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归来的人》 第1章 不孝之子 自从钱文忠先生在《百家讲坛》开讲《百家姓》以来,民间兴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寻根热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不光成了老百姓们的追问,更成了一些颇有地位的成功人士对自己的身世追根溯源的时尚话题。 龚歆的家乡龚家镇龚家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刮起了这股寻根风?开始的时候,人们不过是在酒桌上议论议论,说说而已。时间长了,慢慢地就付诸实施了。 首先,有一位乡绅让自己的儿子查了资料,说是龚姓是个了不起的大姓,最早的先祖可追溯到上古时期,说是炎帝的后裔、黄帝大臣共工,专门管理水土,因治水有功,被封为“水神”。 后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上,与兜、三苗、鲧结为“四凶”,被流放到幽州。开始以单字“共”作为家人的姓氏,他的儿子句龙继承父职,若干年后,共姓为了避仇,有的在“共”字上加一个“龙”字,成了龚姓,也就是说,龚姓是以祖先的官职和名字中的一字改造而来的。 这些资料从哪儿查来的?龚歆没有追问,但是他认识那位乡绅的儿子。凭他那不学无术二百五的治学水平,很可能就是从网络系统的百度谷歌抄袭来的。但是那位乡绅对此却是深信不疑。 而且颇以先祖共工治水有功而引以为荣,认定这位上古大人物就是龚家镇龚家庄龚氏家族的得姓始祖。其实,龚姓发源地较多,有河北、辽宁和山西、河南、福建等,龚姓早期主要繁衍于北方地区。 汉时,华东龚姓崭露头角,江苏徐州人龚胜与江苏邳州人龚舍均以名节闻名,有“楚两龚”之称号。龚歆想,自己的家乡人,估计是把自己的祖先与这“楚两龚”联系到一起了。 对于家乡人的寻根热潮,龚歆是抱冷淡态度的。之所以心情冷淡,不是自 己对先祖不敬,而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所谓的没有资格,主要是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从部队复员之后没有立即回家尽孝,而是在驻地附近的城市私下结婚成家,犯了“父母在,不远游”的伦理道德。 第二件事,就是结婚后没有生出儿子为祖宗传宗接代。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件事,更是不符合儒家做人的标准。 龚歆认为,现在有些人之所以热衷于修家谱,除了吃饱了撑的难受之外,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家族里有众多的儿孙,自以为是龚氏家族后继有人的优秀代表。 而没有生儿子的人,常常被人们称为“绝户之家”,即使是生了优秀的女儿,假如不是通过招赘养老女婿为龚家续香火,也依然是“绝户之家”。 就这样,本来自以为给龚氏家族争光了的他,不知不觉地就成了龚氏家族的不肖子孙。 实际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度是被作为封建伦理道德的信条并被人们批判过的。但是,社会变迁,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更新着,原来是封建糟粕的东西。竟然就成了人们新时期的信仰了。 说起生儿育女的事来,大凡他们这一辈的人,哪个不知道计划生育国策的厉害?生儿子,是你想生就能生出来的么? 独生子女的政策一经公布,基本上就堵塞了儿女双全的美梦。如果不想违犯纪律,如果还想过平安的日子的话,人们生了一个孩子后也就与第二胎“拜拜”了。 至于是男是女,只能是听天由命。如果生了女儿还想要儿子,那就只能是丢饭碗、丢官帽,丢掉体制内的一切供养渠道才行。试想,这样的傻事,除了极个别的脑残者,没有谁会以身试法的。 当然,对于这一些,家乡的人们也是 理解的。龚歆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为人们鄙夷,主要是,他这个人,曾经有几次生育儿子的大好机会,但是这机会却让他给放弃了,所以也就让人们称为故意为之的“绝户之家”了。 第一次生儿子的机会,是在他第一次回家过年的时候,女儿四岁,看到天真活泼的孙女,他的父母亲只是喜欢了一天半天,然后就哀叹:要是个男孩儿多好哇! 也就是这一次回家的几天,他的老婆怀孕了,而且孕后的感觉与怀女儿时大不一样,很有可能是个儿子。这时候,家里人都劝他让老婆留下,在老家生了儿子再回去。 老家是偏远的农村,只要在老家把儿子生下来,由爷爷奶奶带着,就可以躲避城市那些如狼似虎的计划生育工作人员的盘查了。 可是,那时候的他,刚刚在国企当了个小干部,哪儿敢干这样的事?于是乎,那个可能是儿子的胎儿,回到市里后就让计划生育人员反复的思想政治工作之后给人工流产了。 第二次生儿子的机会,是在他和老婆双双下岗之后,很多的职工立即趁机怀孕生了第二胎,当时,走投无路的龚歆回到老家,甚至于想种田为生了。 这时候,父母亲和他的五个哥哥就劝他趁着年轻,计划生育又无暇顾及下岗工人的时候,在家里生儿子。 但是,那时候的他正是血气方刚,与命运搏斗的年龄,自以为“天生我才必有用”,不甘心情愿自谋职业求温饱,就报考了本市的报社当记者,报社的朋友们说他考试成绩不错。 报社人事科甚至于通知他,组织正在考察之中,只要没有违法违纪的事,被录用不成问题。一个刚刚下岗的职工,能够得到再次端起铁饭碗的机会,何其不易?他哪儿能以违犯计划生育政策的代价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于是乎 ,下岗怀孕生儿子的机会也让他放弃了。 第三次生儿子的机会说来有些龌龊:当时的他,经过艰苦奋斗,已经是报社的副总编辑兼副社长了。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就有些风流女部下对他投怀送抱。 其中有位叫富丽华的广告部主任,颇有姿色,对他情意绵绵。一次出差的机会,两个人都控制不住,进入到温柔乡里。事后,过了些日子,那位富丽华小姐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经过b超检测,是个男孩儿。问他怎么办? 这就让龚歆面临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是把儿子生下来?还是马上人流掉?如果不人流掉,一旦生下来,富丽华就会逼自己离婚,与她结婚。 那样的话,老婆子闹腾起来,自己将会身败名裂,一生的奋斗成果就要付之东流了。可是,那样的话,富丽华肚子里的儿子就没有了。 经过权衡利弊,他还是咬咬牙,让她做了人流,将儿子做掉,保全了自己的名利地位。 放弃了这次机会,他已经是五十岁了。接下来,在****的竞争中,他被一位颇有后台老板的同事打败,灰溜溜失去权力,当了没有权势的调研员,那些风流女部下就纷纷离他远去,生儿子的机会,就等于彻底的没戏了。 咎由自取!见到昔日幸运的他落魄到这个地步,老家那些昔日的同窗无不拍手称快。原来,老家的教育落后,他们那一代人能够在乡中学毕业,算是高学历了。 毕业后的同龄人,都是呆在家里种田,即使是有人运气好,也不过是回村当个代课老师,或者是在生产队当个会计。 而龚歆凭着自己的一点儿文艺特长当了兵,走出了村里。虽然没有想他原来期盼的那样当上军官,但是因为与驻地附近的一位城市姑娘恋爱结婚,复员之后立即被转到城市安排了工 作,成了城市人。 当时,这让那些同龄人羡慕嫉妒恨啊!他们称龚歆是奇才、奇运、一场风流恋情,不仅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开拓了自己的仕途之路。后来,他带领自己的妻子儿女回家过年,那些人纷纷请他去自己的家里作客吃饭,简直要把他供起来一般。 可惜,这时候的独生子女政策出台了。龚歆即使是奇才、奇运,也注定要绝户了。这就让同龄人出了一口恶气。后来,龚歆退休了,仕途随之结束。 回到老家,看看那些同龄人一个个携孙带女四处游荡,而自己的女儿娇里娇气的,根本拿不出手,领不出去,就觉得无比的失落。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回家奔丧。在出殡的队伍里,五个哥哥都是带领自己的儿子,自己一个女儿还不愿意披麻戴孝加入出殡的队伍,人们就向他瞥来了鄙夷的目光。 母亲去世前夕,他回家伺候尽孝,母亲拉了他的手,说出了自己的遗憾:你本来是全村最有能耐的一个人。可是,你当了那么大的官,为什么就不能要个儿子呢?日后没有个接户口本的,当官作老爷又有什么意思? 当时的龚歆明显的看出,母亲这是想孙子想疯了啊!于是乎,灵机一动,就说自己有个儿子,在国外当留学生呢! 的确,他与富丽华风流怀孕之后,富丽华就辞职去了美国,那个儿子是不是流产了?也不知道。兴许美国那边不搞计划生育,流产犯法,那儿子也就保留住了。 但是,母亲听了之后立即摇摇头,不相信儿子的话是真的。她这个小儿子太老实了,不会干出违纪的事来,既然不能违纪,怎么会与婚外的女人生儿子呢? 在母亲的葬礼上,龚歆的女儿正备战高考,没有来参加出殡,这就更加座实了龚歆是个无后、不孝之子的恶名。 (本章完)

第2章 委以重任 既然是在老家留下了恶名。龚歆自从母亲去世,就不再回老家了。因为,他历来认为,所谓的乡愁,就是父母亲在故乡。既然是父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就没有家了。况且,自己又落下了无后、不孝的恶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江东父老呢? 大约是五六年的光景,龚歆没有回过老家了。除了过年与几个哥哥打电话拜年,他根本就没有了回老家的愿望和意识。 他想,也许是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能与家里打个招呼?也许是连招呼也不会打了。他知道,即使是打了招呼,家乡的晚辈人也不会为他这个留下不孝之子恶名昭彰的人来奔丧的。每当他想到此,心里就觉得格外的凄楚和悲凉。 当然,他心里对老家的抵触情绪,也许是传染到那边,老家的人,没有任何人来过电话,更不要说谁谁谁来看望他这个游子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天晚上,他刚刚吃过晚饭,电话铃声响了。他老婆一看,电话号码显示出的是老家的地区代码,立刻就指示他:不接! 老婆的意思是,过去你有权有势时,老家的人时不时的来找麻烦,不是推销那些劣质的产品,就是寻找这样那样的关系。 自打你退居二线当调研员,那些老家的人一个个没有了音信。几乎要把你忘记了,这样的关系,还有什么必要搭理他们? 但是,看看这电话号码,他竟然会想不起来是谁家的了?如果是几个哥哥打来电话的话,他不接听,岂不是失礼了? 于是乎,尽管老婆极力反对,他还是拿起了电话听筒。 “喂?是龚社长家吗?”一个很苍老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哥哥们,更不是那几个年 轻气盛的侄子们。 这个人说话有气无力,还带了些轻微的哮喘声。而且是,竟然会称呼了他的旧职务。这在本市都是很少见了,没想到老家还有人这么“恭敬”他。 “我是龚歆,请问您是……”龚歆甩给对方一个问号,意思是你先报上大名来。 “哦哦,龚歆你好,我是你二叔啊!”果然不出所料,原来真是那位乡绅人物二叔。 二叔对于龚歆,是个叔辈人物,对于乡里的年轻人,却是个标准的“爷爷”级了。因为他粗通文墨,在乡村算是个有知识的人,计划经济年代就当了大队的会计。 他这个会计,平时为大队和村里管帐,每逢年节,就会主动的承担起族长的责任来。尤其是婚丧嫁娶之类的场面事,都是由他来主持。 改革开放政策之后,他也没有立即失势,而是凭借儿子的商人身份,继续执掌村里的宗教仪式和家族宗教活动。 这一次修家谱,就是他先在酒桌上提出来,然后由他儿子投资,付诸实施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说,称他为乡绅一点也不过份。 “二叔,你身体好吗?”龚歆礼貌地问候了他的身体,接着就问:“二叔,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龚歆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可是……修家谱的那些人,遇到了一个问题,实在是解决不了。想请你出面,帮忙解决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龚歆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是推销产品或者找关系找项目的事呢,那样的事情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你就说自己退休了,没有职权了。什么事也做不了了。”旁边的妻子不知道电话里的详细情况,就先入为主地给他想出了推辞之理由。 或许是二叔在电话里听到了妻子的嘁嘁喳喳地说话声,连忙说道:“龚歆啊,我知道你父母亲去世之后,你工作忙,没有时间回来探亲了。可是,那份乡情你总是有的吧? “再说,这事儿有点儿难度,人们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求你出面比较好。其他的人,真是一筹莫展啊! “修族谱是龚家子孙所有人的责任,现在,我代表龚家人出面求你出面,你总要给我老朽一点儿面子吧?” “二叔,修族谱,按照各家家谱的记载照实而录就成了。还能有什么难题?”龚歆听到一个长辈这么哀求自己,觉得实在是难以拒绝,就想答应这事儿。 但是答应之前,他总要问问是什么问题需要自己解决吧?如果不问清楚,自己贸然答应了,到时候又是无能为力怎么办? “呵呵,这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到你回来,咱们当面谈吧!”没有想到,二叔竟然会回避了具体的问题,先动员他回家了。 “好的。我准备一下。”龚歆这就算是答应回老家接受任务了。 “干什么呀?不去!”没有想到,老婆第一个就反对了,“女儿在外国需要陪读,我正要去那儿呢。你走了,谁来看家?” “如果你要走的话,尽管走好了。我办了这事,回来看家不耽误。”龚歆早就知道老婆要出国陪读女儿了,即使不是这事,老婆的家族观念历来是淡漠的。 尤其是当年生不出儿子,在老家受到的冷遇与尴尬,让她对龚歆的老家深恶痛绝。哪儿会同意让他去参与修族谱这种无厘头的勾当。 “好啊,龚歆,你答应了。我们就恭候了。放心,费用的事你不要担心。无论是出门考察还是借阅资料 ,发生的一切费用都是由我儿子的公司承担。你只要人到了就好。”大概是二叔听到自己与老婆的争执,就把费用的事说了一遍。 “没事。二叔,我回去就是了。”龚歆觉得自己有这么老婆管束自己很是丢面子,马上就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回去也行。没有钱。如果你要走,就这一千元了。”说着,老婆把事先准备好的一迭票子扔给他,意思是就这么多了。 “一千元,也太少了吧?”龚歆生气了,自己的退休费一个月六千多元,我出远门,你怎么就给我一千元,也太不像话了吧? “你是挂念自己那六千元退休费吧?我不得积攒起来给女儿花么?再说,出国费用多大你知道么?如果你不顾女儿,只顾自己的老家,全给你也行。但是,我要是举债过日子,你可得认帐。”老婆历来是蛮不讲理的。尤其是牵涉到老家的话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你举债,我也举债。看看咱们俩哪个人先死?早死早享福,晚死的,就等着还债吧!”龚歆觉得心里窝囊的时候,说出话来更狠。 虽然老婆给了一千元,但是考虑到还要为家里的哥哥嫂子买礼物,龚歆就选择了慢车。慢车真是慢,咣当了十几个小时才到老家的车。 他之所以选择这一趟车,除了省钱,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它是在上午九点多钟到达老家附近的火车,而且不用转车。 他在网络上查清了运行线路,火车到后去长途公共汽车客运乘车一小时的路程就能到达老家。即使是路上出现了意外的情况,白天解决起来也比较方便。 出发时,他也没有带更多的行李。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 服,剩下的都是给哥哥嫂子买的礼品。 下了火车,他来到长途公共汽车,发现不少的客车都是经过自己老家的村子,龚歆上了一辆车,几乎不到半小时的工夫,司机把他放在了村子附近的公路边上。 马上有几辆电动三轮车过来问他要上哪儿?龚歆说了个龚家庄,司机就说五块钱。龚歆就想起父母亲在世时,自己每一次回家都有哥哥或者是侄儿在这接自己回家的。 现在父母亲不在了,竟然会没有人前来迎接,就觉得这儿已经不是自己的故乡了似的。心里难免有些凄楚和苍凉。 路是机耕路,路面上铺着沙石。窄、转弯处特别多,看来也只能适合这样的三轮车通行。迎面,常常驶来小汽车,三轮车就滴滴响起喇叭,好象公路上大汽车会车一般的正规。 沿途的风光不错。眼下是初春,沿路好像是堆砌了不少的小山丘似的东西,上面生长的树木看上去年代久远,姿态苍劲,绿树丛中不时冒出红的、白的、黄的山花。迎面扑来的风里也就带有了花儿的芳香。 龚歆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老家是平原地带,根本就没有山丘的。即使是过去战天斗地的年代,也没有改变过土地的基本面貌的,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会出现了这么多的山丘? 除了冒出来的这些山丘,再看看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也不是种了庄稼,而是栽种了一些树木。这些树木整整齐齐排成行列,好像是部队的士兵训练一般。 于是就好奇的问:“这些是什么树呀?”司机告诉他:“这都是苹果树,从烟台那儿买来的树苗,据说几年就能结出烟台苹果的果子来,那样的话,村里的粮农就可以变成果农了。” (本章完)

第3章 缺少了一个祖宗 龚歆听了,微微一笑。心里话,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村里里还搞商品经济初始化那一套?这儿的土地适合种植稻麦,果树能不能成活都是个问题。再说,那烟台苹果也不像过去那么畅销了,如果结了果子买不出去,还不得搞砍树还田种庄稼? 三轮车进了村子,龚歆先来到大哥家看望大哥大嫂。几年不见面,大哥大嫂已经是老人了。看到他们的满头白发,龚歆不由地想起父母亲来,心里着实感慨了一番。 午饭的时候,大哥大嫂让侄子把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找来,吃了个团圆饭,聊天儿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大哥就说,“既然是二叔让你回家做事的,下午你去找他吧。如果他给你安排了住宿的话,你也别客气。就恭敬不如从命嘛! “他儿子现在是村委会主任,公司董事长,富得流油,你就吃他的、花他的,没有问题的。”听到大哥这么说,龚歆就清楚的感到,今天中午饭算是弟兄们的见面之礼。 下一步会怎么样呢?要看二叔这个乡绅如何安排了?这几个哥哥与自己虽然是一奶同胞,但是如今都老了,家里的事是儿女当家,在招待他这个不孝之子的事情上,是作不了主的。 下午两点多,太阳白炽炽的挂在天上。村里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在走动。连鸡狗都是懒洋洋地倚靠在避阳处,不愿意叫唤出声音来。村里这么安静,让龚歆觉得意外。 他拽了拉杆箱往前走,看到不远处有一排整齐的房子,他记得那就是村委会所在地。但是走到那排房子前,却看到所有的门都是关闭的。 他找个阴凉处,就坐下等待,心里话,一会儿村委会就有人来办公了。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摩托车轰隆隆响。一个 胖胖的中年男人骑摩托车过来,看到龚歆就热情的招呼道:“六哥,你回来了?” 三胖子!龚歆刚刚要喊叫他的乳名,但是想起人家是村委会主任,称呼乳名太轻慢了,就说:“三弟,听说你当了村委会主任,作生意也发了财。升官发财,好厉害呀!” “呵呵,我就是再升官,也赶不上你这县团级干部,再发财,也不如你这体制内衣食无忧的铁饭碗呀!”三胖子听了龚歆的话,显得十分的明智,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忘乎所以。 两个人都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子里,三胖子拿起电话来,通知老爸:“爹,六哥到了,在村委会呢。你让他们都过来吧。” 三胖子放下电话,二叔就先过来了,他看到龚歆,自然寒暄一番,接着就打电话通知有关人员来开会。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 三胖子像真的开会一样,茶水摆上,烟卷摆上,二叔让大家坐好,就宣布本村的大才子、东北锁阳市《锁阳日报》社领导龚歆前来参与族谱的修订工作了。人们一阵子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二叔就把问题抛了出来,让大家议论议论,给龚歆加深印象。 听了一阵子议论,龚歆明白,族谱的修订工作已经是进行到明朝末年了,从一世祖开始,已经修订到了六十世祖。接下来,本来是顺理成章,应该往下修六十一世祖了。 可是,那位贡献六十世祖族谱资料的人,却提出了一个疑问:六十世祖本来弟兄三人,按照三个支系往下繁衍的。然而,现存的资料却只有龚正海、龚正河兄弟二人。 其中的三弟龚正陆,据记载是去了东北了,怎么去的?去了以后干了什么?后来的结局如何?不得而知。 如果这次修订族谱能把这位祖宗的行踪弄清楚了 ,说不定将来在东北某个地方就会找出龚家的一个支系来。这是悠关重要的一件大事。如果能够搞清楚的话,实在是太好了! 听了这位龚氏后人的介绍,主持主修的二叔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到县市图书馆、档案馆查询有关资料,但是,除了知道这位先祖去了东北,其他的事情查来查去,都是没有结果。 于是乎,二叔就突然间想起,自己的家族里还有一位名叫龚歆的后人现在东北锁阳市当报社副社长,依他的学识和社会关系,如果研究这一位先祖的情况,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乎,就打电话将龚歆召集到老家来,希望他能弄清这一位先祖在东北的情况。 龚正陆?看到这个名字,龚歆心里不由地一愣,接下来就暗暗地叫苦不迭:老祖宗啊!你的身世之谜的调查,怎么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了呢? 作为一个城市的报社副社长,其交往的人员大致离不开社会科学的圈子。他本人就曾经被市社科院聘请为兼职的研究员,研究本市古老的历史和诸多的人物。而在研究本市历史、人物的过程中,龚正陆这个名字,曾经不止一次的进入到他的视线里。 龚正陆之所以能够出现在龚歆的视野里,与本市的历史和现实情况有关。他所在的锁阳市,是一个近代发展起来的煤炭资源丰富的城市,曾经被誉为***的“煤都”。 但是,改革开放之后,靠资源发展的城市都进入了资源衰竭期,矿井关闭,工人下岗,财政困难重重,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一点儿也看不到这个城市的生机何在? 为这,他们提出了招商引资的口号,妄图以外部投资拉动本市经济,但是,资本的流向也讲究“马太效应”: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 ,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招商引资连续奋斗了几年,不见成效。于是乎,一位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就另辟途径:甩开工业经济,靠文化立市。 原来,通过发展经济大讨论,有人提出了锁阳市曾经是大清王朝发祥地的精确论断。特别是市下属的东部赫拉县,就有大清王朝的最早的祖陵——永陵。如果把这些历史资源捡起来,开展大规模的历史文化名城创建活动,也许会把不景气的经济带动起来。 于是乎,在市委号召下,锁阳市的社会科学部门、历史文化机构、新闻媒体就行动起来,展开了清前史的研究,清前史暨锁阳地方史,那些沉寂了多年的历史资料。 第一次被专家教授们翻动起来,一向以政治经济为报道内容的《锁阳日报》,连篇累牍地开始发表历史研究成果。从清太祖努尔哈赤、清世祖皇太极,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故事,再次进入了锁阳人的视线里。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看了那些历史人物和历史故事,连年轻人都觉得惊讶了:我这们这个穷困的下岗大市,原来是有这么辉煌的历史文化呢!电视屏幕上的那些大辫子宫斗戏,原来都是我们的老祖宗所作所为呀!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在清前历史被人们如火如荼地深入细致研究着的时候,专家学者的一个疑问也出现了—— 一个远离京师、地处蛮荒环境成长起来的缺失文化的民族,如何会如此的强盛起来,将积淀了几千年历史文明的中原政权给消灭了呢?难道说,就是因为明朝的腐败,让他们钻了空子? 地方学者们困惑不解的难题,到了国家文化部门和省级文化部门的专家那儿,自然就有合理的答案了。国家和省里专家的解释 是这样的—— 努尔哈赤率领的女真族也许是没有文化,但是这不等于他们的首领没有文化;他们的一些首领也许是没有文化,但是这不等于他们的智囊团没有文化。 当时的努尔哈赤为了女真部落的发展壮大,求才若渴,吸引了不少中原的人才来投奔他,譬如,他那个军师范文程,就将中原的文化智慧运用于努尔哈赤的开疆扩土,管理国家,被后世的人们称为“三朝元老”呢! 哦?范文程!这样一个代表性的人物就出现在了专家学者们的脑海里。是啊,听说这范文程是宋代圣贤范仲淹的后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这么一位汉文化的优秀代表人物辅佐努尔哈赤,所谓的野蛮部落战胜文明中原的谜底就可以解开了。 可是,就在上面的专家学者这个解释几乎没有争议之时,一个不同的声音出现了:辅佐努尔哈赤、传授中原文化的代表人物不是范文程,而是江南才子龚正陆。 提出这个反面意见来的人,正是本市的历史学家、市社科院研究员肇大庆。 肇大庆已经是位花甲之年的老学者了,他本人是满族。自称小时候就熟读《清史稿》,大学时代就刻苦研读《满文老档》那些原始资料,对于清前史的研究造诣极深,堪称权威人士。 他之所以提出与国家、省里专家学者不同的观点来,是因为他查阅了国外的历史资料:如朝鲜的《李朝宣宗实录》、《建州纪程图记》和日本内阁文库本的《明实录》。 他从这些珍贵的史料中,看到了清前在努尔哈赤身边参与政治活动的谋士龚正陆的记载。为此,他认为,如果说范文程是努尔哈赤身边优秀的军师,那么,龚正陆应该是中原文化的传播者,或者是在女真族开展文化启蒙的教育者。 (本章完)

第4章 文化使者龚正陆 肇大庆通过精心研究,写出的一篇论文:《清前文化启蒙师龚正陆》—— 龚正陆,汉族,女真人称其为歪乃,生年不详,大约卒于万历二十九(1601)年左右。原籍江南松江华亭,约在万历十七年(15**)前后投建州女真努尔哈赤部,充任家庭教师和政治谋士,长达12年左右。 龚正陆为人精明干练,博闻强记。社会经验丰富,熟知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人情事故。他原在辽东地区经商,奔走于辽东马市与江浙之间。经营布匹、丝绸、人参、貂皮等土特产品。多有蓄积,成为辽东巨商和巨富。 万历三年(1579。建州女真以佛阿拉为中心,在努尔哈赤统帅下,杀尼堪,攻兆佳,平哲陈,基本上完成了建州女真的统一。 明朝对建州女真也倍加重视,加封努尔哈赤为建州卫都督佥事。一个新生势力正在蓬勃发展。龚正陆放弃经商,主动投奔佛阿拉,当上了努尔哈赤的谋士。 努尔哈赤对龚正陆的投奔表示出极度地欢迎。建州事业的发展急需士人的参与。当时的佛阿拉除去武夫之外根本不见文化人。 不仅没有精谙韬略的智谋之士,就连一般往来文书也无 人看懂。此时真可谓求贤若渴。龚正陆不仅通女真语、蒙古语,更能熟练地讲朝鲜语和蒙文、朝鲜文。 努尔哈赤喜出望外。据《朝鲜李朝实录》载,努尔哈赤对龚正陆“极其厚待,尊为谋士。”从此,凡军事、政治、民事等有关军国行政事项都要与他商量。当时,建州女真对外界交往的文书起草、翻译乃至交涉谈判,几乎都要由龚正陆承担。 龚正陆对努尔哈赤的贡献还表现在,他为建州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他除了日常充当努尔哈赤的顾问、谋士外,还奉命教授努尔哈赤的诸子侄,如褚英、代善、汤古代、阿拜、莽古尔泰、阿巴泰、塔拜、皇太极,以及阿敏、济尔哈朗等人。 他们都以龚正陆为师傅。给爱新觉罗子弟以启蒙教育,在他们当中,许多人后来成为叱咤风云的开国名将,甚至成为开国之君。由此看来,龚正陆在缔造大清江山上立有特殊的功勋。 龚正陆对中国传统文化典籍是精通的。特别是对有关儒家学说,“子曰”、“诗云”中所阐述的哲理,也能讲得明白。比如“忠君亲上”、“孝悌友爱”之类的古训,他能结合自己理解讲得形象动人。 现在我们翻阅 清代早期的文档就会发现,本来未进过学堂,未受过正规教育的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他们在许多场合竟然能说出那么多带有深刻哲理的观点,能够在较短时间里接受汉人先进文化。 努尔哈赤起兵统一建州和海西时,仍以“替天行道”打着明臣“看边效力”的旗号,后来又提出“满汉一家”的国策,难道他们是天生自通吗?不是的,这与龚正陆早期对他们的传统启蒙教育影响有直接关系。 通过肇大庆这一篇论文,人们的视线就从范文程这个军师的身上转移到了龚正陆这个真正的文化教育使者上来了。 龚正陆这个伟大名字的出现,着实让龚歆兴奋了一阵子。同是龚姓,这位明末才子出生于江南松江华亭,与自己的才家毗邻,这人势必就是自己的先祖了。 一位先祖来到东北地区创下了建立或者奠基大清朝的千功伟业,自己这位后世子孙怎么能不为之骄傲呢? 尤其是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也应该是从江南闯荡到东北来的人吧?这位先祖既然能够协助清太祖创建一个王朝,自己作为他的后人,为什么不能做出更大的事业来呢? 龚歆自我感觉良好,其他的同事也不免对他 赞誉有加。什么昔日江南才子创伟业,今日江南才子更有作为啊,什么青出于兰而胜于兰啊。种种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他自己甚至于有些飘飘然了。 这也难怪,当时他刚刚被那位有后台老板的同事整下台,正是伺机反攻倒算的时刻,有了这么一段先祖创业的情节,有点儿非分之想也不难理解。 但是,接下来,新的疑问出现了:既然龚正陆这位先祖是这样的优秀,为什么不见经传呢?不要说正史《清史稿》上没有详细的记载,就是那些坊间的小说演义、野史杂记,也没有什么记载。 如果说这是史官疏漏了或者是官方因****的原因不允许记载的话,那么,民间传说总有些痕迹可偱吧?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努尔哈赤身边的政治谋士、军师队伍里,除了那个范文程一枝独秀,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汉人的影子。立下如此伟业的人遭到历史如此的忽略,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其实,你这位先祖被史书湮没,事出有因……”一天,龚歆请那位肇大庆喝酒之后,肇大庆立即说出了其中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龚歆迫不急待的问道。 “他虽然被努 尔哈赤极为尊崇,对大清开国立有大功,但是最后,却被努尔哈赤诛杀灭迹了。”肇大庆沉痛地说道。 “为什么呀?”龚歆迷惑不解。 “这是因为,他久居边陲异族之地,又是在民族的政治的风口浪头上,却不忘故乡。尤其是到了晚年,对于‘天朝故国’的思恋更加强烈。 “他一直思念着他的那个尚留在浙江老家的儿子。并对前往建州老营的朝鲜使者讲起此事。他想让朝鲜人将自己的儿子带到东北建州来。 “但是那个朝鲜人却要用军事情报作为交换条件,龚正陆答应朝鲜人四五月间再考虑此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并无记载。” “你是说,先祖龚正陆此事没有保住机密,被努尔哈赤发现,将他诛杀了?”龚歆猜测道。 “对于这事情,我也只是推测。反正,从万历二十九年(1601)以后,所有历史文档只字不见有关龚正陆的记载,就是说,从那以后,他的信息全然不见了。 “是告退了?是因病老死了?还是因罪被杀了?如果是因老而告退了,说明这人在当时还活着,只要有人在还有他的子孙在,就不会没有声息,何况他是对清代的奠基是有功之臣。 (本章完)

第5章 心中的隐痛 “考努尔哈赤时代的惯例,凡对建业有功者均得封赏,如本人亡故,则将荫泽子孙,并赫然载入史册,此事不胜枚举。 “可是龚正陆本人和他的后人却终不见封赏之册,暗然消失。这就证明他是在任时因罪处死并被除名。他犯了什么罪? “我推测应该是四五月间去向朝鲜泄露建州军政秘密,以换取与身在浙江家人的联系。因此以‘叛逆’罪断然除掉。 “努尔哈赤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清朝开国时的极重要人物,因‘叛逆’被诛杀者,均在《实录》乃至宗谱上将其除名。 “如开国功臣阿敦、李延庚等在有史料上均无名,本是爱新觉罗氏的阿敦在本宗族的玉牒、宗谱上也断然消失了。”肇大庆说到这里,遗憾的摇摇头。 “本来我是想通过研究,发现一位真正的汉文化传播者,将那个范文程的影响抵销掉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了这样的结局?” “肇老师,你觉得,范文程这个人不可取?”龚歆没有想到肇大庆竟然会对范文程生有微词。好奇的问道。 “作为宋代名臣范仲淹的后人,竟然投靠后金(清。为一己私利,引外敌攻打祖国,使得成千上万汉族百姓生灵涂炭,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肇大庆说着,竟然会愤慨起来。 “是啊,如果我们能容许范文程此类人,就是变相承认汪精卫**有理。”龚歆顺着肇大庆的思路说了几句,接着又疑问道:“我这位先祖,不也是当了努尔哈赤的谋士吗?” “那不一样。”肇大庆向他解释,“龚正陆原来是江南才子,本想考取功名报效祖国的。因为当时政权腐败,不得不选择了经商之路。 “至于他投奔努尔哈赤,并不想帮助努尔哈赤消灭明朝,而是极力主张用汉文化教化女真族,建设一方文明净土。在征战明朝的问题上,他与范文程一直是有分歧的。 “如果不是发生那样的意外,让龚正陆一直左右努尔哈赤或者是皇太极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惨烈的屠城之惨案!中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死于八旗兵的铁蹄之下。” “嗯——”听到这,龚歆才明白了,这位肇 大庆之所以迟迟不予公布自己的研究成果,是给他龚歆留面子呢!龚正陆这个历史人物的出现,势必让人们想到了龚歆,可是,如果把龚正陆被诛杀的结局公布了,龚歆的脸上确实是不好看的。 “肇老师,谢谢你的研究成果,让一段历史大白于天下了。看来,凡是心怀大志的人,好象总要为儿女情所累,结局也难以十全十美。”龚歆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结束了这次长谈。 从那以后,龚歆一想到龚正陆这住先祖的遭遇,心里就一阵隐隐约约的发痛。这种痛,不知道是对于先祖受诛杀的惨痛的命运,还是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总之,龚正陆这位先祖的名字,那一段不公平的历史记载,都让人感到了一段悲剧性的情结。 后来,那位提出“建设历史文化名城”口号的市委书记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了,锁阳这个历史文化名城的创建工作无疾而终。从此以后,龚正陆的名字从龚歆的心里消失,不再提起。 可是,今天,修订族谱的事,竟然会让他重温那一段历史,让他重 新追寻那位先祖的足迹,这对于他,岂不是等于捅了他的肺管子一样的残酷无情?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二叔,我虽然在锁阳市工作,但是,对于这一段历史,我并不了解情况。至于这位先祖的事,更是没有听说过。”龚歆想了想,决定先隐瞒自己所知道的这其中的事实。 “呵呵,龚歆啊!你过去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哪儿会有精力顾及这方面的事情?不过,现在好了,你退休了,有时间研究这事了。只要你认真的努力去做,凭你的聪明才智,搞清楚这个问题也不是一点儿可能也没有。” 二叔听了龚歆的话,并没有给他施加更多的压力,只是希望他不要推辞,答应做下去就可以了。 龚姓历史上虽然出了很多的名人,但是在近代,能够协助太祖开创一个国家基业的,还是十分的罕见,应该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所以,年迈的乡绅听到了自己的先祖与清太祖创建了大清国的点滴信息,才执拗地热衷于族谱修订这件事儿吧。在龚歆的心里,隐隐约 约感觉到这位乡绅老头儿已经是听到了某种让人兴奋的信息才这样做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让儿子投资这么多,要搞清楚这一位先祖的来龙去脉呢?在村民的眼里,这样的事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不说是费力不讨好,起码也是多此一举。 分派了任务,接下来就是安排龚歆的衣食住行。既然午饭时大哥已经把话说明白了,龚歆不可能回哥哥家里居住了,就只能听从二叔的安排。 “龚歆,住的地方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这村委会办公室,这儿有电脑,有资料,但是这儿的办公场所,人多事杂,恐怕会影响你思考问题。另一处,就是你自己的六号宅院里,那儿清静,便于思考。就是对外联系不太方便。吃饭么,我安排专人为你做就是了。” “我还是去自己的六号宅院吧!”龚歆就选择了清静之处。 所谓的六号宅院,就是父母亲为自己和哥哥们修建的娶媳妇的新房子,自己有弟兄六个,父母亲建造了六个宅院,按照从大到小的排行,自己的新房属于六号宅院。 (本章完)

第6章 老宅院里 当然,从部队复员后,龚歆去了锁阳就业成家,这所宅院除了回家探亲,他没有正式入住过,曾经让大哥家的侄子借住了几年,后来,侄子经商发了财,盖了小楼居住,这宅院又闲置不用了很多年,没有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出了村委会办公室门口,拐个弯,走上五六分钟,有个小院安静的依着几棵枣树立着,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洒到地上,碎碎的金子一地。 龚歆隔着一堵只到半腰的院墙看过去,院子里清清静静,几件锈蚀的农具在屋檐下放着,龚歆想,如果自己不是在锁阳谈恋爱离开家,而是回乡务农的话。 这儿兴许会人来人往呢?自己将会生出不止一个儿子或者是女儿来,他们在这院子里长大,还会经常爬到树上摘枣吃吧? 他心里被一种无名的憧憬浸透着,心里话,本想是与老家决裂了的,今天他却又回来,而且是郑重的修订族谱来了。 进了自己的院子,二叔唤了一声“小蓉!”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跑出来,二叔就对龚歆说:“她是美蓉的女儿小蓉。她就 住在你隔壁,我让她来给你收拾一下屋子里的卫生,晚饭由她做好给你送过来。” “小蓉,谢谢你,你辛苦了!”龚歆看着小蓉,十分的不好意思。原因是,这个小蓉的妈妈美蓉,就是自己的初恋。 因为留恋东北城市的安逸生活,也因为自己的虚荣心作怪,就舍弃了美蓉这个清纯的姑娘,移情别恋了。 为这,他不止一次的对美蓉忏悔过。但是,当时的美蓉看起来好像对此并不在乎,她说自己是一个农村的女孩子,不会给他带来大好前程。 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好了。也许是她真的看得开这事儿,不到半年就与同村的一个男人结了婚。 只是这次婚姻并不幸福,因为她生了女孩儿小蓉,那家的公婆就撺掇儿子与她离婚,然后又迅速地与另一个本村姑娘结婚了,直到生了儿子,那公婆才不折腾自己的儿子离婚了。 也许是这一次婚姻对美蓉的打击太大。她离婚后一直带领女儿回娘家生活。直到女儿结婚了,生儿子了。她也没有再婚的打算。她对于男 人把女人当作生育机器的观念深恶痛绝,但是,现实生活却又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舅舅,如果你想吃什么饭,告诉我,我晚上做好送过来。”这小蓉一直叫龚歆为舅舅,现在看到这个舅舅与自己住的这么近,村里又委托自己照顾,就显得十分的高兴。 “家常便饭就行了。喂?小蓉,你妈妈好么?”龚歆见到这个小蓉心里就觉得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移情别恋,这孩子就应该是自己和美蓉所生的吧? “我妈妈很好。前几年,她和亲戚在镇上合伙开店。经营粮油,这些日子又购置了一台进口的电子医疗设备,说是能够进行心理矫正。我也不明白那东西是怎么回事?过几天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小蓉欢快地告诉他。 “好吧!我过几天过去看看她。”龚歆就痛快地答应了。说实在的,自从两个人都断了恋爱关系以来,他们相互之间是避嫌的。 即使是回家探亲,也很少到一起去,省得别人说闲话。但是,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彼此的年龄都已近花甲,还用得着避什么嫌? 再 说,她已经是离婚多年的人了,他与自己的妻子也是貌合神离那种,还在乎人们说三道四吗? 和小蓉说了一阵子话,龚歆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查找资料。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去在网络上查找龚正陆的名字,几乎没有任何信息。 可是,这几天没上网,那些信息就接二连三的发上来了。尤其是锁阳市社科院的官方网,专门介绍清前历史的研究情况。 那些人们所不知道的名字,努尔哈赤、舒尔哈赤、龚正陆、范文程、皇太极、代善、多尔衮、孝庄、大妃、莽尔古泰等等一系列后金国的重要人物都登录到了锁阳社科院的官方网上。 看到这些海量信息,龚歆禁不住大吃一惊,心里话,多亏自己把这件事情应承下来了,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二叔他们看到网络上这些来自于锁阳市的研究成果,一定会大骂自己是个真正的不孝子孙了。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没有任何信息的时候,会发愁缺乏信息无从下手,但是,等到那些海量的信息涌出之后,又觉得束手无策了。 网络这个 信息高速公路,堪称快捷,但是由于没有一个权威性纠错机制,网络上的信息往往是鱼龙混杂,很多的不实信息、错误信息大行其道,让你不知道如何选择。 譬如在龚正陆生平事迹的研究上,网络上就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有的人认为龚正陆确实是因为与朝鲜人搞交换被努尔哈赤诛杀了,也有的人觉得龚正陆对于努尔哈赤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不至于被杀。 就算是努尔哈赤动了杀心,龚正陆亲自教育培训出来的那些皇子、贝勒也会保护他的。有人甚至于列出事实,说龚正陆曾经辅佐过皇太极。 要是那样的话,龚正陆被努尔哈赤杀害的事就不能成立了。两种观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毫不相让。龚歆也不知道应该在哪一边好? 实际上,在这个问题上,龚歆始终是相信肇大庆的结论的。肇大庆对于清前史研究多年,所获得的资料翔实,他本人治学也是严谨的。 应该说,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结论应该是终极性的。可是,龚歆怀疑自己的先祖被杀,又是坚定不移的。 (本章完)

第7章 焦虑之点 他之所以相信自己的这位先祖不至于被杀,除了情感上的因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位先祖既然能在那种恶劣的政治环境里经营多年获得成功,说明他本身是机智过人的。 既然他能躲避过那么多的政治风险,为什么对努尔哈赤的诛杀之心就毫无防范,束手就擒呢? 对照自己的先祖,他曾经联想到许多历史上辅佐过帝王的著名人士,如:姜子牙、诸葛亮、魏征、解缙、张居正等等。 这些历史人物除了个别的人没有躲避皇上的政治谋杀,其中大多数是安全的。即使是遇到政治危机,也能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予以化解。 自己的这位先祖是位江南才子,在如狼似虎的女真野蛮部落里与狼共舞,哪儿会不防止意外事件的发生? 可是,现在的他,尽管相信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却又拿不出事实来,推翻那个肇大庆的权威的断言。 当然,退一万步,他可以将肇大庆的结论拿出来向二叔和那些修订族谱的人公布,说这位先祖确实是协助努尔哈赤开创大清朝基业的人,可惜,后来因为思念 家乡,思念亲人,为此不惜与朝鲜人搞交换,最后遗憾的被努尔哈赤诛杀了。 这样做,省力省心省事。可是,那位二叔和修订族谱的人,绝对不会接受这个观点的。即使是肇大庆的论文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观点。 看来,他好象真需要下一番特殊的功夫,把这位先祖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舅舅,吃饭了!”正在苦思冥想,小蓉送饭来了。 “哦。”听到小蓉的声音,龚歆连忙从紧张的思考中缓过神来。他看到小蓉提了一个竹篮,里面放了热腾腾的饭菜:一盘锅包肉、一盘炒豆芽菜,一盘凉拌猪肚、猪肝的下酒菜。两个馒头,还有一碗甩秀汤。 “小蓉,麻烦你了!我说了,家常便饭就行。不要这么复杂,不然的话,我不好意思吃你做的饭菜了。”龚歆感激却又不安地说道。 “舅舅,你可别这么客气。饭菜钱都是三胖子出资的。我就是动手做一做。你要是这么客气,我这份差事兴许就没有了。你就放心的吃吧,不用我个人花钱的。”小蓉见龚 歆忐忑不安的样子,就把事情的原委说明白了。 “哦。”听小蓉这么说,龚歆的愧疚之意才减轻了些,然后就静下心来问她:“小蓉,你的生活怎么样?你和自己的老公,过得好么?” “还可以。他倒是很尊重我。可是,自从那年他出去打工,我们两个人离多聚少,就像不是夫妻了。呵呵……多亏有儿子陪伴我,才没那么寂寞。” 哦,这位小蓉,原来过的是留守妇女的生活。可是,现在的农村,不都是这样子吗?那些年轻男人为了多挣钱,哪个不是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 龚歆听小蓉说完了话,才见这女孩身材极好,就像是当年她的妈妈美蓉,天生一个衣服架子,无论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整个人都会显得青春靓丽。 现在的她清新脱俗,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光可鉴人,虽然是个农村的少妇,但是那身子偶尔轻轻晃动,就会在男人心头撩拨出某种异样的情绪。 见龚歆这么盯着自己看,小蓉先不好意思了,就借机问:“舅舅,他们给了你什么任务啊?让你愁成这个样子 ?” “愁?没有啊。”龚歆想,如果让这女孩子看出自己的困境来,就有点儿不好了。张嘴就否认了她说的话。 “不愁,怎么会抽了那么多的烟?”小蓉看着他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质问他。 “呵呵,确实是有个难题。”接着,龚歆就把族谱修订过程中缺少了明朝末年一位先祖的事说了,心里话,即使是这女孩子读书不多,自己的话她也能够听懂的。 “你说的那位先祖,是不是叫龚正陆?”小蓉竟然会说出了这位先祖的名讳出来。 “小蓉,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龚歆感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意外。 “嘻嘻,前些日子他们修订族群的人请我去为他们聚餐炒菜,就听到他们在酒桌上‘龚正陆’这样‘龚正陆’那样的,我还纳闷儿,龚正陆是谁呢?让他们争论不休。现在看来,他们争论不休的难题好象要交给你来解决了。” “是啊。小蓉,你真聪明,听过的事就能记下来。”龚歆听了她的话,禁不住大吃一惊,看来,对于龚正陆这位先祖,这些族谱的修订者好象是议 论了不止一次了。 而且他们也是掌握了大量的信息资料,因为各抒己见,结论不同,也会引起那么大的争执。而这位乡绅二叔之所以放下姿态请自己来帮忙,无疑是要通过他这个《锁阳日报》社前任副社长的身份,让他拿出一个符合他老人家意愿的结论来。 “舅舅,如果是现代人,你天上地下的查询资料还可以找出些证据来,这位先祖是个古人,几百年前的事情,你到哪儿能够查得清?” “是啊,很难。如果破解这个谜团,只能靠旁证博引,拿出能够说服人们和结论来。”龚歆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闲天儿,心里话,这样的事,你怎么能替我想出办法来? “实在不行的话,你去找我妈妈吧!”小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提议龚歆去找她的妈妈?难道说,她的妈妈也对龚家的族谱产生过兴趣,参与过研究? “实际上,我妈妈对族谱的事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她最近购置的那台心理矫正机,很厉害的。听说有的城里人得了抑郁症,就是让她的机器治疗好的。 (本章完)

第8章 初恋之约 “昨天晚上,我有个女闺蜜来电话,还说妈妈的机器简直不得了,能够为人提供穿越服务。有的年轻人通过那台机器穿越到了清朝,还见到了那位慈禧太后了呢!” “不会弄错吧?”龚歆听了,微微一笑,心里话,如果通过理疗方式让抑郁症患者发泄一下郁闷情绪,或许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可是,提供穿越服务,那也太荒唐了吧!你们农村的女孩子,可知道什么叫穿越? “嘻嘻,舅舅,我就是随便的说说。不过,妈妈听说你回来了,倒是一直打听你呢。如果有空的话,你不妨去她那儿坐坐,也许她是能解开你困境的人呢!”小蓉说了这些话,挥挥手走开了。 望着女孩子离去的背影,龚歆禁不住心里浮想联翩。当年,他和美蓉恋爱时,在情书里谈到自己的前程,常常为自己不能在部队提干苦闷痛苦。 美蓉就这样回复他:既然不能在部队提干,那就复员回家吧。咱们结婚,好好的过日子。也许我就是解开你困境的人呢。 今天,自己回家又遇到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难题,难道说,她真能够通过那台 神奇的机器,为自己打开那个令人困惑的谜团吗? 第二天早晨,小蓉为龚歆炒了份蛋炒饭,又做了个酸辣汤,龚歆吃完后就倒在了床上看电视,他昨天晚上查资料看电脑眼睛有点儿疲乏,索性就歇一会儿。 刚刚眯了一会儿眼睛,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见那天开三轮车送他来村里的小伙子出现了,张口就问他去镇里几点走?龚歆这才明白,原来是小蓉断定自己要去镇里找她的妈妈,就把三轮车约好了。 既然是这样了,龚歆不去也得去了。再说,自己与美蓉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的说说话了,回来了,不见个面也不礼貌。于是乎,与二叔打了招呼,又与美蓉通了电话,然后就上了三轮车。 来到镇上美蓉的那个店,龚歆敲门,美蓉却要他在外面等一会儿。龚歆考虑她可能是屋子里有顾客,不便于接待他,于是乎,就在门口台阶那儿等待。 等待的工夫,太阳升了起来,门口台阶旁边的喇叭花盛开了,绚丽的阳光下,那些花儿早上这时候都成了向着太阳吹响的军号,红色白色黄色的花瓣像是 用水彩颜料染出来的,分外的好看和迷人。龚歆就想起当年自己与美蓉恋爱,就常常徘徊在这些喇叭花下的。 几分钟的工夫,店门吱呀一声开了,龚歆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只见美蓉着一身靓装出现了,她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内衣,外面套着一件休闲款的灰色波领罩衫。 下身则穿着一款修身小脚牛仔裤,既性感怡人,又大方得体,即使是城市的邻家少妇,也不过是如此成熟的女人韵味。 “美蓉,穿成这样是要迎接贵客吗?”龚歆的眼睛不听使唤,总是自作主张地在美蓉饱满的前胸乱晃,这让他有点心虚。 “是啊,你从东北锁阳赶回老家来看我,不是贵客么?”美蓉嘻嘻哈哈与他开着玩笑,“刚才我要你等一会儿,就是为了简单的捣饬一下自己,迎接你的到来呀!” “那样的话,太好了,看来,我的困境,好象真的需要你为我解开了。”龚歆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来意表明了。 “什么?你要穿越?去明朝末年去寻找一位先祖?我这小店的机器哪儿成?”美蓉马上就向他说明情况,她这小店是连 锁店,总店在市里。她这小店只能搞个深度睡眠什么的。 至于穿越那些高档服务,只能去市里的总店去做。接着,她又提醒龚歆,那种穿越服务项目技术上还没有完全过关,只能提供试用,可能会有风险。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他说生了穿越的念头?寻找一位先祖的踪迹,非要通过穿越这种方式不可吗? 处于困境中的龚歆,历来是敢于冒险的。就像当年他在部队提干未成,他觉得无颜回家见家乡父老,他决心通过与那位城市姑娘展开一块极具风险的恋爱获得完美的人生结局一样,为了解开这位先祖的谜团,他决心再用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再赌一次。 “如果这样的话,我不能在这儿招待你了。咱们一起去市里总店吧!早点去早点做,那个穿越服务项目很火,每天都要排队等候的。” 车上人不多,但没有座位,美蓉买了两张票后,见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都扫过来,就不好意思在前面,拉着龚歆走到车厢的最后面,那里还松快一些,只是摆动得太厉害。 去市里的路况不好,大客车的车况 更糟,开在路上一耸一耸的,随时都像要散了架一般,两人的身体就不停地东倒西歪。 龚歆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只见身边的美蓉双手吊在扶手上,身子如同风中杨柳般左右摇摆,50多岁的人了,依然体态婀娜,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有几次车摇晃得太厉害了,他就忍不住用手去扶了下美蓉的**,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滑腻如脂的柔软,心里话,这把年纪了,身材、皮肤还是这么好!不禁心头一荡,有些心猿意马,就赶忙收摄心神,四下里张望,看能不能帮她找个座位。 “这可不是自己的老婆,千万别动歪念头啊。”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龚歆正找座位时,线车突然嘎地停住,他就有些奇怪,明明还没到下一,怎么在半路上停车了? 正疑惑间,司机打开车门,外面就呼啦啦地挤进一群人来,原来前面的线车开得太急,跟一辆出租车撞到一起,两边的司机就在原地吵架,乘客们见车一时半会开不了,就全下了车,挤进后面这辆车,顿时车厢里人头攒动,很快就被塞得满满地。 (本章完)

第9章 旧情萌动 车再开起来的时候,车厢里就争吵声不断,一会有人喊干嘛踩我的脚,一会又有人喊臭流氓,把手拿开。 美蓉正在心里后悔,寻思早知道这样挤,还不如招待了龚歆,坐下午的车好了,她很担心哪个人不小心拿包刮破了她的衣服,那可是她忍痛花了五百大洋刚买来的,平时她都舍不得穿。 正担心时,后面不知是谁偷偷伸手在她腋下摸了一把,美蓉立时紧张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知道那人是**还是小偷,也不敢声张,抱紧包包,将身子用力向旁边挪动,却挤不动,于是赶忙凑在龚歆耳边,声音惶恐地道:“老龚,快到我身后。” 龚歆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出状况了,赶忙身子向后猛地顶出去,给美蓉让出半个身位,美蓉这时才硬生生地挤了进来,一时不小心,还踩到龚歆的脚面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此时外面的天上来了乌云,天色已经悄悄暗了下来,车厢里没有开灯,空气中混合着一种难言的暧昧气息,美蓉那纤长柔弱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龚歆怀中,随着线车的颠簸晃动,两 人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发生着摩擦。 开始龚歆还能镇定下来,可随着时间的延续,情况就渐渐失去了控制,美蓉穿着高跟鞋,身高就恰好和龚歆相仿,甚至还要稍稍高些,那充满弹性的翘臀就贴在身前磨来蹭去。 没过多久,龚歆就觉得身体渐渐不受控制,下面逐渐起了****,在车子陡然转弯的瞬间,那里竟然就昂然激动起来,恰恰抵在美蓉的翘臀上,随着公车的摇晃,左冲右突。 龚歆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脑海里传来一股强烈的兴奋,瞬间击穿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狂热的情绪和粗重的呼吸。 初时还只是随着车身的晃动不受控制地动作,但见身前的美蓉默不作声,也没有异常的举动,仿佛已经默认了这种举动,龚歆的胆子就更大了起来。 他再也按耐不住,借着车身剧烈地摇晃,发起了一次次隐蔽的攻击,终于在某次冲击中,让激烈的颠簸中的美蓉“哎呀”了一声,龚歆就觉得无穷的快感袭上了心头,竟然忍不住想发出一声低啸。 终于,车身忽 然一阵摇晃,停靠在市里一处点,车上连续下了几个人,车厢里就显得不那么挤了,龚歆赶忙从迷乱中醒来,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身体缓缓向后退了一小步,轻声道:“美蓉,要不咱们下车乘坐出租车吧,太挤了。” 美蓉半晌没吭声,却也没有动地方,龚歆心里就直打鼓,“难道是生气了,一会儿下了车不会给我难堪吧……” 直到车门缓缓合上,车子缓缓开动后,美蓉才轻嘘一口气,“忍一忍吧,很快就要到地方了。”说完,她扶着把手,只把眼睛投向窗外,再不说话。 “谢天谢地。”龚歆心里话,总算是没让她反感。但是,下了车,她却狠狠瞪大了眼睛,嗔怪他道:“年轻时你就喜欢对我动手动脚,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是那么不老实!” 来到总店,龚歆看到门上挂了“心理咨询中心”的金字招牌广告。 “喂,蓉姐,这位就是你说的龚歆先生吧?请进!”龚歆刚刚在门口,就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走出门口向他打招呼。 进入到大厅里,龚歆才发现这儿的服务内容既奇特, 又全面,除了穿越服务,还有各种各样的心理咨询服务,譬如感情方面的、事业方面的、家庭纠纷方面的。 心理排解和矫正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有纯粹的谈话方式,有阅读方式,有欣赏艺术品方式,还有临场发泄方式等等。 “龚歆先生,你是想做心理咨询,还是想穿越?”那小姐慢声慢语问道。 “随便啦!”龚歆看看美蓉,无所谓地应付了一句,接着说道,“只要能让我找到那位先祖就好……” “什么?找到那位先祖……我们这儿不负责寻人服务的。你到底你想让我们提供什么服务啊?”小姐听了龚歆的话,显得懵懂了。 “呵呵,小妹,他的事,我了解情况,他的事,还是我来吧!”说着,美蓉向旁边的一位业务主管请示了一下,决定自己代替那位年轻的小姐,亲自为龚歆操作。 “这儿,真的能提供穿越服务?”龚歆看看亲自出马的美蓉,怀疑地问道。 “当然能!”她肯定地回答了他。 “具体……怎么做呢……”龚歆实在是觉得这很荒唐。 “穿越,说到底就是 一种深度催眠。嗯,这也是心理矫正的方式之一……”她开始讲起了穿越的原理。 她说,人的一生,大部分时间是生活在穿越的世界里。在苦难的战争年代或者是灾荒年代,人们遇到了那么大的灾难和痛苦,为什么能够挺过来? 就是因为他们有幻想、有梦想,才让他们坚持到了最后。还有,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为什么有的人一生却碌碌无为,那是因为后者缺乏幻想,缺乏穿越的境界。 所以,他们的思想就不会开展。遇到挫折也难以逾越……她讲的那些道理虽然龚歆听不太清楚,却感到她不是胡言乱语。于是,就半信半疑地配合她开始了穿越的尝试…… “来,你需要换个姿势。嗯,先把衣服脱掉。对,脱掉衣服,只剩下内衣。放心,我虽然独身这么多年了,但是对你没有歹意,好……钻进被窝里吧!好,开始!” 龚歆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只觉得有一股女性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心神一荡,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感如潮水一般地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本章完)

第10章 穿越异界 “怎么了呢,刚才像一只苍蝇嗡嗡嗡,现在这么快就变哑巴了呀?你没睡着吧。” 龚歆勉强一笑,“没有。我正等着大师您下达指令催眠呢。”在龚歆的心里,此时的美蓉就是像穿越大师那么神秘。 她打开旁边的音响,往里面塞了一张古筝的cd,音乐如潺潺的流水一般地倾泻出来,溢满了整个房间。龚歆静静地听着,心情渐渐地被感染:生命中原来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自己去珍惜、去留恋。 她满意地看着龚歆的脸色转为平静,又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打开dv,对准龚歆,像是要将所有的催眠过程记录下来,然后以一种轻柔的声音对他说。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完全按照我的指示来做。希望你可以放松并配合。先朝我这儿看。这儿将出现心里最崇拜的人。他是谁?你就会穿越到谁的身边。” 龚歆充满信任地看着她。在她的掌心,握了一个小镜子。镜子里的影像,正是龚歆追慕已久的历史名人——道家仙人吕洞宾。 “现在,你把眼睛闭起来,深呼吸,很深很深的呼吸,让新鲜的空 气进入你的身体,让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 “然后再用力吐气,想象你把身体中的所有二氧化碳都呼出去,也把所有的疲劳、紧张、忧伤等不愉快情绪排除出去,最后全身开始放松。 “你可以想象你是在躺在一个平静的湖面,轻轻地飘荡着,飘荡着……你感觉很舒适,你的每一寸神经都开始松弛……就像是有一双手在轻轻按摩着你的全身。 “你的大脑开始放松……你的脖子开始放松……你的胸口……你的小腹……你的肩膀开始放松……还有你的左手,你的右手……对,就这样自然放直,放松。 “请保持你的深呼吸,你会感觉自己更放松、更舒服……现在是你的左腿……你的右腿……好的,你的全身都已经放松了。” 龚歆觉得她像是很累,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她大概观察到龚歆的表情变得安详,呼吸逐渐轻微,手臂、手腕、手指头都呈自然的状态松弛着,龚歆觉得意识开始模模糊糊,已经进入了轻度催眠状态。 “嗯,你现在想象自己就在楼梯口准备向下走,这个楼梯共有十级,每走一 级,你的身体就会更轻松、更舒服,你的心里就会更宁静、安详。好了,你跟从我的指令来做。 “现在向下走到第一个阶梯,你的身心都更舒展……继续往下走到第二个阶梯,你感觉到越来越宁静……继续往下走到第三个阶梯,你的身体开始变得轻无……继续往下走到第四个阶梯,你感到身体在飞升…… “接着是第五个阶梯……你越来越深入潜意识了……继续往下走,到了第六个阶梯,所有的压力、束缚全都消失,你自由自在地飞翔…… “第七个阶梯……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享受……走到第八个阶梯,你已回到心灵的故乡,找到完全的安全与宁静…… “再往下到第九个阶梯,即将到达深度放松的催眠状态了……你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第十个阶梯,你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你……你即将走入地下室,进入到你心灵的深处,探索你整个宇宙的力量……先告诉我,你现在看见了什么?觉得怎么样?” 龚歆没有回答,因为此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龚、老龚、老龚 ……”大师看到昏迷了的龚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失声大喊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会像前几天操作别人那样成功,就这样将龚歆带入她制造的境界里。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会出现了失败的迹象。 往常,操作到了这个步骤,顾客只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如果工作人员与顾客交流的话,两个人还可以对答如流。可是,今天的他,怎么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呢? 要命的是,面对这种失败的迹象,她毫无办法。即使是负责引进这台设备的专业技术人员,也没有解救的措施。 良心未泯的她们为了防止更严重的后果,立刻打了120急救车的电话。急救中心的车辆赶来,连同她,还有总店的负责人,一起拉到了医院。 抢救室里,医生使尽了种种的办法,龚歆依然不能苏醒过来。最后,医生们诊断:穿越大师催眠术失败,导致了龚歆急性脑中风,从目前情况看,脑昏迷已成定局。如果发展下去的话,弄不好就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美蓉看到昏迷不醒的龚歆,立刻扑上去大哭起来,本来是想为他帮忙解决问 题的,没想到却是害了他……如果他真的成了植物人,往后她可怎么向他的家里人交待啊。 美蓉在这里哭天喊地的,龚歆毫无知觉。其实,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真正的昏迷过去,而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刚才小镜子里的那位仙人吕洞宾不见了,眼前却出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显得冷冷清清。不过,从街道两边那些粉墙青瓦的建筑来看,这儿应该是江南水乡,而且是一个富庶的城镇。 “龚正陆!”他正懵懵懂懂往前走着,就听到远处的一位老先生模样的人叫喊着说出了那位先祖的名字。 “龚三公子,我在叫喊你,你怎么不吱声呢?”又走了几步,就见刚才那位叫喊先祖名字的老先生走到了他的跟前,望着懵懂的龚歆,他有些责怪地说。 “你家龚老御丞让你到我这学宫读书,我好心好意前来迎接你,叫喊你半天了,你怎么不答应呢?”老先生有点儿生气了。 “先生,刚才你是叫喊我的名字?”龚歆不由地诧异起来,我明明是龚歆,怎么一下子成了先祖龚正陆了? (本章完)

第11章 先祖附体 “是啊,你不就是官拜当朝御史中丞龚栋老先生的三公子龚正陆么?老朽我这里有你父亲的求学信呢!”说着,眼前的老先生就将一张信掏了出来。 哦?龚歆这才想到,自己是被美蓉穿越到明朝来了。按照族谱的记载,江南龚氏第五十九世先祖名字为龚栋,自己就是他的三儿子龚正陆了。 接下来,老先生念了那封龚栋的为子求学信,就更证实了这件事。 “松江华亭缙绅龚栋,因年迈辞官退居故乡,家生有三子,长子、次子不喜欢读书,热衷于商贾,只有幼子,起名正陆,乳名玉郎。少而颖异,长而涉猎。 “诸子百家,无不贯通,古今书史,靡不洞悉。但是未进学宫系统修习,学问还是杂乱无章。闻广文先生是个饱学宿儒,善于开学启迪后生。老朽特将儿子正陆送入学宫,由先生早晚诱掖,成其功名。 “闻先生学宫中尽是缙绅子弟,约十几人,一个个追求功名,懂得上进,家里也就放心让儿子在这攻读。为其早日成才,早登科第,特求先生严格管教,切 切!” “龚正陆,听了这个,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老先生念了龚老御丞的求学信,龚歆这才确认,自己已经穿越成功,变成先祖龚正陆的替身了。因此,慌忙大礼参拜,嘴里说道:“拜见恩师,还望恩师对正陆严格管教。” 此时此刻的龚歆,觉得自己除了进入到角色里演好戏,其他的,什么事也不要做,什么话也不要乱说了。 虽然他没有穿越的经验,但是,穿越的规矩他是懵的,那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无法达成穿越的目的,弄不好还要招致灾祸的。 于是乎,龚歆决定,从此以后,自己就放弃了现代人龚歆的身份,变成明末的先祖龚正陆了。因为,此时此地,不仅仅是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古代的江南水乡,看看自己的衣服装饰,都是古代书生的打扮了。 “好的,就请公子入学宫与同窗们一起读书吧。”广闻老先生接受了龚正陆的参拜,就领他进入到自己的学宫里。 早有一群乡绅子弟在那儿摇头晃脑,咿咿呀呀 背诵古书了。广闻老先生安排了龚正陆的座位,又给了他一本线装书《诗经》,也不向其他的同窗介绍龚正陆,但是那些人看到来了新同窗,却都转过头来,好奇的打量着他。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见到龚正陆坐下来,广闻老先生走上讲台,带领学子们朗读起了诗经中的采薇一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学子们就跟着他朗读起来。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老先生再念。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学子们跟着再读。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老先生接着念。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学子们跟着读。 跟着读了半天,老先生并不讲述其中的含意。幸亏龚正陆想起了这首诗他曾经学习过,意思是,一个出门在外服役的士兵,出门时是春天,杨树柳树依依飘扬,而回来时已经是雨雪交加的冬天。在一年的当儿,他经历了什么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诵读了几遍采薇,老先生好像是有点儿疲倦的样 子,便告诉学子们自己朗读,他要出去一下。这样,屋子里的学子们就有点儿散乱了。 没有了老先生管束,屋子里的学子们就开始自由的议论纷纷,有的学子甚至于走向窗户边向外面一栋邻近的楼上伸出手去,似乎是要与那边楼上的什么人打招呼。 龚正陆就奇怪,那儿是个什么地方?这些学子们为什么对那儿感兴趣?想到此,眼睛就跟着往那边看去,只见那边的楼上就标识了“会景楼”三个楷体大字。 “这会景楼,是个什么所在?”龚正陆虽然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应该是多观察少说话,但是看到那边的楼宇的出色景致,忍不住开了口。 “那儿,本来是一个乡绅的别院。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会来了一个专事妓业的鸨儿,她养得一个小娘,姓柳名莺儿,小字莺儿,生得千娇百艳。 “且幼习翰墨,诗词歌赋,无不知晓。丝竹管弦,尽皆精通。只是禀性耿介,虽落风尘,常怀从良之意。”邻座的同窗见龚正陆发问,就主动的介绍起那边的情况来。 “呵呵,看来这莺儿,是想做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冰洁玉女吧?”听了邻座的介绍,龚正陆自然的回应道。 “是的。她贞烈成性,每以污贱自耻,无奈鸨母过贪银钱,每到一处,仗养这莺儿国色绝世,就想得一注大财帛到手,方才快乐。 “也许是听说咱们松江华亭县是人烟辏集之地,且多贵介王孙,他就侨居在学宫隔壁间居住。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勾引上谁呢?” 邻座说到这儿,眼睛往前面的座位上斜了一眼,就见到一个身穿豪华服饰的纨绔子弟立起来,径直地向窗户那儿伸出手,与那边的人吆喝起来,众人见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这么做好象不止一次了。 “他是谁?”龚正陆不由地发问了。 “他是我们学中最顽皮的窗友,姓水名洒银,自恃父亲执掌朝纲,行事每多乖戾。 “更兼姿秉愚顽,性懒功疏。这么说吧,博奕是他本行,宿娼是他性命。虽也在先生这儿攻书,每逢先生考试,他终日只是胡谈,言不及义。读书,不过是个愰子罢了。” (本章完)

第12章 纨绔子弟同窗友 “哦。”龚正陆听了,觉得这儿并不像是那么纯洁,弄不好也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呢。 “喂?诸位弟兄们,今日先生不在,这等明媚春光,何不设一筵席,彼此取乐片时,岂不是好?”正与邻座说到这儿,就见前面那个水洒银从窗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竟然会提出了这么个建议来。 “洒银兄,老先生是最反对学宫饮酒的。如果一会儿他回来的话,看到我们不读书,岂不要大发雷霆?”有个窗友就担心的问。 “这有什么?如果老先生回来问起的话,我们就说是欢迎新同窗到来。那位新窗友,我们想设宴欢迎你,可否?”龚正陆没想到,水洒银竟然会问起自己来了。 龚正陆明知道这水洒银是拿自己当幌子变相取乐,但是刚刚来到这,又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要随合些才好,于是乎,就答应了一声:“众位窗兄,既然洒银兄有兴,何不大家欢娱一番。龚正陆这儿谢过了。” 见到龚正陆答应了,水洒银第一个把自己的随身书僮从院子里找来,给他些散碎银子,让他去 买些酒菜来。 这时候,就见一个机灵鬼似的小家伙跑到龚正陆面前,提醒说:“三少爷,既然人家水洒银吩咐书僮置办酒菜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破费些?” 龚正陆这才知道,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读书是带有书僮的。于是乎,就往自己的衣兜儿里掏……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一文钱来。 那个书僮见龚正陆身无分文,就知道老爷管得严格,便说自己手里有管家给的银子,就随着水洒银那个书僮一起出去置办酒菜饭肴了。 两个书僮回来,水洒银将几张书桌并起,然后就致欢迎辞,随后带头喝酒一杯,人们就依次向龚正陆敬酒。幸亏龚正陆当过报社副社长,是在官场的酒肉场合混过的。 再加上那些酒不过是花雕米酒,哪儿也不如现代社会的茅台酒、五粮液度数高哇!连连喝了几杯洒,脸不变色心不慌,一下子就把那些同窗镇住了,一个个直夸奖他是“好酒量!” 一伙人正彼此酬酢,欢乐宴饮之时,忽闻丝竹之声自隔墙飞越而来。大家静听了一会,但觉宫商清婉, 管弦缭亮。因其声而思其人,必有绝美之色,乃有此绝技耳。 众人正在叹赏,忽听隔墙莺声呖呖的一个女儿声说道:“趁此光风化日,何不将秋千打上一回。” 众窗友无不听见。酒后的龚正陆更是勃勃欲动,就向着众人说道:“闻其声不如见其人,这粉墙一隔,好似云山万层,怎得快睹芳容,方才满意。诸位兄长,何不竟到楼上眺望一番。”众窗友说:“极妙!”随即携手拾级,一同登楼,齐来眺看那秋千美人。 且说这莺儿柳氏,天生由物,不加妆饰,自有一段可人雅趣。况是玉面婉如芙蓉,**酷似杨柳。只见那秋千架上,好似仙姬降于云端,岂不令人可爱。 龚正陆观见柳莺儿秋千之妙,不觉神魂飘荡,注目不舍。现代社会里,电视屏幕上、舞台上的古装美女很多,可是那都是浓妆艳抹之后的人造产品。 这位江南美女,可是真真的真人秀啊!想到此,就有了一副痴痴入情的样子,他这个样子,一下子就被同窗看出了。 就有几个窗友趁着酒脸挑逗说: “龚兄如此迷恋佳人,又坐此名楼,何不将此美事作赋记之,以志不忘?” 龚正陆说:“小弟庸才,怎敢献丑?”那水洒银见龚正陆有些不好意思,就恭维道:“听说龚兄进学宫前就饱读诗书,自是高才,七步八斗,人所难及,做这点事有什么难的?但愿老兄不要推辞,速速挥毫献上辞章。” “既承台命,难以固辞。”龚正陆的心眼儿就活动了,随唤过书童,取了文房四宝过来,正好旁边的书笥中尚有霞笺一幅,就拿出来,趁此浓兴,摇笔书写。 暂有视听乍疑思,涓涓一片仙音至。繁弦急管杂宫商,声同调歇迷腔字。独坐无言心自评,不是寻常月风情。野猿塞鸿声哀切,别有其中一段情。 初疑天籁传檐马,又似秋砧和泪打。碎击水壶向日倾,乱剪琉璃闻风洒。俏者闻声情已见,村者相逢不肯恋。村俏由来趣不同,岂在闻声与见面。 这龚正陆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古诗词水平和毛笔书法如此的长进了,好像是先祖的神灵联附体了。脑袋瓜子没有遣词造句的过程, 便将一首赋作完了,众窗友无不称赞。 那水洒银见了就说:“龚兄之才真乃不愧子建,如此请教先生,自当嘉赏。”龚正陆急止道:“此乃偶尔戏谈,岂可以对先生,恐获见责。” 正说话间,先生自外归来了,听见众人喧笑,又见杯盘狼藉,不觉怒道:“诸生为何不去读书,反在此宴会,是何道理?” 这水洒银乃是一个公认的学长,再加上今天的事是他引起的,就主动的出来说:“诸生功课已完,为了欢迎龚正陆新同窗,用此润笔,但是席残酒冷,不敢亵渎师长,如何是好?”广闻先生大怒的将诸生责怪一通,就忿然而去了。 这龚正陆见势头不好,对着众人就推辞解手,从屋子里出来,自思道:“方才戏题霞笺,此事倘被先生知道,殊非体面,不如趁此无人,不免抛过东墙,以绝后患。” 龚正陆将霞笺掷过东墙。也是巧了,适值柳莺儿正与一个小妓凝香在墙边斗百草游戏,抬头一看,忽见一片锦笺自天飞来,这莺儿急急上前拾起,随细细看了一遍,说道。 (本章完)

第13章 情诗招惹了美人 “小妹子,我仔细看来,这笺上词新调逸,句斟字酌,作此词者,非登金马之苑,必步凤凰之池,宁与凡夫俗子为伍哉!久闻那边学宫,新来一龚生叫龚正陆的,年方弱冠,胸怀星斗。我想这幅霞笺,自西墙飞来,或出自此生,也未可知。” 这小**听说,随道:“姐姐言之有理,一些也不差。今天早晨我偶立门间戏耍,见一少年才子,风风流流,望学宫而来,后跟着一个小奚奴,携着包儿,不知道是何人。 我赶上前去问那童儿,他说:‘此是千金子,裔出儒绅,姓龚名正陆。’看起那人不过二八纪,真真貌压潘安,才逾子建,且是那一段风流佳致,令人难以摹写。我想这霞笺必是他作的,再无可疑。 “姐姐你若思念他,好似夙世姻缘今朝定,天遣雕弓中雀屏。姐姐,你也是个有文采的,何不回他一首,以寄情怀?” 这莺儿一听此言,不觉心肯,随说道:“妹子,你将胭脂染成的霞笺拿过一幅来,我即将前韵和他一首。”这小**递过霞笺,莺儿展开,提 笔写道。 太湖独倚含幽思,霞笺忽而从天至。龙蛇飞动发云烟,篇篇尽是相思字。颠来倒去用心评,似信多情似有情,不是龚正陆传密契,他人焉有这般情。 自小门前无系马,梨花夜雨可曾打?一任渔舟泛武陵,落花空向东风洒。名实常闻如久见,姻缘未合心先恋。诗中本是寄幽情,知心料得如见面。 莺儿将赋题完,这小**凝香说:“姐姐高才,不烦构思,倚马成章,若是嫁得龚正陆,真成佳配。”柳莺儿说:“俚句虽已写完,但愧不能成韵,妹子须把此笺抛在西墙去。”这莺儿有意龚正陆,故暗嘱东风飘到那人面前,方为有趣。 柳莺儿将此笺抛至西墙,原求龚正陆拾着才得快意。谁知天缘凑巧,事当有成,这龚正陆穿越到致仕官员的富贵之家,家里娇生惯养,仆人丫鬟成群。 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连读书都有书僮相伴,每天从家里出来,就终日坐在这学宫的楼上,一边念书,一边思想那秋千美人,不能相会。 这一天,广闻先生会见客人,学 子们读一阵子书便随意的休闲起来,龚正陆怀了眷念之情,因而觉得意懒神倦,不由地徐徐步下楼来,穿**,过小池。 正当消遣之时,忽抬头一看,见有一片红笺自东墙飞来。这龚正陆喜不自胜,随急急上前拾起,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 “同窗虽然介绍说她是个鸨儿头头养的雏儿,可是那诗词里表白的,分明还是个纯洁的身子。这上面写的,分明是和我的诗笺,况且词调宜人,字句留情,岂不令人留恋。” 龚正陆本来穿越这儿是为搞清楚六十世先祖的身世而来的。可是,那个美蓉不知道怎么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没有把自己穿越到龚正陆的晚年。 而是穿越到了他的少年时代,这样的话,要搞清那一段公案,必须的等到他的晚年到了方可。那将是遥遥无期的事了。这样的悠长岁月,不来点儿风花雪月,岂不是蹉跎了这美好的日子? 龚正陆自从得了这莺儿的霞笺,不忍释手,读了又看,看子又读,不觉叹了一声,说道:“细观此诗,真乃有 情,甚觉着意。看他措词不凡,简直是谢道韫出世,不减那李易安再生,岂风尘女子可论哉! “我正想去东院那座楼里会他一会,有这一首诗词岂不是个绝佳的理由?”想到此,不免唤了一声:“书童那里?” 这书童听得叫他,即应一声,到得龚正陆跟前,说道:“相公叫小人哪边使用?”龚正陆说:“那边楼上,闻听有个名妓柳莺儿,你可知道么?” 书童说:“小人知之久矣,这隔墙的那个莺儿柳小娘,名博四方,声传名区,多少王孙公子为她断肠,等闲不肯出来相见,惹得那襄王空恼巫山。” 龚正陆说:“我要会她一会,不知怎么可以得见。”书童说:“相公若要会他,一些也不难。这莺儿小娘有一妹子名唤凝香,每日在门首闲耍,若是见了凝香,就可以见她姐姐了。” 龚正陆听说,满心欢喜,说:“此言有理。我明日假以买书为名,出离学宫,经过其门,若见凝香,便可不失此良遇。” 龚正陆与书童定计,要会那柳莺儿,还恐其难见面呢。 这边却也惦记着他。 适值五月端阳节到了,莺儿妹子凝香因见她姐姐拾得霞笺一幅,反复把玩,不肯释手,好像是魔症了一般,她就趁着中天令节,佩上了朱符,插戴了艾虎,到门首那儿,趁机窥探那龚正陆的一些消息,为姐姐解闷。 正盼望间,抬头一看,见有一个骑紫骝来的,正是那白面郎君。因想道:“这题笺的定是他的。”心中好不欢喜,因就斜倚门边,遮遮掩掩看其动静。 龚正陆带领书童骑马过来,正走之际,那书童一眼觑着了凝香,随笔向龚正陆说道。 “相公事有凑巧,定主天缘,你看那绿杨影里一座朱楼,**墙中半湾碧水,那壁厢一个姊妹,巧装打扮,岂非万绿丛中一点红乎?”这龚正陆一听,冷眼观看,果是一个小小钗裙丫立在门首游戏玩耍。 这龚正陆正要叫书童招呼他问话,谁知那凝香小丫头,原是有心等着龚正陆,一见他主仆二人,便自满心欢喜,叫了声“相公莫非龚正陆乎?请到里边待茶。”这龚正陆不胜惊讶,说道—— (本章完)

第14章 情意绵绵 “请问大姐,小生从未识荆,何以便呼出我的名字来?”凝香说:“邻居隔壁,认识还不容易?观君尊容,揣君非度,一定是那位龚正陆吧?”这龚正陆亦问道:“你这么漂亮的容貌,一定是美丽的姑娘柳莺儿了!” 凝香说:“莺儿乃是家姐,相公请进见我家姐如何?”龚正陆欣然进步,便说:“只是未备礼物,显得拜意不专,就这么进去,显得造次了。”凝香道:“这有何妨,请相公里边坐,唤我姐姐出来就是。” 这龚正陆自为三生有幸,今日快睹佳人,便步履相随,跟定凝香,望着东院那楼下而来。凝香上楼唤了一声:“姐姐快来,你那霞笺情人到了。” 就听到莺儿在楼上滴滴娇气的说:“小贱才!好张狂,你是个女儿家,为何这等欺人?”凝香说:“现在楼下立等,何云欺你?”这莺儿听她这么一说,款动**,摇摆湘裙,蓦然一见,暗自惊:好个聪俊男子,果然风流绝世。 这凝香看看龚正陆,就说道:“家姐在此,请相公相见。”龚正陆一见莺儿,见这位古典美人只穿着 一件贴身小衫,胸前波峰高高地挺起,似乎没有像现代女性那样戴束胸,那对饱满的山峰竟随着呼吸颤微微地颤动着。 看到这里,龚正陆就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里痒得要命,恍若身在月宫,快睹嫦娥一般。就学着古装电视剧上的才子佳人文皱皱地说道:“美人拜揖,小生久闻芳名,未获一会,今近玉体,如步瑶池。” 莺儿道了万福,说:“风尘鄙质,幸邀君驾,但恐暇弃,甚觉赧颜。”二人坐定,凝香献茶,两个人虽是第一次相会,但是双目顾盼之间,不惟情深,犹如长期交往了一般。这莺儿先就说道。 “观君丰度,玩君霞笺,名唤龚正陆,真乃名称其实,钦羡!钦羡!”龚正陆说:“观美人才貌,久欲相亲,今睹美容,诚为万幸,失敬!失敬!小生拙作,蒙美人和韵,捧读之后,真可称词坛珠玉啊。” 莺儿说:“拙句呈政,自愧弄斧,岂不遗笑班门,但是两地欣逢,信由天合。”这龚正陆答道:“二笺竟然会如此的相通,看来好象是缘份了。” 此时小**凝 香在旁,见他二人百般留恋,万样亲热,随说道:“龚相公,我姐姐虽落风尘,实矢志待字,你两个德容并美,才貌兼全,正是一对好姻缘。” 莺儿说:“小妮子,那个要你多嘴。”凝香就唯唯诺诺退至一边。两个人其实都是知道凝香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就分外热火的谈情说爱起来。 聊天儿聊得正在难舍之际,忽然间院子里鸨儿午睡方起,听见楼下有人说话,急唤凝香上去问话。 这凝香不敢撒谎,就着实去说:“隔壁学宫有个龚正陆相公,今日拜访我姐姐到此,我姐姐爱上他,正在那里絮道哩。” 鸨儿听了,就自言自语说:“这莺儿丫头,想我们不过弃旧迎新门户,朝迎夕送生涯,我年轻时节,不知哄过了多少子弟,如今年老,专靠你们挣家。 “你姐姐终日烧香许愿,不知有何心事,一味滞固,并不圆和,如何挣得钱财到手。昨日赵尚书公子着人将二百两银子、四个尺头送来,接她到杭州去,不过是游一游西湖,到天竺烧一炷香就回,他还不肯作成我。 “今日为何见了 这龚公子,便然这样热恋哦!想是他回心转意,要与我做起一分人家来也未可知,岂不令人喜杀。待老身前去奉承一番,自然钱财到手。我的儿快去通知龚相公,你说:妈妈到了。” 却说龚正陆与柳莺儿对谈多时,心投意合,依依难舍,恨不能定以终身,**快意。但恐莺儿尚有鸨儿,难以随心,因问道:“美人,小生细观你所和霞笺,甚觉有情。只怕你动有掣肘,不得稳便。如今我们相爱,鸨母那里能不能通过呢?” 莺儿答道:“她午睡未起。”龚正陆说:“此事早晚也得让她知道。何不请来相叙说明白。”莺儿方要着凝香去请,谁知这凝香早到跟前,说:“妈妈出来拜相公。”龚正陆说:“有请”。 这鸨儿走到近前,说:“相公,一时乏倦,睡梦东窗,有迭迎侯,得罪!得罪!”龚正陆说:“久慕香闺,无缘晋谒,今来唐突,拜迟!拜迟!”鸨儿说:“相公,老身*居比邻,俺常在太湖石畔烧夜香,静听书声,敢是相公奋志青云?今日屈过寒门,不胜光宠。” 龚正陆道:“不 好意思,小生只是奉命读书,离奋斗青云还差得远,与其埋头于书斋,真不如与美人佳会更妙呢。”妈妈听了龚正陆的话就对柳莺儿说:“今日是端阳正节,何不留下公子在此一叙?” 这莺儿接口道:“正是现成东道,敢屈相公少坐,使咱蓬壁生辉。”龚正陆说:“多谢厚情,岂敢过扰,书童过来,可将买书余下银子送妈妈,聊为一馔之敬,请不要嫌少,一点儿心意吧。” 鸨儿说:“公子,老身不意间款留一话,岂敢受赐,若如此,老身便是爱财了。”莺儿一听,慌忙说道:“今日是令节,不得过执,自古道恭敬不如从命,妈妈就用它看酒罢。” 须臾间酒肴摆完,就坐在楼下,三人共酌,小**服待。不觉酒至三巡,忽凝香来请,说客到。这鸨母向着公子道:“外边有客到,一时暂且失陪,有罪。” 龚正陆说:“妈妈请便。”这鸨儿去了,莺儿即请龚正陆楼上坐,二人携手一同登上楼去,但见四壁挂着名人诗句,案上摆着宝鼎奇香,牙签收简,无不俱备,文房四宝,尽皆精良。 (本章完)

第15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时龚正陆明明知道身陷烟花,但是看到知书达礼的莺儿就如遇到红颜知己,便说道:“观这屋子里布置雅趣,就知美人是做学问的,小生虽然是读书之人,也觉得羡慕的很呢。” 莺儿说:“公子之体如玉树,妾本贱质,敢劳公子过奖。妾在闺中窃闻君家多择良配,而百无一就者何也?” 龚正陆说:“小生缘浅,还没遇到过中意的丽人,因此延迟了此事。如若真有如美人这样的才貌双全者,又怎么敢挑三拣四?我本性最爱的是天生丽质的人,不分出身贵贱的。若是文字知己,更要珍惜万分了。” 莺儿说:“俺自己思着,身子误入歧途,只不过是败柳残花,怎插得君家雀屏?今不幸贱躯已落风尘,如何能够飞出樊笼,离却了这里的陷井方好?” 龚正陆说:“小娘子不必悲伤,难道我做不起个公家软玉屏么?请问小娘子,既混风尘,即由造物,命运注定你到了这一步,难道你就心甘情愿的了么?” 莺儿说:“龚公子,你哪里知道,今见君子 不惟风雅宜人,而且至诚可敬。俺如今愿托终身,即便脱却红粉,焉肯再抱琵琶,若不见弃,情愿永为捧砚。” 龚正陆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以身相许了,就说:“既蒙美人真心待我,那我岂能辜负了这一番美意?本人不才,也愿为比翼,永效于飞,若有异心,神明作证。” 莺儿见龚正陆如此发誓一般的爱自己,便说道:“既蒙君子慨许,我和你就此对天盟誓,将此双霞笺各藏一幅,留作他年合卺之据。” 龚正陆说:“有理,咱们二人各留一幅,确确实实心心相印了。”二人在楼上定了姻缘,俱各心肯,祝罢天地,各取霞笺,彼此你倡我和,不觉已至黄昏。 “相公,既然我们订了终身,今天晚上就与我共享良辰美景如何?”莺儿见龚正陆与自己情意绵绵,就拦住了龚正陆的去路,要求他与她同宿楼上。 “这……”龚正陆没有想到这位柳莺儿如此的大胆,忽然想起现世中自己与女部下富丽华的那个夜晚,不由地惊心悼胆了。 “怎么了? 相公,难道说你嫌弃奴婢之身?”柳莺儿倒是逼问起他来了。 “我是说……妈妈那边……”龚正陆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哈哈,她呀,既然收了你的钱财,让我陪睡你,她是求之不得呢!相公,请!” 此时此刻的柳莺儿,早换了一件雪白的薄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让龚正陆迷醉了,特别是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 以及那挂在唇边的浅浅笑意,显得她是那样的清新、洁净,如同画中仙子般的一尘不染,竟然一下子就让原本他那份矜持全部缴械投降了。 烛光里,本来是有些昏暗的。但是,龚正陆突然觉得眼前好亮,一睁眼,发现女孩儿的身子就暴露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胸前娇艳的两点嫩红刺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口里一丝长长的唾液垂下来慢慢地落在那团晃眼的雪白上面。 然后,他将自己的身体跃起来,想象成恶虎扑羊的动作。 “啊!”女孩儿刚才还突然绷紧的身子,就软的像一滩水舒展开了,脸上 浮现了甜蜜的微笑…… 鸨儿见莺儿肯去接客,亦自不胜欢喜,以为从此可以大获金银。龚正陆心虽难舍,但自己毕竟是学子身份,恐广闻先生知晓告诉家里,只得告辞,临别再三叮嘱,自有一段难以言传之景。 作为一个穿越的现代人,龚歆当然知道这样的出轨不是小事件,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实践的是那位先祖的人生路程,他自己大可不必为此负什么责任。 再说,青春期的少年,春情萌动,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属于正常现象。在现实世界里,他常常听到古代文人雅士与红颜知己的风流故事,龚正陆这么杰出的先祖,即使是少年出轨,又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可是,穿越之后的世界,依然是儒家伦理道德盛行的环境,那些现实世界的生活逻辑,在这儿也是被遵守的。一个人一旦做出了过格的事,就不单纯是他个人的事情了,龚正陆作为一个学宫里学子,自然要与其他的人产生或者是发生联系的。 龚正陆与柳莺儿定约之后,彼此你贪我爱, 有了闲暇,不时往东院楼上走动。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却说龚正陆那个窗友水洒银,自从那日同着众窗友在楼上看见了隔壁柳莺儿玩耍秋千,不觉魂飞天外,一下子打动了他平日好*心性。 一日把持不住,说道:“我终日眠花宿柳,不曾见过这个小娘,说她是个凡间女子,料想尘世绝无。我如今心思梦想,几成沉疴之病,如何是好?欲向那边亲去寻她快乐一番,可是我一个人过去,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幸亏他想起了附近有一个姓木名大吹的人,惯在院子里往来干拉皮条的活儿,此人又极会帮衬,不免让书僮请他前来一陪,自然有成。 想到此就唤家里书僮。书僮问:“大爷有何吩咐?”洒银公子说:“西街上有一个木大吹相公,快去请他来,你可认得么?”书僮说:“认得的。” 洒银道:“好,既认得,快去请他来,说你大爷立等。”这书僮提醒他说:“大爷你不知道,此人是个骗人财物败人家产的,寻他怎么?” (本章完)

第16章 水洒银遭拒 洒银道:“这厮好不可恶!你去请偏有许多闲话!”这书僮就不敢作声了,说:“待小人去请。” 洒银说:“速去快来,说俺在这里立等。”这书僮穿街过巷,疾走如飞,寻着了木大吹,说:“我家大爷有请。”大吹道:“有何见教?” 书僮说:“不知何事,要请相公速去。”大吹即便同书僮来到洒银处,见了公子:“小人拜揖,素仰道范,不敢高攀,今蒙呼唤,有何使令?” 洒银说:“闻知老兄久走风月,极会作成,奉烦大驾,陪弟一游。如今我闷坐无卿,要同兄到院中寻一出色驰名美姑娘,快乐一会,不知可往那一家去?” 大吹说:“这有何难,如今黄三娘家有个玉肌小娘,甚是美貌。**妈家有个凤仙姐儿,果然标致。还有那李燕燕、崔婷婷,尽是些看得上眼的,待小子陪相公拣择一番,自然中意。” 洒银说:“这都是我走过的,不好不好。”木大吹说:“此等人家小娘,就算是名妓了,公子尚不在意,除非学宫间壁,韩二妈家有个小娘。 “名唤柳莺儿,真 乃美若仙姬,貌出凡尘,又且技艺精绝,词坛第一。只是一件,性子高傲,任那有财有势,等闲不能见面,却是有些古怪。” 洒银说:“实不相瞒,我前日同窗友,在楼上见过她玩弄秋千,如同仙子临世,直到而今,叫我魂颠梦倒。只恐我一人独去,她便有多少推委,故此邀老兄前去,帮衬一二,自有厚谢。” 大吹说:“公子若是放他不下,必欲会他一面,只得多带些金银打动她为妙。”二人商议已就,即往对景楼去寻柳莺儿。洒银公子与木大吹走到莺儿门首,叫了声:“有人么?” 鸨儿出来迎接,一见便说:“木相公,近日少会,此位公子是谁?”大吹说:“此是洒银公子,他家钱老太爷现在当朝,金多银广,实属第一。” 鸨儿说:“这等老身失敬了,请里边坐。”二人进内茶罢,大吹说:“公子久慕令爱芳容,急欲一会,这是五锭银子,乞妈妈哂留。” 鸨儿说:“幸邀公子光降,且承厚仪,何以克当,待老身就唤女儿莺儿出来奉陪。”此时洒银满心欢喜,要会多娇 。谁知莺儿既已身许正陆,不肯接客。 这鸨儿连唤数声,只听得莺儿在楼上莺声说道:“小奴偶染微疾,不能陪客,得罪了。”洒银公子一听,说:“这等可恶!书僮们与我拿下来!” 鸨儿道:“公子不要着恼,待老身再上去唤他。”鸨儿上楼,对着莺儿说:“此是一位贵客,现有五大锭银子,好歹给为娘的赚下罢。” 莺儿说:“委实身边有恙,不能相陪。”这鸨儿无奈,便心生一计,将一小玉簪拔下,走到洒银面前说:“我儿莺儿一时偶染寒疾,不能相陪,这是他心爱玉簪一枝,奉送相公,期你明日再来罢。” 洒银说:“怎么?这是令爱的玉簪,期我明日再来的么?”鸨儿说:“正是。”这木大吹也从旁帮衬道:“公子,那《*经》上有云:‘温存随娇女,婉转作情郎。’相公也要和气一些才是。” 洒银道:“既如此,我们暂且回去,明日拿着玉簪再来相会。只是一件,老木,老木,漫说与他见面,就是方才答应的口声,犹如莺啭花梢,便令人消魂了。”大吹说:“ 果然好娇声。”说罢,木大吹竟陪公子去了。 莺儿只因龚正陆,在楼上假病,推脱了洒银公子。这时龚正陆就过楼来了,便向莺儿说道:“适才看到我的同窗洒银到来,不觉着一大惊,此人鬼头鬼脑,又系我的同窗,倘若撞见了我,必然要先生面前搬弄一场是非,岂不拆散了咱们的姻缘,如何是好?” 莺儿说:“相公差矣!妾见学问充足,性格温柔,真是终身可托。俺如今风尘下贱,岂能仰配贵人,但欲充君下陈,以为一生结果,岂徒在一时之眷恋乎?但是与公子终宵在此歇宿,亦甚非长策。” 龚正陆一听此言,说道:“是啊,我们中二笺相遇,等同于鸿雁传书。诗句相投,天缘似乎有意,我如今要与你结个三生之愿,图一百岁之姻,哪儿也不能只做露水之欢啊。美人请自放心就是了。” 莺儿说:“君子言之虽确,但君出自宦门,抑且家有严君。俺如今乃花间贱质,何由得拜公姑?以此大费踌躇。” 正陆说:“岂不闻男女之际,只要大欲共存,两心相得,虽父母之命也 不可阻止,我当以心事禀知大人,再三恳求,决无不可之理。但恐你家鸨儿妈妈只顾挣钱,不肯出脱了你,也怕是不好办。” 莺儿道:“君未观《娇红传》乎,倘有不虞,则申为娇死,娇为申亡,夫复何恨。昨晚家母欲索你宿钱,今日必遣凝香来与你絮聒。这都是娼家故态,不必计较。 “我已收拾百金,放在箱奁中,少刻若来,你可付与他拿去。”正陆说:“你如此盛情,足见厚爱,所谓心坚金石,其香如兰,咱们二人趁着大好时光,速速快乐一番如何?哪怕是一会儿光景,也是好的。” 莺儿说:“我看你这些日子心迷花酒,学业顿忘,这如何使得?如今秋闱已近,乘此南窗日永,清风徐来,俺欲效李亚仙故事,勉君诵读,不知君意若何?” 正陆说:“娘子说的有理,请取过书来,待小生观看。”丽娘说:“你既读书,我将针线绣一香囊与你佩带,以敦厚意。”正陆见她如此,说道:“想当初李亚仙不弃郑元和,那元和后中状元及弟,小生愧无郑生之才,有负翠娘之望。” (本章完)

第17章 背后告状 莺儿说:“那郑元和富贵荣身,亚仙后封妻子,生下五子,并皆显达,贱妾岂敢仰望。我如今不愿生前受享诰封,只愿死后再同枕席耳。” 正陆见她如此真心,说道:“小生若有寸进,忘却娘子今日之恩,天必诛之!”莺儿说:“郎君何必如此,你且看书。”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凝香走到面前,说道:“小妹奉妈妈使令,说近来生意欠好,钱财不能到手,难以度日,要移居在京都去。”又说:“一家过活那一样不在你身上,须要斟酌。” 莺儿一听,将正陆一瞅,正陆早会其意,说道:“不必如此,我有带得百两白金在此,拿去奉送妈妈,以作薪水之用。”凝香接银到手,说道:“相公,有了银子,你二人放心玩吧。” 正是:无钱怎安身,有钱鬼可使。这凝香竟自去了,他二人正好放心快乐。谁知乐极生悲,忽有书童前来报道:“说:“奶奶严命,老太爷身边有恙,请相公前去调养药饵方好。” 正陆一听,如坐针毡,对着莺儿说道:“家父有恙,一定要回去的 ,如此怎好?”莺儿说:“父母有恙,自当亲视汤药,这等官人急宜回去,待令尊平安,再来未迟。” 正陆说:“孝敬父亲与陪伴美人,事处两难,如何是好?”莺儿又道:“事有轻重,请君审之,何必作此儿女态乎?”听了这话,龚正陆连忙别了莺儿,同着书童方才走到门首。 且说那洒银公子,只因前日鸨儿赠他的玉簪,认是莺儿的表记,他就竭诚早来相会。也是合该有事,这洒银偏偏遇着正陆门首,不觉顿起醋意,说:“龚兄何以至此?” 正陆难以回答,说:“偶然适过此间,并非有意寻春,现今家父抱病,不得细谈,小弟就此告辞,望兄恕罪。”正陆得空即走,洒银怀恨入门,叫了一声:“鸨儿哪里?” 不意翠娘送正陆出门,方才转身,未及上楼,早被洒银看见,说:“小娘子,你是难得见的,请上,待我拜见。”莺儿说:“公子贵姓?” 洒银道:“何必再问,昨日妈妈将你玉簪约我,今日特来相会,为何又推不知。”莺儿说:“公子请尊重,贱妾恨 坠污泥,兹已洗尽红粉,此身已许龚生,岂容更露头面。请君小坐,令吾舍妹相陪便了。” 公子见她这样拒绝,不觉大怒,说道:“你乃万人之妻,还要守甚么贞节!”莺儿说:“公子与龚郎原系同窗好友,这瓜田履下,也要避些嫌疑。” 公子说:“此节之事,管何嫌疑,只求一宿之乐,再不重犯就是了。”莺儿说:“公子若是相逼,小奴惟有一死,决不从你。” 公子怒道:“你原是烟花,这等放肆,我明日拿到你县里去,叫你不要慌。”这莺儿一发大哭起来,说道:“个人立志从良,就是官长其奈我何!” 说罢将公子推了一交,竟自上楼去了。这公子一团高兴,只落得一场没趣,对着鸨儿说道:“你女儿不过是个妓者,为何这等可恶,我明日定要摆布他。” 鸨儿说:“公子休得着恼,你的造化来了。”公子说:“他如今推我一交。想是跌出来的造化么?”鸨儿道:“公子自幼读书,不曾看那《*经》,‘打是亲,骂是爱’,怎么不是造化?”公子道:“休 得胡说!竟自忿然去了。 这个洒银公子,一心要去*那莺儿,竟自败幸而回,不觉怀恨在心,随说道:“昨日那莺儿妮子,甚是可恶,不惟不与我相交,而且推我一交,放肆之极,如何放得他下。 “况这龚正陆我亲自见他从院子出来,他的人才又好,学问又通,自然与那莺儿如漆投胶,哪里还放得我在眼中。也罢,如今到学中倡扬他一番,再禀了广闻先生,管叫他拆散了姻缘,我或者得与他相亲,也未可知,就是这个主意。” 却说这广闻先生是个斯文宗匠,作养人才的学究,教训甚严。每到更深人静,仍到书房内查点一番。这洒银公子明知他有个毛病,到得时侯料想必来窃听。他就与众朋友说道。 “为人须贵老成,吾辈原登徒子,不可邪淫。如今正陆龚兄,只因他父亲病了,唤得他家去,将来咱们皆被连累。”众窗友说:“洒银兄,却是为何?” 洒银说:“列位有所不知,这隔墙有一柳莺儿,甚是美貌。不知何时,正陆龚兄竟与他钩上了,到他家去*,月往 日来,不止数次。似他这等宿娼,将来先生知道,吾等难免见责。” 众窗友说:“龚兄少年老成,恐无此事,不可妄谈。”洒银说:“诸兄不记那霞笺事乎?那天我们同在会景楼上观看那秋千之乐,龚兄有一段呆视之情,所以欣然作了一幅霞笺。 “就以此作了他的媒证了,况小弟昨日学中亲见他出得院门,后边跟着个莺儿小娘送他,更有何说。但是我恐他日后败露,不得不早为言之,以为先生责备的地步。” 众窗友道:“洒银言之有理,真是不愧学长。”孰知这些话俱洒银故意说的,适值先生出来查访,便一一听在心里,不觉大怒,便走到书房说道:“洒银你方才说些甚么?” 洒银说:“弟子在此读书,更有何说。”先生道:“你分明说甚么龚正陆在外宿娼,还说没有。” 洒银道:“也曾说过龚正陆,他真天生聪明。过目成诵,吾辈皆不能及,只此一句,再无他说。”先生更怒,说道:“我耳中听得至真,讲的是*甚么妓者,你不肯承认,叫斋夫快拿板子来。” (本章完)

第18章 犯了家法 洒银急急止住道:“先生不必动怒,待学生一一说来就是了。”先生道:“快说!”这洒银便说:“隔壁有一个妓者,名唤柳莺儿,那正陆龚窗兄,曾在会景楼上见过他,就以秋千为题,赠他一幅霞笺,后来不知他怎样与他相见了。 “昨日学生在院子门口亲见他从内出来,后边那莺儿尚自送他。学生恐日后先生见责,恐有连累,所以告诉众同窗,以为脱身之计。”先生听罢说:“既吐真情,暂且饶恕。如今正陆在那里?” 洒银说:“他父亲有病,唤他回家了。”先生说:“为何不辞而去?”洒银趁口说道:“想是他撞见学生,他就难见先生了。” 这先生气得怒发冲冠,因说道:“自古训教不严,师之惰,养子不教,父之过。这学生既然回家,我就修书一封,叫斋夫送与龚老先生管教他一番,有何不可?”洒银暗自欢喜,自为得计。 广闻先生听了洒银之言,十分愤怒。说道:“我看龚正陆才华甚高,颖悟过人,将来定不可量。谁知习于下流,竟去*妓,本欲重责一场。如 今他回家去了,不免修书一封,令斋夫速速送去,叫他父亲训教他一番,多少是好。”随提笔写道。 *在知己,不须烦言。尊公子幼年美质,时当追琢。近来不习上进,眷恋水姬,宿娼功疏,难图画锦。业已访真,特寄书笺,用达忠言。乞老先生严加教训,尚有成就。草草陈情,余不宣。 写完封固停当,就差斋夫即时送去。 却说龚老御史偶染寒疾,赖妻子调养,早已安和。一日与妻子并坐言欢,忽有家人来报说:“学里广闻先生差人送书至此。那人口中言道,我家大相公连日不去读书,在**家走动。” 龚御史一听,甚是动怒,说:“将书过来。”家人递过书去,拆开一看,说:“有这等事!且将银子三钱赏那斋夫,令他上覆广闻先生说:俺知道了。” 这家人出去,妻子问:“相公,广闻先生书来,写些甚么?”这御史大怒,说道:“你养得好儿子!近日书到不读,习了下流去*,这还了得!我要打死此子,省得辱没家门。” 妻子说:“经目之事,犹恐未真, 传来之言,岂可轻信。”龚御史说:“既如此,快唤书童来审问。”家人唤到书童,御史说:“跟随大相公伺侯,逐日做些什么?” 书童说:“白昼随大相公在会景楼上读书。”御史说:“晚间呢?”书童说:“晚间在号房承宿。”御史说:“我闻你大相公近日去*,你知道么?” 书童说:“小人不知道。”御史道:“看板子过来。”家人拿到板子,说:“书童,料你不肯实说,家人扯下去打他十五板。”书童说:“就死小人也不知道,可照那里说起。” 打了十五并不肯说,御史更怒,说道:“书童,你去快唤那畜生来。”这书童挨了板子,一步一跌走到书房。这正陆正在那里思念莺儿,见书童到来,便说:“我有封书,你可送去与柳莺儿?” 书童说:“甚么柳莺儿、李莺儿,老爷、太太知道了,先将书童的腿都打烂了,被俺遮饰已过。如今叫书童请大相公,你可自作道理。” 这正陆失了一惊,说:“这可怎么是好?”有心躲藏,但是严父召唤。不敢逃脱,无奈走 到近前,恭敬地问到:“爹妈有何吩咐?” 御史说:“我送你到学宫,作的是何功课?”正陆说:“学宫楼上读书。”御史道:“夜间呢?”正陆说:“号房安置。”那妻子就接口道:“相公,你看孩儿,说话与书童一样,可见并无此事。” 御史说:“你妇人家晓些甚么!这不是广闻先生寄来的书子,你自看去。”正陆接在手中,看完失惊,自揣必是洒银陷害,便就闲口无言。 老御史一时怒极,即将板子打了正陆,骂道:“狗畜生!你空戴儒冠,这书香一脉自此永坠了,留你这不肖子何用?” 妻子说:“相公息怒,须念幼年无知,教他从此改过就是了。”御史说:“禽犊之爱非所爱,必须打死了他,方消吾恨。”说罢,举起板子又打。 正陆说:“爹爹,孩儿知罪了,再也不敢如此。”御史说:“狗子,你身穿青衿,岂不有愧,快脱下来!”这正陆只因内穿着莺儿赠他的寒衫,他就遮遮掩掩,不肯去脱。 御史定然叫他脱下,正陆不得已将青衫一脱,露出了那件衣 服。老御史不觉更怒,又骂道:“分明浪子形状,还敢嘴强,气杀我也,不肖子!那公卿之子不学流为庶人,庶人之子勤学可为公卿。你这样不成器的东西,有玷家声,书也不要你读了,与我锁禁房中,不许出门。” 妻子道:“相公,岂不闻尧舜之子尚且不贤,也要耐烦些。”御史道:“一发胡讲,叫院子快送他到书房中锁禁起来。若放他出时,一顿打死。” 这御史吩咐已毕,气倒在床上将息。妻子随把正陆叫到一旁,说道:“我儿,攻书是你本等,怎么做这等事。你如今快将柳莺儿丢下,我对你爹爹说,别选个侯门贵戚与你结姻,岂不是好。” 正陆说:“母亲对我爹爹说,就娶那柳莺儿与孩儿为妻,孝顺母亲罢。”母亲道:“还要胡说!难以劝解,家人们快且开了书房门,推他到里边去。” 龚正陆被广闻先生一封书拆散了姻缘,挨了一顿鞭苔,被锁禁书房,不准出门。郁闷之极。心里话,穿越的人,都是享受现世享受不到的乐趣的,自己穿越过来,怎么倒要挨打受刑呢? (本章完)

第19章 囚禁密室 难道说,自己践行先祖龚正陆的人生轨迹,也包括挨打受刑的事么?如果只是犯了错误挨打的话也就算了。 假设将来的他真要被努尔哈赤诛杀,自己也得挨上一刀么?要是那样的话,这样的穿越之旅可就也太不划算了。但是,既然是犯了家法,只得尊命受禁,无可奈何。 这时候,外面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事情,竟然会与柳莺儿扯上了联系。 当时的浙江有一都统李鲁台,镇守松江等处,前些年琉球等国作乱,被他一计平伏,成此大功。凯旋之日,指望封侯请赏,奈无物进与朝廷宠宦魏忠贤,不得受爵。 他就把参军木儿张请到帐下商议,说道:“俺如今立此大功,指望封侯升赏,谁知泯灭无闻,思想起来,奈无异物进与朝廷宠宦魏忠贤,所以不能如意。你有甚么计策,献上来让俺斟酌斟酌。” 木儿张道:“元帅听禀,魏忠贤富贵已级,天下奇宝皆出其门,为今之计,须得绝**子进去,方得欢心。”李鲁台听了,摇摇头道:“他是一个宦官,怎么倒玩儿得了女子?” 木儿张道:“虽 然他是阉人,玩不得女子,但是皇帝好色,他却可以此讨皇帝欢心啊!”李鲁台这才脸色喜欢说。 “妙计,妙计!就烦将军,以千金彩缎往苏杭等处搜寻一个绝色美人,俺好进与那魏忠贤,以图升赏。”木儿张说:“小将自当奉命,但请放心。”二人计议已定,要选那绝世佳人献与丞相。 这时候的柳莺儿,自从与龚正陆相交之后,他二人情投意合,又是文字知己,真乃山盟海誓思不断,再期来生续姻缘。不意被洒银进谗,广闻先生将书信寄去,被他爹爹锁禁书房,不准出门。自然雁杳鱼沉,音信难通。 这莺儿放心不下,说道:“奴家自见龚郎,将谓终身可托,谁想陡遭谗佞,竟起风波。日来被洒银公子在缠扰,正无处躲避。偶然白尚书妻子生辰,来唤奴家承应,一来错此遣我愁肠,二来便道探取龚郎消息,岂不是好?” 想到此,不免叫过院子里面的仆人冯才,来问一问路径,“如果去白尚书家。可曾打龚郎门首经过否?”冯才说:“是要从龚御史家门首路过。” 莺儿就说:“今日白尚 书老妻子生辰,叫我前去承应,你可将乐器放在锦囊中,随我前去。”冯才说:“拿甚么乐器好?还有一个琵琶,拿去何如?” 莺儿说:“这个使得,当初古人借此写怨,我有一腔春恨,正要弹他,取来拿上。我且问你,我欲进去探正陆一番,不知可容进去否?” 冯才闻听此言,连忙说:“如今龚相公不是前日那个龚相公了,学里广闻先生被洒银公子唆拨一场,知道他在我家来*,一封书送与龚御丞。那御丞大怒,逼他回家去了,竟是一顿好打。如今锁禁在书房内,竟为你害起一场相思病来,不知生死哩。” 莺儿一听心如刀割,不觉大放悲声。冯才说:“快且不要如此,妈妈叫我不要说,我如今多嘴,不可惹出事来。”莺儿听得此言,只得呜呜咽咽不住的坠泪。 柳莺儿听见龚正陆有病,恨不能步走到跟前,会他一面,方才是好。便说道:“冯才,你既要上白府去,必打从龚御丞门首过,你可背了琵琶,快送我前去,重重有赏。” 冯才说:“知道。”这冯才牵过驴儿,搭上鞍辔,服侍莺 儿骑着,自己拿上琵琶,跟在后边,去探龚正陆的病症。 却说那正陆,自从他父亲锁禁在书房,终日眠思梦想,念那柳莺儿的恩情,不觉得病在身,书童在旁侍汤药。这正陆说道。 “我自从父亲锁禁书房,朝夕如在囹圄。这时节茶饭不思,只觉淹淹沉沉,性命难保。天那!我莺儿又不知一向何如?正是:海上有方医杂症,人间无药疗相思。 “书童,我且问你,如今老爷那里去了?”书童说:“老爷往白府拜寿去了。”正陆道:“即如此,你可到柳翠娘家讨一个音信回来,我也放心。” 书童说:“相公你是聪明的,如今被柳莺儿弄的昏头搭脑,吃茶也是柳莺儿,吃饭也是柳莺儿。相公你想着柳翠娘,翠娘不来想着你。我如今去问信,倘若老爷回来,怎么了得!”正陆道:“不妨,只说你去取药去了。”书童说:“如此,小人就去。” 却说书童出的门来,行不数步,见一俏娘骑着驴儿,后边跟着一人,身背琵琶,迤逦而来。这书童抬头一望,说:“好古怪,那边来的好像莺儿娘,我且等一 等。”须臾之间,走到近前,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这书童慌忙问道:“姐姐要往哪里走?”莺儿道:“特来探望相公。”书童说:“既来探望相公,为何拿着琵琶?”莺儿道:“顺便还要到白府去做生辰。”书童道:“我家老爷如今也往白府拜寿去了,今日相公趁此空儿,叫我去问你消息,到也凑巧。” 莺儿说:“老爷既不在府中,敢求小哥方便,传与相公,说我莺儿要会他一面。”书童说:“老爷甚是严恶!把相公锁禁在房中,不准出来,如何得见?”莺儿道:“求小哥领进奴家一见何妨?” 书童道:“我府中人多嘴众,倘若走了风声,老爷知道了,俺就吃罪不起。”这莺儿一阵心酸,不觉两泪交流,说道:“正陆相公,我如今与你难逢,你的病体又是这样沉重,料终身再无相见之期了。” 说罢痛哭不已,这书童在旁看着他,就动了不忍之心了,说道:“翠娘,这样干系却也不小,我如今看你这等情意待我相公,也说不得了,我如今破上一身罪,领你到我相公房中做一个永诀罢。” (本章完)

第20章 诀别之情 莺儿听说,谢了又谢,跟着就走。那冯才也要进去,书童说:“你可不要来。”冯才说:“怎么?”书童说:“俺这门槛高,你这乌龟怎样进得来?”冯才说:“这有何难,待我滚进去何妨?” 书童瞧瞧无人,趁空领着莺儿到书房,指与翠娘说:“你看如此封锁严密,如何见得面?翠娘你打窗眼里看一看,待我对大相公说罢。”这莺儿便从窗眼一观,唬了一身冷汗。那一段悲伤之情,难以言传。 莺儿从窗眼窥见正陆形如枯槁,心如刀割,必要进去会他一面,表其心事,无奈书童不敢开放。莺儿说:“小哥,天上人间方便第一,你既领我到此,罪不容辞,索性开了房门,令我进去,诉我衷肠,就是你再造之恩了。” 这冯才也就接口道:“小哥,你不知道,心病还得心药医,你相公这病为我家姐姐起见,或者见上一面,他就好了,也未可知。”书童说:“有理,待我开了门,翠娘你可悄悄进去,速速出来,不要惹事才好。” 这莺儿见开了门,疾忙进去。只见正陆卧在病床, 昏昏沉沉,睡迷未醒。这莺儿不敢高声,暗暗坠泪,抱着正陆低低唤了一声:“相公,小奴在此。”正陆惊魂初觉,听见娇声可爱,将眼一睁,看见了一个美人,在面前,说道。 “你是翠娘么?我虽不能与你日里相见,就梦中也是难得的。”莺儿道:“相公莫认作阳台,奴家闻你身染重疾,放心不下,故此悄悄进来看你。” 这正陆将神一定,方知道是莺儿真个到此,随将手扯住,说道:“翠娘,你好负心也!我是怎样想你,为何至今才来?” 莺儿说:“只因老爷严厉,谁敢到此。今闻老爷白府拜寿,不在府中,故此冒死探问一番,以诉衷肠。” 正陆说:“小娘子如此用心,教我如何感佩。”言之泪下如雨。莺儿说:“正陆你有何心事,快向我说。”正陆道:“心有心事万千,一时难告,惟天可表。” 二人正在诉说之时,忽然书童报道:“老爷回府,听说要来看大相公,定要弄出事来了。这里又没有阴沟,冯才,看你躲在那里去,也罢,我外面快把门锁上,只说去 取药。倘老爷不进来,便是天大的侥幸了。” 话犹未尽,龚御史已到书房门前,说道:“我那不肖子被我打得几下,锁在此地,我想父子之情终不可失,当时五伦,已曾一夜十往。我如今闻得他有病,心甚悬挂,今日白府祝寿,因此先回。书童,开了书房门!” 正说话间,这御史抬头,看见了一人,身抱琵琶,在那里抖战,就问:“这是何人?”书童甚是灵便,禀道:“我大相公心中闷倦,无可消遣,这个人叫做知古,会说琵琶词,因相公病体沉重,叫他弹些词儿听听,适值老爷来到,尚未送出。” 龚御史说:“这等可恶!定是淫词丽曲,有何可听?快与我叉出去!”冯才怕打,巴不得早出来了。只有这个莺儿无处躲避,急忙中钻到床底下藏了。这御史进房门看见公子病体沉重,早觉心疼,随问道。 “吾儿,你这病因何起的?想是你想着柳莺儿,不必如此,快些将息起来,自有名门大族,为父与你速速完姻。” 正陆说:“既蒙父亲教训,怎敢又去想她?只是病已到 身,孩儿仔细将息便了。”御史说:“我儿,只要你意马牢拴,紧系心猿,不可胡思乱想。” 又吩咐书童:“你明日再请太医下药,可好好服侍大相公,病痊时,重重有赏。我儿,为父去了,再来看你。”这御史方出去,走得数步,这书童急急跑到房中,说:“我的骚娘快出来罢,不要连累我。” 这御史听见,问道:“书童,你说的甚么骚娘?”书童说:“我大相公叫我扫床。”御史说:“书童你好生服侍,不可怠慢。”书童说:“知道。”这御史方才去了。 却说这书童将龚御史送出,急急回到房中,说:“翠娘,翠娘,几乎做出事来累我一场好打。”莺儿说:“连我几乎惊死。”又向正陆道:“你看你家老爷,如此严厉,我和你纵有心事如何了结?” 此时此刻的龚正陆,好似着了魔一般,说道:“柳莺儿姐,我如今屈于大人之命,无可奈何!看来我们只能是鸳鸯拆散,空在神前话盟了。你如今去了,我心如刀绞,少不得要先赴幽冥了。” 柳莺儿说:“既已身许郎 君,再无他说,倘有不虞,奴亦早归阴司,咱二人的姻缘,只可期之来世罢。” 二人说到衷肠,令人不堪与闻。这书童又报道:“老爷方才回去,说大相公病重,仍又要出来了。趁此无人,快且送翠娘出去罢。”二人手扯着手,不忍分离,又留恋了一回,各自洒泪而别。 且说柳莺儿自从恋了龚正陆,十分真心,一段痴情,终日思想。也就懒抹胭脂,无心打扮,就是那高客贵人,鸨儿百般撺掇,再也不去相陪,以此耽误了多少银子。这鸨儿看看白白养了这么一个不能挣钱养家的人,恨在心头,便有个起发卖掉她的意思。 再说那参将木儿张,自从奉了李鲁台之命,留心去访那绝色美女,再也选不出来。一日,无计可施,忽然想道。 “俺昨日奉元帅将令,着俺各处搜求美女进与魏忠贤,急切无处找寻,如何是好?我想缙绅人家难以构求,平等人家又难出色,如今旷日迟久,岂不是个违命之罪。思想起来,不如到教坊司,唤瑟长问他,倘有绝色的选一个进去,也就是一件大功了。” (本章完)

第21章 美女有价 教坊司是中国古代宫廷音乐机构,始于唐代,称为教坊,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经宋元至明代,教坊改为教坊司,隶属于礼部,主管乐舞和戏曲。 教坊司里的姑娘,个个貌若天仙,人人才华出众,吟诗作画,谈天说地,大概都不在话下。毕竟,客人有身份,有地位,有才学,倘若仅有花容月貌,没有征服男人的看家本事,说不准就会沦为民间靠街谋取生计的普通**了。 谁家的女子愿生来迈身卖笑?身处教坊司的官妓,都有不堪的身世,但归结起来,大概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罪臣之妻女。比如明皇帝朱棣对曾经反对自己的大臣铁铉恨之入骨,在对其处以极刑后,又将其35岁的妻子杨氏和年仅4岁的女儿发配到教坊司充当官妓,任人凌辱。 二是战争时俘虏了的战败者的妻女。三是战乱中抢夺强掳的民间女子。四是征调来的良家女子。 由此可见,为最高贵人物服务的官妓,身份卑下,尽管其有优雅的气质,会高雅的乐律,但丝毫掩盖不了其生存状况的恶劣——不论名分如何,终归是统治者的玩物而已。 这木儿张,因为在民间寻找不到绝**子,打起进行教坊司的主意倒也算是一条捷径。 随后吩咐左右,“快到教坊司唤一个瑟长来,我有话问他。”须臾之间,将瑟长唤到,领进去见参爷,木儿张说:“你是瑟长吗?”说:“小人是瑟长,与老爷叩头。” “你在教坊多年了?”瑟长说:“小人在教坊一万年了。”参将说:“胡说!打嘴!”这瑟长禀道:“小人是积年的老乌龟。” 这参将部道:“你既积年的,我且问你,那出名的**有几名?”瑟长 说:“**虽多,绝色者甚少,小人不敢承应。”参将大怒,随吩咐道:“我也是知道的,想是你隐藏在院子内,好去骗人的钱财。” 瑟长说:“不敢,只是有一个美人,德色虽是兼全,但他禀性古怪,小人不敢提起。”参将说:“怎么讲?”瑟长禀道。 “说此人姓柳,名莺儿,不但闭月羞花,抑且沉鱼落雁。说他精于琴棋,他又书画皆工。说他长于诗词,又且歌赋尽善。但是声价太高,轻易不肯见客,小人说来也是枉然。” 参将道:“如果真的貌美贤淑,无所不备,我将千金彩缎作为聘礼,你先去吩咐他鸨母,我随后亲到他家,与他面讲。” 话说这参将木儿张,以千金聘那柳莺儿,先使瑟长去通音信,谁知他莺儿鸨母早犯蹉躇,说道。 “我那莺儿,往白府供唱,必要从龚府经过去探正陆的病症,这也不打紧,倘然龚老爷知道此事,怎了?我已曾着人去打探,不见消息,好生放心不下。” 正思虑间,那瑟长早已走进门来,说:“妈妈,拜见了。”韩老保说:“老官人久不到我家来,今日甚风儿吹到敝地,敢是讨月钱么?”瑟长说:“岂为这些小事!”鸨儿说:“所为何事?”瑟长道:“有一件喜事特来报你知道。” 鸨儿说:“有何喜事?”瑟长回道:“这里有位李鲁台大老爷,闻得你女儿柳莺儿天姿国色,绝世无双。他将千金彩缎聘你女儿,进与魏忠贤,差参将木儿张亲到你家面讲,因此先着我来通知一声。” 这鸨儿失惊道:“别人不知,你是知道我家的,老身一家人口,单单靠着这个女儿嫌钱养家,他若去了,老身只得饿死。”瑟长嗳呀一声,说道。 “妈妈,你向 来有算计的,今日为何这等失计,他将千金彩缎聘你女儿,你且收下,打发了他去,再寻几个中意的丫头,做起人家,岂不两便。况且官府利害,怎由得你?” 鸨母说:“老官你这等说,只是我舍不得这个好女儿。”瑟长说:“你女儿我知道,他近日恋着个情人哩。”妈妈道:“便是恋着那龚正陆。” 瑟长说:“这可不好,如果你女儿捣了鬼,他们两下合了一条腿,就不值那么多了。多则不过二三百两,少则不过一二百两,咱们赶紧想个计策,依然说她是没有破过身子的。比一般的姑娘平空的多了七八百两银子,难到不好?” 韩老保说:“我如今岂不知好歹,只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报了我女儿的名姓啊?”瑟长说:“是我,定遭瘟病。”鸨儿说:“既然是这样,你也不要起誓,你报我女儿名,作成我赚银子,我还要补报你。” 瑟长说:“既如此,妈妈你许了他罢。”鸨母道:“尚容忖量。”瑟长说:“千个忖量不如一个笑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就下了决心吧。” 且说这瑟长撺掇着鸨母要出脱这莺儿,鸨母犹豫不决,尚自不肯。正说话间只听人喧马嘶,一片声嚷,那参军木儿张已到院子了,瑟长听得,慌忙跑出迎接,跑下禀道:“瑟长接老爷,这就是柳莺儿家,请进去。” 这参将到院中,鸨儿无奈,上前说道:“小人磕头。”参将对着瑟长:“你与她讲过话了么?”瑟长说:“小人与他说过了,他说老爷严命,怎敢不从。” 这鸨儿不及回话,那参将就说:“既如此,将千金彩缎叫他收下,就打发女儿上船。”鸨儿禀道:“如今未从在家,等他来时,也还要与他商量。” 参将说:“有何商量,自要你去作主。”说罢,又取五两银子赏了瑟长。这瑟长作谢。那参将见是定了此女,便回去安排船只,起送去了。 却说瑟长见木儿张去了,对着鸨母说道:“如今参将老爷将你女儿选中,又以千金彩缎为聘,只是莺儿尚未回家,如何是好?”鸨母说:“正是呢。” 瑟长说:“此事不可走漏消息,这丫头就回来了。”鸨儿说:“老官,我有这样本事,才赚得这样钱,使你自放心。”瑟长说:“既如此,我先告辞了。” 瑟长去后,鸨母即叫冯才,这冯才应了一声,说:“妈妈,有何吩咐?”鸨母说:“你莺儿姐姐尚不回来,如何是好?况他知此消息,他怎肯依随嫁了去,你有甚么计较,说来我听。” 冯才说:“妈妈,你平日哄千哄万,不知设法骗了人多少,如何倒来问我?”妈妈说:“此事非小可,那丫头如今恋着龚正陆,一片痴心要去嫁他,如何肯依我说。倘若逼起他来,他要寻死觅活,如何是好?所以我才合计于你。” 冯才说:“既如此,我倒有一计,俺如今悄悄的到白府中,报他一个假喜信,只说龚相公竟是病体好了,他父亲不忍监禁他,带了许多金银雇下游玩船,接你到船中去游**山哩。那里知道官船私船,等到船上,竟自连夜开去,有何不可?” 鸨母说:“此计甚妙,真是人不知,鬼不觉,将他送出门了。” 却说柳莺儿自探了正陆之病,又往白府供唱,虽被白老妻子留得几日,心中挂着正陆,恨不能再过其门,还要探他一番。忽白府家人自外边传一信来,说院子有一冯才,前来要与柳莺儿说话,须要禀知太太。 院子传进,白妻子容他出 去讲。这柳莺儿走将出来,说:“冯才,此来有何事情?”冯才道:“姐姐听禀,如今那正陆龚相公,他爹爹因他有病,不忍锁禁他,已竟放出。约姐姐去游玩山水,船已伺侯停当,请姐姐前去,速速陪他一游。” 这莺儿听了此话,喜出天外,不分真假,就进到内宅,禀知白妻子说:“贱婢家中有事,妈妈叫俺速回。”白妻子那管真假,打发他去了。 莺儿并不知是计,就跟着冯才便走,及到水边,上得船上,不见有甚么龚相公,只见有两个侍女,慌忙叩头说。 “姐姐,恭喜贺喜,婢子一路服侍到京中去,多乞包容。”这莺儿心中大惊,说:“此系何人之船,事有跷蹊,姐姐不可错认了人。”侍女说:“此系官船,服侍姐姐进京的。” 莺儿更觉大惊,嚷道:“冯才!这是怎么说?如今龚相公在那里,快与我讲个明白。”冯才道。 “那里什么张相公、龚相公,只因李鲁台老爷,要选姿容绝世的女子,进与京中魏忠贤,冯妈妈因你恋着情人龚正陆,不肯接客,得了千金彩缎,将你卖与他了。” 莺儿一听此言,方才明白,“总恨我这狠心妈妈,如今是设计将我诓哄至此,我怎肯入你的圈套!冯才,快送我到家中去,与妈妈讲话。”冯才说:“这个却难,如今妈妈得了千金,已将你卖与参将老爷了,就是妈妈也做不得主。” 莺儿说:“冯才,你把我诓哄至此,自然是你们定下的牢笼陷害我,既不能见我那正陆,宁可死于此地,断不从你们这条计策!” 这侍女见他二人争闹,说道:“姐姐,不必如此,如今是千金聘你,岂不为美?此行富贵已极,何必顾恋着一个读书之人,甘为下贱?” (本章完)

第22章 真个死离别? 莺儿听罢,说:“冯才,你快与我报知龚相公,叫他速速前来见我一面,便死也甘心。”冯才说:“此处已有官府关防,那个容你如此!你如今不如写书一封,我便寄去,你与龚相公做个永诀罢。” 莺儿说:“这也讲得是,只是舟中那有纸笔,古人云:‘血指写书方见情’,我如今不免咬破指头,写血诗一首于向日霞笺之末,以寄幽恨”,上写道。 死别生离莫怨天,此身已许入黄泉。 愿郎珍重莫相弃,拟结来生未了缘。 薄命妾柳莺儿敛衽再拜,夫君正陆亲拆。 莺儿写罢,说:“冯才,此书烦你递与龚郎,道我书不尽言,有死而已。”冯才得书,答应去送给龚正陆。 参将木儿张见莺儿已到船中,即令水手速速开船,送至京中,早完其事。这水手听说,不敢怠慢,即便扬帆撑篙,开船去了。 龚正陆只因昼夜想着莺儿,又不得再会,正无计可施。忽一日,听得他父亲出门赴席,他就大着胆越墙而出,急上去寻那莺儿。 穿街过巷不多时,来到莺儿门首,将门敲得数下。冯才出来开门,看是龚相公,说道:“我正为着相公去见你,不意到得府上,说相公不在书房,不知往那里去了。如今来的正好,请里边坐。”正陆进门,说:“快请姐姐来见我。” 冯才说:“姐姐?姐姐因想得你,系吊死了。妈妈如今已走了。”正陆一听,五雷轰顶一般,凄惨的说:“天那!莺儿既死,我何以生为?”说罢就要撞死。 冯才说:“相公不要如此,姐姐虽死,到在我这袖里。”正陆说:“一个人怎么反在你袖里?”冯才说:“有我姐姐的书在我袖里,如同他在一般。” 正陆急说道:“快拿来我看!”冯才将书递过去,正陆打开一看,是一幅霞笺,后有诗一首。 死别生离莫怨天,此身已许入黄泉。 愿郎珍重莫相弃,拟结来生未了缘。 正陆看完,细详此诗,说道:“你姐姐尚是未死,如今却往那里去了?快对我实言,决不肯相忘。” 冯才说:“实不相瞒,妈妈只因他恋着相公,不肯接客趁钱,这里李鲁台老爷要选姿容绝色的女子,进与魏忠贤,妈妈已将千金彩缎收下,将他卖去了。” 正陆说:“真的卖去了?”冯才说:“难道哄相公不成。”正陆说:“可恨!可恨!你快去将妈妈找回来,我与他讲话。” 冯才说:“妈妈自从打发姐姐去后,只恐相公前来胡缠,他已搬到他方,叫我在此暂守几日,那里去寻他?” 正陆说:“你不还我大姐,我要送到官去。”冯才道:“相公,这是鲁台大老爷,极有官势的,如何终用,劝你不要想罢。我还有话告诉你,那日开船之时,姐姐只因放你不下,就要投水自尽,亏我救得他。因此修书一封,着我报与你知道。如今两只大官船,一只是木儿张参将伴送的,一只是姐姐在里面坐着的。如今开船不过一两日,相公快快赶上前去,倘然会他一面,也未可知。” 正陆听说,就叫冯才跟他同去赶。冯才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怎么能管?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没有那个闲工夫,你自己去罢。”正陆无奈,说道:“且喜我带得些银子在此,如今也顾不得爹娘了,连夜赶上会他一面,再作理会。” 龚正陆闻听莺儿已去,恨不能插翅飞到船边会他一面,方才是好。此时心忙意乱,疾走 如飞,那里怕前途遥远,道路高低,没命的往前去赶。走至一个官码头,不见动静,前边有一担柴的人来了,这正陆就问子一声:“老官,可见柳莺儿么?” 那老人说:“老鹰儿?没有。”正陆见他年老耳聋,随大声问道:“我问的是莺儿姑娘。”老人说:“养母羊?在山里。”正陆便指说道:“你从那里来的?” 老人说:“我是沿河来的。”正陆说:“你可见有两只大船么?”老人说:“过去多时了。”正陆又问:“过去了有多少路途?”老人道:“过去有两多路了。” 正陆心忙说:“老官,我有追人的急事。请你指引,陪我走一走行吗?”老人说:“相公,我一日不趁钱,一日便忍饥,我是不去的,还要到山上打柴,没有闲工夫。”正陆说:“老人家,我有银子送你。” 老人说:“银子倒是小事,但是过去一两路,只恐赶不上,空劳脚步。银子我也不要,你自去罢。”正陆无奈,只得又往前赶。看到赶脚的车马,付费走了数日,到得徐州地方,看看那儿热闹,正陆心里庆幸说:“且喜此处埠头多有牲口”,随叫了赶脚的牵驴儿过来。 这脚夫答应一声,说:“相公要往那里去?”正陆说:“我要赶木儿张的座船,你可见过去么?”脚夫说:“那木儿张可是两只大座船么?”正陆道:“正是。”脚夫又说:“如此过去有两三日了,如何还赶得上?”正陆说:“你既看见,那船中可见有甚么人么?” 赶脚的说:“不见什么,只见船舱里面坐有一个妇人,声音不知是唱曲,不知是哭泣,又听的只顾叫道:‘停长,停长。’且是声音凄凉。在那里寻死觅活哩。 ” 正陆一听,心胆俱裂,说:“你把驴儿雇给我,我要速速赶上大船救她性命。若是赶得上,重重有谢。”掌鞭的说:“不敢言谢,只给我一两银子罢。”正陆说:“就给你一两,只要驴儿快些就是了。”脚夫牵过驴来,这正陆即便骑上,急急去赶那莺儿。 且说这正陆心急如箭,将驴骑上,不住的加鞭去赶那莺儿。这驴夫说:“相公,你下来罢,打坏了我的驴儿,将什么趁钱?”正陆说:“你的驴儿不快,我不得打几下么?” 驴夫说:“这叫做心急马行迟。”又走了数十里,正陆说:“前面是什么山?”驴夫说:“是望夫山。”这正陆触目惊心,不觉说道:“我那莺儿妻呀,不知你可望我否?”正在感伤之际,那脚夫说:“相公,快将银子与我,买草料与驴儿吃。” 正陆即将一两银子递与驴夫。这驴夫心生一计,竟将银子收下,骑上驴儿跑开了。此时丢下正陆,走又走不动,赶又赶不上,不觉眼泪汪汪,说道。 “我那可意的柳莺儿啊,我实实在在来追赶你,哪里知道你抛我这么远,如今又没有了脚力,让我如何赶得上?看来我只得应听着上前追去了,到了前面,再说吧处。可恨的驴夫,你哄骗到我身上,也太缺德了!” 谁知天意注定有这场分离,偏偏的浓云四布,大雨倾盆。荒野之间那里躲避,只得冒雨而行。此时神疲力倦,又值地上泥泞,黄昏黑暗,说不尽跋涉的艰辛,路途的苦楚。只是电光一照,看见了前面有座庄村,少不得一步步挨到庄上。 此时大雨淋漓,哪里有人可问,只得敲门,说道:“有人么?”里边有一位老者听见,说:“此时大雨,什 么人叫门?”出来开看,见是一位相公,说道:“如今风在雨紧,有何急事?相公这等自苦。” 正陆说:“老丈,学生行路天晚,不意遭此大雨,乞老丈方便,铭佩难忘。”老者说:“相公不必着慌,请到里边去避一避。”正陆随着老者到一草堂,谢了又谢,随即脱下温透衣服,求老者与他烘干。五更就要起程,这老者见他少年孤身,心忙似箭,便有可疑,随说道。 “我看相公这等狼狈,老拙备有夜膳,聊可充饥,幸勿见哂。还有言相问:如此天气竟冒雨而来,所为何事?这等要紧,望相公说明,致免疑惑。”正陆说:“事到有一件,只是说起来话长,难以言传。” 老者道:“相公,莫怪我说你是来历不明之人,若不说与老拙知道,不便容留,反觉得罪。”这正陆一听此言,无可奈何,只得以实言相告,说:“老人家,晚生实有一段心事,难以出口,求老丈海涵。”老者说:“相公自管讲来,老夫愿闻。” 正陆道:“说来倒惹老人家笑话了。”老者说:“岂敢!岂敢!”正陆说:“实不瞒老人家,学生与一青楼女柳莺儿情投意合,结为姻缘,誓同生死。忽被谗人离间。 “用计将俺夫妻拆散,今又唆拨他妈妈图恨,卖于李鲁台老爷,戒送京师进于当朝魏忠贤。如今坐船由水路去了,学生故此急急赶来,只求见他一面,以决死生。乞老人家留宿见怜。” 老者一听,说:“相公莫怪我直言,此乃无益之事,你那人总然依依难舍,可惜一入樊笼,如何能见,况又是进于魏忠贤之人,他如今有利有势,我看相公乃一介书生,难以与他计较,劝相公不如回家去罢。” (本章完)

第23章 千里追寻 正陆说:“老人家言之有理,金石一般,奈学生与那人恩情难断,况是前途非遥,任他飞上焰魔天,也要腾云赶上去。”老者见劝他不住,只得留他一宿。明日正陆谢了老者,又赶去了。 话说龚正陆去赶莺儿,那知木儿张将柳莺儿罗到手中,恨不能一步送到京师,早早献于魏忠贤,以完其事。他便日夜催趱船户行走,不得少停。这正陆那里还赶得上。幸亏遇得一商船去京城送货,龚正陆求其载上自己,才没有耽误更多的行程。 莺儿与正陆有生死之约,岂肯远去京师。但见她整日哭天哭地,几番要去投水自尽。这木儿张干系不小,因命几个侍女轮班小心防守。柳莺儿总然要死,也就无计可施。惟有悲伤落泪而已。 及到京中,木儿张打点要进美人。先将礼单开写珍奇宝物,料理停当,到得魏忠贤相府门首,见一长官,说道。 “俺是守苏松都统李鲁台麾下参将木儿张,求见丞相的,要烦通报,见有黄金四十两,望气笑留。” 长官说:“你可是求见丞相么?”木儿说:“是得。”长官又道:“你且暂在此处等侯,待俺与你去禀。” 且说魏忠贤乃天子之股肱,朝中之耳目,生杀予夺无不由他,升官加爵尽出其手,真乃是品居一人下,权尊百僚上。他的那赫赫威名震宇内,岩岩气象遍乾坤。他本是一秉笔太监,人们却尊称他为丞相。 这天,他正值理事,这长官上前禀道:“今有苏松都统李鲁台差参将木儿张要见你。”魏忠贤便说:“他如今镇守苏松一带地方,甚是一个美缺。从没见他有什么物件贡献于我,今来求见,有何话说,即命他进来。”长官传出钧旨,说道:“丞相 爷命你进去。” 那木儿张就往里走,长官说:“此乃相府,不比别处,须要小心。”木儿拿着礼单到得堂下,说:“参将木儿张叩头。”魏忠贤说:“你是李鲁台差来的么?”参将说:“是。”丞相道:“你那**屡报虚功,外邦尚未臣服,差你来何干?” 木儿张禀道:“本官久失敬仪,罪不容辞。聊具珍奇数件,美人一名,少伸犬马,现有礼单奉上。”这魏忠贤正想为皇帝这酒色之徒献媚,见有美人一名,便就中其所好,不觉满心欢喜。随吩咐道。 “木儿张,你说有美人一名,可曾进来否?”木儿张说:“美人现在外厢,只因未蒙钧旨,不敢造次。”魏忠贤说:“既在外厢,快备彩舆接进府来,休得迟延。” 木儿即命侍女服侍莺儿进府。这莺儿总想着那霞笺之事,只可付之流水。况且山高路远,做梦也不知正陆前来赶他,遂跟着侍女到得丞相台下,说:“柳莺儿磕头。”魏忠贤说:“美人,抬起头来。” 莺儿将头一抬,丞相将莺儿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妙哇!天姿国色,绝世无双。木儿张,你本官真是一个妙人,他既是用心如此,封侯进爵指日可望。你还有甚么话讲?” 木儿说:“俺本官仰伏天恩,坐镇苏松,四国尽皆纳降,故特遣小官献纳美人来供歌唱,以觇升平之乐。”丞相说:“我堂堂广宝,画栋雕梁,只少金钗十二,今喜得娉婷到此,满堂生香,岂是寻常佳贶。我将美人送之皇上,早晚服侍于上,可以曲尽人生之乐矣。” 这丞相正与木儿说到快活处,忽有圣旨来到,丞相摆了香案接旨。叩拜已毕,内史开读,说曰:“‘魏爱卿所进番僧,教演宫 女已熟,朕在便殿诏爱卿同观。’谢恩!” 魏忠贤说:“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恩已毕。魏忠贤吩咐说:“方才进的柳莺儿,甚可吾意。我与他正好快乐,谁知忽有圣旨命俺入朝,似此好事多磨,令人伤感,也罢,先令侍女将莺儿送与后堂,令妻子暂且收管,侯俺回朝再作理会。” 却说魏忠贤的对食者客氏,天生奇妒,不能容物。听的有人传禀说:“丞相新得一美人,乃苏松统制李鲁台送来的。因圣上有旨来宣,丞相上朝去了。如今奉令送入内宅,暂为收留,待丞相回来再为发落。” 客氏一听,不觉怒气冲天,说道:“叫他进来,看是何如?”莺儿刚到内宅,见了客氏,说:“贱婢磕头。”客氏看了一眼,便说道:“好个美人,生的果然标致。你看春山淡扫,秋水横波。腰肢摆动,香浮遍体。两脚行来,莲生满地。真乃好一个佳人。” 却说客氏夸奖莺儿的美处,原来别有深意。这莺儿认是真心待他,谁知那客氏变下脸来,说道:“贱人,贱人,这所在也不是你伫立的去处,叫侍儿快赶他到厨房去。”众婢子知道客氏的严恶,答应一声,即刻将莺儿赶到厨下去了。 众婢子回复客氏说:“美人在那里哭泣哩。”客氏问:“她为什么哭?”婢女回答:“说是想念她的情人。”客氏想,一个有了情人的女孩子,身子还能干净吗?老魏把这样的女孩子送给皇上,迟早会让太监验证出来。 这样的女人只能当奴婢用了。就告诉下人:“叫他不要哭,我有个好地方安置他。如今皇家有位公主就要嫁与东北建州守将的儿子做儿媳妇了,正要选人服侍公主出嫁。就让她去陪嫁好了! ” 思想已罢,趁着丞相进朝未回,即将莺儿偷偷送进宫去了。太后一见,看他十分美貌,亦自心喜,以为公主得人,甚觉可意,将莺儿留在宫中。 龚正陆乘商船来赶莺儿,赶来赶去,盘费已尽,尚不能赶上莺儿会得一面。及挨到京中,跟随张木儿人马行走眼见得莺儿被送入了相府,苦不可言。俗话说侯门如海,自己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进的去?就坐在相府门首,又苦又恼。把那进谗的洒银公子恨了一回,随又哭了一场。 自想如果这样饿死京中,也不得见莺儿的面了,不如回到店中,寻一处自尽罢。方才转步,忽听有喝道之声。已经走到近前,这正陆一时躲避不及,竟是闯了丞相的道了。 那魏忠贤大怒,说:“什么人敢来闯我的道,左右快与我拿过来审问。”众奴一听,答应了一声,就如鹰拿燕雀将龚正陆拿到相府审问。 只见魏忠贤坐了中堂,众人将龚正陆拥到堂上,丞相问道:“你看我头踏在前,节钺在后,是何等的威严。你怎么大胆闯俺的道?” 龚正陆跪禀道:“念小生云间世族,寄迹京华。丞相天上台星,望乞垂怜草芥。”丞相听他之言,颇有儒风。因问道:“那里人氏?叫甚名字?快些讲来!” 正陆回禀道:“俺乃住居云间,姓龚名正陆,小字正陆。幼习儒业,长列黉序。”丞相说:“听汝之言,自然是松江人了,可有父母么?” 正陆说:“家父身在缙绅,于今退居林下。”丞相问:“是何官职?”正陆道:“当年曾为御史。”丞相不觉起敬,说道:“原来是一位公子。起来。” 正陆说:“不敢。”魏忠贤便道:“只管起来,我还有话问,你既 是贵家子弟,为何狼狈至此?” 正陆跪说道:“有个缘故,只因游学京师,以图侥幸。谁知功名难望,盘费净尽,因此落寞。近闻乡人说,李鲁台老爷所进有一柳莺儿,与学生系中表之亲。故此特到府前探言,谁知误犯台颜,望乞恕罪,施恩开放。” 丞相一听,说道:“原来与新人有瓜葛之亲,几乎错认飘蓬。我看你英姿美貌,潇洒风流,多应是未遇蛟龙,将来禹门必跃。你方才说,李鲁台所进莺儿美女,有中表之亲,我想令妹到此,并无亲人,既为中表,相见何妨?” 正陆禀道:“学生到此,正图一面,丞相不疑,足见大度,不胜感激。”丞相说:“何疑之有。”命侍儿快请新娘出来相见。院子传进,客氏怒犹不已,吩咐侍儿:“你去对那老狗讲,只说太后打发公主出嫁,太后闻听我府得一出色美人,即时宣进宫去了。” 侍儿答应一声,便往外走,到得中堂,见了丞相,魏忠贤说:“侍儿,请那新娘来见他表兄。”侍儿说:“老爷在上,小奴叩禀,昨朝进的美人,客夫人见他十分标致,绝世无双,恐其夺了她的宠幸,连夜写下表章,将他献于太后,服侍公主去了。老爷与那美人表兄说,教他不要思量罢。” 丞相一听,大怒,说道:“气死我也!那柳莺儿原是李鲁台献于我准备送皇上的,怎么献于太后,这是那里说起,岂不令人可恨!侍儿,你且回避,我自有处置。 “龚生过来,你如今远来到此,令妹又不能相见,如何是好。也罢,京中有一帮子贩运马匹者。 “常常跑去东北建州马市买马,你可在此等待,倘得联系上他们,你与他们同行去东北寻找美人吧。” (本章完)

第24章 巧遇仙人 正陆说:“多谢丞相大恩!”魏忠贤又吩咐下人道:“你可将龚相公送到相国寺居住,吩咐僧人好好看待于他。那薪水之资,我这里一应送去。”下人答应一声,即将正陆领去。 龚正陆此时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下人到寺中安身。 一到寺内,长老接见,魏忠贤下人说:“此位相公姓龚,丞相叫你好生服侍。他在此等侯去东北的马帮,薪水之资老爷按月送来。”说罢便自去了。 这龚正陆从新又与长老作揖,说道:“小生乃出外之人,总蒙丞相送到此处,早晚还烦长老照顾,于心不安。” 长老说:“这有何妨,小僧但愿服侍相公客居平安,旅途顺利,便就光耀山门了。”龚正陆说:“小生才疏学浅,只恐有负长老。”龚正陆自此住在寺中食宿。 客氏假以太后打发公主出嫁,借故将莺儿送进宫去,以绝祸根。只是那莺儿一心想着正陆,不得相见,巴不得个清净之处苟且安身,省的被那老儿点污,且可脱得客氏嗔怪,他到心安意肯住在宫中。 这太后见她德性温柔,举止端方,甚是慊意,就发一道懿旨,令内侍递去,内侍捧旨到得相府,客氏迎接,就此开读:“皇太后旨下:‘客氏所进美人柳莺儿,甚是可意,足觇用心。但恐出身草茅,未瞻礼仪,着盈绣内,教演精熟,待公主娘娘大婚之日赴东北选用。’谢恩。”内侍已去。 龚正陆在寺中居住,一心想着莺儿。终日长吁短气,日夜梦魂颠倒。长老见他如此光景,甚觉可疑。一日,问道:“相公在此,甚是有慢,得罪,得罪。” 正陆见问,说道:“小生无故受你供养,心实有愧,何以克当?”长老说:“薪水鄙事,何足介 意,只是相公在此,实属客边,或是小僧侍奉不到,相公自管明言。” 正陆说:“各人自有心腹事,可与人言无二三。”长老便说道:“为人结交须知己,不是知己莫与谈,我也不必问相公的心事,只是你终日愁闷,如何是好?如今邻街新开设了一家酒肆,兼宿客人,生意兴隆,热闹非常。街上士庶纷纷都往那里看景游玩,相公何不借此一观,以消闷怀?” 正陆说:“有这等事!小生要出去一看。”长老道:“待贫僧奉陪,何如?”正陆说:“不劳禅步罢。”长老说:“既如此,贫僧煮茗奉侯。”二人辞别,正陆思想道:“适才长老说,这酒肆招待八方来客,我去看看,也许是会遇上几个圣贤人物,正好求教……”就出得寺门来。 这酒肆城街旁,这一日正好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家。这道人青中白袍,长髯秀目,手扶紫筇,腰挂一个大瓢,直入街前的旅肆之中,从瓢中取出数十文铜钱,问酒保沽酒而饮。一饮三斗,众皆异。他自称终南而来,径到北京。不仅能豪饮,饮罢又大书三绝句于壁。 其一云。 坐卧常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其二云。 得道真仙不易逢,几时归去愿相从。 自言住处连沧海,别是蓬莱第一峰。 其三云。 莫厌追欢笑语贫,寻思离乱可伤神。 闲来屈指从头数,得到清平有几人。 逛街的龚正陆,见遇此人,颇觉好奇,亦投入旅肆之中,以邂逅那道人。阅其人状貌奇古,观其诗辞语飘逸,因揖问姓氏。道人道:“吾姓吕名嵓,别号纯阳子;洞宾其字也。” 龚正陆一听,是纯阳子吕洞 宾大仙,不由得惊讶万分,慌忙跪下,拜而揖之,遂同坐旅肆之中,相与谈论经书玄理。 因问道:“先生,如此学问,何不投入仕途,施展才华?如此方外之游,乐乎?” 纯阳子道:“人生浮世,如轻尘栖弱草耳。况贫贱乃求富贵,富贵遂蹈危机。故当是时,扬雄有天禄阁之灾,韩信有未央宫之祸。此宦途甚苦也。 “若我方外之游,破衲头胜于紫罗袍,双丫髻胜于乌纱帽。鱼鼓简板胜于玎珰珂佩,葫芦拂帚胜于象笏朝簪。紫丝绦胜于黄金带,青芒履胜于皂朝靴。早眠晏起胜于待漏朝天,徐步安行胜于望尘跪膝。 “或有时而遨游世界,则以山川当图画,以天地作行窝。或有时而栖宿岩居,则以风月作主人,以烟霞为伴侣。故陶隐君诗曰:‘深山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娱乐,不堪持赠君。’以此论之,方外之游乐也!乐也!” 龚正陆一闻此言,仙机重悟,凡梦顿醒。遂说道:“純阳子先生,吾欲弃兹功名,修慕黄白。先生肯教我乎?”纯阳子道:“君可吟诗一绝,待予观之,看你志向何如。”龚正陆笔不停缀,书二十八字之诗。诗曰。 生在儒林遇太平,悬缕重深布衣轻。 谁能世上争名利,臣事玉皇归上清。 纯阳子见了此诗,不胜之喜,说道:“诗以言志,而子之志向卓矣。” 龚正陆遂与纯阳子同憩肆中。纯阳子拿起炊具来做饭。龚正陆听讲了半天,精神怠倦,乃就几上假寐,遂悠然一梦。梦到自己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被任命为州县之官,后来晋升为朝堂重臣,先升台谏,后及翰苑秘阁,无不备历。后来得罪同僚,升职罢官,罢官又复升。 前前后后 两次娶了贵家之女,儿女满前。孙甥济济,簪笏满门,如此几四十年。最后独为相十年,权势熏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课以重罪,籍没家赀妻孥。留投岭表,一身孑然穷苦,立马风雪之中。 方此浩叹,恍然梦醒,纯阳子在傍,炊尚未熟,笑曰:“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龚正陆大惊,说道:“先生知道了我的梦?” 纯阳子道:“子适来之梦,升沉万态,荣瘁多端,五十年间一顷耳,得不足喜,丧何足忧。”龚正陆感悟慨叹,知宦途不足恋矣。乃俯伏于地,再拜纯阳子为师。说道。 “先生仙人也,愿求度世之术。”纯阳子遂以手扶起龚正陆,乃诡言谓曰:“度世之术吾非不教子也,奈子骨节未完,志行未足,若欲度世,虽更以数世则可。”遂辞去。 第二天。龚正陆再拜纯阳子,求取黄白秘诀。纯阳子未教其诀,却从怀中掏出几粒自己炼成的仙丹,付与龚正陆说道。 “此丹可以点石为金,玉皇之俸禄也,子勿轻视。”龚正陆拜谢说道:“敢不从命。”既而纯阳子又将素书数卷付之,且说道:“读此可以修心炼形,子秘之。”纯阳子接书礼谢。 俄有一青衣童子,头挽双丫髻,云履玉佩,异香氤氲。手持玺纸金书,对纯阳子道:“群仙已集蓬莱上宫,待先生赴天池之会。”纯阳子将去,龚正陆送之以诗。诗曰。 得道未来相见难,又闻东去幸仙坛。 杖头春色一壶酒,顶上云攒五岳冠。 饮海龟儿人不识,烧山符子鬼难看。 先生去后身须老,乞与贫儒换骨丹。 龚正陆此诗,盖虑其师之不返。纯阳子道:“别后,汝但往东北而行,替我办一番大事。若有事 寻吾,可于香案之前通信息。”遂望东南上乘紫云冉冉而去。龚正陆怅望久之,遂将纯阳子所付素书数卷披阅诵之,独处街肆数日。 龚正陆翻阅纯阳所付素书,只见书中写道:“身中有真火,有真水。肾属水也,水中有气,名曰真火。心属火也,火中生液,名曰真水。真水以水生木,肾气足而肝气生。以绝肾之余阴而气过肝时,即为纯阳。” 书中又写道:“道家修行,十魔九难。九难者,衣食逼迫,一难也。恩爱牵缠,二难也。利名萦绊,三难也。灾患横生,四难也。盲师约束,五难也。议论差别,六难也。志意懈怠,七难也。岁月蹉跎,八难也。时世乱离,九难也。 “十魔者,一六贼魔,二富贵魔,三六情魔,四恩爱魔,五患难魔,六神佛为害,是圣贤魔,七刀兵魔,八女乐魔,九女色魔,十货利魔。此十魔九难,修行者有一于此,未见其道之成也。” 最后,纯阳子似恐龚正陆道心弗固,以三字诀赠云: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死生窍。说着丑,行着妙。人人憎,个个笑。大关键,不颠倒。莫厌秽,莫计较。得他来,立见效。 口对口,窍对窍。吞入腹,自知道。药苗根,先天兆。气要坚,神莫耗。若不行,空老耄。认得真,老还少。不知音,休指教。静里全,明中报。乘凤鸾,听天诏。 龚正陆读了纯阳子所赠之书,心中顿悟猛醒,似乎是看通了自己今生之路。又兼服用了纯阳子所赠仙丹,竟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乎是有了特殊功能和身法。 这一日,看到一宫中人出来,眼睛追随而去,竟然就观察到了宫中情形。原来是皇家正在搞举行隆重的嫁女仪式。 (本章完)

第25章 万里边关路 就见那心上的人儿柳莺儿扶了妖滴滴的公主上了轿车,一行随从人员跟着出宫,往东北方向簇拥而去。哦,原来是今天就出发了啊! 龚正陆心里惊讶的喊叫了一声,正思考如何跟随皇家人马尾随柳莺儿而去,就听得酒肆门前一阵马蹄声响,魏忠贤手下的仆人首领带领一帮子骑马人来酒肆门前停下,招呼龚正陆。 “相公,马帮人聚合一起,即刻出发。丞相言,若相公肯留下京城,读书求功名,可留下继续在寺中攻读;若执意寻找美人,请随他们上路!” 龚正陆就表示愿意随马帮人赴东北寻找美人。于是,那仆人首领便让马帮头人与龚正陆相见,这一见不要紧,龚正陆禁不住大声地喊叫了一声:“大哥!” 原来,那马帮头不是别人,却是龚正陆的大哥龚正海。常常听说两个哥哥在北方贩马,没有想到兄弟二人在这儿相见了。 “三弟,你不是在广闻先生那儿读书么?怎么到这里来了?家里父母亲好么?”大哥见到龚正陆,更为激动。 “大哥,一言难尽。一会儿再说话……”龚正陆见到大哥非常高兴,但是一下子又难以说清自己的事情,就答应一会儿再聊。马帮护送公主,出发是有时辰的,不敢耽误。 于是乎,大哥便将一座骑让于龚正陆,邀他上马同行。龚正陆就请那仆人首领转达自己对魏丞相的谢意,随后上马出发。 不一刻工夫,马帮奔跑出了京城。傍晚工夫,已至长城脚下,马帮头领吩咐住下,自有下人为龚正陆安排住宿,并将他的马牵走喂料去了。 兄弟二人吃了晚饭,开始了一番长谈。龚正陆先说了家里父母亲身体康健,不劳大哥挂念,接着又说了自己与柳莺儿的事,大哥听了连 连叹息:意思是,如果不是陪嫁公主,自己可以帮助三弟把柳莺儿送回老家去。现在已经是公主的陪嫁了,自己岂敢动手抢人? 但是,大哥安慰龚正陆不必着急,只要自己的马帮跟随公主的队伍行动,就能找到机会逃脱,让他们两个人都安全跟随自己的马帮离开。 兄弟二人聊天到了深夜,大哥劝龚正陆早点歇息。 龚正陆与大哥见了面,还沉浸于骨肉团圆的喜悦之中,没有想到灾难发生了。 夜半时分,尚在睡梦中,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火光冲天,店家只是惊呼:强盗来了!龚正陆慌忙穿衣戴帽,跑出户外,寻找大哥。但是顷刻之间,店铺燃起大火,一忽儿便化为灰烬,哪儿还有马帮人的影子? 夜风习习吹来,龚正陆独自立在路边的黑暗中,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刚刚上路,就遭遇到这等不幸,也许是自己不应该选择去东北寻找美人这条路。 那个皇家马队人多势众,自己即使赶到他们面前,他们能让自己近前与柳莺儿相见吗?如果不让自己与柳莺儿团聚,自己这么盲目的跑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凄惶,不由地蹲下去,呜呜哭叫起来。 哭了一阵子,周围毫无反应。龚正陆不由地绝望了。这时,猛然间一阵马儿的嘶叫声传来。就见一匹白马从天而降。接着,黑暗中传来一声大喊:“龚正陆,你不是要去东北吗?还犹豫什么?” 龚正陆一听,像是纯阳子的声音,正要寻找,周围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那白马似乎是通人性的,这时,就在龚正陆身边伏下,龚正陆这一见那马鞍配饰都是现成的。知道是恩师在暗中帮助自己,即刻就跨上去,双腿一夹,那白马就飞也似 的腾达起来。 早晨,天空飘起了雪花。大片棉絮一般柔软的雪,飘洒得无声无息。大路迎面展开,路旁的树林连绵不断。 落叶松、杜香、越橘、白椴、柞木、刺槐,这些本不应该在同一地带生长的植物,混合生长在一起,让京北地区的小山区里布满了一片片的混交林。 一株株高大粗犷的树干,像是北方的汉子,一个个犹如列阵的武士一般威武雄壮地在林地边上,只有翠绿的水冬青像是招摇的女人,披头散发立在林地边上。 她就像是被秋夏洒落的绿叶沾染、浸泡过了,绿得极其意外,绿得令人惊喜,在寒风中荡着柔弱的枝条。在厚厚的白雪映衬下,像是伫立在梦幻之中。 当然,在这些成形的树旁边,也挤满了胡枝、大果蔷薇,野葡萄藤,上头接住融化的冰凌,从树干上纠缠下来,一直铺到沟边。枝藤扭结,密实如床。 龚正陆想,若是在夏天,它们一定会开满了星星一般美丽的小黄花、小红花,花儿们手拉着手,围住红艳的花藤和粗大的树干,把大地编织成一片片锦缎,风儿一吹,就是一首悠长的旷野之歌。 可惜,现在是冬季,一切生物、植物都进入了冬眠。只有疾驰的马蹄声声,踏破了这旷野中的寂静。 须臾之间,就见一座雄关要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哦,可能是古北口到了!”看看天要黑了,龚正陆停下马来,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眼前出现了万里长城,一道关隘上书写了三个大字:古北口。 根据龚正陆读史的记忆,这古北口位于密云县,这段长城最早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刚刚修筑时,只是从陕西榆林河开始,修到至山海关一共才有1500余千米。 但是,这个 古北口却是重点设防的关口。据说金、元两代曾对此关口增建。明洪武十一年又加修关城、大小关口和烽火台等关塞设施。 隆庆元年,卓越的军事家戚继光、谭纶开始对自山海关到居庸关的长城进行大规模改建,古北口长城得到巩固。 在他的印象中,从这儿往北应该是离了北京,进入蒙古地区了,可是下马一问,路人却告诉他:这儿是关口。出了关就是皇家狩猎的围场,实际上出关就是关外了。 果然,马儿行至关城门洞,就觉得寒风凛冽,一道长城,像是隔开了冷暖两个世界。 龚正陆骑着马儿继续向前奔驰着,不知道怎么,突然间,他急于寻找柳莺儿的兴奋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魏忠贤不见了,纯阳子不见了,马帮人更是看不见了,龚正陆只觉得颠簸、寒冷。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头晕目眩,像是路边的整个山林都在跟着移动。 他想,这大概是不停的飞雪造成的。千万朵雪花从天而降,划过长空、大山、树林及空旷的原野,这就容易造成视觉错乱。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倾斜、移动,向上生长。 接着,他感到胃里开始翻腾。伸手接几片雪花按在头上,雪花传来些凉意,马上就融化了。 龚正陆顿时有点儿慌乱,求救似地看看四周,却发现了路边的树林里出现了几团蹦蹦跳跳的金黄,像是零乱的斑点。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顺势喊叫了几声,这声音却招来了几声鞭儿的呼哨和人们的嘶叫声。 透过纷纷扬扬的飞雪,龚正陆的视野慢慢分辨出来,从密林深处,精灵一般地出现了一群梅花鹿,它们斜刺里突然插过来,与他的马儿并行前进。 晶莹的雪花飘过它们起伏的脊背。梅花斑纹更加金黄 透亮。美丽的湖蓝色大眼睛里,透着惊惧而谨慎的眼神。不知道它们奔跑了多久,淡白色的腹部已经结了一层冰凌。 龚正陆看到领头的是一办高大的雄鹿,它忘乎所以地突然跃起,弯弓一般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跃过了几棵倒伏的松树才开始下落,差一点掉入路旁的河沟里。 这时候龚正陆看到后面追踪的几个猎人呼喊着,开始弯弓搭箭了。 然而,这时的鹿群在头鹿带领下,却已经改变了方向,它们短短的小尾巴嘲弄似地向猎人们闪了闪,又箭一般射进雪原莽林,神秘地飘然而去。 这时,龚正陆才知道,刚才,就在茫茫大雪飘落中,他经历了一场猎人与鹿群的生死搏斗。看来,现世中,弱肉强食的斗争竟然会是这么惨烈。荒郊野外,除了那几个被他的快马甩到后边的猎人,周围除了漫天大雪,便是静谧的旷野。 天渐渐有些黑了,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累了一天,龚正陆实在不忍心再加鞭子了。因为,在目前的这个世界上,这匹马是他唯一的伙伴。他得爱惜它。 另外,纯阳子曾经告诉他,如果骑上神马,一天时间就可以到达东北建州。可是,这个地方,荒凉的很,这么走下去,何时才能到达? 另外,眼下,他的吃饭问题、住宿问题怎么解决?这都需要他认真思考。 不过,马儿载着他慢悠悠地来到这片肇小庆的顶部,却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景象:但见前方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像是到了一个闹市。 快跑几步,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大集市。夜色昏暗中,一盏盏灯笼挂了起来,看看上面的字,不由地让他大吃一惊。原来,每盏灯笼上,都大大书写了四个大字:关口马市! (本章完)

第26章 建州马伕 什么,关口马市?这儿就是关口马市?龚正陆看到灯笼上的这些标记,禁不住窃喜起来。他知道,关口马市就在东北建州边缘地界,明朝政府允许中原人与满蒙边民在这儿开展物品交易。 主要是,中原人用自己的布匹、首饰、文化用品,金银,在这儿换取边民的马匹、牲畜、皮毛人参等土特产品,但是,由于军事和农业需要,交易最多的还是马匹。 所以,这个大型的交易市场就被称为马市了。既然这儿是马市,那么建州就在附近。柳莺儿也是随着公主到这儿来了。如果自己在这儿住下来慢慢地寻找,不愁没机会见到她。 想到此,他心里十分激动,看到前面的一个酒肆写了“中原饭庄”几个字,就将马儿拴好,大踏步走了进去。 虽然是中原饭庄,但是里边的顾客却都是清一色穿了蒙古长袍的骑手和女真族的男子,他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呜里呜拉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外夷语言。 龚正陆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幸亏,沿窗户的桌子上坐了一个汉人。他看到龚正陆进来,友好的向他招招手,龚正陆就不客气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占的那张八仙桌上。 “请问先生从何而来?”那汉人看到龚正陆点酒点菜十分大方,言谈举止十分潇洒,就觉得对方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马上就热情的问道。 “嗯,我是从北京来的。请问先生你呢?”龚正陆礼貌地回应了他。 “哦,我是从沈阳而来。”那个汉人冲他作了个揖,说道:“请问先生可是为贩马而来么?” “非也!我是为找人寻亲来的。”龚正陆不好意思说自己为了找一个红颜知己而来,只好说是寻亲。 “亲人失散,怎么会到这荒蛮之地?可是被那些蒙古女真抢劫来 的?” “不,是被皇家抢了送这儿来的。”龚正陆想起柳莺儿的遭遇,免不了深深一声叹息。 “哦!”那汉人听到这儿,先是跟着叹息,接着就怒不可遏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道:“明朝的皇上如此腐朽,我看离灭亡是不远了!” “是啊,内乱连年不断,老百姓们饥饿无食,皇家却依然荒淫无度。不说别的,就连这戍边的银两也发不出来了。这岂不是要毁我长城么?”龚正陆听他这么愤慨,同情地说了一句。 “呵呵,朋友,认识一下,我姓范,名文程。父辈在朝廷为官,本来他清正廉洁,老成持重。不参与政治纷争,没想到魏忠贤老儿竟然会把他列入东林党,迫害他辞职回乡。这不,我只好放弃前程和功名,来这北国谋生了。” “哦,范先生,在下龚正陆,也许是要在这儿住下来了。你觉得这北国与中原相比,可有长处?”龚正陆好奇的问道。 “这儿的气候天寒地冻,哪儿有中原的富庶和美景。可是,这儿是边地,山高皇帝远。没有那么多的政治纷争。平民在这儿谋生,倒也安定。只是,咱们文化人要想在这儿有所作为,恐怕只有弃暗投明一条路了。” “什么?弃暗投明?什么意思?”龚正陆一下子糊涂了。 “呵呵,龚兄,你从北京来,可曾听到人们怎么议论建州那位龙虎将军么?”范文程压低了声音,问道。 “龙虎将军?可是朝廷封的那位女真首领努尔哈赤?”龚正陆突然间想起了此人。 “然也。”范文程点了点头,又问:“龚兄,如果将来这个努尔哈赤坐大了,想要实现他祖上的射天之志。明朝将如何应对?” “这……”龚正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难道说,这 个努尔哈赤想要学他的祖上完颜阿骨达,入主中原,窃取皇位? 看看龚正陆犹豫不决的样子,范文程也觉得这样逼问对方不礼貌,就直抒胸意,“不知道龚兄如何想,反正,只要努尔哈赤一举事,我就马上投他而去!” “哦,现在的朝廷如此昏庸无道,弃暗投明也不亏为一个选择。再说,努尔哈赤如果举事,一定急需人才。像范老弟如此俊杰,定会受到重用的。呵呵……” 这时,龚正陆点的酒菜端了上来,两个人都有些兴奋,你一碗我一碗的就畅饮起来。看看酒足饭饱,龚正陆正想看看饭庄外面的马匹店家是否喂了料?突然间外面一阵骚乱……接着,就有人惊叫了一声:“快跑啊,建州兵来了!” 龚正陆就看到外面的人群慌张地跑开,几个女真族装饰的骑兵冲进了马市。 其中,一个衣装华丽,神情显得火辣辣的女骑手显得特别扎人的眼睛。 “金瓶妹妹,你去那边。”一个将官模样的人向这个女骑手指挥道。 “好。”被叫作金瓶的女骑手答应了一声,朝着饭庄冲来。 同桌的范文程看到此景,连忙向龚正陆这边大喊:“龚兄,快跑啊!”说完,他就慌张在腾起双脚,推开窗户逃窜而出。 龚正陆看到范文程的样子,吃了一惊。急忙地迈动双腿向饭庄门口而去。可是,晚了,还没等他走下门口台阶,一匹枣红马蹿到了他的面前。 马上,坐的正是那位衣装华丽,神情显得风辣辣的女骑手。 她看到门口台阶上的龚正陆,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随即吩咐身边的骑兵:“把他带走!” 几个骑兵即刻下马,手持缰绳,上前将龚正陆按倒在地,狠狠地捆绑起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绑我……”龚 正陆气愤地大喊起来。 夜晚,燃烧的火把。 火把的照耀下,显出了附近的城门。 城门口,立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了一位神色威严的中年人。他穿了一身官服,周围几个侍卫紧随其后。 抢劫的队伍回来了,队伍列在一座古老的城门口。 抢掠马市的那个男将官滚鞍下马,冲着马上的中年人作了个揖,然后说:“父汗,今日掠市,收获很大。” 马上的父汗微微一笑,说:“代善,你告诉我,都抢了什么来?” 什么,代善?难道说这个强盗,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代善?龚正陆心里禁不住嘀咕起来。 这么说,自己是真的来到东北建州了,不过,花花公主下嫁的那位东北建州守将的儿子,就是在这一地带吗?我若是落在他们的手里,能有机会找到柳莺儿吗? 听到父亲质问,代善点了头,回答说:“共得银两三千,布二百匹,粮食一百二十担,美女十六人,另外,还有、还有……” 马上的父汗看他吱吱唔唔,严肃地“嗯”了一声,立即问道:“还有什么?” 代善的眼睛冲龚正陆这儿溜了溜,说道:“书生一名。” “书生?” “是金瓶妹妹要抓来的。” “我看看。” 被捆绑着的龚正陆立刻让几个士兵推搡到了中年人的马前。 “你叫什么名字?”马上的父汗问道。 “龚正陆。”龚正陆回答。 “打哪儿来的?” “浙江。” “到抚顺马市来干什么?” “两位哥哥前来贩马,我想看关东景致,就跟来了。没想到,被你家女儿掳来。……哦,请大王饶我回家,小人感谢不尽!”龚正陆不敢说出儿女情长的真实原因,只好信口胡绉。 “大王?哈……”马上的父 汗听到这儿,开怀地一笑,说:“你以为我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啊?我是你们大明朝封得龙虎将军努尔哈赤,人称昆都仑汗!” “努尔哈赤,”龚正陆脸上一惊,立刻低头说道:“请恕小人不识将军尊容之罪。” “哈哈哈……”努尔哈赤大笑了一声,“就恕你无罪。不过,既然是一位书生,那你告诉我,都读过什么书啊?” “我……”龚正陆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便谦虚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我不过是刚刚启蒙。至于书……实在没读过什么。” “读过《三国演义》吗?”努尔哈赤问。 龚正陆摇了摇头。 “哼,连《三国演义》都没有读过,原来是摆了个书生样子。”努尔哈赤不满意了。 “将军,请发善心,让我回家吧,家中父母还需要小人赡养哪。”龚正陆再次请求。 “我看,既然你还有两位哥哥,父母就不用你孝敬了。你呀,就留在这儿给我养马吧!呵呵……”努尔哈赤冷笑了几声,打马走开了。 暖暖的春天里,万物复苏。 阳光下的马厩场院里,龚正陆正笨拙地拌着马料。 这时候,一个建州兵拿了一个册子走了过来。 他看到龚正陆干活的样子,笑了笑,急忙过来纠正他说:“喂,不是这样拌的。” “哦,我没有干过这种活儿。”龚正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来吧,我教你。”建州兵说着,扔下了手中的册子,伸出手说:“要这样,上下翻动……这样才拌得均匀。” “哦,谢谢。”龚正陆学着他的样子,又伸出了手。 “哦,龚先生,这活儿不用你干了。你看……”建州兵的嘴冲地下的册子努了努,说:“四贝勒要派人来查马库的帐了。我不会记帐,你帮助我记记好吗?” (本章完)

第27章 难掩其才 “好吧!” 龚正陆缩回了手,从存放马料的屋子里拿出了纸,开始为建州兵记帐。 “说吧。” “六日,进黄豆三百斤。”建州兵讲。 “黄豆三百。”龚正陆一边复诵,一边往帐上记。 “九日,进饼料八百斤。” “饼料八百。” “十日,黄旗牵走战马八匹。” …… 帮助那个建州兵记完了帐,龚正陆将马料拌好,然后软软地斜卧在太阳照射下的一堆干草上,欣赏起了这儿春天的景色。 说实在的,这儿的景色虽然不及江南水乡的纯净和北京城里的繁华,但是,倒也有其迷人之处。虽然这儿的民风粗犷,但是只要不发生战争,人们还是能够和睦相处的。 龚正陆眼前接触的人这些皇宫里看家守院的兵士,虽然没多少文化,一个个倒也朴实能干,全不像江南人想像的那么野蛮、那么残暴。 如果不考虑自己与柳莺儿的深情厚谊,就算是在这儿了却一生,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纯阳子他的期望,要他在这儿为他办一番大事的嘱托,还让他割舍不下,他不得不反复思考面前的世界以及他应该采取的策略。 龚正陆抬起头来,放眼望去,看到春天的晴空下,一片草原苍翠辽阔,春天的凉爽更增添了人们的富足感和快意。 骏马们经过一个冬天的静养和储蓄,已经变得精神抖擞,肩肥屯圆,体魄健壮,每逢有了什么喜庆的活动它们就被人们披红挂彩,昂然走上街头,在人们的注目中傲然奋蹄。 这儿是赫图阿拉城的外域草场,也是皇家豢养马匹的地方。自从来到这儿,龚正陆虽然没有介入宫廷的生活。 但是,从那些兵士的嘴里,他也知道汗王的一家也非铁板一块,那个大贝勒代善与四贝勒皇太极为 了争夺未来储君的位置,明争暗斗,相互攻击。 弄得这些个部下无所适从,虽然说是各为其主,但是在宫闱斗争中一旦错了队,那就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要掉了脑袋的。 哗啦啦……耳边传来一声风刮纸片的声音,龚正陆正想着事情,听到这纸片声音意外地刺耳。他下意识地往外一伸手,见到一张纸片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纸片上写了这么几个字:“注意四贝勒府……”龚正陆猛然惊觉,这是恩师给自己的暗中提示啊。 龚正陆急忙启动自己的特异功能,将目光盯向四贝勒皇太极的府第。 此时,四贝勒府刚刚吃迟开的早饭,餐厅里,四贝勒皇太极与年轻漂亮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端起了饭碗。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女孩子伏在福晋身边,嘴里正啃着一块骨头。 这时,一个女仆悄悄地走近了皇太极,低声说:“四贝勒,格洛牛录送东西来了。” “快让他进来。”四贝勒急忙放下了饭碗。 一个建州兵走了进来。龚正陆一看,正是刚刚求自己记帐的那个人。原来,他是个牛录。 牛录是八旗制度建立前最初的组织形式,每个牛录大约管理三百左右人,最初只是狩猎的头领,后来,这些就在宫城里为官,这位张洛牛录,能为皇太极通风报信,一定是他的亲信无疑了。 “四贝勒,我都拿来了。”格洛牛录说完,将那个手里帐册送上。 四贝勒立起来,仔细地翻开龚正陆刚刚为他记好的帐本。 看到帐本上那秀丽的毛笔字,他止不住惊叹起来,“好哇好哇。福晋,快来看,看他写得这一手好字!” 博尔济吉特氏立刻放下饭碗靠过来。她看到帐本上的字后,也立刻啧啧称赞起来:“真好。在咱们建州,恐怕也 看不到这样的好字了。” “嘿!”皇太极搓着两支手,自信地说:“当时我在父亲身后,就发现这个书生气质不凡。他肯定是惦记着早日逃脱,才将自己的才华藏而不露呀。” “四贝勒,小人为了试他的才华,按照你的吩咐,求他写了一幅祝寿的字。请看……”格洛牛录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博尔济吉特氏将纸儿慢慢地铺开在餐桌上,上面显示了两行祝寿词。 福与江河同在。 寿与天地同庚。 “哈哈哈……好有气势的词句啊!”四贝勒一边欣赏着桌上的词句,一边得意地晃着头说:“若不是本贝勒略使小计,差一点儿让他给骗过了。哈……” 哦,这个格洛牛录,怎么这么干?为了骗我的字,竟然说是他父亲要过生日。看来,我是让他的假纯朴欺骗了。 “四贝勒,快去向父汗推荐啊!”博尔济吉特氏看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催促着皇太极说。 “我这就去!”皇太极拿了桌上的祝寿词,转身出了餐厅。 旁边的小女孩子立刻凑上前来,盯了那个帐本问博尔济吉特氏:“姑姑,这是什么字啊?” “玉儿,知道吗?这就是我给说过的汉文。” “是吗?姑姑,我要学汉文!”玉儿高兴地拍起了手。 “喂,该饮马喽!”龚正陆正盯着看,马场的那个亲兵冲龚正陆大喊起来。 水井就在院子里,龚正陆马上找来木水桶,来到井台,汲了两桶水,放到两匹马前。 两匹马儿看到桶里的水,伸下头去贪婪地喝了起来。 “喂,龚先生。”这时,格洛牛录跑了过来。 “格洛牛录。”龚正陆向他打着招呼。 “龚先生,你不是想看摔跤吗?那边正比赛呢,我领你去。”说完,格洛牛录便 要拽了龚正陆走。 “可是,我得把马饮完啊!”我笑着,指了指马场的牛录说。 两人正撕扯着,一匹枣红马突然风儿一般地从外面跑了来。 马上,传来一阵格格的笑声。 “哟,是金瓶公主来了!”格洛牛录指了指马背上的姑娘说。 “是她?”龚正陆好奇地望去,仔细一看,正是那个抢劫他的姑娘。 金瓶公主看到他们两个,勒住马头跳了下来。 “参见公主!”格洛牛录急忙跪下了。 “参见公主!”龚正陆一看,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倒了。 “哈……龚正陆,还认识我吗?” “记得公主。”龚正陆低头回答。 “怕什么,抬起头来!” “是。”两个人两个同时抬起了头。 金瓶公主却拿起鞭子冲着格洛牛录一指:“滚开!” 格洛牛录像是明白了什么,慌忙跑开了。 “你,过来!”金瓶公主的手儿朝龚正陆轻轻一招,然后自己朝马棚里走去。 龚正陆心里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后面,不知道她要自己来干什么。 马棚里,是一堆干爽的草料。 草料旁边,几匹马儿正在槽上安静地吃草。 “龚正陆,那天从集市回来,大贝勒代善本来是要杀你的。是我为你求了情,才留了你一条狗命。你呀,还没有感谢我哪!”金瓶公主回头瞅了龚正陆一眼,然后一匹谷坐在了松软的草料堆上。 原来是向我索人情啊。龚正陆立刻躬身致意:“谢公主救命之恩。” “哈……”金瓶公主笑着仰在草料堆上,引诱地说:“就这么谢呀,不行。来,过来!” 龚正陆亦步亦趋地来到她的身边。 “上前来。” “这?”龚正陆心里一惊,可是,还是顺从地走向前去。 “把我的靴子脱下来。 ”金瓶公主身子往后一仰,一只脚高高地抬了起来。 龚正陆颤抖着一双手,终于费力地脱下了她那的一双黑靴。 “解开这儿……”金瓶公主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袍子纽带,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公主?你……”龚正陆吓得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那袍带早就是松开的了。内衣松松垮垮往下一滑落,雪白的肌肤、鼓胀的鹿方显露在他的眼前。 “快!”金瓶公主急不可耐了,“快呀!” 这一下,龚正陆知道公主想干什么了。 “公主,公主……这不行。”龚正陆用手遮住眼睛,卟通一下跪倒在金瓶公主面前,“圣人曰: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这儿又是马棚,是圈养畜牲之地……” “什么?”金瓶公主又羞又恼地坐了起来:“姑奶奶看你长得俊俏,好心好意与你玩儿玩儿,你他妈的不识抬举啊!”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龚正陆知道自己得罪了她,捣蒜似地磕起头来。 “好吧,不知好歹的东西。今天,先让你尝尝本公主的皮鞭!”恼怒的金瓶公主举起皮鞭,冲着龚正陆高高举了起来。 “哈……”就在皮鞭举起还没有落地的当儿,院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干阿玛?”金瓶公主眼睛一眨,慌忙穿上靴子,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龚正陆偷偷往院子里看去,只见努尔哈赤拿着他刚才写的那个帐本,正在一页一页地翻着。他的后面,紧跟了四贝勒皇太极。 “干阿玛!”金瓶见了努尔哈赤,娇里娇气地喊了一声,顺势俯在了他的肩头上。 此时,努尔哈赤看到干女儿撒娇,顺便问道:“金瓶,干什么来啦?” “人家看马儿来了。”金瓶公主撒谎说:“我要再挑一匹桃红马!” (本章完)

第28章 进入宫廷 “好好好,随便你挑。”努尔哈赤说完,忽然高兴地拍了拍干女儿的头说:“看,这毛笔字写得多漂亮啊!” “那……”金瓶看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笑了说:“还不是因为女儿我有眼力!” “是啊是啊……喂,把他找来。” 就听到金瓶公主连忙喊了一声“龚正陆,快过来,干阿玛召见你哪!” “参见将军。”龚正陆慌忙跑出去,心有余悸地喊了一声,拜倒在地。 “龚正陆啊,听人说你是个真正的读书人、还精通蒙、汉两种文字……为什么瞒我呀?”努尔哈赤说到这儿盯了龚正陆,似乎并不生气,反而高兴地说,“今天,看你写得这手好字,就知道你是个真正的秀才了。” “谢谢将军夸奖。小人不过是识几个字,跟着马帮学几句蒙古话罢了。”龚正陆谦虚地说道。 “唉……在我们这儿,能识几个字的人也不多啊。”努尔哈赤感慨地说:“我看,养马确实委屈你了。明天,你去宫院里做事吧。” “这……”龚正陆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一旦进了宫院,难免要掺和到宫廷斗争的是非圈子里去。 可是,在这儿,努尔哈赤是汗王,是建州卫的绝对权威。他说了的话,他是不能反驳的。 “还有……”努尔哈赤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说:“我的皇子格格们,都想学习汉文,你有时间就教教他们吧。” “还不快谢谢干阿玛!”金瓶公主瞪大了眼睛提醒龚正陆。 “谢将军。”龚正陆急忙谢恩。在这儿,努尔哈赤就是皇上,一切都几乎要按皇礼行事。 “哈……我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才啊!”努尔哈赤得意地笑着,走出了马厩大院。 “报!” 就在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刚刚走出院子 时,龚正陆看到,突然飞来了一匹快马。 马上的人翻身下马,跪于他的面前。 “是不是有了军情?快讲。”努尔哈赤看到来人,立刻警觉地瞪起了眼睛。 “是。”来人回应了一声,接着报告说:“据内探报告,乌拉部部长布占泰决定迎娶叶赫部美女布嬉娅玛拉。” “啊!”听到这儿,努尔哈赤气愤地攥起了拳头,“叶赫美女布嬉娅玛拉,早就许嫁给我了。我的聘礼都送去几年了。这个布占泰怎么敢掠我之美?” “还有……”来人接着报告说:“布占泰对将军大为不敬。他还亲手拿起骲箭,辱设了我们的公主娥恩哲。” “什么?”努尔哈赤听后,怒气冲冲地喊起来,“这个布占泰,简直是畜牲不如啊!为了与他搞好关系,我把建州三个女儿连续嫁给了他。他今天胆敢做出这种事儿来!” “父汗,”皇太极立刻请求说:“请派我一支兵马,立刻出发,踏平乌拉部!” “唉!”努尔哈赤冲皇太极摆了摆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布占泰决意要拉拢叶赫部,与我为敌喽!” “父汗,那怎么办?” “皇太极呀,”努尔哈赤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上召集诸贝勒额真,商议军情。” “是。儿子这就去。”皇太极转身走了。 这时,龚正陆看到努尔哈赤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纠缠在自己身边的金瓶,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地点了点头。 清前时代的锁阳,远离京城,这儿几乎是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之地,尽管努尔哈赤可以在这儿自称为王,但是并没有正式的名份,所以,这儿的一切,难以与北京的皇帝相比。 龚正陆进了宫,开始教那些努尔哈赤自誉为皇子格格们的小孩子们学习汉 文。若是在正式的皇宫,这个角色就是太傅,官职很高的。 然而,在这个山寨皇帝的宫院里,龚正陆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私塾先生。好在这些孩子们一半是学习,一半是玩儿,既没有功名利禄压力,又没有家长们监察。 马马虎虎教几个字也就算是念书了。况且在这宫院的小教室里,可以避开宫院里的****,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他们愿意学习汉字,龚正陆就把教写汉字当成了主课。 这一天,龚正陆拿了一支毛笔,演示给孩子们看着,说:“看到了吗,应当这样握笔,写起字来才会稳当。今天,我们先学‘建州’二字。” 说完,龚正陆回过身去,运用悬笔,将“建州”二字一笔一画地写在墙粘的白纸上。 写完了,龚正陆走下讲台,看着孩子们一笔一画地学写。 走到一个女孩子跟前,我发现这个小女孩儿的字写得特别认真,而且他像是在哪儿见过她的面,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是玉儿,是科尔沁蒙古草原来串门儿的亲戚。”她旁边的一个小男孩抢着回答。 龚正陆听出来了,她是皇太极的妻侄女,但还是点了点头,故意问道:“你是谁的亲戚?” “我是四贝勒福晋的侄女儿。”这个玉儿回答完了,接着提了一个问题:“老师,建州是归大明朝的汉人管吗?” “是啊!”龚正陆回答道。 “不对。”刚才那个抢话的小男孩儿立刻反驳:“听我爷爷说,汉人让我们老祖宗打败过。我们在中原建立过‘大金’。” “可你们‘大金’,又让我们蒙古的成吉思汗打败了。我们的老祖宗建立过‘元朝’。”玉儿不服气地说。 “哼!成吉思汗,他的后代还不是败给了明朝的朱 元璋?”那个小男孩揭了老底儿。 “你……”玉儿还要说什么,立刻被龚正陆制止了。就问那个小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多尔衮,是昆都仑汗的十四子。”小男孩儿骄傲地说。 “哦……”龚正陆注视了一下多尔衮,想了想,这小子才是个真正的太子呢。可是,想一想这是课堂,他不能向他们灌输太多政治性的敏感话题,就对这些孩子们说。 “孩子们,你们听老师说:不管是蒙古、大金、还是汉人,咱们都是兄弟姊妹,就像你们天天在一起念书、玩耍一样,要相互恭敬、亲如一家。你们说对不对呀?” “对!”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这时候,龚正陆无意中往窗外一瞥,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再仔细一瞅,原来是一位老人。他在别人的搀扶下,正在偷听自己讲课呢。 听到龚正陆向孩子们讲了民族一家亲的道理,他像是很满意,点了点头,艰难地走开了。 龚正陆觉得有些后怕,幸亏刚才自己没有胡说八道,如果说了对汗王不利的话,就会有人暗中汇报了。 放了学,龚正陆吃了晚饭,突然士兵来传:“请龚先生去汗王宫商议军务。” 商议军务?龚正陆楞了一下,不敢怠慢,立刻跑步来到汗王宫,这时,只见努尔哈赤正在与诸贝勒额真商议军务大事。 “我看,应当从西路走。”大贝勒代善起来说着,“西路粮多人密、牛羊马匹成群。即使我们此去打不下乌拉,回来时也可以抢掠一番。” “大哥,我以为,西路虽然富裕,却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四贝勒皇太极起来说:“别忘了,我们此去的目的是报仇、是征讨。东路便于行军。我们只有走东路,才能兵贵神 速,抢得战机,大获全胜。至于牛马,不需抢掠,胜利后自然会有的。” “哈……小小的乌拉,早就被我教训过。”代善不以为然地说:“想当年乌碣岩大战时,他们的主将博克多就死在我的刀下。为此,父汗还赐名我古英巴图鲁呢!” 努尔哈赤听到这儿,像是拿不准主意。他起来,对代善和皇太极摆了摆手,然后吩咐亲兵:“去请张一化老师。” “是。”亲兵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突然一声“报”,另一个亲兵闯了进来。 “什么事儿?”努尔哈赤问。 “张一化老人病入膏肓,想见你最后一面。” “啊!”努尔哈赤听到这儿,大吃一惊。 难怪他会吃惊,因为,这个张一化,是他起兵之后唯一的军师。努尔哈赤尊敬他,信任他,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老人突然重病在身,努尔哈赤能不着急吗? 努尔哈赤率领开会的一众人连忙赶到张一化的住处。龚正陆看到一个老人卧在病榻上,他,正是白天窥视自己上课的那位老人家。可惜,现在他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张师傅!”努尔哈赤闯进屋子,跪在榻前。 “昆都仑汗,我们的缘份……尽了!”张一化艰难地说着。 “张师傅,你不会这样走的……”努尔哈赤看到张一化的样子,悲痛地说,“我就要出兵征讨乌拉了,我还要求你为我出谋划策哪!” 张一化听到这儿,慢慢拉住努尔哈赤的手,鼓起劲儿来看了看龚正陆,然后吃力地告诉他:“那位江南才子,通晓古今,心胸开阔。机智多谋,足可助你定天下……” 说到这儿,老人盍然而逝。 “张师傅!”努尔哈赤大喊一声,跪倒在病榻前。 (本章完)

第29章 随军出征 后面的人们跟着跪在地上。 龚正陆没有随着众人跪下,而是楞在了那儿。这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他老人家最后说那句话震动了他。 自己一介书生,哪儿懂什么军事?哪儿懂什么战争?哪儿能助这个雄才大略的汗王去定什么天下? 可是,想一想纯阳子老师讲给自己的那些话,龚正陆觉得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刻来临了。 怪不得努尔哈赤要下决心征计乌拉部,因为乌拉部的首领布占泰做事也太不像话了。开完了军事会议之后,探子向众人讲述了布占泰辱射建州公主的详细情节—— 乌拉大城里。 一棵大柳树下,布占泰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一边饮酒,一边听曲,显出一副骄奢淫逸的样子。 “贝勒,我们找到她了。”一个亲兵前来报告。 “带上来!”布占泰大喝一声。 一个妃子打扮的女人被带了上来。 “穆库什,你是努尔哈赤的女儿,你说,你的父亲为什么一意孤行?” “布占泰,你胡说!”穆库什愤怒地指责他说:“你本是我父汗的俘虏。为了表示友好,我父汗留你生命,又把我们姐妹三人嫁你为妃。你思恩不报,为什么反目为仇?” “哈……”布占泰阴险地一笑,“什么表示友好,不过假装慈悲,渔我的貂、参、珠宝贸易之利罢了……” “布占泰,你想怎么样?”穆库什看他出言不逊,正色质问他。 “今天,我要再派使者到建州去。”说着,布占泰拉过身边的一个士兵,说:“你必须让他告诉你的父亲,归还我的安楚拉库、内河两路。把貂、参、珠宝的贸易地点重新归我执掌。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哼,休想!” “怎么,看来不给你颜色看你是不老实啊! ”布占泰气愤地喊了一声:“来人,取我的骲箭!” “布占泰,你好大胆;前日泥设了我的姐姐娥恩哲,已经是罪不可赦了;今天还敢辱射我?” “贱人,给我跪下!”布占泰拿起部下送来的骲箭,拉开了弓。 几个士兵冲到了穆库什身边,强行把她按在了地下。 “布占泰,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别以为拉拢了叶赫,就觉得了不起了。我父汗不会饶过你的。”穆库什一边挣扎,一边不住口地骂着。 “哈……你以为你的父汗有什么了不起啊。告诉你,他的军师张一化死了。他一个有勇无谋的老酋,能奈我何?” “我父汗已经灭了辉发、哈达,下一步就该轮到你了!” “胡说!”恼羞成怒地布占泰叫喊起来:“扒了她的衣服!” 穆库什的上衣被扒了下来。 “无耻、小人、无耻、小人……”穆库什仍然骂不绝口。 “啪!”一支骲箭射在了穆库什的后背上。 “布占泰,你敢侮辱我的女儿,这次我就要灭了你们!”怒火冲天的努尔哈赤听讲完毕大喊了一声,立即决定:“明天一早,大军出发!” 第二天,八旗兵一个个意气风发,跟随愤怒的努尔哈赤踏上了征程。 实际上,龚正陆心里清楚,努尔哈赤这次攻打乌拉部,决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受了骲箭之辱,更不是因为布占泰迎娶了那位蒙古老女,真正的原因,是努尔哈赤为了扩张地盘、最后完成统一女真大业的需要。 当时的女真部落,除努尔哈赤的建州部落之外,还有四个部分:一部是叶赫部,由纳林布禄统领;一部是乌拉部,由布占泰统领。另外两部分别是哈达部和辉发部,但是这两部比较弱小。 按照努尔哈赤的想法, 他本来是要将这四部全部消灭,统一于自己的麾下的。但是,当时的明王朝为了防止建州女真坐大,难以对付,就采取了“以夷制夷”的方式,支持比较强大的叶赫部牵制努尔哈赤。如果攻打叶赫,明军必然前来救援,难以取胜。 而这个乌拉离明军的驻地遥远,明军一时顾及不上,所以,只要灭掉乌拉部,叶赫必然孤立。这样,努尔哈赤才决定出兵征讨的。 而过去他把女儿、侄女嫁给布占泰,也决不是出于友好的目的,而只是一种拉拢人的统战手段。他自己就曾经说过,“欲伐大树,岂能聚折。必以斧斤伐之,渐至微细,然后能折。相等之国,欲一举取之,岂能尽灭乎。” 所以,在统一女真的问题上,他采取了分化、逐步蚕食的政策。一方面,与较强大的叶赫、乌拉两部结盟联姻,为了拉拢布占泰,努尔哈赤和弟弟舒尔哈赤娶了布占泰的侄女、女儿为妻,舒尔哈赤又把女儿嫁与布占泰。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拆散其它四部的联合,以便将来各个击破。对于弱小的哈达部和辉发部,则采取提前出兵消灭的策略,先是消灭了哈达部,但是,他这一举动刺激了明王朝,明王朝为了压抑努尔哈赤,命令恢复哈达部,努尔哈赤只好服从明朝命令。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努尔哈赤宣布与乌拉开战,实际上不是什么复仇,而是他统一女真部落的一场重要战役。 当然,龚正陆作为一介书生,参与这场战争肯定是不明智的。之所以被努尔哈赤赶鸭子上架,都是因为听了张一化老人的建议。 而在这蛮荒之地,文化人极少。龚正陆能识几个字,也算是个人才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军事统帅的努尔哈赤就是土皇上, 凡是他定了事情,不是你谦虚一阵就可以避免的,尽管龚正陆一再强调自己不懂军事,他还是被硬逼着肩负起了军师的重任。 作为军师,不但要出谋划策,还要考虑大局。龚正陆没有研究过兵书,却也读过《三国志》史料,还有《三国演义》通俗读物。简单的军事常识还是明白些的。 这天,龚正陆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昔日工作过的马棚里,发现那位格洛牛录正在清点马匹。龚正陆便问:“这些马匹都要上前线了吧?” “上前线的马匹都是由参战将士自家准备。”格洛告诉他:“我这儿的马匹,都是给大汗和随身的将领准备的。” “不光是马匹,就是粮草,也都是由参战的将士各家自备。”格洛牛录就介绍了这边的具体情况。 “这怎么行?”龚正陆觉得奇怪,“参战将士是为国捐躯,粮草马匹理应由国家准备。怎么能让自家准备呢?” “哈哈,自家备马匹粮草,将来的缴获就可以归自家了。不然的话,哪儿来的积极性?”格洛牛录一下子说出了后面的利益分配制度。 “即使是这样,除了自家准备,国家也应该有必要时储备才好。”龚正陆发现附近的一些参战将士虽然准备了马匹粮草,但是他们手里的兵刃却是参差不齐。有的锁子甲甚至都生锈了,如果遇到强敌,岂不要吃大亏了! 回到努尔哈赤议事的地方,龚正陆就提出来,征讨乌拉是长途奔袭的大型战役,后勤保障必须加强。现有的兵器、盔甲、马匹、粮草都是自备,但是质量却无法保证,数量也供不应求,急需补充,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听了龚正陆的建议,努尔哈赤当即决定,把原先的兵器场扩大十倍,派主管兵器制造的头目广招技 术人才,增加设备,提高质量,迅速打造出一批兵器,盔甲等。 马匹、粮草的购买,将士服装的制做,全由后勤主管洛寒负责操办。军队的扩编与训练,由额亦都与安费扬古两位大将负责。 为了提高警戒,加强保卫,马上组建侍卫队,由费英东任侍卫队长,并负责组建。为了战争的需要,要加强对敌人的侦探工作,成立侦探队,由矮人何和理任队长,并负责组建。为了防止乌拉部的半路骚扰和临近城下的顽强抵抗,主力部队应该开展严格的操练。 出征的日期到了,这天拂晓,吃过早饭,努尔哈赤率领请王公、大臣,来到内城东面的大礼堂祭奠天地。 努尔哈赤拜过以后祝愿说:“皇天后土,上下神抵,努尔哈赤与乌拉部,本无衅端,守境安居,但是布占泰无耻之徒,竟然敢迎娶许配于我的叶赫老女,用骲箭辱射我的女儿,天其鉴之。” 拜过之后接着又祝愿说:“愿敌人垂首,我军奋扬,人不遗鞭,马无颠踬,惟祈默佑,助我戎行。”这是努尔哈赤在借助大神的威灵,发布临战的檄文,以求鼓舞军队的士气。然后披挂整齐,统帅兵马出征。 出征之后,前两天的行军是顺利的。因为都是本部地盘,见到征讨大军都是欢迎的人群。但是到了第三天,进入到乌拉部境内,出现了情况。 黄昏时刻,部队来到一条大河边,只见对岸到处是密集的营火,多得好像天上的繁星。那些人似乎是在埋锅做饭,炊烟四起,缭绕于空中。努尔哈赤问龚正陆这会是什么情况? 龚正陆想,一定是乌拉部探听到了建州兵马讨伐他们的信息,现在派兵马阻击来了。但是这些人是乌拉军的主力?还是当地的小部落?必须得打探清楚。 (本章完)

第30章 首战告捷 于是乎,努尔哈赤就派出前哨人马侦察对岸的情况。龚正陆嘱咐那些侦察兵,过后之后立即问当地人,听听他们说话的口音是不是本地人?如果不是本地口音,就是乌拉部派来的主力。如果都是村地人,那就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说话间,对岸的好像是吃过了饭,吆喝着开始行军上路,人多路窄,听那声势浩浩荡荡的,气势甚大。努尔哈赤拿出地图来,发现对面的山岭高峻,估计他们想越过那道沙济岭。 从左侧围堵而来。沙济岭上有个李家窝棚,预计敌军将在那儿休息一夜,明日拂晓前到达河岸乘船过河阻击我方征讨大军。 “既然是这样,咱们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的战斗就是以逸待劳了。”龚正陆见到几个将领看到对岸的敌人就想出战,心里话,行军一天了,人困马乏的,立足未稳。怎么能仓促作战?就马上向努尔哈赤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就依军师。”努尔哈赤采取了龚正陆的建议,命令部队休息,准备明天迎击乌拉部的阻击。 次日早晨,双方交战,乌拉部首先出兵挑战,龚正陆见到这里树林子茂密,不适合大兵团展开作战,就建议努尔哈赤派额亦都率少量精兵出战。 额亦都听到命令,一马当先,急速率兵迎击。两军各自列队,额亦都用大刀一指,喝道:“俺额亦都刀下不斩无名之鬼,乌拉来将赶快报上名来。” 对方的部将催马出阵,大声说道:“我是乌拉部沙济岭守将布寨。额亦都!你们建州兵为什么要侵犯我们乌拉的地界?我劝你们赶紧回兵,把人马撤回到建州去,不然的话,我们就在这里活捉努尔哈赤。你还是赶快下马投降,俺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额亦都听了,故意气他、激他,说道 :“你这匹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那兄弟布山丧失人伦,娶后妈作妻子。你又跟随他纠集本部那点儿可怜的人马,为虎作怅。你死到临头,还不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布寨气得红了眼,大刀一挥,向额亦都砍杀过来。额亦都用大刀架住,又说:“你们这点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哪儿能抵挡住我们建州兵马?俺劝你还是放聪明点,赶快滚蛋,闪开大路’!” 布寨气得肺快炸了,忙说:“少废话,看刀!”又是一刀砍来。额亦都跟布寨战了几个回合,拨马佯装败阵而走,嘴里还喊着:“量你也不敢追俺,你爷回去休息了——”布寨一听,更是火上浇油,拍马追来。 这时候,在后面为他观阵的哥哥布山不知是计,见到建州兵败,便一挥大刀,命令本部人马一起追杀过来,一直追到努尔哈赤指挥部的山下。 额亦都回马连续砍杀九人,又返身飞速转人山中不见了。乌拉部以为建州兵无力相对抗,是败阵而逃,各部便各自争功,蜂拥而上,包围了指挥部所在的这座山。 见到他们背向大河,仰面冲击,拼力进攻,早就犯了“仰攻”的兵家大忌。原先埋伏在半山坡上的建州兵,居高临下,全力抵抗。山上山下旌旗招展,喊杀震天,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 正当两军搏战到白热化时,乌拉部指挥后面军队冲向了建州阵地。布山的兵马也随着拼杀过来。如果首战不能取胜。势必要牵动军心。 形势危急时刻,龚正陆建议努尔哈赤命令将预备好的滚木擂石放下去,于是。努尔哈赤摇动信号旗,一声令下,建州兵马知道要放滚木擂石了,纷纷避开山道,山道上顿时木石俱下。那个布山只顾带兵砍杀,来不及躲避,战马纷纷被滚木 击倒。 他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只见额亦都杀回来的精兵强将,迅猛扑去,骑在布山身上,几刀将他砍死。旁边的布寨看见兄长被杀,惊呼一声,昏倒在地。 乌拉兵见到他们的头目一个被杀,一个昏倒,皆恸哭失声,无心恋战。他们急忙救起布寨,调转马头,夺路而逃。 于是,乌拉军斗志大减,又在建州军冲击下,坚持不住,各自夺路奔逃。因为山下临河,河边一片沼泽,山路崎岖,沿江狭窄,骑不成列。不少兵马慌不择路,在河滩上马被陷泥中,弃了马鞍,有的赤了身体,连滚带爬,狼狈逃命。建州兵马乘势追杀。 第二天,额亦都手下有个兵卒生擒了一人,前来跪见努尔哈赤。那兵卒说:“俺逮住这个人,要杀他。他急忙呼喊:‘不要杀俺!不要杀俺!愿意以财产赎身。’因此当时俺未杀他,绑来见汗王。” 努尔哈赤听了,向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慌忙叩头说:“当时,俺恐怕被杀,就没敢直说。俺是乌拉部布占泰部长的侄儿布济。受布占泰之命前来督促布山阻击你们建州兵马。今天战败被你擒获了,生死由你都督处置。” 努尔哈赤严肃地说:“你们部长布占泰曾经是我的俘虏,又是我的女婿,可是他却背叛我,抢娶叶赫老女,还用骲箭射我的女儿,这样的人天怒人怨,失败是必然的。昨天,布山已经被杀身亡,连尸体也被咱们捡了来。这是他罪有应得的下场。 “如果遇到你,也必然和布山的下场一样。今天,你既然来见,俺怎么能杀你呢?俗话说:‘生人之名胜于杀,与人之名胜于取’,俺赦你不死。”于是,下令给布济松绑,并亲自赐给猞狸狲裘,留存军中,作了向导。 首战告捷,鼓舞了 建州军马的士气,也让乌拉部前来阻击的人士气受挫。沿途的部落碍于布占泰的命令,不过是做做样子,带领兵马虚晃一枪,并不做殊死搏斗。尤其是有了布济这个高级的向导,行军不走冤枉路,竟然会比预计时间提前到达了乌拉部所在地。 一座山头上,布济告诉努尔哈赤,“那儿就是乌拉城。” 努尔哈赤听了,高兴的点点头,随后认真的查看起地形来。 山下,正是那座遥遥在望的乌拉大城。 城前,一道宽宽的河水在流淌着。 此时的乌拉,是一个部落的都城,可是,几百年之后,这儿只是一个小乡镇。 它座落于吉林省杏林市永吉县,被设置为满族自治乡,龚正陆记得自己去那儿旅游过,想找出一点儿当年古城的遗迹,但是并无收获。 目前这些坚固的城墙,日后早已成了废墟,上面种满了庄稼。而现在,努尔哈赤却要经过浴血奋战,将它抢到自己手里来。 “父汗,请你下令,让我的红旗兵火速攻城。不消一日工夫,我一定将布占泰擒来送你。”代善首先请战了。 努尔哈赤冷冷地看了看代善,没有吱声,却说了一声:“有请龚先生。” “父汗,他一个书生,明白什么是用兵打仗?我看,你带他来,纯粹是个累赘。”代善并不顾及龚正陆就在一旁,不无嫉妒地讽刺说。 “多嘴!”努尔哈赤喝斥了一声,代善喏喏地退后了。 听了代善的话,本想溜边儿的龚正陆,就被两个士兵推推搡搡地“请”到了努尔哈赤面前。 “龚先生,你看,此城如何可破?”努尔哈赤问道。 “将军,本人是个书呆子。打仗的事出个小主意还行,攻城略地的大事,确实不明白,你真不应该将我带到前线来。”龚正 陆知道这一路行军打仗的事都是努尔哈赤自己作主,代善一伙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低下头去,神色不悦地说道。 “龚正陆,”努尔哈赤此时有些生气了,“从今天起,本人将以昆都仑汗的名义征讨女真余部,请不要再称我为将军。” “是,大汗。”龚正陆立刻改了口,“本人确实不懂攻城大事,请你放我回去,早纳贤能,以免贻误战机。” “龚正陆,”努尔哈赤看到龚正陆这种顽固不化的态度,捋了一把胡须,顿时心生一计,说道:“你难道不想回江南了吗?” “大汗,你若放我回乡,小人不胜感激。”龚正陆听到努尔哈赤这样说,立刻动心了。说实在的。自从来到这儿觉得什么都别扭同,他巴不得早些离开。 “现在,你就是我的军师。”努尔哈赤严肃地告诉龚正陆:“如果你协助我打胜了这一仗,我放你回乡;如若继续执迷不悟,我立刻杀你祭旗!” “大汗,此话当真?”龚正陆抬起了头,追问道。 “君无戏言。” “好。容我三思。” “不,现在,我就要你拿出攻城之策。” “好。既然这样,本人就不客气了。”龚正陆想一想纯阳子过去对自己说过的话,又自恃知道那么多现代信息、历史知识,况且又有纯阳子暗中帮助,顿时信心百倍了。 龚正陆说完,往努尔哈赤身边一,大声喝道:“本军师现在就任,请各贝勒额真各抒破城之见。” “是。”众将勉强作了个揖。 “依我之见,我们远道而来,不易久拖;应该抓紧诱敌出城,决一死战!”代善说道。 “乌拉大城兵马众多,城池坚固,且早有防备。我们应该将其包围,断其粮道和外援,方可取胜。”四贝勒皇太极说道。 (本章完)

第31章 破城良策 “对,应该围城……” “不,应该决战……” 众将争论起来。 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进言道:“我军长途跋涉而来,最忌久战不决。那布占泰以逸待劳,盼望着拖垮我们哪。请大汗早日下令攻城,由老朽率本部人马与他决一死战。” “安费扬古,你先莫急,请听军师意见。”努尔哈赤提醒他。 “老将军言之有理。”龚正陆赞赏地点点头,说道,“不过,中国有句俗话,叫‘投鼠忌器’。” “愿闻其详。”安费扬古不情愿地朝龚正陆作了个揖。 “攻打城池,并不是难事。”龚正陆慢慢分析说,“难的是……建州的三位公主尚在城中。如果大军厮杀,布占泰狗急跳墙,三位公主的安全……” “哼,他们还有两个女人在我们手中哪。”代善听到这儿,抢过来说:“他要杀咱们的女人,咱也杀他们的女人。” “话不能这么讲。”龚正陆马上纠正他说:“她们毕竟是建州兄妹,同是昆都仑汗心疼的子女啊。即使布占泰不论亲情,我们还要顾及一奶同胞。亲不亲,一家人啊!” 听到龚正陆这番议论,努尔哈赤赞赏地点起了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只好坐以待毙,宁可吃败仗了。”代善不服气地说。 “非也。”龚正陆立刻转过身,对努尔哈赤说道:“大汗,请看这儿……” 努尔哈赤和众人的眼睛顺着龚正陆手指的方向望了出去。 “莫看这乌拉大城坚固,其实它靠的是周围六座小城的支持。一旦这六座小城被毁,它就会变成一座孤城。” “你是说,釜底抽薪,先毁了它的支撑点?”努尔哈赤问道。 “大汗高见。”龚正陆自知与努尔哈赤想到一起去了,就谦虚地朝努尔哈 赤作了个揖。 “眼前人马,任凭你调遣。”努尔哈赤高兴地下了令。 “是。”龚正陆受了命,立即吩咐道:“左边三城,兵力强,但城池弱,请二贝勒、三贝勒率蓝旗军击之。右边三城,城池坚,但将士狡诈,请四贝勒、安费扬古率兵击之。” “为何不派我红旗军出兵?”代善质问道。 “大贝勒。”龚正陆看了看他,马上回答说:“你在乌碣岩大战中英名传扬,曾令乌拉兵闻风丧胆。现在,你要守住城门。看住布占泰,一旦他出城,立刻生擒之。” “是。”众将一齐领命。 “注意,凡兵要杀光,凡粮要抢尽,凡是城池,一律举火毁灭。”龚正陆故意放出狠话,强调一番,最后信心十足地说道:“一旦周围城池被毁,布占泰不出三日,必来下书请求退兵。” “就依军师之计而行。”努尔哈赤命令说:“若有误事者,本王决不轻饶!” 打仗就像做事情一样,只要是有了行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执行监督的具体操作了。作为统帅和参谋人员,其实这时候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之后就是静观其变,等待结果了。 在山头上,龚正陆启动自己的千里眼功能,看到八旗兵一个如狼似虎,勇敢地投入到了战斗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在这场战斗中体现得淋漓至尽。 实际上,当时的汗王并没有采取丰厚的奖励措施,更没有什么坚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就连作战的马匹,路上的军粮,都是士兵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对他们唯一的奖赏就是,一旦作战胜利,战利品归自己,这就足以激起了他们的作战斗志。龚正陆看到—— 一座小城寨里。 皇太极手下的白旗兵蜂涌而至,守寨兵未战几个 回合,便弃城而逃了。 一把火,烧毁了一座房屋。 几个建州兵将粮食袋子装在大车上,运走了。 接下来,各部人马按照龚正陆的布署,奔向了自己的位置。 观战了大半天,努尔哈赤显得有些疲惫了,于是,龚正陆与他来到山下的营帐中。 这时,早早完成任务的一些将领已经在那儿等待向努尔哈赤汇报战果了。 “好,各位将士尽心杀敌,回去后我还有重赏。”努尔哈赤高兴地听着这些捷报,心里充满了喜悦。刚刚说到这儿,突然兵士来报:“大汗,布占泰派使者求见。” “哼,果然守不住了。”努尔哈赤大喝一声,“让他进来。” “慢。”龚正陆立刻举起手来,喊住了兵士,转身对努尔哈赤说:“大汗,若论身份,你是昆都仑汗,他不过是个贝勒。若论辈份,你是岳父,他是儿婿。况且他擅娶叶赫美女,辱射公主,应该前来谢罪。现在他只派个使者,太藐视我建州了。请传令使者,让他们的布占泰带上三位建州公主,立即亲自来拜见父汗!”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立刻吩咐说:“告诉这个使者,本王不接见。如果布占泰今日不来赔罪,我们的神兵将即刻踏平乌拉大城。” 兵士听后,说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布占泰原指望依靠六座卫星城的支撑,让他的外卫部队抵挡一阵子,自己的主力部队以逸待劳,然后出城与远道而来的努尔哈赤决一雌雄。 没想到六个小城一天就被努尔哈赤的部队攻克了,就觉得没什么取胜的指望,匆匆写了一封求援的信件派人送往叶赫部,然后自己不得不出城拜见岳父努尔哈赤。 龚正陆料到布占泰会这么做,第二天,就与努尔哈赤一起来到城门口。 乌拉大城城门慢慢启开,布占泰垂头丧气,带领三位建州公主,不情愿地出了城门。 “父汗!”三位公主见到努尔哈赤,一个个不顾阻拦,拍马奔来。 “女儿!”努尔哈赤激动地迎了上去。 父女几个的马匹淌着河水,拥在了一起。 “岳父。”布占泰此时在对岸发话了,“我是你的儿婿。我的乌拉部就是你的部,我的城池就是你的城池,我的粮食就是你的粮食。我一向敬重父汗,不知你今遭为了何事,竟兴大兵来讨?” “布占泰。”努尔哈赤松开三位公主,让她们回到建州营中,然后训斥道:“当年你被我俘虏,我没有杀你,还厚养款待,把你扶为乌拉国主。你却恩将仇报,七次背盟,不讲信义。近日竟敢娶叶赫美女,辱射我女儿,你该当何罪?” “父汗。”布占泰恭敬地低下头,假惺惺地说道:“娶叶赫之女,实属谣传;射你家公主,也是小人谗言。请父汗不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以离间我们父子的关系。为表示诚意,请父汗进城,容儿婿招待父汗,以示孝意。” “哼,你以为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随随便便就入你的鸿门宴?” “那……你要儿婿如何表示,才能撤兵啊?”布占泰露出一副翻悔的神情。 “我告诉你。”努尔哈赤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警告布占泰说:“你若真有敬重之心,明日此时,送你的部众大臣和一个亲生儿子前来我部作人质。不然,没有凭信,你又要出尔反尔了!” “儿婿遵命。”布占泰唯唯喏喏地应允了。以人质作信物,是中国战国时代盛行的手段,没想到,这种做法在这儿还颇流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对方的把柄,防止对方失信吧! 回到宫帐,努 尔哈赤陪三位公主吃了晚饭,又召龚正陆去商谈军情。 “看他那个怯懦的样子,不会反悔吧!”努尔哈赤问龚正陆。 “大汗,我观此人尖嘴猴腮,诡诈多变,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今日应下你的要求,一定是缓兵之计。” “你是说,他要去叶赫搬救兵?” “是的。”龚正陆想了想,点点头说:“我们今晚必须做好战斗准备。明日将其一举歼灭,消除这个心腹大患。” “好。”努尔哈赤说着,翻开了一张地图。 龚正陆早有准备,立刻拿来自己草绘的一张作战方案,摊在桌子上对努尔哈赤说:“我看,主攻的任务,还是交给老将安费扬古。大贝勒代善盯住布占泰的逃路,务必将其生擒活捉。四贝勒嘛,让他去阻击叶赫的援兵吧!” “嗯!”努尔哈赤满意地瞅了瞅龚正陆,笑逐颜开地说道:“龚先生,看来,你不但有智有谋,还知人善任,精于调兵遣将。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人啊!” “呵呵……”听到他这么夸奖自己,龚正陆不敢得意,只是自嘲地说道:“大汗硬是赶我这笨鸭子上架,只好献丑了!” “好了,从今,我认可你这个军师了。嗯,明天,你就随着我,咱们一起去山上观虎斗。哈……”说完,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第二天,各路人马依龚正陆的计策而行,乌拉大城的城上城下,兵勇云集,万箭齐发。在摇旗呐喊声中,安费扬古指挥建州兵,开始了攻城战斗。 “我们去山上看看热闹。”努尔哈赤看着眼前的战斗场面,对龚正陆说道。 “大汗,不用着急。”龚正陆自信地说,“不出半个时辰,安费扬古就可以破城。我们就可以坐到他们的城楼上,看大贝勒如何活捉布占泰了。” (本章完)

第32章 强行招婿 “是吗?”努尔哈赤听到这儿,又哈哈大笑了。 攻破了乌拉城池,原野上的战斗依然激烈。 看看城池将破,布占泰索性率领主力杀出了城门,与代善的红旗兵马遭遇了。代善于挥动大刀,与乌拉兵激烈地拼搏起来。 正在厮杀,忽然一阵呐喊声起,原来,是叶赫派来的援兵到了。 这时,皇太极的白旗军马穿刺出现,皇太极挺枪一刺,将“叶赫”援兵的头领刺于马下,援兵顿时被杀得七零八落。 接下来,那一杆绣了“乌拉”二字的大旗倒下了。 乌拉兵纷纷丢戈弃甲,慌乱地逃跑了。 这就是发生在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的事情,据史料记载:努尔哈赤以乌拉部不履行诺言为由,与布占泰在富尔哈城展开了决战。战斗历时十天。建州杀乌拉兵数以万计,得甲七千,缴获各种器械不计其数。乌拉部从此灭亡了。 消灭了乌拉部,汗王率领大军回到建州赫图阿拉老城。 城门口,百姓们欢迎努尔哈赤凯旋而归。 一队队宫女,拿来一坛坛美酒,敬献给胜利归来的将士。 看到这个场面,努尔哈赤禁不住洋洋得意。龚正陆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悄悄离开大队人马,到住处收拾起了行装。 既然这儿是赫图阿拉,它距离关口马市就很近了。龚正陆骑上马,只要逃出城,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抵达关口。 在京城,恩师纯阳子虽然嘱托他要完成他委托的大事,但是看到这一次收复乌拉的战斗中血流成河的惨状,他觉得自己一个白面书生。实在是难以完成这样的任务。 另外,虽然自己这一次出师为努尔哈赤献了破城的计献,但是努尔哈赤刚愎自用,基本上是大主意自己拿。 他难以成为努尔哈赤有心腹之人,也就很难影响到努尔哈赤在重大事件上的决策。这样,自己怎么可能肩负阻止努尔哈赤进攻中原的重任呢? 又想到这里离关口马市不远。如果趁机离开这里,就可以在马市上寻找马帮的大哥,获得柳莺儿的信息了。 龚正陆行装简陋,没什么贵重物品。几件衣服几本书,收拾个差不多了,就启动自己的千里眼功能,想看看努尔哈赤在干什么? 龚正陆看到努尔哈赤接过一碗酒,正要畅饮,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回身问自己的卫士:“喂,军师呢?” “回大汗。”卫士说:“军师正打点行装,准备返回江南呢!” “什么?”努尔哈赤听了这句话,顿时一惊,酒碗“啪啦”一声摔到了地上。 “父汗,你怎么了?”看到这副情景,几个贝勒立刻关心地围拢过来。 “快去拦住军师,不能让他走!”努尔哈赤大声喊道。 这时,一个亲兵飞快地跑到龚正陆的住处,生生地将龚正陆拽到努尔哈赤面前,秉报说:“大汗,军师来了。” 面前的人群立刻闪出了一条路。龚正陆背起自己简单的行囊,恭恭敬敬地在了努尔哈赤的跟前。 “龚正陆,你真的要走?”努尔哈赤十分惋惜地问道。 “大汗,你是举世公认的昆都仑汗,是一位说话算数的大英雄。既然我们有约在先,还请放我一条生路,许我返回故乡。” “哈哈哈……”努尔哈赤看到龚正陆的样子,眼睛一转,立刻大笑起来。 “大汗,你笑什么?”龚正陆知道他这一笑,就容易出变故,连忙问道。 努尔哈赤立刻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堂堂一个大汗, 岂可做背信弃义之事?” “这么说,大汗放我走了?”龚正陆急不可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可是,你们中原还有一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 “大汗,不管如何讲,你可不能违约呀!”龚正陆分辨起来。 “龚正陆,当时我们立约时,你还是我的军师。”努尔哈赤说到这儿,接着又狡猾地呵呵一笑,说:“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军师了。” “那我是……”龚正陆一下子懵了。 “龚正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婿了。难道还想走吗?” “什么?女婿?”龚正陆楞了,自己可是有妻室的人了啊! “龚正陆,本汗决定将干女儿金萍嫁你为妻。从今以后,你就住在皇宫里,为我出谋划策吧!哈哈哈……” “龚先生,快快谢恩呀!”此时的皇太极听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提醒龚正陆。 “可是,大汗。我家中有妻室呀!”龚正陆连连摇起头来。 “呵呵,你的妻室,不过是民间的糟糠之妻,我的干女儿,是本汗作主为你成就的皇家良配。你就不要推辞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龚正陆辩解了半天,无济于事。最后,还得跪下谢恩。 不过,这位大汗许配给龚正陆的不别人,而是那个**的金萍,这让他心里十分别扭。因为他知道,这个金萍,不仅生性**,还与她的干哥哥代善有一腿。如果自己与她成了夫妻,将来与代善难免要有一拼了。 应允了亲事,龚正陆有些绝望地返回了住处,这时,汗王派了家丁前来伺奉。刚刚打扫了屋子,烧上茶炊,家丁就悄悄告诉龚正陆一件秘密:“龚先生,那个金萍,与大贝勒进了粮食库房了。” 果然不假,此时在粮食库房里,代 善正搂了金萍,亲吻着、火热着。 代善的**发作了,动作渐渐地孟浪起来。他抱起了金萍走了几步,然后将她放倒在粮食包上。 金萍像是看出了他要干什么,便温柔地拒绝他说:“代善哥,今天不行啊!” “好妹妹,父汗为你们赐了婚,是不是就该离开我了?”代善板起了脸,露出一副不甘心的神情。 “代善哥,不管将来我和他怎么样。我的身子……都是你的。”说完,金萍竟又倒在了他的怀里。 现在的四贝勒府里。则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正指使女仆们忙着准备婚庆服装。 皇太极推开门,走了进来。 “参见四贝勒。”女仆们看到他,都跪下了。 唯独玉儿一人在那儿还在认真地绣着什么。 “呵呵……起来吧。”皇太极向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微笑着走到玉儿面前说:“玉儿,绣什么呢?” 玉儿举起了绣花手帕让他看。 “哟,你怎么一下子绣了两个喜字啊?”皇太极问道。 “什么两个喜字,人家那是‘双喜’!”博尔济吉特氏来纠正他。 “哦,好好绣吧。”皇太极拍了拍玉儿的肩膀,走了出去。 博尔济吉特氏跟了出来。 他们走到院子里。皇太极对博尔济吉特氏说:“刚才,父汗找我们商量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金萍结婚的事儿。”皇太极说道。 “这事儿啊,大家不正忙着操办嘛。”博尔济吉特氏说:“选个吉日,嫁了就算了,还商量什么?” “呵呵……那倒是啊。”皇太极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说:“可是,父汗想……想为他们在外面单独建一个宅院。” “怎么,他们婚后不住在宫院里?” “代善坚决反对。父汗……竟也顺从了他的意见。”皇太极摇了摇头说:“看来,还是嫌弃人家是个汉人呀!” “我看也是。既然信任人家,索性就嫁他个亲生女儿,招个亲生额驸多好!干嘛弄个干女儿应付……” “是啊。”皇太极点着头,“大概父汗也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了,就想在他的宅院上下一番功夫。” “我看,一个宅院,也未必就能把人家的心拢住。” “这可不是一般的宅院啊!”皇太极强调说:“父汗要他自己设计,自己监工。花多少钱父汗全部承担。” “他还懂得设计?” “嘿,不要小瞧这位驸马。弄不好,他就会在我们寒冷的北国描绘出一副江南水乡的图画来呢!” “嗯。”博尔济吉特氏微微一笑,“这一下,他就会甘心为父汗效力了。” “这……”皇太极轻轻地“哼”了一声,“也难说呀。” “难说?那父汗不是白白恭敬他一场……” “那倒不至于。起码在大事儿上能出个主意吧。”皇太极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下,“可是,再像打乌拉这样地卖力气,恐怕不可能喽!” “他这样做,会惹恼父汗,会掉脑袋的。”博尔济吉特氏担心地说。 “他会保护自己的。”皇太极沉思着了说了一句。接着,他像是想起了应该说的事情,便回过头来与博尔济吉特氏商量说:“我想……他们建宅院,咱们是不是拿点钱啊?” “你不是说,父汗承担全部费用吗?”博尔济吉特氏问道。 “嗬,父汗现在是这样说;真要是花得太多了,也会心疼的。” “那,咱们这么做……是为了啥?”博尔济吉特氏像是不太理解皇太极的动机,脸上堆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本章完)

第33章 新婚之夜 “福晋。”皇太极注视着博尔济吉特氏的眼睛,显得十分鬼谲地说道:“龚正陆这个人,可能不会为父汗卖力了。可是,对于我们,将来那是大有用处的。我们一定要团结他,还要设法保护他。”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顺从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马上去筹钱。” 看到这幅景象,听听皇太极夫妻的对话,再想想代善刚才的作为。傻瓜也知道自己今后依附于谁了。况且,皇太极还声称要保护自己呢!龚正陆见到此情景,心里有了主意。 下意识中,龚正陆似乎就这么决定了自己要参与宫中****了,而且必须要在皇太极这一边。 这绝不是因为代善与金萍**得罪了他,重要的是,他知道在这场****中,皇太极是赢家,而代善是输家。 不仅是他自己输了,他还让自己的后母晴副乌拉大妃丢掉了性命;继而又破坏了晴副儿子多尔衮的大好前程。这是历史结论告诉龚正陆的。眼下,****你死我活,如此惨烈,龚正陆当然要选择保命第一了。 阳光下,宫院里的小伙子们被皇太极召集起来。他们落鹿着臂膀,以天上卯星团的形状和方向,在地上扎了五座华丽雍容的大帐篷。 努尔哈赤居中,四散开的是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尔古泰、四贝勒皇太极。围绕这五座帐篷,是几十顶大小黑白相间的中小帐篷。 从高处望下去,这些帐篷组成了一座庞大的帐篷城,分散在宫外绿茸茸的草场上。 妇女们都穿上了称心如意的漂亮衣服,耳垂和脖颈佩戴了五颜六色的坠子和银首饰。她们故意将长长的头发飘散开来,显示着自己的潇洒和美丽。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她们故意在那些骠悍的小 伙子面走来走去,让黑油油的小辫子呈现出各种曲线,攀伏在自己优美的肩背上,引逗着小伙子们的青睐。 几声长鞭甩过,皇家嫁女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努尔哈赤身穿了黄色的官服,目光慈祥,仪态端庄。宫院里的首席大萨满额尔德尼向来是皇家婚丧仪式的主持人。 今天,他先是宣布嫁女仪式开始,接着就高唱了一段经文似的萨满长腔,然后走到草地中央,手舞足蹈了一番。 最后点燃了一堆篝火似的由松柏枝干隆起的柴垛,瑞火燃起来了,瑞烟悠扬而轻灵地飘荡向四周和天空。 人们顿时欢呼起来,一条条纯白、鹅黄、湖蓝、血红的色彩鲜艳的哈达抛到了努尔哈赤首领的脚下,欢庆的礼乐之声响动起来。 接着,十几张一米见方的礼盘被人抬到草地,一溜烟儿摆开:这些是皇家献给嫁出去干女儿的嫁妆礼品。 除了布疋、锦缎,还有水果、点心、美酒、新鲜的奶酪,其中,火红的高梁穗上还插了野雉尾巴,在阳光下散发着美丽奇异的色彩。 额尔德尼面对礼品嫁妆祝福完毕之后,宣布公主出嫁。于是,努尔哈赤的长子代善代表兄长们将干妹妹金萍抱上了花轿,然后,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向皇家宫院一侧的山沟人家走去。 山岭间,出现了一处江南水乡式的宅院,这就是由龚正陆亲自设计的新家。也是迎娶新娘子的地方。 按照皇家规矩,招收额附就等于汉家皇帝招驸马,是要举行入赘仪式的。可是,龚正陆自己认为一个有妻室的人,没有资格入赘。于是,努尔哈赤为了留下他,不得不退让一步,同意了由龚正陆在自己宅院迎娶夫人的做法。 可是,为了显示皇家威严,监工者按照努尔哈赤的意图, 还是让龚正陆在自己的宅院门口石柱上篆刻了三个大字:驸马园。意寓这是皇家宫院的一个组成部分。 此时的园子里,红纸满墙,唢呐声声。在人们的笑声中,正在举办着一场满族皇家婚礼。 金萍的头上顶了红盖头,在侍女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花轿。 龚正陆穿了一身满族新郎服装,在别人的引导下,上前迎接新娘。 接着,来送新娘的代善、皇太极夫妇和几个贝勒、大臣分别按顺序坐好。 婚礼开始了。 “傻柱子讨喜钱”、“迈火盆”、“射箭”等风俗仪式一项一项地进行下来。 夜晚。 白天的唢呐声乐渐渐隐去了。驸马园里显得静悄悄。 正厅的寝室里。灯火通明。烛光映照的窗纸上,显出一个大大的双喜字。 换了便装的新娘子金萍,斜偎在崭新的床铺上,好奇地观赏着新房里的装饰。 两个女仆整理好房间的摆设,说了声“公主晚安”,恭敬地退了出去。 金萍舒了一口气,往后一仰,摆出了在马厩里向龚正陆求欢的姿势。 “龚正陆,你干什么呢?快点儿来呀!”她用脚将一双绣鞋蹬在了地上,口里着急地喊着。 “夫人,按照中原规矩,这个时辰我们应该敬祖宗啊!”龚正陆撩起了门帘,提醒她。 “敬什么祖宗?”金萍仰在床上不耐烦地说:“白天我们拜了父汗,礼节就算完了。你怎么又弄出这么多的礼数来?” “这……”龚正陆看到她的这副姿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充满了厌恶的神色。 “来吧!”金萍像是看到了龚正陆的神情,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拉住龚正陆就使劲儿地拽到了床上。 “夫人,你看你……”龚正陆不由地反抗起来。 “哈…… 今天晚上你还想拒绝我?”金萍开玩笑似地将龚正陆按倒在床上,然后,顺势一个翻滚,压在了龚正陆的身子上。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我……”龚正陆挣扎着说,“你听我说呀!” “说什么呀?”金萍看到龚正陆认真的样子,不得不从他的身上下来,然后紧紧地拉住了他的两只手。 “金萍,虽然说你是公主,可是,从今天起,我们是夫妻了。”龚正陆慢慢地说道。 “这我明白。还用你讲吗?”金萍说着,把头依在了龚正陆的胸前。 “按照规矩,结婚以后的夫妻应该做到:夫有夫德。妻有妻德。”龚正陆开始了三从四德地说教。 “什么夫德妻德?我们俩好就是了。”金萍似是欲火难熬,不安分地动着手脚。 “这夫嘛,要成家立业,养妻育子……” “嗯……”金萍像是听不进去了,“快点儿吧,还讲……” “这妻子嘛,必须要守身如玉,三从四德……” “守身如玉?”金萍听到这儿似乎联想到什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龚正陆没有注意金萍的反映,继续说道:“女孩子嘛,婚前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纯洁。婚后,更要忠于自己的丈夫……” “龚正陆!”金萍听到这儿,顿时翻了脸,“你是不是说我在马厩里那件事儿?” “夫人,别误会。”龚正陆连忙解释,“我是说,过去的事儿,就算了。可是今后……” “哼,‘就算了’?你挺大度啊!”金萍讽刺道:“告诉你龚正陆,我虽然是父汗的干女儿,可是皇子哥哥们都喜欢我。今后,我愿意和哪个玩儿就和哪个玩儿,你管不着!” “你别生气,听我说呀!”龚正陆急忙劝说道:“我不是不让你接 触男人。我是说……” “说什么?”金萍气呼呼地将他往床下一推,“今天我先申明,结婚以后你别拿出丈夫的架子来管我。今后,我愿意出去骑马就骑马;愿意出去打猎就打猎。愿意和谁一起去就和谁去,你管不着!” “你怎么了?”龚正陆也禁不住气恼了,“刚刚结婚就不守妇道!” “去你的妇道!”金萍气愤地拿来床上的绣花儿枕头往地上一摔,“本公主就这个样,你要是嫌弃。去娶别的女人吧!” “唉!”龚正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说着她开始动手动脚,他躺那儿,背对着她,声音苍老。你觉得我们现在可能吗?她嘴里喃喃而语,有什么不可能?你怎么就说出不可能的话呢?我们是父汗钦定的夫妻啊! 他试了试,想顺从她,但是就觉得真的不行。她又是恼怒又是不甘心,便更用力抱紧他。想是要把他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背对她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并不痛苦,更没有欢娱。最后,她彻底的放弃了他,却不肯松手,就那么紧紧的抱紧他,一直抱着他。 金萍抱着他昏昏睡去了,他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在他的头顶上悬挂着喜庆的宫灯,一条龙的图案狰狞的注视着他。 而那个新婚燕尔的女人松散的躺在他的身边,睡觉的她终于离开了他的身子,把他解放了出来。 到了后半夜他还是睡不着,便干脆爬起来到楼台上。周围是一条静谧的山沟,原来叫做牛家索,自从驸马园兴建以来,这里增加了一些宫廷建筑的色调,整个山沟显得不那么土气了。 此时此刻,悠长的山沟里寂然无声,黑鵔鵔的树影如波涛起伏,在楼台上像是舟行水上,所有的时光迎面袭来,又在瞬间迅速地后退。 (本章完)

第34章 重要的建议 在黑暗中他再次想起了几年前的会景楼,就着会景楼房间里面的烛光,他和柳莺儿情深意浓的相爱。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道德风尚的叛徒。 白天念的是仁义君子的书籍,晚上却与邻家小姐坠落于烟花。他作为一个富家官宦子弟,竟敢挑战了庞大的社会秩序和观念,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身体的需要,更好像是山盟海誓的英雄壮举。 而现在,情境与那时候完全不同,他不仅仅是与另一个女人结婚了。更是在被命运的河流裹挟着自己往前走。他不过是河流中的一块石子,和其它所有的石子没有任何不同。命运啊,让人失去了所有的道德信念和追求。 早晨,天还没亮,门环突然被人叩响了。 “喂,是谁?”龚正陆大声问道。 “驸马爷,我是四贝勒夫人派来的。这儿有女儿三天回门的风俗。大汗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准备举家欢乐一番,请驸马与公主准时赴宴。” “谢谢你来告诉,知道了!”龚正陆回答道。 宫院里。 一阵阵欢笑的声音从御膳厅里传了出来。 厅里,摆了几桌酒宴。 代善正在主持酒宴的礼仪。他举了酒杯说道:“今天,是金萍妹妹婚后回门的大喜日子。父汗高兴,和我们儿女共同进餐。下面,先请金萍妹妹和妹夫向大家敬礼。” 龚正陆和金萍穿了新衣服,并排在一起,向大家鞠了一躬。 努尔哈赤和皇子、格格们坐在了一起。看到小两口的样子,乐得眯起了眼睛。 一家人欢欢笑笑,其乐融融。 “父汗,小婿蒙你厚爱,将金萍公主许配与我。今后,还请父汗对我多加教诲。小婿感激不尽。父汗,请!”鞠躬之后,汗王赐坐,龚正陆不敢 怠慢,立刻举起一只酒杯,向他谢恩。 “哈哈哈……”努尔哈赤听了我的话,开怀大笑了,“什么教诲不教诲,下一步打叶赫,还要靠你为本王出谋划策哪!” “父汗,你真要出兵叶赫?”旁边的皇太极忍不住问了一句。 “海西四部,我们已经灭了三部,这个叶赫,还留它干什么?”代善咕咚咕咚地灌下了一碗酒。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嗑嗑巴巴地说着。这代善现在仗着自己是大贝勒,说话非常放肆。 “是啊,趁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干脆一鼓作气,踏平它算了!”另一位贝勒、有名的楞头青莽古尔泰夹了一口菜,跟着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提议……”二贝勒阿敏立刻拿着酒碗起来喊道:“为我们踏平叶赫,干一杯!” “干!” “干!” …… 人们喝光了酒,将碗“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 侍女们忙不迭地又一碗一碗地斟上。 “驸马,你看此事如何?”皇太极此时看了看上座的努尔哈赤,然后问龚正陆。 “呃,我不敢多嘴,不敢多嘴……”龚正陆掩饰着自己,端起了面前的汤碗。 龚正陆虽然成了努尔哈赤的干女婿,但是想到他毕竟失了对自己的承诺,所以就想,自己不能因为娶了他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干女儿就对他俯首贴耳地那么孝敬。现在,毕竟自己还不是他们家的人。 “不。”努尔哈赤注意到了皇太极的眼神,催促道:“今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父汗。”龚正陆一看躲避不了,就立起来说道:“叶赫与我们长期作对,打是该打的。可是,这叶赫比不得辉发、哈达和乌拉;今天的形势,也比不得昔日了。” “你是说,如 果我们动它,会有麻烦?”努尔哈赤追问道。 “父汗,你知道,明朝的边境政策,历来是‘以夷制夷’。如果我们灭了叶赫。谁还能制约我们建州呢?” “明朝会干预?”皇太极猜测道。 “去他妈拉个巴子!”代善大手一挥,“不就是抚顺那个小‘游击’杨汝达吗?他要是出兵帮着叶赫,咱连他们一块儿打!” “大贝勒,你这么说,岂不是与明朝开战了?”龚正陆非常讨厌他这种傲慢的态度,就立刻反问了一句。 “咱们父汗要做天下霸主。对明朝开战,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代善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说道。 “父汗。”龚正陆看了看努尔哈赤,恭敬地问道:“你确有此意?” 努尔哈赤稍稍矜持了一下,接着便果断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样……我们不妨先和明朝的军队较量一次。”皇太极见缝插针地建议道。 “可……我们这样做,会落个叛逆的罪名啊!”努尔哈赤瞅了瞅龚正陆,似乎还不敢轻易允许。 “他们欺负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也该报报仇了!”阿敏不服气地说。 “对,报仇。”此时的莽古尔泰已经喝红了眼,“咱们不能老是怕他呀!” “既然海西三部我们可以破,为什么这叶赫和明朝就打不得呢?”代善扬起手,质问起龚正陆来。 “我说打不得了吗?”龚正陆蔑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接着又开始讲自己的道理,“大贝勒,打仗不但要军力强盛,而且必须做到师出有名。” “龚正陆,你想说什么?”努尔哈赤知道龚正陆话里有话,就追问道。 “父汗,下一步我们无论是打叶赫还是抗拒明朝,都必须先做好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建国称汗!”龚正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对!” “对!” “对!” …… 听龚正陆这样一说,人们都树起了拇指。 “嗯!”看到大家的情绪,努尔哈赤一下子了起来,当即说道:“龚正陆,你今天晚上留在宫里。” 深夜了,明亮的烛光依然照耀着汗王寝宫的大炕上,努尔哈赤一边抽着烟,一边听龚正陆讲述对建**务的设想。 “建国之要,先要明确人事机构。中原历朝皆设六大部,每部各设大臣……” “不需要不需要……”努尔哈赤连连摆手说,“我们现在的八旗制度是军政农工商合为一体,有贝勒和旗主各自管理,很方便的。不一定参照中原的样子吧?” “可是,既为国家,必有君臣啊。你既为君,下无臣子怎么可以?” “这几大贝勒,皆我儿孙;不可以作臣子看待吗?” “父汗,儿孙虽然忠诚于你。却只可封王,不可作臣使。” “封王……”努尔哈赤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那这臣子如何设置好呢?” “既有了八旗,可设八位大臣。每旗出一人,处理行政事务。另外,还有负责刑罚、礼仪、宫廷内卫方面的人选……这是必须要考虑的。” “嗯,我看这样……刑事方面,设几个诉讼大臣吧;礼仪,可由人兼顾;户、兵、工商之事,暂时就由贝勒们按照八旗制度各自分管。至于这吏治管理……”努尔哈赤衬思了半天,最后还是盯住了龚正陆。 “父汗。”龚正陆看到努尔哈赤像是有意于自己,立刻跪下恳求说:“小婿只可为你出谋划策,至于官职,万万不可授我。” 这不是龚正陆搞什么谦虚,而是龚正陆必须推让的事。古代,吏部从 来就是六部之首。明朝以后,吏部的头实际就是不挂名的宰相。自己刚刚来到这儿,情况尚不熟悉,这种差事怎么可以往自己身上揽呢? “为什么呢?”努尔哈赤捋着胡须问。 “小人不过是你刚刚招赘的干女婿。目前寸功未建,若要封官,只怕众人不服啊!” “好吧!此事儿暂且不提了。”努尔哈赤微微一笑,像是理解了龚正陆的处境,又问“那,这些贝勒、大臣的人选……” “父汗,请看……”说着,龚正陆从他的桌案上拿来一张草拟的官职图说:“四大贝勒,肩负重任,且又要称职孚众,必须以军功为先,应当从优秀的皇子皇侄中加封。诉讼大臣,应当以对父汗的忠诚和军功资历,从大将中选出。其他官员,应当从现职优秀人员中选拔。” “说说具体人选。” “好。小婿以为:可封代善为大贝勒,阿敏为二贝勒,莽古尔泰为三贝勒,皇太极为四贝勒贝勒。命额亦都、费英东、何和里、扈尔汉、安费扬古为五诉讼大臣,可同听国政。 “何和理处事公正,可主持刑事;额尔德尼通晓仪节,可兼顾礼事。另外,除八位办事大臣之外,还应再设粮库官十六人,具体侯选人,都在这名单上。这样,军事、听讼、理财、行政皆有人管。我们的国政和官制就健全了。” “嗯。”努尔哈赤满意地微微一笑,接着问:“你看这国号?建元称谓?还有我的尊号……” “父汗,此等仪礼之务,请交给额尔德尼去办。他会比我们想得更好、更周到。届时,你审核把关就是了。” “那……大汗宫的修缮?” “可交大贝勒代善总理。” “典章制度的事儿?” “可由四贝勒承办。” (本章完)

第35章 尊贵的封号 “宫廷侍卫?” “当然是费英东最合适了。” “好哇!”努尔哈赤赞赏地看了一眼龚正陆,颇为自得地说:“看来,这朝政用人就像战场上调兵遣将一样,谁擅长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才对呀。” “父汗英明。”听了努尔哈赤的话,龚正陆恭敬地作了个揖。 谈至深夜,努尔哈赤才放龚正陆出宫。回到家里,金萍一反往日冷淡的样子,又是命侍女沏茶,又是命侍女伺候洗脚。与前几天相比,热情的态度简直是变了两个人。 龚正陆心里话,这女人态度变得如此的热情,绝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浪子回头。这里的男人女人,看待一个人的尊贵高低,都是以努尔哈赤的态度取舍的。如果是努尔哈赤信任的人,人们自然会敬重你,巴结你。一旦努尔哈赤对你失去了信任,那就一文不值了。 其实,自己之所以受到努尔哈赤的信任,自己除了有点儿文化知识,在这一次征讨乌拉部的战役中献出了攻城略地之策,重要的是自己考虑问题能够从努尔哈赤的政治需要出发,想到其他人所想不到的事情。譬如,这一次建议努尔哈赤建国称汗,就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按照恩师纯阳子的要求,要极力阻止努尔哈赤进犯中原。只要赢得几年时间,等到天启皇帝一死,新君即位,明朝的政治形势就会有大的改观,建州之患也就不存在了。 可是,神仙的神机妙算也架不住那铁的历史规律。明朝太腐朽了,被新的政权替代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事实。自己作为一个外来的汉人,能够阻止一下努尔哈赤进犯中原的脚步,也就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而要暂缓努尔哈赤进犯中原的脚步,除了建议他建国称汗,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建了国,努尔哈赤 必然要忙于国家事务,心思就不会全部用到打仗上。再说,建国称汗之后,努尔哈赤有了享乐的机会,自然也就不那么雄心勃勃的攻城略地了。 除了以上原因,龚正陆还要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和生存问题。在这个虎狼之地,如果稍有不慎,惹怒了努尔哈赤这个山大王,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现在,自己提出这么个建议来,就会拉近自己与他的距离,那样的话,自己就有了努尔哈赤这么个政治靠山,代善那伙人就不敢轻易地对他下手了。 当然,龚正陆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和实际身份。努尔哈赤表面上尊重他,不过是把他当工具来使唤,真正的大事,人家是自己拿主意或者是与家里人商量的,所以,自己说话办事就要夹起尾巴来。谨言慎行,譬如,努尔哈赤想让他主管吏治,他就诚惶诚恐的推辞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紧张筹备,大汗登基仪式赶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正式举行。 大汗宫。 初春的阳光,照耀着修饰一新的大汗宫院。 宫院里,金碧辉煌的尊号台上,插了鲜艳的八面旗帜。 尊号台前,锣鼓齐天,宫乐齐鸣。 八旗子弟兵排齐全副仪仗,簇拥御驾。 文武百官,司礼人臣,分别鹄候两旁。 这一天,是在中国历史上永远列入史册的日子:公元1616年,明万历44年,努尔哈赤经过多年奋战,终于统一了东北女真各部,在建州赫图阿拉城宣布成立大金国,史称“后金”。 此时,仪仗队拥着努尔哈赤升至大殿,就位于中间绣金团龙的大座椅前。 八位大臣从众人中走了出来,手捧劝进表文,跪在努尔哈赤面前。 侍立在努尔哈赤身侧的文官额尔德尼接过八位大臣跪呈的表文。随后宣布:“经 八旗贝勒及大臣共议共请,天奉我主努尔哈赤尊号:‘抚育列国英明汗’”。 众人们听罢,一齐高呼:“大汗英明,英明大汗;大汗英明,英明大汗……”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汗王下了御驾,龙行虎步地走近香案,对天行礼,焚香告天。 欢乐的乐曲中,诸贝勒大臣恭恭敬敬地向汗王行三跪九叩礼。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妃格格们笑逐颜开地齐齐跪拜。 尊号台内。汗王遍视阶下朝拜的人群,突然皱了眉头,向立在一旁的代善问道:“金萍公主和驸马怎么没来?” 代善躬身答话:“父汗,儿臣以为,金萍公主不过是你的干女儿;她没有资格前来朝拜。” 听了代善的话,汗王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此时,立在殿侧的博尔济吉特氏急忙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皇太极。 皇太极心领神会。他看了代善一眼,急忙上前劝谕:“父汗,金萍公主虽然是你的义女,却是你心中所爱;今日父汗登基,理应前来参拜。” 代善急忙上前反驳:“如果让金萍公主前来参拜,那……她的丈夫来不来呢?四贝勒,请你不要忘记:龚正陆可是个汉人哪!” 皇太极立刻接过去说:“龚正陆虽然是个汉人,却是父汗亲自为金萍公主选择的良婿;倘若为此疏远了他们,有负父爱和亲情啊!” 汗王听了这番话,点了点头。 代善看了看汗王的脸色,随即请示:“父汗,你的意思……” 汗王哈哈一笑,说:“代善啊,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人多好热闹啊!” 代善听到这儿,立刻大喊一声:“宣金萍公主、驸马龚正陆上殿朝拜!” 其实,这时候,龚正陆和金萍就在人群里看热闹呢。龚正陆知道汗王想招自己上殿,但是 主持人代善一定会反对。所以,就故意躲避起来。没想到,汗王竟立即招自己和金萍上殿了。 鼓乐声中,娇艳无比的金萍公主携着龚正陆快速行至殿前,向汗王大礼参拜。 看到这一对小夫妇,汗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贝勒、大臣及福晋们看着二人参拜,脸上都显示出喜欢的神色。 二人拜毕,待要退殿,殿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慢!” 龚正陆知道努尔哈赤肯定要有什么举动,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了身子,恭候听令。 额尔德尼走向前去,用宏亮的声音宣了一道临时旨意:“龚正陆听封……” 听到这句话,龚正陆看到众贝勒、大臣们都吃了一惊。 额尔德尼的声音响彻了宫殿:“驸马龚正陆,从今天起,大金汗王封你为‘御前驸马’!” “御前驸马?”受封的龚正陆神色显得很恐慌,他匆忙跪倒,颤抖地喊了一声:“谢父汗!”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龚正陆看到金萍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御前的官职,是皇家历来很少任命的。不管是什么官职,只要是带了御前的字样,那就显示与皇帝有着密切的关系。 龚正陆不知道努尔哈赤此举的意义何在?而且,御前是官职,驸马是亲属称谓,这二者怎么可以连在一起呢? 不过,在这偏远的小山区里,这个“山大王”一向是说了算的。他说的话尽管语句不通,但是从来都是令行禁止,不得违抗。于是,龚正陆就甘心当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御前驸马”。 第二天,龚正陆曾经就御前驸马的含义向额尔德尼求教。他笑了笑,解释说:“过去,蒙古首领常封自己的爱婿为‘金刀驸马’,你们汉家皇帝也有封自己的驸马为特殊官职的。 “呵呵,大汗此意 ,就是对你格外信任的意思吧?从今之后,你就是御前官,不用通报,就可以直接入宫议事。别看你是个干女婿,大汗可是视你如亲子。请好自为之吧!” 果然,汗王登基之后,对龚正陆格外器重,大小朝会都让他位于前面,商议事情总要听取他的意见,那个金萍,也老实了许多,不再与代善勾勾搭搭地约会了。 可是,这一天,这个金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自己溜了出去。龚正陆知道她是要去会代善的,就不免生了疑心,启用了自己的特殊功能进行了跟踪—— 月夜,山冈下。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月光下,龚正陆看到代善与金萍公主的马从不同方向驰来。 两只马头碰在了一起。 金萍公主一边勒着马,一边着急地问:“大贝勒哥,这么晚找我,有急事儿?” 代善不紧不慢地跳下马来,阴沉着一张脸问金萍公主:“金萍,你可知道,父汗为什么要封那个小白脸子为‘御前驸马’吗?” 金萍公主想了想,说:“他平时喜欢摆弄诗文,现在又天天教皇子格格们学习汉文。父汗此举,是表示对文化人的喜爱吧?” 代善“哼”了一声,“事情没那么简单。” 金萍公主不解地问:“那是为了什么?” 代善没有回答金萍公主的话,却焦急地问:“父汗这几天可曾召见他?” 金萍公主摇摇头:“……没有哇!” 代善叹了口气:“你让他骗了。” 金萍公主一惊:“骗?他敢骗我?” 代善说:“据我的密探报告,父汗曾两次秘密召唤他,他却推病不出。” “不能吧?”金萍公主半信半疑地说:“父汗找他干什么呀?” “建国大事结束了。下一步,他们可能要研究‘立储’人选了。” (本章完)

第36章 想不到一块儿 “什么,‘立储’?”金萍公主吃惊地问:“这么大的事情,父汗找他?难道说,父汗要他参与机要,襄理国政了?” 代善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说:“金萍,这是金条两块。请你务必转交给驸马……” 金萍公主看见月光下闪闪的金条,急忙推辞说:“大贝勒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代善毫不理会对方的神色,心事重重地说:“送他这份礼物,是表示我代善从今之后不再歧视他了。只要他能把我推荐上去,我代善另有重谢!” 金萍公主咬了咬牙,不服气地说:“哼,有我在,看他敢推荐别人。” 代善叹了一口气,把金条往金萍公主怀里一放,说:“唉,现在的‘御前驸马’不是从前的汉人龚正陆了。我们不能再欺负他了。 “我看啊,自从张一化老人去世,父汗身边就没有了贴心的军师;这个‘御前驸马’,要成为父汗信任的人啦!你呀,得用甜言蜜语拢住他的心才行啊!” 此时,金萍公主却动情地往代善的怀里一扑:“大贝勒哥,可是,我们怎么办呢?我想你,想得难受啊……” 代善拍了拍金萍公主的肩膀:“好妹妹,现在不是我们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不!”金萍公主的胳膊缠了代善的脖子,身因着将嘴唇凑了上去。 二人拥抱着倒下了。 身边的马儿无意地一声嘶叫,惊动了山上一个走路人。 不远处的树下,一位衣著华贵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顺着马嘶声好奇往这儿看了一眼。龚正陆一瞅,她正是皇太极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看到代善与金萍公主在亲热,她立刻扭头走开了。 代善说的话,不光是让金萍吃惊,连龚正陆也 感到吃惊了。在汉家皇帝登基的时候,一般都是要确立太子的。 太子是皇帝的接班人,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皇帝都要封自己的长子为太子的。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可是,努尔哈赤这位塞外的土皇帝,现在怎么也要考虑这件事情了呢?而且,他这几天派人找自己,竟然是商量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龚正陆必须躲避。因为,在历史上,凡是在立太子问题上发表了言论的大臣,历来是没有好结果的。况且,这是塞外一个特殊政权的家务事,自己何必往里搅和? 不过,看到一向飞扬跋扈的代善为了此事,竟然拿出金条来,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了。 第二天,宫院内暖日和风,杨柳吐绿。一阵阵读书声从书屋里传了出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读书屋内,龚正陆正拿了一本古诗集教十几个小皇子格格朗读。 读完一首诗,龚正陆就教他们拿起毛笔,练习写汉字。 “汗王驾到!”屋子外面一声喊。 龚正陆急忙领学生们跪倒,嘴里齐喊:“拜见大汗!” “哈……”汗王开心地笑着进了屋子。看到跪在地下的众人,他招了招手说:“起来起来。孩子们,念书念累了,出去玩一会儿吧!” 学生们高兴地挤出屋门,一哄而散。 “驸马,来,陪本汗到城墙上转悠转悠……”努尔哈赤邀请龚正陆。 宽阔的北城墙上,汗王与龚正陆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一边欣赏城外的春景,一边谈着话。 周围,小学生们高兴地跑来跑去。 远处,立了汗王的保镖。 汗王稍稍停了一下脚步,看了看龚正陆的神情,语重心长地问道:“驸马,可知道本王要找你谈什么事情吗?” 龚正陆的眼睛转了转,心想,莫不如就此说破了,便躬身答道:“为臣猜,父汗是不是要‘立储’了?” “呵呵……”汗王赞赏地看了驸马一眼,说:“聪明啊!我呀,今天正是要问你对‘立储’人选的意见。” “这……”龚正陆假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为臣听说,父汗早已明确让大贝勒代善代理政务了。这‘立储’人选,父汗心中早就有数了吧?” “是啊!”汗王听到这儿,点了点头。“代善现在算是我的长子了,为我代政是理所当然啊。可是,这代政人选并不等于就是‘立储’之人啊!驸马,你看本王百年之后,诸位贝勒中谁可接替我执掌这大金国呢?” “父汗身体康健,雄心勃勃,正图大业,怎么讲起了百年之后……” “驸马,难道你也要学那些人……哄着我说话吗?”汗王显得不高兴了。 “为臣不敢,为臣不敢。”龚正陆吓得一下子低下了头。 “你可否知道?”汗王严肃地问他说:“本王九个女儿,所嫁之人都按大金习俗称为‘额驸’;而本王却单独称你为‘驸马’。这是为什么?” “我是个汉人,谢父汗尊重我汉人习俗。” “哼!”汗王生气地说:“就一个习俗了得?” “为臣知罪。”龚正陆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对头,慌忙跪倒在地。 “龚正陆,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在登基**上特封于你,就是想听听你在一些大是大非问题上的意见。我不希望你像那帮谄臣一样,处处顺着我的心思说好话。” “谢父汗信任,为臣畅所欲言就是了。” “这才好。”汗王笑了笑,“起来吧!” “谢父汗。”龚正陆马上立起来,索性开口说道:“父汗 真要‘立储’,为臣以为,将来接替你大业的人,应当是四贝勒皇太极。” “他?”汗王像是没有思想准备,却立刻将自己的神色掩饰了,问道:“为什么是他?说说原因。” “皇太极跟随父汗多年征战,军功显赫。本人又聪睿绝伦,性耽典籍,谘览弗倦,仁孝宽惠,处事廓然有大度,颇具帝王之像。” “嗯!”汗王沉思了一下,“可是,代善……他不行吗?” “大贝勒为人宽厚,性情温柔,深孚众望;又独掌两旗兵马,军功甚多,权势亦大。只是,除了马上功夫,他在抚民理政、处理纠纷方面却显得优柔寡断,才气平庸,似乎缺乏王者之气。” “可是,若论齿序,代善为长。这废长立幼,不是犯了你们中原‘立储’大忌吗?” “立嫡以长,礼之正也。然而汗王正欲进取中原,后辈任重道远,‘立储’选人,应当以才能为先。” “皇太极性格威厉,好弄权术,人所畏惮,将来登基,何能孚众?” “****残酷无比,能左右局面者才可稳操胜券。昔日唐高祖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因其平庸低劣,屡次加害其弟。终于酿成了玄武门血变。历史先例,望父汗明鉴。” “容我再思。”汗王听完了,眯上了眼睛。 看到汗王的样子,龚正陆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对他的心思,心中难免担心。因为,现在,他从心里是信任代善的。 虽然皇太极也立了不少战功,但是,汗王看得更多的是他的缺点。当然,立代善也许更有道理。可是,龚正陆必须坚持立皇太极。因为,历史就是这么记载的。 凭着自己这点儿历史知识信息。他知道立皇太极是大势所趋。所以,他必须按历史真相来 说话。尽管这样可能惹汗王不高兴。可是,从感情上,龚正陆实在是太讨厌那个代善了。 “什么?你推荐了皇太极?”晚上,龚正陆刚刚回到住处,金萍就恼怒地冲他拍起了桌子,接着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烛光下,龚正陆在金萍面前,强忍心中怒火说了一句:“夫人息怒。” “谁是你的夫人?”金萍咚咚地敲着桌子,怒气不减地继续训斥着:“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吗?人家大贝勒哪一点儿对不住你?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拧呢?” 说着,她拿过那两块金条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你瞅瞅,这是啥?是砖头块子吗?你怎么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大汗封我为‘御前驸马’,是信任我的人品。我必须精忠报国,不能徇私情!”龚正陆说着这些大道理,坚定地抬起头来。 “私情?哈……”金萍冷冷地笑了起来,“封你个‘御前驸马’,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哼!别做梦了。我们自己的家事,还没到用你操心的时候。 “你在大汗面前说的那些话,就像放屁一样,大汗根本就没有听。他老人家今天下午刚刚对我们宣布过:大汗宫里的事情,还是大贝勒说了算!” 啊!听到这儿,龚正陆沮丧地耷拉下脑袋,一匹谷坐在了凳子上。 没想到,大汗表面上让自己讲话,但是自己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听。还有,这宫里的保密性怎么这么差?自己与汗王两个人说的话,怎么当天就传到金萍的耳朵里来了? “哼,龚正陆。我告诉你,这儿是我们大金的天下。你不过是个被掠来的汉奴才!要是惹得我不高兴,我就废了你!明天,你给我下水田干活去!” (本章完)

第37章 惹恼了代善 秀丽的春色里,流过一道弯弯的清溪。****地流着,连起了一畦畦平整整的水田。 汪汪的春水中,露出一株株内馁的秧苗儿。 一阵风儿吹过,苗儿们低下了头;风卷着苗儿,漾起了一圈圈儿的水花儿。 “下去,下去!”一阵尖厉的声音传来,水田小路上出现了几个骄悍的女家奴。她们在怒发冲冠的金萍公主地指使下,推推搡搡地将龚正陆往稻田地里逼去。 “卟嗵”一声,抵抗了半天的龚正陆落水了。 春水洇过了裹在身上的黄袍,黑黑的长靴陷入了深深的泥潭。 啪!一团稻苗儿从远处被甩了过来。 “哼!**!”金萍公主气哼哼地骂了一句:“限你半日工夫,把这片稻田的秧苗儿给我栽完!” 喊完了,她气得顿着脚走开了。 “听到了吗?限你半日……”家奴们狗仗人势地冲着落水的龚正陆吼了几声,接着便尾随了主子扬长而去。 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瞧着走远了的河东狮吼一般的妻子,龚正陆伤心地伸出颤抖的手儿,勉强地将一把湿漉漉的秧苗儿抓在手里,接着便艰难地弯下腰去。 一株株弱嫩的秧苗,背差在清清的水里。 这,就是自己插嘴人家家务事的代价,这就是自己推荐皇太极的代价。龚正陆仔细一想,真有些不划算。 可是,这个金萍,也太野蛮了吧!在汉家皇帝那儿,驸马是贵人。即使与公主吵架拌嘴,也不至于受这种虐待啊!这蛮荒之地,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不讲理。 “嘻嘻嘻……”龚正陆吃力地栽了一趟秧,刚刚仰起一张无限愁苦的脸,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一回头,一个亲热而爽朗的笑脸出现了;那是身穿了一套粉色旗服的博尔济吉特氏。 “ 八嫂!”龚正陆立刻喊道:“你怎么来了?” “嘿,怎么样?我猜对了吧!”博尔济吉特氏自信地冲身边的仆人一乐:“我就知道她要难为咱们的驸马。” “唉唉,”驸马用手指了指眼前的一片水田:“这不,限我半日工夫……” “不愁不愁……”博尔济吉特氏走上前来,拽了驸马黄袍,拉他上了岸:“呆一会儿,让我园子里的人过来,一会儿就干完了……” “我不敢啊!” “什么?不敢?”看到龚正陆的憨样子,博尔济吉特氏咭咭咭地笑了起来:“她呀,不过是汗王酒后指认的一个干女儿。你可是汗王亲封的‘御前驸马’呀!她不该这样虐待你。” 听到这儿,龚正陆叹了一口气,然后恭敬地问:“八嫂,找我有事儿吗?” 博尔济吉特氏笑了笑,指着身后的玉儿说:“这不,她今天拿了这本书,说啥也要让你来教她。” 玉儿扬起一张聪明伶俐的面孔,抬起头来看看龚正陆,说道:“驸马老师,学生打扰你了吧!” 龚正陆看了看这个可爱的蒙古女孩儿,和蔼地问道:“玉儿,书带来了?” 玉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那是一本《朱子治家格言》。 “第一段背过了?”龚正陆记得自己刚刚布置了要学生背诵课文的作业。 “早就背熟了。”玉儿扬起了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好。第二段?” “算了,我不爱学这一段!” “为什么?” “尽是胡说。” “胡说?” “是啊!”玉儿不高兴地噘起了嘴:“什么‘奴仆勿用俊美,妻妾切忌艳妆。’好象女人漂亮点儿就成了祸水儿了。将来,兴许我们女人还要打天下、 坐江山哪!” “哟!”龚正陆一下子惊呆了。看了看身边的博尔济吉特氏,感慨地说:“玉儿这么小就有此志向,将来一定是洪福不浅啊!” 博尔济吉特氏赞同地点了点头。 “驸马老师,我说得不对吗?”玉儿接着发问了。 “说得好,玉儿。”龚正陆用手拂了拂她的头发,称赞说:“你这么好学,将来会像你的姑姑一样聪明!” “哈……我还聪明?我和她姑父的汉文,还是你教的哪!”博尔济吉特氏爽朗地笑了笑,然后拍拍玉儿的头,指了指田间的一处池塘说:“玉儿,你先去那边玩儿一会儿。姑姑有话要和老师说。” 玉儿点了头,乖乖地走开了。 “八嫂今天来,就只为玉儿读书的事?”龚正陆看了看左右无人,悄悄地问道。 博尔济吉特氏也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把脸儿凑到他面前说:“驸马,四贝勒特意要我过来向你致谢。” “谢谢四贝勒,只可惜此事未成。”龚正陆知道她说的是关于“立储”人选的事儿,就着急地摆了摆手。 “即使未成,驸马那一席理论,大汗绝不会听了就忘的。” “我是为大汗着想啊!我看,如果代善继位,大金国必乱无疑!”龚正陆皱起眉头,忧心重重地说。 “驸马啊,真对不起。为这事儿,让你受了委屈。”博尔济吉特氏看了看稻田里秧苗,不好意思地说。 “这事情嘛,还不算定论。过几天,大汗还要找我……”看到有人来了,龚正陆压低了声音说:“八嫂,我还会努力的。请四贝勒不必灰心。” “立储”的事久属于长远之计,一时没有定论尚可拖延下去。可是,眼下有件事情,汗王不得不处理。那就是,他要西征,攻打抚顺;必须选出一位 贝勒“监国”。 这监国的职责,在汉家皇帝那儿都是由太子承担的。那么,这一次汗王让谁监国,谁无疑就是汗王心目中的“立储”人选了。 这件事,汗王照常征求了龚正陆的意见。龚正陆照常推荐了皇太极。哪知道,这一下,可把代善气昏了。 这一天,龚正陆正伏案读书,看到代善领了两个亲兵,正怒气冲冲地在稻田间小路上向驸马园走来。 龚正陆知道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就装作没事人一般,拿了一卷书出去,慢慢地行走在春光明媚的荷花池边上。 “大贝勒到!”门口,传来了家丁一声秉报。 听到这儿,龚正陆急上掩上书,撂在旁边的亭台上,然后疾步向门口迎去。 代善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 “恭迎大贝勒!”龚正陆急忙上前施礼。 “哼!”看到龚正陆,代善气愤地撇了一下嘴,不理不睬地径直向内室走去。 “大贝勒,你……”龚正陆看到代善的态度,佯作不知,急忙往前询问。 “驸马,请留步。”代善身后的两个亲兵立刻上前伸出胳膊,挡住了龚正陆的去路。 “大贝勒哥,你来了!”室内传来金萍亲热的打招呼的声音。 “混蛋,这是我家!”龚正陆看到这副情景,气愤地骂了一句。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这些个兵勇管你是谁,就知道为自己的主人卖命。 龚正陆自恨身上没有武艺可以对付这些兵勇,懊恼地叹息了一声,接着便迈动脚步,朝大门走去。 但是,驸马园内室里的情景他却是可以看到、听到的。 侍女为代善端来了茶水。 “大贝勒哥,这是新买来的茶,你尝尝。”金萍热情地端过了茶杯,放在了代善面前。 “哼,气死我了!”代善心烦意 乱地呷了一口茶水,随后使劲儿地把茶杯望桌子上一礅,茶水溅了一桌面。 “大贝勒哥,谁又得罪你了?”金萍奇怪地问。 “还有谁,你们家大驸马呗!”代善没好气地说。 “他,他又怎么你啦?”金萍着急地问。 “还怎么的?”代善立起来,拍着桌子喊道:“上一次‘立储’,他不推荐我也就罢了。可是,这次西征,父王已经确定由我监国了;他却又使劲儿推荐那个皇太极。” “有这事儿?”金萍听到这儿,气得咬紧了牙。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背后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当面上还假模假样的恭敬你。哼,要不是我在父王身边安插了眼线,我就得让他给蒙了!” “来人,叫他马上过来!”金萍听到这儿,立刻冲侍女喊了起来。 “罢了罢了。”代善立刻冲她挥了挥手,“我想,此事关系重大,父王自有主张,不会听他那一套的。你们要是为这事儿闹来闹去的,也不好看啊。” “大贝勒哥,这事儿……我一会儿教训他,你千万别生气啊!”金萍走上前去,担心地看着大贝勒的脸色说道。 “这事儿,我能不生气吗?”代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你说,这宫院里面,谁不知道咱俩是好兄妹啊;他这样做,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大贝勒哥,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书呆子;看在我的面上,别和他一般见识……” “好吧,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代善拍了一下大腿,假装宽容地摆了摆手。 “谢谢大贝勒哥。”金萍说到这儿,情不自禁地缠到了代善的身上,娇柔地说道:“你要真的能留下监国,那多好啊。说实在的,你要随父王出征,我还真受不了呢!” (本章完)

第38章 大妃是卧底 “好妹妹。”代善拍了拍她的肩膀,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父王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合络话。也许,他会把皇太极留下,把我派往前线哪!” “要是那样,我就跟你走。”金萍听到这儿,立刻挣开代善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 “跟我走?”代善听金萍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睛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对。” “前线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能去啊?” “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跟在你身边陪你!”金萍深情地看着他说。 “嗨,你能说出这句话来,我就很高兴了。”代善感慨地说:“我哪儿舍得让你去冒生命之险哪。” “不!我就要去。”金萍无比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的事,龚正陆不想看下去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了解:汗王,此时在干什么呢? 他先是听到了阅兵场上咚咚的击鼓的声音,接着,是将士们震天的呐喊声。 接着,龚正陆就看到在威武的鼓角声中,红、黄、蓝、白战旗飘扬。八旗子弟兵按照黄、红、蓝、白及镶黄、镶红、镶白、镶蓝建制,分作左右两翼列阵,正在演练着。 龚正陆知道,明天,汗王就要检阅他们。因为,下一步攻打抚顺,等于与明朝开战了。为了师出有名,汗王让额尔德尼所写了《告天七大恨》,以示自己攻打明朝军队的正当性。 接着,龚正陆听到一阵人马骚动的声音,汗王在贝勒、大臣们的护卫下,策马而来。 看到汗王驾到,额尔德尼开始宣读《告天七大恨》:金国汗谕官军人等知悉:我祖宗以来,与大明看边,忠顺有年。 只因南朝皇帝,高拱深宫之中,文武边官,欺诳壅蔽,无怀柔之方略,有势力之机权,势不使尽不休,利不括尽不已, 苦害侵凌,千态莫状。其势之最大最惨者,计有七件—— 宣读中,不时出现汗王那张充满仇恨的脸。 这件事情,后来也被载入了史册:天命三年四月,努尔哈赤择日誓师,决意攻明。他宣布由太子皇太极监国,自率二万劲旅,到天坛祭天;并发表了由额尔德尼亲自书写的那篇历史上著名的对明朝宣战檄文──《告天七大恨》。 晚上,龚正陆再次开始注视汗王的寝宫。 对汗王的注视,并非他有意窥探汗王的情报,更绝非对他的个人隐私感兴趣。主要是,他与汗王几次谈话的内容,为什么很快就能传到代善的耳朵里?这是个谜。 他始终认为,汗王的身边,有代善的奸细。 宫灯燃亮了。酒席筵上开始一道道地撤菜。 白天折腾了一天,汗王像是累了。吃了饭,他就倒在了宽大的万字炕上,望着西山墙上供奉的祖宗牌位,陷入了深思。 酒气涌上了喉咙,他打了一个响嗝,昏沉沉想要睡了。 这时,屋门外有人脆脆地喊了一声“干阿玛!” 龚正陆一看,原来是金萍蹦蹦跳跳地窜到了他的炕前。怪不得自己园子里这半天怎么这么肃静呢! 汗王一看到她,就批评说:“你呀,都已为人妇了,还是这么没有教养!” “干阿玛!我要跟你去西征!”金萍说着说着,爬上了炕。 “瞎胡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打仗?” “嗯,不嘛,我离不开干阿玛!”金萍顺势歪倒了他的身边。 “去去去!”汗王板起了脸。 “干嘛这么凶啊!”金萍冲他噘起了小嘴。 这时,汗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便对金萍公主说:“喂,把你家驸马找来。” “他。”一提起龚正陆,金萍的眼睛里显出些慌乱的样子:“我一 天没有见他的影子,不知去他去哪儿啦?” “来人!”汗王大喝了一声。 “喳!”屋外的亲兵立刻答应了。 “马上派人,把‘御前驸马’给我找来!” 呵呵,汗王要找自己了。龚正陆立刻走出屋子,来到月光下的园子里。此时,荷花盛开,蛙鸣阵阵。龚正陆着了一幅黑色内衣踱到了池边,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同时又想,汗王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呢?一定是向自己问计吧! 眼前池水如镜,天上清辉似泻。看到眼前的意境,龚正陆有些陶醉了。不管这儿是边陲也好,塞外也好,人们毕竟都过着自己安静的生活。 可是,为了与大明争夺江山,这个努尔哈赤竟然要发生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自己作为一介书生,竟要掺和到其中去。 想一想乌拉之战血流成河的场面,龚正陆禁不住一阵寒噤。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是努尔哈赤的女婿了。这场战争,自己能够逃脱得出吗? 面对夜色美景,龚正陆情不自禁地吟起了诗:“万顷湖平长似镜,四时月好……”可是,后半句子还没有呤出来,龚正陆的心一下了收紧了。 月光下,他的眼睛往上一撩,无意之中看到一个身穿黑衣黑裤、披头蒙面的人在了自己面前的屋顶上。 “什么人。” 龚正陆激凌了一下,刚刚喊出声去,一把利刃“唰”地一下飞了过来。 “有刺客!”龚正陆下意识时一躲,那把利刃从他身侧飞了过去。 家丁们迅速赶来了。小头目听龚正陆说了事情的经过,立刻下命令说。 “搜!” 家丁们立刻围住了房子,前前后后搜了起来。 可是,搜查之后,家丁们返回来,一个一个都摇起了头。 “驸马,请看!”这时,一那个小头目突然在 龚正陆脚下的草丛里拣起了一把利刃。 龚正陆接过利刃,拿到灯光下一照,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把利刃的上面,愚蠢地刻了一个“代”字。 小头目立刻提醒龚正陆:“驸马,这是大贝勒府的东西啊!” 看到这儿,龚正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龚正陆听到宫里人赶来,在门口大喊:“大汗请驸马入宫!” 龚正陆急忙带人来到汗王宫。 龚正陆看到,汗王焦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正好,就在此时将事情说明。龚正陆想好了,在门口大喊了一声:“为臣参见父汗!” 汗王停住脚步,看到龚正陆这个“御前驸马”便装便帽,披头散发,狼狈地伏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啦?”汗王一下子坐在了炕上。 “望父汗恕罪。”龚正陆腾地一下子起来:“刚才,有人加害于为臣,若不是家丁们保护,为臣恐怕要见不到父汗了。” “是谁?” 龚正陆一示意,后面的小头目立刻将利刃交给了汗王的亲兵。 亲兵将利刃交与汗王。 汗王看到了那把利刃上刻的“代”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父汗,您找为臣,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汗王气得摆了摆手,示意龚正陆可以走了。 但是,等龚正陆的脚步一动,汗王却喊了一声:“慢!” 龚正陆立刻停住了脚步。 汗王头也不抬地闷在那儿,沉默了半天,突然发问说:“驸马,你看,此次西征,前景如何?” 龚正陆赶紧回答说:“大汗发表《告天七大恨》讨明宣言,颇得人心。况且,八旗子弟一个个英勇善战,父汗必定是马到成功!” 汗王点了点头,接着说:“可是这大明朝啊,毕竟也是二百多年的基业了!” “基业 虽重,无奈气数已尽。” “怎么说?” “贪官腐败,内乱不休不说,最要命的是朝廷用了魏忠贤之流。他们专权擅政,陷害忠良,出镇典兵,流毒边境,煽党颂公,谋为不轨。 “大明朝被他们折腾得国弱民穷,官贪民反。这么说吧,即使父汗你不兴兵征讨,明朝迟早也要被这些阉党颠覆了。” 听到这儿,汗王立刻离开炕沿了起来。他冲着里面屋子喊了一声:“来烟”,娇艳的大妃便撩开门帘,拿了一根烟袋杆走了出来。 “参见大妃。”龚正陆看到这个娇艳的女人,急忙跪倒,将头低下。 “罢了。既是大汗找你议事,礼数就免了。”大妃说了一句,为汗王递上了长长的烟袋杆。 “谢大妃。”龚正陆了起来,赶忙拿起炕沿上的的打火石,“咔咔”地撞了出了一缕火星,然后将汗王烟袋锅里的烟草燃了起来。 趁着点烟的工夫,龚正陆仔细看了看这个年纪轻轻,却被宫中被奉为大妃的女人。这人真是个美人! 她的美丽与史书、小说描写的大不一样,与后来风行的那些清宫戏中的演员更是不同。她长瓜子脸、大眼睛、厚嘴唇,兴敢得很! 而且,她的身材也非常高挑,在宫中,她在女人队伍里显得高出一头来,形体也是杨柳细腰,似乎一双手就可以掐得住。 她的匹谷圆圆的,又像常跳舞的女人的匹谷那样高高翘起来,而不是这儿一般女人那种宽大、扁平、向下坠的把屯。 怪不得当年这个女人一进宫,汗王正宠爱的妃子孟古姐姐就被冷落,两年之后就抑郁而死。 而这个孟古姐姐就是皇太极的生母。为此,皇太极对这个后母大妃一肚子不满。后来竟以父亲遗旨的名义杀了她让她殉葬,这是后话了。 (本章完)

第39章 寻找替罪羊 龚正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受宠的乌拉大妃竟然与代善**,并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内应,常常将汗王的一些想法透露给代善。怪不得代善那么让汗王喜欢,而皇太极却一直遭受冷落。 汗王使劲儿地吸了两口烟,开始说话了:“驸马,你的西征之论,本王认为言之有理,自然采纳。可是,你推荐的监国人选,本王还要再考虑考虑。” “什么?”龚正陆听到这儿,心里一急:“父汗,今日祭天宣誓,你已经宣布了四贝勒监国,怎么又突然做易人之举?” “本王认为,你在举荐人选中掺杂了个人私情!” “父汗,平时您待小婿恩重如山,登基**上又封我为‘御前驸马’。我除了精忠报汗,哪敢有私情?” “你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 “如果小人有罪,请父汗明示。”龚正陆说这话时,心里咚咚咚地直敲鼓。 “龚正陆!”汗王的声调中充满了恼怒,“你三翻五次地举荐四贝勒,是不是因为与大贝勒代善有个人恩怨?哼,你借我的信任报自己的私仇,真是让我失望!” 汗王发怒了,此时的大妃,不无得意地显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父汗息怒。”龚正陆毫无惧色地走向前去,开口侃侃而谈:“为臣举荐四贝勒,既看其才,更看其德。四贝勒尊长爱幼,人人敬重。 “有的人虽然身居要位,却不讲人伦道德,甚至败坏纲常。这种人,怎么能让兄弟和下属们尊重?既然不能让兄弟和下属们尊重,为臣怎么敢推荐让他监国?” “代善一向为人忠厚,何谈失德?” “恕小婿无礼。”龚正陆抬起头来,望着汗王说:“如果父汗不信,我请父汗看一出戏。” “戏?什么意思?” “请父汗马上派 几个亲兵,到宫城东南角了望塔的阁楼中去,看看大贝勒与谁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说些什么?” 听到驸马这么说,大妃的神色立刻显得紧张了。 “嗯?”汗王脸色一变,愤怒地大喊一声:“来人!” 汗王这一喊,龚正陆的心就放下了。因为,通过他的特异功能,他知道代善正与朝鲜的两个将官在那儿饮酒,并信口开河地胡说八道着。 果然,月光下。两名亲兵悄悄登上了宫城了望塔。 了望塔的阁楼里,传出了叮叮铛铛的碰杯声。 两名亲兵走到阁楼近前往里一望,吓得捂上了嘴。 明亮的灯光下,代善与两名朝鲜将领混在一起喝得正带劲呢。 一名高个子就是朝鲜国的姜元帅。他亲自把酒倒满了代善的杯子,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日之事,全靠大贝勒力争。不然,我们就被你们的大汗杀掉了。” 代善自负地笑了笑,说道:“姜元帅请放心,只要有我在,父汗绝对不敢动你们一根毫毛。” “多谢大贝勒保护。”姜元帅拱了拱手,随后问道:“大贝勒。你不惜冒犯大汗来救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年我攻打你们朝鲜之时,曾经在战场上许诺两国修好。今日,不过是恪守我的诺言罢了!” “对对,恪守诺言。”另一个是朝鲜国的金元帅,他听了这句话,带有嘲笑意味地说道:“你们中国人啊,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吧?” “金元帅,什么驷马难追啊?那是他们汉人讲的话。”代善喝得高兴了,得意忘形,口若悬河,讲起话来毫无顾忌:“我的父汗啊,从来都是背信弃义,杀人不眨眼啊!” “哈……背信弃义,杀人不眨眼,讲得太好了。”姜元帅起来,拍拍他的 肩膀说:“他本来是明朝封的龙虎将军,今日却要西征反明。哼!要按理说,他应当是叛臣啊!” “所以,今天我们见了他的面就是只行揖、不下跪,他奈我何?”金元帅听到这儿,得意洋洋地说道。 “来,大贝勒。为你遵守承诺,干杯!”姜元帅举起杯,与代善的酒杯撞了一下,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我说……二位元帅,”代善趁着酒意,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提议,咱们今天晚上在这儿对天盟个誓,好不好?” “盟誓?”两个朝鲜元帅摇了摇头,不知道代善要说什么。 “那就是:大金国与朝鲜永结盟好,两国间永不用兵。” “好好好,永不用兵……”两个朝鲜元帅兴奋地有些手舞足蹈了,“大贝勒,你真是个有远见的英明君主啊!看来,大汗百年之后,大金国就是你的了!” “可是,还有一条……”代善好象并没有完全糊涂。他补充说:“现在,大金国将要与明朝开战了。我希望你们保持中立,不能出兵援助明朝!” “那我们答应了。”姜元帅拍了拍凶布慷慨地说:“可是,如果你们大汗不听你的话,硬要和我们朝鲜开战哪!” “那……他就是背天不义!” “哈……”听到这句话,朝鲜将士们笑在了一起。 “什么?你们没有看错。”汗王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个回来的亲兵问道。 “大汗,我们二人看得真真切切,不敢撒谎。”两个亲兵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哼!马上给我抓来,处死!” “是。”两个亲兵立刻起来,走了出去。 “父汗,为臣以为,大贝勒此举不过是一时冲动,酒后失言,此事还是不张扬为好。”龚正陆看到这副情景,急忙跪下为代善求 情了。 “为什么?你不是正恨着代善,巴不得我马上杀了他才好吗?” “大贝勒是你的亲骨肉,父汗应怀宽慰之心。再说:家丑不可外扬……” “好了好了。”汗王看到龚正陆这样说,像是很满意。他用手召来了两个人,耳语了一番。两个人点头而去。 龚正陆盯着这两个人的行踪,看到先前派去的两个亲兵刚刚登上了望塔,突然“嗖嗖”两把利刃飞来,二人应声倒下。 接着,这两个人上来,将尸体抬走了。 寝宫里的汗王,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仍然与龚正陆谈着话。 他在地上踱来踱去,突然向龚正陆提出了一个问题:“驸马,可肯随我西征?” “这……为臣不敢。” “怎么?你惧死?” “不是!”龚正陆急忙解释:“冲锋陷阵,虽死犹荣;只是这暗箭,为臣防不胜防……” “罢了。”汗王磕了磕烟袋锅子,将烟杆递给了大妃。 龚正陆战战惊惊地立在那儿,不时地偷偷观察着汗王的神色,不知道他下一句又要说什么。刚才他要自己随他西征,自己拒绝了。如果他再提一个要求,自己还能拒绝吗? 沉默了半天,汗王终于又开了口:“本王此次西征,所忧者不是战将之勇,而是文韬之弱。没有你,本王缺少一个出谋划策之人啊!” “这……”龚正陆瞅了瞅大汗射来的眼光,心里突然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索取军师人选呢!有一个人,本来自己是想向他推荐的。可是,因为此人名利心太重,又有些残忍。 几次张嘴又犹豫起来,今天,何不将或此人作为自己的替罪羊推荐于他。省得以后总是纠缠自己呢!想到这儿,龚正陆假装深思熟虑,迟迟地开口说道。 “父汗,您若相信为 臣,为臣现为您举荐一人。他的文采、才识、胆略、眼光比我强上百倍,足可佐大汗成就大业。” 汗王的眼睛一亮:“这人是谁?” “范文程。” “此人在何处?” “父汗,等你发兵之后,首先要攻打的是抚顺城。这时,会有一个书生到你驻扎的营帐里来见你。” 其实,说起龚正陆推荐范文程的事情,还是很滑稽的。这个范文程,龚正陆与他不过是一面之交,只听说他是宋代大学士范仲淹第十七代孙。 历史上记载他投靠了努尔哈赤,并成为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人执政时的文臣之首。对于他的历史作为,有人称赞他的功绩,也有人骂他是背叛明朝的大奸。 忠也罢、奸也罢,谁也说不清。关键是,他凭自己的才能,将事情做了。这就不能否定他在历史上的作用。 龚正陆就是凭借这点儿历史信息,也许还有纯阳子暗中的指使。更重要的,龚正陆想摆脱被汗王拉上战车的危机。 当然,龚正陆不想打仗,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实在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所有战功都是由士兵们的尸体建成的。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于是,就趁机向汗王将这一位推荐出来。 这一天,汗王行军来到古勒城,升起大帐之后,侍卫兵忽然来报:“大汗,有一书生求见。” “书生?”汗王想了想,微微一笑:“莫不是驸马推荐之人……让他进来。” 侍卫兵传令:“请书生晋见汗王!” 于是,书生范文程白衣白帽,出现在了汗王面前。见到汗王威严的样子,他折下高大的身躯,倒下便拜:“参见陛下。” 汗王见这位书生状貌魁奇,知情达礼,称自己为“陛下”,眼睛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喊了一声:“赐坐。” (本章完)

第40章 献计抢功 书生立刻鞠了一躬:“谢陛下!” 汗王接着问:“请问书生姓氏里居?” 书生答道:“仆系明朝秀才,姓范名文程,字宪斗,沈阳人氏。” “范文程!哈……”汗王脸上顿时乐了,随后又问道:“我闻得中原宋朝,有个范文正公,名叫仲淹,是否秀才的远祖啊?” 范文程答道:“正是。” 汗王脸上,点了点头,又问道:“先生既是中原名门之后,理应效忠明朝。为何来投我大金国呢?” 范文程说:“小人自幼博览群书,通天文地理,晓三教九流,精兵书韬略。只因明朝腐败,弃我不用。恐落拓一生,无凭无籍。今陛下崛起建州,故效毛遂,自荐陛下。” “自荐?哈……”汗王大笑一声,纠正他说:“先生啊,本王临行前,已经有人向我举荐过你了。” “有人举荐了我?”范文程立刻抬起头来,问:“这位举荐之人,可是江南才子龚正陆?” “你们以前相识?” “龚家祖上曾与我家先人一齐在朝为官。后因奸臣所害。龚家弃政从商,我家逃于关外。我想这龚正陆才识过人,强我百倍,定为汗王重用。这次陛下出征,为何不让他随从伴驾,建立功业哪?” “呵呵,”汗王苦笑了一声,自嘲地说:“他呀,才华倒是有些,可惜性情慈善,带不了兵……哦,范先生,今天我驻足此地,意欲攻取抚顺城。你可有攻城之计?” 范文程听到这话,立刻起立献计说:“陛下,以力服人,何如以德服人?抚顺城守将李永芳是个懦弱无能之人。我想先给他一封书信,劝他投降,他若顺从,何劳杀伐?” 汗王欢喜地说:“这却仗先生手笔。” 范文程说了一声“是”,便接过兵士递来的笔墨,草书起来。 看 着奋笔疾书的范文程,代善露出不悦之色。 努尔哈赤这个人爱惜人才,对于他看中的人才向来是用人不疑的。听了范文程的计策,果然就带领人马来到了抚顺城下。 汗王没有下马,骑着马与众将焦急地往城上了望着。 范文程尾随汗王马后,神情忧虑。 “范先生,李永芳为何至今不降?” “我想,他现在还在犹豫、观望。我们应该……”范文程刚刚说到这儿,代善便嘲笑地说道:“偌大城池,不动刀枪,哪有自降之理?父汗,咱们干脆攻城吧!”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侍卫兵报:“四贝勒到!” “四贝勒?”汗王一下子皱了眉头。 “儿臣参见父汗。”随着一阵马啼声,皇太极下马参拜。 “皇太极,你不在老城监国,为何擅自前来?”汗王质问。 “哼,一定是驸马为你出了主意,抢我的军功来了吧?”代善冷嘲热讽道。 “大哥此话差矣。”皇太极辩解说:“父汗要我准备的粮草,儿臣已经备齐。为了不影响军用,特押运前来。” “这么快就备齐了。好哇!”汗王听说送来了粮草,高兴了。 “父汗,儿臣还有一事相告。”皇太极说。 “讲!” “儿臣押运粮草途中,结识了李永芳的几个部下。我用五十块元宝的代价,收买了抚顺城的守门官。现在,我的五十名士兵已经扮作商人混进东门了。” “谢谢四贝勒,”范文程听到这儿,立刻向皇太极施了一礼,“麻烦你即刻通知内应作乱。城内一乱,李永芳必降。” “请父汗定夺。”皇太极示汗王的意旨。 “好,通知弓箭手,万箭齐射东城门!” 一阵箭雨纷飞。 城楼上,商人打扮的建州兵掏出兵器与守城兵搏斗起来 。 “陛下,李永芳亮了白旗了!”范文程高兴地喊到。 城门上,悬下了长长的白旗。 接着,抚顺城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了。 明朝守将李永芳率众官出城投降。见到汗王,众官立刻跪在了城下。 李永芳恭递降册。 汗王命侍卫接了降册,策马入城。 行至衙门大殿上,汗王入座。 汗王下谕:“今日,我军夺取抚顺城;范文程先生应记首功!” 范文程上前施礼,说了声“谢陛下”,然后谦虚地解释道:“促成李永芳投降,还靠四贝勒的潜城之计。” 汗王接着说:“今后,诸贝勒大臣对范先生要格外礼敬;只称先生,不呼其名!” 众将士一齐对范文程喊到:“范先生!” “哈……”一阵大笑之后,从抚顺战场归来的皇太极邀请龚正陆坐在客厅里。 “驸马,为什么要行此计?”皇太极问。 “四贝勒,”龚正陆立起来回答,“虽然父汗让你担任了监国,可将来正式立储,还要靠积攒军功。父汗西征,近期最难打的仗莫过于抚顺城和清河城。两城之役,四贝勒决不可以缺席。” 皇太极点头称是,却又突然问道:“驸马,你既然早有破城妙计,何不亲赴战场,献与父汗,以博取今后功名,而非要推出一个范文程不可哪?” “请问四贝勒,你看,那范文程与本人,可属一类人等?” 皇太极听到这儿,觉得龚正陆的话中大有文章。正待要问下去,博尔济吉特氏领着玉儿走了进来。 “八嫂你好。”龚正陆立刻起来,做出请安的样子。 “驸马,谢谢你为四贝勒献了此计。”博尔济吉特氏客气了一下,接着告诉他说:“玉儿要走了。想与你辞行呢?” “玉儿,你要走?” 玉儿扑 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龚正陆,点了点头。 “待为师与你送行。”龚正陆觉得,现在可不慢待了这个小孩子,将来,她要影响历史、左右国家局势呢! 他们来到了从建州通往蒙古的大道上。这条大道宽阔、坚固,后来被称为御路。 此时杨柳青青,春色盎然。 龚正陆和皇太极夫人正与玉儿走着,旁边那个蒙古族装束的青年停住脚步,冲他们作了个揖,说道:“姑姑、驸马请回吧。” “克善,路上小心。”皇太极夫人不放心地嘱咐着。 “姑姑放心。我带了这么人呢?”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随从。 这位克善,是玉儿的哥哥。 “驸马老师。”将要上路的玉儿这时从怀里掏出两本书,含了眼泪央求说:“这两本书,我想……” “哦,要带走,是不是?”龚正陆看了看两本书的封面,一本是《朱子治家格言》,一本是《资治通鉴故事》,随后大方地答应道,“玉儿,只要你愿意学,那就带走吧!” “谢谢驸马老师!”玉儿深深地行了一礼。 “好啦,这回高兴了。”博尔济吉特氏拍了拍玉儿的肩,随后吩咐自己的侄子说:“那就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侄子走了!”侄子向她拱了拱手,将玉儿抱上了马。 一行人走开了。龚正陆看到,玉儿恋恋不舍地回头朝自己和她的姑姑招手告别。 回城的路上,龚正陆与博尔济吉特氏骑了马,边走边谈着。 “驸马,谢谢你为四贝勒连连献计。”博尔济吉特氏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叹口气说:“可惜我的丈夫啊,他德能平庸,也许会令你失望啊。” “哈……”龚正陆仰天一望,爽朗地笑了笑说:“实际上,将来谁来继承汗位,人们的心里都很清 楚了。八嫂,有件事儿你可明白?” “什么事儿?” “汗王为什么给四贝勒起名叫‘皇太极’呢?” “那不过是大汗即兴而为之?” “不不不!”龚正陆使劲儿地摇着头,“八嫂,你知道吗?中原汉家称储君曰‘皇太子’,蒙古嗣位者曰‘黄台吉’,两者音并闇合,渗透着天意啊。我想,大汗此举为臆制之作吧!” “啊,这……”博尔济吉特氏一阵激动,脸儿一下了红了。 “八嫂,我这些话可能有些武断,可我绝不是打诳语,绝对不是!”龚正陆的眼光里,流露出了一片真诚。 “这,我信!”这时,博尔济吉特氏情不自禁将马与他靠近了。接着,她突然抓住龚正陆的手,白皙皙的圆脸上漾起了一种奇妙而温柔的光彩。 “八嫂,你……”龚正陆看到她这个样子,禁不住有些慌乱。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她是未来的皇后呢! “驸马,别误会。”博尔济吉特氏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颈项间悬挂的那一支细腻圆润,晶莹剔透的玉坠儿。然后一丝一扣地解了下来,毫不犹豫挂在了龚正陆的胸前。 “谢谢八嫂,小人受之有愧。” “驸马,你对四贝勒如此关照。会有人生气的。我提醒你,保重!” “谢谢八嫂,我会小心的。”龚正陆抚摸着胸前的玉坠儿,感动地点了点头。 就在龚正陆感到无比幸福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喊:“驸马,不好了!” “怎么了?”龚正陆和博尔济吉特氏听到喊声,急忙抬头看去。 一个女侍骑马跑来,向龚正陆秉报:“驸马,金萍公主不听我们劝阻,生气走了。” “她去了哪儿?”博尔济吉特氏着急地问道。 “福晋,小……小人不敢说……”女侍害怕了。 (本章完)

第41章 前线寻妻 “说!”博尔济吉特氏举起了马鞭。 “是。”女侍赶忙下马,跪倒说:“她,她跑到清河城前线去了!” “这还了得,我去追她回来。”博尔济吉特氏策马就要走。 “不,八嫂。”龚正陆立刻拦住她说:“我想,她一定是找代善去了。” “这……这就更不像话了。”博尔济吉特氏气愤地说:“我去那儿,告诉父王去。” “不不不,我自己的夫人,还是我去找。”龚正陆一边说着,一边甩起鞭子,策马飞奔而去。 唉!龚正陆听到背后的博尔济吉特氏怜悯地叹了一口气。 从建州到清河城。路途不是太远,快马加鞭,当日也就到了。可是,由于龚正陆出发急迫,赶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中的城池显得庄严、凝固,坚不可摧。 龚正陆骑马在旷野上,心情显得烦躁不安。这儿是前线,自己却为寻找妻子而来,汗王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这时,龚正陆动用自己的千里眼功能,观察起了前线局势。他看到,疲惫不堪的代善带了一队骑兵,垂头丧气地走到了汗王面前。 “怎么样?”汗王看了他,不满意地问道。 “父王,儿臣无能,今日仍未攻下。”代善愧疚地秉报着。 “哼,已经八进八退了,还拿不下来。”汗王数落他说:“范先生要皇太极来助战,你又不让。你要把我的几万兵马扔在这儿吗?” “父王,明日儿臣率敢死队猛攻……”代善不服气地说。 “大贝勒莫急。”旁边的范文程急忙劝喻道:“大汗,这个邹储贤顽固不化,誓与我们决战到底。我看,明天不妨稍事休整……” “休整?”汗王听了,不明其意。 “我们一旦停止进攻,或许邹储贤会以为我们胆怯,放 松警惕,出城迎战。那样,我们就可以与他一决雌雄了。” “嗯。”汗王思考了一下,“就依你之计,明日开始休整。” 看到此景,龚正陆知道清河城久久攻打不下,汗王心情焦急,就没有上前讨论战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代善的营帐。 天色黑了,代善的营帐里。金萍公主正拿着炊具烫奶。呵,她果然在这儿…… 这时,代善神色沮丧地走了进来。 “代善哥。”金萍公主甜蜜蜜地叫了一声。 “金萍,你怎么来了?”代善看到金萍公主,惊喜地喊了一声,立刻跑上来将她抱住了。 “代善哥,我想你。”金萍公主偎在代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着,“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唉,别提了。”代善发愁地对金萍说,“这个邹储贤死守清河城,我八进八退不能取胜,父王都生气了。” “好吧,不说这些了……”金萍公主挣开他的怀抱,把烫好的奶端来递给他说,“快喝点儿奶,解解乏吧!” “金萍,你真好。”代善感动地说:“不过,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父王要是知道了,会发怒的。” “人家刚来了你就往回赶我!”金萍公主一下子撅起了嘴。 “好好,那就猫在这儿,别出帐篷啊!” 看到这儿,龚正陆实现是气愤不过,就骑马来到帐前,告诉亲兵秉报。 “报,‘御前驸马’到!”代善刚刚叮嘱了金萍几句,亲兵突然秉报了龚正陆到来的消息。 “啊?”代善一惊,立刻拉了金萍公主的手埋怨道:“你怎么搞的?你前脚到他就后脚跟来了?” “哼!看怕你吓的?”金萍公主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告诉亲兵:“不见!” “是。”亲兵转达身要走。 “慢!”代善喝住了亲 兵,马上说:“问他,干什么来了?” “我要人来了。”帐篷前,龚正陆脸色阴沉地对亲兵说道。 夜里,山野漆黑。只有几只火把驱逐着周围的黑暗。 “要人。没有!”代善大喝了一声,从帐篷里走出来。 “大贝勒,我再说一遍。”龚正陆辞严声厉,毫不让步地说道:“自从西征之后,金萍公主就经常不见人影。不少人看见她就在你的营帐里。请你让她出来,跟我回家。” “我也再说一遍,没有!”代善“哼”了一声,“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也看不住,反倒无缘无故无端冲我要人,真真是不知羞耻!” “金萍不守妇道,自有我去教诲。可是,你诱人妻子,已属道德败坏;兄长奸妹,更属鸾仑无道。请大贝勒悬崖勒马,痛改前非,莫要再做让后人耻笑的事情。” “哈……鸾仑无道?”代善此时冷嘲热讽道:“在你的眼睛里,我还是个好人吗?你三番五次向父王推荐四贝勒,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句好话?哼,反正我也不能担当‘监国’重任了。我就鸾仑无道一回,你奈我何?” “代善!”龚正陆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莫非你要逼我,让我亲口把你们的丑行告诉父王吗?” “好吧!”代善听到这儿,态度有些收敛了。“龚正陆,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告诉你,金萍公主确实就在我的营中。可是,我并没有勾引她。是她愿意找我来的。如果你硬要她与你回家,也可以……不过,那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走?” 代善说道这儿,朝帐中一喊:“金萍,你出来,你丈夫让你回去哪!” 听到这儿,龚正陆的脸上羞愧难当。要是在中原,男人这样就太没面子了。 金萍公主缓缓迈步走出了营帐。 “公主,请与我回家!”龚正陆看到金萍公主,立刻施礼,好言相劝。 “龚正陆,你知道我不能回去,何必多此一举?”金萍公主冷淡地说道。 “夫唱妇随,乃夫妻之道。” “你还讲什么夫妻之道?” “公主,自从汗王主婚之后,小人平时与你恩爱有加,并无得罪之处,何必弃我,随他人出走?” “去你的夫唱妇随!”金萍公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在你的眼睛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立储’之事,你背叛了我;推荐监国人选,你又把我的意见弃之一旁。我凭什么还要与你夫唱妇随?” “公事与家事,各有遵循。请公主莫为公事而坏了人伦家规。” “龚正陆,少罗嗦!”金萍公主的手冲驸马一指:“我提醒你,别忘记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别忘记你是如何有了今天的? “当年,要不是我在马市上心慈面软,你早做了大贝勒的刀下之鬼了!后来,若不是我错误地喜欢上你,你能当上‘御前驸马’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汉奴才,凭什么来教训我?你给我滚!” 听了金萍公主奚落我的这一席话,龚正陆的心受了重大的打击,方才还刚直不曲的身子一下子瘫痪下来。 “驸马,驸马……”随从们立刻上来搀扶他。 遇到这种不知羞耻的男女,龚正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想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走”,然后艰难地爬上了马背。 在代善“呵呵呵”地嘲笑声中,龚正陆和随从们踏上了漆黑的肇小庆。 可是,代善这种无耻小人,你对他采取软弱态度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就在龚正陆与随从们黑暗中摸索前进时,一个年轻的小将带了一哨人马,迅速地跟随在他们身后的 肇小庆上。 “快!”小将不住地催促着他的手下人。 此时,龚正陆带了自己的几个家丁,正在艰难地爬山。眼前的路一片黑暗,前程充满了无比的危机和风险。 “驸马,到前边村庄住下吧!天太黑,看不清路,怎么走也回不到家了啊。”随从的家丁们请求龚正陆说。 “好吧,下了这座小山,我们就住下。”龚正陆看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吩咐了一句。 “哈……还想走?”黑夜里一声大笑,一簇簇燃烧的火把突然出现在了前面。 “什么人?”龚正陆吓得一颤,马儿恐惧嘶叫起来。 “龚正陆,你的死期到了!哈……”出现在面前的,正是刚才那位年轻的小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哼,你不认识我?那我告诉你,我是来为大贝勒鸣不平的。这次出征,本来是他监国。你却推荐了别人。今天,让你尝尝管闲事儿的滋味儿。” “你到底是谁?”黑暗中,龚正陆看不清对方的嘴脸,更听不出他的声音。 “驸马,他是代善的儿子硕托。”一个家丁提醒龚正陆。 “呃!”龚正陆一听是他儿子到了,心中自觉大事不妙。 “你管我是谁?”年轻小将说着,往后一挥手,“给我上!” 火把的照耀下,几个兵丁拿了刀枪冲着龚正陆杀了过来。 几个家丁急忙迎上去抵抗。 “哈……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挡住小王爷我的大刀!”年轻小将纵马向前,挥起大刀冲驸马砍来。 “啊呀!”手无寸铁的龚正陆大惊失色了。 “兔崽子,住手!”就在这危机时刻,一匹快马迅速地赶到了。 随后,一杆长枪架住了砍向龚正陆的大刀。 “啊,五叔!是你……”挥刀人立刻抽回了刀。 (本章完)

第42章 破城之计 “硕托,你要干什么?”被称为“五叔”的来人达喝一声。 “五叔,你……你怎么来了?” “哼,我若不来,差点让你干了傻事!让你们的人滚开……”来人将硕托喝退,随后下马对驸马躬身说道:“‘御前驸马’,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谢三贝勒搭救!”龚正陆听出这是莽尔古泰的声音,急忙下马施礼。 “五叔。这事儿你不要管。”那个持着大刀的硕托还要分辨。 “滚!”三贝勒又是一声厉喊。 硕托吓得后退了。 “驸马,黑灯瞎火的,你来这清河城干什么……”三贝勒不解地问。 “三贝勒,你既然不知道,也就罢了。今夜之事,万万不可告诉父王。”驸马叹了一口气,嘱咐道。 “唉!今天有人提醒我,说你在这儿,处境很危险。我还不信……”三贝勒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驸马,前面是我的营帐。去我那儿住一宿吧!” “三贝勒相救之恩,小人永生不忘。我……”龚正陆沮丧地低下了头。 “好吧,那我派人护送你走。来人!” 三贝勒一喊,上来了几员将士。 “护送驸马回老城,不得有误。” “是。”几员将士拱手受令。 星光下,将士们护送着龚正陆急驰而去。 经过一夜的奔驰,清晨,龚正陆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驸马园门口。 看到疲惫不堪的龚正陆从马上下来,一个女人突然上前扶住了他,一看,竟是博尔济吉特氏,“八嫂,你怎么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焦急地说:“驸马,你没事儿吧?急死我了!” “谢八嫂牵挂。”龚正陆觉得体力不支,微微施了一礼。 博尔济吉特氏看了看几个随从的家丁,说:“你们快到我府上吃饭吧,一夜 奔波,累坏了吧?” “八嫂,我有急事,真想要马上面见四贝勒。”龚正陆气喘嘘嘘地说。 “好吧,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哪!” 龚正陆顾不得休息、吃饭,急忙来到四贝勒府上。 看到龚正陆,皇太极收剑、回到屋子里,将剑挂在墙上,然后,夫妻二人陪他坐下。 丫环们沏上茶来。 “四贝勒,请速速准备牛羊,赶往清河城前线犒劳大军。”龚正陆想到了正事,十分着急地说。 “清河城攻克了?”皇太极欣喜地问。 “不是不是。”龚正陆摇晃着脑袋,发愁地说:“明将邹储贤据险守城,军民一心,顽强抵抗。大贝勒屡攻屡败。父王亲自督战,八进八退,也是难以取胜。” “那……驸马此时要我前去,用意何在?”皇太极问。 “四贝勒,你这次去,表面上是去犒劳大军,暗中则是协助父王取城。现在……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呀!” “立功?” “是的。”龚正陆凑近了皇太极,密授机宜:“大贝勒屡战不胜,已生倦意。此时四贝勒若是攻克此城,父王必另眼相看。” “驸马,父兄苦战多日,城尚未破。我……” “四贝勒莫愁。”龚正陆胸有一计,立刻告诉他说:“邹储贤之所以敢于死守,全仗城池坚固。我想,城墙若是一倒,明军必然溃败。” “驸马有何妙计?” “我在远处观看,那清河城东北角乃砌于松软土地上。四贝勒前去,可向父王献掘土挖墙之计。” “掘土挖墙?” “是。”龚正陆继续说道:“可趁黑夜,率白旗兵头顶木板,悄悄潜往东北角挖掘墙根。然后奋力推倒城墙。城墙一倒,敌军可破!” “驸马呀!”皇太极听到这儿激动地起来说, “人们都以为你这次出走只是去寻金萍妹妹;没想到,你的真实目的却是为我刺探军情,献我妙计。如此厚意,教我如何答谢?” “士为知己者死。”龚正陆发自肺腑地告诉他:“四贝勒和福晋一向待我不薄。鄙人若能为四贝勒日后登基贡献一点儿力量,也算是我的福份了。” “唉,驸马,难得你对我这片真心啊!可是……”皇太极此时露出非常关切的神情,“我那金萍妹妹,怎么没有跟你回来呢?” “算了!别提了……”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答话道:“为了寻她,驸马差点儿遭了别人的暗算!” “啊!”皇太极听后拍案而起:“他们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狠毒?” “四贝勒,个人恩怨事小,前线攻城事大。快速发兵,莫贻误战机啊!”龚正陆催促道。 “好。”皇太极立刻摘下墙上的箭,命令亲兵,“集合白旗全部精兵,出兵清河城!” “是!” 古代的城池,貌似固若金汤,实际上都是砖木建筑,尤其是东北这地方,蛮荒落后,筑城时只知道赶进度,连地基也打得不牢,这就为挖地道创造了有利条件。 龚正陆在前线观察时,发现士兵们埋锅造饭挖灶坑时毫不费力,那土质肯定是软的,才想到了此计。 果然,皇太极听了龚正陆的计策,第二天率领白旗兵赶往到清河,先将犒赏大军的牛羊献给大汗,随后指挥士兵头顶木板开挖。 可怜那皱储贤虽然浴血奋战,精忠报国,无奈守城劳累,将士们识不出挖城之计。 等他们发觉建州兵竟停歇了一天不再攻城觉得纳闷时,白旗兵的精锐已经完成了挖掘任务,大军一上,墙倒众人推。“轰隆”一声巨响,城墙东北角先就倒塌了。 接着 ,白旗兵呼喊着,从城墙的豁口处冲进了城去。 此计虽然并不称奇,但是也记录在史册上:公元1618年7月,努尔哈赤采用挖洞塌墙之计,终于攻破了清河城。从此,为后金兵进军辽沈打开了方便之门。 城墙一破,白旗兵与皱储贤的守城将士展开了巷战。此时,那位久久攻不下,心情急躁的代善也立刻将自己的红旗兵派了上去。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努尔哈赤的建州兵马就解决了战斗。看到城被攻克,又看看皇太极送来的牛羊,努尔哈赤一高兴,当晚就举行了庆功宴会。 汗王第一个举起了酒碗,高兴地对大家说:“这个邹储贤,还想顽抗到底。咱们一个耗子挖洞,他就完蛋了。呵呵,皇太极,真有你的啊!” 皇太极听父汗称赞,谦虚地起身说道:“此次取胜,主要靠父汗指挥英明,各位贝勒率军奋战。儿臣不过是助一臂之力。” “我们八进八退不能取胜,缺的就是你这一臂之力啊。哈……”汗王笑着作了个邀请的姿势,“来,为了胜利,大家把这碗酒干了!” 众人一饮而尽。 “父汗,我有话要说。”代善放下酒碗,撅了一张嘴说道:“我认为,我们各位贝勒要听从父汗指挥。各守其责。前线人员应该拼命杀敌,后方人员应该看守门户。没有父汗指示,不得干预前线战事。” “代善,你这是……”汗王觉得皇太极的到来又触动了代善敏感的神经,冲他瞪起了眼睛。 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代善说的话也有道理,不可全当妒忌理解。 “大贝勒,你误会了。”聪明的皇太极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抢了大哥的军功,马上装模作样地解释说。 “我这次来清河城,是送牛羊犒劳大军的, 没有介入战场之意。既然仗打到了这个火候,我帮父汗一把有何不可呢?” “呵呵,各位贝勒。”范文程急忙起来劝解说:“大家不管是在前方、后方,都是为大汗的宏图大业着想啊。来,为了大汗,为了大金国,我们干一杯!” “好!”范文程和了一把稀泥,压下了这场纷争。 桌上的人们顺势端起了酒碗,呼三喝四地干了下去。 现世的抚顺、清河城,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两个地方。经过几百年发展,抚顺已经成了辽宁省下属的地级市,而清河城只是辽宁省本溪县下属的一个乡。 但是,当年,两个地方都是努尔哈赤的后金政权与明朝对峙的关键位置。在经济方面,这两个城都是通商贸易的重镇,谁控制了它,谁就可以坐收渔利。 在政治军事方面,抚顺是后金往外扩展的必经之地。也是明王朝驻兵监视后金政权的军事要地。 现在,努尔哈赤打下了抚顺、清河二城,无疑等于冲破了明王朝的控制,可以长躯直入,向东南、西北方向突破,觊觎整个辽宁地区了。 所以,这两个城池的丢失,对于明朝,已经绝非是丢失一两个城池的事情,而是说明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后金政权,将来发展下去,必然会导致整个辽东地区的告急。 所以,清河城被攻破之后,山海关的明军像是惊弓之鸟,立刻了一匹快马,载了信使,飞快地往北京方向奔去。 据努尔哈赤在北京朝廷的奸细讲述,这一天,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万历皇帝正在饶有兴致地搭建积木小房子。忽然听见“十万火急,报!”的一声大喊。 “去看看,什么事儿?”万历皇帝不耐烦地支使身旁的太监。 “奴才这就去问。”太监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43章 大兵围剿 积木小房子似乎不稳定,哗啦一声塌落了。 “哼!”万历皇帝烦躁地拂了一下袖子,坐在了龙榻上。 “万岁,大事不好。”太监回秉。 “怎么了?” “建州努尔哈赤建国称汗,发布‘七大恨’,最近又连连攻陷了抚顺、清河二城,辽东危急了!” “啊!”万历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快快,传魏爱卿!” 太监说了一声“是”,立刻跑了出去。 宫院里。 魏忠贤与枢臣黄嘉善慌慌张张地朝皇室走去。 魏忠贤问:“咱们不是说六月出兵征讨了他们吗,怎么倒让人家抢了我们的地盘?” “唉,敢情你不知道哇!”黄嘉臣心烦意乱地说:“因为兵饷不济,现在是将不出关,兵不听调。没有办法呀!” “你看,万岁急眼了。一会儿你还得想个办法呀!” “是是是……” 皇室内。 万历皇帝不满地看了看魏忠贤和黄嘉善,质问道:“两位爱卿,这抚顺、清河两城失守,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的百万大军跑哪儿去了?难道你们想把辽东送与那个努尔哈赤不成?” “为臣无能,请皇帝息怒。”魏忠贤看了看黄嘉善,要他快拿主意。 “皇帝。”黄嘉善**头皮说道:“目前主要问题是,各个总兵官逗留于关内,不听调遣。” “哼,清河城都失陷了,他们还不肯先驱赴敌,所谓的御敌忠心哪儿去了?”万历皇帝发怒了。 “万岁,能否筹集内金千两,以备军需急用……”黄嘉善没有注意万历皇帝的神色,继续说着自己的意见。 “黄嘉善,你怎么回事儿?国危之际,你还像那些总兵一样给我讲价钱?”万历皇帝听到这儿,拍起了龙案。 “事到如今,为臣倒有一个主意。”魏忠 贤看到这副情景,抢过来说道。 “讲。” “可赐给辽东经略杨镐以尚方宝剑,总兵官以下若有不从令的,军法从事,立即处斩。” “好,就依你议。”万历皇帝起来下旨道:“命令各地督抚官兵,挑选精兵良马,按期抵达辽边。赐杨镐尚方宝剑,令其务必剿灭狂虏,严守封疆,显我天朝大国神威!” “遵旨!”魏忠贤和黄嘉善听了,慌忙退了下去。 据史料载:公元1619年2月,明朝军马在经略杨镐指挥下,西部杜松、北部马林、东部刘綎、南部李如柏,合朝鲜李朝、北关叶赫部兵号称40万大军,分四路挺进围剿建州。 万历皇帝扬言:“庶儿灭虏安边,在此一举。”一场决定明朝和后金命运的大战就要打响了! 明朝军队的这一重大举动,不可能不传到努尔哈赤的耳朵里。在刚刚筑成的界藩城里,汗王正找来身边的人,商议起了即将到来的这一场战事。 “看来,要打一场恶仗了!”汗王看完了军情报告,自言自语地说道。 “父汗不必忧虑。”代善在他身边劝告说,“我们大金军队与明朝军队多次交锋。他们屡屡败在我们手下。这一次,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哦,代善啊,这一次与往日不同。”汗王摇了摇头说:“他们从南、北、东、西四路向我们围攻,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看来,朱家皇帝是要与我决一死战了!” “那……”代善说:“我们也要倾全国之兵应战啊!” “是啊。”汗王说着,眯上了眼睛。 “这……是否调白旗军马赶来参战?” “不不不……”汗王连连摆手,说:“四路大军围攻的核心,是我的赫图阿拉老城,若将白旗军调来,东路军会乘虚而入的。” “不知道四贝勒可否知道军情?”代善焦急地问。 “来人!”汗王听到这儿突然大喊了一声。 “大汗有何吩咐?”几员将士到了帐前。 “火速派人,向四贝勒通报军情。” “是!” 热闹了一天的宫院,晚上刚刚肃静下来,一匹快马在夜色中飞驰来到宫院附近的肇小庆上。 快马飞进老城,在一个装饰气派的大衙门口停下来。 骑手迅速下马。 一串灯笼放射出灼灼的光芒。灯光照亮了大门牌匾上四个大字:白旗衙门。 骑手着急地问守门人:“四贝勒在吗?” 守门人说:“在……大概就寝了吧。有急事?” 骑手:“大汗的紧急文书!” 守门人会意,立刻大喊一声:“大汗紧急文书到!” 白旗衙门皇太极夫妇的寝室里,夫妻二人刚刚就寝,听到守门人通报,脸上一惊,立刻穿衣下床了。 骑手在厅堂里,恭敬地递上了紧急文书。 紧急文书被打开。皇太极手持文书一看,脸上显得非常焦急。 “杜松、马林、李如柏、刘綎四路大军……”皇太极读到这儿,停下了。 接着,他将文书后面附的一张图打开。 此时,博尔济吉特氏一边系着胸扣一边慌乱地跑过来。 她看了一下地图,惊讶地喊了一声:“哟,四十万大军!” 皇太极的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脸上显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突然,他抬起头,问骑手:“父汗可否要我率兵出征?” 骑手回答说:“大汗未曾交代。” 皇太极听到这儿,疑惑地摇了摇头。 他在厅里走了几步,突然面对博尔济吉特氏说:“请驸马!” 博尔济吉特氏点头会意,对外面喊了一声:“请驸马!” 皇太极此时却郑重 地对她说:“福晋,你亲自去请吧!” 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会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龚正陆,坐在餐厅里,心情无比烦乱。虽然清河一役实现了他让皇太极抢功的目的,但是自己的妻子却呆在代善的营帐里,这无论如何都是丢人现眼的丑事。 心情不好,连饭都不想吃了。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饭菜。 龚正陆拉长了一张愁苦的脸,呆呆地坐在那儿半天,怎么也不想吃。于是,那些侍女们就开始劝他,越是劝,他越是不想吃。 “驸马爷,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怎么行啊!”那个高个子侍女像是一个领头人物,她在身边劝了半天了。可是,她们这些蕃邦女子,怎么知道龚正陆这中原男人心中的愁结? “你去休息吧,我实在是吃不下……”龚正陆叹了一口气,告诉她。 这位侍女领班躬了一下身子,可怜地望了龚正陆一眼,刚刚要退出去,外面突然有人喊:“四贝勒福晋到!” 听到这儿,她的脸上面露喜色,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能劝动驸马的人来了。” “怎么,连饭都不吃,这怎么行?”博尔济吉特氏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听着她来到厅堂里,龚正陆急忙离开餐厅向她鞠躬:“恭迎八嫂!” 博尔济吉特氏坐下,关切地看了看龚正陆的脸色,说:“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真的?” 龚正陆难以说什么,就没有回答她的话。 博尔济吉特氏问:“她回来吵了一架,又走了?” 龚正陆点了点头。 博尔济吉特氏有些生气了:“这个金萍,太不像话了!你……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大汗。” 龚正陆立刻解释说:“一场大战临近了,我怎么好给大汗添乱哪?” 听 了龚正陆的话,博尔济吉特氏一楞:“驸马,难道你知道了前线的情况?” 龚正陆就忧心如焚地回答说:“是啊,我想,大汗正面临一场恶战!” 博尔济吉特氏有些诧异地盯着眼前的龚正陆,禁不住了起来。 龚正陆知道她为什么会惊异自己的神机妙算,此时就异常镇静地问她:“八嫂,四贝勒是不是要请我商量军机大事?” 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嘴巴微微张开,简直就是大吃一惊的样子。 “嗯,驸马爷,请!”这个高傲的女子,第一次对龚正陆用了尊称。 走出驸马园,龚正陆与博尔济吉特氏并肩往白旗衙门走去,就觉得这个博尔济吉特氏慢慢靠近了自己,而且越靠越近。 龚正陆知道当时东北的女子比中原地带要开放得多,尤其是这博尔济吉特氏还是一名蒙古王爷的千金,更是不拘小节的。 可是,龚正陆总觉得这样子很不得劲儿,就有意避开她。哪知道她像故意恶作剧似的,反倒儇向了龚正陆的身上。 与她那高大的身躯相比,龚正陆自愧是个株儒,只好想办法离她远些,可是,想什么法子呢? 恰好,这时,龚正陆与她步行到显佑宫前,看到那个赑屃驮石碑傲立在显佑宫院内的大榆树旁边。就灵机一动,告诉她:“八嫂,大战在即。我要去宫里,为汗王和四贝勒乞福。” “呵呵,显佑宫里乞福?”她笑着打了一下龚正陆的肩膀:“战争胜负,皆由天命注定。乞福可有用?” “试试吧!”龚正陆应付了一句,连忙推开宫门,来到了供殿。 其实,龚正陆来这儿,一方面是躲避博尔济吉特氏,更重要的,他要来这儿与恩师纯阳子沟通一下。关于这一场大战,结果是以努尔哈赤获胜而终。 (本章完)

第44章 运筹帷幄 但是,努尔哈赤如何获胜?龚正陆并不知道详情。今天晚上皇太极让夫人亲自来请自己,一定是讨计策的。如果自己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势必要失去皇太极的信任。 在这关键时刻,获得恩师的指示就非常重要。恩师一向宣扬道法,若与他沟通,显佑宫是最理想的场所。 来到供殿,龚正陆将香火点燃,又将一份供表放于供桌,随后叩头祷告:“恩师在上,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了,如何应战?请为弟子龚正陆指点迷津!” 俗话说“心诚则灵”。龚正陆祷告一番之后,供表上果然出现了一团烟雾,那烟雾弥漫中似乎是有上枝笔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龚正陆连忙揭开供表,一看,是恩师写来的谕示:“任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十个大字,颇有玄机。可是,具体到战略部署,如何得解?龚正陆还是觉得迷惘。 龚正陆接着往下阅读,就看到一幅图。这图上的标识,正好与目前双方战前态势相同。 接着,那图上出现了一个箭头,这箭头在双方兵力部署的位置穿来穿去游走了几个来回,龚正陆一下子看明白了。 “谢谢恩师指教。”龚正陆再次跪下叩拜。 “驸马,怎么还不出来?”博尔济吉特氏在外边着急了。 “就来就来!”看了恩师的授计,龚正陆心里有了底,飞快地跑了出去。同时,龚正陆将供表严严实实地收藏起来,这个时候,他不能让它出现在别人的眼前。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白旗衙门厅堂。 皇太极等在那儿已经半天了。一见面,就示意博尔济吉特氏和龚正陆坐在一边,看他展开的那幅敌我态势图。 看了态势图,皇太极皱起了眉头,说道:“驸马,明军号称四十万。我们倾国之师,也不 过六七万;敌倍于我,形势严峻啊!” 龚正陆看到这位平时傲慢的贝勒显然是让明军的虚张声势吓坏了,便抬起头来,缓了一口气,慢慢对他说:“形势确实严峻。不过,四贝勒也不要为他们的虚张声势所惧。” 皇太极不解地问:“虚张声势?” “是啊!嗯……四贝勒可曾记得,明朝万历皇帝讨伐我们的圣旨是什么时候发出的?”龚正陆问道。 皇太极立刻回答:“去年四月啊!” 龚正陆接着又问:“哪……他们的兵马又是何时凑齐的?” 皇太极接着回答:“今年二月啊!” 龚正陆呵呵一笑,说:“堂堂天朝,十个月才凑齐征讨人马,这国力就让人怀疑。前些天,我听从马市上回来的朋友说,大将刘綎祭军旗时,‘屠牛三刀始断’。 “兵士试马,常常把武器掉在马下。这征兵迟缓,器械不利,部队缺乏训练,其战斗力可见一斑了。我想,他们号称四十万大军,起码要有八成的水分!” 听到这儿,皇太极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哪?请问驸马,此时,我是率兵出征呢?还是固守家园?” 龚正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父王怎么说?” 此时,博尔济吉特氏插言道:“正因为父王没有明示,才请教驸马。” 龚正陆稍稍思索了一下,说:“大战兵败,国将不国。我建议四贝勒立即整顿人马,尽早出兵助战!” 博尔济吉特氏这时却指了指地图说:“可是,这四路大军中有两路是奔我们赫图阿拉老城而来呀!如果这家园有失,四贝勒岂不失了监国之责?” 龚正陆立刻告诉说:“这就是父王不肯明示四贝勒出兵的原因吧!不过,据小人所知,刘綎的人马现在还滞留在宽甸,那儿山 高路远,道路崎岖,赶到我们这儿最快也要六日工夫。 “那李如柏还在清河一带,正观望不前哪。四贝勒尽可放心而去,抓住机遇,建立大功。这么重要的战役,如果四贝勒缺席,将来岂不授人话柄?” 皇太极听了龚正陆的话,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决心出征的表情。 这时,龚正陆觉得事情已经点明了,就向皇太极鞠了一躬,说:“如果四贝勒没有别的事,小人告辞了。” 皇太极没有回答驸马的话,却将脸转向博尔济吉特氏,重重地使了个眼色。 博尔济吉特氏会意,立刻送了龚正陆一个笑脸,委婉地说:“驸马,四贝勒的意思是:如果父王向他问起破兵之计……” 说到这儿,四贝勒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龚正陆。 呃?这对夫妻,真是贪得无厌。我为你解决一个难题也就算了,怎么倒问起我的破敌之策?难道他们要用我的计策向汗王邀功? 龚正陆显得万分恐慌,急忙低下头,拱身道:“此等大事,为臣不敢乱讲。” “嗯──”皇太极像是万万没有想到,龚正陆竟拒绝献计,愤怒地冲龚正陆瞪起了眼睛。 他恼怒得正要发作时,博尔济吉特氏却突然向龚正陆施了一礼,谦恭地说:“驸马,四贝勒视你为亲兄弟,况且一向敬重你的人品和才华。今天到了关键时刻,难道说驸马要袖手旁观不成?” “岂敢岂敢?”龚正陆听她这么说,连忙诺诺而退。 “‘御前驸马’,皇太极特请指教!”皇太极一下子明白过来,竟意外地向龚正陆施了一礼。 龚正陆慌忙还礼,说:“事关重大,小人确实不敢乱讲。既然四贝勒与八嫂如此信任,我斗胆直说就是了。” 于是,三个人重新回到地图前。 龚正陆一边指点地图,一边侃侃而谈说道:“四路大军,真正有战斗力是的杜松、刘綎两路。不过,总兵杨镐才疏学浅,不善用兵,四路分击,锐气已减。 “再加上这个杜松贪功心切,势必单独冒进。我预测,他的大军到达抚顺后,必将在萨尔浒扎营,然后率精兵直接攻打父王所驻的界藩城,妄图一举成功!” 皇太极听到这儿,插问道:“驸马,你看父王将会如何调兵迎敌?” 龚正陆回答说:“按照他老人家一贯的用兵之法,我想,应当是避开杜松的精锐之师,从背后去抄他的萨尔浒大营。……他身边那个范文程,也会出此妙计的。” 皇太极与博尔济吉特氏“嗯”了一声。 这时,龚正陆的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此时的父王,可能正在为兵力部署而犹豫不决呢……” 博尔济吉特氏接过话碴说道:“是啊,去萨尔浒的兵多了,怕失了城池;兵少了,又怕不能取胜。” 呵呵,没想到,这位夫人倒识兵法!龚正陆立刻称赞说:“八嫂说得极是。” 皇太极却焦急地问:“驸马,你认为……” 龚正陆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就坚定地回答说:“请四贝勒提醒父王,务必要集中八旗所有人马,全歼萨尔浒之敌。破营之后,再回师界藩城,杜松必败!” 皇太极反问:“如果城池有失呢?” 龚正陆胸有成竹地告诉他:“界藩城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况且,一听到父王攻他大营的消息,杜松必将首尾难顾,军心大乱。我们以胜利之师回击他的残部,必获全胜。” 皇太极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驸马,杜松大军号称十万,八旗之兵不过六万,你怎么敢保证萨尔浒之战必胜?” 龚正陆笑了笑说:“ 四贝勒,你想啊,杜松之兵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将军营扎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袭击他,焉能不败? “另外,我测算过,杜松之兵号称十万,真正人数不过三万左右;大营之兵不过两万;六万八旗之兵对付区区两万明军,还愁不胜吗?” “哈哈哈……”皇太极闻计,乐得大笑起来:“驸马有此韬略,对这次大战的全局一定会有详尽的思考了吧!” “这……”龚正陆一下子犹豫起来,这个皇太极,竟然要自己将心中所想托盘而出。这合适吗?自己今天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再说下去,容易让人妒忌啊! 皇太极又施一礼:“驸马,但讲无妨。” “四贝勒请看!”听到这儿,龚正陆就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一幅敌我态势图来。 接着,他拿起他书案上的毛笔,立刻书写了几个大字:任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皇太极念了这几个字,立刻醒悟了:“你是说,打运动战?” 龚正陆再不能说了,只点了点头。 此时,皇太极有些迫不及待了,说:“再请驸马详示!” 龚正陆不得不又拿起毛笔,在地图画了几个黑箭头。 地图立刻变了样,变成了一张兵马调动路线图。 “高见、高见!”皇太极看到这份变了样的地图,禁不住称赞起来。 应该说的龚正陆都说了。看到皇太极夫妻二人满意的样子,就起身告辞了。 夫妻二人将龚正陆送到衙门口,回至厅堂还在窃窃私语,皇太极感慨地对博尔济吉特氏说:“这个驸马,既有此胸才大略,何不随父出征,建功立业,却窝在这驸马园里哪?” 博尔济吉特氏回答说:“你呀,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心里有个痛结啊!” 皇太极不解地问:“痛结?” (本章完)

第45章 杜松兵败 博尔济吉特氏悄悄地说:“知道吗?金萍公主回来与他吵了一架,又跑回大贝勒军营里去了。照他们中原汉人的规矩,妻子做了这种事儿丈夫会抬不起头来的!” 听到这句话,皇太极叹息了一声,说:“这个金萍啊,我看要作出点儿恶果来了!” 回到驸马园,龚正陆一头扎进了书房,回想着今天的事情。觉得有些后怕,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这一场大战决非一次普通的战役,它关系到明王朝的气数。 努尔哈赤攻陷了抚顺、清河二城,等于向明朝正式示威了。这次明朝集结这么多兵力来攻打建州,无非是想挽回面子,摆脱被动局面。 可是,努尔哈赤的虎狼之师不是吃素的。其它女真部落那么骁勇敢,都一一被它击破了、收复了。难道明军那些个腐败将领,在英勇善战的八旗兵面前还有什么独特优势? 过去隔三岔五打上几仗,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一次,如果明军输了,就是大明朝的灭顶之灾了。顿时,龚正陆的眼前又浮现了大战乌拉时血流成河的惨死景象。 这一次大战,固然可以奠定努尔哈赤的基业,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朽。即使是努尔哈赤战胜了,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老百姓呢! 不过,处于这种境地,龚正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让努尔哈赤获胜,自己就完成不了这次穿越的任务,无法回到现世去。再说,明朝也实在是太腐败了。 就连恩师纯阳子极力保护明朝的人,也痛恨这种致命的腐败。所以,他一方面要延迟努尔哈赤进犯中原的脚步,一方面却拿出主意来支使自己为努尔哈赤出谋划策,击败前来围剿的四路大军。 像明朝这种腐败到病入膏肓的政权,如果没有一个新生政权替代它,那些腐败官员也会把 它的江山给葬送掉。何况,李自成的起义军已经兵临京城,明朝的天下已经是芨芨可危了。 书房里的书放在那儿,龚正陆一本都懒得看。自己的计策说出去了。下一步,自己所做的就是动用自己的千里眼、顺风耳功能。 察看皇太极和努尔哈赤的具体执行情况,看看他们是否贯彻了“教练意图”,还是有什么新的花样? 不过,动用特异功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龚正陆必须要在安静的环境下,积下几日做功的能量,才能有效实施它。幸好,金萍这个女人不在家,他可以静静地实施自己的监视行动了。 果然,第二天,御路上出现了大批兵马。 皇太极率白旗兵马,火速地朝努尔哈赤的界藩城方向奔驰了。 汗王的大帐里。 汗王正在伏案阅卷,突然听帐外高喊:“四贝勒到!” 汗王一楞,刚刚抬起头来,皇太极已经恭敬在自己面前施礼了:“参见父王!” “吾儿,你怎么来了?”汗王赶紧用手示意赐座。 “听说杜松大军已到,儿臣特来为父王助战。” “儿啊,你难道不怕老城被抄吗?” “儿臣得到了快报,刘綎人马尚未起程,六日之内老城无恙,所以……” 汗王听到这儿,哈哈哈地笑开了:“嗯,那个范文程猜你肯定要来,我还不信,这不,你说来说来了!坐下吧。” “谢父王。” 皇太极刚刚坐下,汗王却立起来,说:“儿啊,这一仗敌众我寡,取胜不易啊!” 皇太极胸中有计,心里不慌。不紧不慢地起来说:“儿臣想,有父王神威,加上八旗子弟英勇善战,何愁不胜?” 汗王点了点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面对的是四路大军,几十万人马,要想获胜,须靠精心运筹 ,出奇兵才行啊!” 皇太极此时并不急于亮出底牌,只是探问:“父王有范文程先生献计献策,战略大局早已敲定了吧!” 汗王呵呵一笑,说:“他劝我集中优势兵力,先抄杜松的萨尔浒大营,然后回师界藩城歼灭杜松。” “这是一条妙计啊!” “妙是妙,可惜太险!” “儿臣敢问父王,您准备集中多少兵马攻打萨尔浒?” “集四旗兵力如何?” “父王,依儿臣之见,您应当集中八旗全部精锐……” “难道你要我放弃界藩城。”汗王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了。 “父王息怒……”皇太极呵呵一笑,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界藩城易守难攻,筑城人马足可抵挡。萨尔浒之敌却是一支有生力量,不出倾国之兵恐难取胜。望父王三思。” 听到这儿,汗王沉思了一下,暗暗一笑,问道:“可曾有人向你献计?” 皇太极说了个“有”,便从怀里掏出了龚正陆勾画过的那张态势图献与汗王。 汗王急忙将地图摊开。 “萨尔浒消灭杜松;乘胜追击开原马林;最后全歼刘綎;李如柏不战而退……”汗王解读着图上的那些箭头,嘴里嘟囔着对皇太极说:“此人胆子太大了,让你舍了老城,现在又让我舍界藩城……” 皇太极急忙提醒汗王:“父王,没有胆略,怎可出奇制胜?” 汗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脸来,质问皇太极:“此计是何人所献?” 皇太极尚未回答,汗王便接着追问:“是不是他?” 皇太极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哈哈哈……”汗王大笑了:“谁说我的‘御前驸马’只是一个书呆子,如此妙计,足可以安天下呀!” “父王,为了解除你的忧虑,儿臣还带了一支特殊 兵马,助你首战界藩城!” “特殊兵马?在哪儿?”汗王看了看皇太极,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父王,请跟儿臣到帐外看一看?” “好吧!” 汗王与皇太极父子二人来到了界藩山上。 察看了一番山势,两个人又带了几个随从,来到了陡峭的界藩山吉林崖边。 崖下,苏子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地流过。 “吾儿,你的特殊兵马藏于何处?”汗王看了看山下的河流,诧异地问皇太极。 “父王,请看这河水……” “河水?” “对,这条河水流湍急,顺势直下。我想,若是将河水拦腰蓄起,着人守护。只等杜松大兵涉河,我们将蓄水一放……” “哈……”汗王顿时乐了,“‘水淹七军’,妙计妙计!” “六阿哥塔拜熟悉水利,善于建堤筑坝,建议让他担当此任,必定成功。” “好,塔拜!”汗王大喝一声。 “儿臣在。”跟随于后的塔拜立刻于汗王面前。 “你八弟的妙计听明白了?” “明白了。” “给你五百兵马,即刻筑坝。” “是!” “水淹七军”?听了皇太极的话,龚正陆不由地一阵惊颤。现在是二月天气,河水刚刚解冻。如果放水淹军,别说是不会水的要被淹死,就算是淹不死,冻也冻死了。这个皇太极,真够歹毒的了! 此时,忽然一阵马蹄声响,大贝勒代善赶了过来,作个揖道:“参见父王!” 汗王乐着对代善指了指皇太极,说:“代善,你看谁来了?” 代善刚刚要打招呼,皇太极抢先施礼:“参见大阿哥。” 代善急忙还礼:“八弟你好!” 汗王问代善:“有何事秉报?” 代善急忙说:“探马快报,杜松于萨尔浒扎营后,正率精兵奔我 界藩城而来。请父王允许我发兵迎敌!” 汗王急忙下令:“代善,传谕八旗,莫要惊慌;可先派两旗兵与其交手几合,战罢即退。明晨卯时,集中六旗铁骑,全力冲杀萨尔浒!” “这……”代善知道这是皇太极之计,正犹犹豫豫地想要反驳,但是看到汗王那严肃的面孔,立刻答了个“是”。 龚正陆运用自己的千里之眼,观察到努尔哈赤父子已经按照恩师的策划行动了,却不知道明军的情况如何?就要观察先头部队杜松的情况,眼睛一看,糟糕! 这杜松身为先锋,竟然会与总后杨镐、南路军大将李如栢闹起了矛盾。再加上他目中无人,立功心切,不顾天气状况便命令部队加速行进。 在经过五岭关时,遇到后金的两个村寨。由于努尔哈赤早已实行坚壁清野,将粮食等全部埋藏于山谷之中,村寨里空空如也。 杜松指挥军队,横扫过去,活捉了十四名女真人,别无所获。杜松将他们捆绑起来,送到沈阳杨经略处报功去了。 社松不亏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率领部队昼夜行军,不顾士兵疲劳连续行进,于当夜三更多天,军队已到达了浑河岸边。 他的监军张铨看看部队行军疲惫,便向杜松建议说。 “今天夜幕当头,士兵连续昼夜急行军,已经很疲劳,师期还未到,是否就地驻营?等到明日清晨再渡河东进,也还不迟。” 龚正陆知道这张铨是读书人,为人庄重、多谋,作风很正派。他这时劝阻杜松,既是持重之言,可以防止冒进,误人敌方险境,同时也反映他内心的想法。 实际上,张铨的想法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努尔哈赤的后金精兵人人能战。但是,明军能够与他们进行搏斗的,仅仅是各个将领部下的家丁。 (本章完)

第46章 叛臣之辱 每个将领部下一般有家了数百人,其他的兵卒都是“五台六聚之众”,加上野战是后金军的长处,官军的短处。如今官军以劳赴逸,以客挡主,很难取胜。 都司刘遇节听了张铨的话,也说道:“张监军的话,很有道理。此夜半三更渡河,一旦敌兵袭来,将首尾不顾。” 可惜,杜松对二人的劝阻,置之一笑,轻蔑地说:“天兵义旗东指,谁敢抗颜?当今之计,只有乘胜前进,有什么师期可谈!” 杜松说罢,命令手下兵卒试探浑河水势,选择渡河地点,不多时探马前来报告说:“河水不深,仅及马腹,河中还有小船几十只哩!” 杜松听了以后,非常兴奋,他一边举杯痛饮,一边对众将说:“这真是天人齐助啊!” 于是,杜松将军弃船不坐,身不披甲,策马大呼而进,一边又催军卒一齐渡河。 这时候,杜将军手下的将士们见他身上没有披甲,急忙喊道:“请杜将军慢走,披上盔甲再进!” 杜松听了,大笑不止,并且大声咋呼道:“置身战阵,披上坚甲,岂是大丈夫所为!老夫束发从军以来,不知甲重几何?今日,你们众人想以盔甲苦累老夫不成?” 此时此刻,八旗子弟,冲向了萨尔浒大营。兵刃相接,刀光剑影。战马上,汗王的脸上露出了一幅不可一世的神态。 代善率领红旗兵、皇太极率白旗兵各自向明军冲杀着。 一面绣了“杜”字的大旗之下,杜松挥起大刀,亲自迎敌。 吉林崖下。 塔拜望着蓄起的河水,说了一声“放!” 轰隆隆一声响,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正在渡河的士兵突然惊慌地大喊起来。“不好了,河水涨了!” 刚才还正常渡河的兵马,大水淹没到他们的脖子处。 士 兵惊惶失措的神色。 几匹马儿在水里吼叫着被冲走了。 士兵盔甲和旗帜漂在水面上。 山上,隐蔽的丛林中。 一个人看准了乱军中的杜松,搭弓射前。 箭儿“嗖”地一声发***,正中杜松肩膀。 杜松痛苦地大喊一声,堕落于马下。 战斗结束了,努尔哈赤巡视战场,见到萨尔浒地带的平原、山冈、河谷、树林,全被溃军塞满了,杜松军尸横遍野,后金军血流成河,明朝杜松军全军覆没,努尔哈赤的八旗兵获得了全胜。 “报!大贝勒代善活捉了监军张铨,请大汗处置发落。”这时,有人来报告。 努尔哈赤听了欣喜万分,命令说:“带上来!” 不一会儿,张铨被押着,带了进来。他见了努尔哈赤,立而不跪,而且不住口地大骂着。 “你这善搞阴谋诡计的努尔哈赤!明朝待你不薄,为何恩将仇报?” 努尔哈赤笑着说道:“俺知道你是个忠臣,可是,你那万历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已经腐败不堪了,还保他干什么?你若能——” “少废话!俺张铨活是明朝的臣子,死是明朝的鬼。你妄想让俺降顺于你,永远办不到!” 努尔哈赤派人把杜松的脑袋送来,想以此来断绝张铨的念头,促他投降。 这时候,张铨见了一只朱红漆盘内,盛着一颗鲜血淋淋的杜松人头,急忙上前,用双手捧起来,嚎陶大哭。 边哭着,边说道:“将军不听俺的话,致有今日之败,上负国恩,下负兵士,俺张铨生不能替将军报仇,死当追杀夷贼之命!” 说罢,圆睁两眼,双手将杜松的人头向努尔哈赤掷去。 努尔哈赤一时大惊失色,慌得不知所措,急忙用衣袖去遮挡。 幸亏费格拉哈在离努尔哈赤不远的地 方,只见他眼快手疾,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挥手将社松人头打落在地。 努尔哈赤非常生气,大声喝道。 “混帐!快把这小子拉出去砍了!” 张铨听了,大笑不止,大踏步走到外面,伸着头让刽子手来砍。 不大工夫,侍卫将张铨的人头捧上来,努尔哈赤见了,不住地点头,回顾范文程说道:“万历皇帝也有这样的忠臣,令朕可敬。” 范文程听了,面红耳赤,默无一言。 这岂不是羞辱人么?龚正陆看到这里,心里禁不住一阵惭愧。自己和范文程,都是中原人,如今却在这里为努尔哈赤服务,如果前线的军师是自己,那么受到这份羞辱的人就是自己了。 史叔记载:公元1619年3月1日,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大战正式打响。努尔哈赤自率六旗精锐,突袭萨尔浒大营,以四万五千旗兵的压倒优势,全歼两万明兵。 接着又乘胜率兵回界藩山,消灭了杜松全部人马。3月2日,北上消灭马林部;3月3日,东进歼灭刘綎部。南部李如栢兵见此情景不战而退。 明、金赌注的萨尔浒大战,以明朝全军复没而告终。 战役的最后阶段是在老城南部的山林里举行的。皇太极率领白旗兵在山林路上消灭了从宽甸赶来准备攻打赫图阿拉老城的刘挺大军。 刘挺一败,那个南路的李如柏不战而退。于是,汗王与诸贝勒赶回老城,在汗王宫前召开了庆典仪式。 大汗宫里,锣鼓喧天,笙乐齐鸣。 礼仪官额尔德尼在阶前宣布:“萨尔浒大战庆功典礼开始,汗王驾到,百官朝拜!” 各贝勒大臣听旨后,分别拜见汗王。 可惜,这个欢庆的场面,并没有通知龚正陆参加。龚正陆估计,一定是那个代善又耍了什么花招? 宫内,汗王睃视了一下左右,突然问道:“‘御前驸马’何在?” 代善急忙趋向前去,解释道:“父王,大战期间,‘御前驸马’远离战场,一直躲在驸马园里享乐。儿臣以为,他与整个战事无关……” “所以未宣他上殿,对吗。”汗王瞪圆了眼睛,质问代善。 代善诺诺的未敢吱声。 “你们听着,”汗王指了指殿下百官说:“这次大战的前期筹划,全仗范文程先生;而在战场上真正促使本汗决策的,正是‘御前驸马’提供给本汗的那张决战程序图。……嗯,这下你们知道了吧,是谁促成了这次大战的胜利。” 众百官齐声迎合说:“全仗大汗慧眼识才!” 就在这时,金萍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宫内。 她进了宫便跪拜在地,边拜边撒娇地说:“父王,女儿来迟了……” “你,你给我起来!”汗王一看见她,突然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变了脸。 金萍立刻吓傻了,仰起脸来战战兢兢地问道:“父王?你……” 汗王严肃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到哪儿去了?” 金萍公主一下子慌了:“回父王,女儿一直在驸马园啊!” “胡说!”汗王气得一拍案几,“你敢对本王撒谎……拉出去!” “女儿有罪,女儿有罪……”金萍一边喊,一边瞅着代善。 代善吓得低下了头。 “哼!”汗王看到她那后悔的样子,心中更气了:“这么好的驸马,本汗都敬重他三分哪!你却敢背叛他,与人合伙儿谋害他;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鄙视本王,破坏我的宏图大业!” “女儿不敢了!”金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败露,开始抽泣了。 汗王并不为其可怜相所动。他环视了一下左右,大喊了一声:“来 人!将这个贱人打入冷宫!” 金萍公主立刻瘫痪在地。 呃,打入冷宫?听了汗王的命令,龚正陆不由地大吃一惊,金萍再有错,也是他的干女儿。怎么能动用这么严厉的惩罚手段呢? 冷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囚禁罪人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么滴娇娇的金萍被囚到那儿,还不得给折磨死?龚正陆想,汗王这么说了,不过是气话。过后,代善一定会替她求情的。 但是,那个代善,此时也呆若木鸡,一句话也不说,眼睁睁地看着亲兵将金萍拖走了。 对于金萍这种不守妇道的当副,龚正陆当然非常愤恨。可是,再怎么她也是自己的妻子,难道,自己对此可以见死不救吗? 正想着,大汗突然派人来,请龚正陆到宫里谈事情,龚正陆想,汗王一定是找自己谈论战后局势。对此,龚正陆早有思考,就跟随亲兵来到宫里。 “驸马,你看,这萨尔浒大战之后,明军会采取什么措施呢?”果然是这个话题。 “大汗,这次大战,明军一时半时不敢来犯了。我想,他们应该换帅镇守辽东了。” “那又怎么样?” “这次大战,显示了八旗兵的战斗力。无论换了谁镇守辽东,他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劝父王,应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积储力量。将来瞅准有利时机占领辽东,有了辽东这个根基,便可以入主中原了。” 汗王听了龚正陆的话,像是很高兴,连连地点着头说:“好哇好哇,就依你之见!” 这时,龚正陆突然想起了金萍的事情,卟通一声跪倒,恳切地说到:“父王,小婿还有一事相求,请父王恩准!” “驸马,还有何事?”汗王对驸马的举动毫无准备,急忙让人将他搀起。 “父王,小婿为金萍公主求情。” (本章完)

第47章 义救金萍 “为她求情?你想……” “请父王放她出来,跟我回家。” “嗯。”汗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可怪了!她是背叛了你、还要加害于你的当副啊!按照中原家法,是要处极刑的。本王为你伸张正义,你怎么还要替她求情?” “父王。公主之过,全在小婿教育不周。若其有罪,小婿自不能免。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婿与公主是父王主婚后生活了八年的夫妻了。如父王肯赦小婿之过,请让我们夫妻团圆,重修旧好。也不负了父王的疼爱之情。” “唉!龚正陆啊,难为你一片君子宽容之心了。”汗王听后,像是非常感动,“可是,金萍犯得是欺瞒本王之罪。与你无关哪!再说,凡是经本王打入冷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得到赦免的。” “父王之言有理。”龚正陆恭敬地辑首称是,随后却又辩解道:“不过,小婿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吧!” “谢父王。”龚正陆立刻说道:“如果父王没有忘记,我的称号是‘御前驸马’。所谓‘御前驸马’,完全是因为金萍公主嫁我为妻。今日,公主已非我妻,我的驸马称号自然应该废弃了吧?” “你……”汗王听了,显得有些恼怒。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道理,便叹息了一声,说道:“容本王再想一想吧。” 汗王答应再想一想,说明事情有缓和的希望,于是,龚正陆就悄悄退出了。但是,龚正陆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冷宫附近,想看看金萍的情况。 冰冷的月光照射下来,冷宫附近显得阴森森的。 幽黑的高墙下,出现了一座简陋的茅草土坏小屋。那小房子就是所谓的冷宫所在地。 窗口,一束微微的烛光,映出 了金萍公主那张忧伤的脸。 一个流动哨兵在门口走来走去。 “喂,小兄弟……”金萍公主两手扶住窗户栅栏,小声地向哨兵打着招呼。 “公主有何吩咐?”哨兵立刻赶到窗子前。 “麻烦你,找一下大贝勒哥……让他来见见我好吗?” “对不起公主,小人不敢。”哨兵抱歉地摇了摇头。 “嗯,我会……我会报答你的呀!”金萍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公主请放尊重。”哨兵看到金萍公主半露半掩的双辱,吓得低下头去。 “喂,废物!”金萍公主愤怒地掩了上衣,恨恨地骂了一句,走开了。 “公主息怒。”哨兵低着头,想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其实,即使小人找到大贝勒,他也不会来搭救你的。” “此话怎讲?”金萍公主听到这儿,急忙转过身来。 “休怪小人多嘴。”哨兵想了想,连忙说:“我在这儿,曾经看押了几个与大贝勒有染的后宫女子。据她们说,这种事败露之后,大贝勒从来都是先保全自己。凡是被大汗处罚到冷宫的人,大贝勒从未设计搭救过她们。” “唉!”金萍公主听到这儿,脸上立刻显示出一副绝望的样子,连声哀叹:“难道我也要像那些痴情女子,死在此地不成?” “公主若是求生,可否听我一句话?”哨兵似乎动了恻隐之心,抬起头来向金萍公主出谋划策。 “小兄弟如能设法救我,我当感之不尽!”金萍公主的脸贴近了窗户。 “既然大贝勒不可指望。公主何不去求‘御前驸马’?” “他?”金萍公主马上失望了。“他不会救我的。他巴不得我立刻死了才好哪!” “公主何出此言?” “你们 下人有所不知。”金萍公主伤心地诉说着:“我和‘御前驸马’名为夫妻,实为一对冤家。因我与代善相好,驸马多年誓不与我同床。 “清河城大战期间,他前去代善营帐前令我回家。我不仅没有跟他回来,还将他羞辱一通。之后,听说代善设了埋伏杀他,若不是三贝勒相救,他已经成为硕托刀下之鬼。 “正因为如此,他才怂恿父汗将我打入冷宫。你想,我们已经如此相仇。他有可能救我出去吗?” “公主啊,可惜你们夫妻一场。你竟不了解‘御前驸马’的至善美德啊。”哨兵听到这儿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据我们下人所知,将你打入冷宫并不是‘御前驸马’的主意。现在,他正向大汗求情,要放你出去呢?”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金萍公主失望地摆了摆手说。 “公主啊,小人与你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何必无中生有啊……”哨兵说到这儿,叹口气走开了。 “怎么,小兄弟,这一切都是真的?”金萍公主叫住了哨兵,头儿还在不相信地摇晃着。 “公主,刚才我去大汗宫秉报情况,正巧遇见‘御前驸马’请求大汗放了你呢……” “‘御前驸马’,他竟……”金萍公主听了哨兵叙述,万分不解地思索起来。 “公主,这是小人亲眼所见。”哨兵说完,提醒道:“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御前驸马’一片真情啊!” “驸马,驸马……我金萍对不住你啊!我,我……怎么就迷上了那个忘恩负情的代善了呢?”金萍喃喃的私语着,头儿垂了下去。 要救命金萍出去,并非龚正陆一时心血来潮,更不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因为,据龚正陆这一段时间的了解,金萍的出身很苦。 她虽然是汗王的干女儿,但是与爱新觉罗家族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相反,她应该是被代善抢掠来的农家女孩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汗王宫的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村落。这些村落的人们,名义上是以渔猎为生,实际上主要是为宫廷提供菜疏供应或者是徭役服务。 当然,由于靠近宫廷,在他们获取天子脚下实惠的同时,也免不了时时被皇宫里的强盗官员抢掠一番。 这一天,热闹的打谷场上,天真无邪的小金萍正和小姐妹们在一起玩“嘎拉哈”游戏。 突然,一片骚乱声传来。打谷场上出现了骑了高头大马的代善。 看到这边几个玩游戏的女孩子,他的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动起来。 “金萍,快……到哥哥这儿来!”哥哥一看这个代善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躲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喊着妹妹。 金萍一看,周围的小姐妹们都跑开了。她也朝哥哥喊的方向跑过去。 “哦!小美女。”代善的眼珠子一下子盯上了漂亮的小金萍,大声喊叫道。 接着,他一拍战马,奔驰过来,拦住了金萍。 “小姑娘,想不想去宫院里玩儿啊?”代善下了马,一下子将小金萍抱住,开始诱骗她。 “喂!你要干什么?”这时,小金萍的哥哥发疯似地跑过来,护住了妹妹。 “哦!”代善这时脸上露出了伪装的笑容,说:“呵呵,你是她的家人吧。告诉你,我是大汗宫里的贝勒。汗王正在为福晋们招聘民间美女进宫做陪侍呢。你的这位姑娘被选中了。来,这是聘金。” “谁要你的聘金。”哥哥拉着小金萍就要走,“快走,妹妹!” “哼,想走?”代善挥了一下手,立刻上来几个女骑手 。 他说了一声:“带走!”女骑手里立刻把哭喊不停的小金萍掳到了马上。 来到赫图阿拉东城门。代善正押了小金萍要进城,没想到汗王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参见父汗!”代善躲避不过,硬着头皮下马跪拜。 “呵呵,代善,你又出城干什么去了?”汗王一边问,眼睛一边盯着美丽的小金萍。 “父汗,”代善看了看小金萍,知道无法瞒过了,便趁机献媚地说道:“儿臣今日为你聘了一位美丽的侍女。” “呵呵,是抢来的吧?”汗王一笑,走开了。 夜晚。汗王寝宫。 酒后的汗王醉熏熏地被侍女扶上了炕,眼睛眯眯地就要睡去了。 这时,代善带了梳妆打扮过的小金萍出现在他的面前。 “父汗,儿臣送侍女金萍前来陪侍。” 小金萍在明晃晃的烛光照耀下,显得风情万种,娇媚无限。 本来要睡觉的汗王,看到小金萍却打起了精神,说:“来吧,小美人儿!” “儿臣告退。”代善惋惜地看了小金萍一眼,退了出去。 “父汗,你要我做什么呀?”天真的小金萍被侍女送到了炕上。他看到迷醉的汗王,毫无惧色,反而显出一副儿童的可爱。 “哦,你喊我什么?”汗王架不住酒的威力,勉强与小金萍搭着话:“‘父汗’?你又不是我的女儿,凭什么喊我父汗?” “我听代善大哥哥喊你为‘父汗’,我也跟着喊;不对吗?”小金萍睁大了眼睛,不明就里地问他。 “代善大哥哥?哈哈……”汗王听到这儿,开心地笑了,接着,像是动了慈善之心,说道:“好吧,我就认下你这个干女儿吧!” 说完,汗王在醉意中将小金萍爱怜地搂在了怀中,呼噜噜地睡着了。 (本章完)

第48章 苦命女子 绿茵茵的草地上。 代善骑马载了小金萍飞奔着。 “代善大哥哥,停下……我害怕!”小金萍在马上喊着。 “哈……”代善一阵大笑,将马勒住了。 他将小金萍抱下马,走到一棵大树下,便不怀好意地将她搂在怀里,假装关切地问:“金萍小妹,昨天夜里和父汗睡觉的时候,你和他……” “什么呀?”看到代善不怀好意的样子,小金萍打了他一个嘴巴,说:“父汗说了,认下我这个干女儿……” “然后哪?” “然后就搂我睡觉了。一直到天亮。” “呵呵呵,”代善淫秽地一笑,说:“你呀,本来是用身子去服侍父汗的;却当了他的干女儿……便宜你了!” “便宜,便宜什么?”小金萍怔怔地看着他,问:“什么用身子,你说什么呀?” “来,小妹妹,我来教你……”说完,代善伸出手儿扯开了小金萍的裙子。 “不不不……”小金萍挣扎着,不住地喊:“你这个坏哥哥,坏哥哥……”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传来无助的小金萍那痛苦的身因声。 “‘御前驸马’,谢谢你一片深情救我。”冷宫里的金萍公主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痛苦的往事,用手拭了满脸的泪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若出得此地,甘愿做牛马,服侍你一生!” 吃过晚饭,龚正陆正要读书,汗王派人来,说是要请他去见一位刚刚聘请来的什么琴师。 别看这个塞外的民族政权荒蛮落后,却也处处照着中原皇帝的级格显示自己的尊贵,这不,刚刚取得了大战的胜利。汗王就开始摆谱,成立了什么乐坊。 皇宫的一处偏房里,住了为汗王举行庆典跳舞奏乐的人们。据龚正陆所知,这些人达部分都是从马 市抢掠来的,人家本来是在市场卖艺,挣钱糊口的,来到这儿,就成了宫廷里的御用艺人。 “大汗,她就住这一间。”一个亲兵领着汗王和龚正陆来到一座土坯垒就的小房子跟前,告诉他。 “驸马,你先进去,替我考察一下她的琴艺如何?”汗王吩咐龚正陆。 “我?”龚正陆有点懵了,不知他的胡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亲兵敲了一下门,门立即开了。龚正陆看到一个身穿江南地方绿色衣裤的女孩儿执门而立。亲兵介绍了龚正陆,她笑吟吟说道:“驸马请进。” 龚正陆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架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古琴,它样式纤巧,通体褐黑。在烛光有照耀下闪动着幽幽的光亮。 再看看那个女孩儿,窄肩细颈,身材颀长,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再配上高绾的发髻,就恰似一架立的古琴一般。 不知道怎么,一看到这个女孩儿,龚正陆猛然想起了自己故乡的结发妻子柳莺儿来。柳莺儿也是喜欢古琴的。她与龚正陆新婚燕尔时,那屋子里就有这样一架古琴。当时,她为他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 龚正陆心里暗暗有些激动。嘴里却说:“不请自到,打扰了!”那女孩儿却客气地说道:“早闻驸马是个江南才子,平时求见不得,今日相会,真是万幸呢!” 说着,就吩咐两个小丫环为龚正陆沏茶。丫环将两杯绿茶端给龚正陆,女孩儿还客气地问道:“驸马,喝这个行吗?” 龚正陆点点头,喝了一口,就说道:“听汗王说,你的琴艺不错呢!” “呵呵,这儿的人懂什么琴艺?”女孩儿听了龚正陆的话倒像是有一肚子不满似的,“不过是我在关口马市一个茶社操琴卖艺,那个代善看我 有点儿姿色,就将我抢来做奴隶罢了!” “代善,又是他?”龚正陆惊讶地说出口来。 “是啊,就是他。”女孩儿愤愤地说,“若不是奴家以剪刀自戮相逼,他早就糟塌了我了!” “哦!”龚正陆点点头,接着问道:“姑娘,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这个自然,请驸马指教啊!” 只见女孩儿坐于古琴前的竹凳上,身端意娴,手势翩翩,一招一式,那些美妙的乐句便如清泉一般潺潺流淌出来,龚正陆一边观赏美人,一边欣赏着曲子,心中像被曲中的甘泉灌满了,一阵阵甘甜的滋味在胸中荡漾起来…… 这曲子,竟然会是那首《高山流水》。 曲子接近了尾声,只听这女孩儿在旁边轻叹一声,缓缓幽幽地吟念起古人的诗句:丝传圆客意,曲奏楚妃情,罕有知音者,空劳流水声…… 听到这儿,龚正陆的心潮起伏不能抑制,随口说道:谁说知音罕有?现在你身边就坐了一位。 说着,就情不自禁地抓了那女孩儿的手。女孩儿看了龚正陆一眼,接着就像一堆雪人似的,顷刻之间化到了他的身上了。 这时,龚正陆才想起问她的名字。她告诉他:柳莺儿。 柳莺儿?你真是我的妻子。龚正陆听了,觉得大喜过望。眼前的这一位,可不就是活脱脱的柳莺儿么? “柳莺儿啊,这些年,你让我想得好苦!这儿兵荒马乱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龚正陆忘记了汗王还在外面,诉起了相思之苦。 “夫君,我这些年,唉呀,一言难尽……我陪公主嫁给李将军之子,生活还算安定。可是,这一次萨尔浒兵败,那李将军之子被俘,公主逃生了,我只好流落于关口马市弹琴卖艺,后来被代善抢劫于宫 中,现在说话多有不便。容我以后再详细说明与你。” “我的夫人啊,你受苦了!”龚正陆紧紧的抱住柳莺儿,泪如雨下。 因为汗王还在外面,龚正陆知道此时此刻不能久久地与柳莺儿缠绵下去,为了防止意外,就匆匆忙忙与她告别。有话以后再说。 “驸马,你看这位姑娘如何?”一出来,努尔哈赤问他。 “回父汗,这是一位上等的优秀琴师。”龚正陆称赞道。 “那么……”汗王见龚正陆称赞莺儿,随即追问:“我立刻派人将金萍放出。驸马还想接她回家吗?” “谢父汗恩。”龚正陆跪下,毫不犹豫地说道:“金萍是我的妻子,当然由我领回家去。” “呵呵,晚了晚了。哈……”汗王立刻大笑起来,面对跪在地上的龚正陆说:“我都告诉那个柳莺儿了,以后她就给你做新媳妇。你呀你,真是个书呆子呀!” “小婿已经与金萍公主结亲,怎可再娶?”龚正陆听了这话,伏在地上仍然不敢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汗王让人把龚正陆扶起来,说:“那个金萍啊,已经是打入冷宫的人啦;看你的面子,本王放她出来。可是,她的公主名份,已经没有啦!” “怎么,父汗撤销了她的公主名份?”龚正陆从地上起来,惊讶地问道。 “驸马,我告诉你,凡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本汗从无饶恕之理。”汗王的话冷酷而又坚定。 听了汗王的话,龚正陆立刻想起了他亲自派人诛杀长子褚英的事情,知道金萍的事是不可逆转的了,眼睛不由地往冷宫方向望去。 龚正陆看到,一把钥匙伸向了那一把重重地悬挂在冷宫大门之上的铁锁。 铁锁被摘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侍女 匆忙走进冷宫内。 冷宫里,用草铺就的地铺上,坐了面色痴呆的金萍。 “金萍姑娘,驸马让我们接你来了!”两个女侍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接我?”看着眼前立的两个熟悉的侍女,金萍似信非信地睁大了眼睛。 此时,一个哨兵即刻上前宣旨:“大汗旨意:金萍废去公主身份,放出冷宫,去驸马园为仆。” “驸马园?”金萍听到这儿立刻明白过来,激动地抖着身子问哨兵:“是驸马救了我?” 哨兵欣慰地朝她点了点头。 “驸马!”金萍喊了一声,虔诚地跪倒在地,朝着驸马园方向叩拜起来。 看了一会儿,身边的汗王已经离去走远了。一个家丁跑来告诉龚正陆:“驸马爷,四贝勒福晋来到园子里了。请回去迎见。” 龚正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跟随家丁回到驸马园里。 这时,龚正陆看到博尔济吉特氏正在查看仆人们刚刚布置完的新房。 “嗯,不错不错……”她点头称赞着,不时地抓起身边的小物件欣赏着。 “福晋觉得哪儿不周的话,我们再……”女侍们上前请示说。 “行啦行啦!”博尔济吉特氏扬了扬手里的丝巾,有些嫉妒地说:“这个宫院里的人啊,谁的婚礼也赶不上你们驸马的婚礼排场。啧啧……这满屋子都是江南饰物,不愧是个才子居啊!” 龚正陆急急地走进了屋子。看见博尔济吉特氏,就恭敬地作了一个长揖,抱歉地说:“八嫂驾到,小弟有失远迎,请八嫂恕罪!” “哈……”博尔济吉特氏看到龚正陆,立刻笑逐颜开了,“新郎倌,恭喜你啊!” “惭愧惭愧。”龚正陆脸上红红地说着,吩咐仆人为博尔济吉特氏拿来一个竹椅。 (本章完)

第49章 迎娶故人 “驸马,这婚礼的事儿都准备就绪了。明天你就将那柳莺儿娶过来吧?”博尔济吉特氏坐在竹椅上,说道。 “哦……这。”龚正陆答非所问地回应了一句,接下来忙改口说道:“八嫂啊,这件事儿,我想再和你商量商量。” “这事儿是大汗定的,还商量什么呀?” “这婚礼,”龚正陆瞅了瞅博尔济吉特氏的脸色,直率地说道:“是不是不用办了。” “什么?”她一听,惊讶地立起来。质问道:“大家这么热火朝天地为你筹备婚礼,你怎么不想办了呢?” “八嫂,我龚正陆一未休妻,二未亡妻;为何又要举办婚礼?” “看,你又拿来汉人的规矩难为我了。” “不是,我想,能不能……让新人直接来我园子里算了。我不想搞得惊天动地。” “这……恐怕不行吧!”博尔济吉特氏为难地皱了皱眉头,说:“这位新人,虽然只是个宫中乐女,可到底也是汗王赐于你的合法妻子。另外,人家好歹也是大汗宫里琴师,就这么让人家进园子;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 “这……”听她这么一说,龚正陆倒显得非常为难了。 “你这样做,是因为那个金萍吧?” 龚正陆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啧啧,真是……”博尔济吉特氏赞叹地说:“她对那个样,你还这么钟情于她。唉!女人若遇上你这样的男人,也算是好福气了。” “八嫂过奖了。”龚正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样吧,”博尔济吉特氏想了想,说:“你在园子里如何迎接新人,我不过问了。可是,园子外边的事儿,你得听我的。这到底是汗王赐婚,场面上不可太寒酸了。嗯,这位柳莺儿在这儿没有亲人,我们的 白旗衙门就是她的娘家。明天,我亲自送她过来!” “就依八嫂。”龚正陆看到她这么器重柳莺儿,心中高兴起来。 “驸马呀!”博尔济吉特氏起来笑了笑说:“这位新人,可是汗王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啊!那个贤慧样啊,谁都称赞。你和她过上一段日子,就不会留恋那个金萍了!” 正在说话,白旗衙门的家丁突然来报:“福晋,四贝勒进宫议事了。他请福晋回府执掌事务。” “议事?大战刚过,汗王又要议什么事呢?”博尔济吉特氏一边疑惑地嘟囔着,一边离开了。 龚正陆也不知道此时汗王想议什么事,急忙将千里眼、顺风耳移至尊号台前。 龚正陆看到,一队亲兵卫士走了过来。到了尊号台前,他们分列在两旁。看来,汗王真是要议大事了。 “汗王驾到!”一声呐喊,鼓乐齐鸣。一顶龙轿到了尊号台前。 尊号台里,走出了五大臣。他们微微躬下身子,迎接汗王。 轿子前倾,贴身侍卫将轿帘掀起。汗王大步走出轿来。看到五大臣,他笑了笑说:“你们早哇!” “恭迎汗王!”五大臣齐声喊到。 尊号台内。 坐在虎皮椅子上的汗王看了看五位大臣,慢慢地说道:“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商量一件大事。呃,本王年纪大了,实在招架不住宫中这些繁重事务。我还是想找个人代政。你们看,这些个贝勒……谁行啊?” 人们听到这个话题,都默默无语了。 “这……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顾虑呀?”汗王的声调显得很轻松,“你们五个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还不好讲哇!” “大汗,恕臣直言。”费英东首先起来开口说:“前些日子,由大贝 勒代善代你执政。他做得不错嘛!你为什么不用他啊?他该不是犯了什么过错吧?” “大汗,咱们议定这事儿啊,不能忘了根本。”额亦都接下来说:“当年我们在佟家园起兵,全仗你原配夫人佟春秀的帮助啊。大贝勒是她亲生的。在兄弟中又居长,替你代政,是无可非议的事儿啊!” “依我看,就让大贝勒代善继续代政吧!”安费扬古也举手同意。 “大贝勒多年独掌两旗兵马,军功卓著,又宽厚待人。没有谁能比的上。”扈尔汉说。 “我赞成大贝勒代政。”何和理最后表了态。 汗王看大家都表了态,默默地想了想,最后终于点了头。 呃,原来是为这事儿。龚正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同时,又感到,皇太极又迎来了一场新考验。虽然他处心积虑地要接班,但是,这朝中五大臣并不看好他。 也许,这五大臣是为了报佟春秀之恩,才推荐代善代政吧?可是,如果总有这种报恩情结,皇太极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第二天,通往驸马园的田园小路上,吹吹打打地走来一支送新人的队伍。 在送亲的女眷队伍里,龚正陆看到,博尔济吉特氏高高兴兴地走在最前面。 驸马园大门口,一挂长长的鞭炮噼噼啪啪响了起来。 虽然龚正陆不想大操大办,但也穿了一身新装,走出门来迎接新人了。只是他的身后,只跟了几个仆人和侍女,没有更大的排场。 “八嫂,你怎么亲自来了?”龚正陆看见博尔济吉特氏徒步而来,装出很感动的样子。 “哈……我是奉了汗王和四贝勒之命特来送亲的。”博尔济吉特氏笑了笑说,“再说,宫里离这儿也不远,就当出来走一走,散散心吧。” “八 嫂请进。”龚正陆立刻做出了“请“的姿势。 “你呀你,还没有迎接新人哪!”博尔济吉特氏说着招呼了一下身边的人,“快扶新人下轿!” 轿儿落地,新人蒙了红盖头轻轻地走下轿来。 “恭迎新人!”龚正陆礼貌地朝新人作了个揖,然后回头吩咐:“赏。” 后面的仆人和侍女立刻拿出了红包,赏赐给前来送亲的人们。 园子里,虽然显得静静的,却也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氛。 新人被侍女扶进了新房里,龚正陆和博尔济吉特氏跟了进来。 “驸马,新人送到了,我的使命完成了。”博尔济吉特氏坐下来,喘了一口气说。 “谢谢八嫂。”龚正陆陪着坐下,然后喊了一声“上茶!” 一个身材苗条的侍女端了茶盘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她的面容让博尔济吉特氏一下子认了出来。 “金萍,是你?”博尔济吉特氏看到她,脸色突然一变,喊了起来。 金萍看见博尔济吉特氏之后,慌忙把茶盘放在桌子上,随后卟通一下子跪倒,低下头说:“奴婢参见福晋!” 博尔济吉特氏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像是生了气,“你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怎么又回到了驸马园来了?” “多亏驸马相救。”金萍伏下身子,战战兢兢地说。 博尔济吉特氏“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有脸提‘驸马’二字?他差点儿就死在你的手里啦!” “福晋恕罪。奴婢后悔做了对不起驸马的事儿。可是……”金萍辩解说:“杀害‘驸马’的事儿,是大贝勒……我确实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博尔济吉特氏严厉地教训她说:“今天这位新人,就是你的新主子;你就是她的奴婢。若是侍候不好,她 可以随便处罚你,直到把你赶走!” “奴婢明白!” “退下!” “是。”金萍退走了。 “一看见她,我就气愤得不得了?你不该让她来给我上茶。”博尔济吉特氏责备地看了龚正陆一眼。 “八嫂,小弟安排她上茶,是特意让八嫂训示她一番,让她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龚正陆解释说。 “训示?”博尔济吉特氏努了努嘴,呷了一口茶,不满意地说:“过去我训示她多少次?她听了吗?若是听我一句话,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吧!” “八嫂说的是。”龚正陆点点头,然后亲自为她续上了茶水。 “驸马,”博尔济吉特氏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今天,大汗又宣布让代善代政了。” “八嫂,我听说了。”龚正陆低声回应着。 “我听说……”博尔济吉特氏注意了一下帐里的新人,悄悄地凑到驸马耳边说:“是五大臣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拥护代善……” “八嫂,不要急。你回去告诉四贝勒,这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 “对。” “那……五大臣总是这么坚持下去,四贝勒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不会长久的,”龚正陆分析说:“五大臣这次之所以拥护代善,主要是为了报恩。” “报恩?” “对。”龚正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年大汗十三副遗甲起兵时,佟氏春秀拿出了八万两银子让他招兵买马。所以说,这佟春秀不仅是大汗原配夫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时,五大臣就在佟家居住,佟春秀对他们多有照顾。今日,五大臣必然要照顾她的亲生儿子代善了。” “若是这样,四贝勒更无希望了。”博尔济吉特氏叹息了一声说。 (本章完)

第50章 争宠之计 “事在人为。”龚正陆坚定地说道:“****的结果从来不为亲情薄厚所左右。只要四贝勒锲而不舍,大事必成。” “可惜近期局势平稳,战事不多;皇太极没有在战场立功的机会了。”博尔济吉特氏遗憾地摇了摇头说。 “不!”龚正陆摆了摆手,然后俯在她的耳边说:“这几天,汗王要决定一件大事,议政时,请四贝勒务必这样说……” 龚正陆告诉博尔济吉特氏的悄悄话,确实是一件机密大事。这次大战之前,努尔哈赤就有迁都之意,想把后金的都城往西迁,以便控制整个辽东地区。 这次胜利后,这种心思更强烈了。可惜,下面这些大臣家乡观念太重,不想再折腾搬家的事儿,一个个都与汗王唱起了对台戏。 这时候,如果让皇太极同意汗王迁都的意见,岂不是又可以获得努尔哈赤的好感了吗? 果然,几天之后,汗王就坐在宫廷的龙椅上,与四大贝勒、五大臣共同商议起了迁都的大事。 “各位,自萨尔浒大战之后,我军连克开原、铁岭、沈阳、辽阳,可谓战事连连,捷报频传。为创金国宏图大业,有人建议我将都城迁至沈阳。此事如何?请大家商议。” 代善首先发言反对说:“赫图阿拉是我女真人世世代代集居之地,也是我大金国发祥之城。地为民本,城为国本,不可轻动。沈阳再大,也是汉人之地。我们不能舍弃根本呀!” “是啊。”三贝勒莽尔古泰接着说:“自从父汗起兵,我们年年征战。叶赫、辉发、乌拉、东海,都被我们占领过。 “萨尔浒大战后,父汗曾筑界藩城、萨尔浒城、辽阳东京城,而且我们都居住过了。可是,我总觉得,梁国虽好,非久恋之家。 “我们是女真人,就应当住在这烟突山下。满居汉地,终究是不方便呀;还是留在这老城算了。” “阿敏,你的意见?”汗王点了一下二贝勒的名字,让他发言。 “我赞成两位贝勒的意见。”阿敏说:“咱们女真人的风俗与汉人不同,住在一起,小心被他们同化了啊!” “哈……”汗王听到这儿大笑起来,接着,他让皇太极发言。 “儿以为,迁都与否,取决于父汗你的意向。”皇太极语出惊人。 “嗯!说,说下去……”汗王听了,觉得有道理,督促他继续说。 “父汗,如果你觉得攻克辽东,大业已成;这迁都不迁都,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如果你想进关,与明朝开战,迁到沈阳就是必须做的事情。” “万人迁移,工程浩大,人马疲惫,人们可能会怨声载道啊!”汗王提醒他之后,然后又问道:“就算我想打进北京,取代朱氏王朝;那非要迁都沈阳不可吗?” “父汗,”皇太极听到这儿解释说:“迁都虽然要付劳苦,不过是一时之劳。我看那沈阳地处辽东中部,四通八达,交通便利。 “若攻明朝,可从彰武渡辽河;若打蒙古,****不过三日之路程;东南朝鲜作乱,可借路清河,顺势而取。一旦迁都居住,便可占据地利。这是你实现‘射天之志’的必由之路啊!” “嗯……”听到这儿,汗王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转过身子问范文程:“先生,你意见如何?” “我赞成四贝勒意见。”范文程躬身答道:“臣以为,不迁都,是近利;迁都,是远谋。望大汗三思。” “呵!”汗王朝天一望,立刻说道:“建朝立业,关键在民。想我偬马一生,攻城撂地,最想的是拥有我 们自己的臣民啊! “如果我们像以往那样,打了胜仗就跑回来。那明军一来,百姓又归了他们了。我们不能窝在这山沟老城里了。为了千古大业,本汗决定:迁都沈阳!” “是!”几位贝勒和范文程看到汗王下了决心,立刻点头称是。 在美国的****中,那位杰出的总统尼克松为了探听到政治对手的机密,不得不借助窃听手段,弄出了“水门事件”,搞得他声名狼藉,败下阵来。 可见,获取对方的准确情报,对于获得斗争的胜利是至关重要的。在辅佐皇太极与代善争夺储位的斗争中,龚正陆之所以出了那么多主意取得了皇太极的信任。 并不是他的智慧多高,而是他的千里眼、顺风耳起了重要作用。有了这个特异功能,他就可以知道努尔哈赤在想什么,以便让皇太极能够主动迎合他的想法,将代善逼到被动的局面上去。 但是,人的本性是贪婪的。这种特异功能,一旦发挥了作用,龚正陆就老是想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不,白天他窥探了皇宫里的迁都会议,晚上又把目光转移到汗王的寝室里,当然,他这么做,并非是对汗王的隐私感兴趣,他是想知道,白天,皇太极发表了那些意见,是不是获得了汗王的好感和称赞。 夜,汗王寝宫里。 烁烁的烛光里,年轻貌美的大妃乌拉氏正在侍候汗王宽衣。 “哦,看来在这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还是四贝勒与我想得一样啊!”酒后的汗王毫无提防地脱口而出。听他这么一说,龚正陆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啊,是啊……”大妃乌拉氏听到这儿,眼珠子一转,顺手温柔地抚摸起了汗王的后背,劝说道:“大汗,你喝酒太多了,快 睡吧!” 月光照射进了汗王的炕上。 汗王沉闷地打起了鼾。 接下来的事情,龚正陆本不想再看,就要收起这特异功能了,突然,大妃乌拉氏竟然起身,慌乱地穿上了衣服。她要去干什么呢?竟敢深夜离开汗王?龚正陆的好奇心发作了,立刻注意起了她的举动…… 龚正陆看到,她下了炕,拍了拍值夜侍女的肩膀,做了个手势,两个人蹑手蹑脚、鬼鬼崇崇地走出了宫门。 月光下,代善府的门外出现了大妃。原来她是来与他幽会?龚正陆顿时瞪大了眼睛。 侍女拍开了大门,与守卫人员耳语了几句。 守卫人员进去不久,代善走了出来。 “大妃!”代善走上来,二人拥抱在了一起。 “呵,我……”大妃乌拉氏激动地亲拥着代善,嘴里喃喃地说着:“我们快去角楼里吧。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吧。”代善立刻拉起她,朝城角楼走去。 此时,附近的一棵小树突然晃动了一下,原来是树下藏了一个人。她看到大妃乌拉氏和代善走向城角楼,便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龚正陆睁大眼睛一看这张脸。原来正是金萍。 深更半夜的,她来这儿干什么呢?难道她早知道大妃与代善的事情,前来捉奸了? 随着金萍轻轻的脚步,龚正陆看到代善和大妃乌拉走进了角楼。 “参见大贝勒。”值夜的哨兵赶紧跪下。 “门外放哨。”代善吩咐道。 “是。”哨兵退了出来。 此时,金萍动作敏捷地从后面靠近了哨兵。她拍了拍哨兵的肩膀,然后又迅速地捂上了他的嘴。 “哦,是金萍公主?”等哨兵看清了金萍的脸,金萍才抽回了手。 这个哨兵,正是在冷宫里看守过金萍的人 。 “他们……常常来吗?”金萍问。 “他们……三天两天的就要来一次。”哨兵诚实地说道。 金萍点了点头,慢慢地把脚步移向楼门口。 “看来,父汗是看不上我了!”代善在里面叹息了一声。 “不过是酒后随便说说,别担心啊!”大妃乌拉氏在安慰着他。 “哼,就是他,总是要搅我的局。”代善恨恨地说:“打仗时,他的兵马总要跑到我的队伍前面;议政时,他也总是显得比我高明!哼!” “他的身边呀,不过是有个高参出主意罢了。” “高参?” “就是‘御前驸马’呀!” 听到这儿,金萍吓得一惊。 “哦,原来他们是一路的。” “他们早就打得火热了。要不是我在大汗面前说坏话,汗王就更信任他们了。” “那我……” “你呀,也应该拴住那个范文程才好。” “是呀!”代善像是恍然大悟了,“这次议政,我若是听听他的主意;就不会让那个皇太极出风头了!” “大贝勒,别愁了;来……”大妃乌拉氏的声音越来越小,“七天不见,你想死我了!” 接着,传来了二人脱衣解带和欢会时愉快的身因声。 角楼外的金萍听着里面的动静,恨得咬牙切齿。 “驸马,想什么呢?”柳莺儿看到龚正陆呆呆的样子,笑了笑,问道。这时,龚正陆收起了自己的特异功能,才发现自己身在红纱帐里,外面的烛影正摇晃着。 原来这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啊! 龚正陆伸出一双颤动的手,将新人搀扶上牀来。 此时的新人,在龚正陆眼睛里是月貌花容,俏丽异常;灿烂一笑,百媚顿生。 看到眼前的龚正陆,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夫君!” (本章完)

第51章 美人如画 “夫君?”听到这句江南侬语,龚正陆心中立刻涌起一阵感动,“柳莺儿,你来我身边,我觉得像是梦中一般……” “夫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我有依靠了啊!” “我的莺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龚正陆想起她的经历,亲切地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当年呼唤柳莺儿那样的亲切的叫着柳莺儿:“莺儿啊,你说得对,从今天晚上起,你有丈夫,有家了!” “夫君,从明天起,我们一起弹琴,好吗?” “好,好,好!你听了你的琴声,确实是美妙的很。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家父喜欢琴棋书画,我从小跟着他读书,耳缛目染,不知不觉地就学会了。” “未曾拜师就能弹琴如此的娴熟美妙,看来你是位冰雪聪明的女子了。你家父……好象是官场之人吧?” “曾经任松江令,可惜,不懂得溜须拍马、奉迎谄媚之术,早早儿的就致仕回乡了。” “松江令?一定与我家父相识的。家父龚栋,不知道岳父大人可曾听说过。” “原来你就是龚御史之子龚三郎。早听广文先生向家父说起了过你。如果不是一场劫难让我们流落到这蛮荒之地,我们在故乡也许是能够永结百年之好的。” “是啊!咱们都是官宦人家,彼此联姻是很正常的。不过,咱们能在这蛮荒之地结成夫妻,何尝不是天作之合?” 柳莺儿听龚正陆这样说,妩媚地一笑,接着又调皮地拥到龚正陆的怀里。 正当两个人绸缪之际,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谁?”龚正陆扫兴地问。 “驸马爷,是金萍姑娘找你;她说有急事相告。”侍女在门外报告。 “什么急事儿,明天再说!”龚正陆不耐烦地挥了挥 手。 “慢!”此时的柳莺儿却示意龚正陆说:“让她进来吧。” “是。”侍女答应了,接着,传来了“金萍姑娘请进”的声音。 “让她进来干什么呀?”龚正陆不理解地看着柳莺儿,说道:“她呀,看到你坐在这儿,准保是吃醋来胡闹的。” “她不敢。”柳莺儿镇静地说,“一会儿我问她,你尽管躺着,不要动。” 说完,柳莺儿理了理新衣,下了床。 “参见驸马,参见福晋!”一身侍女装束的金萍进门便拜。 “金萍,驸马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吧!”莺儿端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显得颇有威严。 “呃……”金萍偷偷看了看在炕上和衣而睡的我,脸上显得非常痛苦。 “金萍,怎么了?信不过我吗?”柳莺儿追问道。 “不是不是。”金萍急忙分辨,“福晋啊,这是宫里的秘事。我想……” “既然这样,那……我回避,你单独与驸马谈吧!”说完,柳莺儿友善地冲她微微一笑,离开座椅就要走出去。 “福晋请原谅。”金萍感动地了起来,说:“我就如实秉报给福晋吧。” “来,坐下。”柳莺儿拉了金萍的手,亲热地把她让到了座位上。 “谢谢福晋,奴婢不敢。”金萍欠着身子行了一礼,说了起来,“刚才,奴婢出了园子……去找大贝勒。” “找大贝勒?”柳莺儿听到这儿,不解地插问了一句。 “福晋不要误会。”金萍接着说,“我本来是要去质问他:凭什么要害我们驸马?可是,我却看见他,他……他和大妃乌拉氏弄到了一起。” “金萍,你没有看错吧?”柳莺儿惊讶地抽了一口气,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又慎重地问了一句。 “福晋, 我确实没有看错。”金萍肯定地说道,“我,我还听到了他们在床上……**的喊叫声哪……这个代善,真是色胆包天啊!” “啊,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要去告诉汗王,让汗王杀了他!”金萍咬牙切齿地说。 “金萍,我们现在都是驸马的人。这件事情,明天听听他的意见好吗?” 金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金萍啊!”柳莺儿抚摸着对方的手,动情地说:“咱们女人啊,在这个宫院里受骗受害的真是太多了。能到驸马园里侍奉驸马,也是我们的福分吧!” 金萍听到这句话,悔恨地哭了。 “金萍姑娘,以后别叫我福晋了。”莺儿笑容可掬对她说:“以后,我们姐妹俩好好相处,共同侍奉驸马,好吗?” 金萍听到这儿,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莺儿婉惜地说:“谢谢你福晋,可惜……我没有你这个福分了!” 金萍退了出去,龚正陆看到柳莺儿躺下来,向他这边依偎过来。这时候,他禁不住想起了家乡会景楼上的柳莺儿,现在的柳莺儿与那时候的柳莺儿,很像是变了,她长高了,更美了。 但是,在龚正陆的感觉中,想像中的柳莺儿,与眼前的柳莺儿性格大相径庭,一静一动,现在的柳莺儿与想像中的她相比,美丽之余又多了几分灵气,性格也较为活泼。 她的身高约模一米六左右不算高,但胜在苗条和身材比例匀称,而且腿又直又长,单独来看还显得蛮高挑的。变得好像是东北的满族女子了。 她说起话来从不矫柔造作,对话的时候她会用那双乌黑的眸子直视着你,仿佛能看穿你的内心,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先调皮的皱起来,睫毛弯弯的,会让男人的心里自然 的喜欢她几分。 “夫君,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已经是夫妻了,还要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束缚么?”见龚正陆只是这么望着自己,柳莺儿就发出了滴滴娇娇有点儿幽怨的话来。 “我的莺儿,我的娇妻……我是怕你……” “夫君,我等待你呢……”柳莺儿眼含泪水深情的望着龚正陆,眼神中既有快乐又带着一丝的伤感。 龚正陆读懂了她的目光和话语,轻轻将她放倒在崭新的被褥上,将身体压在她上边,深情的和她吻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涌起了青春期的激情,拥吻的热烈奔放,之后立即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口中诉说起了爱慕的情话。 “哼……他竟敢与父汗心爱的大妃私通!”皇太极听了龚正陆的秉报,幸灾乐祸地冷笑了几声,随后咬牙切齿地说:“代善,这回你死定了!” “四贝勒,要不要马上向大汗秉告?”博尔济吉特氏急不可耐地问道。 “好。”皇太极点了点头,“正好今日下午父汗召集我们议政。趁机……” “四贝勒,我以为……”龚正陆觉得他们夫妻赦免有些操之过急了,立刻献计道:“此等龌龊之事,你们二人都不可出面。最好是找一个第三者……” “第三者?”皇太极疑惑地说,“你是说?” “四贝勒,”龚正陆慢慢地解释道:“父汗早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正为立储之事相争。如果你们亲自出面,岂不让父汗怀疑?” “可是这种事情,谁肯为我们出面呢?”博尔济吉特氏焦急地说。 “八嫂不必着急。”龚正陆沉静地想了想,说:“有一个人,会自愿前往的。” “谁?”皇太极问。 “请问四贝勒,如果此事暴露了;宫中哪一位妃子 受益最大?” “你是说,小妃泰恩察?”皇太极一下子明白了。 “是的。”龚正陆说:“一旦此事暴露,父汗必将废除大妃。那么,接下来陪侍父汗的只能是小妃泰恩察了。 “为臣听说这泰恩察与大妃乌拉氏多有不睦,如果此事让她出面告发,不但父汗会深信不疑。而且,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也一定会奋力承担此事的。” “好好好。”皇太极连连赞赏地说:“还是驸马的主意好。” “那,我这就去告诉她。”博尔济吉特氏转身就要走。 “八嫂,不能这样。”龚正陆凑近她身边说:“这种事情,只有人让泰恩察亲眼看到她才会相信。听金萍讲,后天晚上又是他们幽会的日子了。你可让……” 博尔济吉特氏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不几天的工夫,就把大妃代善**的事情传到了小妃泰恩察的耳朵里。 一天夜里,汗王寝宫的大炕上,熟睡的汗王响起了鼾声。 心事忡忡的大妃乌拉氏看了看进入梦乡的汗王,慢慢翻身下床。 月夜下,大妃乌拉氏迈着匆忙的脚步走着,没想到路旁树下的阴影里,出现了两个身影。 “泰恩察妃,正是大妃她……”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提醒着旁边的主人。 “跟上去!”主人命令。 “是。”侍女打扮的人回答一声,拉着泰恩察悄悄跟在了大妃乌拉氏后面。 角楼,代善看见了大妃乌拉氏;急忙迎上来,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随后,二人相拥着往角楼的小房子里走去。 看到这幅场景,泰恩察主仆二人吃惊地张大了嘴。 汗王寝宫里。 泰恩察洋洋得意地走进来。 看到汗王熟睡的样子,她冷笑一声,宽衣上炕,躺在了汗王身边。 (本章完)

第52章 宫闱之斗 宫里的午餐时刻,汗王看了眼前桌子上一堆美味佳肴,只是烦躁地拿了筷子一下一下地点来点去,一点儿也没有吃的心思。 “传泰恩察!”他把筷子一扔,突然喊了一声。 “小妃泰恩察参见大汗!”泰恩察听到传唤,风儿一般地跑到了汗王面前。 “代善和大妃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告发的?”汗王严厉地质问道。 “指使?”泰恩察听到这儿,毫不畏惧地回答道:“俺不过是据实而告,哪里有人指使?” “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说完,汗王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汗王,俺冒着风险检举他们的坏事,你应该支持才对。怎么反倒怀疑起俺来了?”泰恩察抬起头来生气地说。 “其实这事情早就在宫中传开了,只不过瞒了你汗王一人。你要是舍不得那个乌拉氏,你就杀了俺吧!” 说完,泰恩察慷慨地夺了汗王手中的剑,就要引颈就刎。 “好了好了!退下去吧。”汗王焦躁地挥挥手,让她退下;接着,又喊了一声:“传刑部大臣。” “臣到!”何和理应声而入。 “我听说,大妃乌拉氏私藏了不少的金银绸缎,请你们立即调查核实。”汗王吩咐道。 “是!”何和理领命而去。 看到汗王的决定,龚正陆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能够如此处理,就算是圆满了。当然,作为皇太极,他希望父亲能够严肃处理代善和大妃,最好是能够杀死他们更好。 但是,汗王作为首领,更要考虑全局。代善是他的亲生儿子,多年跟着他四处拼杀,战功累累不说,而且,目前代善正为他代政,如果杀了,怎么向大家交代? 况且,汗王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即使大妃真的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也 不能在部下面前说破。 他让何和理以私藏金银绸缎为名去查处大妃,实际上就是对她**的一次警告。私藏金银绸缎的事儿,哪个妃子没有? 汗王这么说,这么做,不过是给告状的人一个说法,让他们安分下来,不再生事的措施罢了。 当然,更深层次的影响,是在他的心里。那个一直爱他信任的代善,有了这种丑行,从此就开始不得烟儿抽了。 这一天,龚正陆正给皇子们上课,汗王再次来到了教室,并邀龚正陆来到了赫图阿拉城墙上。 龚正陆与他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城外风光。 “驸马啊,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本王与你在这儿谈过一次话。”汗王望着城北的山川田野,流露出几分依恋的神情。 “是的。小婿记得。”龚正陆知道他说的是“立储”的事儿,急忙低头答应。 “那一次,本王好象是与你议论了‘立储’人选?” “是的是的。” “可是,今天本王没有这个心思了。”汗王说完,神情中显出几分凄凉。 “父汗。”龚正陆看了看他的神色,立刻劝告说:“这十年来,你率领千军万马,南征北战,已经得到了辽东的全部土地和城池。眼下,又要迁都沈阳,正值大展宏图之际。至于‘立诸’之事,不必着急。” “是吗?”汗王疑惑地看了看龚正陆,说:“你一向给我推荐四贝勒;本王也确实喜欢他。可是,最近,我看他总是拉帮结伙的,不甚忠厚。让人放心不下呀!那个代善……唉!” “汗王,何不将此事暂且撂起。考虑一下迁都之事。”龚正陆想将话题岔开。 “迁都之事,本王已决。只是,这迁都之后……”汗王说道这儿,看了看龚正陆的表情,停了下来。 “依小婿 之见,父汗迁都之后应当坐镇沈阳,享受晚年之乐。” “那大明朝的江山,你要我放弃……”汗王听了龚正陆的话,有些惊讶。 “不。为臣想……”龚正陆凑向前去,诚恳地说:“父汗手下儿孙皆勇猛之将才,可令他们各领军马,挺进明朝;谁先攻下中原,入主北京,谁便可接替……” “呵呵……”没等龚正陆说完,汗王便难得地笑了出来。可是,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目前这宫中大小事务,总不能又压在我老头子一人身上吧。”汗王说起这些话明显的一幅疲惫的面孔。 “父汗可以找人代政啊……”龚正陆随口应道。实际上,龚正陆分析过汗王此时的心理,知道这位戎马一生的大汗早已身心疲惫,承担不了大量政务的压力了。 自从建国称汗,他的事业就已经达到了顶峰。明智的话,他现在就应该退位,享受晚年之乐了。可惜,中国的帝王,除了个别人,极少有主动退出权位的。 当前,这位汗王极想交班,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这么应听着,直到有一天挺不下去为止。 “可是,这一人代政,总出弊端……”汗王摇了摇头,像是很犯愁的样子。看他的样子,他对那个代善是彻底失望了。 “小婿倒有个主意,不知父汗意下如何?”龚正陆看到汗王的神情,突然灵机一动,将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请讲。” “如果父汗一时不能确立继任人选,可否实行‘八王共治’?” “八王?共治?说下去……”他听了龚正陆的话,像是产生了兴趣。 “父汗,我看可以由四大贝勒,再加上四小贝勒,八个人共同管理宫中事务。遇有汗王立废、军政议决、司法诉讼、官吏任 免等重大事项,要共同议决。共治期间,你也可以考核他们的业绩和作为,为未来‘立储’做人事准备呀!”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汗王听完,深思起来。 其实,这八王共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就目前局势来讲,不这样又不行。如果龚正陆建议汗王将权力交给皇太极,他必然不会同意。 可是,皇太极接班又是众望所归的事。实行八王共治,至少可以让皇太极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避免代善代政那种一花独放的局面。 可是,这个皇太极,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拉帮结伙,暗中操纵政权呢?这些事,龚正陆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龚正陆的八王共治的建议,被汗王欣然接受了。回到宫中,他与范文程商议了一番,终于向皇子们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听了这个决定,皇子、贝勒们理解不同,反映也不同。代善听了这个决定,知道大势已去,自然十分沮丧,那个皇太极,却显得有些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了。 晚上,龚正陆将特异功能盯向了白旗衙门。 “哈……八王共治,好主意!”皇太极端起了茶杯,高兴地对博尔济吉特氏说:“这样一来,代善的一人代政就算废了!这个驸马,可真有他的高明之处啊……” “可是,既然这样,驸马为何不趁此机会推荐你哪!”博尔济吉特氏疑惑地说。 “我想,他大概是在审时度势吧!”皇太极琢磨了一会儿,说:“他一个汉人,能参与我们家的事情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汉人?汉人怎么了?”博尔济吉特氏不理解地说:“你看那个范文程,天天在父汗身边转来转去的。父汗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啊!” “别忘了,范文程是主动投诚来的;这个驸马 可是代善抢来的。”皇太极提醒博尔济吉特氏说:“我觉得,代善一倒,这个驸马可能就要隐居了。听说,这次迁都……他执意不迁。” “不迁?”博尔济吉特氏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他要窝在驸马园一辈子?” “可能是吧!”皇太极眯了小眼睛,猜测地说:“福晋,我想,以后我们再求计于他,可能要难喽!” “不会吧?”博尔济吉特氏说:“我们毕竟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哼!除非你和他有特殊感情。”皇太极开了一句玩笑。 “什么特殊感情?去你的!”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忸怩地走开了。 还好,虽然皇太极有些忘乎所以,但是他的理智还是清醒的。另外,他对龚正陆的评价也很准确。这个时候,既然代善已经被龚正陆弄倒了,龚正陆也就不想再介入宫中事务了。 汗王迁都,就由他们去,龚正陆可不去凑热闹,自己就躲避于这驸马园里,享受安静的生活,等到皇太极登基之日,龚正陆也就功德圆满了。 第二天,龚正陆连宫中教师的职位也请辞了,来到池塘边指导莺儿弹奏起了古琴。 金萍端了茶具走来。 “金萍,你来弹一会儿。”莺儿看见她,客气地让了座位。 “不不,”金萍摆上茶具,连连晃着脑袋说:“我哪儿会呀!要是让我骑马呀射箭呀还差不多。” “咳,那十面埋伏曲子里,就有万马奔腾的场面。来,你学学……” “不行,我手儿笨。”金萍连忙摆手,说:“你和驸马弹得怪好听的,我在旁边听着就是了。” 看到她们妻妾二人和睦相处,龚正陆心中觉得非常受用,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这时,园门突然一动,有人报:“四贝勒福晋到!” (本章完)

第53章 蛰伏避祸 “快请快请!”龚正陆一下子了起来,奔向了园子门口。 园门大开,博尔济吉特氏带了一帮随从走了起来。 “参见八嫂!”我和莺儿两个人恭敬地作揖相迎。 “参见福晋!”金萍跪倒了在地。 “驸马,我找你有话说。”这个博尔济吉特氏,根本不不理会莺儿和金萍,看到龚正陆,就指了指池边的凉亭。 龚正陆知道她是兴师问罪来了,就乖乖地跟随她来到了凉亭上。 博尔济吉特氏神色严肃地坐下,金萍殷切地献了茶。 “驸马,汗王迁都,你为何滞留不走?”一开口,她就不高兴的问龚正陆。 “我是受大汗恩准,在这儿为金国看守故都呀。”龚正陆躬身解释道。 “什么恩准?你自己不要求,大汗会批准吗?分明是你不想走!” “八嫂哪里的话?”龚正陆听到这儿,知道自己的做法伤了她的心,忙低头道歉说:“这件事情本来想去与八嫂商量的。因为时间紧……” “时间紧?”博尔济吉特氏显得生气了。她拍了拍亭子上的木柱,伤心地说:“你宁可陪同新人在这儿弹琴奏乐,也不愿意到我那儿去了。是吧?” “八嫂息怒。”龚正陆说到这儿,有点儿僵住了。他知道这几天与她走动的少了。可是,那天皇太极对她说了一句“特殊感情”的话,分明是带了醋意。龚正陆可不想让皇太极有什么误会。 “八嫂请用茶。”莺儿急忙过来把盏,代龚正陆揽过说:“都怪我不懂规矩,缠了驸马学琴,耽误了大事。” “算了算了。”博尔济吉特氏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随后却对随从们大声说:“你们跟我来,不是说要欣赏这驸马园风光吗?怎么都在这儿不动啊!” “啊!”莺儿立刻明白了, 她朝这些人一摆手,说:“请跟我来。” 人们跟了莺儿走了。 “驸马。”博尔济吉特氏看到人们走远,深情地看着驸马说道:“这次代善倒下了。你是不是就想躲避我们了?” “八嫂莫怪小弟。小弟绝无此意。”龚正陆低头辩解。 “沈阳到这老城,虽然不是万里之遥,来回也要几天哪!”博尔济吉特氏显得十分伤情地说:“今后我和四贝勒有事儿,如何找你相商?” “八嫂放心。今后是八王共治了。只要四贝勒谨慎从事,多为父汗谋划,将来何愁金殿不能登基?” “不不。”博尔济吉特氏连连摇头说:“我倒觉得,这八王共治,对四贝勒并不是什么好事。” “八嫂,你怎么这么说?” “驸马。你知道,四贝勒虽然是我的丈夫,可毕竟有他的弱点。这些年来,他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惯了,在处理宫廷事务上还缺乏些涵养。 “原先有代善压制他。他说话做事尚可知道收敛些。这次,代善不再代政,大小贝勒都恭敬他。如果他稍有不慎,做了错事,招惹了父汗,可如何是好啊?” “八嫂勿忧。如果四贝勒果有忘形之举,请提醒他,强人更有强中手。诸位皇子还有一个人,将是四贝勒的致命对手。” “致命对手?谁?”博尔济吉特氏想不到驸马会说出这番话来,一下子了起来。 “大妃乌拉氏的二子,多尔衮!” “他那个风流小弟?” “是。” “他……才十一岁呀!” “多尔衮虽然年少,却是聪颖异常。在我所教的诸位皇子格格中,他是最出色的一个。父汗对他,可不是一般地喜欢呀!” “唉!”博尔济吉特氏听我说到这儿,大概也想起了多尔衮那幅人见人爱的样子,不 由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太极呀,你怎么如此命蹇?眼前的对手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强;刚刚倒下个代善,又出来个多尔衮,这可如何是好?” “八嫂如果不怪小人多嘴,请再听我一言。” “说吧!”博尔济吉特氏转过脸来,眼巴巴地看着我脸色听着。 “记住,继任之争将是一场残酷的血案之争。请八嫂届时三缄其口,保持宁静。” “嗯。” “还有……” “说,说呀!” “八嫂,到沈阳之后,请速招玉儿到你身边来。也许,将来对付多尔衮,她比我们更有办法。另外,你也需要她的保护呢!” “玉儿?” “是!” “她……听说我的父亲正在科尔沁大草原为她相亲招婿哪!” “那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 “她的一生,将系在大金国的事业上。” “她?大金国?”博尔济吉特氏不解地摇着头问,“驸马,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嫂休怪。”龚正陆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就为难地低下头去,抱歉地说:“此事,小弟只可点到为止。今后,宫廷斗争将越来越残酷,请八嫂多多保重!” “驸马!”博尔济吉特氏此时突然扑向龚正陆,忘情地一抱,说:“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走哇?” “八嫂,别……”龚正陆急忙摆脱了她的拥抱,接下来警告她:“对于我们的感情,四贝勒已经起疑心了吧?” “我不管他。我……离不开你啊!”听了龚正陆的话,她哽咽着,再次扑过来。 “八嫂,你们都是皇亲贵胄,我不过是一个汉人奴才。感谢你和四贝勒多年关照,我才有了今天。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万万不能授人 以柄。”龚正陆讲着自己的道理。 “驸马,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她像是乞求一般地问道。 “当然会见面。”龚正陆爽快地答应了她,她才收敛了自己的热情。 正好,这时候,四贝勒派人来找她,龚正陆才躲开了这场尴尬的情戏。 “什么事?”此时的博尔济吉特氏显得很不耐烦。 “是二贝勒、三贝勒来了,四贝勒特请你回去。”来人秉告说。 “既然四贝勒有请,必有事情相商,八嫂请回吧!”龚正陆催促道。 听了龚正陆的话,她不情愿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二贝勒、三贝勒来干什么呢? 如果龚正陆没猜错,他们一定是商量如何整治代善来了。他们二人多年与代善不和,这次代善在汗王那儿失宠,当然是他们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八弟,我听说,昨天代善先走了。”二贝勒一见皇太极的面,就报告了一个消息。 “走?马上要迁都了。他往哪儿走?”皇太极瞪大了眼睛,问道。 “说是去界藩城住。”阿敏接碴说。 “他敢?”莽古尔泰的嘴里一边咀嚼着东西,一边凑过来说道。 原来,他比二贝勒早来一步,先与皇太极喝上了。 “为什么不敢?”皇太极问。 “敢情你不知道啊。”阿敏解释说:“他在界藩城修建的住宅啊,比父汗的房子还宽敞、还漂亮。父汗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 “杀什么呀?”莽古尔泰喝下一碗酒,大声地嚷道:“他和大妃干了那种丑事,父汗都没有惩罚他呢。房子算个啥?” “五弟不必动怒。”二贝勒阿敏劝慰他说:“现在父汗实行八王共治,让我们轮流做庄了。这就是将他架空起来了,这你还不明白么?” 皇太极听了二人 的话,冷笑一声,说道:“是啊,父汗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否定了他原来一个人的代政地位。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 莽古尔泰这一下像是听懂了,忙说道:“这么说,代善原先的大权,等于分成了八份,由咱们八人分摊了,是不是?” “不是!”门外,汗王一声厉喊,出现了大门口,他大概听到了几个人议论,严肃地纠正道。 “参见父汗!”皇太极一看,慌忙率领另外二人拜倒在地。 汗王走进屋子,坐在皇太极递过来的太师椅上,严肃地教训起他们来,“这八王共治,就是有了大事共同商议,集体裁决。八王要操纵大金国大事的最高裁决权,防止任何人独断专行,恣意妄为。八王不分大小,处于同等地位。明白吗?” “谢谢父汗训示,儿臣明白了。”皇太极知道自己今天做了出格的事,满面羞愧地磕起了头。 汗王看到皇太极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就走开了。几个人看着汗王的背影,吓得面面相觑。 可是,他们知道,这汗王既然来了、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于是索性畅怀豪饮,一气喝到了天黑。 “父汗今天讲这番话,是什么用意呢?”烛光下,餐后的皇太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又想起了白天汗王说的话,意味深长地问着两位贝勒。 莽古尔泰恍然大悟似地咋唬道:“我看,父汗这话是说给代善听的。就是说,今后不允许他再独断专行了。” “如果不让代善领头儿了,将来……”阿敏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突然对皇太极说道:“这汗王的位置,该是八弟你的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皇太极连连摆着手说:“咱们都是庶出,而且又不是老大;哪儿比得上人家嫡出的长子啊。” (本章完)

第54章 密谋策划 莽古尔泰不屑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吧?褚英是嫡出,又是真正的长子。他不也上了父汗的绞刑架么?” 阿敏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地说:“我看,代善虽然不是当王的材料,可是父汗对他还是挺宽大的。他和大妃的事情、还有房子的事情……父汗都没有追纠。这些事儿要是发生在咱们身上,那不得死上几个来回啊!咱们……还不能大意啊。” “二贝勒说得对。”莽古尔泰轻轻地敲了敲茶桌,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说,父汗不让代善领头儿,又不让四贝勒领头儿,将来这继承人可怎么选啊?难道他会撇开咱们八王,到外面去选?” “八王之外。”阿敏听到最后这句话,像是惊醒了一般,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天父汗一个劲儿地夸奖多尔衮哪!” “多尔衮?不会不会……他才多大?”莽古尔泰连连摇头。 “他是小一些。可是,如果让代善辅政……”阿敏的脸一沉,提出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让代善辅政,这不和代善执政一样吗?”莽古尔泰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吃惊地喊起来。 “多尔衮、代善、大妃……”皇太极听了二人的话,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突然,他立起来,挑衅地对二人说道:“过去,代善说过一句话,你们还记得吗?” “什么话?”二人一齐凑上前来。 “他说,只要他当了王,就把反对过褚英的人全杀死。” “啊呀,太狠毒了!”莽古尔泰吃了一惊。 “那五大臣总是说他代善宽厚、善良。就凭他这句话,对兄弟们哪有一点宽厚的样子啊。看来,要是这多尔衮上了台,咱们也难逃他的毒手啊”阿敏生气地说。 莽古尔泰腾地起来,说道:“若是这样 的话,还不如及早动手,杀了他算了。免得将来成为他的刀下之鬼。” 阿敏听了,连忙制止说:“千万别那样!要是被你父汗知道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莽古尔泰两眼一瞪,吼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皇太极见火候已到,忙劝他说:“这事得从长计议。即使要杀,也要……” 皇太极说罢,凑到二人中间,小声对他们说了一会,三人会心地大笑起来…… 这时,龚正陆突然看到窗下的一个黑影子闪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官在窗外偷听半天了。 俗话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奸细之计皇太极懂得,代善也懂得。皇太极的近身侍卫里原来就有代善的人。 如果是平时,龚正陆会通过博尔济吉特氏提醒皇太极注意的。可是,眼下正是乱哄哄迁都的时刻,这种事儿他就懒得去管了。再说,皇太极对于自己和他夫人的关系都有了警觉,自己何必找那个麻烦? 不过,这个密探是谁呢?好奇心还是控制了龚正陆。龚正陆狠狠盯了那个黑影子一眼,将他的行踪锁定了。就在这时,那个黑影子以为听到了重要机密,惊觉地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发现,便急匆匆地走开了。 离开之后,黑影子来到了大贝勒府。 此时,代善正在灯下观赏歌舞。 刚才偷听的那个黑影子急促地跑到代善面前,径直对他说:“大贝勒,末将有重要情况秉报。” “什么事儿呀,大惊小怪的。”代善的眼睛盯着跳舞的美女,不耐烦地说。 将官瞅了瞅周围,悄悄地说:“目前你的处境很危险,应该防备被人暗算。” 代善满不在乎地说:“请你明说,怎么个 危险法?” 将官随即凑到代善面前,轻声地告诉他:“皇太极与莽古尔泰、阿敏在一起商议,准备伺机杀你!” “哈……”代善听了,立刻大笑起来,说:“杀我?瞎扯!我犯了罪,父汗都舍不得杀我呢?他们敢动我?” 将官看代善这个态度,有些失望地说:“大贝勒,反正俺没有骗你。请你小心就是了。告辞!” “呵呵,敢杀我?”代善自负地大笑了一声,“明天我就搬家去界藩城了。看他们杀谁去?” 将官走了,代善又沉浸在轻歌曼舞之中。 果然,这个皇太极心狠手辣,汗王刚刚宣布实行八王共治,他就动了杀机,想将代善致于死地了。只是,迁都这些日子,大家都忙,他无法下手,不得不将行动计划移到了沈阳新都。 迁都之后,汗王率诸子贝勒住进了修缮一新的宫殿,心情大好,就放假似地让大家出城开展了狩猎活动。 出城狩猎,好哇!皇太极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乐坏了。在这戒备森严的宫廷里,规矩太多,人多眼杂,干什么都不方便。如果是出城狩猎,他的手下可以拾武器,在那郊外的森林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代善这个冤家对头下毒手了。 山间狩猎场上。天气晴朗,绿草萋萋;附近起伏连续的山冈上,布满了茂密苍翠的一片片树林。大汗宫里狩猎的队伍出了城,红旗招展,人欢马叫,汗王在众贝勒陪同下,耀武扬威,直奔猎场。 此时,为首的代善领了一支狩猎队伍,趾高气扬地踏入了一片草场。 “大贝勒,你看!”一个兵丁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树林。 林子边缘,徜徉着一只小小的梅花鹿。 “哈……本王一到,就有吉祥猎物出现。追!” 在代善 的带领下,狩猎队伍冲着那只梅花鹿追赶过去。 鹿儿听到喊杀声,惊惶失措地奔跑起来。 狩猎场附近的密林中,出现了皇太极、莽古尔泰、阿敏的身影。 他们看着草场上代善追逐猎物的样子,脸上禁不住显示出高兴的样子。 “再放一只鹿!”皇太极突然向部下吩咐。 部下立刻将另一只梅花鹿朝着代善狩猎的方向放了出去。 看到新跑出来的梅花鹿,代善得意忘形地大笑着说:“哈……又来了一只送命的,追!” 在他的命令下,狩猎人马分成了两支队伍。 密林中的皇太极看到代善身边稀稀落落的只有三四个人了,连忙向莽古尔泰使了一个眼色。 莽古尔泰立刻弯弓搭箭。 “嗖!”箭头冲着草场上的代善飞了过去。 代善骑在马上只顾奔着猎物驰骋着,冷不防箭头飞了过来。 箭头“咔嚓”一声,射在了他的腿上。 “啊呀!”代善大喊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 “大贝勒、大贝勒……”他的随从们一看代善受伤,呼喊着了上去。其中一个将官,就是那个告密的黑影子。 代善看到黑影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吩咐:“快,集合人马。撤回宫去!” 此时,沈阳故宫的崇政殿内,汗王正在殿内忧虑地走来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令内侍:“传‘御前驸马’!” 一个内侍脚步不停地急忙上前提醒:“大汗,‘御前驸马’在赫图阿拉老城哪!你要奴才去老城传唤他吗?” “哦,呵呵……”汗王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就传范文程吧。” “是!”内侍退了下去。 范文程上殿,被汗王让到了一个座位上。 “谢大汗赐座。”范文程鞠 了一个躬,“大汗找为臣有何吩咐?” “范文程,这‘八王共治’实行一个多月了,你看……效果如何呀?” “大汗,自从实行‘八王共治’制度,为臣时刻留心,注意观察。总的感觉是,八位贝勒王子尚能团结一心,共谋大业。可以说,这个制度是成功的吧。” “就没发现什么问题?”汗王听到范文程如此说,不满意地问道。 “呃……问题?也有。”范文程看了看汗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说:“为臣发现……这八子皇太极,在八王中好象……好象总是处于主动地位。” “具体一点儿……说下去!”汗王眯起了眼睛,追问道。 “为臣发现,他常常以宴请的方式,与阿敏、莽古尔泰两大贝勒,紧紧地拉扯在一起。” “那……那几个小贝勒呢?” “呃,有时,他也与德格类、济尔哈朗相互交结。”范文程抬头看了看汗王,接着说,“甚至,连代善的儿子硕托,也与他来往密切。” “你是说,这几个贝勒都被他拉过去了?” “也不全是……”范文程依然是非常胆怯地小声说着:“小贝勒阿济格……我看与他不怎么亲密。” “哼!”汗王听到这儿,神情有些惨淡地说:“可惜呀!他与大贝勒代善一样,命运不佳,遭受了皇太极的排挤是不是?” “为臣不敢说了。” “范文程,你看,那个皇太极究竟想干什么?” “这……”范文程脸上汗水汪汪的,不敢回答了。 “哼,这点儿事儿还看不明白?”汗王生气地拍了拍龙案说:“这个皇太极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分明是把‘八王共治’当作他发号施令的机会。有朝一日,他会利用这个制度,去达到他篡位目的的!” (本章完)

第55章 汗王警觉 范文程听到这儿,急忙跪倒,劝慰汗王道:“大汗息怒,皇太极……他对大汗还是毕恭毕敬的。也许,有些事儿,是性格使然吧……” “父汗!父汗!父汗……请父汗救俺!”范文程还未说完,代善突然闯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哭着说道:“不得了了,有人要俺的命啊!” 汗王看到代善的模样,不由得一惊,忙问道:“代善,你怎么了?是谁要你的命?” 代善卟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诉道:“皇太极与莽古尔泰他们要杀俺!” 汗王急忙又问:“你听谁说的?他们两人怎么会杀你?” 代善嗫嚅了好长时间,只得吞吞土吐说道:“起先,是守卫的将官告诉俺的。他要俺小心一点。俺没有在意。” 汗王听到这儿老大不高兴,立即训斥道:“一个下人的话,你能够轻易相信么?” “可是,上午俺去狩猎,有人对俺放了暗箭。”代善说着扯起自己的袍子向汗王展示出伤口,说:“看,这就是他们干的。俺要不是命大,早就……” 汗王听到这儿,显得心烦意乱。沉思了一会儿,他对代善说:“你先回去,我问问情况再说。” 代善不肯退去,害怕地说道:“他们要是真的杀俺,怎么办?” 汗王立刻生气地骂了起来:“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是本朝的大贝勒,俺就不相信他们敢去杀你!听了几句谣言,看把你吓的。懦弱无能的东西,回去罢!” 代善听到这儿,唯唯诺诺地退去了。 “看,这就是‘八王共治’的后果啊!”汗王叹了一口气,不无责怪地对范文程说道,“兄弟们争斗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说什么成功?” 范文程伏在地上,不敢吱声了。 “哈……”草地上的皇太极端起酒杯仰天一乐,“五哥 啊,你那一箭,射在他的大腿上。好啊好啊!” “可惜,没射中他的命门子。让他逃脱了。”莽古尔泰遗憾地说。 “你要是射死他,麻烦可就大了。”阿敏解释说:“父汗肯定不会饶过咱们的。” “不让他死,那咱们干吗还……”莽古尔泰不解地问。 “代善他命不该绝。”皇太极慢慢地告诉他:“咱们这一箭,就是警告他,不要认为我们软弱可欺。一旦把我们惹急眼了,也会要他小命的。” “这……”憨直的莽古尔泰还要再问,博尔济吉特氏风儿一般飘了过来。她为莽古尔泰斟满了酒,热情地劝道:“五哥,弟妹给你敬酒了。来,干!” 千里之外的龚正陆看到博尔济吉特氏那幅风情万种的样子,不由地感慨了一番,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投青滋味如何如何美,实际上,真正的女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想着自己的丈夫。 为了丈夫的事业,他们宁可牺牲自己的一切。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心里还有他龚正陆的一点影子吗?她明明知道龚正陆最讨厌女人与男人一起饮酒的。 这时的龚正陆,并未在驸马园,而是来到郊外的田野里,支起了一把大凉伞。 凉伞下,龚正陆正与柳莺儿坐在小茶座上品着刚刚从马市上采购来的新茶。旁边,穿了侍女服装的金萍则在笨拙地抚着一把古琴。零散的琴声飘荡在旷野里,使周围的气氛充满了空灵闲适的意境。 龚正陆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环境出来,是想认真思考一件事情。下一步,宫廷斗争更加激烈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如果下一步依然是皇太极与代善的争斗,龚正陆倒无须多想,在皇太极一边,与代善斗争就是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代善失 宠了,多尔衮成了皇太极新竞争者。对他,龚正陆倒是犯难了。因为,这个多尔衮是他最喜爱的学生,他与自己没有深仇大恨,相反,平时,倒是对自己恭敬有加。 对这么一个汗王宠爱的儿子,自己怎么能在皇太极立场上加害于他呢! 可是,多尔衮虽然对龚正陆恭敬有加,但是,有一件事情却不能不让龚正陆考虑:如果多尔衮接班,代善必然辅政。代善辅政,必然要迫害皇太极。 要是那样,自己作为皇太极幕后的高参,岂不是也要倒霉?多尔衮啊!虽然你是我钟爱的弟子,可是,你那个母亲,太不争气了! 你这么好的天赋,为什么要把自己拴在代善的战车上呢?想一想代善的所作所为,龚正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支持你接替汗王大位的。 “夫君。”此时,柳莺儿为龚正陆续了一杯茶,问道:“你说,那皇太极和代善怎么就那么仇恨哪?就只是为了一个王位?” 原来,皇太极箭伤代善的事儿已经传遍宫帏了。 “这事啊,说来话长……”龚正陆瞅了瞅金萍,慢声慢语地说道:“你听说过皇太极的生母吗?” “听人们说,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莺儿问。 “是啊。”龚正陆告诉她:“那时候,汗王还只是明朝的龙虎将军呢?有一天啊,叶赫部送来了一位美丽的女子,那就是叶赫那拉氏。” “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孟古姐姐?”莺儿像听说过这个人,问了一句,接下来说:“听说,她长得像是一朵花儿!” “是啊!”龚正陆赞叹了一声,接着说:“当时她虽然才十四岁,可却长得亭亭玉立,千娇百媚。特别那一双丹凤眼,看你一眼,就会把你的魂儿勾走。汗王一看啊,就迷上了。两个人如漆似胶地过了几年, 便生下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皇太极吧?” “对。”龚正陆饮了一口茶,接着说:“可惜好景不长。正当叶赫那拉氏母子受宠时,乌拉部突然送来了十二岁的小美人儿乌拉纳喇氏。” “才十二岁?”柳莺儿吃了一惊。 “是啊!”龚正陆告诉她:“她就是现在的大妃。” “汗王娶了她?” “唉!”说到这儿,龚正陆叹息了一声说:“这个乌拉氏啊,别看年纪小,却天生得狐媚娇艳,聪明伶俐,风韵超群。尤其是那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这样,汗王便不知不觉地冷落了那位叶赫那拉氏。” “她是嫉妒成疾,郁郁寡欢而死的吧?” “是啊,可惜,当时的皇太极才只有两岁……” “那,既然是大妃乌拉氏夺了他母亲的地位,他恨乌拉氏就是了,为什么又恨上了代善呢?” “莺儿啊!”驸马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以为乌拉氏与代善**,就是为了一时的快活吗?” “这……是为了今后?” “也怪大汗说话不慎。”龚正陆想起了博尔济吉特氏说过的宫廷往事,继续说着:“在他登基的第二天,就对后宫的嫔妃们说:在朕百年之后,你们都得靠代善照应呢!” “哦!明白了明白了。”莺儿连连点头。随后感叹地说:“这宫闱内部的纷争,竟是这样的微妙,这样的残酷……” “所以,既然我的仇敌代善倒了。我也就犯不上为了他们家庭内部的事情操心了。但愿咱们在这园子里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也就心满意足了!” “驸马,你能在这腥风血雨的环境中保全自己,已经实属不易了。何况还能报自己的一箭之仇……” 莺儿正说着,突然天崩地裂般一声响,古琴的弦绷断了。 “驸马……”抚弄古琴的金萍吓得傻了眼,胆怯怯地看着他们,不敢吱声了。 “哟!”此时,龚正陆的心灵立刻有了某种感应,惊恐地大叫一声:“不好,皇太极要出事儿了!” 沈阳故宫崇政殿里。汗王正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 “大汗,奴才候旨。”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来跪下。 “传皇太极!”汗王愤怒地喊道。 “是。”内坐急忙起来,对外大喊“传四贝勒上殿!” 皇太极听到父汗传唤,一路小跑奔上殿来。 “儿臣拜见父汗。”皇太极没有注意汗王的脸色,在殿上作了一个揖。 “皇太极,你给我跪下!”汗王看到皇太极在那儿,厉声喊道。 皇太极卟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恐慌的脸。 “皇太极,你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父汗,儿臣没有做错了什么呀。”皇太极吓得睁大了眼睛,不安地问道。 “哼,做错……你简直是反了天!” “父汗息怒,儿臣确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太极慢慢镇静下来。 “我问你,前天晚上你和阿敏、莽古尔泰在一起喝酒,说什么了?” “呃……我们只是喝点酒,没说什么呀!”皇太极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神情。 “你不说……”汗王气得一拍龙案,“我找证人来,看你还嘴硬?来人……” 内侍跑过来,还未稳,汗王便喊道:“带那个守门官!” 此时,皇太极脸上显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大汗,守门官带到。” 听到喊声,皇太极看到两个卫兵将那个告密的守门官押了进来。 “啊!”皇太极顿时吃了一惊。 “守门官,把你前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再说一遍!”汗王冷冷地说道。 (本章完)

第56章 折箸训子 “是,大汗!”守门官看了看跪着的皇太极,幸灾乐祸地说:“有一天晚上,末将到四贝勒府秉报情况。听到四贝勒家的餐厅里有人说‘杀啊杀的’。末将好奇,就停住了脚步。 “我听到三贝勒莽古尔泰说要杀了大贝勒代善。四贝勒则说:‘即使要杀他,也要干得利利索索,不留痕迹。” “皇太极,你听到了吗?”汗王指了指皇太极的脑袋,“人证在眼前,你还想抵赖?” 这时,皇太极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立刻狡辩道:“父汗,这个人居心叵测,纯粹是一派胡言。” “末将说得句句是实,没有一句谎言。”守门官分辨说。 “父汗。”皇太极像是想好了对策,马上抬起头来说:“你可知道这个守门官是谁吗?” “不管是谁?他说的是实话就行。”汗王毫不理会皇太极的辩解,气得背过身去。 “父汗。”皇太极跪在地上趋前几步,煞有其事地说道:“他就是当年在地牢里放走褚英的罪人呀!” “什么?放走褚英……”汗王听到“褚英”二字,心痛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褚英逃跑时,儿臣奉父汗之命沿路追杀。就是他,保护着褚英,与我打了好几个回合。后来,褚英被抓住绞死,本应一起斩杀了他。 “因为大贝勒说情,我只好刀下留人。现在,他为了报自己的私仇,竟敢诬蔑儿臣,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早知这样,我悔不该当初一刀宰了他!” “嗯?”汗王听到这儿,立刻恼怒地盯住了守门官。 “大汗!”守门官慌忙解释:“当年小人虽然跟过褚英。可是,他说的那些事儿,小人并没有干过。请大汗明鉴!”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难道还要我找几个部下来指认你吗 ?”皇太极气得大骂起来。 “大汗,我冤枉、我冤枉……” “退下!”汗王看了一眼守门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守门官被两个卫兵拉了出去。 “父汗,对于这种造谣惑众的人,必须杀掉!” “哼,造谣惑众……”汗王看了看皇太极,似信非信地说:“你以为你瞎编了一套我就相信?做梦去吧!” “可是,儿臣确实……” “皇太极,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汗王板起面孔,严厉地训斥道:“前次,你不顾兄弟之情,到处攻击代善,已经够可恶的了。 “现在,你又联络阿敏、莽古尔泰,妄图在狩猎场上刺杀他,这更是罪不容诛!今后,我要是再发现你串联那几个贝勒鬼鬼祟祟地耍花招、弄权术,干出什么丧天害理的勾当,绝不宽恕你!” “是……”皇太极听到这儿。只得唯唯诺诺地低头认错了。 “来人,请其他几个王子上殿!”汗王看到皇太极老实了,才找来内侍传令。 “是。”内侍跑到了殿外大喊:“大汗有喻,传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小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硕托、阿济格上殿!” 在内侍的传令声中,其他七个贝勒陆续走入大殿,跪倒在地,共听汗王训诫。 “今后,你们兄弟叔侄之间要互相爱护、互相尊重。处理事情要公平,待人要宽宏大量。不能为了私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们当中,有的人总觉得自己超过别人,比众兄弟都有本事。其实,你离开众兄弟,将一事无成。” 接着,汗王的手伸向龙案,拿来一根筷子“啪”的一声折断了。 “看,这就是一根筷子的力量,它经不起我轻轻一折。可是,要是一把筷子,就不同了。”说着,他又 从龙案上拿来一把筷子,使劲一折,说。 “你们兄弟们只要团结,力量就像这一把筷子,任何力量也摧不垮你们!汉人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睨于墙,家国必亡。 “这个道理,驸马在给皇子格格们讲课时就反复的说过。这些连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你们这些统兵征战的贝勒们就不懂的吗?今后,你们弟兄们要团结一致,共同管理好我们大金国,哪个人再制造事端,本汗绝不轻饶!” “谨遵大汗教诲!”听到这儿,“八王”知道父亲真的发怒了,齐声喊道。 “好!从明天起,大家抓紧练兵。下月十五,随我进攻辽西,共创灭明大业!” “是!”“八王”共同答道。 汗王训斥了一番八王,代善高兴得什么似的,立刻庆祝起来。晚上,他的大贝勒府的宴会厅里,弦乐笙歌,一派欢乐气氛。代善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舞女的表演。 “范文程先生到!”守门人一声通报,范文程谦恭地走了进来。 “范先生来了,欢迎欢迎!”一向傲慢的代善此时显得格外殷切。 他亲自为范文程斟了一杯酒,然后高高举起。两个人对饮了一杯。 “范先生,这件事儿干得很漂亮啊。本王代大妃谢谢你了。”代善撤退了歌舞乐队,悄悄地对范文程说。 “大贝勒。”范文程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地说:“这本是你们的家事,为臣不便于参与的。可是,既然大贝勒信得过我,我只好略尽心意罢了。” 哦,看到这里,龚正陆惊讶地喊了一声,汗王演的这一出,竟是范文程导演的?看来,自己小瞧了此人。 他表面上看起来不偏不倚,在各种力量的斗争中保持中立,实际上却到了代善一边。开始为他出谋划策了。 “哪里哪里,”代善摆着手说:“自从驸马隐退驸马园,这父汗可就视你为心腹了。大事小情,哪样不先讨你的主意啊。” “谢谢大汗信任。”范文程做了个恭敬的姿态,然后问:“呃,大贝勒深夜邀我,可有什么吩咐吗?” “范先生,父汗这次严厉训斥了皇太极,他的八王之首的美梦怕是破灭了吧!” “那是当然。” “你看,他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会。”范文程肯定地点了头,“不过,将来战事越来越少。他想再用军功讨大汗的信任也不容易了。” “范先生,你多次告诉我,父汗喜欢多尔衮。可是……现在他年龄尚小,寸功未建,要与皇太极争位,还缺乏资格呀!” “大贝勒,你是想……” “我想,请范先生向父汗进上一言,让多尔衮随他西征。我想,只要他打上一个胜仗。父汗就敢把‘立储’的话说出来了。” “这……”范文程迟钝了一下,似乎有话难讲。 “你是顾虑皇太极?” “我想,他会拼命反对的。” “调兵遣将,本是父汗职责。他反对有什么用?” “嗯,好吧。”范文程思虑再三,“我试试吧。” 下面的话,范文程压低了声音,龚正陆无法听到了。可是,他断定这个代善是想通过范文程,怂恿汗王出兵西征,为多尔衮积攒战功。好将皇太极有位置取而代之。 不过,依他们学过易经相术的人来观察汗王,他的好运高峰时期已过,目前最好是呆在宫中享受晚年生活,如果贸然出兵,必有祸灾。难道范文程会为了代善、多尔衮的利益,会让汗王冒生命之险吗? “试试?不行不行。”龚正陆收回了监视的目光,看到柳莺儿从金萍手里夺过了他们刚刚一 岁的儿子,抱到怀里说:“要是摔了怎么办?” 几个人正围着一棵弯弯曲曲的柳树争论着什么。 “夫人,你放心。”金萍笑着夺回了孩子,解释说:“这是我们满族的习惯,叫‘爬柳’。男孩儿长到这么大,必须练习爬柳树。不然,长大就没有胆量。” “那……”莺儿担心地说:“你扶他一点儿。别让他摔下来……” “不会不会。”金萍说着,将龚正陆的小儿子放在了歪斜的树干上。 小男孩毫不惧怕。他一边大胆地往上爬,一边嘻嘻地笑着。 “加油、加油……”金萍拍手喊着。 儿子加快了速度。 人们高兴地鼓起掌来。 “驸马快看,你的儿子能爬大树了!”金萍兴奋地向龚正陆报喜。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将来他长大了,兴许就不敢了呢!”柳莺儿发表着议论说。 见到这个场面,龚正陆先是一笑,继而又突然严肃起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龚正陆默默地念叨了莺儿这句话,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多尔衮。他突然觉得,面对自己的风流小弟多尔衮,皇太极再次陷入了危机之中。 “驸马,范文程先生求见!”正想着这件事,家丁突然跑来,跪在地上报告。 “他?”龚正陆一下子惊讶了,“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恐怕是来者不善吧?”莺儿走过来,帮龚正陆分析道。 “嗯,我预料是有大事……请!” “是。”家丁出去回秉了。 莺儿立刻领着金萍等人回避了。 “拜见驸马!”范文程看见龚正陆,便是深深一拜。 “文程你好。”龚正陆连忙扶起了他,让了座,问道:“今日怎么想起到我园子里来了。” “一向穷忙,未能前来拜访,还请驸马多谅。” (本章完)

第57章 初生牛犊 “驸马?哈……”龚正陆听到这儿,立刻自嘲道:“我这儿已经没有公主了。哪儿还敢称驸马?人家李永芳那才是真正的额驸呢!” “呃,公主虽无,封号还在。当朝这些个额驸,哪个人比得上你这个大驸马呀?” “好了好了。”龚正陆将女侍送来的茶杯往范文程面前推了推,说:“文程,给我说实话,今天找我想干什么呀?不会是单独为了看望我吧!” “今日到府,一是看望驸马;二是有一件大事相告。”范文程说着,拱了拱手。 “什么事儿,说吧。” “大汗决定西征,攻打山海关。” “西征?”龚正陆立刻一楞,“你不会骗我吧?” “这么大的事儿,我敢骗你?”范文程急忙辩解说,“这是大汗刚刚宣布的。” “文程啊,”龚正陆焦急地提醒他说:“大汗不明白时运的道理,你可是明白啊!‘亢龙,有悔’,就写在周易的第一篇里,你为什么不提醒他?而且,据他的命理,时至冬岁,东北遇朋友,西南遇灾星。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驸马,他非要亲征不可。我有什么办法?” “你呀,哼,一定是……挟裹了私心吧?” “这……”听到龚正陆这么一问,范文程显得汗颜了。 “说。你是不是受了代善之托,想要借西征之机成全那个多尔衮?”龚正陆严厉地质问着他。 “这……”范文程狡猾地一笑,“人家的家事,我们外姓人无所谓成全不成全。不过,这代善被取消了执政,皇太极被大汗训斥,皇子中总得有一个人继承汗位吧?” “文程啊,”龚正陆深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多尔衮是我的学生。他聪明伶俐,才智过人。他要接替汗位,我当然高兴。可是,别忘记,在这种事情上有 一句话,叫‘众望所归’。” “驸马,莫非你还想扶佐那个皇太极?”范文程急忙告诉龚正陆,“大汗已经彻底抛弃他了。” “就算大汗抛弃了皇太极,也不该启用多尔衮。” “为什么不该?” “他太小。” “小?呵呵……”范文程立刻分辨道:“当年秦始皇穿上龙衣的时候,不过才十三岁。那并不影响他成为千古一帝呀!” “可是,十三岁的秦始皇并不是真正的皇帝。真正的皇帝是大音谋家吕不韦。”龚正陆毫不客气地指着范文程的鼻子说道:“你现在名义上是扶佐多尔衮,实际上真正扶佐的是那个梦想将来辅政的大贝勒代善!” “这……”范文程一看龚正陆揭穿了他,慌忙掩饰说:“呵呵,什么扶佐不扶佐的。本人不过是职务在身,不得不随声附和呀!” “好吧。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龚正陆说到这儿,叹息了一声。 “驸马,”此时,范文程显得有些愧疚地起来,低声问道:“如果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文程啊!”龚正陆也起来,嘱咐他说:“你身在要职,不管怎么做,我都无权干涉。可是,我们做事,要讲德讲理讲法呀! “人家皇太极拼死拼活地跟着大汗冲杀了大半生,眼看汗位就要到手了。你怎么能怂恿大汗把个小小的多尔衮压在他头上哪?这事儿你要是做过了头,会在宫廷里酿出一桩血案来的!” “血案?会吗?”范文程担心地问道。 “也许我多虑了。不过……”龚正陆在池塘边走了几步,说道:“天有天道,人有人性。若是做事逆了天道,违了人性,老天爷也会惩罚他的!” “谢谢驸马提醒。”范文程微微鞠了一躬,接着说道:“不过,文程在这件事上也 常常是身不由己。如果将来做的哪件事儿得罪了驸马,还请海涵。” “呵呵。”龚正陆冲他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我本人早已久离宫廷,成了不理政务的闲云野鹤了。不过,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得告诉你和李永芳两句话。 “第一,不管如何得意,别忘了自己是个汉人。第二,不管你和李永芳有多大的胜算,此次西征,必败无疑!” 不管龚正陆如何警告,毕竟远离了汗王;他不会听到自己的肺腑之言,另外,也怪那个皇太极,贸然对代善下手,惹恼了汗王。这不,又将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之中。 西征不是目的,扶佐多尔衮才是汗王和代善着急的事情。所以,随着西征的临近,代善也加快了教练多尔衮的步伐。 习武场上。 几个箭靶,立在树林边上。 一个英俊少年,看着靶子,吃力地拉开了一张大弓。这正是刚满十二岁的多尔衮。 “注意,拉开弓,瞄准了再放。”代善从树林里走出来,向多尔衮指点着。 “唰!”手里的箭簇飞了出去,箭头正中靶心。 “好,好,好!小弟真是神箭手。”代善鼓了鼓掌,又拿来一杆枪递给了他。 多尔衮拿起枪,舞动了一番。 “不错不错。”代善满意地笑了。 “多尔衮!”远处似乎有人在喊。 两个人转身一看,大妃乌拉氏领了几个女侍人走了过来。 “额娘。”多尔衮一声喊,扔下了枪,跑到了大妃面前。 “天这么热,歇一会儿不行吗?”大妃心疼地拿出手绢擦着多尔衮脸上的汗,有些嗔怪地看了代善一眼。 “大妃,我也不是不心疼小弟。可是,父汗的眼睛毒啊。要是小弟的枪箭功夫过不了关。父汗就不会让他出征了。” “大贝勒哥,我不怕 苦。我一定要刻苦练习,在父汗面前过关!”多尔衮满腔激情地说。 “好哇,少年出英雄。”代善树了树大拇指,又把枪递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脱了上衣,打着赤膊习练起来。 “大贝勒,范先生那边说好了吗?”大妃关心地拍了拍代善衣服上的土屑,悄悄地问。 “已经说好了。没有问题了。”代善深情地看着大妃,回答说。 “唉,为了他……”大妃看了看练枪的多尔衮,“让你操心了。” “咱们自己的事儿,客气个啥?”代善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嘴俯在大妃耳朵边上说:“为了让父汗信任多尔衮,范先生还给咱们出了一个好主意呢。” “是吗?”大妃听了,高兴万分地问道:“是什么好主意?” “他让咱们在父汗面前演一出戏。” “演戏?” “是啊。”代善接着神秘地告诉她:“这出戏呀,得请你先出场……” 沈阳崇政殿。 汗王寝宫里,大妃正对着铜镜梳妆打扮。 炕上,斜躺着正在抽烟的汗王。 “哟,大汗!完了完了……”大妃突然喊叫起来。 “什么呀,一惊一咋的。”汗王在背后问道。 “大汗,我的首饰、珠宝都不见了。”大妃着急地拉开抽屉寻找着。 “一定是忘在哪儿了,再找找。”汗王满不在乎地说。 “呃,我……前几天,呃……一定是忘在那儿了。一定是……”大妃像是想起来了。 “忘在哪儿了?快去找啊!”汗王说。 “忘在萨尔浒城了。”大妃失声地喊道。 “啊!”汗王一扔烟袋杆,“这么远,还怎么去找?恐怕早让别人拣跑了。” “不会不会。”大妃分辨说,“我放的地方可隐蔽啦。下人不会找到的。我今天就去找回来。” “瞎胡闹。”汗王撇了她一眼,“这山高林密的,你怎么去呀?算了算了,不就是几个首饰吗,咱不要了。” “不行。”大妃心疼地说:“那是我额娘送我陪嫁的名贵首饰。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唉,也不能为了这点儿首饰,专门给你派兵马呀!”汗王摇了摇头。 “都怪你。”大妃假装生气地说:“临走时还要人家和你干那事儿……” “嗨嗨,算了。”汗王不得不认了错,“我错了,行了吧!” “不行。你要不派兵,我自己去找!”大妃犟上了。 “路上太危险。”汗王劝她说:“你不能见财不要命啊!” “额娘,我去找回来。”这时,多尔衮及时地出现了。 “多尔衮,你个小孩子,敢跑那条路?”汗王看了看他,不相信地问道。 “父汗,这条路我熟悉。再说,我知道额娘放首饰的地方。就在东花园北屋雕荷花的炕琴柜子里。” “哟呵,你这个小人精,记得这么清楚!” “父汗,你就让儿子去一趟吧!”多尔衮上来拉着汗王的衣服哀求说:“要不,额娘该心疼了!” “你呀,”汗王点着他的脑袋说:“别看枪箭过了我这一关,毕竟缺乏大事儿的历练啊!听说,高湾那片树林里可出强盗。” “我不怕。”多尔衮拍拍胸脯说,“千军万马我都不在乎,强盗算什么?” “好吧,我派几个护兵陪你去。”汗王终于答应了。 “不,儿子不要护兵。” “为什么呀?”汗王好生奇怪。 “父汗,你要是派了兵。都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更不安全。我自己装扮成老百姓的样子,反倒更没事儿!” “嘿嘿,这小子。人小鬼儿大。”汗王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头,“好,父汗给你挑一匹好马去。” (本章完)

第58章 英雄少年 “多尔衮,你可别出什么事儿啊!”大妃假装心疼地跟了出来。 马厩里。 汗王指着一匹红马,对多尔衮说:“骑这一匹。” “不!”多尔衮指了指槽尾的一头瘦骡子说:“我骑它。” “那是一头要出槽的瘦骡子。一天走不了二里路。”汗王说:“人家驭东西都不想用呢,你骑它怎么能行?” “父汗,儿子马术不好。我不喜欢快马。瘦骡子稳当啊!” “好吧好吧。”汗王让人把瘦骡子牵了出来。 密密的树林里。 两个贼头贼脑的人,窥视着林中的小路。 小路上,多尔衮骑了骡子走了过来。 “啊,来了一个小孩。”瘦子提醒胖子说。 “哼,就看这头瘦骡子,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胖子说。 “管他有没有钱,留下骡子吃肉也好哇!” “走,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了小路旁。 “喂,小孩,下来!”瘦子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多尔衮毫不畏惧地问道。 “哼,干什么的?还用问吗?”胖子说:“带了多少钱?拿出来。” “我哪儿有钱?这骡子还是东家的呢?” “东家?”瘦子立刻问:“哪个东家?” “西山洼老佟家。”多尔衮马上说了出来。 “呃,那是个大户。”胖子点了点头,“那……你去干什么呀?” “我给东家取珠宝去。”多尔衮说。 “取珠宝?”胖子怀疑了。 “是啊,他们在萨尔浒城一个贝勒那儿买了一袋子珠宝,要我去取呢。” “嗯,他说的……兴许是真话。”瘦子想了想,“你明天还从这儿过吗?” “沈阳抚顺一条路。我不从这儿过,哪儿还有路?”多尔衮反驳他说。 “好吧,小孩。”胖子眨了眨眼睛,告诉他:“我们 是专门保护行人的。你拿了珠宝,让人抢了怎么办?明天你要是路过这儿,我们护送你回家。” “谢谢了。我会多给钱的。”多尔衮说完,骑着瘦骡子跑开了。 废弃的萨尔浒城。 几个有钱人在收拾刚刚买到的房子。 “喂,小王爷,你怎么来了?”几个人看见了多尔衮,问他。 “我额娘忘这儿几个小铜镜,让我回来取。” “好吧,你自己去找吧!”几个人又低头忙开了。 屋子里。 多尔衮从炕琴抽屉里找到了珠宝。 他想了想,将珠宝一件一件地藏在了怀中。 然后,他顺手牵羊拿起一个布袋子,并拣起一堆乱布条塞了进去。 密林中。 两个贼人正在路上等待着。 多尔衮骑了那头瘦骡子,斜背着一个袋子走来。 “小兄弟,你来了。真是守信用啊!”胖子先和他打招呼。 “我的珠宝取来了。你们送我走吧!”多尔衮毫不防备地对他俩说。 “好吧。你在前边领路,我们在后边跟着你啊!”瘦子说着,骑上了一匹光溜溜的高头大马。 “好吧!”多尔衮瞅了瞅那匹马,眨了眨眼睛说:“你们不能使坏啊。我东家派人在前面迎接我哪!” “放心吧。”胖子也上了马。 山林呼啸,兽声四起。 一条傍山的小路上,侧面出现了一个深坑。 “住!”瘦子大喊一声,抢到了多尔衮身后。 他拿出了一把利刃,顶住多尔衮的后背说:“把珠宝交给我们!” “你要不听话,我们就攘死你!”胖子也凶相毕露掏出了一把刀。 “我……我给你们。”多尔衮看到这副情景,假装害怕,慢慢摘下了肩上斜背的袋子。 可是,就在瘦子伸出手去,准备接过袋子的时候,多尔衮突然“哼” 了一声,气愤地将袋子往深坑里一扔。 袋子骨碌碌地滚到了坑底。 “咦?”两个贼人一楞,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一刹那间,多尔衮骑着瘦骡子跑开了。 “妈的,这个小兔崽子!”胖子看到这儿,马上就要去追。 “大哥,别……”瘦子凑上前来说:“咱们截他的路,为的是要他的珠宝啊!现在,珠宝留下了,咱追他干啥呀?” “嗯,对呀!”胖子一听,摸了摸脑袋,笑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将马拴在树上,一块儿往深坑里冲着珠宝袋子溜下去。 这时,跑出去的多尔衮却停住了。 看到两个贼人下了坑。他竟又返了回来。 来到两匹马前,他不慌不忙地下了骡子;然后,又解开两匹马的缰绳,拍了拍瘦子骑的那匹高头大马,纵身骑了上去。 两个贼人到了坑底,急忙抓起了那个袋子。 他们急不可耐地打开了袋子,一看,里面全是破烂布条子。 “啊!”两个人同时一惊,“我们上当了!” “哈……”这时,骑了高头大马的多尔衮冲他们大笑一声,说:“你们两个贼人,还想抢我的珠宝,瞎了你们的狗眼!再见喽。”说完,他拍了拍夸夏马,牵了另一匹马,迅速地跑出了树林子。 “妈的。我们快去追他!”胖子气喘嘘嘘地就要往上爬。 “算了,就凭那匹瘦骡子。我们能追上他吗?”瘦子一下子泄气了。 “哈哈哈……”听完多尔衮的历险记,汗王开怀大笑了。 “小弟,你真是好样的。”代善不失时机地夸奖着,“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这句话就应在小弟身上了!” 大妃看了那堆珠宝,则心疼地抓了多尔衮的手,爱得不得了。 “多尔衮呀,看来父汗是小瞧你了。就冲你这 副机灵劲儿,父汗允许你西征了!” “多谢父汗!”多尔衮卟通一声,跪在了汗王面前。 “可是……”汗王收敛了一副笑容,立刻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让你带哪一支兵马呢?” “父汗!”代善听到这儿,也卟通一下跪倒在地,慷慨地说道:“儿臣愿意将镶红旗兵**与小弟多尔衮!” “啊!”汗王看到这个场面,显得有些激动了,“好啊,你们兄弟两个是‘大爱小,小尊大’。要是我的十六个儿子都像你们俩这样,该有多好哇!这样吧,把我的镶黄旗交与你带。” 窗外的范文程偷听到这儿,得意忘形地笑开了。 “哒哒哒……”一阵马蹄疾奋声响了起来,龚正陆急忙收回目光,看到一匹快马停在了驸马园门前,来人正是皇太极身边侍卫格洛牛录。 “什么?大汗真的去西征了?”龚正陆看了格洛牛录递上来的文书,大吃了一惊。 “是啊!”格洛牛录说:“他自己亲领了两旗兵马,正在往西挺进呢?” “不行!告诉四贝勒,立刻劝阻大汗西征,回兵沈阳。”龚正陆着急地说。 “这……已经出发了;还来得及吗?”柳莺儿在一旁担心地问。 “那也要拦住他。”龚正陆斩钉截铁地告诉格洛牛录。 “驸马,大汗为什么不能西征?可否告诉小人理由……”格洛牛录问道。 “这……”龚正陆觉得这种事不好与他讲明,就抓起桌子上的毛笔,摊开纸,唰唰写了四行大字。 大汗不离宫,兵马不离城;此次西行去,谨防遇灾星! 写完后,将纸折叠起来,装入信囊,吩咐格洛牛录:“请将士稍事休息后,即刻将信送与四贝勒,务必拦住大汗!” “这……”格洛牛录为难地说:“驸马有所不知。这四贝 勒刚刚与大贝勒代善闹了矛盾,被大汗训斥了一通。他若在此时劝阻大汗,只怕不妥。” “救大汗的命要紧!”龚正陆生气地喊了起来。 “是!”格洛牛录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龚正陆的目光跟随格洛牛录到达辽西宽阔的平原大地时,看到那儿树起了几座营帐。 营帐内,汗王正与诸贝勒及将士们商议军机大事。 “报!”帐外的亲兵突然一声喊。 “什么事?”汗王问道。 “‘御前驸马’派人从赫图阿拉老城送来紧急信函。”亲兵在帐外秉报。 “紧急?”汗王一惊,“莫不是朝鲜兵……嗯,呈上来!” 格洛牛录急忙进帐呈上信件。 汗王打开信件,自言自语地念了起来:“大汗不离宫,兵马不离城;此次西行去,谨防遇灾星!哈……你们听到了吧?” 汗王大笑了几声,将信件出示给大家说:“这‘御前驸马’,在老城还惦记本王哪!” “父汗!”听到汗王这样说,帐下的皇太极硬着头皮劝告说:“儿臣以为,‘御前驸马’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汗王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皇太极,说:“从我打算西征,你就反对。现在,他又搬出这么几句话来拦阻我。你们想干什么呀?啊?” “大汗,”范文程听到这儿,立刻随声附和说:“‘御前驸马’之言,固然是好意。可是,他只知道在园子里推测吉凶,却不知道我们这次出征是何等得顺利呀。 “嘿,我们的小将多尔衮,两日连克四城,明军逃得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了。我想,他要知道这个情况,就不会写这封信了。” “父汗。”代善趁机上前怂恿道:“那驸马蜇伏在园中,早已不理政务了,为何还要干扰我们出征呢?他一定是别有用心。” (本章完)

第59章 小人坏事 “大汗,明军这次大撤退,分明是吓破了胆。我们应该抓住战机,大举进攻!”抚顺降将李永芳也凑上来为汗王加油。 “父汗,我军初战顺利,且莫就此轻敌。”皇太极听了这几个人的话,气愤地“哼”了一声,立刻劝说道:“儿臣听说,孙承宗、袁崇焕精通军事,善于用兵。去年又构筑了牢固的‘宁锦防线’。父汗切不可将他们当作杨镐、袁应泰之流看待呀!” “四贝勒,临战之时,为何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大贝勒,切莫忘记上次锦州兵败!”皇太极不客气地揭了他的短处。 “你……”代善瞪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看到皇太极与代善争执不休,汗王有些烦燥了,“既然大家意见不太一致。我看谨慎一些也好。今天回去,各自研究**策略。明天报告于我。” “是。”各将领退帐了。 中国有句俗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次荒唐的西征,本来就是代善、范文程两个人鼓捣的。现在,汗王身边又多了个降将李永芳,他的危险系数无疑又增添了几分。 为了坚定汗王西征的决心,晚上,李永芳与范文程走到一起,摊开军事地图,商量起了作战计谋。 “军师啊,”李永芳像是累了,端起了一杯茶,对范文程说道:“今天,‘御前驸马’派人送来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反对西征呗!”范文程伏在地图上看着,没有抬头。 “哼。这个人呀,名义上是退出宫廷了。关键时刻还是耐不住寂寞。”李永芳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接着说:“你看,人家大汗西征,根本就没想和他商量。他何必多此一举?” “话不能这么说。”范文程瞅了一眼李永芳, 纠正他说:“也许,人家真是为大汗的生命安全着想哪!” “算了吧。”李永芳听到这儿,摇摇头说:“好话谁不会说呀。我看……他心里呀,还是在和大贝勒别着劲儿,反对多尔衮出征啊!人家大汗情愿把自己的镶黄旗让给多尔衮带,他管得着这事儿吗!” “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少管。”范文程又用眼睛扫了扫地图说,“咱们毕竟是汉人。说对了、做对了还行;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哪件事儿办错了。人家想怎么惩治你就怎么惩治你。额驸啊,你也要小心啊!” “呵呵,是吗?”李永芳微微一笑,盯了范文程一眼,说:“军师啊,你是不是也想学‘御前驸马’,开始玩儿‘清高’了?” “呵呵,我倒是想‘清高’。可是,这腿陷入到泥潭里,拔不出来喽!” “不会吧?”李永芳斜了眼睛,立刻敲打他说:“今天,在大汗面前……你那几句话说得可挺硬啊!” “唉,永芳啊!”范文程劝告说:“谁都知道咱们俩这一次是主战派,已经拴到大贝勒的战车上了。 “眼下呀,别的是小事儿,最要紧的是为大汗拿出一个好的作战计策来,把这一仗打胜。 “这样,大汗才能明白,在咱们这些汉人里,不光是他‘御前驸马’一个人有知识、有胆略。咱们俩照他也不差啥!” “计策?哈……”李永芳听到这儿仰头一笑,摆摆手说:“军师啊,这计策我早就想好了。不劳你犯愁了。” “什么,你想好了?”范文程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 “军师请看。”李永芳转过身子,摊开地图,指着一个方位说:“这儿,是锦州。这儿,是松山。它们中间这一座山,叫北石山。这座山我曾经爬过 。方圆……有四、五里路大呢。” “呃!”范文程看到山的位置,立刻接过李永芳的话说道“这……山南是松山,山北是锦州,东靠大凌河,西接高桥镇。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能防能退呀。” “重要的是,这山下有一条很深很长的山沟,可藏兵十万之众。”李永芳强调说。 “噢?”范文程一下子猜出李永芳的意思了,“你是说,以攻取锦州为名,占据此山,藏兵埋伏。然后先谋松山,再攻锦州?” “对。”李永芳信心十足地说:“如果我们的仗这么打,孙承宗、袁崇焕的所谓‘宁锦防线’就被我们扯断了。” 听了李永芳的话,范文程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地图,说道:“此计不错,可惜太险。若能速战速决,将能一举多得;一旦兵力被困,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李永芳听到这儿,不以为然地说:“八旗的铁骑历来是兵贵神速,善于打突击战的。你说什么,‘被困’?不可能不可能……” “那好吧,既然你想出了如此妙计。明天就献与大汗好了。” “我?”李永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我人微言轻,大汗听了……不会轻易采纳的。” “那你是想……” “你是军师,可否助小弟一臂之力?” 范文程想了想,像是明白了李永芳的意思,马上点头同意说:“好吧。” 第二天,汗王大帐里。 众将领继续研究作战方案。 “大汗,这是我的一点儿拙见。说完了。”李永芳刚刚献上了自己的妙计,说完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汗王立刻问范文程:“范先生,你看这建议可行么?” 范文程假装考虑了一下,接下来便摇头晃脑地说道:“大汗,我 们本次作战,最头痛的就是孙、袁二人构筑的‘宁锦防线’。如果我们先占领北石山,藏兵于深沟里,就可以随时阻挡住南来的援军,宁、锦的联防就为我们切断了。我看,这个建议很好,不妨一试。” “父汗,此计虽好,可惜太险啊。”皇太极立刻反对说:“藏兵于深壑的计谋,你李永芳想得到;袁崇焕也会想得到。万一他们先行我一步,我军就危险了!” “你说袁崇焕会派兵设埋伏于城外?那太好了!”代善不服气地反驳皇太极说:“这个袁蛮子历来就是缩头乌龟,引都引不出来。如果他敢出城与我们较量。管教他有来无回!” “四贝勒所担忧的。为臣也曾想过……”范文程此时面对皇太极解释说:“可是,只要我们打了攻打锦州的旗号。他们一定会把精兵放在保卫锦州上。这样,松山唾手可得。” “父汗,打吧!”多尔衮稚声稚气地嚷着说:“我的部队都憋足了劲儿,急等着你下达进军的命令呢!” “呵呵……”汗王爱惜地看了看多尔衮,不禁燃起了一股激情。他立刻吩咐道:“各将听令。” “是!”众贝勒、将领整齐地到了汗王面前。 “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还有……多尔衮,你们领兵一万,作为先头部队,直接向锦州进发。对外要扬言:攻打锦州。” “是。”三人接受了命令。 “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领兵四万,随后进军。行至中途,要绕过锦州,兵藏于深沟,袁崇焕若来,伏兵歼之。若他不来,直取松山城。” “是。”两个人也接受了命令。 努尔哈赤打仗依仗骑兵在平原上冲杀的优势,一向是讲究兵贵神速的。这不,他的命令一下,代 善和阿敏的骑兵迅速地行进在了辽西平原上。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的军队紧随其后。也赶紧出发了。 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铁骑易于取胜的优势里,没想到,这时的宁远城已经换了守将。 此时,这一员大将带领一队人马,走出了城门。 帅旗上,绣了一个大大的“袁”字。此人正是名垂千古的抗金名将袁崇焕。 “报!”两个探马突然前来拦住马头,报告军情。其中一个说:“前哨发现,努尔哈赤带兵四万,前来攻打锦州。前锋是大贝勒和二贝勒,他们的兵马离锦州还有二十里。” “我们看到,他们这次行军与往日不同。”另一个探马补充说道。 “有什么不同?”袁崇焕问。 “他们的人马分成了两部分。前队约有一万人马,已接近锦州城。后队人马多,约有三万左右,走走停停的,像是……” 袁崇焕立刻问身边的一位助手:“满桂将军,你看,老汗王此举将有何为?” 满桂见袁崇焕问自己,想了想,发表意见说:“袁将军,上次代善攻锦州,他只派了六千兵马。这一次,他的后军竟有三万之众。按照老汗王的一贯打法,他不会这样孤注一掷的。” “你是说,他的后军会搞别的名堂?”袁崇焕问道。 “袁将军,我认为这后面的大队人马是来打援的,或是来攻打松山城的。” “松山?哈……”袁崇焕听到这儿,大笑起来。 “袁将军如何发笑?”满桂奇怪的问。 “满桂啊,你记得吗?在松山与锦州之间,有一座北石山,山下有一个很大的山沟啊。” “想起来了。” “我想,努尔哈赤前来,他那个额驸叛将李永芳一定会给他出主意,让他带兵马埋伏在那儿。” (本章完)

第60章 首尝败绩 “嗯,很有可能。”满桂点着头说:“那,我们怎么办?” 袁崇焕俯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 “好哇!这样,咱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是……”满桂立刻提出了一个问题,说道:“努尔哈赤若是直奔松山城呢?” “那就更好了。”袁崇焕高兴地说:“咱就带兵直入松山城,协助孙元化,在城内来一个瓮中捉鳖啊!” “好主意,好主意……”满桂听了连连称赞。 “来人!” “末将在。”几员将军骑马来到了袁崇焕马前。 袁崇焕开始了军事家部署:“张将军,集合宁远五千军马,直奔北石山。” “是。”张将军得令走开了。 “李将军,速派人通知锦州马世龙,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再派人送信去觉华岛,令祖大寿立即出五千兵马,支援锦州。” “是。”李将军走开了。 袁崇焕接着对满桂说:“请你派一心腹之人,面告孙承宗大人,我要出奇兵作战,请他为我代守宁远城。” “好。我马上派人去。” “哈……”袁崇焕仰天一笑,“龙虎将军,这次咱们可要真正地会一会喽!” 锦州城头。 守城兵将城下望去,看到后金已经将锦州城围了起来。 远处,通往辽沈的大道上,尘土飞扬,兵喊马叫。 一个将官走上了城楼,他面对守城兵将,大声喊道:“马将军有令,关牢城门,吊桥高挂,点燃烽火,立即报警。” “是。”众将官回答道。 接着,一缕缕烽烟腾空而起了。 锦州城下。 天色已晚。 汗王看了看城头,问代善和阿敏:“你们的兵马是不是把锦州包围起来了?” “父汗,我们大军围得似铁桶一般。他们休止想跑掉一人。” “好,向北石山前进! ”汗王看了看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立即命令道。 北石山。 深沟里,几个后金兵推了笨重的战车,藏了起来。 “这么深的沟……进来容易,出去难呀。”一个士兵说。 “要是中了人家埋伏,跑也跑不掉呀!”另一个士兵说。 汗王领着莽古尔泰、皇太极等人,登上了北石山顶。 山下,是小小的松山城。 “报!”一名探子前来报告说:“据可靠消息,袁崇焕已经来到了松山城。” “好哇。”汗王大声说道:“这一仗要好好打,争取活捉袁蛮子。去,继续注意城中部队的动静。” 他刚刚吩咐完,一名将官走向前来,报告说:“大汗,末将刚才走近了松山。只见城门四面大开,城上没有一面旗帜,城门附近只有一、二十个老百姓在打扫街道。可能是袁崇焕吓跑了吧!” “吓跑了?”汗王疑惑地摇了摇头,回身对众将领说道:“我们看看去。” “父汗,”皇太极立刻上前劝阻说道:“这袁蛮子向来诡计多端。他将城门大开,其中必有埋伏。小心中他的奸计呀!” 汗王听到这儿,像是悟出了什么。 此时,一个探子慌忙来报:“大汗,城东树林里发现伏兵。” “什么?” “报!”另一个探子也急急地跑来报告:“大汗,前哨发现,松山城谷似有兵马在动。” “不好。”汗王立即转身,命令道:“皇太极,撤兵!” 皇太极答应了一声,紧急部署道:“命令后军作前锋,前锋作后军,将兵马退往锦州!” 接到撤退的命令,深沟里便乱起来了。 “刚刚稳住脚,怎么就让撤退呀?”一个士兵喊道。 “这沟太陡了,战车推不上去呀!”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轰!轰!轰!” 三声炮响。 “明军来了。我们中了人家的埋伏了!”一个后金兵从沟壑上面溜下来,惊惶失措地报告说。 听他这样一讲,士兵们立刻乱糟糟地不知所措了。 “别管战车了,快跑!”一个将官提醒说。 在外面兵马的喊杀声中,深沟里的后金兵丢下战车,慌乱地跑开了。 “杀金兵啊!”袁崇焕率兵从松山城里涌了出来。 “活捉鞑子老贼!”接着,山谷中和树林里的伏兵也杀了出来。 锦州城头上。 “开炮!”一个明军将官一声令下,红衣大炮打了出去。 “哈哈哈……”开炮的人笑着脂着城下说:“将军你看,金兵倒下一大片呀!” 城下,几个奋勇骠悍的八旗兵马,正举了盾牌,冒了箭矢,推着战车前进。 突然,一个士兵朝远处一指:“不好,明军的援兵到了。” 一队明军喊杀了过来,上面的大旗上绣了一个“祖”字。 “是祖大寿增援来了。”马上的代善看到这儿,不禁慌乱起来。 “大贝勒,你攻城,我去顶住他。”二贝勒阿敏请示说。 “好吧。”代善刚刚点头。后面却跑来了多尔衮。 “大贝勒哥,不好了。父汗从北石山撤退了。” “这怎么会?”代善不相信地往远处看去。 “大贝勒,大汗败下来了,要你撤退呢!”一个将官急忙前来报告。 “啊!”代善吃了一惊。 汗王带领兵马,走在撤退的路上。 皇太极劝慰他说:“父汗不必懊丧。” 汗王点了一下头,接着,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个孙承宗、袁崇焕果然用兵不凡。他们可不像杨镐、袁应泰容易对付了。” 皇太极立即说道:“胜败是兵家的常事,暂时他们依仗着‘宁锦防线’,跟咱对抗,确实 麻烦一些。我看,不如收兵回去,等到适当机会,再兴兵前来。” “不!”代善仍然不知深浅地坚持自己的意见说:“我们应当总结教训,训练兵马,养精蓄锐,伺机再次进兵。我就不信,辽东都让我们拿下了,我们还打不下这个小小的锦州城!” 汗王看了看代善和皇太极,没有说什么。 “哈……”袁崇焕在山头上看着远去的兵马,对着满桂大笑说:“这个努尔哈赤,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呀!” “全靠将军神机妙算。”满桂由衷地赞赏着袁崇焕,眼睛里流露出钦佩的神情。 “报!”一个探马举了一封书信,前来报告说:“孙承宗大人来书,称赞袁将军。” “念。”满桂命令道。 “是。”探马展开了书信,念了起来:“孙承宗大人赞誉说:诸葛孔明当年失了街亭要地,才不得已用了空城计。今日袁将军没有丢一城一地,也用空城计吓跑了努尔哈赤,比当年的诸葛孔明先生还高明呢!” “高明?哼!不过打了一次胜仗,有什么可吹嘘的?”远在北京宫殿里的魏忠贤看了战报,对前来送信的一位将士说道。 “魏大人。孙承宗来信要求请饷。你看怎么办?” “请赏?请什么赏?” “哦,不是不是。”将士急忙纠正他,“孙承宗说,皇帝已经决定拨给辽东防务的二十四万银子,还请魏大人早日拨付。” “早日拨付?”魏忠贤阴沉着脸“哼”了一声,“前些日子,我派应坤前去山海关慰问他,并亲自送他二万两银子。哼,他竟然拒之不受,让人硬给我抬回了京城。既然如此,这二十四万两,让他等着吧!” “这……大人。”将士着急了,“你看,人家刚刚打了个大胜仗,是不是应该鼓励鼓励啊。 ” “鼓励?”魏忠贤冷冷一笑,“打个胜仗就要钱;打了败仗该怎么说哪?”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喜笑颜开地中跑上来秉报:“报告大人,孙承宗在辽东柳河吃了败仗,死了四百多人啊!” “啊!”魏忠贤听到这儿,喜出望外,“这还了得,一仗死了四千多人!他这个经略是怎么指挥打仗的?我这就去报告皇上,立即免除他的经略职务。” “魏大人,柳河小仗失利,乃兵家常事。切不可小题大做啊。”将士焦急地劝阻着他。 “去,你明白什么?”说完,魏忠贤离开了座位,走了出去。 “真是无耻!让这种阉人弄权,大明朝要完蛋了啊!”将士看到这儿,气愤地骂了一声,退下了。 此时此刻的皇宫里。一向怠政的天启皇帝病歪歪地卧在龙床上,正在品茶。 “万岁!”魏忠贤张张扬扬地跑来,跪下说:“大事不好了。孙承宗兵败柳河,死了兵士四千多人。人们纷纷上表,要求罢免他呢。” 皇上听了,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自从孙承宗在辽东守边,朕才安稳了些日子。你们怎么又说他不行了呢?” “万岁,孙承宗拥兵自重,不听上令,才导致柳河之败,死了四千人呢!若是不撤换他,山海关不保,京师也将岌岌可危了。”魏忠贤假模假样地向皇上哭奏道。 “如果他不行;还有谁比他更高明啊?”皇上说完,打了个重重的呵欠,像是乏了。 此时,旁边立刻闪出一人。他看了看魏忠贤,奏道:“兵部尚书高第文武全村,熟谙韬略,胜过孙承宗十倍。此人若去代替孙承宗,努尔哈赤就不敢兴兵南下了。” 皇上扬了扬手,遂说道:“好吧,让孙承宗退职回乡。让高第代为经略,主持辽东军事。” (本章完)

第61章 棋逢对手 史料载:公元1625年,魏忠贤因为孙承宗拒绝加入他的死党,在宫廷里造谣惑众,终于说服天启皇帝,以“失陷封疆”的莫须有罪名免除了孙承宗的辽东经略职务。将一个胸无点墨、不懂军事的诬赖之徒高第以兵部尚书经略蓟辽,驻山海关。 山海关的经略大堂上,高第刚刚来到,就与袁崇焕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高第命令袁崇焕采取消极防御的策略,将山海关外的驻兵全部撤进关内。 袁崇焕则大声驳斥说:“你这么干,不仅让我构筑的‘宁锦防线’被毁,而且等于把关外的四百里封疆,拱手送给了后金。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可是,袁崇焕再有道理,也抗不过高第手中的尚方宝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锦州、右屯、大凌河及松山、杏山、塔山的守城兵卒、器械全部撤退下来。 但是,袁崇焕不失为一条汉子。尽管高第节节败退,他自己却坚守在宁远城里。因为高第将沿途部队撤走,袁崇焕亲手修建、誓死坚守的宁远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如海中的小岛一样,孤立无援了。 龚正陆在赫图阿拉老城的城墙上,听前来送信的格洛牛录介绍了以上情况,发自肺腑地叹息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听到这儿,格洛牛录点着头说:“是啊,我看,大明的江山,就要毁在魏忠贤之流手中了。可是,这对于咱们大金国,对于大汗,却算是好事儿吧!” “大汗有什么重要举动吗?”我回头关心地问道。 “听四贝勒说,他决定趁机此机会,发兵山海关!” “不可不可。”龚正陆一听。连连摆手反对。看来,这汗王是被自己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有些忘乎所以了。 “孙承宗经被撤职,这高第不过是个流氓无赖 ,有什么可怕的?”受汗王影响,连格洛牛录都这么轻敌了。 “孙承宗虽撤,可是袁崇焕还在。” “小小孤城,不足挂齿。” “牛录,你可知道明美蓉衣大炮的厉害吗?” “这?”格洛显得怔怔的,似乎不懂。 “牛录,这些红衣大炮是明军从西洋购进的。炮管长,壁厚,炮弹威力大。那些个炮手经过了葡萄牙人的训练,技术非常熟练。现在,全国的大炮有一半就在宁远城袁崇焕的手里,我们的骑兵,不是它的对手啊!” “呀,这可怎么办呀?”格洛牛录吓坏了。 “大汗的处境很危险啊。”龚正陆担心地说着,接下来告诉他,“好吧,我修书一封,请你务必让四贝勒亲自交与大汗!” 然而,此时的宁远前线。汗王在宫帐里已经与诸将领研究起了攻打山海关的计划。龚正陆说的话,他哪儿会听到心里去? 看来,一个人一旦进入了厄运的迷糊圈,就像是鬼迷心窍似的,即使你再提醒他,他也会毫不理睬,拼命地朝这厄运的终点跑去。 “父汗,目前明军防务松懈。各地军马不堪一击。昨日,多尔衮小弟连拔四城,已经打过了宁远城,遥望山海关了。望父汗早发神令,我大军一举冲出山海关。”代善为了给多尔衮积累军功,一力主战。 汗王听了,十分高兴地说:“好哇好哇,小将神勇,功不可没。” “父汗,虽然明军防备松弛,那袁承焕的宁远城还像钉子一样立在那儿。欲要进关,不可小瞧这一座顽城啊。”皇太极提醒说。 “嗯。”汗王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是个问题,接着便询问诸将说:“各位,可有什么破城之计啊?” “大汗,小人有一计。”李永芳这个无耻的降将走到了汗王面 前。 “哼!”汗王看到他,像是生气了,“上次你献了深沟埋伏之计,弄得我死伤了几千兵马。这一次,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大汗,小人的儿子李小芳,培养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准备混进宁远城去,里应外合……” “你想效辽阳之法,派奸细进城?” “是的。”李永芳说:“宁远城的总兵满桂,是蒙古人,与马承林是朋友。我想,让他修书一封,由小芳带进城去。接上头之后,先行劝降;劝降不成,就让那位武林高手柯汝州瞅机会杀了他。” “呵呵,此计虽然好,到底有些个下作。宁远城不是辽阳。对于袁崇焕,咱们还是要立足于打!” “是!”众将齐声附和。 “喂,范先生,你的意见呢?”汗王问道。 “汗王,我听说,‘御前驸马’对这次军事行动始终不甚赞成。可否听听他的建议。”范文程说到这儿,骨碌起了眼珠子。这老家伙,到底还有些城府。 “‘御前驸马’?他远在老城,怎么会知道这边的事儿?”汗王不高兴了。 “听说,他有一封书信,在四贝勒手中。”范文程信息灵通,连龚正陆写信的事儿都知道了。他看了看皇太极,小声地说道。 “啊?”汗王立时板起了脸,“皇太极,‘御前驸马’有何高论?” “这……”皇太极叹息了一声,“不说也罢。” “怎么,难道你们之间有私交?”汗王愤怒了。 “不敢不敢……”皇太极说着,就将龚正陆写的那一封信呈了上去。 “嗯?”汗王边看边念叨说:“莫过于迷信金戈铁马,须防备坚利红衣大炮。再劝大汗休战,返回沈阳。” “小人谬论,不足可信!”代善听到这儿,生气地奏明了自己的看法。 “哼, 小小的红衣大炮算个什么?”汗王将手中的信扯个粉碎,骄傲地将手一挥,说道:“等我用靴子尖儿踢倒这个宁远城,就发兵打进山海关去,去看中原的景致。哼,就让他‘御前驸马’看看,到底是我的金戈铁马厉害,还是他们大明的红衣大炮厉害!” 呃,完了!这个努尔哈赤,看来是被一群小人包围了。他自己已经命在旦夕,却依然浑然不觉,龚正陆失望地叹息了一声:此人不可救药了! 再看看宁远城里,袁崇焕并未被汗王进攻山海关的气势所吓倒。 “将士们,那个老汗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们认真备战,拼死一搏,就能取得胜利!”袁祟焕在整齐列队的将士们面前,慷慨激昂地作着战前动员。 城头女儿墙上,飘荡着一面绣了“袁”字的军旗。 “将军,我们何尝不想打。”一位将官劝告说:“只是,这高第未战先逃,把锦州、右屯、大凌河的军队全部撤回了山海关。我们这一座孤城,面对努尔哈赤千军万马,可如何取胜啊?” “是啊!”另一位将士劝说道:“高第仓皇出逃后,努尔哈赤占领了松山、杏山、塔山、大小凌河,我们前有强敌,后无援兵,这仗可怎么打呀?” “各位将士,你们有所不知。”袁崇焕抚摸了一下面前的红衣大炮,自信地说:“虽然我们不及老汗王兵强马壮,但是我们军民团结,同仇敌忾,在人心上先胜他一筹。 “再加上他们出征之后攻城掠地,一路顺风,必然轻敌。只要我们凭城固守,敌诱不出城,敌激不出战,我们的红衣大炮就能打得他有去无回!” 这时,军士来报:“将军,努尔哈赤又要攻城了。” 袁崇焕用手遮住阳光,仔细地了望着远方,突然哈哈 大笑了。 将士们看到,急忙发问:“将军为何发笑?” 袁崇焕脸儿一沉,胸有成竹地往前一指说:“你们看到了吗?那边出现了黄旗,老汗王亲自披挂上阵了。哼,今天……我让他尝尝咱们大明军队的厉害!” 将士们一齐请战:“将军,让我们出城,与他决一死战!” 袁崇焕摆了摆手说:“不劳各位冲杀。”然后,他向城墙边的一位将士大喊一声:“红衣大炮,准备战斗!” 那位将官立刻回答:“是!” “慢!”将士刚刚转过身,袁崇焕又将他喊住,说:“记住,敌人不到城下,不准开炮;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准开炮!” “是!”将士答完,上马备战去了。 “各位将士,城内马上偃旗息鼓,制造惧敌假像。”袁崇焕吩咐说。 “为什么呀?”众将士不理解地问道。 “哼,今天,我要让我的炮弹与老汗王对对话。”袁崇焕信心百倍地说道:“我相信,我的炮弹一定会狠狠地砸在老汗王的天灵盖儿上。哈哈哈……” 城下。 汗王和攻城的军队集合在一起。 城楼上,听不见了鼓声,连旗帜也一面面地撤掉了。 汗王瞅着城头上反常的景象,进退两难。 代善积极请战说:“父汗,别把袁崇焕估计过高了。他说不定也是杨镐一类的人。一看到咱们大军到来,就吓破胆了。” 汗王听了,不耐烦地说:“你懂什么,这是袁崇焕疑兵之计,你带兵这么多年,竟还上这种当!” 代善诺诺地后退了。 莽古尔泰接着说道:“管它什么疑兵不疑兵,咱只要冲上城头,那袁蛮子不就完了吗?” 努尔哈赤立刻瞪了他一眼,说道:“看来,你真是个楞头青啊!” 莽古尔泰也吓得不敢吱声了。 (本章完)

第62章 大炮神威 “范先生呢?”汗王大喊了一声,范文程急忙走上前来。 “你看,如何才能诱他出城作战,消灭他的有生力量呢?” “大汗。依小人之见,袁崇焕兵少将寡,断不会轻易出城的。我们只有猛烈攻城,耗掉他的弹药、箭簇,他才会与我们决战。” “要你这么说,我的八旗子弟岂不成了它红衣大炮的炮灰了!”汗王不中意地摇晃起了脑袋。 “恕小人无能。” “唉,那就……攻城?”汗王信心不足地回顾着左右。 “听父汗派遣!” “听父汗命令!” …… 众贝勒听说要攻城,一个个在马上摩拳擦掌,急呼呼地请求出战。 “好,众将听令!” 众贝勒围拢在汗王的马前。 “阿敏。” “到!” 汗王看了他一眼,说:“你带兵绕过宁远,截断袁崇焕的退路!” “是。”阿敏领命。 “阿敏,一定不能让他跑掉!”汗王嘱咐道。 “大汗请放心!”说完,阿敏说完,拍马而去。 “代善、莽古尔泰。” 二人应声而到。 “你们备好战车,抓住炮弹间断的时刻冲到城下,凿墙破城!” “是。”两人立即退下了。 “皇太极。多尔衮。” “儿臣在。”皇太极和多尔衮一齐听令。 “你们和我一起,率领各小贝勒所有人马,奋力攻城!” “父汗。不行啊。”皇太极立刻提出了异议。 “怎么?”汗王以为他不听调动,马上瞪大了眼睛。 “父汗,你年纪大了。况且这野外天冷风寒。你且回帐,让儿臣们代你指挥吧。” “哦!”汗王微微一笑,“难为你的孝心了。不过,这宁远城一日不克,父亲我心中一日不宁。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回帐休息吧!” “父汗……”皇太极还要苦劝,怎 奈汗王率先向全军发起了攻城的命令:“袁崇焕不投降,就叫他灭亡!杀啊!” “杀啊!”在汗王的鼓动下,后金十几万人马,一起呐喊着冲了上去。 宁远城。 袁崇焕坐在高大的城楼之上,正在指挥全城的反击作战。 袁崇焕对一位守城将领说:“不要早放炮,要等对方兵士靠近城下,进入射击线时,再还击。” “是。”将士答应了一声,跑到了红衣大炮前。 “红旗兵上来了,放!”将士发了命令。 “咚”的一声,一发炮弹飞了出去。 “怎么样?”听到炮声,袁崇焕问道。 “哈……他的两支队伍被轰垮了!”将士报喜说。 “报,八旗兵一齐冲上来了!”一个探马飞奔而来。 “好。”袁崇焕拔出了腰中宝剑,往空中一挥,喊道:“十一门大炮,一齐发射!” 城下。一声声巨响,有如山崩地裂。一发发重型炮弹,在蜂涌而来的后金兵中不断在爆炸开来。 土石飞扬,地上布满了尸体。 “突击队,推战车!”杀红了眼的代善大声喝道。 一队红旗兵推了一辆战车,迎着飞蝗一般的箭矢冲到了护城河边。 接着,几个人带了工具,跳到河中的冰上,跑到了城墙底下。 “凿墙!”一个小头目喊了一声,几个红旗兵拿出铁钎和大锤,冲着城墙凿起了洞。 城头上。 探马飞报:“将军,不好了。几辆战车推到了城底,他们正在凿墙哪!” “放炮,轰走他们!”袁崇焕下令。 “不行啊,炮弹打得太远,射不到他们。” “呃?”袁崇焕急忙起来,思考起了对策。 “将军。”一位将士献计道:“可让城中百姓献出被褥,装入炸药裹起来,然后浇上油,扔下去,再用火把点燃。战车就被烧毁了。” “好。就照你说的去办!”袁崇焕立刻同意了。 城下。 几个红旗兵正在凿着城墙上的洞口。突然,一个捆绑了的被褥丢了下来。 几个人看着,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一个火把从城头掷下来。接着,被褥轰地一声爆炸开来。 几个红旗兵浑身是火,被烧得满地打滚。 远处,指挥战斗的汗王看到宁远城久攻不下,顿时火冒三丈。他向众贝勒喊道:“这么个小小的宁远城都攻不下来,怎么去打山海关?” “父汗息怒,儿臣再去指挥攻城。”皇太极抱歉地说着,马上拍马要走。 “算了!”汗王脸一沉,愤怒地挥起了大刀。 “父汗,你不能去啊!”皇太极见此,急忙上前劝阻。 “闪开!”汗王大喊一声,随即朝身边的多尔衮一挥手:“多尔衮,跟我冲啊!” 英姿飒爽的多尔衮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将士也紧跟了汗王,冲向了宁远城。 城楼上。 一个将士突然来报:“将军,努尔哈赤亲自冲上来了!” “啊!”听到这儿,袁崇焕即刻离开帅位,亲眼往城下望去。 一面大黄旗下,出现了一个头戴金盔、身穿黄袍的领头人。他带领众将士,奋力向城前冲来。 “老汗王,我盼的就是你亲自上阵。”袁崇焕恶狠狠地说道:“红衣大炮,准备……” “是!” “看准黄色帅旗,放!”袁崇焕亲自下达了命令。 听到了袁崇焕的放炮命令,龚正陆担心地向战场望去。此时的战场上一片混乱,远远地只看见一面绣了“金”字的黄色大旗,在战场上飘扬着。 旗下,一位头戴金盔,身穿黄袍的大将,亲率大兵,向宁远城冲击着。龚正陆猜,那一定是汗王。就在这时,轰然一声炮响。 黄色金字大旗的旗杆“咔喳 ”一下被砸断了。 汗王一下子从马上掉了下来。 众将士慌忙向前,连连呼喊:“大汗,大汗……” 再也看不到汗王英勇冲杀的身影,只见黄色的旗子慢慢地飘荡着,坠在了满是烟尘的战场上。 接下来,不可一世的汗王出现在了逃跑的路上。 为数不多的将士护着汗王的辇车,慌忙而逃。 辇车上,汗王缠了绷带躺在被褥上,眼睛里流露一副不肯服输的神气。 宁远城。 锣鼓声中,军民一齐扭起了大秧歌。 城市的街道上,出现一片欢乐的庆祝胜利的场面。 史料载:宁远大捷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北京的天启皇帝大感欣慰,自称“朕心嘉悦”,特升任袁崇焕为辽东巡抚、右佥都御史,并奖赏白银一千两;又发币金十万两,犒赏宁远城将士;对满桂等作战有功人员,也都给予了提升和重赏。 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挽救明朝即将灭亡有命运,就像挨了红衣炮弹的汗王不能逃脱死亡的阴影一样。 宁远庆祝大捷的时刻,汗王一直躺在沈阳崇政殿的病榻上,一天到晚发着脾气,时而又长吁短叹,神态不宁。 大妃端了一碗汤走来,劝他喝下。 汗王喝了一口,便摆了摆手。 这时,外面有人秉报:“大贝勒率众人求见!” “不见不见。”汗王烦恼地挥了挥手。 “大汗,”大妃劝他说:“儿臣们是惦记你的身体,来看望你的。你就见他们一面吧!” 汗王无奈地点头应允了。 “儿臣参见父汗,给父汗请安!”代善带领莽古尔泰、阿敏和李永芳跪倒在榻前。 “罢了罢了。”汗王像是不愿意看见他们,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父汗,一仗失利,不必忧愁。待儿臣重整兵马,为父报仇。”代善说道。 “你为我报 仇?”汗王睁开了眼睛,“怎么个报法?说说……” “这……”代善似乎没有想好。 “大汗,宁远不过是一座孤城了。”此时,李永芳殷勤地献策道:“只要我们派兵将其团团围住,不出半月,此城必下!” “哼,李永芳……”汗王看到他,气便不打一处来,“都是你,给我出了那个馊主意,致我兵败,毁了我一生的英名。你们这些汉人,没一个好东西!” “是是是……”李永芳看到汗王动怒,吓得低下了头。 “还有你!”汗王指着代善说,“你不析军情,狂妄轻敌,一个劲儿地鼓动我攻啊攻啊。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败在人家手里?” “父汗息怒。”代善辩解说,“袁蛮子偶尔取胜,不过是仗了城坚炮利,并未与我正面交锋。所以,本次西征,还不能言败……” “胡说!”汗王看到代善不服气的样子,懊恨地批评他说:“就算宁远之战你不服输,那锦州之败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你居心叵测地让我西征,是什么目的?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嘴**。你还想怎么样啊!” “大汗,你正病着,怎么又生气了?”大妃急忙上前劝解。接着,她又转过身来对代善说:“大贝勒,大汗身体不好。你就别折腾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代善立刻闭嘴不语了。 “范文程在何处?”汗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他……”看到代善被训斥,阿敏接下来回答:“说是患了疟疾,不能出屋子。” “哼,大冷天患疟疾。这话谁信啊!”汗王冷笑了一声,躺了下去,“这些个汉人,就知道见风使舵,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了。” 大妃看到这儿,冲代善使了个眼色。 “儿臣告退。”代善喊了一声,起身与大家退了出去。 (本章完)

第63章 想起驸马 代善离开汗王的病榻,撤退到门厅。小声问送出来的大妃:“皇太极来过了吗?” 大妃摇了摇头。 “记住,要设法阻止他和父汗见面。”代善阴险地告诉她。 大妃默默地点了点头。 代善刚刚离开,正巧皇太极匆忙地来到了崇政殿。 到了门厅,皇太极对守卫的亲兵说:“我要见父汗。” 亲兵客气地说:“四贝勒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亲兵进去不大一会儿,大妃从门厅里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看到皇太极,她打个招呼说:“四贝勒。” “参见大妃。”皇太极恭敬地作了个揖,说道:“儿臣想看望父汗。” “这……你父汗一夜未眠。此刻刚刚睡下,你能不能……”大妃撒谎说。 “若是这样,儿臣不打扰了。”皇太极低下头说道:“如果父汗醒了,烦请通报。儿臣惦记父汗病情,随时都可前来探望。” “四贝勒,我会代你转告的。请回吧!” “谢大妃。”皇太极说完,失望地转了回去。 病榻前。 汗王问大妃:“那个皇太极,来过了吗?” “还未曾来过。”大妃不自然地抖了抖嘴唇,冷冷地说道。 “怎么,我病成这样。他连请安也……” “大汗别生气。我派人去请他吧。”大妃眨眨眼睛,像是想出了什么对策。 “罢了。他无此孝心,请又何用?”汗王说完,生气地将手中的碗扔在了榻上。 “父汗!”就在此时,外面一声喊,多尔衮跑了进来。 “你这孩子,也不通报一声,就擅自跑进来。”大妃假装责备地说道:“你不知道你的父汗有病吗?” “儿子不知,请父汗恕罪。”多尔衮一下子跪倒在地。 “呵呵……起来起来。”看到多尔衮,汗王高兴地露出笑容。“看来,还是这些小儿子惦念着我呀! ” 多尔衮听到这儿,机灵地趴起来,接着便讨好地坐在了汗王的榻前,说道:“父汗,儿子陪你去花园里走走吧。你出去散散心,病就会好了。” “散心?呵呵……”汗王苦笑了一声,“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啊!” “父汗,那你就静养些时日,自然会好的。”多尔衮劝道。 “好啊好啊,难为你惦念父汗。”汗王说道这里,深情地看着多尔衮说:“可惜啊,这次西征,父汗未能为你积攒下军功……” “父汗!”多尔衮听到这儿急忙跪倒在地,“儿子只愿父汗身体康健,江山永固。军功之事,儿子无所求。” “哈……”汗王听到这儿,心情高兴了,“多尔衮,话是这样说。可是,父汗得为你的将来着想啊!” “大汗,他一个小孩子家,什么功不功的?”大妃趁机上前献着殷勤,说道:“我们母子只愿你平安无事才好。你的身体健康,我们才有依仗啊!” “唉!”汗王听到这儿,叹息了一声,“可惜啊,我这些儿孙、部下呀,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好象都开始为自己的事儿着想,为自己打算了。我呀,除了你们母子,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父汗不必烦恼。儿子推荐一人。他……或者能够为父汗你解除忧愁。”多尔衮立刻建议说。 “你推荐一人,是谁?” “父汗,你可还记得?你封过的那位‘御前驸马’?” “啊,你说他呀!当然记得。”汗王想了想,接下来又不好意思地说:“人家几次劝我不要西征。我不预采纳,才导致今日之败。我……无颜召见人家呀!” “父汗,儿子为你出一计策。” “你有计策?讲一讲。” “父汗。”多尔衮说道:“清明节就要到了。今年,你应该以孝悌的名义,亲自去永陵祭祀先祖。只要你 一到永陵,‘御前驸马’必来接驾。那时,你与他畅谈一番,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嗯,好主意。”汗王高兴地点了点头,转过去对大妃说:“你看,我们的儿子是何等的机敏啊!” “这……全靠大汗条教。”大妃不失时机地奉承起汗王来。 赫图阿拉老城,地藏寺。 佛前,红烛高照,香烟燎烧。 龚正陆与柳莺儿合手诚拜,双双跪于地上。 虽然汗王一意孤行,不听龚正陆劝,导致西征兵败,但是,作为他名义上的女婿,在他病重之际,龚正陆还是要尽尽孝道,来寺里为他祈祷一番。 “大汗为了大金事业,不得不秣兵厉马,驰骋战场。若有被误杀亡灵,请我佛早日超度。本驸马感谢不尽。另请我佛慈爱为怀,早日令大汗恢复健康。我愿大汗长寿无疆,永执汗位……”龚正陆跪在地上,小声地许着愿。 “驸马,你远在老城,尚能惦记大汗龙体。令贫僧感动啊!”旁边的主持触景生情,发表着自己的感想。 龚正陆听到这儿,点了点头,然后冲柳莺儿使了个眼色。 “主持。驸马为地藏寺捐款一千两。”柳莺儿说着,展开了手中的银子。 “夫人,这……使不得,使不得啊!”主持急忙阻拦。 柳莺儿不顾他阻拦,慷慨地将银子置于施舍箱内。 主持见此情景,立刻跪下了。 顿时,钟鼓齐鸣,音乐响起。佛堂内充满了一片祥合的气氛。 刚刚礼拜完毕,寺外等待的金萍就迎上来说道:“沈阳来报。四贝勒要来为佟妃扫墓,要你接待呢!” “哦。”龚正陆立刻点了点头,接着对柳莺儿说道:“可能四贝勒又有麻烦了。” 第二天,御路古道上,龚正陆看到,一队人马护了一顶轿子急匆匆地往老城方向赶来。 正值初春的天气,路边 的苗儿刚刚泛青,路边的古榆上冒出了新芽。 轿帘儿突然被里面的人揭开,露出了博尔济吉特氏那张神色焦急的脸。 “喂,到哪儿啦?”她向轿旁的一名护兵问道。 “回福晋话,已经过了木奇。”护兵忙下马答话。 “再快些!”她着急地说。 “是!”护兵跨上马,大喊一声:“快!” 轿夫们的脚步开始了小跑。 一尊牌坊,巍峨地矗立在赫图阿拉老城前面的大路上。 龚正陆领了欢迎的人马,在牌坊下迎接博尔济吉特氏。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中,一匹马儿飞奔到牌坊前。 “参见‘御前驸马’!”马上的士兵翻滚下马。他正是皇太极跟前的格洛牛录。 “福晋到哪儿了?”龚正陆忙问。 “回驸马,福晋立刻就到了。” 说话间,不远处的山角转过来一队人马。 “看,来了!”格洛牛录用手指着那队人马,告诉驸马。 “好!”龚正陆看了看身边的莺儿,说:“我们去迎一迎吧。” 莺儿随即与龚正陆一齐上马,往前迎去。金萍紧紧跟在他们的马匹后面。 轿帘内,博尔济吉特氏远远朝迎接的人们这儿张望着。 龚正陆三人走近了轿前,在马上往轿里作了一揖,喊了一声:“恭迎四贝勒福晋。” 护兵立刻往轿内秉报:“福晋,驸马前来迎接了。” 轿子停了下来。 博尔济吉特氏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象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小声对护兵说了一声:“牌坊处相迎。” “驸马,福晋有令,牌坊处相迎。”护兵告诉龚正陆。 “是!”龚正陆朝轿内的博尔济吉特氏看了一眼,然后跟着队伍一齐行进了。 牌坊处,博尔济吉特氏的轿子落在了地上。 龚正陆预先安排好的鼓乐声响了起来。 龚正陆率众人 跪在地上,齐声喊道:“迎接四贝勒福晋!” 博尔济吉特氏在侍女搀扶下走出了轿子,对跪在地上的人喊了一声:“起来吧!” “谢福晋!”人们了起来。 “八嫂!”龚正陆和柳莺儿恭敬地走到了博尔济吉特氏面前。 “驸马!”博尔济吉特氏看见龚正陆,一激动,失态地伸出了手。 龚正陆一下子吓得呆住了。这手,他怎么敢去握? “八嫂!”机灵的柳莺儿急忙上前接住博尔济吉特氏的手,抢着说:“我们想念你啊!”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一语双关道:“弟、妹,我也想念你们呀!” 夜里,驸马园里红笼高挂,灯火通明。 用毕了晚餐,博尔济吉特氏就拉龚正陆坐在富丽堂皇地寝室里,开始了长谈。 “八嫂,你这次来,只是为了祭奠亡妃佟春秀吗?”龚正陆问。 博尔济吉特氏叹了一口气,说:“驸马,你知道大汗的情况吗?” “听说了。”龚正陆显得无奈地说:“宁远之败,早在我意料之中。可不知大汗怎么了,非要西征不可,拦也拦不住。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听说他现在一天到晚茶不思,饭不进的。”博尔济吉特氏愁眉不展地说。 “那……”龚正陆想了想,说道:“有大妃在身边照应,汗王还不至于糟蹋自己的身子吧。” “嗯……”博尔济吉特氏看了看驸马,似乎是有话难出口。 “八嫂,你此次来,恐怕不是为大汗的事儿着急吧?”龚正陆不客气地一语点透了。 “呵呵,”博尔济吉特氏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话怎么说呢?咱们的四贝勒,从打大汗有病,就天天去请安。可是,大妃只是拦挡……” “这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想离间四贝勒与大汗之间的父子关系。”龚正陆立刻说道。 (本章完)

第64章 翁婿交心 “这,可能吗?”博尔济吉特氏假装不理解地问道。 “八嫂啊!”龚正陆看了她一眼,“这事儿你比我心里还明白,怎么还明知故问呢?” “哦!”博尔济吉特氏不好意思了。 “八嫂啊。我可以提醒你……”龚正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现在,你家四贝勒确实见不到大汗的面。可是,有的人却天天守在大汗面前……” “这?”博尔济吉特氏显得有些惊讶了。 “八嫂,你给我说实话。此次前来,是想为四贝勒讨计吧?” “哦,驸马,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如何是好?” “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见面;而是见面之后如何能解开大汗心中的的苦结。” “苦结?” “对。”龚正陆起来,不容置疑地告诉她:“即使四贝勒见了大汗的面。如果话不投机,照样要挨大汗的训斥。如果四贝勒能把话说到大汗心里去,方可扭转父子关系的生冷局面。” “驸马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想知道,目前范文程是怎么说的?”我问道。 “那个范文程,四贝勒几次登门拜访。”博尔济吉特氏发愁地说道:“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他躲避三舍,称病不出。听说是得了传染病,谁也不见了。” “哈……躲避了?”龚正陆仰天一笑,“这个军师,原是想投靠代善,扶佐多尔衮的。这次西征兵败,可能是梦想落空,准备要脚踩两支船了。” “是吗?”博尔济吉特氏看了看我的神情,急不可耐地问道:“驸马,你看,四贝勒见了父汗的面,该说些什么好呢?” “八嫂,你如何看待大汗这次失利?” “这……”博尔济吉特氏一下子难以回答了。 “八嫂。依小弟之见,大汗的吉星只在辽东。”龚正陆用手掐算了几下,只好讲起了大汗的星象, “他的军队,往北、往东、往南作战均可取胜。只是,这西南……恐怕非他所能降制之地。” “是吗?”博尔济吉特氏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龚正陆,问道:“你的意思是……” “要想消除大汗心中的苦结,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嗯……”龚正陆在地上寻思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齿,说:“往西北方向,再打一仗。” “什么,还打?”博尔济吉特氏不解地问。 “是。”龚正陆毫无疑问地告诉她:“大汗的心病,不在于这一仗失利,而是担心一生的英名受到损害。只有再打一个大胜仗,才能重新提起他的自信心。” “你是说,只有打一个大胜仗,才能消解窝在他心中的那股闷气。”博尔济吉特氏觉得龚正陆说的有理,禁不住点了点头。 “是啊。”龚正陆接着说:“蒙古喀尔喀巴林部的囊奴克,近日背弃与大金的和约,偷偷与明朝和好。大汗一定怀恨在心。” “你要他去打蒙古?” “只打囊奴克一部。”龚正陆强调说:“然后,再顺手牵羊,抢掠西喇木伦河一带的牛羊。只要大汗看到数不胜数的战利品和押来的战俘,胜利的喜悦就会冲淡他心中的苦闷。” “你看大汗他会出战吗?”博尔济吉特氏问。 “不劳大汗出征。只要四贝勒主动请战,白旗兵马肯定会大获会胜。” “好。”博尔济吉特氏听了,心情像是舒畅了不少,“我回去就告诉四贝勒。” “另外,军队凯旋之后,八嫂可让科尔沁奥巴大首领率人前来祝贺。在喜庆的气氛中,大汗或许会康复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信服地点了点头,说:“谢谢驸马指教。我明日即刻启程,速速催促四贝勒依计而行。” “八嫂,小弟过去曾经嘱咐了你一句话,你可否记住了?” “这 ……”博尔济吉特氏转了转脑袋,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玉儿可否到了沈阳?” “哦,你是说让玉儿到我身边来。你看……”博尔济吉特氏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这些日子,让大汗的事儿闹得我什么都忘了。我回沈阳后就派人接她去。” “既然这样,不必着急了。”驸马叮嘱道:“等大汗胜利班师,奥巴大首领前来祝贺时,可将她一齐带来。” “玉儿长大了,不知道能不能听我的话?”博尔济吉特氏担心地说:“万一她要是不来哪?” “就说我请她来。”龚正陆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博尔济吉特氏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说:“是啊,你是老师,你的面子,她肯定会给的。” “报!”两个人刚刚说完了话,亲兵突然闯了进来。 “有什么事儿?说。” “报告驸马,明天大汗亲自来永陵为先祖扫墓。请驸马接驾。”亲兵说。 “哦?”龚正陆顿时一惊,“大汗要亲自来?” 清明祭祀先祖,这是努尔哈赤定下的规制,但是,除了他登基后的第一年亲自参加了祭祀,一般都是由他的子孙们祭祀,他很少亲自参加。 今年,他竟然破了例,亲自前来,龚正陆想,这肯定不是他心血来潮,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量吧! 清明这一天,永陵的栅栏门全部打开了。 阳光照耀下,四祖并列的四座碑亭显得流光溢彩。 亲兵们在守陵官的指挥下,忙不迭地布置着祭品。 布置完毕,香火点燃了。 音乐响起了。 皇家祭祖**开始了。 汗王身穿龙袍,率众贝勒大臣走入启运殿,拜倒在祖宗牌位前。 “近几年,努尔哈赤忙于战事,无暇拜见列位祖宗,请列祖见谅。”汗王口中忏悔着自己,“日后定于每年清明准时备足祭品,率子孙前来祭拜 !” 说完,汗王低下头去,深深叩拜。 汗王退下后,大妃率众贝勒福晋走向祖宗牌位前,一位一位地叩拜。 大妃先拜。退下后,格格与额驸们上前叩拜。 在双双对对的夫妻阵里,龚正陆与柳莺儿的出现引起了人们不同的目光。 龚正陆用眼睛的预光看到汗王、皇太极、博尔济吉特氏、多尔衮看着自己与妻子叩拜的动作,眼睛里露出了期待和赞赏的目光。 再看看代善,他的眼睛看着我们,脸上却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大妃的神情更复杂,她看着龚正陆,一会儿显露出欣赏的神色,一会儿又透露出冷漠的表情。她不断地观察着周围人们的神情,心情像是非常复杂。 祭祀完毕,汗王不急于回去,却邀龚正陆来到启运山上漫步。 龚正陆看到,汗王与大妃先上了山,他一边走,一边从山头上往下眺望。 陵前风光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感慨地遥视着那一片片绿色的青禾和整齐的房屋,禁不住动情地对身边的大妃说:“你看,这一片土地,让驸马治理地井井有条,比我在的时候好多了啊!” “是啊!”大妃随着汗王说道:“这个‘御前驸马’,可真是有心机呢。” “喂,我要召他来,你派人喊他了没有?”汗王突然问大妃。 “去了去了。”大妃慌忙说道:“我再去催促一下。” 大妃回过头去,急忙招呼身后的亲兵:“快去请请‘御前驸马’,大汗都等不及了!” “是。”亲兵答应了就要走出去。 “参见大妃。”抄小路上山的龚正陆和柳莺儿突然喊了一声,接着向汗王和大妃施礼。 “哦!”大妃立刻吃了一惊,“‘御前驸马’呀,你可来了。我正要派人去请哪。大汗想你们想得都快发疯了。” “谢谢大妃。”龚正陆没有理会大妃的热情, 带了柳莺儿径直往走到汗王面前。 “哦,‘御前驸马’,你来了!”汗王看到龚正陆,首先打了招呼。 “大汗,龚正陆率夫人柳莺儿为你请安!”龚正陆说完,携柳莺儿双双跪拜了。 “什么?龚正陆?”汗王听到这儿怔了一下,“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御前驸马’了吗?” “不是不是……”龚正陆知道他这是挑礼了,急忙申辩。 “你那点儿小心眼,我心里明白。”汗王指了指地上的龚正陆,说道:“你今天说这种话,是不是想要我把一个亲生女儿嫁给你啊?” “汗王恕罪,小婿不敢。”龚正陆立刻赔罪。 “这才对嘛!”汗王呵呵一笑。“其实,我真想嫁你一个亲生女儿。可惜,本王老了,生不出来了喽!” “哈哈哈……”大妃听到这儿,借机一笑,赶忙扶起驸马和莺儿,说道:“别看大汗没把亲生女儿嫁给你;实际呀,大汗对你这个‘御前驸马’,比对那些亲额驸还亲哪!快起来吧。一会儿我让人拿凳子来,你坐着和你父汗说话。” “谢谢大妃关照。”龚正陆起来,就在了汗王身边。 “凳子就不要拿了。大妃呀。”汗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不是让你带来了一串绿珠吗,送与柳莺儿吧!” “谢谢大汗!”柳莺儿听到这儿,深深向汗王一拜,然后随大妃走向了树丛。 “父汗,今日接见小婿,不知有何训示?”龚正陆恭敬地作了一个揖,问道。 “呵呵……训示吗,倒是没有。咱们父婿两个,说说话不可以吗?”汗王慈祥地看着我,像是要不断地拉近着彼此心理上的距离。 “谢谢父汗。” “‘御前驸马’。”汗王一边看着远方的景色,一边问道:“目前我已经统一了女真,又称霸了辽东。你看,下一步,我的目标在哪儿哪?” (本章完)

第65章 蒙古大捷 “大汗,统一女真,称霸辽东,已经是千秋功业了。” “哈哈哈……”汗王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你又要劝我坐在沈阳享受清福了。是不是?” “大汗,恕小婿直言。”龚正陆说道:“大金的基业,固然是任重而道远。可是,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事情,是要后人去做了。” “后人?他们能做什么呀?” “他们可以攻克山海关,占领中原。” “哈……占领中原?一个宁远城,连我的英名都毁了?他们还能入主中原?” “大汗莫懊恼。”龚正陆知道这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立刻劝告说:“致你败仗的,不是宁远城。” “是那个袁蛮子?” “也不是袁崇焕。” “那是谁?” “蒙古。” “蒙古?” “对。”龚正陆说到这儿,启发他说:“大汗,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灭了乌拉,要去攻打叶赫的时候,小婿曾经阻拦了你。” “那是因为有明朝挚肘我呀!” “对。现在,你攻打明朝,怕的不是明军,而是怕蒙古与明军联合作战。如果蒙古的问题不解决,你将会永远担心……” “你说得很有道理。”汗王点头了。 “就说这次宁远之战吧。一个小小的宁远城并非大金国的对手。为什么几发炮弹就促使你撤兵呢?还不是因为蒙古察哈尔的林丹汗出兵增援了明军吗?” “是啊。”汗王想了想,说道:“我是担心咱们腹背受敌呀。” “所以,我建议大汗,回沈阳后立即发兵,征讨蒙古。只要打赢了蒙古,就足以说明,我大金永远是不可战胜的。” “嗯,有道理。”听龚正陆说到这儿,汗王自言自语地说:“这蒙古各部啊,就像天上的云一样,云集聚起来必然‘致雨’啊。他们将来若是团 结起来,形成了气候,必须成一股强兵啊。可是……征讨蒙古,派谁去好呢?” “大汗,小婿有个建议。” “说。” “大汗可召开军事会议。让众贝勒对目前时局各抒己见。若提议打蒙古者,你可准议,派他率兵前往。若提议再次西征,去宁远报袁崇焕之仇者,一定要将其否决!” “怎么,难道袁蛮子的大仇我就不报了吗?”这句话像是又触及了汗王的疼处,他立刻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呵呵,大汗不必动怒。”龚正陆自信地说道:“袁崇焕之仇,自有他人替你报仇雪恨。” “他人?谁?” “就是明朝宫迁中的魏忠贤。” “魏忠贤?” “大汗。魏忠贤嫉贤妒能,已经替咱们除掉了熊廷弼、孙承宗两名守辽大将。下一个他想除掉的,就是这个袁崇焕了。” “此话当真?” “不出三年。你就会看到袁崇焕的人头落地;不……也许比人头落地更惨!” “可是,我自打二十五岁起兵,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啊。不料,攻这么一个小小的宁远城,竟遇到这袁蛮子,让我吃了一场大亏。实在是可恨可恼啊!” “大汗,恕小婿直言,你的这次败绩,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是的,你曾经几次阻拦我出征,可是……” “大汗,小婿决无追问之意。”龚正陆连忙解释,丝毫不能显出自己比他更聪明:“我只是纳闷,往日每遇决策,你总是听从小婿的建议。此次执意西行,好象是身不由己。” “你是说,我听了别人的谗言,中了别人的圈套?” “大汗言重了。”龚正陆赶忙纠正说:“不过,你自己大概也会觉得出来。这次西征,你像是为了某一个人……按照人家的意愿,走了这一步错棋。” “呵呵 ……”汗王尴尬地一笑,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说:“‘御前驸马’呀,你常常对我说,明朝已经是腐败的躯体。正因为这样,才坚定了我必胜的信心。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我的铁骑就打不过这具腐败之躯呢?” “大汗不必懊悔。”龚正陆诙谐地笑了笑,“我打一个比喻吧。这明朝啊,确实就是一具腐败了的躯体。可是,大汗你要知道,即使在腐败的躯体里,也会有几块硬骨头啊。” “嗯?”汗王听到这儿一怔,立刻又开心地大笑起来,“‘御前驸马’,今天和你一席话,本王的心情可敞亮开喽!” “哈……”汗王说到这儿,柳莺儿和大妃一齐笑着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夫君,大妃赏赐了我一块价值连城的珠宝。”说着,她拿出珠定向龚正陆炫耀了一下。 “谢谢大妃!”龚正陆向大妃表示谢意。 “别谢我,那是大汗赏赐给你们的。”大妃不亏为女中英豪,说话做事都非常得体。 “驸马,园子里已经为大汗备好了御膳,请大汗回去用膳吧!”柳莺儿提醒龚正陆。 “好好好,吃饭去吃饭去!哈哈……”不等龚正陆邀请,汗王就高兴地笑着,往山下走去了。 这一次,汗王不知道怎么竞信了龚正陆的建议,一一照办了。不几日,蒙古喀尔喀草原上就出现了皇太极的白旗兵马。 皇太极一马当先,率领部下追杀起了逃跑的囊奴克残敌。 白旗兵人多势众,蒙古兵看看打不过,开始有人投降了。 有几个顽强抵抗的蒙古兵,被白旗兵砍杀在了草原上。 “四贝勒,他们的头目跑了!”一位将士提醒他。 果然,一个败落的蒙古将士骑了一匹黑马,穿了一身黑衣,戴了一顶大耳帽子,正在仓皇逃跑。 听到 部下的喊声,皇太极立刻抽出身来,调转马头往前追去。 他追上了这个逃跑的蒙古将官。 “贝勒饶命!”蒙古将官举手投降。 “说,你是不是囊奴克?告诉我,饶你不死!”皇太极抓住了他的马缰绳。 “奴才就是。请四贝勒饶命!”蒙古将官磕头求饶。 “报告四贝勒,囊奴克部兵马除了投降者,其余的全被歼灭了。”一名将士前来报告。 皇太极听了报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四贝勒!”这时,远处有人高喊。 一队蓝旗兵跑了过来。 领头的正是二贝勒阿敏。 “二贝勒!”皇太极高兴地跑过去迎接。 两旗的兵马会合到了一起。 “四贝勒,这一仗打得真痛快呀!”阿敏兴奋地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说道。 “是啊,这一下,父汗心中那股失败的晦气就散发出来了。” “走,我们向父汗报捷去。” “报捷?嗯……等一等。”皇太极好象发现了什么,极目远眺。 “八弟,你看什么呀?”阿敏也顺着他的眼睛往远处看去。 “那儿好象有一片***。” “呃,那儿是西喇木伦河。”阿敏介绍说,“是个水肥草美、牛羊成群的好地方啊!” “是吗?”皇太极听后,立刻招呼阿敏:“走,去抢些牛羊来!” “那都是些老百姓啊。” “你怕什么呀!”皇太极劝告道:“咱们又不是去杀人。不过是多弄些战利品,让父汗高兴啊!” “好吧,走!” 西喇木伦河。 两旗兵进了牛、羊栏圈,开始了习惯的抢掠。 史料载:公元1626年,努尔哈赤听取四贝勒皇太极征讨蒙古喀尔喀部的建议,亲率两万精锐骑兵,出征蒙古。 担任先锋官的皇太极带领二贝勒阿敏及小贝勒阿济格、硕托 歼灭了囊奴克的全部人马,并顺势抢掠了西喇木伦河。这次出征,俘虏蒙古人口一万二千人,掠夺牲畜四万六千多头。 战场上。 汗王骑着高头大马,俯视胜利后的战场和皇太极押运回来的战利品,哈哈大笑说:“苍天有意,保我大金。本王是不可战胜的!哈……” 将士们齐呼:“大汗英雄!英雄大汗……” “报!”一匹快马突然奔驰而至。 “什么事儿?”汗王喝问。 “科尔沁大首领奥巴前来朝拜大汗。” “好哇,此时来拜我,分明是祝贺我的蒙古大捷来了。皇太极!” “儿臣在。”皇太极骑马赶到汗王面前。 “你率兵先行,在沈阳城外十里处设篝火大宴;本王要盛迎奥巴大首领!” “是。”皇太极领命退下。 浑河岸上,篝火熊熊燃烧着。 篝火前,满、蒙青年男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在丰盛的宴席座上,汗王与奥巴一边畅饮美酒,一边欣赏歌舞。 “大汗,本王听说你此次出征喀尔喀部大获全胜,本人特表祝贺。”奥巴举起酒杯,恭敬地向汗王敬酒。 “谢谢大首领。”汗王谦虚地说道:“这次出征,消除了我心中多年的隐患呀。” “我看,今后攻明,就没有人在背后牵制你了。哈……”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抓到那个林丹汗。” “他呀,早已吓得跑入了西部大漠。那儿水草不生,人畜稀少,谁还称他是汗?” “哈……愿我们满蒙团结,世世代代,永结友谊,永不兴兵!” “祝大汗早日占领中原,建立宏图大业!” “说得好,来人……” 汗王一声喝,额尔德尼跑了过来。 “赐号!” “是。”额尔德尼掏出袖中文书,面对奥巴说道:“科尔沁大首领奥巴听赐。” (本章完)

第66章 玉儿返金 奥巴见此情景,急忙放下酒杯,跪倒在地。 “为表大金国与科尔沁友好情谊,大金国汗努尔哈赤特赐大首领奥巴为‘土谢图汗’。” “谢大汗!”奥巴叩头。 “还有,大汗为表亲情,特将大金国图伦的女儿敦哲赐‘土谢图汗’为妻,招为额附。” “谢岳父!”奥巴激动地又叩了几个头。 “额附请起,干杯!”汗王高兴地举起了杯子。 奥巴慌忙起来,端起杯子与汗王的酒杯轻轻一碰,把酒喝了下去。 夜宴正在进行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咚的铃铛声响。 一支蒙古马队出现了。 马队里,一个身穿蒙古袍的姑娘疾步快跑过来。 “姑姑,姑姑……”她一边喊着,一边扑到了正在女眷席位招待客人的博尔济吉特氏怀里。 “玉儿,是你!”博尔济吉特氏一看怀中的姑娘,大吃一惊:“玉儿,你长得这么高、这么漂亮了。姑姑不敢认你了。” “姑姑,我想念你!”玉儿在博尔济吉特氏的怀里开始撒娇了。 “哦……姑姑也想念你啊!”博尔济吉特氏乐得拍着她的后背说:“我呀,还担心你不愿意来呢?” “谁说我不来?”玉儿挣开姑姑,往四周看了看,突然问道:“驸……驸马老师怎么没在这儿?” “呃,他呀……”博尔济吉特氏疼爱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头,说道:“他在赫图阿拉老城驸马园里哪。” “什么?他还在驸马园里?”玉儿失望地低下了头。可是,接着她又突然抬起头来,使性儿地说:“姑姑,我要去驸马园!” “去驸马园?”博尔济吉特氏一惊,“那也得等明天再说呀!” “不,我现在就去。” “那么远的路,你现在就去?”博尔济吉特氏生气地说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代善在宫殿的后花园里一边散着步,一边着急地对大妃说:“只有西征,攻下了宁远城,才能消除父汗心中的仇恨,才能重新恢复父汗对我们的好感。” 呵呵,龚正陆正纳闷在这欢乐的场所为什么看不到代善呢,原来,此时他躲在自己的宫院里啊。 这次蒙古大捷,立功的是皇太极和几个小贝勒。因为当初代善反对出兵蒙古,主张再次西征,汗王就没让他参战。没想到,这家伙至今还处心积虑地想西征呢。 “大贝勒,你说的话也许有道理。”大妃看着代善,神情无比忧虑,“可是,你不知道大汗前些日子那副凶恶的样子啊。只要一提宁远……他就暴跳如雷。这一阵子,他的心情刚刚好了一点儿,你又去招惹他……” “大妃啊,你知不知道?父汗为什么把镶黄旗让给多尔衮带?”代善毫无遮掩地说道,“那就是想让他继承汗位啊!” “这……”大妃看了看周围,急忙捂了他的嘴,说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呀!” “怕什么,今天他们都去欢迎奥马了。”代善接着说:“如果多尔衮没有军功,人家会不服气的。只有跑出去打一场,才能捞取到资本。” “大汗万一要是……” “不要怕。就算他一时生了气,也没什么要紧的。”代善分析着利害关系,“等我们胜利归来时,把袁崇焕的人头往他面前一放。他的脸上就会乐开花儿了。” “你这步棋,太险了。” “险,也得走哇。”代善仰天一叹,“你看到皇太极那个得意的样子了吗?嗨,我一想他,就来气。” “是啊是啊。”大妃也像是感到纳闷,“他不就是杀了个囊奴克,抢了些牛羊吗?大汗怎 么就一个劲儿地夸他个没完哪?” “看他这副自我膨胀的样子,是不是还在想继承汗位呀?” “不会吧。”大妃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大汗领你们这些贝勒对天发誓,就是冲他篡位的野心去的。他不会有希望了。” “这种事儿,我们不得不防啊。”代善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妃,“这些日子,他拉帮结伙的,吃吃喝喝,弄得挺欢啊!我怀疑,那个‘御前驸马’准是又给他出什么主意了。” 看来,这个代善一直是防备着自己的。所以,凡是皇太极有了什么动作,他总怀疑是自己出的主意。 不过,他现在坚持主张西征,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过去的接班问题,只是一种设想。因为汗王尚健在。接班人的问题总是遥远的事情。 可是,现在,汗王病重,说不定哪一天就归西了。接班人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而且,虽然皇太极被汗王训斥过,不过,他没有丑行。 最近又用蒙古大捷取得了汗王的欢心。这接班的事儿,他就有了天然优势。目前,要想制止这一事件的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多尔衮扶植起来。 他代善不行了,唯一能与皇太极竞争的就是这个多尔衮了。再说,此时西征,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上次宁远城兵败,是袁崇焕靠红衣大炮侥幸取胜。 现在,明朝那些奸臣对他的胜利妒忌的要命,正要加害于他。他的抗金决心势必要受到影响,如果此时再打宁远,说不定谁赢谁输呢! 想到这些,龚正陆就觉得这个代善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他考虑问题,也是很有眼光的。可惜,他的德行太差,让汗王失去了对他的信任。若不是这样,他哪儿能把宝押在小小的多尔衮身上呢? 但是,面对这个问题, 龚正陆已经无法再细细思考了,因为,第二天,玉儿急急地赶到了驸马园。一进园子,她就声称,要嫁给龚正陆。这事儿,龚正陆当然不能同意。 可是,如何拒绝了她,倒是让他伤脑筋了。龚正陆竟怀疑,她小小年纪,竟有这个心思,莫不是谁给她出了主意? “没人给我出主意,是我自己愿意嫁给你!”玉儿将手里书本一摔,气哼哼地坐在了椅子上。 “玉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说这种傻话?”龚正陆捡起书来,放在桌子上。 这本书,正是龚正陆送给她的《资治通鉴故事》。 “我没说傻话。”玉儿辩解说:“小时候,看到你和金萍公主老是吵架,我就盼望自己快点儿长大,长大了嫁给你。可是,现在人家长大了,你却不要。呜……” “玉儿,快别哭了。”龚正陆拍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蒙、汉本来就是不能通婚的。何况你是蒙古王爷的格格,我是个奴仆啊。另外,我已经和柳莺儿结过婚了。” “她……不过是个宫女。”玉儿讲着自己的道理说:“你现在需要名份呀。要是不与贵族联姻,不娶个格格,就入不了正八旗。你的身份就永远攀不上去了。” “那也不行,我们之间是师生关系。” “这都是陈规陋习了。我不管!” “好了。玉儿,你好不容易来到了驸马园。咱们赶紧谈点儿正事儿吧。”龚正陆想,对于这么痴情的她,光讲道理是不行,必须转移话题,才能转移她的心思。 “什么正事儿?我没有心思听!”玉儿倔犟地噘起了嘴。 “来,我问你。”龚正陆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治通鉴故事》,考问她说:“这里面,我选了七个宫廷政变的故事;这……你都看了?” “政变?”玉儿听到这儿惊悚地回过头来,“你怎么讲起这事儿来了?” “我问你,看没看过?”龚正陆的态度严肃起来。 “是,看过了。”玉儿马上变得温顺了。 “看了就好。”龚正陆沉思了一下,接着提醒玉儿:“看了书本上的故事,下面就该看现实中的真事儿了……” “老师,你是说?”玉儿像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这大金国……” 龚正陆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汗王,他,还健在呀。这时候谁敢……” “嘘!”龚正陆立刻用手势止住了她的话。接下来,便慢慢分析道:“我让你看这些故事,就是让你了解一下宫闱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目前,大金国虽然局势尚稳,但是大汗多年征战,已经显得力不从心了。下一步……” “贝勒们要争夺储位了?” “储位?”龚正陆微微一笑,“照目前的局势,储位之争已经过时了。” “那……是争夺汗位?”玉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玉儿,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到沈阳来吗?”龚正陆趁机转开了话题。 “你不是说,要我来保护姑姑吗?” “是啊。”龚正陆看了看屋外的景色,感慨地说:“你的姑父皇太极,历来是‘立储’的热门人选。你的姑姑,与你姑父又是多年恩爱的夫妻,大事小事总要一起商议。可是,这一次,她应该注意回避了……” “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 “是的。” “那?学生该怎么办呢?”玉儿的心思转移到这方面来,立刻求教了。 “我要求你的,就是不说、不做……但是你要认真观察,认真思索。” “思索什么呀?”玉儿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大金国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67章 诱出重病 “话是这么说。可是,别忘了,大金国那些贤惠的后妃、福晋都是从科尔沁大草原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嫁给大金国的人?”玉儿听到这儿不高兴了,“宫廷之中一天到晚你争我斗的,有什么乐趣?还不如在这园子里过个清静舒心的日子呢。” “玉儿,你说的这是乡村女孩子的话呀。”龚正陆劝告她说:“你是王公大臣的格格。未来的命运,是身不由己的。” “哼!”玉儿听到这些,心情像是乱了,“老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就像草原上那个红衣喇嘛一样。” “红衣喇嘛?是不是那个讨饭的?” “对呀。” “他给你算了命?” “别提了,烦死我了。”玉儿厌恶地说:“当时我正和苏茉在草原上赶路,看他饿得走不动了,趴在路边伸手乞讨。我就让苏茉给他一包煮熟的羊肉。 “这时,他看了看我,就说什么我有贵人相;以后呀,会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哼,不过是一包子羊肉,值得他那么夸奖我?” “玉儿,此话不可当儿戏。”龚正陆听出了其中的玄机,嘱咐她说。 “老师,难道你也信这些胡言乱语?” “呵呵!人的命运,是自己修行出来的。”龚正陆颇有感触地说:“有些事情,你孜孜以求,求不到;可是,有些事情,你想躲避,也躲不了。” “老师,你……话中有话呀。” “好了玉儿。今天,我们在这儿不宜多谈。回沈阳后,务必提醒你的姑姑,要少说、多看。有了争端,避开为妙。” “学生记下了。”玉儿乖乖地点了头。 “饿了吧,咱们吃饭。” 驸马的话刚刚说完,柳莺儿走了进来,说:“请格格用膳吧。” 玉儿却拉了龚正陆的胳膊,撒娇地说:“我要和老师一块儿吃 。” “好好好,一块吃就一块吃。”龚正陆欣然答应了。 陪玉儿吃了晚饭,龚正陆心里依然不放心那个代善,就把千里眼转移到汗王宫里。 汗王进入了寝宫。 烛光下,大妃拿来一件新龙衣让他试穿一下。 “哦,这件衣服好哇。”汗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面料,赞叹地说。 “这是特意从江南为你采购来的。是专门的贡品,给明朝皇帝缝制龙袍用的。” “龙袍?呵呵……本汗不也是真龙天子嘛。” “是啊是啊,将来……他们那朱姓皇帝还不得败在你的手下。”大妃逢迎着说道。 “将来咱们打下中原天下,我带你去看看江南景色,一定是好风光啊。” “谢大汗。”整理完衣服的大妃就势向汗王做了个揖。 “见过父汗。”这时,有人在门口一声喊。 “是多尔衮吗?”汗王一听声音,就高兴地喊道:“进来进来……” “父汗,你穿了这件龙衣,真是威风凛凛啊!”多尔衮羡慕地看着汗王说。 “是吗?”汗王坐下来,指着多尔衮,一语双关地说道:“将来好好打仗。等咱们打下中原,就去北京做全中国的大皇帝。哈……” “父汗雄襟万里,着实令儿臣敬佩。”说到这儿,多尔衮又跪了下去。 “多尔衮,有什么事儿呀?”大妃故意问道。 “哦,额娘,大贝勒哥哥想给父汗秉报一件事儿。” “让他来呀。”汗王立刻爽快地说道:“他再晚一会儿来,我就要吃饭了。” “儿臣这就去叫他来。”说完,多尔衮走了出去。 呵呵,好一个代善,自己不敢见汗王,竟想出了让多尔衮引见的法子。 寝宫外。 代善的眼睛盯了寝宫的门,焦急地走来走去。 多尔衮走出来了。 “怎么样?”他急忙上前询 问。 “去吧。父汗试了新衣服,正高兴呢!” “参见父汗。”代善进了寝宫,便跪倒在汗王面前。 “代善,你有事儿啊,起来说吧。”汗王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瞅着衣袖上的绣花。 “父汗,昨天红旗军将士们在一起议了军事。大家都不服宁远之败,决心再次西征,夺回宁远,活捉那个袁蛮子。这是我们的请战书!” 说完了话,代善起来,将请战书递给了大妃。 大妃接下了请战书,胆怯地送到汗王的手里。 “是这回事儿啊。”汗王听了,脸上浮现了一丝阴云。 “请父汗准议。”代善的眼睛里流露出一副期待的目光。 “代善,这事儿是将士们发起的,还是你串弄的?” “是将士们主动发起的。”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说什么了。”汗王将请战书往炕上一丢,说道:“胜败么,乃兵家常事儿。明朝吃了我们多少败仗啊,人家也没有哭天喊地的。一个小小的宁远失利,我们干嘛总是耿耿于怀呀。” “难道父汗的仇就不想报了?”代善像是要激发汗王的火气了。 “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 “父汗为什么这么说?”代善不甘心地追问着。 “代善啊,将士们看不透局势,你该看得透啊。”汗王像是忍耐了自己情绪,摇着头说:“现在袁崇焕刚刚打了胜仗,明朝廷对他又是提官、又是拨银子……人家现在整军备战,士气正盛呢。我们这时候招惹他,那是拿鸡蛋碰石头啊。” “不至于吧?”代善犟了一句嘴,“父汗,只要你允许我红旗军马出征,我保证摧毁宁远,马踏山海关!” “代善,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怎么还是听不明白?”汗王有些不高兴了。 “父汗,我只是……不想让这个袁蛮子眼睁 睁地毁了你的英名!” “代善!”汗王听到这儿立时火了,“毁我的英名是我自己的事儿,不要你管。” “大汗,你别生气呀。”大妃看到这儿,赶紧搀住了汗王的胳膊。 “父汗,儿臣是为了大金国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要是为了大金国,你今天就不该来这儿说这件事儿。”汗王说完,甩开了大妃的手,一拳头砸在了炕沿上。 “哼,一个袁崇焕,有什么了不起的?”代善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似地嘟囔道:“有人能打下囊奴克,我也能拿下宁远城。” “什么?”汗王的脸色马上变了,“你今天跟我来说三道四,原来是你嫉妒……” “不,我不是嫉妒。” “哼,代善,我告诉你:这次西征,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了,你还想……”说到这儿,汗王像是心疼地支撑不住了。他咬了咬牙,一下子倒在了炕上。 “父汗息怒,父汗息怒啊……”多尔衮一下子扑了上去。 “大汗啊,你怎么说发火就发火呀?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痈疽病吗?”大妃看到事情弄成这样,急得哭了起来。 不好!这汗王旧病复发,身体要危险了。痈疽病是他的老病,最怕着急上火,现在,代善这么去激发他的火气,简直就是害他。 也许,龚正陆担心的事情要提前发生了。 第二天,龚正陆与玉儿谈了汗王的身体状况,嘱咐她一些事情,这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就听了龚正陆的劝告,立刻动身回沈阳了。 “夫君,这个地方的女孩儿,怎么都早熟呢?”送走了玉儿,柳莺儿感慨地问龚正陆。 “早熟?”龚正陆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是啊,你看,玉儿这么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与你谈情说爱了。呵呵!” “原来你 说的是她……”龚正陆微微一笑,“其实,玉儿已经不算小了。汗王当初纳妃,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早早就与汗王同床了呢!” “这荒蛮之地,真是野蛮、残忍!”她愤愤地骂了一句。 她骂她的人,龚正陆想龚正陆的事。虽然玉儿走了,但是龚正陆并不放心她回去之后的举动,就把千里之眼注视到了四贝勒府里。 夜晚,四贝勒府的餐厅里,玉儿正与姑姑博尔济吉特氏一起吃饭。 这时,皇太极含了长长的烟袋杆,神色不定地走了进来。 “姑父。”玉儿立起来。 “吃吧吃吧。”皇太极冲玉儿摆了摆手,“没有事儿。” 玉儿坐下了。 皇太极走到博尔济吉特氏面前,说:“父汗要去汤河温泉疗养了。” “是吗?这么说,他的痈疽病加重了?”博尔济吉特氏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是的。”皇太极说。 “可是,为什么不在宫里静养?非要去那荒郊野外的。”博尔济吉特氏诧异的问。 “哈,这是大妃乌拉氏的主意。”皇太极解释说。 “那地方有神医?”博尔济吉特氏问。 “不是。”皇太极坐下来说:“据说,那儿有个狗儿汤。” “狗儿汤?”博尔济吉特氏不明白。 “呵呵,是这样……”皇太极说:“那儿有条河叫汤河,据说河水能治病。有一条狗儿,浑身长了癞;它从汤河里趟过,身上的癞就没有了。” “瞎胡闹,大汗是人,又不是狗;大妃怎么出这主意?”旁听的玉儿觉得皇太极说的话可笑,就插了一句嘴。 “玉儿,别乱插嘴。”博尔济吉特氏警告她。 “呵呵,玉儿说得对。”皇太极看了看玉儿,赞赏地说:“听范文程讲,这痈疽病本来就怕热;要是洗了温泉,岂不是越洗越重。” (本章完)

第68章 汤河召见 “那,他应该劝阻汗王啊!”博尔济吉特氏说。 “范文程那种人你还不知道?”皇太极白了博尔济吉特氏一眼,说“他才不会去多那个嘴呢。” “那,你这当儿子的,也不去劝劝?”博尔济吉特氏责怪了皇太极一句。 “这你怪不得我了。”皇太极看着博尔济吉特氏说:“现在,除了大妃,父汗是谁的话也听不进了。” “这个大妃,不是被废掉了吗?让她回宫也就算可以了。现在竟还得了宠?” “就怨德格类那小子。”皇太极气愤地说:“他在父汗面前说了泰恩察的坏话,弄得父汗疑神疑鬼的;就把这大妃重新召回来了。” “那,一定是她陪同父汗去了?” “不是不是。”皇太极连忙否认说。 “那,父汗带了谁啊?” “阿敏。” “阿敏?”博尔济吉特氏皱起了眉头,“父汗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儿子,一个也不带。却带了侄儿去?” “喂,玉儿。”皇太极没有理会博尔济吉特的话,却转身面向玉儿。 “姑父。”听到皇太极喊她,玉儿了起来。 “坐下坐下。”皇太极按下她的肩膀,问:“你这次到驸马园,看到驸马还好吗?” “身体倒是挺好的。可是,显得有些老了……”玉儿怯生生的说。 “哈……”皇太极笑了笑,磕了磕烟袋锅说:“你都长这么大了,他能不老吗?嗯,他可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没有,”玉儿瞅着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掩饰地说:“他没说什么呀。” “那,你们就是在园子吃饭、游玩?”皇太极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想他们还能干什么?”博尔济吉特氏一边给皇太极装着烟,一边解释说:“在驸**里,玉儿就是个孩子。” “驸马只告诉我一件事。 ”玉儿觉得瞒不过皇太极,便说:“他要我好好读一读《资治通鉴故事》,看一看宫廷政变的内容。” “为什么要让你读这些?”皇太极立刻问道。 “他说,这些内容很有意思。”玉儿接着开始了撒谎,“他说,我们这些当格格的,应该了解一些历史故事。” “哈……”皇太极随即大笑起来,“这个驸马,有意思,有意思……喂,福晋啊,你应当设法见驸马一面。” “我?”博尔济吉特氏觉得奇怪。 “是啊。”皇太极说到这儿,神色显得沉重起来,“我看父汗此行是凶多吉少,宫里的人都把弦儿绷紧了。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靠驸马为我们出主意了。” 玉儿听到这儿,悄悄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就去吧。”博尔济吉特氏觉得事关重大,急于要早点走。 “不忙不忙。这几天……我想你是不会见到他的。”皇太极摇着头,颇为自信地说道。 “他不在家?”博尔济吉特氏问道。 “我估计,父汗到了汤河,一定会单独召见他。” 汗王召见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太极已经嗅到了什么气味?想一想皇太极的话,龚正陆听到这句话,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汗王如果召见自己,一定要谈接班人的大事了。这事儿,对于龚正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话题。它难就难在,他在皇太极与多尔衮之间,难以取舍。 若从稳定大局考虑,当然是皇太极接班最好。可是,皇太极的年龄毕竟比多尔衮大了许多。如果他接替了汗王,后金可以有十多年的稳定局面。 但是,如果是入主中原,坐取明朝江山,皇太极似乎没那个造化。只有多尔衮可以做到。可是,如果自己此时推荐了多尔衮,汗王必让代善辅政。 这是自己绝 对不想看到的局面。再说,历史已经证明,这次是皇太极接了班的。难道,他龚正陆要改写历史吗? 到底怎么办?在这关系到大金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龚正陆一下子没有了主意,只得请教自己的恩师纯阳子了。 好在迁都之后的赫图阿拉十分宁静,龚正陆干什么事也没有人干扰了。想到这儿,就叫了一个家丁,直奔显佑宫走来。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棵冲天而立的大榆树。 来到宫内,龚正陆没有去供殿,而是来到这棵大榆树下,将供表交给家丁,让他爬上树去,将供表放置于树杈上。 接下来,龚正陆对着大榆树焚香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恩师,大金国遭遇**之危,请为弟子指点迷津。 静静的宫院里,无声无息,忽然间,眼前焚香的烟雾弥漫于大树枝上,聚集了一团。龚正陆知道这是恩师回复自己了,急忙让家丁将供表取下。 “少子年幼,当立皇氏。”恩师明示了,这是要立皇太极了。可是,现在的局面是,汗王、大妃、代善皆赞成拥立多尔衮,皇太极势单力薄,如果他来向自己问计,自己当如何? 恩师像是猜到了龚正陆的疑问,除了正面的回复,还有反面的提示。 截断一条路,杀掉一个人。 截断一条路?龚正陆想了想,目前汗王在汤河,宫内的事情一概不知,若想指挥宫内的事情,只有通过信使传达。 如果控制了这一条道路,不就控制了汗王的信息通道了么?那么,汗王就成了聋子、瞎子,只好任皇太极为所欲为了。恩师说截断一条路,大概就是要斩断这一条信息通道。 杀掉一个人,是谁呢?开始,龚正陆想到了代善。他是皇太极登基的最大障碍。可是,回忆历史,代善并没有被杀,相反,后来,他还 是促成皇太极之子福临进中原坐皇帝的人选呢! 另外,代善掌握红旗兵马多年,在宫中也有一定势力。如果他被杀,也不利于局面的稳定。看来,这个人杀不得。 那么,应该杀谁呢?龚正陆立刻想到了大妃。这个女人,在汗王身边多年,汗王的思想她掌握得最透彻。如果皇太极登基,她一定不会甘心。 说不定哪一天,从她嘴里说出来一句“大汗遗嘱”,皇太极的一切阴谋都会被揭穿。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 汤河温泉地。几百年后属于辽宁本溪县管辖,已经建成为疗养胜地了。被开发后,污染和破坏就随之而来。可是当初的那条滚滚的汤河,穿过了秀丽的群山,将一道清澈的泉水送向远方去。一幅大自然风光旖旎的美景。 那时的河边,没有现在这么多高楼大厦,只盖了几栋别致的房子。 房子上,只写了几个大字:汤河温泉。 龚正陆带着几个家丁和护城的白旗兵来到汤河温泉疗养地时,天色正值中午。 龚正陆用眼睛搜索,看到:温泉浴池里,赤膊的汗王正闭了眼睛泡在水里。 阿敏蹲在一旁,轻轻地为他擦着背。 “大汗,你觉得这两天好些了吗?”阿敏关切地问着汗王。 汗王像是没有听到阿敏的问话,却睁开眼睛答非所问地说:“阿敏,‘御前驸马’来了吗?” “应该来了,现在应该下马了吧?”阿敏急忙回答。 “那,我去见他。”汗王说着,就要起来。 “不着急,这水疗的时辰还没有到呢。”阿敏提醒汗王,“如果来到,他会派人通报的。” “不管了。快走!”汗王着急了。 看到这幅情景,龚正陆急忙令亲兵大声通报:“‘御前驸马’前来请安!” 病榻上,阿敏扶汗王刚刚躺下, 听到外面通报,便对阿敏说:“既然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好好,我这就传。”阿敏为汗王盖了一层薄被,随后大喊一声:“大汗召见‘御前驸马’!” “小婿参见大汗。”龚正陆一溜小跑,急促地来到病榻前跪倒参拜。 “驸马,前来叙话。”病榻上的汗王艰难地向龚正陆招了招手。 “谢大汗。”龚正陆赶紧起来,轻轻来到病榻前。 “坐下坐下。”汗王看见龚正陆,显得有些兴奋,热情地邀他坐在床上。 “谢大汗。”龚正陆悄悄将身体搭在病榻边沿上。 “驸马呀,你看本王这场大病……”汗王说到这儿,突然咳嗽起来。 阿敏赶紧上前,轻轻抚起了汗王的凶布。 “大汗洪福齐天,此病不足为虑。只要安心静养,一定会平安无事。”龚正陆安慰他说。 “唉,什么洪福齐天;这生死由命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汗王微微地喘息着,声音显得越来越小。 “请大汗暂先休息,小婿一会儿再来吧。”龚正陆看到汗王病发,不宜长谈,欲要告辞。 “慢。”汗王制止了龚正陆,接下来慢慢地说:“驸马啊,我们君臣一场,是天结的缘份啊!今天,我的病情好坏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告诉我。” “大汗请明示。” “驸马呀。”汗王诚恳地拉了我的手,亲切地说:“记得从我登基那天起,就开始征求你对‘立储’人选的意见。可是,我们俩总是想不到一块儿去啊!” “小婿有罪,敢违大汗旨意。”龚正陆听到这儿,急忙跪倒在地。 “唉,你据理直言,何罪之有?”汗王晃了晃脑袋,说:“你推荐那个皇太极,我也曾经看好了他。可是……我们家里,出了些事儿,你还不知道啊。” (本章完)

第69章 返程刀光 “‘立储’大事全靠大汗指定,小婿之言不足为听。”龚正陆知道自己的一些话犯了汗王的忌讳,连忙跪下去表示自责。 “起来起来,起来呀!”汗王看到龚正陆又跪在地上,忙指示阿敏扶他起来。 龚正陆被扶起来,重新坐在床边。 “驸马,你曾经对我说过,今后谁要入主中原,谁可继我大汗之业。今天本王问你,在我这十几个皇子中,哪一个可率大军入主中原?” “这……”龚正陆欲言又止。心想,若是直说了,对皇太极不利。可是,多尔衮率领大军占领北京,又是历史事实。 “呃,呵呵……”汗王像是明白了什么,告诉阿敏:“为我取些水来。” 阿敏退了出去。 “驸马,你可以讲了吧。”汗王看着龚正陆,充满了期待。 “这……”龚正陆想了想,还是难以启齿。 “驸马,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汗王叹息了一声。 “大汗……”龚正陆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据实而告了,终于脱口而出:“这些皇子中,将来率大军入主中原者,只有一个人……” “谁?” “您的第十四子,多尔衮。” “好,说下去。”听到龚正陆如此说,汗王显得特别高兴。 “多尔衮自小跟小婿学习汉文。我看他不仅聪颖异常,且处事灵活,能审时度势,把握大局,将来率大军挺进中原的,必他无疑!” “好哇好哇!”汗王听到这儿,竟然惊奇地坐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龚正陆的手,十分激动地说:“这一次,咱们爷儿俩想到一块去了!” “喂,阿敏啊,快传我的命令,赶紧召大妃前来。我有要事相商。”这个汗王,原来对多尔衮接班有些迟疑不决吧,现在听了龚正陆的话,像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向大妃交 待后事了。 可是,此时的大妃,想的不是汗王的病情,而是宫中的斗争。就在此时,龚正陆的千里眼看到,她正与代善在沈阳宫殿的后花园里商量着事情。 “听说,他把‘御前驸马’召去了。”消息灵通的大妃悄悄地告诉代善。 “父汗召见他?”代善想了想,“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要他算命呀?”大妃猜测说:“都说那‘御前驸马’是个‘活神仙’,掐算得可准呢。大汗准是让他测吉凶去了。” “不会。”代善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父汗的生辰八字就在他的手里保存着。有了吉凶,他会主动告诉父汗的。” “那,你看……”大妃顿时没有了主意。 “大妃,父汗找他去,一定是有大事相商。” “是‘立储’的事儿?” “对!”代善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事情。他立刻告诉大妃说:“咱们赶紧去找范文程吧。” “这个范文程,他要拒绝咱们哪?” “哼,他敢拒绝?”代善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就先杀了他!”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范文程家。 一间敞亮的大屋子里,摆了一个大大的病床。病床上的范文程,显得有气无力。 “军师,大贝勒求见。”仆人进来通报说。 “有请大贝勒。” “不用请,我自己来了!”说话间,代善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里。 “大贝勒,文程……有病,不……不能恭迎,请原谅啊!”范文程指了指自己头上盖的湿毛巾,艰难地说道。 “军师,今天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代善看了看屋子里的环境,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向你问计来了。” “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何劳……大贝勒亲临……寒舍呀?”范文程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声音却 是上句不接下句,嗓子里呼噜呼噜像是拉风匣子。 此时,代善不由地露出些厌恶的神情。只好匆匆忙忙地说道:“近日父汗去了汤河。本来是要去疗养疾病的。可是,听说他却召见了‘御前驸马’,谈了半天。你看……” 听到“御前驸马”几个字,范文程暗暗吃了一惊,立刻对代善说:“大汗与‘御前驸马’,没有大事儿是轻易不见面的。这次召见,定有大事相商。” “你看,目前我们该怎么办呀?”代善问道。 “大贝勒,你……你们必须……必须设法尽快地见驸马一面。” “见面?” “你们只有……见了他的面,才会弄清……事实,只有弄清,才能……才能掌握主动啊!” 听到这儿,代善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想要问什么,可是一看范文程那副病态,立刻拱了拱手,说声“告辞”,便摇晃着脑袋走开了。 看看代善走出了大门,范文程腾地一下子跳下了床,自言自语地说道:“给你献了计,那边的人知道了怎么办呀。这回,让‘御前驸马’去应付你吧!” 这条老狐狸!看到范文程将难题踢到自己这儿来,龚正陆知道自己的麻烦要来了。于是,不敢再在这儿耽搁,让家丁和部下吃了饭,喂了马,立刻踏路返回了。 龚正陆走的是御路古道。也是从汤河通往赫图阿拉老城的唯一的大道。 家丁和随从们大概是没休息好,走起路来缓缓的,一点儿速度也提不起来。 “驸马,前面是雅虎关了。我们是不是歇息一会儿再走?”一个家丁请示道。 龚正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总觉得这条路上像是有什么不测,便告诉他,“不要停了。大家辛苦些,过了岭一块儿休息吧。” “是。”家丁答应了一声,接着告诉众人,“继续赶 路!”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尘土飞扬,一阵马蹄声挟裹着喊声传了过来。 “‘御前驸马’,请留步!” “是谁?”龚正陆看了看这支人马,觉得好生奇怪。 “好像是二贝勒阿敏。”家丁看了看远方的旗帜,猜测着说。 “他追来干什么?”龚正陆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接着就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与汗王说悄悄话时,是不是被他偷听了?现在要来找我算帐? 刹那间,二贝勒阿敏飞快地赶到了。 “二贝勒,你这是来……”龚正陆急忙上前施礼。 “哼!少给我客气。”阿敏的脸色非常难看。 “二贝勒,本驸马何曾得罪了你?”龚正陆毫不畏惧地质问他。 “你说!”阿敏不由地大喝一声:“你今天,为什么在汗王面前推荐了多尔衮?” “二贝勒何出此言?”听到阿敏的质问,龚正陆有些生气了,这小子一定是偷听了自己与汗王的谈话。他这种窃听的伎俩,自然让人反感,就大声地反问他。 “哼,你在汗王病榻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胆敢偷听?” “‘御前驸马’,恕我无礼。”阿敏不好意思地对龚正陆拱了拱手,接下来着急地说:“我的意思是,那多尔衮本是大妃乌拉氏所亲生,而乌拉氏与代善又是一路;多尔衮上台,乌拉氏和代善必然得势。如此一来,四贝勒可就危险了!” “四贝勒危险不危险,与本驸马有何关系?”龚正陆假装是局外人,冷漠地说道。 “‘御前驸马’怎出此言?”阿敏气愤地说道:“四贝勒待你不薄,你为何忘恩负义?” “本驸马没有忘恩负义。” “那你为什么推荐了多尔衮?” “本驸马没有推荐多尔衮。”龚正陆狡辩道。 “还不承认?”阿敏恼怒地举起了手里 的大刀,提醒说:“大汗问你将来入主中原的人选,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的是多尔衮。” “这不得了。这不就等于推荐了多尔衮吗?” “将来入主中原的人,就是现在继承汗位的人吗?” “可是,你和大汗有言在先,谁先入主中原,谁就可以继承汗王的大业!” “继承大业,就是继承汗位吗?” “这不是一回事儿吗?”阿敏觉得理亏了,举着大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阿敏!”龚正陆看看他竟敢对自己动粗,就声色俱厉地斥责道:“你身位二贝勒,本应当忠心耿耿服侍病中的大汗。可是,你却偷听本驸马与大汗的机密之言,现在又擅自脱离病榻,前来挑拨是非,你该当何罪?” “哼,就算我失礼了,怎么样?”阿敏理屈词穷,却又不服气。 “我告诉你,”龚正陆蔑视了他一眼,然后说:“谁能接替汗位,要看他的胆略、才智,还要看他的运气。不是现在谁说句话就能定得了的!你听明白了吗?” “这……”阿敏听到这儿,脸上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混沌样子。 此时的龚正陆知道不能再理会阿敏了。就掉转马头,对家丁喊了一声“走”。 队伍重新赶路了。 “胆略、才智,运气……”阿敏口中喃喃地重复着驸马的话,“不是谁说句话就能定得了的。” “哈……”阿敏突然大笑起来。 龚正陆听到他在后面冲我这儿大喊了一声:“‘御前驸马’,我明白你的意思啦!哈……走!” 阿敏的队伍立刻朝汤河温泉返了回去。 翻过了一道岭,天色黑了。月光下,隐隐约约地勾画出了古勒城的城墙。 城墙上,龚正陆看到两个卫兵正在交班。 “发现什么情况没有?”接班的卫兵问。 (本章完)

第70章 荒村野店 “没有。”交班的卫兵回答。 这时,一个小头目走了过来。 “请问长官,今天夜里为何突然布防?”接班的卫兵问道。 “这还不明白,是有重要人物从这儿路过呗。”小头目回答。 “是保护他?还是擒拿……” “嗯,说不清楚;”小头目晃了晃脑袋,“好像是要迎住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要问他。” “我们拦截的人,是不是驸马园里的……” “知道了还问?” “可,他是大汗封的‘御前驸马’呀,谁敢下手拦他?” “那……你知道今晚儿来布防的人是谁吗?” “是谁?” “哼!”小头目想了想,没有敢说出来,却提醒卫兵说:“反正是比‘御前驸马’还横的人。” “明白了。” “好好瞅着啊!”小头目叮嘱了一句,走开了。 啊,看到这儿,龚正陆大吃一惊:难道有人要在这儿劫持我。比我横的人,是谁呢?代善,还是大妃? 队伍慢慢地行进着,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路左边,有一块指示碑,上面写了“古勒城”三个大字。 龚正陆突然勒住了马的缰绳。 “驸马,为何停止不前?”家丁上来询问。 “你看,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儿好?”龚正陆问道。 “左拐,几步就是古勒城了。”家丁说:“刚才,小人派了前哨入城;城主听说驸马路过,正张灯结彩,热烈相迎哪!” “哼,热烈相迎……”龚正陆沉静地想了想,突然指示家丁,“绕过古勒城,去附近马儿墩寨住下。” “是!” 马儿墩村寨里,出现了一家简陋的店铺。 龚正陆来过这儿,也知道这个店铺,就下了马,让大家止步。 客店主人看到他们,立刻带领他们走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走进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子。亲兵服侍龚正陆坐下。 “大人 ,本店地窄面小,条件简朴,可能招待不周。不过,房子却是干净得很。大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人全力照办。”客店主人恭敬地向龚正陆说着。 “店家。”龚正陆立刻吩咐说:“今晚儿给大家弄些实惠饭菜,快做快吃,不许饮酒。” “是。” “还有,饭后,请立刻熄掉店铺内所有灯火;并将我们乘坐的马匹牵到村子里的百姓家里隐藏起来。” “是。” “如果有人来打探消息,就说你们店里今晚儿没有客人来住。” “这……”听到这儿,客店主人有些不理解,抬起了头。 “照我说的去做,我多多付钱就是了。” “好好,就照大人吩咐的去做。”客店主人随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夜里,村寨一片寂静。 店铺前,家丁指使客店主人将马匹派人匿藏于村内。 一个店铺伙计牵马往村子里走去。 此时,店铺里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了。 家丁与客店主人走进了店铺。 “哒哒哒……”静寂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响,接着,一支举了火把的队伍进入了村寨,围住了店铺。 “店主,开门!”一个女里女气的声音喊道。 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客店主人迎接出来。 “今晚儿你这儿有客人吗?”马上的首领问道。 听这个人的声音,也是女里女气的,让人听起来十分别扭。 “回秉大人,本店今夜冷冷清清的,哪来的客人啊?” “你敢撒谎?” “小人不敢。” “搜!”马上的人一下令,几个兵卒跳下马来,闯进了店铺。 客店主人打开了楼下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楼上也没有人吗?”一个女里女气的小头目问客店主人。 “你看,这黑灯瞎火的,哪有点儿人气啊。”客店主人撒谎说 :“要是住了人,他们吃喝玩乐得早就闹翻了天啦。” “走!”小头目一挥手,众兵卒退出了店铺。 坐在楼上房间的龚正陆,此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他虽然没有看清刚才那些人的面目,但是,大妃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难道,她是听了范文程的主意,到这“迎接”自己来了? 一直坐到清晨,见没了什么动静,龚正陆下了楼,与客店主人说话。 “呀!昨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客店主人像是有些后怕,提心吊胆地对龚正陆说道。 “店家,谢谢你了。”龚正陆呵呵一笑,对家丁说:“除去宿费,再赏店家银子五十两。” “是。”家丁听罢,从马袋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包银子递与客店主人。 “谢谢大人。”客店主人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一会儿我们早早吃饭,然后趁早出村,绕小路出发。”龚正陆悄悄对家丁吩咐道。 “是。驸马。”家丁领命,刚要退去,却又转过了身子。 “你还有事?”驸马问。 “驸马,休怪小人多嘴。” “说吧。” “驸马,昨天晚上那些个兵卒的声音,怎么像是娘们儿腔啊?” “哈……”龚正陆笑了笑,说:“亏你心细,她们本来就是女人嘛。” “那,她们是……”家丁一下子楞住了。 “你看,大金国哪些个女人敢来拦我的路?” “敢拦截驸马的女人……”家丁想了想,“只能是大汗的妃子们。” “这下你明白了吧?” “呃,你是说……昨晚上儿的事儿,是大妃乌拉氏……” “哼,真没想到,我的一趟汤河温泉之行,竟惊动了这么多人?”龚正陆摇了摇头,叹息道。 “如此看来,驸马的处境很危险啊。”家丁担心地说。 “危险?” “是啊。”家丁想了想,劝 龚正陆说:“干脆,我给你找个僻静之所,躲避几天吧?” “哈……”龚正陆不由地开心一乐,“不必不必。我没做亏心事儿,怕什么呀?” “他们这一个一个地总是来打扰你;你不为难吗?” “不怕不怕。”龚正陆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只要走出这古勒城,进了老城界,驸马我就等于进了安全地带了。” “那好,我们快走吧。”家丁听到这儿,急忙冲楼上的人达喊了一声:“马上集合,快走喽!” “哼,哪儿走!”家丁刚刚说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冷笑声。 “谁?”龚正陆和家丁禁不住吃了一惊。 “我!”随着一个女人回答的声音,店铺前驰来了几匹黑马。 黑马上,各坐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全副武装了的女士。 “大妃!”龚正陆立刻认出了为首的黑衣女人。这时候,她怎么亲自披挂上阵了? “‘御前驸马’,让我等得好苦哇!”大妃说着,跳下马来。 “请问大福晋,找我有何事。”龚正陆掩饰了自己惊恐的神情,勉强地施了个礼。 “昨晚本福晋在古勒城里城里张灯结彩,鼓乐相迎,欲为‘御前驸马’接风。不知你为何不肯赏光呢?” “谢大福晋盛情。”龚正陆慢慢地镇静了自己的神情,心想,她现在未露恶意,自己就得与她周旋,“小人从汤河归来,率人急急地赶路,并不知道大福晋在古勒城相迎的事情,请大福晋休怪小人不知之罪。” “请问‘御前驸马’,为何大路不走走小路,有城不投而宿野店呢?” “大福晋有所不知。小人一介草民,爱惜田园风光,山野河流。因此,出行专拣荒村野店而宿。此小人专爱,请大福晋见谅。” “既如此说,可再次赏我一个面子吗?” “大福晋要我做何事?” “跟我回古 勒城,补我相迎之礼。” “谢大福晋好意。我只是着急赶路,古勒城……小人不想去了。” “可是,我有事要找你谈。” “此处幽静无扰,照谈无妨。” “不,你必须跟我走!”说着,大妃蛮横地上了马。 几个黑衣女武士骑马走上前来。 “大福晋,难道你要劫持我不成?”看着她那一副凶相,龚正陆愤怒地斥责起来。 “‘御前驸马’,因事情重大紧急,恕本福晋无礼了。” 几位黑衣女武士听大妃下了命令,下了马就要动手。 “慢。”龚正陆立刻喝住了她们,正告大妃说:“本驸马自从被封号之日起,大汗就下达过一道指令:宫中无论贝勒、大臣,一律不得为难本人。现有令牌在此,你要违大汗之令吗?” “哼,什么令牌?拿来我看看。” “好。”龚正陆冲家丁使了个眼色,“到楼上,给大福晋取来。” “是。”家丁会意,欲要进楼。 “慢。”大妃对一位黑衣女武士使了个眼色,“跟着他。” 黑衣女武士跟着家丁进了楼。 楼内,两个人穿过一串客房,在屋子转角处上楼。 刚刚蹬上楼梯,前面的家丁突然一个回身,然后伸出重拳,将女武士一拳砸昏了。 “你……你这是……”跟在后面的客店老板立刻吓得不知所措了。 “快,我要逃出去。”家丁吩咐他。 “你,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店铺老板看着那个女武士倒下去的身体,害怕地说道。 “我去搬救兵啊。”家丁告诉他说:“救兵不到,你的店铺非让她们毁了不可。” “好好好。”老板说着,将他带到一个后窗,“从这儿跳出去。有一匹白马在桩上拴着。你骑上它,从林中小路跑出去,一会儿就可以到达老城。” “谢谢老板。”家丁说着,从后窗跳了下去。 (本章完)

第71章 凶相毕露 家丁骑了一匹白马窜进小树林,疯狂地奔跑起来。 随后跟进的一名女武士看到这幅情景,急忙跑到店铺前报告大妃。 “大福晋,不好。”那个女武士从店铺里跑出来报告,“那个家丁逃跑了。我们的人被他一拳打昏了。” “哼哼,好你个龚正陆,你敢愚弄本福晋,该当何罪?”大妃露出了一副凶相。 “乌拉!”龚正陆一看她撕破了脸皮,就不客气地直称了她的姓氏,“看你今天干的这种事儿,还像个大福晋的样子吗?” “怎么,你敢说我不是大福晋?” “真正的大福晋,应该是华衣丽裳,行走殿堂,爱抚百官,侍奉君王的人。你不顾自己的身份,离宫远走,在此劫持本驸马,难道不怕大汗惩罚你吗?” “惩罚?”大妃哈哈一笑,“大汗已经病入膏肓,岂能惩罚于我?倒是你龚正陆,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本人远离宫廷,不理政务,有什么后顾之忧?” “既然不理政务,为何出走汤河?” “小人惦记大汗病情,应召探望,难道不应该吗?” “好一个探望病情。”大妃冷嘲热讽地说道:“大汗有病,我这个近侍多年的大妃都不能靠前伏侍;却让你这个臭汉人到人身边探望。说这话谁相信?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密谋了大金国的后事?” “乌拉。我现在告诉你。”此时,龚正陆才发现这个女人真是消息灵通,就义正词严地说道:“这次汤河之行,确实是大汗因病情而召我。就算是议论了一些政务之事,也是大金机密,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来问;更不能带领兵甲来来我身边,行劫持之事。” “好吧。龚正陆,既然你顽固不化,我不妨把话说明白了。”大妃 听了龚正陆的话,从马上跳下来,傲慢地说道:“说实在的,昨天晚上,我在古勒城设的确实是鸿门之宴。 “而且,我的筵席之侧就有伏兵。你绕路而行,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今天早晨,我得到密报,说你在大汗面前推荐了我的儿子多尔衮。 “我就改变了杀你的主意,决定邀请你再赴古勒城,共商扶佐多尔衮继承汗位大事。你若从我,今后高官可坐,清福可享。如若不从,我身后的红旗兵决不会放你过去!” “红旗兵?”龚正陆听到这儿,先是一惊,继而正言说道:“乌拉,难道你真得与代善做成了一路?” “哼,真也罢;假也罢。红旗兵就在我身后,你能把我怎么样?” “乌拉,后妃调动八旗兵,这是违背大汗禁令的。你今日胆大妄为,就不怕八旗子弟找你算帐吗?” “少废话。”大妃显得不耐烦了,立刻逼迫道:“我就要你一句话:你跟不跟我走?” “乌拉。”龚正陆毫不畏惧地告诉她:“我最后正告你:多尔衮是我最喜爱的学生。依他的聪明才智,今后自可以率领千军万马,为大金建设不朽的功业。 “你作为他的母亲,只要是守住本分,送大汗终年;自可以享受人尊,平安一生。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意妄为,小心遭受刀光之灾!” “你胡说!”大妃此时往身后一挥手,“给我带走!” 几个女武士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就要动手。 龚正陆的几个家丁看到她们要动粗,立刻上前,勇敢地护住了龚正陆。 “怎么,你们几个想找死?给我上!”说完,大妃抽出了腰里的刀。 几个女武士又要动手;几个家丁誓死不退。双方厮打起来。 “少和他们客气,出刀!”大 妃在马上命令道。 女武士们抽出了刀;家丁们也抽出了刀。双方刀光剑影,血刃相见。 龚正陆的家丁们本来是看家护院的,哪儿练习过武功?别看这些是女流之辈,却是平时拼杀过的。家丁们面对强敌,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龚正陆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大喊一声:“乌拉,你让她们住手。我跟你走!” “不行。”家丁们却不让了,他们一边厮杀,一边劝我说:“驸马,你不能跟她走!” “哼,看来,还得本福晋我亲自动手哇!”说着,大妃从腰里掏出了一根套绳。 就在她的套绳将要甩出的一刹那间,忽然几匹快**来。一个红色衣装的女子全副武装在马上大喝道:“放开驸马!” “你?”大妃定眼一看,赶来的人原来是金萍。 “乌拉,你为什么要劫持驸马?”金萍质问她。 “哈……”大妃看了看金萍后面的几匹马,禁不住冷冷一笑,“我以为那位家丁搬来多少救兵哪,原来就你们几个弱不禁风花瓶儿啊!” “乌拉,我告诉你,赶紧放驸马走。不然……” “不然怎么样?”大妃嘲笑地说道:“难道你一个臭丫头还能挡住我的红旗兵?来人!” 在她的召唤下,一支红旗兵出现了。 “乌拉,你竟敢动用旗兵,真是大胆。”金萍忿恨地说道。 “金萍,你们回去。”龚正陆看到金萍势单力薄,担心她们吃亏,就说道:“让我跟她走。” “哼,不就是兵吗。我也有!”金萍朝后一挥手,格洛牛录的白旗兵出现了。 “啊!”大妃见此,不由地害怕了。但是,她仍然嘴硬的说:“金萍,你为什么也动用了白旗兵?” “不。我没有动用他们。”金萍严肃地告诉她:“白 旗兵正在路上操练。听说‘御前驸马’被人劫持,专门护驾来了!” “好一个专门护驾。”大妃听到这儿恼怒起来,“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大福晋厉害;还是你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假公主厉害?红旗兵,上!” 一队红旗兵跃跃欲试,涌上前来。 “住!”金萍抽出腰中的刀,大喝一声:“红旗兵兄弟们,你们和白旗兵都是大汗统率下的建州子弟兵。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乌拉的女人而相互残杀!” “休听她胡说。上!”大妃再次下了命令。 她这一喊,格洛牛录的白旗兵反倒涌上前来。 “格洛大哥,请让白旗兵后退三步。”金萍喊了一声,接下来对着红旗兵说道:“红旗兵兄弟们,今天我来,与‘御前驸马’无关;与宫中的事情无关。 “我是来找这个女人来算帐的。我们有不共戴天的情仇。我们之间的私事,希望你们不要介入。谁要是介入了,谁就犯了大汗禁令,就会有杀头之罪。” 听到这儿,红旗兵慢慢后退了。 “金萍,你死到临头,还造谣惑众。看刀!”怒发冲冠地乌拉说完,扬刀飞马而来。 “乌拉,来吧!”金萍挥起手中的宝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个人战了几个回合,乌拉到底年纪大了,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小的们,上!”乌拉回头,命令着几个女武士。 几个女武士冲了上来。 “哼,找帮手。算什么能耐?”金萍挥剑迎击。退到后面的乌拉看到愈战愈勇的金萍,禁不住醋意大发。她暗暗掏出了一支箭,搭在了弓上。 “金萍姑娘,小心暗箭。”格洛牛录一声地提醒道。 金萍还没有反应过来,“嗖”的一声,暗箭飞来,中在了她的胸前。 “啊呀!”金萍大喊一声,顿时昏厥在马上。 “乌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暗处使坏,算什么能耐?”金萍咬牙切齿地骂道。 “金萍!”龚正陆一看金萍中箭,心疼地喊了起来。 “红旗兵,上。活捉金萍、龚正陆!”大妃得意地大喝一声。 “格洛牛录,保护金萍姑娘!”龚正陆看到这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冲白旗兵挥了挥手。 格洛牛录听到龚正陆的喊声,立刻扬起手中的枪:“白旗兵弟兄们,驸马有令,冲啊!” 白旗兵冲了上来。 看到白旗兵涌上来,红旗兵中一个队前的小头目害怕了,忙问旁边的人说:“大哥,咱们怎么办?” “唉,我们没有大贝勒的手令,出了事儿回去不好交待呀,撤吧!” 小头目向后面一扬手,红旗兵撤退了。 “你们怎么跑了啊?”大妃看到这个阵势,急忙拍马而逃。 白旗兵冲上来,杀掉了几个女武士;接着,冲大妃的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金萍!”听到金萍痛苦的身因声,龚正陆赶紧将她扶到马背上,慢慢驮着她去村寨里寻找行医的郎中疗伤了。 红旗兵的将领没有代善的命令擅自出宫,心里不托底,离开村寨,就使劲儿地往沈阳城跑去。当代善得知是大妃擅自调动他的兵马与白旗兵发生了冲突,不由地勃然大怒。 “胡闹!”代善冲着大妃愤怒地敲打着桌子,“你怎么敢动用我的红旗兵,去行刺那个龚正陆呢?” “他是皇太极的黑军师。”大妃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不杀了他,怎么与皇太极斗?” “听说,你还用暗箭设了金萍?”代善质问她。 “是啊,怎么样?”大妃不无醋意地撇着嘴说:“你心疼了?” (本章完)

第72章 死于非命 “唉呀呀……”代善气愤地摇晃着脑袋说:“你们女人呀,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这一箭,就把那个龚正陆彻底射到皇太极那边去了。” “怎么?你是说……”大妃不理解地盯着代善,“他是中立的?” “你知道龚正陆为什么向父汗推荐多尔衮?” “多尔衮是他的学生。他喜欢他呀。”大妃回答。 “什么呀,那是他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 “我派人打听过了。”代善告诉大妃说:“这个龚正陆本来是不想介入我们家事的。他推荐多尔衮,不过是暂且迎合一下父汗的想法。 “也给我们所有的人打一个信号,表明他是不偏不倚的。可你这样对待人家,人家还能跟着你跑吗?就是为了保命,他也得死心塌地跟着皇太极走了。” “哼,不过是个臭汉人。”大妃仍然不在乎地说:“我们俩人,一个大妃、一个大贝勒,还会败在他的手里不成?”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要告诉你……”代善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悄悄地说道:“这个汉人,你千万不可小瞧了。他现在的位置呀,比我们这些贝勒、大臣都重要。” “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大妃还是不理解他的话。 “这个人,眼光远大,计谋深沉。”代善提醒她说:“范文程就因为在西征问题与他唱了对台戏,现在吓得都不敢出山了。这个关头,除了父汗能召见他。其他贝勒、大臣们都对他敬而远之,你还敢去招惹他?” 夜晚,龚正陆扶着金萍,与家丁部下回到驸马园里。 金萍的箭伤只是做了一下简易治疗,依然疼得厉害。回来躺在病榻上,痛苦地咬紧了牙。 此时的这儿没有好朗中,龚正陆和柳莺儿商量了一下,只好请来了一个“女萨满”为她的伤口换些药膏之类的东 西,缓解她的痛苦。 “好妹妹,你忍着些,一会儿就好了。”柳莺儿搂了她的背,在身旁不住地宽慰着她。 龚正陆的手里拿着毛巾,不住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 换完了药,龚正陆急忙问那位“女萨满”:“怎么样?” “女萨满”没有说话,拉了龚正陆的手走出了屋子。 “驸马,金萍姑娘中的是毒箭。”“女萨满”说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毒箭?”龚正陆听后,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大妃,竟然如此狠毒。看来,这一次宫廷之变,非得让她死掉不可了。 回到屋子里。金萍像是从“女萨满”的表情中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她有些绝望地看了看身边的柳莺儿,使劲儿地将她拉近了。 “金萍姑娘,你睡一会儿吧!”莺儿轻声轻语地劝告她。 她微微地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悄声地说道:“莺儿姐,我就要死了吧?” “哪里的话?”柳莺儿一下子把她搂紧了,“再换几副药,你就会好了。我们再一起弹古筝……” “莺儿姐,把驸马找来,我们说说话,好吗?”金萍打断了柳莺儿的话。央求她说。 “嗯。”柳莺儿说完,就要去找龚正陆。这时,龚正陆急忙走了进去。 “驸马!”金萍一时激动,就要起身。 “金萍快躺下。”龚正陆急忙上前扶她重新躺下,然后又端来桌上的一碗水,递给她喝。 金萍多情地注视着龚正陆每一个动作,眼睛里流露出无比依恋的神情。她轻轻地呷了一口驸马递到嘴边的水,然后闭上了眼睛。 “金萍,你觉得怎么样,疼得厉害吗?”龚正陆关切地问道。 “驸马,莺儿姐……”金萍闭着眼睛,娓娓地诉说着心里的话:“我是个满族姑娘。我在满族的宫廷里当了几年公 主,享受了荣华富贵。可是,只有在你们这个汉人家庭里,我才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柳莺儿听到这儿,像是感觉出了什么。她急忙紧紧地搂住了金萍,泪盈满面地劝说着:“好妹妹,别说了,歇一会儿吧。我们疼你啊!” “莺儿姐,咱们都是平民的女儿,宫廷没有我们的地位。只有这个园子,才让我们活得有滋有味儿的。想到这些,我真不愿意离开你们啊!” “金萍,别乱想。”龚正陆的心如刀绞,立刻俯下身来,劝她说:“我明天派人到抚顺去,请个好大夫来为你疗伤。你的伤……是能治好的。” “驸马。”金萍慢慢地睁开眼睛,眼里噙了泪花儿,慢慢地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不要心疼。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总觉得欠了你一辈子的帐。这一次,我用自己的生命,洗清我的罪孽了。” “金萍,不许你再说‘死’,我们还要继续过日子呢?”龚正陆拿来毛巾,轻轻地拭去了她的泪水。 “谢谢。”金萍儿微微一笑,对莺儿说道:“莺儿姐,等我上路的时候,让你的儿子给我磕个头吧!” “金萍。他是咱们俩的儿子,我答应过你的……”说着,莺儿忍不住呜咽起来了。 “驸马。”此时的金萍突然甜甜的一笑,“我们夫妻一场,你还没有碰过我的身子哪!我要走了,亲亲我……” “嗯。”听到这儿,龚正陆竟感到了十分的内疚,就将脸儿轻轻地靠在金萍的面颊上。 金萍像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脸上甜蜜地笑了一笑;转眼间,头却一歪,无力地倒在了枕头上。 “金萍妹妹!”柳莺儿立刻嚎啕大哭了。 “金萍!”龚正陆大喊一声,顿时觉得心抖,手也抖。立刻将金萍从病榻上抱了起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 边摇晃着她的身子,龚正陆并不相信她就这样子离去了。 金萍虽然没有了公主名份,但是龚正陆作为驸马,依然按照公主的礼节向沈阳宫殿里报了丧,并按照皇家礼仪为她举行了葬礼。 “唉,这个大妃,真是心狠。”博尔济吉特氏听了丧讯,叹息了一声,说道:“有仇,打打骂骂就算了。干嘛射毒箭,要人家的命啊!” “我看,咱们得去人吊唁一下。”皇太极抽着一袋烟,说道:“人家毕竟给父汗当了一回干女儿,没有公主名份,也算是个干妹妹呀。” “好吧,我去。”博尔济吉特氏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时,玉儿突然跑了进来,说道:“姑姑要去驸马园,我也跟去!” “玉儿,这次姑姑去有要紧事儿,你不要跟着添乱了。”博尔济吉特氏劝说道。 “我不给你添乱呀。”玉儿辩解说:“我就是想看看驸马老师嘛。” “嗯!”看到玉儿要去,旁边的皇太极突然像是开了窍,高兴地对福晋说:“我看,若是玉儿去,也许会更好一些。” “姑父同意啦!”玉儿高兴地拽了皇太极的手,像是怕他反悔似的。 “玉儿,她还是个孩子呀?这种事儿……”博尔济吉特氏不放心地说。 “孩子目标小,没有人注意啊。”皇太极伏在博尔济吉特氏的身边耳语着说:“我估计,金萍的事儿一出,有人可能要监视驸马园了。” “监视,他们凭什么?”博尔济吉特氏生气地说。 “凭什么,就凭你四贝勒和驸马园有特殊关系。人家现在就是要切断这种关系。让你们串联不到一起。” “那样的话,他们要有危险啊!”博尔济吉特氏立刻担心地说道。 皇太极点点头,立即说道:“来人!” “四贝勒请吩咐。”室外的人回答道。 “通 知格洛牛录,带八百骑兵,驻守老城牌坊村,保护驸马园。” “是。” “慢。”皇太极接着吩咐道:“通知豪格,派人监视大贝勒府,出入人等,随时报告。” “是。” “玉儿,你来……”皇太极亲切地看了玉儿一眼,说:“姑父问你,一个人敢走夜路吗?” “去哪儿?”玉儿眨了眨眼睛,问道。 “去驸马园啊。” “敢!”玉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好玉儿,来,我告诉你……”皇太极招呼一下博尔济吉特氏,进了内室。 三天后,赫图阿拉城外的一处山冈上。一堆新坟墓隆了起来。 在飘动的白色灵幡下,一块石碑上刻了一行大字:公主金萍之墓。 一个小男孩儿,在家丁陪同下,向坟墓磕了三个头。 龚正陆和柳莺儿与在墓前,向金萍鞠了最后一个躬。 家丁、侍人们随我们身后,依次行丧礼。 瞅着坟墓前飘动的白幡,龚正陆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乌拉大妃,我龚正陆若是杀不了你,誓不为人!” 说着,龚正陆转身告诉柳莺儿:“莺儿,从明天起,练习骑马射箭!” “好。”莺儿点了头。 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龚正陆想清高地保持中立,可是,代善、大妃已经把他当成了他们的敌人。金萍的死更让他明白,一场宫廷血战就要开始了。 他龚正陆是躲避不开干系的。当前,最要紧的是看看汗王那儿的动静,这位汗王病入膏肓,如何处理国家后事,他一定是处在紧张地思考之中了。 龚正陆想,如果决定让多尔衮继位,皇太极就会做最后的挣扎。那么,宫廷中就会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案;如果他宣布让皇太极继位,代善、大妃也必不甘心灭亡,这一场争斗将会更多惨烈。 (本章完)

第73章 风雨欲来 为此,龚正陆不得不考虑,如果汗王宣布多尔衮继位,自己应该怎么协助皇太极扭转局面? 汤河温泉。 清早,在晨曦的光照下,汗王披了一件浴衣,坐在一把椅子上。 望着滚滚而去激流,汗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阿敏端了一碗牛奶走了过来,问候说:“大汗,热不热呀?” “哈……大早晨的,天儿清凉着哪,怎么会热呢?”大汗高兴地接过盛了牛奶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汗,你的胃口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一会儿,我派人给你杀一只羊吧!”阿敏说。 “不可不可。”汗王摆了摆手,“我这儿刚刚好转,别让这腥味儿再给我发作了啊!” “好吧,今天我就让他们给你弄鱼吃。”阿敏将汗王喝罢牛奶的碗端过来,又递给汗王一条手巾。 “阿敏啊,我觉得今天好了不少。”汗王一边擦着嘴,一边说:“一会儿,你派个人去沈阳,让代善和大妃来这儿见我。” 阿敏听到这儿,怔了一下;随即又点头,答了一声“是。” 怎么,汗王竟要请代善和大妃到清河商讨事情,这明明是要宣布让多尔衮继位,向代善和大妃交代后事啊!如果是这样,皇太极岂不是危在旦夕了! 龚正陆看到这幅情景,心里纠结起来。 碧绿的草地上。家丁正牵着马儿小步踮着。马上的柳莺儿抓紧了缰绳,显得有些紧张。 附近,矗立着高大的牌坊。 牌坊下的御路,蜿蜒地通向远方。 马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夫人,不必害怕,这马儿是通人性的;你不打它,它不会疯跑的。”家丁一边跟着马儿跑着,一边向莺儿说着骑马的要领。 “可是,它要是跑快了呢?”莺儿不放心地问。 “那……你就把腿儿夹紧;然后,手儿狠狠地抓住前面…… ” “夫人,那边来人啦!”御路边上,一位民女打扮的侍女喊了起来。 啊!家丁听到喊声,立刻将马儿勒住。 御路上,一队穿了宫廷服装的人马队伍拐过了山角。 “夫人,报告驸马吗?”家丁问道。 “不忙。”莺儿看了看御路上的队伍,说:“等看清了是谁,再报告不迟。” 队伍走得近了。最前边的马上,坐了一位穿了黄袍,显得趾高气扬的小王子。 “喂,他是谁?”莺儿看到这位王子,显得有些紧张。 “夫人,不用怕。他是代善的次子瓦克达。”家丁告诉她。 “代善的儿子?他来干什么呢?” “夫人,我去问他。”家丁说着,快步跑到御路上,迎面马上的瓦克达作了个揖,喊道:“参见小王子!” “哦,是看守驸马园的老大啊?”瓦克达在马上作了个揖。 “不敢不敢。”家丁谦虚地摇了摇头,接着问他:“请问小王子到此有何公干?” “没有什么公干。我……我是给额奶奶扫墓来了!” “扫墓?”家丁眨了眨眼睛,立刻回身介绍了一下赶过来的莺儿说:“小王子,这是‘御前驸马’夫人。” “夫人你好!”瓦克达瞅了瞅莺儿,不礼貌地拱了拱手。 “参见小王子!”莺儿并没有下马,也学着他的样子,在马上拱拱手。 “请问夫人,‘御前驸马’可在园中?”瓦克达问完了这句话,显得庄重了些。 “呃,他被大汗召去抚顺买药,至今未归。” “这么多天了,还未回来?”瓦克达转了一圈眼珠子,像是不信。 “大概是为大汗送药去了吧!”柳莺儿很自然地回答了一句,接着,便热情相邀:“小王子,请到驸马园歇息吧!” “不了不了。”瓦克达连忙摆了摆手,蹿到马上说:“谢谢夫人。 我扫墓之后,还要到兴京办一件公务。” “那……请回来之后再到驸马园。”莺儿仍然热情地邀请道。 “再说吧。”瓦克达再次拱了拱手,说:“夫人再见!” “再见!”莺儿也拱拱手,眼看着瓦克达的队伍奔陵园墓区而去。 坐在驸马园里的龚正陆,虽然目睹了这一个场面,一位侍女还是向他汇报了刚才的详细情况,说:“他们已经去了墓地。扫墓之后,说是要到兴京去。” “嗯!”龚正陆听了之后,觉得这批人马名义上是招墓,实际上是监视自己来了,想了想,然后深思熟虑地告诉她:“告诉夫人,继续派人监视;我估计,一会儿还会有人前来。” “是。”侍女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夕阳西下,天色已近黄昏。 御路上,几匹快马飞奔而来。 “看,又来人了。”家丁用马鞭向远处指了指,告诉柳莺儿。 “走,我们过去。” 几匹快**骋到牌坊,急忙停住了。 “啊,是小贝勒!”家丁看见前边的人之后,吃了一惊,慌忙跪倒,说:“小人参见小贝勒。” “罢了罢了。”被称作小贝勒的人傲慢地看了看马上的莺儿,扬起马鞭问家丁道:“马上这一位……” “呃,小贝勒有所不知,这位是我们夫人。” “夫人?”这位小贝勒眯起眼睛,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问道:“可是‘御前驸马’之新妻?” “正是。”家丁赶忙回答。 “夫人,德格类有礼了。”这位小贝勒自报了姓名,不情愿地施了一礼。 “参见小贝勒。”莺儿照样未下马,在马上拱了拱手,然后问道:“小贝勒今日至此。是不是宫里有什么旨意?” “哼,父汗现在汤河温泉疗养,宫里谁敢下达旨意?”德格类晃了晃脑袋,又哼了一声,接着 问道,“喂,我想问夫人,四贝勒福晋可在驸马园中?” “四贝勒福晋?”莺儿听到这儿,冷冷地摇了摇头,“四贝勒府公务繁多,福晋天天忙于协助四贝勒施政。哪儿有功夫光顾我这偏僻的小园子?” “果真未来?”德格类审讯似地追问了一句。 “小贝勒若是不信,请立刻到园子里搜查吧!”莺儿挥起马鞭,不客气地反击了一句。 “岂敢岂敢!”德格类嘿嘿地奸笑了几声,然后讪讪地说:“本人还要到兴京办事。夫人,告辞了!” 说完,几个人催了马儿扬长而去。 “哼!不知深浅的臭小子!”柳莺儿在马上骂了一句。 “夫人,你可知道这个德格类是谁?” “他是……” “他就是莽古尔泰的胞弟。” “二贝勒的胞弟?”莺儿听到这儿觉得有些奇怪,忙说:“不对呀,我听说二贝勒与四贝勒很要好哇!他这个胞弟,怎么这么阴阳怪气儿的,好象是代善派来的呢?” “唉,俗语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个德格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与四贝勒作对。泰恩察小妃的状,就是他告的。不然,大汗不会把大妃重新召回来。这一次,说不定他要作出什么事儿来呢?” “我看,咱们赶紧回园子,告诉驸马去。” “好吧!”家丁说完,抡起鞭子打了一下夸下的马,几个人消失在原野的暮色里。 夜晚,驸马园餐厅里。 面对丰盛的晚餐,龚正陆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柳莺儿看到龚正陆发愁的样子,劝告说:“驸马,吃点儿吧,一会儿该凉了。” “莺儿,我们肯定被人监视了。”龚正陆看到白天的情况,忧心如焚。 “这怎么会呢?”莺儿不理解地问。 “你看,连德格类都亲自出马了。”龚正陆分析说:“我 想,汤河方面一定是传出了什么敏感的消息。” “那……我们怎么办?” “来人!”龚正陆喊了一声。 “小人来了。”家丁一下子出现在门口。 “派出人马,严密监视牌坊大门。” “是。” “凡是沈阳宫里来人,一个一个严格审查。” “是。” 家丁出去了,柳莺儿却纳闷地问龚正陆:“驸马,人家代善派人来监视我们,那个皇太极,怎么不派人来联络我们呢?” “就会来人了。”龚正陆悄悄地对莺儿说:“这两天,四贝勒肯定要派人来的。” 可是,话是这么说,龚正陆心里倒是纳闷了。人家代善开始了动作,皇太极怎么还稳如泰山呢? 四贝勒府寝室。 皇太极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他的身旁,躺了辗转反复的博尔济吉特氏。 她转过身子,看了看熟睡的皇太极,似有所思。 皇太极虽然睡着,脸部的肌肉却在不停地搐动着。 原来,此时一幅奇怪的梦境出现了。 床铺边,传出了一声声老鼠的尖叫声。 接着,几只老鼠慌乱地从床铺下面爬了出来。 老鼠们转着圈子在地上爬了一阵。忽然像是有人指使,几只老鼠整整齐齐地立起来。 一共是五只老鼠。 看到床上熟睡的皇太极,它们像是看到了神灵。突然齐齐地扬起前爪,恭敬地朝着床上的皇太极作起揖来。 “啊呀!”梦中的皇太极突然惊叫一声,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博尔济吉特氏看到皇太极的样子,担心地跟着坐起来。 “我做了一个梦。” “是恶梦?” “不是。”皇太极揉了揉眼睛,“五只老鼠一齐向我跪拜。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们快请范文程先生给圆一圆吧!”博尔济吉特氏说着,翻身下了床。 (本章完)

第74章 毒计杀人 “不要不要……”皇太极连忙制止她说,“这个范老头儿自打父汗一走就称病不出了。现在,他不会告诉我们实话的。” “那……” “喂,玉儿走了吗?” “明天出发。” “嗯……”皇太极睁大了眼睛,想了想,急忙穿上衣服,说:“不行。她必须马上出发。” 驸马园的早晨。鸡鸣犬吠,阳光灿烂,一派农家山村的祥和气象。 龚正陆拿了一把剑,正在晨练。 这时,亲兵押了几个穿黑衣戴黑帽的人进了驸马园。 “驸马,这是早晨刚刚查到的。他们趁我们不注意,想偷偷潜入园子。” “驸马老师,我们可见到你了!”一位被押的黑衣人看到龚正陆,激动地哭了起来。 “是玉儿?”龚正陆一听声音,连忙趋步向前,将她扶了起来。 玉儿看到龚正陆,顾不上吃早饭,就与龚正陆密谈起来。 “哈……”龚正陆听说了皇太极的那个梦境,突然大笑起来。 “老师,你笑什么?” “玉儿,这是个吉祥梦啊!” “吉祥梦?” “是啊。”此时,龚正陆轻松地立起来,解释说:“古人言:‘五鼠相揖,主人达吉’。四贝勒的大吉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真的吗?”玉儿听到这儿,也开心地乐了起来;可是,接着她又问:“老师,为什么是五只老鼠呢?” “玉儿,你可能不知道吧;过去大汗在赫图阿拉老城时,曾经有五大臣协助他执政啊;当时,他们对拥立皇太极一致持反对的态度。” “明白了。”玉儿马上点了点头,“看到姑父要继承汗位了。他们是来谢罪的吧?” “不过,目前……他正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龚正陆说到这儿,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神色严肃起来。 “很凶险吗?” “是的。”龚正陆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望了望天相,脸上大概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时的玉儿,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身负的重责。她眼睛机警地一转,猛然间朝龚正陆跪倒,然后深深一拜,恳求说:“驸马老师,学生特为姑父求脱险之计!” “哈哈哈……”看到玉儿这样的举动,龚正陆禁不住开心大笑起来。他用手搀起她的胳膊,夸赞说:“玉儿,你真的长大了!” 是的,这个玉儿,已经不是孩子了。她嗅出目前宫廷即将发生政变的血腥气息,知道自己的命运与姑姑、姑父紧紧联系在一起,就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求计。这种方式,哪儿是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出来的? 玉儿,你成熟了!龚正陆拍了拍她的肩膀,向他详细交代了下一步皇太极应该注意的事情。最后,还是不放心,便写了一封信交与她,让她面呈皇太极。 黑夜,玉儿率领那几个黑色衣帽的人骑了快马,奔驰在返回沈阳的肇小庆上。 清晨,四贝勒府大院里,黑色衣帽的玉儿翻身下马,大喊道:“姑父,我回来了!” 皇太极立刻惊喜地从房间奔跑出来,嘴里连连说道:“玉儿,这么快……你辛苦了,辛苦了!” 玉儿急忙掏出一封书信,呈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看着书信,嘴里跟着咕哝出来:“截断一条路,杀掉一个人……”看完,他竟愉快地大喊一声:“好计啊!” 玉儿看着皇太极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玉儿啊!”皇太极看着眼前的玉儿,激动的脸上立刻呈现了无比怜爱的表情,“等姑父过了这一关,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太子河水,波涛滚滚。 河边的农田里,高梁、大豆、玉米连绵不断,共同织起了碧绿的青纱帐。 河边 的大路上,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快马飞至沈阳汗王宫。 骑马人下来,快步奔向四贝勒府。 四贝勒府前的卫兵看了骑马人的紧急信函,大声通报:“大汗紧急文书到!” 骑马人跑进院子里,皇太极出门相迎。 骑马人将书信呈上。 皇太极看着书信,口中念了起来:“速召大贝勒代善、大妃乌拉氏前来汤河相见。” 看完了书信,皇太极问道:“父汗可有口谕?” “没有!“骑马人立刻回答。 “你先去歇息,我一会儿就通知大贝勒和大妃。” “是。”骑马人退了出去。 “果真要召他俩而去了。这位驸马……预测得太准确了。”博尔济吉特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了书信说道。 “看来,父汗是要立多尔衮了!” “可能吗?”博尔济吉特氏似乎不大相信。 “不立多尔衮,父汗为何召他们俩去?” “那……立了多尔衮;这代善肯定是辅政人选了。”博尔济吉特氏分析道。 “父汗!”皇太极脸儿一酸,突然跪倒。他朝着汤河方向一拜,然后激动地仰天而告。 “父汗啊,儿臣跟你征战多年,战功卓著,近年来又协助你处理了大大小小的宫中事务;儿臣哪儿对你不忠不孝,却让你将我舍去,另立他人。呜……苍天哪!” “贝勒,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情况危机,你必须当机立断啊!”看到皇太极动了情,博尔济吉特氏立刻上前相劝。 室内,皇太极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 “贝勒,何不依驸马之计?”博尔济吉特氏问道。 “唉,这个驸马警告我: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必须设法切断代善、乌拉氏和父汗的联系。现在,父汗已经下了令,我怎么好违抗啊?” “驸马之言,洞察秋毫啊。”博 尔济吉特氏提醒他说:“如果让父汗见了代善、大妃,他必然口述遗诏,**于多尔衮。他们二人回来之后,必将遗诏传遍宫中和八旗子弟。那时候,你的命运,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皇太极听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接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不,这大金的汗位,是我的、是我的!” “姑姑,”玉儿悄悄地从内室里走出来,拽了博尔济吉特氏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们不要添乱了,让姑父好好想一想吧!”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玉儿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跟玉儿走入了内室。 看到周围无人,皇太极忽然大喝一声:“来人!” 一个亲兵跑了过来。 皇太极伏在他耳边,小声地吩咐了一番。 亲兵领命,悄然而去。 餐厅里,刚才的骑马人正在用餐。 这时,皇太极的亲兵带了几个持刀的人,脚步急匆匆地涌进了餐厅。 “你们……”骑马人看到几个持刀的人,一下子慌了,“你们……你要干什么?” “哼!”亲兵凶狠地说道:“大胆奴才,胆敢假传大汗旨意。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你们干什么呀?”骑马人被扭住了,还不停地大声分辨:“我没有假传旨意,你们这是陷害……” 骑马人被推到了后院,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声。 杀掉送信的人,这是切断一条线最好的办法,这么做,是太残忍了些,可是,如果不想束手就擒,皇太极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龚正陆想,一场宫廷血案就要拉开了,此时的大贝勒府,不会平静吧? 果然,大妃离开了后宫,来到代善府,两个人正商议着事情。 “怎么,还没有消息。这不可能啊……”大妃着急地摇晃着脑袋,“都十 几天了,连一点儿音信都没有,这不正常啊!” “刚才我派人去四贝勒那儿问过了。”代善分辨说。 “四贝勒?皇太极。”大妃撇了撇嘴,“你还相信他呀!” “现在是他主政,不相信他相信谁?”代善说。 “大贝勒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大妃心烦意乱地说道:“现在都到了你死我活的份儿上了。你也不动动心眼儿,怎么就在家里坐着等呢?” “父汗不在家,现在是三人执政,你要我怎么办?” “你应该亲自到他家里去,亲自去问。”大妃逼迫他说。 “去他家里问,和派人有什么区别?” “哼,你派人去问,他可以装聋作哑,可以一推二六五。你要是到了他家,他就得说实话了。” “他要是不说实话呢?” “那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好吧。我去。”代善想了想,勉强地答应了。 “不。”大妃想了想,说道:“你要是到他跟前,就这么说:‘我是大儿子,应该去汤河亲自探望父汗的病情。’这样,你看他怎么说?” “好吧,我就这样说。” “你呀你呀……”大妃看着代善的样子,显得心急火燎似的。 “我就这样说还不行吗?”代善有些烦躁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这样问?” “那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他敢答应让你去汤河见大汗;就说明大汗确实没有消息。如果他不敢让你去汤河,就说明他暗中做了鬼儿……” “他敢做什么鬼儿?” “什么鬼儿他不敢做?”大妃反问了一句:“大汗出去十几天,就一个‘御前驸马’见了面,其他人谁也不见。这哪是大汗平日的做派啊?” “好吧。我就这样问他。”代善信心不足地应允了。 (本章完)

第75章 忍痛立诏 白天,四贝勒杀了送信的人,夜晚,又找来莽古尔泰密谈。 “我看,父汗的用意很明显了。”皇太极分析了形势,有些伤心地说道。 “这都是那个‘御前驸马’,一句话哄住了大汗。” “不是不是。”皇太极说道这儿,在他的耳边咕哝了几句话。 “噢,看来,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啊。高……” “所以,我是万不得已啊!” “可是,这样做,要是父汗回来兴师问罪,如何是好?”灯光下,莽古尔泰焦急地提醒皇太极。 “你是说,父汗还能回来?”皇太极冷笑一声,接过莽古尔泰话碴问。 “是啊!万一他要是康复了,回到沈阳……就要治我们‘抗旨不遵’之罪呀!”莽古尔泰强调地说。 “五哥。我想,父汗的病……他可能回不来了。”皇太极满有把握地说。 “回不来了?” “是啊!”此时的皇太极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冠冕堂皇地摊开了双手,戏剧性地说:“再说,我们俩,谁也没有看到送信人;谁也没有接到父汗的旨意啊!” “噢!”莽古尔泰一下子明白了,“送信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八弟,还是你干事儿俐落,佩服!佩服!” 此时,门外亲兵突然通报:“大贝勒到!” “啊,大哥来了!”皇太极对莽古尔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齐迎了出去。 室内,代善坐下来,满腹心事对皇太极说道:“八弟啊,父汗在汤河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病情如何,我想去那儿探望探望……” “这……”皇太极假装为难地看了看莽古尔泰,对代善说:“这不,五哥也想去汤河探望啊;你们俩一走,宫里的事儿我一人如何担当?” “嗯……”代善低下头,辩解说:“俺去,也不过是一 两天的时间。实在不行,今天去明天回。不会耽误什么事儿吧?” “大哥执意要去,也带上我!”莽古尔泰恳求皇太极。 “我看这样吧。”皇太极在地上走了几步,说:“你们俩呀,谁也别去了。等些日子父汗的病情好转了。咱们三个一块儿去。好不好?” “可是,我们是亲儿子呀!”代善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父汗有病,我们都不问不闻的。将来父汗若是怪罪咱们,可怎么交代啊!” “大哥!”皇太极亲切地喊了一声代善,接下来劝说道:“父汗那儿有阿敏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如果咱们离开沈阳,这宫里出点儿什么事儿,我们可真得不好向父汗交代了!” “那好吧!”代善一下子泄了气,“过几天再说。” 汤河温泉。 汗王一边在汤池里洗着,一边气得大喊道:“阿敏,代善和大妃怎么还没有来?” 阿敏赶忙跑过来,解释说:“就来了,就来了……” “你什么时候派人送的信?” “前天呀!” “前天?”汗王眯上眼睛,“要是信儿传到,他们该来了。” “大汗,别着急。我再派一个得力的人去沈阳一趟。” “让他马上就走。”汗王着急地喊道。 “是。” “嗯,记住,让他直接找代善。”汗王又嘱咐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道:“这个皇太极呀,肯定把这事儿忘一边子去了!” 一匹快马,再次奔驰在太子河边的大路上。 马儿刚刚跑到沈阳汗王宫门口,四贝勒府的亲兵带几个持枪的侍卫拦截上来。 “干什么的?”亲兵问。 “大汗有紧急文书。”骑马人举了举手中的信囊,不由分说就要往宫门里闯。 “慢。”那个亲兵一把抓住他,审问道:“你要把 信送往哪儿?” “大汗要我立即交给大贝勒!”骑马人说完,又想闯进去。 “胡说。”亲兵夺过他的信囊,厉声一喝:“现在宫中是四贝勒代政,你凭什么把信交给大贝勒?分明是假传汗王旨意。给我拿下!” 几个持枪人立刻将骑马人捆帮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骑马人达声叫了起来。 此时,一个持枪人瞅准机会,拿起枪矛往他的身上一捅,骑马人随即毙命了。 亲兵使了个眼色,几个持枪人将尸首拖向了僻静处。 四贝勒府。 亲兵将信囊交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看完了信,立刻吩咐亲兵:“请三贝勒。” 莽古尔泰急急地走进了皇太极的屋子,脸上喜形于色,悄悄告诉皇太极:“八弟,我和几个小贝勒打了招呼。” “他们怎么说?”皇太极非常关切地问道。 “除了那个多尔衮,其他几个……都赞成你继承汗位。” “哦!”皇太极立刻舒了一口气。可是,接着他又皱起眉头告诉莽古尔泰:“父汗又派人来催了。” “还是要他们俩去?” “是啊!” “那你……”莽古尔泰说到这儿,用手势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皇太极点了点头。 “我看,父汗这么着急,大概是有些等不及了。” “再坚持两天!”皇太极咬了咬牙,眼睛里露出一副凶光。 清河温泉。 滚热的汤池里,汗王慢慢起身来。 阿敏扶持着他,招呼侍卫为汗王披上衣服。 汗王心中像是惦记着什么事情,一边披上衣服,一边问阿敏:“你派的第二个人回去两天了,大妃和代善怎么还没有来呀?” 阿敏分辨说:“是不是大妃他们有事走不开,或者是……” 汗王有些生气地说: “他们能有什么事,比来侍候我还重要呢?唉,不会是皇太极这小子从中作梗吧?” 阿敏敷衍着说道:“不会不会……” 汗王泡完了澡汤,像是觉得爽快了不少。他伸展着两只胳膊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便对阿敏说:“今天我觉得背疮好多了。我看……咱们回沈阳去吧!” 阿敏马上劝阻道:“再过两天吧。我看大贝勒和大妃也就快到了。等他们来了之后,咱们一起回沈阳也不迟!” 汗王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阿敏说道:“等他们来了之后,咱们一起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报告:“沈阳宫中来人求见!” 听到这儿,阿敏不由得一惊。 “沈阳?啊,是不是他们来了!”汗王高兴地喊了起来,“快让他们进来!” “是。”阿敏答应了一声,急忙朝着门口说:“告诉来人,马上来见大汗。” 进来的是一位宫中侍卫。他看见汗王,低头一拜,口中喊道:“大妃乌拉氏派小人前来向大汗问安。” “问安?”汗王一皱眉头,“她怎么不来啊?” “回大汗。”侍卫说道:“大妃从来没有接到过要她来汤河的命令。” “什么?”汗王听到这话,立刻气得暴跳如雷。他跺着脚,大骂阿敏道:“好哇阿敏!你竟敢不传我的命令。这是为什么?你说,快说!” 阿敏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慑慌了好一会工夫,才说道:“反正我都派人去了。他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要么,我自己回去一趟!” 汗王气得喊着:“这些混帐东西,我还没有死,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我要回去,我立马回沈阳……” 阿敏不敢劝阻,只得说道:“大汗,现在正是盛暑天气,坐车既颠又热,你的身体?” “快 去备船,我要坐船回去!”汗王大声喝道。 “是是!”阿敏答应着,匆忙地走了出去。 汗王越想越气。突然,像是背上的痈疮发作了,他大叫一声,坐在了池内的便椅上。 “大汗,大汗……”旁边的侍卫急忙跑了过来。 太子河上。 滚滚激流,漂着汗王的龙船。 船上,形容憔悴的汗王闭了眼睛,脸上一副痛苦状。 “大汗,大汗……”阿敏走进船仓,连续喊了好几声,汗王才慢慢醒来。 “阿敏啊!”汗王轻声地吩咐道:“你赶快派刚才那个侍卫回沈阳去。让他告诉代善和大妃:快快坐船来迎接我!” “是是。”阿敏连声答应着,走到船仓口,向部下布置了一番。 龙船上的汗王,已经处于了昏迷状态。 但是,他依然咬着牙齿,像是在忍受背上的痈疮之疼。 “阿敏啊!代善和大妃,还没有到么?”汗王慢慢睁开双眼,轻轻地问道。 阿敏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驱逐着蚊蝇,一边安慰他说:“快了,估计他们就要到了。” 汗王盯着阿敏的眼睛,不由得长叹一声:“唉!阿敏啊,我悔不该到汤河来呀!我这心里头,痛死了!” “大汗莫急,再等一会儿,他们就快到了。” “这代善、大妃……只怕,我……等不到他们了!阿敏啊,你跟我这么多年,就像我亲生的儿子一样。我看,你就替我……”汗王说着说着,又昏迷过去。 阿敏立刻明白了。他招呼着部下,拿来了纸笔。 “我……我先立……诏书吧!”汗王慢慢苏醒过来,喘息着说:“我死之后,**于十四王子多尔衮。” 阿敏听了,拿起笔来;口里复诵着一一记下。 汗王又说道:“让……让大贝勒代善辅政。” (本章完)

第76章 大汗宾天 汗王寝宫里。 大妃正在听那个侍卫讲汤河的情况。 “看到大汗的时候,他刚刚泡完了汤澡。他的精神看上去非常好。”侍卫说。 “哦,这就好。”大妃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了一下。 “当时,我说大妃派人来向你问安。他说:‘她怎么不来呢?’我说,大妃从未接到过要她来汤河的命令。” “大汗怎么说?”大妃顿时睁大了眼睛。 “大汗生气了。他气得骂了二贝勒……” “二贝勒怎么说?” “二贝勒……”侍卫害怕了。 “说吧,孩子,有本福晋为你做主,你怕什么?” 侍卫吞吞土吐地说道:“二贝勒说,反正我把人派走了。他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啊!”大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那……大汗最后说了什么?” “大汗说,他要马上回沈阳。” “哼,你这个皇太极,胆敢扣压大汗指令,封锁汤河消息。”大妃痛恨地自言自语道:“哼,这一次,大汗要亲自回宫与你对质了。我看你怎么逃过这一劫?” 太子河,龙船上。 阿敏把汗王说的话复诵着记完了,把写好的诏书送到汗王面前。 汗王认真地看了一眼道:小声说道:“好了。” 阿敏听后,从汗王枕边拿过王玺,在诏书上盖上玺印。然后,把在船仓口的侍卫喊进了船仓,对他使了个眼色说:“看,这是大汗的诏书。” 侍卫点了点头。阿敏便将诏书折迭好,放在了汗王的枕下。 侍卫走了出去。 “阿敏啊!”弥留之际的汗王像是有事儿放心不下。他困难地翻了翻身子,一支手颤抖着往腰间掏了掏;然后努努嘴,将阿敏呼于榻前,嘱道。 “尔等掌兵马、领帅印,全靠‘御前驸马’举荐。此人独具慧眼,善识英才。我去之后,恐怕代善和大 妃要加害于他。你将我腰中金牌交与他;可使他免遭不测。” 说完,眼睛看了看腰间的金牌,竟尔长逝。 “大汗啊!”阿敏和侍卫失声痛哭起来。 史料载:公元1626年,大金国汗王努尔哈赤在沈阳东四十里的叆鸡堡处,因患痈疽,与世长辞,终年68岁。 驸马园里。 静静的池塘里,叶茂荷红。翠绿的岸边,垂柳依依。 树下,柳莺儿正在指导着孩子轻轻地抚琴。 龚正陆坐在亭子上,拿了一本书正读。读着读着,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头沉沉的,眯了眼睛歪倒在亭子的立柱上。 “哦,驸马要睡了?”柳莺儿看到龚正陆的样子,拿了衣服走过来,想为龚正陆披上衣裳。 此时,龚正陆的耳边突然一声剧烈的轰响,眼前一道黑光闪过,模模糊糊有影像里,出现了汗王骑鹤飞升的样子。 他幽怨地看了龚正陆一眼,像是不满,又像是不甘心,恋恋地不肯离去。龚正陆看到这儿,突然起来。惊恐地朝着他作了个长揖,随后卟通一声跪倒在地。 “驸马、驸马……你怎么啦!”看到这儿,柳莺儿和儿子忙不迭地小跑过来。 家丁看到这幅情景,也立刻喊了家里人的仆人们都跑了过来。 “大汗归天了!”龚正陆的心里一紧,凄凄地喊了一声,哀痛地告诉他们。 “大汗!”听了龚正陆的话,人们立刻朝着西方,跪拜下去。 大妃听了侍卫的话,知道皇太极搞了鬼,就将那个侍卫带到代善府里。 代善一见刚刚从汤河回来的侍卫,就着急地问起汤河的情况来。 这时,大妃在一边,气呼呼地向他瞪起了眼睛。 “大贝勒,情况就是这样。”侍卫把向大妃讲的话向代善重复了一遍,然后低下了头。 “你讲得都是实话?”代善还有 些不相信。 “千真万确。”侍卫指天发誓。 “大贝勒啊,这是我府上的人,他怎么会撒谎呢?”大妃拍着巴掌恨恨地说。 “那……你退下去吧。”代善想了想,摆了摆手。 “大贝勒,这回你看到了吧,他们早已做了鬼儿啦!”大妃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次,大汗要是回宫,你一定要据实而告,把他们的花花肠子全都掏出来。 “让我们的大汗看看,谁是他最亲近的人;谁在背后愚弄了他;他的汗位到底该由哪个皇子来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代善自言自语道。 “你还在问为什么?”大妃点拨着他说:“这是因为大汗想**给多尔衮,他们要封锁真情,准备篡诏另立啊!” “难道他们就不怕父汗回来追问?” “他们……他们还以为大汗回不来了哪!” “那……我立刻去找范文程,准备起诉讼状。等大汗回来,惩治他个欺君之罪!” “等大汗回来……”大妃思索了一下,“不成不成,那时候就晚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汤河?” “对。马上走。”大妃急不可待上前拉了一把代善,“现在就走!” “报!”一声凄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了,“大汗宾天了!” “啊!”大贝勒顿时显得惊惶失措,软软地靠在了椅子上。 大妃则“啊呀”一声大喊,昏倒在地上。 河岸上。 代善带着大妃和众兄弟们,跪泣于河岸上,迎接着汗王的遗体。 侍卫们从船上抬下汗王的遗体。只见汗王两眼圆睁,似有死不瞑目的遗憾。 大妃乌拉氏看到这儿,一下子冲上前去,将汗王双眼合上。然后悲痛欲绝地呼号起来。 皇太极看到大妃这样做,非常反感皱起了眉头。他立刻起来,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和贝勒们:父汗仙 逝,我们都痛心无比。可是,为了大金事业,我们要节哀顺变,妥善处理父汗交办的后事。大贝勒在兄弟中居长。我提议,由大哥主持丧期事宜。大哥请!” 代善听到这儿,无可奈何地起来说:“八弟讲得有理。一会儿,请宫人将父汗龙体移入梓棺。我们在附近稍事休息,商定丧仪有关事宜。下午,护送父汗梓棺回宫!” “小弟遵从大哥安排。”皇太极立刻冲代善低下头,表示尊重和服从。 “听从大贝勒安排!”众人一齐响应了。 营帐内。 皇太极阅读了阿敏递上的遗诏,紧张得浑身发抖:“父汗为何如此偏心?” “八弟,你到底想怎么样?”阿敏打量着皇太极的表情,悄悄地问他。 “事已如此,难以补救了!”皇太极深深叹了一口气。 “八弟,看!”阿敏说着,又掏出另一份诏书。 皇太极慌忙接过来,展开一看,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好,好。这样才好!” “请问八弟,两份诏书,你要我宣读哪一份?”阿敏神色庄重地问道。 “这……假的……万一……” “八弟,大汗病危期间,有人向我进了一言。” “请讲!” 阿敏想了想,镇定地说道:“他说:‘谁能接替汗位,要看他的胆略、才智,还要看他的运气。不是现在谁说句话就能定得了的!’我想,为了大金国的稳定,为了避免兄弟相残。你应该当仁不让!” “嗯……”皇太极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担心地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大汗的贴身侍卫昂赛克,再无第二人知晓。” “此人可靠?” “自己人!” “好!小弟拜托了!” 皇太极说完,拿过第一份诏书,扯个粉碎。 “这不行!”大妃乌拉氏对着代善嚷了起来,“既然有诏 书,就该立刻宣读。为什么还要等到下午?” “大妃莫急。”代善解释道:“父汗尸骨未寒,我们还是先处理丧事为好。” “你呀你,看不出眼下的局势吗?”大妃气愤地说:“那个皇太极串联了几个人上窜下跳,煽风点火。万一要是出现意外……” “意外?”代善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样意外?难道他们还要搞政变不成?” “别忘了,那诏书就在阿敏手里。”大妃提醒他说:“既然皇太极让你主持丧期事务,他为什么不把遗诏先交给你看?” “这,我去找他。”代善一下子明白过来,随即吩咐部下:“请二贝勒!” 可就在这时,帐外突然有人喊:“二贝勒、三贝勒、四贝勒求见!” “呃,他们来了?”代善吃了一惊。 “完了!”大妃一声长叹,随后指了指代善的脑袋,绝望地喊道:“大贝勒,可惜奴婢对你的一片痴心了!” 说完,大妃哭着转入了后帐。 “大哥,刚才弟兄们商议了一下,觉得应该抓紧时间,宣读父汗的诏书。”皇太极冲代善拱了拱手,那神情表面上看似尊重,实际上却显露出一分逼迫。 “这么着急?”代善犹豫了一下。 “大哥,父汗驾鹤西游了,国内却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大哥以大局为重,早日明确新汗王的人选。”莽古尔泰也极力劝告。 “阿敏。”代善看了看阿敏,接着问道:“父汗遗诏就在你手中。其中可提及汗位继承问题?” “回大贝勒。”阿敏一拱手,“大汗临终最惦记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 莽古尔泰接着又催:“大哥,这事儿不能再等了。” 代善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像是有些猜疑,但又显得不好明说。只得说道:“父汗既有遗诏,当众宣读就是了。来,传众人前来听宣遗诏!” (本章完)

第77章 大妃生殉 帐中,集聚了众贝勒和妃子。 阿敏走向前台,大声宣读:“大汗遗诏:**于八王子皇太极。大妃乌拉纳喇氏陪同大汗生殉!” “什么?”大妃听到这儿,脸色立时像是被响雷轰晕了。接着,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人曾经对她发出的遥远的诅咒。 “只要你守住本分,送大汗终年;自可以享受人尊,平安一生。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意妄为,小心遭受刀光之灾!” 大妃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倒了下去。 “不对,这遗诏是假的!”帐下,突然有人达喊一声。 阿敏刚刚读完遗诏,殿内不由地一片骚动。接着,便有人达喊:“这遗诏是假的!” 众人惊慌地遁着喊声看去,喊叫的竟是皇子德格类。 “白纸黑字,你凭什么说是假的?”皇太极恼怒地问他。 “哼,既是诏书,必有人证。”这时,另一个人不服气地走上前来,开口说:“阿敏,你既说这遗诏是真。时间、地点、执笔人,这些……谁能做证?” 众人再看,发问的是大妃的儿子多尔衮。 “多尔衮,大汗因为病危,让我执笔代写。如果不信,请去问大汗的贴身侍卫昂赛克。” “如此重大事项,只有一人为证。如何让人相信?”多尔衮不服气地说。 “就是嘛!”德格类接着大声分辨道:“往日,父汗从未提到过皇太极立储之事。现在,这诏书竟然这样写,怎么能让人接受!” 多尔衮听了德格类的话,更是慷慨陈词:“这诏书有诈,恕本人不能接受!” “大胆!”阿敏听了这儿,不禁大怒,“本贝勒受大汗重托,传受诏书。你们竟敢亵读遗诏,蔑视先王,简理是违逆犯上,罪大恶极!来人,将多尔衮推出斩首! ” 两旁近侍刚想上前,德格类突然立起来,拔出腰刀,大喝一声:“本皇子在此,我看谁敢绑他!” 此刻,多尔衮却毫不慌张。他呵呵地冷笑了几声,接着问道:“假若诏书无诈,阿敏又何必大发雷霆之怒?诸位,我昨天听母亲的侍卫说,父汗在汤河曾两次派人要母亲和大贝勒大阿哥前往。是哪个把父汗的命令压下了?这又该当何罪!” 阿敏气得脸上骤然变色,但又不好发作。正在尴尬之时,突然帐外跑进了两只农家的小羊儿。它们无视这里的紧张气氛,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亲密地教培起来。 就在大家愣神地看着时,皇太极突然双眉一皱,不耐烦地喊道:“两个不知深浅的小畜牲,竟胆敢骚扰我们议论**大事。” 说罢,他从长筒靴子里拔出了短剑,对着那两只小羊儿“嗖”地一声甩了出去。 小羊儿惨叫两声,立刻倒地身亡。 众人看了,立时鸦雀无声了。 这时,坐在上座的代善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叹息了一声,起来打起了圆场说:“各位,请息怒。父汗在世之日,确实没有立皇太极为储,这是事实。 “但是,也没有说过不立他为储的话。如今既有遗诏,请大家还当以大金国社稷为重!千万不可骨肉相残!” 此时,莽古尔泰早已忍耐不住了。他听了代善的话,猛地拔出剑来,厉声喝道:“既然大哥发了话,谁再敢违抗遗诏,刀剑无情!” 汗王的继承人问题,就在一片吵闹的刀光中确定了。但是,这只是名义上的,要正式继位,还要到沈阳宫殿举行正式的登基仪式。 皇太极登基心切,立刻建议代善回沈阳,代善哪儿敢不从?于是,当天下午,大队人马 就踏上御路,护送着汗王的梓棺奔赴沈阳。 众人中,代善这个老大不再居于中心位置,皇太极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一行人马回到了沈阳宫殿,皇太极并不急于举行登基**,而是想到了如何处理掉乌拉氏这个隐患。 按照通常的做法,帝王如果想让哪个妃子死掉,就赐于三尺白绫,令其自尽。何况乌拉氏是汗王遗诏中让她生殉,更应该保留她的囫囵身体。 可是,皇太极看到她那几个儿子不服气的样子,知道让其自尽是不可行的办法,索性就想派人动手结果了她。 这事儿,让谁去做呢?皇太极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五哥,三贝勒莽尔古泰。 在战场上,莾尔古泰被汗王称为楞头青,这不单是指他有勇无谋,更是指他的性格鲁莽,什么荒唐事情都能干出来了,当年,他就失手杀死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说来,这件事确实让人心寒。 莽古尔泰的生母亲富察氏也是努尔哈赤的爱妃之一,因为努尔哈赤率领儿子们长年在外边征战,皇宫一所小院里只有富察氏一人居住,平日,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真是孤魂凄冷,独衾耐寒。 当时,富察氏虽然生了一女二男,但是年龄也才三十多岁,正是半老徐娘。但是,十多年来,努尔哈赤有了大乌拉皇妃、小妃纳泽等十多个漂亮女子,富察氏这屋里,几乎就未曾来过。 后来,院子里住进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就是努尔哈赤手下大将费英东的儿子、努尔哈赤的贴身侍卫费格拉哈,这年轻人常常穿着极短的衣服,在院子里练功,那满身的肌肉饱满、鼓胀,阳刚之气喷薄外溢。 自此以后,富察氏开始了修饰打扮。由于平时保养 得法,加上天生的一副艳骨花容,稍作美容,仍像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每当费格拉哈练功结束,富察氏便主动端来参茶给他喝。有时夜里回来得很迟,她也跑来送汤端水,问暖虚寒,使费格拉哈深为感动。 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那种关系。 一天午后,莽古尔泰来看母亲。 他来到门前,见门闩着,就没有喊。他知道,从大门距离内室,还有十多丈远,喊也听不见。便从门旁的院墙上面翻过来,突然间,他看见院子中间的草地上,躺着两个赤身罗体的人。走近一看,那女的是他母亲,男的是费格拉哈。当时,可把莽古尔泰气坏了! 这莽古尔泰生性鲁钝,行动莽撞。他气得往身下一摸,准备拿佩剑,可是,一般文武大臣进内宫,是不准带佩剑的。这是努尔哈赤订的规矩。 他朝周围一看,见院墙下面横着一根大木头,随即“嗵嗵嗵”地跑去,去拿那根大木头。 莽古尔泰的脚步声,把富察氏和费格拉哈的美梦惊醒。正当他们翻身坐起的工夫,莽古尔泰已举着那根大木头砸了下来。 费格拉哈本是有武功的人,一个鹞子翻身,早已躲过大木头,跑进屋内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可怜那富察氏还未立起来,就被大木头击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莽古尔泰又举起大木头,向刚跑出门的费格拉哈砸去。谁知他有纵跳腾越的轻功,借大的木头,又笨又长,怎能打着他?连续几个纵跳,早不见踪影了。 这时,莽古尔泰的头脑才开始清醒,见母亲已被打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又见母亲赤身罗体地躺在那儿,实在不成样子。遂弯下腰来,想把母亲抱进屋里。 谁知那一下正打在母 亲的肚子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淌了一地。 莽古尔泰只得伸手把母亲的肠子捧起来,重新放进母亲肚子里去。等收拾干净了,才将母亲抱进屋里,替她穿上衣服。 走前,莽古尔泰跪在母亲面前,哭着说:“孩儿对不起你!你再不好,也不该由孩儿亲手把你打死!” 莽古尔泰连忙去见父汗,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然后哭着说道:“孩子罪过,不可饶怒!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罪莫大焉!任凭父汗处置吧!” 努尔哈赤听了事情的经过,虽然火冒三丈,但是看在大将费英东随自己多年征战的面子上,不忍心下手处理他的儿子。听了儿子的叙述,就冷静地问道。 “这事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人知道。” “费格拉哈呢?” “跑了。” 努尔哈赤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做事太鲁莽!当时你看见了,不要声张,出来也就完事了。这叫做家丑不可外扬!你懂吗? “那费格拉哈是朕让他去住的,两个人扯到一块,也不足为奇。再说,那费格拉哈,可是朕的救命恩人呢!他那一身武功,大金国就没有第二人!” 莽古尔泰听到这儿,有些不服气地说:“难道还要俺去向他道歉不成?” 努尔哈赤连忙摇头,说道:“这倒不必!你只要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就行了。幸亏这事没有别人知道!”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向莽古尔泰招手,示意他到身边来。但是愚直的莽古尔泰不懂,却问道:“干什么?你那是什么意思?” 努尔哈赤生气地说:“俺让你到身边来!” 莽古尔泰这才知道,便走到父汗跟前。努尔哈赤在他耳边小声讲了几句话,莽古尔泰听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78章 弓绞丧命 且说费格拉哈逃出院子,走出内城和外城,一直跑到山上。他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办呢?这祸闯的可不小啊……” 想啊,想啊!费格拉哈一直想了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闯下这场大祸,首先就对不起父亲! 怎么办呢?父亲如今又在病中,他知道以后,会气死吗?——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他还是要回去,回去向父亲说清楚,说清楚以后任凭处置,处置再重也不能有怨言,有怨言就是对父亲的背叛! 于是,费格拉哈起身来,掉了掉身上的灰尘,一口气回到家里。 费英东见儿子回来了,忙问道:“你那么忙,怎么有空回家了?” 费格拉哈嗫嚅着说:“俺想父亲,就……就回来看看你……” “没有出息的东西!俺在家好好的,要你看干什么?警卫汗王要紧,你怎么如此疏忽,不负责任?快回去!” “俺还有事,要……要跟你说!” “什么大不了的事?快说,别吞吞土吐的!” “俺……俺闯下了……大祸了!” “什么?你闯祸了!什么大祸?” 费英东听儿子说“闯下大祸了”,立即从床上翻身坐起,吃惊地看着他,要儿子回答。 费格拉哈在那里,急得两手直搓,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十分为难之时,侍卫进来报告说:“汗王来了!” 费英东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心想:“这小东西一定犯下大错了!” 他急忙迎了出去,只见汗王已走了进来。 费英东慌着要行跪拜礼,被努尔哈赤一把拦住,说道:“不必了,在家里何必拘礼呢!” 费英东一边请汗王坐下,一边对费格拉哈瞪了一眼,说道:“还不快给汗王跪下!”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费格拉哈,还和平时一样,温和地说 道:“起来吧!在家不必拘礼。” 费英东向汗王问道:“这小子闯下什么大祸了!俺刚才正在问他,他还没有向俺说呢?” 努尔哈赤笑着对他们父子二人说道:“未讲就好。这事就不要向你父亲讲了,由俺处理就是了!” 说完,汗王了起来,拉着费格拉哈,走到院子里,悄悄地对他说:“那事不要向任何人讲,过去就算了。你仍然做你的事,知道错了,以后能改掉就好。朕不计较你!” 费格拉哈听了汗王的话,立即跪下说道:“请求汗王杀了俺罢!” “傻孩子!汗王的话,可是金口玉言哩!” 努尔哈赤说完,哈哈连笑几声,又转身回到屋里,对费英东说:“孩子是你养的,但是现在他跟着朕,就是朕的儿子。由朕管他,你还不放心么?” 费英东只是笑着,不好再说什么。 费格拉哈被饶恕了,从此之后更加忠于汗王,但是莽尔古泰轼母的罪名却永远流传下来了。 既然莽尔古泰担了轼母的恶名,那么,让他去结果乌拉氏的生命是最合适不过了。于是,皇太极将莽尔古泰召到自己的住处。 回到沈阳宫中,乌拉氏并未打入冷宫,倒还是住进了汗王寝宫里。想一想皇太极那一份假遗诏,不由地愤恨起了代善的怯弱无能,正想找儿子多尔衮商议脱身之策,忽然看到莽尔古泰带领几个亲兵来到了门口。 “你来干什么?”乌拉知道这个楞头青与皇太极是一伙的,他的出现一定令自己凶多吉少。 “大妃,本人奉新王之命,送你去见父汗!”莽尔古泰冷冷地笑着,将一支弓箭递给了身边的士兵。 乌拉氏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大喊一声:“多尔衮,救命!” 可是,没容她的儿子来到,莽尔古泰指使士兵将那张弓箭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轻 轻一绞,乌拉氏立刻命归黄泉了。 篡诏也罢、假旨也罢,大金国终于有了新君,局面总算是稳定了。听到乌拉氏已经被秘密处决,龚正陆觉得自己也算是为金萍报了一箭之仇,心里慢慢稳定下来,即刻带领家丁赶往沈阳奔丧。 皇太极率大众人马回到沈阳宫殿里,立刻搭建了汗王的灵棚。 虽然宣布继了位,但是形势依然是****。因为对皇太极不服气的大有人在。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多尔衮。 皇太极继位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的母亲活活地为汗王陪葬呢?依汗王与母亲的感情,他岂能忍心立这种遗诏? 在这最后时刻,她不会拼死一搏吗? 龚正陆的眼睛转向灵棚,看到灵棚的内室里。阿敏向皇太极出示了一副金牌。 皇太极把金牌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 看着看着,皇太极突然“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博尔济吉特氏纳闷地走过来问道:“怎么啦?” 皇太极指了指金牌花纹上隐含的几个大字,说:“你看出来没有?这是四个大字,是先王对驸马的封号哇!” 博尔济吉特氏仔细一看,眼睛直了,说:“这个驸马,在先王心中的位置竟是如此之重!” 这时,阿敏突然提醒皇太极说:“哟,这‘御前驸马’还不知道先王的凶信儿吧!赶快派人回老城,请他前来奔丧啊!” 皇太极随即吩咐:“来人,派快马将士返乡,请‘御前驸马’前来奔丧。” 来人刚刚答了个“是”,帐外却有人在喊:“‘御前驸马’到!” 听到外面的喊声,皇太极一下子懵了。 出门一看,灵棚前已经停了白马素车。龚正陆和家丁早已经白衣素缟,伏在努尔哈赤灵牌前失声痛哭了。 皇太极夫妇劝了龚正陆几句,便将龚正 陆拉入了内室。 进入内室,博尔济吉特氏客气地为龚正陆让了座。 皇太极盯着驸马,满腔疑惑地问:“‘御前驸马’,我刚刚派了人要去请你,你怎么说到就到了呢?” “回四贝勒,是大汗召我来的!” “这倒奇了!”皇太极眨了眨眼:“听阿敏讲,这几日先王病入膏肓,从未召唤过任何人。他何曾派人去召了你?” “昨日睡梦中,大汗突然与我挥手告别,嘱咐我一心一意扶佐四贝勒。可惜,本人不才,恐怕难以承受大汗重托!” “不对吧?”皇太极听到这儿,疑心更重了:“故乡老城,离这盛京有几百里之遥,况且山隔水阻;即使是快马加鞭,也得三日工夫才可到达。父汗昨日托梦,你今天下午就到了,莫不是借了神力?” “禀四贝勒,为臣实际上在前天就已经出发了。” “前天?”皇太极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严厉质问道:“那……难道你竟预知了先王的归天之日?” “哪里哪里?”龚正陆听到这儿一阵恐慌,急忙解释说:“大汗待我情同手足,视我如亲骨肉;其病我痛,其忧我愁;当我身心恍惚,颇有心肝俱裂之感觉时,我就知道大汗要驾鹤飞升了!” “既然这样,何不早来,与先王一别?” “是的,为臣是按照时辰赶来的。可是,谁知这坐骑突然瘸了腿,误了为臣的行程。” “哦,也罢。”皇太极摆了摆手:“难得你对先王一片忠心啊!看,他老人家临走之时,赠了你这道金牌封号呢?” “金牌封号?”龚正陆听到这儿,脸上一副茫然的神色。 “福晋啊……”皇太极冲身边的爱妃招了招手:“把金牌拿来,赐予驸马。” 博尔济吉特氏摇摇摆摆地进了后室,转眼间拿出了那道金牌,送到了 龚正陆的手里。 “这……”龚正陆接过金牌,看到上面篆刻的“吏部天官”四个大字,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再仔细看看金牌上刻的花纹,立刻吓得面如土色,诚惶诚恐地将脑袋伏到了地上。 “‘御前驸马’,你这是怎么了?”看到龚正陆这副窘相,博尔济吉特氏纳闷了。 “为臣才疏学浅。这四个大字的封号,实在难以担当。为臣斗胆进言,请四贝勒将这封号收回……” “嗨嗨嗨……”皇太极立刻向我挥了挥了手:“紧张什么呀!这是先王赐予你的,我怎么敢收回呀!赶紧受封吧!” “谢四贝勒……不过,为臣有一个要求。” “说吧。” “此事还请保密为好。” “怕什么呀?” “为臣只有一个脑袋……” “嗨,又来了又来了!好吧,保密就保密。现在是本王主政了,哪个人还敢打你的主意。”皇太极听懂了龚正陆的意思,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天,盛京崇政殿上,众贝勒、代善为皇太极举行了登基**。 代善、大臣拥皇太极走上了崇政殿。 在一片鼓乐声中,新汗王登基仪式开始了。 史料载:努尔哈赤逝后,大贝勒代善等人承父遗命,奉皇太极即位,改元天聪。1636年,皇太极改国号大金为大清;同时去汗称号,改称皇帝。清史上称他为太宗文皇帝。 龚正陆在崇政殿的一侧,望着这位新汗皇太极,不由地感叹了一番。虽然秘密处决了大妃。但是,从此就可以保证他的汗位稳定长久了么? 这么夺来的汗位,日久天长,必然泄露。何况,篡诏继位,又谈什么长久?皇太极虽然有执政经验,但是他的年纪与多尔衮相比,没有丝毫的优势。 历史记载天聪只有十年的光景。以后的大权,还不是要落到多尔衮手里? (本章完)

第79章 登基求贤 只是,那是将来的事情了。龚正陆没有必要去考虑了。纯阳子让他到东北来,就是要他用中原文化影响努尔哈赤、用中原文明开化、教育他的子孙们。 从而达到将努尔哈赤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辽沈地区,确保大明在新君登位之前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利用这个机会梳理、改善朝政,实行大明中兴。 现在,努尔哈赤已经宾天,自己也协助皇太极继了大汗之位,按理说自己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 下一步,没有了使命责任,应该返回京都或者是江南故乡了。想到这里,龚正陆立刻告诉那位新妃博尔济吉特氏:我要走了! “这怎么行?新汗刚刚登基,你就要走?”博尔济吉特氏像是有些惊讶,“我去秉告新汗。” 皇太极正要与诸贝勒商议军务。忽然,侍卫通报:“大妃到!” 博尔济吉特氏一阵急步走了进去。 “爱妃,有事么?”皇太极问道。 “‘御前驸马’要走!” “何时启程?” “就在今日上午。” “这么急啊?” “是啊!”博尔济吉特氏一脸的急相:“他这个人呀,干什么都讲究时辰,误一刻也不肯的。” “那……诸位先休息片刻。我要与‘御前驸马’话别。”皇太极看了看众贝勒,说了一声:“有请‘御前驸马’!” “为臣参见新汗王。”此时,在外面的龚正陆听见“请”字,急忙走进大殿。 “真怪啊!”皇太极看着立在面前的龚正陆,禁不住一乐:“我刚刚说了个请字,你就似风儿一般地刮来了。” “为臣特向新汗辞行。” “驸马爷!”皇太极尊敬地称呼了一下龚正陆这位干妹夫,随后掏出了长长的烟袋子杆,一边打着火石一边问:“当年,先王在世,你给出了那么多的好主意,举荐了那么多的人才,你怎么就不想一想为我出谋划策的 事儿呢?” “新王有何旨意,请明示。” “驸马爷,你看,朕的功业、前程……” “新王名扬天下,威振四海,功业自然辉煌,前程自然远大。” “具体些……比如,我这一生啊,意在拓疆扩域;那,我手下的这些兵马,不知将行至何处?” “这要看新王的胸怀了。” “怎么讲?” “纵观历史,英明的皇帝贵在用人。新王若是只信八旗子弟兵,即使兵马入关,迟早也夭折而回;不免韬元、辽、金朝失败之辙。如果新王胸襟万里,广纳汉人中的俊才,整个中华的版图,非我新王莫属!” “是啊是啊!”皇太极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当年,你为先王举荐了文臣范文程,先王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啊!朕虽不才,对人才还是渴求备至的。不知驸马将为我推荐何人?” “这……”龚正陆听到这儿,思量了半天;知道不说点儿什么是过不了这一关了,最后,终于抬起头来,冲皇太极深深施了一礼,说:“先请新王恕为臣无罪。为臣可斗胆为你举荐两人。” “举荐贤能,何罪之有。呵呵……那就先恕你无罪。” “首先,为臣举荐的第一人。她就是大妃的亲侄女儿,蒙古科尔沁大首领奥马的格格玉儿姑娘。” “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姑娘嘛!” “此人虽然现在年龄尚小,但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处理事情稳重果断,将来必是有用之才。” “呵呵,一个女人家,谈什么稳重果断?”皇太极不以为然地说:“大不了嫁了哪位皇子,稳定后宫罢了。” “新王若听为臣之言,请务将玉儿格格留于你的宫中。如若封妃,将来她的功德岂止是稳定后宫?” “我的宫中?”皇太极听懂了我的意思,脸色有些绯红了,但是随即点点头,“好吧好吧,就依你之见。那……第二个人 ?” “为臣推荐的第二人,现任明朝蓟辽总督的洪承畴。他若被降,将会为新王打下中华半壁江山!” “洪承畴。”皇太极听到这儿,摇了摇头:“这个人,没听说过呀!” “他现在是明朝的蓟辽总兵。六年后,新王将与此人在战场上兵戈相见。到那时,希望新王万万不可将其杀害;此人一经劝降,就是一员为我朝开天辟地的神勇武将!” “六年之后……洪承畴?”皇太极嘴里念叨着,眼睛里露出一副心驰向往的神色。 宫门外,博尔济吉特氏已经带了玉儿出来,要为龚正陆送行。 “姑姑,一会儿,我去送驸马老师一程。”玉儿请示道。 “那就送一程吧!”博尔济吉特氏欣然应允。 “不,我要送老师至驸马园。”玉儿要求说。 “不可以不可以。”听了玉儿的话,龚正陆连连谢绝。 “有什么不可以的?”玉儿执拗地说:“你来这儿呆了一天就走,分明是没把我和姑姑放在心里。” “不是不是。”龚正陆急忙否认了。接着,小声地对玉儿和博尔济吉特氏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匆匆离去吗?” “有什么缘故?” “今天,宫内将要出现一场动乱!” “动乱?”姑侄二人立刻睁大了眼睛。 “玉儿啊!”龚正陆看了看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我向新王述说了你的才智。他还有些似信非信的。也许,今天他会试试你的才能,让你去处理这场动乱。你一定要沉着、稳重,以理服人。把事情处理好。” 玉儿点了点头,说道:“老师,请你放心。” 几个人正聊着,近处突然传来了一片喊杀声。 “怎么回事儿?”博尔济吉特氏看了看四周,恐慌地问道。 不远处,一个兵丁跑了过来,报告说:“多尔衮、阿济格、多铎兄弟三人 的兵马杀到了宫殿西北角,请大妃躲避一下。” “什么?”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脸色立刻变了。 玉儿的脸色倒显得格外镇定,连忙问兵丁:“他们动乱,怎么说?”。 “他们说,要为殉葬的额娘报仇。” “哦!”玉儿像是预料到了这件事儿,沉着地点点头。 “哼,果然来了。”一听说多尔衮兄弟三人动乱,皇太极咬了咬牙齿,看看左右的御林军,狠狠地喊了一声,“来人!” “末将在。”一位将军全身锴甲到了殿下。 “调动御林军精兵出西、北二门,围击多尔衮三兄弟,把作乱者全部给我杀掉!” “是!” “姑父,且慢!”将军刚刚转身要走,玉儿急忙赶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玉儿拦住了欲要领旨平乱的将军,又连忙向皇太极一拜:“参见新王。” “玉儿,你有话要说?”皇太极看到玉儿的举动,十分奇怪。 “新王,您刚刚登基三日,今日就对亲兄弟们大开杀戒。恐怕不妥。” “玉儿,他们作乱。我有什么办法?” “派人前去,晓之以理。动乱自然会解除。” “哈……”皇太极嘲笑地说道:“他们动了刀枪了。我还怎么晓之以理?” “新王,依玉儿之见,始作乱者不会是多尔衮兄弟三人。” “有人已经亲眼看见了。你还为他们分辨?” “他们为什么要作乱呀?” “他们说了,要为他们殉葬的额娘报仇。” “大妃生殉,乃是先王遗诏。他们有何仇可报?”玉儿面色沉重,侃侃而谈:“如果打着这种旗号作乱,岂不是自食其果,自取灭亡。我看,依多尔衮的才智,他们不会干这种傻事。” “可是,带兵作乱的人确实是他啊。” “据我分析,一定是他们旗下的个别部下对你登基不服,才发起了事端。既然事发, 三兄弟又压制不住,只得以错就错。现在,也许他们正后悔不迭呢。” “那……你说怎么办?”皇太极像是觉得她说的话有理,便问她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们派人前去围剿杀戳,只能逼他们破釜沉舟,拼杀到底。这样,不但会弄个兄弟相残,血流成河;新王你还要背上不仁不义的名誉。如果我们派人去劝说,他们不但会郾旗息鼓,借机退兵;还会感谢新王的大度容人之量,亲自前来谢罪。” “你敢肯定?” “姑父,请相信侄女儿一次。” “嗯……”这时,皇太极的耳朵里似乎响起了龚正陆说过的话,“此人虽然现在年龄尚小,但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处理事情稳重果断,将来必是有用之才。” “好吧。”皇太极立即下了决心,“玉儿,此事就由你去处理。” “我?不行不行!”玉儿急忙推辞。 “看看,事到临头,又害怕了?”皇太极嘲笑道。 “不是……我……”玉儿连忙解释说:“我没有资格、没有名份啊!我不过是个前来串门儿的亲戚,凭什么管你家的乱事儿呀?”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名份。”皇太极注视着玉儿那秀美的脸庞,竟然脱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从现在起,你就是本王的侧妃了。” “姑父,不行不行……我是你的妻侄女儿啊!” “还不谢恩!”皇太极一下子板起了面孔。 “是。奴婢谢大汗恩典。”玉儿勉强地参拜了一下,随后又狠狠地盯了一眼皇太极,说道:“姑父真坏!” “哈……”皇太极仰天一乐,“要怪,就去怪你那个驸马老师吧。” “来人!”玉儿立刻发号施令。 听到号令,侍女们在殿下了一大排。 “传御林军将士,随我去城西北角!” “是。”侍女们答应之后,随即拥簇着玉儿出了大殿。 (本章完)

第80章 机智平乱 一看到宫廷出现事端,龚正陆不好意思逃走了,就随着博尔济吉特氏回到大妃宫里。她一听说是多尔衮兄弟三人作乱,觉得难以应付,急得团团转了。 这时,龚正陆来到宫殿西北角上。看到多尔衮兄弟三人率了镶黄旗兵马,将城角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角的卫兵在玉儿指挥下,正与镶黄旗兵马紧张地对峙着。 镶黄旗的一部分兵士欲冲向前来。多尔衮三兄弟使劲儿地抑制着他们。 龚正陆看到玉儿脸上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心里似乎是有了底。 她立刻向随行的人员示意。 一位女将士立刻走向城墙一角,大声喊道:“众人请肃静,新王侧妃代表新王前来与大家见面。请大家收起武器,听侧妃训话。” “侧妃?”听到这个称呼,在队伍前面的多尔衮一下子楞住了。 “不,我们要皇太极出来。”一些人在前面喊着。 “我们要杀皇太极,我们要为大福晋报仇!”另一些人在后面喊着。 …… “多尔衮。”玉儿大声喊了一声,“为了表示诚意,我将命令我守城的将士后退十步;你能命令你的人马后退一步吗?” “侧妃,我先恭喜你。”多尔衮瞅了玉儿的美貌,不无嫉妒地涨红了脸。接着,他大声地质问道。“你要我后退,是什么意思?” “多尔衮,今天,我不是以侧妃身份,而是作为你的一个儿时伙伴,作为你的同窗好友前来相劝的。”玉儿说道这儿,立即命令守城兵将:“守城兵将,听我的命令,后退十步。” 守城兵将立刻后退了。 看到这副情景,多尔衮立刻命令镶黄旗兵:“后退一步。” 听到他的命令,有的兵将后退了。有的还在前面,顽固地喊:“我们今天是来 报仇的,不能后退。” 多尔衮气愤抽出了刀,冲那几个顽固不化的兵将说道:“我命令你们,立即后退。” 那几个人不情愿地退了一步。 “多尔衮,事已至此,你要听我的劝告。”玉儿委婉地说道。 “劝告,这种阵势……恐怕你劝不了吧!”多尔衮的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失去了额娘,镶黄旗失去了大福晋。我们要找皇太极报仇,关你什么事儿?” “多尔衮,我再说一遍。”玉儿有些生气地说:“我是作为你的同窗好友来相劝的。你要不认我这个同窗好友,我马上就走。你们怎么报仇?你们死伤多少?你们镶黄旗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好。大家静一静,听她说。”多尔衮想了想,不得不朝旗下的人挥了挥手。 人们稍稍肃静些了。 “多尔衮,你还记得吗?”玉儿动情地说道:“小时候,我们学习汉文时,曾经争论过金灭汉、元灭金、汉灭元的历史事件。 “龚正陆老师告诉我们,无论是蒙古人、女真人、汉人,都是兄弟姊妹,都应该讲仁义、相互尊重。你们兄弟三人和皇太极都是大汗的儿子。 “你们镶黄旗与其它七旗都是建州的子弟兵。兄弟之间有了矛盾,坐下来说说话、谈一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诉诸武力不可呢?” “你要问这话,先问你的新王去吧!”一个将士不服气地说道:“是他先动了刀枪,要了大福晋的命,才有我们今天的复仇。他要是有兄弟之情,会逼大福晋生殉吗?” “请问这位将士,大妃生殉是新王逼得吗?”玉儿反驳他说。“大妃生殉,是先王写在诏书上的遗愿。新王不过是照旨办事。你凭什么把帐记在新王身上?你是不是想借机挑 拨兄弟之争,离间骨肉之情?” “什么旨意?那是假的。”另一个将士大声喊着说:“继承汗位的应该是我们的旗主多尔衮,而不是他皇太极!” “如果是假的。谁能证明?”玉儿质问了他一句,接着说:“你如果能把真的诏书拿出来当众宣读。现在,我就和你们一起赶新王下台!” “玉儿,我们虽然拿不来诏书,可是,先王在汤河确实来过信,要召见大贝勒和我的额娘。” 多尔衮说起这段往事,禁不住愤怒起来,“你问问皇太极,他为什么封锁了消息?为什么不让大贝勒和额娘前往?他从中到底搞了什么鬼名堂?” “对,你说,你说清楚……”人们又骚动了起来。 “多尔衮,我不能说你的话全是假的。可是,作为一旗之主,你说话必须要有证据啊!”玉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说先王来过信,信在哪儿?你说先王要召见大贝勒和你的额娘,谁能证明?你说新王封锁了消息、搞了鬼名堂,有什么凭据? “这些东西你拿不出来,怎么能让人家服气啊!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事儿都是真的。大贝勒的两红旗都没有追究,你们一个镶黄旗凭什么就聚众闹事儿啊? “多尔衮啊,你说人家的事儿都是无凭无据。今天你们围攻汗宫衙门可是眼前的事实啊!新王要是以谋反罪追查你们,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玉儿姐姐!”多尔衮听到这儿,禁不住动了感情,“听说,驸马老师已经向先王推荐了我。为什么诏书上写的却是他?这些事情,总得有个说法吧!” “多尔衮呀,你可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呀。新王怎么产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玉儿看他回转了心思,慢慢对他渗透着自己的意思,“ 谁能当新王,是以先王的诏书为凭据。可不是以谁推荐了谁为凭据呀!这点事儿,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儿来呢?” “额娘生殉,我们作为男子汉,有何面目生存于世啊?”说完,多尔衮兄弟三人抱头大哭了。 一些将士也跟着哭了起来。 “多尔衮,失母之痛,谁都可以理解。”说着,玉儿也流下了几滴眼泪,“可是,大福晋是遵循先王的旨意,追随先王而去的。你有何仇可报? “难道你要找先王报仇吗?就算你报仇报得对;你以一旗兵马,对抗七旗之师,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只怕是你仇未报、身先死。你这不是再做傻事儿吗? “多尔衮,听我一句话,为了先王的事业、为了大金的未来、也为了八旗弟兄们的团结,劝劝他们,回去吧。我保证,新王不会怪罪你们。” 听到这儿,多尔衮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接着,他对旁边的阿济格和多铎说道:“哥、弟弟,玉儿姐姐说得有道理。我们回去吧!” “好吧。”他的哥哥阿济格点点头,挥手对大家说道:“兄弟们,今天感谢你们跟我们而来。为了先王,为了大金,为了八旗,我们听玉儿姑娘一句话,回去吧!” 除了前面的人稍许犹豫些,后面的兵马一哄而散。 此时,多尔衮深情地看了玉儿一眼,拱了拱手,正要撤去,玉儿突然向他招了招手。 “玉儿姐姐,你还要我怎么样?”多尔衮冲楼角喊道。 “多尔衮,新王正在崇政殿等待你。你为什么不见他一面再走呢?”玉儿问道。 “不。他会杀了你的。”阿济格提醒多尔衮,“小弟,你不能去!” “对。哥哥,你别去!”多铎也抱住多尔衮的腿,不让他走。 “没有事儿,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多尔衮显示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派头,拍马上了城墙。 崇政殿。 皇太极在龙椅前走来走去,显得心情烦躁不安。 “报,多尔衮前来晋见!”宫人传报说。 “见。”皇太极听到这儿,立刻坐在了龙椅上。 “新王召见多尔衮!” 在玉儿引导下,多尔衮低头进宫。 看到皇太极,他骤然跪倒,大喊一声:“多尔衮特前来向新王谢罪!” “小弟,何罪之有啊?快快起来相叙。”皇太极见此,慌忙下了龙椅,将多尔衮扶起来。 “谢新王不杀之罪!”多尔衮再次跪倒。 “小弟啊,你多礼了。”皇太极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扶他坐在座位上,诚恳地说:“我这新王啊,不过是起个召集作用。这大金国的事儿啊,还要靠八王共同决策。将来我要是不称职啊,就得小弟你来坐这龙椅喽!” “谢新王厚爱,今后,小弟一定尊重新王。”说到这儿,多尔衮从座位上起来,表示了自己的忠实之心,“为了大金,为了新王,宁可断头颅,洒鲜血,也在所不辞!” “小弟啊!先王在世的时候,就喜欢你。哥哥何尝不喜欢你呀!” “我记得,小时候,是哥哥教我拉弓射箭的。哥哥还把我抱到驸马老师那儿,学习汉文,学习知识……小弟永远不会忘记哥哥的教诲和厚望。” 说到这儿,多尔衮后悔地抱起了拳头,欠意地说道:“哥哥,为了今天的错误,我情愿交出镶黄旗兵马,以示悔罪!” “多尔衮呀,今天我等你来,就是为了这带兵的事儿。”说到这儿,皇太极用力地将两只手扳住多尔衮的肩膀,诚恳地说道:“今天,我决定:把我的两白旗兵**给你带。你不会嫌麻烦吧!” (本章完)

第81章 妖道作遂 “谢谢八哥!”听到这儿,多尔衮激动地抱住了皇太极的肩膀,流出了滚滚的热泪。 兄弟二人相拥而泣。 在一旁的玉儿也被这种情景感染了。然而,更激动的却是躲在幕后观察局势的龚正陆。这个玉儿,年纪不大,却懂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然,即使皇太极亲自出面,这一场动**难以平息下去。 大妃宫内。不知道事情结果的博尔济吉特氏依旧愁思不解,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这时,一个宫女喜出望外地匆匆走来报告:“报大妃,玉儿侧妃已经劝告多尔衮三兄弟退了兵;多尔衮正在崇政殿向新王谢罪哪!” “太好了太好了。”博尔济吉特氏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这个玉儿啊,果真是智勇双全啊。” 可是,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急忙问宫女:“你刚才说什么?侧妃……怎么回事儿?” “呃,秉大妃。”宫女连忙解释说:“刚才,为了劝多尔衮三兄弟退兵,新王给了玉儿一个名份。特封她为侧妃!” “哦!”博尔济吉特氏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眼睛里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却又怪怪地看了看龚正陆。 “姑姑!”此时,平息了宫乱的玉儿轻松地走进了屋子里。 “玉儿,你可回来了。把我吓得……”博尔济吉特氏担心地抓了她的手。 “这有什么可怕的。”玉儿撒娇的往炕上一躺,随后躺在博尔济吉特氏的怀里,委屈地诉说道:“姑姑,姑父真坏,他竟这样欺负我。” “玉儿,她封了你为侧妃,这是大喜事儿。别人盼还盼不来哪!你还埋怨他?”博尔济吉特氏安慰她说。 “可……他是我姑父,这叫什么辈份儿啊?” “玉儿,你不知道。这些年满、蒙通婚,辈份儿早就乱了 套了。”博尔济吉特氏告诉说:“你看先王娶得那几个小妃,有人还应该叫我姨娘呢。我看见她们还不得下跪请安?” “真别扭。” “玉儿啊,这就是命啊。”博尔济吉特氏感叹地说了一声,接着又高兴起来,说:“哎,这一下我们娘儿俩可不分开了。” “嗯,也就是想到这……才能让我高兴点儿。”玉儿仍然不情愿地撅着嘴。 “过去在赫图阿拉老城,‘御前驸马’就反复提醒我,要让我接你到沈阳来,说是保护我,这不……” “驸马老师!”玉儿听到这儿,一骨碌爬起来,问博尔济吉特氏:“他走了吗?我答应去送他啊!” “呵呵,他担心你的事,在我这儿等你半天了。”博尔济吉特氏说着,对屋子里的龚正陆大喊一声:“驸马,请出来吧!”。 “驸马老师,我把事情解决了。你还要走吗?”玉儿看到龚正陆,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当然要走。”龚正陆怕再有什么事情被耽搁在这儿,立刻就想走出去。 “好吧,我送你走!” 玉儿立刻吩咐下人牵来了几匹快马,龚正陆和家丁马上蹬上去,想想就要逃离这是非之地,心里十分惬意,正要扬鞭催马,突然有人喊叫着赶来:“驸马请留步,驸马请留步!” 咦?这是怎么回事?龚正陆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皇太极的贴身侍卫格洛罗牛录,不由地犯了嘀咕:难道皇宫里又出现了什么乱子? “驸马爷,新汗王请你再住一日。”格洛告诉龚正陆。 “请问,汗王有什么旨意?” “今天晚上,汗王请你到凤凰楼一同赏月。” “赏月?”龚正陆一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凤凰楼是当时盛京里最高的建筑。它居于宫殿里中心位置,建造在大约4米高的青砖台基上 ,三滴水歇山式围廊,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 显得金碧辉煌,因此,此楼后来被誉为《盛京八景》之一,“凤楼晓日”、“凤楼观塔”景致由此而来。据说,后来乾隆皇帝来东北祭祖,曾御笔亲题的“紫气东来”匾悬挂于上。 当龚正陆用了晚餐,随着博尔济吉特氏、玉儿一起来到凤凰楼时,看到皇太极已经到了。 此时已近中秋,明月明晃晃挂于天际,凤凰楼前排列了筵席,宫嫔缤纷,笙歌杂沓,庆赏月华。 看到龚正陆和玉儿来到,皇太极一时兴致来了,吩咐撤了延宴,携了玉儿妃子,唤龚正陆同登凤凰楼上钓月台玩月,继而诗兴陡发,又叫宫嫔捧着笔砚,题诗一首于台上。当场音道。 翠壁瑶台倚碧空,登临人在广寒宫。 峨嵋未作窗前画,吴楚遥添镜里容。 大地山河归眼底,一天星斗挂帘东。 士人应喜攀蟾易,十二栏杆桂子红。 听了汗王赋诗,宫娥、部下当然要称赞一番,鼓掌赞赏。龚正陆亦称颂汗王文韬武略,当世奇才,然而,皇太极的兴趣似乎不在诗上,吟毕,便问龚正陆:“驸马,知道本王为什么要留下你赏月?” “本人不知。”龚正陆摇摇头。 “呵呵,今日,范文程为宫中邀来了一位道家奇人。”说着,皇太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龚正陆细细观摩,就见这个道士头戴方竹冠,身穿百衲衣,手中执着拂尘,傲慢无比。看见龚正陆。不打招呼,也不拱手,径到前席坐定了。 由于未曾谋过面,龚正陆也不能怪他倨傲,当然也不会理睬他,只是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没想到那道士倒忍耐不定,先张口向龚正陆问道:“你这驸马,是哪里人?” “本人系江 南人士。”龚正陆见他问,只是冷冷地说了家乡来处,并不将姓名通报于他。 他大概看出了龚正陆的冷淡,就讪讪地对皇太极说道:“大汗,听说这位御前驸马深受老汗王宠爱,想是有些江湖奇技吧?” “江湖奇技?”听到这儿,龚正陆有些警惕起来,他知道,江湖上道士虽然很多,真正的修道者是不介入江湖的。这位道士刚刚见面就讲起江湖来,想必不是什么善类。 记得明朝嘉靖时,有一位大臣向他介绍了一个妖道,说是有江湖奇技,能点石成金,化水成银。 那财政困难的嘉靖信以为真,让他凭空里生银子,最后上当受骗,那个推荐妖道的大臣也被下到监狱里。今天晚上这个妖道,一定会有手段迷惑皇太极这个新汗王的。 果然,不一会儿,皇太极就对那个妖道说:“道长,驸马不是外人,请将你的绝世手段拿出来吧!” “什么,绝世手段?”听到这儿,龚正陆瞪大了眼睛。 “驸马,本道让你见笑了。” 说话间,那道士朝皇太极面前空桌上嘘了一口气,桌上忽然就水陆备陈,清酒数杯,美食佳肴,就满满摆了一桌子。众人看了,吃了一惊,龚正陆也出口说道:“师父果然不凡。” 那皇太极与部下们愈加钦重,有人竟执弟子之礼,恭敬甚谨。那道士那里睬他们?接下来,面对明月,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摇摇手臂,喊了一声“现!” 忽见天上月宫门开,兴彩倒射,有一童子穿青衣,跨玄鹤,冉冉从空而下。直至汗王前,稽首道:“我主嫦娥,致祝汗王登基、纳侧妃双喜临门,万岁!万岁!” 汗王与妃子们不胜骇异,立刻起身回礼道:“你主乃天上仙娥,我乃人间凡质,有何见谕,差你下来?” 童子道:“我主并无他说 。因殿前八宝玲珑门槛儿岁久遭腐蚀,非汗王不能更造,愿为施铸,当增福寿。” 汗王见此光景,信以为真。岂敢拂来意?欣然应允,道:“此事甚易,但须示之以式样。 我当依样造奉。” 童子解开小囊,拿出一条长绳道:“式样在此。” 汗王命妃子量来,计长一丈一尺,阔厚各七寸。汗王收了此绳道:“本汗应允了。仙童请返报命。” 童子又嘱咐道:“必须良工巧制,庶堪上供,不然恐徒往返不用。当于来月十五完工,即有天下力士为取也。” 言毕,复翩翩乘玄鹤凌空飞入月宫,宫门也闭上了。汗王与妃子们极口称奇不已,议论了一阵子,俱回宫安寝去了。 看到汗王携妃子们离去,龚正陆却在楼上没敢移动半步。刚才的情景,真真实实,不容怀疑。可是,月宫是个虚幻的地方。怎么会有银造门槛儿之说? 再说,这个妖道刚刚出手,就要索取银两。难道是个江湖术士,想利用新汗王登基的兴奋心理,来骗银子不成?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怎么去揭穿他呢? 忽然,龚正陆想起了恩师。他本身就是个道中人,修行了那么多年,想必知道其中奥秘。于是,龚正陆来到楼顶之处,点燃香烛,将供表奉上,然后默默祷告:“恩师指教,如何破解月宫童子下凡的谜团呢?” 候至深夜,供表上有了回应,取过来一看,恩师指示:“妖道骗术,半月后不攻自破。为减少损失,应该力谏汗王驱道。” 果然,次早上殿,汗王集了大小宫臣,备说星座之事,那宫臣俱各称贺。龚正陆只好力排众议,从容向前说道。 “月宫乃清虚之府,岂有用银子打造门槛儿之理?此必妖人幻术,为贺汗王登基骗索银钱耳,愿汗王察之。将其驱赶出宫。” (本章完)

第82章 骗术得逞 汗王想想自己刚刚登基,宫中银钱正缺少,未免有些疑心,听了龚正陆之言,便未即兴工铸造。 妖道见龚正陆出面阻止了此事,并不甘心。迟了两日,十八之夜,又请皇太极与妃子们至凤凰楼,望月间,又见月门忽开,童子又跨鹤下来对汗王说道。 “月宫门槛儿至今还未铸,汗王疑我为幻乎?我主以大王气度慷慨,特来求施,若大王违旨,我当回奏我主,必遣雷神下击,薄示小警,那时恐悔无及矣!”说毕,又飞去了。 汗王心疼银子,又迟疑数日,果然风雷大作,雷电击碎正殿一角。汗王这一下害怕了,紧急召见贝勒、大臣,决定捐银万计,将任务交给几个内臣,命即日兴工,限半月内完。 这些内臣领了银子,叫到了十几名银匠,要铸这银门槛儿。只见银匠中走出一个来:“禀公公,小的们止会打首饰,制番镶,若要铸这银门槛儿,须得个着实有手段把得作的方好。” 内臣问道:“你们如今知道哪个有手段,开名来!” 众银匠道:“除非是前此犯事在监的石匠孙俊新,果然有些力量。”众内臣就禀了汗王。 汗王下令与刚刚建立的刑部,取监犯孙俊新。孙俊新闻听,又不知为什么事,大大怀着一个鬼胎,到府前方才知道要他铸银门槛儿。 他便心中也动了个将功折罪的念头,便欢忻踊跃见了内相。一例儿领着众人,装塑子,整垆罐,整整忙了十个日夜,果然铸得雕镂光莹,献上汗王。 汗王大喜,又加异宝,四围镶周嵌。限缝之中,却少一环。 这时,那个贪得无厌的妖道竟然向汗王说道。 “汗王,贫道曾闻老汗王身上有一宝物,乃是暹罗国王所贡,凡人佩之,暑天能使身凉,寒天能使身暖,乃是希 世奇珍,不是凡间所有。现在,何不取来系在上面,贡奉月神!” 汗王听了妖道之言,知道他说的是一件国宝。这国宝向日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佩带。前些日子纳玉儿为侧妃,就送与她做了定情信物。 现在听妖道这么一说,不免糊涂起来,定要玉儿将这国宝拿出来,鑲在银门槛儿上。玉儿心中万般不舍,却无奈汗王有令,只得含泪将环交与孙俊新镶与其上。料理已备。 恰好到了九月初一日。汗王升殿,大集宫臣,叫力士取出银门槛儿,与众宫臣观看。人人喝采称庆,龚正陆虽然觉得这是个骗术,却因无法破解,只好连连摇着头说道:“决无此事。此是骗术。请汗王明察。” 哪知汗王听了龚正陆的劝告,却微微笑道:“驸马,你是读书人,终是拘泥常见。两度鹤降,我与妃子明明共见,岂有差错!” 龚正陆知道此时的汗王已经鬼迷心窍了,也不敢强辨,只好默默羞惭而退,遂说身体不适,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连几日,渐渐又到了十五夜了,妖道说是今夜仙童来取银门槛儿,又蹿掇王与妃子来到凤凰楼,仍坐台上,等候童子下来。 不一会儿,果然仙乐飘飘,只见天门大开,童子复跨鹤下来,稽首汗王前。汗王道:“门槛儿已成,计重百斤,恐非天下力士不能负去,仙童单身,何能致之?” 童子俯首前谢,就命那玄鹤张喙衔之,凌空飞上,如飘蓬断梗,旋舞云中,不劳余力。汗王与妃子个个称奇,倒身下拜,羡慕不已。 汗王送走了仙鹤童子,也送走了上万的银两。然而,一时畅快之后,麻烦就来了。他捐的那些银两,是兵部的军饷。 次日有人进本,请汗王发放前方战士的军饷。汗王一下子就懵了。这上万 的银两已经捐走了。上哪儿去要银子呢? 于是,忙派人寻找那位妖道,指望他能靠魔幻之法变出银两来。可是,下人立刻报告:那个妖道,当夜就逃跑不见了。 妈的!汗王狠狠地骂了一句。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当时后金的财政收入,主要靠马市等边境贸易收取的税金。每年至多也就是几千两的收入。努尔哈赤这几年连年战争,国库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了。 这上万两的银子一捐走,后金的财政岂不是成了无米之炊?为这,皇太急得嘴上起了大泡。可是,他又爱面子,不愿意让人说自己受人欺骗了。 于是,一天到晚就冲着自己的福晋、妃子们呕气,有时候,对贝勒大臣们也是恶语相向。弄得宫里面的氛围紧紧张张的,丝毫也看不出新汗王登基后的新气象来。 这天,龚正陆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一惊,忙问看门人,是谁在啼哭?看门人告诉龚正陆,是玉儿侧妃与汗王争吵了。 玉儿舍弃了自己身上的国宝,原来是想为汗王增福增寿的,没想到竟是被骗走了,觉得心里委屈,说了几句,就让汗王赶出宫来。 这还了得?刚刚纳的侧妃,怎么就给赶出来了呢?龚正陆急忙起身,要请玉儿进来说话,没想到,此时,博尔济吉特氏进来了。 “恭迎大妃!”龚正陆慌忙滚落下床,向前施礼。 “驸马,在自己家里,你就别客气了。”她向龚正陆挥挥手,随后坐下来说道:“现在汗王的火气,主要是那个妖道骗走了上万的银两,国库空虚了。驸马,你一直力谏汗王驱赶此道。现在,可有法子捉到他?” 这……龚正陆一下子犯难了。虽然他能分析出他是个妖道,是个骗子。但是他还没有捉住他的能 量。但是,自己在她们的眼里,毕竟是个能人、奇人。 如果此时束手无策,岂不辜负了她们的期望?于是,龚正陆想起了自己的千里眼,顺风耳,想凭此术寻找一下这个妖道,也许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大妃,你别急。我试试吧!”龚正陆先答应了她。 “我替大汗谢谢驸马了。如果能捉住那妖道。汗王的心病就治愈了。玉儿也不会天天受气了。” 又说了一些闲话,大妃告辞了,龚正陆重新回到床上,迷迷糊糊闭了眼睛,突然眼前豁然一亮,恩师在梦境里出现了。 “恩师,学生有事请教!”龚正陆看到纯阳子,像是遇到了救星,立刻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纯阳子拉起了龚正陆,“正陆,是不是那个妖道的事儿?”老师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事。 “是。”龚正陆点点头,“那妖道,好大的神通,竟然能指使月上仙鹤童子……” “呵呵,什么仙鹤童子?他那是使了‘遮月法’;除这之外,还有遮日的法术呢……” “可是,那万两银子,他怎么让一支仙鹤就叼走了?” “什么仙鹤取银?那是他用了缩银术。将大的东西变小了……呵呵,现在,汗王知道自己上当了吧?” “知道了又怎么样?军饷都发不下去了。他一天到晚冲着下面发脾气……” “唉!正陆啊,我看,你现在不是为汗王的江山发愁;是在为那个玉儿打抱不平吧?呵呵,这情关,你终究是闯不过去了!” “恩师,我真的是为后金的国库空虚着急啊!”龚正陆辩解道。龚正陆心里明白,自己是喜欢玉儿的。可是,现在她已经是皇太极了侧妃了,自己不再为对她有什么份外之想了。 可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在皇太极面前受气 。她正值花儿一般的年龄,嫁给皇太极这个老头儿够冤屈了,凭什么还要受他的窝囊气。 “呵呵,正陆,别急。为师告诉你一个破解的办法。不过,办了这件事儿,你就得激流勇退。返回中原了。 “现在,你那位红颜知己一天到晚守候着你不说,还要与那些高官力争保住你的待遇;再不回去,恐怕你的饭碗难保了……” 于是,恩师让龚正陆凑到他面前,密授了一番机宜。 第二天,龚正陆来到汗王宫前,汗王像是有些理屈,首先向龚正陆问好。龚正陆就趁机问他:“那个妖道,是何人向你推荐的?” “范文程。”皇太极告诉龚正陆。 “如果是范军师相荐,何不找他,寻找妖道去向?” “唉!”皇太极叹息了一声,“范军师也不太了解他,当时推荐他入宫,他原本是想报复代善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接着,他讲了代善长子硕托如何欲强占范文程小妾,与范文程结怨。范文程欲让妖道作法,将硕托咒死的事情。 “呵呵,都是为了一己之利,让国家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龚正陆跟着叹息了一声。 “驸马,从这事开始,你就劝我赶出那个妖道。可惜我鬼迷心窍,未听取你的建议,致使有今日之厄。请问,驸马可有回天之力?” 皇太极何等聪明,一看到龚正陆主动前来,知道他会有破解之法,故就作了个自我批评。这在当时,算是难得的态度了。 人是怕恭敬的。本来龚正陆发誓不管宫里的事情了,可是,一想到玉儿跟着他受这窝囊气,就有些心疼,于是就缓缓地答应说:“这事儿,我试试吧!” “驸马,若能挽回这次的损失,宫中所有,随你尽取!”皇太极似乎看到了希望,显得慷慨大方起来。 (本章完)

第83章 神树之谜 其实,若说是擒这妖道,龚正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按照恩师的指点,先用千里眼寻找他的躲避之处,然后再逼他说出藏银子的地方,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第二天,龚正陆来到凤凰楼四处观望。只见周围情景历历在目,但是,往东南方向一看,却显出的是模模糊糊的影像,像是有人用了障眼法,避免着龚正陆神眼的侦探。 “那儿一定有问题。”龚正陆想了想,立刻问手下人,“那儿,是什么地方?” “那儿是鸦鹘关。” “鸦鹘关?” “对,当年,老汗王在那儿诛杀了他的亲弟弟舒尔哈赤。听说,那儿从此常常闹鬼儿。” “闹鬼儿?” “是啊,可能是那个舒尔哈齐觉得自己死得冤枉,总是想来哥哥这儿讨回公道吧,那儿山上常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连打猎的人都不敢去了!”手下的人向龚正陆说着。 “去,把那个孙俊新带到这儿来。”龚正陆突然想起自从那个妖道逃跑,皇太极就关押了这个孙俊新,可是再三拷问,这个孙俊新也不知道妖道去了哪儿? 于是,就将他关押在地牢里。现在,龚正陆得到了鸦鹘关这个线索,就想看看这个姓孙的与这个地方有什么牵连没有? 手下人听了龚正陆的话,立刻派人去了地牢,带孙俊新,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孙俊新,今天早晨却让范文程给放走了。 “莫名其妙!”龚正陆愤愤地骂了一句,不知道这个范文程为什么擅自放人?正纳闷着,就见范文程一路小跑似地跑来,看见龚正陆就问:“驸马,你要找孙俊新?” “是啊,我有事要问他,你怎么给放了?” “驸马,别误会,这个孙俊新的家里来了人报丧,说是他母亲去世了。尽管 他是钦犯,咱们总得讲人情,让人家给母亲送葬吧!呵呵,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就责罚老夫吧!”范文程说着,显得不好意思了。 龚正陆听的出来,这个范文程跑来,全是为自己开脱,可是自己又不能说别的,犯人也是人,母亲去世,不能不让人家奔丧啊! “这个孙俊新,母亲家在哪儿住?”龚正陆随意问了一句。 “在鸦鹘关。”范文程倒是记得清楚。 “什么,鸦鹘关?”听他这一说,龚正陆倒是开窍了。于是,急忙告诉手下人,“备马,我们去鸦鹘关找他。” “需要老夫陪同吗?”范文程问道。 “不麻烦了!”龚正陆冷冷地拒绝了。 鸦鹘关是建州至抚顺的三道关卡之一。当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后,经常受到驻抚顺明军的骚扰。 为了防止明军前来颠覆新生的政权,努尔哈赤投下大量人力、物力,在赫图阿拉至抚顺沿线修筑了三道关卡。 第一道关是雅尔哈关,在青山岭附近;第二道关是代珉关,在马尔墩附近;第三道就是靠近赫图阿拉的鸦鹘关。 三个关口都是修筑在两座山的崖峭壁之间,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保护赫图阿拉老城的天然屏障。 记得龚正陆刚刚来到赫图阿拉曾经到鸦鹘关去过一次,给他的印象是那儿山高林密,荒凉得很,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人家居住。而这个孙俊新的母亲竟然也住在这儿。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变故,龚正陆下了凤凰楼,就与宫中的亲兵一道奔鸦鹘关而来,到这儿一看,果然是山高林密。关口的守将听说龚正陆来了,连忙率领兵士来接见。 龚正陆和亲兵喝了点水,问准了一个叫石家坊的小山村,便急忙奔去寻找孙俊新。守将让几个熟悉地形的兵士 带路,他们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休息了一会儿,就沿着一条溪水进到山里。 来到一个便于观察山崖的岭上,龚正陆在高处,将目光对准前面悬崖望去。一棵状貌奇特的野山楂树清晰地显现在眼前,那棵野山楂树距崖顶至少有二十米,树的后面像是隐藏了一个山洞口,而与山楂树垂直的崖上有几株倾斜的红松。 龚正陆拿出一根线,拴上小石块,丝线垂直正对着山楂树,与山楂树处于同一条线上的那棵红松正好可以用来固定绳索。龚正陆想,如果有人想往这山洞里隐藏什么东西,就可以将绳子拴在这棵红松上,把东西坠到崖间,再将东西藏到那处岩洞里去。 想到这儿,龚正陆本想让几个善于爬山的兵士去探这个山洞,但是,这时候的太阳在云层里出来又隐去,天气忽阴忽晴,还不具备行动的条件。 再观察这一带的周围,不断有游人和山野的樵夫、药农出入,在崖上行动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龚正陆想,只能在夜晚或者云遮雾罩时带少数精兵强将来,才可以实施行动。 刚刚拿定了这个主意,就要下山,这时,附近却听见有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顺着声音寻去,就看见一队穿了白色孝衣的人顺着山路走了过来。 这时,龚正陆才想起,今天的鸦鹘关之行,是寻找孙俊新来了。现在,龚正陆看见这么一个山洞就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于是,龚正陆就告诉身边的人:“去问问那些办丧礼的人,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手下人听了龚正陆的吩咐,立刻过去询问,一问,才知道这就是为孙俊新母亲办葬礼的人,今天,他们来这儿是寻找神树来了。 寻找神树,犹如中原葬礼的寻找墓穴一样,是为亡者寻找最后的 归宿。因为这儿的人以狩猎为生,习惯火葬。火葬之后,要把亲人的骨殖置于树上。那么,这棵树就称神树。 当年,努尔哈赤的父亲死后,就是因为将骨殖放置于一棵真正的神树上,压了龙脉,所以,爱新觉罗的后代才出了皇帝。当然这只是迷信传说。 但是,今天,孙俊新为母亲寻找神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他也看上了自己刚才注视的那个位置? 想到这儿,龚正陆觉得其中必有奥妙,便叮嘱手下人在这儿观察动静,自己则来到关口守将的营寨,喝起茶来。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现场的人赶来向龚正陆报告:孙俊新将母亲的神树选在了刚才那个山洞上端的一棵红松上。 妈的,怪了!龚正陆的心里一动。人们选择神树,一般都是选择生长在平地上的高大粗壮的树种。以便将来祭祀方便。 这个孙俊新,怎么选了山顶上的歪歪斜斜的小树呢?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于是,龚正陆判定,那个山洞有问题。 回到沈阳宫殿里,龚正陆本想好好休息一下,选择一个适当的天气再返鸦鹘关。可是,当皇太极听说了那个山洞的事儿,又听了龚正陆的分析,一下子就着急了。 吩咐龚正陆第二天就带人搜索那个山洞。这也不难理解。作为汗王,支撑国家财政的上万银子能够失而复得,他怎么能不着急? 于是,第二天,尽管是阴天,龚正陆还是带领一拨人马,一早就出发,再次来到了鸦鹘关那座山上。 这时,已经过了中午,山上的云层变得越来越厚,只见团团似烟似雾的云气从山谷间升起,渐渐地弥漫开来,对面山崖也隐入似有似无中。 龚正陆让上山者检查一遍带来的用具,将背包背在肩后,从昨天观察山洞的那 个岭上下来,沿一条上山的小道开始往上攀登。 这是一条樵夫和药农踩出的小路,陡峭隐蔽,越往上走越加险峻,渐渐便没入茂密的灌木丛。龚正陆带领他们艰难地攀上山顶,这时候山上已被浓密的大雾笼罩,几步外的树木、岩石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龚正陆小心翼翼找到那几棵的红松,让人们将肩上的背包放下,从里面取一捆专用登山的绳索,一头牢牢系在树身上,另一端的金属索扣在腰间。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龚正陆仍不放心,又重新将绳索、绳扣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指挥他们拉着绳索慢慢向下移动。 实际上,这种事,龚正陆可以不必亲自出马,让他们上山,自己在下面观察就是了。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龚正陆总觉得不亲历现场就会出现什么差错,所以就亲自跟着他们来到现场。 这些人虽说在山林里经常攀岩狩猎,对攀岩的技术要领已掌握的差不多,但真刀实枪在这种绝壁上攀爬毕竟还是不多。 刚从崖上滑下的那一瞬,他们的身体突然悬在空中,上望不到蓝天,下看不见绿地,身旁只有变幻不定,若云若雾,如烟似絮的山岚漂游,龚正陆的一颗心顿时悬了上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那么担心,生怕他们会掉下山去,让这次寻宝空手而归,不知道那个妖道在藏宝时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一个令人感到绝望的崖上? 又往下滑了一段距离,看看他们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龚正陆心中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最后,看到先下去的人已经稳稳地在了洞口。 龚正陆就自告奋勇,将绳索拴在身上,慢慢往下滑去。刚刚下滑,失重的感觉非常难受。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边的云不停地游走,伸手就能抓上一把。 (本章完)

第84章 妖道现形 龚正陆攀着绳索一寸寸地往下挪着,当下面的人举起手臂接他时,他知道离那株山楂树不远了。 瞬间,那棵在岩石缝隙间顽强生长的山楂树出现在身子的右边,龚正陆停止了下降,将身子紧贴着垂直的崖壁,脚尖艰难地踏在微微突起的岩石上。 根据昨天的观察印象,树的左边是两块呈人字形的岩石,在人字形的下方果然砌着大小不一的碎石,细看能分辨出人工堆积的痕迹。 龚正陆让人们从衣袋里拿出一只便携式包挂在树杈上,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碎石抽出来放进袋里。一会儿的功夫,岩石下现出一个下宽上窄的洞来。 随着最后一块石条取出来,龚正陆斜着身子看到洞中有一团模糊的物件。这时刻他又紧张起来,心脏不由地加快了跳动,便屏住气让自己慢慢静下来。 并替换着让有些麻木的双脚休息片刻,然后又让人取出一只包挂在腰间,这才探过身子将洞里的藏品小心翼翼取了出来。 解开外面包裹在外面的牛皮,里面又包了一屋布,再慢慢地将那层布打开,琳琅满目的银条便展现在众人面前,望去有铄白铄白的,十分耀眼。 除了银两,龚正陆还发现了石岘、古墨、印章,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玉器古玩。其中一块圆的翡翠格外引人注目,那翠石晶莹碧透,放入掌中犹如一汪绿水。 龚正陆心想,这定是玉儿那块翡翠国宝了。此刻,他摩挲着那块碧绿的翡翠又喜又悲,竟忘了自己危险的处境,两眼忍不住湿润了。 悲喜过后,龚正陆擦擦泪眼又选了一方田黄石印章放入身后的背包中。随后将那些银两重新包装捆好放入洞中,再用原来的碎石将洞口封了。 因为这些银两太重了,一下子取走是不可能的。就等待大队人马正式来取。龚正 陆处理完毕,又细细将周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又开始指挥人们往上攀登。 向上攀登更加艰难,有些地方的岩石已经风化,每前进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就这样爬爬歇歇总算攀上了崖顶。 到了山顶雾气依然浓重,不知是刚才的紧张还是吸收了雾中的水气,人们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而且又感到十分疲惫,浑身像散了架。 龚正陆靠在树干上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几口水,大家将绳索盘好放进背包,顺着来时的小路向山下走去。西面山岭上,一轮血红的夕阳正一点点向下沉去。 虽然没有将上万的银两收回来,也没有寻找到妖道。可是,毕竟发现了他们藏匿银两的地方,这桩盗窃国库银两的大案就算是破了。 回到沈阳宫里,皇太极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特别是他听说龚正陆亲自爬上山顶,临阵指挥,更是感激之极,非要龚正陆与他共同用晚膳不可。 膳间,龚正陆与他刚刚饮了一杯酒,就听见外面报告:秉大汗,妖道、孙俊新已经捕获进京,请大汗发落! “押在死牢,交刑部审理。严加看管!”皇太极命令道。 “是!”内臣退下了。 龚正陆不由惊异:怎么,这么快就将妖道捕获了?皇太极看到龚正陆的样子,笑笑说:呃,既然你已经获得了他们盗窃国银的证据,我还留他们干什么?下午,我就派人到了鸦鹘关,先将孙俊新抓获,然后,他又供出了妖道的藏身之地。 “呵呵,大汗做事干脆俐落,兵贵神速。一出手就见效。若像我这么慢慢腾腾,恐怕这妖道早就逃跑了。呵呵!” 在称赞对方的同时,龚正陆不忘贬了自己几句,龚正陆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为了早点脱身。 恩师告诉他,伺候他 的红颜知己在那边已经快顶不住了,自己要是不立刻激流勇退,恐怕将来的活命钱都难保了。为此,龚正陆必须趁他高兴,将自己解放出来。 “驸马,你可知道,这个妖道是谁吗?”皇太极此时像是高兴了,话也多了。 “不知道。”龚正陆摇摇头。 “呵呵,他呀,不是别人,正是我叔叔的干儿子。” “你叔叔,舒尔哈齐的干儿子?” “是呀!当年,我父汗因为诛杀了他的义父,他怀恨在心,又没有办法报仇。就游走江湖,学些歪门邪道的法术,这次,想趁我刚刚登基,立足未稳,将我的国库掏空啊!没想到,他遇到了驸马这样的高人。呵呵,活该他倒霉呀!” “大汗,前王诛杀舒尔哈赤,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儿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耿耿于怀?难道,当年舒尔哈齐被杀有冤情不成?” “呵呵……这些陈年旧事,让大妃说给你听吧!实际上,父汗是不枉杀好人的。叔父被杀,完全是咎由自取。” 正好,龚正陆也想早点儿把那件国宝赶紧还给玉儿,饭后,就来到她们姑姑、侄女儿的房间里。 玉儿看到那块宝石失而复得,高兴地笑了起来,随后拿在手里,不停地抚爱着、摩挲着…… “这事儿,说来话长……”应龚正陆的要求,博尔济吉特氏给他讲起了舒尔哈齐那一段往事。 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后,建州就出现了以努尔哈赤及其弟舒尔哈齐为首的新的女真军事贵族,他们的地位、等级、权势、利益等,都发生了变化,需要兴建与之相适应的都城。这就是被后人称作旧老城的佛阿拉。 这佛阿拉城,分为三重:第一重为栅城,是努尔哈赤行使权力和住居之所。城内有神殿、鼓楼、客厅、楼字、行廊等建筑。 第二重为内城, 由努尔哈赤“亲近族类居之”。 第三重为外城,由努尔哈赤“诸将及族属居之”。 外城外的住户,是军人,工匠等。 对这样的分配,舒尔哈齐很有意见。他的心腹将领常书在会上向努尔哈赤说:“舒尔哈齐也该进栅城里面居住,不应该住在内城里。” 努尔哈赤的大将额亦都则反驳说:“那怎么行?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呀!这应该分出等级来。” 舒尔哈齐的另一个部将武尔坤拿出依据说:“明朝的皇帝称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都督,没有等级的差别。” 努尔哈赤听了这话,满心不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事后,他带着大小福晋,搬进栅城。舒尔哈齐住在了内城,心里却不服气。 接着,努尔哈赤在佛阿拉“自中称王”,同时建立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其弟舒尔哈齐只能做他的“船将”。 为了显示威严,努尔哈赤还制定了初具规模的礼仪。当努尔哈赤出入栅城时,在城门设下乐队,届时吹打奏乐。 努尔哈赤接见客人时,他自己坐在中厅的一把黑漆椅子上,舒尔哈齐和其他将领一样,佩剑卫立在他的两边。 这些显示出尊卑的等级,使舒尔哈齐在内心深处感到不满、不平。 万历十七年(15**。努尔哈赤派兵攻打兆佳城。他让舒尔哈齐担任前锋,带五千人。他自己殿后,带一万人。 这兆佳城主名叫宁古亲,他有一个女儿名叫瓜尔佳,是当地出了名的美女。 据说她的头发又黑又长,黑得像天上的乌云,长得拖到地面。因此走起路来,不得不用手挽着。 她的皮肤比马奶还白,润华无比,芳香检郁。面似桃花,一笑起来,红红的嘴唇,活像花骨朵儿,又娇又艳。 行军路上,部下常书对舒尔哈齐说:“咱 先打进城去,把瓜尔佳找到,带回佛阿拉,给你作个三福晋吧!” “俺不一定能有那个艳福!若是被他知道了,你就别想见到她的面了!” 兆佳城仅有三千人马,那里经受住舒尔哈齐等人的冲杀,较量了一个回合,遂四散奔逃。 建州的兵马尾随着城里的逃兵,一下子冲进城去,兆佳城便被攻下来了。 常书手提大刀往城府后院走去,忽见两个女人在水池边上啼哭。 常书正要挥刀砍去,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睁眼细看,原来其中一个年轻女子,面白如玉,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白光。 常书马上抚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年龄大的妇人说:“俺们是城主的妻子、女儿。” 常书恍然问道:“是不是宁古亲的女儿——瓜尔佳?” 那年轻的说道:“俺是瓜尔佳。” 常书走近一看,那瓜尔佳果真是玉肌花貌,如同天上的神妃仙女一般。遂说道:“你们快跟俺来!” 常书带着二人往前厅走去,不巧的很,迎面碰上努尔哈赤带着一班侍卫进来。 “你不到城里追杀敌人,跑到这里带着两个女人往哪里去?”努尔哈赤一边问,一边二目睃巡着瓜尔佳的俊秀面庞。 “俺是奉舒尔哈齐将军的命令,前来……”努尔哈赤未等常书的话说完,就发火了:“胡说!他能让你到这里来找女人?还不赶快出去追杀敌人!” 常书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丢下瓜尔佳,急急忙忙去找舒尔哈齐回报去了。 这里努尔哈赤来到宁古亲的住房,问了瓜尔佳的情况,对侍卫说:“不经俺允许,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俺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侍卫们带着瓜尔佳的母亲,关上房门,出去了。努尔哈赤走近瓜尔佳说:“你来陪俺睡觉,好不好?” (本章完)

第85章 委屈了玉儿 瓜尔佳十七岁了,面对这种情况,只得走到努尔哈赤跟前。 直到第二天中午,努尔哈赤才走出那所府第。在那里,他和瓜尔佳一起呆了两个半天和整整一夜! 刚刚走出房门,侍卫告诉他说:“舒尔哈齐已带着兵马,自己回佛阿拉去了。” 努尔哈赤心想:怎能这样?若是海西四部的人得到消息,派兵来攻,俺岂不成了俘虏? 遂带着瓜尔佳,回佛阿拉去。 看见舒尔哈齐,他就责问:“怎么可以不通知俺一声,就随便撤兵了?” “你不让任何人去见你,俺有啥办法通知你?”舒尔哈齐带着气,走了。 努尔哈赤又找来常书,问明情况后,才知道舒尔哈齐是为了瓜尔佳在生气呢! 为了顾全大局,努尔哈赤只得忍心割爱,派人把瓜尔佳送给了舒尔哈齐。 他心里想,只要弟弟能同心协力,奋力杀敌,再美的女人都可以给他! 见了瓜尔佳,舒尔哈齐气消了一半。尽管她已不是出女,出夜权已被他哥哥夺去了,但是,瓜尔佳长得太美了,果真名不虚传。 舒尔哈齐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瓜尔佳,心里说:跟这么标致的女人睡一起,别的女人连看也不想看了。 不久,瓜尔佳怀孕了,十月分娩,产下一个女孩。越长越大,舒尔哈齐越看越不象自己。 原来,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兄弟俩,虽是一母同胞,努尔哈赤的肤色较黑,像他父亲塔克世。舒尔哈齐肤色较白,像他的母亲。 尽管兄弟俩都是高鼻梁,长方脸,身高肩阔,说话声音洪亮,底气挺足,只是在肤色上稍有不同。 那女孩随努尔哈赤的肤色,是个黑小丫。舒尔哈齐向他哥哥说:“那孩子是你的骨血,还是由你扶养她吧!” 努尔哈赤没有再 说什么,就去领回来,放在宫里扶养,算作养女吧!她就是后来的晋和硕公主。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天命二年。努尔哈赤把晋和硕公主嫁给蒙古内喀尔喀巴岳特部达尔汗贝勒子恩格德尔为妻。 在古勒山战役之后,乌拉部的布占泰被俘,在赫图阿拉被软禁了三年,回到乌拉后,布占泰为了与努尔哈赤结交,借以抬高自己的身望,于万历二十四年(159年)十二日,亲自送妹妹滹奈到建州,给舒尔哈齐作妻子,以续友好情谊。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十二月,布占泰又率领三百多人前来朝见努尔哈赤。 为了进一步搞好关系,努尔哈赤对舒尔哈齐说:“俺想让你将女儿额实泰许配给布占奉为妃,你看怎么样?” 舒尔哈齐很不高兴,立即说道:“这太不像话了!前年,他才将妹妹滹奈嫁给俺作妻子,俺如今怎能将女儿嫁给他作妃子,这岂不是骂人一样么?” 努尔哈赤说:“你真是太幼稚了!这是政治联姻,婚姻关系是手段,交结情谊才是目的。所有其他的东西都是次要的。” 舒尔哈齐又说:“不管怎么讲,从感情上俺接受不了。” “感情算什么?感情也要为军国大事服务。就不必再争论了,你回去同额实泰说一下,俺明天就向布占泰讲。”努尔哈赤坚持说。 舒尔哈齐思想上怎么也想不通,他心里说:为什么你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呢……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不久,额实泰被送往乌拉部,与布占泰成婚。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一月,布占泰送他侄女阿巴亥到佛阿拉,给努尔哈赤作妻子。 这个阿巴亥就是大妃乌拉纳喇氏,当时她才年仅十二岁,比努尔哈赤小三十一岁。 布占泰向努尔哈赤要求说。 “请大王再许配一个女儿给俺为妻……”努尔哈赤又答应将舒尔哈齐的另一个女儿娥恩泽给他,舒尔哈齐当即说道:“你自己的女儿那么多,为什么不让她们去乌拉……”努尔哈赤不想与他争吵,只是说:“就这么定了,你别想得那么多。” 那布占泰本想娶努尔哈赤的女儿为妻,结果这两个女人,全是舒尔哈齐的女儿。在一怒之下,布占泰多次扬言要用鸣镝穿社她们。 这样,舒尔哈齐对努尔哈赤更加不满。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九月,努尔哈赤带兵征讨哈达部。 舒尔哈齐自请为先锋,领兵一千作前队。兵抵哈达城下。 哈达部长(贝勒)猛格布禄,带兵出城迎战。舒尔哈齐见哈达有了准备,城坚兵盛,就不敢贸然攻城,遂按兵不动。 努尔哈赤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以后,努尔哈赤问道:“兵马已到城下半天了,为什么不攻城?” 舒尔哈齐答道:“哈达已有了准备,猛格布禄又带兵出城了,不好再攻城了。” 努尔哈赤十分生气地说:“咱们这次出兵,难道是因为哈达没有准备才来的吗?” 说罢,努尔哈赤亲自带兵沿城环攻,经过昼夜进击,终于攻破哈达城,并吞了哈达部。 自此以后,兄弟二人的矛盾加深了,裂痕加大了。到了最后,舒尔哈齐竟然想刺杀努尔哈赤。结果,消息走漏,努尔哈赤就先把舒尔哈齐诛杀了。 “呵呵,这****,真是残酷。连兄弟之情也不顾及呢!” 听了博尔济塥特氏的叙述,龚正陆深深叹息了一声,同时,又觉得皇太极这个家族的人太残忍了,更想快点儿从这儿逃脱出去了。 “呵呵,什么兄弟之情?连父亲儿子都相互 仇杀呢!”接着,她又讲起了努尔哈赤杀害长子褚英的事情。 “这个家族的人啊,除了残酷,还特别色。”讲到最后,博尔济吉特氏像总结似地说道。 “色?”龚正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他们家的男人,看见漂亮女人就想睡;尤其是那个老汗王,看见漂亮女人就要自己先睡了才行。若是别人抢了先,必定有生命之危。” “男人嘛!都有这毛病的。”龚正陆为努尔哈赤家族辩解了一句。 “过去,我也是这么认为,男人都好色。可是,自从遇见你,我就不这么想了……”大妃说到这儿,多情地瞟了龚正陆一眼。 “我也不是道学先生。”龚正陆打个躬道。 “可是,金萍在马厩里那么引诱你却不为之心动;还有,你与金萍长时间不行夫妻之事,为什么对我们这些女人就不生非分之想呢?”这个大妃像是在质问龚正陆,“听说玉儿几次要为你献身,也被你给拒绝了……” “大妃,承蒙夸奖。”龚正陆只能自圆其说,“过去,你是我的八嫂,有贵妃之相,我岂能造次?玉儿虽然年幼,日后也是**之尊;我更不敢破坏人伦纲常了。” “唉!可惜,她这个侧妃当得太窝囊了!”博尔济吉特氏说到这儿叹息了一声,“汗王只与她睡了一夜,自此便与我一起共寝。” “难道汗王……”龚正陆不敢说下去了。 “他呀,年轻时纵欲过渡;年纪一大,就成了银样蜡枪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散开了自己的秀发,深情地望了龚正陆一眼。 “嗯……大妃,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你请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该回去了。一会儿,请你代我向汗王告辞!”说着,龚正陆深深作了一个揖,退出了她与玉儿的寝宫 。 离开博尔吉济特氏和玉儿的寝宫,龚正陆回到自己的馆舍里。 这馆舍离汗宫并不远,白天,甚至于能够听到汗宫里传来的说话声。 “龚先生,回来了!洗澡水温好了!”刚刚回到屋子里,馆舍的伺从就来通报。 “好的……”龚正陆觉得今天晚上与她们姑侄女二人说话太晚了,本来想早早儿躺下去睡,但是既然是人家预备了洗澡水,如果不享受这份待遇就会让人家尴尬了。 “龚先生,宫里派来了侍女,说是为你侍寝……”伺从接着告诉他。 “不要、不要。”龚正陆立刻婉言谢绝了。 “驸马,请用茶!”刚刚谢绝过,就有一位漂亮的宫女端了茶送进来,大概是要龚正陆亲眼目睹她的美丽,看看他会不会见到她的芳容就会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谢谢你。请回去吧!”龚正陆再次断然拒绝。 “驸马如果不需要,我就在外面值夜班伺候,有什么事随时随地喊叫我。”宫女也许是宫廷的规矩所限,不是说打发就打发了的。 “嗯,我真不需要。请你也早点休息吧!”龚正陆这才想起外面的屋子里有一张床,原来是馆舍为宫女准备好的。 洗澡水是泡在木桶里的。龚正陆脱了衣服进去泡了泡,觉得水有些凉了,就让一男伺从拿过毛巾来擦拭了身子,上牀躺下。 上了床,龚正陆禁不住想起了刚才博尔吉济特氏的话,心里话,如果皇太极那方面的事不行了,自己岂不是坑害了年轻美貌的玉儿了? “呜……呜……”刚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听到了什么动静,仔细一听,竟然会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来人!”龚正陆觉得这哭声虽然不是太大,但是足以影响自己的睡眠了,就对外面的屋子喊叫了一声。 (本章完)

第86章 救人一命 “驸马,怎么了?”外面的宫女似乎是睡着了,进来时两眼惺忪。 “这附近……好像……好像有哭声。” “是么?”宫女就静静的听了听,一下子听清楚了,确实是哭声。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不会是宫廷里面的谁哭了吧?”宫女问道。 “不会吧。”龚正陆想了想,说:“今天下午、晚上宫廷里一个个乐呵呵的,谁会半夜哭呢!” “那是谁呢?”宫女就侧着耳朵听了听,不一会儿像听清楚了,就告诉龚正陆:“是邻居那个老张太太在哭。” “邻居?老张太太?”龚正陆一惊。馆舍的邻居确实是一个姓张的老太太,据说是老汗王时代的宫女,她出宫后与一贩马人结婚,生有一子,贩马人死后,她与儿子相依为命。 白天聊天儿时,她说自己的儿子前些日子出去贩马,已经两月不归了。难道,她们家出了什么意外?听到了什么凶信?让老太太伤心的哭了? 就在龚正陆思考的时刻,馆舍大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龚正陆意识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穿好了衣服。那宫女也穿好了衣服,拉开了屋门。 这时,龚正陆看到院子里了一个伺从。他提了一盏灯笼,先开了大门,一看,果然是邻居张老太太,只听她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悲伤。 “老太太,深更半夜的,你有什么事吗?”伺从客气地问道。 “管家,我是来求你们汗王宫驸马龚先生的。求求他,救我儿子一命吧!” “什么,救命?”听到这儿,龚正陆连忙走出屋子,来到大门口。 “驸马,老朽的儿子要丧命了,求求救救他的命吧!”一看见龚正陆,老太太扑通一下跪下了。 “老人家, 快请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进屋!”龚正陆想把她让到自己的卧房里。 “老太太,你怎么深更半夜过来了?有什么急事吗?”这时候,馆舍的主人也赶过来了。 于是,老太太来不及进屋,就哽哽咽咽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个张老太太六十多岁了,眼下只有一个独生儿子张昌。前些日子,张昌出门贩卖马匹,一个多月没有回家,老太太终日想望,惦记不过,不知道通过谁的关系,就找到宫里的范文程给儿子算了一命。 范文程自称精通易理,无所不知。凡是算人的生死祸福,丝毫不差。但是收费也贵。算上一卦就要十两银子,若是算不准,就输给算命人一两银子。所以,宫廷附近的人,纷纷簇簇,都去找他算命。算命的人多了,竟然要排队等候。 张老太太为了给儿子算命,特意起了一个五更,来到范文程家门口坐下,因想念儿子,就哽咽哭起来。范文程开门问了老太太缘故,老太太诉说了原因。 范文程就让老太太将那算命竹筒搦了,祷告了天地,占了一卦,便叫道:“啊呀不好,此卦大凶!你儿子张昌命断禄绝。明天晚上三更时分,合当在碎石之下压死。” 老太太缴了卦钱,无计可施,就一路哭到家里,心想自己守寡半生,只靠这一个儿子,现在却命在旦夕,这如何是好?想了半天,突然听人说起馆舍里住下的驸马是个神奇的人,连皇家被道士骗走的银两都给找回来了,如果求助于这位驸马先生的话,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于是就哭诉过来。 说实在的,别看龚正陆学过《易经》知识,但是对于算命打卦,实在是个外行。可是,看看张老太太那么凄惨,他又不忍心 拒绝。 “龚先生,你就帮助张大娘想想办法吧!”馆舍主人也帮助说话了,“我们是多年好邻居了。再说,她也是宫廷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啊!” 这时,龚正陆忽然想起了恩师纯阳子。他老人家是仙人,对于这类事情一定有些经验。于是,就安慰了张老太太,答应帮忙,张老太太这才收起眼泪,叩谢一番回家去了。 龚正陆联系恩师,除了香案前的供表相通,还有一条渠道就是托梦相见。龚正陆回到屋子里,供了香案,燃了香烛,烟雾弥漫之时,昏然睡去。 梦境里见了纯阳子的面,龚正陆就把张老太太的事情说了一遍。纯阳子听了,冷笑道:“这叫什么算命?只说厄运不给解方。” 说着,问了张昌的八字,将手指换算着,又排开一卦,仔细一瞧,说道:“这个范先生真是神仙,这个张昌果然要今夜死于乱石之下。” 龚正陆一听,非常着急。就问道:“可还有救命的法子?”纯阳子眯上眼睛,想了想说道:“还好,尚有一救!” 龚正陆听说有救,就哀求道:“恩师,看在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的份儿上,就救他一命吧!”这时,纯阳子却顾虑重重地说道:“如果救了他,那个范先生肯定要怪罪于你。” 龚正陆说:“救命要紧。他怪就怪吧!我不告诉他就是了。”这时,纯阳子便将解救的法子细细与龚正陆说了一遍。 第二天白天,龚天陆没有声张,只是躲避在屋子里与宫女继续聊闲天儿。到了下半夜三更时分,自己来到张老太太家里。 先是在她家中堂贴起一位星官马,点燃起两只大蜡烛,一盏小油灯,然后摆放一碗清水,一个鸡蛋,又对老太太说道:“剪一缕你 的头发下来。” 张老太太将头发剪下递给他。他将她的头发束到一把木勺上,左手拿了,右手搦了纯阳子教他的真诀,念念有词,将她家的大门连连敲了三下,让老太太高声叫喊:“张昌,张昌,张昌!” 做完了这些事情,龚正陆就回了馆舍屋子里,等候应验。 说实在的,做了这些事情,龚正陆不过是听命于恩师的操作办法。 至于是否真的有效,其中是些什么原理?他也吃不准。可是,运用自己的千里眼看看张昌现在的情形,他倒是觉得恩师的做法极其可信了。 当时龚正陆在张老太太家作法之际,张昌正在路上往家赶路。由于赶了一天路,饥餐渴饮,十分辛苦,看看天色晚了,离沈阳还有几十里路,如何走得到? 此时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正在犯愁,就看见前面有一座破窑。心里正忧郁要不要进窑里歇息一下,突然间天色阴暗,接下来飞沙走石,狂风猛雨袭击而来,这一下,张昌只好慌忙进窑躲避。 看看窑内有一领破席放在那儿,就铺展开来,想在上面睡一会儿觉。可是,由于外面狂风大作,又睡不着。自己就忆起了在路途旅店上听梨园女孩子唱的一支小曲儿《满江红》,自己读了几年私塾,有些诗赋底子,此时,不免见景生情,就填成了一词。 窑里无眠,孤寂静,潇潇雨意。南楼近,更移三鼓,漏传好永。点点不离杨柳外,声声只在芭蕉里。也不管,滴破故乡心,愁人耳。 无似有,游细丝,聚复散,真珠碎。天应吩咐与,别离滋味。破我一窑蝴蝶梦,输他双枕鸳鸯睡。向此际,别有好思量,人千里。 词毕,不免自我欣赏起来,有些 得意。正要合眼入睡,梦里却出现沈阳自己家里的影子,觉得心神不安,刚刚要迷糊而去,猛然听见有人在窑洞里高声大叫:“张昌,张昌,张昌!” 像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心想老母亲怎么来这儿了?就出来观看。在黑夜里观看半天,并无人影。正想复入窑中,忽然一声巨响,原来是窑洞被雨淋垮塌了。 张昌立刻吓得魂不附体,心想,若不老母亲叫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就会死在这碎砖之下了。连忙住了脚,叫了几声观世音菩萨,说道。 “我张昌这时节,想是灾星过限,要是略迟一会儿,还不是死于窑中?我家老母亲不得见面,这骨头也没人来寻。好不苦也! “亏了神明保佑,还有救星,明日回家,大大的了个心愿。听说大限不死,必有后福。也许我张昌下一步还要起来呢!” 于是,急忙在破砖中寻找了行李,挨到天亮,急匆匆回家拜见了母亲。 张老太太看见儿子归来,喜出望外。心里想:“这个驸马先生果然有些能耐。” 连忙抱住儿子,哭了几声,说道:“我的儿,你缘何早得回来?我昨天到范先生家给你算命,他说你今夜三更时分,应该死于碎砖内,因此我回家大哭,多亏邻居们救醒了我。看来这范先生的卦,算的不灵了。” 张昌却说:“儿子也奇怪呢,我赶路辛苦,天晚到不了沈阳,且又****,正愁没处存身。只好到附近一个破窑里去。三更时分,猛然听见母亲在外面喊叫我的名字。 “四处寻找,又不见母亲面,正待要复入窑中,只听见应天一声响,破窑被雨水冲塌了。几乎压死我在窑里。这却不是范先生算命算准了?只是说我应该死,而我没有死。 (本章完)

第87章 行善也结怨 “这就是他算命还不是很准。我听说,他一卦算不准,就要倒输十两银子。母亲可去讨这十两银子,完了我的愿心,感谢神明。” 老母亲却说道:“范先生算不准,不必提起。却有一个算命准的,这是你的大恩人,你必须速速拜谢他才是。”张昌问道:“这人是哪个?” 老母亲说:“就是住在馆舍里的驸马龚先生。”张昌听了,开始并不相信,撇了嘴说道:“他一个驸马就知道在宫廷里琴棋书画,却如何有这灵应?他是怎么救我命的?” 老母亲就将夜中龚正陆的演镇之法说了一遍。张昌这才知道驸马龚先生,非一般人物,就要过去答谢。 这时,龚正陆正在书房里与宫女读书谈经,听见张昌母子敲门进来。又看到张昌归来无恙,知道纯阳子施法成功,心里非常高兴。立刻燃起香案,报知恩师。 那个张昌便伏下来,冲龚正陆拜了四拜,说是自己已经备了性醴,摆起神马,又叫了一班戏子,盛设一席,报龚正陆搭救之恩。 龚正陆想到这里的宫廷附近的民宅区,怕事情闹大惊动了宫廷,就劝他不必铺张。哪知道他报恩心切,再三恳请。龚下陆只好答应报告恩师回复后再说。 等候了一个时辰,恩师纯阳子通过供表回复了信息,龚正陆觉得自己救活了一个人的生命,恩师一定会高兴。哪知道纯阳子没有表扬他,却警告龚正陆。 “算命这一行,最忌恨别人破了自己的卜课结果;相互报复起来,是十分狠毒的。如果那个张昌大哄大嗡地感谢你,那个范文程必然对你恨之入骨。 “这样吧,我私下你发一下功夫,也许会破解他将来的毒念头。”说着,只见供桌上的香案 分外明亮起来,龚正陆觉得浑身上下增添了一股奇怪的能量。 龚正陆感谢恩师这么保护自己,又翻转了供表的反面来看,恩师果然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全。记住我一句话,君子喩于义,小民喩于利。那些小民,你救了他的命,也许他会反过来会害了你。对那个张昌母子,你要注意才是。” 龚正陆来到街上,只见张昌请来的戏班子正在大吹大擂地在他家门前唱戏,招惹得附近的居民们都来看热闹了。看到龚正陆到来,张昌喊叫了一声“恩人请上座。” 就把龚正陆推到了首席位置上欣赏戏班演出。龚正陆看到他们母子二人这么大张旗鼓地答谢,想起了纯阳子的嘱咐,就启用了自己有特殊功能,用眼睛瞄了他们母子二人一下,算是锁定了跟踪的目标。 果然,看完了戏的第二天,龚正陆就听见那个张老太太对儿子说道:“我同你去范先生家,讨那反输的十两银子,看他怎么说?” 接着母子二人就来到街北头范先生家。范先生看到他们母子二人一同到来,知道自己的算命失败,满面羞愧,默默无语。只得拿出一辆银子,交与张老太太,就问道。 “我范文程从来没有算不准的卦,这一卦却算败了,好不奇怪,其中必有缘故。请问,是哪个高手解了我的卦?” 张老太太想起了龚正陆嘱咐她的话,没有说出是是谁解了卦。于是,范先生不再追问,却吩咐他的一个侍女悄悄到街上去打听打听。 他那侍女十分机灵,一听主人要她打听此事,顺便说起驸马龚正陆被张昌请在上座看戏的事情。那范先生就明白是龚正陆坏了他的好事。随即恶狠狠地说道。 “龚 正陆这小子竟然如此可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时,他那侍女不经意地从桌子上翻开了一本卦书,看到这儿,范先生眉头一展,连连说:“有了有了,这一回我让你姓龚的丢人现眼!” 看完戏回了家,龚正陆就觉得心情郁闷,连宫女端来的茶水也懒得喝了。忽然就听得宫女提醒他,这香案上的香火怎么这么亮? 龚正陆心里马上一个惊喜,心想这一定是恩师提示了自己什么事。可是,悄悄打开供表一看,只见上面显示了几个草体字:东南方向有恶石人来袭! 咦,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哪个发来的警告?是不是纯阳子的担心就要应验了?龚正陆心情纳闷,急忙找来馆舍主人,问他:“你们家东南方向有什么建筑?” “建筑?”馆舍主人摇摇头,“建筑没有,倒是有一座古墓。” “古墓?”龚正陆听了,头皮一炸,“是谁的?” “就是小东边门契丹国那个邓尚书的墓。” “邓尚书?”龚正陆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儿确实有个邓尚书墓。墓前还有他儿子为他立的石人、石马,他的后代想学着建皇陵的样子,要给他置办石像生呢! 这时,龚正陆突然想起了范先生发狠的样子,心想,也许他要在那古墓做什么文章?于是就借个因由去他家里,启用了特异功能,对他进行监视。 夜间三更时分,龚正陆就要睡觉时,突然感到十分头痛,仔细睁眼一瞧,发现那个范先生出了家门,奔东南方向而去了。 来到邓尚书古墓前,他向前抚摸了一下那个立的石人后,竟然开了古墓的砖门,进入了古墓中。 不一会儿工夫,他从坟中走出来,再次立于石人一边,左手搦 诀,右手仗剑,把一道符贴在石人身上,口内念念有词,大声喝了一声:“疾!”那大石人竟然往空中飞了去。 随后那范先生幸灾乐祸地说道:“龚正陆,这回你死了!”随后,龚正陆觉得觉得有千斤重物压身,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了。 他痛苦的喊叫了几声,骇得宫女惊醒,龚正陆让她拿来纸笔,急忙画了一道符,贴在房门上。接着,让宫女点燃了一盏油灯,他就坐立在油灯对面,不敢再睡。 大约到了三更时分,忽听得一阵鬼头邪风呜呜从东南方向吹来,接着就听见咣当一声巨响,似乎有重物撞在门上。 不一会儿就听人们从屋里跑到院子,大惊小怪地来在窗下喊“驸马、龚先生!”龚正陆让宫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披好衣服到门口一看,告诉他有一个石人撞在屋门那道画符上,跌倒在地上臥着。龚正陆出门一看,立刻想到这是范文程做的法。 先是用石人压自己的身子,随后用石人砸门,妄想害自己的性命。心里一动,想起了纯阳子教他之法,先是画了一道符,左手捻诀,右手持一碗法水,把符贴在石人身上。 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朝石人喷了一口法水,高声喊了一个“疾!”那石人飞也似地腾空而去了。看到这儿,院子里丫环仆人达惊小叫。 龚正陆也觉得神奇得很,简直就像现代研究出来的导弹一般。众人正为这神奇喊叫着,突然贩马人张昌从门口跑进来。 他说,自己早起到村北头骝马,就看见一个大石人朝范文程家飞去,落下时恰恰立在他家大门洞里,将那范先生惊吓得目瞪口呆,连连说:“这个龚正陆,好生厉害!” 龚正陆听他这么一 说,知道石人飞去了范文程家,就放心了。连忙让馆舍主人分开众人去忙自己的事情,不要聚集大呼小叫的,惊醒了宫廷里的汗王。众人便散去了。 众人刚刚散去,就见宫中一队女官兵簇拥着侧妃玉儿赶到馆舍里来。她也许是听说了这件事,就提醒龚正陆不应该与范文程这种歪门邪道的人斗。 说驸马爷是个有身份的人,与这种人斗太掉份儿了。龚正陆只得解释说:“当初是为了救张老太太儿子一命;才得罪了范文程;他要害我,我也不能甘心忍受吧?” 玉儿见他说得有理,依然说:“今天你镇住了他的邪招,以后不要理他就是了。斗来斗去,什么时候是个完?”龚正陆就说好吧,这事到此为止。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龚正陆想此事就息事宁人了,没想到那个石人堵在范文程门洞里,影响了人的出入,宫廷里的官员们到他家,只能侧着身子进去,他家的人若出来,也要侧身。 过去到他家办公务的、算命的人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现在人们进不得门,也就稀稀落落的,影响了他的公务和算命挣钱了。 后来范文程急得没有办法,号召附近邻居死命合力去抬,那石人动也不动。他就用了自己学过的各种法术要遣走它,也是无济于事。 范文程一见自己因这石人堵门没法办公务了,心上尤闷之极。无可奈何,只得备了些礼物,来到馆舍拜求龚正陆想法子把石人弄走。想一想这事情是他先做出来的,龚正陆当然不能理他。 他一见此状,转而又去央求张老太太。张老太太原不想管这事,一想此事皆因自己的儿子张昌引起的,就转去宫廷求汗王妃博尔吉济特氏。 (本章完)

第88章 欲罢不能 博尔吉济特氏看不得张老太太流泪,又见范文程准备了那么多礼物,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要龚正陆用个法子将那石人遣走。 汗王妃之命不能违。龚正陆答应为他想办法,但是提个另外一个条件,那些礼物不收,只要范文程跪在馆舍门口,等自己想办法为他写一个符。 汗王妃让张老太太传言范文程。范文程无奈,只好双膝跪在馆舍门首。约跪了两个时辰,龚正陆将自己写的符交给张老太太传给他。 他接过符,一边看一边称赞:“我范文程学了一辈子法术,哪种符都看见过,唯独没见过这种符。”他欢天喜地赶到自己家门口,将符贴在石人身上,那石人神似般地就飞回了邓尚书墓地了。 虽然龚正陆帮忙将石人从范家门前遣走了,但是他在宫廷的声誉受到了致命的影响。所以范先生并没有减少对龚正陆的仇恨,总想生个法子报复一下,可惜一时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为这,他天天闷闷不乐。有一天,喝了些酒,竟然在街上吟诵自己的愁诗。 闲似江淹去笔,愁如宋玉悲秋。 子瞻不幸贬黄州,寡妇孤儿独守。 正在昏闷之间,忽然有个一直未见面的老朋友前来探访。这个老朋友姓名叫乌归,是个贩马商人,财大气粗,听说范文程心中不快,就带来些酒菜与他解闷。 两个人对酌一会儿,未免说到了家常事情,乌归叹息道:“我今年星辰不好,整整的病了半年,买卖也没好好做。这恶星辰不知道几时得出?” 范文程想自己是个算命的,应该帮助朋友排解排解,就说道:“这事儿不难,明天早晨,我把你的八字排开,好好算一算,也许会弄明白。” 次日早晨,那乌归果然来到。将八字与范文程排看,又占了一卦。范先生连连叫喊:“啊呀,啊呀!不好,不好!可怜你年 纪才五十岁,就该在本月十五日暴病而死。” 乌归忙问:“可有救命的法子么?”范先生依然是回答:“断没有法子可救。奈何,奈何!”接着叹息道。 “我与你相好一生,无以为赠,送你白银二两,可去买些酒菜,快活吃了,待死而已。死后衣裳棺木,俱是我买。” 乌归收了银子,想想没几天活头了,出门大哭,自成一首《江城子》词云。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经为系归舟。碧夜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了,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乌归回家,买了些酒菜,与妻子吃了分别餐。妻子道:“范先生也有算错的时候。”接着就把龚正陆救张昌一命的事说了一遍,道:“怎得让那龚正陆救你一命才好。” 乌归说:“我与他从来没有来往。他如何肯救?”妻子说:“救命这种事,也说不得。我同你一起去央求他就是了。”夫妻二人就出了门。 乌归说道:“范先生说是没法救的。去找龚正陆,恐怕也是没法子。倒是多了这一层折腾。不如不去了吧?”妻子却说:“万一有法子,也未可知。且又不费什么,好歹走一趟。” 两个人就哀泣泣地来到馆舍门前,直呼“救命!”然后夫妻二人备说其故。龚正陆想,前番我破了范先生的法,已经记了仇。如果再次破了他;岂不是仇恨更深了? 就拒绝了这夫妻二人,没想到他那个乌归先生突然间问:“听说龚先生是江南松江华亭人氏,我有个一同贩马的江南朋友龚正海,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宗亲?” “什么?龚正海?”龚正陆听到这人说出了大哥的名字,禁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自从与大哥京城分别以来,多少年没有信息相 通了,今天竟然会遇到了他的朋友,自己哪儿能放过询问大哥的好机会? 但是,如果说出自己与大哥的亲兄弟关系来,会不会对他的生意有什么影响?龚正陆多了一份担心,就说,龚正海是自己的远房堂哥哥,两个人都是十分要好的。请乌归先生快快告诉自己,大哥在哪儿?他的生意怎么样? 可是,如果这么问人家,岂不等于做交易一般。于是乎,不在拒绝算命的事,慷慨解囊拉起那个乌归,说道:“将你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乌归把他的生辰八字写了,龚正陆一看,就说:“果然该死。范先生没有说错。”那妻子就问:“有救吗?”龚正陆想了想,说道:“照我说的去做。当然有救。” 那妻子就哭泣起来,哀求道:“望驸马救我先生一命。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救他一命等于救了我们二人的命。” 龚正陆就嘱咐说:“我救可以。但是你们不要告诉范先生是我救的。”夫妻二人立刻发誓:“决不,决不!”龚正陆便按照纯阳子教导的,画了一道符,递与那个妻子,说道。 “你快回去,买七分斗纸,时鲜果品,香花灯烛,将符烧化了。等到四更时分,烧香跪下,伺候北斗星君朝玉帝归来,他的云驾打你们头顶而过,你们却要志诚诵念大圣北斗七元君。” 夫妻二人听了,拜谢回家,一一全备,又斋戒沐浴,换了新衣服。 夜至四更时分,夫妻二人朝北斗而拜。果然人有善念,天必从之,不多时,遥遥望见北斗七星。闪闪烁烁,明晃晃的。如有白日,碧天如洗。忽然彩云飞起,果然好光景。又听到仙乐飘来,有仙女唱道。 渐看月明下,陇首云飞,素秋新霁。华阙中天,镇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定阶香砌。玉宇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正值 升平,万几多暇,夜色澄鲜,漏声迢递。南极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际宸游,凤辇何处?度管弦声脆。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月明风细。 一曲终了,就见那彩云飞处,果然七位真君,金童玉女持彩幡定盖,按着云头而下。乌归跪了,苦求阳寿。第一位真君道:“你是辰申生人,系第五位北斗丹元廉冈星君所管。” 随后,第五位真君说道:“你命该尽。因你夫妻二人致诚恳告,增寿一纪。”乌归夫妻听了大悦,低头拜个不停。 正拜揖间,就闻到了一股奇香。夫妻二人抬头看时,七星君冉冉从碧空而上,须叟不见了。自此乌归不再做贩运买卖坑蒙拐骗,而是月月奉斋斗素,行方便,做好事。后来寿果七十。此是后话。 次日早晨,夫妻二人一齐来到馆舍,说是要答谢龚正陆的救命之恩。龚正陆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听大哥的情况。 乌归就说,龚正海与龚正河兄弟二人的买卖做得很大,努尔哈赤手下八旗的战马大多数都是由龚氏弟兄供给的。 前年,龚正海突然间接到了故乡父母亲去世的消息,回乡奔丧,从此以后休养生息,不再为生意奔波了,但是那位龚正河去年却回来了一趟,说是接他的弟媳回乡,让侄子认祖归宗。 “什么?弟媳?侄子?”龚正陆听到这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听错的话,那弟媳不就是自己的妻子柳莺儿?侄子就应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么? “是啊。听龚正河说,他的弟媳是皇家公主的陪嫁侍女,因为怀孕生子,在将军府颇受白眼,龚正海兄弟二人听说了此事,将弟媳出来,委托一可靠人家抚养,那侄子长大了,要求回老家认祖宗,弟媳更是早有归意。为这龚正河才专门的回来一趟,把这娘儿俩接走了。” 啊呀,我有那么大的儿子了!龚 正陆听到这里,禁不住欣喜若狂了。想到自己的两个哥哥为了家族事业,连贩马生意都放弃了,自己在这里的功名利禄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可是又一想,不对啊!如果说柳莺儿带着儿子回故乡了,那么自己娶的新媳妇是谁?当时努尔哈赤让自己考察她的琴艺时,自己睹物思人,将她当成了柳莺儿,她就将错就错了? 可是,那个弹琴的女孩儿,确实是了解了他昔日和柳莺儿的那么多情况,难道说,她是当年柳莺儿的使唤丫头凝香?肯定是的。这丫头,竟然会骗了自己?可是一想,既然是这样木已成舟了,索性就不要说破了。凝香毕竟也是为自己生了小孩儿的人嘛! 这么一想,恨不得马上长一副翅膀飞回家去才好。于是乎,强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再次请他们保密,不要说是自己救了他们的命。二人照样应允而回。 可是,回到家里,那个乌归却觉得对不起范文程,对妻子说道:“虽然是龚正陆救了我命,也多亏范先生神算。他说我该死,我才求助于驸马。 “若是他不与我算命,却不是昨夜就呜呼哀哉了!只是他却说我断断没个救的法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咱们去他家看看,看他怎么说吧?” 妻子不放心,说道:“你要去自己去,可千万别说是驸马救了你。”乌归应允而去。一看到范先生,范先生就呆作一团,问道:“你如何得活?是哪个人救了你命?” 乌归说:“我只闻北斗司寿,故我志诚向北而跪,亲眼看见星君从空而下,许我增寿一纪。”范先生马上追问:“这一定是有人教了你。请你说实话。”乌归只是低头不语。 范先生想了想,忽然把手抡了一下,佯装问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驸马干的。”乌归连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范先生冷笑一声,说道。 (本章完)

第89章 仇家死磕 “我是未卜先知的人,心里算出来是他救你命。你却来哄我。”乌归低了头,不敢作声,呆了一会儿便告谢而去。范先生原来是想探一探他,没想到一下子就控出是龚正陆所做。 心中想到:“这小子好生无礼,前一次张昌之事,破了我的法术,今天又与我作对。现在是新汗王登基,众臣争宠的时期。毕竟要我斩除了你,才解我心头之恨。” 想了半晌,不由地想起了老师教给他的一个计谋。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从空布下天罗网,任你飞鸣无处投。” 于是,从此闭门不出,先用法术定了龚正陆要离开的心愿,让他能够留下来,接受自己的挑战。而且也不接待前来办公务和算卦之人,却在一间屋子内,铺下法坛。 摆了五个香案,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画符五道,步罡捻诀,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最后道一声“疾!”只见街上东南角上狂风忽起,雷电大作,那五道符,在空中飞舞起来,这便是道家的绝招:梅花阵。 范先生一边做法,一边喃喃说道:“这‘绣花阵’乃九天玄女秘诀,龚正陆这白面书生哪里历练过?这一次定让你死去!” 这一天,宫女回了宫廷,夜间,龚正陆正在房子里独自睡觉,忽然听见东南方向狂风忽起,雷电大作,就知道那个范先生又要施魔法害人了。 就披上衣服,开门看天,只见五道白气,半空旋舞。就记起纯阳子告诉他的“梅花阵”特征。心想,这梅花阵本来是我老师的绝招,现在他竟然想用这来害我,让他看看我的神通,再次前来跪求我。 于是,即时捻诀,望着这五道符,口内念念有词,最后也大声喝一声“疾!”这一下作怪得很,那五道符竟然飞了回去, 一个大霹雳,将范文程家的正屋打倒一间,他的一个前来串门的小侄女儿惊吓倒地。 范文程见了,顿时唬个半死,连忙去救小侄女儿的命,仔细一看,侄女儿的心是热的,只是不能动弹,脱了外衣一看,背上竟有五道梅花符,像是刻在了上面,百般演法,也不能救,死了半天没醒。 范文程大哭道:“屋倒是打碎也不要紧,只是我哥哥年纪六旬,只这一个女儿,倘若救不醒,叫他依靠哪个?这保证又是那个龚正陆害的!”哭了一阵子,无济于事。竟又想出了一个毒计。 心想,龚正陆一个隐居生活的人,哪儿有我这一线军师身上的阳刚杀气?看我的手段吧! 第二天,范文程封了二十两银子,四疋缎子,雇一个小使持着,竟去了馆舍隔壁张老太太家,见了老太太的面,范先生双膝跪下,递了礼物,拜了四拜,说道:“有事相求。” 张老太太连忙答礼道:“这礼物如何可受?有事见托,自然尽心,但不知道所托何事?请说就是。”范先生道:“老妈妈收了礼物,我才说;若是不收,我就跪着不起来。” 张老太太一见这许多礼物,动了心,便说道:“这样子我就收了,说吧!”范先生说道:“有件小事儿,特意请老妈妈作媒。” “作媒?”张老太太一惊,连忙问道:“是哪一个?” “是驸马龚正陆。”范先生立刻说道。 “驸马?”张老太太一下子楞了,“听说人家驸马早就结婚了,夫妻恩爱。岂能再婚?这事儿,实难奉命。” 范先生料到张老太太会拒绝,就又跪下去说道:“老妈妈,我侄女儿不是与他正婚,只是做个妾就行。” “作妾?”张老太太更是摇头了“你家侄女儿是个黄花闺女,你这叔叔 竟让她作妾;岂不是糟蹋了孩子?” 范先生只好说出了心里话:“老妈妈,这事实没奈何。就算你救我一家之命吧!” “先生只说是求亲,怎么又说是救命呢?” “实不相瞒。”范先生一下子说了大实话:“我却有至情告诉妈妈听。” “却是为何?” “妈妈,前一次为了你们家令郎之事,得罪了驸马,他用法将大石人塞进我家门口,宫廷里的人将此事当笑话说,哄传我算命不灵验。从那以后,就没人上门求我办事、算命了。 “这次因为乌归之事儿,得罪驸马,他用法使雷碎我家正屋。这也罢了,只是我哥哥年纪已高,只有一个女儿,却被他雷震了,半死家中。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不是驸马来救,如何能活过来?” 张老太太听到这儿,说道:“那就求他救你侄女儿命罢了,何必非要提亲不可?” 范先生连忙说道:“驸马之所以与我作对,只因与我没有关系。若是结婚了,我侄女儿是他的媳妇,至亲骨肉,料他不会再破我的法,让我在朝中一次一次的丢面子了。且他的道术委实高妙,我万万不如。得他做了侄女婿,助我做事,我的事业日兴一日,岂不更妙?所以特意来求你。” 说毕,又跪倒下去。张老太太见他求得恳切,应允道:“请起来,我去说说吧!”范先生却着急道:“请老妈妈现在就去。我在此等候。” 张老太太看他十分着急,就迈着小脚,颤微微来到馆舍门前,这时候,龚正陆着急回驸马园,宫里派来的管家正与几个宫女帮助他打点行装。 张老太太就把范文程求亲作妾的话说了一遍。那位管家是博尔吉济特氏的亲信,听张老太太说这事情,未置可否,却道。 “这 驸马与柳莺儿两口十分的恩爱。现在让他娶妾怕是不成。不过,有了一妾,有宜子嗣。我想宫廷的人也没意见。你就去直接说吧!若是劝得肯了,我们自然同意。” 听了管家这么说,张老太太就来到院子里,喊龚正陆的名字。龚正陆知道了她的来意,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张老妈妈,你的来意我预先知道了。不必多说了。我已经娶妻,本来不想纳妾。但是因为救你儿子的命,与范先生做下了梁子。让他屡屡害我。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日后两家和气,我就答应了。”张老太太听了,自然是喜上眉梢,忙不迭地报喜讯去了。 这老太太哪儿知道,范先生求亲是计;龚正陆应允他,也是计。范先生的计,龚正陆知道;龚正陆将计就计,姓范的未必知道。 张老太太当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心里想些什么。回家一一回复了范文程。范文程大喜,说道:“既然应允,则我侄女儿有救了。须求他一个符先将我侄女儿救醒。” 张老太太又回龚正陆这儿来求符。龚正陆画了一张给她。范先生欢天喜地回去,将符贴在侄女儿背上,即时清醒了。 范先生又怕龚正陆反悔,让张老太太传信过来:必须三日内行聘。并按照招上门女婿的礼节,让龚正陆去他家与他侄女儿圆房。还亲自选择了吉期,不允许龚正陆修改。 龚正陆知道这个范先生不怀好意。看看他选择的吉日,是个葵亥灭绝日,又是玄武**,周堂值妇红纱杀,往亡杀,白虎入中宫,又是星日马与昇日鸡交争,斗木獬、鬼金羊聚会。许多恶星值日,只要龚正陆去了他家,踏地便死。又有天罗地网,若是兜了,还是个死。 看看范先生让张老太太送来的吉期贴 儿和礼物,龚正陆暗暗一笑,心想,这范文程果然把我当成了白痴了,以为我久日隐居,远离江湖,不理政事,就不会看破这些机关了。 想想自己已经是打定主意离开的了,却又因为与范文程斗法,耽误了这么长日子,现在竟然会与范文程斗得难分难解,逼得他连自己的侄女儿都要奉献出来了,这事情,简直不像话,有点儿荒唐了。 既然是到了这样的程度,范文程此举就不是简单的与自己斗法那么简单的事了。弄不好,他这杀机一起,就会要了自己的命也不一定。想想事关重大,有必要通报宫廷一声,于是,就派宫女回到宫廷,将这事情通报于汗王妃和玉儿侧妃。 宫廷回复:既然你们两个神人斗法,宫廷不便于介入,但是,斗法要适可而止,不可因此伤身害人。 听了宫廷的回复,龚正陆觉得好笑,如果不是伤身害人,范文程至于把自己的侄女儿奉献出来吗?他这一计,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龚正陆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惊慌和愤怒。就问前来传信的张老太太:“那天谁来迎接新人?” “是我。”张老太太说道。 “既然是你,你得按我说的去做……”接着,龚正陆就告诉她自己进入范家门之前,须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各种物件,要为我备齐。张老太太就应允了,回去回复了范先生。 范先生听了张老太太的话,知道龚正陆未识破他的机关,心里当然是非常高兴,心想:龚正陆你一个白面书生有什么本事?连我这些机关也识不破?如今落入了我的圈套,看你往哪儿逃! 随即就唤集了一群工匠,把那雷打倒的正屋从新造起来,唤了鼓乐,结了一顶官轿,到了吉日便大吹大擂来到馆舍接新人。 (本章完)

第90章 洞房花烛动杀机 龚正陆假装不知道,就由着范文程胡乱折腾,一点儿思想负担也没有。看到龚正陆傻呵呵坐在轿上的样子,范文程高兴的忘乎所以,竟叫人唱起自己创作的喜歌儿来。 佳气盈盈透碧空,洞房花烛影摇红。龚家新郎游蓬岛,范家嫦娥降月宫。诸恶退,福星拱,阴阳变化古今同。范氏机变真神诀,尚有仙童道达通。 看看来到范家大门口,龚正陆没有立刻下轿,而是让张老太太过来,把芸柏香先烧下一炉。纯阳子曾经告诉过龚正陆,芸柏香最驱邪退恶,这一烧,那些当值的恶星俱退出回避了。 下轿的时候,又让张老太太铺了白布,这叫“不踏**”。入门时背行,不冲往亡;大红绫一方,兜了头脸,这收不犯红纱杀。 马鞍跨过,不惹星日马。昇日鸡,喂它些五谷,吃了不犯恶;鬼金羊,以寸草降了它;斗木獬,以方斗冲了它;夜游神,用两瓶酒解了它。那些大大小小恶星,各各被龚正陆解了。 拜了香案来到洞房里,一点儿意外也没有出现。 洞房里的新妾,实际上龚正陆是认识的。宫廷里的女孩子虽然也不轻易出门,但是他与范文程交往过多,总有机会看到的。 范文程的这个独生侄女儿名字叫范艳艳,一十六岁,与结婚时的柳莺儿同年。长得瘦瘦的,宫廷里的人认为这是缺乏福气的身材。 但是,毕竟是新婚之夜,经过一番梳妆,却也显得月眉星眼,露鬓云鬟,撇下一天丰韵;枊腰花面,樱唇笋手,占来百媚芳姿。 可惜这么一个青春**,竟然被她的叔叔当成了这场恶斗的工具,想来这范文程也确实下作的很。这时候,新娘子羞答答坐在炕沿,正等待龚正陆去揭她的红盖头。 龚正陆此时的心情满是杀戮之事,哪儿有做新倌的心情,连枰杆也不取,竟自伸出手去,抓住红盖头就要揭开。 就在这时,猛然听见范文程在外边屋子里大喝一声,随后未有任何暗示,径自来到了新婚洞房。他这一声喝斥,吓了龚正陆一跳,红盖头也抖落到了地上。 “叔叔,你怎么来了。”艳艳吓了一跳,惊异地问道。 “岳叔。”龚正陆也礼貌地喊了一声。 原来,这范先生在学习道法,只注重了演法,却没有仔细研究破解。白天,他在婚礼上做了那么多手脚,以为此时的新郎肯定呜呼哀哉了。 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套法术已经被龚正陆破解了。入洞房之前,为了防止他在洞房里做法,龚正陆让张老太太置了一个銅镜,照着自己的身子,而他预先放置的一块代表白虎威力的白帕子,却让他侄女儿误坐上了。 范先生不知道这些情形,看见龚正陆在洞房里安然无恙,就大喝一声,作起法术来。没想到这法术一下子击中了他的侄女儿,艳艳看见他之后,刚刚说了一句话,就骨碌碌一交跌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范先生看到侄女儿坐的白帕子,知道自己失误了,又无解救之法,吓得上前抱起女儿,放声大哭起来。看到这幅景象,龚正陆于心不忍,就说:“不要紧。我来救她。” 说完,取了一杯净水,念了一个咒,将净水一喷,艳艳醒了,却是两眼钉定,作声不得,就如软瘫一般。范文程看到这里,并不谢龚正陆,只是觉得自己既吃亏又丢面子,脸面显得恼羞成怒,对龚正陆喝道:“龚正陆,你别以为得意,觉得我治不了你。咱们等着瞧吧!” 回到书房,他并没有休息,而是拿了一本《天 罡诀法》阅读起来,读到深奥处,突然发现了一种极恶毒的杀人方法,非常灵验,就决定试一试。 第二天,龚正陆知道范文程必要弄些手段害自己,就启动自己的千里眼,看他做些什么?果然,看到范文程到了宫廷正南方向,用大斧砍了一枝带花的桃枝,又买了一只大公狗,办备了香花灯烛,写了几道符。 那符上写得正是龚正陆的生辰八字。龚正陆就知道他要下死手了。纯阳子曾经告诉他:道家一般争斗,就如玩游戏,争个你输我嬴也就算了。 可是,如果双方玩急了眼,特别是牵涉到彼此利益的时候,也会动杀机,玩这种致命的杀人法术。现在,范文程预备下这些东西,一定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 这时候,自己供奉纯阳子的香案还在馆舍里,龚正陆无法与他联系讨教,就有了一种死期将至的感觉。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 为此,龚正陆只好请来张老太太,恳求道:“老妈妈,当初我救你儿子一命,与范先生落下这般仇恨,现在,需要你来解救我了。” “怎么,你也有生命危险?”老太太不明就里地问道。 龚正陆点点头,告诉她:“岳叔丈正在后花园做法术,此法难解,必须两日之后才能救活。假若我死了,你可告诉宫廷汗王妃过来,要他必须停尸两日后才可入殓。 “等到我尸体入棺时,不要与四眼人相见。你左手拿一个木杓,杓柄冲向斗口,大门上敲打三下,连叫三声‘龚正陆’,再用左脚踹开大门……”吩咐完毕,只好听天由命了。 此时正值上午,屋子里冷嗖嗖的,龚正陆觉得烦闷之极,忽然听得后花园里一阵狗被抽打的惨叫声,就戳开窗户纸,往外看去。 一看 ,就见那范文程穿了道袍,正在抽打那条买来的公狗,狗连续惨叫着;抽打了七七四十九个桃头,他左手挥剑,右手搦诀,一剑刺死了那条狗…… 突然,龚正陆觉得有一根闷棍朝自己的脑袋狠狠击打了一下,接着大叫一声,仆倒在地…… 等龚正陆慢慢有些知觉,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境况不由地使他大吃一惊:周围哪儿还有什么范文程、范艳艳、新婚洞房,只见雪亮的日光灯照耀着白灰刷就的墙壁。 一间宽大的屋子里,摆满了病床;病床上的人有了缠了满头绷带,有的药布裹在身上,伏在床边的护士、医生,不是给病人输氧,就是挂点滴,输送营养液…… 还有的人病人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床边正有亲属在那儿哭哭啼啼……咦,这不是锁阳中心医院的重病症房吗?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在纳闷,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接着听到一个女人问道:“美蓉,你的那位怎么样?” “唉唉!”龚正陆听出这是美蓉的叹息声,“还是那样子……” “别急,要有信心。”那位女士安慰她说:“有个警察的妻子,在植物人丈夫跟前呼唤了二年,最后,终于唤回了他的知觉……” “只要有希望,哪怕我等待他二十年都成!”这是美蓉的声音。 什么,植物人?龚正陆一下子想起来,美蓉是通过深度睡眠的方式让自己从现世穿越到明清时代的,自己的灵魂穿越之后,那副肉身怎么办?很可能是就成了植物人。难道,范文程这一剑,将我杀回到现世中来了…… 为了不让美蓉发现自己的苏醒,龚正陆连忙闭上了眼睛,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恶作剧。因 为,龚正陆对自己回到现世的事情确实没有思想准备。 对于纯阳子委托的事情,他只有全部办完了,自己才可以回到现世来,现在,自己还在与恶人斗法,怎么就擅自行动,回到现世来呢? 另外,自己的灵魂穿越了,躯体却成了植物人。如果苏醒过来,乡亲们必然要问这问那,当然,自己可以装糊涂,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胡编乱造地去应付他们。 可是,对于美蓉,她一定知道其中有些什么奥妙,如果自己一无所获地回到现世,应该向她说些什么呢?对于这一切,自己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就能贸然回到现世来呢? 尽管龚正陆很渴望回来,很渴望与美蓉对话,很渴望继续投入现世的生活,可是,在这一次穿越没有善终之前,他还是不能轻易回来。于是,龚正陆就闭了眼睛等待。等待纯阳子再次用他的法术将自己召唤回去。 果不其然,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范文程的魔法失效了。龚正陆再次穿越回来,只是,他这次被人从洞房搬到了大厅里,周围有哭声,也有吵嚷的声音。 “范文程,你嫁侄女是假,害我们驸马是真。我要去汗王那儿告你的状!”龚正陆听出,这是汗王妃的声音。 “龚正陆,你醒醒……你可不能走啊!我养大了你的孩子了,你得看看我们的孩子才能走啊!龚正陆啊!”这竟然会是柳莺儿悲痛欲绝的哭声。 “呵呵,龚正陆啊龚正陆,这番总算是除了你这一大害,你个文弱书生,想与我斗,嫩着呢!”范文程冷冷地笑道,接着又呼喊道:“来人,赶紧去买一口棺材。快快将他殓了、埋了!”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呀?龚正陆此时也糊涂了。 (本章完)

第91章 幽幽离别情 “范文程,你混蛋!哪有当天就入殓、埋人的。小孩子还要停尸一天呢!”好像是汗王妃的声音,她不知道怎么被范文程惹怒了,竟然会大骂起来。 厅里乱哄哄,吵嚷嚷,龚正陆脑袋一阵发麻,又昏睡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龚正陆听到了范文程呼三唤四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张老太太与玉儿侧妃来到了。 “将棺材抬过来,入殓!”范文程凶狠地下了命令。 “这儿事由张老太太来办。你走开吧!”龚正陆听到了玉儿侧妃威严的说话声。接着,出现了张老太太驱逐范文程离开的声音。 然后,龚正陆听到了木杓打在门上的三声巨响。龚正陆顿时觉得精神抖擞,神志完全清醒了,立刻就要起来与范文程理论。 可是,没容龚正陆起身,却听到了一声巨喝:“好一个宫廷邪道,敢害我弟子!”龚正陆听到这儿,心中惊喜,是恩师纯阳子驾到了! “喂,你是哪个?”范文程显然不认识纯阳子,对他的到来感到疑惑。 “放肆!”跟班的仙童大喝一声:“这是仙人纯阳子。你真是狗不认吕洞宾,不识好人!还不下跪拜见?” “呵呵,本道以课卜为耍、以军师为业。不怕神,也不敬仙。为何向你跪拜?”范文程大概是有来历的,毫不理睬纯阳子仙人的到来。 “你既然以课卜为业,就应该遵守法度。为什么擅动杀机,害人性命?”纯阳子大声质问。 “你的弟子屡屡破我法术,影响了我的事业和生意。我为什么不能教训教训他?”范文程的态度依然凶狠狠的。 “破你法术,是为了救人一命。你只懂卜课不懂破解。还有什么资格吃这碗饭?我命你立刻收起法术,唤醒我的弟子。不然,本仙就要治你的枉杀之罪!”纯阳子警告道。 “可惜,让你说对了。本道只懂卜课,不懂破解之法。你的弟子,还是请你出手吧!”范文程耍起了诬赖手段。 “仙童,把这妖道与我拿下!”纯阳子急眼了,指示手下拿人。 谁知道,仙童刚要动手,却见范文程挥起手中宝剑,朝着仙童砍去。仙童虽然勇敢,却不知妖剑中带有暗功,几个回合,就渐渐招架不住。 “好一个妖道,看招!”这时,没容龚正陆看清楚,纯阳子伸手从腰间拿了宝剑,对准了范文程,喊一声“疾!”那宝剑就像是附了魔法,放出一道道金光,将那范文程团团罩住,范文程惊叫一声,仆倒在地。 趁着二人斗法之际,汗王妃和张老太太急忙过来,将龚正陆从棺材中拉了出来。 “谢谢恩师相救!”迈出棺材,龚正陆向着纯阳子深深施了一礼。 谁知道,这时的纯阳子毫不表示师徒相见之情,冷冷说道:“龚正陆,我委托的两件事你已经办完了。办得很好!快快离开这里,去驸马园见你的妻子吧!” “恩师,人家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容人家和你叙叙旧吧!”仙童看到龚正陆与恩师难舍难分的样子,为他求情。 “龚正陆,难道你们龚家族谱的事情,你不想办了吗?”纯阳子立刻质问龚正陆,“好男儿志在四方。纵横古今,快快与你的汗王妃叩个头,早早儿离开上路吧!” 听恩师这么一说,龚正陆不得不放弃了缠绵,狠狠心,与纯阳子走出了馆舍大门,来到街上,早有宫廷的人马执事停在路边。 “范文程,你追求自己的功名利禄,我不反对。但是你要记住自己是个中原人。是中原文化把你滋润大的。 “拥清反明,也许是对的,可是,如果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顾中原老百姓们的性命,那就是滔天大罪 。即使是当世成功了,将来的子孙万代也要跟着你挨骂名的!” 走开了馆舍,龚正陆听到恩师纯阳子还在怒斥范文程。不过,对于已经铁了心追求个人功名利禄的范文程。讲那些话又有什么用处呢? 御道古榆,残阳夕照。 龚正陆的一队人马慢慢向赫图阿拉老城行走着。 路旁,树叶儿萧疏了。 山上的秋林历经了寒霜,显出了一抹抹绚丽的酡红。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此时的龚正陆想,自己显示给人的一定是一副历尽沧桑的面孔了吧! 走着走着,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喊声:“驸马老师!” 龚正陆一回头,看到玉儿几个人骑马奔来。 玉儿气喘嘘嘘地下了马,到了驸马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驸马老师,玉儿特来送行。” 看到玉儿施礼,龚正陆急忙按照礼数跪倒,口里喊道:“本驸马参见侧妃。” “驸马老师,你怎么还称我是侧妃?”玉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玉儿,这是大喜事儿,应该庆贺呀。我是新汗王的臣子,恭敬你是应该的。” “驸马老师,快快请起。” “侧妃赶来,对本驸马有何指教?” “驸马老师,我送送你还不行吗?” “如果是这样,侧妃刚才将我送出沈阳城,已经尽了心意。本驸马不胜感激。”说了这些,龚正陆才从地上起来,说:“既已尽了送别之礼,情意已到。侧妃,天色晚了,请早些回去吧!” 玉儿却摇摇头,接着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了龚正陆的一双手,诚恳地问道:“驸马老师,你……难道不想与我说说话吗?” “唉,该说的,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说明……还是言犹未尽。” “这……”龚正陆何尝不想与她好好的聊天儿说说心里话。但是 ,人家毕竟是侧妃呀。 看到龚正陆这个样子,玉儿立刻转身将手一扬,车马队伍马上后退了。 “让她们回避。这下方便了吧?”玉儿斜斜地瞅了我我一眼,璨然一笑:“咱们去那儿吧!”她指了指路边的小树林。 龚正陆刚刚说了个“男女授受不亲”,便被玉儿使劲儿地拉进了树林深处。 繁茂的柞木树棵子裹着荆棘杂草,掩饰起了一条从林间穿过的水波浩荡的河流。 “侧妃,他们要说闲话的。”龚正陆指了指被隔在树林那边的随从们。 “呵呵呵……”玉儿忘情地一笑,接着便软软地倒在龚正陆的怀里,说:“驸马老师,我是侧妃了,想干什么,自有主张。我的随从们,嘴儿严着呢,没事儿的。” “侧妃,这不行啊!”龚正陆力图将她从怀里推出去。 “驸马老师……”玉儿深情地望着他一双苦涩的眼睛:“我们之间……太苦了!” “不苦不苦……我现在衣食不愁,何苦之有?” “我是说,我们的情感……” 龚正陆听到这儿,恐怕她出格,急忙劝说道:“玉儿,你现在刚刚来到沈阳,就被封为侧妃。这是多少宫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驸马老师,我知道自己很幸运。可是,我从此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说到这儿,玉儿痛苦地低下了头。 “别伤心……”看看玉儿那愁凄凄的脸色,龚正陆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说:“玉儿,你看看身边的人;再想想将来,就不会痛苦了。” “将来?”玉儿听到这儿,突然机灵地从驸马怀里抬起头,诚恳地请求说:“喂,驸马老师,再为我……算算命吧。” “算命?”龚正陆一惊:“您已经身为侧妃,女中英豪了,还算什么命?” “驸马老师,你应该明白,我想 听你说什么?” “这……好吧。”龚正陆听到这儿,知道她要自己讲什么了,但是实在不好意思将她的未来全盘托出。两只手只好慢慢地理着她手上的纹路,嘴里慢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喂,你别想来想去不好意思,有什么你就说嘛!”玉儿的身子重新伏在龚正陆的怀里,撒起了娇。 “好好……玉儿。你,你听我说……” 玉儿停下了撒娇的动作,冲龚正陆仰起了那张秀美的脸。 “你虽然身为侧妃,将来其实是一位精明的英主……” “英主?”玉儿听到这儿,眼睛睁大了。 “是啊。”龚正陆看到玉儿那惊奇的神情,立刻坚定地告诉说:“玉儿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一生,可能要历经四代帝王……” “四代?” “对──大汗一代,皇太极一代,也许,还有两代……” “还有两代?” “是的是的……”龚正陆无法告诉她详细的卦理,只能说出结果来,然后又惋惜地提醒她:“不过,等待你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多的是创业的艰难。你可能要在艰辛之中扶持两代幼主哇。” “是么?”听到这句话,玉儿立刻从龚正陆的怀里挣了出来:“我有那么大的造化?” “你有。” “我凭什么?” “不怕侧妃生气。你凭的,是你的善良、机智、容忍、大度,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美貌。” “美貌?” “对。”此时,龚正陆深情地握紧了她的手,尽情注视着她那美仑美奂的容颜,发自肺腑地告诉她。 “你的美貌,不但倾倒了你的族兄族弟,甚至还能倾倒敌方拥有重兵的将帅。他们将按照你的意志,奋不顾身,浴血奋战。你将成为一代伟大王朝的灵魂啊。” (本章完)

第92章 河畔激情 “驸马老师,告诉我……”此时的玉儿猛然睁大了眼睛,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料不到的问题:“你说,将来……我、我会拾身吗?” 此时的龚正陆却低下了头。 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说,你说呀……”玉儿追问起来。 龚正陆开始摇头了。 但是,龚正陆和她都知道,这种摇头并不能说明她不会拾身。 “驸马老师,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了解我的心么?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啊!我的身子……它要是守不住,就先献给你吧……” 说完,玉儿激动地将龚正陆扶起来,然后忘情地抱住了他。 “不不不!”龚正陆使劲儿挣脱出来,然后恭敬地跪倒在玉儿面前说道:“侧妃的千金之身,属于万里江山,一代皇朝。玉儿看中我一奴才,实在是惭愧。” 玉儿泪流满面,慢慢地将龚正陆扶起了。 “驸马老师!”玉儿钟情地看着龚正陆,话儿像是发自肺腑,充满了无限的缠绵,“我本来是想与你在田园里轻轻松松相守一生的。谁知,你却为我压上了这千斤重担。驸马老师,我知道,我们也许就要永别了,难道你就不想为我留下点儿什么吗?” “玉儿,我早就想到了。”龚正陆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颤颤抖抖地掏出了汗王送给自己的那一块金牌,双手递给玉儿说:“这是先王临逝前担心我遭遇不测,特意留给我防身的救命金牌,玉儿,我送给你吧!” “这……”玉儿看着金牌,像是不敢接过去,“这是先王特意赠与你的金牌。它不仅为你护命,也是传家之宝啊!我怎么敢放在自己的手里呢!” “玉儿啊,你听我说……”龚正陆解释说:“这金牌确实是一件宝物。可是,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呃,那些想杀我的 人,已经死了;那此想害我的人,势力也消了。 “我已经安全了。你的面前可尽是沟沟坎坎,磨难重重啊。以后有了难处,拿出它来,也许对你有帮助啊!” “玉儿,来!”龚正陆慈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郑重地将金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继而又悄悄地埋入在她的怀里。 “谢谢驸马老师。”玉儿恭敬地朝龚正陆一拜,接着又激情地往前一拥,伏在龚正陆的肩头上,失声痛哭着说:“可是,我想要你的,不是这个。” “玉儿,那……你想要我的什么东西?”龚正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河水在暮霭里闪起了质感的亮光。 在潺潺河水的歌唱里,玉儿她的美貌和着周围美丽的暮色,像是为北国江山润泽出了锦缎一般亮丽的光彩。 “驸马老师,来!”夜色迷朦中,龚正陆听到玉儿一声深情地呼唤。龚正陆眼睛往下一看,禁不住惊呆了:此时的玉儿,脸色红通通的,像是喝醉酒一般,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手儿却伸向伸向了自己腰间,将裙子撩起,慢慢地解开了内库的带子…… 这还了得。龚正陆一下子急了,连连喊道:“别解,别解。”玉儿闭上眼睛,还是解;龚正陆一下子急了眼,使劲摁住她的手,龚正陆本想停止她的动作,可是,没想到她却一下子绞住了龚正陆的手,很自然地就贴在了她雪白的小腹上,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 不知道怎么,龚正陆突然就不会动了,像是被电击中一般。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着,自己下命令让她的手松开,说这样太不好了。可是手却不听话,停在那儿不肯动。 接下来的事儿更可怕了,龚正陆自己浑身竟然燥热起来,压在玉儿小腹上的手,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弹性。 龚正 陆的意识挣扎着,但是久违了的那种年轻女人肚皮的弹性,把他的最后一点儿意识冲垮了。龚正陆的手,不再被动地接受,而是主动去捕捉那种体验令自己身体激动的弹性。 龚正陆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开始了丑动,最后渐渐变成狂扭。龚正陆的脑袋中如爆炸一般,轰隆一下,什么意识也没有了,整个身体成了失去指挥的散兵游勇,失去了指挥部的控制,自由行动起来…… 突然她狂叫了一声,如同一头小母牛,吓得龚正陆赶紧捂了她的嘴。那边还有那么多送行的人哪! 他们就这么疯狂地动作了半天,一直到龚正陆的下面朝她的身体里喷射出涌出那么多的东西,她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这一场身体的风暴…… 回到赫图阿拉驸马园里,龚正陆跟柳莺儿打了招呼,便埋头在书房里回忆几年来这儿的的生活。回来的路上,意外发生了与玉儿之间的事情,龚正陆的身子犹如病后初愈一般绵软,脑袋就像麻醉了般的空虚,想一件事情,有时会楞上半天。 柳莺儿以为龚正陆的身体累着了,一次次让人送热茶来。楞了半天神,龚正陆突然想洗澡,柳莺儿让人为他打了热水。 洗完澡,晚上吃了很多东西,就觉得神清气爽,健康和自信又回到了身上。龚正陆让莺儿为自己抚了一曲《高山流水》,然后,泡了一杯浓浓的茶,坐在书房窗前,默默望着赫图阿拉老城里通明的灯火。 今日的天气非常好,青蓝色的夜幕纯净清澈,好像刚刚被漂洗过。附近,起伏跳动的宫廷轮廓清晰可见。 稀稀落落的宫灯伸手可及,好像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今夜的赫图阿拉,仿佛成了童话世界里的城堡。 龚正陆看到高大的尊号台、看到老汗王居住的寝宫,看到那里 面上演着自己历经过的熟悉的故事,几年来自己在这儿的经历,一件一件展现出来,而自己就是这些故事的主角。 自己被金萍公主从马市上掠来;汗王在城门口询问自己;马厩里,金萍公主仰在草料堆上向自己求欢;贝勒们的军事会议,自己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教室里,教多尔衮、玉儿那些王孙公子们写汉字;抚顺之战、清河之战,自己为皇太极争军功;汤河、古勒城,金萍遇害,自己誓杀乌拉大妃。 皇太极让阿敏篡改遗诏,宫廷政变,血流成河;揭穿妖道之术,上万银两归还国库;玉儿重新拿到了国宝,为报师恩,她在御路河边的丛林里与自己脱衣解带,制造着缠绵和缱绻…… 想着想着,龚正陆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恩师的一声大喊:龚正陆地,你该走了! 听了恩师棒喝一般的提醒,龚正陆的心里一悸,不知怎么,脑袋一热,身体随后便飞腾起来。高高的、快快的飞向了湛蓝的夜空,以至来不及向柳莺儿道别。 其实,龚正陆也没法向她道别。面对她和儿子,自己应该怎么说呢?她能舍得我离开吗?假若舍不得,自己又当如何?总不能忘记了未来的事情,与她囚在这儿渡一生吧? 接着,龚正陆的飞行改变了方向,像朝着西方,朝着沈阳、沈阳更西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天亮了,龚正陆俯视广阔的辽西大地。看到一幕幕的历史画面。 皇太极在一杆黄色大旗的指引下,一马当先,率领八旗子弟奋勇冲杀。 龚正陆想起了自己对皇太极命理运程的预测:皇太极继承汗位之后,重用文臣范文程,武将多尔衮。内修政事,外勤讨伐,率众贝勒多次征战辽西、蒙古、朝鲜等地。 并于崇德四年、六年两次兵入中原,先后攻克北京、山 西、山东多地州府。人称他是一位“用兵如神,所向有功”英明皇帝。 看来,皇太极是遵照自己的建议去做了。他的功业也建立了。可是,玉儿呢?她怎么样了?她的命运,果然与自己预料的那个结果相吻合吗? 一想到玉儿,龚正陆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锦州的松山城。 此时,松山城被攻陷,清军涌入了城门。 城中的帅府内。 一位失魂落魄的明将一根绳子搭在房梁上,然后拴了一个套结。 他登上了一凳子,脑袋放入套结内,正欲悬梁自尽。 咣当!突然屋子门被两位将领冲开,一位将领喊了一声“洪帅”,抢先抱住了他。这位洪帅,大概就是那位蓟辽总兵洪承畴了。 洪承畴得救了。他当然也就成了大清的俘虏。 皇太极凯旋的途中。多了一辆囚车。囚车上,范文程与洪承畴谈着话。龚正陆想,他一定是劝洪承畴投降。 但是,洪承畴轻易不会投降的。龚正陆看他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大队人马回到了沈阳的宫中。龚正陆看到了令自己欣慰的一幕。 玉儿为洪承畴端茶递水,并和颜悦色与其谈起话来。 洪承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对这件事,龚正陆曾经预测过:崇德六年,明蓟辽总兵洪承畴败于松山。在押往盛京途中,一路劝降不受,并拟在宫中绝食自亡。 在多人劝降无望的情况下,已经被封为庄妃的玉儿出面,晓以利害,明以大义,洪承畴终于降清;并为大清南征北战,立下了大功。自此,“后妃劝降”便成了脍炙人口的一段历史佳话。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人担心了。 盛京崇政殿。殿前,多尔衮与一名皇子相互用手指责,争执不休。 代善一旁,一个劲儿地劝说,也无济于事。 (本章完)

第93章 回归万里路 可是,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皇帝却穿了朝服,在崇政殿举行了登基仪式。 群臣一一跪下来朝拜。 龚正陆想起来了,这是皇太极归天之后的皇位之争。他曾经预测到:公元1**4年,皇太极宾天。为了继承帝位,宫内将形成以豪格和多尔衮为代表的两大势不两立的派别。 此时,玉儿以自己聪明智慧多方协调,终于使双方采取了“各让一步”的策略,保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福临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世祖即位后,尊生母玉儿为皇太后。 成了皇太后的玉儿,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亮丽和窈窕。 但是,她却没有放弃朝政的管理。当龚正陆飞临于北京紫禁城时。他看到,她在慈宁宫里。为还是孩童的玄烨穿上了小龙袍。 乾清宫里。玉儿搂着小康熙,将他扶坐在龙椅上。 小康熙扬起小脸,天真地问道:“皇阿奶,你要我坐在这儿做什么呀?” 玉儿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告诉他:“这儿是皇帝的座位,从今之后,你就是皇帝了。见了大臣们。你不能说‘我’,要说‘朕’。” “朕该做些什么呢?还要念书吗?” “皇阿奶会教你怎么做的。” 小康熙顺从地点了头。 继位的故事再次上演,宫殿里,小康熙登上了宝座,群臣山呼万岁,叩首跪拜。 呵呵,这是公元1661年的事情了,当年,年仅二十四岁的顺治皇帝崩于养心殿,玉儿扶佐七龄幼儿玄烨继位。即此,应验了龚正陆说她扶持两代幼主的预言。 也就是这一年,她被尊为了太皇太后。 玉儿当了太皇太后,哪儿能不老呢? 皇家花园里。老态龙钟的她由皇帝陪同,观赏满园春色。 根据龚 正陆的预测:太皇太后不预政,朝廷有黜陟,上多告而后行。后崩于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享年七十五岁。 后代皇帝累累加谥,至乾隆年间,谥号曰孝庄仁宣诚宪恭懿至德纯徽翊天启圣文皇后。 哦!康熙二十六年,享年七十五岁。这对于龚正陆,是个什么概念呢?龚正陆掐指一算,原来自己已经向未来前行四十六年了!大清的皇帝都传到第四代了。 从现世行向未来几十年,好似一个梦就到了。怪不得人们说时光如飞梭呢。 这时,龚正陆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驸马园。莺儿怎么样了?自己的后人怎么样了? 回头一看,自己的驸马园虽然破旧了些,但是主体建筑依然完好。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园子里像是有什么喜事,一位皇宫里的太监来到这儿,正在宣旨。 那一大群后人恭敬地听完,然后磕头谢恩。 接着,龚正陆看到驸马园开始了重新修缮的工程开工了。 施工的人们捶打着石头。 入口处,堆起了一座假山。秀丽多姿的群石里,立了一块篆刻了四个大字的巨石。 巨石上的四个大字是:吏部天官。 这四个字,正是后金大汗努尔哈赤赠送与自己的称号。 旁边的一面石墙上,篆刻了驸马园的史料,其中有一段,是写庄妃与驸马园关系的:庄妃年迈时曾多次欲归驸马园探望,后听说“御前驸马”已卒,未能成行。 另有人传说,康熙二十六年,清圣祖回永陵祭祖,曾受祖母之托,将汗王努尔哈赤赠与“御前驸马”的金牌还给了他的后代家人。 历经多年,金牌去向虽然不得其详,然而,汗王对御前驸马的封号,却成了驸马园永远的荣耀。 由此龚正陆想到,自己 的子孙受封及驸马园修缮,都与庄妃有关。正当他为驸马园及子孙们感到欣慰时,没想到,轰隆隆的炮声响了起来。 驸马园附近,马上变成了炮火连天的战场。接着,在呼啸之中,一发炮弹击中了驸马园的大门。 龚正陆一下子惊呆了。立刻想起这就是日俄为争夺中国东北发生的那一场罪恶的战争。战争的主战场虽然在旅顺,但是也波及到了这个腹地。 看来,凡是美好的地方,都难免成为强盗们破坏的对象。不过,看到这副景象,龚正陆心里倒是暗暗高兴,因为,自己的回归速度好像是加快了,他已经行进回到了近代。 迷朦中,龚正陆的眼前出现了“**”时代,一群戴了赤卫袖标的人呼喊着口号来到驸马园,毫无理由地推倒了驸马园古色古香的大门。 你们这些狂枉的破***,为什么要对我的驸马园下手?难道你们不知道,十年后邓大人复出,要找你们这些破***秋后算帐吗? 接下来,就到了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龚正陆看到一个青年人拿了一份图纸,与一个老者来到了驸马园旧址,一边用手指着眼前的废墟,一边用手在图纸上研究着。 紧接着就出现了繁忙的施工场地。 经过一番修复,昔日古色古香的驸马园再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成了当地著名的旅游资源。 星转斗移,人事沧桑,随着龚正陆在时光隧道的前行,历史的车轮,转眼间前进了388年,多灾多难的驸马园啊,它先是毁于俄国沙皇罪恶的战火。 后又毁于“**”***的运动。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有一位颇有远见的后人重新建设了驸马园。龚正陆屈指一数,这时,御前驸马的后人已经传到 第十一代了。 也许,新的一代后人,还会在这块炽热的土地上,再为世人演出一部吏治风景的活剧来吧。 不过,按照恩师纯阳子的设计,作为重生的古代人,这儿不是自己的终点。他在这儿稍事休息,脚步一踮,身体又轻捷地向着锁阳飞去。 天色已经变暗,夜晚降临了这个城市,四周霓虹灯闪烁,路上挤满人和车。 夜风迎面袭来,已经带著冬季的寒意,街道上行走的人都缩紧了肩膀,拉紧外套的领口,跟著街上的人潮奔走,公车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都是等著要坐公车回家的下班族群。 几班公车来了又走,等车的队伍不见缩短。上不去车的人们叫着、骂着,后面的那班车,却迟迟不见踪影。锁阳啊,今日看到你,你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建筑落后,破败;到处充斥着人们的不满和没有情由的愤怒。 公交车不是他的归宿。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脑袋稍微思索了一下,身体便按照一种莫名的意志,飞向了城西部的市中心医院。 他知道,他要用自己的灵魂,去投胎自己那个濒临死亡的肌体。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锁阳市《锁阳日报》副社长,原来的名字叫龚歆。 重症监护室里一张白色铁床,床单洁白崭新,市中心医院的徽记鲜红。龚歆整个头盛在纱布裹成的白色头盔里,呈出完美的椭圆。他的脸从椭圆未封口的地方露出,两只眼专注地瞪着天花板某个点。他身上粗粗细细的管子把他体内一整套循环陈列到体外。 突然间,寂静的病房里出现了令人讨厌的嗡嗡声,苍蝇!美蓉下意识地找到了苍蝇拍,迅速地找到了目标 ,就在苍蝇拍落下的一瞬,病人龚歆猛一眨眼睛。 他不是植物人。植物人怎么会眨眼睛?美蓉对龚歆是植物人的医学判决始终不服。从此以后,她在他床边护理过程中一再发现的迹象。 足以推翻那理论上得住脚却不合情理的科学判决。她相信,龚歆穿越失败仅仅是一个意外,店里的催眠大师说,应该是深度睡眠状态,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清醒过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护士长走了进来。 “护士长!”美蓉兴奋地告诉她,“我又看见龚歆眨眼了。眨眼后,他目光有些变化:专注还是专注的,但目标有了,不像刚才那样空洞。 “不仅仅是那目光,龚歆脸上的肌肉也有了点改变,抽紧了一点。”美蓉兴奋地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护士长。 护士长却忙自己的事,她拿起一小块消毒纱布,把美蓉打过苍蝇的残骸在龚歆手背上清理掉,扔进白色“污物桶”,又用钳子钳起一团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着那块淤血的皮肤。 “美蓉,作为他的初恋女朋友,你盼望他早日醒来,心情我们理解……可是,植物人苏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几年是它,十几年是它,几十年也是它……他这才几天?也就是七八个月吧?” 护士长一边劝慰美蓉,一边将雪白的被单揭开。手的动作十分敬重敬仰,又慢又轻,像博物馆职员从大师的雕塑上首次揭下防护覆盖。 男人渐渐显出本色,铜褐色细腻的皮肤,均称得当的身材比例,浑身长形、棱形、三角形的肌肉卧在一层皮肤下,各就各位,随时出击。 这个身躯并没有休憩下来。他在美蓉眼前,是个于地平线平齐的立正身姿,好像随时会发号施令似的。 (本章完)

第94章 痴情的坚守 她的目光走到他塌陷的小腹下那一团朦胧黑暗时,眼皮一垂。美蓉没少见过男性罗体图片,但她头次亲眼见到他这样健硕勇猛却无法设防的罗体。 于是她顿时跟所有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一样,整个脸起了火。她很恼恨自己:不就是它吗?在医学书上不仅看过,读过,并且连它的内部解剖都一清二楚,红什么脸呢。 护士长嘴里骂骂咧咧,说那个新来的小护士把**管插那么浅。难怪瓶子里没几滴尿。她想自己重新插。 一撩眼皮,瞥到美蓉的脸,突然大笑起来。护士长大笑说:“你和他是初恋的朋友,你们谈恋爱时没有干过那事儿么?脸怎么这么红?” 美蓉说自己和他是纯洁的恋爱关系,肌肤之亲从来没有过。 “你要是**这行就习惯了,干护士的,一生见的匹谷比见的脸多!”护士长还在发挥,“看多了,你就不那个了。” 护士长指的“那个”在美蓉听起来有点委泄。如果把话说白:“看多了就不臊了”,或者“看多了你就习惯了。”美蓉会觉得好受得多。偏偏说“那个”,两个本无意义的字眼包罗万象,无所不指。 她想给老护士一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打着职业掩护去下流? 美蓉却一声不吭。她的两只手好像是天生护士的手,纤巧灵活,长痛不如短痛,一眨眼事情就漂漂亮亮地帮助护士长把事做完了。 然后护士长伏下身,去看床下悬挂的**瓶。接着,她告诉美蓉:“液体疏通了。” 护士长做完自己的事走开了,美蓉静静地坐在病床前,望着曾经生龙活虎的龚歆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无比的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推荐他到心理咨询中心去接受治疗 ,这事就不会发生了吧?这时,她对于龚歆的敬重、爱戴跟她天性中的善良、自责化为了一体。 她坚信龚歆还是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只是暂时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表面动态。那位催眠大师被公安控制后曾经这样为自己辩解。 人的灵魂暂时穿越了,躯体会有植物人的病症,但是他不是植物人。大概是她说的有道理,公安机关只是让她停业,没有治她的罪。 只是,这样的情况到底会什么时候结束?谁也说不好。这几个月,美蓉觉得度日如年,只是心里对他有深深的爱,还能在这儿坚守着。 这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然后有男人轻轻喊叫了一声“美蓉……” 她没有答应,没有动弹,她甚至连头也不回。因为,她知道他是谁?自从龚歆倒在病床上,这个主治医师就一直这样恬不知耻地纠缠她。 见到美蓉冷淡的样子,主治医师就从背后轻轻地搂了她。她的徐娘半老的单薄秀丽让他觉得心痛。 他怀抱的不是个老女人,而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的少妇,顶多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份意外的发现让丧偶的主治医师产生了某种难以控制的激情。 美蓉感到主治医师的身体有些微微地发抖。也许是离开龚歆后导致的寂寞,她觉得被男人拥抱是这样的美好,那些亲吻热烘烘地落在她的耳际和脖子上,竟然是这样的史无前例。随着亲吻而喘出的“爱你嫁给我好吗”的字眼也是这样的熏心。 可是,这时,她突然瞥见龚歆的变化,他在毯子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看来他现在具有自控的力量,也具有出击的力量。 她还看出他的身体在毯子下面突发地紧张起来,与他 那面部表情,构成了一份完整的表白。那表白明明是正在忍受压抑的很深的痛苦,以及困在身体里打斗。 “美蓉,从了我吧!医院马上要调换医生的岗位了。如果不是我来按照你的要求治疗,他怎么会被照顾得这么无微不至?我不想让你跟着这么个植物人毁了自己!”他一半是利诱,一半是威胁,轻轻将她的身体抱离了她坐的椅子。 “不!不要!”美蓉拒绝的声音坚决果断。但是他强壮的身体将她抱离了地面,像是抱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流氓,放开我!”美蓉几乎是愤怒的咆哮了,她想,自己的龚歆对眼前的一切是有察觉的。她不能在他的注视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走,目送自己去背叛他。 此时的主治医师已经将她拖到门口,见她强烈反抗,他只能将她的背抵在走廊的墙上,两手伸到她的上衣下面,探索了一下她丰腴的、神秘的身体,随后无趣的走开了。 几乎是同时,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走上了住院部的楼梯。陪同她的另一个女人劝她:“丽华,最好还是别去了。他躺下的样子很丑陋的。再说,他现在毫无知觉,你就是看望他,关心他,他也不知道的。” “我从美国专程回来看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见他一面啊!”那个叫丽华的女人叹息了一声,依然缓缓而行。 “唉呀,丽华,真是难为你了!”陪同的女人陪了她的脚步缓缓上楼了。她们来到龚歆的病房,见到病房的门虚掩着,揣走廊地板上的光影,显出了屋子里有人在走动。 两个人都踩着光影的边缘,往屋子里悄悄地张望,真有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正在给龚歆擦身子。 她把他的衣服撩起来 ,用湿毛巾擦拭他的胸脯、肚子、侧面的肋骨,又撑起他的身体,给他擦后背,擦拭之后,她立即把衣服放下来,拽平整。 然后抬起他的腰,将松垮的白色衬裤脱去,从双腿上褪下去,堆到脚踝上。然后,她取下搭在床尾杆上的毛巾,沿着小腿往上擦拭。 那条死了一样的腿,这时候几乎颤动起来,她这时候停下了,走过去窗台上的热水瓶拿来。她蹲下身子,白色的蒸汽腾起来。 她应该是把热水倒进了一个脸盆里,淘洗着毛巾,她们看不见,床挡住了她们的眼睛。她终于立起来,把热腾腾的毛巾打开。 暮晚的灯光从她背后的窗户里漫进来,越过她的肩膀,照在那条白毛巾上,改变了它的颜色。它是绯红的,氲在一团毛茸茸的水汽里。 她把它折叠成长方块,用左手掂到右手,又从右手掂到左手,如此的交替,直到温度降到令她满意,然后她继续俯下身,推着毛巾,掠过他的腹谷沟、****。 她们两个人都这么观看着,心却在身体之外的什么地方跳动着。接着,她们看到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管药膏来,搽在他的匹股上,直到药膏晾干,她才放下他的身体。 好像是做完了所有的事,她抱了暖水瓶走到窗户边,放回原来的位置,顺手推开半扇窗户,她们注意到,她这是担心他刚才擦身后着凉,她把窗户关了,倚在窗台边,从裤子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这时候,两个女人才都仔细的打量她,她不是个年轻女人了,但是长了一种适合年轻女人的娃娃脸,在那样的一张脸上,她涣散的目光,松垂的腮颊以及耷拉的嘴角都显得不合时 宜,让人看了难过,很想看看年轻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培养了这么深厚感情的。 她的头发胡乱在脑后束了一下,耳边还留了几绺散长的头发,发梢荡在了肩膀上,衬着发黄的面色,身上套的是护理人员的工装,又长又肥大,袖子挽得一个高一个低。 在她的烟即将熄灭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觉得应该走开了。接下来的事没有必要看下去,她们也不想看下去了。 “看来,这女人好象是死心塌地的伺候他一辈子了!”往回走的路上,那个叫丽华的女人感慨万端。 “农村的女人,还是讲究忠贞不渝的。如果是城市的女人的话,哪里舒服这么贤惠?顶多,雇用个护工。现在的妻子儿女不都是这样对待病人吗?” “是啊,这样的伺候病人,恐怕你、我都是做不到的。”那个叫丽华的女人说到这里,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几天之后,医院宣布医生被调换的人员名单,美蓉听到主治医师被调离了龚歆的病房。 中心医院虽然进行了扩建,但是,看病的人,看望病人的人依然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显得人满为患。 下班的大夫护士和接班的大夫、护士们脚步匆匆,医院走廊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等。飞行中的龚歆来不及看清门前及走廊里的人们的基本影像,他的身体就不停歇地飞向了楼顶层的重症监护病房。 与其它房间相比,这儿相当安静。安静的近乎静肃,让人感到某种可怕和阴森。尽管门口粘贴了“天使的呵护,温馨的空间”几个自我标榜的大字,他还是感到了某种可怕。 他无声无息地飞到屋顶,看到十几张病床摆满了室内。一张靠门的病床上,躺了那个植物人的自己。 (本章完)

第95章 复活了的植物人 他还没来得及作好准备,他的意志已经强迫自己变成了一个自由落体,重重地砸在那病床上的病体上。 他还担心会不会把那个病体砸坏?会不会将床边守护的人吓着?身后的脊背就立刻感觉到了床下钢丝的软弱和被褥上的药水气味,不知不觉,他已经穿越回归成功,与自己的病体合二而一了。 “龚歆、龚歆、龚歆,你醒醒好么?龚歆啊,我的龚歆啊!”一声声深情的呼唤响彻在龚歆的耳边,不过,这呼唤中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复杂。 它不是普通亲属护理一般病人时那种充满了期待的呼唤。这呼唤中明显地带了一丝绝望和无奈…… 啊,美蓉,我的美蓉,是你么?龚歆心中一热,泪水盈眶而出。龚歆想说话,可是嘴不听使唤。此时此刻,他想起了离开沈阳大汗宫时,在街头与纯阳子分别,在河畔与玉儿侧妃激情交流的情景,是那样的逼真。 可是,转眼之间,自己就像是真正的植物人一样,恢复正常活动是那样的困难。心里想做什么,身体却总是不听指挥。 现在,龚歆最急切的事情就是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心中思念牵挂万分的美蓉,他要深情地望着她,说一万声“谢谢”表达自己由衷的真情。 可是,他的眼睛再三努力,也是难以睁开。为此,他不得放弃了视觉的努力,咬紧牙关,鼓足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喊了一声:“美蓉!” 啊!身边的她立刻惊呼了一声,接着,她的手就伸到他脸上,抚摸起来,尤其是抚摸到眼睛那个部位,她使劲地拨开着他的眼皮,力争让他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可是,他的眼睛很不争气。 看来,就像是一场大病难免要落下一些后遗症一样,他这次非同一 般的穿越,势必要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一点儿残疾…… 龚歆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如果穿越的结果是这样,那自己也太吃亏了。原本他不想这样的。即使忍受现世的痛苦,他也要健康地活着才行。如果真的成了瞎子或者哑吧,自己还有什么尊严? “美蓉!”龚歆又使劲儿喊叫了一声。他想用语言的恢复证明自己意识的清醒和思想的存在。 “龚歆、龚歆,我是美蓉。刚才,是你在喊我的名字么?你恢复了么?你感觉怎么样……”连珠炮似的问寒问暖,憋闷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关切的话语,此时一古脑儿从她的嘴里倾诉出来。 “龚歆、龚歆,你听见我说话了么?你知道是我在你身边么?龚歆,你还记得年轻时与你初恋的美蓉姑娘吗?你能回答我的问话吗?”美蓉真的是焦急万分了。 “是的。美蓉,我记得你。我不但记得你,我还知道你为我分担了很多的痛苦。美蓉,谢谢你!现在,我很想看看你。可是,我的眼睛一下子不敢睁开……”龚歆喃喃地与她对起话来。 “龚歆,是不是灯太亮了?我把房间的灯关掉好吗?” 实际上,龚歆自己的心里很清楚,眼睛睁不开,也许是因为灯光太亮,然而,自己这样一个穿越了时光隧道,在深度睡眠状态的黑暗中生活了一些时日的人,怎么能一下子适应现世的光明呢? 不过,当美蓉真的“啪”一声响将灯的开关关掉之后,他的眼睛像是睁开了一部分,他看到了走廊里昏暗的壁灯发出的幽幽的光芒,继而又通过走廊壁灯折射进来的微光,看到了美蓉那张削瘦得不能再瘦的脸庞…… “美蓉,我看见你了,这么几天不见,你好瘦啊!你是为窝草心才变得这么 瘦的吧?可怜你了,看到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心疼死了!” 龚歆的心情一激动,忘记了这儿是病房,这里除了自己和美蓉,旁边还有那么多的重症病人和他们的亲属。 “龚歆,你说什么?这么几天不见?你已经昏迷了七八个多月了啊!”美蓉惊讶的喊叫着。 “七八个多月?”这一下轮到龚歆糊涂了,想想自己的穿越梦,觉得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嘛!难道说,在那个世界里,时间跨度与现实的世界差异这么大? 可是,听到龚歆嘟嘟囔囔的话,美蓉不但没有责怪他,反倒是比他还激动,竟然伏到他的身上,将自己的嘴唇对准他的嘴唇,亲了又亲,吻了又吻,还不时弄出一阵“叭叭”的响动出来。 接着,她像是疯了一样冲着走廊里大声呼喊:“大夫,快来!我老公醒了!我老公醒了!” 什么,老公?自己几天不在锁阳,什么时候改变了风俗,女子可以将情人称为自己的老公了。 “什么,美蓉,你老公,他真的醒了。”病室里一个照料别的病人的年轻女大夫像是不相信美蓉的话,竟然大声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的,大夫,我老公,他醒了!”美蓉激动地向她宣告着。 顿时,病室里,走廊里像是年久掀起了一阵风暴,不一会儿,值班室里的大夫跑来了,伏到龚歆的病床上问这问那。 护士长也跑来了,她带领护士们拿了各种仪器,有人量他的血压,有人测他的血糖,还有人检查他的心脏、脑部,不过,她们忙活了半天,也是属于白忙活。 因为,龚歆这个重症植物人是不是恢复了健康原状,她们都不敢下结论。直到,最后那位神经科专家、主任医师走来,仔细查看了龚歆的情况,又 开了单子要龚歆做一个脑部磁共震,纷纷乱乱的局面才算告一个段落。 医学资料称:植物人,英语为veget“tive”eing,是与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的人体状态。 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包括对自己存在的认知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 又称植质状态、不可逆昏迷。植物人的脑干仍具有功能,向其体内输送营养时,还能消化与吸收,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 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脑电图呈杂散的波形。 目前,对待植物人,是用昂贵的费用提供各种营养维持这种状态,还是放弃对其生命的维持?尚有争议。但是,据媒体报导,也有不少“植物人”可获新生。 例如,前些年,有46名因颅脑创伤神经功能导致长期昏迷的“植物人”,在第一军医大学珠江医院先后得到成功救治,恢复了正常人生活。 最近,该院全军神经医学研究所主攻的“颅脑创伤神经功能损害修复机制及临床治疗”课题,被国家、军队和广东省列为医学界重点攻关项目。 据专家介绍,我国每年至少新增加10万“植物人”。所谓“植物人”,即病人持续性处于植物状态。 传统观念认为,“植物人”等于“活死人”。其实,随着医学技术的不断进步,有相当部分“植物人”是可以治愈的。 不过,理论上虽然这么说,在一般的医院,要让植物人恢复正常是相当艰难的事情。所以,在锁阳中心医院这个 地方,如果真把一个植物人救活了,无疑是一个奇迹。 这样,不但会让主治医生、护理人员获得相当大的荣誉,还会给这个医院带来重大的、良好的声誉。 为此,听说了龚歆的情况,当天晚上医院就炸开了锅,不但主治医生和护理人员彻夜不眠,就连医院院长也高兴万分。 据说,当天晚上他就指使科主任起草报告,总结对龚歆的治疗经验,然后报告市卫生局,要求政府拨给专款,让神经科总结研究这一成功的病例,为未来申请三等甲级医院积攒成果。 然而,医院里的轰动仅仅是技术层面的;外行人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儿,龚歆的复活真正引起轰动的倒不是医院,而是锁阳市的政界。 龚歆作为锁阳政界的知名人士,提前退居二线本来就有点儿冤枉的色彩,后来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更是轰动一时的重大新闻。 人们哀叹破屋偏遭连夜雨,本来就在政界失意的龚歆,身体健康竟然也会出了问题。现在,他这植物人竟然会苏醒过来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是老天爷见不得他这么倒霉,还要给他一次反扑的机会么? “美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病人,又送到这里来了?”龚歆已经推断了自己的情况,但是还想让美蓉实证一下。 “呵呵,当时候我为你服务时,你突然间昏睡过去,怎么喊叫也不清醒了。我叫了120急救中心的车来抢救,但是医生说你的大脑出现了问题,就送到了当地医院。后来,因为医保不能异地结算,只好把你送回到这里来了。” “噢!原来是这样。美蓉,你在这里护理我,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龚歆想起植物人的情状,觉得自己真是累赘了美蓉了。 (本章完)

第96章 当家女人 “吃苦不要紧。关键是担心你不能醒过来。现在,你苏醒过来了,我总算是没有白白熬这些日子。” “我这个样子,你们就没有通知我老伴儿么?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帮你的忙?难道说,她生气了?” “呵呵,这位病人,你那个老伴儿,早就去美国了。我们打电话通知她,她第一个决定竟然是提出来与你离婚。这不,她委托的律师一直在等待你苏醒过来,让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呢。不然的话,她在那边没法拿绿卡。”旁边的医生听到龚歆与美蓉聊天儿,就插话进来。 “不是没法拿绿卡,是没法与别的男人结婚吧?”龚歆立刻判断说,“我女儿出国,我老婆就是让她奔那男人去的。” “老龚,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拖她的后腿吗?”美蓉就询问他的态度。 “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拖她的后腿干什么?由她去好了!”龚歆一副超脱的神情。 “要是那样的话,我让那位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拿来,你签字吧?”旁边的医生大概是受律师委托了,就急不可待地要行动起来。 “忙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得让人家好好的考虑一下么?”美蓉觉得此时此刻谈这事,有点儿不人道。 “呵呵,既然是这样了,事情迟早都要办。我们何必拖延下去?”龚歆竟然会着急了,他与老伴儿多少年的同床异梦了,思想感情上早已是陌路人生了,再拖延下去只能是加剧双方的痛苦,莫不如快刀斩乱麻。 医生一个电话,律师就闪电一般的来到病房。龚歆一看,老伴儿的离婚协议十分的客气:除了女儿,国内的房产、存款她都不要。还告诉龚歆,他的工资卡放置在书房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 哦 ?这么说,自己的工资卡美蓉一点儿也没有动用?那么,这几个月的医疗费,美蓉自己的生活费,是怎么解决的呢? “你刚刚得病,二叔借了些钱给我支付你的医药费,后来的开支,是我的一点儿积蓄。龚歆,这些事情我负担得起,可是,这儿的医药费那么多,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央求医院暂时欠着,等到你苏醒过来,到社保局一起结算。”美蓉向他介绍了实际情况。 “嗯,我得了这病,属于大病。医疗费有政策的。一会儿我打电话告诉单位负责人事的工作人员,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处理?”龚歆说着,就用美蓉的手机给报社打了电话。 龚歆打电话只是告诉人事员办理一下医保手续。但是听到他这个植物人苏醒过来的消息,报社的****成员就都赶来了,特别是那位现任一把手社长,见到龚歆就做出一副罪该万死的姿态来,好像是因为他的篡位导致了龚歆的植物人一样。 “龚社长,你这几个月有什么感觉?就是昏沉沉的睡觉一样么?”有个年轻的班子成员,怀着好奇的心打听起龚歆昏迷时间里的感觉来,在他的心里,龚社长是个精明的人物,即使是得了这种奇怪的病,也会与平常人不同的。 “哪里有什么感觉?就是昏迷过去,什么事也不知道了。死了一样……”龚歆心里话,我的那些奇特的经历,除了家乡的二叔、眼前的美蓉,其他的人,哪个人有资格配得上听? “龚社长,医保政策是这样的。你住院期间的住院费、诊疗费、医保名录上的药费,都是可以报销的。但是,那些自费的药、还有家属的护理费,按规定是不能报销的。一会儿,我与医院核对一下费用项目,该报的就报了 ,不能报的;只能你自己负担了。” 寒暄了一阵子,人事员就开始给他解释医保政策。 “这,当然要执行医保政策,自费的药,我可以负担的。”龚歆心里话,如果不按照规定报销,索要政策外的照顾,就得找关系、走后门,这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干脆,就按照政策来吧! “你到社保局问问,如果有特殊困难的话,单位可不可以补助些?”听到人事员谈论这个事情,一把手社长就殷勤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单位准备好要“出血”救济龚歆了。 但是,人事员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马上回应他:“如果单位领导想补助的话,用不着请示社保局,单位负责出资僦是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经济方面,我觉得能够承担得起的。”龚歆心里话,我就算是失势了,也是个单位领导,不至于向你们申请救济金吧! 众人退去,龚歆不想再往这医院里扔钱了,就要张罗出院。但是,院长却不同意。说是这属于大病初愈,应该是再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 龚歆心里话,既然是院长这样说,自己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索性再留下来住一天。上午接待了一些探望的人,下午,屋子里安静下来,美蓉就拿出一个兜儿来,说:“龚歆呀,那天你到我们总店做理疗,我把你的手机、钥匙、钱包都收留起来,你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龚歆这才想起自己的那些随身用品,刚才因为找不到手机,才用了美蓉的手机打了电话。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才觉得真正的回归到现世来了。 翻开手机,就看到了二叔打电话给自己的通话记录,马上就想起自己是因为完成修家谱的任务,才去美蓉 的店里做理疗的。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应该向二叔他老人家做一次汇报才好。 刚刚要拨动长途电话,美蓉就问他往哪儿打?龚歆说自己要打电话给二叔,美蓉马上叹息了一声说:“二叔的心脏病犯了,自己离开家乡的时候,老人家正在医院里抢救。现在不知道抢救的结果怎么样?这样的电话,还是不打的好,实在想打,也得问明了情况再打不迟。” 听到美蓉这样说,龚歆心里马上犯了嘀咕:怎么了?二叔的心脏病犯了?他老人家辛辛苦苦的张罗修家谱,让自己的儿子投入了那么多钱,费心费力的。 现在,自己通过一番冒险穿越,好不容易把祖宗的一段空白要补上了,可这位老人家却病倒了。万一他的病抢救无效病故了,自己的一番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想想人生真是遗憾,疾病一来,说没有就没有了,他所牵挂的事,也不得不随着他的故去而作罢了。 “没事的,现在,龚家修家谱的事情,继续由三胖子管着呢。如果不能向二叔亲自汇报,告诉三胖子也行啊!”美蓉见龚歆一副伤感的样子,就劝慰起他来。 又在医院熬了一个夜晚,第二天,龚歆再次提出了出院的要求。院长就让主治医师将龚歆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带上了一些预防紧急病症的药物,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才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龚歆有了一种被解放的感觉。第一件事,他就用座机给老家的三胖子打了电话,先是报告自己康复的消息,然后就问二叔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一问,对方的三胖子就抽泣起来,原来是二叔已经病故半月了,龚歆就流下了眼泪,说是自己搞清了那位六十世祖的秘密 ,准备向二叔汇报呢。既然是这样,只能回家上坟时告诉二叔他老人家了。 三胖子说不要紧,如果搞清了情况的话,回来告诉执笔人就行了。这也算是圆了老人家生前的一桩心愿。 本来是想报个喜讯的龚歆没有想到却听到了一个丧讯。龚歆不由地伤感起来。想想二叔为了修家谱竟然会低三下四的打电话求自己还让自己的老伴儿回绝的事情,龚歆觉得挺对不起这位老人家的。 正在凄然之时,没有想到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不利讯息又传来了,美蓉接过龚歆的话筒,本来想打听一下女儿小蓉讯息的,没有想到,三胖子告诉美蓉。 小蓉在外打工的丈夫有了盐遇,后来竟然与一个富婆结婚了。小蓉听到这个消息,就带上孩子找丈夫算帐去了。至今还没有回音。 “啊呀,我那苦命的女儿呀!”听到这个消息,美蓉大叫一声,顿时昏倒过去。龚歆见状,顾不得刚刚办理了出院手续,又把急救中心的车打来,将美蓉重新送入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好在是认识美蓉和龚歆了,听了发病的原因,急忙抢救,还好,美蓉一会儿就缓解过来了,看到龚歆守在她眼前,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看看,本来我是护理你这病人的,现在倒让你护理起我来了!这让人多不好意思。” “美蓉,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护理我让你离开小蓉,她那儿会自己跑出去?算起来,这都是我不好,才连累了你们母女俩。”龚歆就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来。 “真是怪呀!当年和小蓉结婚时,那个刘三老实巴交的,谁想到他出去一打工就学坏了了呢?”美蓉想起女儿的婚事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婿会出轨甚至于干出了重婚的事来。 (本章完)

第97章 新婚燕尔 “美蓉,人是会变的。现在的社会风气低俗,欲望横流,谁能保证哪个人会抵挡得住物质的诱惑?不过你不用担心。明天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侦察到小蓉在那边的信息来?” 龚歆突然间想起了穿越期间恩师纯阳子教给自己的千里眼、顺风耳之特异功能。这样的功能来到现世,不知道还会不会失效? 如果不失效的话,自己就可以看到小蓉的行踪了。即使是特异功能失效了,现在的通讯条件这么方便,怎么就不会得到那边的一点儿信息呢? “呵呵,龚歆啊,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指望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会获得什么好的结果。只要是小蓉安全地回来,我就放心了!” “小蓉安全回来,没有问题!”龚歆就说:“小蓉那孩子聪明伶俐,看到事情不好就会设法保护自己了。你不要担心她,再说,她身边还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呢!” 医院为美蓉开了两个点滴,滴完之后,医生说只要不接受刺激性的信息,应该不会有事了。美蓉就张罗出院回家。 龚歆听到医生说没事了,两个人也就办理了离院手续,到了家,虽然是半夜了,但是龚歆考虑到下一步首先要考虑到花钱的问题。 就把老伴儿说的书房书桌抽屉打开,见那个工资卡放在那儿一动没动,便立刻来到楼下的自助储蓄所,输入了自己的密码。 查询到上面已经是五万多元的存款了,就取出一万元来,连同工资卡一起交给美蓉,说:“都给你!” 美蓉有些惊奇的问他:“这是你的工资,交给我干什么?”龚歆就告诉她:“以后这个家,就由你来当了!” “我算你的什么人?让我当家?”美蓉问。 “你是我最亲的亲人!”龚歆说了这 话,自己都有些激动了。是啊,最亲的亲人,不过是患难与共。现在的美蓉,端屎端尿的伺候了自己那么久,这样的感情还需要什么考验吗? “照顾你可以。当家我还不够资格。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就当家作主一段时间试试看……”美蓉说话有点儿缺乏信心,但是却把工资卡和钱收到自己的小兜儿里了。 “好了,这下,我过日子就有主心骨了!”看到美蓉收起了工资卡和钱,龚歆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我们去买点儿菜吧!”美蓉看到附近的超市夜间还营业,想到两个人都还没吃饭呢,就担当了家庭主妇的角色。 “天这么晚了,还做饭么?去饭店吃点儿算了。”龚歆不想让她太辛苦。 “不晚,我要店里工作时,这时候还没有下班呢。再说,咱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过家庭生活,怎么也得让你尝尝我的家常便饭水平吧!” 买菜之后,两个人立即赶回家里,美蓉系上围裙,点了煤气炉炒了一个菜,煮了面条儿,两个人都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的享受第一次团聚的乐趣。 虽然这顿晚餐晚了些,内容却是非常丰富,美蓉做了从超市买来的大闸蟹,还弄了一瓶五粮液。餐桌上铺了一层白布,放置了一个插了红花的瓷瓶。仿佛是一顿喜宴。 龚歆知道美蓉是个能饮酒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来了酒兴,连连与龚歆碰杯,饭菜也吃了不少。她用餐巾纸擦嘴的时候,龚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恶作剧要开演了。 这是龚歆第一次大胆放肆地看一个不是老婆的女人。 她发现龚歆看她时朝他抿嘴一笑。她的嘴唇很厚,肉乎乎的非常兴敢。 饭后她跟龚歆一起来到那间夫妻卧室里。她悄 悄地问龚歆,除了离婚的老伴儿,是否喜欢过其他女人?龚歆说暗恋过几个女同事,但是没有结果。 邻居们都睡觉了。小区里静悄悄的,这间房子里更是静悄悄得可怕。龚歆的胳膊肘儿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 龚歆开始了,她却反抗了,说是要去客房睡。龚歆觉得有点儿奇怪,就请她陪自己坐一会儿。她却问他:“你一个人睡这儿害怕吗?”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害怕?不过是有点儿寂寞。”龚歆故意的挑动她,而且加大了搂抱的力度。 “寂寞?一会儿让姐姐来陪你!”说这话时,她显出一种毅然献身的精神。 “大姐,你怎么了?不想与我睡一起?”龚歆连连追问。 “我太老了,怕你讨厌我。”她有点儿愧疚的说道。 “不会。美蓉,你可是我的初恋啊。我们……早就应该是一对夫妻了。”龚歆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明显露出了求爱的目光。这目光虽然一瞬即逝但被龚歆看到了。但是她还要矜持。大概,这是她长期压抑之后的第一次吧。 但是,龚歆,何尝不是呢? 她的面孔渐渐红起来,不是刚才喝酒的红,是女人欲火燃烧的另一种红。 接着,龚歆看到她的眼睛像火山一样喷出灼人的光焰,龚歆突然头晕目眩,无法自持。 恍惚中觉得她吻了自己。而且搂住自己怕他跌倒。 龚歆立刻就明白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了,龚歆伸手回应了她的搂抱,她的胸脯紧紧贴在了龚歆的身上。 她不断地抚摸龚歆的后背,轻轻地抚摸。他的手掌温热厚实,透过衣服也能感觉到。 他们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她又像剥百合一样将龚歆身上的衣服全部剥掉,然后将 龚歆放到了床上。 她继续吻龚歆的脸,龚歆的脖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龚歆的身上。她不断地在龚歆上面扭动着,加大了她身体的冲力。 龚歆一下子像野猫一样喊叫起来。 龚歆的下面有东西喷***。 “龚歆,我不想活了!”她大喊一声。 他们都不动了,像石雕一样死去。 “龚歆,我漂亮吗?”死了一会儿,她开口问龚歆。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龚歆违心的说道。他知道女人都爱听,就这么说。 “谢谢!”他们开始了说话。 她还趴在龚歆身上。她的身体宽阔壮实,像山峦似的伟岸起伏。她还在轻轻地扭动着,一边扭动一边吻龚歆的眼睛。 吻的感觉像是一种乖猫在添。这时,龚歆感到自己的东西还她那里面,但肯定是另一种样子了。 “龚歆,我们去洗澡吧!”她觉得乏了,从龚歆身上下来。 他们一同对标有“toto”标记的浴缸里,一同着冲淋浴。龚歆一边看她弯下身子调冷热水,一边用手托住她悬垂的**,好像怕它要掉下去似的。 水流在他们中间泻落。当龚歆一次次拿手掌抚洗她的下面时,那儿的斤液像海水涨潮一样频频涌出。 这时她也摸龚歆的下面,龚歆的底下又起来了,虽然不及方才那么坚挺,但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令人发笑。 她替龚歆擦干身上的水,擦遍龚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龚歆先走出浴室,关闭了灯光,走到没合窗帘的落地窗前。 远处是小区夜间的亮化风景和交织的霓虹灯世界。那些霓虹灯总是像星星点点散布在银河里,好像就在银河里游动似的迸射出光芒来。 她走过来,走到龚歆身边。他们赤罗着身子 一起在窗前。 “今晚天气很不错。”龚歆对她说。 “确实是不错。咱们的新婚之夜,月明星稀……”她回答龚歆。 龚歆把脸贴在她胸前。她的胸脯宽厚温暖。外面的月光如水,透过窗玻璃照亮他们白净的身躯。这是龚歆第一次不穿衣服在不是浴室的地方。 不一会儿,龚歆的下面又起来了。她抚摸着,说:“硬的像石头一样。” 他们第二次做的时候是在地板上,龚歆压在她上面。龚歆十分惊讶刚才没有被她胖大的身体压扁了,更惊讶她毫不顾惜地一次次主动往上冲撞着自己。 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猛烈。差不多要将龚歆从她的身子上颠倒下来。这与开始她轻抚龚歆时的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第一个夜晚,两个人都睡觉很沉,也许是连续几个月照顾龚歆,美蓉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这一次回复到正常的生活里,精神压力放下了,植物神经也恢复到原状了吧? 不大一会儿,她就鼾声如雷了。而龚歆或许还沉迷于穿越空间的往事里流连忘返,没有像她那样的沉入梦乡,就想,既然家里的屋子这么大。 两个人都享受了夫妻之爱的乐趣,那么,分开屋子睡觉也许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不然的话,她这样鼾声如雷,自己怎么会睡得踏实? 一夜恩爱,忘记了白天的烦恼。天一亮,开始白昼间的人生,那些烦心的事难免又来打扰了。美蓉第一件事就是给三胖子打电话,问小蓉从哪儿听到了刘三出轨再婚的消息?小蓉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她如果不能让刘三回心转意,那想怎么办? 面对一连串的问话,三胖子也难以回答清楚。但是有一点,刘三出轨是肯定的。因为这事不是人们瞎说的。 (本章完)

第98章 千里寻夫 是跟着刘三一起打工的人亲眼目睹了刘三与那个富婆同床共枕之后告诉自己的。三胖子怕小蓉蒙在鼓里,时间长了吃亏上当,才告诉小蓉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孩子,出去办这事也不和我当妈的商量商量,说走就走了。万一那个刘三丧了良心,和那个富婆欺侮了她怎么办啊?”美蓉想起这件事情,越想越发愁,越想越担心。 这时候,龚歆就沉不住气了,昨天晚上,自己为了安慰她,答应为她想办法,现在的自己,束手无策怎么行呢? 于是,就想试试自己的特异功能还有没有效果?按照恩师教给的方法,他先运气,收集了小蓉足够的信息:她的形象,她的说话的声音、她儿子的一举一动。 可是,那些招数用了半天,毫无效果。他有些失望了,忽然想起恩师说的运用这特异功能不但要收集观测对象的信息,同时还要收集观测对象所在地的信息。 而听说小蓉的丈夫刘三是在一个叫夏港的沿海小镇打工。夏港在什么位置?哪个省?哪个市?龚歆毫无印象,只得问美蓉。 美蓉告诉了他详细的信息,龚歆就打开全国旅游地图册详细查看。终于找到了夏港所在的省市,接着,上网想找交通信息,发现锁阳竟然会有开往夏港的火车。 心里话,我本人不能亲自出马去夏港,可是,如果去火车找到去夏港的旅客,然后,自己收集了那个旅客的信息,不就为自己的观测提供了方便条件了么? 想到这里,龚歆就说:“我们到火车看看。”也不说明具体原因,就与美蓉乘坐出租车来到火车售票处。 美蓉不知道龚歆到这儿干什么?只是跟着他。龚歆来到售票口,也不买票,只是盯着那 些排队等候买票的乘客,听听他们买票的终点是哪儿? 大部分乘客买票都是去北京、上海、广州这些热门城市的。几乎没有人买票到夏港去。龚歆也不灰心丧气,等啊等啊,终于有一个中年男人喊出了“夏港一张”的声音。 这男人身高马大,气魄雄伟,一看就是个做大买卖的人。 “先生,你到夏港有何贵干?”龚歆注意了这个人的穿戴,暗暗地收集了他的信息。随后主动的迎上前去搭话。 “我去那儿进货。收海鲜呀!怎么了?”男人心直口快,问什么说什么。 “我有个亲属在夏港虾场打工,他叫刘三,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找他。”龚歆说了刘三的信息,拉近了与这男人的距离。 “呵呵,我与那儿的老板是朋友,有什么事他都能解决的。找一个打工的有什么用?”男人鄙夷的看了龚歆一眼,大步走开了。 “龚歆,你不认识人家,说这些有什么用?”美蓉不知道龚歆要干什么,只是觉得他神神叨叨有点儿可笑。 “美蓉,你回家去好不好?我在这里收集点儿夏港方向的信息。”龚歆这才觉得美蓉在身边是个麻烦事。她这一句一句的问自己,容易破坏自己的信息气场。 “嗯。你也早点回家,别随便的与那些陌生人搭讪。火车上骗子很多的。”美蓉嘱咐了他一句,总算是走开了。 “这样的女人,才叫善解人意呢!”龚歆见美蓉走开了,看看周围的建筑物,唯有前旅社的楼层高,就掏出身份证,去那儿登记住宿,而且要了最高的楼层房间。 进入到房间里,龚歆坐在窗户前,观察着火车里一列列火车开出去…… 他小心的按照特异功能的启动要求运气操作,果然 不出所料,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男人的买卖看来是成功的,到了软卧车厢,他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烧鸡、香肠下酒菜,掏出一瓶五粮液喝起酒来。 “喝吧,但愿你别喝醉了。你一醉我就麻烦了。”龚歆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动车组速度快如飞驰,等到龚歆坐着眯了一觉,那男人腆着酒足饭饱的肚子下车了。出了,他没有像那些财大气粗的人一样招手出租车,而是乘坐公交车,去了郊区的长途公共汽车。 很好很好的。龚歆心里话,刘三打工的虾场一定在郊区,如果这男人去了郊区,就有办法获得刘三和小蓉的信息了。 郊区的长途公共汽车有点儿乱,一方是国营的长途公共汽车有秩序的运营,一方是私营企业的长途汽车无序竞争抢客。 那个男人一进,就被私营长途汽车售票员拦住,动员他上车。但是那个男人看看那辆破旧的车,摇摇头,走进了国营长途公共汽车的售票处。 就在售票处,龚歆突然间感到一阵强烈的信息源进入了自己的视线,搜索了一下,不由地大喜,原来是小蓉领着儿子刘小虎在售票口买票呢! 这可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龚歆心中一激动,将目光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移开,专注了小蓉和刘小虎的信息。 “妈妈,我们到了虾场,就能找到爸爸了吗?”看到小蓉手里拿了两张长途公共汽车票,儿子刘小虎充满期待的问。 “只要他不出差,我们就能找到他。”小蓉拍拍儿子的脑袋瓜,耐心的回答他。看来,这娘儿俩为了寻找刘三,好象是费了不少周折。不然的话,出来半个月了,怎么才找到这儿来? 车广播 喇叭传来了提示上车的声音,小蓉与儿子上了车,车子开到了沿海一带的养殖场。 天空蓝得晃眼睛,下车后的小蓉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风有些大,吹得海边的树忽左忽右的晃动。街上来往的人和车子不多。 放眼远望,近处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远处的海里,全是围起来的养殖场,大概就是人们说的虾场了。 虾场一片一片的,让海水呈现出一种安静的灰色。虾场附近的地方,突然间出现了几栋人住的房子,小蓉领着儿子上前打听刘三的虾场。有人往那边指了指,小蓉带领儿子走过去。 大约走了七八百米距离,看到一块粗糙的招牌,上面是黑色毛笔写的笨拙的小学生体——海洋虾场。 一个箭头指向右边,沿着箭头小蓉看到了一排房子,大概有七八间,下面还有联系业务的手机号码。 小蓉就掏出手机打那个号码,电话有人接听了,但是却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女人的声音。说话也是当地方言。小蓉听不懂,就用普通话问:“刘三老板在不在?” 对方楞了一两秒钟,用极其蹩脚的普通话说,“他是我老公,你想进货吗?”小蓉就说,“我想买你们的虾和蟹,刘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就说,“你既然要进货,不用找他,我也可以处理。你进来看看吧,看好了我让人送货上门。” 小蓉放下电话,带领儿子往前走。到了一排房子前,看到那儿停了一辆厢式货车,车厢里装满了大箱子,好像都是海鲜产品。 这时候,小蓉的神情显得十分的紧张,有点儿不敢往前走了。可是,就在这时候,那房子里出来一个男人。他身上穿着下水的皮裤子,手里拿着一只大笊篱,径直地朝小蓉 和儿子的方向走来。 刘小虎就问:“他是爸爸吗?”小蓉刚刚要提示儿子“不要瞎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大声地喊叫了一声:“小蓉!小虎!”原来真是刘三! “刘三,你个丧良心的,凭什么背着我和儿子重婚再娶。我今天找你算帐来了,看你和你的富婆怎么交待?” 这时候的刘三却不恼怒,只是走上前,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子,低头说道:“小蓉,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个女人,手里有一千万元资产啊!一千万元,我们干活儿干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小蓉,这事儿,一会儿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你和儿子先去宾馆住下,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刘三虽然这样的低眉顺眼,但是刚才小蓉的怒斥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不一会儿,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是个四十多岁,面色黑黄,大卷发,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她朝小蓉的方向看过来,小蓉猜疑她的眼神一定是怀疑了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她冲着这边嚷嚷起来,声音有了些犀利的味道。小蓉听不懂她的方言,但是也得硬着头皮上前应对了。 她就大声地对那个女人说:“我是刘三的合法妻子,这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来就是要他回家的!” 那女人虽然不会说普通话,却听得懂小蓉的普通话。听说小蓉是刘三的妻子,而且还带领了这么大的儿子过来,不知道怎么就犯了河东狮吼的威风,大声地对着刘三咆哮如雷了。 女人说的是方言,小蓉听不懂,但是她能够猜出女人的意思是什么?大概是说刘三欺骗了她吧?怒吼了一阵子,刘三连忙说方言上前解释,小蓉也不知道刘三说的是什么?反正那女人就偃旗息鼓了。 (本章完)

第99章 舅舅干爸 刘三就过来小心的向小蓉赔礼道歉:“小蓉,都是我的错。你们先到宾馆住下,我过去看你们时再说咱们的事好不好?” 小蓉大概觉得在这儿闹也闹不出名堂来,答应先去宾馆。可是,儿子刘小虎不知道犯了哪股子邪脾气?非要留下来不可。说是要在这儿玩一会儿。 小蓉一看儿子那样,真想狠狠地踹他几脚,这时候,那个女人却走过来牵了刘小虎的手,亲切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头,做出亲热的样子来。 这一下,刘小虎更不愿意离开了,尽管小蓉恐吓他说,如果你不跟着妈妈走,妈妈就去死了。那个刘小虎却依然往刘三的怀里躲。这一下,小蓉伤心的哭了几声,只好一个人离开了。 下一步会怎么样呢?看来刘三好象是有预案的。只是,这预案,只能是给小蓉补偿些养育儿子的费用,然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刘三看中了富婆的经济实力,一定是死心塌地的不回头了。这样的人品,小蓉跟着他还过个什么意思? 回到家,龚歆将自己特异功能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美蓉,美蓉将信将疑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龚歆撒谎说是网络搜索出来的。 接着就建议她好好的给小蓉打个电话,劝她不要过于激动和偏激,既然是这样了,缘分已经到头,再闹下去只能是自己痛苦。如果不行的话,到锁阳来住吧,换一个环境,也许这事情就过去了。 晚上,小蓉住在宾馆里,一直等待到半夜十二点,刘三还是没有来。小蓉也不打电话催促他,心想,如果他不想来,就是打一百个电话也无济于事。 想想自己千里寻夫,不但丈夫没有寻回去,连儿子也是人家的了。不由地悲从心起,哇哇 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妈妈的电话打来了。 “小蓉,那个刘三来宾馆里和你怎么说的?他是不是死心塌地的不想和你过了?如果不行的话,你也别强求他了。缘分到了强求也没有用的。” “妈,你怎么知道我在宾馆里?又怎么知道刘三要来和我谈……”小蓉觉得好生奇怪,自己离开家的事情妈妈并不知道,现在,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宾馆里,等着刘三来谈什么呢? “这事儿,是你龚舅舅告诉我的。”美蓉就说了实话。 “龚舅舅?他……身体不是病着么?他怎么知道我的情况?”一说龚歆,小蓉马上就想起那个植物人来。 “你龚舅舅他,苏醒过来了!一切都正常了啊!”美蓉这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向女儿通报这边的情况。 “啊呀!我龚舅舅他苏醒过来了?太好了!”小蓉竟然会高兴的欢呼起来。 “你龚舅舅……好像懂得网络搜索之类的事,你的情况,都是他告诉我的。”美蓉不想谈这个事儿,她确实不知道龚歆是如何得到小蓉信息的? “妈,既然是龚舅舅苏醒过来了,你就好好的照顾他的生活吧!我这里的事,你不要担心。” “小蓉,你一个人带小孩儿跑那么远,妈妈怎么不担心呢?我只是劝你,遇到这事儿要勇敢地面对,冷静的处理。你还年轻,犯不上为了一个负心人着急上火。” “妈呀,如果说刘三无情无义我能想得开,可是那个刘小虎,我从小把他带大,他怎么一下子就跑到人家怀抱里,不认我这个当妈的了呢?”说到这里,小蓉有些伤心,禁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蓉啊!这就叫一脉相承,血浓于水。儿子的心里对哪个亲?妈是估摸 不透的。小虎已经十多岁了,有选择的权力了。 “即使是法院判离婚,小孩儿跟着谁还要听从小孩子的意愿呢!孩子不是哪个人的私有财产。你得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要熬过这一关。” 美蓉说到这里,自己禁不住哽咽起来,当年离婚时,法院征求小蓉的意见,十一岁的小蓉愿意跟着她,才让她离婚后的生活充满了欢乐。现在的女儿,却要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见到美蓉伤感起来,龚歆不能无动于衷,立刻接过电话来,与小蓉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无非是按照美蓉的意思,让她面对现实,应对人生的变故云云。 小蓉到底是年轻人,龚歆几句话就让她放下了眼下的事,接着,她就问龚歆通过什么手段?获取了她的行动信息? 虽然网络人肉搜索可以让人的隐私无处躲避,但是,她这几天没有上网,更没向微信朋友圈爆料过什么,龚舅舅怎么就知道自己的行动过程了。 “这个……见面再说吧。你龚舅舅,可有特异功能啊!”龚歆心里话,这小蓉是个机灵鬼,可不像她妈妈那么好糊弄,自己这特异功能的事儿,得给她下点毛毛雨。免得她到时候大惊小怪的。 “什么?你有特异功能?什么特异功能?千里眼?顺风耳?”小蓉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马上就追根究底了。 “呵呵,差不多吧!”龚歆既不肯定,又不否定。就和她打哈哈…… “既然是这样,求龚舅舅看看刘三和我儿子在做什么?我……真怕那个女人会和刘三一起虐待我儿子呢!”说到这里,小蓉竟然会抽泣起来,看来,这小虎好象是她的心头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呢! “那样的话,你得 把刘三的信息提供给我。我身上没有刘三的一点儿信息,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的。”龚歆难以拒绝,就提出一个条件来。 “告诉你他的手机号码可以吗?”小蓉马上就想到了手机。 “嗯,我试试看……”龚歆觉得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应该是储存了大量个人信息的。如果两个人能够通话的话,应该是问题不大。 小蓉果然机灵的很,一会儿就让刘三主动把电话打过来了。 龚歆一接通对方的手机,就看到了刘三新家里卧室里的情况:那个大胖子女人躺下了,旁边有两个丫鬟奶妈似的人物在精心护理着她。 刘三一边打电话,一边瞅着胖女人与儿子小虎亲热着,小虎在旁边的小床上睡觉了,怀里抱了一个玩具熊,胖女人慈母一样的拍打着他。 “刘三啊,你和小蓉的事我当长辈的不应该介入。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属于重婚,如果小蓉起诉你,你马上就会遭受牢狱之灾!”龚歆见不得这种喜新厌旧的男人,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 “龚舅舅,这事儿,都怪我不好!不过,我在她手下打工,她用自己的财富引诱我,我实在是难以拒绝呀!龚舅舅,你放心,我肯定会补偿小蓉一笔钱,赎我的罪! “龚舅舅,你是个文化人,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小虎是我的儿子,我会对他好的。你让小蓉放心就是了!”刘三见到龚歆拉下脸,就低三下四的检讨起来。 “刘三,看你这个态度,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一旦你们虐待了小虎,小蓉随时随地就可以把小虎接回来。请你好自为之吧。” “是的是的。龚舅舅请放心,我一定以实际行动赎我的罪,绝对不会让你们 失望。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宾馆向小蓉忏悔。” 龚歆听到这里,觉得与这种人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了,就早早儿撂了电话,然后把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了小蓉。 “龚舅舅,你真神!外甥女在这里谢谢你了!呶!亲一个!”小蓉竟然会轻快地发出了笑声。 “怎么样?没事了吧?”龚歆看到刚才美蓉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听到女儿的笑声,眉头就舒展开了。 “哈哈,龚歆啊,你和小蓉,看来好象有点儿缘份呢。我这当妈的,都不知道怎么劝她说什么?你这当舅舅的,一番话就说得她笑了。”美蓉见龚歆解了自己的围,紧紧抓住了龚歆的手。 “缘分?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儿吧!我这次回老家住,都是小蓉给我做饭吃呢!”龚歆想起小蓉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那些日子,真比亲生的女儿还周到啊! “嗯,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她能想得开就行。我就怕这孩子钻了牛角尖,自己作贱了自己的身子。” “不会的。小蓉是个性格开朗的孩子。遇到事情她会理智的考虑问题的。”龚歆依旧劝慰着她,觉得母女俩都有让男人抛弃的遭遇,也确实是同命相怜了。 小蓉在龚歆的劝慰下,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睡觉仍然是不踏实。尤其是刘三答应晚上来宾馆却没有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有人敲门。她打开门,外面了刘三,她在近处看着他似乎是变了不少,差一点儿没有认出他来。 当年那帅气的小伙子就剩下一个身高了,脸黑黑的,驼了背,下巴颏儿的胡子也不知道刮干净。看上去像是中年大叔,看来,他傍了个富婆,好象给人家当了长工一样。 (本章完)

第100章 告慰二叔 刘三拘束的坐在她面前,说:“我老婆昨天晚上不舒服,我陪着她,所以没敢来。”小蓉说,“你不来打个电话呀,害得我一夜没有睡好觉。另外,我告诉你,她不是你老婆。我才是你法律上的老婆。你们这是重婚!” “是的,是的。我这是犯了罪。昨天龚舅舅也这么批评我了。”刘三诚惶诚恐的点头哈腰表示认罪服法。 两个人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刘三就从兜儿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说:“你一个人把小孩带这么大不容易,这是我几年来积攒的一点儿钱,不多。我也没有更多的钱。我这个人你知道,不爱管钱。平时的钱都是她管。我这时候也不能为钱与她吵架。”小蓉把他的银行卡推回去说:“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能养活自己。” 刘三见小蓉是这个态度,突然间恼怒的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和我结婚,你本来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结婚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相互谈婚变的事。小蓉就像是外人似的问他养殖场生意怎么样?每年的虾、蟹产量是多少?对外批发价是多少?利润率怎么样?一直到快要九点钟,刘三的胖女人来了电话催促他回去了。 小蓉才说:“你回去吧,将来我如果不顺了,也许会来找你批发些虾蟹给我。”刘三就爽快的说:“没问题,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以最低的价格批发给你,保证质量是最好的。” 小蓉说了“再见”,刘三走了出去,这时候外面下雨了。小蓉看到已经是陌生的背影融入薄雨中,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这个人了。这是她曾经热恋过的男人,但是,两个人都 不知道怎么了,说分手就分手了。 “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要他的钱?便宜这个王八蛋了!”美蓉听龚歆说了小蓉与刘三早晨见面的事,气了骂了起来。 “你这女儿可不傻。也许是,她要放长线钓大鱼呢!”龚歆想起了小蓉与刘三的对话,知道小蓉心里是有打算的。 “呵呵,都说知女莫如母,可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如你这当舅舅的了解她。干脆,你别当她的舅舅了,当她的干爸吧!” “干爸?那可不行!”龚歆一听到这个“爸”字,不知道怎么就敏感了。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几乎是夫妻了,你应该是她的继父。继父当干爸,有什么不可以的?”美蓉的理由说出来合情合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小蓉那么好的孩子,我当她的干爸,总是觉得有点儿不够格。”龚歆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你那是娇情。俗话说,孩子跟着父母走,我是你的女人,她就是你的孩子。天经地义。”美蓉的话令人无法反驳。 “那就处处看吧。”龚歆说,他知道子女都是反对父母亲再婚的。 即使是小蓉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孩子,接受一个新爸爸也有心理障碍,这样的事,只能双方慢慢的磨合,才能培养出融洽的家庭关系来。 “不用处,小蓉对你这个舅舅也是很恭敬的。以后,她保证会尊重你、孝敬你的。”美蓉十分有把握的说。 “谢谢你,有你这当妈的引导,小蓉这孩子错不了!”龚歆想起小蓉为自己做饭的那些日子,觉得捡了这么一个好女儿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或许是记忆的误差,或许是岁月蹉跎。小时候,龚歆觉得老家的乡镇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这一次与美蓉回 来,就觉得乡镇竟然是那么小,出了长途公共汽车,在高处一看,就可以把这个意象中繁华的小镇纵横收到眼底。 看到龚歆和美蓉拎了行李箱出了汽车,有几辆电动车就在他们的身边转悠,问他们要去哪儿?想不想坐车?美蓉摇摇头,这么点小地方哪儿需要交通工具?转身问龚歆:你累么?龚歆说不累。美蓉就说咱们慢慢地溜达吧!先到我租住的小屋子那儿看看。 租住屋子和以前一样,没有长高没有变矮,却像是老去的女人,被周围的楼房压得暗淡无光。幸亏是春天到了,院子里花树浓密,红花黄花次第出墙来,暗淡被一种青春亮丽的色彩修饰了。 刚刚要推门,美蓉忽然看到了旁边的房东大嫂,连忙上前打招呼。房东大嫂用手遮了阳光,问:“是美蓉吗?”美蓉答应了一声,连忙拉龚歆过去与房东见面。 房东看到这两个人的样子,就夸奖龚歆还是那么健壮,根本不像是得过一场大病的样子。 两个人都有点儿累了,但是美蓉依然张罗做午饭,说是应该好好的吃顿家乡的饭。就去院子里拔了新鲜的蔬菜,回来将灶火点着了,龚歆就给她打下手。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是三胖子打来的,说是听说龚歆回来了,修家谱的人要集合起来开个会,听龚歆讲一下新研究成果,好把那一位先祖的资料补充进去。 龚歆就知道自己的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呢,就答应下午赶回村里去。下午,三胖子派了一辆三轮客运车,把龚歆和美蓉接到了村里。 来到村委会办公室那儿,龚歆和美蓉走进屋子里,见堂屋正面挂了二叔的遗像。两个人都把行李箱放下,连忙跪下来。 龚歆心里话 ,自己的这一次穿越之旅,自己身上的特异功能,都是拜这位老人家所赐。如今,自己把先祖的一段谜案搞清楚了,这位主修家谱的老人家却去世了,心里想着,就喃喃而语。 二叔,我是龚歆,咱们老祖宗的那一段谜案我搞清楚了。龚家六十世祖龚正陆从家乡去北京,见到了仙人纯阳子,学习了道家法术之后,又受仙人委托去了东北建州,协助女真首领努尔哈赤统一了女真各部,建立了后金政权。 他担任了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御前驸马,参与军机大事。并按照仙人所托,弘扬中原文化,教化荒蛮民族,成功的遏制了努尔哈赤进犯中原的企图,将清前势力范围限定在辽沈地区。 最后,还以自己的机智勇敢,扶佐皇太极登上了汗王之位,保证了满清政权融合汉族政策的贯彻实施。 从家谱上看,龚正陆虽然由于历史记录不清,湮没于家谱史册,实际上却是一位开国先祖,如果不是他前期在后金政权机关的文化教育活动,如果不是他培育了多尔衮、博尔吉济特氏这样优秀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恐怕中国近代史就要重写了。 说了这一些,龚歆觉得自己把这位先祖的一段历史说明白了,随后悲从心来,呜呜咽咽哭了一阵子,三胖子和旁边的修家谱人员连忙把龚歆劝了起来,三胖子说。 “六哥,为了完成家父委托你的事情,你自己还冒了一次险,得了一场大病,你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如果家父九泉之下有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六哥,谢谢你了!” 接下来,三胖子把修家谱的人员召集在一起,让龚歆发表自己的重要见解。龚歆重点介绍了先祖龚正陆进入到后金政权机关内部,如何 协助努尔哈赤建国、培养教育人才的事。 说到最后,龚歆想起原来锁阳社科院肇大庆的结论,重点申明,先祖龚正陆是在后金汗宫附近的驸马园无疾而终的。其中有子孙流传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才俊辈出,或许,他们现在也正在查阅历史资料,忙着修家谱的事情呢。 人们听到这里,唏嘘不已,有人对仙人纯阳子向先祖授道的事特别感兴趣,经龚歆详细的讲一讲,也有人对这位先祖计杀大妃乌拉的事感兴趣,说这可以写一部惊心动魄的宫斗戏了。 最后,还是三胖子总揽全局,让大家按照龚歆传述的要点重新整理家谱,要特别突出这位开国先祖的政治地位,增强我们龚氏后人的自信心。 说完这一通,就说这件大事算是有了圆满的结果,可以告一段落了。龚歆听的出来,所谓的告一段落,也就是要结束这一场轰轰烈烈的修家谱活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晚上,三胖子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一是欢迎龚歆回乡,二是庆祝修家谱圆满完成任务,餐后,三胖子问龚歆是否需要安排专人照顾? 需要的话,村委会可以安排。龚歆就说,自己回来主要是向二叔汇报先祖的事,自己回老房子里住几天就回去了。 三胖子看到美蓉寸步不离龚歆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就说:美蓉姐,照顾六哥的事就委托你了,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尽管开口就是。 美蓉就说了小蓉找到了刘三,两个人准备离婚的事,刘三在家里的财产需要村委会切割一下。 三胖子说这个容易,刘三的承包地、宅基地、现在的房子统统归小蓉所有。等到小蓉回来,我们村委会制作相关文书就是了。 (本章完)

第101章 越洋电话 月亮上来了,院子里很清凉,也很安静。听得到附近的圈里老牛咀嚼草料的声音。饭后的龚歆和美蓉在院子里乘凉,他们觉得这里的空气怎么吸都吸不够。 尤其是龚歆,这么多年在外面闯世界,与养育他的水土远离了,现在终于可以慢慢地补充回来了。 美蓉在锅里煮了红豆糖水,晾温了放在小桌子上,告诉龚歆:这豆子都是我自己种的,红豆熬糖水对你的身体健康有益,以后我天天熬给你喝。 龚歆端起碗喝了说,真好喝。我真早应该回来。为什么在外面遭那些罪呢?我那时候真傻。 美蓉听得出来,龚歆是为当年自己抛弃她自责呢。连忙接过来说:“现在回来也不晚。当年农村那么穷,那么落后,你回来和我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顶多让你去小学当个代课老师不错了。那样的话,你、我,孩子都要受苦。现在,你的老婆虽然离你而去了,你毕竟在城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报社副社长,这样的位置在咱们这里想都不能想。 “美蓉,谢谢你这么宽容,其实我是不能原谅自己的。”龚歆想起自己之所以与美蓉分手,一是农村落后,看不到什么希望。更重要的是,自己被当年的城市姑娘诱惑了,被城市的花花世界诱惑了。如果不是当年年轻貌美老伴的诱惑,他能下定决心与美蓉分手么? 想到此,又联想到刘三抛弃小蓉的事,他不也是受到了富婆那份家产的诱惑,才下定决心抛弃小蓉的么?自己这个当舅舅的还对刘三的背叛大加呵斥,其实自己当年做的事与他没什么区别,自己哪里有资格去呵斥人家? 在院子里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水和红豆糖水,不知不觉地九点多了,美蓉喊龚歆回屋子里睡 觉,龚歆觉得这个晚上过得有点儿独特,似乎是比平时少做了一件什么事。 什么事呢?原来是没有看电视,没有看新闻联播。搞新闻工作这么多年,晚上看新闻联播似乎是铁打不动的习惯了。 在锁阳的楼房里,每逢晚上七点钟,不光是他这个报社副社长,家家户户的电视上都会响起新闻联播的开头曲,随后就会传来国嘴们字正腔圆的播报声。 今天晚上,自己一下子融入到家乡的田园风光里,竟然会忘记了天天必做的事情。不过,即使是漏掉了这件事情,龚歆觉得也没有缺少了什么。 现在的传媒工具太多,即使是不看电视节目,手机、电脑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把重要的新闻告诉你。 笔记本型电脑就在龚歆的行李箱里,但是,龚歆并不想打开它。美蓉已经烧热了火炕。炕面上铺了她亲手缝制的大红褥子。 这红褥子是姑娘出嫁时亲手缝制带到婆家新婚之夜铺的。龚歆看到这床喜庆的红褥子,哪里还想什么玩电脑的事? 家乡的新婚之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屋子里不闭灯。意即长明灯或者是长命灯)新郎新娘不穿衣服,不出来大小便,如果憋不住就撒在屎尿盆里,由新娘子第二天早晨处理掉。 这些陋习,或许已经被当代的青年男女摒弃了,但是龚歆见美蓉依然如故的缝制了红褥子,知道她对未来的生活是充满期待的。也就入乡随俗的适应了这个规矩。 “我们身上光光的,小青年们会不会来偷窥呢?”龚歆看到美蓉身上一丝不挂,有点儿担心了。 “放心,小青年都去打工了。哪里还有人有那心思?”美蓉笑了笑说:“咱们就尽情的享受新婚燕尔的乐趣吧!” 人一旦除了身上的遮羞 布,说话就容易随便也容易直白、知心起来。 美蓉首先就问:“龚歆,当年你那么迷恋你的城市姑娘,现在她去了美国,你就一点也不也不想她么?” “想。尤其是女儿在那边,我真的不放心。”这一下,勾起了龚歆的思念之情,接着就情不自禁的夸奖起了女儿是如何的聪明伶俐,如何的讨人喜欢。 可惜,她太像她的妈妈,虚荣心在太强,在她人生的关键时刻,她总是听从妈妈的意见,而毫不在乎他这当爸爸的感受。 不说别的,就说出国这事儿,龚歆就多次表示反对。他认为,独生子女是不宜出国的。圣人说父母在,不远游。独生子女更应该是以孝道为先。 何况,凭借龚歆的社会关系,为本科毕业的女儿找一份工作也不是太难的事。但是,看到别人的子女都去出国留学,她们娘儿俩就觉得年轻人不出国就像是人生少了什么似的,总是与潮流显得格格不入。 为了留下女儿,龚歆为她联系了“中国移动”公司。可是那位总经理只说让女儿实习期在营业厅里几天柜台,女儿就不干了。 说是除非是到政府机关当公务员,否则她就出国考察,绝不在营业厅当服务小姐。可是,那政府机关的人都要经过统一考试才能录用,公务员是说当就当的么? 于是,女儿在妈妈的怂恿下,终于迈出了国门。当时的龚歆,心情失落到了极点,觉得连女儿都不听自己的话,这样的人生太失败了。 “龚歆,你可不能这么想。子女与父母的关系,就是一种缘分。相互之间的感情好,是一种善缘,当然值得庆幸;但是如果感情不好,父母亲也得疼爱他们。 “至于他们对父母亲怎么样?那只能听天由命了。龚歆啊 ,既然你这么想念她们,为什么不能主动的打个电话呢?就因为你成为植物人后人家提出离婚来,你就记人家的仇了?太小气了吧!” “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就打。”龚歆就打开手机,按了国际区号随后打到老婆的手机里,但是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对方没有接听。龚歆不甘心,还要等待,服务台却提示他,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打。 这时,美蓉就提醒他,算了,尽了心意就可以了,也许是人家不想或者是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呢。 但是,龚歆却来了倔脾气,又按了女儿的手机电话号码,结果,听到的是“关机”的提示声。想到女儿正要迎接考试,就不忍心打扰她,也不再打电话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龚歆觉得身上有点儿凉,就要把炕头儿的被子拿来盖上,美蓉见状,往他的身边一靠,说,“怎么,冷了?那我们就抱团取暖吧!俗话说,铺的厚,盖得厚,不如肉靠肉,新婚之夜,连衣服都不能穿,你怎么把被子盖上了?” 两个身子靠在一起,果然就暖和了很多。当然,饱暖思那个……美蓉就主动的压到了他的身上,还想继续那天的游戏,龚歆却不甘心让她控制自己,一个翻身上去,两个人都兴奋了,一会儿你上我下,一会儿我下你上,厮磨了一阵子,汗水都要出来了。 这时候,美蓉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女儿小蓉的号码,美蓉顾不得龚歆了,马上接听。 “妈,我今天晚上想离开这里。你和龚舅舅在锁阳吗?我去锁阳找你们好不好?”小蓉没有了儿子陪伴,电话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感。 “小蓉,我和你龚舅舅回老家住了。你先回老家吧!”美蓉心里话,这孩子幸亏来了电话 ,如果不打电话,直接去锁阳,还不得扑个空。 “那也好。正好我们的协议离婚还要回乡里办手续。另外,那些房子、宅基地、承包地,名字也要改成我的……一会儿我去火车买票了。” “小蓉,晚上出门,注意安全啊!”美蓉嘱咐道。 “妈,放心!没事。”大概是确定了归宿,小蓉的声音里显得轻快了。 接了女儿的电话,两个人都没有兴趣继续刚才的游戏了,龚歆就问美蓉,刘三与小蓉的房子有几间?承包地有几亩?宅基地有几处? 知道了这些情况,才觉得刘三这小子实在是有点儿傻冒。为了一个富婆,竟然会牺牲了老婆和家里的地产,这都是男人生活的根基啊! 当然,如果富婆的虾场经营顺利,尚可维持目前富足的生活,一旦虾场生意出现了意外,他们就没有了根基了。海上的生意,总之不如土地上的经营来得稳妥。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急功近利,谁考虑未来会怎么样?”美蓉听了龚歆的话,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大概是早晨四点钟了吧?外面的天色微微的亮了。屋子里黑乎乎的,龚歆睡得迷迷糊糊,看到外面的亮光,下意识的伸展起了胳膊腿脚。 忽然,他觉得旁边隐隐约约躺了个女人,怎么了?美蓉还没有起来做饭?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起来择菜准备早餐了啊。 昨天晚上,自己和美蓉习惯的玩那种二人游戏,照样地脱得一丝不挂,可是,他一伸手,觉得不对劲,那边的美蓉,怎么是穿了衣服的呢? 他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搬过来,右手在女人的身上轻轻抚摸,她的衣服上,竟然会是一排扣子,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看:啊呀!是小蓉。 (本章完)

第102章 一个车皮的海鲜 小蓉侧着身子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香,她腰间那里虽然有一排扣子,却不是全部系上的,中间的几个扣子几乎是全部解开了。 那衣服裂**,就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肚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轻轻剥开一段小葱。 小蓉并没穿胸罩,上身的肌肤晶莹白嫩,望着那一对挺翘的**叠嶂,龚歆的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理智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就只有最原始的狂热了。 作为男人,他真想轻轻褪下她镂空的蕾丝内库,解除她的全部武装,把她剥得一丝不挂,然后去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细腻充满弹性的身子,龚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运转,浑身发烫,呼吸也急促起来。 可是,想想美蓉,那股邪火顿时消失,接下来,龚歆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你这个畜生,想干什么呀?她是你的干女儿、外甥女啊! “小蓉,小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睡这儿了?你妈妈呢?”龚歆强烈的抵制住自己那种想要犯罪的感觉,大声地呼唤起来。 而此时,小蓉翻了个身,就不在动弹了。她的气息依然恬静悠长,似乎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看来,这孩子好象是坐火车没有休息好,累坏了! 龚歆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呢。连忙穿上衣服,轻轻的绕过去下地穿鞋,随后来到院子里,就见美蓉从院子的菜畦里拔了一把菠菜,正在那儿择呢。 “美蓉,小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自己走开了?”龚歆想起刚才的危险情况,不由地责怪起美蓉来。 “呵呵,她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来了短信息,说是换乘了高铁,马上就到家。我听到外面的三轮车响,开门一看是她到家了,看你睡得 香,就没有喊叫你。 “这丫头吃了一口饭,就趴下睡着了。怎么了?你这当舅舅的还在乎外甥女睡你旁边么?她就像你的女儿一样,和你睡一起没什么说道吧?” “说道倒是没有。毕竟是男女有别。”龚歆嘟囔了一句,心里话,敢情你是没看到刚才的险情,你就不怕我这个男人受性发作吗? “哦……这孩子,回来告诉我说,她这一次去夏港办了一件大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说是一会儿吃饭再告诉我们。龚歆,你猜她会办什么大事呢?” “离婚了,应该是最大的事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事情?”龚歆实在猜不出小蓉说的大事是什么?但是,从她刚才的举动,龚歆觉得这个小蓉不是个简单的农村女孩子。她显得比她的妈妈有城府多了。 “一会儿,你问问她吧。昨天晚上,我怎么问她也不说。” “你这当妈的都问不出来,她岂能告诉我这个外人?”龚歆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面子。 “你可不是外人。昨晚她看到你睡到炕上,脸上一股子幸福的表情。简直把自己离婚的事忘记了似的。然后,非要和我们睡在一起不可。”美蓉说到这里,不无嫉妒的冲他挤了挤眼睛。 “那就是在你面前的孩童之态吧!女儿再大,在妈妈面前也是孩子。”龚歆说着自己的看法,尽量冲淡美蓉的那分醋意。 “嗯,一会儿我们喝甩秀汤怎么样?这孩子我看到她嘴上起了泡,一定是上火了。” “好啊,喝点汤去去火。”龚歆见菠菜择的差不多了,就去拿扫帚扫院子。这时候,关在鸡笼里的大公鸡打起了长鸣。 “呵呵,大公鸡,喔喔叫,早晨起来上学校!”龚歆一下子就想起一首儿时的歌谣来。 “妈!龚舅舅,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公鸡的啼明声将小蓉吵醒了。她穿了睡衣裤,蓬松了头发来到堂屋门口台阶那儿,与两个长辈打招呼。 “小蓉,是不是大公鸡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吧!”龚歆问候了一句,算是和她打招呼。 “傻丫头,你这么疯颠颠的像个什么样子?快去洗脸,梳头!”妈妈对女儿的形象是十分重视的,容不得女儿这么随便。 小蓉冲着妈妈的龚歆笑了笑,就拿来脸盆,从水缸里舀了水,然后拿出肥皂梳子来,迅速地洗脸刷牙束上头发,原来的少妇就成了一个活泼的女孩子了。 龚歆看到她青春活泼、聪明伶俐的样子,不由地想起了台湾作家柏杨的一句话:女子千古伤心是结婚。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一旦结婚生了孩子,就势必变成了管家婆,把自己的青春才气通通丢失了。 尤其是那些女博士之类的科技精英,一旦结婚了,就再也难逃家庭的拖累,将自己毕生的知识才华都奉献给她的小家庭了。 这样的结果,不仅仅是女性风华的丢失,也是国家社会人才培养的失败。他甚至于赞同那些才华横溢的女士应该是拒绝结婚、拒绝家庭妇女束缚,那样的话,才有可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贡献给社会、国家。 柏杨说的是国家大事,着眼于女性人才的压抑,但是,从现在的社会现实看,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女孩子一旦结婚了,就要承担生儿育女的重任,哪里还有参与社会建设一说? 像小蓉这样的女孩儿,前些日子还被儿子拖累着,除了带孩子做饭,什么事也干不了,如今儿子离她而去了,倒像是甩了一个包袱。 如此光鲜的一个女孩儿,好像是无家一身轻。看她那 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知道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想到这里,他就对她说给妈妈的那件神秘大事充满了期待。 美蓉的风匣拉了几声,早饭熟了。三口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小蓉就叽叽喳喳说起了自己的夏港之行。说了自己的一路行程,接着又问龚歆苏醒过来的事情,问他这七八个月真的昏睡不醒,什么知觉也没有了么? 见到女儿这么活跃,美蓉就向龚歆瞟了一眼,意思是,你抓紧问问她干的那件大事是什么吧! 龚歆应付了小蓉的问话,接着就直接了当的问她:“小蓉,听说你这次去夏港办了一件大事,是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龚歆想,如果这么问了的话,她应该向自己说实话了。 “哈哈,龚舅舅、妈,我这次去夏港,弄了一车皮海鲜,带回家里来了!” “什么?你弄了一火车海鲜回来。”美蓉一听,顿时惊呆了,心里话,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事先给家里说一声呢? “小蓉,这海鲜……是一火车还是一个火车皮?”龚歆虽然没有美蓉那么惊慌,但是觉得这么多海鲜怎么处理确实是个挠头的事。 也不知道小蓉找没找到接手的下家?如果不是有人接手,完全靠自己销售,恐怕还真是一件愁人的事儿。 “哈哈,一火车?我哪有那本事和胆量?我说的是一个车皮。也就是一个车厢。一共……三百箱货,两百箱螃蟹,一百箱虾。”小蓉说的悠然自得,根本不考虑如何销售的事。 “小蓉啊,你好大的胆子!弄这么多海鲜,你想销给谁呀?如果没有销路怎么办呢?都烂掉不成?你这孩子,办事太欠考虑了!”美蓉预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来就埋怨起女儿 来。 “美蓉,别着急。听小蓉说说情况嘛!”龚歆虽然理解美蓉的担心,但是凭小蓉的精明强干,她不会干些没谱的事儿的。她一下子弄来这么多海鲜,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 “是这样的:那天早晨刘三来宾馆见我,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对我抚养孩子的经济补偿。我到银行一查询,那卡只有8000元。这不是坑骗我吗? “他犯了重婚罪,8000元就表示忏悔了?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就回到他们的虾场找他算帐。连那个胖女人听说了也骂他不仗义。 “但是她也说家里的钱都投资在虾场上,一时提不出现金来。正好,这时候他们的销售部经理来汇报,说是这一批发给香港的海鲜被退货了。 “那女人就说把这批海鲜送给我,算是抵刘三对我的补偿费了,我就问那个销售部经理港商为什么退货?是不是海鲜质量出现了问题? “他说是港商想压价,就擅自提高了海鲜的质量标准。但是这批海鲜已经是中国海关验收合格的产品了,他还把海关的质量验收报告给了我。 “我想,与其说等待他们无限期拖延的补偿费,还不如把这批海鲜拿走,处理掉不就变成现金了么?我就让他们把这批货发到我们这儿来了!” “可是,那么多海鲜,如果销不出去怎么办?天气越来越热,如果不能出手,还不得烂掉了?”美蓉听了小蓉的话,又发愁了。 “美蓉,别这么说,现在的海鲜在内地是抢手货,如果销售出去,咱们不是可以赚上一笔钱嘛!小蓉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不接受这批海鲜,等到刘三主动给钱,那得猴年马月了!既然是这样了,接下来的事,咱们想想办法嘛!” (本章完)

第103章 天遂人愿 龚歆心里话,既然是这样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办法总比困难多。接下来又问小蓉:“这批海鲜大约什么时候到货?”小蓉说:“就这两天吧!” 龚歆想,马上得去联系批发市场。批发市场里有恒温库,可以将海鲜储存在那儿,省得一时卖不出去变质。 但是,这儿的批发市场不知道是怎么管理的?在锁阳那儿,大批量的货物进入到批发市场是需要办理登记手续的。也不知道小蓉手里有没有营业执照? “批发市场,县城才有。乡镇根本就不能处理这样的大宗产品。”美蓉倒是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会儿我去乡工商所问问。如果不行的话,用我们理疗店的营业执照替代一下。我们店的营业执照还经营过水果批发业务呢!” 听了美蓉的话,三个人吃了早饭就乘坐三轮客车来到乡镇。美蓉咨询了工商所的人,他们说这么多海鲜品如果批发,必须到县城的海鲜批发市场去。 那儿的服务设施、服务机构是全方位的,只是,这理疗店的营业执照能不能经营海鲜批发业务?得县工商局的批发市场说了算。乡镇的工商所不敢擅自开口子。 龚歆就和美蓉娘儿俩马不停蹄的赶往县城。来到海鲜批发市场联系进场批发海鲜的事。批发市场里就有工商管理所。 那儿的工作人员十分的热情,听说是一批海鲜货要进场批发,就表示了欢迎惠顾的意思,但是,一看到美蓉手持的营业执照,就觉得理疗店与海鲜批发风马牛不相及,有点儿摇头拒绝的意思。 龚歆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有行政自由裁量权的,马上说,我们的女儿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是响应政府号召自谋职业的,她好不容易借钱进了这么一批货,如果不能 及时批发出去,恐怕她就要失去创业的信心了,请各位领导给个方便! 几个工商大盖帽听龚歆说话句句在理,气派堂皇的有点儿官员素质,就问他是干什么的?龚歆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马上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 见到《记者证》,有位大盖帽就掏出手机,在《记者证》和二维码那儿扫了一下,辨别真假。等到验证了真实的信息,便肃然起敬一般,说话客气起来。 “既然你是位记者,你女儿又是响应政府号召自谋职业,那我们就特事特办了。”说着,掏出一张空白的营业执照,要了小蓉的身份证,将其复印了,录入到电脑信息系统,那张空白的营业执照就被打印上了相关的内容。 龚歆见事情办妥了,就问“工本费多少钱?”旁边的一个女大盖帽就说:“免费!”龚歆感叹:咱们的工商管理真是转变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 女大盖帽把营业执照交给小蓉,接着就告诉她,有了这执照,你可以凭它到广告部办理广告服务业务,去恒温库办理储存业务,去保安部办理保安业务,还可以请求服务代办批发业务。 龚歆听明白了,这儿的营业执照,其实就是一张通行证。如果没有这么一张通行证的话,在这个庞大的批发市场里就会寸步难行。 虽然办理营业执照手续免费,其它的环节一定是收费服务,而且是价格不菲的。 拿到了营业执照,龚歆觉得有了底气。谢过了工商所的人员,就去各部门咨询情况。首先,他们来到恒温库,询问储存海鲜的价格和进库手续怎么办?那位女主任看了营业执照问:你们是什么海鲜品?多少货?小蓉告诉她是虾、蟹,一个车皮的货。 那位女主 任听了就说:“虾、蟹是咱们批发市场的抢手货。如果你们的质量有保证,提前打了广告的话,货到了就会有人找上门来,顺利的话,一半天就将它们批发出去了,还储存它干什么?一看你们这新办的执照,就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不熟悉情况。” 小蓉听了,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就谢过了女主任的吉言,说自己去联系一下广告的事。美蓉不放心,就对那位女主任说。 “如果批发顺利,我们就不来麻烦你们了,可是,如果那些货一下子批发不出去,我们还得把它们储存到你这里。” 女主任就说,这个到时候再联系不迟。我们这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的。 来到广告部,做广告的人很多,有的人在大声地阅读产品广告条例,有的人填写了广告词有问题需要改正,有的与工作人员意见不一致大声地辩论,办公室里显得熙熙攘攘,不像刚才那两个部门那么肃静。 小蓉拿出《营业执照》来,挤到前面索要广告纸,工作人员给她一张广告草稿纸要她填写,小蓉就把广告草稿纸递给龚歆,意思是你是报社大笔杆子,这事儿你比我们内行,就劳你大驾吧! “龚歆也不含糊,拿起笔来写了如下几行字。 夏港新鲜虾、蟹。 海关质量验证。 出口转内销,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联系电话—— 小蓉见龚歆写的广告词言简意赅,十分的高兴,拿到窗口那儿交工作人员审核,工作人员询问她:“真的是海关验证么?有验证报告么?” 小蓉就把海关验证报告递给工作人员看了,工作人员大声地说了一声:“六号摊位!”然后就把一张许可单子给了小蓉,小蓉就付了广告费用。 不知道这六号摊位 在哪儿?龚歆就和美蓉带领她出去察看。一打听,原来是进场批发货物的车辆太多,为了保证秩序,凡是做广告的经营者都是被指定计划摊位的。 如果不来做广告,而是直接闯进来,就得等待空出位置来才能实施批发。名义上是维护秩序,实际上是变相的有偿服务。所以,来这里做广告的人比其他的部门显得多。实际上都是交钱占摊位来了。 察看了摊位,就是到货时间问题了,这得去火车货运联系。龚歆和她们娘儿两个走出批发市场大门,就见大门上方的电子荧屏上打出了他们刚才的广告内容。这广告内容还加了一行字:六号摊位取货。 龚歆心里话,现在是万事具备,只等货到了,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货运而去。 现代的信息科学发达,来到货运,小蓉拿出发货清单来察看货物运输情况,就见那批货已经到达了邻省的火车。 大概再有四小时就可以到达了。龚歆从货运工作人员那儿确认了大概的时间,决定住在县城里等待提货。然后一并运作批发的事。 离开货运,小蓉的手机铃声不住地响起来,都是联系海鲜的。没有想到,广告的效应这么明显,当天就开始见效了。 来到货运附近的酒店。美蓉开了两个房间,龚歆住一间,美蓉和小蓉住一间,大概是娘儿俩要说点儿知心话吧! 但是,龚歆洗澡后上了床,听到隔壁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大概都是联系海鲜的吧? 龚歆就觉得做买卖真是不容易,进货卖不出去着急,有了人买一会儿一个电话,让你连睡觉都睡不好。但是,干上了这事,你又有什么办法?如果进了货无人问津,岂不是更糟糕? 也许是奔波 了大半天,龚歆觉得有点儿累,上牀就睡觉了。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突然间门被敲响了,就听到小蓉急切的喊叫声:“龚舅舅,火车来电话说,货到了!让我们去取呢。” 听说是货到了,龚歆连忙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蹬上鞋,顾不得洗脸、刷牙,就与美蓉娘儿俩出了酒店。 门口有夜间的出租车早就等候在那儿了,龚歆与好们娘儿俩上了出租车。才想起雇用汽车运输的事,一车皮的海鲜,几百个箱子,不雇用汽车是运不走的。 这时候,小蓉笑他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才想到雇车的事。货运那儿的汽车早就排队在那儿揽活干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进货运,就见十几辆大中型汽车发动着停在货运入口处。美蓉娘儿俩看中了一辆厢式货车,讲好价格,留下了联系电话,这才往货运办理取货手续。 拿到取货单,货场才允许那辆厢式货车进入到运输场,看到自己的那辆车皮甩过来,小蓉指挥运输队的人装车,就见跟车的那些装卸工人人抬肩扛,一车厢的三百海鲜箱便被转移到货场上。 “老板娘,这些货太多,一趟运不走的。再来一趟吧?不然的话,挤压了货的品相不好卖了!”装了一阵子车,眼见得那辆车的后厢里挤满了,司机建议再拉一趟。 “那好吧。请把你的驾驶执照押给我。这是规矩,懂吧?”小蓉也不客气,上前就索要司机的驾驶执照,心里话,如果第二趟你拉着货逃跑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 “呵呵,你这小老板好有意思。我们在这儿干活儿几年了,还能骗你们的货?要是那样的话,早让火车给赶跑了!”司机觉得把驾驶执照押出去有点丢人,不愿意掏出执照来。 (本章完)

第104章 三口之家 “如果你不肯押证,那就再调一台车来。”美蓉怕小蓉不好意思,就亲自出马上前交涉了。 “好了好了,我就把驾驶执照押给你。这半夜三更的,我往哪儿调车去?”司机见娘儿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干脆利落的掏出了驾驶执照。 装满了一车海鲜来到批发市场六摊位,就见五、七号摊位已经有人在那儿批发水果了。大概以为六摊位没有人经营。他们两家都往中间挤压,原来的一百平方米的摊位,让他们挤压成了一个窄小的空间。 小蓉见状,立刻掏出不知道从哪儿借的电动喇叭筒大声地喊叫:“五号、七号,马上把空间腾出来!我们的海鲜如果被挤压了,你们赔不起的!” 听到小蓉的喊叫声,又看到厢式货车上跳下来的装卸工彪形大汉,两个摊位的商贩就马上腾地方,等到那些海鲜箱子落了地,就见有人打着电话走来,说是刚才打了电话来取货的。 小蓉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就先付了二十箱螃蟹。刚刚批发了二十箱螃蟹,就见有个戴墨镜、穿风衣的人,带了一辆半截美客货两用车过来,说是刚才预订了虾,想来看看货。 龚歆觉得这个人气质有点儿像**上的人,就亲自上前接待他。小蓉就打开一箱虾,让他检验。 这家伙检验的方法挺绝,他顺便捏了几只虾,放到眼前认真的看了看,接着让手下拿出来一只纸杯子,又拿出来一瓶五粮液白酒倒在杯子里,接着就把几活蹦乱跳的虾放到酒里泡上了。 龚歆在海鲜馆品尝过醉虾,看来这人好象是醉虾馆的老板。就问他:“你是不是醉虾馆老板?放心,这虾是新鲜的,泡到酒里拿出来更爽口!” 那风衣人不说话,只是笑笑 ,一会儿,那几只虾眼瞅着蔫了,风衣人捞出一只,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品了一会儿,说了一声“果然新鲜!” 然后问小蓉“你有多少货?”小蓉说“只有一百箱。”那风衣人竟然会拍了拍手说:“你这一百箱,我全包了!” “什么?你全包了?如果别的买主来了,岂不是买不到了?”小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包销了,有点儿迟疑不决。 这时候美蓉在旁边却慷慨地说:“老弟,你若是包销,我给你优惠价,九点五折,怎么样?” “好的,这位老板娘痛快!”说着,招来旁边拎了小皮箱的女孩儿,说:“给这位老板娘点钱!”那个女孩儿就把小皮箱放到美蓉面前,拿出里面一捆捆刚刚从银行取来的人民币,一捆一捆的数给美蓉。 美蓉早就准备好了收款的箱子,妥善处理了收款,就指示“付货!”风衣人就让随车来的装卸工把一百箱虾搬到自己的车厢里码好。 这时候,后面的人就急不可待了,他们都说给小蓉打电话预订了,一会儿取不到货可不行。龚歆只好与小蓉接待后面的人员,他们都是带车来的。 看好了货,点了钱交给美蓉,龚歆就与小蓉看着付货,直到那些装螃蟹的箱子被搬走了一大半,两个人才都擦擦汗,休息一下。 这时候,那辆货车第二趟也赶来了。先前付出的货都是饭店、酒店大宗提货的。剩下的人则是推了小车,雇用了三轮车或者是倒骑驴准备少量的批发之后立即到早市场零售的。 这些人需求量不大,挑拣起来却是认真的很,付款也都是几百元几千元,等到把他们打发走,天已经大亮了。龚歆觉得后背上***的,美蓉和小蓉的头发上也都是汗 水。 美蓉看看龚歆的西装被海鲜箱子蹭的脏兮兮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应该系上个围裙才好。咱们干这活儿没经验,一个个显得狼狈不堪的。” 龚歆说:“只要把货批发出去,舍出几身衣服来也值!”小蓉就笑着在旁边说:“龚舅舅辛苦了!一会儿我和妈妈请你喝豆腐脑儿去!” 看来在这里海鲜真的好象是抢手货,原来还发愁批发不出去的一车皮海鲜,这大半夜、一个早晨的时间就通通批发光了。小蓉看到摊位上光秃秃的样子,竟然会后悔莫及。 说:“要知道这么抢手,我还不如再多进些货。”美蓉就骂她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不是你龚舅舅帮忙,这些海鲜烂在家里你哭都哭不出去! 小蓉听到妈妈这样损她,就不服气的说,“哪儿会那么惨!龚舅舅不是准备好要放到恒温闸里储藏嘛,只要不变质,我就是一车一车地往各家饭馆酒店送货,也能把这些海鲜推销出去。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对于小蓉这种不服输的精神,龚歆给予了赞赏。美蓉却说你可别宠坏了她。这一车海鲜推销得这么顺利,有点儿偶然性。真要是做起买卖来,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回到酒店里,娘儿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数钱。数钱是一件幸福的事,两个人都是心情大好,一边数着,一边叽叽咯咯的笑着。 数到最后,共计50万元。因为是刘三和胖女人赠送的东西,除了运费,没有其他的成本,所以,这50万元算是净“利润”。 小蓉想想这都是用自己的婚姻、青春和成年累月抚养孩子换来的。不帽地一阵伤感。美蓉就劝她:50万元可以了。如果不是你去争取,兴许那8000元就是你的 身价了。 女人遇到负心汉,就自认倒霉了,哪里还有讨回公道、讨回损失这一说。如果他们不给你这一批货,你也不干受着么? 两个人都高兴的数了半天钱,本来高高兴兴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忽儿间两个人又争论起来,原来,小蓉见到贩运海鲜利润率这么高,就想回夏港去其他的虾蟹养殖场再采购一批货,趁机挣上一笔钱。 美蓉就劝她不要折腾了。这50万元够几年生活用的了。小蓉就说,出了与刘三离婚的事,她不想在老家呆了,要去锁阳与母亲、龚舅舅一起生活。自己做晚辈的,进门需要送上见面礼,不能去当“啃老族”。 龚歆听小蓉这么说,连忙过去解释:“小蓉啊,我和你妈妈都老了,你这年轻人愿意与我们一起生活,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哪儿会嫌弃你们啃老?我月月有固定工资几千元,咱们三口人吃喝住用不成问题。你只要跟着我们生活,就算是尽孝了。 “夏港那边,你不去也罢。钱挣多少都不够用的。咱们过个殷实的小**活就行了。既然不图大富贵,冒那个险干什么呀?听妈妈和舅舅的话,夏港那边咱不去了。如果遇到刘三和那个胖女人,多尴尬呀!” 听龚歆这么说,小蓉才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就大声地说,既然龚舅舅不把我当外人,我就不想这事了,咱们去喝豆腐脑啊! 三个人就来到酒店外面的小吃店,喝了豆腐脑,吃了早点。美蓉为了让小蓉心里轻松,故意的让她买单。 小蓉买了单,就说应该去商店里转悠转悠,给龚家那些舅舅家的小孩子买些礼物,表示自己的一点儿心意。 美蓉就告诉她,这次回来,她已经给那些小孩子买了礼 物,还请龚氏兄弟几人吃了酒饭,如果说礼数,妈妈已经尽到了。 小蓉就说,我是出嫁的人,现在进龚家门生活,也应该有自己的礼物表示心意。龚歆心里话,我和你妈妈没有正式结婚,你跟着我们只是暂时生活,将来你还要再婚,哪儿来的那么多讲究?但是见小蓉坚持,自己和美蓉只好由她去了。 回来的路上,因为没有了那批海鲜货的推销压力,三个人心情轻松了许多,一边聊天儿,一边看小蓉摆弄那些买来的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小玩具。 “龚歆,你看看,咱们小蓉这么恭敬你们龚家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对俺们宫家人表示点儿什么意思?”突然间,美蓉提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呵呵,是的。应该做的。”龚歆听了,先是觉得意外,接着又点头了。 龚家村的龚姓人家虽然占了多数,但是美蓉的宫氏家族也是大族。 龚歆还真就考虑过如何送些礼物给宫家的事,只是,美蓉的父母亲已经病逝了,兄弟姐妹都出去打工,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龚歆这才忽略了这事,现在听美蓉提出这个问题来,不免问道:“你要我表示意思,我买来礼物送给谁呢?” “哈哈,龚歆,你以为我们宫家没什么人了?告诉你,我那个二爷爷,身体健康的很呢!” “你二爷爷?就是那位退休的校长?知道了。我不知道他还健在,如果你申说的话,我早就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宫家二爷爷是位知识分子,原来是村小学校长,从政治地位上来讲,应该是与龚家二叔齐名比肩的人物。只是,他有知识分子的清高,不喜欢出头露面。所以,乡绅的名号自然就落到了龚家二叔的身上了。 (本章完)

第105章 宫二爷爷讲史 如果不是村委会的那些人胡乱搞什么规划开发,龚家村算得上是本地平原地带比较秀丽的村庄了。一条小溪绕村而过,砖石铺就的小巷幽深狭长,年代久远的民宅一栋连着一栋。 龚家村建村已有数百年历史。据说龚家村的村民们原来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故乡人,明末受清兵追杀逃荒至此,见这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认定是块风水宝地,乃架屋而居。 当时起名为龚宫村,意思是村里的龚、宫为主要两大姓,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宫家那边的势力弱了,龚宫村就被叫成了龚家村了。 龚歆穿行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两边古旧的门楼里,不时会露出顽童灿烂的笑脸;深宅大院内,偶尔也会见一头白雪的老妪坐在门槛上择着青豆,这隔着年代的场景显得突兀又和谐。 平心而论,在这横七竖八的小巷和紧密相连的高大民宅里,当年曾经驻扎过日本人、郭民党、八路军的人,因为在这样高深莫测的民宅里,要把部队机关隐蔽起来,敌方找到他们的确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龚歆是在村里那座名为“东山拱秀”的老宅院找到宫二爷爷的。古宅虽然年代久远,但依旧门楼**,石柱挺立,飞檐翘角,蔚为壮观。 走进去,青砖铺地,天井和廊道均用卵石与条石砌成,嵌出的蝙蝠、花卉等图案极具美感。宫二爷爷坐在二楼楼廊的美人靠上,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竹茶几,茶香萦绕。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这日子足矣。宫二爷爷说他退休后和老伴在村里生活十来年了,平时种种茶,侍弄些花草,日子过得平静而安详。 龚歆把从乡里买来的两瓶五粮液白酒和几盒保健食品送给他,老头儿呵呵一笑, 没有客气的拒绝。龚歆告诉他自己这些日子查阅资料,找到了有关龚氏先祖的一些信息。看宫二爷爷没什么反应,就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当年先祖去东北的事情了。 宫二爷爷“哦”了一句,这才把端杯的手停在了胸前。 龚歆看着宫二爷爷笑了笑。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他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已是波澜起伏。如果说过去和宫二爷爷见面他总是占据谈话的主动权,那么这一次一开始他就被动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从自己穿越所经历过的事情来看,宫二爷爷对龚家修家谱的事情是很重视的。因为同为乡绅,龚家二叔组织了龚家的修家谱活动,而他作为宫氏家族的长者却无动于衷,这显然是对老祖宗不重视或者是不孝的表现。 “什么?你查到了先祖龚正陆的信息?怎么查到的?有些历史过去就过去了,现在的人是难以搞清楚的。 “如果说你能搞清楚,或许只是让美蓉催眠之后做了个寻祖大梦吧?可是,梦境里那些事情,决不是真正的历史。”这位宫二爷爷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怪不得美蓉说他身体健康,看来好象是思维一点儿也不乱。 宫二爷爷的脸掩藏在氤氲的茶气里,让龚歆看不分明。阳光从天井上空落下来,直直地照在天井里那个大水缸上,在长满青苔的照壁上漾出几圈亮影。高高的马头墙上有几株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长满青苔的青砖在龚歆眼里似乎都隐藏着故事。 宫二爷爷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好像喝的是一杯白酒,起身,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对龚歆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龚歆跟着他下楼、出门,默默沿着小巷往西走,从两侧的门朝里望,一 些老人开始在折纸钱了,白花花的纸钱堆在簸箕里,小山似的。 龚歆一想,原来是清明节快要到了。按当地的习俗,活着的人都要准备给死去的亲人和孤魂野鬼烧纸钱。 出了小巷就到了村西头的乡场上,远远地看见一棵硕大的松树,躯干似铁,树叶湛绿,巨大的树冠像华盖一般遮档了旁边的一个小庙。 “这棵树多少年了?你知道么?”宫二爷爷看看龚歆,似乎是考他这个当年的小学生。 “小时候我听说,有一百年了!”龚歆当然知道这棵松树。只是,那座小庙,是什么时候修的?是为哪尊神修的?他就不知道了。当年他离开家时,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小庙。 “呵呵,一百年,只是个象征性的说法。真正的树龄,也许是几百年了呢。”宫二爷爷说到这里,挦了一下胡须,显出了几分神秘。 “几百年?你是说,这棵树是明清时代的?”龚歆显然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宫二爷爷的说话诚实性,而是考虑到这么多年的战乱,这棵树怎么会如此的安然无恙? “呵呵,龚歆,你不相信?” “我信。可是……这么多年战火纷飞,它怎么能平安无事到今天?”龚歆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神树嘛!自然与一般的树不同了。”宫二爷爷说到这里,追忆起了往事:“抗战的时候。 小鬼子就是在这树下杀人的,那血染红了树身……” 宫二爷爷抚摸着树干这么对龚歆说,“当时有一个妇女已有身孕,被小鬼子拖了出去,一个小鬼子从背后反剪女人的双手,另一个小鬼子用东洋刀一刀破开女人的肚皮。 “那血喷起人样高,小鬼子用刺刀挑出肚里的孩子,血淋淋举过头顶, 哈哈大笑,当场就有几个女人和小孩吓昏过去。 “可是,那时刻,突然间树丛里飞出了几把飞镖,让行凶的小鬼子当场毙命,小鬼子以为树枝上藏了八路军,拿起机枪一阵扫射。 “但是扫射之后立即查看,树上什么人也没有。小鬼子知道遇上神仙了,趴下就对着大树磕头。这棵树,救了一村人的命啊!” “所以,村里人就修建了这个小庙,供奉这棵神树?”龚歆猜到了这庙大概与神树有关。 “不是的。这座庙,供奉的人是宫氏家族进宫的一位娘娘美女。这庙是为那个当了娘娘的女人修的,应该说是娘娘庙。” “娘娘庙?”龚歆听到这儿,开始摇头了,没有听谁说起过宫氏家族出过一位娘娘啊! “当没当娘娘我们后人不知道。反正她是被送到宫廷里去了。”说到这里,宫二爷爷显得自豪起来。 “这位宫氏娘娘,是哪个朝代的?嫁给哪位皇上?”龚歆想,娘娘可都是载入史册的。你宫二爷爷可不能信口开河。 “原本是嫁给明熹宗朱由校的。因为阉党魏忠贤从中捣鬼,只是委屈做了一般的宫女,后来,皇家送公主嫁与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柏,这位原本的娘娘就成了一名陪嫁女。” “哈哈,二爷爷,你说的不对吧?”龚歆听宫二爷爷讲到这一段历史,不由地欣然大笑。心里话,这一段历史,你就是考证的再细,也不如我这个亲历者呀! “龚歆,你为什么大笑?”宫二爷爷觉得自己的臆想可能是哪儿穿帮了,引起了这位年轻人的嘲笑。 “二爷爷,我的历史知识不如你。但是,据我所知,宫家这位美女不是皇家选的娘娘,而是地方官李鲁台为了讨好魏忠贤 ,买了这位美女送给魏忠贤孝敬皇上的。 “后来,由于客氏嫉妒,这位美女被送到太后宫里,让太后钦点,做了公主的陪嫁女。再说,这位美女不姓宫,好像是姓柳。” “龚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难道说,你真的做了一场寻祖大梦?找到你的先祖龚正陆了?”宫二爷爷听了龚歆的话,眼睛瞪得铃铛一般。 龚歆听他这样问,只是点点头,不置可否。 “你说的倒也没有错。这位宫女姓柳,名唤柳莺儿,但是她多才多艺、美貌如花是留有美名的。如果不是她进入到宫里,我们柳氏家族也不会改姓宫的。”宫二爷爷结束了戏说,进入到了正史。 “二爷爷,你们宫姓是由柳姓改过来的?”龚歆心里话,如果不是这原因,柳莺儿怎么会成了宫氏的先祖了呢? “是啊,就为了纪念柳莺儿进宫,我们柳氏家族从此以后改姓宫了。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总之,这位柳莺儿名垂青史,你说,有这么一位杰出的女性人物,我们宫氏家族还用修什么家谱吗?”宫二爷爷说到这里,又显出了几分自豪感。 过去的家族史,一般都是一代一代口传下来的。宫二爷爷能够把家族史讲到这程度,在农村算是罕见的了,龚歆因为有穿越来的信息,才能纠正这位老爷爷的一些偏差,如果不是这样,还不是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 不过,有一点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宫氏是柳氏的传人。美蓉的先祖,就是柳莺儿。当年,先祖龚正陆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应该是传承到他和美蓉的情感上了。 怪不得两个人分别了这么多年,都到了这个岁数竟然还会走到一起来,如果这不是天意,又怎么解释呢? (本章完)

第106章 组织的召唤 看看眼前的神树,龚歆觉得在宫二爷爷这样的长辈面前不能失礼,况且,今天自己是以女婿的身份来宫氏家族拜见老人家的,于是,就冲着神树和娘娘庙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一阵风过,松树上枝子摇晃起来,那些枯黄的针叶纷纷扬扬往下落。在细长的落叶中,龚歆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青春女子的身影,她们一个是古代的柳莺儿,一个是现代的美蓉。 “龚歆啊,你和美蓉,小时候就要好,那时候我就断定,你们俩是天造在设的一对啊!可惜的是……你被城市的花花世界迷恋了。美蓉在你的眼睛里是个土包子。” “二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龚歆见老人家说起这事,只能检讨自己的过错。 “年轻人走出家乡,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恋,也正常的。但是,一旦两个人都有缘份,那就不是轻易地被分开的。瞧瞧你们,不是又走到一起了么?” “美蓉对我有恩。我患病的日子,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康复的这么快?”龚歆心想,对于老人家,光是表白情感他们不爱听的,他们喜欢听人们的心里话。 “龚歆啊,既然是这样,你把小蓉也带在身边吧!我观察这孩子,命运注定比她妈妈富贵。而且,她与你们龚家,也是有缘份的。”宫二爷爷说到这里,看看龚歆的反应。 “是的,二爷爷,我和美蓉已经商量了,让小蓉与我们一起生活。我保证像对待亲生女儿那么对待她。二爷爷,你放心好了!” “这就对了嘛,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刘三算什么,不过一个傍富婆的面首。他们家的祖祖辈辈,就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小蓉这样的好姑娘 ?” 天色暗了下来,远景如黛,暮色四合,夕阳落,炊烟起。一群宿鸟飞落在枫树上,叽叽呀呀鸣叫着。 告别了宫二爷爷,龚歆独自走在“东山拱秀”古宅廊道上默默无语。风从廊道南边吹过来,又从北边吹过去。月亮起来了,从天井上空投下来清冷的光影。 这时候,一簇簇人群涌到乡场的神树和娘娘庙前,焚香朝拜。附近的十字路口,冒起飘飘忽忽的火苗,龚歆知道那是活人在清明节前给逝去的亲人烧纸钱。 村庄此时此刻显得模模糊糊,黑影幢幢,家家户户房顶上伸出的飞檐,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兽,龚家村上空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此时此刻,龚歆恍惚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不就是当年的驸马园夜晚的景色么?这个平原上的村庄,除了没有东北的高山流水,茂密森林。 这房舍的建筑风格,几乎与当年的驸马园几乎没有区别。明天得问问三胖子,在如此轰轰烈烈的拆迁活动中,这古老的住宅怎么就保存的如此完好呢? 是因为龚二叔、宫二爷爷这样的乡绅阻止了村官们乱拆乱迁的脚步?还是村民们留恋着祖上留下的这一片美好的记忆,阻止了村官们政绩工程的实施呢? “爸,回家吃饭了!”龚歆正在暮色苍茫时刻在黑坳坳的街上悠闲的散步,就听到黑暗中有人喊叫他。 好像是小蓉的声音,但是这熟悉的声音反而让他大吃一惊:这孩子,怎么突然间称呼自己为“爸”呢? 虽然自己与美蓉同居了,但是他们两个人不过都是婚前同居一屋,没有正式的婚姻登记手续,这孩子凭什么喊叫自己“爸”呢? “小蓉,你是在喊叫我么?”龚歆为了不让小蓉 尴尬和失望,连忙回应问道。 “是啊,我就是喊叫你啊!爸爸,妈妈让你回家吃饭呢!”小蓉看到龚歆不好意思,索性正式的喊叫出来了。 “小蓉,不要这么称呼我。”龚歆见她这么正式的喊叫,就客气的制止了。 “为什么呀?”小蓉来到了他的身边,大大方方地靠近了他的身体。 “虽然我和你妈妈同居了,但是并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你这么叫我,我还不够资格。”龚歆说着自己的理由。 “那有什么呀!”小蓉却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虽然你还不是我法律规定的爸爸,但是在感情上,在义务上,你已经有资格做我的爸爸了。” “我没有为你做什么呀!“龚歆觉得小蓉说的感情上自己确实是一心一意对她们娘儿俩好,但是自己除了帮助她们处理了这一批海鲜,别的实在没有做什么。 “还没做什么……那些海鲜如果不是你,能推销的这么快吗?还有,你听说我进了这批货,马上就想方设法的联系批发市场,一点儿推托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父女之情,哪个人会这么为我着想?连我妈妈都一个劲儿的埋怨我呢!”小蓉讲着自己的感受。 “你妈妈埋怨你,是担心推销不出去你上火着急,是疼爱你。你不要误会啊。”龚歆得把美蓉的意思说明白。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小蓉产生母亲不如他这个后爸疼爱她的错觉。 “呵呵,我既然叫出口了,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好歹也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如果不是考虑再三,我会张口叫你‘爸爸’么?再说,你和妈妈一起生活,如果我不叫你‘爸爸’,别人该怎么看我们?” “嗯,既然是这样,我就暂时答应,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不 够好,你随时随地可以撤销我的爸爸资格。哈哈……”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爸爸。我小时候,你从部队回家探亲,哪一次都要给我买来那么多的花衣服和好吃的食品,好玩儿的玩具。连那些有亲爸爸的女孩儿都羡慕我呢!” “是啊,看到你那么可爱,我就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了。”龚歆回忆往事,觉得多亏那时没有慢待这孩子,如果不是这样,小蓉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呢? “爸,刚才你们锁阳的上级来电话了。妈妈说你一会儿回家就打电话过去。他们说是锁阳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现在来电话,是不是要调动你的工作呀?” “哦……好像是不可能吧。”龚歆想,自己已经是退居二线的人了。组织部门的人就等待自己退休为别人腾出岗位来了。 这个时候的领导干部,都是属于朽木不雕的人了,这时候,人家不逼迫你提前退休算是客气了,哪里还会给你调动什么工作? “爸,你退居二线,算是怎么回事?还有职务吗?”小蓉不懂得其中的规矩,觉得好奇。 “有职务,但不是实职。只是个‘调研员’而已。没有实权啦哈。”龚歆笑着告诉她,意思是,你可别指望我这个官场失败者为你获得什么好处了。 “就算是调研员,也算是个官。也得有人开工资不是?”农村的孩子就是实在,把开工资当成最大的待遇了。 “那倒是呀,不然的话,我靠什么吃饭呀?”龚歆心里话,干部退居二线不是工人下岗,如果到了那个份上,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还真是个问题呢。想起在企业下岗之后的那一段时间,自己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怕什么呀?如果你不开工资了,女儿 我来养活你呀!”也许是让这次成功推销海鲜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了,小蓉竟然会说出了自己养活龚歆的大话来。 “小蓉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爸爸我先谢谢你了。可是,养活一个老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除了张嘴吃饭,还要生病上医院……” “爸爸,这有什么?不就是养活老人么?农村的年轻人哪个不养活老人?你不要吓唬我,只要你承认我是你女儿,我就会承担起孝敬你的责任来。即使是你不开工资,没有退休费,女儿我照样地让你晚年幸福!” “小蓉,你真是个善良孝敬的女孩儿!爸爸为有你这么个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两个人说了一路话,看看来到自家门口了,龚歆这才打住话题。 “妈!爸爸回来了!”小蓉像个女孩儿似的报告着爸爸回家的消息,美蓉听到女儿的喊叫声,又看到龚歆一脸幸福的表情,就知道这爸爸女儿已经是顺理成章的关系了,起码不会觉得尴尬了。 “那就吃饭吧!”美蓉就家庭主妇似的放吃饭的桌子、凳子,小蓉为龚歆拿来洗脸盆,舀上水,让他洗手,擦干,又把酒瓶子拿来了。 “小蓉,今天我喝酒了,一会儿,组织部还要来电话的,喝酒之后谈事情不礼貌。”龚歆心里话,组织部来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还不知道呢?如果喝酒喝得头脑不清醒了,说话会误事的。 “龚歆,听打电话的那个人说话挺客气的。我估计是好事要找到你头上了。”美蓉谈着自己的预感。 “但愿如此吧。我已经提前退居二线了,下一步会怎么样呢?只是退休一条路了。估计,没有人会找我的麻烦了!”龚歆感慨了一声,同时觉得自己也够冤枉得了。 (本章完)

第107章 东山再起 自己平时工作中坚持原则,得罪了人,民意测验时得票数少,组织部应该给以鼓励和肯定才对,怎么就以此为依据,让自己提前退居二线了呢? 后来,为了这事,他曾经几次三番的找省委组织部申诉,省委组织部只是告诉市委组织部门妥善处理,但是,所谓的妥善处理竟然会是维持原来的组织决定。 幸亏自己退居二线后彻底与报社脱离了干系,除了市里规定的事情,他什么事也不参与了,这才落得无官一身轻,如果不是这样,而是再去掺和报社****的是非,非得惹出麻烦来不可。 听说,那位踩着自己的肩膀头上位的新一把手上位后骄横不可一世,又挂念捞钱,时不时的有举报信捅到纪委那儿去,纪委时不时的就请他去谈谈。 有时候,纪委还找自己了解一些往日的情况,对这,龚歆索性来个一问三不知。报社这地方知识分子成堆,一个个都是城府深深,一句话说出去,说不定就得罪了哪方面的神圣了。 算了,老了,还是过自己的消停日子吧!龚歆想到这里,就一边吃饭一边向美蓉娘儿俩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美蓉当然支持龚歆的想法,在她的心里,龚歆身体健康是最大的事。而那个小蓉却要龚歆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一旦领导想重用自己,就毫不犹豫地去挑大梁。五十多岁,还是干事的黄金年龄,一旦失去了这最后的机会,就再也难创人生的辉煌了。 就这样,母女俩娘说娘有理,儿说儿有理,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市委组织部门的电话。 “喂,”龚歆不知道来电话的人是哪个部门?哪个人?只能先打招呼。 “龚社长你好吗?我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小杨。”果然是干部处的处长。 “杨处长你好,请问来电话有什么指示吗?”龚歆来了个明知故问。 “龚社长,是这样,最近,省委把我们市的党政****都调整了。新来的市委叔记正在了解干部队伍情况。 “听说了你的情况,市委叔记很关心,让我们去医院了解了你的身体康复情况。我打电话就想了解一下,你的身体到底恢复的怎么样?如果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没有问题吧?” 果然不出所料,是组织部要重新启用自己了。新来的市委叔记与龚歆在省委党校学习时有过交往。彼此之间关系密切,谈话也谈得来。看来,这位市委叔记好象觉得自己退居二线有点儿可惜了,还想让自己出山呢! “我现在的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毕竟是大病一场,思维能力不如过去那样敏捷了。如果有更优秀的年轻人的话,我愿意把位置让给他们,我自己做个调研员就行了。” 龚歆明知道组织部的意思,但是还是要谦让一番,想想当年自己的退居二线,不就是组织部门干的好事吗?如果自己不懂得谦让,而是不知道深浅的冲上去,一旦再出现失误就不好收场了。 “爸,你这是干什么呀?组织器重你,你却推来推去的;告诉你,你这年龄,机会不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听到龚歆谦让的态度,旁边的小蓉替他着急起来。 “小蓉,这是大事,让爸爸想想再说,小孩子不要乱插嘴。”美蓉连忙制止小蓉。 但是,在官场上历来不服输的龚歆,岂能放过这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 听到党校同学前来就任市委叔记的消息, 他早就跃跃欲试了。现在,人家主动的请他出山,他怎么也得积极响应才对。自己又不是孔明先生,难道说还要等人家三顾茅庐? 也许是小蓉的想法与他的愿望是吻合的。龚歆这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对干部处长表态:“杨处长,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虽然我退居二线了,但是我还是一名工产党员,只要党有需要,我时刻听从党召唤,党让干啥就干啥,党让干啥就干好啥!” “好的,龚社长,谢谢你有这么积极的态度。说实在的,当时让你退居二线,确实是有点儿不太合适。起码是早了点儿,你五十多岁,正是做领导工作的好时机呢。 “最近,市委领导特别重视人才工作,为了振兴锁阳经济,市委领导指示,在人才问题上,不光要注意启用科技人才和党政机关的青年才俊,也要注意发挥有组织领导能力和工作经验的领导干部的积极作用。所以,市委领导对你的工作有些新的想法。 “具体的工作岗位,市委领导还要进一步的研究。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够回锁阳来,有事我们好沟通。” “既然是这样,我马上动身回锁阳。”龚歆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谦让矜持什么?当时强迫自己退居二线时,心里那个窝囊啊!现在,重展雄风的机会来了,自己为什么还不尽快地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锁阳市委大楼,龚歆过去是常来常往的。不过,那个时候,他来这儿是到宣传部汇报工作。宣传部机关在大楼左侧,龚歆来这儿都要往左拐。 最后一次来这儿,让他往右拐了:右边的位置是市委组织部门,龚歆那次来这里,是与二十几个民间测评得票数少的领导干部一起,来这接受组织惩 罚的。 按照市委组织部文件要求,凡是民意测评得票数不满百分之二十的,都要被免去职务,降为一般干部安排的。 也许是组织部的人觉得龚歆是因为坚持原则得罪人才导致了得票数少的。再说,报社的宗派住义斗争激烈,全市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在处理他的事上,就网开一面,没有免他的职,而是保留了副社长的职级待遇,让他提前退居二线了。 其实,退居二线就是下台的意思。看到得胜一方洋洋得意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输得太惨了!自从走上领导岗位以来,他不贪不占,清正廉洁,工作上勤勤恳恳,就是因为脑袋瓜子不灵光,不知道利用职权讨好送人情,结果就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当时,从市委组织部走出来,他本来想去宣传部,与那位市委常委、****理论一番的。但是,一想到市委已经决定的事了,自己别去找不自在了。 再说,这个****表面上公允公正,实际上与报社的那伙人是一伙的。如果不是背后有****的支持,他们怎么敢对自己这个被人号称为“大才子”的人下黑手? 好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世道总算是翻过来了。俗话说,人存政兴,人去政亡。原来的那位市委叔记贪污受贿被省纪委处理到监狱里去了。 新来的市委叔记要拨乱反正了,首先当然要启用能干事的领导干部。不然的话,自己一个被提前退居二线的人,怎么还有翻身的机会? 幸亏龚歆动作快,接到干部处长的通知就火速赶回到锁阳来了,一下火车,干部处长就通知他:****要与十几位领导干部进行集体谈话,其中有龚歆一个,问他是不是回来了? 龚歆听干部处长这么说,就知道这谈话是公布新的任命了。果然不出所料,龚歆来到市委组织部小会议室坐下,就见几个人早就等待在那儿。 因为都是年轻人,龚歆与他们不是太熟悉。但是,那几个年轻人却热情的与他打招呼,还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新岗位是哪儿? 龚歆一愣:组织部还没有公布,我知道新岗位是哪儿?见他一副懵懂的样子,几个年轻人就偷偷发笑,看来,他们好象早就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自己的去处了。 龚歆心里话,终归是年龄大,赶不上形势发展了。如果当年的自己不那么坚持原则,办事活络点儿,也许得票数不会那么少。 正在感慨万端,****来了,他坐下之后,立即拿出干部任命文件来,然后一一宣布任命单位和职务。 龚歆原以为自己会官复原职,仍然回报社任副社长,没有想到,自己要去的单位是市文联,职务是文联主席。 听到这个任命,原本雄心勃勃的龚歆不由地叹息了一声。看来,组织部的这一次重新安排工作好象不是重用自己,而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 首先,报社副社长是副局级,而文联主席是***,待遇上提高了一个层级。这应该是提拔安排了。 其次,副社长是副职,是配合一把手工作的。而文联主席是正职,自己有决策权。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应该说三道四了吧! 如果从上面两个因素考虑,龚歆是只能高兴不应该失意的。之所以有失意的感觉,是因为文联主席这个职位不是干事的,而是养老的。 文联,全称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属于人民团体组织。过去,文联曾经是部委级单位,对全市的文学艺术实行综合管理。 (本章完)

第108章 交底 在政治挂帅的年代,文化宣传部门受重视,文联曾经辉煌过。特别是八十年代的文学热,让文联那份文学杂志成了全市青年人想往的文化圣地。 而改革开放真正步入市场经济体制之后,文学的轰动效应没有了,艺术的神圣也没有了。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在经济上,文学艺术成了经济发展的附庸,无论是专业文化院团还是文联这种人民团体,无一不是在为生存而焦虑着。 文联说是机关单位,但是只有机关的十几个编制享受财政供养,下属的事业单位和艺术家协会都是没有编制、没有经费、没有职权的三无单位,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生存相当困难。 如果开展文艺工作或者是组织文化活动,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去化缘。所以,人称文联是乞丐帮,而文联主席就是不折不扣的乞丐帮主。 当然,尽管这个职位没有权势,缺少经费,但是也有很多的人惦记来这儿养老。在党政机关,没有权势的单位往往是没有工作硬指标的。 由于文联没有具体的工作指标和行政管理职责,在这儿当领导只要不犯错误,稳定住局势,即使是一天到晚看报纸、喝茶水,也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稳稳当当混到退休不成问题。 可是,龚歆是个雄心未泯的人。他还想干点事,为社会做点自己的贡献呢!如果组织安排自己来这样的岗位工作,岂不是等于把自己养起来了? 文件宣布之后,****客气的说了一声:“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但是说了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开了。 被新任命的人都是即将去权势部门当官的年轻人,他们听了组织任命之后立即热烈的议论起来,无非是“感谢组织信任”之类感恩戴德的谄媚之词。 龚歆是提拔多年的局级干部了,犯不上在这个场合像那些毛头小伙子一样的奉承组织部门的人,不知不觉地就立起来,对干部处长说:“杨处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呵,龚主席,请慢走!”杨处长恭敬地立起来与他握手告别。 走出组织部小会议室,龚歆心想,任用干部的事,组织部门不过是具体操作,真正决策的是市委领导。在自己的任命上,起决定作用的应该是自己的党校同学、市委叔记。 现在,自己应该去看望人家一次,顺便问一下他任命自己当文联主席是什么用意? 如果说只是让自己去那儿养老,自己就做一个闲云野鹤了;如果他还想让自己干事,那得专门对自己交待一下。 市委叔记们在三楼办公,龚歆上了三楼,这儿静悄悄地,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市委叔记办公室门口,秘书甚至于看到了他,想挡他的驾了。 手已经是伸出手去敲门了,但是龚歆突然间退缩了。 市委叔记是个大忙人,日理万机。如果自己贸然闯进去,会不会影响人家的工作?再说,现在的市委叔记不是过去的党校同学,随便见面就可以天南海北调侃一气。要见面,得预约才行。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喂,龚歆,怎么不进门就走了?”市委叔记竟然会主动的招呼起他来。 “钟轩叔记,我怕打扰你工作。”龚歆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同学来了,我再忙也得接待呀,来,进屋聊!” 龚歆进入到市委叔记的办公室里,秘书沏茶送上来。市委叔记就告诉那位小秘书:“龚主席是我的党校同学,如果以后找我的话,你要提供方便。” 一句话,让龚歆的心里热呼呼 的。 “钟轩,祝贺你来锁阳上任主政。我知道你忙,不敢逗留太长的时间,首先,感谢你对我的重新启用和任命。其次,我想问你,让我到文联干什么?是稳定局势还是干点什么事?”龚歆开门见山。 “呵呵,老同学,对你的重新启用是群众的呼声,不用感谢我。另外,让你当文联主席,是让你扛活,干事的。不是养老;咱们锁阳市,工业经济一蹶不振,我想通过文化旅游开发,再现这座老工业城市的辉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文化旅游开发,锁阳市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不说别的,就凭咱们这儿是大清王朝的发祥地,就可以做一篇文化旅游开发的大文章。” 龚歆多年前曾经与肇大庆在人代会上发表过这方面的宏论,至今还被人们谈论着,只是,那时候的市委叔记只知道贪污受贿,捞钱。城市的长远规划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没有,现在的市委叔记竟然会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是这样,那就需要你这个文史才子多多为市委出谋划策了。市委已经做出了文化旅游开发的决定,那个文件已经发到各委办局机关了,你回去看看,熟悉一下文艺界的情况,如果有了好的建议和想法的话,随时随地来找我谈。” “好的。但是……”龚歆心里话,文联是个乞丐帮,干事得需要钱啊!现在的财政体制下投入这么少,怎么开展工作? “龚歆,你是说钱的问题吧?现在的财政确实是紧张。尤其是文联这个乞丐帮。可是,只要你们有了好的项目,市委会想办法弄钱的。这个……放心好了!” “咚咚!”有人敲门,一看,是市长来了!龚歆连忙告辞。 “龚主席上任了哈,祝贺祝贺!”市长看到龚歆 ,礼貌地握手。 “市长大人,文联是乞丐帮,请你多关照啊!”见到市长这么说话,龚歆也就当仁不让地进入到了角色里。 “好说好说。现在的财政拨款原则是项目优先。只要龚主席有了文化旅游发展的好项目,本市长全力以赴支持就是了!”看来,市长与市委叔记好象是统一了思想,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龚歆乘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一个个祝贺的电话,龚歆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对方都称自己是文艺界的某某,龚歆就摇头兴叹:我瘫痪在床时,怎么就没有人关心我?现在一听自己当主席了,就来祝贺了? 到了自己的小区,就看见小蓉在门口台阶那儿等待自己。 “爸,市委封你个什么官呀?”一见面,小蓉就问。 “文联主席。”龚歆冷静的告诉她。 “文联主席?文联是干什么的?管歌星吗?管影视剧的事吗?”小蓉的话问的单纯又幼稚。 “不管。”龚歆就把文联的性质解释了一通。 “这么说,文联就像是妇联、工会那样的组织啊?没劲!我以为你会去政府哪个实权部门当局长呢!” “别瞎说!”回到家,美蓉就开始纠正小蓉的偏见,“文联主席也是***干部。你爸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市委还能想到他,是对他的重用。你们小孩子就知道权啊钱啊,要那些玩艺有什么用?贪污受贿晚节不保。迟早没有好下场!” 美蓉的话说的重了些,但是倒也符合当前的实际情况。那些贪官污吏,哪个不是权势部门的人物? “美蓉你说的对。我们这个年龄,就图个平平安安的生活,健健康康的身体。其他的功名利禄,都是浮云了哈……”龚歆知道小蓉急切想当高干 女儿的心思,就有意的冷淡这一点,让她不要对自己的权势产生什么奢望。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一定是部下找我爸爸汇报工作的。”书房里的工作电话多少天不响了。这一响,让小蓉兴奋起来。 “好了,让爸爸去接电话处理工作。咱们……做饭了。”美蓉怕小蓉去书房里打扰龚歆,就把女儿喊叫到厨房里去了。 “龚主席!你好!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吗?”一个十分熟悉,又显得十分亲切的女人的声音。 “刘兰蔻?是你。”龚歆凭着自己的记忆,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这位刘兰蔻是他原来报社的老部下,《锁阳日报》文艺副刊的编辑。因为是大学中文本科毕业,在当时的文学热中是抢手的人才,她本来在报社编辑文艺副刊编的好好的。 可是那个文联主席非要挖她去文联的文学刊物当编辑。作为一个文科大学生,编辑一个期刊显然比编辑报纸的文艺副刊强多了,大概就是这一点,刘兰蔻放弃了报社,投奔了文联。 哪知道从这以后,她的厄运就来了。她去了之后,国家立即整顿报刊。地级市的文艺刊物统统取消了正式的刊号。文联只能编辑些内部刊物。 内部刊物不能公开出版,不能公开销售,发表的作品也不能为评定职称提供依据。这样,刘兰蔻这个才女本来是想专业归队的,没有想到却遭到了失业的厄运。 当时,如果刘兰蔻请求调回报社,他也会表示同意的。但是,刘兰蔻清高,没有张嘴求他,他为了资助她的生活,就把文艺副刊的编辑工作暗暗交给她一部分,让她挣些编辑费补贴家用。 两个人虽然离开了,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是彼此之间想着对方的。 (本章完)

第109章 上任 “龚歆你好!现在你的身体上班可以了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去文联上班怎么样?我派老夏和干部处的人去送你。”马部长的声音里显出些热烈欢迎的口气来。 “好的。那我就明天上午去上班。”龚歆放下电话,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局级干部换一个工作岗位,是需要组织护送的。如果组织不派人护送,自己一个人去报到显得多尴尬呀! 多亏打了这个电话,马达说派副部长老夏和干部处的人护送自己去。如果没有这个阵势,自己的上任就显得太寒酸了! 刚刚放下电话,刘兰蔻的电话就过来了,问他:“打电话没有?马达加斯加什么态度?”龚歆就笑着说了情况,然后告诉她:“人家是市委常委、****,要尊称人家马部长,不要称呼人家的绰号马达加斯加了!” “哈哈,咱们两个人私下聊天儿,我才这么叫他,如果是在公开的场合的话,我哪儿也不能这么叫哇!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 “我傻。你也不精明。咱们俩一个是傻老婆,一个是乜汉子。傻老婆乜汉子,扯平了吧?”龚歆心情轻松了,索性与她开起了玩笑。 “傻老婆等乜汉子,那才是有情有意的幽会呢!可惜的是,我这傻老婆子等到现在,也没把乜汉子等来!唉呀!”刘兰蔻的话里,充满了幽怨。 “别急。马上就等到了哈……”龚歆就就坡下驴,两个人就都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了条情的气氛里。 第二天八点,龚歆准时地来到****马达的办公室报到。马达就亲热的对他问寒问暖,主要是问讯身体康复的情况。还再三地嘱咐他工作不要太累了,要注意保护好革命的本钱。 两个人都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天儿 ,有人敲门,原来是夏副部长和文艺处长来了,夏副部长是高个子,水蛇腰,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人送外号大虾米。 见龚歆正与马部长聊天儿,就不客气的打断说:“龚主席,文联全体人员已经集合好了。对你……正翘首以待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搞军事行动?紧急集合呀?我们聊天儿还没完事呢!”马部长就责怪大虾米没有礼貌。 “哪里哪里?”大虾米连忙解释:“文联的同志们听说龚歆主席前去上任,都十分的高兴。八点钟,大家准时地集合在会议室,要目睹新主席的风采呢,我们是应文联同志们的请求才来在这儿提醒龚主席的。他们……确实是集合好了,盼望龚主席早点儿露面呢。” 既然是这样,龚歆不好再固执下去了,只好与马部长告辞,跟着他们走,刘兰蔻电话里告诉说,不要和宣传部的人搞太僵,将来还要过文联的日子呢! 来到文联小会议室,果然不出所料,屋子里的人,坐得满满的,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老虾米引导龚歆在主席位置就座,先介绍前排就座的人员。 屋子里,摆了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所谓的前排就座,就是坐在桌子前边的人,显然都是主要角色。其他的人,都是后面的小凳子上就座。 龚歆坐在椭圆形桌子的顶端位置,眼前的人分两排坐开:左侧,是文联机关的中层干部,分别是办公室主任、创作评论部主任、创联部主任。还有编辑部、书画院两个事业单位的一把手。 右边,是文联下属各艺术家协会的主席,分别是作家协会、书法家协会、音乐家协会、舞蹈家协会、戏剧家协会、曲艺家协会、影视艺术家协会、民间艺术家协会的主席。 老虾米一边介绍他们的职务,一边说出了他们的名字。龚歆记不住那么多名字,只是点头表示敬意。 介绍完了,老虾米就说:“前排就座的,都是文联主席团的成员,今天就相当于文联的主席团会议。” 说完,就开始了主持会议。 “同志们,首先,我宣布市委决定—— “经市委研究,提名龚歆同志为下届文联主席候选人。 “因为目前召开文代会有困难,我们只能通过主席团进行选举了。好,下面我们就通过举手表决吧,同意龚歆担任文联主席的,请举手!” 老虾米说完,眼睛瞪大了,瞅着前排就座的人都高举起手来表示同意,才满意的点点头,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声:“通过!” 接着,就邀请新当选的主席龚歆讲话。 “且慢!”龚歆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分明是市委任命的文联主席,到了老虾米这儿,怎么变成提名的候选人了?难道说,市委的任命无效么? 刚才,随着老虾米的开始表演,龚歆的脑袋瓜子就开始了高速度的思考。眼前的这一出,分明是老虾米在做戏。 在一般老百姓的眼里,市委的权力部门是组织部,宣传部不过是个跟着政治形势摇唇鼓舌、舞文弄墨的部门。 但是,作为宣传部的人,可不是这么看,他们自以为掌握了舆论导向的大权,就紧紧的把握了这些部门,将自己当成了这些部门的太上皇。 马部长就曾经与组织部的部长叫过板:“组织部算什么,不过是根据市委决定,为干部任免办个具体的手续。我们宣传部,才是市委、市政府真正的喉舌。” 他甚至于狂妄自负的提出来,市委各部门凡是发布政令,都应该政出一门,都要 通过宣传部审核之后才可以通过媒体对外发布。多亏市委办公厅的综合职能,给了马部长致命的一击。 官场上的情况往往如此,越是没有权力的单位,越容易发生权力的争夺战。副部长老夏既然不能从马部长的权力盘子里分一勺羹,那就只能在自己分管的部门里截留权力。 他分管的文艺工作,包括文化局、广播电视局、报社诸多部门,但是他知道那些局属于政府机关,财权都是掌握在政府的副市长手里,自己想到那儿弄权等于与虎谋皮。 于是,干脆就紧紧的盯住了文联这个人民团体。为了解决自己这个副部长的政治待遇问题,他不知羞耻的去市委组织部闹待遇,让自己兼任了市文联的党组叔记。 并以加强党的领导为名,控制了文联****的决策权。为这,上一任主席文元不止一次与他闹到市委宣传部和市委组织部,要求明确两个人的细致分工。 结果,老虾米联合文联两个副主席一起到市委组织部告状,总算是把文元赶下台了。现在一看,一贯强势的龚歆要来上任了,这岂不是打破了现有的权力格局,让自己难堪吗? 所以,他就想假《中国文联章程》,对龚歆来个下马威。目的是要在文艺界形成一种事实:你这主席不是组织部任命的,而是我宣传部主持选举把你推选上来的。 如果是一般的新官员履职,也许就会被老虾米的这一套蒙住了。但是,龚歆是在企业、报社、政界打拼了多年的人物,政界的勾心斗角他见的多了。 那种花样翻新的手段他也见识了不少,不过,像老虾米这种冒天下之大不违,敢拿一个人民团体章程与市委的用人的权力作对,可是第一次见到。 不行!不能 让他的阴谋诡计得逞。 来不及更深入的思考,龚歆决定先来个拨乱反正。 “夏部长,昨天上午,市委****宣读了对我的任命文件,我是市委任命的合理合法的文联主席,怎么到你这儿还要搞一下举手表决?难道说,市委组织部代表市委下达的任命文件无效么?” “不是不是。龚歆主席你误会了。咱们文联啊,是人民团体,按照《中国文联章程》,主席都要通过文代会选举产生。你这市委任命了不假,可是,到了这里,还要走个程序。” “那你说,我这文联主席,是市委任命的?还是你主持主席团选举的?”龚歆针锋相对的质问他。 “这……既是市委任命,又是主席团选举吧!”老虾米没想到龚歆会有这一招,令他措手不及。 “错!”龚歆怒目而视,严肃的纠正他,“我是市委正式任命的文联主席。如果谁不承认这一点,还要搞二次选举,就是对市委决定的否认,就是对市委权威的挑战!” 接着,他又面对众人,问了一句:“各位,我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既然是市委任命了我,就不允许有人再搞什么选举。 “如果不是市委任命,我自己敢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么?夏部长,如果不是市委任命,你自己敢请我来这位置上坐么?”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老虾米知道自己这糗事儿做大了,连忙摆摆手,意思是你别追问了。 “龚主席,情况是这样,”旁边的文艺处长立刻发挥帮闲者的职责,“市委任命是一回事,主席团选举又是一回事儿。 “这就像是市委决定了政府的局长人选,但是还要拿到人代常委会上按电钮选举一下。你这情况……大致如此吧!” (本章完)

第110章 尴尬的副职 他分管的文艺工作,包括文化局、广播电视局、报社诸多部门,但是他知道那些局属于政府机关,财权都是掌握在政府的副市长手里,自己想到那儿弄权等于与虎谋皮。 于是,干脆就紧紧的盯住了文联这个人民团体。为了解决自己这个副部长的政治待遇问题,他不知羞耻的去市委组织部闹待遇,让自己兼任了市文联的党组叔记。 并以加强党的领导为名,控制了文联****的决策权。为这,上一任老主席文元不止一次与他闹到市委宣传部和市委组织部,要求明确两个人的细致分工。 结果,老虾米联合文联两个副主席一起到市委组织部告状,总算是把文元赶下台了。现在一看,一贯强势的龚歆要来上任了,这岂不是打破了现有的权力格局,让自己难堪吗? 所以,他就想假《中国文联章程》,对龚歆来个下马威。目的是要在文艺界形成一种事实:你这主席不是组织部任命的,而是我宣传部主持选举把你推选上来的。 如果是一般的新官员履职,也许就会被老虾米的这一套蒙住了。但是,龚歆是在企业、报社、政界打拼了多年的人物,政界的勾心斗角他见的多了。 那种花样翻新的手段他也见识了不少,不过,像老虾米这种冒天下之大不违,敢拿一个人民团体章程与市委的用人全作对,可是第一次见到。 不行!不能让他的阴谋诡计得逞。 来不及更深入的思考,龚歆决定先来个拨乱反正。 “夏部长,昨天上午,市委****宣读了对我的任命文件,我是市委任命的合理合法的文联主席,怎么到你这儿还要搞一下举手表决?难道说,市委组织部代表市委下达的任命文件无效么?” “ 不是不是。龚歆主席你误会了。咱们文联啊,是人民团体,按照《中国文联章程》,主席都要通过文代会选举产生。你这市委任命了不假,可是,到了这里,还要走个程序。” “那你说,我这文联主席,是市委任命的?还是你主持主席团选举的?”龚歆针锋相对的质问他。 “这……既是市委任命,又是主席团选举吧!”老虾米没想到龚歆会有这一招,令他措手不及。 “错!”龚歆怒目而视,严肃的纠正他,“我是市委正式任命的文联主席。如果谁不承认这一点,还要搞二次选举,就是对市委决定的否认,就是对市委权威的挑战!” 接着,他又面对众人,问了一句:“各位,我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既然是市委任命了我,就不允许有人再搞什么选举。 “如果不是市委任命,我自己敢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么?夏部长,如果不是市委任命,你自己敢请我来这位置上坐么?”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老虾米知道自己这糗事儿做大了,连忙摆摆手,意思是你别追问了。 “龚主席,情况是这样,”旁边的文艺处长立刻发挥帮闲者的职责,“市委任命是一回事,主席团选举又是一回事儿。 “这就像是市委决定了政府的局长人选,但是还要拿到人达常委会上按电钮选举一下。你这情况……大致如此吧!” “荒谬!”龚歆听了文艺处长的奇谈怪论,简直是怒不可遏了,“人达是权力机关,文联不过是人民团体,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市委的《干部管理制度》有明确规定,人民团体的干部,如果遇到代表大会召开期间,可以交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如果不是代表大 会召开期间,市委可以直接任命。 “我就是这种情况。如果夏部长不承认这一点,我马上回去,找****来把事说清楚,好不好?” “得了得了。龚歆主席,这事儿,算我失误好不好?现在我宣布,这次选举违规,就当不存在,不曾发生过好不好?” “如果夏部长知错能改,我当然不会纠缠不休。不过,原则性的问题,咱们还是按规矩办比较好。你们宣传部不是常常说要加强党的领导吗?咱们可不能言行不一啊!” “呵呵,我来此举,不过是想让事情圆满一些,没有想到龚主席如此的明白其中的道理,恕我莽撞,不懂得干部管理制度上的一些细节,今天这事,就这么样了,下面,请你讲几句话好不好?” 事情闹到这份儿上,大概在文联是史无前例吧!龚歆正义正词严的数落老虾米,就见刘兰蔻不停的给他递眼色,意思是,差不多行了吧? 将来你们还要打交道呢。就想起她提醒自己的“将来文联还要过日子”的话,不得收敛锋芒,给老虾米一个面子,赶紧收场。 “各位同仁,虽然刚才的选举有点儿意外,但是我还是感谢你们举手对我的赞成和信任。锁阳文艺界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各位都是艺界精英,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不然,也不会成为主席团成员了。 “龚歆不才,不过是凭了多年服务于企业和市委机关报的资历,再加上几本不成熟的拙作,被市委派到了主席的位置上,我愿意与大家共同奋斗,把文联建设好。 “团结全市的文艺工作者,把全市的文艺发展推向一个新的阶段,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夏部长能够对我们的工作多多指导。谢谢你们!” 老虾米被龚 歆抢白了一通,早就满脸羞的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见龚歆终于发表了例行公事的官方讲话,随后就立起来告辞。 龚歆自然要礼貌地谦让一下:“夏部长,吃完饭再走嘛!” “告辞告辞……”老虾米哪儿还有吃饭的心思,恐怕一会儿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不测,夹尾巴一般慌忙下楼了。 送到楼下,老虾米和文艺处长上了车,就见一男一女两个领导干部模样的人跟随在自己的身后,刘兰蔻随后向龚歆介绍,“龚主席,这位是副主席崔艳艳,这位是副主席刘绘。” 听说这二位是自己的副主席,龚歆一下子懵了。既然文联有两位副主席,上一任文联主席退休,为什么不让他们主持工作,非要催促自己来上任呢? 还有,既然是文联****的成员,刚才在小会议室,老虾米为什么不先介绍他们,却要去介绍那些中层干部和协会主席? 难道说,这两个人有了什么情况,已经失去领导资格了么?要是那样,市委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开这个岗位,调整一下工作呢? 怪。龚歆一边往楼上办公室走,一边想着这件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龚主席,我来介绍一下咱们办公楼的情况吧!”刘绘副主席主动跟着龚歆的脚步,说:“这大楼一共6层,1-4层为各协会办公室和活动场所。 “5-6层是文联机关和两个事业单位。你的办公室,属于最高层了。如果你觉得不理想,可以调整一下。” “已经很好了。不必再调整了。”文联情况对于龚歆还是个空白。他哪里有心思考虑自己办公室的事儿。 其实,龚歆的办公室还真就是很简陋的。办公室不是独立的,而是小会议室里边的小套 间。简直就是小会议室的耳房,但是,作为乞丐帮主,有个办公室算是不错了。 既然老主席都是这么办公的,自己也不能打破常规,在这事儿上弄得出格了。进了小耳房,一张写字台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然后只有一长条沙发、一个洗脸架、一个文件柜的摆设,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不过,这儿的环境倒是极清静的。别看走廊里人来人往,显得熙熙攘攘,这儿却是小楼一统,恰似世外桃源。 仔细观察,原来是外面与自己的办公室隔了这小会议室的缘故,任何人若要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必须先经过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起到了屏障和过滤的作用。让这小屋子有了足够的静谧空间,供主人沉思问题。不过,这种沉寂和静谧没有多久,就有人敲门了。 “请进!”龚歆大声地邀请,不知道第一个找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 门被推开,人在外边,一股芳香的气体先飘了进来。 是副主席崔艳艳。 她的出现,让龚歆立时大吃一惊。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女人就换了一身新装。她脱去了刚才穿在身上的外套,全身只一件红色圆领羊毛呢连衣裙。 内搭纯白色打底衫,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清新脱俗,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光可鉴人,偶尔轻轻挥动,就会在人心头撩拨出某种异样的情绪。 “崔主席,有事么?”龚歆想,这个人这个时候找自己,一定是汇报工作。 “呵呵,龚主席,你来上任,我真是太高兴了!” 崔艳艳冲他灿烂的一笑,不说什么事,接着却拿出来一张报销单子,“对不起龚主席,我来了就给你添麻烦。这是我上月出差的票据,你看看能不能签字给报了?” (本章完)

第111章 神秘的财务 龚歆瞅着那些票据,是她去昆明的飞机票和住宿票据。大约五千多元钱。先是皱了一下眉头,就问:“上月的差旅费,怎么才报?” “妈的,都是文元那个老不死的,答应了人家出差,回来报销又卡住了我……”崔艳艳也不顾自己的女士形象,上来就骂。 “或者是财务没有钱吧?”龚歆有笔没有落下去。他知道,如果财务没有钱,他签了字财务也不能支付的。于是就说:“我看看小丽那儿有没有钱?”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打电话。钱,肯定有。前天还有人看见文元那老东西和小丽在咖啡厅消费呢,哪儿会没有钱?” 听到崔艳艳这么说,龚歆不好意思打电话了。心想,虽然这女人的话有点儿不靠谱,毕竟是自己的副主席,如果不给面子,将来会影响团结的。于是,就签上了“同意”二字。 “龚主席,谢谢你!晚上有时间么?咱们去歌厅找几个美女玩玩儿!”崔艳艳飘来一束勾魂摄魄的目光,那目光放电一般,如果意志不坚强,足够让男人失去心理平衡。 “谢谢你,我没那爱好,不去了。”龚歆心想,既然五千元让你急成这样子,干嘛还要去歌厅找美女玩儿?你一个副主席,就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形象么? “呵呵,龚主席真是君子,竟然不喜风月?”崔艳艳遗憾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边出门边说:“其实,文艺界的领导干部唱唱歌跳跳舞是工作需要。龚主席大可不必这么谨慎。” 崔艳艳出去之后,不知道向人们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这一下,机关干部不断的敲门进来,都是请求签字报销的。 大部分是报销短途的车票,也有报销资料费,补助费的。还有的冬季的取暖费,怕 以后不好报销,也提前拿来了。 既然为崔艳艳开了口子,龚歆无法对这些人实行控制了,只能一一签字同意。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忌,没与财务沟通就签字,万一财务没有钱,自己的签字岂不作废了? 但是,自己就这么一张一张的签着字,人们都高高兴兴的走出去,没有谁回来说报不了,看来,许小丽那儿好象都给支付了。 签了一会儿字,脑袋瓜子有些累,就将自己签字后的简要记录初步的计算了一下,足有五六万元了。心里不托底,就抓起电话问许小丽:“咱们的帐面还有多少钱?” “一万元。”许小丽说。 “什么?只有一万元,我签了那么多字,你怎么处理?”龚歆觉得自己已经是铸成大错了。 “没事。我想办法……”许小丽爽快的说道。 “没有钱。你怎么想办法?”龚歆莫名其妙,心想,这女孩子简直不知道发愁。 “你是新来的主席,我怎么也得维护你的绝对权威。没有钱,我想办法呗!”许小丽接着又信誓旦旦地表白:“就是头拱地,我也得把你的签字处理掉!” 这。这……怎么行?龚歆决定,立刻停止签字。财务没有钱是正当的理由。 刚刚做了封门的决定,就见副主席刘绘进来了,他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攥了一摞子票据。 “龚主席,对不起,这些票据,你看看……”刘绘进屋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龚歆拿起那些票据一看,都是餐费,而且都是市内大宾馆酒店开的。金额大约三千多元。 怎么这么多?龚歆不得不认真的询问一下。 “都是为了推销书画院的作品。”刘绘告诉他,“那些大企业的老板是咱们书画作品的主要消费者。可是,不吃请,他们给钱不痛 快啊!” “哦。”龚歆看看每张票据上都有明确的记录:请客对象、请客时间、陪同人员……觉得这刘绘是个很细致的人。 “咱们的书画院,一年需要多少钱的花销?”龚歆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在票据上签字。他想,自己已经为崔艳艳签了五千多元,就别在乎这三千了。他们都是副主席,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啊! “人吃马喂,一年大约50万元。”刘绘掰开手指头和他算帐。 “那,他们能创收多少钱?” “60万元。” “不错啊!除了养活自己,还有剩余。”龚歆乐观的说道。 “可是,财权不在书画院。挣这60万元钱,要全部上缴,花一分钱都要申请。如果申请不下来,这60万元就白挣了。”刘绘有一种不满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老主席把书画院的财务纳入了财政局第二预算管理。咱们自己的钱自己说了不算。这就叫挣钱上缴,花钱申请。送出去容易,吐出来难!” 呃!听刘绘这么一说,龚歆明白了,老主席这么做,是为了避税啊!如果不纳入财政局第二预算管理,就得缴税。 锁阳市财政困难,国企效益不好,税务局就盯住了小单位。只要开一张发货票,就得拿出税金来,几乎到了雁过拔毛的地步。 听说,连市委办公厅的食堂对外经营,就是因为课税太厉害,不得不申请纳入了财政局第二预算,这才躲避了税务局的盘剥。 “看来,我们要注意搞好与财政局的关系了。”龚歆悟出了一个道理。机关事业单位,好象是挺有地位的,但是他们都要依靠财政局的拨款过日子。 和财神爷关系搞不好,日子就不好过。连市委办公厅都要对财政局溜须拍马呢,何况这文联 ?书画院? “可是,今年的文化市场不景气。书画回款困难,即使是财政局把咱们上缴的钱都拨回来,也不够堵窟窿的。” “窟窿?”龚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印象里,文联就是困难些,没有听说有什么窟窿等待他来堵啊! “今年,咱们这大楼粉刷、装修,欠工程公司款项20万元呢!”刘绘说。 “这……老主席也没有说啊!”听到这,龚歆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一个失误。 趁着上任,应该与老主席做一个工作上的交接。交接时,守着上级领导,应该把遗留的问题摆到桌面儿上。 现在,自己上任了,老主席拍拍匹古走人了,剩下的债务难道都要自己承担吗?现在的国企领导离职都要搞审计,文联这地方倒是不用审计,但是,亮亮家底子是必要的吧! 可是,老虾米那个王八蛋,就知道搞名堂,哪里会想到交接债务的事儿?现在看来,自己必须要咽下这颗苦果子了。 文联机关干部的工资是由财政局承担的。不用愁。但是这大楼粉刷、装修的事财政局就不能管了。 “你老主席手里没有钱,还要装修什么大楼?这岂不是造成了文联财政危机吗?”龚歆眉头紧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龚主席不必着急,其实,解决咱们的财政危机,我们有渠道的。”刘绘献计献策道,“当初进行事业单位改革,我们与市编委会有一个关于书画院经费的纪要。 “那就是,如果书画院承担了市委下达的创作主旋律作品的任务,市财政局应当给予适当的创作补贴。 “但是,老主席为了表示自己有能力,这创作补贴费从来没有申请过。我看,咱们不如在这方面作作文章。” “今年,我们创作主旋律作品了么 ?”龚歆心想,申请款项理由很重要。 “这玩艺儿,说有就有,就没有就没有。我让几个画家找找那些正统画作,哪一幅画都能与主旋律联系起来。实在不行,让他们现画几幅也成啊!” 看来,刘绘好象是骗取财政经费的行家里手了。 “如果这样,咱们开会研讨一下。”龚歆自然的想到了开会研讨的办法。 “主席,这事儿,不能开会研讨。得私下悄悄的运作。”刘绘说话变成了悄悄地,“现在,钱的事,没有多少是公开的,光明正大地。你要是开会一研讨,崔艳艳知道咱们有了来钱的道儿,又要出去旅游挥霍了。” “刘主席,你的意思是……”龚歆觉得这人与自己说话竟然会攻击了另一个副主席,这谈话就有了保密性了。 “龚主席,你若是信得着我,你发话,我个人去运作。”刘绘神秘的说道:“我和财政局的文财处长是老同学关系,我去攻一下关,保证没有问题。” “你要甩红包?”龚歆猜测。 “呵呵,咱是文化人,哪儿能那么俗气?”刘绘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文财处的人,都喜欢名人字画,我让几个画家临摹几幅大师的作品送给他们,管保比甩红包还有效果。” “临摹大师作品?岂不是制造赝品?造假么?”龚歆佩服他的精明,但是也怕他弄出事儿来。 “哈哈!造假?现在什么东西是真的?连出女膜都是再造的呢!再说,我就直接声明,这是临摹大师的作品,不是真品,就没事了,哈哈!” “送了这玩艺,财政局的钱就能拨下来么?”龚歆觉得不那么可靠。 “如果这一招不灵,我就搞一场书画展销会。把这些临摹的作品卖掉,也许是挽救财政危机的好办法呢!” (本章完)

第112章 上不了台面儿的文联 虽然觉得这办法不是太妥当,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乎,龚歆就同意了刘绘的意见。 “龚主席,你把任务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去做好。不过,我个人有个困难,请你帮忙解决一下。” “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龚歆圆滑的回应说。 “我的侄女儿,东北财经大学毕业,至今还没有工作……”刘绘说到这吞吞土吐的。 “东北财经大学是名牌大学,找工作不成问题啊!”龚歆的眉头一皱,知道这件事很头疼。 “按说是这样……可是,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到了人才市场上,那些企业老板都用色迷迷的眼光瞅她。她决心不去企业,要报考公务员。这不,听说今年公布的招考岗位有文联会计,她就报名了。” “文联会计?不是有许小丽了么?”龚歆没有想到,今年文联竟然会申请招收公务员了。这老主席明明知道许小丽占据了岗位,怎么还要招收公务员? “许小丽,不是正式的公务员。她只是书画院的合同制员工,暂时在文联机关代理出纳员,这种人,说下岗就下岗的。”在刘绘的眼里,许小丽一文不值。 “考公务员很难的。而且,这事是市委组织部和人社局主持的。咱们文联说了不算的。” “龚主席放心,我那侄女,冰雪聪明,笔试、面试都不是问题,只要组织部来征求录用单位意见时,你表示同意接收她就行了。” “嗯。”见刘绘心情迫切,自己又需要他去解决财政危机的大问题,不由地点点头。 “谢谢你龚主席,我那侄女儿,又聪明又漂亮,将来进了文联,你带她去哪儿都会给你提气。”看来,刘绘好象已经预测他侄女儿进入了文联机关, 而且成为龚歆的攻关利器了。 “好吧,事情就这样,你让你侄女儿好好的复习,笔试竞争性很强的。等到进入面试考核程序,我会开绿灯的。财政局那边的事儿,你也抓紧些。” “好的。”刘绘也许是觉得这笔交易成交了,心里满意的离开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龚歆却是心绪翻滚,上任第一天,他觉得过的有些吊诡的感觉,这个单位,有很多的谜,等待他去解开。 第二天来到单位,他想开一个****会议,象征性的相互沟通一下情况,然后再明确一下班子成员分工。 可是,一进办公室,刘兰蔻就拿了一个会议通知,说是宣传部要召开本系统各单位领导会议,所有单位一把手都要参加,不准请假。龚歆只好前去市委宣传部。 会议是在宣传部小会议室召开的。龚歆十分熟悉这地方。往常,这是****召集下属向他汇报工作的地方。 汇报好了,部长在总结讲话中提及本单位工作时就会多表扬几句话,否则,就会一带而过,或者是根本不提。那这一年就是白干了。 ****马达是从国企党委叔记的位置上到市委常委会位置上来的。因为比较风流,“女朋友”很多。人们传说他是“家外有家,在这个家思念那个家”的男人,他就得了个绰号:“马达加斯加。” 马达今天的会议内容基本上是训话。最近的市委常委会上,人达主任列举了政府部门对企业“吃拿卡要”的腐败现象。 要求市政府采取措施,惩治腐败现象,净化本地投资环境,并提出要市纪委拿出勇气来,果断的处理一批人,不然,腐败分子就会越发嚣张了。 市委叔记听了人达主任的话自然是义愤填膺,他要求纪委和组 织部门加强考核工作,一旦发现问题,就严肃查处。决不姑息养奸。 对于市委叔记的指示,各常委分别根据自己的分工提出了落实措施。****的职责是分管宣传,当然要利用媒体大造舆论,对腐败现象形成舆论围攻之势,营造本地投资软环境。 正事说完,马部长就聊天儿似的说到了下属政府部门的廉政建设问题。特别是那些具有审批权的部门,领导必须加强监督教育,不要出现问题。 宣传系统分管的政府部门有文化局、教育局、广播电视局,还有卫生局,这些本来都是政府部门,由副市长分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入了宣传部系统。 马部长当然知道这些部门都是由分管副市长管理的,自己不过是代表市委协调工作关系,但是,由于非政府部门的权力太小,不抓住这些单位,他觉得自己这大部长实在是没什么管头。 于是,每召开系统会议时,就将他们的一把手找来,训话一番,以显得自己这个常委领导的存在。龚歆心里清楚,这些政府部门的一把手来参加会议,只是一种捧场。 他们在政府有自己的权力范围、敛财渠道。来这儿只是一种政治需要,一旦政府领导批评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就可以把宣传部供出来搪塞。 倒也不失为一种政治智慧。平时,他们在****面前低头哈腰,说奉承话,办恭敬的事。一旦回到自己的领地,就着力打自己的小算盘。 在这方面,典型的代表就是教育局长,有一年,他们下属的重点中学乱收择校费的事儿被电视台暴光了,他们找到马部长,摆平了事端。 但是,后来,马部长要他们把宣传部干部的子女安排到重点中学就读,教育局长却是再三地拖延 。马部长不得不直接找副市长协调,才让部下的子女以借读的名义进了学校。 因为在座的都是各单位一把手,会议气氛显得稍微轻松些,中间休息时间,马部长就问起了各单位的财务状况。 单位财务状况是过日子的大事,一提这事儿各单位负责人当然要热烈的讨论,卫生局长说:我们中心医院扩建的工程款,财政局至今还没有拨付,一千万元那,再不给,工程公司就要起诉了。 文化局长说,去年我们的文化院团经营亏损,半年没有发工资,财政局答应的演出补贴费也不兑现。据说那些演员准备去省政府上仿呢! 教育局长更实在,我们的择校费让财经纪律检查组没收了八百万,那些交费的孩子至今还没有上学。再不返还,恐怕那些家长要闹事了。 总之,看来家家好象都有难唱的曲儿,好在马部长并不往心里去,只是呵呵一笑,说:“你们是政府部门,自己的梦自己圆吧!必要时,我和财政局反映一下情况。” 听了政府部门的情况,马部长就看到文联新任主席龚歆坐在那儿一直没有发言,心想,过去的老主席来了就哭穷,这龚歆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莫不是上任之前市委叔记对他有资金支持的许诺,让他如此的淡定?随口就问:“龚歆,你那儿怎么样?” 龚歆见马部长问自己,少不得就说出了那20万元的债务。马部长听了,就大骂老主席:本来没有钱,还要搞什么工程?真是瞎胡闹! “呵呵,现在的工程都有回扣啊!”有人就不怀好意的接了话碴。 “龚歆,不就是20万元债务吗?没什么。你看看教育局、文化局,欠债都是千八百万,人家还没有着急呢!你这事儿,慢慢地想法 子解决吧! “文联那地方,虽然来钱的道不多,可是,人才济济,都是文化精英啊!想想办法,总是能解决问题的。”马部长大而化之的敷衍了几句话,龚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心想,你这当部长的,不解决实际问题,却只一味地说大话,忽悠人,真不是个东西。想到此,就看到其他的一把手低头偷偷的笑。 那意思是,区区20万元,这点儿小事还在这儿说,真是没见过大世面。这时,龚歆就感到了文联的“小”,小到了连债务也搬不到桌面儿上的地步。 散会时,是下午四点,很多的一把手都是准备去赴那些灯红酒绿的宴会了。龚歆没有宴会可赴,回家又太早,干脆回单位吧! 司机把车子开回文联,龚歆进了楼。楼里静悄悄地,除了守卫室两个值更的老头儿在交接班,楼上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儿人的声息。 “人呢。”龚歆不由地生气了,心想,今天自己开会不在家,机关干部们就随便放羊了?才四点钟,就没有人了。这要是遇上检查工作纪律,非让人家通报批评不可。 “下班了啊!”守卫老头儿看到龚歆有点儿生气,连忙解释:“咱们文联,规定是早晨九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 “这是谁规定的?”龚歆不理解,全市的机关单位都是早八晚五,怎么这文联就敢自己另搞一套呢? “自从我来这儿,就是这么规定的。听说,各市地文联,还有省文联,都是这规矩呢!”老头儿很健谈,尽量介绍这方面的情况。 “哦!”龚歆一听各市地文联及省文联也是这样,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编辑部刘主任还没有走。你有事儿可以问她啊!”老头儿往楼上指了指,提醒龚歆。 (本章完)

第113章 知心朋友 “嗯,我上去送个文件。”龚歆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笑了笑,走上楼去。 上到5楼,就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屋子里的灯光照射在黑暗的走廊里。龚歆想过去打个招呼,又觉得人家是女同志,这时候也许是化妆什么的,不方便,就径直地上了自己的6楼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龚歆仔细的品味着上任之后的感觉:两个副主席与自己貌合神离,会计许小丽对自己敬而远之,只有刘兰蔻显出了对自己的真心关怀。 她的关怀,不仅仅是打电话说了关心自己的话,同时,谈到单位的问题,她也是为自己着想,显示出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这部下,才是真正的知心朋友呢! 龚歆就觉得,此时此刻,只有刘兰蔻是自己信任的人,何不向她说说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在有些问题上,她能为自己出个主意呢? 过去,两个人都是无话不谈的。现在,自己升任了主席,一把手,两个人应该是好好的坐一起聊聊天儿,谈谈工作了。 龚歆刚刚按下刘兰蔻办公室的电话号,刘兰蔻就推门进来了。龚歆笑笑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刘兰蔻就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龚歆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只见刘兰蔻着一身靓装,她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内衣,外面套着一件休闲款的灰色波领罩衫。 下身则穿着一款修身小脚牛仔裤,既兴敢怡人,又大方得体,****的独有的成熟韵味尽显无遗。 看归看,可龚歆知道现在自己与她是上下级关系,应该规矩点才好,那天在电话里,两个人的亲热无意中有点儿过格,现在他们可不能重蹈覆辙。 再说,刘兰蔻是洁身自好的女人,即使是与自己有特殊的感情 ,也不能容忍男人骚扰,所以虽然眼睛里色迷迷的,脑子中还是一片清明。 但刘兰蔻的身姿实在是太过曼妙,且不提那迷人的曲线,绝美的身段,单单是臂下这微微颤抖的纤纤小蛮腰,就已经让人羡慕不已。 虽然穿着春天的衣服,偶尔轻轻转动,龚歆就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魂飞天外,霞举飞升了。 “兰蔻,穿成这样不是想大晚上出去逛街吧?”龚歆的眼睛不听使唤,总是自作主张地在刘兰蔻饱满的前胸乱晃,这让他有点心虚。 刘兰蔻笑了笑,就问他找自己什么事?龚歆就向她说了今天会议的事,哀叹文联在官场地位低下,根本就上不了大台面。 “呵呵,主席啊!现在的仕途险恶,权势部门树大招风,我倒是希望你在文联这避风港里能够独善其身,乐得逍遥自在呢。能上台面当然好,上不了台面,也许是更好的位置。” 听了她的规劝,龚歆觉得她这情绪太消沉了,笑一笑,又说了昨天刘副主席为财政危机出的主意。 “这个老刘,怎么给你出这溲主意?”刘兰蔻听罢,皱眉头了。 “怎么了?不行么?咱们用几幅画讨那二十万元,不吃亏呀!”龚歆说着自己的理由。 “可是那,除了拿来二十万元,你还要录用老刘的侄女儿。录用一个公务员需要花多少钱?你知道么?据社会行情,起码要十万元。你和老刘这交易,有点儿吃亏。” “可是那,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能反悔呀!”龚歆看到刘兰蔻这样的态度,有点儿为难了。 “呵呵,龚主席,你太善良了。”刘兰蔻亲切的喊叫了他一声,接着提醒他说。 “你知道咱们大楼为什么粉刷?装修?那是因为老刘亲戚的工程公司没有活干 了,那老板来到咱这里就建议老主席粉刷、装修。 “这事儿,说不定老主席和老刘得了多少好处呢。按理说,这事儿由他老刘自己处理去。你犯不上为这着急。” “可是,我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如果不认帐,那不好吧?”龚歆不想失信于自己的副主席。尽管他知道这其中有刘绘搞的猫腻,而且很生气他没有给他介绍全部情况。 “既然是这样了,你就见机行事好了。记住,对这个老刘,凡事你都要留一手。我有预感,即使是他私下给了财政局的人那些画,财政局也不会痛快淋漓的拨给咱们二十万元。 “只要是老刘的侄女儿办不成文联公务员的录用手续,这事儿他就会拖泥带水的无限期拖延下去。不信,咱们等着瞧!” “嗯,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好像有点儿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了。”龚歆检讨着自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嗯,趁此机会,我也问你一件事……”说着,刘兰蔻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悄声问他:“那个许小丽,对你怎么样啊?” “什么?她对我怎么样?就是部下对领导那样呗!”龚歆就觉得刘兰蔻问话问的有点儿莫名其妙。 “呵呵,龚主席,作为部下,我这么问你确实不太礼貌。不过,作为老朋友,我这么问问也没有什么……” 刘兰蔻解释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他:“她有没有向你靠近的表示?” “靠近?你指的是……”龚歆不明白她到底想问什么? “龚主席,你知道么?现在的国企、私企里,财务人员都是总经理的心腹之人才能担任的。过去的许小丽,和老主席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我不知道你上任之后,她对你,有没有靠近的、亲密的表 示?” “这……没有那个必要吧!”龚歆总算是明白了刘兰蔻的意思,接着就告诉她,他和许小丽,除了那天审批报销单子打了一个电话,他和她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 “那哪儿成?”刘兰蔻一听龚歆这么说,立刻就不满意了,“龚主席,你知道么,现在,单位一旦换了领导,领导第一个调整的就是财务人员。 “许小丽过去对你不冷不热,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当文联的家。现在你是文联的当家人了。她这个大管家为什么不赶紧冲上去紧紧的贴近你?” “贴近不贴近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财务方面的信息她并没有完全告诉我。”龚歆突然想起了几件财务上的事:昨天,许小丽告诉他,文联帐面只剩下一万元了。 可是,自己批了几万元报销的条子,许小丽竟然都处理了。她是怎么处理的?他非常纳闷儿,帐面上那区区一万元,竟然报销了这么多单子,她是从哪儿弄得钱呢? 还有,刘绘说自己推销书画作品辛辛苦苦挣来60万元钱,到底让老主席弄到哪儿去了?果真全部上缴财政第二预算了么? 过去,刘绘一追问许小丽,她就说这事宣传部马部长知道,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怎么插手管起了文联财务上的事情? “呵呵,要是这么说,许小丽这丫头还真的对你留了心眼儿呢。这可不行。依我看,莫不如将计就计,把刘副主席侄女儿要到文联当会计的事儿宣传出去,吓唬吓唬她。 “刘副主席的侄女儿年轻漂亮,身材苗条。脸蛋儿****的。许小丽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得吓破了胆。到时候,她不说是对你迈身投靠,起码也得把财务上的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兰 蔻,这不厚道吧?许小丽到底是个年轻人,也许是有些事儿暂时还不方便告诉我……”龚歆觉得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孩子有点儿残酷,有点儿过份。 “我们就是要警告她一下。看她还敢不敢和你玩这种小心眼儿?”刘兰蔻坚定了自己的态度,然后说:“龚主席,这事儿,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舆论,由我来制造。你静观其变就行了。” 两个人刚刚密谋到这儿,突然间有人咚咚敲门,声音很重。刘兰蔻就奇怪的自言自语:“谁这么没有礼貌?敲门声音好像是砸门似的?” 请进!龚歆喊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入。 “报告!”闪进来的人穿了一身战士的衣服,没有佩戴领章和帽徽。龚歆猜,这个人不是部队转业干部就是复员军人。果然不出所料,一看到龚歆和刘兰蔻,他就行了一个军礼。 “小伙子,你找我?”龚歆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心里疑惑。 “报告龚主席,我经叔叔郭富祥推荐,前来文联领导处求职。”小伙子好像是向部队首长汇报工作,声音宏亮,吐字清楚,一副恭敬的样子。 哦!龚歆一下子明白了。现在,是复员军人回乡的日子,也正是民政局安置复员军人工作的时期。由于国企职工下岗分流,已经难以安排复员军人的工作了。 于是,市委、市政府就发了红头文件,要求有编制的机关事业单位积极安置复员军人的工作。实在是工作需要的,甚至可以超编安置一到两名复员军人的工作。 这样,已经复员的军人们回到家就急忙攀门路、求关系寻找就业机会。这个人自称市委****郭富祥是他的叔叔,不知道他们是亲叔侄?表亲,或者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冒牌货? (本章完)

第114章 财务许小丽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郭小好。”小伙子大声地回答。 “你父亲的名字?”龚歆接着问。 “郭富贵。” 郭富贵,郭富祥。一贵一祥,听上去应该是亲兄弟。看来,这小伙子好象不是冒牌货。 “请问,你在部队,干什么工作?有什么特长?”龚歆抓住了最紧要的事情,开始了面对面的考察。 “报告首长,我在师部警卫连工作。我的特长是擒拿格斗的拳脚功夫。”小伙子底气十足的回答了一句,随后转过自己挎包,将自己的档案袋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在递交到龚歆手里。 龚歆撕开档案袋上的密封条,掏出卷宗与刘兰蔻二人一同观看,只见档案里装有入伍登记表,入团、入党志愿书,还有几张立功受奖和提拔班长、授予军衔的命令。 特别是有几张业务考核获取优秀成绩的嘉奖令,引人瞩目。 “既然有这特长,何不让叔叔推荐你到公安局?”龚歆立刻发了一个疑问,公安局,那可是年轻人都向往的地方。 “报告首长,我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我喜欢与文化人在一起。文联是精英荟萃的机关,我愿意在这里服务。” “文联是清水衙门,福利很微薄的。”龚歆提醒他。 “听叔叔说,龚主席原来在报社工作时,品德高尚,能力超群。民间的口碑非常好。 “我愿意忠心耿耿的在这儿,为龚主席做一名保镖,为全市的文艺事业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至于福利待遇,我没有太考虑……” “谢谢你的信任。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接着就向小伙子介绍刘兰蔻:“这是我们编辑部的刘主任,也是文联党组成员,分管人事工作。” “刘主任好!”小伙子 听了龚歆的介绍,对着刘兰蔻又是一个军礼,还说:“我能不能来文联工作,全凭刘主任斡旋了,请主任对我这个新兵多多关照!” 看到小伙子这么有礼貌,龚歆和刘兰蔻就喜欢上了,接下来,龚歆告诉他。 “郭小好同志,我们对你的情况非常满意。但是,机关进人是一件大事,需要党组研究讨论。你先回去,我们研究有了结果通知你好么?” “谢谢你龚主席,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听到结果?”小伙子直率的问道。 “三天之内吧。既然是龚主席对你表示了满意,我们会尽快开会研究,绝不耽误你寻找其它就业机会的。”刘兰蔻就代龚歆回复了小伙子。 “好的,档案封面上有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不清楚的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小伙子说完,又是恭敬的一个军礼,然后退了出去。 “哦,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小伙子走出之后,龚歆立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万端。 “那就留下他。”刘兰蔻也随着他伸了个懒腰。 “添人进口是大事,我怎么可以自己作主?”龚歆瞪了她一眼。 “你是一把手,分管人事工作嘛。再说,接收安置复员军人是市委、市政府明确的政治任务。另外,还有市委****郭富祥的面子,难道说,你不敢下决心?” “不是不敢下决心。而是应该经过程序比较好。老主席在一些事上就是不注意沟通,才造成了那么多人告状。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走程序没有错。可是,作为一把手,该硬的时候就得硬气一点儿。你肩上的担子重,责任大,在这方面,别人不应该攀比你的。我相信,这小伙子一旦来了,一定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那就是说,开会 研讨不过是个过场,咱们俩,就把这事儿定了?”龚歆嘻嘻笑着,盯着看了她一眼。 “没有问题。”刘兰蔻立刻同意了。她知道,虽然两个副主席对龚歆上任有点儿不服气,但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人,在关键时刻也不敢与龚歆叫板。他们没有龚歆的根基和能力。 文联****研究问题,从来都是尊重分管领导意见的。 龚歆分管人事工作,况且又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完成安置复员军人的政治任务,没有****之嫌,招收郭小好做保安工作的事一经提出来就顺利的通过了。 只是,刘副主席发了几句牢骚。他说:“现在的大学生进机关来又是考试,又是面试,折腾多少次也弄不出个结果来,这些当兵的说进来就进来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郭小好的录用手续刚刚办完,许小丽就从家里打来电话,说自己头疼的厉害,需要在家休息几天再上班。 龚歆印象中的许小丽十分的敬业,几乎没有休过病假、事假。今天怎么了?突然间要请病假了?接着就想起了前天下午刘兰蔻说是要放出风声震慑一下许小丽的事儿。 看来刘兰蔻的这一计好象见效了。刘副主席的那个侄女儿,龚歆至今还没有看到人,但是根据刘兰蔻的描述,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 许小丽毕竟是婚后的少妇了。听说一个**的女孩儿要来替代自己的位置,她心里不上火才怪。 中午开饭了,龚歆来到机关小餐厅,发现机关干部们说说笑笑,全没有因为文联的财政危机出现一点儿发愁的样子。 是的,他们根本用不着发什么愁。每到开工资的日子,市财政局就把当月工资一分不少地打到他们的工资卡上,什么文联债务?什么工作压 力?与他们毫无关系。 现在,龚歆才感到了无官一身轻的意义。又一想,自己不过是当个文联主席,欠款二十万就愁成这样。 全市那么多下岗职工,退休金那么大的缺口,市长、市委叔记不照样地吃喝玩乐吗?看来,当官,自己的心理素质好象是不过关。动不动就着急上火,怎么能够做大事,当大官? 龚歆到付饭口买了一碗米饭,要了一份芹菜炒肉,刚刚要坐下来吃,就有几个人围在他身边问:“龚主席,许小丽怎么没来上班?我们需要报销差旅费呢!” “她有病了。需要休息一下。明天她来上班,你们再报销好不好?”龚歆只好用明天来答复他们,实际上许小丽明天能不能上班?他也是不知道的。 午饭后回到办公室,刘兰蔻跟了进来,说:“许小丽不上班,还真是耽误事呢。这样吧,下午我们去看看她。病的到底怎么样?如果不能来上班,咱就得让别人顶替她几天。机关工作什么都可以停摆,唯独财务是不能停摆的。” “好吧。”听了刘兰蔻的建议,龚歆立刻同意了。 他倒没有考虑让别人顶替许小丽的事,而是觉得自己作为分管办公室财务的领导,应该关心自己的部下,有了病,去看望一下,是自己应该做的。 小刘把车开到许小丽家的楼下,刘兰蔻去敲门,却吃了闭门羹,一打手机,才知道许小丽住院了。 市中心医院观察室里,许小丽正躺在病床上输液。旁边的床头柜上,摆放了她的化验单、医生诊断,龚歆和刘兰蔻问候了她一下,知道她不光是头疼,还伴随胸闷、心慌,血压也升高了。 看看输液瓶子上的标识的药物名称:刺五加。这是龚歆用过的药,心里就判断,许小丽这火 上大了。 “医生要我住院。可是单位那么多事儿,我怎么能躺的下?” 许小丽一边诉说着病情,一边用幽怨的眼光盯着龚歆看,那意思是说,我这么卖力气的工作,你还算计我?要炒我的鱿鱼,你也太不讲究了吧! “如果需要住院治疗,就住几天吧!”龚歆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想,现在文联机关最不缺的就是人。 你不上班了,机关各部门、下面各协会有不少学习过财务的女孩子呢!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文联办公室帮几天忙,她们都乐此不疲呢。 看到龚歆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许小丽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样子,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在一个强势的领导面前,是不敢有任何不恭敬的表示的。 “我不住院!”许小丽几乎是咬着牙,大声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愿,“我这病大不了挺一挺就过去了。你刚刚接替一把手,我有很多财务上的事没有向你汇报呢!输了这瓶液,我就回家,明天照常上班。” 就在这时,医生进来了,许小丽向医生介绍了龚歆和刘兰蔻,龚歆也向医生了解病的情况。医生说:“她最好住院治疗。如果不住院,也要把开了的注射剂输完。”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不住院,许小丽半天上班,半天来输液。随后,刘兰蔻扔下了二百元的慰问金,说这是文联党组的一点儿意思。 许小丽看到这装钱的信封有些感动,就表示感谢龚主席,文联这么困难还想着来看望自己。自己病愈后好好的工作就是了。 从医院回到单位,龚歆想起许小丽那副幽怨的神情,就知道刘兰蔻把刘副主席侄女儿要来当会计的风放出去了。问她:“许小丽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本章完)

第115章 遗憾的幽会 刘兰蔻说:“我什么也没向外说呢。假设许小丽知道消息,也是刘副主席的嘴里传播出去的。”龚歆就知道许小丽不会怨恨刘兰蔻了,坦然自若地说道。 “这个刘副主席,嘴怎么这么快?他的侄女儿万一考试出了问题,进不了面试分数线,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天渐渐地黑了,龚歆拎了包正要下班回家,手机发出了短信息提醒铃声,打开一看,是许小丽发来的。 “龚主席,我输液完事了,你来接我回家好么?注意,不要坐单位的车来,自己打车来。”呵呵,龚歆看到这条短信息就笑了,看来,这个许小丽好象是准备好告诉自己一切了。 龚歆坐文联的车到医院附近下了车,说是去一个朋友家串门。然后给许小丽发了短信息,说自己立刻就到医院门口。许小丽说自己正在医院门口等待他。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相会了,龚歆招手拦了出租车,两个人都上了车后座位上。许小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无声的坐在那儿,脸上还是那么一副苦相。 龚歆就好奇的问她:“输液之后感觉怎么样?”许小丽马上告诉他:“龚主席,别人看不出,你还不知道么?我这病是上火来的,是心病!”说着,就有些要哭出来的样子。 因为是在出租车上,龚歆不好多问她些什么,就劝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二十万债务吗?咱们想想办法看,总会过去的。” 天色更加灰暗,路灯渐次地亮了起来。快到许小丽家的时候,许小丽问他:“你晚上有事么?没事到我那儿坐坐。”龚歆知道她要告诉自己文联财务的一些事情,就答应上楼去。 许小丽的房子是一室两厅的格局,客 厅里有一个软软的大沙发。许小丽把龚歆让到沙发上。去厨房为他沏茶了。 出来时,许小丽将茶杯放在龚歆面前的茶几上,说:“你要觉得累,可以躺下来,我就是天天晚上躺这儿看电视,一直看到上牀睡觉。” 说这话时,许小丽低下头,敞口的衬衫领子落下,龚歆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片白皮肤,皮肤里就出现两团土起的肉坨,肉坨之间是一道深深的路沟。 龚歆正要倒下去,看到这儿,一时冲动,就顺手把许小丽也带着倒在了沙发上。沙发很宽大,好像是一张床。 许小丽拧灭了茶几上的台灯,嘴里颤抖地问他:“主席,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想和我做点儿什么事儿?特别想了你就做,但是只做这一次。因为我想和他复婚了。” 龚歆觉得此时此刻,许小丽的身体发抖了,忽然就听到好像是有人风声鹤唳一般的敲打起了窗户。外面的风雨飘摇,房子似乎要掀开了似的。 龚歆没有了刚刚涌起的那一股激情,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许小丽,他的手指放在许小丽背后,犹如章鱼的爪子一般在她的椎骨上滑行。 他去吻许小丽,许小丽的舍头发僵。他就抚摸了许小丽的凶布,他柔搓了她的鹿方,觉得那儿绵绵的,忽然让他的身上产生了许久没有出现的惬意。 他贪得无厌再次伸手想反复的抚摸几遍。许小丽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担心的说:“我觉得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因为我想和他复婚,如果做了这个,对你、我、他都不是好事。再说,你有了同居一屋的女人,我不能对你全部投入的。” 龚歆觉得很沮丧,觉得自己的行动很恶心,甚至于很猥琐。因为自己想把财务管 理的郁闷情绪发泄出来,而许小丽恰好成了自己发泄的对象。 见许小丽不想继续下去,立刻立起来,说:“对不起许小丽,我走了!我得回家。”说完,推门而走。尽管许小丽挽留他,让他再坐一会儿,他还是离开她家下了楼。 其实,今天晚上,龚歆前来,是想听她说些财务的内部的秘密的。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做了这事。龚歆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刚才的沮丧,竟然还有些后悔莫及了。 如果在女部下的眼里,自己成了一个**。那么,还能指望她们的忠心耿耿,让她们实心实意的对自己的工作给予密切配合么? 龚歆坐在了出租车上,不大一会儿,许小丽的电话来了,她说:“刚才的事,我有点儿后悔。其实我们应该做一次。我也难受,你也难受。做了彼此都不难受了。咱们何必应听着呢?” 龚歆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没有把他看成**,心里的思想包袱就放下了,然后有点儿感动的告诉她:“刚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冲动了。不好意思,我不是蓄谋已久啊!”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打开灯,美蓉坐在那儿,冷冷地看着他。大声地问他:“刚才你去哪儿了?”龚歆也不避讳,告诉她:“我去医院接财务许小丽回家了。” 美蓉一听龚歆实话实说,更来气了,说:“你接部下回家我不反对。可是,你上人家的屋子里去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没有,没有。”龚歆连连否认。 “不干事,为什么拉了窗帘?”美蓉怒气冲冲,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拉窗帘?拉什么窗帘?”龚歆还想否认。 美蓉却 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戳了他的脑门子说:“你别掩饰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让她的前夫看到了。你拉窗帘的时候,他就在楼下盯着你们两个呢!” “胡说八道。”龚歆就觉得美蓉说话有点儿不靠谱,许小丽的前夫在部队呢,怎么说回来就回来?而且,回来就盯自己的梢了? “什么胡说八道?人家两个人都想复婚,破镜重圆呢!你倒好,关键时刻插了一脚。你这是……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美蓉有点儿气急败坏了。 “美蓉,对不起。”龚歆就想起当时的情况,窗帘确实是自己拉的,就是想让房间里有些情调儿,没有想到让她的前夫看到了,而且又通告到美蓉这里。 “可是,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做。”龚歆想,拉上窗帘就一定干什么事儿么?再说,自己与许小丽确实是清白的啊。 “没做那事也不行!你们有了这企图,迟早一天要做成事的。你这个当主席的,就这么垂涎自己的女部下?你也太缺德了吧。” 龚歆听到这,头疼的难受,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遇到这事儿,他向来吵不过女人,只能是拉开门出去躲避。今天晚上,他也想这么做,可是,脚步刚刚到门口,书房里电话铃声响了。 是刘副主席打来的。他说,明天书画院有个作品展销会,请龚主席过去看一看。龚歆自然要答应了。 为了解决书画院开工资的问题,刘绘并没有往财政局跑关系,而是决定举办一场名画展销活动。或许是在财政局的公关碰了钉子吧。 展销会选择在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尽管龚歆事先要他们低调些,包括不请乐队,不搞剪彩,门口树立个彩虹桥做下广告就行了。 但是,因为是罕见的文化活动,还是吸引了不少媒体的记者。连本市电视台文艺部的记者都来录像了。 龚歆和刘兰蔻九点钟到了展销会现场,已经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了。龚歆一进展区,首先看到了那天书画院几个人临摹的古画。 几个人胸前佩戴着工业学院的校徽,正围着吴待秋的那幅《山色湖光》临摹作品争论:“你说,这幅画是不是真品?”一个小年轻问。 “屁吧!真品,早就在博物馆收藏起来了。这要是高仿,算是不错了!”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回答他。 “可是,这意境、这线条,确实是逼真啊!我要是把它送给那家公司董事长,他保证高兴。”小年轻仔细观察着临摹作品的细微处,显得十分喜爱。看来,他好象是用这幅画送礼求职的。 就在这时,胸前挂了展销会“总指挥”胸牌的刘绘副主席走来了。 “老板,请问,这幅画,多少钱?”小年轻上前问他。 “这……”刘绘就将画翻过来,看看背面,说:“一万元。” “什么,一万元?”小年轻吃惊了,“这是真品么?” “要是真品,就不是一万元了。最起码……八十万!”刘绘副主席认真的告诉他。 “呵呵,老板,我们是穷学生。少点儿行不?”小年轻缠住了刘绘。 “你能出多少?”刘绘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的回答。 “七千元,怎么样?”小年轻心情忐忑的问。 “呵呵,本来是不打折扣的。看你是个懂画的人。好了,七千元,成交!”说着,刘绘把小年轻领到了收款台那儿。 “他这么干,岂不是要赔本?”看到刘绘的手这么松,说降价就降价。龚歆小声地和刘兰蔻嘁嚓着。 (本章完)

第116章 八小时之外 “他才不赔本呢!”刘兰蔻撇了撇嘴。 说道:“这幅画的成本,不过是一张宣纸,一点儿水墨,要说价值,就是临摹者的手艺和时间。这对于书画院的人,算不了什么?七千元,让他图个开张的吉利。何乐不为?” “哦。”龚歆这才明白,为什么刘绘副主席这么热衷于搞这种展销活动?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刘绘副主席细心的运作,两天之后,画家们临摹张熊的《溪阁觅句》,吴待秋的《山色湖光》、蔡铣的《枝头鸟语》就被几个富商买走了。 临摹启功的那些书法作品全部告罄,后来,有人竟向龚歆打电话来,求他留下几幅启功的书法作品。这次展销会经济效益不错,除去手续费、税费、展销场地租金,最后净剩下33万元。 刘绘副主席向龚歆汇报了收入情况,龚歆从商业街回到文联大楼,发现很多的人都满意的朝他点头表示称赞。 一些一直没有报销差旅费的人拿了手里单子,感谢的对龚歆说:“谢谢龚主席,这一下有了收入,你终于可以签字报销了。不然我回家报不上帐,老是挨老婆骂。” 龚歆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推开了许小丽财务室的门,看看展销会的收入是不是入帐了?没有想到,许小丽的财务室沙发上躺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斜躺着,一只脚伸到窗台上不停地抖动着。龚歆就火了,问:“你是谁?怎么躺我们财务室了?” 谁知道那个男人听到龚歆说话,就腾一下起来,照着龚歆的胸口就是一拳头,嘴唇还不干不净地骂—— “好你个龚歆,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正要找你算帐呢。没有想到你送上门来了。” “什么绿帽子,我不认识你 ,你干嘛打人?”龚歆愤怒地说。 “什么?你不认识我?那么你认识许小丽吧?我是她的丈夫。我叫胡来。你给我好好的坦白交待,你和许小丽到底是怎么回事?” 龚歆这才知道遇上茬子了,连忙告诉他:“我和许小丽,什么事也没有!你有事说事,来这儿躺着干什么?这是文联的财务室。是人民团体机关。你不能破坏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 “妈的,你搞了我老婆。还说什么工作秩序?”说着,对方又举起了拳头,看来,这小子好象是喝多了酒,决心要胡闹到底了。 “别一口一个老婆的那么叫。你和她,还没有复婚呢。”龚歆强调指出,他的意思是,现在的许小丽是自由的。即使是出轨,也没有他什么事? 没想到胡来听到这话更加恼羞成怒,他放下了拳头,竟然抄起了许小丽桌上的一个玻璃茶杯。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刚刚担任了文联保安的郭小好一个大步上前,抓住了胡来的脖领子,大声地喊叫他“住手!” “你是谁?”胡来看看郭小好的一身军装,不得不老实松手了,“我是为我老婆的事儿,来找他讨公道的。你少管闲事!” “呵呵,你就是那个侦察兵吧!我是警卫连的复员军人,刚刚来这儿当保安。如果你不服气,要不要咱们出去比试比试?这是机关财务室,你要是不马上滚蛋,我可就报警了。” 说着,郭小好狠狠地揪了他的胸前衣服钮扣,往门外一推,胡来就脚步踉跄地被推搡到走廊里。 “小好,他这是扰乱机关办公秩序,报警吧,让警察处理他。”龚歆怕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不好收场,只好让郭小好报警。 “报警, 不好吧。”这时,刘副主席出现了,他说:“龚主席,不过是一场误会,话说开了就没事了,何必兴师动众的,惊动警方呢。自家的事儿,好说,好说……” 说到这,又狠狠地瞪了胡来一眼,喝道:“你个傻逼,还不快滚?”那胡来也不知道与刘副主席什么关系,听了他的话就抱头**了。 其实,胡来到文联来闹事,许小丽是知道的。此时此刻,她借故到刘兰蔻的办公室里谈事情,故意甩开了胡来。她没有想到胡来竟然会遇到了龚歆,而且还动了粗。 听郭小好说了胡来与龚歆遭遇的事情,许小丽觉得非常对不起龚歆,回到财务室,她就拿起电话向龚歆表示歉意。还说,既然胡来这样了,她也不想与他复婚了。 龚歆就说:“别。他来闹腾我,说明他心里有你,爱你,把你当回事儿。如果他不在乎你,就不会干这种事了,你们该复婚就复婚。这属于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不干预的。” “可是,今天下午,我想干预你一下工作之外的时间,可以么?”许小丽听他这么说,竟然会俏皮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事么?”龚歆听说刘绘副主席的展销会收入已经入了文联的帐号,工程队欠款的事儿也处理完了,心里轻松了不少,也就乐得与部下开些轻松的玩笑。 他想,自己刚刚与胡来闹了这么一出,这许小丽找自己,还能搞什么恶作剧? “下班之后,跟着我去天朗国际商场。”许小丽直率的告诉他,也不知道她身边有没有别人? “听令!”龚歆就庄重的答应了。大概男女就这么回事儿,如果两个人都忐忑不安的怕人发现,也许是做事非常注意分寸。 但是,现在,许小丽的前 夫与他闹过了,家里的美蓉也闹过了。龚歆反而不在乎什么了?不就是跟着她逛商店么?这有什么? 天朗国际是市政府招商引资的成功之作,高大的建筑和华丽的装修让这儿的顾客一天到晚络绎不绝。下班之后,这儿的顾客更多了。 龚歆没有乘坐文联的车子,两个人打出租车来到商场,走到扶梯那儿许小丽就牵了他的手,两个人都仿佛是谈恋爱的样子,甜甜蜜蜜来到了二楼品牌服装柜台前。 许小丽看到立的模特儿穿了一条红裙子,让很多的人羡慕不已。她就让售货小姐从玻璃窗里拿出来一条与模特儿身上同样的红裙子。 从试衣间里款款出来的时候,许小丽下身的红裙子格外养眼,显得她十分挺拔,一双长腿亭亭玉立。龚歆连说不错,真的很合身呢。许小丽撇着嘴说,“那就掏钱吧,三千六百块。” 龚歆以为许小丽在开玩笑,随口说,“没问题,三万六千块我都给你掏。”许小丽在龚歆身边来回扭摆着,像是时装模特表演。 她瞪着眼睛对龚歆说,“我可是认真的啊。”龚歆一愣。许小丽叉着腰看着尴尬的龚歆,不动声色。龚歆灰溜溜的,为自己刚才的大话悔青了肠子。 这时,许小丽就不客气地跟龚歆说,“男人口袋里至少要有一万块的现金,二十几万块的消费卡。” 龚歆说:“我不习惯有这么多,我也没这么多,我就是一个工薪阶层的机关干部。不像贪官污吏那么多钱。” 许小丽笑了笑,挥挥手说,“算了,不难为你了,但我要告诉你,男人要想得到女人格外的青睐,就得付出代价。” 说着,又回到试衣间里把红裙子脱下来,让售货小姐重新挂在玻璃窗里。许 小丽不悦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买,不是你拿不出钱,是你不会为我拿。你这人活得很现实,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又想吃葡萄,又怕葡萄酸。”这时的龚歆一赌气,想把兜儿里的钱掏出来给许小丽,因为他口袋里真有一万块钱。 那是小蓉从捣卖海鲜的收入里拿给他的酬劳费。可手到了口袋里又拿不出来了,龚歆知道,真要是拿出来,可就眼睁睁飞不回去了。 看看许小丽一副失落的样子,龚歆觉得有点儿扫兴。就问她:“今天你找我,就是来买衣服么?”许小丽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有些不妥,就笑着说:“我本来是向你表示歉意的。胡来闹腾了你,还打了你。没有想到看到了这条裙子,就想穿上让你看看我身材的效果。对不起,让你扫兴了吧?” “不是。是我让你失望了。”龚歆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希望今后真得能满足一次你的要求……” “是么?你这么想,我太感动了!”许小丽的脸上真的有了几分激动:“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请你吃饭。然后再告诉你一件工作上的好事。” 哦!龚歆的心里这才觉得敞亮了些。实际上,吃饭不吃饭没什么。关键是,许小丽要告诉他一件工作上的好事。那一定是与文联财务管理有关的。 出了商场,外面的天色渐渐地黑了,街道上灯光灿烂,车流如河。 龚歆和许小丽在街头走着,转了好几家饭店,许小丽都觉得不好。不是人多,秩序乱,就是卫生条件太差。这时候,龚歆的肚子里轱辘轱辘叫了起来。 来到一家刚刚装修的川菜馆,许小丽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进了屋子里,许小丽选择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就嚷嚷要喝酒。 (本章完)

第117章 惊天大秘 龚歆就找来服务员要了纯鲜啤酒,两个人都坐好。面对面地自斟自饮起来。 许小丽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子啤酒,就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告诉你一个惊天机密,文联这栋大楼里,别看只挂了一块牌子,实际上是两个班底,两伙人马在干事。” “这栋大楼明明白白只挂了市文学艺术联合会的牌子,只有一个文联机关在这儿工作。怎么出来了两个班底?两伙人马?”龚歆听了许小丽的话,吃惊的问。 “告诉你,这栋大楼里除了文联机关,还有一个班底是文学艺术联合总公司。另有一伙人马在外面干公司的事儿。”许小丽看龚歆一头雾水的样子,干脆直率的告诉了他。 “文联总公司?早就摘掉牌子,停止运作了啊!”龚歆突然间想起来了,前些年,党政机关经商成风。 文联也跟着这股潮流,成立了文联总公司,并在门口挂上了“文学艺术联合总公司”的牌子。实际上,这公司也没有干什么正经文化经营的事儿。 不过是几个精明的机关干部去国企那儿倒卖了几笔紧俏商品。也没有什么利润。后来,随着中央红头文件整顿党政机关做买卖的禁令,这个文联总公司就宣布解体,寿终正寝了。 事到今天,怎么它又死灰复燃了呢?这事儿,老主席从来没有告诉过****的人啊!难道说,这个公司是经上边个别的领导授意,由老主席秘密运作的? “龚主席,你上任之后,几次三番地问我,书画院挣的几十万元钱哪儿去了?为什么文联帐面上只有一万元?这下,你知道了吧?”许小丽借机说明了一个他心中一直疑虑的问题。 “是转移到文联总公司了吧?”龚歆立刻猜到了。 “聪明。”许小丽点头称赞了他一 句,接着又问:“还有,你签字报销的条子有几万元,还有日常的花销,你签字后我都给处理掉了。我是哪儿来的钱呢?” “是文联总公司的钱报销的吧?”龚歆马上猜到了,过去压在心里的疑团顿时释开了。 许小丽再次笑着点起了头。 “可是那,这么个公司,到底是谁在把持着?你说的另一伙人马,包括文联哪些人?公司的财务状况怎么样?”龚歆预想到了情况的严重性。立刻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呵呵,龚主席,别急。我马上告诉你所有的秘密: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是老主席兼任,现在,文联机关的刘绘副主席兼任着公司的副总经理。 “另一个副总经理是创作评论部的主任肇小庆。公司的人马是不确定的,隐形的。只要谁手里有项目,能挣钱来,就可以进入到公司体系里工作。 还可以在工资之外再拿一份效益工资。如果项目不挣钱,那就是文联普通的机关干部,不能享受公司员工待遇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说那个刘绘副主席怎么那么热衷于干临摹作品创收的事呢?原来他心里有数啊!” 想一想刘绘副主席对临摹作品展销会的胸有成竹的自信和态度,龚歆早就断定,这个人在这方面,早已是行家里手了。 “许小丽,请你说实话,你是公司里的人吗?”龚歆心想,许小丽这么掌握情况,老主席不至于把她排除在外吧? “呵呵,龚主席,我倒是削尖了脑袋想钻进去,可是,那老头子不要我,说我只能做个兼职会计。我的本职工作还是文联办公室财务人员。” “他们为什么排挤你?财务人员是关键岗位啊。他们不怕你泄露天机吗?” “他们才不怕呢。”许小丽自我嘲讽地说 道。 “为什么?”龚歆觉得奇怪。 “因为我还处于组织的考核试用期呢。如果不能守口如瓶,我的饭碗就砸了啊!”许小丽实话实说了。 “即使是考核试用期,也享受公务员一切政治待遇。”龚歆强调了这一点,随后又问:“老主席退休了,这个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空了。按道理,总公司的业务应该交给我才对啊。为什么市委对我这个新任主席留了这么一手呢?” “那就是你和市委领导的关系问题了。我不便多问。不过,我要告诉你。现在这个公司的大权实际上是由市委宣传部马部长把持的。昨天晚上,他还打电话告诉我,在市委没有明确你兼任文联总公司总经理之前,我不得向你透露总公司的任何情况。” “哼哼,这个马达加斯加!”听了许小丽的话,龚歆禁不住骂了部长的绰号。 龚歆知道,马部长一直不满意自己与他不即不离的态度,希望自己能像别的局级干部那样溜须拍马,上他的贼船。但是,龚歆一直不满意马部长的作派,心里对他缺少尊重。 所以,在研究龚歆来这担任主席的会议上,马部长没少说坏话。后来,看看市委领导下决心要提拔自己,这个马达加斯加竟然会对他来了这么一手! 实际上,这么大的公司,是早晚要露馅的。想隐瞒事实,只能是纸里包火。 难道说,这位马部长,就不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对龚歆的心理伤害,同时也让他这个市委常委、****显得尴尬吗?他们作为上下级,将来在工作关系上怎么处理问题? “许小丽,你把这个总公司的家底儿告诉我好么?”龚歆想了解实质性的情况了,几乎是央求许小丽说话。 “其实这个总公司,除了书画院搞文化经营 活动创收的那几十万元,也没有什么家底子了。不过,我听说,为了拍摄一部电影,老主席准备从银行贷款贷款500万元。” “多少?500万元。”听到这个天文数字,龚歆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了。 “是的。500万元。”许小丽镇静的告诉他。 “哪家银行这么没脑袋?敢往文联这个乞丐帮里砸这么多钱?”龚歆瞪大了眼睛。 “这500万元,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银行是不敢往文联这种清水衙门放钱的。可是,自从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创建文化旅游城市的奋斗目标,全市党政机关都在围绕着这个中心开展工作。 “为这,市委叔记亲自考察了凤凰山景点。老主席抓住这一时机,说是要拍摄一部电视电影,宣传凤凰山的美丽风光。 “老主席本想用这部电影靠近市委叔记,在文联主席岗位上多干几年。没想到,电影拍摄费用太高,财政局拒绝拨款,市委叔记又不好意思直接压市长拨款。 “这样,老主席就提出了重新启动文联总公司业务,以文联大楼做抵押物,贷款500万元拍摄电影的建议,据说,市委叔记已经同意了。” 呵呵!这500万元贷款,听上去合情合理,可是,它是以文联办公楼作为抵押物的啊。 将来一旦还不上贷款,文联机关就得狼狈不堪地滚出这栋大楼,让银行没收了。这个老主席,老了老了,临退休还干这种缺德事!怪不得老天爷让他提前下台了呢! “龚主席,事情就是这样。你想怎么办?”许小丽认真的问他。 “这事儿,我得抓紧向市委叔记汇报,请示他的意见。” 龚歆就想到了这总公司实际上是市委叔记为了自己出政绩,变相让老主席暗箱操作的。解铃还 需系铃人。这事儿找马部长没有用的。找其他的市领导照样没有用。只能找市委叔记钟轩。 “龚主席,我赞成你这种积极的态度。其实,你对这事儿,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装糊涂。等到事情败露了,你就来个一推六二五。 “让刘绘和肇小庆这两个副总去收拾残局吧!市委不信任你,你何必拣这个麻烦?” “那种态度当然很轻巧。可是那,我是这儿的‘一把手’。很多的机关干部还想跟着我奔自己的前程呢。 “如果我采取消极的态度,会耽误多少人啊!包括许小丽你,这么年轻,难道说,不想早点转正么?” “是啊。这个文联总公司,如果真的贷来500万元,运作不好,那包袱不是一般的沉重啊!但是,真要是运作好了,也许是一笔财富。 “龚主席,如果市委叔记能把这个公司交给你,我盼望你能用它干点儿大事。我愿意跟着你一起打天下。” “谢谢,谢谢你许小丽,如果不是你,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说着,龚歆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许小丽的双手。 看到龚歆激动了,许小丽索性大声地说:“我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你了。这是我冒了极大的风险才下决心说出来的。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啊?你会怎么对待我啊?” 龚歆就听出许小丽要他领她的情,随后就慷慨地问她:“许小丽你想怎么样啊?你想要我这个主席为你做什么啊?” 许小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立刻就撇了嘴回答:“龚歆啊,我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对待我呢?” 此时此刻,龚歆喝了不少啤酒,已经有了醉意,就带了几分醉意含含糊糊地说:“那好,晚上找个旅馆,开个房间,看看我怎么好好的对待你。” (本章完)

第118章 哥们儿驾到 许小丽听到这儿,毫不犹豫地立起来,说:“既然如此,那就走!” 两个人都有点儿醉意,踉踉跄跄往外走。猛然间美蓉的电话打来,问他:“龚歆你在哪儿呢?是不是与那个许小丽在一起呢?” 一听美蓉这么一说,龚歆一下子清醒了,刚才眼前本来是晴朗的天,一下子变得雾茫茫的了。他就想到,攘外必先安内,家里的事儿摆不平,文联的事儿就没法搞好。 算了,明天最要紧的事,就是去市委叔记那儿,把文联总公司的事问清楚,最好是立刻让自己兼任文联总公司总经理,那样,一切事情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处理了。 至于眼前的许小丽,大不了把那条红裙子买了送给她…… 早晨上班,龚歆让司机小刘把车开到市委大院门口了,却没有下车。他突然间想到,文联总公司的信息,是许小丽一个人告诉自己的。她告诉自己这样的消息多少带有告密的成份。 一会儿,如果市委叔记问他这消息是哪儿得到的?自己说出许小丽的名字是很不理智的,因为,现在,上上下下对自己还保着密呢,那就是说明,市委叔记还不想让龚歆掌握公司的权力。 既然是这样,自己就要好好的考虑,如何把消息来源从许小丽那儿换成另一个让市委叔记觉得可信的人。一旦自己说出许小丽的名字,市委叔记来个断然否认,自己就被动了。 看来,要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秘密,还得讲究些策略。 龚歆让车子开到文联,就先找来刘绘副主席了解情况。刘绘见龚歆已经掌握了些情况,不好意思再隐瞒事实,就把事情的大概情况介绍了一下。 除了许小丽讲的情况,刘绘还告诉他:“公司的另一个副总经理 肇小庆正在县里,为一个什么未来的工程项目做前期工作。我只负责书画创收这一块,全局性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 两个人正谈着,电话铃声响了。龚歆抓起电话,听到了有人亲切的喊了一声“龚歆!”这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但是是谁?他想不起来了。 正在糊涂的时候,就听对方说:“我是造福。”啊哈,造福大哥!龚歆一下子振作起来,连忙问:“造福大哥,你在哪儿?”对方轻轻的告诉他:“我在你们市委叔记的办公室。” “你?你怎么到我们市委叔记的办公室了?”龚歆诧异的问道。 “我到你们市委办公厅办事儿,顺便也看看老同学。” “你……和我们市委叔记是同学?”龚歆觉得十分的意外。 “是啊,在师范大学里,我们同窗四年呢。”对方镇静的告诉他,接着又问:“你过来不?” “你和我们市委叔记老同学相见,聊聊友谊。我这个小人物就不去打扰了。” 龚歆礼貌地拒绝了。实际上,他是很想这个时候过去,与市委叔记说说文联总公司情况的。但是总觉得这个时候不恰当。 这位造福,名字是李造福。原来是省报社的头版编辑,现在是省委宣传部副厅级巡视员了。龚歆在市报社当副社长,李造福与他关系密切,在转发重要的新闻稿件上没少关照。 龚歆有一篇《新形势下如何加强党的领导》的调查报告,就是经过李造福审核同意后上报省报领导后通过省报头版头条转发的,这篇调查研究报告让龚歆扬名全省。 龚歆就是靠着这名气,被破格的提升为市报社副社长的,从此以后,他把新闻写作的任务交给了部下,自己才有精力创作了那几部文学 作品,在省作协挂了号,并被选举为省作协理事,发展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从那以后,龚歆一举成名,成了全市闻名的第一大笔杆子。 可以说,是李造福成就了他最大的事业,促成了他在仕途上的成功。李造福对于他,近乎救命恩人一般。两个人的友谊不说是血肉铸成的,起码也是牢不可破的。 只是,离开市报社,到文联当主席的事儿,他们还没联系。平时,由于都是工作上的大忙人,除了过年过节的问候,也是少有走动。 现在,好友来到了自己的城市,龚歆怎么可以不见面呢?只是,人家是在看望市委叔记,自己作为一个基层小干部,不知深浅的出现在人家两个大人物面前就有点儿不自量力了。 “既然你现在不想过来,那么咱们一会儿再联系……”李造福揣摩到了他的自卑心理,就让他等待见面的时机。 放下电话,龚歆和刘绘副主席谈完了总公司的话题,李造福没有回电话。龚歆也不敢走开。后来到了午饭时间,吃了饭眯了一觉,仍然是没有动静。 龚歆就想,李造福是副厅级巡视员,又是市委叔记老同学,大概是市委有隆重接待的安排吧!自己一个边缘化了的小人物,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心里这样想,龚歆仍然没有放弃与李造福见面的愿望。他原封不动的守在办公室里,有几个系统内的朋友约他出去吃饭,他一概拒绝了。 下午四点,电话铃声响了,是手机。一看号码,是李造福的。原来,他和市委叔记已经到市友谊宾馆中餐厅就餐了。 “龚歆,我和市委叔记在友谊宾馆中餐厅,你过来吧!”李造福仍然是热情的邀请他。 “我过去……好吗?”龚歆虽然想 过去,但这毕竟不是李造福作东的饭局,贸然去了确实是不方便。他不知道,市委叔记是不是想让他参加这个饭局? “哦!要是没事。让他过来吧!”龚歆正在犹豫不决,旁边的市委叔记说话了。 “龚歆,钟轩叔记让你过来。”李造福大概猜出了龚歆的顾虑,就把市委叔记相邀的话转达了。 “恭敬不如从命。我马上就到。”龚歆不敢再拖延了,立刻喊上司机下楼,直奔友谊宾馆而去。 中餐厅里,主客都已经落座了。除了市委叔记钟轩、巡视员李造福,还有市委办公厅主任老周,龚歆一出现,老周就骂骂咧咧的说。 “你这个龚歆,市委叔记和李厅请你来,你还这么吱吱扭扭的,干什么呀?两位领导还请不动你?摆什么臭架子?连上菜都耽误了!” “摆臭架子?我哪儿敢?”龚歆连忙申辩。 “我这文联主席就是个乞丐帮主。比不的你有权有势。你的饭碗,我敢轻易端吗?”龚歆看出来今天晚上是市委办公厅作东请客,说话也就放肆了些。 “哪里哪里?我们小小的市委办公厅,哪儿敢作东请李厅?今天晚上是市委领导请客,我来买单。你可别弄错了啊!”说着,就离开自己靠近李造福的座位,让龚歆坐上去。 “别别别,你是买单的。这重要位置不能离开。”龚歆谦让了一下。 “龚歆,听说你是造福的好朋友,既然周主任让你坐那,你就坐吧。和造福两个人好好的聊天儿嘛!”市委叔记看到龚歆有点儿放不开,就说话让他靠近李造福坐。 龚歆听到钟轩发话,也就毫不客气的落座,与李造福寒暄起来。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一色的河鱼虾蟹,显示出锁阳地方临水的 饮食特点。 钟轩和老周说了几句官话,敬了李造福酒,彼此聊天儿就随意起来。李造福见龚歆言行拘束,知道他被提前退居二线后心情一直不舒畅。 而自己这位同学来这儿当市委叔记,也没有满足龚歆几次三番申请回市报社工作的要求,就有意为龚歆美言几句。 李造福先介绍了龚歆当年在市报社那份调查研究报告的卓越政绩,又介绍了龚歆文思敏捷,文采飞扬的特点。 最后,连龚歆在企业工作时在省文学期刊上发表小说,破格加入省作家协会的往事说了出来。 “呵呵,既然是位作家,文艺人才,那么你担任文联主席正好对路嘛!市委这一次让你担任文联主席,就是要发挥你的作用。怎么样?刚刚上任,有什么打算?” 到底是市委叔记级的政客,钟轩几句话就把李造福有可能说出让他调整龚歆工作岗位的事给阻拦了。 “钟叔记,感谢市委领导对我的信任。”龚歆知道这种场合说出调整工作的事是不合适的。因为市委办公厅主任老周在自己面前,自己提份外的要求,这事情怎么开口?算了! 只得按照正常的程序谈工作,想起文联总公司的情况,龚歆觉得此时不说话,更待何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询问市委叔记:“钟叔记,过去的文联主席都是兼任文联公司总经理职务的。我这次只任主席,不兼职总经理,是不是市委对我……有点儿不放心?这样子,我工作不好协调呀!” “呵呵……”听龚歆直接问这件事,市委叔记尴尬的笑了几声,随后就说:“根据中央文件,文联总公司应该是撤销,停止运作了。我们重新启动这个公司,主要是解决拍摄凤凰山景点宣传片的资金问题。 (本章完)

第119章 主席总经理 “可是,你们那个老主席,工作很不得力。一天到晚的到我这儿谈困难,拍摄的事毫无进展。为这,我们才提前劝退了他。龚歆,你对这事儿是怎么想的?” “哦。”龚歆听了,立刻做出了惊讶状,“这么大的事儿,老主席没有给我传达呀!叔记,你今天要是不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消息呢! “当然,现在的媒体中,影视是最好的宣传方式,凤凰山那么大的景点,不好好的利用影视艺术手段宣传一下怎么行?旅游旅游,舆论先行嘛! “钟叔记,既然你如此重视这事儿,我明天回去立刻召开****会议研究落实。”龚歆一边说,心里一边想,我这是干什么呢?邀宠么?太卑鄙了吧? 可是,又一想,如果不这么忽悠,市委叔记就不会把文联总公司交给自己。那么,自己的步调就不能与市委、市政府保持一致。要是那样,自己的工作岂不是越干越偏离轨道了么? “呵呵,要说拍摄影视剧,龚歆可是内行,当年,根据你的小说拍摄的《锁阳故事》的电视剧,在省电视台播出,观众们反映很强烈呢!” 李造福听了龚歆的话,知道文联的边缘化地位让龚歆这位想干大事的人受到了冷落慢待,于是就不住的敲边鼓,让自己的老同学市委叔记重视这位文人才子的非凡的能量。 但是,市委叔记不是凡人,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人忽悠住的。听了龚歆的话,市委叔记先是点点头,接下来就认真地说。 “当时定这事儿的时候,你们的马部长想把这宣传片的拍摄任务交给广播电视局,可是,后来你们的老主席知道了这件事,主动请缨,将这任务揽了过去。龚歆,你们文联操作这事儿,有 什么专业优势么?” “优势当然很大的。”龚歆知道这是市委叔记要考核自己的思想和能力了,立刻回答说:“文联虽然没有广播电视局那样的资金优势,但是我们下属十三个艺术家协会。其中的戏剧家协会、舞蹈家协会、曲艺家协会可以为影视剧提供一流的专业演员。 “音乐家协会可以为影视剧创作出很好的配音效果。另外,我们的摄影家协会、美术家协会在拍摄环节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片子拍摄得更美,制作的更精良。 “靠着我们的人才优势和专业技能,完成拍摄任务不成问题。”龚歆围绕着文联的专业优势谈了自己的想法,最后又近乎表决心一般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接手这项工作的欲望。 “另外,还有你的艺术天分和工作经验。”李造福恰到好处的做了个铺垫,“你参与拍摄过《锁阳故事》,其中的成功经验一定可以帮助你指挥好这一拍摄工程吧!” “呵呵,《锁阳故事》只是个单本剧。规模不大。这部凤凰山的片子,是一部电视电影。真正的影视艺术品。这种艺术形式比电视剧更能达到预期的宣传效果。” 龚歆听了李造福的话,生怕市委叔记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就尽量地减轻李造福说话的影响力度。 “电视电影和电视连续剧相比之下,到底有什么区别?”市委叔记又一次听到了电视电影的概念,就虚心地请教龚歆这一问题。 “从本质上说,两者差距不是太大。不过,现在的电视剧粗制滥造之风严重。远远赶不上电视电影的艺术效果了。 “另外,电视电影一旦通过了国家的审查,进入了院线放映渠道,其宣传效果就更显著了。”实 际上,龚歆对这些情况也是道听途说,没有更多的了解。 但是,守着市委叔记的面,为了夺取对文联总公司的控制权,他这个文联主席不能实事求是的装谦虚,他必须拿出内行的样子来。 “好!”听了龚歆的话,市委叔记好像是被吸引了,立刻点头表示了欣赏和赞同。随后就表态说:“龚歆,如果你真能把这件事运作好,我就把文联公司交给你。可是,文联搞企业化运作有困难,有风险啊!你要有思想准备。还有,这事儿,我在资金上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困难再大,风险再大。有市委领导支持怕什么?钟叔记,请放心,只要你信任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喂,接郭富祥部长电话。”市委叔记说着,吩咐了身边秘书。 秘书掏出手机,一会儿就把市委****郭富祥的电话接通了。 “喂,富祥部长,明天下个任命文件,让龚歆兼任文联总公司总经理。嗯,马部长那边,我告诉他。”接着,又让秘书接通了马达的电话,说:“马部长,我看,文联总公司就交给龚歆运作吧!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没有问题的。嗯,组织部我通知了。文件下发之后,你去宣布。另外,和退休的老主席打个招呼,解释一下。” “谢谢你钟叔记,我一定克服困难,完成任务,不辜负市委对文联的期望!”既然市委叔记雷厉风行的重用了他,龚歆必须有所表示。 “龚主席啊,今天造福给我介绍了你很多的情况。我承认自己过去对你了解不够,关心也不够。但是,通过刚才的谈话,我很欣赏你的工作热情。不过,你也不要太乐观。 “咱们市财政困难,我这个市 委叔记只能给你封官、压担子。不可能给你多少钱。咱们搞企业化运作,就是要采取变通办法,借鸡生蛋。 “贷款办事。以后,就看你的能力和智慧了。好了,今天就说到这,以后还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找我。”说着,市委叔记举起酒杯,与龚歆干了一杯。 接下来,周主任就嚷嚷的催促喝酒,还骂龚歆:“今天晚上的宴席,成了你们文联汇报工作的专场演出了。妈的,别坐着,快点张罗敬酒!为了你荣升总经理,咱们俩先干三杯!” 龚歆也不客气,真就陪同周主任喝了三杯。因为,他太高兴了。 尽管这个总经理意味着沉重的工作压力和经营风险,但是,他毕竟让文联这个边缘化的机关接近了市委、市政府工作的中心位置。 第二天,市委****马达带着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来到文联,宣布了龚歆兼任文联总公司总经理。同时,又几次三番地解释。 党政机关是不能经商的。但是为了宣传凤凰山景点,解决资金来源问题,只好采取这种变通措施。实际上,他讲了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是没有人认真听的。 人们听了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只是知道,这一回,龚歆是彻底的将老主席的家底子都搞到自己手里了。文联主席、公司总经理一马双跨,这个主席总经理下一步会怎么样呢? 马部长讲完了一套官话,又明确了两件事:作为总经理,龚歆有人事任免权。除了任命副总经理需要到市委组织部、宣传部备案,中层干部、员工都是由总经理直接任命和任用的。 这一下,人们就感到,什么主席总经理,其实就是让龚歆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了。尤其是人事权力,全 部归到他一个人的手里,这岂不是可以像企业的厂长经理那样横行霸道了么! 会议结束了,马部长谢绝了龚歆要他留下吃饭的请求,下楼回市委。 走出楼下门口,龚歆看到一个身穿迷彩服,下穿牛仔裤的男人,脑袋瓜子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子,后面背了一个行囊,很有艺术家气质的走进了文联楼前的院子里。 这大概是哪个艺术家协会的会员,来文联办事吧?龚歆瞅了他一眼,没有特别注意下去。却又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熟。仔细观察,却是上任第一天见过面的文联创作评论部主任,肇小庆。 肇小庆是自己的老哥们肇大庆的儿子,那天见面谈起肇大庆的病逝,两个人还流了一阵子眼泪。如果九泉之下的肇大庆知道儿子成了自己的部下,也许会觉得欣慰呢。 “肇小庆,你干什么去了?”没容龚歆开口,马部长先喊上了。肇小庆是本市文艺界的知名人士,市领导都是知道他的。 “啊呀,马部长、龚主席……我从县里刚刚回来呀!会开完了么?”看来,肇小庆好象是接到通知,回来参加会议的。 “会,早就开完了。要是等你,黄瓜菜都凉了!”跟随马部长一起来的夏副部长骂他说。 听夏副部长这么说,肇小庆立刻摊开双手:“你看看,我这是起早摸黑的往回赶,却没有赶上。龚主席,真是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的话,以后工作上好好的配合就行了!”马部长告诫了他一句,随后上了自己的车。 “岂止是配合,我应该是服从当主席领导才是。”肇小庆看着马部长的车走远了,就转过身来,朝着龚歆拱手作揖道:“龚总,恭贺你登基。抬头见喜,抬头见喜!” (本章完)

第120章 重磅炸弹 “瞎说,什么登基?哪儿来的抬头见喜?”龚歆被他恭维的蒙头转向。 “真的,有大喜事呢!一会儿,我上楼给你汇报。” 到了楼上的主席室,肇小庆并没有汇报工作,而是开口就问了一句:“龚总,现在轮到你当家了,你不会把我的副总经理职务撸掉吧?” “瞎说!”龚歆平时与肇小庆关系比较融洽,又敬重他是个人才,并没有动他的意思,就表白说。 “你是老主席任命,市委同意备案的副总经理,我凭什么撸了你?别说你本身的工作不错,就冲我和你爸爸的哥们关系,我也不能干临阵杀将的蠢事啊!” 听龚歆如此的表白,肇小庆好像是放心了,这才拿出来一个a4纸打印装订好的小册子,说。 “这是我们昨天晚上刚刚敲定的文化项目策划书。你看看,你一上台,这策划书就做成了。这不是抬头见喜的大好事么?”说着,肇小庆将那份打印好的文稿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怎么?你弄得不是凤凰山景点宣传片的脚本呀!”龚歆一楞,“老主席不是说宣传片已经拍摄了么?敢情你去县里这么多天,不是弄这个呀?” “龚总啊,宣传片,那应该是广播电视局干的活儿。咱们是文学艺术团体,应该干点大事、正事。老主席急功近利,着急向市委叔记邀功请赏,才去抢广播电视局的活儿。还夸大其词,说什么宣传片已经拍摄了。 “我看,他这么做,倒是毁了自己的信誉了。也许是就为这,市委叔记才赶他下台的。”肇小庆说着,将那个策划书打开,送到龚歆面前。 “这策划书,既然你们做好了,就这样吧!”龚歆心想,现在的文艺作品都没有领导审查的环节了,自己对这策划书,就 不要说三道四了。 “龚主席,你现在的角色和过去不一样了。你不但是文联的领导,还是公司总经理,这个项目的总指挥呢!这策划书,你一定要严格把关才行。”肇小庆说了自己的道理,建议他好好的看看。 龚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认真的打开了文件。一看,只见文稿首页闪出几个大字。文化项目策划:后金大汗宫重建工程。 啊哈!重建大汗宫?龚歆看到这,一下子惊呆了!过去,肇大庆活着时,就曾经提出来,如果要建设文化旅游城市的话,首先要把后金时期的宫殿群重建起来,那样的话,大清朝的发祥地才有物质载体。远道而来的游客才有观赏的地点。 现在,人家专家学者来考察,只能看遗址,看陵墓,这叫什么发祥地?记得两个人参加市里的人代会发言时,都谈了这方面的意见。 可是,当时的市委叔记听了这事,笑着说:市里财政这么困难,活人吃饭都勉强,哪儿还顾得上死人的事?于是乎,这件事儿就当成笑话撂到一边子去了。 现在的肇小庆,趁着新来的市委叔记提出建设文化旅游城市的战略,搞出这么个策划书来,可以说是顺应了形势和潮流。这样的一个实体项目,比那个宣传片的份量不知道要重几百倍呢! 接着,龚歆认真的看下去。 策划书分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重建大汗宫是体现锁阳大清发祥地地域特征的应有之意。主要是论述项目的重要意义和重要性。 第二部分:大汗宫规划兰图。是在考证资料的基础上,力争按照后金大汗宫的原貌进行恢复性的重建。龚歆认真的看了一下那个规划图,基本上是按照肇大庆当年的构想绘制而成的。 宫殿分内外两城。 其中内城东西长551米,南北宽512米,占地约300亩,内城墙周长2,027米。 主要建筑有汗宫大衙门(俗称金銮殿)、正白旗衙门、汗王井、关帝庙、满族民居、塔克世故居、八旗衙门、协领衙门、文庙、昭忠祠、刘公祠、启运书院、城隍庙等一大批古建筑群及遗址等。 外城东西1,335米,南北1,352米,占地约2000亩,外城墙周长5,230米。主要遗址有驸马府、铠甲制造场、弧矢制造场、仓廒区等。 外城外(中华满族风情园)建有显佑宫(玉皇庙)、地藏寺、满族民俗博物馆、满族老街、满族历史文化长廊等古建筑群,东南有堂子,西北有点将台与校军场等遗址。 龚歆穿越时见过大汗宫实际情况,觉得这个规划图与原貌基本上是吻合的。 第三部分:大汗宫周边环境建设。主要是大汗宫附近的湖泊、花园、草地,要体现出当年狩猎民族的特点来。在这部分,肇小庆注明了驸马园的位置。 第四部分:项目的后勤保障及可行性。主要是提出了立项、审批、征地、工程招标、招商引资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其实,这一部分根本不用肇小庆他们考虑。一旦市委、市政府同意了重建大汗宫,这些事情自然就有人去组织实施了。 好大的气魄!龚歆看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要说别的,就是占地2300亩、投资2个亿的数字,就足以吓人了! 这么个文化项目,与凤凰山景点的宣传片比起来,那东西简直不值得一提了。 想想看,如果当年的大汗宫、驸马园要重现了,这是一桩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肇大庆这样的史学家基因相传,如果不是市委、市政 府文化旅游发展战略的提出,哪个人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不要说前期那些艰苦的考证和分析研究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就是把这事情提出来,也得需要何等的心胸和气魄呀! 龚看完了这个策划书,激动的半天不能平静。幸亏自己的办公室是个僻静的角落,文联又是个清静的衙门,如果像报社那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环境,龚歆就不能这么平静的把这个策划书看完了。 接着,他沏上茶,点燃了一支烟,想:以什么方式将这一发重磅炮弹打出去? 这发炮弹之所以称为重磅,因为它不仅仅是自己这个文联主席、文联公司总经理的施政纲要,也许就是本届市委、市政府****施政的重要举措呢! 当年,作为大清朝发祥地的锁阳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提出了重建大汗宫的设想,可是,他们的提议,都被那些官僚束之高阁,当作笑话拒之门外了。 另外,即使是在文化系统,在文艺界,人们只是津津乐道于那些后金宫廷故事,又有几个人敢于提出重建大汗宫的建议来? 当然,像他和肇大庆这样敢于提出问题的人也不在少数;后果呢,还不是让人们笑一通、骂一通,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今天,肇小庆重新提出这个策划书来,无疑是要通过他这个文联主席,让这个伟大的策划付诸实施,让几代文化人的梦想变为现实。自己,有那个魄力吗? 东山再起的自己,虽然还是雄心勃勃,想干点大事,可是,自己毕竟是五十多岁了。如果自己把这个项目策划书提交到市委、市政府领导那儿,会不会再次遭到一些人的讥讽和嘲笑? 想到此,龚歆的心里激动的不知道干什么好?用心潮澎湃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样的激动心情,应该有人与他分享才行。他不能自己就这么憋在屋子里自顾自的高兴。 心里一激动,手指头按在了电话上,不知不觉地几个号码按了出去,一会儿,刘兰蔻出现在他的面前。 “龚总,什么事?”刘兰蔻推开门,看到龚歆满脸激动的样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兰蔻,你来看看这个……”龚歆就把那份策划书推到她面前。 刘兰蔻看到那个策划书,好像是早有所闻,她看到页面上的字,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小庆,说干还真就干成了?”然后,就捧了那个策划书,坐到沙发那儿认真的翻阅起来。 “这事儿,他和你说过么?”龚歆本来觉得这是一件奇闻,没想到刘兰蔻早就知道了,难免有些扫兴。 “他前些日子就议论这事情,可惜老主席不买他的帐,要他把精力放到凤凰山景点宣传片的拍摄上。看来,他好象是阳奉阴违,偷偷地干了这件事了。”刘兰蔻说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这么振奋人心的项目,老主席为什么反对呢?”龚歆觉得奇怪。虽然说拍摄凤凰山景点宣传片也会得到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赞成。 但是,重建大汗宫,更是一个大工程项目,老主席为什么不给予支持呢?一旦老主席撑起了这么个大项目,晚退休几年就不是问题了。 “哈哈,他想支持,可是他有那个能力,有那个魄力吗?如果他听到这项目要征地2000亩,投资2个亿,不吓死才怪?”刘兰蔻说着,深情的瞅着龚歆,意思是:怎么样?你敢干这么大的事吗? “即使是老主席支持了这事,具体工作还有市委、市政府那么多部门呢,他只要提出方案来就行了,这又有什么可怕的?”龚歆不解了。 (本章完)

第121章 巧过部长这一关 “龚总,在报社混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官场上的情况么?现在的政府官员,都是追求享乐不作为的。如果谁提出什么项目方案来,这事儿就会粘到他头上,想甩都甩不掉。 “老主席是官场老油条了,临退休之际就想轻松自在的多捞点钱,这么大的工程项目,操心费力不说,万一哪儿的关系处理不好了,还要得罪人,他才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傻事呢!” “是的,这么大的工程项目,谁实施,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龚歆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有点儿后怕了。 在报社时,自己就分管了一个广告部,为报社创收多了点儿,就成为竞争对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一会儿说他搞回扣不正之风,一会儿说他与广告企业家吃喝玩乐、公款消费、纸醉金迷,害得自己几次三番被市纪委请去谈情况,核实问题。 如果不是申请退居二线,安全着陆,那些小人说不定怎么挖空心思的修理自己呢?现在,自己再捅这么大的马蜂窝,会不会招致更大的灾祸? “好哇,好!”刘兰蔻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处,连连拍案叫绝,随后就抬头问龚歆:“龚总,这事,你想干么?” “你说呢?”龚歆看着她,意思是,我让你来,就是想听取你的意见的呀! “如果说是一般的人,可以患得患失,左思右想,作为你这个东山再起的人,应该是轻易不出手,出手就得卢。这样的事,你应该毫不犹豫、当仁不让的干起来,如果别人想来抢,咱还不给他呢!” “你看,下一步怎么运作好呢?”龚歆料到她会支持自己干这事的。因为,这位杰出的女性是不甘寂寞、不甘平庸,想干一番大事的人。 可惜生不逢时, 时代的变迁让她的文学大梦搁浅了。如果给她机会,她照样地会在其他的你领域干出一番不同寻常的事业来。 “如果你想做成这件事的话,应当避开文联主席的官衔,以文联公司总经理的身份运作。”刘兰蔻提了一条很具体的建议。 “避开文联主席的官衔,为什么?”龚歆心里话,我的职务就是文联主席,总经理不过是临时兼职性质的。如果甩开文联,干这事能够名正言顺吗? “你虽然是文联主席,但不是党组叔记。现在的文联党组叔记是由大虾米兼任呢!如果让文联党组决策这个事儿,那么决策拍板的人就是大虾米这个叔记而不是你龚主席。 “将来一旦市委、市政府决策实施这件事了,你在工作中就得处处受大虾米制约。大虾米兼任文联党组叔记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工资待遇问题,而不是来干事的。 “另外,他本人能力一般,思想意识却很成问题。除了一天到晚围绕着马达加斯加转,什么正经事儿事也干不了。 “如果说你以文联公司总经理的身份运作这事儿,你就可以避开大虾米和马达加斯加的挚肘,直接和市委、市政府领导交流,那样的话,宣传部想给你使绊子也使不了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龚歆听了刘兰蔻的建议,马上点头表示同意了。因为,这次接到来文联担任主席的任命,他本来是想好好的干点事情的。 可是,一听说文联除了主席,还有那么个党组叔记职务对主席进行监督,心里就觉得别扭。如果说自己来这里想养老,不干事了,那么,谁当党组叔记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自己是想干点事的,而大虾米偏偏又是当年与马达加斯加联合起 来整治自己的人。这就让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这几天,他还想与****或者是市委叔记谈谈自己的想法,把大虾米这个人拿掉,由自己来兼任党组叔记呢! 因为,现在机关各委办局的党组叔记都是由行政一把手兼任的,除非一把手是党外人士担任,才不得不另设党组叔记一职。 现在市委组织部不让自己兼任党组叔记,分明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能够放开手脚做大事? “好吧!我就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来运作这件事情。”龚歆说了这句话,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别扭:公司****里,有自己这个总经理,还有刘绘和肇小庆这两个副总。 他们俩尊重自己,不会制造麻烦,可是那个崔艳艳,不是副总,如果按照公司模式运作这事,那就是等于甩开了她这个副主席。 这样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或者是不受信任了?去市委宣传部告状生事呢?听说这个****达加斯加关系密切,当年与老主席闹矛盾,马达加斯加常常在她的立场上训斥老主席。如果把她甩开,岂不是授人以柄? “这个……只是我的建议,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通过别的方式通告她一些情况嘛!反正,我觉得有这么个女人掣肘,你不会顺利的干成什么事的。”刘兰蔻说到这里,轻蔑的撇了撇嘴。 这时候,龚歆才感受到,刘兰蔻不让他以文联主席身份运作这事情,她担心的人不是大虾米这个党组叔记而是崔艳艳这个副主席。难道说,她这么做,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或者是天然的竞争心理。 如果是公司****开会讨论事情,参加的人只能是龚歆这个总经理和刘绘、肇小 庆两个副总,刘兰蔻在公司里没有职务,无法参加会议,龚歆觉得心里没有底。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 “这个容易。”刘兰蔻不以为然的说:“我现在是编辑部主任,属于自收自支单位负责人。过去公司****开会,老主席因为要研究编辑部创收问题,常常让我列席会议。 如果你想让我介入****活动的话,可以给我个角色嘛!”刘兰蔻看来好象也想参加到班子活动里去。 “那就担任公司总经理的助理吧!”龚歆忽然想起当年的报社,老社长重用会计,想让她参加****活动,就将这位会计任命为社长助理。 因为助理属于公司中层干部,总经理有直接任命的权力,就不必经过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的上报备案手续了。 至于崔艳艳那边,公司研究了事情给她通报一下就行了。估计她也不应该挑礼。 龚歆召集公司****开了第一次会议,讨论肇小庆的那个文化项目策划书,策划书是肇小庆做的,不存在反对的问题,刘绘与刘兰蔻表示了支持,这个文化项目策划书就算是通过了。 下班之前,龚歆把崔艳艳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向她通报了公司****研究讨论项目策划书的结果。崔艳艳立刻瞪大了眼睛:2300亩地,2个亿的资金,这项目市里会同意么? 不管怎样,我们先把事情定下来,市里领导什么意见?我们只能汇报之后再说。 “我看够呛!”崔艳艳一副不屑的神情,“马部长那一关就不好说。” 看来,这女人好象真与马达加斯加关系密切,不然的话,龚歆还没汇报,她怎么就知道马部长不同意呢?难道说,她吃透了马部长的心理? “龚主席,如果 你要找马部长汇报的话,最好是下午下班之前。”崔艳艳突然间提了这么个建议。 “为什么这个时间去?”龚歆问。 “因为这个时间,正是马部长和女孩儿们约会聊天儿的时间。如果你这个时候去,他对下属请示汇报工作不感兴趣,糊里糊涂就会过关了。” “艳艳,别瞎说!”龚歆心里话,马达加斯加再不好也是市委常委、****,我们文联的顶头上司,你一个副主席,怎么就在背后说部长的坏话呢?说人家和女孩儿们约会聊天儿,这不是抹黑领导么? “哈哈,龚主席,看来你好象还是报社副社长那副老脑筋。现在是开放的时代。异性之间工作之外‘宽松’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嘛!” 听了崔艳艳的话,龚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崔艳艳原来是市委宣传部的文艺处处长,自称是全市文艺界的最高业务领导。做事高调,为人尖刻。 与同事关系紧张,她与领导之间的绯闻也很多。这样开放的女人说话随意些可以理解。但是作为领导干部,抹黑上级领导就有些…… 龚歆听她说话如此的放肆,也不好太批评她,只能是沉默不语。又觉得未免尴尬些,于是,就拨打了马部长的电话号码。 “喂,龚歆,有事么?”马部长接了电话,显得十分的客气。 “马部长,我们公司****下午研究了一个文化项目,想当面向你汇报一下。” “呵呵,我有点儿忙。你就在电话里说吧!”马部长明显的不想见他的面。 “我们这个项目,就是想重建大汗宫。”龚歆想,这么大的事岂能在电话里说清楚?可以,人家部长让他在电话里说,他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长话短说。 (本章完)

第122章 年关活动 “重建大汗宫,好哇!”马达加斯加也不听龚歆接下来的汇报,当场就表态了。看来,他身边好象真有不能分心的事情呢! “马部长,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向市领导汇报了。”龚歆没想到马部长这么快就表态同意了,当然这不排除崔艳艳的乘机打时间差的心理手段。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反正你马部长现在表态同意了,那么,我就直接去市委叔记那儿汇报了。 “啊呀!重建大汗宫。这事情了不得!了不得!”钟轩叔记看到龚歆送来的策划书,马上就惊讶了。 “2300亩地,2个亿!好大的气魄呀!”果然不出所料,市委叔记看起这份策划书,首先看的是投资额度和占地规模。 “如果这大汗宫重建起来,专家学者再来我们这儿看大清朝发祥地,就不用光看遗址了。”市委叔记看来好象也有此意。 “如果选址,就在原址建。那儿是山地,不是农田,征地的门槛儿没那么高。”龚歆就借机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像。 “我们是重建,不是开发。按说这项目审批的门槛儿也不会很高的。”市委叔记又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不知道钟叔记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龚歆心里话,我好不容易把策划书做出送来了,你得有个态度吧? “这是好事。我当然高兴。还要大力支持呢!不过,这项目太大了!比拍摄那个风光片的事可是大了去了。这得拿到市政府常务会议、还有市委常委会上讨论一下。 “如果有必要的话,还需要拿到人达让人民代表审议一下呢!总之,这是个了不起的大事儿,龚歆,你这个事儿干得好!堪称一绝,大手笔呀!” 最后,市委叔记总算是 表露了自己的欣赏之情,这让龚歆的心放了下来。 钟轩是讲究工作效率的人,与龚歆说了几句话,就拿起电话来。 拨动了几个电话号码键,就说道:“市长同志,我是市委老钟。文联的龚歆同志推出了一个文化工程项目,重建大汗宫。我看不错。你现在方便不?如果不是太忙,请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见到市委叔记如此的重视这个事情,龚歆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心想。市里党政一把手到了一起,一定会商量些重要的事情,自己呆在这里不礼貌,就告辞了。 其实,龚歆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一天,市长来到钟轩办公室,没有谈别的事,只这一个策划书就占了两个人半天的工夫。 重建大汗宫,活化历史建筑,这不仅仅是功在现代,更是惠及子孙的善事。但是,做事需要钱。这是首先要解决的大问题。锁阳市财政每年的收入不过十几个亿,现在,一下子拿出2个亿来重建大汗宫,恐怕不现实。 第二天上班后,龚歆就接到了钟轩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说:“龚歆同志啊,昨天我与市长探讨了重建大汗宫的问题。他原则上同意,估计拿到会议上也不会有人反对。但是主要是问题是资金。 “对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和利用,政府要起主导作用,而对历史建筑的保育和活化,政府是指导,给政策,主要还是靠民间的力量,政府主要负责对历史文化建筑的公共设施进行改善和优化。龚歆同志,你对资金来源,考虑过么?” “这……”龚歆一下子语塞了。 这么大的投入,如果说龚歆没想过资金来源问题,那是瞎话,但是,让文联这个文化人集聚的地方想出资金来源,那是勉为 其难。 我们文联,能够把策划书做出来,就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如果说还有资金来源问题,那是你们市委、市政府的事了。这个问题要是交给文联,岂不是赶鸭子上架一样的荒诞无稽? “呵呵,看来,我好象给你好出难题了。”钟轩见龚歆半天没有回答,就笑了笑。 然后说:“如果市政府财政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招商引资了!这样吧,最近省政府要组织各市的市长赴香港招商引资。我让市长把咱们的重建大汗宫项目也列进招商项目里去。兴许港商会有人感兴趣呢。” 龚歆无话可说,只能赞同。心里话,现在的政府官员都是享受型的,习惯于不作为的。如果市委、市政府把这个项目落实到哪个部门、哪个人的头上让他们负责,他们还不得骂文联多事,给他们找麻烦? 正在思索着,刘兰蔻敲门进来,她的后面还跟了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文质彬彬的。显得很有风度。龚歆看到他,觉得面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是谁?眼睛卡巴卡巴的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男人就大叫一声:“龚主席,你不是认识我了?我是赫拉县的解放啊!” “解放?是你?”龚歆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是赫拉县委宣传部的人,负责新闻宣传,过去常常到报社送稿子请求发表。 “龚主席,解放现在是赫拉县的文联主席了。”刘兰蔻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好朋友,连忙介绍解放的现任职务。 “县文联主席?好哇!咱们是同行了哈。”龚歆一听他成了自己的部下,心里十分的高兴。 “龚主席,我今天来,是受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委托,请你到县里作客 的。”两个人寒暄之后。解放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哟,县委县政府领导请我们去作客?少见少见啊!”听了解放的话,龚歆竟然会觉得意外起来。 其实,这不是龚歆故意的不领情,而是县里的领导干部实在是有点儿势利眼。对于市直机关的人到县里公干,他们历来是看人下菜碟的。 对于政府发改委、财政局那些实权部门,他们不仅仅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临别时还要送上县里的土特产品作礼物。而市里的文化部门下去,就不那么热情了。 但是,即使是无权无势的文化宣传部门,县里也是区别对待。例如,过去龚歆当报社副社长时,到了县里就会受到情接待,因为他们需要报社宣传县里的工作。 县里没有报社,龚歆这个报社副社长一旦到了县里,县委****就亲自出马。而县里虽然有县文联这么个机构,但是,过去的市文联老主席到了县里,别说县领导,就是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也懒得出面。文联没有实权,主席去了只能给人家添麻烦。所以,让县文联出面接待一下,例行公事也就算了。 龚歆知道这样的情况,上任之后尽管各县区文联主席来电话邀请他到县里检查工作。龚歆毫不为之所动。 今天,解放却说是县委、县政府领导邀请他,这是什么原因呢? “龚主席,既然是县委、县政府邀请,解放主席又亲自出马相请,你就给人家个面子吧!”这时候,旁边的刘兰蔻提醒他:“你不是一直想去考察一下大汗宫的遗址吗?” 噢!听刘兰蔻这个一提醒,龚歆心里明白了,怪不得县委、县政府热情的邀请,原来是与大汗宫文化项目有关啊! 赫拉县虽然是清 王朝的发祥地,但是经济并不怎么发达。县财政的收入主要是农业、林业两个传统产业。 而林业管理大部分权限都被省市截流了,所以,那点可怜的农业收入就限制了全县经济的发展。 这一次,肇小庆几个人在县里研究设计大汗宫的重建工程,一定是让县委、县政府领导看到了巨大的商机,他们才对文联这个不起眼的单位产生了浓厚兴趣吧? “好吧,既然是解放主席亲自出马邀请,我怎么也得给老朋友一个面子啊!”龚歆听了刘兰蔻的话,又为了表示对县文联工作的支持,就马上答应了。 解放实际上不叫“解放”的名字。人家是姓解(xie。取名为解方,但是学校老师点名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大声地喊叫他“解(jie)方!”于是乎,同学们就喊叫他“解放”了。 好在“解放”是个褒义词,叫叫也没有什么,但是,常常的叫下去,人们忘记了他原来的名字,把他当成真的“解放”了。 解放长的身高马大,颇有八旗子弟的风采,可惜时代让他选择了从文而没有尚武。他的文笔不错,龚歆在报社时,他写了自己比较满意的稿子常常亲自送到报社,交给龚歆签发。 龚歆看看他的稿子,都是反映县委、县政府的中心工作的,如果不发表,回去不好交代,于是就格外的关照他,这样,解放很快就被提拔为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了。 这一次派他到县文联任主席,估计是县委解决他的正职待遇问题吧!县里的机关干部不像市里的机会多,一个宣传部副部长才是副科级,如果不能当上县委常委、****,就只能一辈子当副科级干部,这对于解放这样的人才,显然是不公平的。 (本章完)

第123章 省文联领导 “如果龚主席答应去的话,那就今天下午出发吧!”解放的性格直爽,办事也风风火火。见龚歆已经答应了,就催促他当天出发。 “今天可不行。”听到解放的话,刘兰蔻马上制止了,“不要说今天,明天也不行。如果去的话,也是后天。龚主席,人家各市地文联主席都去省文联拜早年了,你不抓紧时间安排一下吗?” “哦。”龚歆一想,这事情真的马上安排,自己是新上任的文联主席,按照礼节要求,应该是上任之后立即去省文联报到的。这几天忙来忙去的,没有安排这事,已经是有点儿失礼了。 “过两天去,也好!”解放听了刘兰蔻拒绝马上动身的理由,反倒说:“县里几大****的成员都出差了,家里人不齐全。过两天他们都回来了。如果你那时候去了,他们会集体欢迎你的光临惠顾。那样的话,我这个县文联主席就特有面子了。呵呵……” “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后天再联系。”刘兰蔻知道官场上相互捧场的道理,想到如果县里几大****成员一起接待龚歆,不光是县文联有面子,连市文联多年被冷落的面子也能挽回来,就怂恿龚歆后天再去。 “咱们去省文联,总不能空手去吧?” “当然不能空手。”刘兰蔻点点头,“大年节的,咱得讲点儿礼貌啊!” “那……拿什么呢?送钱,不好吧?”龚歆首先想起了钱。 “当然不能送钱。”刘兰蔻摇了摇头,“嗯,送咱们锁阳的名酒——‘锁阳大麴’吧!” “送多少?怎么送?”龚歆不知道这事儿具体怎么办? “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交给我,一会儿,我就让酒厂的人把酒送来。装在我们车的后备厢里。 ” 刘兰蔻拨通了酒厂销售部的电话,告诉他们送两箱锁阳大麴酒来。 “刘主任,请问,你要这两箱酒干什么用?”销售部的公关小姐与刘兰蔻很熟悉,每次联系买酒的事儿,她们总是要多聊几句。 “我们主席要去省文联,拜早年,送礼!”刘兰蔻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既然是往上级机关送礼,那……我们搞一下二次包装。” “二次包装?” “对呀,市长指示,凡是用我们地方酒送礼的,一律要进行二次包装,嗯,就是在酒瓶、酒箱上印制上新年贺词。” “好啊好啊!你们的服务,真是到家了。以后用酒,我还找你们!”刘兰蔻听了小姐的话十分高兴。 “买什么酒?给谁送礼?”旁边的司机听刘兰蔻打电话说到酒啊酒的,问道。 “一会儿我和龚歆主席去省文联拜早年,准备送两箱‘锁阳大麴’酒。”刘兰蔻告诉他。 “锁阳大麴,档次太底了。去省里送礼,起码得送茅台。”司机撇着嘴,看着刘兰蔻说。 “茅台多贵啊!”刘兰蔻反讥道,“谁像你们这些司(级)机干部,跟着领导吃喝,张口就是茅台。” “贵什么贵?10元一瓶,你要多少?”司机不像是开玩笑。 “10元的茅台酒,这是哪儿的茅台?” “管它是哪儿的?瓶上印了茅台两个字就行。”司机说。 “小孟,你说的,是不是假酒?”刘兰蔻瞪大了眼睛问他。 “真酒能卖10元一瓶吗?” “什么,小孟,你和造假窝点儿有联系?”刘兰蔻惊讶了。 “喊什么呀!”司机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这是我一个下岗的朋友搞的,可是,那瓶里装的,都是锁阳大麴,人家不害人 。” “不害人,你也离他远一点儿!”刘兰蔻警告他,“干这事儿的,说不定哪一天让人举报了,就得让警察抓起来……” “你看你看,你这不是要送礼,才引起这话头吗?”司机后悔说出了这番话,连忙收回,“他也是生活所迫。嗯,以后,我不找他就是了。” 龚歆下了楼,一看,刘兰蔻坐在车子上,看见自己,她拉开车子的后备箱,让龚歆看了看她准备的礼物。 是包装精美的两箱“锁阳大麴”。打开箱子一看,每瓶酒的酒瓶上印制了“祝省文联领导新年春节快乐”的字样,落款是“锁阳市文联赠”。 “真好真好!”龚歆看完,冲刘兰蔻竖起了大拇指。 “领导满意就好。”刘兰蔻看到他的动作,骄傲地昂起了头,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两个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司机刚刚发运了车,刘兰蔻的手机响了,市委办公厅召开信息管理会议,要求各单位办公室主任必须参加,这样,刘兰蔻就得去开会了。 “嗯,让小丽陪着你去吧!”刘兰蔻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马上让许小丽下楼去省文联。 锁阳与省城本来就是邻居,加上这几年修了高速公路,车子跑了一会儿,就到达了省文联办公大楼跟前。 “呵呵,速度真快,才25分钟。”龚歆看了看表,说道。 “其实,路上也就10分钟。进城之后,拐拐停停的,时间都浪费在等待红绿灯上了。”司机解释说。 由于刘兰蔻事先通知了省文联办公室,龚歆进了大楼门口,看见修主席、孛主席已经在守卫室里等候他们了。 看到几位省文联领导坐在那儿等,带路的许小丽急忙把龚歆领进了守卫室。 相互介绍之后 ,省文联的修主席抢先与龚歆握手,还说:“龚歆主席,欢迎你加入到文联这个队伍里来。”接着又遗憾地说道:“嗨,你上任那几天,正碰上省委开会,我没能打电话祝贺你,听说,你上任时有精彩的故事呢!” “修主席,你这么说,我就很感谢了,怎么敢劳你大驾给我打电话?”龚歆礼貌地回应着,同时又示意许小丽和司机把酒卸下来。 可是,就在这时,省文联办公室主任与司机已经将那两箱酒搬进门来,同时兴奋地通报:“修主席、孛主席,龚主席给我们送来两箱‘锁阳大麴’!” “这怎么成?”修主席马上显得不好意思了,“龚歆,你们文联经费紧张,你刚上任,正没有家底儿,怎么还为我们破费?” “过年了,一点儿小意思!”龚歆说,“本来想多拿些,可是,车子装不下。” “不少不少。”性格直率的孛主席立刻算起了帐,“一箱24瓶,两箱48瓶;我们省文联机关24名同志,正好一人两瓶带回家。” “老孛,你这是干什么?刚刚看到酒,你就给瓜分了?”修主席开了一句玩笑。接着拉了龚歆的手,说:“走,咱们上楼!” “呵呵,文联文联,没权没钱;地位不高,干啥都难;搞点活动,到处化缘;适合养老,不利升官。”孛主席不亏是小品大王的金牌编剧,一张嘴就是一个滑稽段子,“龚歆呀,你从有权有势的报社到这儿来,可是吃亏喽!” “可是,他吃了亏,我倒是很高兴。”修主席高兴地说,“咱们的文联队伍,终于有了一位能打能拼的干事的人才。龚歆,你喜欢文联这个环境吗?” “修主席,我很喜欢这个环境,尤其是在你领导下, 我更是觉得荣幸!”龚歆说完这句客套话,让身边的许小丽忍俊不禁,心想,这位龚歆,怎么也会溜须拍马呀! “是呀修主席,像龚歆这么能干事的文联主席,太少了。”说这话的人西装革履,谈吐文雅,经过介绍,他是省委宣传部刚刚派来的一位副主席,姓李。 李副主席称赞了龚歆几句,接着又说:“修主席,最近我翻了一下各市文联主席的资料,除了龚主席之外,其它城市的文联主席怎么都是些老弱病残呢?” “身体老弱病残倒不重要。最大的问题是,有些市的组织部门专门派一些犯过错误的人到文联来当主席,这些政治上的残疾人,能有热情抓文联的工作吗?” “哈哈哈……”李副主席听了修主席的话,笑了笑,又对龚歆说:“龚主席,别看文联这地方无权无钱,但是有一个好处,廉政!” “廉政?” “是啊,最近,省城一位副市长因为腐败被‘双规’了。纪委审问他时,问他得病期间收了多少礼金?他说收了100万。又问他是哪些单位送的?他说,送礼的单位我记不清了;但是,没送礼金的单位我记住了。文联就没有送礼。哈哈哈……” “哈……这哪儿是廉政?他们也想送礼,但是拿不出钱来。这不代表省城文联他们廉政。”孛主席听完,一边笑,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过,这次大规模调查。省城机关的部、委、办、局差不多都让纪委找去谈话了。唯独文联主席没有成为调查对象。这也算是干干净净做官了吧!” “龚歆,既然你来了,咱们相互通报一下情况吧!”修主席谦虚、和蔼,风度大气,看见龚歆,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本章完)

第124章 大师的字画 客气了一下,修主席就先介绍了省文联的****、机构设置、人员构成,经费管理等情况,接着,又通报了省文联近期的工作安排。 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省文联敢情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呀!修主席原来是省城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市长,中央组织部来考核干部,本来是想提拔她担任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的。 因为她是省委叔记的老伴儿,省委叔记对自己要求严格,就以党的回避制度为由,将她拦在了省委班子之外,屈就了省文联的主席。 那位孛副主席,是央视春晚小品创作团队的领军人物。每年春晚小品王演出走红的作品,都是经由他手创作出来的。 除了创作小品,孛主席还善于搞大型文化活动,他曾经几次组织港台歌星来省城演出。而且,他还是位社会文化活动家。 有一次,省音乐家搞了一场大型演出,赔了100多万,孛主席找了一些平时熟悉的文化赞助单位,两个月就把这个亏损窟窿给补上了。 那位李副主席是著名文艺评论家,曾经执导几部电视剧,在全国多次获奖。省文联下属的艺术家协会,更是人才济济。 几位全国著名的歌星、画家、书法家都在省文联的大楼里办公;修主席能够率领这么一支个性强、社会名望高的文艺精英队伍,可谓管理有方,组织得法了。 看到修主席这么客气,龚歆也汇报了锁阳市文联最近的工作情况,重点汇报了大汗宫重建项目的情况和最新的进展;最后,他还不忘介绍市委叔记钟轩赋予文联的新的职责。 “好啊好啊,龚歆,你的到来,将会把文联这个边缘化的单位融入到主流社会中去呀!”修主席听了这些情况,显得非常兴奋,当即称赞起了龚 歆的做法和想法。 “其他城市的文联主席来到我们这儿,除了哭穷就是喊难;可是,光哭穷诉苦有什么用?文联的行政职责,总是弱化的。要讲行政权力,别说公安、财政那些部门,就是文化局一个处室,我们也比不上呀! “我们文联,天生就是这么个地方:一张白纸!当上这文联主席,就看你在工作上怎么闯?在这张白纸上怎么画了?龚歆,你把大汗宫重建与市委建设文化旅游城市的战略结合在一起,太英明了! “今天,我给你透露个小道消息:在推动文化旅游城市建设上,省里可能要有大动作。希望你能保持与市领导的联系,让文联参与到这项伟大工程中来。 “嗯,我逢会就讲,有为才能有位!你不作为,整天在那儿唉声叹气,谁会去帮助你?只要你大胆往前冲,往前奔,闯出自己的路子来,社会才会接纳你,领导才会关照你。我看,你们的做法,充分证实了这一点。希望你们能保持这一股子劲头,把自己的路走下去!” “谢谢修主席对我们工作的肯定。”龚歆由衷地点头致谢,接着又询问了省文联近期有什么重大文化活动?包括是否开春节晚会,都问了。 “呃,春节,是开展文化活动的有力时机。春节晚会,省文化厅、广播电视厅都在筹备;但是,我们文联的‘春晚’,与他们有所不同。 “他们的春晚,是行政性的政府行为,也有点儿商业性的市场行为。我们文联不能搞那种性质的晚会;我们想按照中国文联的做法,将文艺界的春节团拜会放大,搞成一个有文联特色的文艺演出活动。 “当然,也有人称这是‘文联春晚’,这么叫也可以;但是,我们的出发点和立脚点是‘因文而联’, 我们宁可承认它是一种联谊活动,通过这个形式把文艺界的精英联系到一起,给他们一次展示自己才艺的机会。 “我们这种演出不是艺术汇演,不是艺术大赛,更不是文化市场经营,我们没有商业目的,更不是为了创造政绩。这就是我们文联在尽自己的职责,开展自己的正常工作。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与专业文化部门和广电部门比场面的宏大和收视的覆盖率。这个思路,不知道龚歆你是不是赞成?” “赞成、赞成,太好了!”龚歆频频点着头,“刚才来的路上,我和许小丽还发愁请不来大腕呢!” “呵呵,龚歆,我说这些并不是否定收视率和创收。我只是强调,不要为了这些给自己增添太大的压力。嗯,如果你想请大腕、扩大自己晚会的影响,我们孛主席可以帮忙啊!” “孛主席,”龚歆听修主席这么一说,立刻朝孛主席拱拱手,“以后,这方面,请你多多指教啊!” “没问题,龚歆,只要锁阳搞文化活动,有事儿尽管找我,没问题啊!”孛主席慷慨地大包大揽了。 刚刚说到这儿,叮铃……修主席的手机响了。 “喂,谁?呃,作协刘主席?呵呵,龚歆同志,在我这儿呢!你找他?找他干什么?干脆,你带领你的几个副主席一块儿过来吧!省得龚歆还往你那儿跑。嗯,好好,11点准时开饭,就在我们楼下新开的‘粗粮馆’。嗯,一会儿再见!” “是省作协刘主席。”修主席放下手机告诉龚歆,“一会儿,他带省作协几位副主席过来见你。” 呃!听了修主席的话,龚歆不由地自责起来,觉得自己考虑问题不周。今天只想到来省文联汇报工作、拜早年。自己怎么把省作协给忘了呢? 省作协与省文联一样,也是自己的上级机关呀。一会儿如果去作协,拜年的礼物又没准备,怎么进人家的大门?多亏修主席想得周到,将刘主席请过来。不然,他可就犯难了! “喂,修主席,我建议,咱们别在这儿干坐着谈工作了。干脆,下去,到酒桌上边吃边谈吧!一会儿刘主席来了,龚歆主席还要向那边汇报情况呢!” “好,那……咱们就下楼。龚歆,一会儿,让你尝尝大姐我的手艺。”修主席听了孛主席的建议,收起了笔记本。让办公室主任带领龚歆和刘兰蔻下楼去饭店。 刚刚走出门,龚歆突然想起了许小丽在车上告诉自己的一件事,就小声请示修主席:“修主席,我想拜见一下杨老,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修主席爽快地答应了,接着,她用手往上指了指,告诉龚歆,“他就在八楼。嗯,今天,可能没出门。”接下来,她又派省文联办公室的人将龚歆和许小丽领上楼去。 龚歆想要拜见的杨老,是全国闻名的国学大师,也是中国仅存的三位书画鉴赏家之一杨万凯。这位杨老原来供职于省文联书画院任院长。 现在退休,被省文联聘请为顾问,同时还兼任北京故宫博物院顾问,继续发挥余热。杨老不仅是一位书画鉴赏家,自己创作的书画作品也堪称一绝,连续十几年热销市场,拜门求字者络绎不绝。 这次龚歆来看望他,有一层重要的关系:杨老是自己大学老师刘玄仲的老师。要论起来,自己应该算是杨老的徒孙儿了。 如果是在别处工作,自己不方便前来拜见,这次,自己当上文联主席,又来省文联汇报工作,不探望一下是不礼貌的。 另外,龚歆还有一个想法,他想趁这次拜见的 机会,从师爷这儿拿几幅字画,回去送给市领导。不然,这个年关他就不好过了。 还没上八楼,省文联办公室的人就敞开嗓门儿冲上面大声喊:“小李子,杨老在不在?” “在呀!谁来了?”楼上一个小姑娘甜甜地回答。 “呃,是他的干孙女儿许小丽来了!”办公室的任大声告诉她。 怎么,你是杨老的干孙女儿?龚歆看看身边的许小丽,小声问道。 “是啊,怎么,不像吗?”许小丽笑着问他。 “像。”龚歆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儿懵。 “呵呵,这杨老,是我外公的老同事。为这,他才称我为他的干孙女儿。”刘兰蔻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事,接着又告诉龚歆,“那个小李子,是修主席为他配的小秘书。” “小秘书?呵呵,修主席想得真周到!”龚歆称赞了一声。 两个人顺着楼梯上了八楼,只见杨老办公室门儿被打开,一个身穿古唐装的女孩儿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许小丽,便喊了一声:“小丽姐,你来了!” “干爷在吗?” “在。”古唐装女孩儿答应了一声,接着又回头朝屋子里喊道:“杨老,你干孙女儿来了!” “小丽,你来了?”屋子里立刻传出了一声沙哑的招呼声。 龚歆与许小丽快步走进杨老的办公室里,老头儿正举了一个放大镜,端祥着一块石刻的印鉴仔细地看着,估计是哪个鉴宝机构遇到了什么拿不准的文物,让他鉴定来了。 看到许小丽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一起在自己面前,老头抬头问道:“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新上任的龚主席,来看望你!”许小丽大声告诉着他,随后将一个红纸包递上去,“爷,过年了,这是我们龚主席的一点儿意思!” (本章完)

第125章 粗粮馆里 “什么。意思?这哪儿成?”老头儿坚持无功不受禄的原则,将红包推开。 “师爷,我是你学生的学生呀。”龚歆见状,急忙上前套近乎:“北方大学的刘玄仲,是我的恩师。他不是你的学生吗?” “刘玄仲?”杨老听到这儿,立刻抬起了头,“你是北方大学毕业的?” “是。我叫龚歆。杨老,论起来,你是我的师爷啊!有这层关系,你怎么还拒绝我呢?” “哦……要是这样……小李子,收起来吧!”说着,杨老收起红包,递到了小李子手里。 “小丽,你和你的主席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杨老瞅着龚歆,估计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干爷,我们龚主席,是你的书画迷。” “呵呵,求字画啊,我没时间。嗯,墙上挂的这些……挑吧!看好哪一幅就拿走!”杨老显得非常慷慨。 “快,”许小丽见干爷爷松了口,急忙抬手指了指墙上悬挂的一幅幅字画卷轴,悄悄地敲打着龚歆的胳膊,提醒说:“快说,看好了哪一幅?我马上给你取下来。” “这一幅,‘虎啸长城图’,太好了!”龚歆眼睛往墙了浏览了一下,一眼看中了那幅画了东北猛虎在长城上呼啸的画卷。 “字呢?”许小丽又问道。 “就这两幅。”龚歆的手往靠窗边的位置上一指:“‘惠风和畅’、‘雄襟万里’,这两个横幅,写得太有气势了!” “好嘞!”听龚歆选准了,许小丽蔻轻车熟路似的,眼睛往墙的拐角处一溜,看到了那一根画叉,立刻拿在手里,将画叉往几幅卷轴上一挑,这三幅无比珍贵的作品便乖乖从墙上被拿下,让刘兰蔻顺手卷了起来。 “爷,一共三幅。我拿走了!”许小丽将卷好的卷 轴扬起来,提示杨老看一看。等杨老点了头,便将卷轴装进了自己随身带来的兜子里。 “师爷,你老什么时候去锁阳哇?”龚歆又恭敬地到了老头的面前。 “唉唉!栢长山不在了。我去了找谁呀?”杨老想起了老友,缅怀地滴了几颗泪珠。 “爷,我外公不在,不是还有孙女儿我吗?”刘兰蔻看到老头的样子,急忙掏出手绢,为老头拭去了泪水,“你什么时候想去,打个电话,我和龚主席来接你……” “嗯嗯,龚……”老头儿一下子忘了龚歆的名字,只叫出一个“龚”字。 “龚歆。”龚歆提醒师爷。 “呃,龚……”老头儿还是没有听清,接下来却声音清楚地告诉龚歆,“你这当领导的,对我们小丽好一点儿啊!她是我老友栢长山的后代。老栢,那是锁阳文联的创始人,对他的后代,你必须高看一眼,厚爱三分!” “是。师爷,你就放心吧!”龚歆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看到小李在向许小丽使眼色,便慢慢退了出去。 “呵呵,小丽,到了爷爷屋子里,有收获吗?”龚歆与许小丽从楼梯往下走,看见修主席她们在七楼走廊等着。 “修主席,今天我爷很大方。”许小丽说着,向修主席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示意拿了三件东西。 “嗯,行!看来,你这‘爷爷’没白叫哇!”修主席感叹地说道。 “呃,人家老头可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了龚主席这个新认的徒孙儿的面子才这么大方的。”许小丽解释说,“平时,我给他要字画他也总说没有呢!” “书画这东西,如果随便送人,就不值钱了。”孛主席一面下楼,一面谈着书画市场的行情,“现在有些人,给钱就写,他的字就贬值了。像 杨老这么认真做学问的,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下到一楼,出了门右拐,龚歆看到了一个挂了幌子的小饭店,上面的匾额上题写了“文联粗粮馆”几个大字。 修主席领着人们走进去,一进店里,厨师和服务员就打招呼:“修姨,你过来了!” 修主席把大家领到雅间里就座,接着让厨师送来了围裙,自己扎在腰上,像是要下厨房的样子。 “修主席,你坐着,我来!”许小丽一看,抢过了围裙。 “小丽,你别客气,今天,龚歆来了,我高兴,我答应要露一手的。”修主席又把围裙扎在了自己的腰间。 “修主席,你太客气了,让你下厨,我哪儿好意思?”龚歆非常客气地起来,“还是让小丽去吧!她的厨艺也不错呢!” “龚歆,你别忘了,这是在我的饭馆里,客随主便嘛!”修主席接着说:“下厨房是我的爱好,别以为我是在为你们受累。呵呵……” “修大姐,既然你这样,让我也表现表现……”孛主席跟着起来,朝后厨大喊:“给我来一条围裙!” “老孛,今天,你怎么了?”修主席感到些惊讶。 “今天,我侄女儿领龚歆主席来了,我怎么能不表现一下呢!”孛主席看着刘兰蔻,笑嘻嘻地说道。 “你侄女儿?”修主席一脸的疑惑。 “是啊。”孛主席说,“当年,我和许小丽的父亲许由敬是省艺术学校的同学。她不是我的侄女儿吗?” “孛主席,快别提他了!”刘兰蔻听到父亲的名字,一阵反感,连连冲孛主席摇头。 “哦,我知道你们父女感情不好。不过,许小丽,他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也是你父亲;我也是你叔叔。对不对?”孛主席严肃地质问许小丽 。 “你这个叔叔,我认。可是,他……”刘兰蔻闭口不言了。 正尴尬着,门口一阵喧哗,原来是省作协刘主席到了,他的到来,解除了刘兰蔻与孛主席话题的尴尬。 大家寒暄了一气,修主席还来得及下厨房,四道凉菜就端上来了。 “修大姐,东北话说,两个菜唠嗑,四道菜开喝。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席了?”孛主席与省作协刘主席是老酒友,看到凉菜端上来,就迫不急待地要开始畅饮。 “你个老孛,看见酒就是个猴儿急,好吧,开始,本主席委任你为今天的酒席席长。” “遵命!”孛主席对于担任席长非常高兴,立刻端起大酒杯,起来说道:“圣人云:朋友朋友,全靠喝酒。 “今天,我侄女儿刘兰蔻带龚歆主席来省文联、省作协‘认门儿’,修主席非常高兴,想下厨房;我更高兴,也要下厨房。 “可惜菜端上来,没有了机会。作协刘主席光临,只好开席。来,各位,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今后全省文艺事业的发展,干一杯!”说着,孛主席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胡说!”省作协刘主席听了孛主席的致酒辞,提出了一个问题,“喝酒就喝酒呗,还弄个什么圣人云?圣人什么时候说那种粗话了?” “是啊,孛主席今天的致酒辞严重失误。”许小丽也不客气地批评起来,“今天,我领龚主席是来省文联、作协报到的;你怎么说是‘认门儿’?” “小丽说得对呀!”作协刘主席跟着花儿起哄,“什么是‘认门儿’?女儿把没过门的女婿领到家里才叫认门儿呢。你这个老孛,信口开河,纯粹是胡浸!” “哈……”孛主席听到这儿,开心地大笑起来,“女儿带 女婿上门叫认门儿,许小丽领龚歆主席报到为什么就不能叫‘认门儿’?许小丽真要是能给我领回龚歆这样的侄女婿,我还乐不得呢!” “你胡说!”许小丽一听,脸羞得通红,在人们的笑声中大声抗议起来,“就你这么说话,还有个叔叔的样子吗?” “老孛,小丽尊称你为叔叔,你好自为之,别太过份呀!”修主席也批评起孛主席来。 “孛主席,许小丽早就有男朋友了。”龚歆看到这个场面,不好说出小丽离婚的事,急忙圆场,“他的男朋友是军队转业干部,武功厉害的很呢!” “呃,小丽,叔叔得罪你了,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为表示歉意,我自罚一杯。”说着,孛主席真就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好了,小丽,别生气了。”修主席真像是一位大姐,劝解着吵架闹翻了的弟弟妹妹似的,“你那个老不正经的叔叔做检讨了,就饶过他吧!是我这个大姨对他管教不严,以后,我好好批评他。” “修主席,我没生气呀!”机灵的许小丽一下子变了另一副面孔,“孛叔叔实际上没少关心我。可是,刚才他突然提起我父亲,我就忍不住伤心了。孛叔叔,我太爱耍小性儿了,对不起!”许小丽说着,自己也将杯中物酒饮了一口。 “这孩子,真聪明!”看到许小丽的举动,坐在龚歆身边的修主席暗暗赞叹着。 是的,许小丽确实聪明。她这一席话,立刻将自己从尴尬中解放了出来。本来,她生气的原因是孛主席将龚歆说成是“女婿”。 可是,她却将自己生气的原因一下子改说成是因为孛主席提起了她的父亲。这一下,连龚歆的尴尬也解除了。女士要懂得保护自己。但是,保护自己也要巧妙。 (本章完)

第126章 像是个社会人物 不能撕破脸与对方大吵大闹,那样就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了。修主席之所以称赞她聪明,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 “老孛,你得罪了我们女士,光是喝酒致歉还不行。”修主席像是不依不饶,逼视着孛主席:“嗯,今年,锁阳市文联的‘春晚’,就由你来做指导。行不行?” “行!没问题!”孛主席不知是计,立刻表了态。 “小丽,你孛叔叔答应帮助你搞‘春晚’了,你还不趁机要挟他,提个条件?”修主席怂恿着许小丽。 “谢谢孛主席对锁阳文联的关心。”许小丽立起来冲孛主席一抱拳,“嗯,小丽不才。恐怕难以完成龚主席交给我的组织春晚的任务。孛叔叔,侄女请求,把你被央视春晚淘汰下来的小品本子给我一个好不好?” “这、这、这……”孛主席一听,顿时慌乱起来,他写的小品本子,价值连城不说,而且,那些本子都是按照合同创作的;不经对方允许不能对外透露内容的。现在,许小丽趁机来个狮子大张口,自己可怎么办呢? “好,没问题。既然是小丽要。我干嘛把央视淘汰的东西给你?我就为锁阳写一个本子,不就得了!”看到刘兰蔻那副诚恳的样子,修主席又在一边煽风点火,孛主席怎么好拒绝呢? 大不了,从自己众多学生的本子里选一个好的,给他们算了! “谢谢谢谢!”许小丽听了孛主席答应了,顿时感恩不尽,接下来,又代表锁阳市文艺界、代表龚歆敬了一杯酒。 “修主席,你看,龚歆主席来了,我们还没敬酒呢。我先敬龚歆主席一杯酒吧?”冷落了半天的李副主席坐在墙角里,像是提醒,又像是请示。 “嗨嗨嗨嗨,这半天,光听你这个老孛瞎闹了。 ”修主席突然想起了什么,“到现在,我和龚歆还没有喝酒呢!你这个老孛,是怎么主持的?” “呵呵,修主席,我这人一高兴,就忘了官场规矩了。对不起,龚歆主席,我们省文联班子敬你一杯酒。”孛主席说着,就要喝下去;可是,一看到李副主席在那儿,正要敬酒,只好谦让了一下,说:“李主席,你先敬。” “来吧,咱们班子三个人一齐来吧!”修主席不想让两个副主席尴尬,就提议一齐敬酒。 省文联领导敬酒了,龚歆当然要回敬,就端了酒杯说:“谢谢修主席,谢谢李主席、孛主席;感谢你们今天的盛情款待。今后,无论省文联领导有什么指示,我们锁阳文联一定冲锋陷阵,当排头兵!” “来,龚歆主席,”修主席听了龚歆的话,像是有些感动,拉了龚歆的手说,“刚才,是我们****敬酒。现在,大姐单独敬你一杯酒,祝你在全省市级文联工作中开拓创新,大胆进取,能够起到榜样作用,为全省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贡献!” “谢谢大姐!小弟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龚歆听了修主席的话,无比虔诚地与修主席撞了一下酒杯。 酒喝的差不多了,省作协刘主席邀请龚歆到作协喝杯茶;还建议晚上由他们作东,请修主席和龚歆再吃一顿。 修主席借口有事儿,婉言谢绝了。可是,龚歆既然来到了省文联拜早年,就不能不到省作协去。于是,酒足饭饱之后,他只好随了作协刘主席的车,往省作协赶来了。 “小丽,我们得买点儿什么东西做见面礼呢?”龚歆坐在车上,觉得空手去太不礼貌了。 “龚主席,咱们锁阳衬衣厂在省城有个专卖店;他们生产的保暖衬衣,销售得可火了。 咱去那儿看看吧?”司机提了个建议。 “保暖衬衣?可以。”龚歆想了想,现在正值冬季,送保暖衬衣正逢其时。 “他们的衬衣,包装漂亮吗?”许小丽考虑到是礼品,包装应该漂亮一些。 “我看还不错。你去看看啊!”司机说着,车子就拐了一个弯儿。 来到专卖店一看,那些保暖衬衣包装还真漂亮。许小丽计算了一下省作协机关的人数,按照每人一件手数量购买了20件,装在车后备箱里,才往省作协而去。 省作协刘主席的车子停在作协大楼门口,一看后面龚歆的车子跟丢了;不由地大骂司机,你光顾自己开,怎么不注意客人的车子跟没跟上? 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龚歆临时有事儿拐了个弯儿。等他来到楼上自己的办公室,往下一看,龚歆的车子到了,只见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正与那个许小丽往下搬东西,就估计龚歆刚才是去购买礼物了。 “这位龚主席,可不单纯是个文人,”送走了龚歆,刘主席感慨地对自己的副主席说道:“我看,他遇事想的这么周到,简直就像是个社会人物!” 从省文联回来,龚歆早早儿回家与美蓉、小蓉一起做了饭。晚饭后一家三口人正说笑着,忽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美蓉立刻就开了门。就见两个小伙子在门口,各人的手里拎了个礼包,问道:“是龚主席家吧?”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龚歆来到门口,这两个小伙子自称是摄影艺术家协会的。看到龚歆,两个人连忙说:“龚主席,过年了。主席让我们送一份福利给你,感谢你对我们协会工作的支持。给你拜个早年!” “这福利,你们协会会员人人有份儿吗?”龚歆看看礼包里的内容,问道。 “ 龚主席放心,协会会员人人都有份儿。”两个小伙子点头哈腰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将两个礼包往门厅里一放,就关上屋门,走开了。 “龚歆,你这主席没当几天,也开始腐败了呵!”美蓉拿起那两个礼包,与龚歆开起了玩笑。 “这算什么腐败?”小蓉接过妈妈的话说:“送年货,现在已经过时了。人家都讲究收红包、送现金了。” 看到娘儿俩说说笑笑的样子,龚歆禁不住一阵感慨,心想,如果没有送红包、送年货这些事情,这过年,还有什么趣味呢?想到此,他就坚定了一个决心:今年,一定要给市委叔记钟轩拜年去! 晚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龚歆向美蓉说了今天去省文联拜早年的事,还告诉她自己决定要给市委叔记去拜年。 美蓉听他一说,连忙提醒他:“龚歆,现在给领导拜年,都是年前拜。你看,今天晚上这两个小伙子不都是年前早早儿给你送年货了么?等到年后,就晚了!” 龚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过去的自己给省报社拜年,就是带了礼物提前去的。如果年后再去,兴许领导没有时间接待,或者是干脆就拒绝他进门,那岂不糟了? 想到此,就穿了衬衣衬裤下床,来到书房打起秘书处的电话来。他想,市委叔记是大领导,去拜年得预约一下。先找秘书处通报一声吧,自己毕竟是通过秘书处才知道市委叔记去向的。 一打电话,才知道市委叔记要去海南儿子那儿过春节,明天上午就启程了。龚歆不由地觉得心中懊悔,连忙问节后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处的人说:“我也说不好。这样吧,我把你要来拜年的消息告诉我他,节后什么时候回来我再通报你。” 虽然花红对他很客气,龚 歆毕竟没有实现节前拜年的愿望,恨自己考虑得太不周到了。心想这种事儿今后要与美蓉多商量才行。美蓉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人情往来的时尚她是懂得的。于是就打算静下心来,等待秘书处的电话。 刚刚放下电话,赫拉县文联主席解放就打电话过来了,再次落实邀请他去县里的事,龚歆想起自己向市委叔记拜个年都这么困难,县里的事就要给人家方便了,马上答应后天准时去,解放才高兴的放了电话。 到了去赫拉县出发的时候,刘兰蔻家里有了事情,又得放弃这次出行,让许小丽代替自己,因为,这次去县里估计要讨论重建大汗宫的工程预算,如果不去个财务人员是不行的。 虽然是隆冬季节,因为气候变暖,春天似乎是提前来到了,向阳的土地冒出了草芽,有的诗人甚至于写出了“春光明媚草长莺飞”的诗句,意即大自然已经是充满勃勃生机了。 不过当龚歆把头探向车窗外,很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却发现视野中,除了零星点缀在田野间的干枯的狗尾巴草外,别说莺了,连只耗子都看不到。 晴朗的春光里也没感到明媚,就是远处有几座大山荒凉的挺向天空,龚歆记得原来这山上的林木是非常密集的。改革开放,农村的树林乱砍滥伐严重,原来的绿色宝库就变成了光秃秃的山头了。 车在高速公路驶过了三个多小时,龚歆就发现远处的路边上齐刷刷地停着七辆小车,小车的后面还停着一辆警车,知道是赫拉县的领导过来迎接了。 等到龚歆下了车,七辆小车几乎是同时打开车门,十几只乌黑锃亮的大皮鞋‘咔咔’地踩在地上,众人排成一条笔直的直线,依次走过来与龚歆和许小丽两个人握手。 (本章完)

第127章 令人恐惧的酒宴 解放就连忙介绍县委领导。通过介绍,龚歆知道这次赫拉县迎接的队伍由县委叔记塔拉克带队,县长、人达主任、政协主席,以及两位副县长都来了,阵容可谓庞大。 龚歆毕竟只是市人民团体的头头,这个礼遇实际上是给的过高了,他感觉就有些吃不消,于是就投桃报李地回报对方热切地握手,并把许小丽这个财务人员逐一介绍给大家。 几个人在路边寒暄一会儿,就又上了车,李光辉和龚歆两人直接上了县长库仑的车里,车队就在跟在一辆警车的后面,缓缓地开进县城。 进了县城后,龚歆往车窗外瞄了几眼,感觉还不错,这里的街道很宽,道路两旁的楼房修建的也很整齐,只是经过第二个十字路口时,就能看到一些破败的景象,四五栋烂尾楼,低矮的砖混房,还有破烂的菜市场,空气中浮荡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车队开到县委县政府的大院里,下了车,龚歆向前看去,宽敞的大院里东西两侧分别矗立着两栋七层高的大楼,左边挂着县委的牌子,右边则是县人民政府的牌子。 县委大楼的门口,一位身穿墨绿长裙的妩媚少妇正在那里,见众人走过来,忙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迎过来,笑盈盈地伸手招呼道:“各位领导里面请。” 众人走进大楼,直接去了六楼的小礼堂,龚歆见那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几人,就知道这些估计只是县委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 前排就坐后,塔拉克先代表县委欢迎市文联龚歆主席对赫拉县的光临惠顾,并强调过去龚歆主席担任报社副社长时就关心赫拉县的宣传报道工作。 这一次到市文联上任,又派人前来研究大汗宫重建的项目,对咱们这个偏远的****县 可谓是关怀备至。 这次下来,希望县委各部门能够支持他的工作,也希望龚歆主席能够尽快地将重建大汗宫的工程项目堪察好,规划好,让这个巨资项目进入实施状态,促进赫拉县的工作更起一步。 接下来就是县委常委、****代表县委布置县委、县政府各部门如何配合龚歆做好大汗宫遗址堪察和资料提供工作,人达主任和政协主席也致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在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中,龚歆随着众人去了政府招待所,到三楼餐厅就餐。 龚歆和许小丽来到餐厅,只见县里几大班子领导都悉数到齐,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他们。凉菜已经沿着台边摆了一圈,墙边服务员搁东西的服务台上,摆满了白酒。 看到那么多白酒瓶子,许小丽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像是不愿意吃这顿饭。龚歆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有一种类型走进刑场的感觉。龚歆知道她怕别人灌她酒,就说:“没事儿,我来保护你!” 围圆桌坐着的领导中间,有几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给客人留的。龚歆坐在塔拉克右手空位上,是主宾席,许小丽坐在塔拉克的右手位置,是副宾席。塔拉克是东道主,居中。 酒席开始了,程式十分老套。塔拉克再次介绍各位领导干部,县长库仑、人达主任萨拉图、政协主席,还有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呼拉贝特。 萨拉图坐在了许小丽身边,许小丽看到这个人显得很老,皮肤粗而松驰,脑袋瓜光光的,头顶中间鼓起一道棱,像是传统国画里的哪个人物。 介绍完各位领导后,县委叔记塔拉克郑重其事地介绍了宴席上的菜单:“为表示县委对龚歆主席的欢迎,我们今天吃的是宫廷御膳。 “嗯,我们这儿的宫 廷御膳,不是北京紫金城里慈禧老佛爷吃的东西,而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老城打天下时用的御膳,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也别具一格。 “凡是县委招待贵客,都是安排这套御膳的。”桌边的大小领导,都努力迎合着县委叔记的暗示,一个个都挤出了暧昧的窃笑。 县委叔记说话的当口,服务员已经把酒倒好了。香冽扑鼻的酒气,吓得许小丽脸皮紧绷,腿肚子也哆嗦起来。 开始敬酒了,自然是塔拉克先给尊贵的客人龚歆敬酒。然后他又向崔主席敬了一杯酒。中午,市友谊宾馆的酒杯是小盅,到了县里,就换成了喝啤酒的大杯,里面倒的却是白酒。 看来,县里行政级别低,敬酒的水平可是挺高的。当然,这种大杯无法一下子喝光,敬酒者只是喝一小口,客人可以喝一小口,也可以抿一口就算了。 今天可能是心情舒畅,塔拉克敬酒十分的敬业,敬龚歆酒时一下子就喝掉了半大杯。龚歆虽然不喜欢酗酒,到底也是在江湖闯荡多年的人,知道酒场上的讲究。 他看到县委叔记喝了大半杯,几近虔诚地端起自己的大杯,使劲地喝了一口,说道:“谢谢叔记,我代表代表文联全体员工接受你的敬酒,愿我们将来合作愉快。” 桌上乱哄哄的,谁也没听出龚歆的弦外之音,只有许小丽听出来了。主席说代表单位员工,就是想保护她,替她挡酒。许小丽非常感谢主席。可是她心知肚明,在这个场合,这样的情势,谁也救不了她。就是龚歆也不好意思公开袒护她。 塔拉克不知是没听清龚歆的话,还是故意的装作没听懂,等龚歆喝了酒,他就立马敬许小丽酒。许小丽说:“龚主席是我们单位领导,已经代表 了单位全体员工,我就算了。” 塔拉克似笑非笑,让人看着,就觉得有几分贴近你的和善,又能觉出一种居高临下震慑你的尊严。 说:“龚主席是你们单位领导不假,可他是单位领导,不是喝酒领导。他工作可以带上你,但是喝酒他代表不了你。他的酒喝到他肚子里,你的到你肚子里。两码事嘛!” 一向伶牙俐齿的许小丽好像立刻被县委叔记一席话冻结了,她那几乎与生俱来的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张口就来的本事也好像被这座县城的劲风刮跑了。 甚至于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不行。主席知道的。我不行,真的不行。这一点,龚主席也知道。”说完,她求救一般的看了龚歆一眼。 “叔记,她真的不能喝酒。喝多了要难受的。”龚歆只好为许小丽说情。 “呃,行不行,得喝过了才知道。许会计若真是诚心诚意来我们这儿寻求合作,就先把这杯全县人民敬你的酒喝下去。”塔拉克说这话时语速十分的平缓,脸上又浮了一层笑容,依然是一半亲善,一半威严。 许小丽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县委叔记戳破了的皮球,鼓不起一丝勇气与叔记抗争。 “好的,我喝,但只能喝一小口。”她抓过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一匹谷坐下来。 塔拉克连声说不行,这哪儿成啊,这成了什么规矩?我们这儿喝酒是十分讲究规矩的。 许小丽很尴尬的起来,勉强又抿了一口。塔拉克还是不同意,“这哪儿成啊,抿这两小口太少了。” 这时候,龚歆就楞不防腾地了起来,“叔记,剩下的我喝了。谁让我是她单位的领导呢。” 一桌人就乱哄哄地起哄,龚歆不为所动,也不管塔拉克同意不同意, 不由分说抢过许小丽手中的酒杯,将酒全部喝光了。 “好个龚主席!你这是干什么?英雄救美哇?”建筑工头出身的副县长呼拉贝**先抗议起来。 “呵呵,龚主席,好,你创造了一个敬酒新模式。”塔拉克倒是不恼,却用手转圈子指着一桌子陪酒的同僚,说:“一会儿,你们给许会计敬酒都用这种模式,许会计只抿一口,剩下的全部由龚主席喝。” 塔拉克是官场老手,也是酒场老手。他跟龚歆劝酒和救酒的纷争,他只是轻巧巧的一句话,不仅把龚歆制住了,他只能这么喝,而且也把许小丽制住了,好像喝酒对于许小丽是天经地义的。其实许小丽抿那一小口也是极难受的。 接下来自然全是这种模式,龚歆不但要喝自己的酒,还得替许小丽喝。许小丽只抿一小口,龚歆则必须喝完剩下的酒,尽管很难受,龚歆也不好讨价还价。 因为这是他自己惹鬼上门,没理由躲避。好在他是市文联的领导,那些敬酒的人,并不存心灌他。只有呼拉贝特不甘心,敬龚歆酒时划了几个拳,让龚歆多喝了一杯。 菜越上越快,酒也越喝越快。桌子上的所谓宫廷御膳,不过是当地的小吃为主,主菜以牛羊肉为主,再就是粘米、苏子叶加工的各种糕点。 为了凑够八大盘、八大碗吉祥数字,最后连黄米拌猪油也上来了。这道食品对于当地老百姓当然是美味佳肴,可是对于龚歆、许小丽就像是毒药,根本就没法下肚,最后,只得将小碗里的黄米饭剜了一小匙放到碟子里,算是吃了主食。 黄米饭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喝酒的速度。龚歆行云流水一般地与大家喝着,平时生铁般的脸已经是斑斑驳驳,并且一直斑驳到脖子里。 (本章完)

第128章 醉生梦死 许小丽的小脸更是红红的,起先,她还磨磨蹭蹭的,不十分情愿的端杯子。后来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为了减轻龚歆的负担,她喝酒的量尽量大些,凡是人家敬来的酒,一口一杯的,十分痛快。还异常的兴奋,不断地与龚歆找话抢话。 好像与满桌子的人成了熟识的老朋友。县里的官员们也热闹起来,互相敬酒,还趁着酒意互相编派对方的笑话,讲埋汰对方的段子。 呼拉贝特本来是政界的活跃人物,今天在酒桌上因为有塔拉克,不好过分表现自己的拼酒水平。一看进入了讲段子阶段,自然要攻击县委那些个白吃白喝的官僚人物。他先讲了县委副叔记的一个段子,说。 县委副叔记抓民事调解工作很内行,可是却调解不了自己的家庭矛盾。他的儿子、儿媳妇小两口常常吵架,他和老伴儿怎么也劝不住。 这天半夜,小两口又拌嘴了。老伴儿过去,说了半天也没劝住。后来,县委副叔记亲自过去劝解,没想到,他一露面,小两口就老老实实躺床上睡觉,立刻不吵了。 他自己奇怪,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乖?看见自己就不吵了?后来才发现,自己慌慌忙忙地过来劝架,身上没穿衣服呢! 哈哈……呼拉贝特绘声绘色地表演,引来了客人一阵哄笑。 县委副叔记知道呼拉贝特这是借酒意污蔑县委领导,就立刻反击,讲了呼拉贝特喝酒“自罚三杯”的一个丑闻…… 副县长呼拉贝特一向讲究哥们儿义气,只要是同学聚会、朋友聚会总是积极参与。这一天,一个老同学做东,在县宾馆搞同学聚会,呼拉贝特带头参加,还喝了不少酒,不一会儿就有了醉意。 喝了一会儿,另一个商人 朋友来电话,要求他去为自己的一个商业酒会捧场,呼拉贝特就欣然答应前往。于是就向同学们请假,说“去去就来”。 来到县宾馆楼下,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那儿,呼拉贝特坐上去,司机问:“去哪儿?”呼拉贝特木醉熏熏地说:“去县宾馆。”司机纳闷儿:这不就是县宾馆吗? 一看这客人喝多了,就没告诉他,只是停在那儿,也不开车。呼拉贝特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手机响,朋友问他到没到?他醒了,告诉朋友就到了。 这时,他往外一看,这不就是县宾馆吗?于是,掏出十元钱交给出租车司机,下车就往楼上走。同学们一看呼拉贝特这么快就回来了,直夸奖他守信用,重情义。 谁知道呼拉贝特喝迷糊了,以为这个同学会就是朋友的商业酒会,坐在那儿就说:“各位,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说完,就连续喝了三杯酒。 哈哈……县委副叔记不动声色的表演,让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有的甚至笑得抹起了眼泪。 就在这时,县长库仑的手机响了,他退到餐厅外面去接听。 不一会儿,满脸怒气地进屋,匆匆向塔拉克汇报:“那个韩国商人毁约了。协议书刚刚签订,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它马的太不像话了。” 塔拉克乜斜着眼睛:“就是那个喝酒喝得吐胆汁的‘思密达’?” “是的,就是他。那天我们那么多人哄着他喝,能不喝好吗?”库仑说:“这项目挺好的,双方都有钱赚,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是啊,那天酒喝得那么好,怎么就突然间变卦了呢?”坐在一边的人达主任萨拉图晃着光秃秃的脑门,一脸的郁闷。 “主任啊,”许 小丽忘乎所以地拍了萨拉图的肩膀说,“变卦是正常的,不变卦是不正常的。”许小丽喝酒喝得设头都伸不直了,语速忽快忽慢,十分怪异。 “像你们这么拼酒,谁还敢来与你们合作?譬如说我,下次我就不敢来了。人家外国人见你们这么个喝法,谁敢把钱交给你们糟塌?”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交钱的动作,像是打醉拳一般。 听她这么一说,热闹的酒席立刻冷场,大家都看起摇晃的她。 这时候,龚歆觉得自己的部下说话太唐突了,就起来说,“下面,我敬县委叔记一杯酒,听说县委领导十分的重视文联工作,譬如这一次制作大汗宫重建策划书,全靠叔记带头支持谢谢你了叔记,来,咱们俩喝一杯。” 塔拉克没办法,只好转过身,缓缓的喝起了杯中的酒。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才从许小丽这儿转移开来。 可是,就在塔拉克杯中的酒即将喝尽的时候,龚歆的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这位主席一定是喝多了,说醉就醉。这样,酒席只好散了。 许小丽看到主席醉了,挺身而出,代表主席与所有的领导一一握手告别。塔拉克让一个小伙子将龚歆送到宾馆,背进了房间。还让女服务员送许小丽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丽晚安!”龚歆被小伙子送到房间就清醒了,他不知道许小丽醉的怎么样?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息。 许小丽被女服务员送到房间里,关上门,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着火苗一样,她想出去走一走,地方生疏觉得害怕。 接着,他就想冲个凉水澡,扑灭浑身毛孔往外散发的炎热,冲掉浑身难闻的酒气。可是,她自己摇摇晃晃,连走到浴室都困难,只 好放弃了洗澡的念头,斜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 电视就那么几个台,翻来覆去没几个好看的节目。正翻着频道,突然就看见了自己,她原来以为自己喝酒多了眼花,揉揉眼睛再瞧,没错,旁边还着龚歆呢。 电视画外音正在一板一眼地说着,市文联龚主席来县里考察后金大汗宫遗址,准备筹备重建工程事宜。 有人敲门,笃笃的,很轻,像是龚歆平时敲门的声。她晃晃悠悠前去开门,不敢相信,竟然真是龚歆!龚歆走进了屋子,步伐和说话还算正常,全没有刚才醉成烂泥般的样子了。 “你没醉?”许小丽张大着嘴巴。 “醉了还能来你屋子?”龚歆有些自得地说,“县里的人喝酒豪爽,你不喝多点儿就显得不够朋友。小丽,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可是有些过分。如果不是我在那儿敬他酒,县委叔记会不高兴的。” 许小丽明白了,原来龚歆只有七八分酒,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是装醉,故意搅了酒局,挽救了自己的失态,也给县领导一个台阶。 许小丽想明白了,心里十分感动。就上前拂拂龚歆的脸:“刚才我看你一头倒在桌子上,摔痛了吗?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我擦一擦。”可是,刚刚说到这儿,没等动手擦,她自己就倒了下去。 龚歆将她扶起来,她整个人像是抽了骨头架子,浑身份量都压在了龚歆身上。龚歆用力扶她上了床,让她躺下休息。 然后说:“小丽,明早七点半吃早餐,我来叫你。”就要走出去。许小丽身上难受,就拍打着床铺,疯狂地嚎叫一般地说:“你别走,我现在难受死了,就像是要死了。你要眼看着我死吗?” 龚歆看自己的 部下醉成这样子,自然舍不得走开了。 处理醉酒的场面,龚歆是轻车熟路。他先到卫生间搓了一把热毛巾,先给自己擦了一把脸,醒醒酒。然后又拧了把干毛巾,交给许小丽,要她自己擦擦脸。 许小丽闭着眼睛接过毛巾,由于手抖动的厉害,没擦就掉到了床上,一会儿又掉到了地上。龚歆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给她擦。 许小丽很顺从的将脑袋摆正,让龚歆擦脸。龚歆细心地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擦。擦完了,龚歆抖开毛巾给许小丽盖上,一直拉到许小丽的下巴颏儿。 他在报社时醉酒次数很多了,知道醉酒之后怕风吹。许小丽却不领情,暴燥地嚷叫,热、热、热,并一把掀开毛巾被,伸手又去解衬衫的钮扣。 龚歆急了:“别解,别解。”许小丽闭着眼,还是解,龚歆真急了,使劲地摁住她的手。许小丽的手被摁住了,不能解纽扣儿了,它却反过来,绞住龚歆的手,很自然的就贴在了她的胸脯上,然后又顺势往下面滑动……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 他的手被许小丽下滑到了某个位置。龚歆突然不会动了,像被电击中一般。他的脑袋还清醒着,下命令叫手离开,这样多不好。可是手却不听话,停在那儿不肯动。 他也开始燥热,压在许小丽身上的手,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弹性。他的意识在挣扎着,但是久违了的年轻女人的弹性,把他最后一点儿意志冲垮了。 这时候,他的脑袋瓜子里,突然间想起了穿越时期与玉儿在河边树丛里那一次……不知不觉地,他不再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捕捉体验令人激动的弹性。 下面,她的身体开始了奇怪的搐动,最后渐成了扭狂。 (本章完)

第129章 香港来电 他脑袋如同爆炸一般,轰地一下,什么意识也没有了。整个身体像失去了指挥的散兵游勇,失去了指挥部控制,自由的行动起来…… 他伏在了她的身子上,她突然就狂叫起来,如同一支小母羊羔,吓得他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七点半,龚歆准时地来敲许小丽的门,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恍惚。 许小丽走路还是摇晃。头重脚轻,扶着墙才能立。她告诉龚歆:她还是恶心,不想去吃早饭。 龚歆怜爱地说:“你这种醉酒方式是最难受的一种,叫隔夜醉。当天吐不出来,第二天醉的更深。你继续睡吧,我叫厨房给你送吃的来。” 听说许小丽醉的不能吃饭了,解放跟随送饭的炊事员来到许小丽房间探望。许小丽只是喝了两口厨房送来的稀饭,估计自己无法坐车考察了,便倒下继续睡觉。 吃了早餐从餐厅出来,龚歆在塔拉克、呼拉贝特、解放的陪同下,上了院子里停放的一辆进口越野车,抓紧时间到大汗宫遗址实地考察。 汽车出了县城,黑色的沥青路很快地就到了尽头,车轮底下就出现了望不到头的沙土路。汽车后面也拖起了一条条高大的粗壮的黄龙。越野车开始了颠簸和摇晃,直到爬过了一座山,才进入到大汗宫遗址。 所谓的大汗宫遗址,实际上就是原来的宫廷位置。现在除了几栋民房,并没什么可看的。由于近代连年战争不断,昔日的大汗宫早就没有了踪影。 除了仅存的佛寺和显佑宫,至今还没有看到任何遗留下来的古建筑。眼前的遗址形态,只有主要宫殿遗址的残垣断壁和偶尔遇见的土石城墙的痕迹,所 谓的堪察,考察,基本上就是看地形、地势了。 大汗宫原址地名满族语言赫图阿拉,意即横岗的意思。赫拉县的名字也由此而来。远远看去,这个大汗宫遗址比周围的农田高出了一大截子。 龚歆见到遗址这片土地上种了很多的庄稼,就问,如果拆迁,居民们会不会有意见?塔拉克说,有意见又能怎么样?政府的决定,下面必须服从才行。 同行的解放倒是说了一个理由,大汗宫遗址属于省文物保护区,按照上级要求不允许种庄稼。但是,这么多年土地闲置不用,挺可惜的,老百姓们就开荒种地了。 如果说真的重建大汗宫的话,动员老百姓们拆迁腾出土地来问题不大。这么一说,龚歆才不担心拆迁遭受居民抵制的事情了。 几个人溜溜达达看了近两个小时,就把遗址情况看得差不多了。最后,车子又爬了一段山路,停在了一片平坦开阔的山顶高坡上,坡后面有一长溜的白色帐篷。 帐篷周围,开了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山谷里密密的松树,这时候只能看到一片黝黑的树梢。 “这儿……好个幽静的风景,是什么地方?”龚歆问道。 “这儿是佛阿拉,努尔哈赤最早建造的大汗宫遗址,也是环境保护最好的地方。前几天省委叔记来这儿视察,亲自题写了‘不开发区’几个大字呢!”塔拉克连忙介绍道。 “呵呵,为了保护环境,省委叔记竟号召不开发,真是高瞻远瞩啊!”龚歆听了,连连赞叹不已。 正说话间,帐篷里急忙忙的出来几个人,打头的一迭声地叫叔记,好像因为迎驾晚了有点惴惴不安。塔拉克就问了一声:“都弄好了?” “弄好了弄好了,马上就可以开 始。”这些人抢着回答,说完便像蚂蚁一般忙碌起来。山坡上就出现了一溜桌椅板凳,接着,桌子上像变戏法儿一样出现了一盘盘食物。 龚歆不解地看着塔拉克,意思是这要干什么呀?呼拉贝特走上前直理直气壮地解释说:“走了半天路,各位累了吧,咱们喝点儿早茶,尝一尝这儿的鲜牛奶!” 塔拉克接着又说:“龚主席,你过去来,还没有这个旅游景点,自从省委叔记题了词,见了报。前来旅游的人多了起来,我们就开辟了这么个景点。咱们就在这儿歇歇脚吧!” 众人坐下来喝热牛奶,龚歆却掏出摄像机,开始了摄像。许小丽不能来视察,觉得自己失职了,便让龚歆录一份视频资料给她,权当是间接视察了。 喝茶的工夫,塔拉克问龚歆今天考察的印象如何?龚歆丝毫不谈大汗宫遗址,却是极力称赞这个景点的环境。说将来方便了,在这山上建个游乐场,开发滑雪、滑草项目,也许比文化项目更受欢迎。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早晨,龚歆与送饭的炊事员走了之后,许小丽脱掉了外衣,想好好睡一觉。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昏糊糊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酒席上的影像……正稀里糊涂地梦着,听见有人敲门,她懵懂的也没想什么,穿了内衣就去开门,发现来人竟是龚歆。 “龚主席,这么快就回来了?”许小丽吃惊的问道。 “这是摄像资料,给你……”龚歆将摄像机递给了她。 龚歆将摄像机放到了屋里桌子上,突然就把身边的许小丽抱住了。许小丽就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她觉得在这儿只有龚歆才是自己的依靠。 尽管她认为自己的这种感觉里有些病态 ,就连昨晚上龚歆与自己的一幕,也像是病态的梦游,真假掺半。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感受是真实的。 她感到了老男人和年轻男人身体的区别:她与龚歆,是自己的身体唤起了他的玉王;而这个龚歆,此时的身上如同着了火,一下子就将她的玉王点燃了…… 两个人都进入到了忘我的境界里,正要来一场如火如荼的爱情戏。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龚歆往手机屏幕上一瞅,竟然会是市长秘书小肖的电话。 龚歆不敢怠慢,连忙从床上下来接听电话。他知道,最近市长跟着省政府招商团去香港招商引资了。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与自己的项目有关。 “龚主席你好,我是小肖,市长让我问你:最近,你和报社出国下海的那个富丽华还有联系吗?”小肖问话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和他开玩笑,更不像是恶作剧。 富丽华,就是当年自己的红颜知己,当时两个人的感情火热地几乎要放弃自己的家庭了。而且她还为他怀了儿子。 竞争对方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导致了他在报社领导者纷争中的失败,从那以后,富丽华成了他的心中伤痛。 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富丽华的名字,他就禁不住勃然大怒。可是今天的市长,为什么要让秘书提起富丽华的名字,引起他心中的那一块伤痛呢? 难道说,富丽华与省政府的这一次招商活动扯上了联系?不然的话,市长怎么会故意扯出这么个敏感的人物,敏感的话题来呢? “小肖,对不起,你告诉市长,我和富丽华,多年没有联系了。她现在的情况,我毫不知晓。”龚歆心里话,市长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真的好遗憾 !”听了龚歆的回答,小肖竟然会遗憾的叹息了,接着就说:“龚主席,我们听说,富丽华现在是一位台商的贵夫人了。 “这位台商身价几十个亿,他对咱们的大汗宫重建项目很感兴趣。如果你能联系上富丽华小姐的话,我们大汗宫工程项目很有可能被他们选中。” “哦……原来是这样。”见小肖对自己的回答有点儿失望,龚歆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话,即使是这位台商对大汗宫重建感兴趣,那么与我和富丽华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市长为了招商引资,会让自己主动的讨好富丽华,甚至于用男女的情感戏码促进这一项目的成功? “龚主席,市委叔记和市长对大汗宫重建项目寄予的希望很大。而这两个亿的巨资投入,非这位台商不可。所以,对这个事儿,龚主席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小肖的话说的很严肃。看来,这好象是市长要传达给他的话,不然的话,秘书为什么与自己讲了这么多。 “肖秘书,市长的意思是……”龚歆想让他把话说明白些。 “龚主席,听说富丽华和这位台商已经赶往锁阳进行实地考察了。市长希望你能尽快与富丽华小姐取得联系,为市政府的招商引资烧上一把火!市长盼望听到你的好消息呢!” “嗯。我正在赫拉县考察呢。如果市长这么着急的话,我马上返回市里,尽快与她联系。”龚歆说到这里,连忙告诉床上的许小丽:“我们吃了午饭马上回市里。” “为什么这么着急?”许小丽不解。 “小丽,你知道这儿的县委叔记和县长为什么这么恭敬我们文联?”龚歆问她。 “是因为我们拿出了这个项目策划书?”许小丽猜测。 (本章完)

第130章 丽人再现 “除了项目书,更主要是,这个项目的投入需要2个亿的巨资。在这县太爷的眼睛里,我们就是这2个亿的掌控者和拥有者。不然的话,他们才不会像敬神一样的恭敬我们呢!我们现在回去,就是为了这2个亿。” “哦,我明白了!”许小丽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这2个亿的巨资一旦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可以改变锁阳的政治格局或者是山川面貌。 与昨天晚上野蛮拼酒的风格不同,午餐时一律是素菜素饭,一点儿酒味荤腥也不见了。席间,龚歆不谈考察的感受,只是感谢县委叔记塔拉克和副县长呼拉贝特在百忙中亲自陪同自己考察。然后,就表达了自己下午返回锁阳之意。 “咦?下午就走?”塔拉克立刻感到了一种失落,他以为,上午龚歆考察了大汗宫遗址,下午就应该进入洽谈阶段,洽谈之后就可以签订意向性的协议了。 没想到这一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儿东西也不给自己留下。这……是不是昨天晚上拼酒拼得不礼貌了?想一想,就有些后悔之意。 “叔记同志,我之所以马上回市里,是市长的指示。他说锁阳市来了一位投资商,也许会对我们的重建大汗宫项目感兴趣,让我去做些前期公关工作,具体的事儿,咱们再联系好么?” “既然是市长指示,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欢迎你和许会计常来常往。不管这项目是不是成功?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呵呵。”临了,龚歆一番解释的话,倒让塔拉克释然了。 回家的路上不着急,司机把车开得慢悠悠地,回到文联,机关干部都拎包下班回家了。看到龚歆和许小丽出现在大楼门口,他们觉得诧异—— 这两个 人,不都是到县里考察大汗宫遗址了么?如果认真的考察,加上洽谈具体的事情,做工程预算,怎么也得七八天的工夫。这怎么,当天就回来了? 机关干部们尽管疑问,也只是在心里打个问号而已。大汗宫重建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因为与主席打了照面,不得不询问一声。 龚歆胡乱的应付了大家的询问,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见刘兰蔻跟随自己进来了。 “你这么快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富丽华?”刘兰蔻也不客气,进屋子里就问。 “哦……”面对刘兰蔻直接了当的询问,龚歆不敢隐瞒事实,只能实话实说,因为,他与富丽华的秘密情人关系,别人都是听说,这个刘兰蔻却是全部过程的见证人。 当年的报社有两个大美人:一个是副刊编辑部主任刘兰蔻,另一个就是广告部主任富丽华。刘兰蔻秀外惠中,是个典型的淑女;富丽华则是风风火火,泼泼辣辣,对外张扬。 在与副社长龚歆的情感角逐中,人们普遍认为刘兰蔻要优于富丽华的。但是,由于刘兰蔻气质内向,不事张扬,在追求龚歆的过程中始终不露声色,不付诸于行动实施。 那么,富丽华就自然占了先机。在上牀睡觉的速度上、在怀孕的时机上,刘兰蔻自然都是败给了富丽华。 为这,她才毅然决然离开报社,来到文联的杂志编辑部。当然,她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从事更专业的工作而不是躲避报社那个伤心之地。 “是的。”面对刘兰蔻,龚歆也不能否认。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说,香港那边告诉了她消息?不可能啊。 “呵呵,龚歆,对于你和富丽华的事,我不感兴趣。但是,肖秘书 给公安局来了电话,说是要严密掌握市内几家豪华酒店客人入伍的信息,尤其是注意一个叫富丽华的女人来锁阳入住的信息。 公安局经过网络查询,发现这个富丽华还没有来锁阳,但是国际大酒店的接待室报告,这个富丽华已经预定了他们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入住。于是,公安局就把电话打到我们办公室,通报了情况。我一想,这事儿一定与你有关。” “嗯,既然是这样,我对你也不隐瞒什么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一次市长要我注意联系富丽华,是为了她那个台商老公手里的钱袋子,而不是要我们旧情复发……” “这个,你不必解释。招商引资与情感,哪个重要我还不清楚吗?”刘兰蔻大度包容的笑了笑,接着说,“不过,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现在的富丽华,已经是阔太太了,对于你接近她的企图,她会警惕的。如果我是她的话,我根本就不理睬你!” “为什么不理睬我?”龚歆觉得她的说法挺奇怪的。 “当年,人家为了追求你,奉献了自己的美好青春和纯洁的身体。为你怀孕。你却留恋自己的小家庭,不肯离婚。没有给人家一个名份,这才逼迫她不得不下海出国谋生。 “这是旧帐;这两年,你离了婚,自己瘫痪在床上,人家回国,本来想与你复好,可是你身边竟然会出现了那么个农村的女人,让她绝望的离开了。这是新帐。现在你们见面,人家岂不要旧帐新帐一起算?” “哦!”龚歆听了刘兰蔻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却又有些低俗,甚至于让人不可理喻。男女的***,有几个是结成正果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组不成家庭,两个人 都还是朋友么?怎么就要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么?不信你就去见她的面试试看。不过,你们两个旧情复燃,我可不想在旁边当灯泡。如果需要有人陪伴你的话,你让许小丽去吧。我得回避!”刘兰蔻说了半天,见龚歆毫无反应,有些不高兴了。 “如果我去,就自己去。谁也不用陪同我。”龚歆心里话,她与富丽华的情敌情结还是那么浓,如果把许小丽再牵涉进来,岂不是更糟糕了。算了,我自己玩,不带你们了! 回家吃了晚饭以后,龚歆打车来到东湖国际大酒店门口,刚刚停下车子,就见五六辆高档轿车从道边拐过来,门口的几个服务生飞快地跑过去,待轿车停好后,赶忙微笑着打开车门。 龚歆走进玻璃旋转门,来到气派的一楼大厅,这里的场地很宽敞,装修得富丽堂皇,红地毯两边的女服务员都穿着黑色天鹅绒烫金绣花旗袍,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见龚歆进来,几乎是同时鞠躬道:“先生好。” 龚歆拿眼睛在这些服务员身上扫了几圈,觉得她们虽然年轻,但是与当年的富丽华和刘兰蔻相比,容貌差得远去了,不禁有些失望。 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几句地道的美式英语对话,龚歆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后望去,却发现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 这些人均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其中有两个老外,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男的一派学者打扮,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女的则更像是企业高管,嘴里不停地说着夸赞的话,大体意思是锁阳的投资环境很好,他们会重视和市政府的项目合作,共同开拓国际 市场。 龚歆抱着膀子在原地,脚尖微微点地,看着这些人从面前经过,其中两个老外身边的一个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女人身材高挑纤细,身上穿着大红风衣,脸上的皮肤很白净,只是看不清长相如何,因为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但看起来气质真是相当的不错,高傲中带着一股子泼辣劲。 “这不就是富丽华吗?这个年纪了,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看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纯粹就是一匹野性难驯的***!”不知怎的,龚歆在心中给出这几个字的评语。 正瞧得入神间,忽见人群中有人冲他悄悄挥手,龚歆见那人正是许小丽,不由地一愣,她怎么偷偷跟来了?但是这时候只能微笑着冲她点头示意。 这时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龚歆掏出来低头一看,却是市长秘书小肖打来的,接通后里面传来肖秘书兴奋的声音,“龚主席,据公安局通报,富丽华已经到达锁阳了。你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锁阳?” 龚歆走到门边,微笑着摇头道:“接到你的通知,我哪敢怠慢?立刻就从县城赶回来了。现在,我正在国际大酒店等待呢!” “你到国际大酒店了?那好吧,你注意观察情况,不过接触对方时要谨慎,那可是台湾身价几十亿的著名人士!”肖秘书不无羡慕的说道。 “不管他怎样有钱,总归是到咱们锁阳来了。”龚歆拿着手机转过身子,望着酒店门外泊着的各式豪华轿车,不以为然地摇头道。 肖秘书压低了声音道:“龚主席,这是一条大鱼啊!” 龚歆听后大乐,不禁轻声嘀咕道:“好了,好了!我注意端正自己的态度就是了,咱们想方设法留下他们,行了吧……” (本章完)

第131章 形同陌路 肖秘书听了嘿嘿笑着道:“这个文化项目是你们文联提出来的。市长想做成这个项目才……我不过是传达市长的指示,提醒你些事情,你可别以为我想怎么样啊!” 两人正说得开心时,刚才那群人已经走到电梯口,那对老外身边的女士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抬手轻轻向上推了推墨镜,拿冰冷的目光瞄了不远处的龚歆一眼,随后转过身子,以极为流利的英语讲道:“史密斯先生,你们先过去,我有点事情,稍后再来。” 那位学者模样的老外忙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讲道:“悉从……尊便……” 这时电梯打开,一群人走了进去,而那位穿着大红风衣,戴着墨镜的女士则迈步向龚歆这边走来,脚下响起一阵‘哒哒’的高跟鞋声,如镜面般光洁透亮的地砖上,游过一道纤长火红的身影。 龚歆挂断电话后,转过身子,忽地发现那个穿大红风衣的女人正在面前,墨镜后面,那双眼睛正在自己脸上细细打量,龚歆不禁微微一愣,轻声道:“你好,是……”他刚想问“是富丽华吗?”可是觉得这么问有些唐突,就住口了。 那女人却点点头,轻声道“先生,我手机没电了,能把手机借我用下吗?” “蹩脚的借口。”龚歆在心里嘟囔一句,微笑着把手机递过去,那女士接过手机,在上面拨了一串电话号码,随后拨过去,拿在耳边听了一会,似是无人接听,女人随即挂断电话,把手机递过来,轻声道:“谢谢。” 龚歆淡淡地回了句:“不客气。” 在女人打电话的时候,龚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胸前,不为别的,只是那左胸上的饰件一直在震动,看来,女人有点儿激动,也并没有向自己 掩饰的意思。 这算什么?和我演哑剧? 龚歆的眼中瞬间划过一道光彩,说句心里话,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察觉到龚歆眼里那瞬间闪过的兴奋,女人脸上露出一丝酷酷的笑,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龚歆的目光从她小巧的鼻梁滑向腮边。 她的嘴角上分明有一颗美人痣,不大,但很醒目,看起来有些兴敢妩媚。这个女人,身上都是富丽华的特征,不是当年的富丽华又是哪个? 女人缓缓转过身子,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地一起向电梯走去,龚歆稍稍放慢了步子,欣赏着前面的款款身姿,从纤细的鞋跟一直向上,掠过美腿翘屯,最后落在那头飘逸的秀发上。 龚歆的心情也开始飘逸起来……这时候,许小丽的短信发来了:我订了1509餐厅包间。 进了电梯后,女人点了十七楼,而龚歆则按了十五楼,当电梯抵达十五楼时,龚歆刚刚迈步走出,就听电梯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龚。”龚歆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随后转过身子,在电梯合上的瞬间,他似乎能看到女人嘴边微微翘起,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电梯缓缓合上后,女人嘴边的笑意渐渐变得森冷,眼中流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她要导演与自己的情感戏?”龚歆的内心****,摸着下巴走到楼梯口的一面镜子前,拿手把被风拂乱的头发向两旁拨拉拨拉,细心地捯饬一番,又整理下衣领,这才咳嗽一声,换上一副庄重沉稳的面孔,背起手,转身走向约好的包间。 许小丽点了一桌子的好菜,东坡肘子、樟茶鸭子、糖醋黄河鲤鱼、九转大肠、油爆双脆、花团锦簇、铁板素心茄子, 又叫了两瓶洋河大曲,两人敞开肚子吃吃喝喝,大快朵颐。 中间餐厅经理抽空进来过一次,陪两人说了几句话,龚歆就忍不住向她打听道:“那位穿着大红风衣的女人是谁?” 餐厅经理笑道:“是一位台商的贵夫人,听说是刚从香港回来的。” “刚刚从香港回来的?”龚歆忽地收起脸上的笑容,喷着酒气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火后深深地吸上一口,吐着烟圈道:“不会是姓富,叫富丽华吧!” 餐厅经理听后不禁微微一愣,轻声道:“龚主席,你咋知道的,你们认识?” 龚歆苦笑着摇摇头,把桌上的酒杯提起来,仰起头来,将里面剩下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他在心里不禁暗自叹息,本以为旧友重逢,没想到啊没想到,闹的好像是冤家路窄,仇家找上门来似的! 半个小时后,手机果然开始震动起来,龚歆看了看来电号码,应该是富丽华打来的,他没有接,而是继续将手头的酒喝掉,随后趁着酒意狠狠的吻了许小丽,在许小丽惊讶的叫骂声中,龚歆似乎是取得了某种心理的胜利,随后说开房休息一下。 龚歆来到房间里,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两个未接来电,笑了笑,这时机身猛地一震,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打开后,见上面写的是:“为什么不接电话?” 龚歆的两根拇指灵活地在按键上跳跃着,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在撒谎,刚才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你对我非常感兴趣。”富丽华发短信的速度也很快,显然,这个女人还是那样有攻击性。 龚歆盯着这句话,摸着鼻子微微一笑,继续按动手机键,“抱歉,那只是个小小的误会, 事实上,我只是欣赏你的墨镜,它看起来很不错,请问是什么牌子的?” “呵呵,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副,虚伪的男人。” 富丽华似乎没有被龚歆的话所激怒,短信的发送速度没有丝毫的减少,这让龚歆很是头痛,看来,这的确是个棘手的对手,很强势,心理素质也很好。 “谢谢,不必了,男人戴墨镜显得矫情。”龚歆按了发射键,打算结束这次对话,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手机上传来一阵连续的震动,看来,富丽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何苦呢?” 龚歆叹了口气,接通了手机,电话对面没有声音,龚歆抬手揉了揉鼻梁,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嘘,我在听你的呼吸。” 富丽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独有的磁性,语气很强势,带着某种不容辩驳的意味,但这种感觉似乎并不令人厌烦。 龚歆苦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以极其幽怨的语气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泡男人吗?没有用的,我对你没感觉了。”说着,惊觉地启动了自己的千里眼功能。 他看到,穿着一袭棕色低领缎面睡袍的富丽华,此时正戴着那副墨镜,悠闲地坐在阳台的竹椅上,她面前的檀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茶壶中正浮荡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茶香。 “真的没感觉了吗?”富丽华握着手机换了个姿势,竹椅上传来吱嘎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似乎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她挪动腰屯,抬起那条纤长的右腿,放在檀木桌上。 俯身将腿上的黑色丝袜轻轻褪下,拿手在柔软白嫩的脚心处用力地按了一下,嘴里随即发出‘唷’的一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极为暧昧,充满了挑逗的意 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床第间的某个精彩瞬间。 龚歆如遭雷殛,放在耳边的左手忽地一抖,手机径直从掌心里脱落,跌在床上,在这无比动人的魔音中,他全身的骨头竟酥了一半,只有下面某个部位在瞬间坚挺起来。 伸手摸起床上的手机,龚歆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轻嘘了一口气,抱起枕头翻了个身,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富丽华小姐!” “呃?”富丽华皱皱眉头,把手机交到左手上,将右腿轻轻从檀木桌上抽回,双脚套上木屐,有些慵懒地从竹椅上起,用右手拎起茶壶,缓缓地向杯中注入绿茶,端着茶杯走到阳台边上,靠着栏杆,轻轻啜上一小口,口齿间都是淡淡的香气,她点点头,轻声道:“你还记得这么个女人?” 龚歆笑了笑,翻身坐起,身子向上提了提,靠在枕头上,轻声道:“我们好好的谈谈吧,我不想在为过去的事纠缠不休,希望你也是。” 富丽华轻轻嗤笑一声,握着手机转过身子,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晚上一起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龚歆皱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挂断电话,从富丽华故作轻松的语气中,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富丽华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盲音,微笑着合上手机,将那银白色,小巧精致的手机随手丢到檀木桌上,喝完杯中的茶水,随后把杯子随手向脑后抛了出去,楼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这时,银白色的手机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富丽华走到檀木桌边,摸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微笑着接起来,轻声道:“老公,你好,有什么指教。” (本章完)

第132章 怨气冲天 “丽华,这些天家里出了些事情,我明天就不去锁阳陪你了,代我处理那边的公务。” 打电话的老头儿声音有些嘶哑,她想像他的神情也是有些黯然的,他现在一定是坐在书房里,将眼镜摘下来,缓缓地揉着眼角,语气低沉地与她打电话。 富丽华叹了口气,轻声道:“好的,老公,杰克。歆这次不会有事吧?听说那个被抓捕归案的副区长咬出了不少人。” 老头儿的神情有些紧张,皱眉道:“丽华,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富丽华微笑道:“自从杰克。歆投资那儿的房地产以来,我对那儿发生的事情一向很关心。” 老头儿皱了皱眉,摇头道:“丽华,不谈这件事情了,我们要相信你的杰克。歆,他做事情一向很稳当的,相信市里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 富丽华神情愉悦地笑了笑,点头道:“那样最好,我也相信我的儿子,他当初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优秀学生,人们看了他大学毕业时戴学士帽子照的相,都是赞不绝口。” 老头儿苦笑着摇摇头,拿手将放在书桌上的眼镜腿反复这叠几下,顿了顿,以极为轻柔的语气道:“丽华,当初杰克。歆愿意去英国的剑桥大学去深造,我却把他拉来公司做事,这也可能是个错误,你不会怪我吧?” 富丽华沉默了片刻,摇头道:“老公,你是为他的成长考虑的。我不怪你。”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拉开椅子,起来,走到窗口,静静地望着窗外,对面楼房的墙壁上,爬山虎的枝条贴在粉色的墙面上,零星叶子在春风中瑟瑟抖动着,眼前的景致让她的心境更差了些,神情上不免带出一些萧索的意味。 在沉默半晌后,老头儿继 续低声道:“当初我在深圳市投资第一单房地产生意,就和那位副区长共事,看到他为人耿直厚道,我想杰克。歆与他合作也一定错不了,没想到,看错人了……” “老公!”富丽华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皱着眉头打断老头儿的讲话,从椅子上起来,深吸一口气,以平和坚定的语气道:“老公,那位副区长我看挺好的,我不希望别人因为他被抓捕就说他的坏话,任何人都不行。” 老头儿没有生气,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就问:“锁阳那位市长,回去了么?你到了那儿,有没有官员接待?” “我是低调来的。没有通知任何一个官员,包括那个文联主席龚歆。即使是遇到他,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他。我不想在这里太张扬了。” “嗯。低调做人我倒是赞成。不过,我们的这次投资不在于挣大钱;而是张扬祖宗的创业精神,活化祖宗爱新觉罗氏当年创业维艰的场景。丽华,我希望你做这件事不要像其他地方的投资那样斤斤计较。必要时,我们可以做一些大的让步。” “老公,我明白了。我会以大局为重的。”富丽华答应了他。 “那就好。太晚了,休息吧!”老头儿听了富丽华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富丽华低头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才伸手从桌子上摸过那副墨镜,挂在眼睛上,躺在竹椅上晃来晃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客厅里奔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来,攀着窗沿对她喊道:“妈妈,妈妈,明天去看大汗宫吗?” 富丽华默默地点点头,轻声道:“到了那儿记得要听话,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那小男孩听后用力地点点头,随后做了夸张的鬼脸,双手比划着宫 殿的形象,大声地说道:“大汗宫那儿还有宫殿吗?比北京和沈阳的故宫好看吗?” “杰克吉!妈妈在考虑问题,别在这里捣乱。”富丽华的脸色顿时一变,怒气冲冲地向屋里奔去,男孩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大声喊道:“妈妈我不捣乱了……” 富丽华的心肠一软,扬起的巴掌在半空无力地垂下,蹲下身子,拿手轻轻地擦着男孩的眼泪,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轻声道:“杰克吉,别哭,等放假了领你去看爸爸。” 男孩抹着眼泪道:“妈妈,我多长时间不见老爸的面了?都不知道老爸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这时小保姆从另一个房间走过来,拉着小男孩的手,轻声道:“杰克吉,走,跟姐姐到楼下去玩。” 富丽华望着两人走到门口,换了鞋推门出去,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言不发地走向书房。 就在这时候,手机的短信息提示铃声叮咚一响:富丽华女士,欢迎你来锁阳投资,支援家乡现代化建设!龚歆。 富丽华笑了笑,回复:龚歆,你这是什么意思?官方的欢迎?还是个人的情感表达? 龚歆:算是都有吧!丽华,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却要搞得那么****呢? 富丽华:呵呵,这个么,要问你自己了。龚歆,说心里话,自从我出国以来,你真正的想过我么?关心过我和孩子的事么? 龚歆:丽华,说到这事,我很抱歉。你为我奉献了所有的一切,我却没有给你个名份。我的心情,几乎天天都在忏悔。对不起,丽华,为我,你受苦了! 富丽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养活个小孩儿那么容易吗?我来到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艰难地奋斗,你却躺在小家 庭的欢乐窝里享受小家庭的乐趣。你说,你对我的感情哪儿去了?你在我枕边的山盟海誓,是不是都喂狗了。 龚歆:丽华,看你说的,我怎么会那么冷血呢?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挂念你和小孩儿的事。可是,我四处打听,也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打你的手机,也不通了。我又不能扔下这里的一切去美国找你。现在你来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和小孩儿?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富丽华:龚歆,少来这一套!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小孩儿也长大了。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可是,你这个当父亲的,又为他做了什么? 告诉你,我这次是代表台湾辜氏集团公司来谈投资项目的,我们之间的那些乱事儿,我不想提了。对于投资的事如何决策,也不想受到你的干扰。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明白这一点。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龚歆:丽华,我已经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儿上,请告诉我一些你的信息好不好?你老公的辜氏公司。是个著名的大企业吧? 你的先生对你很好吧?还有,我们的小孩儿……是男是女?现在已经是大学毕业了吧?参加了工作没有?在哪儿做事?能不能让我看看他(她)的照片?我心里好想…… 富丽华:我老公是台湾著名企业家,他是清朝皇族爱新觉罗的后裔。他对我很好。对我的儿子也很好。儿子大学毕业在辜氏公司做事,正在深圳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好的,就这些了,我都告诉你了。你想看儿子的照片,不给你! 龚歆:我们的小孩儿是儿子,太好了!丽华,既然是我们的 儿子,必然是父子一脉相承,血浓于水。为什么连他的照片也不想让我看看呢? 富丽华:哼哼,看了儿子的照片,你就要见他的面。见面之后你立即虚情假意的灌输父子之情,把儿子从我身边抢走,你这是痴心妄想! 龚歆:丽华,看你说的,你含辛茹苦把儿子带大,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从你身边抢走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儿子的样子,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好不好? 富丽华:哼哼,你让我理解你。可你理解我们娘儿俩的心情么?龚歆,不瞒你说,当我听到你与妻子离婚的消息,我曾经高兴过,以为这样可以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可是当我从美国赶回来看望你,你的病床边上却出现了那个乡下女人!你说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你离婚之后,心里想的是我么?是我们娘儿两个人么? 龚歆:丽华,说起这事儿,真的对不起。我瘫痪在病床上,哪儿知道谁在伺候我?如果我头脑清醒的话,绝不会让她伺候我的。 另外,你知道她为什么伺候我?因为我之所以成为植物人瘫痪在病床上,是到她们的理疗公司做深度睡眠寻找灵感,她当时操作失误让我成了植物人。 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公司才派她来伺候我的。我清醒之后,立即觉得不对头,就送她回老家了。现在,她在这里只是为我提供家政服务。我们……没有正式结婚,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呀! 龚歆说到这里,看看在屋子里睡下的美蓉,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人家与自己上牀睡觉多少天了,连小蓉都喊叫他“爸爸”了,他为了讨好富丽华,竟然会罔顾事实,瞪大眼睛说瞎话了。将来如果让美蓉知道了这一切,他将怎么做人呢? (本章完)

第133章 得陇望蜀 不过,眼下的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招商引资,为了重建大汗宫工程项目的进行,他必须按照市长要求,稳住这位贵夫人的情绪,使双方的投资合作能有一个理想的结果。创设自己只是意气用事,不顾大局需要,把这位贵夫人气跑了,那么,自己的一切都要落空了。 富丽华:怎么了?她对你端屎端尿的伺候了大半年,你竟然会不想与她结婚? 富丽华的短信息马上回复过来了,看来,她好象对美蓉的事特别的关注或者是感兴趣。 可是,紧接着她又回复说:你也别指望我了。我与辜先生的日子过得很幸福,很快活。别说你对我们娘儿俩无情无义,就算是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我,我也不会与你重新开始的。 龚歆:哦……好残酷!丽华,如果说我们的感情上没有戏了,咱们在项目上好好的合作怎么样? 富丽华:龚歆,你说的项目上好好合作是什么意思?想占我们的便宜?没那么容易!我现在不是锁阳日报社的广告部主任了。 我是辜氏集团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对等的合作关系。即使是我和你一起坐到了谈判桌上,也别忘了中国的一句老话:各为其主! 龚歆:谢谢你丽华,你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十分的感激了。将来,市政府也许会把这个项目交给我负责,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富丽华:都要十二点了,我困了,晚安! 丽华晚安!见到富丽华首先结束了短信息聊天儿,龚歆觉得被人轻视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不过,现在的自己,似乎是理亏的一方,他没有资格去挑人家的礼数。不说别的,就自己隐瞒与美蓉是初恋同居一屋的事 实这件事情,他就觉得自己欺骗了富丽华。 尽管富丽华已经表示与辜先生感情很好,她与他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了。可是,龚歆一想起那个儿子,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的姿态必须位于富丽华之下。 在没有见到儿子之前,他必须对富丽华毕恭毕敬才行。一旦哪里惹恼了她,她就会把儿子隐匿起来,让他们父子难以相认了。唉呀,男人呀! 早晨,一家三口人吃饭,美蓉问龚歆,昨天晚上你怎么短信息聊天儿那么晚?半夜之后睡的吧? 龚歆就知道美蓉昨天晚上因为自己用聊天儿让她睡觉不踏实,就抱歉的说:“来了一个台商要和我们文联谈合作项目。聊天儿晚了些。影响你睡觉了吧?” 美蓉就问:“台湾人会说普通话,聊天儿没有语言障碍。要是真正的外国人就没办法聊天儿了。” 小蓉听说了项目的事,竟然说:“爸爸,谈的是什么项目啊?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帮助你们管理工程的。” 龚歆觉得一个女孩子对工程项目感兴趣实在是有点儿奇怪,就问她什么时候管理过工程?小蓉说,村里人到县城包工程,她是包工队的财务。 预算供销的事她都是参与过的。美蓉就呵斥她,你那包工队算什么?爸爸的工程项目是大工程,你查不进手的。小蓉这才不吱声了。 听到小蓉喊叫爸爸的声音,又听到美蓉称自己为小蓉爸爸的声音,龚歆想起昨天晚上与富丽华聊天儿隐瞒的这一段事实,心里不由地充满了罪恶感。 心想,如果富丽华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还可以,如果听到小蓉喊叫他“爸爸”的声音,那个富丽华不气炸了肺才怪? 上班来到单位,刘兰蔻便早早儿推门进来,问他昨天晚上 见面怎么样?龚歆就告诉她不怎么样?说了两个人见面都是故作姿态,冷战一般。 刘兰蔻就安慰他,别着急,慢慢地,等到她过了这一段时间,心里消了气就好了。龚歆就叹息了一声,说起了儿子的事来。 刘兰蔻见龚歆确实是思念这个儿子,甚至于比思念富丽华更迫切,只得再次安慰他,儿子哪有不与父亲见面的道理?你等着吧,如果富丽华不让你们见面,你那儿子兴许会主动的跑来找你呢! 龚歆听了刘兰蔻的劝告,点点头说,看来,我好象得恭敬着富丽华些了,不为了工程项目合作,就是为了见儿子的面,我也不能得罪了她。 刚刚聊了几句话,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龚歆拿起来一接听,竟然是市长。市长说,他与台商辜先生已经谈了重建大汗宫项目,辜先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已经派夫人富丽华赴锁阳做前期考察工作。 龚歆作为此项工程项目的提出者,应该积极与富丽华正面接触,促成项目的合作,如果富丽华需要锁阳官方协助的话,龚歆可作为官方代理人,帮助富丽华处理一些事情。 “看来,我们文联好象被这个项目拴住了!”龚歆叹息了一声,向刘兰蔻转达了市长的意思。 刚刚说完这句话,刘兰蔻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富丽华打来的。她先是亲切的喊叫了一声“兰蔻姐!”说了些久别重逢的话,寒暄之后,就说自己今天要去大汗宫遗址实地考察一下,问文联能不能派人做个向导协助了解一下有关情况。 “丽华,既然是这样,你找龚歆主席就行了。让他陪同你,名正言顺啊!”刘兰蔻有意把龚歆和富丽华的距离拉近,就建议说。 “龚歆现在是文联主席,不是过去 的报社副社长了。另外,我这个人讨厌领导干部,你是知道的。兰蔻姐,如果你能陪同我或者是你派别人人陪同我,我非常高兴!” “丽华你错了!龚歆现在不仅仅是文联主席,还是文联公司的总经理。大汗宫重建项目是他一手负责的,连市领导都找他商量其中一些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抓住他,这件事情恐怕难以做成了。” “原来是这样啊,啧啧,看来,我好象真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了!”富丽华遗憾的感叹起来,不知道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不想与龚歆相见。 田野已经泛青了,那些稚嫩的春草和草花破土而出,一场雨后,被洗过的草花在田野上蓬勃得越发妖艳多姿。 龚歆和富丽华在牛家坨山间的一片农田里,觉得空气里有清香袭人,地畔上的桃花杏花开了,山水便显得柔软起来,明丽起来了。 “这儿是我生长的地方。”富丽华告诉龚歆说,“自从考上大学,分配到市报社后,就再也看不见这样的青山绿水了。” “既然是不舍得这样的好地方,那就回来吧!如果不是这样的美丽风景,怎么会孕育出你这样的美人?”龚歆说这话有点儿轻佻,其实更像是讨好。 “那好哇!我就在这儿开发一大片别墅渡假村,住在这里养老。好吗?”富丽华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神情。 “这么偏僻的地方建设别墅区,哪个来住啊?”龚歆忽然想起富丽华本来是考察大汗宫遗址的。 可是,她只是在那个真正的遗址那儿草草的溜达了一圈,然后就拿着手里的地图往这个位置走来了。 难道说,辜氏集团公司投资大汗宫重建只是个虚名,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搞房地产开发?省城有个旅 游开发项目,一个外商投资企业拿地之后就在周围搞房地产开发,开发的规模竟然会超过了那个旅游项目本身,后来受到了省政府的批评。 这时候,两个人欣赏着周围的乡野风景,都有些近乎陶醉了。和城市里比较,这里的山崖矮矮的,山谷里有顺势而下的溪流,整齐的庄稼地有粪堆稀稀拉拉撒开的印子,满山遍野铺着直戳戳的阳光,空中的鸟儿欢快地叫着。 突然间一声鞭子响,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羊,那数百只雪白的羊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移动,乍看过去一切都是静止的,像紧紧贴在地面上的图案,富丽华看到这里,似乎是坚定了某个决心,又问龚歆:“刚才我说的事情,到底行不行啊?” 龚歆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在这儿开发别墅区的事,这里到处都是乡下的滋味。开发别墅区建渡假村确实是最理想的场所了,但是,这儿是省委叔记亲自决定的“不开发区”,哪个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嘻嘻,省委叔记日理万机,哪儿会管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来?”富丽华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基层政府会真的贯彻执行省委叔记的指示。现在的中国大地上,出现了那么多的别墅区、渡假村,哪个不是在一片反对声中建立起来的? “我只负责大汗宫重建项目。别的事,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龚歆面对富丽华的得寸进尺,只能说官话应付。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的合作就难了!”富丽华就冷冷地回了龚歆一句话。 “丽华,我们的合作项目,是大汗宫重建工程啊,你怎么扯到这里来了?”龚歆觉得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就算是两个人都有些私人的恩恩怨怨,也不应该表现到这公务活动中来啊! (本章完)

第134章 丽人酒吧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还是对你一肚子怨气。如果这股怨气不发泄出来,她是不会正常与你谈项目的。”回到单位,刘兰蔻这样分析着富丽华的心理状态。 “嗯,这事儿,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经把富丽华的话告诉市长了,市长说,我和她只谈大汗宫重建项目,其他的事情,免谈!下班了,回家吧!”这时候,机关大楼响起了下班的电铃声,人们拎包开始往外走了。 两个人正要准备好下班,许小丽来了,说是富丽华把电话打到办公室,邀请文联领导去一个叫“丽人酒吧”的地方宽松宽松,希望文联领导赏光。 “正事还没谈,就要宽松。有什么值得宽松的?不去!”龚歆与其说是没有心情宽松,不如说是生富丽华的气,如果你想干什么,直接打电话找我就行了,干什么老是往办公室打电话?瞧不起我是怎么的? “不!”这时候刘兰蔻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这个酒吧我们别人可以不去,但是,你这个主席总经理,必须要去。” “为什么?”龚歆除了不满意富丽华的不礼貌,更怀疑她的动机,如果说两个人白天谈项目都很顺利,晚上潇洒一下属于正常的,现在的两个人都还陷在冷战的气氛里,这样的酒吧宽松能够调动起人的情绪来吗? “我想,这次酒吧邀请,很可能是富丽华对你的考验,甚至是一个报复发泄的机会。你应该勇敢地面对她,也许是过了这一关,后面的事情才能正常的进行。”刘兰蔻的分析入情入理,但是听起来却有些荒诞无稽。 “小丽,你回她的话,就说龚主席准时赴约!”没等到龚歆说什么,刘兰蔻就向许小丽下达了回复富丽华的指示。 等到许小丽和 刘兰蔻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龚歆立刻启动千里眼,观察富丽华的动静。果然不出所料,富丽华的房间里,聚集了几个头扎马尾辫子,身穿迷彩服的彪悍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真像刘兰蔻说的,她要报复自己?让这些女人的拳头在自己的身上发泄一下?想到这里,龚歆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平时练习投掷飞盘游戏的小飞镖拿出来,放到了裤子兜儿里。 在锁阳城的大街小巷里,无数霓虹灯依次点亮,绚丽的灯光编织着梦幻般的夜晚,将这座由钢筋水泥铸成的丛林打扮得靓丽多姿,飘香的咖啡厅,微醺的酒馆,躁动不安的迪吧,都在挑逗着人们压抑已久的欲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晚上八点钟,位于城郊的丽人酒吧,准时开门营业,门口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一路排开,向三五成群的上帝送上甜美的微笑,而两个姿态悠闲的保安正在门边窃窃私语,这时,两辆越野车呼啸着冲进辅道,在锐利的尖啸声中停在门边,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齐刷刷走下六七个身穿迷彩服,后面扎了马尾辫子的女人。 两个保安皱着眉头向这些人望去,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保安赶忙转身奔入酒吧里,而另一个则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时那些人已经走到跟前,一个嘴里叼着半截烟头的年轻女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吐出嘴里的烟,把嘴巴凑到保安的耳边,轻声道:“来玩的,别害怕。” 保安没吭声,任凭着这人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随后趾高气扬地走进酒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晚上要出状况了,赶忙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低声道: “喂,老大,有情况了……” 这几个人在酒吧中间捡了两个散台坐下,刚刚坐好,服务生就端来几瓶洋酒和两个大果盘,随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在几名保安的陪同下走过来,微笑着对其中两人道:“龙姐,蛇妹,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玩啊。” 那位被称作龙姐的女人,是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上身穿着一件夹克衫,下身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军裤,他抬眼望了穿中山装的男子一眼,伸手从盘子里抓过一把瓜子,嘿嘿笑了声,沉声道:“过来玩玩,咋了,强子,你这保安队长不欢迎我们来啊?” “那哪能呢,欢迎,当然欢迎。”穿中山装的男人搓了两下手,拿目光瞄向龙姐旁边那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微笑道:“蛇妹,好久不见。” 那个绰号蛇妹的年轻人点点头,“是有日子没见了,怪想你的,过来看看。” 强子转过身,从一个保安手里接过皮包,打开后抽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轻轻地丢在桌子上,微笑道:“龙姐,蛇妹,这是老板的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龙姐坐在椅子上没吭声,蛇妹接过信封,随手揣进衣兜里,嘿嘿干笑了两声,点头道:“你家老板仗义,够爽快,强子,替我谢谢他,祝他生意兴隆,发财发财。” 强子听后面带微笑,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边,抬手在桌子上敲打几下,压低声音道:“龙姐,蛇妹,两位给我强子透个实底,是来玩的还是办事的。” 龙姐依旧没有抬头,专心磕着瓜子,蛇妹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办事!” 强子的笑容就有点冷,皱着眉头道:“两位老大,咱这开门做生意的,就怕出事,能不能给个面子,换个 地方。” 龙姐这时把手里的一把瓜子扬在地上,抬起头来,摇头道:“不行。” 强子听后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微笑道:“龙姐,都是道上的,别坏了规矩啊。” 龙姐拍了拍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抽抽鼻子,沉声道:“没事,收拾个小杂鱼,动静不大,耽误不了你做生意,九点半你把音响放大点就行了。” 强子皱着眉头盯着他道:“在哪动?见血不?” 龙姐点点头,拿手向角落一指,低声道:“见血,在卡座动手。” 强子听后脸色更加难看,愁眉紧锁道:“不好吧,见血事情就闹大了,这么着,要多少钱龙姐哥你说个数,兄弟找老板再说说,花钱买个太平,成不?” 龙姐笑了笑,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 强子没有办法,只好笑了笑,轻声道:“那你们玩好,我去安排下,不过我可提醒两位姐妹,该做的我可都做了,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都怪不到我的身上。” 听他这么说,龙姐微微皱眉,抬眼打量了下强子,见他目光闪烁,正要发问,强子旁边的一位保安突然走到强子身边,轻声道:“强子哥,老板还在外面等你呢。” 强子叹了口气,抱拳道:“几位玩好,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那位绰号叫蛇妹的年轻人撇撇嘴,满脸不屑地道:“能有什么事,瞎咋呼。” 龙姐望着强子离去的背影,摸了半天的下颌,对手下人轻声吩咐道:“一会都给我机灵着点。” 众人都点点头,暗想七八个会武功的女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半大老头子,那还真没法在道上混了,没谁把他的话真当回事。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哈雷摩托车从远处呼啸着驶来 ,骑在摩托车上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机车夹克,下身套着黑色皮裙,长腿上那网状的丝袜,吸引了许多司机的眼球,所到之处,轿车喇叭声不断。 转过辅道后,摩托车在丽人酒吧门口嘎然停下,富丽华摘下头盔,丢给保安,将车子锁好后,迈步向酒吧里走去,走到角落卡座的位置,点了啤酒和果品,就将一双腿放在桌子上,悠闲地听着舒缓的音乐。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这时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富丽华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禁微微皱眉,从手中掏出银白色的手机,刚刚按了几个字出来,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抬眼时,只见一身休闲的龚歆出现在面前,笑吟吟地坐下,富丽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目光却异常冰冷,如锥子般地盯着龚歆的面容,抛出一瓶啤酒,轻声道:“喝酒。” 在喝了两瓶啤酒后,龚歆皱着眉头,把自己与市长通电话的内容讲了一遍,他说市长只允许自己处理大汗宫重建的事,别的事免谈。他讲这些,不是为了取得富丽华的理解,而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富丽华知道,让她明白,她的职权范围内只能做些什么。 十分钟后,龚歆停止了叙述,而富丽华脸色**,摇头道:“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说说你和那个农村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个小蓉是不是你们的私生女?龚歆啊,既然你毁了我对你的感情,我就要狠狠地回报你。” 龚歆皱眉道:“说吧,怎么个报复法?” 富丽华笑了笑,缓缓抽回放在桌子上的双腿,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把头凑到龚歆耳边,轻声道:“首先,要让你也尝尝当众挨打的滋味,我要亲眼看你被人踩在脚下,跪地求饶的样子。” (本章完)

第135章 恣意妄为 龚歆最容不得别人恐吓自己。听了富丽华的威胁的话,冷笑着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 随后也将身子向前倾去,凑到富丽华的耳边,望着那摇摇摆摆的珍珠耳坠,轻声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跪地求饶的事情,我从来不干。” 富丽华稍稍转动下白皙挺直的颈项,嘴唇凑到龚歆的耳边,咬牙切齿道:“嘴硬是没有用的,还要看骨头硬不硬。” 龚歆笑了笑,继续道:“不光骨头硬,全身上下哪都硬,这你是知道的。要不要试试?” 富丽华冷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你就不怕我趁机切了你?” 龚歆抬手捏住那耳坠,叹气道:“只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富丽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温热的气息喷在龚歆的耳朵上,轻声道:“嘘!你想得太远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走出这间房间吧。” “这个不必担心。”龚歆笑了笑,伸出手指,弹了下富丽华闪闪发光的耳坠,将身子收了回去,伸手挽起袖口,冲着前方的一位服务生喊道:“来一打啤酒!” 富丽华微笑着掏出钱包,将一张银卡递到服务生手里,冲着龚歆冷冷地道:“我劝你喝洋酒,那个醉得快,皇家礼炮怎么样?” 龚歆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上一口,嘴里吐出飘渺的烟圈,盯着那游离不定的烟雾道:“只要啤酒,地产的啊。” 龚歆要的啤酒刚刚端上来,就见两个穿迷彩服的马尾辫女人上前来架住龚歆的两条胳膊,说了一声:“龚主席请吧!”不知不觉地,双脚离开了地面,来到了卡座的空间里。 明亮的灯光突然间关闭了。几个迷彩服女人把龚歆围绕在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龚歆没有武术功夫,却也不是打仗的弱者,在穿越期间,他练习过护身之术,大病一场之后,他在健身的过程中也温习了护身之法,况且,他现在的身上还携带了护身的小飞镖,见到这些女人要非礼自己,还不至于被这阵势吓倒。 “嘻嘻,老头儿,你不是喜欢玩女人么?今天让你尝尝鲜。来,吃吃小妈的奶吧,甜蜜蜜哟!”说着,一个小个子女人撩起了自己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凶布。 “放肆!”龚歆知道这些人不是寻常的正经女人,不出手是不行的。于是,运气之后挥起拳头,照准对方的要害砸了下去。 “妈的,你个死老头子,敢对老娘的徒弟下手。”这时,一个高个子女人抬起大腿,重重地向龚歆脑部踢过来。 龚歆看到这女人像是个头头,也不客气,趁机抓住她的大腿往上一抬,高个子女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接着,龚歆抓起地下放置的一个啤酒箱子,抡起来冲着几个冲上来的女人砸了过去,到底是女流之辈,见到男人发了狠自然就胆怯了。 几分钟后,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吧台上的礼花般的灯光骤然闪起,酒吧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吧台中央的调酒师一边表演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 一边举起酒瓶,娴熟地拨动着悬挂在头顶的灯柱,让它不停地前后摆动,在迷离闪烁的灯光中,酒吧里的音量也骤然提高了许多。 劲爆的音乐,激昂的人群,吧池里满是纵情摇摆的身体,尖叫和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嘈杂的声浪在电吉他和电贝司的伴奏下,达到了顶点,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卡座里出了状况,由 于临近的位子已经被提前清空,所以只有在附近游弋的保安才能听到小木桌粉碎的声音,还有啤酒瓶在额头炸裂的响声。 几分钟后,两个黑影从地上身因着爬了出去,龚歆把手中的半截酒瓶丢下,抹了把鼻血,冲着富丽华笑笑,大声喊道:“真对不起,丽华小姐,让你失望了!” 富丽华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对方的口型,已经猜到了龚歆的语句,冷笑着道:“别高兴得太早,今晚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错了,今晚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龚歆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打出去后,笑眯眯地抱头躺在沙发椅上,富丽华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地停止,照明灯却突然亮了起来。 在众人不解的哗然声中,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带领几个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不大一会,龙姐等人哭丧着脸被带到卡座边上,身着保安服装的郭小好笑眯眯地走过来,凑到龚歆耳边低声道:“主席,这个女的要不要带走?” 龚歆的神情有些冷淡,摇头道:“不用,刚才你去哪了?” “兰蔻姐来了电话!”郭小好挥动了下手机,赶忙灰溜溜地逃走,他当然看得到,龚歆的手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富丽华板着面孔见警察押着那几个人走出酒吧,盯着龚歆看了半天,摇头道:“你居然派人叫警察?” 龚歆从沙发上坐起来,愣愣地望着她道:“有什么问题吗?不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吗?不找警察难道还找黑社的人?” 富丽华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眯眯地道:“你说得对。” 接着,抬手去摸啤酒瓶,龚歆很清楚她要做什么,伸出手 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尊敬的富丽华小姐,一起去跳个舞吧。” 富丽华用力挣脱掉龚歆的掌握,冷冷地道:“对不起,本人今天没这个心情。” 接着从沙发上起,转身向外走去。 龚歆摸着鼻梁轻声嘟囔道:“丽华,好好的和我谈项目吧!如果再起这种幺蛾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在走了几步后,富丽华停下脚步,转头瞥了龚歆一眼,恨恨地道:“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伴着门外摩托车的轰鸣声,酒吧里强光熄灭,在霓虹灯的闪烁下,音乐再次响起,狂欢的人群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一幕,继续在吧池中纵情宣泄着。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歌手在舞台中央,声嘶力竭地演唱着英文歌曲,黑暗中,无数只手在空中挥舞着,酒吧里的气氛再次达到沸点。 龚歆在喝了一瓶啤酒后,缓缓地从沙发上起来,信步走出门口,他到门边,低头系了根鞋带,起身后,就加快步伐,走到马路旁,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后,司机微笑着道:“去哪?” 龚歆把目光投向窗外,轻声道:“随意,只要你能把后面那辆本田甩掉。” 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倒视镜,低声道:“那得再加二十。” “十五!”龚歆闭上眼睛,摇头侃价。 “二十!”“十五!”“二十!” …… 在激烈地争论声中,出租车缓缓启动,在大街上慢悠悠地开了十几分钟,车尾忽地喷出一股浓烟,就一头扎入旁边的小巷里,飞一般地逃走了。 到了自己的小区,看看前后左右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员盯自己的梢,龚歆才进到小区院子里,来到自己的单元门口按响了 门铃。 现在的官员啊,可不能管点儿实事,掌点儿实权。因为,凡事掌管实权的人,也是掌握了别人利益的人,别人为了从你这里得到自己的利益,必然要算计你。 如果不想被别人算计,就得算计别人、防止别人报复伤害自己。自己这个文联主席,也许是应该像老主席那样,什么事也不干,只是喝茶看报纸,混到退休安全着陆最好。 可是,自己的情况不同,一个被整下台的人了,又被市委重新启用,如果不做出点实际的贡献,别说市委,连那位党校同学钟轩也对不起呀! 第二天上班来到单位,一下车,郭小好就从守卫室走出来说:“龚主席,昨天晚上我找到了在公安局工作的战友,了解了那些人的情况。 “那个为首的女人外号‘龙姐’,原来是警校教官,警校撤销后,他没有服从分配到派出所工作,而是自谋职业,组织了一个巾幗保安队,专门为那些富婆担任保镖的。 “她在审讯时交待说,她这一次是受富丽华委托,专门要教训教训你……” “好了好了。”龚歆听他说到这里,立刻制止了他。作为领导干部,挨揍是一个很丢面子的事,不能让部下把这种传播开来。更不能让他了解自己更多的隐私。 到了楼上,走进办公室,刘兰蔻自然又跟随进来,询问昨天晚上的情况,听说是富丽华动用了龙姐的人“修理”龚歆,不由地惊呆了,自言自语地说。 “这富丽华怎么了?即使是深仇大恨,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能动用那些**的力量呢?看来,这富丽华好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会走**了!”刘兰蔻说到这里,使劲地摇摇头,对富丽华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第136章 猪头大礼 “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我这一次且饶过她,如果再有这种事,我可不客气了!”龚歆想起那几个女人羞辱自己的场景,心里恨恨的咬着牙说。 “如果说是惩罚你的‘背叛’,这样下手已经够黑了。再有这事儿,不可能不可能了。”刘兰蔻觉得富丽华这么做已经是过份了。她还要再弄这样的事?她到底想怎么样啊? 两个人议论了一阵子这事儿,都觉得富丽华的做法有点儿奇怪且可疑。她是代表台商辜老板来谈重建大汗宫合作项目的。而龚歆现在是主持这个项目的人。 如果把龚歆得罪了,那么,台商的合作愿望还有可能实现吗?如果不能实现她的老公辜老板的合作愿望,即使是报了龚歆对她的一箭之仇,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龚歆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市长办公室的。就知道市长或者是秘书回来了。 “龚主席,我昨天晚上从香港飞回来了。你和那位富丽华女士,接触上了么?”市长的声音。 “接触上了。我已经陪她到大汗宫遗址实地考察过了。”龚歆如实的汇报。 “她的态度怎么样?对这个项目积极么?”市长要了解富丽华的态度。 “对于大汗宫重建,她似乎是不感兴趣。相反,她却看好了牛家坨的山沟,她想在那儿建造别墅区,开发一个渡假村呢!”龚歆为了不让对富丽华的态度太乐观,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那位辜先生只是和我们谈了大汗宫重建的事,至于别墅区、渡假村,他没有说呀!再说,牛家坨是省委叔记钦定的不开发区,我们凭什么违犯省委叔记的指示,乱开发呢?” 看来,市长想的合作项目只有大汗宫重 建这一项,至于其它的事,好象都是富丽华自己臆想出来的。这个女人呀,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敢于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那一套了。 “龚主席,下午你到政府来一趟吧!你们那个策划书,我已经让发改委项目处的人重新修订过了。咱们商讨一下。一旦定稿,咱们就以这个样本与台商方面洽谈。” 下午,龚歆带领肇小庆和刘兰蔻来到市政府小会议室,见到那个策划书已经被发改委项目处按照项目策划书的规定格式要求修订过了。 修订好的稿子是在市政府高度论述大汗宫重建项目,看上去内容更加丰富,行文也更加简洁精练。到底是市政府公务员的专业水准,比基层单位起草的文稿就是高级。 文稿虽然内容很丰富,但是实质上的内容无非是资金、征地两个重点。发改委项目处按照当下国家财政政策和土地政策的要求。 对原来的提法进行了修改,尤其是对于资金来源,原来是以财政投入为主的,这一次,彻底的改为招商引资。并论述了招商引资中给予外资的让利程度,控股方式,最后还有具体运作模式等等,都做了清晰的说明。 市长让龚歆提意见,龚歆先是称赞了修订后的策划书,感谢了项目发改委项目处为此付出的辛苦。接着,龚歆建议在让利条款上坚持在大汗宫重建内容上作文章,避免对方再在土地问题上提出份外的要求来。 接下来,肇小庆提了几个历史概念的学术问题,刘兰蔻提出了引入资金应该由我们掌握支出管理等原则。 市长要求项目处根据大家的意见重新修改一下,定稿后交由市领导最后审定,然后就按照这个本子与对方洽谈具体事宜 。 稿子连夜修改,半夜三更让市长签了字,最后送到市委叔记眼前过目。总算是定下来了。 稿子定了,市长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洽谈是需要技巧的,这个龚歆,原以为他和富丽华是情人关系,谈判会顺利的。没有想到他们见面反而闹起了矛盾。如果他们的关系不协调,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他搞砸了啊? 因为有这个担心,市长又让秘书通知发改委主任、文联主席、建委主任几个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 就在这时,外面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响了起来。那位发改委主任带头发牢骚说:“市长同志,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啊!机关干部这些日子都出去采购年货了。你是不是应该让我们喘口气啊!” “小年?这我怎么忘记了?”市长这才恍然大悟:“对不起了各位,我就为这个事着急了,忘记了过年这档子事了。好吧,眼下,让你们的部下宽松一下,洽谈的事,年后再说。”市长自然知道文武之道,一张一驰的道理,觉得这一阵子抓这几个部门抓得太狠了些。 临近年关,虽然没有正式放假,但是这时候前来政府部门办事的少了,加上外面的鞭炮声,秧歌声渲染着过年的气氛,机关干部们开晚会、聚餐,或者是出去采购年货也就成了不违纪的潜规则。 龚歆见到市长把洽谈的事安排到了春节之后,心里就不那么着急了。虽然富丽华在感情上觉得自己欠了她的帐,洽谈时可能会设置障碍,但是,他从市长的嘴里得知,台湾的辜先生是倾向于投资这个项目的。富丽华就是逆了天,也不敢把这事情弄砸了吧? 有了这个考虑,龚歆的心情就不那么紧张了。 这天已经是年二十九,临近放假了,他让崔艳艳匆匆忙忙的举办了文艺界的春节团拜活动,年前的工作就基本上结束了。 除夕这一天,是春节长假开始的第一天,龚歆与美蓉娘儿俩第一次团聚过年,他想把气氛搞得欢乐一些,早晨起来,自己就带头打扫卫生,早饭之后,立即把春联贴在了门口。 接下来,要在阳台上布置一个财神爷的牌位,按照老家的春节习俗,他们是要请财神爷的。可是,刚刚把阳台上的东西清理出来,那台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爸,好像是你们文联打来的。”小蓉看看来电显示出的号码,提醒他。龚歆拿起电话听筒来,心里嘀咕:是谁呢?自己已经是安排了值班人员了,有事他们处理一下不就的了,犯得上给家里打电话骚扰自己吗? 一听,是司机小孟。 “龚主席,赫拉县牛家坨送来了一些年货,说是要亲自送到你手上才行。不然的话,他们呆在文联不走啊!” 牛家坨?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龚歆就想起了那天上山吃早点的事,还有富丽华想在那儿开发渡假村的事。还有,省委叔记关于牛家坨列为“不开发区”的重要措施。觉得这地方的人来了,不可慢待。马上下楼,乘坐出租车来到了文联。 一进大楼,龚歆就看到了几个农民打扮的人坐在守卫室里大声地聊天儿,一听说龚主席来了,连忙住了口,恭恭敬敬的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位被小孟介绍为村支部叔记的人主动上前握了龚歆的手,说:“龚主席,听说你要重建大汗宫了。我们牛家坨就在工地附近,如果有配套工程的话,能不能交给我们的工程公司来做?呵呵,过年了,乡亲们为了 表达敬意,送来点土特产品,还望收下。” 原来是这样。龚歆心里话,幸亏自己不管工程招标的事,如果自己介入了那些事,四面八方的人来冲他要工程,他这年还能过好吗?不过,那些配套工程的事,他也许是有发言权的。随后就客气的解释了这方面的事,然后婉言拒绝了他们的土特产品。 “龚主席,我们今天主要来拜个早年,认识一下。工程项目可以不做,朋友还是要交的。这些东西土得很,不值几个钱,还望主席给我们农村人一个面子,留下吧!” 接着,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就打开那些年货,介绍说,这是村里自己养的笨猪杀的肉,这是农家院养的笨鸡,那是大棚里种植的有机蔬菜。龚歆看着那些东西,确实是农村的土特产品,尤其是那个被收拾得很干干净净的猪头,正好是春节上大供的首选佳品。 “既然是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们啊!”龚歆在报社多次与农民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礼数。如果拒绝的话,伤了面子不说。 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磨磨叽叽不走的话,文联还要招待一番,今天是除夕了,哪有时间呀?他们的土特产品早不送,晚不送,偏偏今天送来,看来好象是动了一番心机的。 与其说婉言拒绝,还不如给他们个面子,直接收下来,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去。至于其它的事,以后再说吧。 村支部叔记见到龚歆收下了年货,高兴的带领那几个人走了。这时候,司机小孟就把年货放到小车的后备箱,要送龚歆回家。可是,龚歆却不着急回家,而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觉得牛家坨送礼这个事非同寻常。他得仔细的考虑一下,如何处理? (本章完)

第137章 战斗的除夕 当然,这些年货他收下来,拿到家里去,也没有什么事?人家点名送礼给他,是有事求助于他,他收下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至于其它的事,他尽力而为就是了,那些配套工程,能够拿到更好,实在是拿不到,解释一下也就可以了,他们不会找自己秋后算帐的。 但是,一想到那位村支部叔记风尘仆仆顶着寒风带领村干部来送礼,他就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村支部叔记,那是村里的“土皇上”,除夕这一天,正是这些村干部接受村民们顶礼膜拜的日子,人家在这样的时刻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来,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儿沉重。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在那些年货里,有一张红纸礼单,礼单开始是“恭祝领导春节快乐”的拜年话,最后的落款是“不开发区牛家坨村党支部、村委会敬上”。 一想到牛家坨的老百姓们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全都是因为省委叔记视察过那儿,并亲自做了牛家坨为不开发区的决定,如果不是省委叔记的英明决定,牛家坨不知道让那些开发商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呢? 接着又想起礼物中的那个被收拾得很干干净净的猪头,那不是寻常百姓家的供品。过去,只有皇帝或者是官宦之家才有资格将整个猪头作为祭祀之品。 在自己的老家,只有家里发生了罕见的喜庆之事才有资格上猪头大供的。那么,这个猪头,自己是没有资格作为祭祀之品的。 既然是自己没有资格享用,那么,谁有资格享用?当然是省委叔记了,因为,省委叔记出面保护了牛家坨的青山绿水,还有那些珍惜的矿产资源。 按照道理,这些村干部,应该是把这些礼物送给省委叔记才对。可 是,那些人阴差阳错的把礼物送到自己这里来了,他怎么受得起这的厚礼? 也许是去省文联受到了修主席热情的接待。龚歆对省委叔记的这位老伴儿,感到了无比的亲切和友好。那天,自己去省文联拜年,是工作之举,他与修主席之间,没有丝毫的个人交集,如果不过份的话,今天将村里的这些礼物送给省委叔记,岂不是顺理成章? 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基层单位的小干部,哪儿能与省委叔记那样的封疆大吏扯上关系?如果自己上门让人家拒之门外,或者是进门再让人家轰出来,那自己不是做了恬不知耻让人家笑掉大牙的事? 再说,现在的官场送礼,是要讲究档次的。省级干部的礼物,不是巨款红包,起码也得是名人字画。这些土特产品,岂能是登上大雅之堂的? 可是,中国人的礼尚往来,除了那些世俗的讲究,还有一句话,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君子之交淡如水,省委叔记那样的清官,想必不会拒绝村民们的一点心意吧? 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了?龚歆越想越觉得应该把这些年货送到省委叔记家里去。不知不觉地,他按了手机的拨号键,打通了修主席的电话。 通过自己的特异功能,他看到修主席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年饭。就见到一些珍贵的菜肴整整齐齐的摆放到一个大盘子里。龚歆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妈妈摆供品的情景。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儿捧了一个猪头进来,看来好象是要准备猪头大供的样子了。 “这个不能摆。这是肉联厂送来的,不是有机产品,你爷爷不会同意这样的猪头当供品的。” “妈,现在的年货都是加工过的。爸爸要 有机产品,哪里去找?你就说是有机产品,不就结了!”旁边的一个少妇插话进来,看来这好象是省委叔记的儿媳妇或者是女儿。 “那不行。你爸爸的嘴巴刁的。上供之后虼供品,他一吃就会觉得味道不对,立即就得发火!”修主席不同意儿女瞒天过海的计谋。 “可是,今天是除夕了,上哪儿去弄有机产品?”儿女皱起了眉头。 “太好了!”看到这个场景,龚歆心里话,我现在送去这些年货,应该是雪中送炭啊! “喂?龚主席,找我有什么事?”听到手机的铃声,修主席看出来是龚歆的手机号,马上接听了。 “修主席,打扰了。有件事情,我很冒昧……”虽然经过了理性的思考,龚歆一想到给省委叔记送礼,心里还是紧张的要命。 “说吧!”修主席口气热情洋溢,缓解着龚歆紧张的心情。 “我们赫拉县牛家坨的乡亲们给省委叔记准备了一些农村的年货,托我转送,不知道修主席方便不方便?” “牛家坨?”修主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龚歆就把省委叔记视察牛家坨的事说了一遍。 “哦。既然如此,那我谢谢乡亲们了。龚歆,你告诉我,这些年货都是些什么?没有红包之类的东西吧?”看来,修主席好象对送礼的事十分的警觉。 “没有红包,就是一个猪头,两只笨鸡,还有几把蔬菜,都是绿色的有机产品。我一会儿就送去吧。不然的话,乡亲们该骂我无能了。” “这样的事,怎么落到你头上了?”修主席还是觉得奇怪。 “他们原来想通过县委领导转送的。被县委领导批评了。后来,他们听说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就通过县文联的关系找到我了 !”龚歆一边说,心里一边发抖,心里话,胜败在此一举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送来吧。龚歆,辛苦你了啊!”修主席终于答应“收礼”了。龚歆立刻松了一口气。 “小孟!快,走!”龚歆走出了办公室,在楼梯走廊就大声地喊叫起来。 “主席,回家吗?”小孟以为龚歆肯定是带礼物回家的。 “不。去省城!”龚歆告诉他,意思是你把车里的汽油加满满的。 “去省城哪儿?”小孟没有想到今天除夕了,领导还要到省城去。 “去修主席家。”龚歆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么详细的,但是他不知道修主席家的位置,只能让小孟联系省文联司机寻找。所以将目的地直接告诉了他。 “嗯。”小孟看看车后备箱的东西,知道龚歆去修主席家可能与这些年货有关,就掏出手机来联系省文联司机,大概是要确认修主席家的准确位置。 电话打了,小孟立刻上车发动,车子箭一般飞驰而去。今天的大街上车辆非常少,尽管车速很快,仍然没有什么阻碍物。 一路上都是高速行驶,眼前很快地出现了省委高干住宅区。此时此刻,家家都是红灯笼高悬,鞭炮声声。一派祥和的节日气氛。 车子刚刚驶入中心地带,一位警察就把车子拦截了。龚歆知道这些人保护省委领导节日安全的特勤人员,连忙与司机同时下车接受询问。 “我们是锁阳市文联的,去修主席家。”龚歆说着,主动的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警察接过龚歆的工作证,认真的看看,并没有还给他,而是掏出手机,核对信息了。 打了电话,警察把工作证还给龚歆,告诉他和小孟:“修主席家在前面6号楼。注意,要 按门铃,不要乱敲门!” 来到6号楼,铁栅栏门上就有个按钮,龚歆走上前,按响了铃,一个小伙子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龚叔叔你好!”小伙子热情的招呼了一声,龚歆断定,这小伙子可能是修主席的儿子,不然的话,怎么会称呼自己“叔叔”? 龚歆招呼过了,就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拎了出来。 “龚叔叔对不起,我要检查一下。”小伙子接过箱子,把那些东西一一查看,果然就是一个猪头,两只笨鸡,几把蔬菜。没有红包之类有违禁品,这才说了一声:“谢谢龚叔叔,请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了。”龚歆想,修主席没有来门口迎接他,屋子里一定有重要的客人,于是就赶紧告辞。 回到家,龚歆心里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一般的轻松。今天上午的事,用“战斗的除夕”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突发奇想之间,他竟然会往省委叔记的贵宅送了一份年礼。如果不是司机亲眼目睹,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但是,想想这事也没有什么出格的。牛家坨确实是省委叔记敲定的不开发区。乡亲们确实是对省委叔记充满了感激之情。那份猪头大礼他确实是没有资格享用。 那么,把它送给省委叔记是应有之义。如果说有点儿传奇色彩,那就是他的千里眼功能看到了修主席在厨房里确实是为猪头的事着急,自己来了个雪中送炭。 即使是一般人觉得这事不可理喻,自己也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一个猪头,两只笨鸡,几把蔬菜,如果说这也是送礼的话,这样的礼物只能让人笑话太寒酸了。对于省委叔记或者是省文联主席的廉政建设,丝毫构不成什么反面的影响。 (本章完)

第138章 礼尚往来 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基层单位的小干部而言,能够把这些年货送到省委叔记家的餐桌上,也算是很奇葩的事了。 “爸,你怎么这么开心?上午是不是见到好朋友了?”小蓉见到龚歆满脸笑意,禁不住问了他一句。 “咱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过大年,我怎么能不开心呢?”龚歆就随机应变的说了一句话。他昨天晚上与美蓉聊天儿,还担心小蓉想念儿子小虎难过,准备大年初一给她买新衣服呢。现在看她毫无那方面的意思,也就注意说些让她开心的话。 按照老家过年的习俗,除夕中午饭是年饭,美蓉炒了十几个菜,龚歆高兴,就与小蓉喝了几瓶啤酒,下午,就觉得晕呼呼的,不一会儿,往床上一躺,呼呼开始了大睡。 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是电话铃声响了,不一会儿,小蓉就过来推醒他,说:“爸,省里的电话,她说她是修阿姨。” “修主席!”龚歆听到这个“修”字,顿时精神抖擞了,立刻翻身起来,快步流星来到书房里。 “修主席春节快乐!”龚歆确认了是修主席家里的电话,连忙接听并向修主席问好。 “你也春节快乐。龚歆啊,上午客人多,我也没有接待你,对不起啊!”修主席到底是高贵的品质,十分的注意礼貌。 “没什么。不知道那几样薄礼你们家的人喜欢吃不?”龚歆一想起那个干干净净的猪头,就想起它的特殊的用途来。 “喜欢喜欢。尤其是那个猪头,可是救急了。爷儿几个喜欢吃猪头肉,却又不喜欢饲料喂养的那种。这不,你这些东西可让他们解了嘴馋了哈!”修主席说话实在,毫不做作,让人听起来愿意接受。 “没事,牛 家坨的蔬菜都是有机产品,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送去。”龚歆也说了实在的话,他想,别的事做不到,送有机蔬菜问题还是不大的。他们一家人就算是敞开吃,又能吃多少呢? “龚歆啊,大姐想问你一句话,在大汗宫重建的事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我们家那个老头儿解决啊?”修主席说话不但实在,而且还入情入理。 现在的社会交际规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龚歆的送礼,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毕竟也不是通常的做法。 为这,修主席就将心比心为龚歆着想,是不是他的工作中遇到了过不去的关口,才逼得龚歆不得不有了这次过格的行为? “这个……”修主席不问还想不起来,这一问,龚歆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牛家坨不允许开发、而富丽华偏偏想在那儿开发旅游渡假村。 如果不突然这个禁区,富丽华的投资就难以兑现。而现在,这个禁区能不能突破?需要省委叔记钦定才行。如果说省委叔记恩准开发,重建大汗宫的招商引资就成功了,如果省委叔记不开闸,辜氏公司的投资很可能是困难重重的局面。 但是,这件事情,龚歆实在是不想说出来。人家省委叔记早就明令禁止的事,你龚歆偏偏要突破,这是明显的违抗上意啊。先不说这事情违背下级服从上级的惯例,即使是省委叔记网开一面,自己这是干什么?用这点土特产品和修主席做交易?自己也太无耻了吧? “呵呵,龚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大姐在这里,你还有什么顾虑?”修主席说话温馨可敬,让龚歆实在是隐瞒不下去了,就壮了壮胆子,说了那件事情。 “这事情,恐怕是不 行。”修主席听了,先打了个预防针。接着又说:“她们的旅游渡假村,规模多大?有污染吗?” 龚歆就把富丽华的具体的想法说了一遍,说主要是修建些房屋,没有工业企业项目,基本上没有污染源。她们打的就是环境牌,如果有污染的话,怎么吸引客人? “嗯。这事儿,我抽机会和他说一说。不过,龚歆,环境保护是大问题,你要做好两手准备。”修主席的意思是,你要做好省委叔记不同意开发的思想准备。 “对不起,修主席,给你出了个大难题。”龚歆心里充满了歉意。但是,他相信修主席会把自己说的原原本本传达给省委叔记的。即使是省委叔记不同意开发,这事儿也就算最后定论了。一旦富丽华放弃了,他就准备另找合作伙伴。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初三这一天,市委秘书处打来了电话,说是市委叔记回来了。龚歆就叫来了车,火速朝市委高干住宅区奔去。市委叔记事先接到了秘书处的电话,知道龚歆来拜年,就专程到门口台阶上迎候。 龚歆拜过年,进了屋子,就问候市委叔记在海南的过年情况。市委叔记笑笑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哪儿过年都是那一套,不过是吃喝玩乐。” 接着就问龚歆的工作情况,龚歆立刻说了市政府已经让发改委修订了洽谈协议书,让自己节后参加洽谈活动的事。市委叔记听了连连喊了几声:“动作好快呀!” 接着又问了招商的情况。龚歆说辜先生这个董事长似乎是与他的夫人富丽华想法不一致。辜先生向市长交底是一心一意投资大汗宫重建,富丽华却提出了开发牛家坨的份外要求。 市委叔记对辜先生的想法大加赞赏 ,却又说富丽华的份外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将来的洽谈,肯定会有难度。如果遇到困难,市委将来可以找关系协调。 龚歆表示了感谢,又汇报了省委叔记对牛家坨的保护态度。让市委叔记有个思想准备。市委叔记却很高兴地说:“省委叔记有这种思想境界,是从大局出发的。不亏是上级领导。如果富丽华不顾环境保护的要求硬要开发,那就是做的过份了!” 龚歆说了工作的事,觉得自己不应该耽误市委叔记的休息,该走了,连忙掏出准备好的那张字画,送给市委叔记,诚恳的说道。 “钟叔记,龚歆愚眜,能有今天的辉煌,全靠你一手扶植,俗话说,秀才送礼纸一张。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万望收下!” 市委叔记听了龚歆的话,将字画展开,惊讶的说道:“龚歆,你这是一张纸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好,我收。” 说着,让妻子从保险柜拿出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来,冲龚歆扬了扬,“嗯,你看到了吧,你送我一张,我送你一百张。咱们这就算是礼尚往来吧!行不行?” “这、这……”龚歆看到市委叔记那些钱是一万元,说话结巴起来,“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儿心意啊!如果你给我钱,那还有什么情义可讲?” “呵呵,龚歆,我收的就是你的心意。”市委叔记接着说:“你也收下我的心意吧。龚歆啊,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缺的不是钱。我是缺……” “市委叔记,你缺什么?” “我缺的是干大事儿的人才!”市委叔记又笑了笑,说道:“龚歆,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就把大汗宫项目谈成,马上干起来。峻工时,你就是本市建设文化旅游城市的第一功 臣!” “可是……”龚歆立刻想到这个项目的招商难度,遗憾地说:“这个项目,可能要遇到些意想不到的困难……” “是啊,困难是有的。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市委叔记说到这儿,神色凝重的盯着龚歆说,“只要你能努力的去做,我相信你会做成这件大事的。” “钟叔记,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龚歆一定尽上自己的全力去做。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去大汗宫峻工典礼上去剪彩!”看到市委叔记的样子,龚歆立刻表了个态。 “呃,龚歆,那……我就等待你胜利的消息了。”市委叔记高兴地点点头,“龚歆,在这儿吃饭吧!”龚歆听了市委叔记的话,已经十分满足,哪儿敢在这儿吃饭,连忙编个理由告辞了。 龚歆从市委叔记家拜年回去,美蓉看到他竟然会拿回来一万元钱,便笑着说:“你是去给领导拜年送礼的。怎么还往回拿钱呢?” 龚歆就说:“你以为领导干部都是贪官污吏,白白接受下属的礼物?人家市委叔记这样做,是讲究礼尚往来,上下级平等。我送他一幅画,是情谊。他送我一万元钱,也是情谊。这样的关系才是兄弟情谊,平起平坐嘛!” 听到龚歆和妈妈争论这个事儿,小蓉也来凑热闹了,说:“爸,年前你那几个副主席来咱们宾拜年,给了我红包,也没看见你还给人家什么东西啊!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应该回赠人家点儿什么东西才对啊!” 小蓉这么一说,龚歆才想起来,年前,几位副主席、副总确实是来家里探望过自己,还给小蓉甩了红包,虽然钱不多,可是那也是人情世故。如果自己不表示点什么,确实说不过去。 (本章完)

第139章 手握御批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他们来咱们家吃顿饭吧!”美蓉觉得既然上礼尚往来,就不应该欠人家的情份。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在家里做饭,太麻烦了。还是出去找一家饭店吧。”龚歆怕累了美蓉娘儿俩,提出来到饭店包一桌,省的在家里费事了。 “这几个人都是你的同事,天天在一起工作的。应该在家里吃,显得亲切实在,如果去饭店里订餐的话,就好像是应付人家似的。再说,过年的菜都是现成的,不费劲的。”美蓉说着自己的道理。 实际上,在家里做饭的麻烦事就是要做出特色来。到了饭店,如果饭菜不好,客人可以埋怨厨师,如果在家里的话,那就靠家庭主妇的炒菜手艺和配菜水平了。 所以,现在的人们请客,选择饭店实际上是出于一种逃脱、应付的心理。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家里请客的难度比在饭店请客的难度大多了。 美蓉娘儿俩为了让饭菜有特色,只能拿出老家的饮食习惯来。客人一上桌,先是八个凉盘,烫了一壶热酒,东北的人们习惯了凉酒热菜,见到这凉菜热酒就觉得别具一格。 龚歆的酒杯举起来,一通劝酒,那第一瓶酒就见底了,接下来,美蓉又端上了四个热热的汤菜,让桌上的气氛就热烈起来。 等到最后把初五的饺子端上来,人们已经是酒足饭饱的状态了。肇小庆迷迷糊糊第一个开始说酒话,接着是刘绘离开餐桌走起了太空步。 刘兰蔻和崔艳艳见到他们喝成这样子,就劝他们早点告辞,省得给主人添麻烦,那个刘绘却说,谁也不能走!打几圈麻将牌再说走的事。 龚歆见到人们喝得微醉,觉得气氛很好,马上让美蓉和小蓉支起麻将桌来,带头张罗打 麻将牌的刘绘和肇小庆就带头输钱。 赢了钱的崔艳艳和刘兰蔻一边数着赢来的钱一边骂着输钱的刘绘和肇小庆,屋子里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来。 欢声笑语中,电话铃声响了,小蓉看看来电显示,就提醒龚歆是修阿姨打来的。龚歆连忙离开麻将桌,来接听。 “龚歆啊,牛家坨开发的事我问老头儿了。他说,当时将那儿列为不开发区,主要是保护那儿的地下矿产资源,把那些矿产资源留给子孙后代用。 “只要不是开矿,不搞污染,保护好环境,就可以考虑开发的事,但是,不管搞什么项目,都要坚持三个‘不’:一是不能铺栢油马路;二是不能起大烟筒;三是不能排废气污水。” “嗯,三个不,我重复一下你看我记得对不对?”龚歆重复了一遍,“一不铺设栢油马路;二不起大烟囱;三不排废气污水。是吧?” “是的。这可是保护环境的底线啊!你一定要把好这一关!”修主席反复的叮咛道。 “没问题。修主席,我一定把好环境保护这一关,落实省委领导的重要指示。修主席,你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龚歆听到省委叔记恩准了牛家坨开发的事,一是激动,更多的是高兴。心里话,有了省委叔记的“御批”,自己在与辜氏公司的洽谈中就可以掌握主动了。 刚刚放下电话,就听到叮咚一声,短信息来了。 “龚歆,过年好!”原来是拜年短信息,但是一看后面的落款,竟然会是富丽华。这女人,刚刚找人修理了自己,怎么突然间又做出友好的姿态,向自己拜年了? “丽华,你也过年好!真想请你来我们家过年呢!”龚歆刚才心里的兴奋 劲儿还没有过去,一冲动,就把邀请富丽华来家里过年的话说出来了。实际上,如果让她看到美蓉娘儿两个,说不定怎么的河东狮吼呢! “谢谢你有这句话,实际上,我过年也不寂寞。我有秘书,保姆为我服务,还有很多的员工。再说,那些美国人都是辜先生聘请来的,如果我不陪伴他们过年,是不是不礼貌啊!”富丽华说着自己的情况。 “既然是这样,一会儿我把‘破五’的饺子给你送去。一点儿心意嘛!”龚歆虚情假意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谢谢你,不必了。龚歆,我现在最想念的是我们的儿子。你不也很想看到他吗?”不知道怎么回事,富丽华把话题转到了儿子的身上。 “是啊,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要见到他。丽华,我们的儿子,他在哪儿呀?” “龚歆,我问你,如果儿子发生什么问题的话,你不会坐视不管吧?”富丽华奇怪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丽华,怎么了?我们的儿子出什么问题了?快点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马上出面解决!” “你不嫌麻烦吗?”富丽华好像是要考验他一般。 “嫌麻烦?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儿子呀!为了他,我宁可赴汤蹈火!”龚歆一想到没见面的儿子可能有什么不测,就豪言壮语起来。 “谢谢你能这么个态度。实际上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儿担心。”富丽华阴阳怪气的回复了一句话,龚歆顾不得和她聊天儿了,因为,这时候,麻将桌上的人散了,他要送客了! 将客人送到小区门口,龚歆回到屋子里继续看富丽华的短信息,这时候,大概富丽华也觉得龚歆这边有事了,只是回复了一句话:“龚歆啊,一想 到儿子,我几乎觉得,眼下大汗宫项目的洽谈都不重要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儿子那边真的出现了状况?不然的话,富丽华怎么会口出此言? 龚歆尽管这样想,但是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心里话,长假一结束,节后上班就要正式洽谈了,两个人都在想念儿子,从富丽华的洽谈态度,大概就可以推测出儿子的情况来。 果然不出所料,节后上班第一天,市长就督促发改委准备项目洽谈的事。发改委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通知有关方面领导准时的参加洽谈会。 洽谈室就选择在市政府小会议室,听说市长要光临惠顾,项目处特意把会场布置了一下,在会议室墙上挂了横幅:大汗宫重建合作项目洽谈会。 合作项目是由市长和台商辜先生接触而引起的。按照惯常的做法洽谈应该是由市长和辜先生主持进行。 但是,辜先生因为不能来锁阳,而富丽华这个代理人过去只是报社的中层干部。与市长的职位实在差距太大,难以对等。 所以,市长到场只是礼貌的寒暄一下,剩下的事情,都是由市政府代理人龚歆和辜氏公司代理人富丽华全权代表了。 让龚歆想不到的是,原以为富丽华会在洽谈中再来个什么幺蛾子。但是,富丽华却乖巧的很。对于洽谈时出现的问题,基本上不表示意见,都是让自己的随从人员发言。 洽谈进行的十分顺利,将近中午,眼看就可以签订意向性协议了,这时,那个史密斯却不知深浅的提出来一个枝节问题:大汗宫金峦殿的地址,是不是离大汗的寝宫太近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肇小庆马上回答他:“当时的大汗宫是中国边陲地带的少数民族地** 权,他们只是模仿中原文化建造宫殿,但是骨子里依然是游牧文化主宰自己的建筑工程,所以,大汗宫的办公地点与寝宫离得近很正常。 “你不能用北京故宫的建筑模式来要求大汗宫。再说,这些重要建筑的位置,我们都是在堪察挖掘了原址的痕迹之后考证确定的。如果史密斯先生拿不出新证据,请不要怀疑大汗宫原址的准确性。” 肇小庆的一番学术之论让史密斯闭嘴了。其实,他不过是一位中国文化历史的爱好者,哪里懂得那么多明朝末年发生在中国东北边陲的事情? 接着,另一个深目高鼻的老外提出了财务管理的事,说是如此的巨资应该建立严密的财务管理制度,投资者应该定期对工程项目的财务状况进行检查监督。还用美式英语讲了一些美国财务管理的规定。 听翻译人员讲了他的意思,刘兰蔻马上回答他说:“这项工程是在中国进行的,资金到位之后立即由中方根据中国的企业财务制度进行管理。如果出现什么差错的话,自有中国的审计部门进行检查监督。这位朋友对此大可不必担心。”看来,刘兰蔻好象早就把自己理论准备好了。 辜氏公司看来好象在海外颇有影响,不然的话,怎么会这有这些美国人来公司就业呢?龚歆看看争论的不过是些枝节问题,应该不影响协议书签订了,便对富丽华说,丽华副董,你看看还有什么原则问题吗? 龚歆以为在这么友好的气氛里,富丽华一定会摇摇头,说,没有了。可是,没有想到,富丽华笑了笑,又把那个问题提了出来:龚总,既然我们是这样友好的合作关系,如果将来大汗宫旅游热络起来的话,我们辜氏公司可以在周边进行扩大投资么? (本章完)

第140章 不安分的女人 哦——龚歆听了,明知道富丽华说的就是牛家坨土地的事情,但是,富丽华变了个角度说出来,他就无法拒绝了。 现在的地**府都是喜欢有更多的外资投入的,哪里有拒绝外资的道理?于是乎,龚歆只能虚与委蛇的回答。 扩大投资,我们当然欢迎,但是具体的合作项目,还要看是不是符合中国政府的政策法规。总之,有钱大家赚嘛!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是完事大吉了。躲避在办公室观看洽谈室现场直播的市长看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让秘书来到洽谈室转告龚歆,可以了,签订协议书吧! 于是,在项目处长的建议下,双方的工作人员将一份意向性协议书送到龚歆和富丽华面前,让他们两个人都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了。 意向性协议书的签订,标志着双方的合作基本上敲定,甚至于可以运作某些具体的环节了。至于正式的签订协议书,还要落实了某些细节后,由市长和辜先生见面之后正式签订。 为了庆祝洽谈会签订了意向性协议书,市政府作东,在国际大酒店宴请了富丽华一行人员。守着市长和发改委项目处的人,富丽华频频举杯,向龚歆表达自己的爱意。 市长和发改委的人知道这两个人是多年的老情人,就在一边怂恿他们之间搞些亲密的节目,譬如喝交杯酒什么的。 但是刘兰蔻却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你富丽华这是干什么呀?既然想与龚歆示好,为什么那天晚上让巾帼保安队袭击人家? 富丽华的反常表现,不仅仅是让刘兰蔻觉得不可理解,连龚歆也不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丽人酒吧里,富丽华雇用巾帼保安队袭击他,并没有占到什 么便宜。 富丽华想借此出气报复的目的也远远没有达到。龚歆以为她在洽谈中一定会设置什么障碍,搞出什么名堂来捉弄自己的。 可是,富丽华只是让部下做一些例行公事的发言,实质上并没有找他的任何麻烦。最后说扩大投资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影响意向性协议书的签订。 怪了!难道说,这个女人突然间学乖了?龚歆的疑团莫释。 其实,富丽华之所以态度大变,并非良心发现,一下子就来了360度的大转弯。因为她的家里出现了突如其来的状况:昨天晚上,老公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副区长被双规了,她的儿子杰克。歆作为行贿嫌疑人,也让警方控制了。 听到这个消息,富丽华的心境大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子不过拿钱请别人办事,并没有把钱送到当权者手里,怎么就成了行贿了? 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聪明机智,即使是让警方控制,将来面对审讯也会洗白自己的冤枉的。只是,如果这事儿闹大了的话,自己与那个副区长的关系,会不会被辜先生发觉?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往日甜蜜的家庭幸福生活以及过于幸福平静的乏味导致她与那个副区长的出轨情景,一幕一幕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大约五年前,丈夫把她从美国的得克**带到深圳,开始了海归大陆的生意。他们的爱情算不得青梅竹马,日子却过得让人惬意。 在当地的富人区里,他们住在一座砌着白色碎石的、五层带拐角的公寓楼里,她和丈夫、儿子住在三楼的一套三居室单元。儿子上大学后,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天只有她一个人。 客厅宽阔敞亮,窗外横斜 着常青的大树的绿枝,她尤其喜欢房子那高高的顶,它造成了空阔感,似乎加深了房子那股寂静的气息。 辜先生虽然做着大生意,但是他珍惜这个家庭。忙完了一天的公务,他都会准时回家,陪在她身边。空闲的时候,他们仍保像新婚燕尔一样的各自读书。 她品出他是那种性格平静沉稳的人,这种人不那么爱冒险和新鲜,他们往往有种固执,如果爱一样东西,就会爱到底,他对她即是如此。 他们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在她看来,这就是她想要过的生活,也是她想要的爱情——你爱的人刚好也爱你,你们生活在一起,忠诚、温暖,相互陪伴。 直到有一天,那个副区长的出现,他们的平静生活被打乱了。 那时候,这个人还不是副区长。他是一名海归,来到深圳参加领导干部招聘的。辜先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他,出于礼貌邀请他到家里吃饭,她猜想辜先生是可怜他初来乍到,或许有些地方需要帮助吧。 她记得他来的那天晚上下了大雨,于是他们晚饭后又坐了很久,等雨停。他带来了自己的两本诗集,要求他们不要当着他的面看他的书。丈夫很热情地陪他喝葡萄酒,所以送他回去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她开车送他回去,发现他故乡竟然就是锁阳市。一路上,她因两个人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暗自惊讶着。她喜欢诗歌,但还未读过他的诗。 他现在看上去貌不惊人,但来自一颗丰富心灵的那股深沉的自信弥补了其他不足。他喝了酒,显得热情、健谈,帮她回忆起她故乡那些让她忘记的一些人和事,表示他因为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遇到她而高兴,如今他觉得这个地方不再陌生得可怕 。 她发觉她喜欢他说话的方式,那并非是巧妙而炫耀地说些聪明话,而是让人感到他对他所说的事情有把握、深深地感兴趣。当他说下去,一开始的矜持会慢慢松懈,他的热情会缓缓释放,直到变成一种真诚的、感染他人的热切。 回到家,他们谈起这位朋友。辜先生说:“我虽然不喜欢的写诗的这种人,但是将来一旦他应聘成功,就是掌握大权的官员了。以后经常让他来家坐坐,刚来特区他会觉得很多地方不习惯。”她这才感觉到,辜先生接触这个人,原来是看好了他的未来,有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投资算计。 第二天,他乘坐出租车来到了她家楼下。辜先生不在家,她陪他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后来,他给她写了一封长信,在信里以诗意的笔触描述他们散步的路线:“我们走到那片草坪的边缘,顺着眼前的一条沙砾小路走进一片并不浓郁的矮树丛。我喜欢这里的树不修边幅的样子,丛林因此带着些荒野的气质。 “我们看见了那条溪流,那不过是从人工湖引出的一道水流,冒充成一条小溪。水流倒很清澈,水边散乱地摆放着几块从不知什么地方搬来的白色泛黄的石头。最后,我们走到水流最宽阔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小木桥。 “跨过这座木桥,又是草坪、大树,沙砾和碎石混杂的路逶迤其间,通向公园的另一个出口。每次我走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想:短暂而美好的散步时光又结束了!” 实际上那个公园很小,走不了几步就对一切一目了然,人们来这里只为呼吸、行走、坐一会儿,或是围坐在草地上野餐。他们总是在临近傍晚时去,每天走的都是同一个路线。 他和她聊 起天,带着漫不经心却十分温柔的神情,有时候,他会厚脸皮地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有一次,他说她过的这种隐居般的、与世隔绝的生活令她的举止就像个孩子,对人有种疏离感同时又充满好奇心。 她来到这里,从没有和辜先生散过那么久的步,也没有人陪她说过那么多话。至于说了些什么,似乎又都无关紧要。她晚饭前回到家,心情总是很好。 散步渐渐成了他俩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散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她说:“我们该回去了。”他说:“再走五分钟吧。” 她听出了他留恋的语气,开始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开始从每天的开始就期待着下午那个时刻的到来。在这么多年安逸、一成不变的生活之后,她似乎不习惯期待什么了。她对自己说这没什么,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新朋友。 有一次,他们在餐桌上谈论到诗歌与爱情的浪漫话题。他一时兴奋了,就问他们夫妻俩是否读过卡洛斯医生那首《场景》。然后,就在餐桌上,他为他们背诵了那首短诗。 玫瑰花,在雨里。 别剪它们,我祈求。 它们撑不了多久,她说。 可是它们在那里。 很美。 哦,我们也都美过,她说。 剪下了它们,还把它们交到。 我手中。 他朗诵完了。餐桌上笼罩着沉默,似乎诗里的什么东西打动了每个人,让他们说不出话。后来,她丈夫说:“我不懂诗,但是这首诗真好!” 但突然间,他却感到不好意思了。他抓起他的酒杯,挡住了大半个脸。他说:“我读过一些简单的诗。布罗茨基说过,‘培养良好文学趣味的方式就是阅读诗歌’,我相信这句话。” (本章完)

第141章 忠贞何在? 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的似乎是这么一件事:市委组织部带领应聘者去香港参观一家知名企业,大概要考察应聘者的综合能力。 他在深圳时很少给她发手机短信,但到了香港以后,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给她发短信,告诉她他现在在哪儿,在和什么人吃饭,谁在说英语时闹出了笑话,问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出去走走……她猜想他在那边无聊至极。 每到晚饭后,她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不愿意丈夫听见那不时响起的信息提醒声音,在他们一向安静的夜晚时间,这样的声音会显得尖锐、突兀,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带着些许的负罪感和冒险的乐趣,她偷偷回复那些信息。她有种奇特的预感,又极力说服自己那不可能真的发生。她一方面在心里埋怨他的不谨慎,一方面却不愿失去这些频繁而来的信息。 他凌晨回到深圳。上午就坐在她家客厅里,给她讲述香港之行那些趣事,着重描绘给他留下笑柄的那些人。 他的态度温和,语言刻薄。她看到他脸上有种奇特的表情,仿佛他看着她倒有些害羞。有时候,他停下来,等着她的反应,他的眼睛直视着她,晒黑的脸微微红了。 “我一直给你发短信,他没有发现吧?” “他都知道,这没什么。”她撒谎说。 “‘这没什么。’”他含糊地重复道。 “他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男人。” “你老公是个大方的男人,理想的丈夫。”他有点儿酸溜溜地说。 她笑了。 “我真后悔离开你这么几天,”过一会儿,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似乎他只是在开个玩笑,“去参加那个无聊的活动。” 每当他用这种故作轻浮的嘲讽口气 说话,她就觉得这不是他真正的声音。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些活动对你来说是必须去的。” “我也明白必须要去。”他故作严肃地说,“可是那几天,我确实是想念你。想念的几乎受不了。” “想念我,算了吧。别用假声音对我说话。”她大胆地说。 “什么意思?”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用真实的声音跟我说话,就像你现在这种口气……” “你要听真实的吗?”他打断她说。 她发觉他的声音降了一个调。她看了他一眼,感到某种预料之中的事正要发生,那种既让她害怕又令她期待、甚至为之骄傲的事。她觉得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说。 果然,他说:“真实的话就是这几天我非常想你,每天休息睡觉都想和你在一起。” 她为心里那股简直难以抑制的激动羞臊,莫名其妙地生气了,故意冷淡地说:“你不应该这么想我。” “我说的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我以为你只是想听真实的话。”他说。 她想:那又怎么样呢? 他接着说:“我走在街上的时候有时会有个愚蠢的念头,觉得能从人群中看到你;我看到好风景就希望你在我身边;我去一家餐馆吃饭,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像你,第二天我又去了,以为她还会去……” 她起来走到餐桌那儿找她的杯子。 “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他也起来,在她身后说。 “我没有不高兴。”她轻声说。 “所以我等不到下午,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你还要喝点儿茶吗?”她问。 “你不想听下去了。好吧,我不说了。”他走过来,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可能你不说出来更好。但 是我能感觉到。”她说,手里抓住他用过的杯子,犹豫着是否再给他添一点儿茶。 “我明白。”他叹了口气,脸轻轻贴近她的头发。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爱上你了,傻瓜。你别怕,我不会诱你犯错的,我没有那么坏。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好了,再给我一杯茶,我喝完就走。下午我们还去散步,好吧?” “哦,忘了告诉你,我这几天读你的诗歌了。”她仰起头,直视着他。 “你真会转移话题。千万别在我面前谈论我的书。”他显得不好意思,低头盯住杯子。他们在餐桌那儿坐下来。 “好吧,我什么都不会说,除非你给我读几段。你以后有机会必须给我读几段。”她说着,低下头,抬起一只手抚在额头上,似乎提出这个要求把她累坏了。 突然,她想起那本书,急忙走到书架那儿去。 “我找到了这本书。”她微笑着把卡洛斯的诗集拿给他看。 他接过书,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惊讶地盯着她。 “你并非对我无动于衷。”他说。 “什么意思?”她问。 “难道你就不能纡尊降贵地承认这一点?”他温柔地说,“我感到你总是在掩饰一切,包括你的美丽。有的女人仿佛要把她的美貌掩藏起来,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掩藏美貌,如果我有美貌的话。”她奚落地说。 他却来了劲头,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你聪明。当一个女人把她的美貌全都夸张地展示出来时,对男人来说,他一下子把一切好都看清了,之后,他发现的反而只会是瑕疵和缺陷。但当男人在一个女人身上突然发现原本他未曾注意到的美时,他会震动、心里一亮,那种惊 喜的感觉非常美妙。还有,这样可以把蠢一点儿的追求者排除在外。” “你又开始乱说话了。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你是写诗的,总是把人想像得心思婉转曲折。别生气,我不会因为你是个诗人就什么都听信你。”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下,“再说,我也不需要追求者,我有丈夫了。” 他愣了一下,那种急切、激动的神情在脸上僵住了。但他挤出一个笑,说:“原谅我口不择言。你有丈夫了,你不用提醒我我也知道。你还非常爱他。不过,你真会扫兴……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爱上你了吗?就是那天晚上,我们谈到诗歌与爱情……” “所以你朗诵了那首诗。” “所以,你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脸红了,“真可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嫉妒过谁。” 不久,她丈夫要去美国的新奥尔良见一个客户,她要求和他一起去。一路上,她表现得兴高采烈,像个没出过门的姑娘,对一切都充满兴趣。 只有在夜里,当丈夫睡去,她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才悄悄打开手机,读着他一整天里发给她的那些信息,再把它们一一删去。 偶尔,她简单而礼貌地回复一两条。她并不想伤害谁,只是想避开某种在她看来越来越危险的东西,既然他与她不可能是夫妻,那么她不如及早习惯冷淡地对待他。 他们终于结束了几天的行程,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第二天早上,她就接到了他的短信息,约她与他见面。 到了他的住处,他关上门,背倚着门欣喜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她注意到他把门锁上了。然后,他给她喝冰啤酒。天气那么热,但她喝着啤酒,身子微微打起了颤。 接下来,就允许他 拉着她让她在那张单人床上躺下来。她似乎把自己托付给一种绵软得如云雾一般的力量,仍然在想:这是不可能的。 然后,他也轻轻地躺下来。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什么热得发烫的东西触到她,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她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因为她开始从心底里怜惜那些抖动着的、微微扭曲的、无所适从的手指,就像后来怜惜从他额上和背上渗出的汗珠。 一个一直守着贞洁的人要堕落似乎很容易,就像做件违背道德的事对一个好人来说不像是犯罪,倒更像一个诱惑。 但他在眼前,又不仅仅是个诱使她犯错的人,他是她真正喜欢的人,她从心底里疼惜的人,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她并非头脑发热失去理智,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在身心深处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他是她喜欢的人,她会毫不吝惜地给他快乐。她没有如曾经想像过那般恐惧、生硬,他们的身体没有陌生感。 在一切结束之后,她也没有坠入空虚,反而感觉和他更亲了。她安然地躺在他怀里,感到这一切多么无耻,又多么幸福。她甚至相信了他说的话:你的身体不会欺骗你。 于是,当她这样想时,人尽管愧疚,却既不挣扎,也不后悔,只是感到:这件事终于发生了。 夏天来得更猛烈了,他们不再出去散步了。她总是开车去他住的地方,在他房间里度过那些难耐的下午。那件事情一旦发生,就会反复发生。 身体的亲密像是没有餍足,这有时让她害怕,充满罪恶感。她觉得快乐,因为爱他而抱他抱得很紧,但她没法全然投入,她放不开,常常用手捂住脸,或是盖住那双紧闭的眼睛,而他总是拿开她的手,凝视她的脸。 (本章完)

第142章 筹备开工典礼 后来,他应聘成功了。被派到这个区担任了副区长。听说,老公在开发这儿的楼盘时,他在征地、招标一系列问题一给予了充分的关照。这样,才让老公的楼盘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 再后来,儿子大学毕业了,本来还想去英国剑桥大学读研的。老公却说,男孩子应该早点进入到社会上磨练自己。于是乎,儿子来到辜氏公司,接手管理在深圳开发的楼盘。 楼盘早已峻工了。质量检验合格,下面的环节就是组织销售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住建局的销售许可证一直发不下来,儿子没有办法按照计划要求回笼货款,只好揣了红包去求这位副区长关照。 副区长本身不负责这个事情,只能转求官场的同事。转来转去,不知道哪儿不慎重,让人家告发了。 如果不是他当了副区长,或许她与他的感情还会继续进行下去。可是,自从当上副区长以来,官场那些腐化堕落的恶习腐蚀了他。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比她更年轻漂亮的女孩儿。 她觉得自己与他那段感情像风化了一样变成某种干瘪的东西,最后,爱情仿佛不曾存在过,她变成了某个只是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她怕的是这样,事情果真就变成了这样。 辜先生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只是传达了一个噩耗,却并没有切实的解救措施。她不断的提出自己的建议来,花钱去纪检法律部门打点、找江湖朋友走关系等等。 但是辜先生只是嗯啊嗯啊应付着她,并不表态,看来,他好象准备把这个不争气的养子扔给司法机关处理了…… 为这,富丽华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到了这个时刻,辜先生无动于衷 。她除了找龚歆这个亲生父亲想办法,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和门路? 一脉相承,血浓于水。那么渴望儿子的龚歆,一旦欲望被激活就会有超能力发挥的龚歆,一定会为解救儿子想出妥善解决的办法来。 既然是这样,她就得态度急转,在公务处理上,在私人感情上,对龚歆表现出当年的浓情蜜意来。 签订了意向性的协议书,龚歆原以为文联的使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作为文艺界,能够做出文化工程项目的策划书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剩下的事情,诸如征地呀、施工呀,监理呀,旅游产品设计呀,都是政府有关部门的事了。那些事情业务性太强,同时又牵涉到行政管理权限,文联即使是想做,也做不来的。 但是,现在官场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旦你介入了某个事情,就像是被粘在了身上,想甩也甩不掉了。 早晨一上班,市委叔记钟轩就打电话过来,客气的说:“龚歆同志,那个合作项目的意向性协议书签订了,市政府那边非常满意。你看看,下一步,是不是筹备一下开工典礼啊?” 开工典礼?龚歆一听,懵懂了。我们文联的职责,不过是在市委、市政府与文艺工作者之间架设一座联系沟通的桥梁。再具体工作的就是出作品、出人才。开工典礼的事,怎么也落不到我们头上来啊! “呵呵,龚歆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按照市长与辜先生的私下协定,大汗宫重建工程项目的款项只有开工典礼之后才会考虑转过来。 “咱们的财政吃紧,急需这两个亿缓解资金紧张状态。我看,你就把开工典礼筹备了吧。需要花钱打个报告来就行了。只有你筹办这开工典礼,那位富丽华 副董事长才放心啊!” 市委叔记说完了,哈哈笑了一阵子。龚歆心里话,市委叔记把这开工典礼与财政收入的事联系到了一起,看来自己好象是脱不了身了。 于是乎,连忙召集文联、公司两个****成员会议,原原本本传达市委叔记的重要指示。接下来,班子成员就分别讨论起开工典礼的事情来。 文联本来是个轻闲自在的人民团体机关,一旦市委市政府领导交给了具体工作,人们就会兴奋起来,投入到忘我地精神境界中去。 会议一结束,肇小庆第一个出发到县里去,说是要与解放寻找一位会算命的大仙,确定开工的黄道吉日。还要排演一场满族风格的歌舞节目,展示一下文联队伍的风采。 迷雾笼罩了小树林,清晨时分的阳光用一缕缕金色的丝线,斜斜地织成一张网,覆盖在大汗宫工地附近山丘的上方。 龚歆、文联肇小庆、加上算命大师吕大仙,正在山丘上朝远处张望着。这时的吕大仙,叼了一根硕大的,目前很难见到的大烟斗,对着暖黄的太阳,咕嘟咕嘟地抽着烟。 他的整个面部笼罩在烟雾中,衬着他身后几棵白色的杨树,白杨后面是苍翠的青山,青山之上是洁净的蓝天,几个人从闹市区来到这儿,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散淡和宁静。 一时间,附近工地上**机的“哼哧”声也恍惚起来,宛若逐渐变得缓慢的梦境,虚幻而飘浮。 龚歆将他们两个找来,本来是研究大汗宫开工典礼日期的。虽然现在官场不讲迷信,但是,大汗宫这么大的项目开工,是一件大事,总要谨慎一些,找个黄道吉日为好。 其实,龚歆想到的黄道吉日,绝不是风和日丽、无风无雨。而是要有利大 汗宫未来的经营,要保证赚钱,这样,选择日期就不单是选择天气,而是选择一个吉利的时辰,保证今后的营业顺利,讨个吉庆。 吕大仙一向是善于看黄道吉日的,听龚歆提出这些要求,他也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会儿,可是却说此事重大,断不是掐算一下就能定的,非要来观察一下地形不可。 这样,三个人就来到大汗宫工地察看了半天。龚歆以为这样总可以了吧,没想到吕大仙穷讲究,说这儿没有高度,只能看近处,看不到远处,所以未来之事难以预料。 他要求龚歆能够为他提供一个有高度的设施,能够高瞻远瞩地观察一下,方可选出真正的黄道吉日来。龚歆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原来,过去文联组织摄影家协会的人拍摄当地风景时,为了达到一定的高度,拍摄出好的效果,文联领导常常到消防支队求援,借用他们的云梯车,将摄影家送向空中,俯瞰拍摄,曾经拍出了几个绝好的风景大照,受到了市领导和市民的好评。 现在,既然吕大仙有这样的要求,龚歆免不了打电话求助于消防支队。消防支队听说大汗宫重建工程用车,岂有不允之理?答应一会儿就将云梯车派过来。所以,三个人就在这儿等待着…… “龚主席,那辆云梯车,能上升多少米高度?”吕大仙一边吸烟,一边问道。 “大致……五层楼房那么高吧!”龚歆也不知道具体高度,只能告诉他个大概印象。 “哟,那么高啊!”吕大仙一听,像是有些害怕了,“肇小庆,一会儿车来了,你扶我上去吧!” “扶你?我凭什么扶你?我又不是你儿子。”肇小庆借机发起了牢骚,“不就是看个日子吗,干什么搞 这么复杂?干脆你让龚主席给你租个直升飞机算了。那飞的多高啊!吕大仙,你纯粹是扯淡!” “肇小庆,我这叫精益求精,懂不?如果我简单糊弄一下。对得起龚主席吗?”吕大仙反驳着肇小庆,“我今天让你来,是不是影响你和小姘约会了?别着急,过后我教你学两手。嘻嘻!” 两个人正斗嘴,一阵马达轰鸣声响,消防车鸣着警笛从县城方向开来了。龚歆和肇小庆连连向车辆方向挥手致意,车子就下了大道,向山丘下开过来。 消防车上的云梯,并不是真正的梯子,而是形状如筐的一个装置,人要登高,就要这筐子里,让升降机将他升到高空去。 吕大仙虽然希望登高望远,可是,一旦上了筐子里,看着升降机将自己呜呜叫着直往高空升腾而去,两腿不知不觉地就颤抖起来。 一同升空的肇小庆看到他吓成这样子,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妈的,要消防车的是你,腿发抖的也是你。早知这样,何必让龚主席调消防车?”吕大仙自知理亏,也不说什么,两腿抖动中,双手擎起望远镜,朝远处眺望起来…… “龚主席,高度可以了吗?”指挥升降机的一位军官看到吕大仙吓得双腿发抖,问龚歆。 “吕老师,高度可以用了吗?”龚歆大声向空中问道。 “可以了!”吕大仙回应了一声,就认真的往牛家坨方向观测起来,“啊呀!好大的人气啊!”吕大仙看了一会儿,大喊道。 “人气?什么人气?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呢?”肇小庆问道。 “你那肉眼凡胎,能看见个屁!”吕大仙骂了肇小庆一句,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他。 肇小庆将望远镜擎在手中,依然说:“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本章完)

第143章 火爆的现场 “你要能看出来门道,还要我这大仙干什么?”吕大仙抢白了他一句,接着又拿回望远镜,分别朝北面、南面、东面方向看了起来。 “啊呀,龚主席,那面的人气,更旺呢!”吕大仙往牛家坨方向看了几眼就大喊起来。 “那面,那面不是牛家坨吗?”龚歆大声问。 “我说的就是牛家坨!”吕大仙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山涧里,祥云缭绕,嗯,那富贵气比脚下这大汗宫人气还旺呢!这……真是紫气东来啊!” 虽然身居高处很是风光,但毕竟高处不胜寒,吕大仙腿适应了,不抖动了,可是,由于穿衣少,风儿一吹,他觉得冷嗖嗖的,有些难受,就请示龚歆将自己降下来。 下了云梯,肇小庆问他看明白了没有?吕大仙不说话,只是拿根草棍在地上划拉来划拉去,嘴里磨磨叽叽念叨了半天,最后终于说了一声:“好了,就是这一天了!” “哪一天?”龚歆急切地问道。 “4月5日。” “你是说,清明节这一天?”龚歆立刻想到了这一天是什么日子。 “对!”吕大仙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好你个糊涂虫,”肇小庆一听,就骂开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一天是上坟的日子,阴气特别重。这种气氛里搞开工典礼,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吕大仙反问。 “你就不会选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要是那样,你找气象台吧!”吕大仙不屑一顾地说道,“何必还要找我这个阴阳先生?” 既然请人家来了,就得尊重人家的选择。龚歆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心想,这日子向钟叔记汇报一下,看他怎么定吧? 钟叔记原定的开工日期是五一节,为 什么要改呢?有两个缘故:一是他考虑到五一节这一天是政治节日,省市领导活动多,弄不好省委副叔记就抽不出空来;所以想提前些日子。 二是最近出了几个招商项目失败的事情,他觉得这工程的事情变幻莫测,说不定出个什么事就会搅黄了,所以就想,这大汗宫项目无论如何不能出差错,一定要保住。就要龚歆尽量提前举行开工仪式。 听说龚歆拟定4月5日搞开工典礼,钟叔记立刻就同意了。早,总比晚了好!既然定了日子,钟叔记拿起电话邀请省委副叔记,请他提前早做安排,不要让别的事儿给冲了。 省委副叔记听了,马上答应一定前来祝贺。钟叔记这才告诉龚歆,“你就着手进行吧。嗯,最近,市政府成立了一个大型活动办公室,你让他们协助做些工作。” 龚歆听了,不敢怠慢,回到单位找来文联刘兰蔻、刘绘、崔艳艳,还有文化局、广播电视局的头头儿,一起来到大型活动办公室,商量开工典礼的具体工作。 由于刘兰蔻提前做了开工活动的预案,大家讨论了一会儿,就确定了基本程序和各自分工。然后,大型活动办公室主任让下属起草了活动的预算报告,让龚歆在上面签了字,会议结束,龚歆又连忙去国际大酒店富丽华那儿,通报了情况,准备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定了开工典礼的日子,又把准备工作布置下去,龚歆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稳定下来,可是,接着,他又担心起天气来。 虽然吕大仙选择日子不会有差错,但是这一天真要是刮风下雨,弄得大家心情不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从4月1日开始,龚歆就天天收听天气预报,他甚至还 去了一趟气象台,询问近日来的天气情况。 可是,老天爷想怎么样,谁也说了不算,4月4日晚上,龚歆吃晚饭走出一看,天上果然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的样子,于是,他就拿起手机,打了吕大仙的电话。 “龚主席,你是不是问天气的事儿?”吕大仙顿时猜出了他的来意。 “是呀,我怕下雨呀!”龚歆担心的说。 “没事儿。龚主席,如果你信我的话,请对着南天门放上五九四十五炮,将阴气打跑,明天肯定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吕大仙临危不惧,沉静地为龚歆出招儿。 “为什么要打五九四十五炮?” “45嘛,我们想在四五做事,就得用人间炮火镇住它的邪气。”吕大仙神兮兮地解释了一句。 龚歆想起刚刚结识的驻军高炮部队首长,心想,让他们的大炮帮帮忙吧,就拨打了高炮旅长的电话。 高炮旅长听了龚歆的电话,一下子犯难了。照理说,支持地方这种事儿,责无旁贷,做是可以的。可是,怎么做却是个问题。 龚歆只知道他们是高炮部队,却不了解他们部队高炮的类型。五九四十五炮是个什么概念?是放四十五响,还是四十五炮? 他们装备的高炮,有大型、中型、小型三类。大型高炮是85毫米口径的,这种炮威力大,管理也严格。特别是那炮弹,一发就要上千元,每年训练打靶,都要经过军区批准才能使用,这要是放出四十五发炮弹,军区哪会同意? 中型的炮,是37毫米口径的,尽管可以打,可是,37炮属于双管炮,一炮两发炮弹,四十五炮就是九十发炮弹,成本也不低。小型炮,那不叫炮,就是高射机枪。 而且是四管齐 发的。这种高机固定可以上阵使用,但是那效果不像是炮声,就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的,龚主席听了肯定不会满意,想来想去,觉得不好办。 于是,他也来了个求援,让友军出动82迫击炮,不就得了,那东西目标小,便于携带,放炮的效果也好,于是,他就打了友军炮兵连的电话,对方虽然同意了,却要求他们提供射击诸元,什么射向啊、标尺啊、等等等等,不然那炮弹打出去没个准儿,伤了人可不是玩的。 高炮旅长听了,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要你们射击目标,就是听个动静,你给我派几门炮来,放出四十五响就完成任务,放完了炮手们还可以喝酒。 于是,4月4日的深夜时分,锁阳的市民们还在酣睡中,大汗宫开工典礼现场就咚咚咚响起了隆隆的炮声,第二天,那些准备上坟的人本来预备了雨衣、雨伞,可是出门一看,太阳高高的,人们就骂起了气象台:不是说有小雨吗?这哪儿像下雨的样子? 骂完了,无意中抬头一看,禁不住楞了,我的天,这天上,怎么来了这么多架五颜六色的飞艇呢!那飞艇个头很大,像是一架架直升飞机,在城市上空盘旋着。 每架飞艇下面飘下来了一条彩色飘带,上面印制了几个大字:锁阳大汗宫开工典礼!接下来,他们又听到了街道上欢快的锣鼓声和吹喇叭的声音。 呃,今天是大汗宫开工典礼的日子啊!搞得这么热闹,正好,上坟回来去现场看看去!上坟的人们先看到飞艇、再听到锣鼓喇叭声响,在公共汽车上一议论,就形成了共识:看热闹去。于是,大汗宫的开工典礼,就成了锁阳市民的一场视觉盛宴。 你别说,这天凡 是到现场去观摩的人,一个个还真觉得不后悔,来“着”了。沿途,一排排的秧歌队、舞龙舞狮队表演不必说了。 刚刚进入东郊的赫拉县地界,就见路旁插满了彩色的旗帜。快到现场时,迎面就是市京剧团演出的京戏大闹天宫。 这一下,不用买票就可以欣赏到专业演员的京剧表演,有些京剧老票友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古戏装,干脆就不走了,拿出个塑料袋垫匹谷下面,席地而坐,立马就在那儿看起戏来。 那些往里走的人,看到了更为恢宏的场面:高高搭建的主席台前,有省城青少年们的街舞表演,有著名歌星的献歌,还有赫拉县所属乡镇的文艺表演。 踩高跷的、走旱船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广场一侧还有一出地方戏在吼唱着。由于气氛太热烈了。 省市领导走上主席台,宣布典礼开始时,那些鼓乐还没有停下来。主持人敲了半天话筒才让现场肃静下来。 开工典礼仪式非常简短,就三项内容:第一、市委钟叔记致辞;第二,台湾辜氏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富丽华致辞;第三,省委副叔记宣布“开工”。 前后不到十几分钟,人们伸长脖子还没看清领导的模样,省委副叔记就宣布了“开工”!立刻就有礼炮响起,几百只鸽子、上千只彩色汽球呼啦啦飞上天去。 领导讲话结束,文联组织的艺术大游行开始了。这支游行队伍,不仅有文联下属十二个艺术家协会和县区文联的队伍,还包括城区各街道和个别社区的队伍。 展演方式有的是花车展览,有的是歌舞表演,还有的就是一组组反映本单位艺术活动的彩色大照片。由于都是本市的事情,人们看得津津有味。 (本章完)

第144章 古潭渔村 开工典礼非常成功,也非常热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想到人来这么多,车来这么多。散场时人们退场成了难题。市县公安分局交通队的人全部出动,依然指挥不开。 后来,干脆将城区公安分局的交警全部调来,才慢慢疏通开人群和车辆。等到龚歆离开现场,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回到办公室里,龚歆首先浏览今天的各媒体的宣传力度。他打开电视,看到锁阳电视台仍然重播着开工典礼的实况,电台也介绍着大汗宫项目的施工计划。 他想看看报纸,一想今天的事情明天才能见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一会儿,刘兰蔻就送来了《锁阳日报》号外版,专门介绍了大汗宫工程,并用大幅照片报道了今天的开工典礼。 看来,市内各家媒体都把今天的典礼当作头号大事报导了。让他想不到的是,省电视台也在卫星频道转播了开工典礼的过程。龚歆知道这是因为省委副叔记参加了典礼,省电视台才有这个举动。不然,你请都请不来他们。 龚歆一边开车一边与富丽华聊天,车子开到赫拉县城的古潭渔村,只见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正在那儿迎候。他见龚歆带了一位绝色美女来,脸上荡漾开笑意,对龚歆说:“龚主席,请问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龚歆瞪了他一眼,说:“你仔细瞧瞧,怎么连她也不认识?她是我们重建大汗宫合作项目的台湾辜氏公司副董事长,大名人啊。”接着,龚歆就向富丽华介绍那个男人:“这是赫拉县文联主席解放。” “解主席好!”富丽华礼貌地冲男人点点头,接着就问他,“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原来是报社广告部的富丽华呀。” 解放是个刚刚到文联的老 宣传部干部,过去到报社投稿主要是找龚歆这个副社长,自然对广告部的富丽华不熟悉。 被龚歆抢白了一几句话,就知道自己的忘性太大了,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惶恐地说:“恕我眼拙,真的认不出来,不是龚主席介绍,我真的忘记你是当年的老报人了。” 龚歆嘲笑说:“你不认得也好,免得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县城老土见到她想入非非的。” 富丽华见龚歆与解放不是一般的关系,就大方地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是在报社不合格才下海经商的,其实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叫我富丽华好了。” 解放听说她是台湾辜氏公司副董事长的夫人,连忙拱手说“失敬失敬,我们这一阵子宣传大汗宫合作项目,就宣传辜氏公司辜董事长了。原来你就是他的助手。” 他见这女人是龚歆带来的,知道跟他关系非同一般,生怕自己握了她的手龚歆会生气,便说说道:“丽华美女,我手脏,怕污了你的手。不握手了。呵呵。” 龚歆见此,心想你小子还算识相,便打圆场说:“丽华,你还是别握他的手好,满手的官僚味,连自己都说脏呢。” 富丽华听龚歆这么一说,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龚主席说话真幽默,不过,我想沾这位老弟的一点官气呢。” 解放笑着说:“我这个文联主席,哪儿能与龚主席比?请别喊我主席。我叫解放,你叫我解老弟好了。” 龚歆咳嗽一声,说:“才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家喊你老弟,你害臊不害臊?丽华,别这样叫他,别美得他晚上睡不着觉。” 三个人在门口说笑,远处走动的几个人停下来望着这边,冲富丽华指指点点,解放看见了,连忙说:“咱们快上 去吧,有人在看着我们呢。” 龚歆也注意到那几个人朝这边张望,连忙说:“丽华的回头率百分百,快走,咱们找个金屋把她藏起来。” 三个人来到大厅,领班过来冲解放一鞠躬,说:“主席,昨晚的包厢给您留着。” 解放说声“知道了”,在领班的引导下迈步走上二楼。 解放在龚歆来之前已订了个包厢,便说:“龚主席,我订的是花好月圆厅,那里环境不错。” 龚歆笑了笑说:“就三五个人,要那么大干什么?你退了吧,今晚我请客,你买单。” 解放笑着说:“能请到你吃饭是我的荣幸,哪能让你请客呢?领班,今晚这桌按最高标准上,报鱼要日本的青鲍,龙虾要澳洲的,牛肉要法国的,鱼翅要用天九翅,还有你们这里的法式蜗牛味道不错,要来一份,其他的你看着配就行了。” 富丽华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些该要多少钱啊,县里的官员吃饭,真是一掷千金。连忙说:“解主席,吃不了那么多的,别浪费了。” 解放讨好地说:“今晚能请到龚主席和富董事长,是我莫大的荣幸,这里的菜口味一般,照你们台湾东岸的太平洋海鲜可是差远了。有机会我请大家到大连去吃,那里的海鲜才地道呢。” 富丽华见他一口一个“董事长”地叫着,有些不好意思,说:“解主席,我哪是什么董事长,你这样叫羞死我了,就叫我丽华吧。” 解放说:“我哪敢啊,这样,我是龚主席的部下,我还是叫你富董事长吧。” 龚歆见两人斗嘴,笑着说:“我看行,在锁阳这地方,我是丽华的护花使者,谁要是跟我争,我跟他急。哈哈!”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春色满园厅,几个弹唱的女孩 子已经在那儿等候了。 待服务员将酒菜传上来,笙歌响起,酒宴开始了。龚歆自然先起杯敬酒。他说:“今日,首先感谢富丽华副董随我来视察县文联工作,再次,感谢解放主席盛情赞助。为了我们的友谊,先干一杯。” 第一杯酒下了肚,龚歆自然不忘正题,马上又端起酒杯,冲富丽华说道:“尊敬的丽华副董,本主席今晚约你来这儿聚餐,主要是市领导的意思,征求你对大汗宫开工典礼的意见。” “征求意见?”解放觉得这个龚主席也太谦虚了吧?为了什么事,竟代表市领导向这个女人征求意见? “是啊。征求意见。”龚歆看到富丽华和解放的眼里露出怀疑的目光,就点点头,强调说道:“开工典礼那天,市领导光照顾省委副叔记了,可能是冷落了富董事长,本人代他们道歉。丽华,对不起了!” “其实,龚主席不必这么客气。”富丽华听了龚歆的话连忙说道:“市领导是在省委叔记领导下的,省委叔记来了,市委叔记能不好好的接待吗?这事儿,不必道歉。我理解。” “谢谢丽华理解地方官的难处。”龚歆说到这儿,叹息了一声,心里话,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为了早日得到那2个亿,让自己这么低三下四地溜须拍马,真是羞死人了! “龚主席,市领导让你为这事向我道歉,一定是担心合作款项的转移问题吧?”富丽华何等聪明,一下子就问到实质性问题上。 “都是钱紧闹的。另外,只有钱到位,工程项目才能顺利进行啊!”龚歆不得不这么回复她。 “龚主席,不管钱紧也罢,工程着急也罢,我觉得,只要市里能够表达出自己的诚意来,钱不是问题。” 富丽华不 知道是顺风说话,还是要对龚歆提出什么条件,嘴里像是刹不住闸,不知不觉就暴露了自己的企图:“龚歆,如果你有诚意的话,明天陪我去一趟牛家坨好吗?” “牛家坨?”一听到这个地方,龚歆立刻瞪大了眼睛,“去牛家坨干什么呀?” “那天在那个山坳里,我看到了一片花海,太美了!我想去那儿拍几张风景照……” “拍风景照,没有问题。”龚歆心里话,如果你把我找去奉陪,一定不仅仅是风景照的问题。 负责买单的解放坐在旁边,听到龚歆与富丽华亲亲热热地聊着,自己却像个多余的人物似地矗在那儿,觉得十分尴尬。 听到富丽华说要去牛家坨,连忙起来说:“富董事长如果去牛家坨,我打电话让村里人好好的接待你。我为龚主席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感到高兴,来,龚主席,为了你们牢不可破的伟大友谊,我敬你们一杯酒。” 听了解放的话,龚歆也觉得自己只顾与美女聊天,冷落了这位县文联主席,就顺势起来,响应解放的号召,抢先与富丽华、解放撞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解放看龚歆响应了自己的号召,带头喝了自己敬的酒,觉得再呆下去实在无趣,便推说有事儿,起来要到别的房间敬朋友酒。走开了。 龚歆一看屋子里就剩下自己和富丽华二人,心中窃喜,然后挥挥手,让那几位弹奏乐器的姑娘也撤了。 天气不冷了,房间里的空调机依然开得温度很高,富丽华就脱了外衣,薄薄的衬衫紧紧包裹着窈窕却又丰腴的身躯,身上**起伏跌宕有致,酒后的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盛开的桃花一般鲜艳,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卷曲着活像奔腾而下的瀑布。 (本章完)

第145章 儿子与2个亿 现在,她用手背支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龚歆,从表情到姿态都显得那么温柔可怜。全不像平日留给外界的那种干练、精明的女强人形象。龚歆看到了她的女性的一面,由不得便对她有了些许的怜意。 “丽华怎么了?你在想什么?”龚歆问话的时候觉得嗓子干干的有些发痒,活像突然患了感冒。 “龚歆,我们的儿子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呀?”富丽华显得忧心忡忡,“我这几天连续打电话请老辜出手相救,可是那老头子的态度冷冰冰的。他是不是见死不救啊?”接着,富丽华将儿子在深圳的事向龚歆通报了。 龚歆明白了,她原来是为这件事情,也难怪她处心积虑,看来,辜先生只是相中了富丽华的美色,至于那个养子的事,他才不往心里去呢! 龚歆只好先安慰她:“你也别太着急,事情已经这样了光着急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怎么样把损害降到最低,也许辜先生正在考虑如何做,没考虑成熟……” “龚歆,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说过,你要为他赴汤蹈火,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作为亲生父亲,不会像那个姓辜的那样不管他吧?”富丽华像是心中思考了许久,开口就质问龚歆。 “什么,不管?”龚歆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位当母亲的又要说什么?马上表态道:“我的儿子,我梦寐以求都想看看他的样子呢。我这个父亲没有尽到抚养他的责任,现在出了这事情,我一定要拼上全力相救的。” “嗯,具体你想怎么办?你不过是个文联主席,办这事有难度。需要我怎么配合?拿钱?” “呵呵,呵呵……”龚歆听了富丽华的话,禁不住大笑起来,“丽华,虽然我这个文联主席无权无势,但是也 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我找关系、想办法就是了。” 富丽华觉得龚歆笑得很奇怪,马上就贴上他的身体,“亲爱的,为了救儿子,我什么都能豁出去的,这事儿,只要你下决心就行。” “丽华啊,儿子是咱们俩的,你这么着急,我能不下决心吗?丽华,我现在就找朋友。”说着,龚歆掏出了手机,找到了文联下属作家协会的主席野草。 野草的老婆是司法局法援中心主任,过去,没少给文艺界的朋友解决司法难题,现在,自己求他,他不会推辞的。 “哦,龚主席,我正在写作中,这事儿,你直接找她说吧!她一定比我有办法。”野草看来好象进入到了写作的忘我境界,竟然会让龚歆直接找他的老婆联系。 于是乎,龚歆就把电话打到了野草的老婆那里,把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样的事,警方不应该控制你儿子,他本身不过是请托朋友办事,那个副区长不是受贿主体,你儿子也就不是行贿主体。那个掌握发许可证大权的人收了副区长的钱,他才是受贿主体。即使是追究行贿者,应该是那个副区长而不是你儿子。”野草的老婆不亏是精通法律的人,一下子就把是非说明白了。 “嫂子,谢谢你。下一步,你看我应该怎么做呢?”龚歆救儿子心切,马上就要对方拿出施救的办法来。因为他知道这位法援中心主任是个女侠客的角色。只要诚心诚意求她,她绝对不会忽悠人的。 “这事儿,要是在锁阳,我们马上可以与警方交涉,让他们警方放人。可是,深圳那边,我们鞭长莫及啊!”电话里传来无奈何地的声音。 “嫂子,麻烦你想想办法,为了救儿子,我花多少钱都行!”龚歆心里话,自 己经济条件一般,还有富丽华这个富婆呢。 “既然是这样,我们哪能袖手旁观呢!主席,这样好不好?我在深圳那边找找关系,人情你来还,怎么样?”这位主任想起了什么,建议道。 “没问题没问题。”龚歆连忙表态。 “龚主席,我们锁阳有个知名的律师林天,你还有印象吗?”主任问他。 “知道哇!他就是为死刑犯辩护,让法院当场放人的那个林铁嘴呀!”龚歆想起来了。 “他现在跳槽到深圳****中心工作了。我就说是你龚社长的事,让他出面找警方交涉。” “那太好了!谢谢嫂子!”龚歆想,如果林铁嘴能够出面交涉的话,十有八九没有问题了。 “既然如此,一会儿,你写个****申请书电邮过来,我让夜班人员立案,然后与深圳那边的****中心联系。”主任看来好象是胸有成竹了。 “好的。我马上写。”龚歆想,附近的网吧开着,写个电邮不成问题。 “不过,异地****是要收费的。”主任提醒了一句。 “我付。”龚歆想,花钱办事,天经地义。 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上,龚歆和富丽华没有心思喝酒了,连忙找服务员来买单。 服务员说,解主席已经买过单了,两个人就打电话给解放,说出去办个急事,告辞一下,解放就告诉了他们已经安排好的住宿宾馆的房间号。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一个网吧,写了申请书电邮过去,富丽华又问了市****中心的财务帐号,把异地办案费用也寄出了。 “龚主席,你们说的执政为民,并不都是口头的话呀!”富丽华见龚歆为了儿子如此的尽心尽力,有点儿感动了,不由地讪讪地说了一句开玩笑的话。 “什么执政为民,我这是执政为自己的儿子。”龚歆不好意思地调侃了一句。 “你今天晚上是为儿子,明天我让老头子一转款,你就是办事为民了。老龚,刚才我紧张的这手脚冰凉,身上也要冒冷汗了,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富丽华说到这儿果真把她的手塞到了龚歆的手里,也许是龚歆的手特别热,就显得她的手特别的冰凉,柔软滑润的感觉让龚歆怦然心动,他有些怕,也有些不知所措。 却又舍不得放掉手里的那种柔润化腻的感觉。富丽华善解人意,她没有马上抽回自己的手,却也没有就那么让龚歆握起来没完,假装用手整理鬓发,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龚歆沉浸于摸手的幸福感里,正考虑怎么进一步与这位美人亲近,叮铃……富丽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是辜先生打来的,不由地一阵紧张,连忙接听。 谁知道老头子只是说自己找了朋友,但是朋友都不熟悉警方的人,也没有办法。富丽华就说,儿子的事先放一放,明天抓紧把2个亿转过来吧,这边已经开工了。 这天上午,龚歆兑现自己的诺言,陪同富丽华来到牛家坨那个山沟,她说的花海,其实就是年年春天盛开的那一片樱花。 春风里,那一片樱花早已开的如火如荼,极其美丽。翠绿的枝叶,沾有清晨的露珠,在太阳慈爱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满树烂漫的樱花林,透出了一股甜美的气息。 从远处看,如云似霞般炫目,不时引来一只只彩蝶绕花盘旋,花掩蝶、蝶恋花,两种景物融为一体,时常迷得依依抱着胳膊趴在树枝上暗暗陶醉。 “龚歆,你知道这些樱花为什么开得这么美丽么?”富丽华昨天晚上拒绝了龚歆 的要求,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这位昔日的情人,今天看到他来陪同自己,就施起了当年的媚态,说是让他欣赏最美丽的花园,其实是想重温旧梦。 “我就是觉得美。为什么这么美?我哪儿知道?”龚歆看看她那张被花朵映红的脸蛋儿,不由地想起了人面桃花的诗句。 “这是一位日本妇女访问团的团长来这里观光时带来的礼物。所以,这是纯粹的樱花,没有任何嫁接成份,花儿开起来就分外的迷人,分外的香!” “美妙、向艳!简直是让人陶醉!”龚歆深深的闻到了迷人的花香,觉得那花香了带了人体的味道。 “我累了,咱们坐下休息一下好么?”富丽华跟随龚歆溜达了半天,竟然会气喘吁吁了。 “好的,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你这么个美女倘佯在花海里,简直是人间至极的大美了!” 听到龚歆的话里轻佻,富丽华不再矜持,款款坐下,两个人就那么靠近了。 龚歆笑了笑,悄悄地吻起了她的耳垂,环顾四周,见远近无人,就把手放在她肩头,揉了几下,一脸坏笑地道:“丽华,现在你当一会儿我的情人好么?” 富丽华心如鹿撞,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见村里派来陪同他们的那个小姑娘在不远处,啐了一口,红着脸道:“别胡闹,这里哪行?” 龚歆却不说话,径直抱了她,躲到密密的樱花树丛,忙碌起来,连声哄到:“怎么不成,这里根本没人经过,比室内好多了,空气还好。” 富丽华却慌了神,拉着衣服,左顾右盼,语无伦次地道:“不行,那女孩儿在那儿看我们呢。龚歆,你坏死了,我,我,我才不让你弄呢……哎唷……轻点……别刮坏衣服。” (本章完)

第146章 热烈的期望 几分钟后,伴着一声怒气冲冲的谩骂,富丽华羞恼地咬向他的肩头,忿忿地道:“坏蛋,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急成这样!” “这都多少年了,见面后,你只顾向我放电,却不和我亲热,哪个能受得了?”龚歆怕伤到她,动作就极为轻柔,饶是如此,仍然感觉她在生自己的气。 树荫下的斑驳阴影里,富丽华生气是生气,但是早已云鬓凌乱,那张清丽绝俗的俏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她仰头望着天空,身体激烈的行动着,嘴里就哼唱一般的骂起来,无非是当年的龚歆如何如何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那声音慢慢地变成了歌唱一般的旋律,却更加激起了龚歆压抑已经很久的征服欲。 半晌,她忽地伸出双臂,勾了龚歆的脖子,哆哆嗦嗦地道:“妈妈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完?难道说,我要做一辈子你的情人?” 龚歆心中美到了极点,却明知故问:“一辈子情人有什么关系?” 富丽华大怒,十指尖尖,都陷入他的肩头,骂人道:“坏家伙,我是考虑到你是我们儿子的爸爸,才允许你这么做。你个混蛋王八蛋,呀……真是……坏死了!” 良久,她缓缓睁开美眸,瞟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龚歆,羞恼地将他推开,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纸巾,擦了衣服上的东西,轻吁了口气,摇头道:“再这样下去,几个女人就真把你宠坏了,在这野地里也不怕被人瞧见,真是丢死人了!” 龚歆笑了笑,回到她背后,双手抱着她,疼爱地道:“别怕,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出了樱花树丛,在旁边的岩石上歇了会,喘匀了气,直到富丽华脸上的红霞褪去,两人才挽着手,慢悠悠地走过樱花 丛,返回到从村里来的路口处,一路上说说笑笑,心情好到了极点。 进了车里,却见那个村里派来的“导游”小姑娘坐在后座上对着手机上的画面唱歌,那歌声虽不大,却让两人吃了一惊:“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欢乐你不笑,痛苦你不哭,撒给大地多少绿荫,那是爱的音符……”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相顾骇然,都觉得蹊跷,不知这女孩儿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否则,怎么会突然想起唱这首歌?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富丽华以手掩面,责备地瞟了龚歆一眼,就微笑着凑过去,把采来的两枝樱花放在她面前,试探着问道:“小妹妹,看姐姐采的这两枝樱花,好看不?” 小姑娘瞟了一眼,就点点头,不冷不热地道:“还行吧,看上去还不错。” 富丽华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就勉强地笑了笑,给龚歆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在外面逛了太久,腰酸背痛的,我先回去歇会儿。”说着就眯缝了眼睛。 小姑娘却一把拉住她,看了又看,似笑非笑地道:“美女大姐,你今儿的气色真好,皮肤嫩得像能滴出水一样。” 富丽华心里“咯噔”一下,却若无其事地道:“可能是呆在樱花丛的原因吧,早晨刚试过用樱花擦拭面部,回头你也用试试。” 小姑娘笑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大姐,你不知道,我不能往脸上乱抹东西,怕脸上起小豆豆。” 龚歆见状,赶忙回头,为富丽华解围道:“小妹妹,还不让大姐睡觉去,她都累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小姑娘‘嗯’了一声,斜倚在后座上,目送着富丽华闭目睡去,又小声哼了起来:“好大一 棵树,好大一颗树,好大一颗大榕树……。” 龚歆回头对她笑笑,小声地道:“小妹妹,怎么想起唱这首歌?” “怎么,不行吗?”小姑娘斜睨着他,醋味十足地道:“就许你们去樱花丛幽会,不许我唱歌了?” 龚歆摆摆手,镇定自若地道:“小妹妹,别乱说,我们是到樱花丛转了转,可没有幽会。” “就有!”小姑娘撅起小嘴,悻悻地道:“刚才我见你们两人并肩回来,那个亲热劲,别提了,让人看了,还真是嫉妒呢!” “小小的年纪,懂得什么嫉妒?”龚歆笑了笑,用手做动作丢了丢她。 小姑娘却趁机把身子从后面靠近了他,依偎住他耳边,喃喃地说:“一会儿,你抱抱我!” 车子回到村口,富丽华看到有个公厕,说要下车方便一下,两个人就趁机温存了一下,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是许小丽打来的:“龚主席,你在哪儿呢?财政局长在办公室等你半天了!” “啊呀,财神爷来了!来我们文联有什么指示呀?”龚歆想,这许小丽一般都是不轻易地打电话给自己的,今天打电话,原来是财神爷来了,自己不接待,人家岂不是要挑礼? “龚主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2个亿过来了。市长让我奖励你们文联20万元。今天我是送钱来了!”财政局长在电话里告诉了他这个特大喜讯。 “啊呀,原来是财神爷上门送钱呀!谢谢谢谢!你不要走,我马上回去招待你,咱们哥儿们好好的喝一杯!” 回到市里,龚歆让刘兰蔻和许小丽联系了最好的一家海鲜酒店,招待了财政局长一番。回到家,正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富丽华的电话打来了,她第一句话就问:“ 龚歆,儿子的事解决了。你……想不想看看他?” “我当然想了。多少天了,我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事情。”龚歆心里话,儿子远在深圳,他怎么能见得到?富丽华这么说,一定是想把儿子的照片发给他吧?不过,能够看看儿子的照片也不错。 “儿子听说是你救他出来的,非要马上见到你不可。如果你想见,我让他马上买飞机票,飞回来!”富丽华看来不象是开玩笑的。 “丽华,太好了!谢谢你!”这时候,龚歆已经顾不得在美蓉娘儿俩面前顾忌什么了,得意忘形地就叫喊起来。 “龚歆,干什么这么高兴?”美蓉看到龚歆得意忘形的样子,就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美蓉,对不起!你把小蓉叫来,我给你们说一件大事。”龚歆觉得这事情瞒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瞒下去了,索性将自己与美蓉***生了儿子的事说了出来。 “嗳呀!原以为爸爸是个正人君子,却是个花花太岁呀!”小蓉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声地喊叫了一句,然后起身跑到自己的闺房里生气去了。 “龚歆啊,谢谢你的坦诚相待。可是,我们娘儿俩跟着你这么久了,如果你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你不会抛弃我们娘儿俩吧?” 美蓉经历了很多的人间风雨,到底是老练些。她听了这件事,第一考虑的是自己和女儿的命运。 “美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精心照顾我,我早就死在病床上了。我怎么会抛弃你们?” “既然是这样了,你为什么不与富丽华结婚?让你们一家团圆?”美蓉想当然的以为富丽华逼迫龚歆与她结婚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把自己的儿子搬出来了呢? “富丽华与辜先生结 婚多年了。他们的感情不错。我为什么要插上一脚?再说,辜先生好歹也是养大了我的儿子,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龚歆啊,那你到底想怎么办?脚踏两只船?”美蓉看多了男人妻妾同室的事情,心想,龚歆也许是想过这样的潇洒生活吧? “不!”龚歆坚定的告诉她:“既然我选择了和你们娘儿俩一起生活,我们这个家庭就不能分开。即使是儿子来了,我们照样地过我们的日子。不管富丽华怎样想,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歆,委屈你了!你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还是与富丽华好好的合作吧!希望我们娘儿俩不要成为你的累赘!”美蓉听了龚歆的表白,立刻眼泪汪汪的了。 “美蓉,即使是事业蒸蒸日上,没有爱还有什么意思?是你帮助我走到今天的。老婆,别多想了,咱们继续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龚歆看到美蓉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此的冷静,也算是难得了。女人凡是遇到这样的事,哪个不是大吵大闹一番?这个时候,龚歆刚才那种兴奋的心情,倒是让愧疚的心情替代了。 来到沈阳桃仙机场出口,看到儿子走出来,龚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帅气! 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孔,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看上去像是个美国的男孩儿。龚歆立刻就疑问了:这是我的儿子么? “杰克。歆,这是你爸爸!还不快点叫‘爸爸’?”富丽华看到儿子见到爸爸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样子,立刻大声地提醒他。 “爸爸!你好!”就见那个美国男孩儿立刻跑过来,立刻与自己拥抱了。 “儿子,爸爸好想你啊!”龚歆同时紧紧的拥抱了儿子。 (本章完)

第147章 父子情深 “爸爸,谢谢你救我出来!”儿子第一句话就是感恩。 “儿子,不是爸爸救你出来的。而是你根本就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惩罚。”龚歆这才觉察出儿子的成熟和礼貌来。 再仔细观察怀抱里的儿子,就马上想起了目如灿星、面若傅粉,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几个形容词来。 唉呀,这么好的儿子,竟然会如今才看到。如果父母亲临终前看到这么可爱的孙子,说不定怎么高兴呢?人生啊,遗憾太多了! 来到自己的车子前,龚歆把儿子的行李箱放到车后面,让儿子坐副驾驶位置,自己和富丽华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看到龚歆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又看到他眼睛里的疑惑,富丽华连忙解释说,儿子之所以取名为杰克。歆,是因为辜先生的美国名字叫杰克。 接着又说,儿子是黑色头发,为了更好的融入到美国的社会里,他才把头发染成了黄色。龚歆还想对那头卷发疑问些什么,但是,看看富丽华头发天生的自来卷,心里立刻释然了。 车子回到锁阳,富丽华让儿子与自己在办公的酒店住。龚歆原想客气一下,请儿子到自己的家里住,但是想想美蓉娘儿两个人,这样的话实在是张不开嘴了。 晚上,龚歆在富丽华办公的酒店安排了为儿子接风的晚宴。美蓉娘儿俩竟然会赶来参加了。让他想不到的是,小蓉与杰克。歆两个人一见如故,都像是姐弟二人多年不见,立刻就亲热的聊起天儿来。 宴席间,龚歆最担心的是美蓉与富丽华两个人,会不会冲突起来?但是,美蓉却是拿出大姐的姿态来,礼貌地为富丽华斟酒、捡菜,富丽华也不得不礼貌有加了。 有一 阵子,杰克。歆与小蓉姐姐聊天儿过于亲密了,忘记了敬酒的事。龚歆和美蓉看到姐弟二人亲热的样子,像是十分的高兴。富丽华却是怒目圆睁,斥责儿子:“杰克。歆,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向爸爸和阿姨敬酒。” 听到妈妈的斥责,杰克。歆连忙立起来,道歉说:“我和这位姐姐聊天儿太开心了,就像是我多年不见的亲姐姐一般。爸爸、阿姨,对不起了!”说着,就礼貌地敬了每个长辈一杯酒。 龚歆看到姐弟两个人那么亲热的样子,心里不由地起了一个怪诞的想法:如果这两个孩子都不离开自己,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媳妇,那该多么好哇! 可是那样的话,姐弟二人就得结婚,那……岂不是乱轮了?想到这里,便在心里连连骂自己的想法荒唐! 宴席结束时,龚歆关切地问儿子:“明天去哪儿?要不要我带你去附近的名胜古迹走一走?” 杰克。歆还没来得及回答,富丽华便抢着说:“早安排了,明天我带他去我的老家牛家坨,给他的姥爷姥姥去上坟。” 龚歆听了,就有点儿别扭。如果说上坟的话,应该先去给爷爷奶奶上坟才是啊。这姥爷姥姥怎么倒占了先了? 可是又一想,自己的老家那么远,给爷爷奶奶怎么上坟?再说,杰克。歆从小在美国长大,心里有没有爷爷奶奶的概念还两说着呢! 倒是他的姥爷姥姥,在富丽华怀孕期间受到了两个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么看来,儿子先去给姥爷姥姥上坟倒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唉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没有果断的离婚,送给富丽华一个名份,看来这笔债好象要背负一辈子了! 在美 国生活时,母亲常常向他提起过老家牛家坨的事。在杰克。歆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想象的画面:温润的小溪如玉,穿过两排人家,溪流环佩叮当。 还仿佛闻到从安逸娴静的农家小院飘来的村姑们淡淡脂粉香气。当然,还有花树,一丛丛、一簇簇,花海柔美,绚如烟霞。映衬着小溪,映衬着伊人的面庞更加娇媚,牵动着庄稼汉的情怀,氤氲荡漾。 但是,来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对母亲老家的印象,不过是那种诗化了的南方小桥流水的生活——真正的牛家坨,曾经是彪悍的马背民族,他们的八旗铁骑横扫散漫的女真部落,继而又逐鹿中原。 现在虽然是步入现代生活了,但是这里的人依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柔婉,那样清丽、精致,这里依然是典型的北方游牧民族、边陲部落的行事风格,而不是他心目中的佳人幽居、骚客流连的所在。 真正吸引打动他的,是这儿天然的自然景色。一道甘冽的山泉从深山里流出来,到了村里便汇聚成一汪湛蓝的湖水,这湖水美化了村庄的景致,养育了鸭子鹅鱼,随后又乖乖的按照人的要求流到村外面的稻田里,灌溉了那片肥沃的土地。 最让他吃惊的是这道溪流上游的那片山林,竟然会是一片原始林的样貌,那天参天大树,那些巍峨的岩石,简直要惊碎他世界观的一角了。什么是远古的呼唤?什么是地老天荒?分明就是这儿啊。 天气暖和了。从湖畔吹来了满载着温润水汽的风。水边的一树白花已经开好,像美人头上不经意间斜插着的玉簪,花树旁,弱柳扶风,鸟儿婉转啼鸣。这儿的景致风韵,毫不逊色于春水如兰的江南美景啊! 从姥爷、 姥姥的坟头祭祀回来,杰克。歆跟着妈妈骄傲的走在村街上,帅气的面孔吸引了一个个村姑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来到那汪湖水边,就见阴雨天里的湖水呈现碧绿色和烟灰色,缥缥缈缈的,难怪那位江南才子龚正陆要将自己的驸马园选址在这儿? 湖畔的花开得烂漫,花在枝头春意闹,一片片、一簇簇的,像极了天际的云烟,在极富诗意的湖畔氤氲开来。花开满树,远远望去,如火如荼。 “儿子,这里美吗?”富丽华看到儿子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美景,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是啊,太美了!”杰克。歆痴迷在眼前的景色里,突然间说道:“妈妈,我就想住在这里,不走了。行吗?” “不走了?什么意思?深圳那边的事情……”富丽华没有想到这里的乡村景色竟然会让儿子流连忘返了。 “深圳那边,不也是搞征地、搞开发吗?我们就在这里,开发一片别墅,建个旅游渡假好不好?” “杰克,你这样一说,吓着妈妈了!你这样做,爸爸会同意吗?”富丽华心想,这孩子真够大胆的。 “爸爸?你说的是……哪个爸爸?”杰克。歆反问道。 “当然是深圳那边的辜……”富丽华不知道怎么了?一想起深圳那边的人,连敬语也想不起来了。 “妈妈,现在,我们见到了龚歆爸爸,对那边的他,你还留恋吗?”杰克。歆竟然会用了这种大不敬的口气提起那个人来。 “儿子呀,你可不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呀!你的辜爸爸虽然老了,但是毕竟是他把你养大的。如果不是他,你能在美国接受良好的教育吗?如果不是他,你能在公司里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么?咱们娘儿俩,曾经 依赖过人家,咱们……可不能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啊!” “妈妈,有恩不报非君子。这样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不过,感情的事,似乎是太靠不住了。你知道吗?从你离开他,那个新招聘的女秘书就与他同床共枕了。这样的事,竟然连我这个儿子也不避讳。他分明就是让我转达,他不爱你了!我真怀疑,他这次派你来这儿重建大汗宫,不是什么投资,而是让你离开他。那几个亿,就算是对你的经济补偿吧?” “杰克。歆,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富丽华怒目横眉,大声地呵斥儿子。她知道辜老头儿的秉性难移,但是,这么无情无义的做法,她是不相信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当初到美国难以立足的时候,是他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呢。 “妈妈,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判断,还想维系你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我不离开他,在这儿为公司扩大投资项目总是可以的吧?” “嗯。儿子啊,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忘记根本。懂不懂?” “妈妈说得对。儿子记下了!”杰克。歆知道妈妈具有东方女人的贤惠观念,一下子让她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也许很困难,但是,现在如果不提醒她,将来一旦看到了真相,她的心理防线也许就会崩溃了。唉,慢慢来吧! “儿子,你的眼光不错。这里确实是投资渡假胜地的好地方。妈妈刚刚来到这,也有投资别墅区的冲动呢!”富丽华想起自己的投资受到省委叔记批示的限制,就想给儿子的热情泼一下冷水。 “既然是那样,为什么不实施呢?”儿子问。 “这里的环境,被省委叔记保护起来了。”富丽华就说出了省委叔记批示的事。 (本章完)

第148章 前世的使者 “如此的山村美景,就这么白白的撂在这里,太可惜了!”儿子贪婪的看看周围的美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省委叔记下了保护令,哪个人敢突破这道难关?看来,自己的想法,好象是没有戏了。 “实在不行,你去求你的龚歆爸爸,让他想想办法……”富丽华看到儿子失望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龚歆来。 他曾经说过,为了儿子的事,他可以赴汤蹈火。现在,儿子的事情来了,你这当爸爸的就辛苦一下吧! 其实,除了考验龚歆的承诺,富丽华想的更多的是,儿子长大了,应该是干事业的年龄了,如果不给他一摊事业去做,就会白白耗费了他的青春时光。 儿子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如果无所事事地让他过活下去,坐吃山空,弄不好将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作为母亲,自己养大了他,尽职尽责了,剩下的事情,让龚歆这个亲生父亲去承担吧! “龚歆爸爸?他行吗?”杰克。歆一下子疑惑了,“他不过是个地方的处级干部,省委叔记那样的高官,他接触的上吗?” “如果论职务的话。你龚歆爸爸这个芝麻官是无法接触省委叔记那样的封疆大吏的。但是,他有一种超群的能力,只要把他这种能力激发出来,就能办成任何人都难以办到的事情。当初妈妈爱他,除了感情,再就是看好了他的这种能力。”富丽华说到这里,不惜向儿子暴露了当年的隐私。 “这样的事,还是妈妈去说的好。”杰克。歆心里话,既然妈妈这样信赖他,为什么她当初不找他解决自己的投资问题呢? “儿子,你长大了,应该与父亲商量大事情了。再说,你爸爸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如果你给他说这事情,效果 要比我去说更有力度啊!”富丽华知道儿子在想什么,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好,我回去马上找他说。”杰克歆知道妈妈这是要考验自己和爸爸的父子情了,点点头应允了。 龚歆处理了一下午公务,正要下班,刘兰蔻来告诉他:“文化局长今天晚上请客,邀请了你,但是不允许带司机、不允许带秘书和下级工作人员。” “好的,知道了。”龚歆想,这文化局长也真够抠门儿的。现在的官员参加宴请,哪有不带司机的。如果说讲究身份,给司机们弄一桌工作餐就可以了。干嘛不让带司机?万一喝酒喝多了,没有司机照顾怎么回家? 如果是其他的局长这么请客,龚歆兴许不参加了,但是,文化局与文联是兄弟单位,不参加不好看,想一想,还是**头皮去了。 晚宴的规格很高,参加者都是本市文化圈子的精英人物,点的菜也都是顶尖的名贵海鲜,怪不得不让带司机呢?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附近是某路公交车的终点,那路公交车正好可以直达自己居住的小区。心想,既然如此,就不乘坐出租车了。 他一眼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车上灯火通明,估计是要准备出发了,便走到车前门门口,问里面正在大口吸烟的司机师傅:“师傅,这车要走了吗?” “是的。”师傅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在那里吸烟。 能走就行了。龚歆爬上车,发现车里空荡荡的,除了司机师傅,就剩下后排的一个老头。那老头看上去七十多岁,满脸的胡子茬,脏兮兮的头发一团乱,正斜倚在靠背上闭眼睡觉。这些本没有什么奇怪,怪就怪在,那老头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黑底白花的寿衣! 老年人一 般都比较忌讳与死亡相关的东西,即便有一些看得开的,最多也就是在家里把寿衣偷偷试穿一下,穿了寿衣还满大街乱跑,甚至跑来坐公交车的,这还真是少见。 龚歆觉得这老头很稀奇,找个位子坐下来之后,便扭过头不住的打量他。大凡对五行术数感兴趣的人,都会对风水和相术有所涉猎。 龚歆来到文化圈子里工作,算命打卦流行,他也不能脱俗,平常人从他眼皮底下经过,他就能大概地看出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和福祸寿夭,但从这奇怪老头的身上,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既然看不出什么,龚歆便放弃了。他坐直了身子,一面想自己苦恼的理想,一面等司机师傅开车。 十分钟,一刻钟,半小时。那师傅除了狠狠地抽烟,根本没有开车的意思,而且这车上也不再有其它的乘客上来。 “师傅,请问您这车,什么时候开?”实在忍不住了,龚歆问了一句。 司机又使劲吸了一口烟:“这车今天不开了。已经下班了!” “您不是说这车要走了吗?” “早晚要走,”司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不开!” 龚歆心里暗呼倒霉。估计这司机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心情不太爽,下班了不回家却在这里闷头吸烟。龚歆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下车才是正道。 他从座位上起来走向车门,迈步刚要下车的瞬间,却听见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天府坐命的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话音虽轻,却像一个炸雷一样在龚歆心里猛地爆炸开来,让他禁不住大吃一惊。说话的显然是在后面睡觉的那个寿衣老头。车上没有其他的人,这句话显然是对龚歆说的。 天府是紫微斗数 预测中的一颗主星,而龚歆恰好就是天府星坐守命宫的人。天府本是财库,天府守命的人多半体态肥胖,而龚歆看起来却十分瘦削。 这是半年来美蓉让他节食减肥的结果。那老头没有看过他的命盘,初次见面,竟然一眼瞧出他守命的主星,必然是易学高人无疑了! 龚歆惊奇地转过头,脱口向那老头问道:“老师傅,您怎么瞧出我是天府坐命的?” 老头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从座位上起来,一面用脏兮兮的袖子抹着嘴角的哈喇子,一面轻描淡写地说道:“哼,这都瞧不出来,还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做什么!” 司机听到两个人说话,这时候也转过头来,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快下车吧,有什么话都下车去说!” 龚歆赶紧走上两步,扶着寿衣老头胳膊下了车,正准备请教刚才的问题,那司机却跳下车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你小心点吧,这老爷子八成是个疯子!我每天一下班,他就准时爬上我的车睡上一个多小时,拦也拦不住。你呀,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吧!” 听到司机的话,老人也不计较,反而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这可就说错了,我是从墓场里爬出来的,可不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说着,老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寿衣,“看到没?这身行头还没换呢!” 老人一脸认真的样子,把司机吓得赶紧又走开两步,转过头对龚歆说道:“得了,这老爷子八成是真疯,我还是闪人吧!哥们儿你自个保重,白白!”说完,他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老人突然像孩子一样裂开嘴笑起来,然后转头问龚歆:“我是从坟场里爬出来的,你怕不怕?” “不怕!”龚歆摇了摇头。他认定 这老头是精通占卜的高人,而印象中,世外高人往往有些癫狂,但若说老人是从坟场爬出来的也并非全不可信。 只有死人摆脱了五行阳气,从面相上才看不出任何生命信息。龚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继续问下去:“老师傅,您到底怎么看出我是天府坐命的?” 老人收敛了笑容看着龚歆,把眼睛一瞪,问道:“现在的文化人都像你这么笨吗?” 龚歆一脸尴尬。学占卜是需要悟性和机缘的。像龚歆这样穿越了时空接近了纯阳子恩师的人,确实是难得一见。 尽管穿越归来之后龚歆放弃了对易学的修习,但他的水平也绝对不容小觑,而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奇怪老头,明显对他的能力充满了不屑。 龚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师傅,我确实不懂,还请您指点一下。” 老人又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其实这很简单。我不但知道你命坐天府,还知道你整个紫微天盘的布局。事业宫是天相、禄存、文曲、左辅,迁移宫是廉贞、七杀,财帛宫是文昌、右弼。”说到这,老人顿了顿,向龚歆问道,“对不对?” 说得一点都没错。龚歆心里更是惊讶,他真有点怀疑这老人事先看过他的紫微命盘。中国的紫微斗数与西方的占星术有着不少类似之处,同样都分十二个宫度。 在这十二个宫度中,最重要的宫度有四个,人称“三方四正”,也就是命宫、事业宫、迁移宫和财帛宫。老人刚刚所说的,正是龚歆紫微天盘上三方四正的主要星曜分布情况。 “您说的太对了!”龚歆更加确定他遇到了真正的高人,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激动。 “你明白把一种文字翻译成另一种文字的道理吧?”老人继续问道。 (本章完)

第149章 为了儿子 “您真是太神了,竟能达到这种水平!”龚歆不禁错愕出神,也难怪,这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老人似乎也有几分得意,嘿嘿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说道:“这不算什么。老弟,我今天高兴,给你看个绝活。你带了纸笔没有?” 龚歆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带着纸笔的,以便灵感来了能及时地记录下来。见老人问他讨纸笔,他赶忙打开手里的兜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圆珠笔和一叠白纸取出来递过去。 老人点了点头,接过东西,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便向一盏路灯走过去:“老弟,来,这里比较亮堂。” 龚歆很想知道老人要做什么,赶紧跟了过去。只见老人把厚厚的一叠纸放在平滑的地面上,蹲下身子,借着路灯的光亮飞快地画着什么。不一会儿,老人便把画好的一张纸递给龚歆,说道:“你看看这是谁?” 龚歆好奇地接过那张纸,却见上面潦草地画着一个人。虽然画得潦草,但是面目分明,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有些杂乱的胡子茬。龚歆一见之下不禁惊呼出声。老人画得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恩师纯阳子! “您,您认识我师傅?”龚歆惊讶地问道。 “别出声!”老人有点不高兴,斥责了他一句,继续头也不抬地在纸上画着什么。龚歆虽然有一肚子话要问,也只能暂时咽了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老人将画好的第二张画递给龚歆。还是一张画像。龚歆一眼就认出画中人正是自己穿越年代的大汗王努尔哈赤。那眉眼和线条实在太熟悉了,绝对不会错,就是自己的岳父大汗! 龚歆把画收起来,见那老人还在全神贯注地在纸上飞速地画着,只好垂手在一边继续等待。他怀疑老人在画他 穿越年代的其他的人。恩师、大汗都画出来了,那么下一个就会是他的妻子。 果然,第三张画递到龚歆手里的时候,他看到了金萍熟悉的调皮的笑脸! 至此,龚歆全家都已经画完了,他发现老人依然笔走龙蛇,在纸上“唰唰”地画个不停,由于画得认真,老人的身子几乎整个趴在了地上。 龚歆呆呆地等待着,一面猜测老人笔下的下一个人物会是谁。难道是自己扶佐过的皇太极和他的妃子吗?龚歆的穿越年代过去了几百年了,这老人会画得出来吗? 不一会儿,第四张画已经完成。龚歆迫不及待地拿过来一看,却发现上面画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二十岁上下,瓜子脸,眼睛很大,眉弯如月,嘴角露出一丝倔强的笑意。 女孩十指纤纤,正在翻开一本书,打开的书页上依稀便是一张八卦图。虽然这是用圆珠笔画出来的肖像,但看上去已经是十分的美丽。若是真人出现,一定是美得惊世骇俗了。 又过了几分钟,画终于收笔完成。老人拿着笔沉思了许久,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把最后一张画交给龚歆,拍拍推上的尘土说道:“我老人家累了,先不画了,下次再给你画完。都拿去吧!” 龚歆毕恭毕敬地把画接过来,却发现画中又是一个年轻女孩。女孩长发披肩,身体的线条十分柔和,五官端正平和,却透出一丝丝兴感的诱惑,让人无法拒绝。看起来七分的贤良端淑,却另有三分的飞扬妖冶。 这个人龚歆认识,正是自己的干女儿,小蓉! “老师傅,请问您画的这些人是?”龚歆拿着画像,略有迟疑地问道。 “你不认识?”老人抬手在龚歆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他不禁“哎呀”叫出声 来,“现在清醒了吧!仔细看看,这画的不都是你的家人吗?” 龚歆把自己认识的那几张画挑出来,指着说道:“这几张我知道,分别是我的恩师、岳父汗,还有妻子金萍。但是另外的,里面的女孩我从没见过。” 老人听完一阵大笑:“哈哈,凡是我画的女孩儿,都与你有缘份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言明啊!” “我和女人的缘份,会这么乱吗?”龚歆的性格清宁平和,本能的排斥纷乱复杂的感情生活。过去,他倒也曾经给自己算过命,但只是浅尝辄止,因为据说给自己算命是个忌讳,至于为什么,谁也说不清。 “乱是乱了点,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桃花处处开,多少男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哈哈!” 龚歆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具体怎么回事,您能给说一下吗?” “老弟啊,你一点都不知足!”老人收敛了笑容,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吧,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给你露一手:化气!” 老人说完,伸起腿脚,做起了法术。龚歆瞪大了眼睛看着,立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暗夜中,一团模模糊糊的青气出现在老人身体周围,那青气逐渐变浓变得越来越清晰,尔后竟缓缓化做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模样缠绕在老人身上! 初时,龚歆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没错,那赫然就是一条传说中的青龙!龙爪、龙身、龙须、龙头,还有闪着青色磷光的龙鳞,都跟古画上画的巨龙一般无二! 根本不容龚歆多想,那青龙便化做一阵水雾四散消失。紧跟着,四下里白烟弥漫,烟尘之中竟又无声无息现出一头猛虎的模样,那猛虎通身雪白,昂首翘尾,作势扑人,吓得龚歆不禁 后退了两步,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老人骤然收手,立在暗处像孩子似的嘿嘿一笑:“演示这化气之术动静太大,后面的就不做了。只是,听说你要重建大汗宫了,老头儿我叮嘱你,宫师壮丽之时,切不要忘记你恩师居处多年未加修缮了,如有余力,尽心尽力维护一下未尝不可!” “谢谢你,师傅,龚歆虽然返回现世,心中依然不忘恩师的谆谆教诲,显佑宫修缮一事,弟子理当马上付诸实施。”随身,冲着那团化气的图腾跪拜下去。就见那老人化作一团仙气,飘飘然消逝了。 其实,在这次重建大汗宫的工程里,龚歆力主将显佑宫重新修缮一新的。只是,市县文物部门的人都说这显佑宫是几百年前的原貌,古色古香的更有文物价值,莫不如保持原样的好。 现在,恩师既然派这位长者前来传达信息了,龚歆少不得要重新修改规划,将显佑宫作为工程重点给予重建了。 修缮显佑宫虽然是重建大汗宫工程项目的一部分,因为属于宗教场所,这件事还需要与市县宗教事务局沟通。 这天,龚歆拿了市宗教事务局的批文来县宗教事务局沟通情况,手机铃声响了,是儿子打电话来了。 “爸,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想在牛家坨开发一个渡假胜地,可是妈妈说省委叔记不让开发了,这事儿,你能不能帮儿子想想办法?” 儿子的话就是命令一般,龚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原来,他是想将省委叔记的“御批”作为制约富丽华的谈判筹码的,没有想到,今天却用到了儿子的身上。 从县宗教事务局出来,龚歆就遇到了县委叔记塔拉克,顺便就说起了儿子要在牛家坨搞开发的事。 塔拉克当然要把省 委叔记的批示拿出来挡驾。 “这事儿,我私下与省委叔记沟通过,他说,只要不破坏环境,不开发那些矿产资源,可以的啊!”龚歆就把修主席打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塔拉克。 “龚主席,既然是这样,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你。可是,那只是个电话,不是文件,我们没办法执行啊!”塔拉克说出了事情的麻烦之处。 两个人都觉得事情有点儿麻烦。即使是省委叔记同意开发,那只是私下表态,如果要开发的话,没有正式的文件市县政府是绝对不敢开口子的。 可是,作为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哪个敢去省委叔记那儿,要他把自己说过的话形成文件呢? “龚主席,我看这样吧……”塔拉克到底是县里一把手,处理类似的问题经验丰富,他将县发改委的项目股股长找来,让他按照龚歆的要求起草一份请示报告。 项目股长听了龚歆说的情况,立刻拿出笔记本电脑来,噼噼啪啪敲打了一阵子键盘,一个绝妙的请示报告就形成了。 省委x叔记—— 按照你对我县牛家坨“不开发区”的要求,我们加大了对周围环境的保护力度,谢绝了一切有可能污染环境的工业项目。至今,牛家坨依然保持了青山绿水的原生态面貌,地下矿产资源也得到了有效保护。 根据上级建设社会住义新农村的指示,我县为了解决大汗宫旅游区未来游客的住宿问题,拟于牛家坨宅基地位置开发一渡假村,开发中坚持不铺栢油路,不起大烟囱,不排废气污水的原则,让该项目成为我县促进经济增长,保护原生态面貌的样板工程。 (开发效果图附后。 当否?请批示。 中工赫拉县委员会。 赫拉县人民政府。 年月日。 (本章完)

第150章 重要的圈阅 “好,好,太好了!”龚歆看到这份请示报告,心中大喜。心里话,有了这个请示报告,只要省委叔记在上面写上同意二字,这事情就算办妥了。 “龚歆主席,该我们做的事,我们只能做到这程度了。能不能让省委叔记在上面签上同意二字,那就全看你的本事了!”塔拉克看到龚歆心满意足的样子,挥挥手走开了。 离开赫拉县,龚歆便让车子开往省城。他联系了修主席,说是有个请示报告需要省委叔记签个字。修主席倒是没有拒绝他。只是说她可以帮助引见,老头儿能不能签字同意?那就是他的事了。 龚歆见到修主席没有拒绝,心里十分的感谢。同时又嘀咕: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牛家坨原本是不允许开发的。自己春节巧妙的让省委叔记开了口子,已经是做过格了。现在,还要省委叔记把口头的承诺落实到文字上。这确实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现在的领导干部,喜欢口头指示,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决策落实到方案上的。大概是文字上的东西易于让人抓住把柄吧? 所以,如果下级有人让领导把自己的口头的指示变成文字,就有索取证据,记录在案的意味。不要说领导者会拒绝,即使是他们的秘书人员也会挡驾的。 修主席鉴于工作的上下级关系,几次为自己联系省委叔记创造条件开绿灯,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了,这一次自己索要省委叔记签字,是不是有逼宫之嫌? 但是,即使是这样,龚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杰克。歆求助于自己办这样的事,一方面是他自己的事业需要,同时更是巩固他们父子情谊的关键一步棋。 如果这件工程能够做起来的话 ,儿子就会从心里尊敬他这个父亲对他的真爱和非凡的办事能力,说不定就会留下来不走了。一旦自己做不成这事,来到身边的儿子就得离开他,回到他的养父辜先生那儿去了。 龚歆虽然现在掌管了重建大汗宫的工程,实际上不过是个工薪阶层。如果让他养活美蓉、小蓉娘儿俩,他这点工资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让他养活这个高价儿子,那就根本不够了! 这个高价儿子在美国长大,在辜先生的豪华家庭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不寻找一个具有一定盈利水平的商业项目牵制住他,他的心是很难留在锁阳这个地方的。 重建大汗宫的工程项目,已经把富丽华留下了;而要让杰克歆留下,则必须把这个旅游渡假村的项目做起来。大概这就是龚歆硬着头皮往省城跑的驱动力了。 来到省文联,修主席正在召开会议,两个人没法详细的谈情况了,修主席告诉他,老头儿正在凤凰宾馆接待外宾,她让龚歆去宾馆,联系他的秘书就可以了。 为了将事情办成,龚歆与秘书打电话之后,立即开启了自己的特异功能,观察此时此刻省委叔记的心情如何?如果心情不好,你办什么事都要碰钉子的。 省委叔记与外宾谈得很高兴,离开接见室仍然是笑容满面。龚歆算了一下时辰,正是吉时,不由往宾馆的楼上走了起来。 秘书为省委叔记开了房间,本来是要让领导休息一下的,因为龚歆到了门口,只好让他进去。省委叔记气宇轩昂,虽然年迈,依然如故的政治家风度。与电视上的他没有什么区别。 龚歆恭恭敬敬的把请示报告呈上去。省委叔记认真的看了看,然后问龚歆:“这个牛家坨离大汗宫多远?” “一公里。”龚歆马上回答。 “驸马园的原址就在那儿吧?”看来,省委叔记好象了解大汗宫项目的情况,问得很细致。 “是的。那个遗址还在,只是,园子荒废了!”龚歆以为省委叔记对驸马园有什么考虑呢。 “大汗宫,驸马园,其实是一体啊!”省委叔记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接着又问龚歆:“听说这个驸马是江南才子,努尔哈赤是求才若渴的人,为什么要将驸马园建在宫外呢?” “后金政权属于明王朝边陲少数民族部落,对于汉人是十分歧视的。虽然努尔哈赤求才若渴,但是那些王公贝勒却不能接受他,所以逼他将园子建在宫外吧?”龚歆虽然穿越了这一段历史,但是也不好详尽阐述当时的情况。 “这就对了,元朝的时候,色目人是上等贵族,汉族人就是被瞧不起的。所谓的满汉融合,那是后来的事情了。”省委叔记发表了自己对这段历史的见解。 “叔记说的是。难怪有人把驸马园这种小桥流水的江南建筑当成是北国大汗宫建筑群里的异类呢。”龚歆为了让那个请示报告获批,竟然会顺竿子往上爬起来。 这时候,就见到省委叔记向秘书要笔,接下来,先是在那个三不内容的下面画了重重的横线,提醒下级重视,接着,就在“省委x叔记”的几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官场规矩,领导只要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圈,就说明圈阅同意了请示的事情。龚歆看到省委叔记恩准了自己的事情,感动的说了一声“谢谢叔记”,随后赶紧退了出来。 时间似流水,日月如穿梭。不知不觉地,三年过去了。大汗宫重建项目峻工了,市、县领导按照省委叔记的要求,在大汗宫周边修造了驸 马园、皇家书院、满族民俗村等外围景点,这样,原来的大汗宫。就扩建成了宫里宫外风景连成一体的大汗园了。 龚歆的家庭生活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杰克。歆的渡假村建成了,小蓉协助他开展经营活动,两个年轻人都有天生的经商才能似的。 不仅仅招来了大批的游客入住,而且为省城、市区、县城前来渡假的人提供假日服务。让渡假村的人气提升的很快。 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季,渡假村里总是人满为患的景象。相比之下,牛家坨的原居民成了小小的背景了。 孩子们经历了这一场创业维艰的历程,更加深深的融入到了亲生父亲龚歆的生活里。 龚歆当然欢迎儿子来到自己的身边,但是考虑到辜先生培养他不容易,如果这么离开人家难免让人家心里不好受,几次三番的劝说儿子去深圳那边看望辜先生。 让龚歆想不到的是,离婚的妻子随着女儿也从美国回来了。女儿毕业后在美国一家大公司做白领,被派到亚洲区开拓业务。 女儿看到中央政府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优惠、措施得当,就结合公司产业特点策划了两个项目,都落户在邻近锁阳市的省城了。这样,妻子索性就回到家乡锁阳市居住了。 虽然龚歆与美蓉小蓉同居着,但是一直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现在,富丽华、妻子回来了,龚歆更不敢轻易与美蓉办理结婚的事情了。 美蓉、富丽华、已经离婚的妻子,三个女人与龚歆都没有法律规定的婚姻关系,但是,由于杰克。歆、小蓉和自己的女儿三个孩子相处融洽,龚歆觉得三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妻子,三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龚歆的事业越来越大,人 际关系交往增多,原来的楼房显然是狭窄了。他利用自己的收入购买了一个带院子的别墅,别墅的面积严重超了局级干部的标准。 市委叔记虽然在龚歆购买房子的事上做过“同意”批示,但是省纪委还是来查了个不亦乐乎。 后来,查了文联的帐目没有问题,购买房子的手续、发货票据一应俱全,纪委实在是没有可抓的东西了,不得不宣告调查结束,龚歆没有问题。 但是,龚歆随后就申请辞职,提前退休。市委叔记钟轩知道这是****马达加斯加嫉妒他,才在背后搞名堂。 只好亲自出马做龚歆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他工作到法定退休年龄再退不迟。但是,龚歆却伤透了心,除了做好大汗园的旅游宣传工作,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不做。 理由是,他有个特殊的家庭。这一大家子人,够窝草心的了,除了本职工作,别的事我实在是无力而为了。 这又是一个春天了,一辆火红炫目的敞篷跑车冲进了龚歆家的院子,小蓉跳下车子,兴致勃勃地进了屋子,打开服装盒,挑出一件漂亮的浅蓝色连衣裙,走到镜子前面,在胸前比量着,容光焕发地道:“老爸,你瞧,这件衣服好看吗?” “好看,真是太好看了,我家蓉儿穿什么都好看!”龚歆趴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酸奶吸管,盯着那本《易经》,看得入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任谁被人这样问过几百遍,都会用这样的方式回答。 和以往一样,小蓉不干了,跺了下脚,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拎起龚歆的一只耳朵,怒声道:“老爸,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觉得当了大富翁、名人,了不起了,可以对我不理不睬了?” (本章完)

第151章 大结局全家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龚歆咧嘴一笑,转头道:“蓉儿,你杰克。歆弟弟呢?” “和丽华阿姨去古玩市场了,怕你和妈妈着急,让我先回来。”小蓉松开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摘了一粒葡萄,剥了皮,放到嘴边,用雪白的贝齿咬着,又用手推了推龚歆,娇羞地道:“来,来……” 这是两人玩惯了的游戏,也是某种亲昵的暗示,龚歆笑了笑,把书丢下,起身把小蓉抱在怀里,歪着脑袋凑了过去,吃了葡萄,又顺势侵入,热烈地吻了起来,那柔软滑腻的香。舌,倒比任何新鲜水果都要美味,让人口齿生津,百尝不厌。 在长达两分钟的热吻过后,小蓉被吻得有些窒息了,俏脸绯红,一双洁白的小手慌乱地抓了几下,猛然挣脱开,伸出一根芊芊玉指,戳向龚歆的脑门,娇。喘吁吁地道:“坏蛋,就知道占女儿便宜!” “明明是你喜欢这样,却来怪我!”龚歆身子向后一仰,躲闪过去,盯着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微微一笑,有些意犹未尽地道:“蓉儿,你得找份工作了,天天这么开着车瞎跑怎么行?” 小蓉咯咯笑着,明知故问地道:“什么好工作等着我呢?” “自然是那个,那个那个!”龚歆眉飞色舞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盯着美蓉的房间,笑着道:“你妈妈想让你干的工作,怎么样?” “下作!”小蓉耳根红透,转过身子,半蹲在沙发边,双手捧了尖尖的下颌,斜眼睨着龚歆,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忍不住了,想把我调虎离山,然后和丽华阿姨破镜重圆,让我妈妈独守空房?你要是看她迷人,去她的床上好了,我不管!” 龚歆明知是试探,还是点点头,笑着道:“也好,还是蓉儿善解人意,老爸没白疼你一回。” 蓉儿大怒,凶相毕露,一对粉拳如雨点般捣了过去,拉长声音喊道:“好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不是说,你和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嘘,妈妈在楼上休息,别吵醒她”龚歆做了下手势,等她安静下来,又笑着哄道:“蓉儿,你又想歪了,我就是想睡两天沙发,体验下单身汉的感觉。” “借口!”小蓉赌气地扭过身子,将地板踩得咚咚响,委委屈屈地道:“ 你这只馋猫,肯定是熬不住了,又想尝尝前妻和老情人的滋味儿了。” 龚歆笑笑,扳过她柔若无骨的香肩,轻声道:“蓉儿,这不能怪我,每晚和你三个阿姨、还有你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大美女睡在一起,却又不能碰,这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小蓉‘扑哧’一笑,却又板起俏脸,悻悻地道:“算了,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爱睡哪里都成,我不管了,只是,以后别想再搂人家,讨厌!” 龚歆见她仍在吃醋,就不再理睬,而是躺了下去,双手抱头枕在书上,望着棚顶,微笑道:“蓉儿,想好了吗,到哪个单位上班?” 小蓉摇了摇头,用手梳理着柔亮笔直的秀发,撅嘴道:“老爸,没有,我真不想上班,也讨厌被人家管束。” 龚歆笑了笑,轻声道:“那可不成,你还年轻,就这样呆在家里可不好,总要有点追求。” 小蓉冷笑了一下,恨恨地道:“老爸,你也太偏心了些,自从杰克。歆回锁阳以来,你分明是想用工作捆住我,以后你好专门去疼爱他、培养他,是吧!” 龚歆微愕,摊开双手,苦笑着道:“那哪能呢,无论谁来了,老爸都会一心一意的疼爱你,这样总成了吧?” “谁信呢!”小蓉心里酸溜溜的,闷闷不乐地道:“你这样花言巧语的,也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却连我也要骗,老爸真是狠心呢!” 龚歆有些无语,翻了下白眼,自言自语地道:“你得嫁出去了,一定要早点嫁出去!姑娘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成冤家。” “老爸,嘀咕什么呢?如果你真疼爱我的话,明天大汗园开幕式,带上我和妈妈好不好?” “好哇!明天的开幕式,咱们全家人都参加!”龚歆早就想好这事了。 “大汗风景园”。 春天来了。赫拉县城郊的山冈上,花开草绿,丽日普照,春风习习。 “大汗风景园”工程彻底的竣工了。山门入口处,悬挂了一排横幅标语:赫拉满族自治县“大汗风景园”开园仪式。 标语下面,一排宫女服装的少女们拉紧了一长条粉红色的绸带,等待着达官贵人们走上来剪彩。附近的山冈上,两架高高的木杆子上面悬挂了长长的鞭炮。 乐队正在演奏着欢 乐的乐曲。 一辆辆闪亮的轿车开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门儿打开,市委叔记钟轩下了车。 一身西装的塔拉克急忙迎接上去:“钟叔记,你来了!” 钟轩左顾右盼了一下:“省委叔记还没有到?” 塔拉克说:“没有哇。” 钟轩眨了眨眼睛,说:“怎么,他的车在我前面呀?”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叔记,不好了,省领导的车让几个上方干部堵了!” “干部?是不是宣传部那几个不安定分子。快去看看!”钟轩一下子急了。 正着急中,滴滴几声喇叭响,省委叔记的车开来了。 钟轩连忙迎接上去,然后陪同省委叔记及其他领导走向了前排观众席。 塔拉克毕恭毕敬地跑到省委叔记面前请示道:“各位领导,9:18就要到了,我们开始?” 省委叔记谦虚地往左边的位置上一让:“让咱们分管旅游工作的副省长定吧!” 副省长恭敬地说:“叔记,你是省委领导,还是你定吧!” 省委叔记乐了:“我呀,今天是观光来了;好吧,开始!” 塔拉克赶忙走到了前台,大声宣布:“省、市、县旅游重点工程──赫拉县‘大汗风景园’开园仪式现在开始!” 轰隆隆、啪啦啦……第一声礼炮轰响了。 山上那两挂一万响的鞭炮也在高高搭起的木架上劈劈啪啪地炸开了。 接着,那些笼中的鸽子,少女们手里的气球,也一齐趁势飞上天去…… “好!”人们拍着手,欢笑着叫了起来。 大汗风景园里。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广播喇叭里嘹亮的歌声与眼前的美景有机地融合了。 绵延起伏的山冈上,铺满了春天的嫩草。 白色的帐篷和欢跃的羊群置于其上,像一粒粒珍珠撒落在一块平坦坦的碧玉上。 新凿出的汗水湖绿波荡漾。湖边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远处,巍峨的大汗宫金碧辉煌。清新的空气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锣鼓响动的声音。 塔拉克与市委叔记正陪同省领导沿着湖边观光。 远处,是络绎不绝观光的人群。 “好啊好啊好啊……”省委叔记为眼前的美景陶醉了:“这又是我们的一个 经济增长点啊;旅游经济,哈哈,你们赫拉县又拔了头筹了!” “感谢上级领导支持!”塔拉克气喘嘘嘘地跟在领导后面,一边说着一些恭维领导的话,一边瞅着神色不悦的市委叔记。 “嗬嗬……我看这地方啊,水肥草绿,山势宏美,怨不得能够蕴育出一代帝王哪!”省委叔记感慨地发表起了评论:“泱泱中原大国,却被这一支弱***征服了。奇迹!奇迹!” “也不尽然……”此时,钟轩说话了:“他们不过是靠马上功夫征服了中原,最后却还不是融合于中原文化……”说到这儿,他也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省委叔记身边的秘书长,不知道刚才拦截省委叔记车辆的人是不是说了他的什么坏话。 “嗯?那儿,那儿……”沉默了半天的省委秘书长突然伸出手来,往东南方向一指:“那儿是什么地方?” 平缓缓地山势间,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奇峰。 奇峰下,展现了一处林木葱茏的山坳。山坳里似乎隐藏了一处山庄,缕缕升腾的炊烟里,偶尔传来一阵阵鸡鸣狗吠的乡音。 “是驸马园啊!”钟轩急忙回答了。 “驸马园?”省委叔记听到这儿来了兴趣:“是不是龚歆儿子经营的那个渡假村?” “是的是的。”钟轩急忙回答。 “这?驸马园怎么建在了汗王宫外边了呢?”秘书长好奇地问。 “听说汗王的这个驸马爷不怎么老实。为了防止他造反,特意把他的府址迁到了皇宫之外。”钟轩解释着。 “什么呀?”省委叔记开始纠正钟轩的话:“是那些贝勒大臣们嫉贤妒能,将这位才子驸马排斥在宫外……” 说到这儿,省委叔记停住了脚步,感慨地说:“我看那地方山奇岭秀,又临近这皇朝肇兴之地,大概也该有王者兴吧?” “报告叔记,宣传部那些人,告状告的就是龚歆儿子在这个地方开发渡假村的事。”钟轩见省委叔记对这个地方感兴趣,连忙说出了自己藏了半天的心里话。 “这个地方,我过去确实是批示过‘不开发区’,但是,我批示的本意是要保护牛家坨山林地下的矿藏,怕我们这一代人吃了子孙后代的饭。 “现在,外商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建设渡假村。美化了投 资环境,市、县财政得到了收益,是双赢的好事嘛!宣传部作为市委机关,为什么要揪住这件事儿不放?你们市委应该做正面的解释工作嘛!” “好的。我回去后马上找那个马达谈话。”钟轩见省委叔记如此的看重这件事情,知道再拖下去就更麻烦了。 就在省市委领导谈论龚歆被告状的问题时,龚歆正领着美蓉、富丽华,还有那位离了婚的妻子在大汗园的草地上兴致勃勃的踏青呢! 前面是龚歆与自己的三个女人,后面,则是他的女儿、儿子,还有那个不是女儿却与自己住在一起的小蓉。 尽管龚歆已经解放了思想,放开了手脚,一边大踏步走,一边勇敢地迎击着世人们诧异的目光,三个女人在他的身边却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不是一家人,却住在一起,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是,后面的三个孩子,却是开心的说说笑笑,一会儿拿出手机来自拍,一会儿央求旁边的旅游者为他们摄像。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 “龚主席,请留步!”龚歆正兴致勃勃的往前走,突然间有人叫住。 一看,原来是文联下属的摄影家协会的主席老刘。 “干什么老刘?”龚歆本想训斥他几句话,但是看到他指挥几个徒弟扛着摄影器材走得汗流颊背的样子,又没法张口了。 “给你们拍照个全家福啊!”老刘的话音未落,旁边的长枪短炮就咔嚓咔嚓响起来,摄影师们开始了抢拍。 “谢谢各位,照片不要乱发啊!”龚歆一边拱手致谢,一边看着身边几个羞答答的女人,除了富丽华一副昂首挺胸,大踏步无畏的样子,美蓉和前妻竟然红了脸,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扮演了八旗骑兵的马队过来了,一个个英武的小伙子身披战袍,手持长枪,低伏马背,在绿茵茵的草原上驰聘而过,引起了游人们的一阵叫喊声。 这就不是当年努尔哈赤发布了对明宣战的《七大恨》檄文,率领八旗子弟兵出发征战的情景吗?回想起当年的一幕,龚歆顿时豪情满怀,激动的与自己的三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孩子们上前来,一家人欢欢笑笑拍摄了一张真正的全家福。 再改于2016年7月22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