。 甄混蛋挥挥手,几人悄悄向镇外行去,刚走两步,就听一个声音响起。 “甄混蛋,你敢自己悄悄跑了,现在我就打出你隔夜饭来。” 甄混蛋嘿嘿一笑,说道:“小骨头别躲了,我早就等着你了,这一路上没有你,那该有多寂寞。” 只见那昨天抗石头的少年从转角走出,今天却是穿了衣服,背上背个斗笠一般的包袱,冲甄混蛋直咬牙,正是那位范横骨范大少爷,范少爷自从来了就被甄二少爷各种捉弄,要不是体质却好的像怪兽,怕早就被玩废了,哪能让他这样跑了,必然要跟着报仇。 天刚刚放亮,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昨天几人刚到时的模样,到处是破败景象,这时五人早已知道,这街上的店铺门窗都是画的,可这墨无言画的也实在太过真实,便是现在见了也如真的一般。 范横骨加入后几人还没走出十丈,这街上所有的门面一起大开,整个镇子突然活了过来,到处敲锣打鼓,无数鞭炮齐鸣,镇上所有人都涌了出来,大喊:“欢送甄二少爷出镇,祝二少爷旗开得胜,在外面大一片大大的基业,有空也不要回来看看。” 甄混蛋本来得意的表情在听了最后一句后整个僵在了脸上,如同吃了屎一样。 几人脸上都憋着笑,春湖水更是放声大笑道:“甄二少爷当真是好人缘,你要现在说让大伙捐银子你就不回来,怕是银子多的能把大湖填了。” 甄混蛋黑着脸踢了身旁好大一条一脚,突然喊一句:“不好,快跑。”急急向前冲去。 见他跑来众人呼啦一声散开,街道中间马上留出一条通道。 甄混蛋一马当先,后面人紧紧跟随,眼看就要出了镇子,已经能看到牌坊下面准备好的马匹。 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朵开满鲜花的白云从旁边屋顶飘落,如春风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混蛋哥哥,这次你别想一个人跑,花花跟定你了。” 这时异变突生,无数暗器弩箭从屋顶街角向道路中间打来,二十多个身影从屋顶人群中窜出,各种兵刃往路中众人身上袭来。 第五章 离开的开始 更新时间:2013-01-16 甄混蛋不管不顾,看也不看这些突然袭击的刺客,只是蒙头往前跑。 只听人群中铁擎天一声大喝:“早就等着你们这些兔崽子了。” 铁擎天一杆狼牙棒只是一记横扫便将四五个刺客击飞,春湖水更是凶猛,两把狭长的七尺长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两道流光有如春水荡漾,只是一闪,便有七八个刺客变成了两截。 风二五人刚刚抽出兵刃,背靠一起准备抵挡,便看这些刺客被人群中昨天看戏的那些人轻轻收割,根本就是鸡蛋撞在了石头上,只有满地的尸首就如蛋黄散了一地。 这时甄混蛋已经扭头在往回跑了,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看过这些刺客一眼,只是躲着那白衣少女。 少女落在街头,对眼前的一切视若不见,眼中只有到处乱窜的甄混蛋一人,小姑娘见他逃的慌张,两眼眯起就如月牙一般,口中却是一声大喝:“站住!” 甄混蛋倒是真听话,马上定在当地,慢慢扭头憋出一个笑脸道:“花花花,你怎么来了,你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他们去接你,你看今天实在是不巧,我还有事去做,不如你多住几天,等我回来一定天天陪着你。” 少女见他扭头,故意板着脸道:“人家昨天就来了呢,你都躲着我不见,要叫人家的名字花画花,都说了人多的时候不要那样叫,人家还没过门呢,这里这么多人。”说着说着脸就有些羞红,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下。 甄混蛋看她低头,身子慢慢的后退,又想逃走,只听一声咳嗽,却是春湖水站在他身后,甄混蛋连做手势,春湖水仰头看天,只装作不见。 这时花画花抬头看来,甄混蛋赶忙站直,满脸堆笑,少女冲他一笑,招手道:“过来。” 甄混蛋却是不动,满脸的苦笑,说话都变的磕磕绊绊,道:“花花啊,你刚也说了,这里这么多人,你看咱们都好久不见了,不如找个地方,大湖楼的鲜鱼很是不错的,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吃饭。” 花画花听了满脸的笑容,说道:“嗯,好呢,花花最喜欢吃鱼了,不过你先过来,这么冷的天,莫要冻坏了,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蚕丝的呢,一定很暖和,你先换上。”说着拿出一条绣满鲜花的蚕丝短裤托在手上。 甄混蛋脸都绿了,他躲的就是这个,花画花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当街逼人换短裤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看到铁擎天他们一脸的坏笑,知道今天是跑不了被这些家伙看戏了,只好垂头丧气的上前领裤。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花画花背后,点了她穴道,事发突然,场中众人都没有准备,一时都愣在当地。 丁妈妈大喝:“漱心,你疯了不成?放开花花。“ 这人却不是外来的刺客,只见一个满脸都是狰狞伤疤的尼姑站在花画花背后,双手合十冲众人行礼,又向众人摆手示意众人莫要妄动,自己不会伤害花画花。 一时间无人说话,众人都是冷冷看着这尼姑,看她要做些什么。 这漱心尼姑却是多年不曾说话,长了几次嘴才有声音发出,声音却是动听之极,只听她咿呀半天犹如唱曲,吊好了嗓子才说话。 “你们勿要惊慌,我也是极喜欢花花的,自然不会害她,我只是想劝二少这次不要管这闲事,只要二少答应,漱心此生愿长驻西方沙漠,直到身死。” 甄混蛋这时脸上再无半分嬉笑神情,冷冷说道:“你是缠丝的人?” 那尼姑听了这名字浑身一震,摇头道:“我十年前毁了面容,不再开口,就是为了躲避缠丝的追杀,我这一生都在躲避这无处不在的丝网,因此我才知道他们的可怕,他们就像一群剧毒的蜘蛛,无孔不入,一旦招惹了他们,你身边每一个人,哪怕是至亲都有可能是缠丝的杀手死士,无论你躲到哪儿都有一根根丝线紧紧缠着你,让你喘不过气来,最后生生的将人缠疯,直到你死了都不能安生。” 甄混蛋摇摇头说道:“你高看了他们,也小看了我,你只是被他们吓破了胆而已,我最恨人威胁,你现在放手我还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漱心只是摇头,说道:“二少还是太年轻了,就让花小姐和贫尼做几天伴儿,只要过个五六天就好。”说着就想将花画花带走。 这时一阵低沉深厚的声音在漱心耳边响起:“你是去年年底跟了小丁,今年才到的这里吧,年轻人看来还得学学规矩,长长见识,一个缠丝就能把你吓成这样,黑山,这个小姑娘今年跟着你,小丁今年的任务加倍。” 漱心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言语,刚才那声音刚一响起,她全身便连一丝都无法动弹,这声音刚说了不到十个字,甄混蛋已经在她眼前将花画花接过解了穴道,提到黑山的时候,黑山就到了她跟前将她夹在腋下。 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可笑,这才想起那个虽然救了自己心里却一直轻视的丁妈妈好像和自己说过,在这里有个人有他在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那个人好像是姓燕的。 花画花虽然穴道被解开人却没有醒来,软软靠在甄混蛋身上,甄混蛋一边为她把脉一边说道:“缠丝吗?看了这次小爷要玩个大的了。” 说完拍拍花画花的,说道:“别装了,下次再故意让人点穴我可生气了。” 花画花一惊,从甄混蛋怀里跳起,大红着脸急步后退,一坐在地上。 甄混蛋刚要大笑,就见花画花捂着一下子蹦起来,嘴里一声怪叫,却是刚才铁擎天狼牙棒打碎了旁边的摊子,地上的木刺扎到了,让众人一阵好笑。 刘方是绿庭县的一名捕快,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不再有当年在军中的勇悍血气,可眼光还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极其的危险,虽然这少年俊美的不像话,甚至与人说话都有些羞怯,可多年的军旅生涯告知刘方,眼前的少年一旦上了战场一定是极可怕的存在。 于是在验过少年身份没有问题之后,刘方没有一点难为就让他收殓了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足足二十多具尸体,这是绿庭县这十年来最大的案子了,早已经不是刘方这小小的捕快可以解决的,刘方早早就上报了上峰。 据说现在案犯已经伏法,只要这代表家属的少年将受害人的尸体收殓,这件事件便和刘方再无关系,日子又将回到以前的平和。 此时甄混蛋懒懒的躺在大狗身上,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的正是绿庭县的案子,纸上的过程很详细,就连当时案犯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记载,就如这件事情就在甄混蛋眼皮子底下发生一样。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一个小镖局的二十多人被人全部杀死,没留一个活口。 起因也很简单,当时这些人刚刚结束了一趟镖,收到了钱,回程的路上在绿庭县外的一个茶肆吃饭,因为这趟镖的收益不错,这些人喝了点酒,喧闹了些,然后就被茶肆中正在吃饭的两个人杀了个干净。 这两人动手前只说了两句话,一个说这些人好吵,另一个说好久没见血了呢,于是二十多条人命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尸体。 杀人的两个人一个叫欧杀鸡,一个叫肖屠狗,这两个人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杀鸡屠狗一般,从不需要理由,可杀他们就需要理由了,于是当狮虎堂的堂主虎头朱猛斩下两人的脑袋时候,也说了一句话,你们不该在我的地方杀人的。 这江湖上每天都有无数的厮杀,这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可这死的两个都是缠丝的人,于是这件本来简单的事变的不再简单,这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甄混蛋的手上。 离开大湖镇已经两天,花画花最后还是被甄混蛋留在了大湖镇,一个混蛋去蒙骗一个花画花那样纯净的小姑娘总是有无数的借口的。 当然代价还是有的,当甄混蛋在大湖镇上所有人面前穿上绣满了红绿小花的内裤的时候还是很有喜感的,不过以这个家伙的脸皮厚度是甭指望他脸红的。 “去绿庭县。”甄混蛋打个响指,前方的春湖水和墨无言已经开始调转马头,往他们已经错过的岔路回转,范横骨却是步行,扛着大石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风二咳嗽一声纵马上前刚想开口,甄混蛋将手一抬,说道:“别问为什么,你们要是不想跟着就回去,我会在期限以前将九龙杯带回去的,要是想跟着我就什么都别问。” 五人跟在后面商量了一会儿,派了那个满脸痘痘的青年回去报信,剩下的四人跟在后面。 这两天相处众人话语虽然不多,姓名到都是通报过的,不过混蛋大爷到底记住几个就是个问题了。 第一章 狮虎堂 更新时间:2013-01-17 满脸痘痘回去报信的叫顾仁杰,系红巾的叫方文静,风二一直叫他方小妹,与样貌柔美的屠英很是不对付,不时就要开嘴仗。 几人之中以好酒的风二为首,这两天五人虽然心急如焚,却是一直没有催促加快行程,便是风二安抚几人,今天突然要改路,几人心中虽然疑惑,但风二未曾发言,剩下的三人也都将疑惑放到心底,只是默默跟随。 甄混蛋写了一封信将刚刚带信过来的异种蓝翎雀放飞,嘴里喃喃道:“希望还来得及。”让众人加快速度,范横骨扔下石头,跑起来比奔马还快,最恐怖的是他的体力,一天跑下来也不见疲累。 狮虎堂有一狮,一虎,一鹰,一豹享誉江湖,在北方绿林四十路开柜做买卖的好汉中是数一数二的势力,一狮,一虎,更是义气深重,在绿林中极有名望。 不过狮王已老,最近几年都是朱猛在打拼地盘,狮王更多在后方经营。 近些年狮虎堂已经有不少的产业,已经极少做没本钱的买卖了,这次是有确切消息,一批红货要经过狮虎堂的地盘,据传来的消息是草原蛮人在中原的隐秘商队红利,要在最近运到北方,作为蛮人的军资。 北方绿林震动,二十三家好汉齐聚,要将这批红货截了,朱猛带了老鹰和豹子前往聚会,堂中好手也在聚集,这次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绿林中的好汉子的能耐,在江湖中好好露一把脸。 朱猛已经很久没这么兴奋了,胯下追风驹也感到主人的心情,奔行更急,朱猛却感到一丝不对劲,这条路自己往来过无数次,虽然不是官道大路,可是行人也是不少,现在已经有一刻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了。 朱猛刚要停下,路旁的树林中突然有一根鹅蛋粗细的钢铁长枪射出,在空中犹如一条怒蛟直扑朱猛。 朱猛一声怒喝,双手持一把五尺长的金背大砍刀猛的向长枪砍去,这长枪虽然来势猛恶,却被朱猛一刀挡下,斜斜插在地上,只是这一枪中蕴含劲力实在惊人,朱猛虽然无事,胯下骏马却受不了这大力,奔行之势被阻连连后退,嘴角满是血沫。 朱猛在马上发力,从马上跃起,长刀杵地,这时后面两骑也已奔到,鹰豹二人站在朱猛身后,冷冷看着从树林中走出的三人。 第一个是个和朱猛一般豹眼虬髯的壮汉,空着双手,盯着朱猛,刚刚那一枪就是他掷出的。 二一个是一个黑须老者,手中两柄判官笔,脸上满是诡笑。 第三个却是一个满脸病容的黄面皮中年人,走两步咳嗽一声,看那样子怕是下一刻就要死去。 那老者诡异一笑道:“朱堂主真是好威风啊,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哥几个为什么来吧。” 朱猛一提手中厚背大刀,却不答话。 那老者却是满脸诡笑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朱堂主可曾听过我缠丝?” 朱猛脸色一变,缓缓点了点头。 老者道:“那便好办了,朱堂主既然听过我缠丝的名声,自然知道我们的手段,杀了我们的人也该有个交代。” 朱猛沉声道:“我什么时候杀过你们缠丝的人?” 老者干笑两声,道:“朱堂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欧杀鸡肖屠狗两个为人虽不讨喜却实打实的是我门中老人,而且这二人身上有件东西是我门中重要信物却是必须要追回的,还请朱堂主交还。” 朱猛摇头道:“那两人身上东西我没动过,都交给了郡里的捕快,以你们手段,不难拿得到。” 老者摇摇头道:“我们已经查探过,不在那两人尸体上,看来朱堂主是不肯交出来了,说不得只有做过一场了,就算是寻不到那东西,只要知情的人都死了,也就没事了。” 朱猛还要说话,老者一声大喝:“动手。” 随着这声大喝,朱猛身后的二人同时出手,却是鹰豹二人同时向对方偷袭,鹰爪本是要撕裂豹子的咽喉的,可豹子早已有了准备,左手挡在喉前,右手已经狠狠击打在老鹰的咽喉。 老鹰在捂着破碎的咽喉倒下的时候,脸上却是充满了惊诧和不相信,他不明白本来应该毫无防备的豹子怎么会向自己出手,死的本来应该是他才对,可这世界从来不会给人再来一次的选择,于是江湖中鹰爪第二的老鹰就这么死了。 朱猛猛然一愣,他没想到这两人会自相残杀,就在他一愣的功夫,豹子就如一条真正的黑色猎豹一般冲进了路旁的树林。 朱猛没有去想这两人谁是缠丝的人,在豹子向后奔跑的时候,朱猛也调转头向来路飞逃,自己一个人已经不是对面三人的对手,现在必须要逃,要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朱猛几人出发后不久,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拉着一辆大车来到了狮虎堂,大车上白布下堆满了尸体,他是镖局死者的亲属。 在得知朱猛几人刚刚出发,少年没有停留,拉着大车自顾走了,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留下,让狮虎堂的人很是编排了几句。 朱猛一直在逃,可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多远了,肩上和手臂的伤口都在流血,一只判官笔半截都扎进了小月复里,可最严重的却是肋下的那一掌,那黄脸病夫的掌力好生厉害,这一掌已经伤了肺腑,现在伤势越发的严重,每呼吸一口气都是一种折磨,可朱猛却不敢停下,后面的咳嗽声已经越来越近。 又过了一刻钟,朱猛靠着路旁的一株柳树,大口的喘息着,已经不能再跑了,虽然再往前不过二十里就是狮虎堂的地盘,信号已经发出去了,随时都会有堂口的人来接应自己,可是自己已经没法再跑了,就在这里和他们拼了。 朱猛长刀杵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树上刻下“杀我者缠丝。”几个大字。 刚刚刻好,那黄脸病夫就已追到,颈上一道伤口流着鲜血,只要再深一分便是血管断裂,身死之祸,那汉子看着朱猛,咳嗽一声道:“果然是头猛虎,中了我一掌还能跑出这么远,有鬼判官和蟒枪二人陪着你,你也算不屈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完话这黄脸病夫全身气息提起,双眼紧盯着朱猛,双掌提劲,一步步的走上前来。 朱猛本想拼死一击,可这黄脸汉子实在谨慎,也不敢冒进,刚刚那一刀实在是让他怕了,却是远远的隔空掌劈来,消磨朱猛的最后一丝气力。 朱猛心头不住下沉,看来今日必然是要死在这里了,手中大刀已经提不起来,只能双拳运气挡下这一掌。 三掌过后,朱猛已是半分力气也无,靠着大树不住的咳血,眼看就要毙命。 这时只听一声呼啸,从黄脸汉子背后方向跑来一人,远远就是无数的暗器向那病夫袭去。 那黄脸汉子先是隔空一掌劈向朱猛,随后才拔起身形,躲开暗器。 那后来的人却是个矮小汉子,这人得理不饶人,一路奔跑一路暗器发个不停,将黄脸汉子逼开一旁,眨眼间就到了近前,扛起朱猛,向前就跑。 朱猛为挡最后一击,右臂却已折断,任由这后来之人扛着他疾奔。 只听这人嘴里碎碎念道:“这次怕是亏本了,你莫不是拐了缠丝尊主的老婆,后面还有个更厉害的来了。” 一边狂奔不停,一边大把的暗器向后砸去,那黄脸汉子一双肉掌虽然坚若钢铁,却不敢硬接这矮小汉子的暗器,只能不断的躲避。 这时一声长啸声震长空,一条身影疾奔而至,这人一把长剑,剑气纵横,将暗器纷纷打飞,有的一剑就劈为两半。 后来这个却是个年轻人,一边用剑打飞暗器,一边口中骂道:“死矬子倒是滑溜,快将人给我放下,让爷爷砍上一剑,不然等下追到定要将你扒皮拆骨,剁了你这身矮骨头。” 那矮子那里肯放,脚下奔的更急,可朱猛本就是将近九尺的大汉,一身筋骨沉重,眼看后来这青年越追越近。 朱猛道:“好汉放我下来,你如能帮我将消息传回狮虎堂,朱猛便是死了也值了。” 那矮小汉子大骂:“你以为我想扛着你这身臭肉,老子收了钱就得让你活命,要不然我满天星的名声就比你这身肉还臭了。” 这矮小汉子说话又快又急,可这一开口却是泄了气,后面那青年已经离他们不足十丈远。 后面青年刚刚被满天星引走,被这矮子好一通溜,肚子里面满是怨气,眼看已经追近,猛吸一口气,一声长啸,手中剑月兑手飞出,犹若流星坠地直奔满天星后背而来。 朱猛看的分明,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那剑已然到了眼前。 这满天星本就是暗器的大行家,轻功又好,朱猛话刚出口,满天星已经将他高高抛起,身子往一旁侧身闪去。 可这剑却在最后关头微微转向,贴着满天星后背切开一个半尺长的大口子。 第六章 厮杀 更新时间:2013-01-20 接下来必是一场血战,狮王和狮虎堂众人将手中兵器握紧就待上前厮杀,甄混蛋却是一挥手,春湖水和墨无言二人上前,将众人都挡在身后,范横骨瞪了甄混蛋一眼,将外袍月兑了也走上前去。 甄混蛋对狮王道:“你们退远点,莫要溅一脸血。” 狮王还要说话,风二几个赶忙拉住,这一路上早知道这位二少虽然平时不大靠谱,可一旦认真却是从来不会让人违逆,狮王要是这时候得罪了他怕是有苦头吃了。 这时前面已然交上了手,春湖水双刀一名春水一名桃花,此时只有春水出鞘,七尺长刀刃长五尺,刀身虽窄,可在春湖水双手中却是有无上魔力,就如一潭春水荡漾,刀势仿若极其轻慢,就如平静湖水中被人投了一块石子,波纹层层叠叠的散开,让人瞧的清清楚楚,可刀光过处无数人影毫无知觉的被齐腰斩断,三丈之内满是惨嚎之声。 墨无言这时却是将一杆长旗上的黑旗取下,旗杆当做长枪舞动,也不进攻,只是遮拦挡驾,一人守了大半地方,虽然没有春湖水的声势,可他这长枪上却是有无尽大力,缠丝众人兵器砍上去纷纷反弹回来,已经有十几个被身旁人的刀剑砍到,一个手持大刀的手中一把大刀刀背嵌在自己头上,眼见是不活了,更多的立足不稳被逼到旁边的坑洞中,身上沾满面粉,挠的血肉模糊。 缠丝的攻势这两人就守的稳稳的,那范横骨却是勇猛,光了膀子,沿着缠丝铺就的通路直冲向前,双臂黑布上金文闪耀,每出一拳必然大喝如雷,他这拳势着实猛烈,有若雷龙怒咆,每一拳打出,中者筋断骨折,远远飞出,往往连带四五人被砸飞。 脚下踏行间,地上铺路的缠丝帮众更是一个个骨骼尽碎,口吐鲜血,一时间威风无二,无人能挡,直直踏过这人身铺就的道路,往缠丝这边杀来,一路上将无数人逼到旁边陷坑中,一时间场中嘶嚎声不断响起。 缠丝首领之人皱眉道:“哪来这般年轻高手?放那小子过来,不能让他在路上冲杀,去几个人将这三人缠住,周方你上,这次怕是要靠你了。” 先前那认出痒粉的黑衣人应声是,和那些袖上金纹还有多色纹边的都去了,只留这首领一人在当地。 范横骨冲杀正猛,却觉周围一空,自己已然冲到了对面,那缠丝的黑衣人都远远的散开,远远盯着他,就如看一头凶猛怪兽。 范横骨这些日子被甄混蛋各种戏耍,早已憋的狠的,现在冲杀正爽,这些人却是怕了,心中只觉没趣,就待返回,却见对面一个袖子上纹双色花纹的大汉大喝一声,也是一拳向自己打来。 范横骨不由眼前一亮,也是一声大喝,一拳迎上。 随着两人双拳相交,只听一声巨响,范横骨身形微退,那大汉却是蹬蹬蹬的不断后退,右拳上满是鲜血,便连手臂也已经月兑臼。 那大汉心中满是惊愕,自己这一拳已经出了全力,便是铁块也能打出两寸的印子,这少年的拳头却是比铁还硬,自己这手臂骨头怕是已经裂了,没有三个月不能再动。 范横骨还待追击,人群中一个矮小身影窜出,双手峨眉刺向范横骨双目间插来。 范横骨只是右手一扫,一对峨眉刺刺在手臂黑布上,却是无法刺透,反而是这矮小身影受不了范横骨大力,被扫出老远。 这时人群中五个袖口有金色花纹的黑衣人一起冲向范横骨,那矮小身影在半空中翻滚卸力,双脚刚一着地便急速向范横骨杀来,就连那重伤右手的大汉也从身后人手中抢过一把大刀向范横骨砍来。 范横骨虽然被几人围住却是心中大喜,喝一声:“来的正好。”也不闪避,双拳舞动更是犹如神龙翻腾,放任几人兵器砍在双臂上,双拳如龙,正捣在一个黑衣人胸月复之间,只听咔嚓一声,那黑衣人胸月复间整个塌了下去,被击飞在半空,嘴中喷吐的鲜血中夹杂着内脏碎块,已经是不活了。 那先前的大汉一刀已经劈在了范横骨的后背上,却只听有如金铁相交“当”的一声,大刀高高弹起,范横骨后背不过多了条血印而已,这时那矮小汉子的峨眉刺也刺到了范横骨肋下,却只刺入半寸就刺不进去,只添了微不足道的两道小伤口。 众人心中大惊,这少年莫不是铁铸的,怎么这么硬。 矮小身影大喊:“莫要与他硬拼,缠住他,与他游斗。” 围着范横骨的几人急忙散开,让开他双拳,手中兵刃直往他身上之处砍去。 范横骨却不去理他们,拳法大开大合,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全然不顾周围刀兵,只往人多处杀去,几人无奈只好随他而动,呼喝众人闪开。 可这范横骨一套拳法展开,整个人气势翻腾,就如一般,越打越是疯魔,当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几人只敢远远牵制,手中兵刃大部分都砍在范横骨手臂黑布上,连个伤口也留不下。 那边去围攻春湖水和墨无言的更是凄惨,墨无言一人就将大部分攻击挡下,旗杆翻腾间,犹如一座亘古冰山横在当地,任凭众人如何攻击,这山只是不动,众人每一击打再冰山上都被反弹回来劈砍向身边的自己人,一时间狼狈不堪。 春湖水倒是清闲,在墨无言身后持刀而立,偶尔一刀击出,必死无伤就这一会儿时间地上已经躺了四个袖纹金边,一个袖纹双色花边的缠丝高手。 缠丝的首领看的直皱眉头,这时那袖口绣着四色花纹叫做周方的动了,只见他双手一挥,大片的绿色粉末犹如两道绿蟒向墨无言春湖水二人直扑而去。 围攻两人的缠丝高手急忙后退,对这绿色粉末避若蛇蝎,都知道这周方浑身是毒,就是事先已经服下了解毒丹药也没人敢让这绿色粉末沾染半点。 墨无言不闪不避,手中九尺旗杆一抖一旋,一股劲力将这两条绿色巨蟒打散,旗杆轻轻一震,将这绿色粉末震落在地上,冒起一阵绿色烟雾,腥臭扑鼻。 周方面不改色,让众人退在他身后保护,挥手间无数绿色、紫色、红色、黑色烟雾腾起一丈方圆,慢慢扩散向两人方向罩去。 如此多的剧毒就算是高手能在全身遍布内力,后面那些狮虎堂的人都要死个干净,而且周方这剧毒极其的恶毒,数量少了还能用掌风劲气吹散,一旦他全力发动,这毒粉却是专粘内力,就如附骨之疽,极是难缠,要不是此人武力较低,也不热衷权势,只怕缠丝中仅仅三人的五色统领中就有他一席。 缠丝中人见他出手都是心中大定,毒雾散后那两人一定内力大耗,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必然能将这二人杀死。 正在众人信心满满之时,异变突生,一根旗杆从毒雾中飞出,矫若游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将还在不停打出毒雾的周方胸膛打穿,钉在地上,连声音都未发出,瞬间就变成了一滩黄水。 那五颜六色的毒雾齐齐往中间塌陷,不一会就变得轻薄,依稀可见其中一个单薄身影昂首而立,那剧毒无比的毒雾竟然被这人影吸入月复中。 看到这骇人一幕缠丝众人不由得齐齐后退,此时毒雾刚刚开始扩散,还不到两丈方圆,不到十息毒雾消散一空,甄混蛋拍拍肚子道:“十四种江湖中排名前一百的剧毒,十二种混毒,这小子是周方吧,没想到进了缠丝,欺师灭祖之辈,却是便宜他死的这么痛快。” 那远处的首领之人心中一紧,没想到周方就这样死了,这甄混蛋莫非是传说中的万毒之体?自己这边连带中了痒粉的,已经有三百多人丧失战力,对方却连一个重伤的都没有。 眼看着春湖水和墨无言再次杀出,长啸一声从后方高高跃起,几个起落就来到阵前,手中长剑向墨无言劈下,剑尖处三尺青罡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一剑劈下,从开战到现在一步未退的墨无言连退三步。 众人眼看自家统领英勇,一剑克敌,都是士气大涨,纷纷持兵刃冲上,一时喊杀声大作。 春湖水双刀齐出,却被缠丝众多高手联手挡住,虽然双刀过处众人纷纷退避,可防线却出了缝隙,缠丝的人纷纷扑上向后方杀来。 狮王见状,一提手中刀就待杀上,甄混蛋一摆手,叫道:“好大一条。” 只见地上一大块油布翻起,一条巨狗猛的窜出扑向缠丝来人,一爪就将当先两人拍到地上,得意的汪汪两声大叫,冲后面众人呲牙低吼。 后面冲上的人脚步一滞,纷纷发问道:“这是什么怪物?” “这是狗吗?” 这时那统领将墨无言一剑逼退,大喝道:“无非就是一只大狗,快些杀了。” 喊杀声又起,可这里地方实在是小,两个战团之间的间隙只能容三四人通过,好大一条怪力无敌,双爪挥动将扑上来的人一个个拍飞,局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第七章 发力 更新时间:2013-01-20 缠丝统领一面与墨无言相斗一面留心场中形势,此时战局僵持,倒下的却都是自己一方的人,有坑洞中痒粉的限制,自己一方人多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只能是几个几个的冲上,完全成了添油入火,有进无出。 当下手上加劲,将墨无言逼退,身后的剩下缠丝的多是曾经在前朝担任过内卫的,一看统领动作,马上结阵,十人一组,并力冲杀向前,前方春湖水二人压力大增,不断后退,缠丝更多人压上,随着前方高手一起发力,将两人直压到狮虎堂众人跟前。 这时狮虎堂众人已经挤做一团,再后退便是自己挖的坑洞,甄混蛋却还是压制众人不许出手,自己抱着那一直背在大狗身上的铁盒子站在两人身后。 缠丝的人已经开始二十人结成一阵,手中刀剑都已加了短柄,却是以军阵之道代替前方高手冲杀,缠丝统领微微后撤,让手下人消耗春湖水两人体力,随时准备绝杀一击,同时警惕看着甄混蛋手中的铁盒,不知这位甄家少爷又有些什么手段使出。 眼看缠丝的人已经有一百余人登上了坑洞中间的平地,后方范横骨也被缠丝慌乱后结成的战阵围在原地,缠丝统领心中大定,心想今日虽然损失惨重,可这几人必然要被留在此地,已经开始想如何收尾了。 这位甄家二少爷却是个麻烦,不过就算是燕狂徒亲至尊主也是不怕的,今日正好用来立威,让缠丝之名响彻江湖,招揽人手,复我大运河山。 心中正在激荡之时,却听甄混蛋一声长啸,手中铁盒抛向半空,在众人头顶上散裂,化为无数兵刃零件,罩在众人头顶,甄混蛋人随之跃起,双手在半空那些零件中飞舞,随着甄混蛋双手迅速之极的在半空中留下一个个残影,无数的兵刃从他双手中飞向缠丝的战阵中。 缠丝这一百多人才刚刚站稳脚步,头顶上一柄柄形如刀、剑、斧、钺、锤、拐、钩、抓的怪异兵器就如下雨一般从天而降,将场中众人打的鬼哭狼嚎,血雾喷洒。 就在甄混蛋发出长啸之时,场中形势一变,外面范横骨一声大吼,一拳打在身旁一直缠着他的矮小黑衣人脑袋上,顿时将那黑衣人脑袋砸的稀烂,来了个桃花朵朵开。 喝一声:“终于能放开手脚了,可憋死我了。”双拳风雷大作,人若疯魔,拳如惊龙,在缠丝围困的军阵中撕开一道大口子,纵横冲杀。 随着范横骨发力,缠丝外围中突然一道剑光犹如惊虹,只是一绕,便是无数头颅飞起,鲜血狂喷,一个黑衣人摘下面巾,正是救了朱猛的俊美少年。 这少年不知何时混到了缠丝的队伍中一直隐忍到现在突然发难,待剑光回鞘,这少年周围已经空了一片,二十多个无头尸体颈子中喷出的血柱在人群中下了一阵血雨。 这少年满脸鲜血,双手两把短剑,一把九寸,一把尺三,冲进还没反应过来的缠丝部众中,犹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鲜血狂涌,无数无头尸体在他经过后半晌才倒地。 如果说范横骨是战意无匹,钢筋铁骨的疯魔战神,这少年就是用无数血肉头颅堆积而成的杀神降世,两人几下功夫就将缠丝外围杀了个七零八落。 春湖水双刀罡气凌冽,却不外散,只是双刀颜色突变,一作深蓝,一作碧绿,挥动间锐利无匹,无坚不摧,围杀他的高手顷刻间三死五伤,急急躲避。 春湖水也不追杀,湖水归鞘,站在当地,却是无一人再敢上前。 墨无言默不作声,只是旗杆舞动间反弹之力大增,攻上来的人手中兵刃无论从什么角度砍来,最后都会砍在旗杆上,反弹之力却比刚才用力还要大了三分。 一时间你砍我腿,我砸你头,缠丝的人仿佛一到墨无言跟前就开始自相残杀,如此怪异场景众人冲杀间不由的都留了力,一个个刀剑砍来软绵绵的,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墨无言也不冲杀,只是守住了后面狮虎堂众人,不放一个人过去。 缠丝统领那里想到这铁盒里竟然是如此怪异的东西,更想不到这些人现在才出全力,心中来不及震惊,一把无柄的大斧斧刃已经向他飞来,急忙用剑一挡,刚刚将斧刃挡开,甄混蛋半空中一枪直刺,枪中夹带无尽气势,犹如飞龙在天,直刺他咽喉。 退,只能退,这一枪挡不住,闪不开,缠丝统领急忙后退,避让这飞来一枪,甄混蛋落地转身,缠丝统领本待侧身避让这一枪后回击,却没想到这一击已然不再是枪刺,而是大刀横扫。 这甄混蛋转身之时已经将枪头换了,变作大刀,枪轻刀重,这一扫用剑抵挡直震的缠丝统领虎口崩裂,右臂麻木。 再退,然后就是一直退,这甄混蛋兵器太过古怪,刚刚还是大刀接下来就成了三节棍,长剑、大斧、双钩、绳镖、流星。 随着两人一退一进,这满地洒落的零件被他组成各种兵器,甚至还组成各种武器集合一起的怪异兵器,长枪带了斧刃,大刀带了护手钩,虽然变化不多,可没多一点变化就多了一种用法,就更让人无法预测甄混蛋下一招的出手。 缠丝这位统领从甄混蛋开始出手时就一直在退,没有还过一招,身上已经满是鲜血,虽然甄混蛋留在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不大,可这么多兵器转换中,留在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开始感到头晕,剑上的罡气早已无法保持,气力随着鲜血流出,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招自己已经躲不过了,无论对方用什么兵器,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疑问,一个人怎么能将这么多兵器都用的如此的纯熟,转换间没有一丝间隙,让自己一招都无法反击。 就在他准备死去的时候,甄混蛋停下了。 缠丝统领一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甄混蛋不杀了自己,却还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摇摇晃晃的放眼望去,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自己人,在刚刚两人战斗的时候,甄混蛋在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中居然还有空将周围的人全部放倒,这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战斗,完全是对方在玩耍,用自己这些人来试刀。 果然,看着满地哀嚎的黑衣人,甄混蛋道:“自从老头子给我弄了这个盒子,还是第一次出手,还挺好用,就是用一次就得收拾半天,真是麻烦。” “为什么不杀我?”缠丝统领问。 甄混蛋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喜欢死人。” 顿一顿又说道:“有个人和我说过,虽然这世上的规矩大多数都是狗屁,可人既然生在了这个世上就免不了要闻着狗屁过一辈子,要不然这世道就变成一坨狗屎了,我会把你们活着的都交给衙门,自然会有人处置你们。” “没想到甄公子还是个守法的良民,不过就算你不杀我也别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个字。”缠丝统领放下了手中的剑,坐倒在地,任由甄混蛋将自己四肢穴道制住,他不是死士,口中也没有藏着毒药,这江湖中还没有能让他来不及自杀的高手。 甄混蛋揪着小辫儿蹲在他跟前,说道:“你们都是汉子,不怕死,可你们既然在乱世中留了性命,就该好好活着,不该再想造反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时这缠丝统领的面巾已经被甄混蛋扯下,一张国字脸方正威严,现在却满是惊骇之色。 甄混蛋指了指已经走回的范横骨道:“这个傻小子是范一夫的儿子,你们太子拓跋撼天的弟弟,前一阵拓跋还去我家看他,走的就这条路,我没猜错的话,欧杀鸡和肖屠狗和你们不同,是在运朝国都破灭后逃生的内卫,这次一定是带了信物想说服拓跋撼天带你们复国,他一定不肯答应的,那两人说不定还想用强,被暴打了一顿,然后杀人泄愤,却没想到丢了信物。” 国字脸听了却是狂笑道:“甄公子好智慧,不过你知道了又怎样,我这拨人不过是这次来接太子的仪仗,便是死光了也伤不到我缠丝的根本,我缠丝中高手无数,尊主更是无敌天下,你今日不杀我,日后必然有人救我,甄公子却是以后怕是连睡个好觉都是奢望了。” 说着恶狠狠的盯着那俊美少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杀我缠丝这么多人,以后必要受我缠丝无穷报复,便是你们这些人以后也一个都活不了。” 那俊美少年看他一眼,满脸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微笑,道:“我名长孙长孙,希望你们的人能快点来。” 国字脸看他笑容心中却打了个寒战,那那里是笑,分明是猛兽见了血食的模样。 甄混蛋也是笑了一笑,模样却是说不出的欠揍,呲牙道:“莫要发狠了,缠丝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好好的在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第八章 和尚 道士 更新时间:2013-01-21 国字脸也不理他,对范横骨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铁骨先生后人,在下现在情形不能大礼拜见,却求公子日后见了太子劝他一劝,我大运遗族无不盼望太子归来,带我等复我大运山河,如公子答应,我缠丝上下愿为公子赴死。”眼中满是期盼。 范横骨刚刚摇头,甄混蛋已经一个巴掌打在国字脸脸上,揪着他领子道:“你们还嫌这些年死的人不够多吗?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一腔热血的王八蛋让这天下不得安宁,多少人因为你们的疯狂念头死去,天下太平已经十年,你们还不死心吗?你可知道一旦起兵,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多少田地荒芜,多少人为了你们一个念头饿死,冻死,被乱兵杀死。” 甄混蛋越说越气,手中加劲,耳光不住的往他脸上扇,可那国字脸就这么双眼定定的瞧着他,虽然脸颊都被扇的出血,嘴中鲜血直流,可眼中的狂热并未消减半分。 甄混蛋无奈收手,狠狠说道:“我必灭缠丝,这些疯子绝不能留。” 说完扭头叫过狮王,说道:“你们北路四十道当年都奉过长生大帝的号令,让你们的人手暗中出动,和官府的人一起把这些人都带走,缠丝的人半路一定会拦截,一定要将缠丝的人全部留下,告诉你上面的人,缠丝的老巢就在涂山,不用查探,直接调集大军围剿,免得被他们察觉。” 狮王点头道:“我北路四十道在暗中都是朝廷的探子,要不是这一次附近人手为了草原蛮子的一趟红货调集,人手匮乏,缠丝来的又太快,哪能让他们如此的猖狂,不过明天我们的人手和郡里的军士都会赶到,到时候先把他们押解到郡里,再聚集人手押解上京,路上保管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甄混蛋看着被他扇到已经无法说话的国字脸一脸的震惊模样,说道:“你们藏身涂山当是多大的秘密吗?我前两日就让钱通神查出了你们的跟脚,本不想赶尽杀绝,却没想到你们存了造反的心思,这便怪不得我了。” 缠丝剩下的人手不足一半,可也够狮虎堂的人忙活了,幸好狮王的宅子够大,将这些不是沾了痒粉就是筋断骨折的人分开关押,派人看守,等官府中人前来接收。 战了半日,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正准备休息吃饭,却听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乍闻就在耳边,仔细听来却觉还远,悠悠扬扬,余音不断,却又让人分不清是从何方而来。 众人都知来了佛门的高手,不知是敌是友,都在当地暗暗戒备,只见院墙外一个一身月白僧袍的老僧从墙外冉冉升起,足不抬,脚不动,身上也无一丝内力波动,整个人横移三丈,落入院内,轻轻抬脚,只三步就到了众人跟前。 甄混蛋看一眼这和尚,道:“和尚,你是哪个。” 这和尚打个稽首道:“和尚就是和尚,不是哪个。” 甄混蛋一坐在地上,拍拍胸口,道:“死和尚吓死我了,小爷知道你是谁了,你怎会到这里来?” 和尚微微一笑道:“我来收徒弟。” 甄混蛋歪头纳闷道:“和尚也要收徒弟?你要收谁?” 和尚还未答话,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妈的,这死秃驴那里是收徒弟,分明是来撬老子的墙角。” 随着话声一个身上道袍满是补丁却又干净无比的老道突然就站在了和尚身边,一手提着条狗腿,一手扶着膝盖,喘气不已。 和尚叹口气,咬牙道:“死道士,怎么不让狗咬死你,这么远你也跑过来和和尚作对。” 眼看这和尚和道士大眼瞪小眼,和尚都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了,春湖水急忙拦住二人,道:“这里四个年轻人都是少年天才,两位大师不知道要收谁为徒,要是不冲突,一人两个却是正好。” 甄混蛋眼看好戏看不成了,却还在添油,道:“你们谁打赢了,我做主让无言和小骨头拜他为师,我却是有师傅了,想收我你们两个还得打得过燕屠户才行。” 那两个却是一起冷哼一声,扭头谁也不看谁。 和尚道:“我们两个收徒却是不教武艺,只授天道,小燕子不会反对的,现在我们两个都在这里,却是要你们选了。” 道士喘过气来先咬一口狗肉,才道:“老子这道袍只是穿个样子,三清也不曾管的了我,我到现在就一个徒弟,还有一个记名的,入我门下得我本源大道,料敌制胜之法,解月兑三灾九劫之术,日后不入三界五行,阴阳轮回,只是我这一道气运不济,入得我门,得我大道,便要与天地争那三分气运,这一生必当争斗无数,与这天地人三道中求这大道之机,胆小怯懦之辈却不得我传授。” 和尚先念一声佛号,脑后起一道金轮放无尽光,足下莲台升起,跌坐于上,却是化为一尊无上大佛,口中宣言:“入我门中当常念弥陀,持五戒六度,以勇猛精进心,修般若波罗密法,度世上一切苦厄,得我出入世间法,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入我无上佛国,终成正果,与天地同寿,无善无恶、无净无垢、无乐无苦、无生无灭,是为超月兑世间一切法。” 场中众人被这和尚突显神迹吓的傻了,当下跪倒一片,口称慈悲,场中无数魂灵白日现身,既有刚刚死去人的也有这无数年中山林中死去的鸟兽鳞虫,一个个跪伏当地,化成白光散去。 只有甄混蛋几人立在当地,甄混蛋摆摆手道:“死和尚,不管你是佛家那尊大佛,现在你们两个争徒弟,总当给我们些好处才是,谁稀罕拜看你这些金光闪闪的玩意。” 和尚一愣,还没收了法相,那边老道已经一挥手,将甄混蛋那散落一地的兵器零件收回,重新化作一个大铁盒子,从怀里掏出一杆大笔,在上面写了一个鲜红的兵字,左手在盒子上一抹,无数金色符文闪耀,那八尺铁盒缩成了不到尺半。 笑嘻嘻的将铁盒递给甄混蛋道:“乖徒儿,就知道你有这一手,光是耍嘴皮子怎么能收到好徒弟,现在天地元气稀薄,这盒子我只炼个雏形,日后你当贴身携带,与你气机交融,以心祭炼,再修了为师的符道,这便是你日后心炼之宝。” 甄混蛋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滴了血上去,种种妙用浮上心头,当即三百九叩行了拜师之礼,起身问道:“还不知师尊名讳道号,我们这一门又是如何称呼。” 老道眉开眼笑的啃了一口狗腿,直说甄混蛋乖巧,说道:“以前的不去说他,你以后会知晓,老子现在行走人间道号叫做葡萄,我这一门不立教派,不拜天地,祖师便是我了,如有人问起,你便说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葡萄老祖门下,还是徒弟你聪明,莫看那和尚现在招摇,当年让我打的满头是包,现在还没消呢。” 那边墨无言本来一脸平静的脸上一阵抽搐,就好像便秘一般,二话不说,走到葡萄面前就是碰碰碰的一阵猛磕,口称祖师慈悲。 葡萄老祖脸上笑的就如一朵花一般,口中却道:“你这性子坚忍不动却是合适那和尚的法门,你要是拜我就只能做个记名弟子。” 和尚此时已经收了神通,一副白眉白须的高僧模样,慈眉善目看着墨无言。 墨无言只是摇头,说道:“便是记名弟子也好,便是做祖师座下洒扫的童子也是无言天大的福分。” 和尚一脸慈悲僵在脸上,葡萄老祖已然笑的口都合不拢了,挑一眼和尚,鼻中一声冷哼,洋洋得意的扶起墨无言道:“那和尚的法门我也会,等下传你一门明王不动法门,以后专打和尚。” 说完和那和尚一起看向长孙长孙,俊美少年被这两位赤辣辣的目光看的直低头,小声说道:“我也要好处。” 葡萄老祖一捻颌下白须,说道:“你这性子我看了最是畅快,看似柔弱,内里却最是果决,该杀便杀,该打就打,天性纯粹,念头纯一,世上本无对错,只将挡在身前的统统打碎便是通天大道,我这里有杀字一道最合你用,这百年来人世间唯有杀生王杀性最重,你入我门,我以法力聚杀生王百万兵士凶魂助你成就杀道,你那三把剑得了这百万凶魂必成无上杀剑。” 和尚却道:“兵者不祥之器,你现在已经戾气极重,那杀生王一身屠杀无数,百万凶魂更是戾气深重,你若想收服必有杀身之祸,不若放下屠刀,以我无上佛法度化百万凶魂,成就无上功德,功成之日当证阿罗汉果位,我更送你金莲一朵,可保万邪不侵。” 长孙长孙猛一抬头,双目坚定,言道:“我这三剑乃是我父我祖所留,名为七寸,九寸,尺三,得剑时曾立誓,剑人同在,不弃不离,杀生王么,看我的剑杀不杀的了他百万凶魂。” 言罢也是一头磕在了葡萄老祖门下。 和尚叹口气,摇头无语,宣一声佛号,转眼就去的远了。 第九章 传道 更新时间:2013-01-21 葡萄老祖几下把手中狗腿啃了个干净,将骨头扔向和尚走的方向,得意大笑,对长孙说道:“你先和我去收了那百万凶魂,总要先将好处给你,才好拜在我门下。” 范横骨却是不干了,大声喊道:“死和尚,小爷还在这里呢,我那一点比那混蛋差了,连问也不问我一句,跑这么快,你老婆在家偷汉子吗?” 葡萄老祖一个爆栗打在范横骨头上,说道:“就你小子不争气,怪话还多,你是老子从小定下的,这几个就你从小练的是仙家法诀,看你现在这样子,练气不成,炼体也是马马虎虎,白瞎了我这移山煅体的功夫,你还是先记名,什么时候有了进展我再收你。” 范横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口中嘀咕不已:“娘倒是说过我有这么个师傅,可没说过这么凶啊,那功夫前三层练了不过是力气大些能挨揍,那想有这么多门道。” 口中虽然嘀咕,却是不敢忤逆老道,十分的听话,接下来葡萄老祖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端茶递水前后跑个不停。 这时除了他们四人其余众人都被施了法术,早已忘了刚才的事,对这突然多出来的老道好奇不已,却只有春湖水问了两句,甄混蛋只说这位是世外高人,燕狂徒也是极其敬重的,便将他打发走了。 四人中只有甄混蛋现在已经拜在祖师门下,心中自是得意,抱着那铁盒笑的像个白痴,不时的呼喝范横骨给老祖倒茶捶背,一副小人得志嘴脸。 范横骨恨不得一拳将他那可恶嘴脸打进腔子里去,却不敢在葡萄老祖面前造次,娘说过的,以后要是见了这位师傅一定要比对娘还要恭敬,娘说的总是没有错的,那师傅说的就更是没错,自己还是不够争气,从小修炼了师傅的仙诀还总是被这混蛋戏耍,以后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葡萄老祖却是不管两人斗气,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躺椅上,范横骨捶着肩头,墨无言则一脸谄笑的给老祖捏腿,嘴里不住的拍着马屁,让甄混蛋几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这小子平时一年也放不出三个屁来,现在嘴里却是马屁如潮,脸上一脸的贱笑,就差给祖师添脚丫子了,那里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冰山少年。 葡萄老祖听着墨无言花样百出的马屁,心情大好,说道:“你小子倒是精乖,知道老爷的本事,跟脚虽然差了点,心性眼力倒是一等,我有三百六十旁门,已然都有了传法之人,现下你们几个却是我大道传人自与他们不同,我传你一禅法,名为不动如山,最是根本,非是那和尚的明王法相可比,日后勤加修炼。” 说着手中一点金光从手指飞入墨无言额头,墨无言脑中立时多了一篇不动如山根本决法,得了妙法,墨无言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一溜烟的跑走,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盘水果,躬身请祖师品尝。 老祖点点头取一颗杏吃了,扔一块指甲大的五彩小石头给他,让他贴身带好,墨无言接过后一张嘴笑的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葡萄老祖对记名弟子已是如此,那三个要收为弟子的当然更加照顾,传了甄混蛋法、符、变三道,却未传授修炼之法,只说你日后用不尽的法力元气,根脚已是极其雄厚,只要在这法符二道上多加用心就可,变之一道是你本心,且不可为变而变,顺其自然就好。 甄混蛋此时脑中识海上方三个金光大字闪耀,微微观想便有无穷妙用涌上心间,当下就想细心琢磨,却被祖师当头一个爆栗,说道:“法无穷尽,顺其自然,不可入了魔障。” 取过长孙的三把剑,喝一声:“融!”将三把剑齐齐刺入长孙心口,消失不见,待长孙脑中杀剑二字闪现,心中自有感悟,当下心念转动,念一声:“凝!”那三剑便出现在身前一尺,剑身血红,却无半点妖异血气,只有纯正杀伐之念,摧坚破锐无可抵挡之势。 祖师点头道:“心念纯正,虽执杀剑却无嗜杀之心,此道一往无前,日后不可懈怠。”长孙点头应是,低头去一旁摆弄那三把与心血相融的宝剑,脸上全是欢喜。 范横骨眼见大家都得了好处,自己却又被忘了,一脸的焦急,却不敢问,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老祖捏着肩头。 祖师看他心焦,不再逗他,说道:“去拿你那碗来。” 范横骨知是好事来了,急忙窜起,将自己随身带了的大碗取来,祖师接过轻轻用指头一弹,这碗上满是裂纹,花碗外面一层花纹整个化作碎片掉落,露出里面粗陶的坯子来,道:“这只碗本是天地间第一只饭碗,本是先民刚刚开化之时祭祀所用,聚无数香火人望,来头太大,我当年抢……咳咳,我当年得到后加了封印,你以后用此物吃饭当心存恭敬,思一饮一食得之不易,切记不可用之与人相斗,莫要打坏了这天下人吃饭的家伙。” 范横骨接过大碗,捧在胸前,满脸的苦相,自己脑中却是多个食字和战字,别人都是得了秘法大道,武器也都是转了心炼之兵,自己可好,抱了个饭碗,得那二字更是让人无语,莫不成祖师要自己以后吃饱了就找人打架,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祖师看他脸色逗趣,嘴角含笑,撕下半片衣袖一甩,将他双臂裹住,和以前那金文布条合在一起,说道:“茅山的符道本就是我所传旁门之一,这符文只能封印,得了我这半片衣袖,以后再与人相斗常染你鲜血祭炼,必然是一件好宝贝。” 范横骨这才转喜,叩头谢过祖师。 祖师看着甄混蛋一旁眼珠乱转,对他喝道:“臭小子,你那点小心思莫要再想,我现在可没有名头让你拉大旗,扯虎皮,倒是仇家不少,你要做了我的旗帜挂出去,只怕转眼就被打死了,我这身子现在用不了多少法力,可是救不了你。” 甄混蛋只好罢了自己再做一杆大旗的念头,恭敬问道:“老师,不是说这万年来天地封绝,世上已经不能再用法术了吗?怎么你和刚刚那和尚都能用的仙家手段?” 葡萄老祖微微点头道:“你们几个都是有些传承的,当知道这天地本有神仙,普通仙家手段在这封绝之地自然不能动用,我们两个自然不同,只要有天有地便是法力无穷,不过在这人间我二人能动用的法力却少,其中原因现在却不能告诉你们,你们日后自当知晓。” 顿了一顿,祖师又道:“我这一门只传大道法门,历三灾九劫,世间磨难成道,不似现下世间传承练气飞升,分什么练气筑基,元神渡劫,我已传道与你们,妙法唯心,大道不同,至于修出什么就看你们的缘法了,以后我都不会去管,我这一门人丁稀少,以后灾劫还得你们守望相助,却是与我无关了。” 四人听了都是跪拜于地,谢祖师传道之恩,日后必当团结互助,共创和谐(我不是故意的)。 祖师手抚甄混蛋头顶,说道:“我当年讲道时,门下分‘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辈,现在只你两个,也就不排了,都是小字辈,法名就叫‘小二’吧,你师兄就是‘小一’。” 甄混蛋闻言满脸的精彩,却只能叩头谢过祖师赐名,看了一眼长孙和范横骨,心想这两个哪个是“小三”? 祖师看着几人道:“我这门里没有其它规矩,只有尊师重道四字,只要你们守住你们的道,便是尊师了,哪怕你将这天都捅个窟窿,只要你们不叛离为师传的大道,无论你成妖成魔,都是我的弟子。” 祖师又道:“你们三人幼年都于乱世挣扎,历经劫难,得我传道后只怕第一灾就要降临,要尽快赶往四边元气浓郁之地,各求机缘,唯有长孙自幼被他父亲护佑少有经历,要随我身旁,待收了凶魂再行突破,过几日你们就要分开,切莫忘记同门情谊。” 几人应声称是,将祖师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祖师交待完毕吩咐几人散了,自己要小睡片刻。 几人刚刚起身,长孙却是一头扎在地上,却是这三天来不眠不休的赶路,早已是疲累不堪,却凭一口气撑到现在,终于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甄混蛋赶忙将他搭起,把了脉,确定无恙,让范横骨背了去休息。 当天下午便有狮虎堂的人赶来,却是豹子带了人来,北路四十道既然奉皇命,自然有朝廷的人在其中平衡厉害,这事连朱猛也是刚刚知晓,有了豹子带来的人手和随后而来的官兵,缠丝的人都被看管起来,准备明日一早运走。 这些都和甄混蛋没了关系,他将从长孙身上找到的前朝潜隐统领令牌交给狮王,给钱通神通了信息,便在琢磨怎么能赶上看这一场热闹。 第十四章 小狐狸(求票,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1-24 (咳咳,上一章那么扯也没人吐槽吗?不语感觉完全被无视了,女主要出场了,给点票票收藏啥的吧,继续求票,求收藏。) 一个是一把乳白色光华闪耀的三寸小剑,剑脊铭文归兮二字,一个是一个五彩的花篮,内中无数微小花瓣堆了满满一篮,各色纷呈,异香扑鼻,第三个却是一张金色的符纸,上面无数金色纹路,尽显华丽,中间却是一个若隐若现的幻字。 甄混蛋一把抢过花篮和小剑,说道:“正好回去送给花花,这九幻金符想来你们也不会用,还是我收着好了。” 说着把最后一张符纸也收到怀里,拿着小剑输入法力,喝一声:“归兮。”那剑只是涨大到一尺左右,却无变化,甄混蛋知道这是神剑有主,不合己用,心中也不以为意,散了元气,将小剑收了起来。 范横骨却是不服气,自己歪打正着找到了宝贝,却是一件都不合用,伸手向洞里掏去,还真让他掏到一个东西,急忙拿出来,却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半点元气波动也无,不由的叫声晦气,却还是将法力输了进去,却是半天也没个动静。 甄混蛋看了笑道:“怕还是个异宝,不如滴血看看,看这石头能不能开花。” 范横骨却是当真,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上去,鲜血渐渐没入石中,却还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变化,不信邪的又是一口血喷上去,还是不见变化,咬牙还要继续,甄混蛋说道:“用法力试试。” 范横骨依言注入一丝法力,只听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几人身上的金铁之物都飞了过来,王旭整个人都飞了过来,浑身瘫软的趴在范横骨脚下,嘴里大喊:“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全身都不能动了,智脑还提示控制者出现,一切听从指令,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控制我身上的智脑?” 甄混蛋背后的铁盒子也是蠢蠢欲动,幸好这兵匣和他已经心血相连才没有飞出去。 这时从洞顶一张纸慢慢飘落,甄混蛋结过一看,却是一封信笺,上书:天地大变,涂山氏已然离开根源祖地,洞府之中别无他物,若有道友到此,勿要伤我等祖地,以三宝为赠,涂山笃棹子拜谢! 甄混蛋道:“这个什么桌子倒是个懂事的,今日要是没有好处,说不得等小爷仙法大成拆了他这狐狸窝,不过这上面只提到三宝,这石头是什么。” 范横骨已经发现这石头果然是个宝物,看甄混蛋望来,急忙将石头放到怀里,说道:“我的。” 甄混蛋笑骂道:“出息,你费那多血当然是你的了,我拿过来也不能用,这石头能吸五金之物,是个好宝贝,这信上却没有提及,却不知是不是被那群狐狸忘了,还是那群狐狸下的什么套子。” 狐族多狡计,上古就有名声传下,这也不是甄混蛋多疑,却是有必要提防。 这时却听洞中一个稚女敕的女声道:“哼,那石头是人家的,刚刚不小心掉了下来就让你们抢走了,你们一定是坏人。” 众人正诧异间,就见那小洞中一道白色身影窜出,却是一只三只尾巴的白色小狐狸,刚落到地下就变成一个**岁,头梳双角的可爱白衣小姑娘,粉女敕小脸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脸颊鼓起,撅着小嘴,气鼓鼓的模样,好是可爱。 不过众人还来不及说话,这小姑娘手一指范横骨,道:“坏人。”手指间一道雷光就向范横骨击去。 范横骨伸手一挡,那雷光都被臂上黑布吸收,不曾伤了分毫。 小姑娘双手掐诀,还待施法,墨无言急忙道:“小姑娘,我们可不是坏人,只是误入这里的,不是故意抢你东西,你看我这里的东西可有你能看上的,算是赔礼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都是一些凡俗的奇巧之物,还有一些糕点,只是这些东西有的已经被打碎了,糕点更都变成了糊糊,混在了一起。 小姑娘眼睛只是一撇就挪不开目光了,嘴里说道:“你们来我家偷东西,肯定不是好人,还抢我的小石头,你们的东西我才不要。”脚下却是一步步的走向墨无言。 墨无言笑着拿起一个小泥女圭女圭,说道:“你家大人都留了信,说这三件宝物是送给我们的,你看我用这个换你那小石头怎么样?” 小姑娘一边盯着那泥女圭女圭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不停乱转,一边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那小石头陪了我几百年了,都有感情了,你拿这么个破东西就想哄骗我,当我是三岁小女圭女圭吗?” 墨无言早就看出这小姑娘不通世事,看她强装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的笑道:“这个自然是不够的。”又从里面挑一个桃木木偶,从身上解下一个玉坠,说道:“这个你看可够了,再不行我就只能把石头还给你了。” 小姑娘一把将东西从墨无言手中抢过,说道:“哼,就原谅你们一次,我勉强收下了。”拿着那两个偶人脸上神情却是宝贝的不行,放到怀里又怕不保险,一会会的取出摩挲把玩。 墨无言看她高兴,又送她个九连环,小姑娘更是欢喜,当下就坐在地上玩了起来。 墨无言乘机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没和家里人一起走啊?” 小姑娘却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样子倒不像是骗子,不过小时候听娘说越是坏人就越是道貌岸然,专门骗我们这些小孩子。” 墨无言苦笑道:“我可不是人贩子,再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小姑娘高兴道:“嗯,我都三百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怕人骗的,看你是个好人,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铜铡刀,你叫我小刀就行了。” 旁边几人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叫个名字叫铡刀,这是什么爹娘给起的啊,这也太不负责了点。 看着几人一脸的便秘表情,小姑娘咯咯大笑道:“哈哈,你们都上当了呢,哪有叫这名字的,人家的名字叫做静女,不过人家不喜欢,我娘都叫我夭夭,夭夭特别准许你们也这么叫,不过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都要给夭夭才行。” 几人脸上表情这才变得正常起来,甄混蛋自从夭夭出现就觉得这精灵一般的小姑娘十分的可爱,想要逗她几句,可他身上除了袍子就只剩下内裤,一向没有多带东西的习惯,当下从墨无言手中拿过已经变成糊的糕点,满脸奸笑的说道:“夭夭啊,虽然这个糕点都给压坏了,可味道可是很好的,你尝尝。” 夭夭大眼睛斜他一眼,说道:“你笑的不像好人,你先吃。” 甄混蛋一脸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月复诽,我一脸的诚意怎么就不像好人了,满脸苦相吃了下去,一脸期待的看着夭夭。 夭夭看着他脸说道:“你自己吃都愁眉苦脸的,一定不好吃,休想骗夭夭,你不是好人,以后不许叫夭夭的名字。” 甄混蛋听言心中满是泪水,眼巴巴的看着墨无言,希望能给自己说句好话,范横骨却是好不容易看到甄混蛋吃瘪,心头畅快无比,一把将甄混蛋手中的糕点糊抢过,把大碗取出变大,将糕点糊放在里面,先吃了一口,笑呵呵的对夭夭说:“好吃的,吃吧。” 夭夭取了一点放在口中,眼中发亮,一把将碗中剩余的糕点糊都抢在手中,一边吃一边模糊的说道:“你也是好人,小石头就送给你了,你能把难吃的东西变的这么好吃,夭夭以后都跟你一起吃饭。”百忙中还不忘瞪一眼甄混蛋,眼神中分明是你是坏人四个大字烙在甄混蛋脸上。 看着那三人和夭夭有说有笑,甄混蛋一个人靠着石壁心都在滴血,就连王旭那个古怪的东西变了几个小戏法后也和夭夭打成一片,唯有自己刚拿了个大顶就被一雷劈倒,然后就被贴上了暴露狂的标签,不许在夭夭面前出现,一个人远远的靠着石壁。 真想把那几个王八蛋都掐死啊,居然没一个帮我说好话的,甄混蛋心里恨恨的想,尤其是墨无言,刚刚还说把自己当儿子,现在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没有,啊呸,谁是他儿子,顶多认他当个大哥,不过夭夭要是我妹妹该多好,想到这里脸上不由的浮上笑容。 一个小石子远远打过来,打在甄混蛋头上,只听夭夭说道:“离那么远还不老实,看你一脸的坏笑,心里肯定没想好事,扭过去,夭夭不要看你的脸。” 范横骨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连到:“对,对,他一笑总是在想坏主意,赶紧扭过去,别让夭夭看见你。” 连墨无言都对他摆手,甄混蛋死的心都有了,扭过头开始撞墙,这时夭夭正在说她的事情,那边几个都是听的高兴,哪有功夫理他。 第十五章 我们是来干嘛的? 更新时间:2013-01-24 “嗯,夭夭那会还不能变成人,大人们都很忙,说要搬家,嗯,说要去一个叫小千世界的地方,没人管夭夭,夭夭一个人玩,那会儿这里很大的,比现在大好多好多。”夭夭一边说一边用小手尽力的比划着。“最后不知道夭夭跑到了什么地方,黑乎乎的,到处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夭夭叫妈妈也没人答应,就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跑累了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发现大人们都不在了,妈妈也不在了,就剩下夭夭自己了,哭也没人理我,哭累了就睡觉,后来夭夭就不哭了,夭夭长大了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就自己一个人玩,玩累了就吃上面的果子,还有个房间里有很多很多书,夭夭都看过了,今天我正和小石头玩的时候,地上开了一个洞,小石头不见了,我就下来找它,然后就看见你们了,除了那边那个,你们都是好人呢,无言哥哥,你带夭夭出去玩吧,这里好闷,夭夭不要一个人在这里了,夭夭都在这里待了两百多年了。” 说着眼泪汪汪的看着墨无言,眼中满是星星,墨无言刚要点头,甄混蛋突然蹿了过来,急切的说道:“这里可是我做主的,想要我们带你出去,先叫声混蛋哥哥,我就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夭夭看着甄混蛋期待的眼神,小鼻子一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坏人欺负夭夭,不带夭夭出去玩儿。” 几个人都慌了手脚,看着甄混蛋的眼神都带着杀气,甄混蛋急忙的认错,看着几人的眼神,当真是欲哭无泪,这小姑女乃女乃简直是自己的克星,怎么都和自己过不去。 几人护着小姑娘往外走去,一个劲的哄着,夭夭扭头对跟在后面的甄混蛋做个得意的鬼脸,甄混蛋更是满脸的挫败,这小姑娘身上有种天然的吸引,让人一看就亲近,不过片刻已经成了几人的中心,众人却丝毫不觉的不妥,只有心中无尽的怜惜疼爱。 夭夭到了瀑布前只是一挥手,瀑布就像门帘一般两旁散开,露出通路,众人大大方方的走出,再不用像进来时那般钻洞了。 等众人走出了百丈眼前景色变幻,竟然又回到了刚才的溶洞里,整个洞里的景色和众人刚刚进到南音府前一样,洞里缠丝众人的尸体还在当地,周围除了刚刚大战的痕迹,石钟乳没有一根破损,要不是身旁蹦蹦跳跳的夭夭,怕是还以为是大梦一场。 几人没有再费力找寻南音府的入口,这次本就得了天大的好处,再说那石柱上一尺大小的洞也只有夭夭变成小狐狸才能钻过去,明显是涂山一族的专用通道。 墨无言看着满地的死尸,温柔的对夭夭说:“夭夭不要害怕,这些都是坏人,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们马上出去。” 夭夭坐在范横骨的肩膀上早就捂住了大眼睛,说道:“这些人死的好恐怖,怪不得书上说外面都是厮杀征战,人还吃人呢,我们涂山族可是不会吃自己的族人的,你们不会也吃人吧。” 墨无言拍拍夭夭的后背,说道:“现在是天下太平,早就没有吃人的了,夭夭放心,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吃人的。” 夭夭点头,墨无言使个眼色,几人急忙寻找离开的路,免的让夭夭在这里待太久。 就在墨无言找到了出口,几人就要离开的时候,甄混蛋突然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似的,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范横骨看着坐在他肩膀上的夭夭,说道:“还有什么事,该死的都死了,还得了宝贝,难道你还要鞭尸不成。” 墨无言愣了一下和甄混蛋一起喊道:“九龙杯。” 两人急忙往回跑,差一点就忘了这次是来干嘛的了。 缠丝这些人在最后离开之时肯定带了大量的金钱和宝物,先前战斗时几人也有意识的避开了他们身上背的包袱,现在回头搜索当然要大肆搜刮一遍。 甄混蛋和墨无言从小就在死人堆里长大,有时候还要从死人身上找吃的,搜刮起来极其专业,就连这些人的私房钱也没放过,除了被油布包裹的大量银票,还有各种的珍宝古玩,九龙杯赫然在目。 搜刮完毕,看着地上的十几个包裹,墨无言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对。” 甄混蛋也道:“确实不对,缠丝这么多年经营,加上前朝的遗物,不该只有这么点,只有十几个人身上带了东西,他们一定另有秘库,这些一定是近期搜刮来不及转移的。” 范横骨却是早就看的眼热无比,要不是肩上还有个夭夭早就扑上去一起搜刮了,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当下说道:“还想什么呢,就这些也都是白捡的,你们不要给我和夭夭好了。” 夭夭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点头道:“是呢,那里面有好多好玩的,夭夭想要。”眼中早就闪着无数的小星星,还是外面好啊,刚出来就有这么多好东西。 墨无言点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说着从范横骨肩膀上接过夭夭,看着地上的包袱对范横骨努努嘴。 于是这十多个包袱就都归了范横骨——背着,看着前面几人有说有笑,范横骨挂着一身包袱在后面嘟囔着:“都说臭屁不响,这平时不说话的使起坏来比混蛋还混蛋。”脸上却满是笑容,看看这个包袱又看看那个,就想赶紧找个地方分赃。 这时夭夭拿着墨无言给的一只青玉雕成的小狐狸放在手中抓的紧紧的,宝贝的不得了,而甄混蛋挑的一只玉镯子和一串明珠直接被无视了,让甄混蛋又一次泪流满面。 几人一路出了溶洞,这时天已是正午,刚一出洞,夭夭就跳到地上,大口的吸气,大喊道:“夭夭终于出来了,夭夭终于来到外面的世界了。”摘一朵小花戴在头上,蹦蹦跳跳的看什么都新鲜,不时的问墨无言,哪就是太阳吗?那就是山吗?这里的瀑布和南音府的不一样呢,这里树好多啊,这里的石头好奇怪,外面好大啊,外面…… 墨无言笑着看着她就如当年看着甄混蛋几人一样,一边帮她做着花冠,一边回答她千奇百怪的问题。 甄混蛋一如既往的讨好着夭夭,却一次次的被无视,有了夭夭这个小精灵,几人这一路上走的无比畅快,只有范横骨挂着一个个包袱,看着甄混蛋吃瘪,不时畅快一笑,算是苦中作乐。 几人虽不曾全力赶路,天黑之前也出了涂山,躲过朝廷的探子,来到初开始上山时的一个山洞暂时休息,这里还有三人上山前备下的干粮,吃完后便是分赃了。 所有包袱打开,火光中一片宝光,将几人眼睛都看花了,银票一共有两百多万,金票三十多万,剩下的都是这几年江湖中丢失的奇珍异宝,这当然要让夭夭先看过有没有中意的。 夭夭看了半天,拿起这件放下那件,都是没见过的,只好闭眼抓了一把,抓了一只玉马,一颗小儿拳头大的火钻,高高兴兴一边玩去了,至于那些古玩字画自然是半分兴趣也无的。 “听闻这九龙杯一壶九杯,有龙气聚集,现在看来倒是真的,现在九杯聚齐就差酒壶了,听说是在当今皇室手中。”甄混蛋拿起一只九龙杯,只见这杯玉质晶莹剔透,一条龙影在杯中若隐若现,仿佛要破壁而出,法力注入果然有淡淡的金色气息腾起。 几人看了都拿起一只把玩起来,甄混蛋把银票每人发了一万两,剩下的收起,王旭也有五百两,王旭也不是傻子,这半天早就弄明白了自己又穿了一次,自然明白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道理,急忙收好。 几人正在大肆分赃的时候,一声悠悠的叹息声从洞口传来,几人急忙转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大红袍怀抱一把四尺长剑斜倚在洞口左侧,几人年纪虽少却都是当世一等人物,虽然是财货迷人也都没失了机警,这人能悄无声息的站在洞口让众人都心中暗暗警戒起来,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甄混蛋往前一步,笑嘻嘻的看着这人说道:“这位,嗯……你是男是女?” 甄混蛋问的却是几人心中最疑惑的,这人斜靠在哪里,一头长发披散,只露半面,却是俊美异常,甚至可以说美的妖异,却看不出男女,那人微微低头一笑,就如一朵空谷中盛放的牡丹,幽然寂静中无比的雍容,两种强烈冲突的气质却在这人身上完美的融和在一起,华美的妖异,这人低笑着扭过身子,抬头看过来那一瞬间,众人只觉得这洞里就如隆冬冰雪中开遍了鲜花,让人目眩神迷,俊美不似人间! “你们几个用仙家法术争斗,引发涂山南音府异变现世,可有说法?”那人却是反问道,声音轻柔,有如春风拂面,却还是听不出男女。 甄混蛋听了,知道这是各家各派在凡俗的行走之人,当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清楚,那人听完后只是冷冷看了甄混蛋一眼,扭头便走。 甄混蛋在后面大叫:“喂,你就这么走了,喂,你到底是男是女啊?”那人却不回答,眨眼间就去的远了,只留下几人在当地大眼瞪小眼,这人好没道理,不知从何而来,只问了一句话便走,怔了半响范横骨呐呐说道:“到底是男是女啊!” 夭夭冷哼一声咬牙道:“妖人。”几人一起点头。 第十六章 小三 更新时间:2013-01-25 几人也没了分赃的心情,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便不再安全,将剩下的东西一起打包让范横骨背了,连夜离开。 几人脚程都快,就是那王旭一双铁腿迈开赶路也是快逾奔马,三百余里不过几个时辰就已走完,天不亮几人就赶到了大乾都城中州城门口,城门还没开,几人在城外先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用些饭食,等待天亮进城。 中州城不愧是大乾立国之都,城墙高耸,兵甲林立,惶惶然一股皇者贵气,进城之后更是繁华喧闹,夭夭和范横骨一路看的眼都直了,要不是墨无言拦着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王旭身体太过骇人,整个罩在甄混蛋半路顺来的斗篷里,脸上也戴了面具,一双小眼东看西看,却不敢说话。 甄混蛋带着几人来到城北大通客栈,这里正是钱通神的生意,当下给春湖水他们传了消息,在客栈住下等待。 夭夭初次来到凡俗城池,早就耐不住了,一见甄混蛋办完正事便急着要上街去,墨无言当然要跟着,范横骨也是第一次到都城,甄混蛋只好留下看着那一堆宝物,看着一旁畏畏缩缩的王旭,只好叹口气,看着一堆宝物发愁。 这时掌柜的过来敲门,回报消息已经传递出去,问还有没有吩咐,甄混蛋眼前一亮,指着那一堆包袱说道:“这些东西你帮我看着,嗯,还是直接都给你们了,你让人估个价,和我二叔说一下,让他安排吧。” 不等那掌柜的说话,甄混蛋已经一蹦而起,冲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掌柜看着那一堆包袱。 甄混蛋出门后感觉全身都是一轻,这有了钱的感觉和以前想的不一样啊,拿着不方便,放着怕人偷,还是这样好啊,一身的轻松,得找点好玩的东西,夭夭那小丫头一直不理自己,这可不行。 甄混蛋一路向中州城最繁华的太平街走去,额前的小辫子随着身子晃动一跳一跳的,红绿小花的内裤一如既往的风骚醒目也不理旁人看着他的诧异眼神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晃来晃去。 都城果然繁华,道路两旁摊贩不绝,甄混蛋吃吃逛逛,倒也十分闲在,现在身上有的是银子,甄混蛋现在虽不说富可敌国也可算是一方富甲,一文钱四个的苹果买了两个,扔给买苹果的老者散钱碎银,也不理那老者千恩万谢,一边啃着一边向太平街走去。 刚走了到太平街口,就听前面一阵喧哗,无数人向前涌去,旁边还有人喊:“快走,快走,听说真的是仙子一般的人,进城的时候城门都堵住了。” 甄混蛋本就喜好热闹,现在听这人一说,不由的脑中浮现出昨天洞口那红衣人,心想莫不是那位来了中州城?也随着人流往大街中部去。 一路只见无数男人争先恐后,都往前挤,路旁女子一个个横眉狞目,酸溜溜的骂着狐狸精。 甄混蛋犹如一条游鱼在人群中滑动,几下就挤到前面,就听人群中一声“哟!”的软糯女声响起,还未说话,只这一声便让人心中痒痒难耐,不知勾了多少人的魂儿去,甄混蛋却听出这人群中的确是个女子,不是当日那人,身形稍稍一慢,就见旁边一个猥琐中年汉子浑身一阵颤抖,当下暗中一脚将他踢出老远,心中却是对这女子容貌无比的期待。 随着那声“哟!”落地,就如炸雷在人群中响起一般,震的这许多男人都不再说话,只想那声音能在多说一句,果然没让人失望,那甜腻软糯直让人痒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话了。 “帝都的男人都没见过女人吗?一个个的都围在这儿。” 只一句,就让人群鸦雀无声,只觉心中甜腻美妙,就如蜂蜜灌进了心窍,又如无数蚂蚁在骨头里爬,酥酥麻麻,甜甜腻腻,好生的让人回味。 “都他妈的给姑女乃女乃散了,老娘又不是笼子里的鸟,让你们这群王八蛋看着玩的,再跟着老娘,老娘捏碎你们的蛋。” 甄混蛋正好挤到人群前面,随着话声响起正好看见这位美女挖了挖鼻孔,当时就和前面围着的一圈男人集体化为了石像,被无数天雷劈了又劈,不是这女子长的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从上到下,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不漂亮的地方。 这女子头上只斜斜一个矮髻,一只翠玉凰钗,脸上一脸的懒散,微有嗔怒,便有无尽的妖娆,让人魂魄都飞出了顶门。 身上衣裳样式极其华丽,不是当世女子最流行的窄袖长裙,而是前朝宫廷的大袖金泥凤凰裙,本来煌煌大气,极具威严的衣裙,却是用薄纱做底,金丝为纹,瞧着恍惚,却又极其的想看个清明。 隐约间只见这女子内里一套绿色的短衫,上身绿色短袄,袖子只到肘间,玉臂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身后背一个翠绿的琴囊,映着那双手就如白玉雕成的一般,便连那女子的胸间也露出一抹大紫胸围,片面白腻直耀人眼。 下着一条翠色短裤,露着白生生一截小腿,左腿腕上红绳系着两个金铃,足不着袜,立于地上,却不沾分毫尘土。 当真是浊世独立,只此一家,不说话时候,已然是让人喷血了,再听闻佳人言语,那真是,真真是忍不住的。 这般美丽的女子一边挖着鼻孔,一边老娘姑女乃女乃的,还要捏碎……捏碎看她的人的蛋蛋,这真是,真是,真是太特么的了。 当下就有人嘴角都溢出血来,怕是咬到了舌头,还有几个一副翩翩贵公子打扮的直接晕了过去,甄混蛋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哥手中扇子指着那女子,口中“你,你,你……”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口血吐出,白眼一翻也是晕了。 这女子看也不看这些人,扭头便要离开,却是一声轻咦,又转过头来,两眼直直的看着甄混蛋。 甄混蛋模模脸上,没沾上什么东西啊,怎么这女子偏偏盯着自己?一定是最近又变帅了,太过英俊也是烦恼啊! 看着这女子往自己走来,甄混蛋不由的挺了挺胸膛,小眼眯成了一条线。 随着这女子走近,身上那轻纱衣裳不知什么材料做成,已经不是透明,而是闪着银光,金丝勾勒的凤凰光辉四散,整个人变得雍容高华,仿佛刚才那妖娆妩媚的女子从来不曾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看着犹如女神一般的女子,旁边的人一个个就如打了鸡血,都是昂首挺胸,双面冒光,刚刚的言语早就被忘到爪哇国去了,都觉得刚刚必然是幻觉,这般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会说出那样的话,都觉得这仙子必然是冲自己来的。 当这女子在甄混蛋面前站定后,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甄混蛋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也不管周围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神,甄混蛋全身的轻了几分,不管怎样,能被这样的美人在众人前注目总是能让男人感觉个头都比别人高了半尺。 那女子看着甄混蛋展颜一笑,只听周围砰砰一片倒地声,却是有些经不住的晕了过去,摔倒一片。 “小二师兄?”女子问道。 甄混蛋好容易强装的镇定面容瞬间被击破,嘴大的都能塞进鹅蛋,半响才道:“你?你是小三?” 女子微微一礼,说道:“小三夜妃容见过小二师兄,老师让我来这里寻你。” 甄混蛋不由的感叹,自家这位老师果然是神仙手段,才多久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极品的师妹,这以后带在身边……老师我想你啊! 甄混蛋轻咳一声,点头道:“免礼吧,以后你就跟着师兄好了,夜妃容,夜妃容?你是琴后夜妃容?” 夜妃容轻轻点头道:“我还是喜欢被人叫绿萼琴魔呢。” 甄混蛋不由得头大,这位的名声可是不怎么好,艳绝江湖的同时惹麻烦的能耐也是不输给她的容貌。 比如将觊觎她美色的一百多个世家公子约在一起,将他们扒光了衣服,每人小弟弟上挂了秤砣,倒吊在苏州的大街上。 比如将前朝京城,现在的建州城城门打破。 比如将草原王的胡子剃了,到现在草原大萨满还在王帐旁打地铺。 比如现在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有青年高手被她打断过腿,第三条腿。 又比如她曾经倒追了范横骨他爹范一夫好多年,听说最近才不疯了,当然这种秘事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不巧甄混蛋正好就知道,不知道范横骨知道了会怎么样,这就足够甄混蛋头疼了。 看着夜妃容眼巴巴的看着他,甄混蛋摇摇头道:“走吧,先跟我去见几个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带夜妃容往客栈走去,一路上无数艳羡眼神。 “小三”之名从今日起传遍京城,后来所有勾引男人神魂颠倒的狐狸精都被称作“小三”。(我也想要小三啊,可惜没那命) 第十七章 太子驾到 更新时间:2013-01-25 京城万里之外,一个俊美白衣青年抱着一头烤乳猪啃的不亦乐乎,便连骨头也不放过,眨眼间就吞到肚子里,意犹未尽的吮.了吮手指,抓起一只烤全羊,一口咬在羊脸上,口中直呼:“痛快,痛快,这人还真是聪明,老子以前怎么不知道把肉烤熟了吃,吃了那么多年血食,还得了个四凶的名号,真他女乃女乃的冤枉,吃东西连洗都不洗,现在想起来就恶心,我那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葡萄你给我身衣服,怕是我现在还是光着腚到处晃呢,死葡萄,你要是天天让老子这么吃下去,我还真就舍不得打你了。” 葡萄老祖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俊美青年,摇头道:“再好的东西也有吃厌的时候,你该多吃点水果的,这葡萄就不错,你就当成我吃进肚子里,再拉出来,这多解恨。” 俊美青年正是穷奇,只见他双目一瞪说道:“想的美,老子进这封印费了大力气,等过两天一定打出你屎来。” 老祖哈哈一笑道:“我不过是三魂分身里最弱的一个,你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你可知道我地魂的脾气,不怕拆骨扒皮,我现在就让你打,绝不还手。” 穷奇瞪了一眼,却不再说话,专心对付烤羊,显然是怕了,半响才说道:“当日地劫后你们怕我们这些凶物绝了人类,却又不杀我们,找各种由头将我们困住,我也不想问原由,这其中必有大因果,我只想知道我那几位老友现在怎样?” 老祖叹口气道:“别的不能告诉你,饕餮怕是快要守着吃的把自己饿死了。” 穷奇刚刚抓过一只烧鸡,两只蹄膀,听了这句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吐出嘴里的烤肉,大声道:“你们把他锁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天天用吃食诱惑他却不给他吃?老子去把他放出来。” 老祖道:“放心,他比你自由的多,这天下都由得他走动,他现在自己就是厨子,是他自己不吃,哪有人限制他。” 穷奇楞了半响,说道:“这,这可就奇怪了,他那性子要是撑死我是半分不奇怪的,看着美味却不入口,这是什么道理?” 老祖道:“因为他比你强,不止会填饱肚子,还学会了吃。” 既然没人囚禁老友,穷奇就将这事儿放到了脑后,一口咬下半个蹄膀,说道:“放屁,吃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吗?最多洗干净,做熟了,这我也学会了。” 老祖摇摇头,懒得理他,穷奇却是闲不住嘴,一边大嚼一边问道:“昨天见那个小女女圭女圭当真长的好看,比你那满身杀气的小徒弟还好看,你将这么多人族资质好的小女圭女圭聚在一块儿,难不成要养蛊?” 老祖低声道:“我将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怕他们被当蛊来养啊。” 等甄混蛋二人来到大通客栈,却发现整个客栈都被兵马包围了起来,范横骨和墨无言站在客栈前护着夭夭,一旁二十多个大兵倒在地上抱着胳膊腿儿叫个不停。 甄混蛋双眼一眯,却没有在一旁看事态发展,直接跃起身形来到两人身旁,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和兄弟站在一起,躲在一旁伺机而动,扮猪吃老虎,等最后关头再出手,必然不是个汉子,甄混蛋平时虽然不靠谱,可还是个男人,是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和兄弟站在一起的汉子。 看着随着甄混蛋一起跃入圈中的夜妃容,周围的人一阵骚动,军阵都有些松动,甄混蛋正准备问是怎么回事,范横骨却指着夜妃容大声道:“夜妃容,你怎么和这个混蛋一起过来,你们两个认识吗?” 甄混蛋一愣,傻傻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范横骨狠狠说道:“这是我媳妇,从小就定下的童养媳,你敢有什么想法,回头让花花给你做一堆花内裤。” 甄混蛋挠了挠下边,没有搭腔,夜妃容咯咯一笑,说道:“小石头,上次就告诉过你,想要老娘做你范家的童养媳那就来抢好了,你要是能打的过老娘,今天晚上就圆房。” 周围人再一次石化,范横骨大声道:“那就今天,不狠狠揍你一顿你还反了天了。”说着提起拳头就要动手,夜妃容也将背上琴囊解下,将一具绿色翠玉雕成的瑶琴抱在怀中。 范横骨满脸的戒备,夜妃容这琴名叫一寸绿萼,琴长三尺五寸五,三十三弦,世上之琴多为三尺六寸五,五弦、七弦,最多不过三十二弦,此琴少一寸,多一弦,以玉为质,世上唯此一琴,乃琴中逆贼,最能挑动人心,夜妃容本身容貌就是艳绝天下,加上此琴魅惑当真是无人可挡,至少是无男人可挡。 甄混蛋急忙拦住两人,现在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这两位再打起来,那可就是真热闹了。 墨无言也急忙站到两人中间,对甄混蛋道:“刚才出去有人要买夭夭,我打断了他的腿,三条腿,刚回来就被围了。” 甄混蛋一听咬牙道:“等下问出是谁家的,就是皇子我也宰了他。” 范横骨也静了下来,看了夜妃容一眼,不再说话。 甄混蛋看着眼前的官兵,问道:“我们犯了什么事儿,摆下这般阵仗?” 那领兵的好容易回了神,抹一把口水,把目光从夜妃容身上收回,说道:“你们打了我禁军侍卫上官副统领,不服管教还敢顽抗,打伤我禁军二十多人,你等到底是何人,不知王法森严吗?” 甄混蛋轻轻一笑道:“大乾律法伤人可不是由禁军管的,要抓人也是中州府衙的捕快,你们私自抓人,还敢说王法?”口上敷衍心中却是暗暗记住了这位上官副统领,等下冲出去打听清楚就取了他的性命。 那带兵的不过是个小小的百人校尉,本来是来拍副统领马屁的,却没想到这几个人手下功夫了得,只是一个少年就打伤他二十多人,他连人家怎么动的手都看不清楚,现在又来了两个,看刚才的动静就知道是高手,自己剩下这八十人怎么也不是对手,想要讲理又有些站不住脚,看眼前这红袍少年的神情,怕也是个有后台的,这下进退不得,不由的心中恼恨自己真是多事,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现在不敢用强,正在想怎生找个说法的时候,人群外一阵骚动,一彪军马分开众人来到近前,当前一骑上骑士看着那校尉问道:“太子游猎归来见此地百姓聚集,又有禁军,问是怎么回事,你说。” 这人也不过是个百人校尉,神情却是倨傲,那围困此地的校尉急忙下马跪拜,高声回道:“禀太子殿下,有刁民打伤我禁军副统领,小人离的近,怕这些歹人跑了,就想将这些歹人带到府衙去问询,却不想这些刁民仗着手底下功夫好,不服管教,打伤我禁卫二十多人,因此在这里围困,却不想惊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这校尉刚刚说完,就见军马散开,一骑白马越过众军校,上的前来,马上骑者一身明黄滚龙袍,面容刚毅果敢,尊贵中又有无尽威煞,便让人多瞧一眼也是不敢,周围禁军和百姓哪里还不知道是当今太子驾到,一齐跪倒在地,口称千岁,不敢抬头。 那当前发问的校尉眼看甄混蛋几人还站在当地,大喝道:“尔等刁民,见了太子还不下跪,莫不是等杀头吗?” 那太子回头瞪他一眼,太子虽然年少,可方正面容上满是贵气威严,这一眼瞪来吓得那小校心都蹦出嗓子,当即下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虽不知哪里犯了忌讳,却知道自己的前程已经没了,太子成年后威严日盛,行事果敢刚毅,杀伐果断,今日若是一个不好,怕是人头都要不保。 太子翻身下马,喝令道:“驱散不相干的人,背外结阵,那个敢回头看一眼就不要活了。” 当下太子亲军齐齐翻身下马,没有一人发言,将百姓驱散,背对客栈围成一圈,将那些禁军拦在圈外跪着,那禁军校尉背对客栈跪倒在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心知今日踢了铁板,这些人明显和太子相熟,看这阵势怕太子还有机密事物与这些人有干系,自己这颗脑袋不知还能在脖子上挂多久。 第二十二章 有钱二叔(求票,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1-28 (弱弱的求个票,红票很是惨淡,不语自问还是很努力的不断更,最近真的很累,大家有票的支持一下吧,不多说了,谢谢了。) 纳兰太平点点头,只说一句:“回营休整。”众亲卫上马离去,行动间有如行云流水无有一人发出言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地上禁军那些人已然跪了一日一夜,早已支持不住,却连晕倒都不敢,不少人都把舌头咬破,手臂大腿都是淤青,现在看最不喜人多言的太子和这些人一同回来还有说有笑,不由的两股战战,一个个只是使劲磕头,却不敢有丝毫言语。 纳兰太平看了这些人一眼,说一声:“滚。”便随着众人进入客栈,那些禁军闻言知道已经活了性命,急惶惶的连滚带爬的逃走。 等到纳兰太平进了客栈,却发现气氛出奇的诡异,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身后,这人满身的和气,两撇小胡子和嘴角一起向上扬起,笑的灿烂无比,甄混蛋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胖子直咬牙,让身后跟随的诸人一时间搞不清状况,站在甄混蛋身后两拨人远远的对峙着,气氛十分凝重。 甄混蛋远远看着一团和气的胖子,牙咬的嘎嘣响,恶狠狠的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那胖子脸色一变,未曾开口双目通红,看着甄混蛋双臂微张,略一动步两腮颤抖眼泪鼻涕俱下,一声哭号犹如杜鹃夜啼:“小混蛋,二叔想你啊!你从小就被劫走,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这次还和缠丝对上,二叔得了消息就赶来了,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儿可千万不要在做了,要是万一……” “死胖子,闭嘴。”甄混蛋从他开口就满脸的悲愤,不等说完就打断了他这二叔的话。 “死胖子,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骗了我所有的配方,一分钱没给,连我那便宜老子给我留的私房钱都让你骗走了,害的小爷吃饭都得用房租顶,这次休想再从我这儿拿一个子儿走。” 甄混蛋说着看也不看眼前满是鼻涕眼泪的胖子二叔,抬脚就向后面走去,刚走两步突然觉得不对,死死的盯着正用手绢擦着鼻涕,还一抽一抽的胖子二叔,问道:“我放在店里的东西呢?” 中年胖子一边用手绢使劲擦着鼻涕,抬头茫然的问身后的掌柜和伙计道:“什么东西?你们见过吗?” 看着齐刷刷摇头的掌柜和伙计,甄混蛋怒了,狠狠扑了上来,抓住胖子二叔的衣襟,大吼道:“甄有钱,你个王八蛋,整个钱通神都是你的,你比皇帝老子还有钱,有没有?你还为了那点东西骗你亲侄子,有没有?钱通神的规矩呢?小爷从你这儿买消息雇人可都是实打实的给了银子的,连折扣都没有,有没有?” 甄有钱满脸堆笑小声说道:“我都给你打了九九折的,真的有折扣的。” 甄混蛋盯着自己这位极品二叔看了半响,满脸颓然的松了手,说道:“那些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我那份你拿走好了,剩下的你得给,那九龙杯得给我,我收了人银子。” 甄有钱连连点头,笑嘻嘻的看向墨无言,墨无言赶紧摆手道:“我那份捐了,不要了。”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见识过这位有钱二叔怎么把甄混蛋的钱一个铜板都不留的骗到自己口袋里的,各种可怜各种的委屈,让人听了心酸的不得了,最恐怖的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有人在你耳边唠叨,是人就受不了,还是花钱买个清净的好。 范横骨还不知道这位的厉害,但是看了墨无言的反应那里还不知道厉害,当下点头道:“我那份也不要了。” 甄有钱看着夭夭说道:“这个就是夭夭吧,真是二叔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姑娘,二叔头一次见夭夭,总要有些礼物给夭夭的。” 于是在一大堆廉价的玩具和小吃面前,夭夭迅速的给这位胖乎乎的二叔印上了好人的标签,当然是无比拥护二叔的决定,用那些不好玩也不能吃的破烂换一辈子的糖葫芦和各种玩具,还有各种为夭夭量身打造的漂亮衣服。 看着迅速沦陷的夭夭,甄混蛋摇摇头,无语看天,是该好好教教这小丫头一些常识了。 有钱二叔将众人搞定后,来到甄混蛋跟前,笑嘻嘻的脸上迅速愁云满布,带着哭腔的说道:“小混蛋啊,你也知道二叔这些年为了四边把家产都捐的差不多了,最近封印不稳,尤其是东海,我大哥,也就是你父亲听说最近头发都愁白了,听说……” 甄混蛋满头黑线,大吼道:“闭嘴,我再捐一百万给东海,二叔您老人家消停一会儿吧。” 有钱二叔精神一振,笑嘻嘻道:“不累,不累,二叔刚刚见到小混蛋高兴还来不及呢,二叔不累,听说南边你大哥那边最近也是不太安生,急缺金铁铸造兵刃,听说最近都开始用树木削成长矛对付野兽了,听说你大哥……” 甄混蛋有气无力的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二十万黄金,我都捐了,再也没有了,二叔,您老人家就饶了我爹和我大哥吧,他们已经在你嘴里死了都不止一次了。” 甄有钱接过金票银票眉开眼笑的脸上双目爆出的光都是金色的,一边检查一边大声说道:“哪能呢,哪能呢,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那么说呢,我那大哥现在在东海每天钓钓鱼,喝喝酒,不知道过的多惬意,至于英雄那更不用说了,就南荒那区区野兽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现在不知在哪儿吃着烤肉喝着酒,没准还能打劫一些巫族和荒人的好东西呢。” 甄混蛋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自己这二叔天生的滚刀肉,如果不拿银子,想起上次两人斗鸡一般互相瞪了三天三夜,有钱二叔居然就没停过嘴,想到这里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要问墨无言在这世上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这位甄家二爷了,一见甄有钱向他望来,急忙掏出一张银票,说道:“一万两,聊表心意,实在是没了。”心中嘀咕莫非这就是甄家的家风?为何这两位排行第二的都是这般的极品。 纳兰太平看着墨无言和甄混蛋的反应,惊讶的张大了嘴,自己可从没见过这两位如此听话,居然如此轻易就将银子送人,这可是当年石头里都要榨出油水的主,就是自己也从来没从这两人手中骗出过一个铜板,今天这是转了性吗?要不要自己也试试,万一…… 于是纳兰太平紧走两步来到甄混蛋身边,咳嗽一声刚要开口,甄混蛋已经开口说道:“没钱,免谈,要命给你,要钱免谈。”把纳兰太平整个憋了回去。 墨无言拍拍纳兰太平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要是能声泪俱下的三天三夜不休不眠在小混蛋耳边不停的说话,还一句都不重复,那就有钱了。” 纳兰太平张大嘴用手指着胖子二叔,看着墨无言,墨无言点了点头,纳兰太平一脸的颓然,怪不得这位能这么有钱。 范横骨本来还想顽抗一下,听到墨无言的话乖乖的将自己手里那一万两银子交了上去,这时有钱二叔已经开始说到范一夫艰难到马上就要穿不上裤子了。 看着对着银票满脸笑容的甄有钱,甄混蛋恨不得将他这二叔狠狠的摁在地上暴打一顿,深吸一口气问道:“有钱二叔,你来不光是为了骗我们这次从缠丝得了的银子吧?放心说吧,没有外人。” 有钱二叔一双小眼都笑的陷到了脸上的肥肉里,大声道:“哪能呢,我是想小混蛋了啊,咱们叔侄俩都快一年没见了,二叔特意来看看我家小混蛋的,你今年成年二叔还没给你礼物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块五色小石头,放到甄混蛋手中,说道:“老祖收你为徒的事儿已经告诉我们了,这可是你天大的福分,这是五行石,你融到兵匣中,这兵匣自然具备五行之力,变化之能,以后定然能让你的心炼之宝更添威力,大哥给无言打了一副拳套,老祖已经加持了法力,过两天就送过来。” 甄混蛋将五块小石头收起,疑惑的看着这位有钱二叔,看来事情不简单,二叔居然大出血为自己几人提升实力,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甄有钱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封印越来越不稳定,九层封印已经破了一层,第二层也是岌岌可危,有人在试图从内部打开封印,以我钱通神的力量加上各家各派在俗世的暗探都没有查出幕后黑手,这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势力,前朝曾经用举国之力试图破开封印,最终被我们察觉,这才有十年乱世,改朝换代,当时便有一股力量暗中搅动天下大势,要不是我们各家各派出力,帮扶纳兰氏,这天下怕到现在也还是动荡不安,当时我们各家都受到了袭击,却没有发现这背后势力的踪迹,这次他们既然再次出现,自然免不了一场争斗,以后你们几个要多加留意,最好不要分开,如果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切记不可力敌,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甄混蛋几人听了都是心中警惕,能让这些传承过万年的势力加在一起都无法发现的势力,果然是可怕的很,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第二十三章 刺杀(求票!) 更新时间:2013-01-29 (今天的更新晚了,既然大家对仙侠扯出个机器人都没啥反应,那就加点戏吧。) 甄混蛋点头道:“我们会注意的,不过二叔,我有件事情还得请二叔帮忙呢,我还不满二十,不能去四边之地,可这么大了总要有些营生才是,也为家里做些贡献才好。” 甄有钱脸上笑容不减,说道:“小混蛋倒是长大了呢,告诉二叔,想做个什么营生,二叔一定全力支持。” 甄混蛋嘿嘿一笑道:“多谢二叔了,我想开个买卖,专门接一些江湖中的委托,就如这次为慕容家找九龙杯一样,只要有钱赚,保镖护院,寻人找物,万事皆可为。” 甄有钱脸上笑容一僵,挤出一个笑脸道:“那你不是要和二叔抢饭吃?” 甄混蛋羞涩一笑,小眼中却满是锋利,小声道:“哪能呢,侄子要做的都是别人做不到的,钱少了我可是不做的,我们就这几个人,做的事情能有多少,怎么是和二叔抢饭呢?有钱二叔对小混蛋这么好,一定会帮我的吧?” 甄有钱哈哈一笑,眼中却是有如宝剑般锋利,说道:“那是一定的,二叔是生意人,小混蛋能有这心思,二叔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定会好好的帮衬你的。” 众人只觉一阵杀气扑面,叔侄二人四目相对在空中迸出无数火花,半响甄有钱哈哈大笑道:“小混蛋却是长大了呢,就让二叔看看小混蛋的本事吧,二叔早就盼着有人能接二叔的班儿呢,只是小混蛋到时候可别哭啊。” 甄混蛋也是哈哈一笑道:“二叔可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侄子最羡慕的就是二叔的生意了,早就立志一定要像二叔好好学习一下赚钱的手段了,二叔可要小心点身体了。” 叔侄俩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脸上堆满笑意,果然是一副相亲相爱的叔侄重逢景象,众人却是心头一阵月复诽,这两个大小狐狸笑的好生奸诈。 时间以至正午,有钱二叔当然要摆酒为几人接风,纳兰太平却是不能再留,昨日已然醉酒在外留宿,早上未曾给父皇母后请安,这时必然要入宫解释,当下和几人告别,在有钱二叔灼热的眼神中留下万两银子,含泪而去,只有夜妃容单单被有钱二叔放过,心中气急,直接甩了五万两银票出来,看着众人一副你上当了的眼神,后悔不已,可银票早就被有钱二叔藏的严严实实,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酒宴过后,几人来到房间,夭夭模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床上翻滚不停,墨无言问道:“当真要和有钱二叔对着干?” 甄混蛋笑道:“那里是对着干,却该是将我这天下第一混蛋的名号打出去的时候了,虽然各家都有为四边之地筹措费用的职责,可总是被有钱二叔这样压榨可不是我甄混蛋的性子。我那二叔最喜欢做生意,这次过来可不止是送东西的,看到咱们这么强力的打手,他要是不打主意才怪,这两年一直把我榨的干干净净,怕是早就存了让我给他打工的心思,我要是不说话,接下来必定就是我已经成年要为家族做些贡献,各种大帽子一扣,咱们几个都得当打手,现在他肯定琢磨着怎么把咱们逼的山穷水尽,然后他才出面,将钱通神的一些生意交给咱们,那时还不都是他说的算,现在咱们手里有的是银子,就是挺着也是他挺不住,他手中哪有咱们这样的人手,到时候还不是要把一些生意交给咱们,只要等着就好了,到时候就是咱们拿大头了。” 墨无言点头道:“却是这个道理,要是现在就答应了有钱二叔,咱们几个怕不得让他榨成肉干,小混蛋的脑子却是越来越好了,和你二叔简直就是两条狐狸。” 甄混蛋却是纳闷,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就感觉自己的心思越来越是清明,很多以前想不到的事情现在却是不用想就清清楚楚,也懒的去想,改天遇到老师一问就知道了,当下说道:“咱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必然要有个名号,这个我却是想好的,我甄混蛋的买卖自然与别家不同,小爷就开家黑店,价钱当然是最高的,没钱的提也不要提,想要让小爷出手不光有钱还得是小爷看的顺眼,心情好才行,不然理都不理他,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钱。” 几人都没当回事,反正是甄混蛋自己胡闹,叫什么都是无所谓,于是一家江湖中最贵的黑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下了章程。 这时一直躲在角落里整个人都罩在斗篷里就像一件摆设的机械人王旭说话了:“刚刚出去的胖子,你们叫二叔的人,有人在跟踪他。” 甄混蛋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旭道:“我的电子扫描仪可以监测十公里,也就是二十里内的生物反应,只要是活物,在这范围内的活动我都能知道。” 甄混蛋道:“虽然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不过这法术倒是有大用处,看来以后去哪儿都要带上你了。” 王旭奇怪道:“你们都不担心吗?那几个人的能量波动很强,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都有法力的人,一共七个,正在往胖子这边靠过来。” 甄混蛋骂了一句,一把抓起王旭从窗户撞了出去,半空中大喊:“指路。”墨无言几人急忙跟上,就连夭夭都一起从窗户冲出来。 有钱二叔这么有钱,自然要有些有钱人的做派,自然是不能骑马的,所以在甄混蛋从客栈跃出还能看见那特制的大轿子拐进巷子里。 甄混蛋在屋顶上疾驰,已经能看到那顶巨大的轿子以及附近闪烁的黑影,来不及发声提醒,伸手先将背后的兵匣远远抛过去,喊一声:“散!” 有钱二叔看着挡在他巨大轿子前面的散开的兵匣,心中陡然一惊,喝一声:“防!”轿子轰然落下,瞬间变得金光闪闪,将地面都砸下三寸,八个抬轿子的大汉散立四周凝视戒备。 甄混蛋高高跃起来不及说话,就听王旭说道:“前、左、右各两个,后面一个。”话音刚落,巷子中一阵黑雾翻滚,瞬间便将正午变为浓稠夜色。 甄混蛋半空中将王旭远远向后扔去,喝一声:“破!”双手一拍,手中光芒大作,一道巨大的光符悬在轿子上空,却只能照到周围三丈,自己反而成了靶子,不过也有两个黑影在光符中出现,一个浑身符文闪耀,无数雷火光球从符文中涌出,向甄有钱打去,一个双腿在地上一蹬,一声大喝,右臂涨大犹如房梁,一拳向甄有钱砸去,看那一拳的个头,只怕打中了就连那特大号的轿子都得一起陷到地下去。 甄混蛋喝一声:“起!”两面巨大盾牌从地面升起,左右两边挡在两个刺客的前面,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那一拳打来的刺客将那盾牌打的片片碎裂,可这一拳的猛恶声势也被阻挡,另一边那盾牌在雷火中化作片片散着雷光的碎片却也将那刺客的袭击挡下。 这时甄有钱早已反应过来,随手一抛,五枚铜钱闪着金光,在空中长大,每一枚都有脸盆大小,围着自己转个不休,八个抬轿子的大汉每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祭起结成一个八卦元宝阵法,虽然法力微弱,却也是一层防护。 甄混蛋落地刚刚松一口气,两旁黑雾里突地窜出四个身影,齐齐向他冲来,其中两个浑身符文闪耀,一个发出无数冻气寒冰,将地面整个冰冻,一个发一道巨大风刃,还未临近便有风压撕裂空气,地面也被撕出一道裂口,另外两个却是和另外那个刺客一样,双臂变形,一个是两道利爪,粗大锋利,像是要将甄混蛋整个人从中撕裂,一个却是双臂都化作两道藤蔓一样的软鞭,从地下向甄混蛋缠来。 甄混蛋现在已经顾不上看有钱二叔那边的情况,双手挥舞间,捏个法诀,喊一声:“聚!”地面上无数大小盾牌飞起,在甄混蛋周围层层布防,围成一个巨蛋模样,旋转不休,寒气、风刃、巨爪、藤蔓打在上面只是冒起阵阵火花,偶有破碎马上就有新的盾牌形成补上,让围攻四人犹如老鼠拉龟,无处下嘴。 甄混蛋在盾牌中暗暗叫苦,中州之地天地元气稀薄,大家能动用的法力都差不多,要不是自己仗着兵匣被老师重新洗练过早就支撑不下去了,现在四人每次攻击都要耗费自己不少法力,这样光挨打不能还手,只怕撑不了多久。 有钱二叔更是凄惨,虽然八个轿夫摆出的架势金光闪闪威势惊人,却是花架子,被那两个刺客只是一击便打散,这轿子本就是为了防范江湖高手的,两下就被拆个干净,本来靠着自己的五宝金钱还能支撑,可后面却来了个狠的。其余六人全都是黑巾蒙面,却还都是一个人,后面这个却是一个大猩猩模样,一丈五六高下,从后面高高跃起,双臂握拳狠狠的砸了下来,只是一下就将金钱打飞了两个,有钱二叔一口鲜血吐出,浑身肥肉一阵颤抖,半截腿都陷到了地下,一股波动从两人交手的中心向四面散开,连周围的黑雾都震的散乱。 第二十四章 报告政府 我有话说 更新时间:2013-01-29 (继续求票,看着点击涨不语心里很高兴,大家要是能抽点空给个回复,那不语就更高兴了,多谢大家支持了。) 那大猩猩双脚落地,又是高高跃起,双臂上黑气翻涌,双目赤红,嘴角的涎水四处飞溅,分明是陷入了狂暴之中,那先来的两个刺客也是一同出手从左右夹击。 甄有钱心中一横,从怀中取出一个内里有雷光隐隐闪烁的黑色光球,就待祭出,却听到夭夭稚女敕的童声喊道:“幻!”紧接着身旁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出现,正是墨无言。 大猩猩在半空中突然转向,双臂向墨无言砸去,墨无言双臂金光大涨,向上迎去,那猩猩的双拳砸在墨无言双臂上却无半点声息,只见那猩猩双臂上黑气和金光互相消融,两人诡异的僵持在一起。 这时两边的两个刺客的攻势一起打偏,两人同时一愣,就听黑雾中范横骨一声大喝道:“解封!”两条浑身战字金符的雷龙冲破黑雾向这两人扑来,龙首狰狞,龙爪舞动间将这两人扑倒在地,电的浑身焦黑,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散发着烤肉的香气。 见到自己一方有人受伤,这些黑衣人齐齐发出嘶吼,围攻甄混蛋的四人拼了命的向倒地的二人冲来,大猩猩的眼中红芒大作,一声嘶吼,口中涎水向墨无言面门吐来,墨无言急忙低头闪避,双臂吐力,将大猩猩向外推去。 大猩猩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大吼一声,四人一兽改了方向齐齐往黑雾中冲去,地上的二人却是一声大喝,爆成了两堆肉糜,眨眼间就化为两滩血水。 甄混蛋却是憋的狠了,哪能让他们就这样逃走,手中法诀一变,喝一声:“起!”地上无数的刀兵林立而起,在那几人逃入黑雾前将其中两人扎成了刺猬,化成了两摊血水。 几人围到中间,将有钱二叔护在当中,警惕的看着周边黑雾,却听一声琴音袅袅,直接在众人心底荡开,却是夜妃容在黑雾外出手,只听得琴声急促有如雨打芭蕉,中间夹杂着声声兽吼,黑雾中众人心中一阵焦急,范横骨就要冲出去帮忙,琴声却是戛然而止,夜妃容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隐隐只听见无碍两字,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黑雾无人主持,甄混蛋的符法大方光芒,一会儿就将黑雾驱散,只见夜妃容怀里一具碧绿瑶琴,一身白衣,站立在街巷旁屋顶上,姿容本就是当世绝顶,现在在黑雾中慢慢现出身姿,飘飘然就如仙子乘风,让人看的恍惚。 不过除了范横骨关心媳妇,其他人都向地上望去,那大猩猩一般的怪物正在地上动也不动,双目中红的都要渗出血来,甄混蛋正要上前观看,甄有钱急忙喝止道:“不可上前,这些东西诡异的很,有人上前便会自爆,当年我们吃过大亏,这便是那黑手的手段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次头一个就选了我下手。” “又是这些东西,看来这幕后黑手不甘寂寞又要在这天下掀起波澜了,以后我各家重要人物一定要减少进入中原的次数,身边也要多加护卫,万不能被这些诡异东西得逞。”一个黑衣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夜妃容对面的屋顶上,看着地上的大猩猩皱眉不已。 “这次却是大意了,光让小辈注意,却没想到这些东西手脚倒快,居然想断了我各家的后勤,有钱,你还是赶快回到东海,免的让这些东西有机可乘。”又是一个青袍老者出现,对甄有钱说道。 甄有钱躬身一礼,说道:“有钱这就动身,以后这些小辈还得多靠几位执事照料了。”话音刚落,地上那大猩猩诡异的爆开,化成一滩血水,无声无息将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一股青烟从坑中冒出,让甄混蛋几个看的心中后怕不已。 那后来的青袍老者看着冒着青烟的大坑,叹息一声说道:“此事我会给皇室交代,这些诡异的东西不知是用什么秘法培育的,悍不畏死,数量又多,怕是那黑手专门培育对付我各家在中原的人手,你们日后遇到必要小心,今日之事怕是试探居多,只有七个来行刺,可不像是那黑手的行事手法。” 甄有钱和那老妪一起陷入沉思,甄混蛋却是哈哈一笑道:“你们慢慢头疼,小爷喝多了酒,可是要回去睡了。”扭头便走,走了两步回头对甄有钱说道:“有钱二叔,这次出手可是得收银子的,开业大酬宾,我给你打个九九折,你给九十九万就好了。” 甄有钱哈哈一笑道:“臭小子,少在这讹你二叔,我可没让你来,不过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二叔免费给你传个消息,传告天下有了你这么一号买卖,不过你这买卖叫个什么名堂?” 甄混蛋已经走到了巷子尽头,远远的喊道:“黑店,少于十万两我不接,心情不好我不接,看人不顺眼我也不接。” “哈哈,不愧是我侄子,有气魄,不过你这生意怕是得赔死。”甄有钱看着自家侄子的身影消失,摇头道。 几人一起回到了客栈,王旭被甄混蛋一把扔到了一个垃圾堆里,浑身挂满了菜叶杂物,冲进客栈便去换衣擦洗,甄混蛋特意等了他才开始说话。 “今日之事多亏了王旭,如果不是你提醒,咱们哪能有机会和这些家伙交手,以后大家尽量不要离开王旭太远,如有事情好及时应对,我们现在还是太弱,只能在这凡俗间算得上好手,对于修行者间的战斗经验太少,以后还得多拿今日这些东西练手,琢磨法术,以后到了四边之地才好施展。” “哪有这么多考虑,今天那两个家伙还不是被我一拳一个打死,不如现在就去四边打个痛快,在这里法力增长缓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范横骨却是不以为然。 甄混蛋摇头道:“不成金丹终为蝼蚁,四边之地危险重重,比我们厉害的比比皆是,我们在人间已算是顶尖手段,可到了四边之地,元气充沛,不知多少人物随便一个小指就能将我们摁死,这里却不一样,除了老师那般已然与天地大道共存的存在,所有人都只能动用练气手段,莫看我那二叔外形肥蠢,却是金丹真人,今日里不是一样被几个杂碎逼成那般模样,多少手段都用不出来,各家各派订立规矩就是为了防止在这中原大地上有人以人数伏击这些金丹真人,好及时救援,不然这些真人死一个可就是冤枉死的。” 范横骨长大了嘴,说道:“有钱二叔哪有半点真人模样,甄混蛋你可莫要蒙我。” “要不是打不过他,小爷能让他讹诈那许多银子?早就将他那身肥膘都榨了油水出来,上古之时凡是我人族修者皆称练气士,后来才有金丹大道,现下里却是修的杂了,有温养元婴内蕴乾坤外合天道,有凝练元神蜕去皮囊神魂长存遨游三界,也有神体合一以自身为天地月兑离五行,也有像你这样以天地元气淬炼己身吞天噬地只以肉身破天地万法的,各种门道千奇百怪,但总有一样,那就是求长生大道,有言道不成金丹不为真人,长生途上第一步便是这入道凝丹,我们现在莫说金丹就连正经练气士都谈不上,去了难不成做个探路小卒?要去你去,我可给老师丢不起那人,定是要磨练道心法术,第一灾来临之时才去突破,让人看我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葡萄老祖门下的厉害才是。” 范横骨听了知道自己想的简单,也说不出话来只好坐在那里一语不发,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夜妃容看众人都不言语,问道:“二师兄,我们上哪儿去寻那些怪物,要是找不到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待着?” “放心好了,今日过后这些东西一定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的,到时候有的是练手的。”甄混蛋自信的笑道。 看几人都不再言语,甄混蛋就开店的事与大家商量,无非是些买房子置地的事情,众人兴趣都不大,唯有夭夭兴高采烈,甄混蛋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讨好夭夭,自然是万事全依夭夭的。 就在众人准备散了的时候,蹲在地上的王旭弱弱的举起了手。 “报告政府,我有话说。” 第二十五章 选址 更新时间:2013-01-30 墨无言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当时就喷了出来,手中的香烟也掉在地上,怪不得这位这两天这么安静,原来把这里当监狱了,看来这小子以前没说实话啊。 “这是我们那里的一句俚语,就是他有话要说。”墨无言抹了抹头上的汗,看着被喷了一身的甄混蛋说道。 看到甄混蛋点头,王旭低头说道:“我这两天想了很多,你们这个世界应该就像涂山氏留书里面说的,是本源世界,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应该就是你们说的三千小世界之一了,那主神空间估计是个能收容灵魂的法宝,有可能就是涂山氏造出来的,我现在来了也回不去了,你们这里的人要比我在主神空间看到的还要厉害,普通人的力量都比主神空间中一些经过强化的人力量要大的多,还有神仙,能修炼……” “你到底想说什么?”甄混蛋听的直迷糊,问道。 “我,我想你们以后要是成了神仙,能不能给我换个身子,我想做人,还有,还有就是能不能给我点银子,刚刚我把你上次给我的银票给弄湿了,我想买几件衣服,还有这个面具,我想换一个,这么大的人了戴一个猪脸面具,人家都笑话我,嗯,十两,不,五两银子就够了。”说着抬起头,猪脸面具上露出的左眼里满是期待。 甄混蛋半响无语,这两天几人完全将这位给忘了,居然忘了这位也是个人呢。 墨无言却是了解王旭的心情,穿越到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是个机械人,连个人都算不上,只认识自己几个人,却没人搭理过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被抛弃,不敢提出半点过分的要求,只求能有个依靠,因为这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这些人才不会把他当个怪物,当个人看。 从甄混蛋手上接过银票,墨无言拍拍王旭的肩膀,将手中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他,说道:“不好意思,哥们儿,这两天把你给忘了,放心好了,咱爷们儿一直是不抛弃不放弃的典范,以后一定让你全须全影的做个人,过哥屋里来,上次我看你存了不少的好东西啊,咱俩好好研究一下。” 王旭左眼通红的跟着墨无言去进行研究去了,范横骨也吵吵闹闹的约地方要好好教训一下夜妃容,屋子里只剩下甄混蛋一个。 甄混蛋从墨无言留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笑嘻嘻的自言自语道:“幕后黑手吗?看起来有点意思啊!”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抹着鼻涕眼泪的甄混蛋一把将手中香烟扔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破玩意,无言大兄每次还一脸享受,分明是害人啊。” 就在甄有钱遇刺的地方隔了三条街的地方,一个黑衣少年正在看着眼前的一个水镜,水镜中正是刚刚在小巷黑雾中发生的刺杀,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你看出了什么?”少年问道。 “整个过程从甄混蛋出手到最后结束不过三十七息,三个法奴,三个蛮奴和一个兽奴全部死亡,无一存活,这几个人行事果决,出手果断狠辣,不是那些没见过血的所谓天才可比的,使我们以后最大的威胁,一定不能让他们成长起来,属下的看法是不顾一切的扼杀。”少年身后的一个老者说道。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他离开,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甄混蛋,威胁吗?”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甄混蛋便被夭夭叫醒去找开店的地方和住处,在和夭夭围着京城中心逛了一圈以后终于选定了一个让甄混蛋大财主欲哭无泪的地方。 京城的南城一直是四方流民在京城的住处,这里三教九流人物混杂,各种势力盘踞,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京城卖糖葫芦最多的地方,而且各地的小吃零嘴,玩意杂物都是最全的,这也是夭夭眼中整个京城最好的地方。 踌躇满志腰揣万金的甄家二少甄大财主,看着眼前这间二层的小客栈和后面的小院,重重的点下了头,看着拿着银票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客栈老板,甄混蛋眼中满是泪水。 甄二少爷想象中的地方可是西城杨柳街上的大宅子,那大门楼子,那大石狮子,那大院子,那可是自己多少年的梦想啊,以前四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以后有钱了如何如何,今天有钱了,可是眼前这个…… “夭夭,你还喜欢哪儿,混蛋哥哥一起买给你,要不我们把周围的房子都买了,咱们自己盖。”甄混蛋低头满脸谄媚的看着夭夭。 夭夭一脸正经的看着甄混蛋道:“无言哥哥说过要节俭,说混蛋哥哥你这叫穷人乍富,夭夭要是不看着你,你会乱花钱的,要乖乖的听夭夭的话,不许乱花钱哦。” 甄混蛋无语看天,夭夭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啊!不过终于开始叫自己哥哥了,这可是一大进步。 心满意足的甄混蛋带着夭夭回到大通客栈,宣布有了新的据点,众人反应平平,可当夭夭宣布自己找到了全京城最好的地方做新家,整个大通客栈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人一致同意设酒宴庆贺,包括被无视了的甄混蛋。 三天后,当春湖水和慕容家的人来到京城的时候,甄混蛋正看着画满糖葫芦的外墙在地上画圈圈,依着甄混蛋的意思,既然是黑店,那当然要一黑到底,可现在…… 望着墙上的花花草草,蓝天彩虹,甄混蛋心中就满是泪水,这以后传了出去,可让自己怎么活啊,尤其是被纳兰太平知道了,还不得笑死,春湖水马上也要到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看着和夭夭一起在院子里摆弄墨无言和王旭弄出来的那个什么儿童乐园的范横骨和夜妃容,甄混蛋从心里绝了指望,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正在甄混蛋心神恍惚的时候,一群人从这条黑街的一头向这边走来,是的,这条街就是京城中太平街一样有名的黑街,整个京城的排的上号的英雄好汉聚集的帮派都在这条二里多地的黑街上有自己的门脸买卖。 这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传下的传统,不过既然京城能叫的上字号的帮派都有生意在这里,那这里就是京城黑道的圣地,如果你加入的帮派在这条街上连个买卖都没有,那你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短短一段长街上只有五十七个门脸,最大的三个帮派占了其中最好的三个门脸,其他五十四个只有六个是各家好汉的买卖,想要在这里有一席之地不是你占个店面就可以的,得要长街上所有的好汉们承认才行,在这里想让人承认,最快的方法当然是拳头,而且想要得到一个店面不但要三大帮会承认还不能用强,要原先的店主心甘情愿的让出店铺才行,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有时候江湖中最底层的规矩是比朝廷的律法还要让人敬畏的,至少黑虎帮十分敬畏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在这两年新晋的帮会中黑虎帮的势力最大,却一直没有在黑街上占一个门面,就是想要占一个只比三大帮会的位置差一些的地方,好一鸣惊人。 可现在这个地方却被几个小女圭女圭买了下来,最重面子的市井好汉怎么能忍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黑虎帮的好汉就来给这些不长眼的外地小女圭女圭上上课,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京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 “小子,你是这家的人吗?让你们家大人出来说话。” 甄混蛋看着眼前二十多个敞着胸膛,胸口纹着黑色虎头的大汉,兴奋的站了起来,拍拍手,满脸笑容的问道:“你们是来收保护费的吗?一定是的,看你们就不像好人。” 当前的大汉双目一瞪,就准备让这小子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却发现眼前的小子不见了,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大头朝下被摔在地上。 等到春湖水和慕容家的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二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大汉腰带都在地上靠着墙角双手提着裤子蹲成一排,一个红袍少年拿着一根柳枝正在给他们上课——在地上教他们画小鸟。 第四章 上路 更新时间:2013-02-03 (正文只能一更了,估计过年前后这段时间都只能这样了,只能保证不断更,对不住诸位。) 墨无言双目通红,一脸的萎靡,说道:“怪不得上次有钱二叔来了居然没把咱们榨光,只怕是空明不来信,二叔也准备挑个机会狠狠的敲我们一笔的,这下好了,大家都干干净净了。” 纳兰太平红着眼小声道:“我这儿还有点,混蛋藏钱的本事咱们都知道的,肯定不止在我这里藏了,只怕这‘妖人’把这的地基都搬走了也刮不干净混蛋藏的银子。” 甄混蛋狠狠瞪他一眼,几人都不再说话,看着钱通神的人在这里搬家,夭夭瘪着小嘴,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这么多好东西自己还都没玩儿呢,就都被搬走了,这些人都是大坏蛋。 看着夭夭的大眼睛中闪着的泪花,纪悠然强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小丫头楚楚可怜的小脸,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夭夭是吧,你看上什么了,拿到你房间里面去,只要不让他们卖了就行。” 夭夭欢呼一声,冲上去指着一大堆东西高兴的大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搬到我屋里去,谢谢悠然哥哥,姐姐?不管了,反正你是好人。” 纪悠然嘴角上翘,仿佛是笑了一下,扭过头还是一张冷脸,冷冷的对甄混蛋几人说道:“你二叔说你一定藏了私房钱,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管账一段时间,在你们还没有生意的时候,花费超过一百两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几人瞪大眼睛,同时说道:“老狐狸。”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甄混蛋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说道:“现在只有一百两银子能用了,我要去空明那里,小骨头和好大一条这两个吃货跟着我,本来咱们人就不多,一百两也能撑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全靠无言大兄了,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就让太平随便找个由头,发个任务,先弄一笔银子进来。” 夜妃容说道:“老师说过让我来见过二师兄后就去南方大泽找他,现在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春湖水看着甄混蛋说道:“燕老大让我今年跟着你,我自然是要随你去的,别想让我留下。” 这下子只剩了墨无言一人独撑,夭夭虽然厉害可心智不过是十岁的小孩子,王旭的身份尴尬不好露面,武力也不足,碰到顶尖高手只怕三两下就被拆成废铁了,朱猛的伤还没好,现在只有黑三可用,这边虽然也无甚危险,甄混蛋心中还是不放心,刚准备说话,墨无言却看着甄混蛋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的。” 甄混蛋思量了一下道:“太平,无言大兄就交给你了,只怕那幕后黑手不会如此简单就罢手,以后必然还有动作,你要多多留意这边的动静。” 纳兰太平重重的点了点头,墨无言笑道:“你将我当小孩子吗?别忘了你们几个可都是我养大的,放心好了。” 甄混蛋从三岁起就和墨无言一起,还是头一次分别,实在是放心不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让众人直翻白眼,墨无言也是苦笑不得,本来该是自己嘱咐他才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大兄啊,现在天气早晚还是凉的很,可莫要着凉了,记得多穿些衣服。” 甄混蛋背着被纪悠然检查了三遍的包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休,让墨无言好生无奈,踢他一脚,笑骂道:“赶紧滚蛋,我还等着你把空明给我带回来呢。” 那边范横骨更是凄惨,刚说一句:“媳妇啊,我走了啊,你可等我回来,离那个妖人远点,千万不能给我戴绿帽子。”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赶紧滚你女乃女乃的,等你打赢了老娘再说,把头扭过去,别让老娘看见你的脸。”这些日子夜妃容一直淑女的很,现在是在是被这两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家伙给烦透了,恨不得直接打死一个,男人分别不该是夕阳如血,壮行如歌才对吗?怎么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磨叽。 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两个人一步三回头慢慢向城外走去,春湖水实在是等的不耐烦,早就一个人先出城了。 两个人带着好大一条和好肥一只出了北门和春湖水汇合,开始向北方行去,这次被纪悠然搜刮的实在太干净了,也没银子买马,两人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幸好三人脚程都快,一路挑小路荒山行走,却是比走官道还要快些。 好大一条一路在山林中打猎,几人的伙食基本都是它搞定的,几人一路上就如游山玩水一样,也不过村镇,只在荒野中打猎,一路行行走走,不过十天时间已经来到了边境三山镇,这三山镇乃是军镇,大乾边境上最后一座重镇大城。 时近黄昏,三人决定休整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春湖水还是一尘不染,风流依旧,那两个却都变成土猴一般,这些日子生火做饭都是两人干的,再加上每天在赶路中练功,两人都快要连眉目都看不出来了,远远看着眼前的大城,两人脑海中满是热水沸腾的澡堂,热气腾腾的饭食和热汤。 三人刚刚进城,却发觉不对,这城门周围的茶摊酒楼中都有人涌出,三四十人将三人围在中间,虽然人数不少,却分成了四五拨,在打量甄混蛋他们三人的时候,这些人也在互相打量,分明不是一起的。 一群人惊疑不定的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还是甄混蛋站了出来,打个哈欠,懒懒说道:“有事快说,要动手的随便挑一个,小爷很累了,赶时间,要是请吃饭的话,还可以商量。” 当时人数最多的那一群人,约莫有十二三个人中间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汉子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左袒!”身后众人都将衣衫解开,露出左胸上伤疤,一起向前一步,一股铁血勇悍之气扑面而来,不过十几人,却如千军万马一般。 大汉道:“甄二少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我们今日前来却是送死来的,听闻铁骨先生的大公子近日北上,我们这些残兵只想问范大公子一句,铁骨先生何在?如果范大公子说了我们扭头就走,不然今日就将这条早就该死的贱命送给范大公子好了。” 甄混蛋看着这些人,没想到头一拨就是让人如此头疼的人物,这些杀生王当年留下的血骑在他死后自称血杀死士,只因杀生王当时有“不杀范一夫,不覆衣甲。”的军命未曾完成,没有自杀殉主,一直依着杀生王的军令追着范一夫不死不休,这些人自然知道遇上范一夫必死,却是无一人后退,只是前仆后继的送死不停,范一夫都怕了他们,快要十年没有回过中原了,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曾放弃。 甄混蛋看着这些人又是敬佩又是可怜,一把将范横骨扯过来,说道:“人给你们,能宰就宰,现在没我事儿了,那我就先吃饭去了啊。” 剩下的几拨人里有三拨人同时叫道:“二少到此当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三拨人互相看看都是一阵大笑,同是边地豪杰,本就相识,现在目的相同,自然是一起做东,至于血杀那些人军阵冲杀自然是一等一的强军,可这江湖厮杀嘛,那里能是范家公子的对手。 范横骨看着眼前这十几个不怕死的,弱弱的说道:“天都这么晚了,我还没吃饭呢,反正有人做东,要不咱们先一起吃个饭再说吧。” 那刀疤汉子闻言,气息一滞,本是悲壮求死,现在人家要请吃饭,是让自己这些人做个饱死鬼吗?场中众人都是无语看着范横骨,那铁血勇悍之气早就被这一句一起吃个饭泄了个干净。 “既然范公子要吃饭,那我们明天早上再来,还望范公子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刀疤汉子干巴巴的丢下一句话,带人扭头就走,再不走难不成真的一起吃饭吗? 甄混蛋诧异的看着范横骨道:“没想到啊,小骨头,你还真是会说话,居然这样就把这些人给糊弄走了。” 范横骨挠挠头一阵傻笑,自己可是真的饿了,再说了,有人请客吃白食,这样好事当然是人多才好。 甄混蛋看着要请客的三拨人,说道:“还等什么呢,小爷都快饿死了,先说好了,你们不是饭托吧,等下要是吃了饭想让小爷付账,当心我把酒楼拆了。” 众人一起哄笑,连说哪能。 正在众人准备进城的时候,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笑嘻嘻的说道:“二少爷,我是钱通神在这里钱庄的掌柜,老板交代过,二少进城之前要小的请二少爷洗个澡,去去风尘。” “去你大爷的风尘,我二叔是不放心我身上还藏了银子是吧,春叔身上的银子我自然不会动用,我和小骨头随便你搜,超过十两,小爷以后给我二叔打一辈子工。”甄混蛋说着就开始月兑衣服,反正他除了袍子就只有一条内裤,一眼就能看清楚。 那胖掌柜笑嘻嘻的说道:“二少爷说笑了,小的哪敢搜二少爷的身,不过二少爷,好大一条随着二少爷奔波了这许多时间,怕是也疲乏了,就让小的伺候它洗个澡吧。” 第五章 出铁栏山(求票,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2-04 (求个票票和收藏吧,新书榜是一路的下滑啊,大家稍微支持一下不语,感激不尽。) 甄混蛋闻言就如偷看寡妇洗澡被抓了现行,一脸的尴尬僵硬,使劲扭过脖子,死硬的说道:“不用了吧,它刚刚在山里的水潭里洗过了。” 胖掌柜还是满脸的笑容,说道:“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二少爷是洗完澡再去吃饭,还是现在就去吃饭?” 甄混蛋叹一口气,说道:“有钱二叔该给你升职的。”说着走到好大一条身后,从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下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了胖掌柜。 胖掌柜接过竹筒,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盯着甄混蛋看。 “胖子,你想过跳槽吗?我店里还缺个大掌柜。”甄混蛋说着又从好大一条耷拉的耳朵里取出两个小竹筒。 “死胖子,别看了,真没了,真的没有了。”又是一个竹筒。 “你再看,再看我让好大一条吃了你,别看了,真没有了,那还有地方能藏东西的。”又是两个竹筒。 “你还看,你还是带我们去洗澡吧,我二叔从哪儿找的你?你以前是干嘛的?” “回二少爷,小的以前有个匪号叫做‘盗圣’。”胖掌柜笑嘻嘻的说道,接着手中突然多了两个竹筒。 甄混蛋掰开好大一条的嘴一看,死死的盯着胖掌柜说道:“绑在牙后面你都能找到?当真不愧是‘盗圣’了。” 胖掌柜笑着道:“小小把戏,让二少爷见笑了,小的这就带二少爷去洗澡。” 甄混蛋无法,一路上不住的叹气,也顾不得和周围的江湖豪客客套,只是心疼他的银子,这次可真正是被搜刮了个精光,只能带着怀里的十两银子过草原了。 泡在滚烫的热水中,热毛巾敷在脸上,甄混蛋坐在木桶中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路上听众人言语,这一路上都有江湖人士得了信息在路上等他们三人路过招待,他们却傻乎乎的为了省银子,一路上连大点的村子都没进过,这十天里全力疾行,当真是傻的厉害。 “二少爷,还要热水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拎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怯怯的问道。 甄混蛋点点头,并未将毛巾从脸上拿下,那小童双目中仇恨的光芒闪过,一桶滚烫的开水向甄混蛋头上浇来,水桶飞起的同时,一把漆黑泛着绿光的短剑同时向甄混蛋的咽喉刺来。 甄混蛋却像是早有预料,左手轻轻抬起,抓着毛巾轻轻一转,那满桶的热水就化作一团水球落入了水桶中,至于那短剑,还没等真正发力刺出便只剩了一个柄。 甄混蛋两指夹着短剑的剑刃,放到嘴里舌忝了一下,说道:“你们缠丝就只会用这一种毒吗?你们不知道周方是怎么死的吗?用毒药来对付我。” 那小童不过十一二,还是半大的孩子,可动手却极是狠戾,也不答话,双手挥动间,六只袖箭,三把飞刀,瞧那模样分明都是淬了剧毒的。 甄混蛋轻轻一声叹息,嘟囔一句:“珍爱生命,远离缠丝。”手中剑刃一摆,将暗器击落,一把飞刀倒撞而回,将那小童的穴道封住。 那小童身子不能动,双目却狠狠的盯着甄混蛋,甄混蛋泡的正舒服的时候,那里管他,哼着小曲儿,擦擦搓搓的好生高兴。 甄混蛋洗好穿上衣服,哼着小曲施施然向外走去,就像是忘了屋子里还有这么一个人,那小童虽然穴道被点,还能说话,这时看他往外走去,叫道:“喂,你不问我是谁派来的吗?为什么不杀了我,喂!你就这么走了?喂,放开我,喂……” 甄混蛋根本不理后面越来越高的喊叫声,看着恭恭敬敬在外面等着的胖掌柜,皱眉道:“死胖子,这难题是你的主意还是我二叔的。” “老板说过,缠丝的事情都是要二少爷做主的。”胖掌柜笑嘻嘻的说道,让甄混蛋直想照他那肥脸上狠狠的打上一拳。 “缠丝余孽虽然成不了气候,可这训练死士的本事倒是麻烦,找到这些孩子,让他们过普通人的生活吧。”说完也不看胖子,自顾去前面吃酒,实在是饿的狠了。 大通客栈的酒菜与钱通神所有的作风一样,只要你肯花银子,想要什么钱通神都可以做到,所以当甄混蛋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就变的和范横骨一样,只顾着往自己嘴里使劲的塞东西,那管在坐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反正有菜端上来就吃,有敬酒的那就喝,直到甄混蛋吃到撑也没记住这几桌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待到付账之时,这三拨人差点打起来,江湖人本就争个面子,如甄家二少爷,范家大公子,春湖水这般的人物平日里能够招待一位便已是天大的面子,何况这三人齐至,当然要是自己招待的才行。 不理这些人吵闹,酒足饭饱的甄混蛋自去休息,范横骨总觉的不好意思,想要说几句又看这些人吵的不可开交,只好跟着甄混蛋走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继续上路,昨天请吃饭的三拨人的一路相送,出城这一段路好生的热闹,路上不时有人加入,都是三山镇附近的江湖人士,甄混蛋三人就如游街的马戏团引来无数人围观。 等到三人好不容易出了城,看着眼前排成袒着左胸列成一排的十三血骑,甄混蛋瞟一眼范横骨喊一声:“上!” 范横骨还没动作,好大一条已经扑了出去,一爪子把当先一骑拍倒在地上,幸好那骑士马术娴熟,马上从马上跳了下来,可还没等落地,范横骨已经一拳迎头打来,将这人整个砸在地上,脚都还没落地就晕了过去。 另外十二骑懵了一下,这连话都不说直接动手,怎么看都是街头混混的手段,可这些人毕竟是曾经天下无敌的血骑,当下十二骑一起向前,马上骑士都抽出刀来。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暴打,好大一条来回的乱窜,那十二骑站的离几人太近,根本发挥不出骑兵冲击的优势,还没等马匹跑起就都被好大一条拍倒,接下来就是范横骨和甄混蛋的王八拳,根本没有章法,只是一个快字和猛字,只是声势虽然猛恶,拳头上的力道倒是不大,只是将这十二人统统的打成了猪头而已。 “一群傻子,好好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的家人过点好日子吧,那么想死的话,过了铁栏山去和草原人的军队拼命吧,下次再来还是这样,记得带上头盔再来找我们吧。”随着甄混蛋的大笑,三人骑着三山镇众人送的好马,一会儿就去的远了。 送行的众人中一个面容彪悍的大汉看着三人的背影,笑着说道:“这位甄二少爷行事倒是出人意料,和甄大公子完全不一样,真看不出是两兄弟呢。” “只怕我们这些人这位二少爷一个都没记住,倒是昨天的酒菜能让他想不少时日,范家公子也是个妙人呢,不知道这两位到草原上去做什么,钱通神把消息散的天下皆知,只怕这一路上不太平啊。”一个白须老者叼着个烟袋说道。 “哈,再不太平又能如何,这两位少年英雄还有湖水大侠在一旁看护,难不成草原上还有能让这三位吃亏的存在吗?”人群中不知是谁说话,众人笑着一起点头。 那血骑众人看着三人远去背影,沉默从地上爬起,上马离去,虽然这些人都存了死志,可这犹如玩笑一般的被打成猪头,却让几人心里沉甸甸的。 甄混蛋三人纵马狂奔,一路越过了铁栏山,往草原月复地行去。 三山镇外一个兵营中,一个面容威严的少年光着上身,在校场上持枪戳刺,半响收枪走下校场,接过亲兵递过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范横骨,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啊,没想到这么快你的名字就已经传遍了天下,看来我得加把劲了,我潘不动可是让草原王都忌惮的将种呢,怎么能输给你,范横骨的朋友怎么也不能是俗人才对。” 潘不动将手中毛巾一抛,大声喝道:“传令,左镇大军出骆驼山向右行军,右镇出长蛇岭向左行军,两军三日后于额尔古纳河畔聚集,不到者斩,三日后十二队千骑队尽出,依计行事,血甲军现在整军,即刻随我出发,出铁栏山。” 第六章 草原厮杀 更新时间:2013-02-06 甄混蛋三人刚刚过了铁栏山不过四十里,草原广阔无垠,甄混蛋两人又是少年心性,自然是纵马狂奔,一路上风驰电掣,互相追赶,可刚刚跨过一个小山坡,就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营帐,三人刚从山坡后冒头,就听一声号角,前面营帐中无数军马奔驰而来,四周都有侦骑向三人围过来。 三人伫立当地,甄混蛋从马背上站起,模模,嘟囔道:“这什么破马鞍子,磨得小爷的好痛,我怎么觉得这些草原人的骑兵是冲咱们几个来的,看起来人真不少呢,咱们绕路吧。” 说着拨转马头就想逃跑,春湖水刀鞘一摆,狠狠的在甄混蛋脑袋上敲了一下,喝道:“回来,真给你大哥丢脸,眼前这些最多不过万人,当年你大哥对着草原王的中军狼骑都没跑,你今天敢跑,我打折你的腿。” “我怎么能和他比,再说了那会儿不是还有四百多个不怕死的跟着他吗,我们现在就三个人,还是先去别处转转,等改天小爷带了人回来,踏平他们。”甄混蛋捂着脑袋嬉皮笑脸的说道。 春湖水双眼一眯,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小骨头连四百人都比不上?” 甄混蛋急忙摇头道:“哪能呢,是我比我大哥差太多了,湖水大叔当然是能顶四百,不对,是一万,不对,是十万。” “少胡说,这个给你,给我立起来。”春湖水从包袱中拿出一块红布扔给甄混蛋,打开一看却是一面红底黑字的“甄”字旗,另有一块扔给了范横骨,却是一面“范”字大旗。 甄混蛋苦着脸从兵匣中变出两杆旗杆,分一杆给范横骨,两人将旗帜立起,无尽草原上三骑独立,两面大旗迎风猎猎作响,范横骨自从见到草原铁骑就是双目通红,早就将衣衫月兑掉,露出缠着黑色布条的双臂,大旗一立,心中更是沸腾不已,只待草原铁骑到前厮杀。 甄混蛋却是从马上出溜下来,说道:“好大一条,给我挡着点。” 甄混蛋藏在好大一条身后,将兵匣变大,整个人趴在棺材大小的铁盒子上面,大喊道:“爆发吧,小宇宙。”那兵匣整个变形,化作一套乌金全身甲将甄混蛋全身上下套的严严实实,胸口白虎主杀,两肩各有青龙朱雀兽首,左臂玄武臂盾,右手一杆凤翅鎏金镋,足踏腾蛇战靴,这甲黑漆漆的却又有点点金光散发,点点金光中有金乌、勾陈、狻猊、英招种种神兽纹饰闪现,端的是华美异常,英气勃发。 春湖水眼前一亮,指着甄混蛋头顶问道:“你这满身的神兽倒是霸气,只是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像个骆驼,却又怪怪的,怎么说呢,看着它我总想揍你一顿。” “这个盔甲可是无言大兄给我设计的神兽无敌金泥甲,厉害吧,头上这个据说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好像是叫做什么泥马什么的,无言大兄和王旭说每次用的时候只要大喊‘爆发吧,小宇宙’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保我战无不胜,可我怎么没感觉呢,真是奇怪,不管了,今天就让草原蛮子看小爷的厉害,我弄死他们。” 甄混蛋也是头一次穿这身盔甲,感觉总是别别扭扭的,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上马就看那马马蹄一软,跪倒在地上,却是甄混蛋为了安全,将这盔甲弄的极厚,整个兵匣倾尽变化之能也之能变出一套盔甲,自然分量十足,那是马匹可以承受的。 甄混蛋跳下马来,喊过好大一条,让它趴下,往好大一条的背上爬去。 当黑压压的草原大军赶到三人身前一箭之地,就见一个全身黑甲的小个子正在往一条大狗的背上爬去,一边爬一边喊:“你们先等等啊,待小爷上了坐骑再杀你们一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屁滚那个尿流,总算是骑上来了。” 甄混蛋骑上好大一条,扶了扶头盔,手中鎏金镋一指对面,喊道:“那个出来小爷先戳上五百下,要是不死,小爷马上跪地求饶。” 那边一听都是一楞,莫说是五百下,看那金镋如此锋利只怕一下就戳死了,那个脑子进水会让你戳,春湖水早就捂住了脸,今天这人算是丢尽了。 草原大军中一声号角,中间人马往两旁一让,一匹白马从中间闪出,马背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虽在万军之中却是一身白色布衣,不着甲袍,怀中抱一柄长剑,草原上凉风习习,少年白衣白马,衣袍随风而动,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白衣少年站在马上,手中剑指着三人喝道:“这里是长生天赐给我黄金狼家族的牧地,长生天下最英勇的勇士放牧之地,我,黄金狼家族草原王阿古达木的弟弟,卓力格图·阿胡拉命令你们跪下受降,等你们的家人来赎,否则的话就让你们尝尝我草原儿郎的弯刀的滋味,你们的骨肉都要化作肥料,相信明年这里的青草一定比别处的更加肥美。” 范横骨挠挠头说道:“那个什么图的,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吧。” 卓力格图将头一低,大声道:“本王子乃是长生天的宠儿,你这范家的南蛮哪能见到本王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少岔开话题,赶快跪地投降,本王子还能饶你一命。” 范横骨嘟囔着:“一定是见过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卓力格图还准备说话,却听甄混蛋一声大喊:“着家伙吧你。”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想卓力格图当头打来。 卓力格图一声轻笑,手中剑也不出鞘,只是轻轻一挥,风姿优雅,不带丝毫烟火气,只此一挥便看出卓力格图的剑术造诣着实的不凡,可惜甄混蛋的暗器手法更是鬼神莫测,那包东西还未碰到卓力格图的剑鞘就在半空中爆散开来,却是一个包袱皮里包着好大一条刚刚拉的一坨狗屎,旁边草原人早在王子举剑时就叫好出声,现在却齐齐被卡在了嗓子里。 卓力格图被那一大坨狗屎打了个正着,脸上身上满身的恶臭,草原王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如此的屈辱,一时间竟然呆了,一时间场中静悄悄的只听见马匹响鼻喘气之声。 场中变故让草原人措手不及,这时范横骨突然大叫:“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在铁栏山被我一拳从马上打下来的那个就是你,那天你还没挨够吗?等下你别跑,今天让你吃个饱的。”(横骨外传那一卷里有这一段,大家可以看看。) 卓力格图气的全身发抖,嘴中喃喃道:“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把他们给我剁碎了喂狼,给我杀了他们,居然伟大的黄金狼家族的后裔受到如此的屈辱,给我杀了他们!”说道后来已经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嘶吼,黑压压的草原骑兵一声大吼一起纵马向三人杀来。 卓力格图喊完就跳下马,将一身沾满狗屎的白衣撕下,大口的呕吐起来,卓力格图本身就有些洁癖,这下子实在是恶心坏了,只怕以后见到狗屎都要绕路走了。 范横骨见到草原人冲杀上来,兴奋的一声大叫,揪断缰绳将“范”字大旗绑在背上,从马上高高跃起,就向草原大军迎去。 甄混蛋却是从小被乱军到处追赶,以前都是墨无言在身旁,因此不曾畏惧,这次独自面对万军冲杀,心中却是有些惊惧,虽然早早就将保命的甲胄穿在身上,心中却还是有些没底,见到草原大军到了近前,手心中早就满是汗水,现在看到范横骨当前冲上,心中一横,咬咬牙也跟在后面喝令好大一条向前冲去。 好大一条早就等不及了,一听甄混蛋发话就猛的向前冲去,甄混蛋吓了一跳,左手紧紧的抓住好大一条脖子上的长毛,一路大呼小叫的冲进了草原人的军阵之中。 范横骨那边就如猛虎下山,一路上不管刀枪箭矢如雨如雪,只是挥舞双臂蒙头向前冲,几个起落就和草原铁骑不到两丈,这时草原人的马匹不过刚刚跑起来,范横骨根本看也不看,足下加劲,右肩就向前面撞去,这一撞,只听咔咔声响,当前的草原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撞的飞了起来,那马胸口塌陷,脖子都被撞歪到一边,早就不活了。 范横骨连撞三匹马这才停下冲势,双拳挥舞间,一拳就是一匹马倒地,只是几次纵跃,周围草原人就连人带马倒下一片,一时间让草原人都混乱起来。 那边甄混蛋却是大呼小叫的喊:“你女乃女乃的死草原蛮子,你们不讲规矩,这么多人欺负小爷一个,有种的和小爷单挑,不是说打仗都是兵对兵将对将吗?你们怎么能不按规矩来,快些来个金骨朵、银骨朵的和小爷大战三百回合,这么多人一块儿上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女乃女乃的,不许打头,你大爷的,再戳小爷我弄死你。” 第七章 草原厮杀(二) 更新时间:2013-02-08 这边好大一条刚刚冲过来就被无数草原人团团围住,这些人看着甄混蛋的造型如此的拉风,胯下奇兽又是闻所未闻,都不敢上前,只是凭了骑术高超,走马灯一般的上前,甄混蛋只觉得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无数的兵器向身上招呼,早就慌了,只是右手不停的挥舞着凤翅鎏金镋,胡乱的向周围乱打,没有半点章法,要不是身上盔甲实在是结实没有缝隙,只怕早就让人捅的全都是窟窿了,他可没有范横骨那一身变态的筋骨。 只是甄混蛋的一身装备实在是太好,加上好大一条纵跃灵活,又是一身怪力,就这样胡乱的打闹也让草原人束手无策,反而被胡乱挥舞的金镋打死打伤不少人,马匹更是被好大一条拍死无数。 春湖水在原地不动看着二人在敌军中厮杀,看着甄混蛋的表现不住的摇头,要是江湖争斗,这混蛋总是有无数的怪招,大湖镇上除了燕狂徒之外就连自己也不过和他打个平手,可是这小子只怕是头次在军中厮杀,那慌乱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目睹,连他大哥半分的本事都没有。 春湖水双刀一前一后,周围三丈尽成死域,短短时间已经有无数的草原骑兵倒在他刀下,人尸马尸堆起了近一丈,让周围的草原人心惊不已,一时都勒马不敢上前。 等到卓力格图吐干净了再换了衣服,看着死伤无数的草原骑兵中那两杆依旧挺立的大旗和尸堆上的春湖水,心中无比的震惊,江湖中的高手极少擅长军中厮杀,除了当年十国乱世中的范一夫和甄英雄之外,从来没有江湖高手能在万军厮杀中还能坚持这么久的,就算是累也将他们累死了。 可看眼前这三人表现,除了甄混蛋十分的狼狈,另外那两人分明是常经战阵厮杀的军中熟手,春湖水也就罢了,江湖中成名多年,有如此手段虽然让人惊讶却也可让人接受,可这范横骨小小年纪却仿佛在军中厮杀了多年一般,每次冲突纵跃的时机和方向却是让他周围的骑兵一直无法真正的形成围堵之势,他一人就将草原大军中间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让前后的追兵围着他画了一个大圈却又互相阻挡,是真正的让大军乱了阵脚,这样人物要是让他领军冲阵? 卓力格图心中打个寒战,此人不死我草原大军怕是永远进不了中原,当时下令道:“让铁浮屠和重甲盾兵出阵,今日就是这一万人都死光了也得把范横骨给我留在这里,传令,这是狼王的旨意,违抗者满族诛绝。”说着将一块上面雕有黄金狼头的牌子扔给了身后一人,那人看了看手中令牌,咬牙道:“遵命!” 卓力格图此时心中苦涩无比,自己这次得知甄英雄的弟弟和范一夫的儿子居然要到草原来,于是偷了王兄的令牌召集了周围的几个部落凑齐了一万军马,本来就是想将这三人吓跑就好,一雪甄英雄留给草原的耻辱。本来已经看到甄混蛋掉了马头准备跑了,这才冲上前来准备再加把劲吓唬吓唬他们,谁想到这三人还真敢冲到万军中厮杀,还能有这般的手段,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只能用一切手段将这三人斩杀在这里,这样才能不丢黄金狼家族的脸面,给草原人一个交代,可这一仗不管结果如何,自己怕是惨了,虽然不是王室本部的精兵,可如此多的死伤可让自己怎么向王兄交代。 范横骨自从在血梅下入定突破之后,战阵厮杀已经是他骨子里的本能一般,卓力格图刚刚下了命令,战阵一变,范横骨就有察觉,追着准备后撤的草原骑兵不放,让后面的铁浮屠和重甲盾兵根本没办法追上他,前面的草原骑兵要后撤,后面的铁浮屠要上前,中间就是追着草原骑兵不放的范横骨,就像是范横骨一个人追着草原大军在打一般。 看着乱成一团的军阵,卓力格图狠狠道:“不准后撤,让前面的骑兵给我顶回来,就是死光了也得让范横骨给我死在这儿。” 随着传令的号角响起,草原大军不再避让,只是向范横骨冲过来,将他拖在原地,让后面的铁浮屠和重甲盾兵围了上来。 范横骨在血梅的幻境中历练了许久,自然知道这两个兵种的厉害,当下抢过一把刀来,就想杀出阵去,前面重甲盾兵已经竖起盾牌,将前路挡住,前后挤压过来,铁浮屠从左侧冲来,只要冲到近前,盾兵稍稍避让,中间就是一条铁胡同,那时等待范横骨的就是全身铁甲的浮屠铁骑的全速冲撞,范横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的下来,一刀将身前的骑兵砍翻,向前面的重盾阵冲去。 刚刚冲到盾阵前,一脚将一个重甲盾兵连人带盾踢飞,刚要冲出去,一道剑光犹如匹练向范横骨喉间削来,却是卓力格图赶到,这一剑剑气纵横,宝剑上寒光闪烁,逼得范横骨只能后退。 甄混蛋已经慢慢的适应了战阵厮杀,虽然不能像范横骨一样冲阵厮杀,也不再慌乱,骑着好大一条进退间有模有样,不再被一群人围着乱戳乱砍,看到草原人调兵围攻范横骨,急忙向这边跑来,一路上大呼小叫,和好大一条直往这边扑来。 看着甄混蛋一路跑来,范横骨暂缓突围,向甄混蛋方向冲去,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救你啊!你都被围住了,怎么样小爷来的及时吧。”甄混蛋一边挥舞着金镋一边说道。 范横骨一脚将一个草原人踹开,挥刀将围上来的草原人砍翻,说道:“你来不是添乱吗,我都要突围了,现在好了,两个人一起被围住了。” 甄混蛋这才发现,他这一路都没人阻拦,自己一头闯进了铁甲盾兵的铁胡同,那边铁浮屠已经从前方向两人碾压冲撞过来,却是卓力格图下了命令将他放了进来,两人被一起围住。 眼看前面的铁马已到了近前,两人已经来不及向一旁冲出,范横骨顾不上说话,凝神准备马上到来的撞击,甄混蛋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好大一条的头,只见好大一条深吸一口气,整个体型都大了一圈,猛然间一声巨大的兽吼声在空中爆开,前面的两排铁浮屠连人带马都被震的歪歪斜斜的,跑不了两三步纷纷栽倒在地上,铁浮屠本来连人带马都穿着厚甲,现在倒在地上只能挣扎,根本无法移动,这边又是被围了一个铁胡同,后面的避让不及,整个三四十骑撞成了一堆,周围骑兵的马匹离得近的都被好大一条这一声吼叫震的东倒西歪,场面无比的混乱。 范横骨知道机不可失,急忙喊一声甄混蛋,当前向一旁突围而去,一脚将立在右边的比人还高的大盾连带持盾的甲兵踢开,手中刀将刺过来的长枪砍飞,奋力向前杀去,可刚刚冲出不到两丈,扭头一看,甄混蛋居然向着倒下的铁浮屠冲了过去,赶忙扭头杀回来,向甄混蛋大喝道:“赶紧跟我来,乱军中只有不断冲杀移动才能活命,你过去找死吗?” 甄混蛋却不理他,一边让好大一条往前跑,一边喊道:“这铁马不过三百骑,现在冲不起来正好杀了,难道等他们再来围杀我们。” 这时好大一条已经在这些倒下的铁浮屠上蹦来蹦去,甄混蛋手中金镋挥动间将一个个倒下的铁浮屠骑兵杀死。 范横骨一边手中刀挥砍不停,一边喊道:“这里一万多人,咱们三个就是累死也杀不完,这些草原人今天是铁了心要将咱们留在这儿,现在不走等下要是草原人的军阵布成,将我们围在中间,你就等着活生生的累死吧。” 甄混蛋金镋一放一收,又是三条人命,嘴里不知道胡乱喊些什么,这时那些倒地的铁浮屠已经死了大半,三四十匹铁甲马倒在地上,让周围的骑兵不好全速奔驰,已经有一些人下了马来,挥刀持枪,悍不畏死的向两人冲来。 范横骨将手中卷了刃的大刀砸在一个草原人头上,抢过一把长枪当棍子一样挥动起来,仗着力大,两棍就将围上来的兵士砸飞了七八个,一把将肩头上不知是谁的眼珠子扒拉下去,喊道:“你傻了吗?快和我走。”说着就要将甄混蛋从好大一条背上拉下来,乱军之中常有杀红了眼的,甄混蛋第一次上战场现在脑子怕是已经不清醒了,准备打晕他带走。 甄混蛋一声呼哨,好大一条远远的跳开,甄混蛋大声冲范横骨喊道:“小骨头,老子还没疯呢,我有身上的盔甲就是让他们砍上三天三夜他们也别想奈何小爷,倒是你,不要留力了,也不用担心我,去吧,让草原人看看我炎黄男儿除了我那大哥还有个范横骨,今天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我没猜错,咱们闹成了这样,朝廷的兵马一定就在路上,我们将这一万人拖住,送草原人一份大礼。” 第十二章 血剑坡 更新时间:2013-02-18 (三更估计是没戏了,只有两更奉上,不语码字比较慢,对不住诸位了。) 春湖水看着两人说道:“此处名叫血剑坡,据说乃是上古封印建立之初有绝世剑修与交战之地,此战原因和过程已经不为人知,只是传说中当日参战的剑修全部埋骨于此,却也将来犯的全部绞杀于此,此地的青草受了剑气和之血的浸染,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每一根血剑草都坚若钢铁,最厉害的是这血剑坡中每一根剑草中都有剑气蕴藏,并有震荡神魂之力。我们陷入这血剑坡就等于是陷入了一座万剑纵横的大阵之中,如果以力强破,只怕瞬间就会被这万千剑气绞杀成肉酱,这一万年之内从未有人敢深入这血剑坡之内,平日里都是躲着走的,现在我们三个却被这万千血剑环绕,这可怎么是好。” 三人看着除了身后一小片空地外周围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的血色长草,一时都是沉默,还是范横骨神经粗大,嘴里说道:“说的那般厉害,我看看到底有多厉害。”往前就走,刚走两步,就听无数剑鸣声起,他周围五步内齐腰的长草猛的一涨,眨眼间就比范横骨人还要高,纷纷向范横骨攒刺扫切而来,而且这血剑草仿佛还懂得阵法,分了上中下三路,劈砍削刺各有章法,角度刁钻古怪,范横骨只来得及护住头脸便被无数剑气击中,一身衣袍化作片片飞蝶散落,身上满是红印,有几处居然渗出血来,当下立在当地一动不敢动,那些血剑草只是一击便缩了回去,一阵风吹来,阵阵剑鸣声犹如天籁,却让这长草中的三人流下道道冷汗。 范横骨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满头大汗的说道:“好厉害,真是厉害,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这草发出的剑气居然能破开我的移山煅骨,只怕我走不出百步就得被切成一片片的只剩骨头,可惜了我的衣服,这么好的袍子就这么给弄破了。” 甄混蛋和春湖水自然没有范横骨的骨头,两人心中暗自思量,看这剑气如此密集,只怕也是走不出一百步就要力竭而死了,这却怎么是好,三人一时间都呆立当地,看着这无边的血剑皱眉不已。 春湖水突然道:“这草如此密集,怎么咱们这里会有一块空地?怕是有些古怪,我们好好的看看,没准能有转机。” 甄混蛋说道:“这片空地不过三十丈长短,一眼就看到头了,要有古怪也是地下,我们挖挖看。” 三人困在当地出不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当下甄混蛋散了兵匣弄了好多的铁锹镐头出来,叮叮当当散了一地,这里天地元气比中原充沛何止一倍,连带着兵匣变化也快了几分,几人当时抄起铁锹镐头四处敲打起来。 这地上看上去是泥地,可向下稍稍一掘便是山石,泥土只有四五寸深,下面的山石却是坚硬无比,甄混蛋用兵匣变化的镐头敲打上去居然只是冒个火星,连个石头渣子都没敲起来。 甄混蛋和春湖水一人一把铁锹杵在地上,看着范横骨不信邪的挥动镐头和地下山石较劲,半响,甄混蛋打个哈欠,说道:“我看这古怪就是这地下的山石了,这三十多丈的地下应该是一整块山石才对,而且这山石如此的坚硬,必然有古怪,定是要把上面的泥土去尽才行,小石头莫敲了,这是要用挖的才行,给你这铁锹。” “哦,我再砸两下,我就不信这地就这么硬。” 等到范横骨把镐头的头都蹦飞了才过来拿了铁锹去挖土,两个大小懒蛋看着范横骨一个人干活,还不时的指挥这里挖的不干净,那里铲的不到位,要说范横骨还真是干活的命,光着膀子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就将这三十多丈长、七八丈宽的一块地上的土全都铲到了一旁,那些土都被范横骨铲到了一旁的草丛中,被草上剑气切的到处尘土飞扬。 甄混蛋看到范横骨铲完土,站起身来,双手在身前画个符,捏个法诀,喝一声:“风来!”一阵狂风吹来,将周围尘土全都吹散,又喝一声:“水来!”一股清泉从半空中聚集,将这山石冲刷的干干净净。 范横骨看着干干净净的山石如镜面一般闪亮,扭头看向甄混蛋,甄混蛋急忙咳嗽一声,手捂着胸口往好大一条的身上靠去,嘴里直说:“哎呀!好累呀!这呼风唤雨的法术实在是太费法力了,不行了,累死我了,我要晕了。”说着翻着白眼就往地上出溜。 范横骨急忙道:“小混蛋,你没事吧,怎么累成这样,你早说一句,我来弄就好了,这可怎么办,没有伤了本源吧。” 春湖水捂着额头看着这一对儿活宝,说道:“快起来,这石头上有字。” 甄混蛋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三人这时站在这巨石的中央位置,只能看见这巨石上有巨大的裂痕像是字迹,幸好这是个山坡,三人向下跑去,站在山坡下首再看,这巨石分明是一块躺倒的巨碑,上面那巨大的字迹虽然大小不一,可看那切口痕迹笔画深浅,这分明是有人以绝世的剑法刻画而成,上面大字所书乃是:“中土剑士七百人以剑斩八百以血灭万妖于此”短短二十一字却有无尽的壮怀激烈,那人字尤其巨大,占了这巨碑的中间三分之一,可这巨大石碑上除了这二十一字却是再无一字,三人想要离开此地却是没有半分的线索。 甄混蛋挠挠头,狠狠说道:“再找。” 三人分开又是一通乱敲,就连好大一条也是上串下跳的到处找着线索。 三人将这巨大石碑的每一寸都仔细敲了个遍,终于在右下角找到一篇用蝇头小楷刻写的文字,甄混蛋指着就是一通大骂,这么大的石碑用小楷刻字,一看就是个老抠,这是个什么玩意,让小爷找了这许久,好容易骂的舒畅了才开始看这篇文字。 “余年少误入此地,缴天之幸,得我上古大贤剑术传承,余于此地久困,思及家中老母无人供奉,每日中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负先贤厚望,却是资质愚鲁,一月中只能得悟此地剑道三百,因心急老母,不敢久留,破阵而去,如有后来者,望不负先贤所望,得悟我人族先贤剑道传承,以留后世,百里长风拜上。” 甄混蛋看完大骂:“你女乃女乃的,这个百里什么的倒是个孝子,可你倒是怎么离开的,倒是给条路啊,废了半天话,没一句有用的。” 范横骨却说道:“他这不是说了吗,破阵而去,这血剑草的攻击就是一个个的剑阵,都破了不就出去了?” 甄混蛋和春湖水一起盯着范横骨,看的范横骨直发毛,甄混蛋才大笑一声说道:“就是这个主意,传承什么的我和小骨头是不想的,湖水大叔你呢?” 春湖水斜他一眼,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大叔了,我现在用的是刀,破阵途中自然对我的刀法必有增进,传承还是留待有缘吧。” 三人既然计议已定,便选了西北方向开始破阵,这次轮番上阵才发现,这剑阵并没有刚开始估计的那般厉害,只要不是像范横骨一开始那般横冲直撞,这剑阵根本不会有那么多血剑草同时发动,剑气的威力也没有刚刚那般强大,可三人还是步步为营,慢慢的破阵将长草一根根的砍到,破出一条通路。 这样一连三天,长草还是无穷无尽,甄混蛋三人一路上打的猎物晒的肉干却是已经吃完了,范横骨模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只怕等不到出去就饿死了。” 甄混蛋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长草,抓起一根放到嘴里,使劲咬着,喊道:“你女乃女乃的,老子死也得出出气,老子砍不完你们,我吃光你们,我……唉?这草怎么这么好吃,汁液像是鸡汤一样,好生的鲜美,你们尝尝。”说着将那根犹如利剑一般的长草三两口就吞入肚中。 范横骨和春湖水看着甄混蛋一脸的满足样子,都拿起一根长草,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嘴里轻轻舌忝了一添,然后才轻轻咬了一小口,这下便是欲罢不能,都是三两口就将一根长草吞入肚中。 三人看着这无边的长草,心中涌起无尽的豪气,再没有一丝颓意,又开始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锄草工作,却发现这真是一种极好的修炼,这万千长草中无尽的剑意正是最好的磨刀石,甄混蛋两人的法力感悟与日俱增,而且那血剑草颇有增长气力筋骨之能,吃了几天后,三人的筋骨气血都有增长,法力也涨了几分,三人行路也越来越快。 就在几人在血剑坡中面对万千血剑奋力前行之际,墨无言正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第十三章 墨无言的麻烦(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2-19 大乾立国以来为了国家的安定,在十国之乱时归顺的一些江湖势力大部分都已经收编到军中,一些武林大豪也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还有一些就如北绿林四十道,表面上是江湖中的绿林好汉,其实却是朝廷的探子,暗中做一些朝廷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毕竟大乾刚刚立国,尚有不少贼心不死的势力隐藏在暗中蠢蠢欲动,必要有朝廷自己的力量在暗中牵制。 纳兰太平这次委托的生意说起来难度并不高,只是朝廷不好出面而已,关外最大的马场“落日马场”的大当家雨师齐因病去世,这落日马场本是关外最大的马场,也是东北绿林的执牛耳者,本来雨师齐一直与朝廷合作,虽然没有正式归顺之举,这些年也为朝廷贡献了不少军马,并且通过他的力量为朝廷和草原上被王庭排挤的一些部落取得了联系。 这些部落多是在金狼王庭崛起之前的一些草原大部,被打残了才迁徙到草原边境之地,远远避开了最肥美的草场,只能在关外苦寒之地聚居,这些年中为朝廷对草原的方针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也只有草原人才最清楚草原各部的迁徙路线,而且每年通过贸易还有大批的马匹充入军中。 现在大乾得了大面积的肥美草场,正是需要人手大力拓展之时,雨师齐却死了,偌大的落日马场群龙无首,还有一些江湖势力也想分一杯羹,纳兰太平的委托就是让墨无言几人赶往关外,帮雨师齐的独生女儿坐稳落日马场大当家的位置,并且尽快的组织人手前往铁栏山外辅助边军建立北方最大的马场,让大乾的北方成为整个大乾的军马供给基地,还有一些草原部落的迁徙也还要落日马场出面联系,毕竟以前都是雨师齐暗中联系,朝廷不曾出面,现在朝廷想要接手,还是需要落日马场这个中人。 墨无言当然是不放心夭夭和花画花两个没有一点常识却满心都是侠义之心的大小姐的,便带了一起上路,朱猛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是绿林大豪,这趟自然是要带着一起上路,四人一路疾行,等赶到落日马场却发现根本用不着他们几人了。 雨师齐不愧是一方武林大豪,一早就安排了后手,其女雨红衣从小与异人学艺,手段高强,一刀斩了二当家,又有雨师齐安排的一众老人辅助,不过几天功夫已经将落日马场上上下下都清扫了一遍,现在已然是稳稳坐定塞外第一马场的头把交椅。 可墨无言的麻烦才刚刚开始,雨红衣的母亲是草原人,据说教她武艺的师傅也是草原人,从小就在草原长大,对大乾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现在大乾对草原用兵又是大胜,这位红衣姑娘却是对大乾没什么好脸色,朝廷已经派了两拨官员接触,却是毫无结果,这位大当家只是承认落日马场是正经的生意人,明面上的生意全部维持不变,暗中的那些事情却是一推六二五,根本就不知道。 墨无言赶到的时候,雨师齐已经下葬,大部分的江湖人士却都没有离开,却是因为雨师齐死前曾留下遗言,在他死后恐女儿雨红衣独立难撑,在他死后,落日马场摆下生死擂台,为雨红衣招婿,这本来是他为女儿留下的最后一招棋,有这一步想要落日马场这份基业的人自然把心思都放在了招亲上,如果能娶到雨红衣再接管落日马场自然是名正言顺,那雨红衣就是夺权失败也不至于丧了性命。却没想到他这闺女这般的生猛,没等招亲开始就将反对声音最大的二当家一刀给砍了,以武力压住了江湖群豪,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可这招亲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有一些人则是想捡个大便宜,不但得了落日马场还能抱得美人归,这几日聚在落日马场的人反而比给雨师齐吊唁的人还多。 墨无言无语看着落日马场外一个个的帐篷,看来这有心吃肉的人还真是不少,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支了帐篷堵在落日马场的门口。 落日马场离最近的市镇也有四十余里,明日里就是比武招亲开始的第一天,擂台已经搭好了,现在聚在马场门前的人已经有两千多人,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市集,酒馆客栈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来打把势卖艺,只是最后这几人的下场惨淡可想而知。 墨无言早已听朝廷的人说了情况,递了名帖进去,等着见这位雨红衣大小姐,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一个汉子将名帖送了回来,只留下一句:“想要落日马场,打赢了大当家的再说吧。”扭头就走,留下墨无言一人在草场上吃风。 墨无言只好笑笑,扭头边走边笑道:“还是个驴脾气,看来只能打一场了,只是这个娶老婆的事儿还真是麻烦。” 当天晚上,墨无言一身青袍,身形就如一阵青烟,轻轻松松就潜入了落日马场,当然身后免不了跟着两条小尾巴。 雨师齐在世时和朝廷多有来往,马场中自然多有朝廷的人手,墨无言便如在自己家闲逛一般,三转两转就来到了马场正中的聚义厅外,这时大厅中正是灯火通明,一个一身火红的年轻女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厅正中的虎皮大椅上,虽是汉人衣装可满头俱是缠满珠翠的小辫,容貌谈不上美艳也是中上之姿,可眉目间却有一番勃勃英气,加上这女子举动间自有一番豪气,却有一种普通女子所没有的别样风姿,正是雨红衣。 雨红衣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中一排排的座椅,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父亲啊,你可是给女儿留了个大难题呢,你就这般的看不上我吗?难不成在你眼中小红衣不靠男人就不能撑起这个家吗?我可是你的女儿啊,一杆长枪震塞北,双马四拳踏三山,当年你和关叔叔两个人打下了这般大的基业,作为你唯一的女儿,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你连最后的时候都不相信我,明天就让我证明给你看,没有男人我也能撑起这个家,让江湖上的人都看看我雨红衣的本事!您老人家英灵不远,就看着女儿将这些所谓的江湖豪杰一个个的斩于刀下!” 墨无言轻轻敲门,轻声说道:“黑店大掌柜墨无言求见雨大小姐。”语气轻柔,在这静谧夜中更显风情,就如一个多情公子在深夜中轻敲情人的绣楼。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一把破窗而出的巨刀,刀带恶风,穿破窗棂,直往墨无言砸来,不错,是砸,这刀实在是太过巨大,根本就是一扇单面开刃的钢铁门板安了一个把而已,不止是窗棂,连这边的墙都砸塌了半边。 墨无言身随刀退,轻飘飘的落在院中,雨红衣从破口处穿出,站在快要和她一般高的巨刀旁,高挑的身材笔直挺立,手扶刀柄,横眉道:“你是何人?如此无礼,居然偷听本大当家说话。” 墨无言模模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却不是在下故意的,只是恰好遇上大小姐说话而已,在下乃是收了朝廷的银子前来劝雨大小姐遵从雨大侠的遗志,继续与朝廷合作而已,不过是来做生意的生意人,倒是雨大小姐的风姿还真是让在下有些出乎意料,这刀,还真是把好刀。” 这时马场中的人手听到这边巨响纷纷赶来,雨红衣挥挥手,说道:“都散了吧,我和这位公子在切磋武技。” 众人看了看那巨大无比的大刀,心中都打了个突,为墨无言默哀不已,纷纷的散去。 墨无言看着众人的眼神又模了模鼻子,雨红衣却是嫣然一笑,说道:“我可不管你是干嘛来的,既然偷听了我说话,先接我三刀再说。” 说罢身子跃起,手抓刀柄向前一翻,巨刀从地而起,画起一道圆弧,当头向墨无言砍来,声势猛恶,大有一刀将墨无言分成两片的气势。 墨无言无语叹息一声,看着那门板一般的巨刀砍来却是站在当地不闪不避,雨红衣看了心中有气,双臂上又是加力三分,眼看巨刀已然到了墨无言头顶,只要再往下三分整个人就要被分成两片,雨红衣刚要用力将刀势偏转,往一旁落下,就觉得整把刀像是被焊在了半空中一动不能动,定睛看时,却是墨无言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按在了大刀两侧,将刀钉在半空,进退不得。 第十四章 比武招亲(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2-19 墨无言双手夹着门板巨刀,开口言道:“雨大小姐莫要动气,依我看来令尊定下比武招亲之策并非是信不过小姐的能力,反而是对大小姐的拳拳父爱,以慈父之心怎么忍心看你卷入这江湖争斗的黑潭中,雨大侠必是想要大小姐找个如意郎君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有那个做父亲的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扛着大刀整日里与人打打杀杀的,在下所言虽然有些交浅言深,不过却不忍雨大侠拳拳父爱变成大小姐愤恨他的理由,实在是不得不说。” 雨红衣在墨无言说话之时双臂一再的加劲,那巨刀却丝毫不得寸进,就如长在墨无言双手中间一样,听他所言更是恼羞成怒,双手放开刀柄,喝道:“你是在笑本大当家身为女子却凶狠泼辣只知好勇斗狠,却不能领会我父亲的遗愿吗?”同时飞起右脚往墨无言双腿之间狠狠踢去。 墨无言苦笑一下,右膝轻轻一曲,顶在雨红衣脚尖,虽未用力却也让雨红衣退了三步才站定。 墨无言模模鼻子,苦笑道:“在下今日却是唐突了,不过我确是没有嘲笑雨大小姐的意思,刚刚虽然无心中听到了大小姐的言语,不过雨大小姐对令尊的孺慕之情,对于落日马场的责任担当,却是让我这男儿也感到汗颜,雨大小姐不让须眉,却是当得世间奇女子,无言今日得罪了,待明日大小姐心中平复,无言再来与大小姐细说朝廷的事,告辞了。”说罢便要离开。 雨红衣听他说的中肯,加上母亲早丧,又常年陪着师傅在草原上修习武艺,平日里哪有人这样推心置月复的与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些时日里那些人不是威逼就是利诱,总是想要从她这里得了父亲留下的马场,虽然每日里强撑场面,心中却早就疲累已极,现在这番话语就如一道清泉流入心底,却是对墨无言多了几分好感,当下说道。 “你是叫做墨无言吗?明日里你要是上擂台打赢了那些人,我就全听你的。”说罢扭头便走,竟然将墨无言扔在了当地发愣。 墨无言两世为人,自然明白雨红衣话里的意思,当下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这却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招安吗?怎么改成泡妞了。” 这时一大一小两个白色身影从暗处跑了出来,围着墨无言,正是花画花和夭夭两个小妮子,两人一起起哄,花画花道:“大兄明日一定要打赢才行,这位雨姐姐却是不错呢,只怕明天我们就有个嫂子了。” 夭夭道:“无言哥哥,我看这个红衣服的姐姐就很好,就是不知道做饭好不好吃,要是她做饭也和无言哥哥一样好吃,那就好了。” 墨无言头疼的看着这两个小姑娘在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急忙说道:“不要说了,我们还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呢,这像个什么话,回去说,回去说。” 说罢就急忙跑了回去,等到两个小姑娘追到客栈,墨无言却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就听的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虽然雨师齐丧期还未过,可江湖儿女本就没有这许多规矩,加上各路人马都逼的紧急,众人穿着孝服便开始为雨红衣张罗比武招亲的事儿,托到了今日已然是雨红衣坚持的结果了。 看着帐篷外一个个双眼冒着红光的所谓江湖豪杰,墨无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雨师齐丧期未过便有这许多人谋夺他的家产,无非是欺雨红衣一介女子,就算是武艺高强,最终怕也是独木难撑,都觉得这是一个大便宜,一个个却是打的好算盘,也不怕最后崩了牙。 墨无言洗漱完毕,出了这帐篷搭成的客栈,带着朱猛和两个小姑娘来到擂台前,他这次本就是暗中代表朝廷,在擂台正面的木棚中早就给他留好了座位,却不用向那些闲散人员一样挤在擂台下面。 待几人在搭好的木棚里坐下,朱猛便站在墨无言身后,开始为墨无言几人介绍这次势力最大的几股江湖势力,有关外最大的马贼一片云,塞北大豪乌螣,白山参帮,关内盐帮的总瓢把子,东海龙王紫神龙,林林总总二三十家,最大的三家却是钱通神,五行门和关外大豪关玉山。 墨无言奇道:“钱通神也来了?” 朱猛笑道:“依二少爷那位二叔的脾气,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能没他手下人的参与,不过无言少爷既然到了这里,哪还有他们的事儿。” 墨无言苦笑道:“这比武招亲我可不行,就是打赢了,我又怎么能耽误人家。” 朱猛道:“无言少爷可是瞧不上那雨红衣?这可就不好办了,毕竟打赢了却不要人家,这个实在是有违江湖道义。” 两人刚说到这儿,旁边却有人不乐意了,一个白衣少年站起身形,手中折扇指着两人说道:“你两个吹什么大气,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当做摆设不成,等下擂台开了,小爷先和你们打一场,让你们见识一下天下英雄。”话语中满是傲气。 朱猛抬头看他一眼,对那少年旁边的矮胖汉子说道:“卫雄,这是你家小子?管好他的嘴,莫要扰了我家少爷喝茶。” 那矮胖汉子仔细看了一眼,急忙过来对着朱猛一鞠到地,说道:“原来是虎头兄,却是小弟眼拙,只是您老人家乃是我北路四十道的三把头,今天怎么?”说着看着墨无言眼中满是疑问。 朱猛瞪他一眼,骇的卫雄心中一颤,急忙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说道:“却是老卫多嘴了,今日既然您老人家在这里,我们这些小人物哪还有献丑的余地,我带着小儿先走了,冒犯之处还请您老人家多原谅,改日我一定到狮虎堂赔罪。” 说着扭头呵斥那白衣少年道:“还不滚过来给你虎头大伯赔罪,这便是你一直钦佩的狮虎堂二当家虎头朱猛,朱大侠,快些滚过来磕头。” 那少年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乖乖过来磕了三个头,朱猛点头道:“少年人有些脾气是好的,不过以后却要多长长眼力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狮虎堂的人了,你也不用这样拜我。” 卫雄一愣,小心问道:“不知虎头兄现在……” “当日我狮虎堂遭逢大难,多亏黑店的东家甄二少爷救我狮虎堂于危难,我现在乃是甄二少的长随,不过是个仆人身份。”言语间却颇为自豪。 当时不止卫雄,这木棚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纷纷把目光向这边看来,朱猛笑道:“我家二少另有他事,这里是二少的结义兄长墨无言少爷,还有二少女乃女乃和少爷的义妹在此。” 当下卫雄急忙拜见,口中直说:“原来是墨千军墨少侠当面,卫雄唐突了。” 周围的武林豪杰也纷纷过来见礼,有钱通神的传播,甄混蛋几人灭了缠丝已然不是秘密,黑店群少在江湖中已经是一等一的人物,墨无言修炼的千军壁垒也早就被钱通神当成了人物简介一般在黑店开张前就广为人知,江湖中已经有多年没人能修炼成这门功夫,墨无言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多了个“千军壁垒”的名号。 这里闹哄哄的互相见礼乱作一锅粥一般,那边台上却已经开始了比武,江湖汉子哪有许多虚礼,几句场面话说完,早就有人按耐不住跳上台去,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雨红衣今日还是一身红装,只是鬓角带一朵白花,腰间扎一块白布以示服丧,那把吓人的大刀却不在身旁,一双眸子往这边瞧来。 夭夭眼尖,忙碰碰花画花的手肘,说道:“混蛋嫂子,你看,你看,无言嫂子在往这边看呢,一定是看见无言哥哥了。” 花画花轻敲夭夭的小脑瓜一下,说道:“不许瞎叫,叫花花姐姐,我和混蛋哥哥还没成婚呢,我怎么没看见她往这边看啊?” “真的看了,夭夭看到了,刚刚那个人掉下台的时候往这边看的,花花姐姐,他们在那个台子上打架干嘛啊?挡在中间都让无言嫂子看不见无言哥哥了。” “这个啊叫做比武招亲,谁打赢了谁就能娶那个红衣服的姐姐。” “啊?那不是和无言哥哥抢老婆吗?不行,我去把他们都打跑。” 夭夭说着便往台上跑去,花画花一把没拉住,就见夭夭已经窜到了台上,这小狐狸的身法实在是太快,让人反应不及。 第十五章 打擂 更新时间:2013-02-20 台上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却突然如腾云一般飞了起来,待落地后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十一二岁,梳一个双角丫,可爱无比的白衣小姑娘站在台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这两个人,捏着小拳头说道:“你们这些坏人不许和我无言哥哥抢老婆,再上来夭夭就要打你们了。”一脸认真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台上台下一阵的哄笑,一名强忍着笑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低头对夭夭说道:“小姑娘,你要是想要我们大当家当你嫂子可得你哥哥亲自来,你打赢了可不算数的。” 夭夭仰着头说道:“我无言哥哥就一个人,你们这里这么多人,这明显是欺负人啊,要不你们先和我打,要是能打赢我的,再和我无言哥哥打,要是你们这么多人连我都打不过,无言哥哥比我厉害的多,你们自然是抢不走无言哥哥的老婆的。” 台下众人一个劲的起哄,一个嗓门巨大的汉子喊道:“说的好,咱们这么多的汉子要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那里还有脸在这里现世,早点回家找师娘喝女乃去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当下就有人跃上台来,那台上的主管之人只好笑一笑离开,将台面让出,这上了台的高大汉子还没报出名号就被夭夭扔到了台下,脸上一阵羞红,捂着脸分开人群,飞也似的逃了,让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只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讨喜,让这擂台增色不少。 不过等到连续六个人被夭夭扔下台来,这些人就笑不出来了,这小姑娘身如鬼魅,众人往往还没看清她出手便见人被扔下台来,一时间大伙纷纷议论,这是谁家的孩子,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那边墨无言早就抱着头,头痛不已,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偏偏这时钱通神派到这里的掌柜叫做曾石孩的站了出来,提气大声喊道:“这位夭夭小姐便是我钱通神的东家甄二爷的义女,甄家二少爷的义妹,这次上台乃是为了‘千军壁垒’墨无言少爷抢亲的,大家伙加把劲啊,让夭夭小姐下场,换正主上场啊!” 场中一声轰响,就像冷水滴入了油锅,场中众人不少都听过黑店三少灭缠丝的事迹,不少人还有怀疑,可没想到只是上来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便将六七个好手轻轻扔下了擂台,这要是墨无言上场,怕是更没了大家伙什么事儿了,一时间场中人都是议论纷纷,却无一人上场,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时木棚中一个黑衣少年却是发声道:“看来今日墨兄是势在必得,不过光是靠小姑娘打擂怎么让我们服气,就让在下来领教一下墨兄的高招吧。”说着从木棚中穿出,一个八步赶蝉,几步就上了擂台,看着夭夭说道:“小姑娘,还是让你大哥上来吧,莫要伤了你。” 话还未落便如前几人一样被夭夭欺到身前,抓住了腰带,带起了身形,那少年心中一惊,急忙吐气开声,使个千斤坠,双手同时向夭夭的双肩抓来。 夭夭却不理他,手中突然松劲,改提为拉,在这黑衣少年的千斤坠上又加一把劲,结果这少年倒是没被扔出去,而是一个屁墩坐在了台上,双臂平伸,双手成爪,还在抓个不停,夭夭却早就退到了一丈开外。 场中众人纷纷议论,这少年却是大伙都认得,乃是塞北大豪乌螣的儿子乌恒,平日里也是好大的名头,却在这小姑娘手中连一招都没走过,虽然不曾被丢下台,却是输的好生难看。 乌恒在台上刚刚回过神来,就听台下的各种便宜话传到耳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刚要从怀中取出武器,便听到他老子叫他下台,也知道技不如人,狠狠看了夭夭一眼,咬牙向台下走去。 墨无言一看,事情已经这样,自己是骑虎难下,再让夭夭如此胡闹下去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要知道这小丫头出手向来是不给人留面子,怎么高兴怎么来,要是等下将这些人一个个都摔个狗吃屎,那乐子可就大了,当下缓步出了木棚,一步步来到擂台前。 墨无言这一出动,立刻是全场注视,只见墨无言走上擂台,瞪了夭夭一眼,说道:“还不下去,整日里就会给我惹麻烦。” 夭夭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去找花画花了,场中众人都是一个劲的喊好,等众人声音少落,墨无言在台上抱拳行礼道:“我这妹妹平日里少了管教,倒让诸位看笑话了。” 话还未落,下面就有人喊道:“墨少侠客气了,令妹天真烂漫,又是一身的好武艺,实在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谁敢笑话,站出来让我老铜锤看看。”却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手提两把铜锤,偏偏嗓门如洪钟一般。 墨无言笑笑,对这位抱一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好汉,既然各位不曾见怪,现在就由在下出来献个丑,现在天色已经将近晌午,诸位怕是连早饭都还没吃,不如咱们来个痛快的,在下今天在这里会一会各路豪杰,不限人数,只要是有人能将在下逼的双脚移动,就算我输了,在下扭头就走。” 说着从擂台旁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杆长棍,站在擂台中央,双脚不丁不八,凝气而立。 场中众人为之一静,接着便开了锅,墨无言这话口气太大,当时便有人不服气,有两人跃上台来,这二人是一对孪生兄弟,都练的一手好双刀,当下两人围着墨无言便如走马灯一般团团旋转,四把刀犹如片片雪花直往墨无言身上招呼,这番打起来却是好看,让众人都叫起好来。 可墨无言一根木棍只是轻轻点、敲、拨、按,轻轻晃动间就将两人的攻势全部化解,这时台下有人按耐不住上来帮忙,不一会儿已经有二十多人跳到了台上,这时才看出墨无言的千军壁垒的厉害,本来两人的时候,那兄弟两人四把刀还是分进合击颇有章法,虽然无功,却也无过,可这人一多了,就看你砍我脚,我扎你手,乱成一团,一个使长鞭的和一个使链子枪的两人的兵器居然都缠在了对方身上,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可墨无言一根长棍却是舞的云淡风轻,双脚更是不曾挪动分毫。 这时突然跃上七个老道,对那些人喊一声:“大伙都退下,让老道们来会一会墨千军。” 场中有眼尖的喊道:“武当七剑,是七绝剑阵,七绝剑阵号称天下剑阵攻伐第一,看墨少侠怎生抵挡。” 这时人们早就忘了什么比武招亲,只是想看这墨无言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居然在天下群豪面前放出这般的狂话。 台上那二十多人早就苦不堪言,现在看到七个老道上台,急忙撤了下去,在台下观看。 当前一个四十余岁的老道向墨无言点头单掌一礼,说道:“今日我七人实在是见猎心喜,请墨少侠赐教。” 墨无言微笑还礼,只是说一个:“请。” 剩下的六人也是躬身施礼,也不多言,七人七剑同时出鞘,脚踏北斗罡步,将墨无言围在正中,那为首老道喝一声:“阵起!”当下七剑同时递出,一进两守剩下五剑含而不吐遥指墨无言身上五处要穴。 这番七个老道同时出手便不像先前那些人一般混乱,七人进退间犹如一人,脚步变幻间,七柄长剑便如分化一般,一时间擂台中央白光霍霍,竟让人分不清有多少人多少剑在同时围攻,台下众人心中不由的赞叹,不愧是号称攻伐第一的七绝剑阵,自己陷入这阵中只怕连一招也受不下来。 转眼间已过了一刻钟,墨无言在擂台中央一根长棍左支右拙,身上衣衫都被划出好几道口中,一时间显的情势万分紧急,众人都不由的替他捏把汗,可有心人却发现,墨无言直到现在双脚还是未动一步,只是凭了一根长棍就在这天下第一攻伐的阵法中坚持了这般长时间,不过久守必失,怕是这墨无言也坚持不了许久。 第二十章 追踪 更新时间:2013-02-23 (有点卡文了,今天就一更了,不好意思。) 两人突然反应过来,同时松手,指着对方鼻青脸肿的面目哈哈大笑,两个人仰天躺在地上,笑着留着眼泪,手还不时的在对方身上拍打一下,笑着哭着,就这样一直躺了两个多时辰。 在一旁的春湖水轻轻挥手和左空明的两个家人一起退了出去,范横骨早就眼泪泛滥成灾,一路流着泪退出了院子,那两个家人更是心中惶恐,从来没有见过少爷说脏话,还和小混混一样的打架,这要是少爷以后追究起来可怎么办?还是赶紧跑吧。 “无言大兄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这次没敢过来,怕你记恨他,让我先来看看你,你信里怎么都没提到无言大兄?他到现在都还在后悔当初打你那一巴掌。” “我那里会记恨他,要不是无言大兄我现在早死了,我这一生都会记着无言大兄的好,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却是怕见到无言大兄,我那时候不懂事让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却一直对他都是冷脸相对,我这些年里一直在想着你们在我半昏半醒的那些日子里做的事,尤其是无言大兄,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他对我的恩情,我……” 甄混蛋一拳打在左空明脸上,说道:“去你女乃女乃的,我们几个还要说这些吗?我们是兄弟,一起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兄弟,我们的命都是连在一起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不管是无言大兄还是我和太平,只要你说话,就是为你去死也是不会皱眉的,难道你不知道吗?非要我说出来。” 左空明捂着脸,半响没有言语,静了半天才问道:“你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走了以后太平也被带走了,我被一个天天捣鼓毒药的老头子找到,天天放在锅里煮,无言大兄一直跟着我,那些年要不是他,估计我们三个现在连骨头都找不着了吧。”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一直说到天黑,从天黑又说到天亮,无数的泪水和笑声在小院中响起又消散,两人就这样一直聊了一天一夜。 等到两人起身开门之后,在外面等候了一夜的春湖水和范横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甄混蛋的乌青眼眶笑个不停。 “我去,我的新衣服啊,刚穿了一天就给弄成这样子了,空明,这你得赔给我,我做身新衣服我容易吗,这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你还吐我口水了,你这王八蛋。” 甄混蛋根本没理脸上的各种淤青,只是紧张他的新衣服。 左空明坐在轮椅上咳嗽了一身,对那两个一直等在外面的家人说道:“带几位先去洗漱,准备早饭,湖水先生和范公子一定饿了,却是我待客不周,让两位受累了。” 春湖水笑道:“能看到你们这些小子如此的真性情,再站一宿也值了,不用客气。” 范横骨也是一个劲的点头,眼眶还是红红的。 几人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尤其是春湖水,这次出来带的衣服都破成了碎条,早就感觉别扭的不行,换上左空明为他准备的衣服,仔细梳洗了半天才出来。 甄混蛋和范横骨早就开始对着丰厚的早餐狼吞虎咽了,甄混蛋的风衣拿去洗了,只穿一条内裤蹲在椅子上,手中糕点抓了满手,和范横骨互相瞪着眼一起往嘴里胡塞,左空明早早就败下阵来,揉着肚子在轮椅上看着两人。 春湖水进来后也不开始用餐,开口问道:“你信上说找到了那些怪物身后的人的踪迹,可是真的?” 左空明正色道:“这个事情只是发现一些线索,我刚刚准备去探查就收到了黑店开张的消息,所以想到了小混蛋,不过你们一路北上,那幕后之人调动那些兽奴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我现在已经有三分把握找到他们的一个据点,只是那地方太过凶险,要是出动大批的人手只怕他们就跑了,而且我这边能用的好手太少,现在你们过来,这两天咱们就可以出发先去探查一下,如果真是那些人的据点,自从大夜城建立之后这小夜城中的力量就薄弱了许多,只怕还得您走一趟,去大夜城中调集人手才行。” 春湖水点头道:“现在大夜城那边不时有战斗发生,确是得我去走一趟才好调集人手,这小夜城里还有那家的好手在?” 左空明答道:“本来还有贾家,胡家,七杀门和华山派的不少好手,不过这两天那些兽奴频频出现,再加上北方据说有两只从大夜城方向漏网的巨兽,都出去围剿了,城中的人手再抽调的话如果那幕后的黑手这时候突然袭击的话防守就会出现漏洞,只能是我们这几个人去探查了。” 春湖水点点头说道:“这次这些人出动了这么多的兽奴围堵我们,这极北草原上一定有他们的据点,你们三个小心一些,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先撤退,等我从大夜城回来,切不可打草惊蛇,打架的事儿还是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甄混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放心吧,在血剑坡练了那么久,这逃跑的本事小爷可是深有体会,以那些兽奴的速度向堵住我们那是休想,我们悄悄的去看看就回来,倒是你可要快点,别等人家跑了你们才到。” 春湖水道:“条山的钟氏兄弟现在就在大夜城,这兄弟二人最擅探查,就算你们探查无果,这次我把这两人带来也一定可以找到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你们两个这次在血剑坡中磨练的不错,这极北草原还是在封印中,没有人能在这里使用金丹以上法力,你们只要不让人堵住,当是没人能伤到你们。我吃过饭就走,三天后就能回来,要是实在凶险,就等我回来,万事小心,千万不可莽撞。” 左空明点头道:“您放心好了,有我看着,自然会照看好他们的,我们也只是去查看,不会和那些东西动手的,那地方也只是地形险恶,不至于有危险的。” 春湖水点头道:“这样就好。” 那两位也不管春湖水和左空明说些什么倒是吃的安心,早饭过后春湖水便上路去大夜城求援,剩下三人筹备着去探查那些兽奴留下的踪迹。 左空明早就准备妥当,当下有家人将左空明准备好的东西拿来,三人也不浪费时间,马上出城准备上路。 来到城外两三里的地方,左空明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喝一声:“疾!” 一只巨大的黄色木鹤从卷轴中飞出,三人一起上了木鹤,这木鹤的背上十分宽敞就连长大了不少的好大一条也不过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 木鹤离地后急速向西北方向飞去,甄混蛋和范横骨都少有飞行经验,一路上左顾右瞧,木鹤飞行到中午时分才缓缓降落在草原上。 左空明将木鹤收起,说道:“再往前咱们就得自己走了,还要小心对方派出的兽奴哨探,这是遮掩气味的药粉,洒在身上那些狼奴就不会发现我们。” 甄混蛋笑道:“小爷我可是玩药的行家,这些东西我就不用了。”伸手捏个法诀在自己和范横骨身上拍了拍,说道:“好了,走吧。” 左空明捏个法诀,身下轮椅变成一副义肢,从腰开始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大腿小腿,对甄混蛋笑笑说道:“老子没了小腿照样能踢你。”看到甄混蛋的脸色不对,又说道:“我这小腿虽然没了肉,可骨头还在,等我成就金丹照样能长出来,而且我家里已经给我寻了一副药,药材已经筹齐,过上两三个月成丹之后我这小腿就能长出肉来,只是这骨头还得另炼丹药让它生长,咱们现在都是修仙之人,这点伤势不要老放在心上。”说着当前带路,向前走去。 三人在长草中走了三个多时辰,一路上小心谨慎却没有遇到什么状况,一路追随左空明来到一座小山前。 左空明挥挥手,三人伏低身子,远远的望着那座小山。 “前些时日我家的人在这里发现一些不对劲,像是有巨大的兽类从地底进出山月复,我也曾派人前来查探,曾在远处看见有狼奴和鸟奴在附近出没,却没有靠近过,这两天用鹰隼监视这里,确是有大量的兽奴出入这里,应该是那黑手的一个据点,等天色再黑点我们潜到近前去探查一番,等湖水先生回来,再端掉这里。” 甄混蛋两人点了点头,三人在草丛中休息起来,这时候天气已是初秋,天时还长,又等了两个时辰天色才黑的沉了。 一直等到子夜时分三人刚要行动,就听前面小山中一声兽鸣,三四十条巨大的蚯蚓巨兽从地下钻出,伏在地上,张开巨嘴,一只只的狼兽从小山的山月复中奔出,向那些蚯蚓巨兽的嘴里跑去,连那些金毛狼怪一起一共有三百多只,全都进入那些蚯蚓巨兽的肚子里,然后就是一只只的巨鸟走出,那些蚯蚓巨兽一个个都胀大了两三倍,然后潜入地下。 “不好,他们要挪地方。” 第二十一章 左右(五千大章 ,求票,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02-24 左空明在几人耳边低声道:“看这样子他们是要撤出这里,我们仔细观察,要是能跟上他们没准会有大收获。” 就在左空明说话的时候那座小山整个晃动了一下,从地上慢慢的升起,小山下无数根须一般的触手闪着蓝色的符文光芒在空中摇摆,一道金光从山顶向周围扫来。 左空明急忙将一道早就准备好的隐匿符祭起,金光扫过之后那符篆也燃成了灰烬。 那金光扫过没有发现端倪,小山上一个黑色身影手一挥,山下的触手一个个变得扁平如船桨一般,在空气中齐齐划动,整个小山离地两丈多高随着下面船桨划动向前移动,速度虽然不快却是极其的平稳。 “怪不得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这些家伙的踪迹,这草原上这种小山包有无数个,如果他们一直隐匿不动,怕是我们走到了山顶上也发现不了。”左空明看着那移动的小山包说道。 “这玩意好,这要是抢回去能买多少银子啊!”甄混蛋最近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看着那小山包心里却是只想到能卖多少银子。 左空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一只青色的小虫子倒了出来,比划了几个手势,将手指咬破喂了那小青虫一滴鲜血,远远的将小虫子向那小山的行进方向扔了过去。 “这寻路虫我养了五年,不管什么环境,只要事先吞下我一滴鲜血在十二个时辰千里之内我和它都有感应,我们只要远远的跟着就行了,看他们去哪儿。” 有了这寻路的小青虫,三人也就不急着赶路了,隔着四五百里,凭着左空明的心血联系远远的吊在后面。 那小山包虽然不大却也有五六十丈方圆,加上离地并不高,移动缓慢,从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出那小山是在移动。 三人就这样一直跟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周围的草原已经变成了戈壁,远处更能看到一座座被风化的黑色巨岩屹立天边,雄伟广阔之处与草原相比又是一番景象。 那小山包到了这里停下,又用金光扫过四周,确定没有人跟随才从山月复中走出三十多个黑衣人一起施法,一阵黑色的旋风在小山附近旋转,山上的长草被旋风连根拔起,整个小山上的泥土都被旋风吹离,待旋风停下那小山已经变成了一块黑色的风化巨石,和戈壁上的那一块块的普通巨石一样,只不过这石头却会移动。 这时那些蚯蚓巨兽也一个个的钻出了地面,最近的一只离三人只有五六十里,看样子是一只在地下护卫着这移动据点,三人只要跟的再近些只怕就会露馅。 钻出地面的蚯蚓巨兽将那些狼兽和怪鸟吐出,待它们回到据点,变小的巨兽便钻到地下,不见了踪影。 戈壁中除了石头之外别无他物,不像草原中有长草遮挡,加上那些蚯蚓巨兽刚刚钻入地下,不知道还在不在当地,三人只好绕了个大圈,这时据左空明感应小青虫传回的信息那山石已经在七八百里外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三人一路潜踪匿行,既要小心地下还得小心天上不时飞过的怪异飞鸟,直到晚上才赶到地头。 这是一片到处布满了风化巨石的滩地,各种奇形怪状的巨石在黑夜中仿佛各种古怪妖魔,阵阵风声在巨石中穿过,犹如鬼哭一般,三人趴在一块巨大的怪石上,远远的向前望去。 左空明收回小青虫一边喂食一边说道:“幸好他们到了地头,要不时限一到我和小青断了联系只怕连它也找不到了,那边那块石头就是了。” 这时天色早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三人都有法力在身根本就看不到那块和夜色一样的巨石。 “这里叫做乱石滩,到处都是这种风化的巨石,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藏在这里,真是够隐秘的,我们留下两个人远远的盯着这里,派一个人回去报信,将他们一网打尽。”左空明说道。 “不对啊,你们发现没有,这样的石头可不止一块啊。” 三人顺着甄混蛋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无数巨石中有一些石块的颜色更加的黝黑一些,和那些常年被风沙侵蚀的巨石明显不同,都是最近一两日到了这里的巨石据点,刚刚去了泥沙长草,自然要比旁的石头颜色深邃一些。 范横骨兴奋道:“这里怕不是个据点而是这些人的大本营吧,这次一定要打个痛快。” “至少也是个重要据点,我和小骨头在这里守着,空明你去报信。”甄混蛋说道。 左空明摇摇头说道:“我们三个中只有我对这里最熟悉,如果这些人再有异动有我在这里也好应对,还是让小骨头回去,我那木鹤不用人指挥便可直接飞回小夜城,到时候随便找个人都能带你们找到这乱石滩。” 甄混蛋想了一想,从兵匣的小格子里取出一张符纸,又取出一支笔,含在嘴里蘸着唾沫想了想,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符交给范横骨,说道:“这个符呢叫做万里传音,你只要离开这里有个千里左右把这符用法力燃烧,湖水大叔只要到了小夜城附近就会得到我们的传信,不用专门跑一趟的。” 范横骨怀疑的看了甄混蛋一眼,接过符纸扭头向后跑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你们可别悄悄的和他们打架啊,得等我回来。” 范横骨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又有两座巨石据点向这边飞来,而甄混蛋和左空明正好在这巨石前进的路线上,两人只好向左前方慢慢挪动,虽然让开了这后来的巨石据点,却前进了不少,离前面最近的巨石据点已经不过两三里的距离。 只见这两座新来的巨石一落地便从中各走出四十多个穿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这些人从巨石上下来,排成两列向乱石滩深处走去,只走了不到百丈一群人居然整个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甄混蛋对左空明小声说道:“看这样子那些石头中也只有兽奴在里面了,不如我们离近了去看看。” 左空明点了点头,指了指好大一条,好大一条在地上打了个滚,身上沾满了黑色的山石粉末,摇头晃脑的动了动身子,居然缩小到普通的狗那样大小,连甄混蛋都不知道它还有这本事,好肥一只虽然肥圆个头却小,甄混蛋将它揣在袖子里,两人带着一条狗和一只鸟慢慢的向前走去。 整个乱石滩除了偶尔如鬼泣一般的风声没有半点声响,两人连续经过了三块巨石都没有发现什么,至于巨石里面却还不敢查探,反正过两天春湖水就会带人来,现在要是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再说这些兽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些操纵兽奴的人的去向,莫要等众人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只剩下兽奴,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两人来到刚刚那些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果然发现了玄机,这里的地下有一条巨大的裂缝,这裂缝极深却不宽,上面的巨石正好盖住裂缝不让人发现,而那些黑衣人则顺着裂缝旁边的一条小路向下行去,怪不得看起来像是消失了一样。 两人对看了一眼,一起点点头,顺着裂缝旁的小路慢慢的往下行去。 那些黑衣人好像对于这里的安全十分的有信心,两人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个守卫,直到往下走了越有两三百丈深,小路的两边开始出现一些洞窟,只是这些洞窟都不大,站在洞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全景。洞中只有一些石床石凳之类的东西,看来是那些黑衣人休息的地方,可现在这些地方却是空无一人,不知道那些黑衣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甄混蛋从里面找了两件黑色的斗篷和面具,两人装扮好了又向下走去。 从这里开始裂缝开始越来越宽,石壁上的道路也开始分叉,和对面的石壁有巨大的锁链链接,两人一直下行了有五百多丈,两旁的石窟最少也有两三千,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诡异,静谧中隐藏的危机让人汗毛直竖,两人更加的小心起来。 两人再往下走,这地下的石窟越来越大,数量却越来越少,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石窟中有巨大的石像,有一些里面则存满了粮食淡水,还有一些里面则是有各种巨大的不明用途的法阵,有一些则是培育兽奴的地方,一个个肉卵泡在巨大的蓝色水池中一动一动的,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有怪兽从里面破卵而出。 甄混蛋越走越是心惊,这里那是据点,这一定是这些人的大本营才对,只是这些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连预警的法阵机关都没见到一个? 两人带着疑问向下走去,这次连续下行了两百多丈却连一个石窟都没有见到,两人互相看看,都觉得答案就在眼前,咬咬牙继续向下走去。 直到两人下到了最少离地面一千五百丈深才看到下面隐隐有亮光传来, 两人下来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亮光,完全是凭借被法力洗练的双眼才能看到周围环境,看到下面的光,两人都知道要找的人已经不远,当下更是谨慎起来。 又往下走了一百多丈,转过一块岩石突起转折的转角,一个巨大的石窟出现在两人眼前,上面所有的石窟都是十分的简陋,唯有这里金碧辉煌,灯火照耀中只见洞窟四壁雕满了各种巨大石像,这些石像全都是上古和上古时的先民打扮,那些虽然面目不是人类,长相狰狞丑恶,却充满了美感,那些上古先民的石像更是展现了炎黄始祖刀耕火种,教化万民的种种情景,整个洞窟中庄严肃穆,却是一处神祭之所在。 洞中有三四千黑衣人跪伏在地,向着当中最大的那尊石像跪拜,这石像宏伟巨大,却没有头颅,肌肉虬结的身上只有腰间围了一块兽皮,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双手各持干戚,却是一座巨大的刑天石像。 甄混蛋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人都是向里跪拜,根本没人看到自己两人,打了个手势便想退出。 可左空明却没有动,反而将头上的面具摘下,向洞窟中走去,边走边说:“混蛋,你当知道我们这些个家族血脉中多少都有一些上古魔神的血脉遗传,我左家的始祖便是刑天大神的左眼所化,左智右勇,我本来应该叫做左智空明的。” 左空明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去,地上跪伏的黑衣人纷纷的让开一条通路,跪伏的更低,左空明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刑天的石像前跪下。 甄混蛋在左空明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本来要拉住他,可现在已然没有必要,从他开口说话时那三四千人没有一个动作甄混蛋就明白了,甄混蛋随着左空明一起来到刑天像前,却没有说话,一坐在那里,揪着小辫,笑着看着左空明,好大一条伏在他身旁两眼中满是迷茫。 “你可知道愚公移山的故事?那故事中的智叟便是我左智一家的第二十三祖,愚公便是右勇家的二十三祖,只是故事却不是挖山,而是我左智一家从那时起便背弃了我祖神刑天的意志,投了天庭,而右勇一族则从未放弃过抵抗,世代与天庭作战。自从天帝伐倒建木绝通天地人鬼神,我左智一族便被天庭遗弃在这封印之内,而右勇一族则留在了封印之外。我左右两族本来就是一体,而我左智一族也从未背弃过刑天大神的意志,当时我两家的二十三祖也是想从内部将天庭攻破,才让我祖背负了如此的屈辱。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两族在刑天大神的指引下又恢复了联系,誓要将这封印打碎,我两族定要贯彻我刑天大神的意志,与天帝斗个胜负。就算让这天地间都被鲜血涂满,我两族也要贯彻刑天祖神的意志,让这漫天神佛再不能左右我等的意志,让这世间的一切生灵都不再被这天地束缚,让这天听到我刑天一族的嘶吼,让那天上的神仙也战栗颤抖,让他们知道这世间的生灵不是他们的玩物,不是用这区区的封印就可以束缚的笼中鸟雀,不是……” 甄混蛋越是听越是笑的畅快,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挥手打断了左智空明越来越激昂的话语,流着泪大笑着说道:“空明,不管你姓什么,左空明?左智空明?我的兄弟,用你身上的肉让我活命的兄弟,你想说什么?你是要把这条用你的肉换回来的命拿回去吗?不用说了,你只要点个头,这条命就是你的,不要再说了,来拿吧,不要让别人动手,来吧!” 随着甄混蛋的嘶吼,整个头顶在左空明的头上,通红双目中的滚烫泪水溅在左空明脸上,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左空明的眼睛,让左空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左空明用力将甄混蛋推开,这一推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左空明一下子瘫在地上,喃喃的说道:“我没想过杀你的,从来没想过,我想让你帮我,帮我,你明白吗?我们兄弟一起将这封印打碎,我们兄弟一起杀上天庭,让这天地都在我们兄弟的脚下颤抖,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杀你,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 甄混蛋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的眼角都迸裂了,嘶哑的笑声中一脸的血泪。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知道我不喜欢死人的,破了封印要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这人间到时候妖魔乱舞,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为你一念丧了性命?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你才把我骗到这里,我不答应,你怎么办,你没想过杀我,是要我自己动手吗?”嘶喊间甄混蛋一口心血吐出,喷了左空明满头满脸,晕了过去。 左空明抱着甄混蛋,流泪道:“我没想杀你,真的没想,这里有我们和右勇一族通过刑天祖神留下的法力构建的法阵,可以将你挪移到封印之外,我只是想,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你就先去那边待一段时间,待封印破除之后,那时候你已经无法阻拦我,那时候我们再见面,我怎么会想要杀我自己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想。” 左空明抹了一把眼泪,喊道:“开封印,准备挪移。” 石窟中的黑衣人早就准备好了,三四千人一起念动咒语,刑天石像的胸口一个黑洞随着咒语慢慢的展开,甄混蛋在昏迷中身体浮起,慢慢的向黑洞中飘去。 左空明喃喃道:“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这时洞口突然传来范横骨的一声大吼:“你们在干什么,把小混蛋放下来。”整个人浑身雷光闪耀,如人形巨兽一般向这边冲过来。 左空明大喝一声:“拦住他!” 洞窟中一道光芒亮起,两百多人一起持咒,用洞中的禁制法阵将范横骨拦在当地。 这时甄混蛋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黑洞中,好大一条咆哮一声,高高跃起,随着甄混蛋一起消失在刑天神像胸口的黑洞中。 范横骨看着甄混蛋消失,目眦欲裂,双脚在地上一跺,一声大喊,奋力冲破禁制向神像冲来。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五千大章奉上,正式情节展开,成绩是在是惨淡啊!求票,求收藏!希望大家能给不语点支持。) 第二十二章 有妖怪 更新时间:2013-02-25 等到春湖水带人回到小夜城收到甄混蛋的万里传音符赶到乱石滩后,这里除了一片散乱巨石便一无所有,众人用了各种探查法术也没有找到甄混蛋三人的踪迹,这三人就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半分痕迹留存世间,在各种秘法的查探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三人都还活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湖中的人已经渐渐的忘记了黑店还曾有一个一身红袍只穿内裤的大老板和那个总是和他一起的打起架来总是光着膀子的傻愣愣的范横骨,可有些人却从来没有忘记两人,因为这两个人对他们来说不止是两个名字,而是他们的子侄、兄弟、亲人,是他们一生都不能忘记的人,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他们惦念的人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因为那两个人的名字可是叫做甄混蛋、范横骨。 **************************************************************** 甄混蛋一身黑色风衣,露着肋骨,毛茸茸的小腿走动间,绣满红绿小花的内裤若隐若现,好大一条狗和好肥一只跟在后面一摇三晃,一人一狗一鸟站在山巅,一条晶莹的水线从山头洒下,甄混蛋昂首挺胸大吼:“贼老天,小爷尿你一脸。” “去你女乃女乃的天意,三年了,三年了!”甄混蛋对天嘶吼道:“三年了,老子居然没长过个,你看看这条肥狗,吃的和我一样,现在都长成什么样了,就连这肥鸟都长的比鸡还大,只有我,老天你开开眼吧,小爷我长成这样怎么去见无言大兄、小骨头、太平他们,花花要是看我这样还不得改嫁吗?女乃女乃的,无言大兄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三年不见了,可不要让我戴了绿帽子,小爷可是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的,要是那个敢忘了我,可要小心小爷的暴脾气。” 一晃三年甄混蛋还是那般模样,除了头发长些,嘴上多了些胡须,没有半分改变,倒是好大一条的个头大了不少,比甄混蛋要高上三尺还多,身子粗壮,头上一根半尺长的长角粗壮尖锐,在阳光下纯黑中透出红芒又隐隐有银色光华闪动,更显好大一条的威武神骏,一颗大头现在却是更像狮虎一些,只是在甄混蛋的淳淳教导下依然保持着学狗叫的低调作风。 好肥一只终于是长大了一些,形体似鸡,只是颈子和尾羽都比鸡要长些,羽毛呈赤金之色,在阳光下耀人眼目,却还是不会飞行,却也能蹦到好大一条的头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甄混蛋站在山巅,望着四方山峦如画,山腰处云霞升腾,恍惚间如登仙境,想到三年中历经艰难,终于就要回家不由的心潮起伏,想起这三年中的种种,便如卷卷书画图册在眼前展开。 ******************************************************************* 刚到此地时甄混蛋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才悠悠醒转,放眼望去存身处乃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自己正躺在一块巨大的平板石头上,身下垫着各种兽皮,多是一些兔鼠小兽的皮,较大一些的也不过是几张狼皮,洞中除了这做床用的巨石就只有洞中央的一个小小丹鼎在升腾白烟,再无他物,也没有人在洞中。 甄混蛋晃晃脑袋,知道自己没死,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隐约中听到有人声从外传来,就想出去看看左空明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什么地方,想到这里心里却是隐隐作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兄弟软禁。 苦笑一下,甄混蛋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体,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禁制,法力也运转如意,自己只是心情激荡昏迷而已,身子却是没有大碍,心念一动,兵匣从一堆兽皮下蹦出,甄混蛋将兵匣取在手中,心中也有了底气,迈步出了山洞,只是眼前情景却让甄混蛋如在梦中。 这山洞却是山腰中的一片平地上,洞外绿草如茵,平坦开阔,远远望去无数山峦隐于烟岚雾气之中,清秀隽永,险峻雄奇,各有不同,这洞旁三丈处一道清泉从山间流入一片小小水潭,山壁上满是山花藤蔓,这一片小天地就如画中仙境一般,只望一眼就让人心情大畅,忘却烦忧。 就连甄混蛋这种从来不知道风雅为何物的人也被眼前景色所迷,可如今却有人,不对,这那里是人,三个生着狗头的奇怪东西正抓着一个长着像是狼头还留着白胡子的老头,骂骂咧咧,偏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甄混蛋都能听懂,居然是正经的官话,字正腔圆。 “死老头,你要是再不把丹药炼出来,小心大王怪罪下来,碾碎你的骨头渣子熬汤喝,再给你三天时间,没丹药你就等死吧!”一个狗头人抓着那狼头老头的脖子说道。 见到甄混蛋出来,三个狗头人都是一阵笑,纷纷嚷道:“这是什么妖怪长得居然如此的怪模样,郎丹子,这不会是你的儿子吧,看起来一定是你老婆偷汉子生的,爷爷就没见过长成这样的妖怪,连根毛都没有,这是个什么玩意?” 甄混蛋这才明白这些狼头狗头的东西都是妖怪,怪不得和左家那些兽奴不同,不但行动如人还会说话,居然还会用俏皮话骂人,一时间不由得玩心大起,就想弄个妖怪扒干净了看看到底和人有什么不同。 可那狼头的妖怪叫做郎丹子的急忙跑了过来,抱着甄混蛋说道:“你病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快些滚回去莫要惹这三位爷爷生气。”又扭头对那三个狗头人说道:“这个是我的远方侄子,从小就得了怪病,生成了这般怪模样,三位可莫要生气,我这就把他带回去不让他出来碍眼。” 三个狗头小妖笑嘻嘻的说道:“不碍眼,不碍眼,这种怪物我们可是没见过,这次却是开眼了,天下还有长成这样的滑稽物,郎丹子,可莫要让他死了,爷们还指着他逗乐子呢,今天笑的舒畅就先放过你,我们三日后再来。” 说着三个小妖扭头走了,不时还回头来望上甄混蛋一眼,一路上嬉笑不断。 甄混蛋虽然有些不甘心,可知道是这狼头妖怪救了自己,总该小心些不能给救命恩人惹来麻烦,再说这里如此奇异,还是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才是。 郎丹子拉着甄混蛋回到了洞中,说道:“你这女圭女圭好生没有眼力,这汪大、汪二、汪三可是军师的儿子,你长成这种怪模样要是被他们抓走玩耍,我这老头子就是拼了性命也救你不回,你虽然长得怪异些,可也不能轻生啊,这次跳崖正好落到我洞前才活了性命,以后可不敢再这么干了,我们妖怪化形不易,你既然修炼有成生了灵智已经,就不同于那些菇毛饮血的蠢物,怎么就起了轻生的念头,要记得你的性命可是我郎丹子救回来的,以后在这里可要听我老人家的话,不许乱跑乱动乱说话,小心丧了性命。” 看着甄混蛋迷迷糊糊地点了头,郎丹子笑了笑,一张狼嘴咧开好生的怕人,一股腥臭气迎面扑来,让准备说话的甄混蛋果断的闭嘴后退。 那郎丹子看到甄混蛋不说话,点了点头走到那丹鼎面前,一张口,一粒黄豆大小的金色丹丸从口里吐出,一股拇指粗细的金色火焰从那丹丸上喷出,在丹鼎下绕了三圈,变为小指粗才又飞回到郎丹子的嘴里。 甄混蛋揉揉眼睛,确定不是看花了眼,也不管郎丹子吐着舌头疲累无比,急忙问道:“刚刚那就是金丹吗?”看到郎丹子点头,又不解的问道:“您老人家是金丹真人,怎么会被刚刚那几个狗头欺负,一口丹火喷出还不把他们烧成灰了?” (今天只有一更。) 第一章 万妖之地 更新时间:2013-02-26 郎丹子喘口气说道:“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弄死他们了,我这金丹乃是假的。” “假的?金丹还有假的?” “那当然了,所谓丹成九品,上三品据说只有那些修炼上古天人大道的神兽大妖才能侥幸修成,中三品就是现在我们这北方万妖之地无数的妖物精怪中,也只听说有十三位大妖王据说是成就中三品的金丹,下三品的就是各个山头洞府的大王们了,像我这般走了天大的运气吃了天材地宝才侥幸成了金丹的,从化形就是金丹了,又不是自己修炼的,哪有什么法力,像我这般小妖又没有法术传承,平日里打起来连一个看门的小妖都打不过,只能用这一点丹火炼个丹烧个水什么的,不是假的是什么。” 郎丹子说着说着从洞壁中一个格子里取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放到丹鼎旁的火堆里烤了起来,说道:“你也饿了吧,我这里只剩下这块肉了,吃完了还要去找吃食,你怎么说也是个化了形了,等下下山去捉只山猫什么的回来吃,我可养不起闲人的,不过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也没个爪子犄角什么的,就连牙都是平的,难道是什么吃草的怪物成精?可那也该有毛啊。” 甄混蛋现在还在消化郎丹子说的话,他自从得祖师传了大道还从未有人给他说过金丹还有品级之说,还以为只要是成就了金丹便都是真人,那想还有这许多弯弯绕绕,这些本该是四年之后到了四边之地才会有人给他详细分说的,以前不过是听过一些个大概而已。 “我怕是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妖怪,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万妖之地,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记得了。” 从小便听说妖怪是吃人的,再加上这里还有个什么妖王,还是成了金丹的,甄混蛋怕露了马脚,便装起了失忆,想要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郎丹子看看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可怜的女圭女圭,一定是你掉下来的时候脸先着地撞坏了脑子,等你修成了金丹就能想起来了,不过我看你这德行怕是一辈子都没戏了。这里呢是万妖之地的最北边,从这里往南都是我们妖怪的地盘,我这一辈子也没出过这座棒槌山,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山,又有多少妖怪,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妖怪。不过我们这里呢过个三五十年总是会有一些行脚的商人过来做买卖,等他们过来问问,没准就知道你是什么妖怪了,看你这身上穿的料子,怕是还能有些来头,我可听说过,只有大妖王的本部族群中才会有妖怪穿你这种,这个叫做什么裤子的东西,看你这上边还有图案,没准就是你们族中的印记,你有可能是个花妖,所以才长得这么奇怪吧,一定是这样的。” 一听这郎丹子的话就知道这个什么棒槌山就算在这满是妖怪的地方也是个偏僻的乡下地方,这郎丹子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妖,所知有限,看来还是要离开这里才能找到回去的路途了。 甄混蛋正在想着,郎丹子将那块烤的半生不熟,一面焦黑一面滴血的肉撕了一半下来扔给他,说道:“吃吧,这可是烤肉,有金丹就是这点好,可以生火,要知道这可是只有我们金丹真人才能吃的美食,便宜你小子了。” 甄混蛋看着手中半生不熟的烤肉哭笑不得,问道:“不过就是个烤肉而已,连个调料都没有,这怎么吃啊。” 郎丹子两眼发光道:“你吃过用调料烤的肉?要知道那可是只有势力大的妖王才买的起的,看来你小子还真是大山头出来的,以后要是找着家了可不要忘了我老人家的好处。” 甄混蛋点头道:“自然不会忘的,我这里还有些调料,这肉还是再烤烤再吃吧。” 郎丹子双眼中都冒出绿光来,急忙将手中咬了一口的肉递过来,搓着手说道:“你当真有调料?你掉下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过你身上了,除了那个铁疙瘩就啥都没有了,还有一只小鸟,本来想吃了的,却被它抓了我老人家一把,你看把我的爪子给挠的。” 郎丹子本就矮小瘦弱,这时蹲在甄混蛋身边伸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眼中眼泪汪汪的满是委屈,让人十分的好笑。 甄混蛋笑了笑,问道:“我那鸟呢?” “好像是在床上,不知道那块皮子下面,我这两天一靠近你它就抓我,要不是老头子心好早就用丹火把它烤熟了,难不成这是你的伴生妖物?我就说你是草木成精嘛,这鸟一定是从在你身上搭了窝的,你记不清的事情等到它化形开了灵智应该就能告诉你了,还好没烤了它。” 甄混蛋笑了笑,这郎丹子敢用火去烤好肥一只的话熟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也不去理他,从兵匣的小格子中取出一些个瓶瓶罐罐,各种调料洒在烤肉上,让郎丹子早就忘了说话,眼中只有那金黄色的烤肉,口水滴在火堆上兹兹直响。 甄混蛋看时候差不多了,不经意的问道:“这万妖之地除了妖怪就没有什么其它的种族吗?我脑子虽然撞的糊涂了,可依稀记得好像有什么封印什么的。” 郎丹子耷拉着舌头,直喘粗气,闻着越来越香的烤肉香味,眼睛都要蹦出眼眶了,下意识的说道:“从没听过万妖之地除了妖怪还能有其它的种族,你说的那个封印我倒是听过一点,据说在南边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天帝留下的封印,听说我们这些妖怪就是被封印在这里受惩罚的,不许过去封印的那边,听说那里是比天庭还好的地方,被天帝封印起来做花园的,到处都是仙草神物。据说里面生活的都是天帝选中的种族,好像是叫做人的,听说这人肉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了,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据说这人啊受上天所钟爱,从小就能生出灵智,都是从生下来就能化形的,我们妖怪化形的模样还是仿了人类的样子,不过人要好看的多,同样的狼头也必然比我们这些妖怪要英俊些,我还听说啊,这人族厉害无比,十个妖怪也打不过一个人,那厉害的更加离谱,据说两万年前有过一个人带着一只猴妖手下,从封印里出来,听说是去给佛祖送礼的,好多妖怪都想吃人肉,最后被这个人带着的那只猴子就都给打死了,那人居然连手都没伸过,听说最后去了西面很远很远的魔族地方,你说这人该有多厉害。听说这些年南边不太平,封印要打开了,里面的人要出来杀光所有的妖怪,幸好我们这里离南边还有十万八千里,五六年前就听说南边组织了敢死队去封印里探路,也不知道能有几个活着回来的。” 甄混蛋听着郎丹子的话差点把下巴给惊下来,自己早有准备已经到了封印之外,可是虽然知道这些妖怪没见过人,却没想到在封印这边关于人却是如此的说法,简直……简直是和妖怪在人的心中一样,人间传说妖怪面目狰狞,凶狠暴虐,以人为食,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妖怪吃人,可这许多年来都是如此传言,种种说法早已深入人心,觉得妖怪就该是如此模样,自己要是和这郎丹子说自己就是人,会不会当场把他吓死?这倒是个问题。 这时候肉已然烤好,甄混蛋刚刚将肉从火堆上拿下来,郎丹子就迫不及待的双爪抱着啃了起来,虽然烫的直翻白眼却是舍不得张嘴放出一点余味,就连咀嚼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掉出一点肉渣子,边吃边流眼泪,直到将两块肉都吞到肚子中才意犹未尽的添起爪子来,一双小眼直在地上寻模,看有没有肉渣掉下。 郎丹子一边回味一边说道:“早知道如此美味我就先把滴下的油接着了,却是浪费了,浪费了。”语气中满是后悔之意。 甄混蛋看着郎丹子吃的如此模样自己也是早就饿的狠了的,当下肚子里咕咕直叫,郎丹子尴尬笑笑,说道:“我们这山中偏僻,实在是没见过好东西,我自从化形以来已经七百岁月却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我们这里我这金丹虽是假的却也能炼两炉丹药,可以吃些熟食,那些小妖怕是一辈子连熟食都吃不到几回,更别说如此的美味了,听说那人吃东西每次都是放调料的,这该是什么日子啊,就是让我少活五百年我也干了,真是好吃,你这装调料的瓶瓶罐罐也是精致到极点,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是那些行商做买卖的也从来没有带来过这般漂亮的物事,这个怎么就这么光滑,这个花又是怎么画到里面去的?” 甄混蛋自然推说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叫做瓷器,在他们那里是常见的东西,让郎丹子肃然起敬,直说甄混蛋必然是那位大妖王的亲戚的专用厨子,没准就是伺候那位大妖王的子侄的,不仅穿着华丽,还能随身带着如此精美的物事,还有珍贵无比的各种调料,必然是个大有来头的厨子,跳崖那事自然揭过不提,各种溜须拍马,哪有半分金丹高人的风度模样,虽然这金丹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