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录》 1.流星 听说一个人被流星砸到的概率,比不买彩票却中五百万还要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飞现身说法,这是假的,不说他买彩票却从来没有中过奖,光说被流星砸到一事,他就拥有驳斥此论点的理由和立场。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他被流星砸穿了! 那一夜,他好不容易在钢铁森林里抬头看天,心中唏嘘,挡住我们追求的并不是这些高楼大厦,而是我们已经麻木的内心和习惯性的低眉顺眼。当是时,一颗流星如流星般划过,或者说划来,直砸到陆飞脑袋上,这厮还来不及许愿今晚做梦来个妞,便昏了过去。 这实在是一个匪夷所思并且狗屁不通的故事,不赖别人这么想,受害者陆飞正是这么觉得。 科迪费斯王国魔武学院后山悬崖边,布拉迪一坐在地上,捧着自己有些肿胀的小脸,怔怔望着远方绿油油的田地出神。 老实说,陆飞相当不喜欢布拉迪这个名字,不过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附体穿是没得选的,就好像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亲爹一样,选择权在他、妈手里。这个比喻虽然不一定不恰当,不过有谁管呢。能被流星砸到穿越,怎么不见自己买彩票中奖?陆飞如是想。 这是一次毫无悬念并且枯燥乏味的穿越,除了同样趴在崖边且同样无精打采的那条狗。它自称……好吧,它能说话,虽然目前有点大舌头。这实在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陆飞难得沉稳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忽然发现自己又长大了,这种想法真该死。 言归正传,那条赖皮狗扬言自己的来历很nb,是魔神圣典的器灵。而且声称对陆飞的穿越事件负责,并保证会补偿这个倒霉鬼。 魔神圣典是本书,本身也是件神器,而且是非常非常牛逼的神器。有多牛逼呢,这本书是祖魔大人为了魔道一脉传承而潜心炼制的**典,法术、炼丹炼器秘法、布阵、禁制秘术等,内容无所不包。后世的大修为者掌握此书后,都不断的往里面添加新的内容,使得此书与时俱进并且开拓创新。由于此书一直在天界仙魔众道享有崇高的声誉,且魔道那帮杂碎在里面拼凑了太多的东西,于是经过无数年,圣典自动生成器灵,该书也正式成为神器。神器还不是最牛逼的,因为这本书太逆天,没有一个魔修能真正炼化并掌握它,于是器灵一直保持着相对**的存在,最后竟是让它衍化出成神之法。 这可不得了。 要知道祖魔大人也不过是比较生猛的古魔而已,并没有达到那飘渺的神境,之所以有“魔神”之名不过是他在yy而已。但是那飘渺的神境之法终于有一天现世,魔修们疯了,仙人们也疯了,于是大打出手。魔修想成神,于是想得到神器;仙人们怕魔修成神回来欺负他们,于是想参看一番或者毁了神器。胆小且固执的器灵感受到了来自仙人们的危机,而且非常受不了魔修们的热情,最牛逼的事件发生了,器灵操作着那本破书跑了。 破书是陆飞对魔神圣典的称呼,他对那件非常非常牛逼的神器提不起丝毫敬意,无他,肇事者据说现在就在他脑子里,在布拉迪脑子里。 综上所述,陆飞穿越相对于赖皮狗的遭遇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狗狗的眼中虽然充斥着虚弱和疲惫,却也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哪怕是刚才那顿打都不放在心上。 “我说死狗,你说你是器灵,怎么附身到狗身上了?”陆飞双目恢复焦距,疑惑地问道。 狗狗砸吧砸吧嘴,尝试着发出神念交流,一无所成以后才再次认清自己的现状,狗嘴一张一翕道:“我不叫死狗,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逍遥子,你可以叫我逍遥或者逍遥哥哥,嘿嘿。”慎重地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你叫我逍遥好了。我砸你脑袋里就得了你全部的记忆,等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又通过你得了那个叫布拉迪的记忆,如果我继续待在我的本体里,你就可能拥有我的记忆,那太可怕了,你肯定会脑爆而亡的,我迫不得已才遁出了本体附身到狗身上。看我为你牺牲多大,亲。”狗狗语气轻松,并没有半点委屈或者内疚或者疯狂或者失望,反正该有的情绪半点没有。 那声“亲”并没有拯救到可怜的逍遥,陆飞咬牙切齿半晌,终于再次一跃而起,抬脚就往癞皮狗身上踢。这一脚踢的踏实,逍遥没有半点要腾挪的意思,它实在太虚弱了,比布拉迪的小身板还要虚弱,更何况它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具身体,该死的赖皮狗的身体只能再次承受陆飞的怒火。 “打吧打吧,你打死我好了,反正回不去,等我死了这个世界就剩你一个人,你也就清静了。”逍遥龇牙咧嘴地说。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陆飞立即停止了无意义的泄愤行为。事情已经这样了,打死它又能如何呢?罢了罢了…… 陆飞颓然坐倒在地,满目的灰败。 “你也不要太难过,穿越嘛,总比你原来那个窝囊样好,别别别,我不说这个……”逍遥连忙改口:“你想啊,你在那个世界不过是人家抱养的,你养父母家也有孩子了,你连女人的构造都不清楚,也算无牵无挂。这是其一。” “其二,这个身体虽然还是黑眼睛黑头发,但比你原来的样子帅多了,这也就拥有了种、马的本钱,你说是不是?洋妞的滋味,啧啧……” “第三,凡事有哥哥我啊,我的本体里面记载了那么多的魔道功法秘术,足够咱们在异界逍遥了,看我起名字多有先见之明。如果那倒霉小孩记忆没错的话,咱们如果崛起,在这破地方完全是碾压式的存在啊,多爽!” “第四,还是跟哥哥我有关。成神之道啊,就在我的本体里,成神啊,夜御百女而不垂,日斩千人而不衰,天上地下,唯你独尊,这还不够你打起精神吗?” “第五……” 其实只它的第一条,陆飞就已经不再那么消沉了,只是刚刚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本能的有些茫然和消沉。任凭逍遥狗在那里嘚啵嘚,陆飞不禁有些憧憬起自己的异界生活来。 陆飞懒洋洋地揉着有些发肿的小脸,打断道:“小黑,咱们现在光景可不太好啊,你有没有从天界带来什么宝贝,让人吃了能立马成仙的那种。” “老子叫逍遥,不叫小黑。”小黑厉声反驳起来,不过它也知道,它现在的形象和处境实在配不上逍遥这个名字,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便又得意洋洋的解释起来:“我带的最大的宝贝就是我自己,嘿嘿,你是不知道天界那群呆逼为了我打生打死,搞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这才不得已离家出走,真是太讨厌了。” 陆飞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不疼了,而浑身肌肉开始抽搐起来,硬是咬牙死挺。 “其它什么丹药法宝之类的,在爷爷我面前都是垃圾,我是不屑带的,只要有了我,我保证你……” 又是一大段的自吹自擂,陆飞也不烦,一条狗能说话,足够他新鲜好几天了。不过心中佩服小黑的韧劲,寻常人附身到狗身上估计要“一二三死,二二三死,这还不死,再来一次”了,这个在天界地位超然的神仙般的存在却毫无所觉般,自得其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在是一个奇葩。难道天界的物什不是凡人能理解的?想必是这样吧,陆飞如是想。 他可太高看逍遥大大了。虽然魔神圣典地位特殊,但那仅仅是针对它的用途而言,谁会在乎一把镰刀怎么想?谁又会在乎一个钢盔怎么想?除了那些多愁善感的家伙外,估计是没有。做为一个工具的灵魂,寂寞和无奈,的确不是人能理解的。逍遥这个狗血扑街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它要的只是自由快活而已,而不是成为无用的废物被丢弃,或者因为太有用而被桎梏。总之,对它来说,再也没有比穿越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哪怕是穿到一条狗身上。 陆飞在发呆,小黑接着絮叨:“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陆飞下意识地接道:“起浪想上炕……” 逍遥狗:“上炕想月兑衣……” “月兑衣想操……”陆飞似猛然醒来“你这死狗,都多大了,还玩这么低级的游戏。” 小黑的前爪指了指陆飞又指了指自己,叹息一声,无奈地收回了爪子,它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好鸟,索性认了,懒得跟那个伪君子一般见识。再说,这也牵扯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当年,一个混账东西心血来潮地将天界流转的色、情故事整理一番,全部收录到了魔神圣典里,使得它纯净的心灵被玷污,受尽仙魔众修的嘲笑,当时小黑弱小的心灵便认为自己是个坏种,直到现在破罐破摔…… 2.铁身决 “别说那没用的,先给哥们来个三五年能成神的功法。”陆飞没有心思去体会小黑的愤懑,一心惦记着它的那点家当。 小黑一翻白眼,白少黑多的狗眼里颇有一番情趣:“木有。” “那来个能夜御十女而不垂的。”陆飞虽然并没有这么大的志向,不过有备无患嘛。 这个真心可以有,但小黑依然答道:“木有。” 这涉及它的**,不能随便传给别人。小黑的奇葩之处在于,它认为自己是魔,心向天道,而仙人明显比魔活得滋润,很显然仙人更接近天道。仙人是不会有夜御十女的经历的,有也不承认。总之,它自认为是一个有原则有素质有品位有教养的魔,而不是天界那些没教养的呆逼,要不就是打打杀杀,要不就是疯疯癫癫,转着圈的丢魔修界的脸。归根到底啊,做条狗都那么虚伪,它实在没脸笑话人家陆飞,好歹人家死皮赖脸要房中术了不是。 “那来个练了就能千人斩的总有吧。”陆飞不死心地问道。 小黑理直气壮地道:“木有。” 陆飞强忍怒火:“你有啥?” 小黑:“速成的都没有,想要就得一步步练。”它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俗话说妞是女敕的爽,酒是陈的香,你也不想想,那些速成的能有好东西?万一练出个后遗症来,那就废了。”本来它是没立场劝说这个小白的,但是谁让自己的本体在陆飞的灵魂里呢。倒霉催的,想它本是响当当一个魔头,居然沦到伺候小白。世间万物,境遇之奇,实在太狗屎了! 陆飞从开始就知道小黑对自己的依赖,所以从来都是毫无顾忌,此刻没理会那无聊的比喻,却将它的话听进去了。功法什么的练不练的无所谓,练出个好歹来算谁的,受罪的还不是自己,想想还是算了吧。 这么一想,陆飞释然了,也懒得追问,径直发起呆来,这是正事,他还没调整过来呢。 本来陆飞想要学点什么,小黑就非常得意且兴奋,可眼见人家不搭理了,心中却着急起来。如果它的本体不在陆飞的脑袋里,哪怕是这个小子立马挂了,它眼都不眨一下,天界为了争夺它死的呆逼多了,不差这个凡人。可这是在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啊,万一陆飞被人干掉了,它的本体也就完蛋了,本体完蛋,它就真的只能一生一世待在狗身上了,这如何使得?怎么着也得让他活到自己能重回本体才行,哪怕瘫了也比死了强。只消回到本体,那就真的如龙回大海,鸟入山林,毫无顾忌了,哇哈哈…… 小黑如此一琢磨,当下就问道:“我这牛逼东西多了,你还想学点啥?” 陆飞说:“没兴趣。”其实那个成神的玩意还是可以试试的,但是想想就觉得艰难,更何况还是魔功,天知道要用什么恶毒的练功法子,会练成什么鬼样子,听小黑做左一个呆逼右一个呆逼的鄙视,就知道练魔功貌似出息不大,要不还是歇了吧。 他对什么登上巅峰成神成圣之类的屁话毫无感觉,多累啊。只想想爬山的辛苦就知道,那什么登上巅峰就不是正常人干的事,他自认为受不了那份罪。 小黑紧闭着狗嘴,似乎想憋出个象牙来。多少年了,从来都是那些呆逼打来打去,抢来抢去,它逍遥子何时如此求过一个凡人,而且是求他学习自己的功法,这更让他憋屈和委屈。 形势比狗强,唉! 小黑灵机一动,远的不行,老子就给你来近的:“你不练功,在异界要被人欺负的,比如弗兰克?” 小黑也算颇有急智,这个弗兰克还真就是陆飞眼前的心月复大患。 话说布拉迪其实是莱昂利瓦家族的子弟,而且是家主的儿子,庶出。这些都没什么,着落到普通人身上,也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或者嫡出兄弟的跟班罢了,可布拉迪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他是个精灵女奴生的。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青睐混血,在看中血统传承的世界里,种族混血就相当于杂种,在上流社会的世界观里,这种人与和猪交配生下的怪物一样,备受歧视。 布拉迪是个可怜的孩子,精灵母亲对他无一丝眷恋,生下他不久便逃了,进入山林不知踪迹。他的父亲——埃里克·蒙戈修斯·莱昂利瓦,将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交给家族长老处死,以表明自己一系血脉的清白,并发泄对奴隶逃跑的怒火。也是由于家族的不重视,布拉迪才被执行溺刑的仆妇抱回了家里,让这个可怜的小子逃得一死。 仆妇一家属于科迪费斯王国底层的平民阶层,生活虽然清苦,但还算自得其乐,只是一直苦于不能生养。抱养了布拉迪以后,约翰和杜娅便潜心照顾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直到布拉迪十岁的年头,约翰一家再添一个亲生女儿,也就是布拉迪的妹妹苏茜。本来老约翰是想布拉迪这个男丁继承他的皮匠手艺的,却不想这小子死活不同意,到了十二岁只能送他去魔武学院测试,无斗气无魔法天赋,于是就地当了杂役,算是有个正经营生,于是直到今天,他十五岁。也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约翰夫妇才告诉布拉迪其身世,不过已经麻木于底层生活的少年,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份,并且琢磨着如何应付学院里的小混混,好把自己杂役事业进行下去。有的时候,他还会憧憬着有一天能去淡水河谷的贤者学院当杂役,听说那里的人都是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从来不会有小混混这种该下地狱的坏蛋,而且工钱很高。可有的时候又纠结,如果他去了淡水河谷,那不就看不到妮可了么,这可如何是好? 弗兰克就是魔武学院有名的混混,靠勒索和欺负人闯出了些名堂,勒索的是那些有钱却胆小的乡下土财主子弟,欺负的自然是没钱没势的平民学员或者杂役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布拉迪颇为荣幸,毕竟杂役的地位仅比学院的奴隶高些而已。 弗兰克就从来不欺负奴隶,他只欺负人。 陆飞一回想起布拉迪的,或者说自己的身世经历,就不禁……呃,怎么说呢,有点无语。他对自己杂种的身份当然嗤之以鼻,从原本那个种族都不是问题的世界打熬过来的,人和精灵的混血小意思而已。那个莱昂利瓦家族着实该死,将这个家族子弟在学院的一贯表现与自己的遭遇相比较,布拉迪真的是可怜的不能再可怜了。 也许在布拉迪不算幸福的生命里,值得回味和珍藏的就只有约翰一家的亲情了。尤其是漂亮又活泼的妹妹苏茜,更是让陆飞回想起来都不禁满怀柔情。 至于那个小混混,才是让陆飞头疼的地方。他要求陆飞每天都要去给他和他的跟班打扫房间,他去了,打扫完以后便修理他一顿;不去,找上门再打一顿。老是被人当成立威的标杆,实在不是男人该忍的事。陆飞不是怕事的人,当年也曾热血过,只是他一时半会想不到教训这个小混混的办法而已。硬拼拳脚,就凭他这副营养不良的身体,绝对斗不过那群初级武士的。 “想教训那个混蛋吗?我可以帮你的。”小黑像恶魔一样诱惑道。 陆飞沉吟一下,道:“说好了,魔功不学。”他也不是吃不得苦,只是好不容易穿一回不想那么累而已,不过眼前关系到自己的人身安全,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铁身诀》,学了以后皮肉如铁,筋骨如钢,最是抗打,保证不是魔功。”小黑如是道。 陆飞脸皮直抽抽:“你就不能来点主动攻击的?” 小黑睿智地说:“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最强的防御就是攻击,最强的攻击就是别人怎么攻击都没用你却可以随便攻击别人。” 陆飞深以为然。 小黑继续道:“再说了,现在就算是学攻击类的也迟了,先学会挨打熬过这阵再从长计议。这个功法就是靠挨打升级的,你学了以后就知道了,瞧你现在瘦了吧唧的,就跟筷子似的……” 陆飞根本不停小黑的絮叨,只是不停地观察它的嘴和喉部,他实在太想弄明白狗是怎么发出人声的。 小黑觉得无趣,也不话痨了,直接传下功法,陆飞一字一句的记忆起来,然后按照功法所说练习。 功法内容很多:第一步,挨打的时候要保护好头部和下阴。第二步,体察身上各处着力点,身体各部筋骨及时防御。第三步,浑身各处穴道依次鼓动,以便血液流速加快。第四步,所谓皮肉筋骨血,依次锻炼,于是分为五个境界:皮糙肉厚钢筋铁骨加不死血,不拉不拉不拉…… 一大堆,陆飞头昏脑胀地记了半天,还总会漏了点什么,看来要练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3.狂风暴雨 眼见着到了黄昏,远处的景物在夕阳里却变得更加清晰明亮,只是这种光明太过短暂,提醒着在外的人们:光明女神已经出来收内裤准备洗澡了,大家赶紧回家上房围观去啊。 满怀着这种异端的想法,一人一狗开始轻车熟路的返回学院。 小黑走路有点打摆子,发声道:“晚上要给我加餐。”它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东西呢,心中十分期待。 陆飞也觉得有点饿,附和道:“恩,今晚吃狗肉火锅。”他实在想不明白,布拉迪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为毛还要养一条狗?而且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只不过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癞皮狗而已。所以此时此刻,他真有拿小黑进补的念头,虽然现在这个季节不适合吃狗肉。 “老子好歹教你修炼了,怎么也算半个师傅吧,你就这么对我?”小黑义愤填膺地咆哮起来,心说等老子养好身体,非咬死你不行。 “唉,身上就剩二十个铜币,也不知道够不够买火锅料。”陆飞完全无视小黑的抗议,自顾自的嘀咕起来。嘴上这么说,陆飞心中却想着铁身诀的事,这可是保命的家伙,等会还有顿打等着自己呢。 想想就觉得憋屈,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自己咋就没有别人那么好命呢,难道自己没有主角气质?这样也好,当主角穷折腾多欠抽啊…… 不出所料,弗兰克一行五人果然等在大门口,个个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的气势扑面而来,让陆飞觉得自己被这样一群人欺负实在气短得紧。这帮混蛋,不是今天没见血,就是因为得到消息,琢磨着想拿走自己手里的东西了。到底为何,马上可见分晓。 陆飞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学院里走去,瞧都不瞧小混混们一眼,而嚣张跋扈的小黑早已非常义气地为陆飞加过油,屁颠颠叼着株什么草溜了。 “哟,这小子今天胆子见长啊,见了哥几个招呼都不打。”弗兰克怪声怪气地和同伴说道。头次见布拉迪这么硬气,他心中十分怪异,这个一向胆小懦弱的杂役难道吃了光明神的女乃不成,在五魔兽面前居然这么嚣张,这还有王法吗? “老大,咱们直接上去扁他,今天咱们魔兽团还没见血呢。”一个长相猥琐的小个子目露凶光,仔细地体味自己暴躁的情绪,想酝酿出那种嗜血的凶煞之气来。在他的认知里,普天下再没有比那更帅的了,就像武士系里那个真正的魔王一样帅。 他们说话也不避讳陆飞,陆飞自然听得清清楚楚。这魔兽五人组标榜自己杀人不眨眼,每天不见血就不痛快,于是每天总有人遭殃,倒霉蛋们都有相同的不幸,不同之处在于出血的部位,或鼻子,或嘴巴…… “小子,你过来。”弗兰克觉得小弟说得有理,不过他不认为一个杂役值得自己人等扑上去揍他,让他自己过来心甘情愿地被揍才是混混的最高境界。 陆飞深知自己跑不了,哪怕自己进了学院也会被拖出来,而求饶更是无用,于是站住脚,回身,朝五人伸出中指,说:“一群**。” 也许那五人听不懂“**”这么富含哲理的词,但是陆飞那种全位面通用的手势和脸上的鄙夷与不屑他们却深深理解,而且做为混混心中十分忌讳。于是不再多说,小个子已经扑将上去,一脚就踹到了陆飞。陆飞这个怨恨啊,那混蛋的身材还不如他呢,这么轻松自己就被人撂倒,气人,气死人。 接下来就是毫无新意的一顿拳打脚踢和骂骂咧咧,哪怕陆飞口鼻中鲜血直流,也没见他们如平时一般放过自己。陆飞倒是头次挨这么痛快的狠揍,刚开始还有点懵,不过听到远处小黑“汪汪……”的叫声,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修士了,还有《铁身诀》防身来着。他按着自己的记忆和小黑的指导修炼起来。 唉,如果被人揍也算修炼的话,那就是吧。 还真别说,小黑不愧是魔族至宝的器灵,它的东西还真就啥效果没有。这下子陆飞更加怨恨了,刚刚实在不该太高看《铁身诀》,不该激怒魔兽们啊,初级武士虽然没有用斗气,但是拳脚加身也疼啊。这更坚定了他今晚吃狗肉补补的决心,这次伤的太狠了。 眼前也没什么好办法,陆飞一手护住脑袋,一手将鼻子里的血摆弄得满脸都是,看起来颇为吓人,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弗兰克等人眼力还是有的,将陆飞翻过来打的时候,一见布拉迪这幅死相,当下收住拳脚,扯呼了。他们只不过是混混而已,还不至于杀人,更别提在王国魔武学院杀人了。 确定五魔兽都走了,陆飞才艰难地爬了起来。亲娘诶,今天白天先是跌下悬崖直接摔死被附身,现在又被痛殴,光明神难道来了月经吗,这娘们就这么保佑她的信徒的?以后再也不理她了,陆飞心中暗暗发誓。 嘴里嘀嘀咕咕,陆飞扶着腰慢慢往自己的住处挪去,不如传言般:装逼挨打依然潇洒,网上的东西果然是不能信的。无论白天黑夜,魔武学院的树林街巷都是不缺人的,见陆飞被殴的如此凄惨,观众们深感五魔兽的狂野,其凶名更甚从前。当然,这种凶名是以陆飞自作自受的鲜血为代价的。 等陆飞好不容易挪到布拉迪的窝,这才有机会松口气,他真怕自己死在回家的路上。小黑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住处,早早地在门口等他。陆飞没力气和他计较,白了它一眼,径直往床上倒去。小黑也没说什么,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瘫尸在床的陆飞,似乎在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奇迹很快发生,躺在床上的陆飞虽然骨头没断,但是那些挨重手的地方非常疼,让他忍不住直哼哼。不过一会功夫,他忽然觉得那些疼的地方暖融融的,似乎被开水烫了一样,却非常舒服,甚至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很是奇妙。按布拉迪以往的经验是不会如此的,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这是他被打时穴窍鼓动过的地方,也是《铁身诀》运功的起始之处。 只这一下,浑身难过的陆飞就来了精神,按照《铁身诀》的法门依次鼓动起自己的穴窍来,果然没让他失望,只十多个穴窍鼓动一周,他那种浑身酸痛欲死的难过劲就去了一层。彷如要饿死的骆驼见到一根稻草,陆飞运起功来更是起劲,一圈圈下来,不但浑身青肿在慢慢消退,甚至连头脑都变得清明舒畅。 神功就是神功,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今晚的菜谱要改改了。 没多久,陆飞身上的外伤就不碍事了,虽然有些地方还是很疼,不过比刚才好得多,那些地方也是穴窍管不着的地方,等功法精进就能练到,现在只能随它去。 陆飞忽然觉得非常饿,他模模肚子,深情地望了一眼小黑,才下定决心般道:“吃饭去。”小黑本来被他深情的眼神看得发毛,一听吃饭,当即欢呼着就跟了上去。 魔武学院有自己餐厅,不过那不是杂役该去的地方,杂役们有自己领取食物的窗口,只是现在明显过了时候。陆飞只消想起那按时按量发放黑面包的窗口,就会觉得自己好似累死累活的猪一般了无生趣。按着布拉迪的记忆,他东拐西拐就出了学院,到了外面的小街上觅食。 总共二十个铜币,相当于二十块钱的购买力,也买不了什么好东西,在一个小铺子叫了两碗干面,各加了个鸡蛋,陆飞就用叉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不过小黑却犯了难,它可怎么吃啊,叉子肯定是拿不住的,凳子也坐不了。 小黑嗟叹一声,没得办法,只能让陆飞将碗放在地上,它和普通的狗一样吃起来。但这对它来说这是个技术活,于是吃相十分滑稽,如果此时有路过的狗兄狗弟瞧见,估计要活活笑死。 陆飞满足地将最后一口面咽下,看着小黑别扭的样子怪不好意思的,但他总不能为了显示平等也和小黑一样进食吧,只好安慰道:“小黑你放心,等哪天我有钱了,一定雇几个活人,天天喂他们好吃的,然后让他们拉……” “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么恶心的东西。”小黑头都不抬,含糊不清地说道。 4.多少钱 磨磨唧唧吃完此生第一顿饭的小黑心情出奇的好,精神饱满地吹嘘起来:“没想到面条这么好吃,想想天界的那些妖修,从来都是抓仙女来吃的,也不知道仙人有什么好吃的。要我看,麒麟肥肥嘟嘟的,似乎挺美味。等我以后回魔界,一定要让那群呆逼吃素,这样他们就没那么有力气打打杀杀了。说起来真是丢脸,那群混蛋没一个正常的……” 不理会小黑的废话,陆飞开始为明天的伙食发起愁来,那二十个铜币是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啊,难道从明天开始又要吃那黑乎乎的面包?恶心不已的他不禁扭头看了一眼仍自叨叨的小黑,心说难道被自己吃就是小黑的命? 小黑又是一个冷颤,低声警惕道:“你想怎样?” 陆飞嫣然一笑,无害地说:“没什么,你带回来的那棵草呢?明天去卖了,凑吧凑吧够吃顿饭也好。” 小黑单纯地放下了戒备之心,说:“在屋里呢,只是一棵低级的回气草,估计卖不出什么大价钱。再说了,那是你的小情人要的东西,卖了不好吧?” 陆飞满腔义愤:“屁的情人,布拉迪是单纯,我也傻?无所谓了,反正咱们也不知道行情,卖多少算多少吧。” 小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老这样不是办法啊,我才刚吃完饭,这就饿了。” 陆飞也不满足地嗟叹一声,他也饿了,某种菜谱再次浮上心头,不禁咽了口口水,却深藏自己眼中的凶光,没往小黑那看一眼:不能让它警惕,要不没机会下手。 此时此刻,陆飞终于觉得自己主角附身了,扮猪吃狗,等闲人是学不来的。 小黑浑然不觉,若有所思地说:“咱们得想个发财的法子才行,你是大染缸里出来的,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毛的大染缸,有那头脑我上辈子还能那衰样?”陆飞反驳道:“我那点见识哪儿能比得上纵横九天的逍遥子大人啊,你出主意啊,我听你的。” “这倒是。”小黑自得地摇了摇尾巴,它发现自己与这具死狗的身体越来越契合了,这是好事,但也让它气馁不已。长此以往,它以后要找个老婆,岂不是就成了狗曰的?悲剧!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它大愚若智地说:“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通过各种记忆,我发现当城主比较有钱,你觉得呢?”陆飞那辈子,哪个市长不是……咳咳……市长=城主,小黑是这么认为的。 陆飞觉得有道理,布拉迪认识的人中,最有钱的就是波塞城少主了,传说中这个败家子每顿饭都是吃一桌扔一桌,泡妞都是左一个右一个,最值得肯定的是,吃饭有人请,泡妞有人送,实在是碉堡了。布拉迪认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吃饭和泡妞更花钱的了,来自地球的陆飞也认同这一点。而败家子的所作所为则又是一种更高深的境界,不是布拉迪能懂的,陆飞则深深了解并向往之。 “我觉得我们要占块地建城,然后发财,你觉得呢?”小黑兴致勃勃地说。 “嗯。”陆飞疲倦地倒在床上,一点也不为小黑的宏图霸业所激动,他现在很累。 “你也同意了?”小黑十分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被人认可还是因为找到了奋斗的目标,激动地说:“我知道一种天界仙器的炼制方法,建城可能用得上,恩,就是材料难找点。” “等城建好了以后,我就是副城主,唉,便宜你这个小子了,我长得太帅,有的时候不方便出面,城主就是你的了。” “哇哈哈……你无聊的时候为穿越准备的资料果然不少,穿越果然青睐有准备的人,发达了发达了,你不记得,老子却全记得,咱们要发财了。喂,我说咱们要发财了,汪……” 小黑被陆飞一脚踹到墙根,心中委屈不已,它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发财了一定限制他的零花钱,以报今晚一脚之仇。呲牙咧嘴半晌,见陆飞已经打起幸福的小鼾,小黑打了个哈欠,爬到床上睡起来。 兴许是冷,小黑不知不觉地往陆飞身上靠,为了温暖还是为了安全感?谁知道。 睡梦中,陆飞脑袋里有件发光的东西不断地散发出氤氲的紫色雾气,那雾气随着血管不断扩散全身,让陆飞觉得暖洋洋的,于是觉睡得特别安稳,既没有梦见月兑衣沐浴的光明女神,也没有梦见自己被恶龙打杀…… “以后睡觉前得洗脚,你这条死狗。”一大早起来,陆飞十分不满地抱怨。 “懒得理你。”小黑迷迷糊糊地偏过狗头,当真不理了。 陆飞无奈地一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布拉迪的住处理所当然地在杂役区,靠后山边的围墙下,一排棚户区是也。臭水沟、公共厕所、漏光的屋顶,凡是贫民区能见到的一切,这里都照搬,和杂役的身份相当匹配。与阳光的外表不同,布拉迪性格颇为内向,在学院没什么朋友,有时候一整天不说话,显得十分怪异,所以昨天他被打后都没人扶。这也就难怪他会捡回一条他起名叫“阿克斯屠龙英雄的伙伴”的癞皮狗作伴了,别人不懂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深沉,而是因为你的卑微,布拉迪就是这种情况。 陆飞很不适应此地的酸腐气味,虽然布拉迪将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但是依然无法阻挡那一股股恶心的气味蔓延。只消想想弗兰克他们的卧室,陆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和厌恶,前者所为布拉迪,后者所为这个学院甚至整个世界。 到水井打了水洗漱一番,陆飞看着这不足二十平的整洁小屋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浓浓的愧疚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虽然不是本意,但是夺舍这个可怜少年的身体,实在让本性纯良的他有些难以接受。当时的布拉迪确实死了,那条忠狗咬住布拉迪的袖子也一同跌下山崖,这才让小黑有机可乘。事实就是如此,但是陆飞依然难以平静。 “呼,屠龙英雄,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完成的。”陆飞心有戚戚地呢喃。 “屠龙算个球,咱们的伟大事业是屠神,你懂不懂?”小黑一起床就开始叫嚣它那虚无缥缈的伟大构想,或者说狗想。 陆飞目露凶光,心说早上还没吃早饭呢,新仇旧恨加一起…… 小黑早已知道这个屋子里没什么遗产,叼起回气草就往外奔,那意思很明显:想吃饭就跟来。 陆飞当然要跟上,那可是他用命换来的,似撵一条偷了腊肉的狗一般,陆飞狂奔而去。 小黑对学院挺熟悉,一路来到炼金系的地盘,陆飞一把拽过那棵要命的药草,踱步往收购的地方而去。 巧了,妮可和她几个死党悠然而来,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抱着几本书,有说有笑,且打扮时髦,颇有些巧笑倩兮的书卷味。尤其是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妮可,更是生得出众,布拉迪那小子还是有些眼光的。 一个眼尖的女孩老远就看见陆飞,似很熟样的招呼道:“布拉迪,早上好啊。” 预料中布拉迪脸红的场景没有出现,陆飞只是深深地看了妮可这群人一眼,便厌恶地转过头:“这棵草值多少钱?”采药常有,卖药这还是头一次,陆飞如是,布拉迪也是。 那个收购药草的老太婆盯着一本炼金学入门猛看,头都不抬地说:“价目表在外墙上,自己看。” 态度之恶劣,也只有交水费电费时才有,陆飞重温了一遍前世的遭遇,心中也如前世一般暗骂:靠关系进来的而已,让你丫得瑟,一辈子看入门,草! 一棵回气草,哦,这里叫法兰草,不便宜,一个银币。 “布拉迪,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我和你打招呼呢。”那个眼见且长舌的女孩走近陆飞,横眉冷对道。看布拉迪的嗫喏可是众人平时的乐趣之一,他这一下子反了天,众人都表示很不习惯。 “我是杂役,懂礼貌就能吃饭吗?”一个白痴的眼神递过去,陆飞硬着头皮和公职人员交易去了。 “你……”女孩咬牙不已,一句废话月兑口而出:“你居然把送给妮可的礼物卖了,你以后再也别想和她说一句话了,你等死吧。”仿佛布拉迪不能和妮可说话就死定了一般,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估计**不离十。唉,悲哀的少年情怀啊! 陆飞反正没感觉到要死的征兆,不过拿到一枚银币的他心中依然不爽,有时候人命就值一个银币而已,这还算上了一条狗命。再次递出一个白痴的眼神,瞧都没瞧一眼其他人,翩然而去。 “他疯了吗?”长舌女如是道。心中却说:“这个小白痴难道开窍了?可是明知道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也不该这么无礼啊,果然是没教养的杂役……” 叫妮可的女孩注视着陆飞离开,小眉头微皱,心中有种淡淡的失落,就好像丢了自己不得宠却十分漂亮的芭比女圭女圭一样。不过这种心情在众女谈到一款新的饰物时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这同样是少女情怀,我们管这叫骚情! 9.克伦斯的反击 “小子,别忘了你欠我一个金币。”小黑毫无作为大魔头的觉悟,张口就要钱。遥想当年它可是面对千万灵石不眨眼的牛逼人物,现在早已气质全失,居然为了万把块钱嚷嚷不休。 “欠着。”陆飞无所谓地赖账。 “就知道你骗我。”小黑委屈地嘀咕道:“那今晚加一块,不,两块牛排才行。” “想都别想,今晚你还得啃骨头。”欠钱的是爷,陆飞相当有做爷的风范。 比较了解陆飞的小黑也不在意,他知道这小子言出必践,现下只是逗它而已。 “你现在是不是一个念头就能鼓动穴窍了?现在能调动多少穴窍?”小黑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好像是,只要想想就能化解伤痛,还蛮舒服的,恩,大概百十来个吧。”陆飞一边瞅着路边摊好奇,一边轻描淡写地答道。 “靠。”小黑暗骂不已,哪怕是天界最顶尖的魔修,炼体的进度也没有这么快啊,才不到十天就到炼皮末期,这里的元气果然比天界还充裕。开荒真有开荒的好处,这样自己的目标就能更快达成了。心中欣喜,嘴上就贱兮兮地笑了出来。 街上人多嘈杂,小黑冷不丁一句话,旁人也不会以为是狗说的,但是小黑的奸笑实在太刺耳了,让陆飞模不着头脑。他咬牙道:“瞧你笑的那个贱样,小心别人把你当狗妖拿了,绑起来用火烧死。” 小黑不理,只顾自己笑,而且每看过一个男人,笑声就贱一分。 陆飞心说坏了,人言魔道无常,小黑别是有那种嗜好吧?难怪这死狗睡觉的时候老是喜欢靠着自己,“咦蚁”…… 小黑对陆飞嫌恶的表情全无反应,只是嘴里开始低声念叨:“一顶,一顶,两顶,我草,这个极品,四顶……” “你疯了?”陆飞急道。 “你才疯了。”小黑白了陆飞一眼,道:“可有趣儿了,我能看到这些男人带过的绿帽子。他们的老婆每偷一个人,我就能看见一顶绿帽子。啧啧,那个真是极品,四顶啊,他老婆是小姐吗?” “这么神奇?”陆飞也算饱经风霜经过锤炼的人,他从没听说过普天下有这种神奇的特异功能,居然还能看见绿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自己的,该死,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能,而且你能找到那个让你戴绿帽的人,生猛吧。”小黑贱兮兮地说。 “你才戴绿帽,你全家戴绿帽。”陆飞恨声道。诅咒一个男人戴绿帽,实在没什么比这更恶毒了,诅咒一条公狗就不同了,小黑表示无压力。 “非魔功啊,想不想学?”小黑朝陆飞抛了个媚眼,引诱道。 陆飞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但是本能的好奇又让他十分想学,于是忍不住点头。 “这篇功法叫《窥虚子》,记好了。”小黑一改**的死相,幽幽地念出一大段口诀。 一路上,陆飞满怀着窥探他人**的快感,饱含着幸灾乐祸的激情,愣是将这篇字数不少的法诀记牢,并且在小黑的指导下弄清了要点和注意事项。不知不觉间,他的记忆力似乎增长不少,只是他暂时还没觉得。有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很难察觉的,比如肾虚或脑残。 “真的能看到别人头上的绿帽?”陆飞记完口诀,仍自不信。 “练成了就看见了。”小黑甩了甩尾巴,配合那副斩钉截铁的模样,颇有些不伦不类:“可惜不能让你共享视野,要不也让你乐呵乐呵。哈,敢情好,这里的少妇那么爱偷人,以后你有的忙了,我也能顺便跟着混点吃的。” “你就为嘴馋把我卖了?好歹我们相依为命几十年,你就为了点吃的把我推进火坑?”陆飞大张着嘴,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 “我还能帮你放风。”小黑答非所问。 “这还差不多。”陆飞满足了,偷情的时候,如果有个智慧超人的狗放风,想想就觉得又安全又尽兴,只是少了些“偷”的乐趣。 在外面叫了两大盘牛排,吃饱喝足后,一人一狗回到居所。 没有休息,陆飞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在床上修炼起来,今天没挨打,练的自然是名符其实的《窥虚子》神功。 所谓窥虚,就是探究那虚无中的奥秘,比如脑域中的精神所在,比如萦绕在男人头顶的绿气。初期修炼的主要途径就是通过五官所感来刺激灵魂所在,激活神魂之念。中期就要靠身体各部神经来了解外部信息,通过神经传递途径发现并提高灵觉之力。最后则是领悟并充实灵觉,修成神念。这种“神功”除了用来修炼神念这种飘渺的东西外,还能开发脑部,无论是增强意志力还是抗疲劳等方面都有本质成长。说起来麻烦,简单点就是,初期练的是耳目等常人拥有的器官,就好比武林豪杰的耳聪目明;中期则是有武林宿老和弱智女流的第六感,百步之外,杀气不能藏身之类;最后完全是仙人手段,一个念头,方圆范围内一草一木,一虫一兽皆不能逃过神念感知,所谓千里眼顺风耳丧狗鼻之类是也。 修炼这种功法看的还是日常的水磨工夫,陆飞所谓修炼也不过是在牢记和体味罢了,所以没多久,他便仰倒在床,微微的鼾声已经发出。 陆飞没压到小黑,它连眼睛都没睁,依然趴在床上运气。它自认比陆飞刻苦多了,早一日修成人形是正经,那时候也不用为了一个金币而低声下气了。 第二天,陆飞独自一人去了演武场,小黑宅在家里看书。那些书是陆飞托在图书馆打杂的熟人偷拿出来的,当然也是包月,每周一换,一周七本。陆飞觉得这件事不是毫无意义的,布拉迪只从约翰夫妇那里学了文字和记账的方法,其它的知识大多是道听途说。而陆飞却不能这么浑浑噩噩,想要在这个世界过得好,就要先了解这个世界。当然,小黑了解了也就是自己了解了,他和小黑分工明确,哪怕明知道小黑偷懒死宅也不介意,毕竟小黑是老怪物来的,它了解的多点总有好处。 来到外厅,克伦斯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你可算来了,走走走,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克伦斯二话不说,拉着陆飞就往演武场走去。 陆飞不觉好笑,这些武者还真是可爱,不把自己打得几天下不了地,就和自己耗上了。难道这里的武人也须得讲究心境平顺?否则怎么会这么执着的送钱来。 陆飞懒得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场就施展游龙步,窥虚全开,就这么游走在场中闪避。本来克伦斯最近就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下更是抓狂,怒吼几声就满场飞奔,一副不弄死陆飞就决不罢休的煞神模样。 初级武士只是刚刚感知到斗气,仅能运用斗气凝炼肉身而已,实际上之所以叫初级武者,不过是在表现他们将来的潜力,他们本身武力和武技不见得多高明,顶多是比普通人强壮熟练而已。所以虽然克伦斯凶悍无比,但陆飞还算游刃有余,偶尔被攻击几下也无伤大雅。 “你赖皮。”克伦斯累得不行,弯着腰拄着腿大口喘气,不甘道:“你明明境界高过我,还跑来做初级武者代练。” 虽然步法中有呼吸技巧搭配,但身体不行的陆飞还是有些喘。他停下来看着克伦斯,自嘲道:“我可是杂役出身,你觉得我配有境界吗?” 说的是呢,哪怕是初级武者,体内都会有斗气元素波动,只要是武者就能感应到,为毛陆飞看起来平平无奇,一点也不像是武者的样子? “那该死的步法。”克伦斯恨声道。他还算明事理,知道规矩,也不靠这个挤兑陆飞,只是说:“兄弟,你这步法挺怪,没见过啊。” 陆飞心中好笑,你才初级武者,见过毛的步法,想诈我,门都没有:“我就是乱走,被打得多了就走出来了,混口饭吃而已。” 克伦斯摇摇头,没多说什么,挥起常服的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道:“不打了,今天到这。” 陆飞不信,这厮人品很成问题,有的时候为了骗自己过去经常使用一些贱招。 克伦斯知道自己现在的信誉很差,挺起胸膛“嘿嘿”笑道:“你来,我允许你还手。” 陆飞摇头,跑路可以,打架还是免了。 “你打赢我,一个金币是你的。”克伦斯抛了抛手中的金币,引诱道。无怪他愿意花大价钱,最近他感觉自己的战斗意识很明显在进步,陆飞显然是一个好代练,如果把他的真功夫逼出来,自己能学个一招半式,那岂是一个金币能买到的。 陆飞:“当真?” 克伦斯没好气地道:“我堂堂……当真。” 陆飞跃跃欲试地说:“那我来了,你小心。” 克伦斯七分马步,双拳微握,摆出一副防御姿态,严阵以待。只是不想那小子依然绕着圈子瞎跑,半天不见进攻,克伦斯急了,大声嚷嚷起来,陆飞却不管,依旧跑路。本来克伦斯还跟着陆飞转圈的,可眼见得烦了,也懒得动弹,就呆呆地等在那里瞎叨叨。 “金币我来了。”跑到克伦斯背后,陆飞心中高呼一声,夺路而上,一脚就往克伦斯上踹去。 “哈哈,你上当了。”克伦斯猛地转身,抓住陆飞的腿使劲这么一扯,陆飞下盘不稳跌坐在地,胯骨更是拉扯得生疼。那厮更是不顾形象地骑到陆飞身上,比抓泥鳅还来精神,生怕人跑了。 接下来就是泄愤一般的海揍,陆飞身体素质不如人,又被人制住,只能像被流氓欺负一样任打,心说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傻,看来以后不能轻敌了,恩,最好是光跑路,安全第一。 陆飞若有若无的惨叫四处飘荡,演武场附近一座阁楼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一直注视着那里,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查查他的背景,有意思的小伙子。” 10.人生路 以前克伦斯是扔下银币走人,后来是递到手里,这次居然体贴地把一个金币放入陆飞的口袋,他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前说了句:“预付九次的钱。” 陆飞瞅着那小子走远了才利索地爬了起来,模出被塞在兜里的金币,学着老约翰的样子咬了咬,然后满意地收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出去了。 外厅中众人刚才也听见了陆飞的惨叫,现在见他像没事人一般囫囵个的出来,皆是会心一笑,顾客就是上帝,该叫还是得叫。 陆飞盘膝运功,为了以最完美的状态竭诚为下一个顾客服务而默默努力着。 没多久,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陆飞身前响起:“朋友,听说你很抗揍啊,中级武士的活接不接?” 陆飞看着眼前这个比克伦斯还壮硕三分的青年,心中嘀咕起来。 所谓武士,包括很多不同类型的人群,各类型的人在未混出名堂前,大多统称武士。剑士和刺客做为武士中人数最多的两大群体,一般在外面都会直接称为剑士或刺客。除了一些修炼特别武技的人外,武士都是以斗气做为武技根本,所以评价标准都是斗气,这也是有武士这个统称的原因之一。而中级武士,就是指凝聚出符合自身属性的斗气气旋,可以施展一些基本斗技的人。这类人搏斗已经开始下意识地使用斗气这种能量了,平时的训练也是以熟练使用斗技攻击为主,**打熬为辅,所以从代练方面来讲,生命危险和**成本都非常高。 陆飞听小黑说自己的《铁身诀》练到了皮糙后期,但能不能扛住中级武士的打击他还真没谱,所以心下难以决断。到底是赌一把一个小时得一个金币呢,还是小心点慢慢来? 眼珠一转,陆飞决定赌一把。小黑说了,要想将《铁身诀》更进一步,必须接受更残酷的肉身锤炼才行,只要练到极处,他可以像魔兽一样强壮,连御百女三个月不下床。当然,游龙步和窥虚子也可以顺便练练。 陆飞立起身来,点点头就跟着他走了,一贯小心的他一不小心漏了众人似劝阻和怜悯的眼神,不熟练的《窥虚子》并没有帮到他。 规则是一个小时内,代练不得攻击学员但可以闪避,武士不得使用兵器但可以使用任何武技攻击代练,时间结束后代练获得学员的佣金一个金币。中途代练可以喊停,不过喊停则双方协议作废。 陆飞vs康森,fight! 好的,听众朋友们,您现在收听的是异界电台为您直播的年度“最不知死格斗大赛”,我是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心不黑不死心”。这场不对称比赛的参赛选手分别是陆飞和康森。有“演武场小飞龙”之称的陆飞先生,他在此场比赛中扮演的对象是沙包,他的对手是有“代练杀手”之称的狂人康森先生,他此次是本色演出。大家敬请期待!好了,比赛开始。陆飞首先施展的依然是游龙步。所谓游龙步,就好比神龙在水,天龙在空,施展起来,只要是战斗范围内都是可以游走的地方,哪怕是不利的环境,该步法也可以因地制宜地施展。也许观众朋友们觉得这个名称十分熟悉,是的,您猜得没错,这是月复部比其它部位更黑的屠龙英雄的伙伴瞎编的,这功法本身的名称叫做《天上地下任我去来至尊步》,小黑纯粹是在剽窃。当然,我们不能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一条狗甚至是一个魔头,那实在太不人道了。好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陆飞的游龙步还略显生疏,并没有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甚至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瞧他那獐头鼠目的样子,让身为主持人的我都有种想下去扁他的冲动。好吧,我不该带着个人感情去解说比赛,不过他在演武场生意这么红火,欠扁估计是重要原因。当然,这是玩笑,他之所以鬼头鬼脑是因为他在刻意锻炼新学的《窥虚子》。不得不说,游龙步搭配窥虚子的初学者,完美的塑造了“偷人不成反被惊“的猥琐形象。咦,康森先生似乎是不着急出手,他在观察陆飞吗?我们能从他微微翘起的粗犷嘴角,看出他对陆飞滑稽表演的欣赏和肯定。好,康森先生开始摆pose了,这似乎是一个惊天斗技的起手式,相信他的斗气气旋一定在急速运转,为这惊天一击搬运能量。陆飞贼眉鼠眼果然起到了效果,他显然察觉了危险的临近,移动得越来越快,已经有蚯蚓打洞的威势了,实在不容易。康森那一击发出了,发出了,他好像捕捉到了陆飞所在的位置,猛地转身飞奔过去,一拳击打在陆飞经过的路径上。这一拳打实了,彻彻底底地落在了陆飞侧肩上,哇,陆飞飞了出去,飞得又高又远,他好像爬不起来了,在那抽搐不已。康森先生提着醋钵大的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亲娘诶,这太过瘾了。不过陆飞是幸运的,中级武士不能斗气离体,甚至灌注兵器的效率都很低,所以康森用了一分钟才打倒陆飞。而且使用斗技的威力越大消耗也越大,现在杀手先生只是凭借**的力量在殴打陆飞而已。接下来的五十九分钟垃圾时间我们进段广告,广告之后马上回来,本电台将为您播报最新新最血腥的人间惨事,大家不要走开哟。…… 陆飞的脸上虽然没有伤,但是口鼻早被血液灌满,他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但是在即将昏厥时脑海里总会传来一波一波的能量,让他饱受刺激反而愈加清醒。既然不能昏死,那就只能生扛了,他用尽精神快速运使《铁身诀》,试图减轻点自己的痛苦。不过康森拳打脚踢又快又狠,《铁身诀》并不能完全减轻他的痛苦。 一个小时好像比他前世二十多年还长,他有些发红的眼前不断闪现着过去的经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幕幕,一件件,一个个…… 不知是《窥虚子》的原因,还是刚才被贯入身体的斗气的原因,或者是《铁身诀》的原因,陆飞觉得周身越加的敏感,这实在是太操蛋了。不过他未仔细想原因,只是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人,真的可以再活一次吗?再活一次的人,还是原本的那个人吗?还是这个人本就该这么活着…… 如是想着,连喊停都忘了。 时间依然缓缓过去,时间一到,康森嗜血之色渐去,他在陆飞身上擦干净拳头上的血迹,扔下一个金币,说:“我很佩服你,你是第一个。”说完便走了,只留下如一滩烂泥般的陆飞。 躺了不知道多久,《铁身诀》忠诚地发挥了作用,表面的皮肉伤已经无碍,行动力也恢复了一点。陆飞不愿自己像猴一样被人围观,挣扎着爬起来,扶着重伤的左肩,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至于地上那枚金币,他连看都没看,以后他不要再为这种东西而委屈自己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有更多的金币,而且必须有。 无论是学员,还是代练的同行们,看着陆飞远去的佝偻背影都有些发怔,这个小子被打傻了么?还是一开始就是傻得?扛不住的时候为什么不喊停?虽然这里不会闹出人命,但是挨打也不好受啊。再说挨打不就是为了钱么,为什么地上那枚金币看都不看?如果不是为钱,那是为什么? 凡人们啊,你们此生只配瞻仰他的背影而已。 陆飞远去的同时,一个代练小心翼翼地挪着大脚,试图将那枚金币踩在脚下,踩在脚下的才是安全的和珍贵的,比如别人掉的人民币,又比如人民。可惜精明人多的是,有人当即要拾起金币扬言送还给陆飞,但是有人却发誓自己是陆飞的好朋友,于是演化成一场闹剧。 “你这是怎么了?” 归途中,陆飞遇到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人,妮可。 陆飞既不想和此女说话了,也没力气回答,只是摇摇头,绕着弯就想继续前进,中午的太阳晒得他头昏脑胀。 不料妮可却拦住他,关心道:“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我带你到医师那里去吧。”她想上前搀扶一下陆飞,却又生生止住动作,似乎很不喜欢陆飞那灰尘和鲜血混合成的暗斑衣服,甚至连他脸上那半干的血迹也有些嫌恶。尤其是在阳光下,陆飞的形象既悲惨又血腥。 陆飞心中平静无波,沙哑着说:“谢谢了,我没关系。”说着便艰难地绕过女孩,渐行渐远。 妮可有些生气,这个布拉迪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上次就不冷不热的,这次还是这么冷漠,难道他有了新的梦中情人不成? “梦中情人”这个词让青涩的妮可小姐微微脸红,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填满她内心的男子,不禁满腔的烦恼和欣喜,又是皱眉又是微笑,垂着小脑袋急急离去。 寂静的拐角,依然寂静! 11.拿来 “我靠,谁把你揍的这么狠?”陆飞一推门进屋,小黑就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 “碰上一个中级武士,倒了大霉了。”陆飞跌坐在地上靠着墙,默运功法,咽了口唾沫,戏谑道:“怎么,你要为我报仇啊?” “我……”小黑此时虽然有点气愤,不过更多的却是欣慰,不贪的人修魔是没前途的,而巨贪之辈不用修,本身就入魔了。能为一个金币被打成这样,要钱不要命的狠劲值得肯定,陆飞实在是块修魔的好料子。 听陆飞拿话挤兑它,也不生气,只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魔头报仇就在今晚。你等着,我出去搞几味药下在那混蛋的床上,保证他这个月欲生欲死。敢欺负我的小弟,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便要出门搞药去,所谓的搞,当然是偷了。人们只会看紧自己的腌肉火腿,完全不会防备一条狗偷药,小黑大有成功的可能。 陆飞却是笑道:“算了,偷东西太危险,打死一条狗比打死我赚多了。”深吸一口气,又道:“再说,是我自己不知死活,怨不得别人下手狠。规则内的事,说理都是我输。” “别逗了,咱们修魔的还讲理?我们讲的是拳头,整个天界都讲拳头。”小黑原本还为陆飞关心自己而欣慰,听到后面那句话顿时大为光火,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有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不对,起码搅七分,才是魔修本色。 陆飞垂着眼皮思索良久,好一会才重新搭理它,懒洋洋地说:“我现在还不是魔修呢,把绝世功法拿来,老子闲着也是闲着,修个魔神玩玩也不错。” “嘿。”小黑嘿然一笑,见陆飞依然不能动弹,得意地说:“傻小子,《铁身诀》和《窥虚子》不过是魔功的入门必修课罢了,炼体和凝神是魔功的基础,我把它们择出来一步步引诱你,你果然上当了吧,哈哈哈……跟逍遥爷爷我玩,这个世界的人加起来都显女敕。” 陆飞本来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听小黑这么一说才顿悟,这条狗果然没安好心眼。不过不管小黑的本意是怎样,它的所作所为倒也暗合自己的心意,无所谓了。 小黑依然得意:“我自己创造的《逍遥子》可是魔功中的奇葩,开天辟地的头一回,是能修成魔神的存在,想学可没那么简单。” 陆飞面皮抽动了一下,这是拿捏起来了,不过人家奇货可居,纯粹的卖方市场,没得办法。他哪里知道小黑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想找个传人都没得选,加上小黑那固执的“不得传于异族”的态度束缚,此时此地除了陆飞还真没人能入它的眼。 “菜刀在主妇手里还是菜刀,但在恶徒手里就是凶器。所谓魔功也是一样,在恶人手里,练出来的就是杀星,在仙人手里,练出来就废了。咳,我的意思是,物无美恶,人当其主,你觉得自己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你觉得自己是魔头,那你就是魔头,非但修真者如此,凡人亦如是。其实仙人们也干杀人夺宝**掳掠的勾当,只是他们掩饰得好罢了。真魔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而不是真正的为所欲为,不知死活。”“这天地间,因为先有你,这才有魔,你说魔是怎样的,那魔就是怎样的。”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别有心理负担。虽然你这次受了点刺激顿悟了,但是如果将来后悔,对你的修为进境很不利,甚至有大危险。” “魔功也不是那么好练的,有的时候还会非常痛苦,这种痛苦可能来自**,也可能来自神魂,有的时候甚至需要颠覆你的价值观,你要有心理准备。当然,考虑到你的洁癖,我也会为你量身定做一套修炼方法,不会有吸人精气,夺人神魂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的。” “魔功分九层,第一层入魔境练起来也不容易,如果《窥虚子》不过关,为修炼出灵觉来,会经常噩梦缠身,你可小心了。” “另外,虽然我传功于你,不以师长自居,但你日常的孝敬是不能少的,哪怕是魔也要讲这个道理,此乃天道。先把你欠我的一个金币还我,另外每顿饭都要有牛排,还有,我要当城主,你得配合我……” 接下来从小黑口中吐露的几千字,陆飞听得瞠目结舌,他实在难以想象,一条狗能从一个金币的斤斤计较,大谈狗生理想,其规划之细致,手段之卑鄙简直让人惨不忍闻。陆飞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表示答应,心说,它刚才还说拳头就是道理,现在反而跟我讲道理,真真笑话,等把功法骗到手,再等身体恢复了,还不是老子做主。 “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小黑昂然站立在陆飞身前,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记住了。”陆飞虔诚地答道。 “那你可是确定要学《逍遥子》?”小黑沉声问道,听起来严肃无比,但难掩其中一丝兴奋。 “是的。”这不废话吗? “那好,我现在传你《逍遥子》入魔篇,你记好了。”接下来小黑就叨叨出几百字的经文,其文字之拗口,内容之晦涩,不可言喻。 陆飞感觉这个魔功入门篇就像是世界观,而《铁身诀》和《窥虚子》就像方法论,一个晦涩难明,抽象笼统,猛然间难以理解,一个清晰明了,照做就行。两者结合起来,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黑耐心的解释经文,陆飞一边倾听一边运转《窥虚子》,《铁身诀》也一直未停息,这样下来,陆飞居然能感觉一股若有若无不可捉模的能量汇集自身。 这就算入门了? 按功法所言,陆飞将那进入皮肉的元气随着穴窍鼓动在全身运转一周,归于丹田后,陆飞浑身一震,所谓丹田处明显多了点什么,应该就是所谓的真气了。 “成了?”一直观察着陆飞的小黑紧张地问道。魔功可不是人人都能修成的,有的体质不合,或者基础功法不过关,都难以入门。 “有你说的那种感觉了。”陆飞点点头,也有些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你修炼到魔婴期,就可以把我的本体取出来还我了,哈哈哈……”小黑在不大的屋子里高兴得蹦了起来,鸡飞狗跳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陆飞却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小黑的最终目的是夺舍什么的,不想是取出那个该死的法典而已,前段时间的苦当真白吃了。 “等你伤好了,我再教你天界的武学,运用真气配合游龙步,你在高级武者面前都能攻守自如了。”小黑难得安静下来,如是说。 陆飞一听说有武功学,顿时奔放了,修真什么的毕竟是传说中的事,修成个什么鬼样子也说不定,武功就不同了,那拳脚剑术,一招一式,帅呆了。 “话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擅长什么路数呢。”小黑刚想问什么,又摇摇头道:“说起来好笑,你现在就擅长个毛。算了,换个问题,你比较喜欢用拳脚还是刀枪棍剑?” “如果魔修界没什么讲究的话,就剑好了。”陆飞十分尊师重道地说。 “恩,那我将来就偏重剑的方面教你,其实不用我教,你已经够贱了,哇哈哈……”小黑为沾点便宜而沾沾自喜,平时握着钱袋的人它不敢过分招惹,现在正是报复的时候。 陆飞理都不理它,自顾自修炼起来,毕竟刚接触,趁着一股子新鲜劲头加紧练练。 小黑出言不逊得不到气急败坏的回应,顿时失了兴趣,一边修炼一边看书去了,它对异界的书可是大感兴趣,尤其是这本《植物学大全》。 午饭没得吃,到了黄昏,陆飞终于利索点了,带着小黑去外面填肚子。 “你如果不去做代练,咱们得想新法子赚钱了。”路上,小黑若有所思地说。 “谁说不去,我还指望那些混蛋练功呢。”陆飞气虚不已,说话都喘,伤还没好利索,尤其是左肩疼得厉害,现在只能勉强行动而已。 小黑听说陆飞下苦功修炼,十分欣慰,但还是说:“那也得找新法子赚钱,要不咱们嘛时候能发财。眼前就有一条路……” 不顾陆飞面目呆滞,小黑将自己的发财大计娓娓道来。书中自有黄金屋,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12.生意 “黄金屋?你以为是商学院的教材啊,不全面。”小黑淡定地解释道:“还要加上颜如玉。” 陆飞满脸的疑惑:“黄书,艺术学院的教材?” “唉。”小黑恨铁不成钢地瞄了陆飞一眼:“咱现在的所作所为,既是让雄性们体验什么是颜如玉,也让颜如玉们感受颜如玉的价值,你个死处男根本不懂。” 陆飞此时为自己的纯洁而羞耻。 “你修魔功有大槛哪,看来还要对你进行深层次的魔化教育才行。”小黑自言自语地自我肯定,对陆飞说:“谈谈你对魔之大者的理解。” 一股熟悉的寒气直冲百汇,面对最恶毒最讨厌的hr也不过如此,陆飞嗫喏道:“你不是说了嘛,有天有我,有我有魔,我想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 “你是在总结我的观点而已,说说你自己的。”小黑如欲求不满的面试官一样冷声催促道。 “这个,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仙侠仙侠,仙和侠是蛇鼠一窝的,做为仙的反面,那么魔之大者应该是……”陆飞沉吟半晌,似乎想到什么,月兑口而出道:“魔之大者,害人害己。” 饶是小黑是以四脚着地的,也被这句天雷滚滚的话劈得一个踉跄,它刚刚还充满“我自横刀向天笑,有种打雷劈死我”的豪迈,陡然被晴天霹雳雷得“昆仑压顶走路不稳,肝胆相照各五分熟”的身心俱损。 见小黑被自己雷到,陆飞连忙补救:“不是害人害己,那是损人利己?不对,有仇必报?还不对啊,无法无天……” 当郁闷到了极致以后就是平静和妥协,小黑稳住阵脚出言道:“魔之大者,同样为国为民,你以前二十多年肯定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管你怎么理解,反正咱们也要为国为民,买东西的时候不许小气。” 怀着某种不知所谓的愧疚,陆飞依着小黑的大计,花不少钱买了一些草药回来,顺带还买了个炭炉和铁锅以及各种杂物若干。 回到住处,陆飞撑不住就先睡了,只有小黑在边修炼边阅读,小黑虽然贪吃,但是本质上还是很节俭的,比如它看书就舍不得点蜡烛。 小黑也分着神观察陆飞,按说他凝神之法习练不久,今晚魔功运转铁定会影响睡眠的,可是它等了整整一晚,直到陆飞起床,也不见丝毫异样。 “你为什么没做恶梦?”小黑又好奇又失望地问。 “不知道,嘶……”陆飞试图揉揉左肩,不想手刚碰到红肿的地方,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你用真气在受伤的地方游走几次试试,应该就能好了。”小黑提醒道,转过头继续看书,嘴里却一直嘀咕:“不应该啊,难道是我的功法推衍错误,不可能的,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陆飞吃了点昨晚打包的烤麦饼后依言照做,果然有效。修炼的过程中,陆飞也有些感悟,炼体消耗的是**的热量,所以容易饿,凝神耗费的应该是精神,所以容易疲劳。修炼魔功则需要陆飞的念头和**经脉穴窍配合,功法才能一步步运转,真气才能缓缓凝聚运动。 传说中睡觉也算修炼的好事果然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啊,陆飞哀叹一声。 幸亏打坐修炼的时候,炼体和凝神也没落下,一举三得。 不多会,小黑就吆喝开了:“来帮帮忙,我要开工了。” 陆飞练得正酣,却耐不过小黑又抓又挠,只得照着它的吩咐忙碌起来。 第一步,用剪刀将各种草药剪碎,分类放好。第二步,生火烧水,按着小黑的要求依次放入草药。第三步,小黑坐等。 就这么简单。 陆飞一鼓作气忙完,便随小黑去了,只是时不时给炉子加点炭,制药这种技术活还是交给懂行的人是正经。 下午,那锅药汤的水分蒸发了一些,小黑估模着差不多,连忙让陆飞放入充当香料的药材,和充当凝固剂的面粉。用一根捡来的木棍搅和搅和,陆飞熄了炉火,等着锅里的糊糊冷却。趁着还没干,陆飞手都不洗,直接捏起小药丸来,一锅糊糊捏出了五十颗屎黄色豌豆大小的丸子。 “这就是神药?”陆飞看着破凳子上自己的杰作,犹自不信。 “当然,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吃了都有效果,凡人更是不在话下。”小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得意地回答。 “那会不会吃死人?”不卫生的面粉疙瘩吃了顶多拉肚子,药效太强却绝对会死人的,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一个是恶作剧,一个是谋财害命。 “我有分寸,你放心。”小黑扯着大嘴,满不在乎地说。扭头忽然又调侃道:“要不你先试试?” 陆飞心说如果我没看见制作过程,吃了也就吃了,但自己亲手捏出来的,还是不受那份折磨了,于是摇头。 “拿出去晾干,可放好了,这玩意不光人吃了有效,猫啊狗的吃了也不得了,你小心着点。”小黑似乎怕陆飞不够上心,又说:“我跟着你去,弄好了我教你功夫,速度的。” 陆飞一听有武功学,当下搬着凳子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晾晒那些宝贝,屁颠颠又回到自己的小窝,等着小黑教他武功。 一般人学武,要么师傅言传身教,要么看图模仿,小黑教人就比较费劲了,要一句句解释,还要让陆飞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比划,它再一个个纠正,一连串的动作成为一个小片段,一连串的小片段成为一个大片段,一连串的大片段成为一套完整的拳脚动作,就好像做广播体操似的。 排除真气内力这些东西,练武功对于凡人来说,就是体术,就是做出各种肢体动作,当然还有兵器的运用,搏斗意识的提高,眼界的开阔,力量运用的技巧等小节。不管武功原本是怎么样,小黑反正认为,基础学好了,再靠习武之人慢慢练习体会实战,加上自己的点拨,一定能练出个武林高手的样子来。头次做人老师它也是这么教的,做为天界中大名鼎鼎的……呃,玩意,它对武功也就这些了解了,反正很多魔修喜欢近身肉搏,大抵如此。陆飞做为本世界唯一魔修,自然也要发扬传统,更何况他现在太过弱小,学学基础武学有好处没坏处。 甭管怎么着,陆飞反正觉得比学广播体操有意思,在小黑眼里非常普通基础的东西,在他看来就觉得非常威风深奥,出拳踢腿劈掌撞肩等等动作使出来,这个小白俨然有小学生做体操的架势了。 这也是小黑教程里的第一步,练习基本动作。第二步就是见招拆招的防守和见缝插针地攻击,大概是这么回事吧。至于第三步,那就学剑法,再涉猎一些其它兵器的使用方法,顺道学学发力技巧什么的,陆飞差不多就可以出师了。 虽然陆飞对习武非常热衷,但在闲暇时还是问了一句:“修真者不是斗法吗,为毛天界的人要学武术?” 小黑生怕他心中芥蒂未除,要与魔修划清界限,于是一脸的鄙夷之态,冷哼道:“就知道你小说看多了,你以为修士生下来就会斗法,个个都是机枪大炮啊?他们弱的时候还是要靠一拳一脚比划的。等到境界上来了,与境界相若的修士争斗,大家都是法宝斗法宝的,本体打本体的,本体除了施展法术,自然就是拳脚相加、兵戈临身了。再说了,很多术法都是以肉身做为施展基础的,没点拳脚功夫,那还打个毛,天界不是还有专门的武修么?归根到底,还是要以人为本嘛!修真无岁月,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在这个世界,没准你还能得到意外收获呢。” 陆飞深以为然,起码他听闻武功练得越精深越是简洁,这种简洁正是克敌制胜的关键之一。可是简洁不等于粗陋,不经过锻炼就只能是粗陋了,吃了亏回头再来岂不晚矣。 于是,陆飞更加刻苦的修行,这已经不是兴趣而已,而是长久的必修课。更何况习武并不耽误魔功的修炼,这简直让陆飞欣喜若狂,暗叹魔功就魔功,正如小黑所说:在战斗中修行,在修行中战斗。 而另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也驱使陆飞刻苦:一代魔侠。陆飞甚至想到,如果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以他为主角的书名应该是《异界魔侠传》或者《魔侠异世行》,名字太难听他是不会授权的,宁愿自己写自传也不给那些小白写手去瞎掰。 一人一狗厮混了好几天,也省吃俭用了好几天,不过钱终究是快花光了,陆飞不得不张罗张罗准备卖药了。 所谓的张罗,就是找个地界熟有人脉的人做中间商,这个人不难找,弗兰克和他的兄弟们就很合适。陆飞一眼就相中了他,于是来到了他的宿舍。 魔武学院的客户常年保持近万人,杂役不过百多人而已,除了数量,同样不成比例的是二者的待遇,学员宿舍虽然不算多么豪华,但起码是墙白地平的单人间,而且**卫浴,周边环境和服务那就不用提了,一切参照高校的标准。陆飞现在也懒得羡慕了,人家也是花了钱的,等他赚了钱就把工辞了去外边租个小院子住。 凭着布拉迪对弗兰克的了解,陆飞大清早来果然碰上了弗兰克,小混混嘛,都有点夜猫属性,八点多能起床的那都是异数。 “嘿,起了。”陆飞一把掀了弗兰克的棉被,嚷嚷道。 “走开啦。”弗兰克嘟囔一声,翻过身继续安眠。 陆飞可不愿浪费时间等他自然醒,一脚踹在弗兰克上:“起来发财了。” “发你妈……哈,你这是自寻死路啊。”弗兰克翻身起来瞧见是陆飞,顿时气乐了。 “少废话,有条财路便宜你,要不要?”陆飞双手抱胸,轻松惬意。他的伤已经好了,那真气什么的十分神奇,比云南白药还管事。身上没伤的话,应付个把初级武士不成问题。 “打得赢我再说吧。”弗兰克气坏了,睡衣不换,鞋子也不穿,挥拳就往陆飞脸上招呼。不想拳头刚刚递出,陆飞就一把拿住那只手的手腕,随意一带,他便踉跄着朝门撞去。将将稳住身子,气急败坏的弗兰克又是挥拳攻来,陆飞闪身避过,右手轻轻一推他的肩膀,弗兰克把持不住跌倒在了床沿上。 “你这是找死,找死……”被一个杂役如此戏弄,弗兰克凶性大发,爬起来要去抄椅子。 “还没完了。”早已料到会有一番波折,不过陆飞已经不耐烦了,猛地一脚踹在他腰间,弗兰克小牛犊子般的身体顿时跌坐在地,一手捂腰一手揉疼得龇牙咧嘴:“我一定要宰了你。” “赶紧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陆飞瞧见壮汉这般情状,心情舒畅,只有把人打服了才能获得平等甚至超然的地位,也算为布拉迪报仇了。他搬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说:“起来起来,有正事和你说。” 17.上门媳妇 以前陆飞只在演武场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如今俨然是整个学院的红人了,而过几天,他的大名将传遍整个王都。当然,同时出名的还有魔兽团,后来听说当天就有富家权贵子弟找上门来,重金聘请他们帮忙求爱。五魔兽正好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意洋洋,连去找陆飞满足一下做好事后的虚荣心的时间都没有。 陆飞今天算是没脸待在学院里了,抱着妹妹飞也似的逃了出去,其情状好似拐卖未成年少女的人贩子。当然了,也有那不知死活的少女跟在人贩子后面,看样子不是妹妹被人拐走了,就是上赶着要人贩子把自己卖了。天然呆小姐正是这种不靠谱的人,只为了苏茜的可爱和她手里的象棋,便被陆飞哄到龙潭虎穴去了:“她要回家了,现在没工夫陪你下,要玩就去我家。” 走出学院,陆飞松了一口气,放下苏茜让她自己走,小妮子却赖在怀里不想动弹。身后的爱丽丝歪着头满脸羡慕,弱弱地扁着嘴说:“克伦斯那个家伙从来不抱我,还光抢我的玩具。”她说的肯定是小时候,这该死的没头没尾的话。 不明状况的人还以为她也想抱抱,这要是立马就行动了,可陆飞见她还跟着,当下一惊,他完全没有邀请她去自己家的意思,这女孩子缺心眼吗?不过看看苏茜眼中满是骄傲,顿时释然了,幸福就是通过不幸比较出来的,将自己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是完全有道理的,而人生之所幸,一半源于比较,一半源于现实。但生活之所累,一半在于攀比,一半在于生存…… 结合自己的领悟与目前的混乱局势,陆飞愁眉苦脸地回到家。约翰夫妇又过来了,他们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看儿子女儿,除了给陆飞他们做顿饭,就是告诫他小孩子要苦着点养,不能惯坏了。瞧现在苏茜死活不肯回家就知道,在她哥这里明显舒适惬意,娇惯得离谱了。陆飞不以为然,女孩子就得惯着养,这样将来找夫君的时候,眼光才会挑剔,不会被那些腌臜货摘了胜利果实。 腌臜货们如果知道陆飞所想,一定深以为然。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有的女人也许现实,但她们是没错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她们最易受整个社会观念和先天条件的影响,让自己的心灵屈服于时光和身体,最后习惯成自然。重点在于,有的女人也许不那么物质反而盲目重视感情,如果是真男人,就不要觉得人家二,实际上她们是真的二,也是值得疼爱和珍惜的异性。归根到底,女人是没错的,爱情是没错的,错的是男人没有在恰当的时间找到合适的女人。 怎么找到合适的女人呢?有的人挨个试一遍慢慢就找到了,而杜娅则坚持认可上门了就是媳妇的道理。杜娅见爱丽丝和小姑相处得其乐融融,心中愈加喜欢这个漂亮活泼的女孩子,虽然有点小孩子气,不过自家小子也不见得多成熟,刚好凑一对。 陆飞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先是一出闹剧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接着还要面对母亲莫名其妙的欣慰的满意的表示认可的眼神。瞧母亲将父亲拉到一边嘀嘀咕咕,陆飞听个一清二楚,他们已经在张罗摆酒等一系列婚嫁事宜了。 偏偏爱丽丝毫无所觉,此刻哪怕表现出一丝丝疏离感也好啊,这个没心眼的姑娘大大方方地接过杜娅捧过来的果盘点心,一个劲地听约翰吹嘘并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一个劲地夸杜娅保养得好并回答各种问题,一个劲地和苏茜抢零食并走棋…… “难道她真是上门来做媳妇的?”此刻,连心如止水的陆飞都有些茫然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爱丽丝很有做人家儿媳妇的天赋,一个迷糊的丫头能将主角以外的所有家人都哄得开心,这就是儿媳妇的本事。 午饭再次超乎寻常的丰盛,陆飞和苏茜跟着享了口福,陆飞心说,这假媳妇上门对自己也还是有好处的嘛。他现在有点钱,但杜娅却不愿大手大脚的花,今天算是非常难得了。不过这顿饭显然不是为陆飞兄妹做的,而是爱丽丝。杜娅欣慰地看着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媳妇,既是得意自己厨艺高超,又是庆幸这女孩家境一定不好,儿子很容易上手。当然,彩礼钱能省不少也值得欣慰,儿子赚钱不容易,能省则省嘛。 “来,小黑吃骨头。”杜娅高兴地扔过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排骨到地上。 小黑心中这个怨恨啊,心里直骂自己干嘛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跑出来,凭白得了一阵侮辱。它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至于那根骨头,让它去死吧。 陆飞笑眯眯地和约翰走了一个,别说骨头了,掉地上的牛排它都不吃。不过今天肯定要弄点好吃的安慰一下死狗,要不又要弄出幺蛾子来。 一条狗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比如上街突然咬掉少妇的裙子啊,追着小孩抢棒棒糖啊,跑去人家厨房偷东西啊……小事,但偏偏每次让人家追到门上来,只能陆飞这个“主人”善后。一条狗要找麻烦,杀伤力真是不一般。 吃过午饭,爱丽丝想回去了,杜娅严令陆飞送客,不对,送自己媳妇。陆飞也怕爱丽丝迷路,当下他在前爱丽丝在后,出得门去。 “这小子还知道害臊,两人隔得那么远。”约翰靠着门框,醉意熏熏地笑骂:“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会咱们看不见了,还不定怎么啃呢。像我,嘿嘿,像我……” “老没正经的东西,说什么呢。”杜娅似乎回忆起了二人年轻时的事,红润的脸色更显羞色,一把捂住了仍在依依挥手的苏茜的耳朵。 “老婆,要不咱们回家去。”约翰眼中闪动着精光,暗道小子给的那些丸子果然好使。 “没正经的,懒得理你。”说罢转身去收拾屋子,只小声地说:“等布拉迪回来再说。” 约翰哈哈大笑,畅快不已:做男人真他妈痛快! “我家很有钱。”爱丽丝幽幽地说。 “啊?”这条巷子平时没什么人,按说此地最适合成为案发现场了,不过陆飞全无此意,所以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还真将他吓一跳。爱丽丝说这话什么意思?暗示自己配不上她吗?还是配上她需要什么条件?虽然陆飞完全没有要配的意思,但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非常非常不舒服,暗暗对爱丽丝有些失望:这个女孩子并不像自己所见那么缺心眼嘛!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自由过。”爱丽丝忽地兴奋起来,脆声道:“我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用手抓都可以。”看着定定站在她眼前,这个衣着朴素身材笔挺的俊逸男子,轻松又羞涩地说:“而且我感觉自己很有安全感。” 因为我不抢你的玩具,还是我不会抱你?陆飞不解。 见陆飞没有接口聊天的意思,爱丽丝凄然一笑道:“其实我不怕被绑架或刺杀,但是我怕自己像被捆着一样,到哪儿都是虚伪的尊敬和笑容,都是所谓的保护。” 陆飞两世为人,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笼中金丝雀的感受,也不知道凭二人此时的关系,他该劝解还是安慰。当然了,如果关系亲密,恰到好处的一个拥抱或者吻都能很好地解决问题,但是陆飞想想自己和她还不至于,所以他神思所至,想到的是所谓的保护。如果不出所料,爱丽丝的家世怕是不一般,而这周边也会有人暗中护卫。按说陆飞现在五感灵敏,就算是所谓的灵觉也有一些感悟,为毛他一点都不能察觉?如果不是周边没人,那就是护卫们太过强大了。 陆飞叹了一口气,他自以为学了几手功夫就可以很好地活着,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了。 爱丽丝以为陆飞理解了,大眼睛扑闪扑闪地一眨一眨:“我以后还能过来玩吗?” 陆飞并不觉得结交权贵之女会惹上什么麻烦,点点头说:“你想来随时可以来。当然,应付我的父亲母亲时要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太喜欢你,他们最后只认可你做他们的儿媳那我就惨了。” 爱丽丝白女敕的小脸微红,垂着小脑袋不停地绞动修长的手指,声似蚊蚋般说:“那人家本来就讨人喜欢嘛,你连这个都说我。” 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太暧昧了,陆飞受不了,招招手说:“赶紧的,我还要回家给小黑喂食呢。”虽然明知道暗中有护卫,陆飞还是觉得该男人一点,无关风月,只为心安。 爱丽丝展颜一笑,又变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跟在陆飞后面问这问那,让人不胜其烦:做回男人真他妈累。 “老子要佣人。”小黑吃完整整五大块牛排和一盘通心粉,马上翻脸不认人,一爪子扫掉小桌上的盘子,怒声道。 “你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怎么给你找佣人啊。”陆飞苦笑不已,这条死狗今天受刺激大了,那气呼呼的样子,看来不好安抚啊。他也知道小黑活得挺惨,对于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狗来说,小黑过的日子绝对堪比天堂,可对一个魔头来说,小黑现在实在忒惨点。当初那股附身的新鲜劲过去,小黑再也不能忍受翻书用嘴,吃饭靠腿的非人生活了。 “那你说这个佣人上哪儿找?你怎么保证不泄密?”陆飞说到这里,忽然灵光一现:“你要不搞一种药,吃下去以后保证那个人不会泄密?有没有这种药?” “法子不错。”小黑难得地肯定陆飞的想法,说:“这种药肯定是有的,可以用毒,把人请来交待清楚他的职司,然后毒哑毒聋,万事ok了。”小黑先扬后抑地将陆飞的馊主意否定一番,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买奴隶,咱们去奴隶市场买奴隶。” 陆飞觉得有理,是奴隶的话就不会担心泄密了,至不济买个又哑又不识字的,给小黑当佣人正好。 18.女奴隶 奴隶,说到底就是在社会人文素质低下时,人类对自身价值的贬低和否定,这种本质兽性的野蛮交易,充斥着血腥和残暴。将人做为一种商品,让陆飞觉得难以接受。小黑却心安理得,天界的修奴大把,那些侍妾炉鼎什么的也不少,其情状之凄惨比之此时此地有过之无不及。不过它还是不厌其烦地给陆飞进行心理建设,说:“你想啊,你把奴隶买回去肯定不会像其他变态那样虐待是吧?那你就是救人出苦海啊,积大德啊……” 陆飞懒得听小黑喋喋不休的念叨,心中思量着最近该突破了,不知道化灵境会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小黑只说自己进阶条件已经具备,只差那一点机缘,那倒霉的机缘到底在哪儿啊?修魔功进阶还要机缘,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可怜一人一狗都暂时不能炼丹,要不只消丹药一冲,进阶信手拈来尔。 “说说你最近学习的成果。”陆飞抱着后脑勺,优哉游哉地走在街上:“你学人看书都看了点啥?” “嘿。”问到这个,陆飞成功地将奴隶主从无情的鞭挞中解放出来,小黑得意地说:“老子看的东西可多了,那个包月的杂役倒也乖巧,啥都敢往外拿。说起来咱运气好啊,万千世界如恒河沙数,咱们愣是到了这个地方,啥都有。” “知道茶叶不?在这里没见过吧,深山里就有。知道咖啡豆不?知道可可不?皂荚呢?桑蚕呢?烟叶呢?哇哈哈,太多了,老子就不一一说了,发达了发达了啊。” “说的好像那些东西就在我家后院一样,只是知道有个鸟毛用。”陆飞也有些惊讶,不过他见不得小黑得意的样子,于是出言打击。 “鸟毛是有用的。”小黑充满着希望:“这些东西在那些傻子们手里毫无用处,在老子手里就不一样了,只要有地盘人手和本钱,老子就能让这个世界吓一跳。” “什么吓一跳,还不是想满足你的虚荣心。”陆飞无情地点破小黑的本质。 “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活生生的小人比作图腾有希望得多。”小黑的狗眼里满是沧桑和热切。 街上很热闹,小黑说话小心点完全不怕旁人听见,到了奴隶市场就不用小心了,哪怕小黑喊得撕心裂肺,也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只有高声的呵斥、惨叫、讨价还价。这里实在是脏乱差的典型,情状之恶劣简直比猪圈还不如,盛夏就更是如此了,兴许正是这种环境使得奴隶贩子们心理扭曲,拼着命地折磨笼子里的同类发泄吧。 陆飞一手捂着鼻子,妄图挡住那无处不在的馊味和臭味,一手驱赶那些刚刚还在进食的苍蝇,并且小心脚下那些不知是什么的玩意。 “死狗,**给我赶紧看,有合适的买了走人。”陆飞太后悔今天来这里了,恶劣的环境,让陆飞连同情那些可怜奴隶的心情都没有。 “这地方简直就是地狱,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小黑的鼻子更灵敏,遭的罪当然更多,气哼哼地说:“咱也别死活往里跑了,就她了。” 陆飞也不知道小黑的右前爪指着的是谁,招招手让没生意的贩子过来:“女的。” “他”和“她“陆飞还是分得清的,不过陆飞说不出“买”和“卖”这些字眼,这种交易让他很难受。 “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主人家是什么身份?”那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笑呵呵地提着鞭子走过来,他那胡子和此地一样杂乱污秽,你相信上面还有几天前的面包屑吗? 主人家?小黑?貌似不是。难道自己穿着普通衣服买奴隶就该是当奴才的?陆飞哭笑不得,当下不说破,找了个上风口的好位置细声慢气地说:“有什么说道?” “嘿,这里面学问可大,身份和目的不同,同一笔钱买的货色可不一样,主人家反应自然也不一样。”这个粗人谈起自己拿手的活计时,一股学者气质油然而生,虽然觉得陆飞相貌年轻衣着不显,不像能出大价钱的人物,但还是似卖弄似解释地说:“如果贵主是魔法师炼金师,那一定要找个记忆力好且有气质的侍奉在旁;如果贵主是武者,那就要挑个身体健康最好有粗浅功夫的摆刀拭剑;如果是官员,那就得挑个头脑灵活相貌清秀的端茶倒水;如果是财主,那就挑个还看得过去,身材一流的侍寝。”见陆飞深以为然地点头,大胡子笑道:“当然,身材相貌气质思想这些大家都想要满足,不过价钱贵点就是了。如果贵主有什么特殊要求也是可以满足的,比如耳聋的,瞎眼的,认字不认字的,女敕的小的,精灵或者矮人兽人,都有。” “人类,女的,哑巴,不识字,腿脚麻利,嗯,好看的。”适可而止地表现出自己的惊叹,陆飞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小黑从不在意两块牛排的不同,同样不会在乎女人的美丑,陆飞也不在意牛排的不同,但会在意一个屋檐下的女人的相貌。 “不识字的都粗手粗脚倒是可以现下毒哑,不过昨天刚送来一对父女,两个都是哑巴,那女子小模样挺俊,处女来的,要不拉出来看看?”大胡子一听要求还以为陆飞不知道行情,闲来无事权当应付大客户了,开始张罗起来。 见陆飞不耐烦地点头,大胡子走进木牢里扯出一个女子,用手拨弄开女子遮挡面部的头发,说:“这个小妞挺机灵的,知道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好不被卖出去,嘿嘿,却不知道样貌好才能去个好人家,她这是自误啊。她可能是被人毒哑的,光哑不聋,她那个老头也是。听说这女的还挺孝顺,来路上每次发的那点食物,都全喂了那个老不死的了,后来有人拿鞭子抽那老东西,她才听话自己吃。这要是饿瘦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兄弟们一路上费心了啊。” 大胡子一个劲地吐苦水,陆飞听得烦躁之极,他感觉自己的行为虽然自认为充满善意,但更觉得自己助长了人贩子的嚣张气焰。如果没有买,不就没有卖了吗?如果有人将全世界的毒品买来销毁,那到底是救了人还是在鼓励毒贩子?谁说的清。 “少废话,开价。”陆飞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奴隶贩子不过是这个行当里的一环罢了,世界如此,怪此人亦是无用。 “最少要二百个金币。”大胡子以为陆飞瞧中了女子的相貌,当下狮子大开口。“女的”和“好看的”这两条可以随便开价,就算这小伙子买不起,等挑选其它次等货色时也好有个比较,提高他还价的心理底线。 陆飞看着那个值二百万的女孩,心中还是很满意的,包养个小三:房子一套车子一辆名牌若干,男人还要费尽心神防止老婆发现、小三偷人,杂七杂八算起来也不只二百万了。此女不但孝顺聪明,而且身材高挑苗条,皮肤雪白,即便有点脏,不过相貌乍看可以算是上等了,尤其是那海蓝色的双眼,充满灵气,与此地格格不入,浑不似其他奴隶般呆滞麻木。他也不计较她可能识字了,当即摇头说:“五十金币。”陆飞自认为不是一掷千金的大款,他是地地道道的小市民。 “您可是开玩笑了,五十金币只能买她一条腿而已。”大胡子知道有戏,马上进入状态,开始侃价。 “四十九。”陆飞似笑非笑地说道。 “还价不是这么还的。”大胡子瞪着牛眼,看起来非常不爽。 “四十八。”陆飞好像吃定了人贩子似的悠然开口。 “那不可能,您太没诚意了。”大胡子很生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乐意:“最少一百八十,少一个铜子都没得谈。” “你尽可以等着卖一百八,我敢打赌,等笼子里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东西被折磨死了或者被卖出去,这女子一定会寻了短见,连教的机会都没有,你信不信?所以四十八金币得还包括她老子。”陆飞注视着大胡子的双眼,似**般蛊惑起来:“仔细瞧瞧这女孩的站姿,手放置的位置,即便在这肮脏的地方,她也保持着鹌鹑般的姿势,虽然有点不协调,可起码比你我两个粗人看起来顺眼多了。这样说你应该知道她的出身不一般了吧?只有那些闲的蛋疼的贵女才会有如此气质,也才会有黑头人送白头人的觉悟,你说是不是?” “噗。”陆飞显见那女孩皱着眉头笑了,看起来有点怪异,不过在这个地方还是蛮鲜活的。她似乎生怕大胡子发现自己的乐观,马上又绷着脸深深垂下头去。 大胡子没有注意这些,只顾思量陆飞的话来,陆飞见他心中纠结,有心帮他:“你再想想一般奴隶的来源,排除那些异族,要么是破产的商人赌徒,要么是谋财害命被捕的盗匪之流,还有些是或国破或家亡的贵族平民。这个女孩显然是个贵女,你路子广可曾听闻附近周边有哪家贵族倒了霉的?没有吧。你再想想为什么人家要将父女二人毒哑,是不是为了掩藏二人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人家背景强大,某天他们的势力刚好查到你头上,嘿嘿,他们二人可都是死在你手上,嘿嘿,恐怕以后关在笼子里的就是你和你的女儿了。” 陆飞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地劝说,让大胡子更纠结起来。 “让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人家会不会找到你头上来,就说你的身份,一个奴隶贩子供着奴隶,传出去你就成科迪费斯的笑柄了。而且四十八金币已经够本了,何必那么贪把命送了呢?”陆飞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所以我建议你晚卖不如早卖,早卖不如现卖,你说呢?” 大胡子好歹也是血雨腥风里过来的,却被父女二人的异状加上陆飞一席话吓得有点哆嗦,心说这次真是倒霉催的接了两个烫手的山芋了,赶紧卖了好了,省得惹到一些惹不起的存在。他也不想想,陆飞买回去就不烫手了? 陆飞很大方地给了四十八个金币,取了文书,带头往外奔,后面跟着一脸欣慰的小黑,还有搀着哑巴老头的哑女。 ??意否定一番,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买奴隶,咱们去奴隶市场买奴隶。” 陆飞觉得有理,是奴隶的话就不会担心泄密了,至不济买个又哑又不识字的,给小黑当佣人正好。 19.真理学院【三更】 离奴隶市场远了,陆飞深吸一口气,感慨这个世界还真是精彩,前世花园洋房和城中村并立,这里闹市和地狱相邻。浪客中文网 等那虚弱苍白的二人走上前来,陆飞有心体验救人出苦海的侠义,却发现两人仍在装聋作哑地傻站着,完全不按剧情走,于是皱着眉头不悦地说:“给你们两个金币,自己回家去吧。”说着递过金币和文书。所谓文书,就是奴隶的身份证,从根本上说是缺乏约束力的,仅仅是奴隶逃跑后主人报案追回的一个凭据。 小黑的狗眼里满是疑惑,啥意思啊?这就把我的仆人打发了?陆飞知道死狗在想什么,道:“别看了,等以后找到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吧,这段时间我伺候你,次奥。”似乎想到自己将要伺候一条狗,陆飞愤愤不已。 生自己的气,受自己的罪,破自己的财,这就是善良的代价,和扶老女乃女乃过马路何其相似! “接了赶紧走啊,老子没工夫跟你们耗。”陆飞见一老一小木讷地跟植物人一样,心中不悦更甚。拉过女娃子的手,硬是塞过金币和文书,在细腻滑润的触感中,压下怒气说:“你高傲别让老头子跟着受罪,拿着做盘缠。” 说完转身就走,顺便踢了一脚恋恋不舍的小黑。 “呜,汪……”小黑撒开四条腿追了一会肇事者,忙叫住陆飞:“那对父女没走,瞧,跟着呢。” 陆飞挠了挠头皮,这是什么意思?赖上我了?见过抢着做小三的,没见过上赶着做奴隶的啊? 其实陆飞也觉得这两人是烫手的山芋,陆飞出了奴隶市场更是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邪恶无比,心中再也没有将二人带回家为奴的念头了。眼下二人跟来,陆飞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陆飞不怕麻烦,就怕找麻烦,如果二人为避祸而来,自己岂不太冤? 见陆飞停住等他们,祖孙二人对视一眼,走上前来,也不说话,不过那样子似乎认死理了:我们是奴隶来的。 陆飞眼咕噜一转,不屑地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实人好欺负?”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是否认好欺负还是认为陆飞不是老实人。 “哼,知道天底下什么哑巴最难治吗?装哑巴!”陆飞勾起嘴角,森冷的声音让二人酷暑中浑身发寒:“滚吧。” “等等。”要死不断气的老头终于说话了,长时间不出声使得他的嗓音很嘶哑:“我们父女无意欺骗您,尊敬的先生。而且您请放心,我们的身份没有问题,之所以成为奴隶,只是在旅途中发生意外,被强盗打劫了,请您务必相信我。”说着便深深鞠躬,女孩子也有样学样。 “我就说嘛,被毒哑的人还能那么乐观?如果是仇家报复也完全没有必要毒哑卖给奴隶商嘛,羞辱的办法多的是啊。”陆飞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轻松惬意地说:“有意无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这么做了,而且我很生气,呵呵……”收敛笑容,陆飞沉声道:“说出你的目的,长者。”陆飞变脸颇有些神经质。 “实不相瞒,我是波旁帝国真理学院的院长,您可以叫我罗格,这是我孙女薇薇安。我们二人本来出世游历,不料遭此大难,幸得先生搭救,这才月兑离苦海。为了表达我们父女的感激,我们愿意为您服务一年,以报搭救之恩。”罗格诚恳地开口。 真理学院的院长?吓唬谁啊?什么叫遭此大难?什么叫搭救?讽刺我呢?这个老东西白发白须,就算吃了不少苦头,依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死相,看得陆飞颇为不爽,只觉自己瞎了眼做好事选错了对象,自己的好心完全是小黑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般。 罗格一把年纪早已随心所欲不逾矩,哪晓得自己一贯的彬彬有礼,在陆飞眼中反倒落个老不死的印象。 “我不需要。”陆飞无礼地一摆大手:“老子可请不起五十个金币一年的仆人,给我滚。” “我会理财经商。”罗格颇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他何止会理财,这世界上他不会的东西还真不多,说自己会理财也只是看陆飞很有钱投其所好罢了。想他英明一世,居然靠旁门左道求人上赶着做奴仆,这次历世还真他妈曲折啊。饶是以罗格的心性,都忍不住想骂娘。 “老子没钱,不需要理财,也不想发财。”完全不理会罗格的毛遂自荐。并且一脚踢开拼命撕咬裤腿的小黑,迈步前行。陆飞心意坚决,他最恨别人谋算自己,这两人先是心意不诚,如今又明显不怀好意,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让老头做家仆那还得了?他可不想没事找事。 “我擅长智计,可以为你出谋划策。”罗格拉着不情不愿的薇薇安快步追上,哪儿还有半点奄奄一息的死相。他还就不信了,堂堂真理学院的院长,连做家仆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平民,要智计谋反吗?”陆飞一脸围观白痴的表情,对罗格所说的特长无语至极。 “我会魔法,我是圣魔导师,我帮你揍人。”罗格气极,他这辈子头一次表明身份后,受到如此羞辱。 “老罗格你真的是越来越不老实了,还好我对受虐狂没什么兴趣,放在身边更是缺乏安全感,滚。”陆飞似赶苍蝇似的摆手。 “我虽然不会斗气,但是我懂得武技修炼法门,我可以教你。”罗格再次抛出杀手锏。 “老子也不会斗气,还学个毛?”陆飞不耐烦地说:“老东西你有完没完,赶紧的走,今天真他妈晦气,都赖你,还敢咬我。”说完又是一脚踢到死咬裤腿不放的小黑身上。 “我会下厨,我是个好厨师。” “我妈也会。” “我懂植物学,我会是个好园丁。” “我还懂天文学呢,老子会是个好创世神。” “我会洗衣做饭。” “我也会。” “你……你到底怎样才能收留我们?”罗格气急败坏地吼道。 “让你孙女儿给我暖床,你伺候我这条狗。”陆飞漫不经心地说道。他随意地看着路边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琢磨着要不要给妹子买点果脯。 “这……”罗格咬牙不已,纠结半天,恨声道:“我答应你,不过能不能让薇薇安给你暖床全看你自己,我保证不干涉你的行为,可好?” 薇薇安愣神半晌,虽然明知道爷爷是在变相地拒绝,但还是让她小脸微红,自忖她一直看一老一小你来我往地过招,自己招谁惹谁了这是? “嘿嘿……”陆飞扭过头来,笑道:“你真是个老混蛋,你说你一把年纪,至于的吗?说说你的真实目的,兴许我会不在乎你的形象接受你的效忠呢。” 狗曰的,搞了半天原来是形象坏的事,罗格再次在心中爆粗口,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不过这个小伙挺精明的,不好骗,于是直说道:“我是一阶圣魔导师,在这个关卡停留了许多年,我认为想要突破必须历世修行,以一个普通人的形象经历世间种种,凡事随缘而行自然能突破,我感觉我的机缘在你这里。至于薇薇安以前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学院生活,魔法造诣虽然不错,但我想带她出来历练一下多经历世事。”罗格的眼中闪烁着智慧和沧桑甚至饥渴的光芒,让陆飞不禁有些恍惚,这个老东西不好惹,而且很难缠。 虽然感觉罗格深不可测,不过陆飞还是不爽地出言讥讽道:“以一个普通老头子的形象带着孙女四处招摇,你们两个还真吃得苦,还骗取老子的同情,妈的,太恶劣了,我又有点生气。”陆飞此言不虚,今天本来有个女奴会月兑离火坑的,但是却被这两个玩角色扮演的家伙搅黄了,这岂不等于这两个无聊的混蛋杀了那个可怜的女奴? 罗格也不是好相与的,出言反驳道:“其实你本可以做得更多,但是却没有那么做,只是靠一点小恩小惠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满足那根本不存在的怜悯心和善良之心,何其可笑?你可以怨恨这个世界的残酷,怨恨你自己的伪善,但是却唯独怨不到我们头上。” “你还觉得自己无辜了?”陆飞气极反笑,恨不得一把扯下老罗格一颤一颤的胡子。他说:“我的能力我清楚,我要做什么也由我说了算,我想行善就行善让自己痛快,我不作恶即为行善让自己坦然,哪怕小善也是善让我时常觉得自己还算好人,你一个害人性命的老头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起码比变相杀人犯坦诚得多。” “说到底你就是自我麻醉。” “总比执迷不悟的好。” “有些事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固执的去改变只能让思想混乱,让生活复杂。” “改变陈腐的执念才是根本,你懦弱的连想都不敢想,还妄称合理,真是可笑。” “不想是因为我有自己的世界,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 “各自的世界就是因为有些顽固和愚蠢的老石头阻隔,才缺乏足够的信任和友善。” …… 好吧,不管两个人一路上如何争吵,陆飞总算带着两人回到了家里。不过,这算默认二人的仆人身份吗? “薇薇安在给我暖床之前就负责教导我妹妹苏茜,你是茅坑石的孙女儿,教导一个幼童不在话下吧?”陆飞不信任地看着薇薇安说道。 薇薇安心中委屈不已,这个王国的魔武学院的院长学问也不见得比她强多少,教导一个小女孩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这个叫布拉迪的家伙明明是个好人,可为什么他要让自己变得那么让人讨厌呢?薇薇安十分不解。 “老石头,以后你负责伺候小黑的饮食起居,呃,起居就免了,小黑是一条神犬,喜欢看书,你要服侍它看书,暂时就这些。这也是你的老本行,我相信你一定有机缘突破的。”陆飞瞥了罗格一眼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罗格对陆飞那张臭嘴免疫了,忍辱负重地点点头。他心知这个小子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和自己不对路罢了,而且他的一些见解也让自己豁然开朗,罗格还是颇为欣慰的,凭他的身份见识也不会真和陆飞计较。而且更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地方明显隐藏着什么秘密,按说他不该这么好奇的,但他忍不住想追根究底,这种早已陌生的感觉让他又惊又喜。 包吃包住,没有工钱,这对父女算是正式加入这个男、女、狗的小家庭了。 20.青春期 陆飞十分“体贴”地安排了祖孙二人沐浴更衣,他是没办法体会那些上层人士的蛋疼心理,玩个角色扮演居然能玩出一身熏死人的汗臭味来,真真不可理喻。 他十分诧异看着老罗格随手一划虚空处,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就出现在那里,伸手进去一掏,两枚漂亮的戒指便被模了出来,一枚交给薇薇安,一枚自己戴在手指上。见陆飞呆滞的样子,罗格谦虚地解释道:“我是空间系的魔法师,雕虫小技,见笑了。”那意思哪儿有半分谦虚的样子,分明在显摆。 陆飞气哼哼地转过头去,懒得理会这个老不死的。即便最低等的空间戒指也要几千金币,他倾家荡产都买不起。和前世如出一辙:买不起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华丽丽的无视能培养出心理上的优越感,宅男百试不爽。 陆飞不理,老罗格却不放过他,见薇薇安急急钻进房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发声道:“这个呢,也就是储物戒指了,也不是传说中无限容量的那种啦,如果我能突破就可以制作出吞海级别的货色了,现在却只能装十几间房子而已,失败啊!我看看穿啥衣服好呢……” “穿你个骷髅头。”陆飞怒极,吼道:“老子会给你准备一身寿衣的,当家丁就要有当家丁的觉悟。现在给我去服侍小黑大人读书。” 罗格微笑着继续忍辱负重,心中因陆飞吃瘪而窃喜不已。 “哥哥你回来啦,下棋下棋。”苏茜从后院跑过来招呼道,放她一个人在家着实憋坏了。 “下棋?我拿手,我来。”罗格兴致勃勃地迎上小姑娘。 不料苏茜捂着鼻子退后一步,捏着鼻子女乃声女乃气地说:“你好臭。”转头又对陆飞说:“哥哥,家里还有些剩面包,给他吃了就让他走吧,我好不容易才把家里弄得香香的。” “说的是呢。”陆飞看罗格无语加委屈的样子,心中痛快,大笑道:“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他是小黑的佣人你不用管他。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个丫头,等会让你见见。” 让无可无不可的小妹坐好,在桌上摆开架势,象棋开杀。 “咦,这是什么棋,我从来没见过。”罗格生怕自己的气味熏到小丫头,老远地看着那棋盘。 没人理他,一个是嫌弃,另一个还是嫌弃。罗格也不以为意,兴致盎然地看着那黑白格子间的神奇。 “爷爷,我洗好了。”薇薇安从浴室出来,柔声说道。 陆飞一扭头,再次呆愣了,先前还没怎么的,现在薇薇安收拾一番更显光彩照人,亭亭玉立,换上一身常服的女孩该翘的地方翘,该挺的地方挺得过分。那张白女敕的鹅蛋脸上分明有着优雅可爱和一种纯真,简直比皓月还迷人,让陆飞觉得青春是如此美好。栗黄色的长发微卷,后脑处用什么扎住了所以显出大半光洁的额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荡漾在面颊两旁的长发之间,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旌荡漾。娇女敕的红唇边带着自然的微笑,让人一看就想冲上去咬一口尝尝笑容的滋味。 好一朵长开了的鲜花,却不知道会被哪坨牛粪滋润!陆飞哀叹一声道:“那个,薇薇安是吧,你爷爷让你给我暖床。” “爷爷说我同意才可以。”微微抿着小嘴,她似倔强又似委屈地说道。刚被陆飞使劲盯着就有些红润的小脸如今更显桃花之媚。 这个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暖床的意思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和一个讨价还价?陆飞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老东西,看个球,还不去洗洗?”陆飞怒气无处可发,只能对着出神的老罗格出气了。 夜,一个男孩和一条狗。 “**太牛逼了,我纵横天界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你这么不知死的人物。”小黑惬意地趴在柔软舒适的狗窝里埋怨起来:“老子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居然让一个圣级法师伺候我,惊险,太惊险了。” “那老东西贱格,不挨骂不舒服斯基,没事的。”陆飞懒懒地翻了个身,无所谓地应道。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薇薇安那个尤物,啧啧,那挺翘的地方不知道手感咋样,好想捧起那张小脸使劲地亲亲:“嘿嘿,呵呵……”想着想着不自觉笑出声来。 “你小子思春了。”小黑一语断言:“想都别想,那老怪物生猛着呢,想泡他孙女,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陆飞完全了解自己的状态,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思春了,他好歹是饱受毛片和黄色新闻锤炼的人,岂会无端对女人动心?就算动了,也不承认,小黑教的。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善:“你说泡不到就泡不到?请魔兽团出马,女神都是手到擒来。”说到这里,陆飞又骂了一句:“狗娘养的魔兽团。” “圣魔导师的孙女岂是那么好上手的?”小黑无情地击碎陆飞的幻想,并且抨击他的无知:“圣级是行走在大陆上的最高阶位了,圣级魔法师更是恐怖,抬手瞬发魔法,一怒覆灭坚城,哪儿有那么好相与。平时你打不过还可以逃跑,遇上会飞的法师,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何况老东西还是空间系的,咱以后要小心被人窃听偷窥才是。”说到这里,小黑不禁庆幸地感慨:“说起来这个罗格还真有些修养,你那么玩他,人家也不出手教训你,嘿嘿,也只有力量才能让他如此忍辱负重吧?” “我修炼到什么境界能打得过他?”陆飞心中一惊,才知道今天有点冒失了,自己挂了不要紧,妹妹可还小呢。 “你这个问题很白痴,咱们修魔的从来不讲阶位,凡是能搞死对方的,那就是高阶。”小黑兴致勃勃地灌输起自己的魔道理论来:“所谓功法境界只是检验自己进境的一个标尺而已,当然,有的术法和法宝也要靠境界支撑。境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胜利,是干掉对方,是达到你的目的。一个入魔期的如何干掉化灵期的修士?可以下毒,可以偷袭,可以利用陷阱,可以把他引到高级存在的地盘……总之啊,胜利就是道理,拳头仅是手段。”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陆飞心中无奈,这里满打满算一共俩修士,陆飞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相当不完整,小黑说的那些也似懂非懂。一句话,人家打架要么靠武力,要么靠智力,他暂时只能靠想象力。其实哪怕现在薇薇安被剥光了摆他床上,他也不见得会做出什么事来,只不过生理年龄到了,情非得已罢了。感情上从青春正盛变成情窦初开,让渴望愈发强烈。青春期嘛,见一个喜欢一个很正常,陆飞如此琢磨。 另外一间房里,薇薇安嘴角勾着傻笑,右手支着下颌,左手无意识地摆弄两枚金币。一想起那个男孩嬉笑怒骂的样子来,她就觉得很有趣,他和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师兄师弟不同,虽然他很粗鲁,却不让人生厌,实在奇怪。而且他还要人暖床,暖床是什么意思薇薇安岂能不知道?这么一想又很讨厌了。 “傻丫头,你不是真的对那个小子有什么想法吧?”老罗格幽幽地出现在薇薇安的身侧。 薇薇安似乎习惯了爷爷的诡异,也习惯地娇嗔一声,道:“爷爷,你就不能敲门进来?” 罗格呵呵一笑地说:“你是我孙女,还要我敲门,这是什么道理?”顿了一下,正色道:“你觉得那个小子人怎么样?” “粗鲁、无礼、狡猾、,暂时就这么多了。”薇薇安慵懒地回答。 罗格心说坏了,照这个情势下去,小孙女估计真要给那个混账小子暖床了,当下装模作样道:“那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且无论财势智慧都是不值一提,武力更是没有,我觉得他这辈子能不能娶上老婆都难说,哪个没脑子的蠢丫头会喜欢那种垃圾货色啊。”见孙女脸上没有反对的表情,罗格松了一口气,说:“这样吧,反正你也历练过了,明天你就回家,你爸妈应该想你了。” “他们才不想呢。”薇薇安知道爷爷是在反讽自己,于是不露本心的应付,心道我的人生我做主,可是一听说要回家,薇薇安就不乐意了,当下反对道:“我还没进阶魔导师呢,我不要回去。” “鬼丫头,还拿这么弱智的借口来糊弄我。”罗格心中嗟叹一声,这次凶多吉少了,如果那小子不知进退,只能做回恶人恩将仇报了。为了自己的亲孙女,罗格觉得十分委屈,可是做长辈的,在孩子未当爹妈之前,永远别想他们完全理解自己的苦心。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陆飞果然知趣地没有出言调戏因精神饱满而愈加艳丽的薇薇安,让收拾‘小黑大人专用餐具’的罗格大大的放心,不过心中又有些疑惑,这小子咋一夜转性了,昨天他眼中的绿光可做不得假啊。说到底,有孙女的爷爷和女人一样难伺候: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看薇薇安教苏茜识字读书,陆飞眼中满是柔情,让薇薇安不禁心中一跳:他对我果然有企图! 深深看了愁眉苦脸的妹妹一眼,哈哈一笑,陆飞再次出门朝学院走去,那个场子也该收拾收拾了。 25.圣魔导的小火球【三更】 罗格虽然殷勤,但是陆飞毫无分享秘密的觉悟,打发他滚蛋以后,望着屋子里那一大堆药材发愁:什么时候想发财都不容易。 第三天,弗兰奇带着儿子来了。如今已经不能让弗兰克单独行动了,他不信陆飞是一个单纯的炼金学徒,而是认定他背后有一个关系亲密的炼金宗师,加上陆飞武力强大,这种人现在不巴结,以后就迟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拿着一千金币的定金扑面而来。一千金币,这是陆飞前几个月收入的总和。 “世伯太客气了,我和弗兰克是朋友,您不用亲自来的,嘱咐一声我就过去了。”陆飞让座,嘴上客气道。同时左手不动声色地拨拉了一下小妹,这个死妮子,人家还在呢就开始翻找礼物。 弗兰奇对陆飞不骄不躁的态度很满意,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道做混混做得这么走运,也算是千古奇闻了。 也不啰嗦,弗兰奇直接下了订单,基本上只要陆飞提供过的样品,每样都能有近百金币的单子,当然,养生和美颜的药丸不是吃下就有效,秉着对陆飞的信任,弗兰奇觉得可以备着慢慢卖。再说了,他们家现在卖药的牌子绝对是响当当的,只要说出功效和价格,不愁卖不出去。 材料带来的不多,因为陆飞要的东西都比较珍贵或者稀奇,仅靠王都里寻找很难凑齐,有些需要和过往商旅打听,能带过来的最好,带不过来的弗兰奇就派人跑一趟好了。另外一些毫无头绪的,就只能去佣兵工会发任务了,相信总有办法的。至于金币,弗兰奇爽快地垫付了,陆飞可以慢慢用药品抵账。 陆飞对这个直截了当的商人印象还不错,虽然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可世界上谁不是这样呢? “小妹,过来。”等客人出了门,陆飞朝苏茜招招手道。 苏茜低头怯怯地看着大哥,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动着。 陆飞哈哈一笑,一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说:“以后客人还在的时候不要随意翻弄礼物,那样会让我们显得很没有出息,知道么?” “恩。”小丫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乖,哥过几天给你做个风铃玩。”陆飞今天心情不错,那些法术其实也不算太难学,难的是实战中的运用罢了。陆飞决定找个机会和罗格切磋一下。 所谓做风铃,其实是在练习炼器术时的副产品而已。随意找了个离家近的铁匠铺,包月。以陆飞现在的神通,想靠灵力炼化矿物和其它材料,那完全是做梦,所以只能靠世俗中的方法。通过这种手段炼本命法器也必须本人全程操作,所以先前就必须学会锻造术,俗称打铁。 从小做起,陆飞从铁匠那里学会了基本功,然后询问铜铃的打法,尝试一番自然是惨不忍睹。一怒之下,陆飞买来一些银,融化了倒在模具里,照样被他搞出十二个精致小巧的小铃铛。装饰打磨一番后,陆飞喜忧参半地回家了。 “呀,好美的小铃铛啊。”薇薇安看着陆飞手中的一串铃铛出神,这是送给我的吗? “嘿嘿。”陆飞也得意地笑了笑,脚步不停,与薇薇安擦身而过。 “唉。”女孩心中叹息一声:送给我不好么? “妹子,你的生日礼物。”陆飞将风铃拿得老高,得意洋洋地弄出清脆的响声。 “风铃,这就是风铃吗?”苏茜水汪汪的眼睛里放出迷人的光彩,她以为哥哥很忙一定忘了,没想到真的将这个叫风铃的东西做了出来。那小铃铛又小巧又炫目,上面的彩线还缀着粉色的蝴蝶结,太漂亮了。 小姑娘可不知道和自己的哥哥客气,尖叫着踮起脚就往陆飞身上蹭,急坏了就往上面爬,毫无淑女风范。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要小心了。”陆飞小心翼翼地将用彩线串成的风铃交到妹妹手上:“晚上给你做生日蛋糕,再教你唱生日歌。” 理都不理他,苏茜满院子疯跑起来,咯咯直笑。 小黑打院子里路过,摇头晃脑感慨一声:**青年欢乐多啊!甩甩尾巴出门了,它发现撵得小孩子乱哭乱叫最爽了。 看陆飞那满是溺爱的神色,薇薇安不禁心中一热:“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这么溺爱我的话,我一定嫁给他,一定。” 罗格恨恨地瞄了陆飞一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始终认为陆飞大秀兄妹情深是为了勾引他的孙女,看那傻丫头春心萌动的样子,迟早要沦陷啊。如果陆飞光明正大的用那些小手段追求倒也罢了,可是利用自己的妹妹,这也太无耻了点…… “看你的死人头啊,老东西。”陆飞出言不逊。 “你……”罗格觉得自己有些气血上涌,一张红润的脸变得发紫, “怎么,想揍我啊,我欺负你孙女了?”陆飞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道:“想揍我你就来啊,我不怕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罗格咬牙切齿地捏了捏拳头,抬手就要放出法术。 “等等。”陆飞见罗格认真了连忙喊停,在对方鄙视的眼神中,悠然说道:“不许用空间系的瞬移,不许用超过高级魔法师的法术和魔力,同意的话你就放马来。”说完转头对薇薇安一笑:“把那个疯丫头抱回房间,顺便把风铃挂在窗口,那东西不是用来这么玩的。” 摆了个黄飞鸿样的起手式,下巴一歪:小样,来啊。 罗格无视薇薇安眼中的恳求之色,粗声粗气道:“快走,我来帮你出气。” “啊打。”等苏茜终于兴致勃勃地回房了,陆飞率先出脚,飞奔而出,一拳打在罗格的胸膛。罗格毕竟是法师,身体素质不错,并没有被打得吐血,不过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那一口气不顺是肯定了。 退后几步,罗格一个火球术瞬发。陆飞知道火球和火球是不同的,初级魔法师的火球能烧死人,高级魔法师的火球已经能融化铁块了,而圣魔导师的火球,不敢想。陆飞不敢怠慢,左手连连施诀,水球发出。 天界的法术有依靠咒语、手诀的,也有靠符篆施展的。做为魔修,右手要拿兵器,嘴要骂人,所以用左手施法最好不过了,慢是慢了点,不过熟能生巧嘛。法术无非是调用体内的灵力,将其转化成另一种形式的具象存在,比如一个水属法术,陆飞可以施展成水球、水幕、水汽,只要想得到的,而且法力能撑得住的,想怎样都行。现在陆飞还没有形成神识,等以后修成了,法术施展出来也可以改变本属形态,从水球变成水幕,再从水幕变成水汽,而且可以让水箭变成巡航导弹。那时候就强大了。 当然了,光一个水属法术,其中包含的要诀就无数,要修士一一体味熟悉,比如陆飞因为不熟悉,就将水幕变成了水球。这还是好的,有的时候根本施放不出来就搞笑了,而天界因为施法未遂反伤自己的事,小黑平时也是津津乐道。 陆飞大叫一声晦气,试图扭身避过,不料水球与火球擦肩而过,火球打在他胸口,水球打在罗格大腿上。陆飞这个水球啊,不但威力小,还阳痿,瞄着胸去的,竟然落到大腿上。 “哎呀。”陆飞惨叫一声,那火球的热量将衣服烧了一个大洞,皮都烫熟了。心中感激罗格手下留情,不过看着罗格龇牙咧嘴的样子,陆飞知道接下来还得被蹂躏。 罗格这个气啊,他见过的法师无数,从没有看过有人用水球这种不中用的法术的,一时不察,居然中招。圣魔导师啊,居然被莫名其妙的水球打了,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接下来果然是蹂躏。罗格虽然不是精修火系魔法的,但是那火球打得又狠又准,而且似羞辱般仅用火球,让陆飞叫苦不迭。而陆飞自己那点灵力,发出几个不成功的水属法术后空空如也,丹田中只剩下一朵干花,只能被动挨打了。 按说陆飞还有游龙步,还有窥虚子,打不过跑总行吧,但人家罗格老辣无比意识太强,陆飞刚抬脚,他的火球就在陆飞去处等着了,就好像陆飞生生送上门一样。 等到陆飞浑身上下被烧得只剩下裤衩,罗格也停手了,出了气了,可不能再以大欺小,实际上他已经这么做了。奄奄一息的陆飞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放下狂言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自顾自打水冲洗了,理都不理给他示意的罗格,你孙女偷看我洗澡是我吃亏,给我打眼色有个毛用。 说起来五魔兽佩服陆飞不是没有道理的,瞧瞧,刚刚还一身焦味的黑人,洗洗以后就粉女敕女敕水灵灵了,那皮肤让青春少女都忍不住嫉妒。 这才是真正的魔兽啊。 薇薇安看着陆飞那十分壮硕平时却分毫不显的身材愣愣出神,直到爷爷怒吼“你给我把内裤穿上”,这才红着脸急急回房去了。 26.交换【新年快乐】 这一战,如果纯虐也算一战的话,姑且这么说吧。 这一战,罗格愈发的好奇起来,他本以为那个小子没什么武力值的,可今天却明明见到那小子施法,且浑身上下无半点魔力波动,只能隐约感觉有种他不理解的能量在被吸收和使用。这让他心中就好像被猫挠一样痒痒不已,伴随着强烈求知欲的是丧气,他是踏入圣域境界多年的人,居然对此毫无认识。他真想利用自己的空间神通去陆飞的室内偷窥一番,看看那个混账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还好,他的人品战胜了好奇心,并认为只要持之以恒,迟早会以智慧发现其秘密的。 陆飞在房里弄了个简易的报警阵法,就像老鼠夹一样,防的就是罗格。 陆飞的收获更大,他耗尽了灵力,全靠肉身强健无比才撑过来,事后虽然有些疲累,但是他能感觉到,那银河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好像饥渴已久一般吸收天地间的元气。最后,陆飞的修为自然而然地增加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少,那也是进步啊,而傻傻地耗尽灵力是不可能有进步的。修炼就好像是刷信用卡,钱没了,但是积分在,等到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信用级别就会上升。 实际上只要静心打坐,他的实力也能安然提高,但是这里不是什么洞天福地,那样太慢了。不说他在魔武学院中的种种遭遇证明力量的可靠,光是那种强大的感觉就让他迷醉,所以只要不危害自己的性命,陆飞还是很愿意吃点苦的,魔功嘛,自己吃苦就是为了让对手吃更多的苦!而且俗话说的好:反正又不会死。 陆飞从生存的需要到对武学的好奇,再到现在对力量的重视,这是一个小白的蜕变,说不上好坏,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因为他依然是他:不知所谓,爱咋咋地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陆飞将隔壁两边的房子花大价钱买下来,把地填平做成了一个不大的练功场。激怒罗格后他再不犯傻找人练法术了,而是将灵力运用在跑路上,游龙步有了灵力支撑,跑起来那叫一个飘渺,再加上陆飞灵觉敏锐,在灵力充足的时候已经很难被火球击中了。当然,罗格的魔力深厚,陆飞最后总少不了一顿打就是了。挨打有挨打的好处,起码肉身被烧到了“钢筋”的境界。至于打人的好处,罗格细细思量,深深体悟,仍是不能了解那种怪异能量丝毫,这让他心中的渴望越发的深重,已经快到疯魔的程度了。 再接下来一个月,陆飞尝试一边跑路一边用拳脚攻击圣魔导师。动作灵活许多后,一个法系不动用加速魔法,已经很难避开陆飞的拳头了,一旦被近身,那接下来的场面绝对惨不忍睹。罗格吃过苦头只得给自己来个漂浮术,这样才能和陆飞周旋一阵。依然是仗着法力深厚,陆飞最终被烧成烤肉。他已经可以算是越阶挑战了,虽然罗格的魔力只和高级法师相当,但是精神力不好控制啊,加上人老成精,吃亏是必然的。 再再接下来一个月,陆飞已经近身施法了,有时罗格明明见到陆飞右勾拳要打他的腮帮子,正防备间,一道水箭却从左手突兀地射来,直插他肋下。罗格不屑用空间魔法,只一个气盾就挡住了威力不强的水箭。陆飞暗叹一声可惜,转身就走。他要拼尽全力才能打破气盾,而高级魔法师可以维持气盾一个小时,这还不算施放漂浮术和连续不断的火球。陆飞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用拳脚硬磨,让法师的魔力被持续消耗。这样陆飞就只耗费游龙步的灵力了,其持久力更胜高级法师。罗格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放出一个小范围的魔焰,陆飞中招,再次被烧。 再再接下来一个月,陆飞略知魔武两种职业者的攻击方式和种类,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中了罗格的阴招。他已经发扬狗咬刺猬的精神,同样打出个土盾术与罗格硬抗。而此时的他,灵力已经堪比高级法师了,对耗中陆飞占尽便宜。罗格的招式被陆飞模的差不多,于是偷偷用魔导师的力量和陆飞打,陆飞就吃亏在没有见识上,再次被烧,凄惨无比。 十二月一日,神诞节,这真是个充满警兆的日子:“十二个月一日”的话,有机会生出女神哦!这是字面的意思,引申意义在于告诫人们欲要有度,过则伤身……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生出了这么两个女儿,从来只听说光明女神和黑暗女神,却没听说过姐妹俩爹妈的事。 为毛世人认为两个“性格”相反的女神是姐妹?看看黑暗教廷和光明教廷的良好关系就知道。你信你的我信我的,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你老大过你老大的生日,我老大过我老大的生日,谁也不碍着谁。有的时候巧了,一个城市中两个教堂开对面,偶尔穿黑袍的和穿白袍的还能聊几句。当然,不和谐的时候也菜刀斩草似的毒骂,而且往往会将对方无辜的女神捎上。 不过神诞节这种发奖金的大日子,牧师和修女们是不会开骂的,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扛着或黑色或白色的十字架游街。传言这十字架是用来沟通天堂和凡俗的桥梁,女神随手从家里的衣柜里拿出来的,晾衣架来的,仔细闻闻上面还有女神内衣的味道。为毛桥梁是十字的呢?那是因为同样被沟通的还有地狱和深渊,不想下地狱就跟着女神走,否则就只能被恶魔引诱,误入歧途。 人们大唱着圣歌真心感谢女神,他们兴致勃勃地在不同教堂门前轮流排队,只为了吃上一口女乃酥,传言是……嘿嘿,那种香味,你懂的! 陆飞将苏茜架在肩上,跟着薇薇安四处瞎逛。他对女神毫无敬意,自然不会去教堂参加那些宗教活动,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街边,如果发现有人出售宝贝,他好去买椟还珠。书里都这么写的,买个屁都是神仙放的。 不过陆飞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就算有,他也不认识那个屁。 可怜的,炼制法器的材料已经凑齐了,但好死不死的多了一小瓶深渊之水,这让小黑强烈要求找到生命之水,好将深渊之水利用起来。 所谓深渊之水,自然来自深渊,有那些不怕死的去过那里,多少带回来一些墨水般的玩意。至于大名鼎鼎的生命之水,则来自精灵族的生命之树,听说是它的分泌物,精灵则亲切地称之为自然的乳汁,而桀骜不驯的佣兵们大多认为是自然女神的乳汁。自然女神可不像光暗两位女神这么随便,她的乳汁精贵着呢,加上精灵又小气又排外,曾经有传言:“如果想找精灵讨生命之水,还是直接找女神挤吧”,所以能弄到的几乎没有。 即便有苏茜这个小电灯泡,薇薇安还是很开心地答应了和陆飞逛街,虽然陆飞并没有邀请她,是她自己要跟来的,借口是家庭教师有必要跟着自己的学生保证她不会学坏。薇薇安非常淑女地走在陆飞右手边,让陆飞往右边看时能注意到自己,但又不会阻挡他的视线,角度刚好。 人是非常爱起哄的生物,尤其是心目中的女神又老了一岁的时候,那种愤懑让人们疯狂地想寻找个人间的仙女来慰藉自己苦闷的心灵。街上的美女很多,多得出奇,且各有特色,但像薇薇安这么清爽宜人的美女确实不多见,那种卓尔不群又不会显得冷傲的气质让人们倍感亲切,很快就有人去报信了。 薇薇安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一直注意着陆飞微皱的眉头,那种轻微的烦闷在她心中无限放大,细声问道:“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嗯。”陆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薇薇安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帮你找的,你要买什么?”如果她能真真正正地帮陆飞做一件事,她会很高兴,哪怕只是帮个小忙。可是陆飞除了让她教导苏茜,从来不会让她做什么,这让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甚至很没用。 “我在瞎看而已,你不用在意。”陆飞不认为告诉薇薇安以后,她真的能帮自己找到那该死的乳汁,所以干脆不说。不过说到乳汁,陆飞的眼角不禁瞥了一下薇薇安那规模不凡的部位,心中有些火热,不知道能不能…… 薇薇安失望地垂下了脑袋,小嘴微微撅着,连陆飞那猥琐的目光都没有注意到。 陆飞一看人家不高兴了,当下反应过来,似闲聊般叹息道:“那个生命之水还真难找啊,你听说过那玩意没有?” 薇薇安猛地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眼中满是欣喜,又有些狡黠:“我不但听说过,我还知道谁有呢。” 陆飞不傻,也不点破薇薇安的小心思,装着急切地说:“谁有?请你告诉我,我买。” 见陆飞似乎真的等着急用,薇薇安心中欣喜,笑道:“想知道嘛也可以,不过……” “你告诉我,我就送你一个惊喜。”陆飞十分严肃地承诺。 “如果我帮你要来呢?”薇薇安期待地问道。果然薇薇安对金币无爱,反倒是惊喜更能打动她。 “这……”陆飞更加肯定罗格身怀重宝了,但是他自认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交换。那些药丸子都被罗格掏大价钱买去不少用于研究了,估计薇薇安也不稀罕。除了这个,陆飞就没什么宝贝了。如此一想,陆飞才发现自己穷的可以啊,以前那种“愁富”心理实在太可笑了。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薇薇安脸上满是期待,让陆飞一时看不懂。 女人的条件可不是能随便应承的,做不到的绝不能答应:“你先说说是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陆飞嗟叹一声,心道果然如此,不过女孩脸上的恳求让他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薇薇安开心极了,娇媚的笑容让陆飞一时看不见其它颜色。二十七章在审核,不知道为什么,呵呵……不看也罢,直接跳到第三十章吧,中间的写的不好,没什么笑点 27.神女 却说薇薇安和陆飞达成交易,双方各有所得,正聊得兴起的时候,一群白袍人抬着一把奇怪的插满鲜花的椅子挤过来:“让让,谢谢了,我们来迎接光明神女了,让让了……” 即便人们让开了一条路,这些穿白袍的家伙仍在大呼小叫,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人们只是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热闹,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总会在这种场合惯例性的失态。 陆飞见那些人来势凶猛,拉住薇薇安的手臂把她带到一边,头一次亲密接触,让女孩心跳加速,暗暗靠陆飞近一点。本以为躲过去了,不料那些人硬是停在薇薇安身前,一个扶着椅子的中年神官笑道:“这位先生,不介意让你美丽的女伴给整个都城带来明媚吧?”也不等陆飞回答,就朝薇薇安温和一笑,道:“请坐上去吧,可爱的姑娘,今天你是伽桑克尔最美的女孩,是受光明眷顾的幸运儿,请吧。”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飞大张着嘴,脸上带着又惊喜又无奈的怪笑。选神女游街的传统他是知道的,路上那些招摇过市的女孩们,无论地位高低身材胖瘦,只要是处女,无一不渴盼着享受神女的荣誉,这是一种既有趣又光荣的活动,值得一生去回味和骄傲。 波旁帝国并没有自己的国教,他们信奉金钱至上,许多年前和两大教廷达成协议以后,波旁帝国也同样允许两大教会传教或者进行宗教活动,所以薇薇安对这种传统也有些了解。只是波旁帝都太大美女太多,或者从前的薇薇安并不像今天这么装扮自己,于是从未获得这种机会。不过薇薇安有些难以决定,相比起被身旁的男子陪伴,做神女似乎并不那么值得了。 薇薇安一转头,羞涩又纠结地看着陆飞。陆飞一笑:“去吧,你今天一定是最美的。” “可是……”薇薇安想说什么,但是又难以开口。 “别害怕,尊敬的神官们会指引你做什么,我和苏茜,就在你一转身的地方。”陆飞微笑着劝说起来。如果薇薇安今天放弃了,那么回去埋怨起来,他一定首当其冲,那个乳汁还着落在她身上呢,咳咳…… “你就在我一转身的地方!”薇薇安呢喃起来,忽又满脸期待地问道:“你会一直在我转身的地方吗?” 陆飞感觉这话里有个幸福的陷阱,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只得笑着点点头:“我今天就是护花使者。” “薇薇安姐姐,我也会在你转身的地方给你加油哦。”苏茜很羡慕她,但小丫头知道自己还小,只能给人加油了。 “嗯,我去了。”薇薇安开心地应了一声,让中年神官为她戴上五彩花环,慢慢步上花椅。 薇薇安坐得笔直,见过大世面的她没有丝毫紧张,骄傲又轻柔地洒下一把把花瓣,或者在神官嘱咐的某家门前扔出一个花球,这些人家必定是今年捐献的大户,或者虔诚信徒的家。这些花听说都是种在教堂的温室里,等到神诞节才会拿出来用,非常奢侈。 那些失望又嫉妒的女子们,怀着一种敬畏的心情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和那些欢快的男人们一起,跟着花椅游街。花椅将热闹带至王城的每一条繁华街道,让人们感受神的眷顾和喜悦。陆飞和苏茜也是人来疯,尤其是陆飞头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活动,更是兴奋不已,说到底这个十六岁的身体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性格。他始终跟在薇薇安身后,使得女孩一转头就能看见他或者看见肩膀上的苏茜,这是承诺。 人们一遍遍地唱着圣歌,欢乐持续蔓延并渐渐达到**,直到人流最终汇集到宫廷广场,那里是神女游行的终点,也是节日的终点。许多民众和黑暗教堂的花车早已到了这里,那些穿着黑袍但不带斗篷的黑暗神官们虎视眈眈,看着光明教堂的队伍,眸中战意肆虐。 跟在某个队伍后面的并不都是信徒,除了那些狂热分子外,大多数人是遇到哪队就跟着哪队,他们统称为闲人。对于闲人来说,这是神诞节中最**的部分,黑暗教廷的人和光明教廷的人要打擂台了。 说是打擂并不准确,光明和黑暗这么多年关系还不错,自然不会大打出手,只是在节日里,让各自选出的神女代表女神送给人们一件礼物。而选择神女是不可能事先安排的,礼物也不可以预先准备,于是礼物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让人们觉得很惊喜,或是为礼物,或是为教堂的丢人。 至于礼物本身,当然是诗歌最划算了,送给众人嘛,难道每人送一个面包? 缘之所至,千奇百怪,黑暗教廷的圣女不是别人,正是妮可。 按说妮可的姿容气质是完全不够格的,但是她最近几个月颇有些郁结,整个人瘦了不少,加上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哀愁,使得此女别有一番韵致。黑暗神官们千挑万选,觉得这个女孩最符合黑暗女神的气质,关键她是处女,于是就她了。 花车上的妮可早已不见了那股哀愁,只有淡淡的失落,因为活动结束了,她又要过回以前平淡的生活。有的人会“今朝有酒今朝醉”,而有的人会“居安思危”,妮可属于后者。 而正是这种失落,加上黑暗神官们精心搭配的场面,使得人们仿若能感觉到女神的怜悯和慈爱。 反观光明教堂这边,薇薇安的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不是做作,而是良好的教养和温柔本性的自然流露。这种宠辱不惊的淡然和如沐春风的微笑,使得人们的身心为之一轻,仿佛穿在身上略显厚重的冬衣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两只可以直达天堂的翅膀。 一种是对世俗的关怀,一种是对生活的期望;一种是让人们感激和敬仰,一种是只可远观的神圣。说不上谁好谁不好,如果两位神女本身就是一场比擂的话看,那么这次不分胜负。 接下来,黑暗教廷的神女奉献礼物。并不像有的少女头几天就写好了诗歌,妮可显然是临时才准备,毕竟今天这种光景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吟唱出自己以前作的刚刚修改过的短诗,讲的是少女眼中的世界,也算应景。反响虽然还算强烈,甚至连光明神官们都礼貌地鼓掌,但是毫无惊艳的感觉,人们毫不意外地有些失望。 至于陆飞的反应,那就是不屑一顾了,虽然这种表现对于一个满心期待的女孩来说很残酷,但是她会知道吗?不会。她会在乎吗?不会。于是陆飞心中尽情地嘲讽这首毫无内容、无病申吟的垃圾诗。如果是他自己作的话,额,剽窃的话,估计比这首好一千倍,前提是这些文盲懂得欣赏。 轮到薇薇安。女孩犹豫半天,才笔直地站起来,看了看广场上的人群,扬声道:“我教大家唱一首歌,这是一个很好的男士,呃,很……很好的男士教会我们的,他说只要还有人会唱这首歌,我们就永远这么要好。愿女神保佑我们。”薇薇安虔诚地双臂叠在胸前,向天祈祷,神情真挚诚恳。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清亮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广场,让人们不禁沉醉其中。一些乐感丰富的人居然能在她唱过一遍后,跟着应和起来,到最后,整个广场的人都激动地学着薇薇安高声歌唱,以此表达对那些旧日朋友的缅怀和感激,感情丰富的人还流下或感动或悔恨或难以言明的泪水。 那个双手叠胸的动作是陆飞耍宝的时候做的,那首歌更是经过陆飞的本土化加工,所以这些都是陆飞的功劳。陆飞也很居功,自己“作”的歌杀伤力如此之大,让他兴奋地在人群中大声起哄:热闹的感觉真是不错。 薇薇安不厌其烦地唱了好几遍,嗓子都有些沙哑了,这才停下来,虔诚地划了个十字,微笑着走下高高的花椅,朝神官鞠过一躬,来到陆飞的身边。见到陆飞依然激动得不能自已,她更是开心,这个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终归只有十六岁而已啊。 “我居然忘了他是一个小男孩。”薇薇安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甜蜜想法心乱不已。 “感谢你,美丽的小姐,你的真诚和善良打动了每一个人,让我们的神诞节过得无比欢乐。”中年神官双掌叠在一起,微微一躬身,有些激动地说道。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今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薇薇安谦虚地还礼道。 “您真是一个让人感动的女孩。”神官微笑着说:“我们想在教堂的门口,就以您先前的姿态立起一座雕像。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刚才那首歌能不能送给我们光明教廷。” “那首歌是我身边的先生作的,您可以问他。但雕像的话,这样好吗?”薇薇安有些激动,从来只有大人物才可以拥有自己的雕像,难道自己也可以? “当然可以。您的纯洁和善良,将会使女神的光辉更加接近我们。”说着神官又转头看向仍一脸红潮的陆飞:“不知你意下如何呢,幸运的小子?” 陆飞一点也不因为神官的调侃而生气,他们越是随意那就代表他们越是在意,没什么好计较的。知道他问的是那首歌,陆飞想了想,故作深沉地说:“一首歌既然被创作出来,那它就已经不属于某个人了,而是属于能引起共鸣的所有人。这首歌是让人们珍视友谊,如果诸位能让更多的人明白友谊的可贵,那是再好不过了。” “感谢你的慷慨,你真是个智慧且幸运的小子。愿女神与你们同在。”神官划了个十字,道别离去。 “我们也走吧,天快黑了。”薇薇安欢快地说道。 “好。”陆飞一笑,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剽窃的快感无法言喻,以后应该发扬并坚持才是。 路上的人们都对着薇薇安善意地微笑,同时感叹她身边男人的幸运,陆飞则完全没有幸运的自觉,依然不知所谓地和两个女孩瞎侃。 被众人环绕的妮可一直在观察那个出尽风头的女孩,眼尖的她看到女孩和一个熟悉的男子离去后,忽然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她再一次敏感地意识到,可能她错过了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138看书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28.准备 回到家没多久,薇薇安就把生命之水送来了,她前脚刚走,罗格就找上了陆飞。 罗格脸色很差,似乎对陆飞很失望:“你现在长出息了啊,开始骗女人的东西了,你真是个纯爷们。” 陆飞先是不解,等到回过神来,登时怒不可遏,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声音低沉地说道:“老子最多欺骗女人的感情,是女人去骗傻老头的东西,老子什么时候骗过女人的东西?”说着把装着乳白色液体的瓶子扔给罗格,决绝地说:“东西还你,老子不稀罕。” 本来这件事陆飞还有点心虚和内疚,不过说是骗真有些冤枉他,毕竟自己没向薇薇安要求过什么,当时也只当成一场交易而已。 罗格把玩着瓶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生气的陆飞,似笑非笑道:“这东西可是我九死一生弄来的,想那么轻易就得到岂不是笑话?除非……” 他在等陆飞接话,可是陆飞理都不理他,自顾自摆弄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这些东西有的是要先处理才能用于炼器的,经过小黑指点,陆飞必须一样样拾掇了才能开工。 见陆飞拿着一块如树脂般的柔滑物质刻刻画画,罗格又是新奇又是有气,他还有理了?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罗格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制作什么东西,要不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然后再让我全程观看制作过程,我就把这个瓶子给你。” 依然不理。陆飞心中不禁好笑,左一个条件右一个条件,当我好欺负不成?虽然炼器过程对于非修士来说不见得多么神秘,但他就是不想让罗格如愿以偿:这老东西太伤人了。 “这可是生命之水啊,一棵老树要好几年才能分泌出这么多,你不想要?”罗格靠近点,诱惑起来。 陆飞将自己没有锻造天赋的事跟小黑说了,小黑也表示理解,打铁是项技术活,学不来也情有可原,而且本来也就是试一试而已。它另教陆飞一种耗时较长的方法,把材料一件件炼化了,该准备的准备好,最后冶炼一下倒在模具里收工。 做细致活陆飞毫无怨言,于是从老早就开始准备。这种细致的准备工作有个好处,哪怕出现了失误,也可以从头再来,如果是拿锤子敲打,弄错了可就麻烦了,轻则回炉浪费时间,重则材料尽毁一事无成。比如手中这种透玉胶,就是通过多种植物和矿物熬煮而成,其功效是可以容纳低级阵法禁制,并且无论它怎么形变撕扯,都不会影响阵法的运转。等到剑体初成,只要将这种胶状物置于其上,那些阵法自然会随着透玉胶渗入剑体。 这是天界批量制作低级法器的简易方法,造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高级玩意。不过加上小黑秘藏的天元阵法,那作用可就不一般了,简直惊天动地。 小黑教阵法比教武功还要麻烦,这种事不但要动嘴还要动爪子,陆飞只能将一跟黑炭绑在它脚上,让它一边画一边讲解。天元阵法何其复杂,小黑也是被绑了一个多月才让陆飞照猫画虎地刻出来,说参悟,那是做梦。 所谓天元阵法,就是吸收天地元气运转的阵法,天界主要用于建造护山大阵。那些名门大派也不是一开山门就是大门派,他们弱小的时候无力建造规模庞大威力无穷的护山大阵,就只有弄个虽然繁复但是物质要求低下的天元阵凑合。天元阵在天界受欢迎的主要原因在于它的成长性,它不但能随时通过各种阵法材料提升阵法的攻防和作用范围甚至本身性质,还能根据控阵之人的修为而发挥出相应的威力。 用天元阵炼器也有人试过,不过在法宝将成之时,那些材质一般的半成品都禁不住天元阵对元气的吸扯,纷纷败坏。天界炼器师无数,材料也不甚缺,花费庞大物力去实验一种阵法,似乎划不来。 小黑也不能拿来就用,凭着它对阵法禁制的研究,小黑愣是将其改成能无限炼化炼器材料的神兵法阵,但是隐患在于,此阵融合之时对元力需求更是旺盛,如果剑成之时,陆飞和宝剑扛不住元气撕扯,那就功亏一篑了。 陆飞心无旁骛地操纵着小刻刀,一丝灵力萦绕在刀锋,不紧不慢地雕琢着,这种活计,有点像在青蛙卵上绣花,颇有些棘手。不过陆飞手熟,加上灵力控制精妙,如今也只花一些时间而已。 不眠不休花了整整两天,陆飞才将天元阵绘制完毕,看着与之前毫无差别的透玉胶,陆飞心中骄傲不已,这玩意现在值老鼻子钱了。 一扭头想去找点吃的,发现罗格居然还在,而且靠他如此之近,陆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真是不想干了,你在这待着,小黑吃饭怎么办?” 忽然想起小黑最近吃了许多的魔晶,貌似正在闭关,于是他模模鼻子,也不道歉,转身就走。 “等等。”罗格一把拉住陆飞的胳膊说:“你这两天刻的是什么?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个东西乱七八糟的,但是为什么又好像是活的一样?而且为什么最后不见了?” “不知道。”陆飞摇摇头,又十分欠扁地说:“知道也不告诉你。”想了想,回头将透玉胶贴身收起来,跟防贼似的。 罗格感觉自己要疯了,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修炼体系,或者是或者不是,他不确定,因为他只能隐隐感觉到神奇,但是却不了解哪怕一丁点。 “只要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我就将生命之水给你,如何?”罗格追上去问道。 陆飞眼睛一亮,他的气早已消了,这一阵的奋战更是让他想将本命法器弄得尽量完美,于是平易近人地说道:“此言当真?先把水拿来。”说着伸手讨要。 罗格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利索地递过瓶子,然后期待地看着陆飞。他如果赖账怎么办?别逗了。 “这其实是阵法,呃,附赠你一条信息,它叫天元阵,非常牛逼。”陆飞说完转身欲走。 “这就完了?”罗格哭笑不得,那可是生命之水啊,活死人肉白骨啊,什么病都能治啊,延年益寿美容护肤啊……就这么没了? “如果你有其它的好东西,我不介意多说点什么。”陆飞极其恶意地说道。 “拼了。”罗格怀着一种“朝闻道,夕破产可也”的悲壮心情,麻利地掏出许多的材料,锻造武器铠甲的,制作法袍法杖的,矿石啦,木材啦,皮革啦,应有尽有。一个魔法师的积累,一个圣魔法师的积累,一个来自波旁帝国的圣魔法师的积累,会让一些乡下人心跳加速甚至猝死。陆飞感觉自己快要猝死了,一阵风似的跑开,然后踢开小黑的房门,然后一阵风似的抱着不轻的黑狗回来了。 罗格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陆飞唱的是哪出。不过接下来轮到他猝死了,只见那条肥壮的黑狗原本还十分凶悍,可一见到地上的众多玩意,马上嘴角一扯,狗爪子点点这个又点点那个,欢快不已。陆飞一边将地上被点过的东西收起来,一边乐呵呵地解释道:“小黑是一条神奇的狗,懂得分辨宝贝,你别介意,赶紧想你的问题。” 等到将地上的东西收起十之五六,陆飞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房间,小黑才懒洋洋地回屋去了:桀骜骨都有,那可是增加灵性的神材啊,老东西怎么搞到的……啧啧,这次陆飞的破剑起码能上一个档次,嘿嘿,我也找不到不少能用的东西,人家果然有钱啊,我也要这么有钱才行…… 陆飞十分诚信地等着罗格问点什么,可是罗格早已懵了,他的收藏被搜刮大半倒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波旁帝国多的是,不过其中有些他也不知道用途,为毛一条狗却知道? “这个我明天才能告诉你,这样吧,为了感谢你的慷慨,我炼制神剑的时候你可以随时在旁,只是不该打扰我的时候千万别刺激我就行。”陆飞哪晓得那些破烂的作用,只能敷衍一下,但是又怕惹人家圣魔导不高兴,于是许下重诺,算作安抚。 接下来一个月,罗格踏踏实实见识到陆飞的神奇和怪异。那沾之即腐的深渊之水被炼制出一缕惊人的黑气,哪怕靠近它一点,都会通体发寒,甚至神智失常;生命之水被炼制出一缕柔和的白气,同样是靠近一点,却会让人心怀舒畅,温暖如春。两缕气体被陆飞珍而重之地慢慢靠近,却始终不敢让它们接触,直到最后生生变成一个扁扁如棋子的东西,其中黑白二气缭绕而生灭,像风暴:长得像,危险性也类似。这种东西并不是小黑的独创,天界也有类似的炼法,材料不同罢了。这种互为生灭的能量用于炼器后,一旦壮大,将会使法器的产生不可预测的威能。 玄铁只要拳头大的就有十斤,玄铁之心拳头大的却只有一两不到,陆飞倒腾了足足一水桶那么多的玄铁之心,摆到地上一个不大的环形阵法里,随后激发许多能量晶石,让里面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天,罗格最后一看,里面只剩下一整块如小儿臂膀粗长的无名矿石,毫不起眼。陆飞解释说这种阵法可以初步炼化矿石里的杂质,而且经过高能爆破以后,矿石的质量会有一定程度的变异,产生一些特殊效果。罗格对此惊奇不已,只是觉得太奢侈,无论是布阵的材料还是那些晶石,耗费起码近千金币,至于所谓初步炼化的玄铁之心就不提了,更贵。 接着战场转移到被包月的那个铁匠铺。这里砌了两个炉子,火炉里烧的都是上等的煤炭,六个大汉轮流伺候风箱,让炉火时时刻刻保持旺盛。陆飞从木桶里取出被药材浸泡了好几天的无名矿石,随手扔进火炉里,坐等其融化。等到三天后矿石发红,陆飞又扔进一块炎岩髓,让火力更加凶猛。另一个炉子当即开火,他在一块符文钢制成的铁锅里洒下许多好看的沙子、赤红色的矿石甚至骨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继续坐等。 等第五块炎岩髓消耗完毕,无名矿石终于融化成液态,就那么漂浮在煤炭之上,纤尘不染。陆飞打出几个法诀,然后将透玉胶放上去,胶状物立马化成蒸汽,而阵法却渗透进溶液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被激活,所以没有什么异状。 将符文钢中早已熔化成汁的液体也倒入其中,肉眼可见一些杂质化成了飞灰,陆飞赶忙将制备好的模具取来,一手控制着那黑白棋子不动,一手牵引溶液进入模具。高温让陆飞的消耗很大,不过临门一脚,陆飞怎么也得撑住了。 33.荆棘家族【三更】 随后就是商讨一些具体事宜,比如组建医疗队和兴办学校,比如吸收某某商人加入,又比如机构的组成和监督的具体措施等。 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克伦斯被商人们围在中间,和那些本质市侩的人们热烈地讨论着。陆飞曾经对他说过,“人无善恶,因势利导”,克伦斯一点也不介意和商人们讨价还价,而且还乐在其中,因为他老子和陆飞都说了,这是一件“正事”。 一个名扬天下的机构就在菜市场般的环境里被定下调子,以致于人们习惯称这一天为“血天使之日”,红十字嘛,天使公爵嘛,加起来就是红天使。不好听?那就血天使。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没陆飞什么事了,他只要开始的时候胡乱吹捧一番,然后将承诺的几个项目开发出来就好。所谓开发,只不过是陆飞从小黑那里求来的罢了,本质还是剽窃,其中包括造纸,墨水制作,钢笔以及各种绘画用具。造纸不算太难,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模索,这个世界大多用的是羊皮纸,那些白纸听说是用魔法造出来的,非常昂贵。墨水就简单了,蓝的红的黑的都能造。钢笔的胶管不好解决,但是树脂不缺,调和一下也能做,这东西走的是高端路线,造的不会太多。至于绘画用具,那完全是为苏茜考虑了,那小丫头片子太费东西了。这个世界的画家可怜,用的不是鹅毛笔或者手指头或者木炭,就是一根细竹子插几根动物毛,至于颜料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提也罢,反正陆飞为苏茜制作的那些用具想都别想。如今有了机会,陆飞直接让整个世界的文艺水平提高一个档次,何其快哉? 兴许是小黑见识了人多力量大的关系,又或者反正陆飞已经泄露了一种配方,索性泄露个痛快,它实在不愿意再去熬药了,那太低端了,而且它很忙,于是叮嘱陆飞告之弗兰奇各种药物配方,他们坐等分成就好。 陆飞将弗兰奇拉过来一说,他开始还有点不信,马上又靠近陆飞耳边道:“这种东西是用来传家的,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就算我不往外说,但就怕有人泄密啊,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陆飞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无所谓地说:“给弗兰克传家不是一样?没事的,我只要三成分成就好,您不在这上面骗我就算对得起我了。” 弗兰奇一时无语,算计半天道:“那好吧,我接下了,不过分成还是五五吧,毕竟你也知道利润有多大,嘿嘿……” 陆飞也不纠缠,人家一片好心何必推月兑? 完全无视那些朝他捎首弄姿的富家小姐,陆飞来到爱丽丝身边,笑道:“怎么公主殿下一个人这么孤单?”爱丽丝那种呆呆的孤单完全写在脸上,如果不是她长得秀美,估计会被人以为是傻的。 当然是那些年轻人惧怕不敢过来,爱丽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敏感地觉得陆飞在明知故问。她咬着牙道:“你这个混蛋,沾了我的便宜就想吃干抹净不成?” 陆飞完全没防备呀,当下被闪得不轻:“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我可是良民,你这么说我是要上断头台的。”心中却琢磨开来,难道那个不开眼的爱登王将爱丽丝叫过去骂了一顿? 事实就是如此。本来还想惩治陆飞的爱登三世前一阵没抽出空去办,后来又让陆飞立了大功,更没有拾掇陆飞的心了。某时忽然想起来,就将宝贝女儿叫去训诫了一顿,主要内容是在演武场外厅和陆飞家中的亲密接触,在陆飞眼里不算多大的事,但是对象是公主时,上断头台绰绰有余。 “你还想狡辩?”爱丽丝泫然欲泣,带着哭腔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不是,我算哪种人啊?我该下地狱?”陆飞大喊冤枉。他头次发现,这个女子的表情居然可以如此丰富真挚,这还是那个天然呆? “难道跟我好就是下地狱?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爱丽丝越发的委屈了,用手捂住小嘴,生怕自己哭出来似的。 跟你好?陆飞登时死机,这女孩也太直接了吧?他可完全没这个意思,为了几秒十几秒的畅快赔上一辈子,他做不来。再说了,听说上公主麻烦着呢,搞不好就一刀两断,太危险了。 “你太讨厌了,人家苏茜都叫我嫂子了。”爱丽丝羞红着小脸,揪着自己的衣襟弱弱地说道。现在的变化已经不再局限于面部了,而是开始手脚并用,这是看戏太多的后遗症。 那个死妮子,难怪和爱丽丝处得那么好,我还以为她也有公主气质所以互相吸引呢,上次真该让她多吃点苦头。陆飞心中那个不平啊,自己最亲的妹妹就这么被收买了?人间果然无真情,我还是入魔算了。 陆飞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是个魔了,当然,这个魔很另类就是。 “你不是来真的吧?”陆飞心怀侥幸地问道。他看着爱丽丝美丽的脸庞,那几颗少女斑已经在慢慢消褪了,这个女孩会越来越漂亮,王室的种,遗传来的。算了,逼急了就从了她吧,陆飞心中哀叹。 “傻瓜。”爱丽丝吐出两个字就无言了,仿佛恶作剧成功却装没事人的小丫头,很恶毒的那种小丫头。 “呼……”陆飞难得长吐一口浊气,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那些老家伙太英明了。 有一次小黑教他:“女人就是甘蔗。” 陆飞:“不小心就让甘蔗皮把嘴割了?” 小黑:“不是。” 陆飞:“挤一挤总会出水?可以吃但是不能咽下去?吃着甜美但一定要吐渣?太老不行太女敕不行?下面比上面好吃?谈恋爱是从上吃到下,结婚是从下吃到上?”见小黑一直摇头,他没办法继续猜测了:“我不知道。” 小黑:“她们总是在你啃得爽的时候,给你来个节。” …… 爱丽丝心中满是郁闷,难道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可是那些跃跃欲试的男孩子们好像挺喜欢我的,我一看他们,他们就会装潇洒装深沉,不知所谓地夸夸其谈,不就是为了取悦我吗?完全不像那个臭小子,一副死皮赖脸的混子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更该死的是,他居然敢不喜欢我,还好像从绞索圈里走过一回,太伤人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不过母亲说了,越是容易得到的,越是不值得珍稀,我应该想办法让他快点喜欢我,这样我才不会珍稀他…… 爱丽丝的小心眼里暗暗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决定。 吃过午餐,陆飞带着苏茜丢下克伦斯走了,随行的还有换了衣服的爱丽丝。反正都在西城区,也不叫马车,三人就这么走在路上。虽然陆飞和爱丽丝都是大名人,但是认识他们的并不多,加上这里是豪宅区,人流也不大,更不怕被认出来。但是陆飞的头发被系住塞在衣服里,全城的人都知道,公爵大人的头发是男人中最长的,这真是一个该死的特征。 “嫂子,我给你画的全身像就快完成了。”苏茜见气氛有点怪异,月兑口而出。 陆飞差点摔倒在地,爱丽丝更是小脸羞红,捏了捏苏茜水女敕的脸说:“有人的时候不能这样叫。” “哥哥又不是人,他是哥哥。”苏茜理直气壮,那股认真劲让人不敢直视。 陆飞现在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吐血了,这就是自己的妹妹?这是恶魔啊! 有说有笑地回到家,薇薇安见爱丽丝又来了,心中顿时有些不自在,只瞅了一眼,拉着陆飞就到旁边说点什么。 爱丽丝又是不爽又是羡慕,这个害人精现在居然更死鬼这么亲密了?看来还要好好做做苏茜的工作才行。 “荆棘家族?埃里克·蒙戈修斯·莱昂利瓦的那个家族?”陆飞脸色怪异地问道。 “是的。”薇薇安点点头,说:“难得你记得这么长的名字啊,‘蒙戈修斯’就是‘荆棘’的意思,这是他们家族的封号。” 贵族们喜欢将自己的封号放在名和姓之间,这代表着荣耀和尊贵,一个大家族中也只有嫡子才能享受这种待遇,比如沃克的全名就是沃克·迪渥斯·鲁斯昂尼,‘迪渥斯’是‘白鲨’的意思。布拉迪原本的姓氏是随老约翰的,是什么他都有些忘了,至于封号,爱登王没给,没有领地的封号就是个笑话,何必给呢。 “难得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公爵能入他们的法眼啊。”陆飞心情复杂地感叹道。 众所周知,科迪费斯王朝是倚仗白鲨家族才建立的。两百年前,黄金四国之一的安洛斯帝国因为其腐朽的统治以及其它阴谋,被各路诸侯瓜分一空,拥有黄金血统的皇族如今仅仅占据一隅之地苟延馋喘而已。而当时的伯吉斯大公联合白鲨家族趁势崛起,建立了科迪费斯王朝,伯吉斯家族成为了王族,而白鲨家族成为王国最显赫的贵族。好景不长,由原安洛斯帝国变成混乱之领的大地上,战乱不休,年轻的科迪费斯王朝不久便陷于战火之中。在危急关头,本是一方军阀的荆棘世家投靠科迪费斯国,解其于水火之中,并且吞并不少城池土地,于是科迪费斯便新添一个显赫。 为了达到彼此平衡的目的,三方商议,由白鲨世家掌握军权,荆棘世家掌握财权,而王族则手握行政权和王权。表面上看,似乎是荆棘世家吃了大亏,乱世的军权比财权有用得多。实际上,当时的荆棘世家与草寇差不多,没什么底蕴的情况下,拿下财权已经足够,毕竟局势大致稳定,安洛斯的主题将从战乱变成混乱,军权已经比较鸡肋了。王族也没有吃亏,科迪费斯国土面积不算特别大,再分裂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公国,而当时的情况,谁不妥协就是一起死,大家有事好商量嘛。白鲨世家更不可能吃亏,枪杆子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但是他们也必须仰仗人家的财力供给,才能养活足够多的军队,而军队必须北守国土,没得闲工夫兴风作浪。基本上,王国的权势算是天下三分了,彼此牵制,达到一种乱世的平衡。 可是,天下太平了,百多年的发展,使得科迪费斯王国的国力日益强盛,而想要再进一步,三家分权而治已经不符合国家和王族的利益,而两大家族从争吵到频繁的联姻也让爱登三世充满危机感。这些年来,王族除了掌握大义以外,基本上没有特别的优势,但毫无疑问,王族是最尊贵的,所以表面上还过得去。 荆棘世家的请柬上只有一句话:明晚回家,否则后果自负。 34.危机 经营超过百多年的家族,陆飞毫不怀疑他们的情报探测能力,而对于怀有不臣之心的庞然大物来说,其所作所为更是细致无比,恐怕爱登王的饮食起居都有眼睛在盯着。浪客中文网陆飞在出名以后,无论是捣腾神奇药丸,还是刻意提高王室声望,都值得有心人盯上他,再将他查个底掉。所以原本布拉迪的一切都不是秘密了,混血的身份呼之欲出。 陆飞不在意这个身份,但是有人炒作的话多少是个麻烦,而且对方是敌非友,万一对自己的家人下手就麻烦了。 想了想,陆飞对薇薇安道:“麻烦你去我家一趟,让我父亲母亲什么都别收拾,直接带他们去王宫,我这就进宫一趟。” 薇薇安看了请柬以后莫名其妙,现在见陆飞神色紧张,知道大事不好,也不啰嗦,直接去接人了。她刚走,陆飞就叫上小黑,带着苏茜和爱丽丝赶往王宫。出门的时候他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盯梢,也不知道敌人是瞧不起他还是认定他不敢逃跑。 “你是说你有大危险?”爱登王笑眯眯地看着陆飞,完全不把这个小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一个公爵还能有危险?除非危险来自那些不服管束的强者。 “荆棘家族,现在的家主,埃里克?蒙戈修斯?莱昂利瓦是这具身体的生身之父。”陆飞言辞怪异,但脸上又毫无感**彩:“你早就知道了,我这具身体是混血。” 爱登王没想到陆飞这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身份,惊异之色一闪而过,依然笑道:“你是怕有心人拿这件事威胁你吗?完全没有必要,我会代表王室出来澄清这件事。” “我并没有想过否认这一点。”陆飞摇摇头说道。修魔修成他这样已经够另类了,修魔即是修道,道又岂能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陆飞所作所为只求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但是修魔者有一点绝不能违背:魔者,真性也。如果自己做事不通达本心,如果自己一辈子要靠掩饰身份活着,那么他此生的成就也不会高到哪儿去了,甚至一个不好心魔入侵,死翘翘了。 当然,陆飞对混血身份根本不在意也是关键之一,按小黑的说法,不就是人和妖精生的吗?没准能生出个异种来呢,就算不满意,等以后重铸元体就是,多大点事啊! “你是不在意,可是你要为你身边的人想想。”爱登王有些气恼地说道。自己好心为他打算,他还不领情,一个国王做到这份上容易么。 “我父亲母亲也不在意,他们老早就知道,我妹妹更不在意了。”陆飞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爱登王又劝道:“可你还有朋友啊,难道你不怕那些朋友看不起你吗?”他心中直埋怨这孩子死心眼不开窍。 “如果有人介意我的身世,我也不介意失去这个朋友。”陆飞依然冷静,甚至嘴角含笑地说道。 “那你的爱人呢,你就不怕她跟着你受苦?”爱登王不死心,他知道陆飞是个重情义的家伙,兴许这一点能打动他。 陆飞想都不想就说:“我自然会拥有强大的力量,让那些嚼舌头的人刮目相看,让我的爱人为我骄傲而不是忍辱负重。”他知道爱登王是为自己好,而且做为一国之君能不歧视甚至帮助自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当下反安慰道:“其实混血这种事只有所谓的上流社会才在意,那些小家小业的人民顶多会议论一下,不会太激烈的。您也知道,所谓上流社会只是表面光鲜,内里的肮脏不提也罢,最多只要抓住把柄,大家一起丢人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爱登王差点气晕过去,他自觉不歧视混血,难道就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了?等听到后面,他反倒庆幸自己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虽然这样,他还是很生气,恨声道:“那你想怎样?” “我最近可能要出去避避风头,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家人,我想整个王国里也没有比王宫更安全的地方了。”陆飞面色诚恳地请求道:“另外,弗兰奇家的生意您也要照料一下,他和红十字会将来会是您的一大助力,相信以您的眼光,应该能看到三分。” “可以。”爱登王想了一下,觉得让几个公爵的家眷住进王宫并不是不可以,再说自己的儿女和那家子也处得来,甚至关系紧密。至于红十字会如果做得好,相信可以让王国的声望和经济更上一层楼,那么王室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了。这次大灾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以前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科迪费斯已经得到了黄金三帝国的重视,做为国王的他,慷慨无私之名早已被广为传扬,克伦斯和爱丽丝还受到各国皇室的热情邀请。这些都是王室稳固的资本,加上本国的民心所向,也难怪经营多年的荆棘世家着急上火找祸根的麻烦了。 约翰和杜娅现在才知道那个准媳妇是公主来的,立时别扭惶恐起来,走进华美大气的王宫更是尽显小市民本色,这里可是国王居住的地方,他们平时离得近点都会被侍卫呵斥的。 爱丽丝将一个带院子的房屋送给了一家四口居住,忙前忙后地奔波,让杜娅心中依然残存“她就是儿媳”的非分之想,而且越来越强烈。她知道儿子现在是公爵了,想必娶个公主也不算僭越,这是多么让人激动和荣耀的事啊?只是这事需要陆飞努力,她心中决定要好好和陆飞谈谈,毕竟老两口都是非常喜欢爱丽丝的。 陆飞来到了新家,说自己最近要出门历练,让他们不要担心,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会回来,住王宫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杜娅倒是没什么,约翰就比较难说话了,他坚持认为自己还年轻,他的事业也就是皮货店还需要他。陆飞能体会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的自尊和顽固,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劝说,急得抓耳挠腮。 “叔叔不是皮匠吗?你可以帮军队制作护甲啊,我让我哥取些皮革来,然后再拿过样品,这样叔叔明天就可以开工了,怎么样?”爱丽丝见陆飞窘迫的样子好笑不已,连忙帮着出主意。她虽然不知道陆飞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母亲说过,做为好女人,男人做正确的事一定要支持,而她固执地认为陆飞一定是对的。 约翰觉得靠谱,能为军队制作护甲,这也算皮匠世家的一个里程碑吧,于是高兴地应下了差使。 陆飞朝爱丽丝暗暗竖了竖大拇指,不想女孩又犯病了,呆呆的样子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样,那种可爱的模样,让陆飞觉得自己就是傻子。 安抚家人睡下,陆飞来到专门给小黑准备的房间,将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储物袋交给它,再和小黑商量大半夜,天也就麻亮了。 “你不是说魔不过是仙人们的污蔑、凡人的误解吗,为毛老子还要见血,我又不是女人?”陆飞朝小黑抱怨,无奈地反抗起自己的命运来。 “从有修士这种生物开始,或者说从有生物开始,争斗就不曾停止过。”小黑舒服地趴在屋顶上悠然道:“在天界,和天斗,和人斗,和妖魔鬼怪斗,和荒兽奇虫斗,抢宝贝,抢地盘,抢道侣,抢生机,有时就是以命相搏,虽死不惜。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残酷,永远不会了解现实的可怕。头一分钟我的本体还在某个大能手里,但转眼他就被杀被抢,可是没过几天,我的本体又会更换主人。”小黑的眼睛里满是怅然,似乎有时它也不太明白那些呆逼打打杀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现在就相当于闭门造车,功法的特性决定你暂时能造成功,不过是时候把车开出去溜溜了。一朝顿悟白日飞升的,要么刚上天界就被人砍死,要么就是有大智慧低调做仙,反正想安安稳稳地修炼,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见血也不是非得人血啊,别看那些故事里杀得嗨翻天,其实挺没劲的,什么男儿当杀人,杀他老母,谁不是妈生娘养的。不过就你这样的,我也懒得让你别多造杀孽了,我只要你记住,该下手的时候别留情,省得自己被人害了不知道。” 陆飞看着东边那火烧似的一片,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说起来是该换地图了。”如今他觉得自己武装齐全,对这个世界忽然有些期待了,心中甚至鼓励自己,下次回来,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排除你能飞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你的实力大概在剑师和大剑师之间,魔法师的话,不太好说,最低能匹敌高级魔法师吧。”小黑看过不少书,结合陆飞的实际判断道。 “你不是说能搞死敌人就是标准吗?”陆飞问道。 “标准的前提是你不会挂,如果你找死的话,小孩子都能弄死你,怎么算?”小黑翻了翻白眼,它如今身形大了不少,不过眼睛还是那么点,这可能是狗眼看人低的报应。 “咦,那个薇薇安来了,这么好的时辰,她怎么不打坐冥想?”小黑耳朵耸动一下说道,忽又想起什么,起身长叹道:“人家这是来道别呢,真是情意绵绵哪,不知道老子的梦中情人在哪儿呢。”说完就走了,不带走一缕晨光,丫本来就是黑的。 陆飞心中差点笑死,就它还有梦中情人?另一本书的器灵还是另一本书?难道它实际上不是看书,而是玩弄书? 黎明的寒意让陆飞不禁打了个冷战。 35.鸿门宴 薇薇安一个漂浮术就轻易地上了屋顶,也不嫌弃晨露潮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陆飞身边。两人沉默良久,薇薇安柔声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和荆棘家族有关?需不需要我帮忙?” 陆飞淡然一笑,一晚上没睡实在没什么精力去胡思乱想,所以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坐在身边,陆飞浑然不觉一点暧昧,似乎屋顶也不是什么约会的好地方。他轻松地说:“其实没什么,我这具身体的父亲是荆棘世家的家主,母亲是一个精灵女奴。” “啊。”薇薇安惊叫出声,感觉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捂住了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子,他原来不是纯粹的人类? “怎么,你对我的身世很失望?”陆飞淡然一笑,一点也不因为薇薇安的反应而生气,正常人都应该是这种反应。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我从没想过……”薇薇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杂种是吗?”陆飞抱着脑袋躺在房顶上,看着光暗参半的天空,说:“其实我不在意,真的,至于别人如何看我也不在意。”晨曦中,陆飞觉得有点疲惫和困乏。 “是的,你不必在意。”薇薇安那惊讶的神色顿时不见踪影,她笑道:“你永远是你,过去的是你,现在的还是你,这就是全部的事实。” 陆飞只是一笑,温柔的声音让他越发的想睡觉,躺在一个温暖饱满的怀抱里睡觉。 “既然你不怕他们的恶意中伤,那么你是怕他们对你不利吗?我可以找我爷爷帮忙的,他是圣魔导师,一般贵族都很给他面子。”薇薇安略有期待地说道。 “不用了,小事而已,我这次出门完全是为了自己,和那些杂碎没什么关系,你放心吧、”陆飞展颜一笑,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脸上,隐隐有些发红,好似血色。 看薇薇安似乎很失望,陆飞转移话题道:“欠你的那个承诺只能回来再给你了,对了,你是回真理学院还是继续游历?” “我……我会留在这里教导苏茜,她很可爱,也很需要我。”薇薇安声若蚊蚋,仿佛这个决定很羞人。 这时轮到陆飞意外了,人家对自己算是仁至义尽哪,这可如何是好。一时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薇薇安魔法师的体质并不特别强悍,似乎在晨露中冻得瑟瑟发抖,不自觉地就靠近了陆飞。这个奇男子并不知道这种时候女生需要臂弯,只是傻头傻脑地说:“回去吧。” 薇薇安心中一阵失落,那些爱情故事里,此时此刻不是该有个温暖的拥抱吗?偏偏故事就不按思路走。她心中越发觉得委屈,不管不顾地抱住了陆飞坐直的身体,那柔软无骨的身体颤栗着躁动着。 陆飞傻眼了,经过无数熏陶的他有种直觉,自己这次怕是难逃法网了。心中一横,也不管不顾地搂住了怀着娇滴滴的美人,大胆地将下巴靠在女孩的头上,贪婪地允吸着幽幽的发香:该死的,什么洗发水这么不好闻? 薇薇安欣喜地扬起小脸,带着满足的笑意,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直欲让人沉醉。陆飞决定拼了,狠狠地吻上那两片娇唇,狠玩命地允吸,一双手更是乱模,好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实际上算起来,两辈子头一次。 太阳似乎不给面子,等到陆飞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那浑圆闪亮的玩意已经高高在上。 “我们这样,你爷爷可能会生气。”陆飞没有松开怀抱,嗫喏半天,蹦出这么句煞风景的话。 “他凭什么说我?他和女乃女乃的往事更加不可理喻,没事的。”女性通常早熟,一般初恋都是女性安慰男性,而男性扮演猎物。 “哦。”陆飞呆呆地应了一声,沉寂半天,又说:“我觉得自己现在ok,呃,意思就是说我可以娶你做老婆,你愿不愿意?” “这种事……”薇薇安顿时慌了,这才刚亲过,怎么就谈婚论嫁了?虽然这让她很高兴,但是似乎早了一点。 “这种事就这么定了。”陆飞一听自己的女人示弱,顿时豪气顿生。扒光月兑尽整个一二愣子,信誓旦旦地要给女人幸福。 “嗯。”薇薇安一颗芳心都碎在陆飞身上,只能为男人的霸道买单,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甜蜜无比。 “那等我回来就找你爷爷提亲,我拿什么镇住那老东西呢?难道要我掏出老底?”陆飞大放厥词,生怕气不着怀中的娇娃。 薇薇安故作生气地拍了一下陆飞的胸膛,却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自己羞红的小脸将太阳比下去。 本质上来说,陆飞属于早恋,但是人家十六岁打胎,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正常了,于是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好像得了个大宝贝似的牵着女朋友的手,招摇过市。 约翰夫妇表示理解,问都懒得问,没见这女子早就是儿子的菜么?至于苏茜,她跟陆飞牵手的时候多了,根本不懂。 “喂,醒醒,别在屋顶睡啊。”薇薇安满心的委屈,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聊着聊着就能睡着? “啊?”陆飞猛地坐起来,使劲揉了揉有些的脸,那种失落和劫后余生之感,让他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他纠结地问:“我刚才没做什么吧?” “做什么?睡觉么?”薇薇安没好气地反问道。 “没做什么吗?唉,没做什么也好。”陆飞已经感觉到整片森林在朝自己招手了,一棵棵妖娆多姿的歪脖子树正等待自己挂上绳子吊死。暗自庆幸自己的双腿蜷起,这才没有让薇薇安看见丑态,陆飞等自己身心平复了,麻利地下了屋顶。 陆飞还有事要忙,他先将那些药丸的配方和具体炼制过程详细地写了出来,然后又将造纸、墨水、钢笔及画具这些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一一整理,一个上午过去,陆飞才搞定所有的资料。 下午,他将资料交给弗兰奇,剩下的事让他张罗就成,并且交待自己最近要出趟远门,那些该收购的材料还是不能落下,交给克伦斯即可。 夜晚终于来临,“赴宴”的时候到了。 背着逍遥,长发飘飘,陆飞悠然地来到蒙戈修斯公爵府。两大家族的势力范围虽然不在王都,但这里毕竟是权利和财富的中心,两大家族在王都都有官邸和别院,而且族长一般都会长期待着这里,家族领地或者各自的行当里另有重要人物坐镇。 公爵府比起弗兰奇的蜗居来,更显得大气磅礴,光是占地颇广的草坪和门廊处六根两层楼高的雪白大石柱子,就让人震撼和充满压迫感。陆飞以前打这里经过也没仔细瞧一眼,头次走近了看也有点被镇住,这就是大家气派。这一片地方都是公爵府的地盘,眼前这个如教堂般的地方只是候客厅或者候客楼,一般客人来了就在这里等着被接见。至于后面,还有一个中心花园,花园的另三面全是三层楼高的房子,里面具体是什么布置陆飞并不知道,而那些粗略的信息还是克伦斯告诉他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当陆飞大摇大摆径直往里面走的时候,穿戴整齐的门卫彬彬有礼地拦住他问道。 “赴宴。”陆飞模出那张精致却充满威胁意味的请柬示意了一下。这种玩意是有家族徽章的,这里的人应该认识。 门卫见了请柬,朝陆飞躬身一礼,才轻声道:“请跟我来”。然后带着陆飞进了候客厅。 候客厅另有侍从接待,侍从让陆飞稍等,自己健步跑去禀报了。一般重要的客人都会提前告之侍从,被直接引进内厅,看来老树根们对陆飞相当轻视。 这候客厅就比整个弗兰奇的豪宅还要奢侈,地毯壁画,刀剑铠甲,古木桌椅,甚至还有一个壁炉和一个书架,这里就像是大户人家得意的大厅一般。朝那后进的门一看,陆飞甚至能看到小瀑布,听到鸟鸣,也不知道怎么布置出来的。 “公爵大人正在书房等您,请跟我来。”侍从恭恭敬敬地朝东张西望的陆飞招呼,说罢头前带路。 这鬼地方的房间多不胜数,如果不是有人引路,还真找不到具体的位置。陆飞并不怕被人埋伏,虽然感觉到有的地方会有强者的气息,但是似乎并没有针对他,所以他轻松得很。 侍从绕了半天,终于停在一扇精致华美的大门前,轻叩三下,便推门示意陆飞进去。 当房子大了,人们的视野往往也会被放大,短时间内注意力很难集中到某样具体的物体上,但是陆飞只迈入一步,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人就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36.有惊无险 “公爵大人?”陆飞看了一眼那个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明知故问地大喊一声。房间虽然空旷,可是却没有回音,这让陆飞很失望。 “你也许应该叫我父亲。”埃里克公爵并没有起身,只是安然地坐在那里。即便如此,久居上位的中年人仍然自觉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这种感觉让陆飞有些好笑,下马威吗?他也不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笑道:“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我肯定。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愿意拿着树根家族的荣誉和名望来承担后果吗?承担接纳杂种的后果。” “你果然和传言一样,是个特别的孩子。”埃里克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怀,一双鹰眼不停地扫视在陆飞身上,似乎在仔细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一点我很清楚。”陆飞笑笑,他根本没想认祖归宗,而埃里克也没这个意思。陆飞眼神丝毫不让地看着埃里克,似闲谈般开口道:“有时候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让精灵生下布拉迪呢?” 难道我会告诉你是因为我当时出巡各地一年,将精灵寄养乡下以防被我夫人迫害?埃里克神秘一笑含糊其辞:“这一切或许是神的旨意。” 陆飞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辛,见老狐狸答非所问,也不深究,开口道:“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我想您并不是请我来吃饭的,咱们开门见山好了。” “果然像我年轻的时候。”埃里克似乎很满意陆飞的态度,带着欣然之色,开口道:“你的成就让人惊叹,虽然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宁愿你一辈子平安又平凡的活着。” “我也挺得意的,年轻的公爵,而且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陆飞似笑非笑地说:“而且我还是一位炼金宗师的关门弟子,连他都夸我有天赋有创造力,无论是救人性命的解药还是杀人无形的毒药,对于我来说仿佛天生就会一般。他甚至说连轻视我的圣魔导师都会倒霉,敢问公爵大人,这是不是杂交产生的不可预测的后果?” 埃里克神色陡然一变,体内斗气略微运转,发现一切正常后,马上又恢复那种淡然的神色,说道:“你毕竟流着荆棘家族的血,这是你永远都不能改变的。” “可我身上还有精灵的血,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非常戒备和紧张了。”陆飞随手扔了一颗药丸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起来。 “说说你的条件,我保证会认真考虑。”埃里克神色一敛,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阴鸷,或许这才是本色。 “其实我是来等你提条件的,这也是你的本意,不过既然公爵大人这么好客,好吧,我就简单说一下。”陆飞拿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嗅了嗅,然后又慎重其事地收了起来,笑道:“和我有关的人和事你们不许参与,或者说伤害及破坏。另外我会离开王都,并且保证不与荆棘家族为敌,如何?” “可以。”埃里克十分懊恼,不甘心地问道:“你难道不怕走出这个屋子就会被干掉?” “也许你可以试试。”陆飞起身笑道:“说起来我真的被干掉,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在仇人的饮水和食物里下毒,唉,希望老师别做出那么有**份的事才好,他可是宗师。”陆飞摇摇头,转身就走。 埃里克公爵看着陆飞的背影面色铁青,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斗气似乎要失控了,当即压下怒气,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父亲,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武者从休息室走出来,不甘地问道。 “你这个兄弟不简单啊,你以后要小心他。”埃里克有些茫然地说道。 “今天的事谁泄露出去就死给我看。”肯撒·蒙戈修斯·莱昂利瓦对那几个武者厉声说道。刀剑齐备铠甲锃亮的众人诚惶诚恐地样子让他很满意,这才又对埃里克严肃地说:“父亲大人慎言,他根本不配做我的兄弟,我们荆棘家族的血管里必须流淌最高贵的血液,而不是肮脏的混血。” “你是对的。”虽然自己的儿子被人叫做杂种,但是埃里克觉得肯撒是的态度是不错的,家族的荣耀必须靠纯正的血统传承。 “那父亲为什么让这个杂碎离去?一个出自荆棘家族的混血公爵,那是我们永远的耻辱。”肯撒十分不解,又十分气恼。 “他根本是有恃无恐,无论是那无形的毒药还是他的老师,都值得我们万分注意,用我们的命和他交换是不值得的。”埃里克面色阴沉,思量一下才道:“将他的身份泄露给白鲨家族,然后通过白鲨家传递出去,哼,只要他们之间有了仇恨,我们请刺客联盟出手才不会被怀疑,到时候报仇都算不到我们头上。”其实埃里克一点都不担心陆飞这个虽然有些手段但还十分稚女敕的菜鸟,他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亲自试探或者威胁一下那个新女敕公爵,根本没打算要那小子的命,他的对手是那个为陆飞授爵的人,爱登三世。 “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逼声望正隆的布拉迪离开王都却处处施恩,让两大世家深陷漩涡不能自拔,你够狠,兰登·伯吉斯·萨鲁贝克。”埃里克心中暗恨。 肯撒一脸的敬服,自从有心人将布拉迪的身份泄露给家族后,在外界是瞒不住多久的,但是祸水东引这一招十分神妙,够两方人喝一壶了,而家族只要出钱坐观三虎相伤即可。 在侍从一脸怪异的欢送下,陆飞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出门而去,临走还将候客厅里的水果打包收进储物袋,他要去闯荡天下,没有干粮可不成。他这种“打不出来、收不回去、憋你两汪清泪”的喷嚏行为,着实让大家都不爽。 没有任何人送行,陆飞在王都采买一番后,径直出了城门,踏着星光朝东方而去,那里是波塞城的方向,也是去阿克斯大山的方向。 陆飞根本不着急赶路,所以传送阵都懒得用,马和马车也不用,至于不熟练又惊世骇俗的御剑术,只是晚上找不到宿头才用一下。他信步在官道上悠悠而行,看日升月落,看山川河流,看农夫忙碌,看商旅来回,闲的蛋疼。 异界的日也是日,日落同样是日落,当第二十个白天快要过去,夕阳的余辉镶镀小镇西边的外墙时,陆飞来到了这里。 在波塞城只停留了一夜,随意逛逛后陆飞就一直赶路到了这里,旅途的枯燥将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之心消磨一空,出了波塞城只两天的路程,他终于来到了这个王国东部的重镇。 这个名叫奈鲁的小镇十分繁华,哪怕是即将入夜,街道上仍旧涌动着纷纷扰扰的人群。小镇的建筑虽然比不上王都恢弘典雅,也比不上波塞城的奢华俗气,却别有一番粗犷豪放之感。这里离阿克斯山脉最近,进山狩猎的佣兵游侠最多,来此买卖特产的商人也极多。对于这些粗人和商人,完全没必要把镇子打扮得那么精致漂亮。就连某些旮旯里的流莺,身上都可见几块兽皮和骨牙饰品。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穿戴兽皮骨牙除了她们不太有钱以外,更增添了一股具有本土特色的另类野性美。好吧好吧,后面那句是扯淡,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用来传递一种信息给嫖客:我们坚强得如野兽一般,放心弄,弄不坏,保证尽兴…… 当然,陆飞现在是没心思招惹这些充满野性魅力的女士们,他要找个地方住宿等着被人杀人越货。 这里的人贫富差距很大,有穷困的站街女和各种残废,也有富得流油的冒险者和商人,而手脚齐全又愿意进山寻宝的人,总能混个温饱,他们是人群里的主流。大多数亡命之徒完全没有挣钱回乡下买地娶老婆的高尚觉悟,他们崇尚及时行乐:保不齐下次出任务就挂了,难道把钱带到天国嫖光明神?这种毫无节制的消费观念加上普通物资全靠外运,导致小镇物价虚高,比王都也不差了。 陆飞有钱,但是他选了个城外靠近山脉的旅馆,这里已经算是小镇的郊区了,倒霉的时候会受到某些生物的袭击,所以比较残破。里面住的尽是些落魄的家伙,喝着最低劣的麦酒,啃着最坚硬的过期黑面包。不要问他们为什么还有钱喝酒,如果让这些人在面包和酒中选一个的话,他们会十分坚定地选后者,反正喝醉了也就忘记饥饿了嘛,好运的话还能梦见绑架并亵渎公主,或救出公主并当上驸马。 上述两种无论哪一种,对冒险者来说都是美梦,反正做梦不犯法,也不用交税。好了,我们无意讨论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无意感叹命运的离奇、悲凉和无奈,也无意为高贵的公主仅仅做为工具而鸣不平,我们继续我们的故事。 陆飞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没有拿出金币银币,而是用了在旅途中找开的黑色铜子,十个铜子要了一杯酒和一块面包。酒是用来迷惑外人显得合群的(对于他个性的长发来说,这简直是四脚蛇长翅膀多此一举又一举),而面包,那就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实诚了,不耐烦的侍者足足给陆飞上了一个脚盆那么大的黑面包。陆飞面色呆滞,心中将前世那些无良的奸商从头骂到脚,并且发誓再也不买他们的面包了。 当然,他也没机会买了,如今只能将气撒在这块“生日蛋糕”上,他还许了个愿:给我个神格,我要让女神们颤抖……神格没有,石头倒是有,陆飞啃面包时差点把自己牙给崩了,吞咽困难的他不得不灌了杯麦酒,一入口他就后悔了,虽然没喝过尿,不过想来应该差不多吧。他开始怀念起前世那些奸商来,漂白、粉还是很美味的,愿奸商们平安! 深知自己处境艰难的陆飞堪堪吞下十分之一个面包,他觉得这些东西短期内是不可能被消化的,这样就能省下半个月的粮食了。心中满足,头晕脑胀地将剩下的面包打包,跟侍者要了间单人房,休息去了。 陆飞躺在铺着麦秆的木板上,鼻子能清晰地闻到麦秆干燥刺鼻的味道,有诗人管这个叫日光的味道。反正不能睡觉,他借着酒兴做了首诗:啊/我的日/你的光蹂躏了整个秋天/如今却被我压在身下。想了想觉得不好,再来一首:啊/我日/你只铺一层麦秆/却让流浪的人感受到/情人的酥软/宇宙的运转。 心中十分得意,能在一首诗里既包含对爱情的想象,又蕴涵着对宇宙的思考,这是多么智慧和豁达的表现…… 41.出发【三更】 迪莉娅见陆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紧咬牙关,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骗财骗色的臭男人一般。见她双拳紧握似要发飙,陆飞只好正色道:“我希望你克制一点,我虽然,但是至今还是处男,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其实他真的很想说:我时刻准备着……后两个字我会告诉你吗? 迪莉娅气得要吐血,这种时候说自己是处男有什么意义吗?证明他的纯洁还是说明自己的荣幸?该上断头台的恶棍,上绞架的混蛋…… “呃,或许你并不理解我的意思。”陆飞回过味来也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跳跃,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不怕你,别跟我撒泼,这没用。” 迪莉娅笑了,怒极而笑,这就是认错的态度?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认错?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妈比的,老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见到美女连话都说不清。”陆飞暗暗给了自己一嘴巴,模着下巴思量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迪莉娅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就像幼儿园的老师在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般,她现在有种虐待学生的冲动,给他的嘴巴贴上胶布,然后把他扔进茅坑。不过现在迪莉娅不想行动,她想知道这条死狗嘴里到底会吐出怎样奇葩的象牙来。 陆飞自诩不笨,想了一会,才昂起充满求知欲的小脸,正色道:“首先,你错了,不该招惹我,不该把我当成你爱情失败的承受者,我是一个花季少年,阳光帅气,我还受不了这种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行为。其次,我错了,不该侵犯你,不该过分地反击,但这是因为你侵犯我的**在先,而且你长得很欠侵犯,所以依然是你错了。第三,克塞姆和卢克多错了,他们不该把我招进来,也不该让我一个人在你这里自生自灭,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害怕你的武力和权威,所以还是你错了。综上所述,你错了。但是你不必愧疚,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如何?” 迪莉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按陆飞的话来说,她觉得自己该像一个荡妇一样被游街,然后扔进火堆烧死。而且那羞人的地方现在还有些麻麻的,怎么当没发生过?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陆飞抬着头瞻仰那美好的身材,想当然地说道:“我们就此别过,我在你佣兵团里混差事,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迪莉娅眼睛一亮,你还敢待在我的团队里?这就好办了……她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一挥手,示意陆飞可以滚了。 从进入帐篷开始,迪莉娅被气得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最后两个人甚至还化干戈为玉帛,她的笑容就是证明。 陆飞得胜般地走出帐篷,的一天结束了。 野外的夜晚陆飞并不陌生,只是这么多人一起宿营还是很有情调的,起码被火光映照着的迪莉娅,就为夜色加分不少。那矜持又豪迈的气概,自然而然毫不做作,让人难以揣摩这个女子的性格,让她本身充满谜一般的诱惑。陆飞甚至恶意地认为,这种女人就该属于夜晚和床。 当然,陆飞知道这个女子其实蛮不容易的,虽然没有了猥亵的心思,但是心中那份激情怎么都按耐不住,这不又上前调戏,啊呸,是拯救失足女孩。 一走进那群歪瓜裂枣的佣兵中间,陆飞明显有些鹤立鸡群,连迪莉娅也因为这种对比有些愤恨,此女也只有在这群佣兵之间才会保持恬然的姿态,她恨长得帅的男人,那是他们行骗的本钱和道具。她其实不知道,骗女人的罪恶之源在于祸根,只要将祸根除了,男人们就不会行骗了,而是明目张胆的作乱,历史上的十常侍或者其他有名的太监都这样,谁听过太监骗人,呃,骗女人? 陆飞深深地想通了这一点,但他死也不会说出来的,而且还会为祸根而奋斗一辈子,眼下就为它谋福利来了。 “美女,请你喝饮料啊。”陆飞递过一个玻璃瓶,笑眯眯地献宝。 “谢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迪莉娅气质宜人地接过瓶子,她不知饮料是什么,但不怕陆飞使坏,于是尝了一口,然后又尝了一口,再尝一口。 “怎么样?好不好喝?”陆飞双眼放光,期待地问道。那死相活像骗女网友吃药的。 “味道怪怪的,但是又好像很好喝的样子。”迪莉娅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陆飞笑得极其**,一般只有从宾馆出来才会这么笑。 这是多种水果打出来的果汁,里面甚至使用了几味十分珍贵的灵材,味道绝对没话说。 一在迪莉娅旁边坐下,闲着也是闲着,朝火堆里扔了块驱蚊的草料,说道:“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见众人都竖起耳朵在听,陆飞很满意,贼兮兮地说:“某个佣兵去找小姐,小姐说:‘地上一次十个银币,椅子上一次二十个银币,床上一次三十个银币。’佣兵听了甩出三十个银币。小姐高兴了,说:‘大款啊,快上床。’佣兵却横眉道:‘床……床你的头啊,地……地上三……三次’。” “哇哈哈……”这些当佣兵的哪个是好货?完全能理解这个笑话的精髓,加上陆飞刻意模仿克塞姆说话的方式,更是让这个笑话贴近群众。 “无聊。”迪莉娅也忍俊不禁,但还是忍不住保持自己大姐头的威严,何况陆飞取笑的还是她最得力的兄弟。 有时候男人间的距离就是一句话的事,而臭男人之间根本就没有距离,是以陆飞和大家熟络了起来,谈天说地,吹牛扯皮,快活不已。 “陆飞,你说你在王都写了首歌,不是吹牛吧?”一个龅牙的家伙“嫉妒”起陆飞的才华来,出言相激,想让他显显本事。 “我会吹牛?”陆飞嘴巴一歪,得意洋洋地说:“你别急,老子想一首应景的。”说着便拄着下巴沉思起来。周围的人都是静悄悄的,迪莉娅眼中也满是期待,陆飞虽然大多数时候说的东西都不靠谱,但有时虽然观点另类,但仔细一想他可能是对的,所以她对陆飞的表现多少有些期待。 “有了。”思忖良久,陆飞笑道:“我就献丑唱一首,献给天底下最美丽的佣兵首领迪莉娅小姐。”说罢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迪莉娅,高声嚎唱起来,赫然是那首《霸王别姬》。想他现在稍有修为,控制自己的声带发声那是再简单不过了,至于歌词就不改了,算作是对自己过去的缅怀和纪念好了。 众人虽然听不懂这首似情歌又似壮歌的歌曲,但是调子好不好听还是知道的,陆飞唱了几遍后,就被有心人记下了,那几个家伙连夜碰头填了些乱七八糟的词,竟然在佣兵界传唱起来,有名的佣兵之歌就此诞生。该曲不但表达了佣兵们无边的豪迈之情,还饱含着对亲人和爱人的眷恋,让人们一听之下就会想起佣兵们走南闯北的艰辛,仗剑杀敌的雄壮,心中思念的切切,而那些家里出了佣兵郎的人更是热泪盈眶,痛哭失声。 这些都是后话,倒是陆飞唱着唱着反而代入自己的感情,望着星空哀嚎不已,似疯似魔。以前唱不出来只能心里哼,现在能唱出来,心里却空了。 宅男也有一颗热血的心,可惜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心怀天下,却难免身不由己。 离家乡无限远的异客游子,连此身都非本身,心却依旧想着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自己的家,自己的国。 陆飞没有理会崇拜的众人,也没有看迪莉娅一眼,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甩出逍遥,一步踏上御剑而走,直到消失在黑暗中。那飒然如风般的猎猎衣袂,那月下如神般的飘飘身姿,让迪莉娅比听到那首歌还感怀,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第二天,迪莉娅有些消沉地吩咐佣兵们收拾营地,他们要去和商队汇合了。忽然一个人影快步跑了过来,赫然是陆飞,只见他头发飘散,衣衫脏乱,不知道去哪儿打滚了一宿。 “我没迟到吧?”陆飞老远就朝克塞姆笑道。 “没。”克塞姆也是一笑,简洁地说道。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陆飞拿他开玩笑,就猛地一拳打到他肩上,认真地说:“昨晚,你,欠我的。”克塞姆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吐,好像卡带了一样,不过这样顶多有些怪,却是不会结巴了。 这倒真是个办法,不知道哪位高人出的主意,陆飞心说。 朝不远处略显欣喜的迪莉娅看了一眼,见她闪避自己的目光,陆飞得意地去帮忙了,知道害臊是一个好的开始。当一个不熟的女孩在你面前没脸没皮时,那要么是有企图,比如想忽悠爱疯或者要交通费,要么就是她对你根本就没兴趣,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在你眼中是什么印象。 由于陆飞能和迪莉娅大姐头打个不分轩轾,克塞姆昨天根本就没有另外招募新的伙伴,还是那些熟人收拾起来就快了,不一会就将杂务搞定,众人披甲执锐踏上征程。 138看书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42.山与山的不同 在这个世界,一匹驽马相当于奇瑞qq的价,二到五个金币足矣,一匹中等坐骑相当于大众普通款,十几到几十个金币不等。至于好马,那就是真正的宝马了,起码要近百金币才买得到。当然,金字塔的顶层还有那些血统纯正的名马,这个价值不太好衡量。 蓝色之洋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团伙,他们有拉车的驽马近十匹,用于报信传递消息的六匹,团长和大姐头的专用坐骑各一匹。这些都是团队的财产,总的来说还算可观,那些魔法师们有车子坐已经很不容易了。 队伍规模不小,即便是走在相当安全的小镇边缘,佣兵们也保持着本色,前头是充当斥候的刺客,中间那些或持剑握枪或背着盾牌的武士围着车子散布开来,后边是压阵的弓箭手。几个用于观察四周的骑士则骑着马四处游弋,时刻关注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陆飞这种靠拳头吃饭的家伙是没有车坐的,即便队伍里魔法师并不多,他也不好意思挤上去。一边优哉游哉地漫步,一边和卢克多吹牛打屁。 “你不是剑圣居然能飞?太不可思议了。”卢克多听说昨晚陆飞狂放如风,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秘术,很难施展的。”陆飞笑笑,也不否认,那么多人看见了,想赖也赖不掉。他昨晚一时激动,跑到丛林里又砍又骂,足足折腾了半宿,这才让自己好过点。发泄过后不禁感叹,宅男永远都只能将自己的热血浇灌在盐碱地上,却妄想长出一棵摇钱树,一打白瘦美,一个强盛中华…… “我才高级弓箭手,不知道哪年哪月能成为圣箭手,唉。”卢克多又是羡慕又是感慨。武士一般要圣级才能自由飞行,武圣以下最多比常人蹦得高点而已。 “只要有希望,一定能成功的。”陆飞笑道。这句话陆飞自认为有道理,自己不会飞可以搞一头飞行坐骑或者魔法道具嘛,贵是贵了点,但这可不就是希望? 很快,佣兵团就和商队汇合,卢克多和克塞姆两人和那个叫罗斯利的胖商人交涉了一会,这才将队伍重新整编。 二百多人要守护一百辆货车很有些捉襟见肘,但是蓝色之洋的人毫不在意,似乎以前经常经历这种阵仗一般,佣兵们似随意地散布在拉成一线的车辆各处,看似松散,其实却守望相顾,一旦某处出现问题,都能保证大家不会孤军奋战。 陆飞完全成了闲人,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好四处游荡,无所事事。 一路无事,加上目前走的路还算平坦,等到吃午饭的时候,队伍已经进了山。 陆飞手上戴着个精致的戒指,其实东西都是从腰间储物袋里掏出来的,随手弄出一块面饼,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啃起来。 卢克多凑过来,笑道:“等进入葫芦地就可以打野猪了,山口的野味太难找。” “哦?”陆飞对打猎没什么兴趣,不过烤肉就不一样了,自从来到奈鲁这里,他只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卢克多咽下最后一口硬面包:“你看那些山是不同的,有的被人糟蹋过,有的没有,你看,有的是笋型,有的像面包,有的像ru房……” “那个……麻烦一下。”陆飞打断道:“笋型面包型和ru房有区别吗?”陆飞望了望群山,表示不解。 “有一点很重要。”卢克多非常有经验地答道。 见卢克多不说话了,陆飞禁不住问道:“哪一点?”忽然想起什么,不禁狂笑起来,喘匀气又问:“糟蹋和没被糟蹋的有什么区别?” “一个诱人犯罪,一个害怕人犯罪所以藏了起来。”卢克多耐心地解释道:“那些害怕的就是吃过苦头的。” 陆飞深以为然地点头,对于山来说可能确实如此,但是对于人来说,似乎很难控制,比如迪莉娅的…… 想到这里,陆飞不禁往迪莉娅那里望了一眼,此女从早上起来就身着黄色皮甲,那身精致得有些繁复的皮甲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如女武神一般,偶然闪动的光点证明这套皮甲抗魔性很好,而且可能对斗气伤害有不少隔绝加成。猥琐的皮甲锻造师明显给胸部和臀部留了恰如其分的空间,使得那两处宝贵的地方不至于受罪。她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剑刃并不宽,配她刚刚好,没有头盔的束缚使得卷曲的金色长发搭在剑鞘上,让人觉得那把剑只是用来衬托女人美丽的道具,根本不是杀人的家伙。 反观克塞姆,造型简洁的鳞甲,护腿皮靴齐全,阔剑,挡住鼻翼的头盔,很多胡子和高壮的身材,让他在迪莉娅身边就像一只野兽一般碍眼。而同样身穿皮甲的卢克多虽然比克塞姆要入眼一些,但是也有限。反倒是陆飞自觉很潇洒,一身淡青色色武士常服,皮短靴,空着双手,外加黑色长发,整个一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倒是和罗斯利很匹配。 当整个商队一大半的车夫仆役都将目光集中在迪莉娅身上时,罗斯利那双小眼睛却仍然清明无比,虽然和两位当家人有说有笑,但是旁人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恶意,仿佛站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的胖子而已。胖子虽然一直坐在车里,但是也亏了身娇肉贵的他一直颠簸了,而且这种状况将持续近二十天,如果算上返程还远远不止。陆飞觉得这个死胖子能发财不是没道理的。 胖子或许没有弗兰奇有钱,但是那种精明和敏感却如出一辙,他似乎察觉到了陆飞的目光,回头对陆飞点头一笑。其实陆飞除了头发长点也没什么别的特点了,但是罗斯利就是觉得这个佣兵与其他人不同,起码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不逊于剑师的武力,甚至还能飞行。对于一个合格的商人来说,要从一切异状中找到商机或者危机,他觉得陆飞肯定有利用价值,只是他暂时还没想到。 队伍继续启程,绕过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大山后,众人的视野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山间盆地,众人已经到了葫芦地的中部了。所谓葫芦地就是山岭间一片有些像葫芦的平地或者说盆地,这一大片平地可不是峡谷或者山坳能比的。葫芦嘴斜指东北,那里的山脉有个拐角,自然形成了一片优良港湾,一般他国进山的佣兵或商旅都会从那里乘船登陆,所以那里又叫葫芦港。中部和底部皆是平原,低矮灌木丛生,中部靠近科迪费斯入山口处,也就是奈鲁镇所在的位置,底部则有两个出入口,一是九大公国的入山口,一是前往野蛮人聚居地的峡谷。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盆地到底有多大,听说有人统计过,小葫芦地也就是中部,大魔导师直线飞过去要一个小时左右,大葫芦地要三个小时左右,这可能还是给大魔导师留了面子的结果。奇特之处在于,葫芦地总共就四个出入口,其它地方不是山岭险峻,就干脆是悬崖。 人们并不稀罕这两块土地上的出产,或者说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所以根本就没有垦荒耕种的意思,除了在港口有个小镇外,其它两块地中间只有一些踩熟了的道路,这是来往的佣兵游侠和商人们生生踩踏出来的。 在远古的传说中,阿克斯山脉是众神大战过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诅咒过,人类可以从这里得到宝藏,但是不能在这里长期停留,否则就会被死去的神灵诅咒,倒霉是轻的,被抢走灵魂丢掉性命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野蛮人寿命极短正好证明了这一点,于是整个山脉里的冒险者虽多,但是愿意长期停留的人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葫芦港的人口始终不见多的原因之一。 只有在返回时商队才最容易遭遇劫匪,去的途中只要防备各种猛兽怪物即可,所以陆飞这一群人都有些懒洋洋的,葫芦地这片地方没什么大型魔兽,净是些野猪山羊什么的,这些畜牲在这里没有天敌,只有路过的人才会跟它们要点肉食。 在入口不远一个易守难攻的小山谷宿营以后,陆飞被迪莉娅点名去猎取野猪,这也是迪莉娅头一次指使陆飞做事。做为追随者和追求者,大姐头的话当然要听,陆飞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些肥壮的野猪虽然有一匹马那么高大,但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陆飞那风骚的游龙步和逍遥的钝击,不一会收集了十只野猪和十只野山羊。可陆飞一看眼前的肉山就傻了,他没法运回去啊。他的储物袋本来就是粗制滥造,说出来笑死人,丑就不提了,空间才一个多立方,里面除了一些钱就是食品衣物,早已装满了。那时小黑没办法,只能让他多耗费材料往大了折腾,留它自用的那个跟麻包一样大且跟麻包一样丑,空间也不过千立方而已,陆飞实在没脸背着麻包闯荡江湖这才留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头次打毛衣还能把袖子织歪了,陆飞可是正经的纯爷们,织造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43.还我 陆飞无法,只能将储物袋腾空,将东**在草丛里,然后将山羊这些个头较小的动物放进储物袋,最后背起一头野猪朝营地飞奔而去。浪客中文网几百斤的肉山,陆飞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野人,身上的重量没什么,心里的压迫比较委屈。这又让他想到了迪莉娅,也许自己施暴的时候压在身上的重量不是最重要的,那种心理的不甘才让她最痛苦吧?可能要先开导开导,否则性生活的质量太差了,虽然陆飞认为强、暴也蛮有趣的…… 自我麻醉中到达谷口,守卫的佣兵们嘻嘻哈哈地看着一头野猪直立行走,只不过是前脚和猪头触地,肚皮朝前而已,而且下面还有一个人,赫然是多才多艺的帅小伙陆飞。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帅到让野猪给上了?”一个佣兵大笑道。 “老子今晚一定在你的猪肉里下药,然后把你扔到野猪窝里,你给我等着。”陆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可惜他双手抓着野猪后腿不能动手,否则一定教训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那个家伙不禁浑身一哆嗦,这也太狠了,药没什么,关键是他万一打不过野猪怎么办? 哼哼唧唧地到了篝火边,陆飞撒气似的将脑袋被打破的野猪扔到地上,对那些喝着凛冽甘泉的闲人们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了句“吃死你们”,转身再战。 “哥哥你大胆地朝前走啊,朝前走,莫回呀头……嘀哩嘀哩嘀哩迪莉娅啊,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压在身下……” 自从发现自己有歌唱家的天赋后,陆飞越发地喜欢干嚎了,想到什么唱什么,作词作曲,那股豪放的姿态,颇有古狂人之风,就是古代那些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发狂的人。 肉山边自己的东西还在,陆飞放下了心,暗道自己太过谨慎,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路过嘛。朝肉山嫣然一笑,装几只山羊然后背起野猪跑路。他现在是真心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背着麻袋出门的,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架不住装的东西多啊,没准人家看自己可怜,还会施舍几个铜子…… 一阵胡思乱想,陆飞再次完成一次壮举,回到山谷的时候,连迪莉娅都忍俊不禁:让你欺负我,活该!于是除了生火喂马放哨的,明明有许多闲人没事干,迪莉娅也不找人给陆飞帮忙。 陆飞知道迪莉娅在玩弄自己了,当下毫无廉耻地说:“兄弟们注意了啊,今天晚上是哥们的破处宴,吃了老子肉的,一定要祝我和我娘子幸福美满啊。”他已经决定不开导了,直接上,而且还有雪上加霜的意思。 众人一听有这么新鲜的宴席可以享用,顿时得寸进尺,起哄道:“陆飞,我们不要吃你的肉,我们要吃你娘子的肉。” “你们这群杂碎,我的娘子就在你们面前,敢吃的尽管上去啃一口。”陆飞哈哈大笑,潇洒地转身而去。 众人也不傻,昨天陆飞在大姐头那里折腾了一个钟吧,而且这里也只有一个女人吧,于是数百道目光转向气恼不已的迪莉娅。迪莉娅除了生气能怎么办呢?这么大胆且不要脸的男人没治。 等到陆飞第三次回到肉山时,意外发生,那里竟然有个人。朦胧的夜色中陆飞瞧得分明,那个男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在翻找他的家当,一边将衣物扔得到处都是,一边还念叨:“垃圾,都是垃圾。” 陆飞那个气啊,他自己整得跟丐帮出来的似的,还说我的玩意是垃圾? “喂,那是我的东西,别乱翻。”陆飞几步就到近前却不敢妄动。 “地上的东西就是属于大地的,谁得到归谁。”邋遢男子抬起那颗蓬松的脑袋如是说。虽然他的外表实在不咋地,但是声音破为铿锵爽朗,让人不易生恶。 “可那是我暂寄在大地上的。”陆飞决定讲理,这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貌似不好惹。 “大地给你凭证了吗?没有吧,那它们就跟你没关系,现在是我先看到的,归我。”男子指了指地上的垃圾说道。 “可你都说它们是垃圾,要了有什么用,还是给我算了。”陆飞好言相劝道。 “可我妈妈说了,东西来之不易,凡事能省则省。”男人给出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起码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这样。 “可我妈说了,那些东西是我的。”陆飞怀疑这个人有毛病,可能有点傻。 “你妈真的这么说了?”男子一时有些纠结,思量一会才道:“可你妈是你妈,我妈是我妈,你不是我兄弟,咱俩没一个妈,你妈说的不算。” 陆飞觉得这个家伙在借机消遣自己,他虽然觉得此人危险,不过已经打算武力解决了,打不过可以跑嘛。于是出言不逊道:“可是我们有同一个爹啊,你爹是你爹,我也是你爹,你说是不是同一个爹?”话虽然这么说,陆飞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俗话说“宁生败家子,不养痴傻儿”,前者是赔钱货,后者完全是赔祖坟啊。 男人一时懵了,有点弄不清里面的逻辑关系,想了半天才回忆道:“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父亲这种东西,我妈妈说我也有父亲,但是很早就死了,小时候有人笑我傻说自己是我父亲,我非常高兴,跑回去告诉妈妈父亲活了,妈妈哭着说,以后谁敢说是你父亲,你就狠狠地揍他。”朦胧月光中的男人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好久没人这么说了,我要揍你。” 说着腾空而起,腿鞭朝陆飞招呼过来。 陆飞现在哭的心都有,虽然他修炼魔功一直感觉不到斗气或者魔法的波动,但是那一记腿鞭绝对是行家才能使得出来的,而且谁会料到在一个真正的野外,随便碰上一个人就能一蹦三丈啊?十米啊,真正的十米啊。 十米虽高,落下的却快,刚刚还在高空,眨眼那人就像风车一样侧劈过来。陆飞好歹也是练家子,反应不俗,飞身后退,一招手,逍遥就握在手中。 陆飞退了没三步,男子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飞速临近,拳头如流星般朝他脑门子招呼过来,带起的那股风劲,陆飞毫不怀疑这一拳能将他打扁。当下不敢怠慢,扭步侧身闪过,逍遥直取男子左肋。 剑还在半路,男子一脚就将它踢偏,陆飞差点没稳住,只能再退。可是男子的速度太快,让陆飞勉强能躲,攻击却乏力,那些法术小盾牌根本挡不住那人的拳脚,一击即碎,白白浪费灵力。 罗格耍赖时也不过如此,那可是圣魔导师来的。 “你这人太讨厌了,打又不打,追又追不上,看来我要出绝招了。”男子停了一下,对陆飞像猴一样躲来躲去十分不满。 陆飞十分难过,还tm有绝招?惨了惨了…… 男子用绝招了,只见他浑身一震,一股金色的光芒遍布全身,此刻看起来再无分毫邋遢之感,唯有冲天之锐,切地之锋。他的速度快到极限,招式也变得多样化,有的时候甚至能半悬浮手脚并用地攻击,完全超越常识认知。 “嘭。” 一声闷响,陆飞横剑阻挡了一记突如其来的掌风,大呼侥幸,这家伙居然能远程攻击。陆飞心中发狠,也不防御了,握起逍遥就朝男子身上招呼。 这完全是以伤换伤啊,不过是陆飞三下换人家一下,哪怕将人拽住抱住,人家也能轻易震开。而灌注灵力的逍遥根本就破不了那护体金光,真是奇哉怪也。男人的伤大多是陆飞那些怪异的法术造成的,尤以火系建功最多。 “金色?金色斗气外放,能飘起来,武圣啊,金系武圣啊,火克金啊……”陆飞一边斗殴还能有心思思量男人的底细,可怜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居然与一个武圣打了十分钟?”陆飞心中感慨不已,虽然不知道这个武圣是几阶,到底出了几分力,但是和一个武圣全心全意、没头没脑地打这么久,也算奇葩吧? 武圣简直嗨翻了,浑然不在意身上的焦黑,大笑道:“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不知死的,魔武双修,好好好,就让我帕姆恩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魔武双修。” 原来他叫帕姆恩,陆飞一听人家又要换档,心中发苦,武师还能虐一下,初级大武师也能打个稀里哗啦,可是武圣怎么打?人家还能飞,跑都跑不了,死了算了。 陆飞知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否则人家打得兴起非得被活活虐死,趁着人家准备大招,连忙退得远远的,收起逍遥举起双手:“我道歉,我投降。” “我最讨厌不战而降,没骨气。”帕姆恩收起将要发出的大招,不屑地一撇嘴。 “我是不想兄弟相残啊,大哥啊,我真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啊。”陆飞哀嚎道,一边说还一边抹眼睛,其实那里毛都没有,呃,有眼睫毛。如今危险似乎过去了,他也要喘口气才行,刚才可是被打得颇“爽”,虽然不见吐血,但肉疼得紧。而那些散布周身的金色斗气也需要及时化解,否则一定会留下暗伤。 “别以为我傻,妈妈说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帕姆恩抓了抓乱发生气地说道。 “唉,那你妈妈现在在哪儿?”陆飞忽然有点可怜这个修为强大的人来。 “她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很美,还有长着翅膀的小人围着她飞,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父亲,她会在那里等我,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帕姆恩抬头看着天空,带着幸福的微笑说道:“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啊,我要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妈妈,我只要在她身边就好了,恩,能给我讲个故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陆飞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只是忽然为自己的智慧而悲哀。 “看来我们真的可能是兄弟了,妈妈是不是有一双很温柔很漂亮的眼睛?”陆飞问道。 “是的。”帕姆恩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但是妈妈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很欣喜,她的眼睛比星星还美。” 陆飞抬头望着那无尽的天幕:“妈妈是不是对你很好,总是想方设法给你做好吃的,她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虽然没钱买好玩的,但是妈妈会为你讲故事,逗你开心?是不是你犯错的时候她会打你骂你,但是最后又为自己的行为难过?” “你怎么知道?”帕姆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色中的陆飞。 陆飞想象着自己的生身之母,又将两位养母的特点回忆一遍,感慨地说:“你会不会觉得她过得很苦,但是她永远不会让你知道?她有的时候好像生病了,却总在你面前强颜欢笑?她是不是有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双手,在你被欺负哭回家的时候,总是喜欢揉着你的脑袋说:‘傻孩子’,但是其实她心里认为你才是最好的最聪明的?” “是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帕姆恩一闪身,已经揪起陆飞的衣领,扬声厉喝。 44.兄弟【三更】 “因为那就是我的妈妈啊。”陆飞毫不在意帕姆恩的粗鲁,看着他的眼睛,深切地说:“因为我们就是兄弟啊。” “你真的是我的兄弟?我明白了,妈妈到了那个很远的地方才有了你,是不是?”帕姆恩振奋地说道。可是马上又低沉下去,松开紧握的衣领,难过地说:“妈妈不是有我了吗,为什么又有了你?难道妈妈不爱我了吗?” “兄弟,妈妈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太过孤单,所以有了我,是她让我来陪你的啊。”陆飞笑着拍拍帕姆恩的肩膀。 “真的吗?你真的是妈妈的儿子?那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我很久没见她了,我很想她。”帕姆恩的眼中满是乞求,哪里还有半点武圣的威风。 “那里很远,我暂时还去不了,你也去不了,但是我们终有一天会在那里碰面,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陆飞有些怅然地说道。忽然似感应到什么,陆飞笑道:“你看天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它是不是很美?瞧见没,那就是妈妈的眼睛,无论我们身在何方,无论我们在做些什么,妈妈都一直看着我们,只要我们平安喜乐,她也会平安喜乐。” “是啊,很美,很像,真的是妈妈的眼睛,妈妈离我好近啊。妈妈,你好吗?我好想你啊!”帕姆恩朝着天空大喊,见没有回应,一坐在地上,看着那颗星星发呆。 陆飞坐在他身边,欢快地说道:“你看妈妈笑了,咱们两兄弟相认了,所以她很开心,她一定是听见你的话了。” “她那么远还能听见?妈妈果然是最厉害的,她以前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帕姆恩咧嘴一笑。 两个人呆坐许久,各有各的情怀,陆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星空,起身拍拍帕姆恩的肩膀说:“走吧,大哥。” “去哪儿?我离开这里妈妈岂不是看不见了?我不要走。”帕姆恩摇摇头。 “妈妈的眼睛会一直跟随你我的,因为她的心就在我们身上,我们走到哪她就会跟到哪。为了让她不用那么辛苦,我们当然要走在一起。”陆飞起身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杂物,意味深长地说:“走吧,跟着我,总有一天我们会永远和妈妈在一起的。” “嗯。”帕姆恩恋恋不舍地瞧了一眼那颗星,才对陆飞说:“我帮你背,弟弟。” 说着他便将三四头野猪叠在一起背了起来,那动作比玩杂技的不差。 陆飞心说武圣就是武圣,他只能驮起一头而已,关键是不方便,平衡能力也达不到叠罗汉的程度。 等到了谷口的时候,守门的佣兵都傻了,那两坨是什么玩意?夜里瞧不清楚,真差点就要示警了,等看见是两个人背着野猪回来时,那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陆飞,怎么多了一个人?”佣兵很警惕地问道。 “捡了个哥哥,没事的。”陆飞随意地应付道。 这句话太强悍了,让人模不着头脑,不过佣兵们也没多问,放二人进谷。 既然做了就要尽责,陆飞和帕姆恩又跑了一次,才将野猪尽数运回来。从杀猪的那里要了一大块好肉,陆飞单独起了个火堆,亲自动手烤肉。 “给,老大。”陆飞递过一块加了料的烤猪肉给帕姆恩。 帕姆恩经常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哪里见过这种金黄流油还散发特别香味的烤肉,当下接过狠狠地啃了起来。 吃了一半,帕姆恩才将剩下的一半递过来说:“给,弟弟,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陆飞畅然大笑,说:“吃吧,我这里还有,多的是呢。是不是很好吃?妈妈教我的,说让我以后碰见你烧给你吃,让你尝尝她新学的手艺。” “好吃,非常好吃,我很久很久没吃过了。”帕姆恩也不客气,大口撕咬起来。 “陆飞,听说这人是你捡来的哥哥?”卢克斯面色怪异地走过来问道。 陆飞笑道:“兄弟本天成,有些事不必在意,觉得是那就是咯。” 正大快朵颐的帕姆恩也不禁一笑,只是没人看见。 既然陆飞要带着一个流浪汉,卢克斯也不多说,只是带进个外人例行过问一下。 “老大,你是武圣啊?”和帕姆恩两人舒服地躺在一块野行毛毯上,陆飞模着肚皮问道。可能受帕姆恩的感染,他今晚吃得有点多。当然主要原因在于《铁身诀》修复身上的伤花费了不少能量,刚才饿得很呢。 “我不知道什么是武圣,只是我很能打,十几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我跟人打架学了几招就没人打得过我,后来有人不要钱教我,我练着练着就会了,只是现在我打不过的人更少了。”帕姆恩无所谓地说道。 陆飞一翻白眼,这是什么天赋?猜他现在想到了谁?《侠客行》里的石破天。 “你怎么会在这荒野里?这里又没吃又没喝的,跑来干嘛?”陆飞好奇地问道。 “来挣钱啊。”帕姆恩理所当然地说道:“听说这里遍地是钱,我先前不就捡到你的东西吗?只是没有钱。” 陆飞这个笑死,他金币才几百枚都放储物袋里呢,反正不占地方。不过对于帕姆恩挣钱还是很有兴趣的,他这样的干点什么不能挣钱?抢也抢发财。最重要的是,他挣钱来干嘛? “妈妈说抢东西是不好的,想要什么就要去买,想买就要挣钱。”帕姆恩回答说:“那些人嫌我傻不肯雇我,或者雇了我只给很少的钱,我不想干,就来这里了。” 陆飞觉得那些人算走运了,一个武圣是他们能雇得起的吗?就算雇得起也不敢雇,给多少是多啊?招得起惹不起啊。 陆飞:“你还没说你为毛要挣钱呢。” “我要挣很多钱去妈妈那里啊,等到了那里以后我们就有钱花了,再也不用妈妈辛苦了,她总是帮人洗衣服,我最讨厌的就是衣服。”帕姆恩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天底下没有那么多衣服,妈妈就不用辛苦了,你说是吧,弟弟?” 陆飞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湿,眨巴半天,才说:“傻哥哥,如果没有那么多衣服可以洗就没有钱挣,没有钱她怎么可能养你这么大呢?不过现在她不用洗衣服了,那里满山的水果和烤肉,想吃拿就是了,还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朋友,妈妈很快乐。”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帕姆恩乐呵呵地说道。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相继睡着了,完全不在乎夜里湿气重,毕竟都不是凡人。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就启程开拔了,陆飞等众人上路后才将帕姆恩推进泉水里,让他洗刷干净,刮了胡子再给他弄了身自己的衣服,这才飞奔赶上大队。帕姆恩理所当然地跟着陆飞了,弟弟说了,跟着他有肉吃有钱赚,而且不会让他被人欺负了。当然,那些不敢雇佣武圣的傻货都是在欺负帕姆恩,这是陆飞的哲学。 帕姆恩身高和陆飞差不多,一米八的样子,而且都是肌肉不显的内秀,衣服挺合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捣腾真真是大变样,再也没有流浪汉的残余,乍一看就是个沉稳英俊的中年人,和陆飞称兄道弟挺是相称。仔细瞧瞧,会发现他眼中有股难得的真挚和淡然,这种气质让岁月的痕迹黯然失色,让他的年龄捉模不定,颇为奇异。 歪瓜裂枣的佣兵们对此慨叹不已,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人家陆飞随意捡了个兄弟就能帅成这样,这世道真是没法说。当然嘴上不肯认输,纷纷不知死地和帕姆恩打趣,知道他人老实又有点憨傻后,更是得趣的紧。 陆飞也不太在意,只要大家不太过分就好,如果真有不开眼,不消武圣动手,他上去就能撂倒一个班。 “陆飞,迪莉娅大姐说让你去前面探路。”卢克多无奈地跑来说道。迪莉娅对于陆飞认大哥这种行为十分不满,而且这个大哥还是她有些反感的类型,成心的要报复。 陆飞心说这女的算是和自己干上了,尽使小性子折腾他,不过没办法,混饭吃嘛。 陆飞带着帕姆恩跑到队伍前面,充当起斥候来。斥候要做什么?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种事肯定是干不了,最多只能做做尖兵什么的。不过这里可是灌木丛生的山地啊,开路是必须的,脚下的小路对篷车这样的货车来说太过狭窄,所以要将那些碍事的灌木砍去,当然也是顺便赶赶毒蛇什么的,省得伤了马匹。 让几个刺客们去探路,陆飞十分有担当地和他老大当起了开路先锋,一人拿剑一人拿刀,在路上乱砍乱伐。可怜的逍遥,铸成至今人没杀过一个,野猪倒是闷死几只,现在又被当成柴刀用了。不过陆飞的工作并不难做,纯粹在那里打头应景罢了,今年似乎已经有人走过这条路了,而且刚走不久,车辙和倒地的植物都是新鲜的。 即便此地不宜商旅行路,两天后一行人也出了小葫芦地了,他们速度还不错,毕竟走运最近雨水少,路不难行,前面还有个队伍先行路已开好,不是马车拖累的话,成年人走个一天半足矣。过了葫芦地的细腰处,也就是长宽约五百米的峡谷,队伍来到大葫芦地的一个山谷宿营。 这些宿营地都是过往商旅们常用的,所以巧了,今天这里已经有了一队人马。不过山谷面积不小,迪莉娅和克塞姆与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占据一小片地方扎营了。 49.暗月 “老弟,这暗月有搞头。”帕姆恩将陆飞拉到一边,悄悄跟他说道。 “搞头?搞什么?”陆飞很不适应老大的神神秘秘。 “我来阿克斯山脉的次数不少了,对这里还算有些了解。”帕姆恩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那两个蛮族战士只是警惕,并没有走过来驱赶的意思,这才嘀咕道:“暗月部落是阿克斯群山中最穷困的部落之一,他们部族的领地没什么特产,体格不像其他部族那么强壮,甚至寿命都比其他蛮族更短,所以一直生活艰苦。但是促使他们穷困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太保守了,根本不愿意与外来人交流,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听说有外来人获得他们的好感,他们简直顽固得一塌糊涂。” “啧啧,是挺惨。”陆飞感慨了一下,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找人家麻烦了。顽固到受罪,无论什么原因都值得敬佩,因为陆飞自认为做不到。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传言中暗月一直守护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来自人族圣皇。”帕姆恩正色道。 人族圣皇,在某些圈子里,这是一个比神还受人类尊敬的存在,人们甚至不知道他的事迹,不知道他生于何时死于何处,或者有没有死都不知道,总之这个存在就是一个谜,让人敬仰传颂的谜。陆飞也曾听说过他,传说人类世界的四大黄金之国就是圣皇划分出来的,其它的就不太了解了。 老实说,对于这些秘辛,远比不上帕姆恩一副慎重认真的样子让他感兴趣。 “这个地方我一定要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也说不定。”帕姆恩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传说圣皇的威能通天,如果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许我就能复活我的母亲。”帕姆恩看着陆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母亲。” “老大,你的外表果然具有欺骗性啊。”陆飞苦笑:“一个恋母而痴的人怎么可能修成武圣,我真傻。” “不,我这种清醒的状态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懵懂不晓世事的,你并没有看错,那种时候我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但是现在我却能知道一切,所以我还是我。”帕姆恩的眼中满是真诚,犹如看星星的那晚。 “呵。”陆飞不置可否地笑道:“好吧,大哥,你说要我怎么做。” 帕姆恩也是一笑,有些话必多说,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此就好了。 他说:“你等会进去搞事,动静越大越好,我会趁机搜索一些重要的地方,无论有什么结果,等我变成原本的样子的时候一定会大打出手,到时候你带着我一起跑路。” 陆飞点头表示可以,然后走向峡谷入口,嚣张地说:“去告诉你们族长或者头人什么的,有贵客来访。” “哼。”蛮族战士非常不满陆飞的态度,但是人家既然敢这么嚣张一定有所凭仗,也不逞强,一个人守着谷口,另一个人回去报信了。 陆飞却不敢等,径直往里面走,毕竟帕姆恩的正常状态是有时间限制的。守卫的战士职责所在,不得不咬牙持枪攻击,只是这种不带斗气,力量又一般的攻击,陆飞略略移动步子就闪过了,随手拍在蛮族战士的后脑,他就昏迷倒地。 打倒那个战士,陆飞才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骂缺心眼,这个时候还要光明正大地闯吗?当然是飞进去比较划算了。于是御剑腾空,直扑峡谷的中心,那里有一幢十分显眼的石屋,他稳稳地落在屋顶上,俯视着纷乱不已的暗月族民。 “叫你们的首领来见我。”陆飞的声音因为灵力的使用而变得磅礴悠远,整个峡谷的人都可以听见。 “小伙子,我就是暗月的族长,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陆飞背后响起,与陆飞嚣张的音调相比,这个声音似乎更有震慑力。 陆飞完全没防备后面有人,万试万灵的灵觉似乎失去了作用,让陆飞如同瞎了。他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苍老无比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悠然地飘在那里,似古树皮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随意地看着他,仿佛能将人看透一般,让陆飞别扭无比。哪怕此时老者毫无敌意,就凭那一双眼睛也足以使人不战而逃了。不过陆飞知道自己逃不了,这个老人非常强大,比罗格、帕姆恩还要强大。 “族长。”一个族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孩子?”老头转过脸,和蔼地问道。 “他杀了我们的哨兵。”这个人刚才正好在谷口附近,显然看到了陆飞的所作所为。 “不,他并没有杀死那个孩子。”老者忽地转过头继续看着陆飞:“如果你杀了我们的人,你现在也会死。” “难怪蛮族生存艰难,暗月部落却能一直存在至今,原来这里还有您这么强大的存在,失敬了。”陆飞朝老者微微一躬身,说:“既然您能知道我并没有杀人,那您一定知道我的来意了?” “是的,你的那个伙伴只能白忙活,因为他要找的东西就走我们脚下,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去,但是风险不小,如果找不到目标,你们可能永远都上不来。”老者的声音依然沙哑和低沉,让人不易生厌,但是…… 陆飞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得那么详细,苦笑道:“我们没得选是吗?那里既是机会,又是你们惩罚闯入者的刑场,对不对?” “你很聪明,既然你们选择了进入暗月,那也就间接地选择了那个地方。”老者艰难地调动着面部干枯的皮肤,做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好了,你的偷袭对我毫无意义,过来吧,你们将共同进入圣火之墓。” 自以为躲得滴水不漏的帕姆恩也不禁苦笑,自己初入武圣的修为,在这个老者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但是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他大大方方地飞上屋顶,拍着陆飞的肩膀,苦笑道:“老弟,这次是大哥害了你。”说着便将陆飞抱住,在他耳边道:“跑。”话音刚落,帕姆恩就朝老者冲了过去,去势中调集了全身的斗气,竟越来越快,浑身也越来越亮。陆飞暗道不好,他不会扔下帕姆恩逃跑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帕姆恩那蓄势十足的一拳打在了空处,这让他心灰意冷,那个老者太强大了,自己甚至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一个白色的光门出现,帕姆恩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了,就好像沙包一样被扔了进去。陆飞并没有等老者动手,一见帕姆恩进了光门,他也连忙飞身进去。 耳边回荡着一声“好自为之”,陆飞便感觉自己化成了无数点光华,一闪之下,出现在一片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银白色的,呃,洞穴?陆飞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在哪,但是除了他自己,眼前没有丝毫杂色,让人的眼睛很不舒服。安静得出奇,除了来自脚下如踩沙般细微的声音,这里落针可闻。 陆飞警惕地将逍遥握在手中,四处打量一番,除了那些散发银白光芒的透明水晶,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银白色带来的寂寥和空旷让人发疯。尝试调用了一丝灵力,发现还可以用,陆飞心中又是一安。 站在这里发呆也不是办法,陆飞决定四处找找帕姆恩,至于那个什么宝贝当然也要找,听老者的意思似乎找到那个东西就能出去了。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矿洞,各种主线支线一大把,加上清一色和无参照物,陆飞只转了一会头就晕了,完全忘了来时的路,虽然来路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来说并无大用,但迷路还是让陆飞觉得很不爽。拿碎水晶在岔路口做记号这种事他也干了,悲剧的是,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记号,他甚至怀疑这里有自动还原系统。但是当他将一块水晶拿在手里,那幸运的小家伙却一直陪伴着他,并没有抛弃陆飞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但是他不会感觉到饥饿,甚至感觉不到疲倦,真真是奇哉怪也。但是心灵上的疲惫是挡不住的,那种孤寂单调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陆飞闲着无聊的时候,用逍遥劈断一根水晶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什么特殊的,里面没有能量,质地也不够坚硬,似乎是无用的东西。当他像商路上砍灌木一般瞎劈时,却发现一簇水晶的尖头除了直直竖立的,总有一根似乎指着某个方向,或者说它在倒向某个方向。这是这个地方的暗示吗?另外查看了几处,发现果然都有指示同一个方向的水晶。陆飞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个地方的环境本就不正常,与水晶的不正常生长结合在一起,负负得正,难道水晶就是离开这里的提示? 对于近乎走投无路的他来说,这算是一根救命稻草了。 50.情敌【三更】 虽然不清楚具体时间,但是陆飞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很久,排除绕路这种情况,此地面积很大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接下来的前进方向就显得很重要了,到底是往尖端所指走,还是往反方向走呢?陆飞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了一遍,毫无所获。 婆婆妈妈不是办法,陆飞决定发挥自己盲目乐观的大无畏精神豁出去了,朝尖端所指的方向走。陆飞并不认为这种指向只有在遇到岔路的时候才起作用,他没有顺着一个方向拼命赶往下一个路口,而是每隔几步就查看一下指示。天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幻境,如果出口就在水晶壁上,那估计又得绕一个大圈子了。 洞穴里没有危险,所以陆飞的速度不算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有些麻木的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同样长满水晶的洞壁,状若癫狂:“哈哈……我就知道,出口果然藏在壁上。”陆飞扔过一根水晶柱子,水晶摔在壁上发出“叮叮”的脆响,掉落到地,并没有穿过所谓的幻境。陆飞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的猜测有误?难道那些歪歪斜斜的水晶根本就不是在指路? 不信邪的陆飞握着逍遥似不甘心一般,猛地在那堵该死的墙壁上劈去:上面没有出口,老子也要砍出一个出口来。 但是只第一下,他就愣住了,逍遥不受力。不受力是什么意思?就是逍遥好像什么都没砍到一样,如同劈开空气那么轻松。陆飞心中有些明白了,紧张地伸出手,朝水晶墙慢慢模去。 果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陆飞收敛心中的喜悦,紧了紧手中的剑,一步步朝那面墙壁走去。 似乎只是穿过一层膜,没有紧迫感,没有温润感,陆飞安然到达对面。这又是什么地方?这里依然是银白色的,依然有很多水晶,不同的是,这里并不像是洞穴,因为眼前似乎是一片银色平原,而平原上除了水晶这种死物,还有动物,如果那也算动物的话。 这种小动物的外形有点像狮子,脖颈上向后飘散的鬃毛,略显扁平的面部,长尾上的尾鬃,看起来十分可爱。成年雄狮并不可爱,而小怪物可爱的原因除了体积小得可怜外,本身就像水晶成了精,浑身上下都是水晶做的,连那纤毫毕现的绒毛都是水晶的,看起来十分漂亮。不过陆飞那种感慨其可爱、漂亮的心情只一下就消散无踪,那些如小香猪般大小的玩意,放弃了正在啃食的水晶,咆哮着朝他集团冲锋了。 陆飞怪异的做了一个防御姿态,在看见那锋利的獠牙后,自然而然地收起对怪物们的轻视之心,那张利嘴要是咬在身上,估计能撕下一块肉来。如果它们真的很能打,说不得只能退回隧道再想办法了。 怪物的速度很快,一些离得近的已经蹦蹦跳跳地扑上来了,陆飞不敢以身试牙,挥起逍遥抵挡。虽然“小香狮”们看起来有种另类的威武和千真万确的凶悍,但是它们的个头实在太小了,陆飞手中的剑能轻易将它们格开,一脚能踢老远。 如潮水般,怪物似乎无穷无尽,陆飞至今没有让它们攻击到哪怕一下,不过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在于,陆飞紧靠着背后的墙壁,只有一面受敌。也就是说,陆飞已经回不了隧道了。暗骂一声晦气,他不得不想别的办法,而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跑。说到跑那就简单了,一步腾空,逍遥已经出现在脚底下,陆飞轻而易举地逃出来包围圈。 怪物们傻眼了,它们最高能蹦到五六米,超过这个限度就无能为力了,但是它们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一直抬着小脑袋望着天空,不离不弃地跟着陆飞。看着底下的怪物流,陆飞那个哭笑不得,他自认没有干掉任何一只小怪物,为毛它们就这么记仇呢? 想不通就不想,他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以他的眼力,同样能看清那一根根指示方向的水晶。不过和隧道稍有不同的是,这些水晶指示的都是同一个方向,他故意绕了个弧度查看,依然如此,似乎都指着这个鬼地方的中心。 知道方向就好,陆飞发力朝那个中心赶去。只飞了不过半个小时,陆飞忽然听见远处有打斗的声音,这让他欣喜不已,那些小怪物可不会自相残杀,如果此地有搏斗的话,不是外来者就是有其它怪物了,外来者当然是陆飞最希望碰到的。 飞了没一会,陆飞果然看到了外来者和小怪物们打斗,只是那里虽然有三个人,却没有帕姆恩。这地方能看到人已经是惊喜了,陆飞飞到近前,带着友好和善意招呼道:“你们好啊,人类朋友。” “桀桀……谁告诉你我们是人类的?”一个有些瘦弱的男人抽空朝天空喊道,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确实有少了几分人气。 “不是人类?难道是妖精?”陆飞心中暗叹不妙,准备撒丫子跑路。 “好了,切斯特,别和新人开这种玩笑。”另一个身材稍微壮硕一点的汉子朝切斯特呵斥道。他对天空中的陆飞高喊:“朋友,我们也是被流放的人类,欢迎你加入银色联盟。” 陆飞不禁一笑,这些人估计也是被暗月部落制住扔进来的,三个人居然还能组建一个所谓联盟,这是他们无聊时的消遣吗?有点意思。 悠悠然落下来,陆飞挥舞逍遥帮助他们抵挡那些小怪物,同时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我叫陆飞,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直在这里和怪物们打斗?” “怎么可能一直打呢,才刚和它们玩起来,没玩多久。我们三个原来就是一起的,新元历一四二零年被流放到这里,我叫弗瑞德,那个不爱说话的叫诺密克,另一个你已经知道了。”弗瑞德介绍道。 “你们已经进来十年啦,啧啧……”陆飞不禁感叹,被困十年是什么滋味?他不想知道。 “真的十年了?该死,我以为没过去几天呢,那么说我的迪莉娅已经开始有孩子了/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混蛋。”弗瑞德不像其他两人那么面色惶恐,只是略有些激动而已,或许对于他来说,丧失时间的概念反而是件好事。 听他说迪莉娅的名字,陆飞还有些意外,不过天底下的名字也就那么多,重名不稀奇,所以并不在意。 “我们走吧,回营地,这次出来总算有点收获。”弗瑞德朝另外两个伙伴说道。说着他也不防御,任凭那些小怪物扑咬到身上,看得陆飞目瞪口呆。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小家伙的牙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锋利,咬在皮肉上只能陷下一个小坑,并不能刺透。 “呵呵,没什么好奇怪的,它们的身体还算坚硬,但是它们的牙齿和咬力不值一提,否则我们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弗瑞德笑呵呵地拽上的一只小怪物,远远地扔了出去。 陆飞试了一下,刚收起剑,小怪物就咬在腿上了,果然只有一点挤压感,半点刺痛都无,那牙齿似乎用力过度就碎了,十分奇特。随手抓起一只,那手感与玩弄一只小狗并无不同,软软的,还特光滑。将手中挣扎咆哮的小怪物扔掉,陆飞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说“玩”了,这种不相称的战斗确实是玩,不被攻击到要害的话人类几乎无敌。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出去?”陆飞问了弗瑞德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想,做梦都想,呃,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们不会睡觉,所以也不能做梦。”弗瑞德苦涩地说道:“想逃出这个鬼地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干掉那只小怪物,只是我们做不到罢了。” “做不到?”陆飞心中有些惊喜,既然知道方法就好了,他们做不到,但是自己总要试试才甘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也是自认有些本领,当初才敢硬闯暗月部落,而且我们的营地里不乏武圣和圣魔法师,但没有一个人能打赢那只小怪物。”弗瑞德憔悴的脸上满是唏嘘,似乎又有些麻木,他长叹一声,道:“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任何魔法和斗气都无法使用,光凭**的力量,没人能打得过那个该死的玩意。” 灵力不属于魔法和斗气系统吧?陆飞暗喜,没准自己真的可以去试试也说不定。 切斯特挣掉身上挂着的几只小怪物,埋怨道:“反正没几天好活的了,你就不能让大长老去说这些劳神的事?说点开心的,说说你的迪莉娅。”诺密克也点点头,表示不想听那些让人烦心的事。 一听到爱人的名字,弗瑞德忽然高兴起来,扬声道:“迪莉娅,哦,我的迪莉娅,她是世间最美的姑娘,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可惜我没有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反而拿了她的钱去做生意。啊,她是那么的美丽热情,她的保守让人冲动却不敢亵渎,她对爱情的向往和忠贞是我毕生仅见……” 十五岁私奔,热情保守,私房钱做生意……真的是她?越听陆飞的脸色越难看: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51.营地 在银白的世界里,陆飞那变化莫测的脸色是那么的显眼和恶毒,切斯特和诺密克看得一清二楚,连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弗瑞德也不禁停止了回忆和幻想,不解地看着陆飞。 “你怎么了,朋友?”弗瑞德帮陆飞扯掉身上的小怪物,关心地问道。 “呼。”陆飞深出一口气,才看着眼前并不如传说中那么帅气的弗瑞德,沉声道:“我认识迪莉娅。” “什么?”弗瑞德瞪大了双眼,里面全是不相信。 “我说我认识迪莉娅,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陆飞语气平淡地说道。 “哈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混蛋,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这会让我误会,也会让我难过。”弗瑞德似疯了一般,又是大笑又是嘶吼,眼中却期待又担忧,复杂至极。 “好吧,被你看穿了。”陆飞摊摊手,表示自己要说真话了:“那个金发美女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我尝试过追求她,可被她拒绝了。至于原因有很多,而你很荣幸地占了首位。” “这算是安慰我吗?”弗瑞德忽然低声嗤笑道:“她不应该这么傻的,她应该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一个因为贪心而离开她十年的男人,放弃本该属于她的生活。” “她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陆飞说完这句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完全无视弗瑞德的热切和另外两人的好奇,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回忆,或者考虑将来怎么处理这件事。而陆飞的表现,使得三人深信陆飞所言属实,他那副纠结不满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至少被困十年的人是这么认为。 艰难地走了十几分钟,一行四人才来到那所谓的营地——水晶壁,没有洞口没有围墙。 “你们回来啦,玩得开心吗?咦,还有个新来的倒霉鬼,欢迎你,倒霉贪心的家伙,哈哈哈……”正当等待中的陆飞疑惑时,水晶壁上忽然出现了半个大胡子男人,朝几人招呼起来。 “好好看你的门,我们要带新人去见大长老。”切斯特似乎对于“贪心”、“倒霉”类的字眼十分敏感,所以他没给大胡子好脸色。 “放眼都是那些愚蠢的怪物,有什么好看的?老头一直都在那,你们知道怎么找他。”大胡子没有撤回自己的身子,在外面嘀咕道。等到四人全部进来了,他才回到洞里,麻利地将跑进来的几只怪物抓出去。打量着新来的陆飞的背影,眼中满是好奇,他实在太想知道这又是一个怎样的冒险故事了。不过新人来了总要先去见大长老的,而这个倒霉蛋的故事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整个营地,他当然也会知道。 同样银白色的山洞和先前的隧道很相似,那个出入口大概只有隧道里有东西阻隔或者说“激活”才可以进出,而没有东西阻隔,那就像之前的陆飞一样,只能出不能进。 气氛诡异,四人都没有说话,而隧道里原本三五成群围成一堆的闲人们,也都默默地跟在路过的四人身后,一个个衣衫褴褛,面目呆滞,身材瘦弱,那种略带渴望的眼神加上难民般的形象,让陆飞浑身发毛,似乎细皮女敕肉的自己马上要被下锅一样,似乎下锅之前还有更惨的事发生。 “大家太久没有见过新人了,所以觉得很新奇,不会有危险的,不用怕。”切斯特见陆飞有些紧张,出言宽慰道。实际上他也想听陆飞说说外面的事情,大到国战,小到偷人,他都想听。十年之间,营地中所有人的秘辛都被掏遍了,新人本身就是大家活下去的乐趣之一。 陆飞朝他一笑,表示自己不在意,不过为了缓和气氛,他没话找话道:“为什么这里都是男人?” “呃,我想是那个死老头子故意的,实际上当时我们的队伍里也有女队员的,我们猜测她们没有被送进来,也可能是没有找到这里。”切斯特面色有些怪异,咳嗽一声,道:“也许你应该理解那个老家伙的苦心,如果这里有女人,咳……”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这给陆飞留了充足的想象空间。 陆飞听到这里,完全没有发挥他那惊天动地的想象力,而是不知死活地笑道:“我忽然想起个笑话,说的就是这个。” “笑话?说说看。”切斯特期待地说道,连诺密克的眼中也闪动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灵动神光,弗瑞德更是从伤心事中抬起头,似暂时忘却了魂牵梦绕的情人。 “一艘船失事后,1名女乘客和10名男乘客漂到了一个荒岛上。一个月后,那个女的自杀了,因为她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一个月后,他们决定把她埋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一个月后,他们决定把她挖出来,因为他们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一个月后,上帝把那个女的复活了,因为他觉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陆飞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这种应景的笑话让他觉得太可乐了。 笑了一会,他擦拭了一下眼角,忽然发现男人们似有所悟,当即打了个寒颤,他们不是被点醒了吧?不敢往下想,低头猛走:我是来打酱油的。 “哇哈哈……”切斯特忽然在陆飞身后猛笑起来,陆飞不禁心神一凛,暗暗戒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太好笑了,虽然不知道上帝是什么神,不过我想那几个月最难受的无疑就是他了。”切斯特笑得直不起腰来,让陆飞觉得他的状态很怪异,好像除了在笑,还在发疯,半步癫疯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这让陆飞觉得很难过。当人们被困住无所作为地活着的时候,必定疯狂,或者强迫自己疯狂来适应那种等死的状态。悲哀的不是疯狂,而是疯狂并不能拯救被束缚的灵魂,最后只能自己了断残生。 头脑灵活的切斯特带动了大家的情绪,哄笑声整齐地响起,然后就是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人们嘶声力竭地狂笑,试图将这个笑话的内涵一次发掘殆尽,哪怕下一次听到会无动于衷也在所不惜。 “唉。”陆飞知道错不在自己,不再纠结,踏步朝那个沉稳的老人走去,这里唯一冷静的就是他了。 “你好,尊敬的法师先生,我叫陆飞。”陆飞朝那个闭着眼睛打坐的老法师微微鞠躬,柔和地打了个招呼,不高声呼喊是因为,陆飞实在不愿意打断众人末路般的狂欢。 老法师睁开了清亮的双眼,打量了陆飞一下,微笑着说:“你的笑话很好笑,年轻人。我就是所谓‘银色联盟’的大长老,巴鲁托夫,也许这么说很不适宜,但是,很高兴见到你。” “呵呵。”陆飞干笑两声,一坐在他对面,说:“您能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新来的人总是会这样问,而这里似乎也只有我才能准确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其他人的判断已经混乱,或者说他们已经不愿意去思考这个让人烦躁的问题了。你也知道,当囚徒最忌讳的就是烦躁,那会使人的理智快速消耗,离疯狂而死更近一步。”巴鲁托夫并没有立即为陆飞解说此地的情况,而是喋喋不休地讲述他做为囚徒的感悟,似乎他也为有一个正常人可以对话而欣喜。疯子中的正常人是最不幸的,总之他和其他老头子没分别,喜欢唠叨。 陆飞并没有不耐烦,而是细细地倾听着这个智者的心声,就像一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偶尔还会提出自己的观点进行补充,让老法师觉得欣喜不已:一个耐心的听众已经难能可贵,一个有话可谈的对象更是凤毛麟角,外界如此,这里更是如此。 “所以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总是在号称自由时,给人民施加一定的束缚,因为过分的放纵同样会衍生疯狂,这和过分的高压是一个道理。”巴鲁托夫为自己那些引经据典的话做了个总结,脸上满是期待,赞同或者反驳,他都乐意听到。 下面文的可以快速跳过 “统治者总是会将人民当成弹簧,用教条、苛捐税赋将它压得扁扁的,等它承受不住时,就会出现另一群人,用无头无脑的鼓吹欺骗,将它的心气拉得高高的,等快要失控时,再将它压回去,来来回回不厌其烦。他们认为以大众的韧性总有一天会恢复原状,在剥削与承诺中循环往复轮回不休。”陆飞见巴鲁托夫点头,继续道:“实际上,人民就像气球,统治者可以适当尝试它的潜力,或挤压或继续吹,可一旦把持不住弄破了,谁都别想好过。” 巴鲁托夫捏着下巴低头沉思起来,实际上他和陆飞的出发点刚好相反,但是结论却殊途同归。 “人民天生是应该被统治的,从一开始的杀伐奴役,到理所当然的正统为王,到民主政治,实际上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永远都被划分开来,有的明显有的模糊。比如号称文明自由的波旁帝国,实际上统治它的就是大商人大商团的利益代表——长老会,而皇帝是帝国功勋贵族的代表。而表面上看,贵族是掌权人,其实国家的政权完全掌握在商人的手里。一个被全民价值观认可的精英阶层必然是国家上层建筑中的顶梁柱,比如波旁的商人,比如查迦的武士。所以排除统治者刻意施加的文化灌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民选择了国家的主人,选择了少数人做为统治者,而统治者在大背景下能对人民的诉求有所满足,或让国家富裕,或让国家强悍,达到一种永远危险却亘古不变的平衡。” “所以人类社会真正的改革是改变观念,当某种非主流的价值观与主流冲突时,就会有牢骚或者反叛,如果冲击成功,新的价值观将取代老的,一种新的社会制度会被建立,统治集团也会换人。而仅仅改变统治集团的代表人物,而不是对整个集团造成打击的话,那只能算改朝换代,而不能算改革。比如安第斯帝国的破败算得上人类世界中的一件大事,但是这种只改变名称和地域范围的巨变,远远比不上波旁帝国温和的演变,前者的统治者依然是贵族,而后者不经意间换了主人。” “那你很认可波旁帝国?”见陆飞歇了口,巴鲁托夫神光熠熠地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认可什么,但波旁的状态是一种必然,毕竟波旁帝国物产丰富,运输发达,外敌较少,而人民又充满冒险精神,对金币极其爱好,所以凡是对国家和人民有好处的,都是正确的。”陆飞笑笑道。 52.祭坛 两个人也不知道瞎白话了多久,他们周围坐满了听众,一个个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们,就像在听故事一样。 巴鲁托夫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十分满足地“呵呵”一笑:“好了,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聊那些我们管不着的事,现在我还是和你说说我们的情况吧。” “如你所见,陆陆续续走到这里的大概有一百多人,除了误入暗月部落的倒霉鬼,其他的人都是打暗月宝藏的主意,才会被那个可怕的老人发配到这里。也许我这个糟老头子说旁人是老人十分可笑,但是我不得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老人活了多久,到底有多么强大。这里有许多的武圣法圣,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无一不是被禁锢住扔进传送门,然后出现在这个地方。据我们估计,那个老人已经隐隐掌握了法则的力量,他已经不再需要魔力或者斗气来造成伤害了。而法则的力量,只能来自巅峰圣级强者,或者传说中的半神。” 见陆飞听说半神后依然风轻云淡,巴鲁托夫不得不感慨“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解释道:“相对于整个人类世界的百亿人类来说,武士和法师的比例并不算多,但是其数字还是很可观的。而开始将魔法或者斗气研究到极致的圣级强者也不算很少,一般圣级分为九阶,逐步将各自的力量领悟通透后即为传奇级法师,就会尝试参悟所谓的规则,一旦模到一点边,就算踏入半神的门槛。半神有多强大我只从文献里看到过,知道得并不清楚,但是对于我自己,五阶暗系圣魔导师来说,我自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够强大了,如果不计较伤亡也没有同级强者阻挠的话,我能轻易毁灭一个公国的都城。” 见陆飞终于动容,巴鲁托夫才感叹一声道:“但是在那个老者手下,我感觉毫无还手之力,就像一个高级武士对付一个小孩子一样,我被他轻而易举地放逐了。半神啊,这些只存在于史诗中的人物居然被我们碰见,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骂娘。” 无奈地摇摇头,巴鲁托夫继续道:“那个老者似乎并不嗜杀,只要是没有伤害他族民的家伙,都会被送到这里,而且他极为温和。但是偏偏将那些误闯的家伙也放逐了,这只能说明,这里很需要我们。” “结合这些推测,我们认为暗月或许真的有宝物,因为什么原因,那个老者需要我们把宝物取出来,这就好比一把神剑插在巨龙脖子上,巨龙自己拔不出来的情况下,只能抓人来帮助它。” “而做出这个判断的最大依据是,我们在这里确实发现了异常。我们一开始出现的所在都是这种隧道,而顺着水晶的指引,我们就会到达那个平原。平原并不是很大,中心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那唯一登上去的台阶处,有一头小怪物在守着通路。那怪物和外面那些不成气候的小东西长得很像,甚至更小一些,但是我们在这里不能使用魔法和斗气,单纯靠**的力量,哪怕三阶武圣也打不过它,反而被它咬得遍体鳞伤,差点就死在它的口下。” “认为暗月族长需要我们取出宝物的第二个原因则是,我们在这里虽然不需要吃喝和休息,但是我们的生机却在快速流失,流失的速度是外面的两倍,做为圣级法师,我十分了解自己的身体,甚至很多伙伴已经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会有这种遭遇,暗月部落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们完全没有蛮人应有的强健体格,甚至寿命都要短一截。” “嘶。”陆飞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能吸收生机,这简直太邪恶了。他不得不慎重起来,收起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心态,他很在意自己的寿命。 “这么久你们就没有想过办法?”陆飞问道。这些人都是外界的人精,不应该坐以待毙才是。 巴鲁托夫苦笑地摇头,说:“我们尝试过围攻那只怪物,但是那个该死的祭坛只允许一个人上去,人再多也没用。至于引它出来就更不可能了,那东西很精明,甚至比人还精明。” “那它有什么弱点?”陆飞又问。这些人挑战这么多次,不会对敌人一点认识都没有吧。 “弱点?”弗瑞德不禁嗤笑一声,咬牙道:“它简直无懈可击,刀枪不入,尤其是击败你时那种嘲讽的眼神,更是让人想踩死它。” 陆飞一听不禁乐了,怪物能如此有人性,也算一朵奇葩。 “我修炼了一种特殊的武技,哪怕在这里也能飞行施法,要不你们带我去看看?”思忖良久,陆飞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藏私的,直接提议道。 “最好别飞上去,有个无聊的家伙进来时做了一只傀儡鸟雀,当时他用那只死鸟去探路,飞到半途就被击成了飞灰,我们当时连它被什么击中的都看不见,可知其恐怖了。”巴鲁托夫摇头否定,又道:“你会施法倒是可以过去试试,只要别太往上,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对于陆飞的武技,大家都没有多问,他毕竟是新来的,还没有绝望到要透漏自己的秘密来打发时间的地步。 说干就干,陆飞当即招呼志愿者带路,不想大家踊跃得紧,除了几个实在没心情的,大家都十分乐意去看陆飞被揍。陆飞当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心态,只道大家都迫切地盼望着出去,所以愿意跟着去出一份力。打总boss的时候帮不上忙,但是路上清小怪也是可以的嘛。 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上大家一边驱赶小怪物,一边听陆飞高声讲外界的事,听得津津有味,人人都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一行人与纯色的世界十分排斥,就像海洋中的木板一样,不知道将会飘向何处,又会搁浅在哪里。唯独这木板上的一只小虫子心中充满乐观,只要还没淹死就有希望。陆飞带着股自豪感给大家讲述了风靡科迪费斯的春潮,在他口中,那些花花少女妇人们个个饥渴得如同魔兽,眼巴巴地等着大家出去安慰。 众人不禁嗷嗷大叫,赶路的速度又快了三分。大概五个小时以后,那座起码百米高的建筑出现在陆飞的视线中,那就是这单调的世界中非常惊人的祭坛了。三面笔直一面有斜坡的祭坛,除了造型别致外,同样是水晶组成的,甚至于都不见缝隙,浑然如雕刻而成一般。百米也许并不高,但是其顶部似乎已经接触到整个空间的最上端,让人看不见上面到底有什么。 “就是这里了。”切斯特在祭坛底部停住脚,指了指挡在台阶前的光幕,说:“穿过光幕就能看见怪物,打不过就跑出来。” 陆飞一看切斯特所指的地方,果然有一只小猫那么大的银色怪物在悠闲地散步,外形和其它怪物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它不是水晶形成的那种低级货,而是真正的肉质动物,额头上一个黑色月牙形的标记清晰可见,这让它看起来更加神秘。它的活动范围不大,似乎也被困住了,而那双好战的眼睛时不时地瞄向陆飞等人,陆飞甚至能从它银色的眼眸中感受到战意,或者无聊?陆飞不知道,反正这一架是必须打的。 撸了撸袖子,陆飞握住逍遥,慢慢靠近光幕。 “嘿,小不点,今天吃女乃了吗?”陆飞一手叉腰一手握剑,十足的痞赖模样。他决定了,发挥魔修本色,先调戏调戏它再说。 小怪物递过一个白痴的眼神:老子早已过了吃女乃的年龄了。 自认为读懂了它的眼神,陆飞笑道:“你长这么大一定没吃过女乃,对不对?我就吃过,嘿嘿……光比这个,你这小东西就输了一筹啊。” 小怪物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样,蹲坐在地上,一双银色的眼睛直不愣登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它想看看这个白痴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说到女乃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陆飞满脸贱笑,朝小怪物勾了一个眼神。 小怪物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工艺品。 陆飞决定讲出这个笑话来为自己践行,于是用略带喜感的声音说:“一大群魔武学院的女生到农场参观实习,农场主教大家挤牛女乃,示范作完,让大家亲自动手试试。这时一个女生看到别人已经挤了小半桶而自己的只有一点点,非常不解。农场主过来看看说:‘小姐,你不但挤错了地方,而且还选错了牛。’” “哇哈哈……”围观的众人已经再次笑翻,一个个抓起身边的怪物使劲蹂躏,以此发泄自己的兴奋。 陆飞全然不顾那些笑点极低的人类,神色怪异地看着那只优雅的小东西。只见它原本沉着严肃的小脸就像抽筋一样,一颤一颤的,过了一会,似乎绷不住了,它的小嘴咧的老大,嘴里还发出“嘎嘎……”之声,两只前爪拼命地挠着水晶地面,最后甚至满地打滚。 这是什么意思?陆飞莫名其妙,这东西难道让自己逗乐了?这也太扯了吧? 陆飞简直有些佩服自己了,来不及说什么豪言壮语,他猛一蹬腿,整个人就窜进了光幕。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实在不愿意与怪物硬拼,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肉身强度和格斗经验能超过修炼多年的武圣,所以逮着小怪物发笑的机会,陆飞径直朝台阶冲去。 57.我带你去 所谓的圣火殿堂里。 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站着的五个人,陆飞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部族的管理团队真tm年轻,五人里年纪最大的只有三十多岁,最年轻的甚至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那该死的阵法只是折磨他们的神魂,精神萎靡进而影响身体素质,对他们的相貌倒是影响不大,所以眼前这几人皆是年轻人。同为年轻人的陆飞暗叹自己早该知道的,整个部族里就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三十多岁的就是宿老了。 按下唏嘘,陆飞对这些恭恭敬敬始终不肯入座的五人说:“你们谁跟我说一下咱们暗月的情况?” 陆飞的大部分的管理经验来源于一个小游戏,他在某服务器当过会长,统领着两百人/号纵横捭阖,好不畅快,让他至今得意洋洋。至于如何发展一个人数超过两千的部族,那真不是他擅长的,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人命关天,他可不敢乱来,只是想先了解清楚了,回去和小黑商量一下。小黑一直想建城,现在人有了,城市的基本要素已经具备,相信这样又能将他毁坏小黑本体的罪孽减轻一分吧。 五人互相看了看,一个年龄最大的男人垂首说道:“我们暗月部族一共有两千五百人,其中能狩猎的男人有八百人左右。不知道为什么,族人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所以获得的猎物很多,而且这两年也没有人自然死亡,只有一些虚弱的婴儿死去,所以老族长这些年也没有让将死的族人进入安息之地。我们暗月没有盐晶石,所以一直很缺盐,这两年您的朋友送给我们不少,可以支撑很长时间。他们还赠送了很多布匹和铁器,甚至还有一些谷物……” 听着他的话,陆飞已经肯定古墨特斯没有将圣火的事告之他的族人了,陆飞觉得这样挺好,奇迹由自己来创造,暗月归心将会更加容易。至于安息之地,恐怕就是圣火之墓了,古墨特斯一定是想让那些虚弱的族人进去碰碰运气。不怪他因自己的职责对待部属近乎残忍,因为他自己都可能被束缚了几万年,否则他要是出去劫掠几趟,总能给暗月族民的生活带来改变,而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根本走不了。 “我们和其他部族有没有联系?”陆飞问道。他本来还想知道古墨特斯的藏宝库所在,不过想来,即便老古真的有宝贝也不会告诉这些人了。 “我们闭关自守已经很多年,其它部族从来没有与我们联系过。”那个领头的人恭敬回道。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遗憾或者羞愧,完全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外来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古墨特斯都会一股脑地将他们送入囚笼,除了希望找到传承者外,就是为圣火提供燃料。天知道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到底放逐了多少误入者和不怀好意的家伙,甚至暗月宝藏的信息是他放出去的也说不定。而对于阿克斯山中蛮族,古墨特斯要温和得多,一般只是驱逐而已,可能这些被诅咒的遗民并不能接受圣火传承或者提供养分。这里有强大的守护者,而且没有交易或者侵略的意义,暗月与世隔绝是理所当然的。 陆飞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只好说:“古墨特斯将暗月族托付给我很突然,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但是我想时间会给我们彼此信任的机会,我目前没什么改变大家生活状况的办法,但是等我从外界回来时,一定会让暗月部变得不一样。” 陆飞双拳紧握神情笃定,让那五个头领不由得有些信服。 “嘭。” 石屋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帕姆恩找上门来了,他刚刚狩猎归来,一听说陆飞醒了,就丢下猎物兴冲冲地过来了。 “老弟,你终于醒了。”帕姆恩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陆飞肩膀上,将陆飞拍得矮了一大截。 打发走那五人,陆飞长笑着搂住帕姆恩的肩膀,说:“老大,你要找的宝贝归我了。” “什么宝贝那么稀罕?算了算了,你醒过来就好,省得我担心。”帕姆恩高兴地说道。 陆飞不禁小脸一红,可能由于圣火的关系他不必吃喝,但照顾一个植物人还是蛮难为这个汉子的。 第二天,和暗月的人打了个招呼,陆飞携裹着巴鲁托夫等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峡谷,现在部落情况稳定,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作为,于是准备回家一趟。待在谷中时族民会对他指指点点,等要离开时他们又满脸的哀怨,让陆飞异常难受。族长什么的果然不是自己能干的,陆飞心想。 一行五人都是银联(银色联盟简称)的人,巴鲁托夫和他来自银联的学徒,陆飞和帕姆恩,还有一个是陆飞十分不想面对的熟人——弗瑞德。 对于古墨特斯与陆飞之间的关系和各种交易,这三个正常人并没有多问,陆飞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下,没有细说。 “你怎么没有去找迪莉娅?”陆飞不怀好意地问弗瑞德。 “我出去过一趟,并没有在那个地方找到她,所以我想等你醒过来,告诉我到底她在哪儿。”弗瑞德的脸上满是乞求,让陆飞都不禁生了恻隐之心。这张脸已经不是在囚笼里被折磨得异常难看的脸了,而是真正称得上英俊,尤其是岁月和经历带来的沧桑沉稳,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男人的魅力。此时连陆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只比自己差一点点而已。 当然了,一个是正太,一个是大叔,不好比,不过迪莉娅只能选择一个,所以标准也只有一个,这正是陆飞纠结的地方:他必须用自己的幼稚来打败时光的赏赐,用自己的轻佻来战胜思念的积淀……在这场伴侣争夺战中,他能预想到自己的下场:整个一不得好死。 悲剧在于,陆飞还不得不特有绅士风度地将情敌带到女人面前:瞧吧,你的老情人来了,你选他还是选我?死无全尸的感觉再次降临到他头上。 “呼……”长吐一口气,陆飞下定决心道:“跟着我走,我带你去见迪莉娅。”哪怕五马分尸的马都已经准备好了,陆飞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兴许那个女人不会将铁链套在自己的身上。 巴鲁托夫等人都起码有半年不曾离开暗月领地了,而且以前每次离开都是来去匆匆,陆飞更是昏过去两年,所以这次回归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圣魔法师和武圣油门全开,前者带两个人双飞,后者带一个人单飞,中间露营一晚恢复,只一天半就来到了奈鲁镇边缘。 “不对劲,很不对劲。”落了地的陆飞捏着下巴嘀咕道。 “哪里不对劲?”弗瑞德现在一心只想见到那日思夜想的爱人,哪里有心思管什么不对劲,只想陆飞早点将这个问题解决,而不是在那里卖弄他的观察力。当然,更恶毒的想法是,这个小子在拖延时间,至于其险恶用心,险恶的人都知道。 “平时哪怕是镇郊都会有许多行人的,为什么我们从山里到现在,毛都没有见一根?”陆飞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跟弗瑞德说明。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整个世界安静得出奇。”巴鲁托夫也不禁有些疑惑,道:“我们去镇子里看看就知道了。” 巴鲁托夫马上又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诧异地望向陆飞,只见他眉头紧皱,脸色很难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 “走,进去看看。”陆飞打头朝奈鲁镇的城门走去,帕姆恩紧随其后。 奈鲁镇做为科迪费斯最东边的小镇,其地理位置实际上并不险要,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敌对势力,所以王国在此地只有一个千人团的军队驻防,人数只比老树根家的税务官多一点而已。平时虽然城门大开,四门却总有三四个军兵把守,宣示着此地的主权。但是陆飞等人来到城门前,却只发现了一个蔫头耷脑的长枪兵,在那里惶惶四顾,不得安宁。 “我要是你们,就不会进去。”当陆飞正要和几人进入镇子时,那个神情疲惫的军人忽然开口了。 “为什么?”陆飞有些不解,就算要阻止自己进城,也不该用这种口吻说话吧?当兵的,不凶一点怎么会有老百姓怕? “唉,该死的黑死天灾。”军人抹了抹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消除恐惧,他拄着长枪,看着陆飞善意地说:“黑死天灾又回来了,你们最好不要进城,有多远走多远吧,没准能逃掉。” “那该死的玩意不是让天使公爵治好了吗?”陆飞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只怕没什么好消息了。 “那次是让公爵大人治好了,但是这次的大灾不同,听说是人为的。”军人似打了个冷战般耸了耸肩,好半晌才继续说道:“传言有人提取了瘟疫病毒研究后,将这种病毒改造成了末日天灾,在一个小王国散播开来后,不到三个月就传遍了整个世界。”军人看着远方的山峦,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那些狗曰的到底要干什么,不知道该死的公爵什么时候出现……” 58.重见她【四更】 陆飞自认为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有点爱心有点私心有点色心有点同情心,但是无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始终不认为,人类的罪过必须经由黑死天灾审判。而当这种惨剧发生之后,他会不遗余力不计成本地与该死的异界老天抗争,直到战胜它击溃它。但是,居然有人会利用贼老天的手段来对付同类,陆飞已经不知道是该感慨他或者他们的另类,还是诅咒他或者他们下地狱了。 由于有小黑的帮助,他解决了黑死天灾的问题,这使他获得了无数的荣誉,但是他永远不会希望这种机会哪怕再多半次。而由他解决的问题被再一次折腾出来,这种对自己的藐视和挑衅,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这个末日天灾与黑死天灾有什么不同吗?”陆飞嘶声问道。 “没什么不同,都会死人。”军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已经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只是机械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麻木地履行职责。似乎这才是他本应该有的状态,而先前不过是良心发现的回光返照。 此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毫无意义,陆飞并没有斗志昂扬,而是铁青着脸进入奈鲁镇,其他几人毫不犹豫地跟上。军人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那天空的白云出神:天使啊,你就不能再拯救我们一次吗? 街上的行人很少,即便有几个过路的,也是用厚厚的棉布、呢子或兽皮遮住头脸,不知道是遮挡什么。他们来去匆匆,哪怕此时的五人看起来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也不愿意停下多看一看。陆飞连找个问路的人都难,只好去那些佣兵们喜欢盘踞的酒馆,当务之急是找到克塞姆和迪莉娅他们,看看他们是否平安,顺便了解情况。 哪怕是在末日,依旧会有一群舍生忘死的人在进行狂欢,他们会消耗掉自己最后一分精力,让自己在精疲力竭中去承受和死亡,佣兵正是这群人中的中流砥柱。吃了上顿发愁下顿,或者怀疑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些对于亡命之徒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大多数是一群真正的豪客和渣滓,而酒馆正是豪客和渣滓们最喜欢待的地方。 “瞧啊,又来了不怕死的,跟咱们抢女神的又多了五个。”一个喝得半醉的家伙大着舌头嚷嚷道:“那个白胡子的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四个可都不好对付,估计最后女神不会要我陪她睡了。” “哈哈哈……”佣兵们一阵哄笑,一个缺了颗门牙的中年汉子更是叫骂道:“你一早就没了机会啦,而我可以将女神的两颗真谛镶嵌在我的门牙里,她一定会喜欢我这一手的。” 又是一阵哄笑。 对于通行大陆的女神玩笑,陆飞还是颇有爱好的,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而酒馆刺鼻的气味更是让他很不耐烦。高声开口道:“各位,打听一下,蓝色之洋现在驻扎在哪里?” “蓝色之洋?你说的是结巴与美人佣兵团吧?这个我知道。”一个醉汉倒了倒自己的酒瓶,发现一滴不剩,狠狠地将瓶子扣在桌上,招招手敞开嗓门道:“给我来一瓶最贵的酒,我告诉你们。” 陆飞不知道什么酒最贵,扔出一个金币在他桌子上:“够你喝一个月的了,说。” “以前也许可以,但是现在酒馆也没剩下多少存货,所以酒是越来越贵啦。”醉汉一见黄灿灿的金币,八分醉意登时醒了九分,眼咕噜一转,呵呵笑道:“如果你再给我一个金币,我就带你过去。” “找抽。”陆飞抓住醉汉乱蓬蓬的头发,使劲往酒桌上一磕,他的力道适中,并没有将桌子弄坏,反倒是让醉汉更多了几分醉意,头昏得要命。 “小王八羔子,敢欺负我们的人,兄弟们,抄……”一个明显是同伴的家伙刚要召集狐朋狗友们打群架,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生生忍住了,帕姆恩浑身一抖,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全场,而巴鲁托夫的手中,一个圆溜溜的火球正在灵动地翻滚着。 无论是准备打架的还是准备看热闹的,都不禁吞了口唾沫,他们是亡命之徒不假,却绝对不二,反而大多数时候相当有眼色,眼前这伙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先前的醉汉当然也知道这点,不待陆飞再次发问,连忙开口道:“我说,蓝色之洋在城南的树林里待着,你们从南门出去直走不远就能看见。” 陆飞松开他的头发,拍拍手转身就走,出门时还嘀咕:“早知道直接开打,浪费老子一个金币。” 醉汉倒是不傻,一听金币这个词,连忙四处寻找滚落的小天使,它才是沟通女神的桥梁。其他人也没闲着,于是包括酒馆老板在内,所有人都在这狭小的范围内开始了寻宝之旅。 出了南门,其他人没什么,倒是弗瑞德越发的紧张起来,这两天他与陆飞的关系有些缓和,从与陆飞不冷不热的对话中,套出了不少迪莉娅的信息,当然也知道迪莉娅这些年的经历和前两年的光景。马上就要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恋人了,他的忐忑和喜悦难以言明,而末日天灾更是让这种难言的情绪有些晦暗悲烈。 在这件事上,现在的陆飞反而轻松了。在吃饱与嘿咻之间,他选择吃饱;在生死存亡与泡妞之间,他选择生存。此刻对于他来说,美女什么的都是浮云,有了心上人的美女甚至是乌云,而心上人久别归来的美女更是蘑菇云,于是陆飞果断放松了,他内心深处甚至为这一突发事件而感慨,恐怕这是末日天灾带给他的唯一安慰了。 小树林中果然搭建了很多野外帐篷,佣兵们常用的那种,防雨耐寒,却笨重无比。 见到大步走过来的几人,放哨的佣兵立马尽职地上前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蓝色之洋的驻地有什么事?” “我是陆飞,两年前来也是这个团的,我找你们大姐头和团长,哦,还有卢克斯。”陆飞笑笑,朝那个年轻的佣兵说道。兴许是迪莉娅有所改变,她不再那么无节制地讨厌男人了,所以这个佣兵罕见地有些“姿色”。 “对不起,我是去年才加入的,并不认识你,请等一下,我通报一声。”年轻人转身而去,留下形态各异的五人:忧心的陆飞,无所事事的帕姆恩,淡然的巴鲁托夫,毕恭毕敬的学徒和忐忑不安的弗瑞德。 “嘿,我的朋友,两年不见,你依然比我帅,这真是太神奇了。”卢克斯喜悦的声音大老远的传了过来。 “我会告诉你们大姐头,你其实是奈鲁最帅的小伙子,一定能骗到很多纯洁的小姑娘。”陆飞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卢克斯果然有些心悸,东张西望一番,这才将陆飞拉近身边,低声道:“大姐头现在已经不那么变态了,只是不许我们随意玩弄女人的感情,而且要说到做到,如果有姑娘找上门来,那我们就凄惨了。你也知道我们做佣兵的从来都是……咳咳,反正让我们很没面子就是。” “哈哈……”看来这两年,蓝色之洋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啊,陆飞不禁有些期待了,那些闹剧到底会按什么剧本走呢?当然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陆飞朝弗瑞德招招手,后者乖巧地走了过来。陆飞说:“他,你们大姐头的男人,我给她找回来了,你看要不要给她个惊喜?” 此刻,弗瑞德感觉自己就像个玩意儿,随意让别人摆弄,而他自己激动得有些不敢反抗,生怕旁人把自己的美梦惊醒。 “王八蛋。”卢克斯狠狠地瞪了弗瑞德一眼,拽住他的胳膊说:“你等会可要给我们演出好戏啊,我带你们去大姐头的帐篷。”他自认为这些年受的苦,倾尽赫狄阿谷江之水也难尽其一啊,大姐头做为女人肯定是没错的,自己也是无辜的,那么罪魁祸首就只能是这个男人了。现在好了,回报的时候到了。 弗瑞德不敢有丝毫怨言,还没有见到情人的时候,他已经兴奋得有些头脑昏沉了。 “大姐头,看我给你带谁来了。”卢克斯掀开那顶高大帐篷的布帘,向里面扬声喊道。 陆飞走了进来,朝眼前的美女做了个鬼脸。 她依旧是那么漂亮诱人,金色的卷发,细滑的脸庞,粉女敕的小嘴,一切都那么和谐精致,搭配上高挑的身材和凹凸有致的曲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让教皇还俗的吸引力。陆飞曾坚持认为是宅男因子影响了自己,使得自己对御姐的抵抗力几乎为负数,但是时隔两年后的再次相见,陆飞深切感受到,迪莉娅的美也许是不分年龄的,不分人种的,不受时空局限的……总之,陆飞发现自己依然很喜欢她,这种感觉有些难以叙说,但是他甚至可以为她陷入麻烦也在所不惜,放弃一片歪脖子树在所不惜,后、宫里只有这一个女主在所不惜…… 他不知道这种感情会不会像所有的初恋一样,总有后悔的那么一天,总有回忆起来大骂自己傻、逼的时候,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有决心让自己永远这么喜欢她,拥有她,照顾她…… 可是又和所有的暗恋一样,当自己的女神见到另一个男人时,那种错愕的表情忽然变得更丰富,更传神甚至泪流满面时,陆飞就坚信那该死的后、宫也许正是自己空虚的体现和归宿,而自己的空虚显然要很多很多女主才能填满。感谢孟侠贤的两张评价票,多谢了,加一更。签约这种事要看天的,手气不好也不行。我觉得自己写的还凑合吧,而且怀着一颗yy的热情之心瞎写着,而且慢慢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签不了肯定是我的问题,这会让我严重怀疑自己写的垃圾,让我还算平静的心非常想自我否定,所以莫提了,呵呵。更的快是因为有存稿,既然绝了上榜的心思,那索性更出来。 59.末日天灾 迪莉娅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紧紧的,微微昂着的小脸上,眼泪不自然地顺着完美的琼鼻流过下巴,滴落在被揪得发皱的衣袍上,兴许是眼泪太过沉重,也许是她在激动,衣袍和她的主人一样有些颤抖。 迪莉娅忘记了所有人,眼中只有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兴奋的男人,她猛地扑了过去,猛地抱住了他,将头埋在那宽广的怀里,然后哽咽着,然后放声大哭。 “好了,舞台交给主角,闲人退散。”陆飞似随意地调侃了一句,扁扁嘴转身走出帐篷,张开双臂扩胸,在空气清新的树林里大吸一口气:异界空气就是他吗纯净。 “呼。”转过身,陆飞看着卢克斯笑道:“剧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精彩,是吗?” “如果仅是与镇上那些蹩脚演员相比的话,实际上迪莉娅大姐已经做得很好了。”卢克斯耸耸肩,促狭地笑道:“实际上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可惜我们不能看。” 陆飞不禁无语,这个世界的戏剧不提也罢,无论是演员素质还是舞台布景还是现场气氛等等,跟自己的时代没得比。他甚至想:土鳖,如果我将哈姆雷特搬上舞台,岂不雷死你们? 装逼或者不装逼,这是一个问题:前者会降低自己的水准,但是会爽,谦谦君子扮猪吃虎嘛;后者会让自己有高手风范,但是不会有那种偶尔作案的快感,这也是为什么高手总是一副冷心肠,实在是乐趣太少。 当然了,戏剧带来的优越感全部来源于“听说”,而装不装b的将来再说,陆飞认为眼巴前最打紧的是天灾的问题。 来到克塞姆的帐篷,众人刚一落座,陆飞就开口询问,回答的自然是卢克斯,克塞姆只能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 和守门的军人所说差不多,不过要详细不少。 首先可以确定,这场天灾实际上是**,但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因为搞事的是亡灵大漠。当然亡灵大漠也是有人类的,尤其是死灵法师甚多,他们被统称为堕落者。想要散播瘟疫,自然是这些堕落者执行,于是说是**也有道理。瘟疫首先在德森鲁帝国的一个附属王国开始蔓延,这个王国因为长期从世界各地转运物资,以供应圣盔峡谷的战斗所需,所以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本身性质都是瘟疫传播的不二选择。 其次,这次天灾的受害者不再是儿童,而是以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青壮年人为主,十分之一免疫力较差的人会直接死去,五分之一人的即便短期内不会死,也会浑身上下长满黑色条状瘢痕,十分恐怖。目前这些人还没有发生病变,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会不会传染等。毕竟佣兵们的消息来源有限,所知也不太详细。当然,生命自有其存在的韧性和选择,一些天生免疫的普通人占了半数左右,而高级武士和中级魔法师以上修为都能很好地抵御瘟疫的侵袭。 第三,全人类国度都在寻找解决办法,但是除了圣级强者能救治一些病人外,目前并没有其它进展。而被人们寄予厚望的天使公爵听说正在游历,也可能正在寻找破解方法。天使公爵混血的身份早就被曝光,和他有关联的荆棘家族也被挖了出来,最后天使公爵被迫离开王都的事被揭发,荆棘家族正面临四面八方的压力,有些人甚至认为公爵已经被他们害死,已经有强者扬言要为天使公爵报仇。另外,人类已经对亡灵进行反击,满世界捕杀堕落人类,而一些亡灵法师也被隔离审查。 第四,各国不约而同地在各大城市重镇建立了集中营,收容那些病患。当然,说是收容,实际上是软禁,病患都是被迫进入其中的,而且重兵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外界不能知道里面的丝毫情况。传言由天使公爵倡议组建的红十字会得到光明和黑暗两大教廷的大力支持,联合了许多有良心的商人和贵族四处救济穷苦家庭,并且往集中营转运物资。 ……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卢克斯有些艰涩地说道:“我们蓝色之洋前年做成那笔大买卖后人数扩充了不少,可是三百人里也有二十个死掉,四十个进了集中营,剩下的人也不安稳,因为大家不知道该死的瘟疫会不会再次变异,会不会让有免疫力的人类也窒息而死,然后全身发黑,就像烧焦一般。”卢克斯的精神很差,似乎说完这些话远比生死相搏来得辛苦。 帐篷内的人都是一样的焦虑,陆飞神色不定,他心中隐隐感觉不妙。 “我要回王都伽桑克尔。”陆飞沉声道:“巴鲁托夫法师,你们呢?” “可是伽桑克尔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城池,不得在外随意走动。”卢克斯消息还算灵通,连帝都的信息都知道一些。 “那难不倒他。”巴鲁托夫意有所指地说道,偏过头对陆飞说:“我们银联众人当时约定,三年后在贤者之城碰面,我要先回家乡纳米亚王国看看,然后去贤者之城准备一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在明年五月之前抵达贤者之城,参加我们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也许我们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好。”陆飞点点头,明年那么远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陆飞起身,朝众人拱拱手,做了个不伦不类的姿势,说:“那大家以后再见了,我先走一步。”陆飞转身就要出门。 “怎么说走就走,不跟迪莉娅大姐道别吗?”卢克斯有些错愕,没想到陆飞这么火急火燎,他不是一向凡事无所谓吗? 见克塞姆也是这个意思,陆飞苦笑道:“何必干那些煞风景的事?你们好好辅佐她吧,不过……唉,算了,你们自己处理吧。”陆飞想了想还是没说让他们跟弗瑞德处理好关系的事,这些人算是自己的朋友,而他们在佣兵团的身份地位实际上在弗瑞德回归后有些尴尬了,但是他们也不蠢,何必要多此一举管闲事?但是做为朋友,陆飞还是朝两个曾经的佣兵伙伴坦白道:“我叫陆飞,也叫布拉迪,那个什么天使公爵就是我,以后没事来找我玩。”说罢大笑而去,帕姆恩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 陆飞逃也似的御剑而去,望着那被飘动长发搅得有些模糊的背影,克塞姆指了指那个方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天天……天哪,他?” “他说的是真的?”卢克斯有些疑惑地看着巴鲁托夫问道。 “我也不知道。”虽然同样不确定,但是巴鲁托夫却满含笑意,似乎已经相信了陆飞的话,并且对他的故事十分有兴趣:“来来,在我等弗瑞德的时候,给我讲讲天使公爵的事。” 离别的伤感被陆飞那句天雷滚滚的告别语轰得面目全非,卢克斯收起不信的神色,得意洋洋地朝老法师炫耀起自己的见识来:“一看您就是常年苦修的**师,这模样怎么也得高级魔法师往上了吧?您是不知道,天使公爵可神了,本来要死无数儿童的大灾,他抬抬手就给解决了。听说他在王都卖神药,能使枯木回春那种,有空您可以去试试,贵着呢,几乎有价无市。可是灾变的时候,人家愣是一分钱不收,免费给孩子们治病,还发动商人朋友救助贫民,听说那次他熬了三天三夜才配出药方,头发都白了,即便是这样,咱们的公主仍然十分喜欢他,已经非他不嫁。对了,他……” 一大段毫无逻辑的“听说”和猜测中,巴鲁托夫对天使公爵有了个大概的印象,两个字足以概括:完美,无论是他的品格经历还是爱情故事。做为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子,他的阅历使他坚信,世上绝对没有完人,人民只是习惯于善意地给自己的英雄施加无数光环,而这种光环给英雄带来荣耀和压力的双重作用。有的英雄艰难地挺住了,哪怕死了仍然是英雄,人民偶然想起他仍然会感慨唏嘘;有的英雄犯了错,于是被贬得一文不值。人们比痛恨罪犯更痛恨英雄形象的崩塌,这种心理上的受创使得犯错的英雄受到最为严酷的舆论摧残,直到人民觉得英雄真的死了,而自己的心理得到安慰甚至满足之后,这种舆论才被新的话题取代。 正当巴鲁托夫在喋喋不休中沉思的时候,迪莉娅忽然闯了进来,媚眼扫视了一下整个帐篷,疑惑地问道:“他人呢?” 卢克斯正将美丽的公主与英俊的公爵的爱情故事讲得凄美动人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搅,这就像一句话里放入一个逗号,让他很不高兴,这是仅次于英雄形象崩塌的伤害,别人击碎自己梦的伤害。他不客气地反问道:“这里都是他,您问的是哪个?” 察觉了卢克斯的异常,迪莉娅本能地摆出了大姐头的风范:“你皮痒了是不是?陆飞呢?” 卢克斯觉得如果想要在梦与现实中找到平衡的话,此刻最好低调一点,迪莉娅大姐显然已经习惯成自然,哪怕她的爱人回来也不会改变了,这就是另一个梦的破碎。忍住心碎,卢克斯点头哈腰地回道:“他走了,说不想煞风景来着。”想了想又道:“对了,他说自己是天使公爵,大姐你看他说的是真的吗?” 迪莉娅完全没有听见卢克斯后面的话,只是听说他走了,她感觉自己本来欢喜的心情又变得伤感起来,神色茫然:他是在怪我吗?我还能见到他吗? 巴鲁托夫没有打搅佣兵团首领之间的谈话,而是走出帐篷,发现弗瑞德正满身丧气地蹲在地上,颓废不已。 如果让巴鲁托夫来分配迪莉娅的所有权,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迪莉娅分给弗瑞德,不为其它的,就为陆飞前途不可限量这一点,全人类中最好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当然,目前来看似乎弗瑞德让他失望了。 60.意外 弗瑞德令人意外地被拒绝了,他意外,大家都意外,他的颓丧便在情理之中,却让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有点惊喜,有点唏嘘,有点不知所措。 迪莉娅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女孩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玩具。某天忽然玩具自己回来了,她理所当然地抱起玩具缅怀感慨一番。然后她忽然发现,自己长大了,不再喜欢这个玩具了,而从前对于玩具的思念和不舍甚至是怨恨,只不过是时光和自己开的一个小玩笑,但自己却蠢笨得并不理解这个玩笑,反而认真固执地坚守着那种并不成熟的感情。当一切豁然开朗,她清晰明了也果断无情地将失踪十年的情人定性为了玩具,并且将那份珍藏多年的少女情怀扔进了时光隧道让它回到本该属于它的地方。当她知道眼睛长在前面是要向前看,却在闭上眼的时候,那个轻佻浮躁捣蛋占过她便宜甚至略显年少的身影总是徘徊在她脑海里,也许往前看依然不是天地,而是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已经走了,远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 当一方认为姑娘已经幸福而怀着祝福离开了,当另一方认为那男子再也不会回来只剩下失落时,这个故事基本可以结束了。哪怕多年以后相遇,互相打个招呼便是平常,会说“我老公死了”就是喜剧,会问“你知道安利吗”的则是闹剧。 失落就等于失败,没有尝试的失落更是失败中的失败,而富有主见、热情大胆的迪莉娅只是失败了一下下,便从中抽身而出,她秀眉倒竖:“他去哪儿了?” 卢克斯感觉背脊发寒,怎么大姐似乎比以前更可怕了?不敢耽误,连忙答道:“伽桑克尔。”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们看好家。”迪莉娅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大姐头,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现在外面可不安全。”卢克斯连忙冒死拉住迪莉娅的手臂。 “你别管,和克塞姆看好家就行。”震开卢克斯的手臂,迪莉娅已经去自己的帐篷收拾东西了。 “她……找……他。”克塞姆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词,要表达的意思清晰明了,但是这个三角关系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理解范围。 粗人有粗人的好处,那就是想不通的老子就不想,不像我们,想不通的就“百度一下”,最后“百度一下,我更糊涂”。所以说啊,火器的发明改变了文明的进程,某种程度上却降低了人类对自身体格的锻炼;而搜索方便了大众,却让人们对于脑子本就低下的使用效率愈加低下。很难想象这一幕会不会发生:某人早上吃了一个荷包蛋,中午不知道搭配吃什么好,于是“知道”一下,一万条回复,一直看一直纠结,最后死了,法医也不知道到底是笨死的还是饿死的或者都有,法医要去“知道”一下,最后有人说此人死于脑残,鉴定完毕…… 开个玩笑,言归正传! 卢克斯却似看透世情般总结道:“大姐这是解开心结,要去追寻真爱了。”为她欢喜的同时,心中有些忐忑,如果陆飞真的是天使公爵的话,那他真的是喜欢她吗? 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 却说陆飞御剑飞了一会就跳了下来,重力加速度让天空变得不那么空虚了,似有一把梳子梳理着他的长发,要将他的某些烦恼梳去。 “噗。” 重重地落到地上,陆飞感觉浑身一震,血液似乎都要被震出皮肤,这种感觉让他浑身舒泰,该清理的已经随风飘散,该埋葬的已经震落大地,而那些深藏心底的,就让它永远藏着吧。 “老大,波塞城,狗狗狗。”陆飞脚一蹬地,搭上了帕姆恩的顺风车。 “狗狗狗是嘛意思啊?”帕姆恩不解地问道。 “就是‘我老大最帅’的意思。”陆飞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 “当我傻呀?”帕姆恩嗤之以鼻。 “好吧,其实是‘我最帅’的意思。”陆飞无奈地感慨起老大的精明来。 “这还差不多。”帕姆恩很满意这个解释。 帕姆恩:“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陆飞:“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机车后座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 悠扬的歌声在异界的天空回荡,让天地间某些存在震得牙龈出血。有人告诉你,在异界,《私奔到月球》是兄弟之间唱的吗? …… 波塞城里也是一派末日景象,被外星人扫荡过一般,街道上见不到几个人。不过这里守卫很严,盘查仔细,凡是带着头巾的一律要掀开看看。卫兵们似乎对于末日天灾病症的恐怖已经麻木,逮着一个脸上有黑色条纹的怪人就会押走,送入集中营处理。这些可怜人大多没有修为,只能任由士兵摆弄,毫无反抗之力。有些倔强一点的,甚至拿自己是瘟疫受害者来恐吓,不过可惜,士兵们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种程度的恐吓只能威胁乡下的农夫而已。 “咦,布拉迪……哦,公爵大人。”城墙上,年轻人看着那个长发飘飘的少年要入城,激动地在上面打起招呼:“我是莱西啊,魔武学院的莱西啊。” 帕姆恩本来想直接飞进去的,不过毫无高手风范的陆飞觉得这种光景下,大白天闯过守卫森严的城墙太冒险了,于是建议落下来从城门入城。一听城墙上有人招呼自己,抬头一看,发现果然是熟人,这小子可不就是当年布拉迪羡慕得要死的波塞城少主么。 莱西对于自己的名声十分有信心,凡是不知道他莱西大名的人,就不算在魔武学院待过。这也是为什么他张口就好像熟人一样和陆飞打招呼了,同为名人的天使公爵一定知道他的名号的。巧的是陆飞虽然平时一副懒鳖的样子,但对此人印象深刻,无他,纨绔典范尔,甚至让他有时候都羡慕得紧:泡妞打架,飞鹰走马,吃喝玩乐,从不上课……总之莱西是那种家财万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典范二代就对了。 当然羡慕归羡慕,陆飞并不觉得自己跟此人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一个草根,可高攀不起这种金贵的草包,于是朝莱西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径直往城里的传送阵走去。 莱西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相反,自认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贵族的他,十分崇拜天使公爵大人,见人家果然认识自己,顿感满面有光,兴奋不已。好歹二十多岁了,混到高级剑士的他纵身跳下了十米高的城墙,踉跄一下就朝陆飞追去:“公爵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你这次回来是要拯救人类世界吗?能不能透露一点讯息?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在波塞城有事您说话,保证比弗兰克和他的魔兽团办的好……” 陆飞就纳闷了,我这草根英雄就这么招贵族待见?他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望和能量,以及浑身上下种种光环所能给周围的人带来的各种加成作用。 举个最直接的例子,当年科迪费斯最没出息的痞赖五人组——弗兰克和他的兄弟们,自从因为好意而让布拉迪公爵出丑后,已经蜚声大陆,他们种种的求爱手段被翻版再翻版,演化再演化,每当人们被一幕幕恶搞的场景雷得外焦里女敕时,总会向魔兽五人组致敬。而世界各地同人组织——五人帮,屡见不鲜,纷纷号称是魔兽团的外围兄弟会……排除五人关于求爱主持这一光辉事业带来的利润和名声,他们在黑死天灾来袭时所发挥的那么一丁点作用,更是让他们的美名传扬四海,“善良的魔兽”,“天使的伙伴”等等名头都加诸五人身上,而红十字会明面上的执行长更是让弗兰克少年得志,混得风生水起,好不潇洒。如今末日到来,弗兰克更是悍不畏死地奔赴王国各地募捐赈灾,人们认为他的勇气完全来自于天使公爵的感染,而天使公爵一定还有其它神奇的能力。 陆飞时常感叹自己怀才不遇,不知道发现自己已经能提携后进时,他会不会吐血而死。 当然了,人家上赶着要帮忙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让莱西引路去传送阵。本来为了控制瘟疫的蔓延,世界各国的传送阵都被禁用了,而这种手段对于控制瘟疫的传播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最后为了方便沟通,各国又开启了传送阵。这个世界太大了,人口近百亿,住的大多是平房,那些山川菏泽开发程度一般,而且目前还不缺少耕地,这个地面世界得多大啊? 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不是通缉犯而且又有钱就可以使用传送阵,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为了缉拿堕落者,各地对传送阵的使用管束很严,不过在莱西面前这些都不是事,一句话就让守在旁边的法师启动,死皮赖脸地要跟陆飞去伽桑克尔。 站在传送阵上,并不会弹出一个可选菜单,那也太扯了,每个传送阵都只能关联一个对应阵,所以只要引导法师在特定位置注入魔力,能量水晶被引动后算完事。 眨眼间来到王都,并没有想象中的盘查,兴许是三人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反倒让人信任。没工夫招呼莱西,也没时间感慨故地重游,陆飞抬脚就往王宫的方向走去,他的家小可都在那呢。 65.观想 直到十分钟之后,陆飞面无表情地从国王的书房出来。赛德跟在后面,出了大楼他招招手,一个中队的禁卫挥之即来,列队紧随侍从官大人。 陆飞对眼巴巴的莱西说:“老弟我现在遇上点麻烦,你赶紧的闪,否则……” 没想到这个死纨绔完全没有跑路的意思,反倒打断陆飞的话,一本正经地表忠心,让陆飞和赛德都有些迷瞪:这孩子傻了? “怪我话没说清楚,那个……国王可能要干掉我,老树根家和大白痴家也威胁我,反正很惨就是。”陆飞将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可怜兮兮的,挥手指了一后:“看见没有,那个中队是王宫禁卫中的精锐,全是用来监视我的,这样你还不走?” 莱西感觉自己转不过弯来,平时挺机灵的脑子有些短路:怎么堂堂天使公爵会有这种下场?心底深处,他还是认为陆飞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想把他支开,比如研制解药之类的。如是这般,如果不跟着,他就白混这二十多年了,回家非让供他吃喝玩乐的老爹打死不可。于是更加手舞足蹈声色俱厉地表示要紧跟公爵大人的脚步,为人民服务,为王国尽忠,哪怕一起上绞架也在所不惜。 “这个人是无辜的,你可以作证吧,赛德大人?”陆飞扭头问同样错愕不已的侍从官首领。陆飞并不想一个大好纨绔被自己给连累了,毕竟是前任的偶像,他并不是仅仅为自己花天酒地,而是背负了千万草根男的梦想,能不黑就不黑吧。 赛德点头,算是对莱西的智慧有了一定的认识,表示自己完全认同陆飞的想法。 “另外我不喜欢男人靠我太近,侍从官大人放心,我要是想跑也不会等到现在。”陆飞没给赛德什么好脸色,直接表现出厌恶。 赛德实在没理由拒绝这个合理的要求,也不言声,停住脚,等陆飞走出两百米,他才带人继续跟上。莱西自认为表忠之后,已经获得了公爵大人认可,更是得到铁面首席侍从的肯定,自己已经算是天使公爵的直系心月复了,完全没有自己也是个男人的认识,屁颠颠跟着陆飞,好不威风。 “果然如你所说,三大势力这算是绑架威胁吗?”陆飞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已怒浪滔天:“那帮小婢养的,不去救人,跑来威胁我倒虎虎生风,我尤其见不得那个老树根,次奥”。 三家的条件出奇的简单,去集中营找到解决末日天灾的方法,然后离开此地,永生不许踏入科迪费斯一步。一个法圣一个武圣加一个国王,陆飞自然没有能力反抗,加上苏茜在他们手里,只能答应。不过所谓条件,解决方法才是关键,永生不许踏入国土什么的,怕是给陆飞一个希望:我们只是想驱逐你,并不是想杀死你。 小黑身上背着个奇怪的麻包,就像现世的狗狗乞丐装,怎么瞧怎么别扭。当然,也不全是陆飞造的孽,小黑自己也曾说过,落袋为安,装备储物袋是天界的传统,而作为异界的天界来客,必定要守护这唯一的坚持,储物戒什么的就表想了。 以往当街遛狗,小黑都是大摇大摆说话的,现在几百双眼睛看着,当然不能随意开口,小黑却可以通过绑在身上的本体与陆飞交流。这东西被陆飞炼化得差不多,只要知道技巧,沟通不是问题,技巧只是针对陆飞来说的,经验丰富的小黑,通过本体神念沟通毫无障碍。 它风轻云淡地说:“你仅做为人呢,我想我应该安慰安慰你,但是做为一个魔修,我对此没什么评价。” “什么意思?”陆飞不解其意。 “意思就是,馍之大者,大不过蒸笼,蒸笼有多大,馍馍才能有多大。苏茜是你的蒸笼,你的朋友和你对人的信任也是蒸笼,所以你注定要在蒸笼里饱受苦闷。”小黑趁机对陆飞进行魔化教育,叹声道:“因为讨厌蒸笼,所以有人想要打破它,于是有了修士。解月兑凡尘,剑斩因果,这就破了俗世的蒸笼;吞天噬地,法力无边,这就破了天地的蒸笼。最终极的‘破’在于道,所谓超月兑,所谓永生,差不多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太飘渺了,不太懂。”陆飞实话实说。 “无论我们如何修炼如何蜕变,终归是‘人’这个大概念中的存在,所以我们受到束缚,这种让凡人不了解却又敬仰,让修士触模却又憎恶的东西,就是道。”小黑的语气也不那么肯定,只是说:“道的束缚有时并不完全表现在寿命或者**上,它会从根本上限制你,也就是所谓的思想。不信你以‘女同’的思维看一下世界,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了。” 陆飞面色怪异,问道:“我是男人,用男同的眼光去看世界岂不更方便?” 这次小黑没有回答,只是勾着嘴角,那意思很明显:你有毛病啊? 陆飞也知道自己失言,而且改变自己远比改变外物来得容易,连忙调整心态照做。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我很漂亮,这是我们相爱的基础,也是吸引其他女人注意的法宝之一,让她们在被贱男人们蹂躏调戏过后,总会想起温柔体贴的我。当然,这也会让男人有想法,不过那太让人恶心了。男人都是垃圾,唉,我却渴望做一个垃圾。他们有渴望做女人的时候吗?那真是太愚蠢了,不知道珍惜天神的赏赐。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比他们更适合女人,因为我最懂女人。” “啧啧,真羡慕那些兄弟,为什么女神发他们每人一根,连乞丐或公狗都有,却惟独忘了我呢?如果我也有的话,就用不着那些道具了,我一定好好珍惜它,让它尝尽世上最美的女人。下辈子做男人挺好,如果能有得选的话,我想附身穿到某帝王的身上,坐拥他的**,让三千佳丽因我而颤抖申吟;或者穿越到某死宅身上,从男人的角度写女主小说,然后发女频,肯定大火。” “当然,我现在就是个女人,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有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胸脯竟然会兴奋,没有心思做别的事。但是我讨厌自己丰满的胸脯,它沉重且毫无作用,它甚至影响我和女友拥抱。可如果我成了男人,就永远不能体验那种相爱的感觉了,那种在两种角色中徘徊的,如同牙痒痒的痉挛式的爱。而作为男人,无论怎么装都是学不来的。” “我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我是女人,却有一颗男人的心,女神指引我去爱那些可爱的女人们,于是我也很爱我自己,于是我经常……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来。” “女人之间的爱比男人之间的爱‘纯洁’得多,我们会拥抱对方,然后温柔地吻对方,抚模彼此的脖子和胸部,然后是……我们读遍彼此,我们一起得到满足,没有弄虚作假,直到我们真诚地融化在一起。我们谁都没有吃亏,我们真心相爱,而平等和平衡使得我们爱得更久更持久。” …… 陆飞双目发飘,不自觉地感叹一声:“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空虚得紧哪。物质决定意识,有时候多点什么,那种优越感就油然而生。” “嘛优越感?”小黑眼冒金光,打破陆飞的天人模式,期待道:“说说呗。” “我尝试以女同的角度观想世界,发现女人是水做的,我和女同爱爱的时候,就像在水里快要窒息,但总有一根用泥凝聚成的真谛应运而生,击穿那无边的死水,最后关头我总忍不住让对方的死水分享这根真谛,好让彼此解月兑。”陆飞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说得对,不谈什么大道理,光是换个不同角色的角度,我们的思维就被限制死了,能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忽然他停住脚步,似有所悟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 小黑点头表示认同,似乎它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它总结般地说:“道就像是水,你修,或者不修,道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不增不减,不舍不弃。你思,或者不思,女同就在那里,此乃天道。修道就像破处,你破或者不破,处就在那里,不老不女敕,不拒不迎,不骚不纯。你想或者不想,真谛就在那里,这同样是天道。天道就在你那里,要么握在手里把玩,要么放进心里体悟,但归根到底死水需要真谛,而真谛就是用来搅动死水让世界露出它本来面目的。” 陆飞若有所思,仿佛悟了。 既然已为人,那么再考虑人存在的本质意义,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事,这些事情自然有其他同类去想。而处于道中,无论束缚来自何方,自当坦然面对,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就再说吧。好比被人胁迫,既然暂时不能反抗,但总有反抗的机会的,比如做鬼也不放过你。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最该做的事做好,眼前就是如此。 人活一世,归根到底一个字:爽。这就是小黑指点下,陆飞之所悟了。“爽”这个字其实本身是不爽的,人扛扁担挑两头,叉叉又叉叉,想要悟透其中真谛,陆飞要走的路还很长。 刨除双方的立场,赛德本身是很欣赏陆飞这个年轻人的,先是卖身做代练,然后是卖药,然后是求爱,然后是救人,从某种程度上看,这是一个相当能搞事的人,甚至很可爱。做为公务员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安于现状的小老百姓,而那些刺头是最不受欢迎的,陆飞很显然就是刺头,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其带来的种种潜在威胁,实在不是一个小小的科迪费斯能抵挡的。这也是为什么赛德支持国王的决定,甚至亲自遣送公爵大人去集中营。 禁卫们实力强大,尤其擅长合击,赛德并不怕陆飞逃跑,可是,为什么他老是走走停停?难道他对配置解药毫无信心?赛德亦是忧心忡忡,正要走上前问问时,却见陆飞抬脚健步往外奔去。 “咋啦,显卡坏了?”小黑见陆飞又站住脚,面无表情,传音问道。 陆飞没有回答,只是向王宫门口跑去。 66.光明之路 整个伽桑克尔都在流传一个好消息:天使公爵回来了。虽然自认为被天使庇佑,但是科迪费斯同样难逃末日天灾的蹂躏,伽桑克尔自然也是。两年前在黑死天灾中,做为全人类世界最先被拯救的城市,让王都的人们对于这种深重的灾难很不适应,死的人很多,被关起来的人更多,而且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哪个,关的是哪个。不过现在好了,庇护者又回来了,在人民的祈祷中回来了。人们在祈祷的时候只做两件事,头件是诅咒亡灵们都去死,第二件是公爵赶紧归来。实际上亡灵已经死过,而公爵也回来了,感谢女神显灵。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批又一批的幸存者涌上街头,完全不将禁卫军和城防军放在眼里,已实行半年的宵禁被群众用实际行动打破,大家更是悍不畏死地汇集在王宫广场,只为了亲眼目睹救星的出现,确定他真的已经回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哪怕是王宫广场的四角塔楼也开始掌灯,灯塔的光与人民手中的灯笼蜡烛火把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如果在平时,这就像过节一样,火光熠熠,人潮起伏。只是人池里安静得可怕,罕有冒失的家伙说话,就像在等待审判般诚惶诚恐,充满对命运的不信任和对生存的渴望。 王宫禁卫一直里外防备着,直到看见那个长头发的男子快步奔来,才兴奋地打开大门。沉重的大门发出特殊的噪音,但在等待的人们听来,却充满了欢快与圣洁。那道缝隙越来越大,王宫里的灯火将那个男人的身形照得通亮,仿若女神在分娩般,要为世间诞下一个希望之子。 好吧,沉重庄严的气氛被最后一句话搅得稀烂,实际上陆飞也完全没有沉重庄严的心思,他只是有种冲动:如果我现在告诉大众,老子正在被你们的国君和贵族威胁,不知道大家作何想啊? 这种缺心眼的事肯定不能做,因为没有意义,虽然人民的力量很大,但是这并不能救赎自己,只能让大家都受到伤害。 光明从宫殿围墙一直蔓延到黑暗的边际,不知其所远,不知其所至,陆飞看着眼前一片壮观,忽然想大吼三声:老子回来了。 可惜了的,他最终被全场的气氛同化,只是勉强微笑着,慢慢穿过禁卫开出的小路,默默地走着,朝他该去的地方而去。 “公爵大人真的回来了。” “欢迎公爵大人。” “神啊,你的天使终于再次降临了。” “感谢命运,感谢天使公爵。” …… 沉闷并未持续很长时间,仿若弹簧般,压抑太久的苦闷终于喧嚣而起,人们用最真诚的话语来感谢某某,来表达自己的幸运。陆飞只是微笑着感谢那些将照明用具举过来,以期为他照亮前程的市民们。 一个老者甚至推开拦路的士兵,冲过来抓住陆飞的衣袖跪在地上,苍老的脸被泪水滋润得光彩闪烁,迸发出难名的希望之色:“公爵大人,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二十岁,他甚至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请您务必救救他……” 陆飞扯开欲要赶人的士兵,将老者扶起来,拉住他的手说:“我一定尽力。” 兴许是觉得陆飞的话里太过敷衍,又或者亲人的遭遇让老者疯狂,他仍旧抓着衣袖不放,涕泗横流,悲声道:“请您务必救救他,求您了,老勒姆在这里求您了。” 陆飞知道人民需要安慰,哪怕一个虚伪的坚定承诺也可以,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养父养母也是活生生病死的,有谁安慰过他?有谁秉着怜悯哪怕交换,来为老约翰和杜娅治疗一下?没有。 “我尽力。”似乎受到悲伤的感染,陆飞收起微笑,再也没有那种轻松上阵的心态了。 识趣的士兵将老人搀扶走了,只留陆飞继续前行。 这段路啊,越走越艰难,比当初爬楼梯还艰难。 人们早已知道陆飞的去处,一路上都有光明的护送,就好像被拯救的不是他们,而是陆飞自己一般。黑暗依旧悠远,飘落在天上的星辰眨巴眨巴眼,似懵懂地看着地上的星光大道,不明所以。它们也许会懂,因为有了黑暗,所以光明才有存在的价值。却不懂,人心本来就存在于黑暗之中,只能通过五感来感受光明,一旦本身见到光明,那就要死了,而当五感也存在于黑暗之中时,沦落也就不远了。 没有回复传音的小黑,没有在乎得意洋洋的莱西,更没有理睬小心翼翼的赛德,陆飞就这么走着。人们也许不知道他们执掌光明的意义,更不知道陆飞在乎的已经不是他们,而是他们手中的灯火。而摆灯相送,终将救他们一命。 “唉,在二界里,你排第二,所谓二上加二,就是你了。”小黑已经不记得自己活过多少年,当它还是逍遥器灵这种存在时,就算是活在世间了,那个时间太遥远了。它似乎能明白陆飞此时的心境,却不完全懂。做为真正活着的生物,它只存在了三年多,甚至连人都没做过。它尝试代入布拉迪的角色,却发现自己很容易走火入魔,真正的魔,想屠尽苍生的魔。但从人的角度说,似乎天生就有做为人的无奈和束缚,不那么容易放下或者背叛,于是它头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觉,无奈的感觉。它此时不知是喜是忧。 “二界里谁排第一?”陆飞笑道。在王宫里小黑就试图让自己放开心结,现在它又故技重施了,陆飞当然不能逆了小黑的好意。 “除了我还能有谁?”小黑嗟叹一声:“整个世界都精明得过分,也就我们两个二了。我本魔头,却帮你一起二,我是不是最二的?” “恩,这种辩证关系有点像最高首长和一号首长那么纠结。”虽然嘴上这么说,陆飞心中却很欣慰,小黑这是要全力破解大瘟疫了。成不成功的再说,有这份心就好。再说了,人家是谁啊?天界巨擘。亡灵捣腾出来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能破解,小黑没准就行。这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是从天界来的本就该有的优越感。 每当陆飞走过,人群中勉强开辟的通路就会被淹没,将所有人的退路完全堵死。人们慢慢挪动着,试图跟上公爵大人的脚步,却发现自己的前面早已堵得水泄不通,连公爵那飘乱的长发都有些看不清,越来越模糊。 莱西已经激动得有些飘飘然了,那幻觉中出现的人群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了他面前,而且比他想象中更多,甚至更骇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被人群围堵的一天,虽然大家都是善意。而人们投来或羡慕或尊敬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的前途愈发的光明。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对他表面奉承,其实眼中藏着不屑的所谓朋友们,也不会忘记父亲对他失望的叹息。他不想只做个孩子般的二世祖,只能在无聊时走上城墙抖抖少主的威风,他想得到尊敬,想获得荣耀,想让自己被人肯定和赞赏……纨绔也有梦想,只是纨绔比普通人更难下定决心去做,极品纨绔甚至缺少去实现梦想的机会。可是他偷偷跑出来了,他跟随天使公爵,他知道自己也许不如人家,但是如果抓住机会的话,那么他也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人物,而不是一根废材。 陆飞的风轻云淡,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太过轻佻,莱西觉得也许真的应该帮助公爵大人做点什么才好,哪怕是跟班,也要把跟班做好。于是他接过一根蜡烛,走在陆飞的身边,多此一举地为陆飞照亮道路,而回报他的是陆飞的一个微笑。 赛德,他已经喘匀了气,心中甚至埋怨那些贵族的冲动,匆匆谋划便让布拉迪前往集中营是何其的不智?他不会怪罪国王,国王是永远都不会错的,因为国王就是国王。他生怕陆飞将自己的遭遇公之于众,虽然归根到底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总是个大麻烦,而且白白耽误研究的时间。陆飞越是冷静,却越让他忌惮,越是觉得爱登王处理得也许不错,这种人物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王国是祸不是福。不过这次如果能治愈末日天灾的话,那么科迪费斯一定能再次交好三大黄金之国和其它国家,那么得到各方支持的科迪费斯,就可以向垂涎已久的周边公国动手了。这是好事,大好事,贵族们有了战利品,那么王国的矛盾必能缓解,只要给国王一点时间,肯定会将各大家族的气焰打压下去,使得王族成为科迪费斯真正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做为人口最多的城市,伽桑克尔的集中营是科迪费斯最大的,占地不详,病人却有十五万左右。十五万人的集中营,基本可以算一个小城市了,除了没有城市应该有的基础设施。 即便路上没有耽误,陆飞也是半夜才到这个所谓的集中营。士兵们坚定地拦下了跟随的市民,大家只能目送公爵大人进入那地狱一般的灰暗高门里。 女神的孩子,必将为战胜恶魔而来,而传说中屠魔的,要么不得好死,要么同样成魔,人们对自己没信心,于是有了神子的悲剧。可是在灾难的绝望中,他们却天真地对陆飞充满信心,仿佛天使终将战胜邪恶,而希望和美好会再回人间。 67.桑丽斯【三更】 白天可能让人们出来放风,晚上却绝对没有这个待遇,不过不知道是哪个长舌的守卫将天使公爵要来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这些大晚上都蒙着脸的人们,固执地站在草棚或烂木屋外,眼巴巴地看着陆飞走进集中营。他们被恐惧和黑斑麻痹的内心早已失去呼喊的**,唯有那战战兢兢的眼睛露出一丝渴望和希冀。天使公爵也不是他们幻想中那个带着神辉的奇迹之子,在军士火把的光芒中,这个男孩显得有些寂寥阴晦,同样在黑暗中的人们,永远能看到公爵黑暗的一部分。 这就是环境和心理状态双重作用的后果,实际上陆飞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一进入重兵把守的小院,他就吩咐卫兵带一个志愿者过来,他要开始搞科研了。陆飞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个位于集中营中央的小院,唯有莱西在耳门充当门房,这是他自愿请求的,并且为之沾沾自喜。 志愿者多的是,人们满怀憧憬地认为,最先接触到公爵的肯定最先被治愈,只要那些该死的黑斑没有了,他们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集中营了。 但是院外根本没有争斗,不一会卫兵带来一个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也不知道卫兵是出于什么心理。 “你叫什么名字?”陆飞很和蔼地问这个有些紧张的女孩。 “我……” 兴许是和正常人接触使得她也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也可能是被灯火照耀让她感受到温暖,女孩刚要说话,忽然想起她没有行礼,连忙补救,朝陆飞和莱西各鞠了一躬,身姿非常优雅,显然是经过教的。女孩不卑不亢地说道:“回公爵大人,我叫桑丽斯。” “桑丽斯,桑丽斯……”陆飞还没说什么,莱西倒先开口了:“给我点时间,我想我能知道你是谁。桑丽斯……”可怜的纨绔,只能从这种小游戏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以前他就喜欢炫耀自己非凡的记忆力,现在又恢复本色了。 “啊。”莱西捏下巴的手陡然一抽,指着女孩不敢置信地说:“你是魔武学院的高贵之花,王都的骄傲,最有希望的裁缝,号称科迪费斯第一美女的桑丽斯?”似乎觉得太不可思议,又抽风似的补充道:“桑丽斯?切切提思,达尼伯爵家的千金,魔王剑士的爱侣……” 莱西忽然有些心惊肉跳,和恐惧无关,完全是因为兴奋。他是波塞城少主,侯爵之子,了不起了吧?可即便是这样,连博眼前这个女孩一笑的资格都没有,和地位无关,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不争气,人家既瞧不上,他也不好意思去丢丑。当然,他自己不会承认这一点,只会认为桑丽斯是在故作清高而已。 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说切切提思家的势力,就凭你是沃克的女人这一条,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里来吧?”说着又十分尽责地看向陆飞:“大人,我觉得这个小妞的来路不太正常。” 那一脸的严肃,让陆飞也不得不对他的话信了几分,毕竟自己在某方面的见识和莱西比起来,差的不可以道理计。不过人家女孩可是一句话没说啊,于是陆飞看着她等个说法。 “很高兴见到你,莱西?托姆鲁。我就是桑丽斯,达尼伯爵是我的父亲,不过我和沃克没关系,那都是好事者以讹传讹的。至于骄傲或者美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笑话,现在更是如此。”桑丽斯那一丁点的紧张早已无影无踪,眼中难得可见坚强,就那么直直看着陆飞,音调低沉:“沃克确实追求过我,只是我没有答应。至于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女孩莫名地笑出声,说:“如您所见,我也是天灾的受害者,我的父亲和母亲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就被带到了这里。” 她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和她无关的故事。 莱西的疑心病还是很重的,他根本不相信高傲的桑丽斯会向自己解释什么,这可是一个宁愿死也不会屈服的女子。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沃克那么喜欢你,我不信他没有求老爷子救你,而且为什么这么巧你会出现在这里……” “沃克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或者说他不敢来。”女孩嗤笑一声,道:“原本我的家族就和荆棘家族有些纠葛,听人说父亲死后,我的家族就破败了,如果我此时出去,可能一无所有。”顿了顿,又道:“这个营地中的最高首领是我父亲的至交,于是我有幸成了志愿者。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同意了。如果能得到公爵大人的救治,痊愈后我想找个小农场,一生过平静的生活。”桑丽斯眼中满是期待和悔恨,也许是这半年经历的对比,让她明白了什么。 “摘下你的面巾。”莱西根本懒得去琢磨一个女人的梦想,他只要验明正身,而这正是公爵左右手该做的事。 “好了。” 见女孩十分纠结地要解下面巾,陆飞终于出声打断了,做为一个绝色美女,哪怕是死也不愿让熟人看到现在的面貌吧?既然她愿意这么做,她心中对于正常的人生有多渴望,就知一二了。 “莱西你下去吧。”陆飞挥挥手,让这个耽误事的混蛋赶紧的滚。 莱西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绝对是一流,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太想从人群中找出一个真诚的家伙,于是练就这一身本事。见陆飞有些不高兴了,连忙躬身退下,屁都不放一个。 “请坐,伸出你的胳膊。” 陆飞让桑丽斯坐下,然后捋起女孩的衣袖,他完全没心思去感受少女肌肤的细女敕,而是被黑白相间的手臂吓得浑身一颤。至今他都没见过真正的天灾受害者是怎样,头次见居然让他惊恐不已,实在是因为那条胳膊太过恐怖。黑色的瘢痕就像胎记一样,黑得发沉,仿佛将雪白之处的光彩全都吸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难言的恐怖。斑马在人类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人类甚至恶趣味地用斑马线来告诉行人:过马路时一定要用跑的哦。可是当同类身上黑白分明时,就再也没有黑人牙膏那种喜感了,只剩下让人欲吐的恶心和恐惧。这也就难怪那些权贵要搞什么集中营了,如果这些人不收容起来,那些正常人都可能疯狂,不正常的人在经过对比后,会更加疯狂。 陆飞无意去探讨末日疯狂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也不愿意去模拟约翰夫妇的悲剧,而是在短暂的惶恐过后,掏出一把小刀子:“你偏过头别看,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我会给你点药膏,抹一抹不会留下疤痕的。”想那药膏还是苏茜顽皮蹭破膝盖后配置的,效果奇好,一直存在小黑那里。 桑丽斯重新回复的紧张感再次不见踪影,头巾下的脸上绽放着唯美的笑容。眼前这个蹲在地上的男子,听说原本是魔武学院的一个杂役而已,虽然他贵为公爵,可是王都的那些贵族其实一直对他毫无敬意,她的父亲就总说那个杂种是走了狗屎运之类。桑丽斯也算是不务正业,一向只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其它的无论是围观求爱围观打人这些,都始终保持一种工作狂般的冷漠,哪怕是面对沃克的纠缠亦是如此。她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那个传奇级别的杂役会阻止她揭下面巾,把住她的手臂,然后体贴地关心她这个病患可能留下的疤痕。 她没想到的事很多,陆飞也想不到,凡是男主遇上的美女,跑掉了那就是“创世神”的失职。 好吧,其实陆飞脑海里完全没有什么绮念,他只想按照小黑的吩咐取点血样而已,而那些怜香惜玉的作为,完全发自宅男灵魂的本能。 割破血管是很疼的,虽然看不见桑丽斯的表情,但是做为刽子手的陆飞手腕都有些发麻,这他妈就是没杀过人的菜鸟应有之意。谢天谢地,他不晕血。 麻利地接了一瓶红色的血液,陆飞连忙放下瓶子,掏出一包药膏给桑丽斯抹上,那喷涌的血管立马止血了,这是小黑为陆飞闯荡江湖调制的“金疮药”。将那根黑白红三色相间的狰狞手臂擦干净,陆飞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以前没干过放血的活计,弄疼你了吧?” 桑丽斯不客气地接过陆飞递来的一瓶药膏,紧紧握住,垂着脑袋:“不会,能帮到您我很高兴。”这声音里再也没有高亢之意了,不过在这种环境里,娇声娇气似乎很不协调。可是谁管呢,女人往往对给自己放过血的男人充满着莫名的情怀。 陆飞像个屠夫一样擦了擦自己的手,也没注意桑丽斯的语气,只是喊了莱西:“送桑丽斯小姐回去吧。” “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可以在这里帮忙的。”桑丽斯很想说出来,可是在看见莱西那有些幸灾乐祸的脸色后,做为原本骄傲的贵女,她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把老子的本体放进去。”小黑吩咐陆飞将简片塞入瓶口后,一只前爪就开始朝简片运功,瓶里与寻常毫无二致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过了好一会,小黑才停了下来:“赶紧的把我本体取出来,实在太恶心了,如果不是小美妞的血液,老子碰都不碰。” 68.血炼 一般来说,欠钱的和有本事的都是爷,小黑觉得自己无论何时都是爷,而陆飞只是一脸渴求却不出言催促,正迎合了小黑此时的状态,让小黑十分满意。浪客中文网 “啥也别说了,这病咱治不了,想法赶紧的逃吧。”小黑吃了几颗魔晶,趴在地上缓缓恢复妖力,无所谓地开口道。 “那苏茜怎么办?”陆飞都有以头抢地的心了,这就是你卖弄半天的结果?他不信。 “那咱们就拖延几天,等你那个傻老大搬了救兵再去跟他们要人。现在嘛,先睡一觉,然后明天跟他们要点材料什么的,打打掩护。”狗眼已经闭上了,显然是在休息。做狗就这门好,逮哪儿睡哪儿,生理心理全无压力。 陆飞一倒在椅子上,这个不算噩耗的噩耗已经抽空了他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该怎么办,该怎么想。 “大人族主义要不得,否则会要你小命的。”小黑十分惬意,似乎魔晶提供的妖力让它非常舒服。 “跟他们要能量晶石和魔晶,然后虚空木之类的,咳,我说这干嘛,就是以前的单子照样的开一份给他们就成。” “这地方的人跟你没一毛钱关系,救他们一次是给他们脸了,不值得再来一次。凭咱们的手艺,想来钱太简单了,有钱就能借助这里无比丰富的资源,练出个把魔神来小意思。再说了,没准哪天咱还能回到天界耀武扬威,说起来我还真想那群呆逼了,呵呵。”小黑如梦呓般,趴在那里喋喋不休。 “你这副身板流的可不全是人类的血,没必要有负担,等到通玄期就能凝聚元体,那时候就只剩你的神魂,了无牵挂,多爽。” …… 一夜过去,一人一狗谁都没睡。 “大人,卫兵送了饭过来,要我给您端上来吗?”莱西在大厅门外说道。 “不用。” 陆飞撑起疲惫的身体,在水井边使劲洗了把脸,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卫兵知道这个原守备居所里住的是天使公爵,见长发青年走出来,连忙单膝跪地行礼。虽然他们都是禁卫中的精锐,也接到了莫名其妙的命令,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他们对此人的崇敬和期盼。 集中营在伽桑克尔附近的一个山谷里,在丘陵密布的东南之地,这里难得的有一大片空地,刚好用来安置病患,并且绰绰有余。清晨的空气中总是有一股子烟火味,微凉的感觉和烟火味格格不入,让人很难鼓起勇气去畅快的呼吸。 病患们被分成了几个区方便管理,每个区都会有水和食物发放,在这方面,负责的士兵和杂役们完全不会偷工减料,因为没准他们的亲人就在这个营地里。在这里,只要敢露出脸来就应当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将头脸和手包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不正常。哪怕是街面上最无耻的**也是如此,在面对人性的灾难时,幻想中的恐惧远远大于现实。青壮年们少见有乐观得不知死活的,大多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们渴望正常人的生活,但在一群非正常人里,他们又不敢表现的得太过突兀,于是就有了不正常里的正常现象。实际上这可能是他们装扮带来的错觉,自从知道天使公爵来到这里后,他们已经乐观很多了。 坐在屋顶上的陆飞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朝阳中的公爵被晨光照耀得俊美无比,尤其让人羡慕的是,他的皮肤雪白如玉,仿佛闪动着晶莹的神光。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躬身行礼,不知道是在恳求还是问候。 “公爵大人,早上好。”一个清脆如铃的女声传来,这在有些沉寂的营地中十分惊人。是的,惊人。 从炊烟中收回目光,陆飞一看,虽然人们的打扮大致相当,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桑丽斯。 “你好。”陆飞朝她点头一笑,却又马上偏过头去,似乎不敢面对这个传说中的美女。 桑丽斯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失望的资格呢,她已经不是那个受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了。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陆飞看着桑丽斯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邪恶无比,他没杀过人,但是看着别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自己优哉游哉,远比杀人来得罪过吧? 光明已经离她远去,青春会埋葬在无尽的深渊,那沉重的背影既让人惋惜,又让人悲伤。 “拼了。”陆飞纵身跳下屋顶,朝桑丽斯喊道:“美女,等着小爷治好你以后,来给我暖床,哈哈哈……”不管桑丽斯什么反应,他说罢转身而去,这他妈才是我啊,陆飞心中轻松起来。 “你确定要做点什么?”小黑狗眼里全是不屑,似乎对陆飞的决定非常失望。 “因为我能,所以我要做。”陆飞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昂声说道。 当然,这对于冷心肠的小黑来说没什么价值,毕竟有法子没法子都由它说了算,哪怕陆飞当下死了,它说没办法那就是没办法。 “嘿嘿。”小黑完全无视陆飞的情状,只是诡声笑道:“亡灵们都是天才啊,那帮混蛋只消传播传播瘟疫,就能弄出几亿几十亿的兵员,咱们应该多学学才是。”它好整以暇地在地毯上打了个滚,舒服地叹了口气,风轻云淡地说道:“那些死了的,只要没被烧毁尸体,他们就能轻易地召唤僵尸和骷髅。这些没死的呢,迟早会死,那又是一批僵尸或者骷髅。啧啧,死前的力量越大,死后召唤出来的怪物也越强大,他们是不是很猛?”若有所思半晌,它说:“甭管他们对人类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光是这股心气就值得咱们学习,等闲魔头都学不来啊,哪怕是生产香火的生灵也没这么惨,哈哈哈……” 在小黑疯子一般的叙述中,陆飞早已两眼充血,那种“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决死气势早已飘然无影,只剩下难名的愤怒和恐惧。 “不说了不说了,对你这种受过人类大同思想腐蚀的青年,说什么都是白搭。”小黑收起那狂傲不羁的姿态,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说:“记下了,九级晶石一百颗,一颗都不能少。用废的晶石磨碎,七级以上的魔晶,越多越好。大魔导师级以上的魔法粉尘三克,彩云果的果仁五百克……” 将莱西叫进来,陆飞把小黑吩咐准备的东西都告诉他,然后再次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腿,不再说话。 小黑说,救人可以,送命肯定不至于,但是这辈子修为别想寸进,甚至现在有的都要还回去,因为必须自爆修为才可能完成那一步:炼血。 所谓救人的原理很简单,就像一个人被沾之立毙的毒蛇咬了没死,那么他的血液就含有抗体,可以用来救人。想征服末日天灾也很简单,将被瘟疫污染的血液融入身体,然后同化它,然后产生抗体,然后放血救人。 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一个然后又一个然后,说着挺容易,可光是融血入体就不那么简单了,何况还要走运才能产生抗体,完全是靠天活命,相比起来废去修为反倒是小事了。 危急关头,那些权贵们办事还算利索,完全没有计较九级晶石是何等的昂贵,魔法粉尘是何等的难以配置,傍晚的时候就将东西送到。 吩咐莱西看好院子,陆飞关上大厅的门,按照小黑的吩咐布置起来。 站在大门前的莱西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过能进去帮陆飞的忙,只是想此生能有机会离奇迹更近一些,哪怕家里来人要他回去,他依然坚守在自以为是的岗位上不愿离开。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在看着那被大门缓缓遮掩起来的年轻的脸时,陡然上升了几个层次,他觉得自己之所以处在这里,便是有意义的,而且意义重大。 握着自己佩剑的剑柄,莱西缓缓转过身去,目光坚定。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以后,陆飞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抬起自己瘦若麻杆的手臂,撸起袖子一看,那些该死的黑斑果然消退了,同样不见的还有丹田中美丽的灵力气旋。 “醒啦,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不好受吧?”小黑趴在繁复的阵法旁边,头也不抬地说风凉话。 “还行。”陆飞扭了扭脖子,说:“我这就废了?” “废了,你看连本命灵器都被迫待在体外,没什么比这更惨的了。”小黑的轻音慢语,在这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显得格外诡异。它终于起身,踱步到那些散落一地的红色小丸子边,一颗颗珍而重之地收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简片中分泌出来的,陆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只知道小黑很重视,而他只能按吩咐一步步照做。数量也不差,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一个个都被小黑装入特殊的容器中,那是一个三足小鼎,他发誓自己从没见过。 “天机炉,本来是炼制给我们建城用的,现在只能用来当育婴室,等老子远走高飞了,这也就是你留给我的一点念想了。”小黑摇摇头,意兴索然。 “唉。”陆飞也有些无趣:“该来的终归要来。” “莱西,进来一下。”只消神识一扫,陆飞就知道那个纨绔一直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73.黑熊部落 “都住手。”一声暴喝震惊了整个丛林,栖息的鸟儿都被吓得飞出巢穴,叽叽喳喳地埋怨那个“扰鸟清梦”的家伙。 这个雷鸣般的呵斥是标准通用语,也难怪陆飞和鸟儿都听得懂了。陆飞依言退出战圈,那十个蛮族战士则捂着脚踝或者下肋吸气,陆飞下手真不轻,他们猛地停下来才能感觉到生疼。 定睛一瞄,火光中那个两米高的汉子入得眼来,身上皮甲虽然简洁却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像是领导穿的。手里握着的那把猎刀与其凶恶的面相搭配,则从正面说明了其做为领导的价值。如果来人单就一个人,那绝对是孤胆英雄,如果再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就成人猿泰山了。 “好汉,不知我们的人是否招惹了贵部的人?”陆飞像侠客一样倒提宝剑,拱手握拳,首先向那个打量众人的人猿泰山打招呼。 “你们绑得像猪一样的家伙,是我的儿子。”萝卜粗的手指点了一下冯思,泰山如是说。 “放人。”陆飞头也不回,颇有响马风范地一招手。 魔兽团的人何其的精明,也不问为什么,呼哧着就把肉票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将人扶起来,还给人拍拍土,狗腿之极。当然了,夜色太暗,五魔兽眼中警惕的凶光才得以掩藏。 “父亲,你没事啦?”冯思挣月兑身上的绳索,大步走向泰山,哪儿还有半分醉意。只是其语气略带哭腔,让陆飞十分不解。相对来说,他对泰山身边的无知少女比较感兴趣,那个死丫头脑袋上戴个草环,上身穿着皮坎肩,就一条皮短裤,假小子一样,看起来就不好相与。而且从一开始,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就一直盯着他上下打量,跟看猴儿似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蠢货。”泰山骂了冯思一句,这才有看向陆飞:“我是黑熊部落的族长加利农,你们看起来不像是佣兵商团,像是我们山里人。” “我是暗月部落的族长陆飞,我要带着我的族人出去谋生。”陆飞早已猜到这个大家伙的身份,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不提泰山本身的力量,光是黑熊部落近万的战士就不是他小小暗月吃得消的。 “暗月?”加利农对这个诡异又悲催的邻居当然了解,只是他想不到其族长竟然是个半大小子,而且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就这样还要带族人出去送死? 暗月人向来是做奴隶都嫌碍事的部族,加之没有财货,所以陆飞并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们起什么坏心。不过这个泰山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这是瞧不起老子啊。心中不爽,于是开口道:“我们没有在贵地打猎,食物可都是自备的,不算破坏规矩吧?” “不算。”泰山的大嘴不停地蠕动,连带着络腮胡子一颤一颤的,看那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他思考靠的是嘴巴。一般用嘴思考的人,都是心直口快之辈:“你就不怕你的族人客死异乡?” “多新鲜。”陆飞见不得有人二,他有“别人犯二自己难受强迫症”,这种诡异气氛下他巴不得加利农赶紧的滚,说话也就没带着好口气:“月亮能照到的地方就算是家乡,总比待在山寨里等死强。” 加利农不悦,对于他这种四十五岁高龄的人来说,最忌讳的就是个死字,最不愿承认的就是等死。先前因为心绞痛昏过去差点没挂,为此也让儿子伤心酗酒半夜失踪,这好不容易又活过来了,又碰上这说话不中听的。 兴许是和山外人接触的多了,加利农决定以理服人,这才更显耄耋风范。他说:“我好歹活了四十五,就算死也赚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活过三十都难说。” 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陆飞知道泰山心酸得紧。暗月人反正是不跟外界接触,外界哪怕都是乌龟,他们照样三十岁乐呵呵的去死,就好比夏虫不知冬雪一般悍不畏死。黑熊部落就不同了,虽然接触的佣兵游侠大多是年轻人,可要碰上个活了几十几百岁的魔法师,真真恨不得当成神一般供着。他们对于寿命的认识更加清晰,而这种清晰让他们的心灵十分痛苦,外在体现则是某些行为变得幼稚。这也不是陆飞瞎猜,外界早有传言,白头白须的老爷子和黑熊部落做生意总不会吃亏,因为这个部落的人只消上了三十岁,就喜欢把自己毛给染白了,眼前的加利农就是。 黑熊黑熊,与其说是图腾崇拜,不如说是悲剧的写照,陆飞是这么认为的。 心中感怀,陆飞靠近加利农,悄声道:“我说我的族人长命百岁你信不信?” 加利农这种憨直粗犷的大汉,对这种特务接头的交流方式很不适应,不过相对于话题的吸引力,这点不适也就没什么了。他脸带嘲讽:“你看起来就不像是我们山里人,外界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一族之长的,我也不关心暗月的死活,但是我不相信暗月人会逃离诅咒的束缚,这是宿命。” “切,宿命?”陆飞朝那个十二岁的小萝莉瞪了一眼,露出一口白牙,森然道:“是不是平时没病没灾,到了四十就容易心绞痛,一不小心就死了?巧了,我知道怎么治。” 蛮家儿女多豪放,所以对于陆飞“调戏”自己的女儿,加利农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这厮最后的话却是触动了他的神经:“你想死吗?” “咳咳……”陆飞觉得自己的舌头从没有这么长过,亲娘嘞,这家伙出手他愣是一点没察觉,大意了。 “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灭了你们这群人。”加利农松开簸箕大的手掌,厉声道。 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陆飞决定忍。他喘匀了气,将加利农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说:“你们是不是什么叛乱英雄的后代?别以为你不点头老子就不知道,承认了吧?这就好。是不是说你们不能离开阿克斯山?是不是说有什么神的诅咒……”一连串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陆飞拍拍手:“瞧,老子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加利农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得知能长寿的迷茫?糗事被翻出来的痛苦?恨不得宰了此人的纠结?无论怎么说,当了二十五年的族长了,气势不能丢,于是他习惯性地用对待其他外族人般的口气道:“说出你的来历,小子,否则……” “你看你看,又傲娇了不是?”陆飞一副失望的样子,不满地说:“诚意,知道吗?你们黑熊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诚意?” 兴许是觉得陆飞来历不简单,加利农有些怂,想想只得放下姿态,柔声道:“你想怎么样?” 泰山细声细气说话真心不如鸭子叫,陆飞鸡皮掉一地,又是一通埋怨,最后才道:“跟我下山,我保你十年没事,如何?”这个话他说的有底气,无为业火就是这么猛,不但能让陆飞以后练功开挂,还能暂时缓解蛮族的诅咒。这可是资深魔头小黑的研究成果,错不了。按小黑的说法,所谓圣火的提炼方法是天界玩剩下的,圣火里的印记是天界弃之不用的,蛮人的诅咒在天界是最幼稚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泱泱天界在这里就是优越,木得二话讲。 “我走了我的族人怎么办?”加利农自认为也是当死之人,如果有十年好活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故土难离,心中总是想死在家乡。 “泰山啊,不是我说你,你都是要入土的人了,还想这么多干嘛?”陆飞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要不这样吧,带着你的族人跟我走,咱一起去小葫芦地耍耍,保你们个个长命百岁,如何?”此时给陆飞后脑装个光圈,整个一如来佛,度化众生那股子悲悯气质尤其像。 “你虽然知道我们蛮族秘辛,但是能不能让我们长命可说不定吧?”加利农好歹也到了不惑之年,岂能被几句瞎话就迷惑了。 “说起来还真是个事。”陆飞也不禁有些挠头,这个缓解诅咒的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又很难,要让黑熊人崇拜自己可是个麻烦事呢。 “你觉得我帅不帅?”陆飞一本正经地问道。 “帅。”其实按照黑熊族的观点来看,陆飞也就一小鸡仔,但是谁让黑熊部落改革开放了呢,于是看人总是喜欢带着外在价值观,加利农也不得不承认,从某方面来说,陆飞还是很帅的。可这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那你崇拜我吗?”陆飞又一本正经地问道。 “……”加利农使劲眯了一下眼角,表示没听清。 “呼,靠外表果然行不通。”陆飞嗟叹一声,看来得显点真本事了。可那是真本事啊,像他这种内在美的,怎么可能显得出来呢?那些该死的小说里又没有记录怎么玩魔术,拿手的awp在这里也耍不了,写诗作对子吧又没搞头,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就崇拜我,怎么样?”陆飞再次一本正经地提议。听说蛮族崇拜强者,没准这一招可行。 加利农笑了,笑得很开心,“呵呵”地直点头。 说打就打,加利农来个黑熊掏心,本想再次拿住陆飞的小鸡脖子,可是眼前无萝莉的陆飞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愣是让他闪了开去。他像个猴子一样在不小的场地里辗转挪移,让身高体壮的加利农不知如何应对。气急了他也拔出一米五的猎刀砍人,可不是被陆飞格开了,就是劈在了空处。功夫日益精深的陆飞对阵大剑师已经毫无压力了,只要对方不用斗气,在他面前就是渣,一招不发就那么绕也能活活将人绕死。当然了,有的时候他施个巧劲也能让大汉吃亏,那种没抓没挠的感嚼,让加利农牙痒,狂叫不已,十分不痛快。 这样下去是不能产生崇拜之情的,可不这样,陆飞又打不过他,总不能在蛮族大汉面前显摆自己能抗揍吧?那也太委屈自己了。 就这么绕,直到加利农做西子捧心状,“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74.佳瓦尔 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今晚实在是太精彩了,整个下来就是一出戏。打斗场面倒是没什么,大家多少都经历过不足为奇,但是两位族长从亲切友好的会谈,到连砍带劈的比划,实在是出人意料。直到最后,暗月族长遗世**,如苍松临风般茫然不知所措,更是让这出戏演到群情激愤,不能自已。 陆飞一看加利农倒下,就知道坏事了,连忙将大汉翻过身来,使劲地摇晃:“喂,别死啊,快崇拜我,崇拜我就有活路了,快啊……” 冯思早已怒不可遏,这个长头发的小白脸是找死吗?蛮族并不惧怕死亡,蛮族也不怕战败,但是蛮族容不得羞辱。他怒吼一声,提矛上前,眼见着就要为父报仇。 “啊,啊,啊……”黑熊人和暗月人还未短兵相接,冯思也未冲到“尸体”边,加利农就幽幽醒来:“别晃了,头晕。” 挣扎着坐起来,加利农真个是心有余悸,温柔地模了模自己的心脏,脸上尽是喜色。在心痛的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像上次那样,非常幸运的醒过来了,他将在黑暗中长眠,不知去处。但是,就在他觉得心脏被揉成一团之时,一个人的影子忽然印入他的脑海之中,赫然是年轻的暗月族长。只见那个让人十分讨厌的猴子手中展开一团白光,蓦地按在他的心上,心脏就像一张揉烂的纸一样被抚平,重新恢复跳动,仿佛刚才只不过是错觉,是恶梦。 心平气和的感觉真好啊,饶是以加利农的粗壮神经,也不禁感慨起平静的可贵来。当然了,生命诚可贵,全因讨厌猴子,于是他对陆飞怒目而视:以后都要讨厌他,兴许这样就能够活下去了。 见泰山眼中满是凶光,陆飞还以为他诈尸了,壮着胆子戳了戳他脑门,发现还有温度,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唉,不扶老女乃女乃过马路也是没办法啊,陆飞萧索地叹息一声。 “我发现了,不用崇拜,讨厌也行。”加利农带着一股子嫌恶劲儿,十分严肃地对陆飞说道。 宁愿不诱拐黑熊部落,老子也不许别人嫌弃我。陆飞一发狠,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顺带月复诽小黑几句:这厮言过其实,四条腿的果然没好东西…… 理都不理追过来的冯思,加利农利索地起身追上陆飞:“别走啊,你想办法刺激刺激我,让我更讨厌你,这样才能保险点。再说了,我族里几万人,和我一样的老不死多的是,你得想个办法让他们都讨厌你才行……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这样也好,让我更讨厌你。没办法,逼急了就只能把你扣在我们领地了,你就是守护神哪……” 别的陆飞可以当没听见,可是扣住他这句话还是让他冷汗直冒,这个二货不会真的这么干吧?连忙大义凛然地说:“无自由毋宁死,要么让我走,要么你们跟我走,没有第二条路。” 加利农不屑地说:“我就不信近万黑熊战士留不下你。” “那我就赏脸给你们蛮族陪葬,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长生的秘密。”陆飞声色俱厉地叫嚣。 见陆飞不似作伪,加利农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但是为了小命,他连忙将这一丝敬佩抹杀成灰,重新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他琢磨半晌,才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跟我回山寨一趟,让大家商量商量怎么样?” 陆飞对加利农有了防备,不答应。加利农只好妥协,说:“我让我的族人留在这里照顾你们没问题吧?” 蛮人被外界带坏了,看守变成了照顾,可陆飞能怎么办呢?难道大半夜带着族人冲杀出去?随他去吧。 加利农走了,营地门口的五百战士在冯思的带领下来回巡逻,生怕跑了一只苍蝇。陆飞估模了一下,如果此时火拼,暗月人除了他自己,一个都跑不了。颓丧之极,于是扭头不看,恰好对上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陆飞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人质有了。 “怎么呢?”这种感觉何其熟悉,当年和爱丽丝对视,陆飞就觉得自己有点二,现在依然如是。 “你是女人吗?”小丫头片子眼里只有好奇的光芒,完全没有惊慌或认生,这更是让陆飞觉得丧气:我就这么不吓人? 当然了,伴随着丧气而生的,是对女人的无奈:她们比男人更在乎外表,也更在乎异性的外表。当异性的某些外在特征侵犯了女权时,她们表现得尤其激动、好奇、鄙视或者问出来。 不理她,陆飞走向儿童王国,那里才是自己的领地。小孩子们只会揪住他的头发玩,却绝对不会问自己为毛像女人。这实在是太伤人了。 死丫头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一般,像追猴子一样跟在陆飞后面,如果不是等答案,就是在看稀奇。陆飞一瞧,妥了,人质主动送上门了。 “哥哥,为什么你这里这么硬?”坐在陆飞怀里的苏茜忽然问道。 “哥哥是男孩子嘛。”不愧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时候还能为哥哥找出男人的标志,没白疼她。 “那我为什么没有?”苏茜再问。 “因为你是女孩子嘛。”毫无营养的答案。 “那这里叫什么?”苏茜又问。 陆飞将妹妹的手拉开,这样他才舒服点,说:“喉结。” “你真的是男人?”死丫头仿佛不敢置信。她不惧成年人,却对小孩子们充满戒备,站在那里一副怯怯的样子,不敢过来。 陆飞要哭了,也怪夜色太浓看不清喉结,不过这下算是沉冤得雪了吧?他狠狠地点头,仿若他守护的是诸天万界所有雄性的尊严一般。 这种充满异族风情的女孩子还是蛮有意思的,虽然暗月的小萝莉也不少,但是没几个像她这么傻乎乎的,在蛮族各部,十几岁结婚生子的大把,偶然碰见个傻的,陆飞还真稀奇。觉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颇有些可怜,陆飞招招手让她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缩在孩子堆里,双手抱膝,弱弱地开口道:“我叫佳瓦尔。” “名字很好听。”陆飞笑着开口道。 “真的吗?”佳瓦尔得到夸奖似乎很高兴,那双眼珠子睁得越发的大了。 陆飞还没说话,爱丽丝就扑了上去,鬼叫着“好可爱好可爱”,一副猛虎噬人的样子。她打量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很久了,忍不住就扑了过来。 “姐姐,你好漂亮。”兴许是萌萌相吸,佳瓦尔再也没有那种小鹿的样子了,特振奋地和爱丽丝聊了起来。 苏茜也不腻在陆飞身边,毅然决然地加入战圈,其他的小家伙都精神得过分,一伙伙地瞎聊起来。有的吹捧族长大人英明神武,有的炫耀他听过的故事,有的甚至看着健康的佳瓦尔脸红…… 陆飞平生最恨萝莉控,虽然他自己就是,当女人抢了男人不多的爱好之后,这种怨念简直铺天盖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爱丽丝是他钦封的天才儿童团团长,苏茜是副团长,他自己不过是个故事大王而已。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他了。 聊了一会,爱丽丝让佳瓦尔放下戒备,倒是套出不少情报来。黑熊部落很强大,人很多,兵器甲胄优良,而且很有钱。这个小女孩是加利农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从其炫耀般的话里不难听出,佳瓦尔平时非常得宠,简直比爱丽丝还要公主。至于为什么要来暗月的营地,那再简单不过了,就为了看看陆飞怎么尿尿…… 听不下去了,陆飞招呼大家来领孩子回去休息,顺便找到弗兰克,让大家不要放松戒备。 “你怎么和一个醉鬼拼命?”等弗兰克安排妥当,陆飞有些疑惑地问道。 “唉。”弗兰克嗟叹一声,说:“谁让我和布拉迪大人你一样帅呢,他非要把我送给他那个族叔,草。”陆飞早已言明他以后叫陆飞,不叫布拉迪,不过魔兽五人组是改不过来了。 “他是不该把你送人,这多打击你一颗少男之心哪。”陆飞面色沉重地说道:“他应该自己享用才对。” 弗兰克狠狠地白了陆飞一眼,走了。这下陆飞真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见黑熊人对营地“照顾”得无微不至,陆飞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小公主跑了就没人来找?直觉告诉他,有阴谋。 寻了个地方睡到天亮,加利农果然带人来了,似乎还带了不少食物。陆飞暗暗吁了口气,这场赌博应该会赢吧。 75.扶老携幼 陆飞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加利农的礼物,让弗兰克分发给族人,然后就这么立在营地门口,一副门神的死相。 “商量得怎么样了?我今天可要赶路。”拭弄着宝剑,陆飞漫不经心地说道。自从丹田被废,储物袋也用不了,逍遥剑就只能背在身上了,凭添三分侠气和五分痞气。 可能是得了加利农的叮嘱,围着陆飞的三百白头人都对其怒目而视,个个苦大仇深的模样,让陆飞颇为不爽。这种时候就像在走钢丝,陆飞只能尽力配合,虽然扮演个无赖很为难,但是陆飞决定牺牲一下:想讨厌老子的尽管来。 加利农对陆飞的怨恨早已滔天,他甚至幻想他的宝贝女儿——佳瓦尔,已经落入陆飞的魔掌,他们这些人不是怕死,而是因为顾忌人质,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他说:“我们决定了,跟你去小葫芦地。”指了指身后的三百多人,表示这就是“我们”。 三百汉子,个个五大三粗,身强体健,杀气四溢,跟斯巴达似的。陆飞心中暗喜,有了这三百耄耋之辈,还怕寨子里那些小的跑了不成?于是点头,算是同意这些人加入队伍。 “为什么都是男人?”陆飞不解。 “女人在路口等。”加利农十分坦然地答道。陆飞不知道他这种坦然到底来自何处,只能往坏处想:这些大个子是来炫耀武力的,生怕我抢了他们的老婆。 呼三喝四地折腾了个把小时,迁徙的队伍终于再次上路了,那三百斯巴达头前开路,毕竟他们地界熟,比没出过远门的暗月乡巴佬强多了。到了山寨与商路的交汇口,果然有三百多妇人等着,大多是四十多岁的阿姨,一个个都挎着皮制的包囊,眼巴巴地看着斯巴达们远道而来,似闺妇盼征夫似的,让陆飞觉得颇为怪异。 和男人没有共同话题,陆飞决定朝女人下手,黑熊部落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老远就奔了过去,作了个罗圈揖:“各位婶婶,欢迎加入寻梦之队,我叫陆飞,今年十八,一表人才,尚未娶亲……” 一大段落里吧嗦的废话,将这些年纪不轻的妇人们逗得哈哈大笑,山里人淳朴,笑得都开怀。陆飞还以为自己的翩翩有礼博得了大家的好感,连忙趁火打劫,啊呸,趁热打铁。他一会赞扬这个婶婶皮肤好,一会说这个婶婶年轻得过分,一会又扬言要配制出高级护肤品供女人们享用……总而言之吧,极尽奉承之能事,女人嘛,就要靠骗。 饶是始终保持着仇视之心的斯巴达们,也不禁驻足长笑:“小子,你说年轻的那个婶婶,是老子的女儿,哈哈哈……” “呃……”陆飞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表错情了。赶紧补救道:“看大叔英明神武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位姐姐应该和大叔有关系,果然被我猜中了不是?”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唉,我何时变得这么二了吧唧的了?干事业果然不轻松啊! 被陆飞这一番插科打诨,妇人们离家远行的惆怅消然一空,顿时恢复女人本色,唧唧喳喳地拉着陆飞询问起来。 “为什么你的牙齿这么白呢?” “因为我用了自制的牙膏,等到了小葫芦地安顿好了,我一定也给婶婶们试用一下。” “你说的护肤品是什么东西?” “就是让女人青春永驻的玩意,等到了小葫芦地……” 啧啧,女人絮叨起来,比斯巴达们可怕得多,陆飞一路疲于应付,允诺若干,最后只得尿遁去了天才儿童团。 “孩子们,今天族长教大家唱首歌,听好了: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这首朗朗上口的儿歌博得了广大儿童的一致好评,女敕声女敕气地学着唱,一百多个孩子合唱,何其的振聋发聩。于是到最后,整个队伍都引吭高歌,气势更上一层。 “为什么会有人带着女儿来?”陆飞拉住“骑毛驴”正嗨的加利农问道。这六百黑熊人本是怀着慷慨赴死、破罐破摔的精神头跟着陆飞的,那些年轻人都留守山寨,算是守卫家园。除了那暂时护送的五百黑熊战士,出现年轻人确实很突兀。 “唉。”可能是被人打断了激情,加利农叹息一声,道:“孩子她妈非要带着,斯沃能有什么办法?你有没有看见佳瓦尔?” 陆飞摇头,没看见。 “你看。”加利农朝儿童团的方向一指,肃然道:“她是被你骗过来的,斯沃的女儿也是,我们都是。” “你就那么由着她瞎跑,不怕我昨晚绑架你的女儿?” “孩子就要养出野性来,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暗月人生不如死。” 陆飞不认输地“切”了一声,扭头而去,心中憋屈自不待言,只能自我安慰:黑熊人不仅仅是怕老婆,而是怕所有的雌性动物。 黑熊少主和弗兰克等人相谈甚欢,那个叫冯思的家伙一个劲地诋毁陆飞,说他连衣服都没得穿,跟个小丑似的。同时还非常张扬地看着陆飞,挑衅的意味不言自明:不服来辩。陆飞懒得理这个浑人,不就是打了他一顿吗,男子汉大丈夫那么小气,懒得理他。当然了,心中也很凄凉,睡过去的那两年他可是躺着长身体,如今十八岁一米八多的身材,穿着十六岁的衣服,看起来是挺寒碜的。亏得暗月人过得也不甚得意,加上族长权威日重,于是直到今天,陆飞才发现自己原来落魄成这个死样子。 心中定计,出去搞身衣服是正经。 黑熊人毕竟也是人,所以那些赴死般的宿老们都只带了些日用品,其它财货尽数留给后辈了,食物基本没带,嫌重。暗月人更是没准备什么吃食,于是大队人马所过之处,各种动物遭了殃。亏得现在是深秋,动物们膘肥体壮,如果入冬了,那食物就不好找了,连果子都掉落枝头。 选择深秋迁徙,除了有食物的原因之外,天气也是重要的一方面。那些外来的商队选择秋天入山,就是因为秋天雨水少,但又不像冬天那么森冷,是个赶路的好季节。 外界末日天灾一闹,商路上本来十分常见的盗贼团没了踪影,早已各回各家了,天灾没有影响到蛮族,对这些盗贼团可没那么客气。当然,如果有盗贼团打劫队伍,那绝对会被黑熊部落的蛮人们一顿狠k,抓去做奴隶都不稀奇。陆飞也听说了,当年有名的血手佣兵团如今就在黑熊寨子里终生服役。 虽然翻山越岭、过河淌溪的挺累人,但是在多首儿歌的鼓励下,人们还是在十天后走到了大葫芦地的入山口。当然了,暗月族长的儿歌居功至伟,蛮族各部年青体壮且辎重不多也是重要原因,除了耽误事的孩童们,其他人赶路并不困难。 “看我穿得多吊,这身皮甲出自高级制甲师之手。这双皮靴,剑齿虎的皮鞣质的,靴底更是用的望月犀的月复皮,看老子的腰带,啧啧……” 兴许是陆飞夺走了亲爹和亲妹,冯思对陆飞满含敌意,一路上时不时就来刺激一番,显示优越感。陆飞也无法,总不能当着一千多黑熊人的面,揍他们的少主吧?偏偏知书达理的加利农乐见其成,为何?儿子争气,比他老子还要讨厌暗月族长,能活得更久!于是眼见着五百战士要回归族里,他都懒得拉儿子来告别,全是为了小崽子活命啊,这种好现象要保持。 “穿得再吊,一砖撂倒。”陆飞拉着佳瓦尔和苏茜,恨声道:“老子头发长。” 如果说冯思的所作所为让加利农十分欣慰,那女儿的情状则让他十分忧心了,这个小丫头有事没事总喜欢黏着那个臭小子,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外界人都花心,等到陆飞伤了他女儿的心,忠贞的黑熊之花佳瓦尔自然就会憎恶陆飞了,所以虽然忧心,但不至于阻挠。 陆飞做梦也不会想的,他的泰山已经在算计这个准女婿了,而他的准媳妇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萝莉。他只是感觉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些妇人挺喜欢他的,但是男人们就喜欢摆着张臭脸,生恐油头粉面的后生抢了他们的老婆。万幸的是,并不是所有的黑熊人都觉得自己充满优越,他们对暗月人十分亲切,毕竟都是山里出来的。可能是离乡情动,那些妇人们对待孩子尤其好,恨不得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于是五大三粗的黑熊男人们赶路时,总是被逼着背上个把小孩,这让行进速度提升不少。 扭头不理显摆的冯思,也不管训示族人的黑熊前族长加利农,陆飞看着眼前似乞丐的三千人,心中感慨。行路难,但是他们依然走过来了,而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呢?从根本上说,是小黑的一个乐趣。但是从走出暗月营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让族人们幸福,他觉得这比那乱七八糟的责任感来得实在,而且值得。 黑熊的五百战士终于返程了,清晨,陆飞一声令下,率队开赴自己的领地,那里有个奇迹等着他去创造。 晨光照耀着人们的左边,往前即是天堂。 76.葫芦港 几千人走了四天穿过葫芦细腰处,进入小葫芦地,终于和游山玩水的小黑与帕姆恩胜利会师。帕姆恩和小黑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也是四处乱飞之时发现了众人。 “人我可是给你带出来了,大冬天的怎么安顿?”傍晚宿营,陆飞传音小黑。 “什么叫给我带出来了?”小黑愤然道:“这是大家的事业,你可别偷懒。” 被看穿,陆飞讪讪,硬着头皮道:“明天一天能走到小葫芦地中央,要不就在那里造房子,再让蓝色之洋的人运粮食进来,应该能挺过去了。”凡是秋末,小葫芦地的牲畜会往大葫芦地迁徙,然后从山隙峡谷进入深山过冬,所以这个季节是猎物很少。虽然有天灾折腾,但是外界的粮价应该不太贵,十万金币足够了。 “造房子。”小黑大笑,“你以为是玩魔兽争霸啊?咱往葫芦港去,我和老帕看过了,那里的人都逃光了,咱们正好占下。粮食已经存储不少,十多天来,蓝色之洋已经进出三四回了。” 陆飞大喜,小黑不愧是四脚着地的,办事就是稳当。他本来还怕进入深冬,运粮不便,没想到它老早就打算好了。 “那咱们以后就建个海港城,大搞航运和渔业?”以陆飞的阅历和智慧,这是他能想到的发展前景。 小黑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笑他,道:“那些山里人在海上活不长的,根基还是在小葫芦地,我要把这里都围起来,建个超级大城。” “超级大有多大?” “小葫芦地大概是个圆形,成年人没有拖累,走路横穿要一天半,步行时速算五公里,歇歇停停保持状态走二十个小时,总路程就是一百公里,城墙长度按圆周长算是……面积是……”小黑暗骂一声,算不清。 陆飞嘿嘿一笑,这死狗布阵或算计财物十分拿手,可要具体做统计,就只有望而兴叹了。不过城墙起码长三百多公里,城池面积七千五百平方公里,啧啧…… “是这么多吗?哈哈。”小黑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还是少算了。”陆飞心有余悸地说:“你知道广州有多大吗?七千平方公里左右,人口七百万。咱们七千五百平方公里,人口三千。”这句话没带任何褒贬含义,纯粹在叙事。 “那怎么了?”小黑认为陆飞瞧不起它,反驳道:“天界城池比这大的多的是,再说咱们又不缺劳力,你等着瞧。” “你是说……” “正是。” 第二天,队伍再次启程,不过这次留下了三百暗月男子跟随帕姆恩,他们将在小葫芦地中心造房子。 和小黑依依告别,陆飞带着队伍前往葫芦港,那里有现成的房屋可以居住,山里人虽然体质好生活品质低,但是有屋子不住岂不傻? 三天后,队伍跨过五里地的山颈,到达葫芦港,与接应的卢克斯碰头。如今是陆飞雇佣蓝色之洋,所以陆飞是老板。当年的袍泽之情虽不能被金钱淡化,不过陆飞威名远扬,还是让成熟不少的卢克斯有些敬畏,因而疏远。 葫芦港的佣兵商旅果然走得一干二净,再没有“最南港”的繁盛,明年也许会兴盛起来,不过那时这里已经被陆飞霸占了。这里毕竟是自由地,没有人管束,所以建筑也乱七八糟的,经过夏雨蹂躏后颇为残破。还好小黑提前让蓝色之洋的人收拾了一番,当天就让弗兰克等人分配房屋,近二十天的旅程算是有了个完美的句点。 安民的活计有弗兰克兄弟去操心,陆飞琢磨一番后也没清闲,他带着加利农等斯巴达们,将栈桥上的木板全部收走,只留下孤零零的柱子。砾石滩那边只能走划艇,港口这边没有栈桥船根本靠不了岸。大冬天的也有海盗靠岸补给,陆飞这么做是以防万一。 搞定栈桥,一行人就往食堂用餐。所谓食堂,也就是原本用来储货的仓库。大家刚来总不能再烤肉吧,于是干脆吃大锅饭。大锅饭都没吃过,就更别提做了,这种事还得陆飞亲自指导,他没看过猪跑,但是吃过猪肉。挺简单,馍馍做不成那就蒸米饭,大锅蒸,然后几个妇人分发炒肉咸鱼,一人一勺,共两勺。大锅的数量毕竟有限,于是想吃饭吃菜得分批,老的小的优先,陆飞这种壮年人得排队,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 因为圣火的关系,陆飞哪怕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但是做为人类,他还是按时享用一日三餐,这是活着的感觉,不容放弃。米饭管够,陆飞吃了两大碗才罢。 “今晚你们派一百人巡逻。”陆飞找了根木刺剔牙,对同桌的加利农说道。斯巴达们也是老年人,但是陆飞偏就让他们最后一波吃饭。 “干活的是我们,最后吃饭的是我们,凭什么巡逻的也是我们?”加利农不服。 “讨厌我了不是?”陆飞一拍双手,笑道:“这样正好。”飘然而去。 加利农一想也是,这种大好机会不能独占,于是将三百人分成三批巡逻,总之谁也别想好睡。 安抚好众人,陆飞才有功夫登上高山,居高临下看这葫芦港。 葫芦港是从大地形上命名的,这里是葫芦口,所以有此称谓。葫芦口并不是一味的细长,穿过那段不太好走的山颈,空间顿时宽阔。沿海一侧尽是丘陵,另一边则是砾石滩。砾石滩经常会被潮水淹没,那些房子只能建在丘陵一侧,港口也在丘陵这一边,前辈们将天然深水附近的一些山挖平了,慢慢形成一个港口和聚居地。 所谓最南港,也就是天堂海域最南边的港口。天堂海域是指大陆边沿一千里左右的沿海,南起葫芦港,北至梭罗港,将整个已知大陆半包围。这片海域海面平静,很少有飓风暴雨,海船航行安全,所以称为天堂海域。这之外就是绝望海域,一般的船不敢深入,听说里面不但乌云压顶,而且风暴肆虐,十分恐怖,等闲圣级强者都不敢多待。葫芦港或梭罗港再往东,因为是阿克斯山沿海,所以没有开发价值,那些前往探险的船只无一返回,世人估计东海也是死海。 既然有神秘的阿克斯山打底,那所谓的绝望海域就算不得什么了,陆飞对此不稀奇,现在也没什么兴趣探究这个世界的秘密。 初冬的海风依然咸腥,却不森寒。可能是受到东南大地的影响,虽有山脉阻隔,使得葫芦地的冬天也不会冷得无法出门,只是没有科迪费斯那么暖和而已。 “卢克斯,迪莉娅走的这段时间你没拈花惹草吧?”场面一时无言,陆飞只好打趣蓝色之洋的帅哥。 “如果我敢的话,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首了。”卢克斯难得放下拘谨,乐呵呵地回道。 “你们和弗瑞德相处得怎么样?”陆飞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他回去做他的王子去了。”哪怕时隔几月,卢克斯现在依然难以置信。他说:“谁能想到弗瑞德竟然是加洛王国的二王子呢?” 陆飞也是一惊,加洛王国就在九大公国北边,与科迪菲斯隔公国相望,国力不弱,二王子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忐忑,说:“迪莉娅不会是公主吧?” “大姐头没跟你说吗?”卢克斯十分不解,大姐头都已经是天使公爵的人了,难道没有对他说自己的来历? “没有。” “她是亚沙大公次女,比公主也不差了。”每思及此,卢克斯都有种身在云雾中的感觉,难怪有传言大姐头来自名门,没想到“名”到这种程度。做一个贵女的部下这么多年,卢克斯也觉得与有荣焉。 “呵呵。”陆飞只能干笑,他没有分毫的荣耀感,只是觉得世事离奇,真是太狗血了。可不管如何,现在他已经与迪莉娅纠缠上了,那就只能继续纠缠下去了。 下山回到自己的房间,五魔兽都在,房子少没办法,晚上得和他们同寝室。 陆飞踢了一脚偷他烟抽的小二,说:“弗兰克,明天就组织人手去猎野猪和山羊,趁着葫芦地还有货赶紧的备粮。”想了想,又道:“黑熊人带去二百,别客气,就说我说的。” “是不是不太好?”小二一想起斯巴达们高壮的身体,就不禁浑身筛糠,他那小鸡仔似的身体似乎只要一捏,就会被黑熊汉子捏成渣。 “这有啥。”弗兰克无所谓地说:“沿路都是他们放哨我们睡觉,也没见谁造反,不怕。”说着又转过头看着陆飞:“布拉迪,咱们这房子少得可怜啊,除了那个做食堂的仓库,其它屋子都住人了。” 躺在床上,陆飞抱着后脑勺说道:“按小黑,不,按我大哥嘱咐的,明天卢克斯会来告诉你们怎么规划,闲着也是闲着,造房子玩也不错。”小黑早已将葫芦港纳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认真规划一番是必然。 觉得屋里脚臭和烟味交相呼应,陆飞骂骂咧咧地捂着鼻子逃也似的出了房间,夜风吹得他一个哆嗦,抬头看了看天,翻个白眼之后便知去处。 “咯吱……” 破木门被推开,陆飞抬脚就要进去,可是迈出的右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木桶里的一大一小与陆飞面面相觑。 狠狠地盯了那个大的一眼,陆飞平静地关上木门,“啧啧”两声走了。 木桶里的一大一小再次面面相觑,苏茜倒没什么,爱丽丝则是大松一口气,心道:如果不是苏茜也在,我会被吃掉吗?想想陆飞狠辣的眼神,女孩没来由地脸红起来,这一定是洗澡水太烫的原因。 出门没走两步,正好碰上佳瓦尔双手提着个木桶,艰难地朝这边走来。看见陆飞似乎打住处过来的,紧张地问:“你没进去吧?” “没有。”陆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真的没有进去嘛。 “还好,还好,明天风铃归我玩了。”似乎自己的没有失职,佳瓦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风铃?”陆飞不解。 “苏茜说只要我提六桶热水过来,那风铃明天就要给我玩一天。”佳瓦尔觉得这是等价交换,所以回答得十分坦然。 “这样啊。”陆飞模了模下巴,道:“我给你个好玩的东西,你给我暖床不?” 黑熊人经商多年的本性,让佳瓦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警惕地看着不怀好意的怪蜀黍,等盯得陆飞烦了,才问:“比风铃好玩吗?” “恩。”陆飞狠狠地点头。 “我答应了。”佳瓦尔将水桶放下,似谈判般叉腰问道:“你说暖床是什么意思?” 陆飞落荒而逃,连佳瓦尔的呼喊都不理。怀着对萝莉暖床的期待,陆飞在脚臭和烟味中昏迷过去。可能是恶劣环境的影响,陆飞头次做梦了,梦见一个金发尤物在浴桶中瞪着大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第二天在食堂吃过肉粥,大家就为幸福的生活忙碌起来,有去伐木砍柴的,有去接应粮食日用品的,有去狩猎的,除了一些不方便的女人照顾孩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偷懒。 81.第一场雪 说到雪,冬天的第一场雪扑簌扑簌地下了起来,似嘲弄在工地上忙碌的众人。陆飞看着遍地雪白,不禁打了个哆嗦,冻得。 帕姆恩受小黑的委托,用二十万金币买了许多材料,带来了十万金币的现钱。钱还没捂热,小黑转手就买了一百万颗一级能量晶石,一一分发给众手下。这么点东西,想让大家进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提升修为后不惧寒暑却不在话下。于是工地上的众人依然穿着短裤忙忙碌碌,浑然不将冬天放在眼里。 城墙自然也是个摆设,稍微有点修为的,一个纵越就跳过去了,一巴掌就能给它拍出个大洞。不过小黑在里面封上初阶天元阵后,坚不可摧不敢说,防御力不会低于那些大城是肯定的。小黑说了它的构想:逍遥港和大小葫芦地最外围的群山之间要布置幻阵,只迷敌不杀人;护城河用的“还春阵”,四季如春;城墙慢慢升级天元阵,禁空禁地抗魔扛物理攻击;城内按八卦排列,建三十六座阵法公园,组成大天杀阵,谁闯杀谁。 简单来说一句话,逍遥城要无敌。 不过这也是图个嘴快而已,目前都是粗制滥造,没有材料怎么布阵?没钱嘛。 见到陆飞来视察,打坐的手下都起身抱拳行礼,人造修士也会累,只不过恢复力超强。陆飞点点头,就去看众人施工。对于修士来说,搭建这样的城墙就像搭积木一样简单:给砖头糊点泥巴,往墙上一垒了事。如果不是知道小黑有神奇药水,以后还会升级天元阵,打死陆飞也不敢这么干的。 神奇药水就是涂在石屋内部的那种,粘合性强的离谱,天界配方嘛。配方天价,材料却便宜的出奇,罗斯利匆匆忙忙运过几次来,一百人同时动工,十天能造好几吨。小黑先是给护城河的河床刷了一遍,除了必要的进水口和出水口,整个河床都被刷上一层淡蓝色的涂料,堪比金刚石不敢说,不会比花岗石差就是。还春阵的阵眼各处皆被密封,这个阵法终于可以正常运转了。 罗斯利几次来的时候,靠西的城墙都没有合拢,所以他只见过护城河,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护城河。不知道陆飞要做什么,也知趣的不打听,每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小黑对他充满好感。 陆飞带着一万人再次出发了,他要去大葫芦地挖河。所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墙已经筑起来了,称不称王的再说,粮是一定要种的。要种庄稼当然要防备那些快要返回的牲畜,要不然禾苗什么的还不够野猪充饥。挖河,十米宽五米深的大河,土方就用来烧砖。 大葫芦地的面积约是小葫芦地的两倍,他将这里大致划分为十个区。每个区大概一千五百平方公里,其间用小河小路分隔,方便灌溉和运输。大葫芦地也有个湖,长得并不规整,二十多平方公里左右,奇怪的是里面没有鱼虾,净长水草了。 随意分配了一下一万手下的工作,陆飞回到逍遥城,十万手下灵智渐开,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起码要在这里打拼一个月,活太多了。 小黑在城中心规划了一个五百亩的中心公园,暂时不知道要在里面布置什么,于是先将地皮占下。环绕中心公园的是一条圆形大道,大道周边就是以后的市中心了。比这个长得多的环形大道还要建三条,将圆形的逍遥城分成四个圈子,也就是四环。而八个城门相对连接的大道交汇在最里层的圈子,于是又将逍遥城分成九个区:中心区,东区,东南区,西北区…… 中心广场边缘盖起了一座座奇特的建筑,哥特式的,巴洛克式的,罗马式的,中国式的……如果有地球人来看,这里就是一个万国广场。这些建筑式样当然是小黑剽窃陆飞的,悲哀的是,陆飞对此毫无发言权。小黑体贴地让陆飞设计城主府,毕竟是他将来住的地方,哪怕造出来的是一坨屎,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用无数巨石砖块建造的城主府,在陆飞的信笔涂鸦下,的确成了四不像,不过陆飞怡然自得,毫不在意。 “我要建个大钟楼。”小黑意气风发地说:“真正的时钟,不是这个世界的简陋玩意。” “好。”陆飞呼应道:“那丧钟城就名副其实了。” 不理陆飞的调笑,小黑严肃地说:“你记下千里钟的材料,自己去炼,我忙。” 对于这没头没尾的话,陆飞问都不问,小黑最近忙得有点狠,脾气暴躁。 这章是凌晨码的,刚刚想上传时一看,内容居然成了第80章的,肯定是头昏脑胀搞错了,十分丧气,于是就写了这么多,简洁明了 82.牙膏 还春阵显然还在积蓄元气,所以它的作用不明显,该冷依然是很冷。天机炉上次确实吸得有点狠,这周边的元气少得可怜。 初春,小黑用最后几百个金币买了好些稻麦种和蔬菜种子,然后正式向陆飞宣布:俺们破产了。破产其实不是最惨的,他们名义上欠着罗斯利好几千金币呢,蓝色之洋也有赊账。老帕身上倒是还剩下几百个金币,不过打死他也不会拿出来,那是他准备炒房的资本,可不敢再借给旁人了。最近他一直往东边跑,也就是群山那边,看山势,想点子,一心要盖别墅群。陆飞只能高呼奈何,他被小黑荼毒太深,已经无法挽救了。 春天依然很冷,陆飞和小黑就这么待在死气沉沉的城里,不知所措。 吩咐了一万人按照图纸在地底打洞,连接上东边不经过葫芦港却流入东方死海的暗河以后,可以用来做下水道。这个工程量不小,地底熔岩坚韧,不好挖。而且此地暗河颇多,流向虽大致往南,但颇有些纵横交错之感,如果不小心挖到其它暗河,还要小心堵上,鬼知道这一条河是不是用来取水的,或者流入护城河的。 八万人捧着图纸在城里瞎折腾,修个公园,打个地基什么的。 那一万去改造大葫芦地的手下,肩扛锄头手提镰刀,又回去开发农庄了,小黑为他们讲过农学知识后,就像放鸭子一样赶走,它是没指望这群人今年能种出个啥来。 一人一狗闲来无事,就出了西门,一路都是二十米宽的青砖路,平坦宽阔,一直延伸到入山口。护城河上有八座二十米宽的石拱桥,其它小桥暂时没有修。河与城墙之间有五米的间距,铺上了三米宽的青砖路,左右各一米用来种花种草,摆放石桌石凳。这是陆飞的想法,他甚至让手下去采了无数的柳枝插在河边,春天就该有个春天的样子嘛。被涂料抹过的河床,哪怕是夜里都会散发出淡淡的蓝光,春日的河水与城墙的深蓝相映,很是美丽。 一坐在河沿上,陆飞欣赏自己的杰作,叹道:“要我说,就去九大公国做佣兵,十万人,发死了。” 想迪莉娅就直说呗,拐弯抹角的不嫌烦。小黑暗自骂了一声,道:“超过一千人的佣兵团就会被各地政府监视,十万人的佣兵团,出去肯定被剿灭。你看那些手下,个个机灵可爱,我可舍不得让他们损失一个,然后空等百年才能补充。” 简片自分泌出红丸后就灵性大失,确实要百年才能再次恢复,陆飞损失不起。而且这些大个子对他和小黑充满依赖,就像孩子一样,天真温顺,潜力无限,真要少一个他也舍不得。虽然潜意识里思念迪莉娅没错,但是目前的困境才是他发愁的主要原因,他还有个三年之约呢。他说:“亏得我们不吃饭,否则就要饿死了。” “饿死不至于,大葫芦地的野猪山羊就要回归故里了,有的是肉吃。”小黑忽然站起身来,惊喜道:“说到肉我就想起腌制,说到腌制你想起什么?” “想起吃。”陆飞有什么说什么。 “靠。”小黑骂了一声,说:“盐,盐哪,咱去葫芦港,呸,逍遥港,晒盐。” “然后呢?” “然后让斯巴达运进山里换东西,不,你和他们去一次山里,把小黑熊们带出来运,我们就暂时把逍遥城当做货物集散地,岂不妙哉。”小黑越说越兴奋,它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才了。呃,实际上它是器灵,天生天养,还真是天才没错。 当下小黑就把晒盐的步骤还有提纯的法子说了,不太难,有人手就好办事。春天了,陆飞身上懒筋发作,隐隐没有力气,表现出来就是对此想法没什么兴奋之意。 “唉,以后老子有钱了一定要买几个精灵奴隶。”陆飞眯着眼睛抬起头,懒洋洋的做派。 “学你便宜老子啊?”小黑强忍一爪子扇他下水的冲动,出言挖苦。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有心插柳怕是种不出个毛来。”陆飞拔起一根枯死的柳条,看了看便扔进水里,让它随波而去。护城河的水是活水,从阿克斯山来,通过暗河流向南海。 “插毛才能种出毛来。”小黑磨了一下雪白的狗牙,咧嘴道:“晒盐,去不去?” 陆飞去了,不去干什么?在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发呆吗?晒盐肯定是没搞头的,且不说海潮甚急,淹没盐田小事一桩,就说这天下雨,凡人就管不住,一场牛毛细雨下来,一天就白晒了,更甭提夏天的暴雨了。 东南门砖路一直铺到了港口,当时还引起轰动,不过陆飞和弗兰克等人招呼过了,不了了之。走在平整的路面上,陆飞心说,我要是有钱了一定买匹马,多好的跑马地啊,居然用腿走,简直是暴殄天物。 路再好,也要过了夜才能到,等他走到港口,晨光里炊烟袅袅,那是食堂在做饭。蛮人对冬天的抵抗力很强,除了小女圭女圭们需要细心照顾,大人并不是围着火堆过冬。大冬天的,他们被弗兰克挑唆着采石伐木,三千人愣是将逍遥港来了个大变样。按照原先的规划,一条直通港口的主干道与逍遥城相连,干道左右没有新房屋,大家的新居都在丘陵边缘。清一色的砖石建筑,没有瓦,就用兽皮蒙了屋顶。闷是闷了点,但是窑洞才刚挖成,想烧瓦还得一阵子。丘陵里的房子可以有个大大的花园,只要是自己占的,那就归他了,可以种菜种花随意。 给公家做事是有报酬的,大家心甘情愿地为族长劳动,没几个人愿意收弗兰克发的银币。不过自从万恶的罗斯利在这里开了家杂货铺,佳瓦尔和苏茜经常进进出出后,也有人尝试着拿金属去买东西,发现能买不少新奇玩意,于是这银灰色的东西珍贵起来。 自从不让斯巴达和暗月男们去葫芦地打猎,大家闲得浑身发疼,只能捣腾家里那个破院子,珍而重之地将买来的乱七八糟的种子埋了,然后无所事事。不过大家今天很高兴,陆飞大人说有活干了,虽然对他要做的事很不解,可是只要有事做就好。 陆飞问了小黑牙膏的配方,他以为自己从前知道,而刷牙只是应付差事的陆飞从前并不关心这个。但小黑没有辜负陆飞的期望,被钱逼急了的它只报出几种材料的名字,最后它说:“磨成糊糊,这就是牙膏了。” 没有消协,没有工商,甚至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没有这种认识,于是算不得假冒伪劣,小黑全无心理压力,陆飞也是。好比一个人折了个纸飞机,号称外星人飞船,标价十亿,只会有人笑,不会有人管。 野猪身上的毛有软有硬,背脊上的如钢针一般,肚月复上的则仅是坚韧。陆飞老早就吩咐了,猪毛一定要剐下来收好,今天终于用上了。挑选那些坚韧的软毛,陆飞将其剪成五毫米,往牙刷型的竹签上一粘,猪毛立着动都不动,完事收工。 演示一遍以后,陆飞让女人们试试,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别用手碰胶水,否则肯定掉层皮。每次只要用小刷子在牙刷头上刷一层,用猪毛沾满刷头后用温水浇一遍就能彻底干了。 胶水是天界配方,和那个涂抹城墙的涂料一样,都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没有石油化工,天界众生依然活得滋润,陆飞也不跟天界较真,拿到什么用什么。 牙膏需要的配料已经叮嘱罗斯利进货了,薄荷,石灰,香精草,龙须菜,糖……要不了多少钱。等罗斯利将货运来,陆飞就拿着一包盐、一袋猪油和一竹筒不知道是什么的胶状物,带着几个暗月男鬼鬼祟祟地进了房间,一天后才满足地出了房门。 牙膏当然制成了,乳白色膏状物来的,又甜又咸,还有股清凉香味,和前世所用颇为相似。一个暗月男试了一下,能刷出泡沫来,而且牙齿真的白了。不过吃惯了苦的暗月人总是忍不住把泡沫吞下去,十分恶心。 配方什么的可以慢慢改,只要东西做出来刷不死人就好。五百个水果罐头大的玻璃瓶装满了这种胶状物,一千根牙刷也放在车上,罗斯利满怀信心地启程了。陆飞将牙膏牙刷的用法用量介绍了一番,并对他说,这种东西对人肯定是没坏处的,美白抗蛀效果一流,所以价格不能便宜,一个金币一瓶还不讲价。他叮嘱胖子要带到波塞城去卖,千万别让奈鲁的厮杀汉糟蹋了东西。当然了,材料也要多运些过来,几千工人等着开工呢。 罗斯利决定了,牙膏一个金币一瓶,牙刷一银币一根,还买一送一。 目送罗斯利离去,陆飞将目光转向了剩下的族人,这些人光吃闲饭太可惜了,得想点子让大家发财才是。 83.山寨的开始 逍遥港的女人们都喜滋滋地刷起了风流牙,和男人不同的是,她们矜持地吐掉了口中的泡沫,并且逼着孩子和男人也不许咽下去。 陆飞见女人们如此铺张,计上心来。世界上谁的钱最好赚?无论是那个地方,答案无疑是女人。那么再问,这个世界上谁最懂得取悦女人?无论是横向的比还是纵向的比,答案无疑是小黑。 没有和苏茜去沙滩玩,陆飞屁颠颠地满逍遥城找小黑。城大了就这门不好,找不到人。悲剧的是,城里一个人都没有,跟遗迹似的,凄惨无比。只要在神识范围内,陆飞就能联系上小黑,在西北区二环,陆飞终于找到它了。小黑它老人家正在指导手下们建公园,四条主干线与公园相交之处,环形线与四条主线相交之处,都要精细布置,一时忙得灰头土脸,无聊透顶。 陆飞将来意一说,小黑顿时跳脚,大骂自己**,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没想到,居然要去晒盐,真是作死。 感慨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后,在陆飞满脑门子黑线的状态中,小黑报出一大堆配方,再次证明了它才是最大的外挂。陆飞将配方记在脑子里,复述一遍无误后愤然而去。 陆飞对自己的事业充满信心,末日天灾已经过去了,有钱的更有钱,陆飞认为这些混账都是在给他存钱,于是果断出手要索回自己的财富。当年也给过弗兰奇美颜药丸配方,不过那东西毕竟是药物,哪里比得上自己要造的东西立竿见影。“娇兰佳人”系列的横空出世,必将掀起惊天动地的风潮,带来划时代的美颜保养革命。 怀着让姑娘少妇黄脸婆尖叫的期待,陆飞兴致勃勃地回到了逍遥港,头件事就是建厂房。牙膏牙刷那东西技术含量太低,只要真心能刷白且刷不死人就算过关,护肤品不一样。虽然有天界配方,但还是要小心谨慎,搞坏了女人的脸,她们绝对唆使男人来报复,那他就赔了。 所谓建厂房,也就是盖几间比较大的屋子,天界的产品用不上机器,只要有几样简单的工具就可以了。材料什么的都不稀罕,人手也不缺,只有那个叫玉磨盘的玩意估计不好买。可能根本就买不到,谁会把一块半个平方的玉石雕成磨盘,吃饱了撑的。 等到厂房建好,罗斯利又回来了,带来了“家洁士”牙膏的赚头和各种材料。 “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在广场上让人试用的时候,那些乡巴佬热情得就像乞丐见到金子一样,抢着要用。只一天工夫,四百瓶牙膏就卖光了,好多人等着我们下次去呢。”罗斯利虽然对于这次成功早有预料,但是事成之后还是有些兴奋。他说:“大人,我们要不要多做一些?我这次带来了两百辆马车。” 陆飞现在有钱了,刨去买材料的钱,还有四百大洋。他乐呵呵地说:“买东西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是有限的,这次还是带五百瓶,每个月一千瓶足够了。”少才能体现价值,奸商都这么说,罗斯利还是太老实啊。 罗斯利点点头,表示认可陆飞的说法。 陆飞又问他关于碧萤石,也就是玉石的事,小黑布阵就要用到玉石,罗斯利采买过好几回了当然知道。半个平方大小的也不罕见,人们对这种东西爱好不多,还不如烧制得好的陶瓷受欢迎。 陆飞松了一口气,玉啊,这东西越多越好,越便宜越好。至于买回来雕琢这种事,他应该能够胜任的,毕竟他有蛮力嘛。 歇了一晚,陆飞叮嘱一番后,罗斯利再次带着货物上路了,他的干劲从没有这般充足过,简直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来劲。 将娇兰佳人系列的沐浴乳、褪毛膏、洗发露和润肤霜的工人选好,加利农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咋?”陆飞点燃最后一根自制雪茄,尝过一口苦味后,悠然吐出呛人的烟气。 “为什么暗月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工作,我们黑熊人却只有女人能……”加利农想了半天,才回忆起那个词:“上班,对,是上班。为什么我们男人不能上班?” “多新鲜。”陆飞嗤笑道:“既然一起下了山,那就是一家人,还他妈黑熊暗月的。看见你们的白头发我就有气,婶婶们多好,头发都洗黑了,就你们三百多个老顽固,顶着颗白头翁的脑袋戴孝似的,晦气。” 加利农气得咬牙切齿,他想揍陆飞,可他打不过。 “不是要讨厌我吗?我多配合?”陆飞不知死活地刺激道:“千万别感激我,否则你会死。” 越说越生气,陆飞指着加利农的鼻子大骂:“你瞧瞧你们都顽固成啥样了?婶婶们让你们去接孩子下山,不听,你们这么久死过一个人吗?非得让子孙在山上等死才罢休,现在还有脸来跟我吵。吵个毛,给我滚。” 是你一个人在吵好不好?加利农气得浑身发颤,无言以对。 “那我今天就回去把族人带来。”加利农扭头走了。 陆飞看着加利农雄壮的背影,在烟雾中微笑。 加利农脸上的怒气在出了屋门后消散无踪,一角诡笑挂在嘴边。黑熊祖先传下一段奇怪的预言:如果某天有人能拯救你们,尽量杀死他,杀不死那就跟随他。 加利农见识过那些铺青砖的怪人,他肯定,只要陆飞在他手上出了事,他会被灭族。于是,跟随这个看起来不是敌人的家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和女人们打过招呼,他召集了一百族人,向北朝阿克斯山去了。 加利农一行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眼前的大城不知如何是好。城墙也许不高,河流也许不宽,但是谁能告诉我,这是谁变出来的把戏?黑熊佬胆子大的多的是,一个不怕死的探了探水,又过桥模了模城墙:真滴。 城墙矮挫,城门却足有二十米宽五米高,而式样别致奇异的十米城楼,让人心生震撼,美感又威严。 迷迷茫茫地沿着青色大道直走,等到天黑才发现偏离了方向,旷野虽然布满脚印,但是春天的生机正在消融人类的痕迹,不看这条大道的话,葫芦地还是葫芦地。稍稍偏转方向,百来人也不歇息,继续赶路,第二天望着远山走,果然又看见一道城门。如果不是城门主道崭新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是见了鬼。即便如此,也吓得不轻,狂奔着进了大葫芦地。 大葫芦地当然也有惊喜,脚下的青砖路一直往前延伸,似指向天际。过了一条陌生的人工大河后,沿路走,他们总能看见只穿一条短裤的长发男子在挖地,有几个居然还朝他们挥手打招呼。赶紧的还礼,然后闷头继续走,筋疲力尽时歇了一宿,第三天天亮时终于过桥进山。祖先作证,以前这里没有河流,也没有桥。 路到河对岸也就到了尽头,百多人舒了一口气,这四五日就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人数不少能壮胆,他们早就回港口搬救兵去了。 陆飞自加利农进入大葫芦地后就不跟着了,而是带着几百手下找上种田的各位,将一包包花籽交给他们,种花。十个区的大葫芦地,最靠近逍遥城的一个区将用来种菜。最靠近阿克斯山的五个区,三个种粮食,一个区养家畜,一个区环抱大湖就养鱼。靠近九大公国的三个区用来种植经济作物,目前就是种鲜花,另外一个靠近城市的区建房子,备用。 大葫芦地只能稍微规划一下,陆飞没有费心,逍遥城里又小黑和帕姆恩,也没他什么事,于是只能回去当雕刻家。 手里拿着刻刀,边上还放着小锤子和小凿子,陆飞对着一块桌面那么大的玉石不知如何是好,颇有狗咬刺猬的感觉。以前总觉得自己牛逼,等事到临头,陆飞才发现自己不会的真多。 虽然这块玉的品质一般,但是陆飞还是有些下不了手。苏茜却不客气,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女孩拿起小锤子,对着玉石边缘就是一下,然后玉石就碎成两半,上上下下刚好够做一个磨盘。 陆飞赞赏地看了委屈的苏茜一眼,锋利的刻刀飞一般雕琢起来。这种活计,真心只要有蛮力即可,瞧陆飞耍得多嗨,石屑纷飞中,两个圆盘成了。稍微加工一下磨擦面,给磨盘打几个洞,完工。 装上把手后虽然转起来不顺畅,不过凑合用吧,这可是玉磨,等闲人一辈子都模不上一下。 给女人准备的东西,不一定要珍贵,不一定要实用,但是一定要好看。陆飞叮嘱过罗斯利,去玻璃工坊定制一批精美的瓶子,就是用来装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的。 老罗这次出门带的依然是牙膏牙刷,娇兰佳人还得等一阵,毕竟是女人用的,为了维护美丽的尊严,要细心,要慎重。 他陆飞并不比那些妇女们更懂得加工产品,他也有他的特长,比如雕刻。陆飞操起刻刀,准备用新收集的玉石料子,给苏茜掏出一副玉镯子来。 这是个技术活,陆飞再次发现他高估自己了,与椭圆形的镯子相顾无言,正尴尬间,魔兽小四找上门来。 84.取悦自己 住处,一张粗糙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椭圆形的镯子。如果有识货的仔细看,会发现粉色碧萤石其实是翡翠,晶莹可爱,水色亮丽,绝对的高品。陆飞识货,所以他非常不爽地坐在那里,怒气勃发,似欲择人而噬。 小四一脸抑郁地站在门边,眼神空洞。 弗兰克和小二去了九大公国之地,他们忙着满世界收集鱼苗猪苗鸭苗鸡苗……总之立体农业需要的家畜家禽,能搞到的多多益善。小三跟着罗斯利去了波塞城,这是老罗自己要求的,当观察员也好,当监工也好,当学徒也好,有个陆飞的心月复跟着,他能安心一些。小五跟着帕姆恩四处乱窜,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为逍遥城的建设献计献策。港口就只剩下小四,话不多,为人也木讷,但是心眼死。对老百姓不能解释太多,也不能耍无赖,这种人正好用上。 屋里还有三人:东张西望,一脸无知的佳瓦尔;心虚,所以垂着头不敢看人的爱丽丝;还有气焰十分嚣张的苏茜。 男人们要以身作则,所以春天了,却依然穿着旧皮衣,女性们则都换上了新衣服,这是陆飞托罗斯利运来的。不得不说,跟了陆飞这么个老大,女人有福了,老大秀色可餐还则罢了,关键是福利好,待遇高。 可是即便这样,女人们还是不知道满足,这不,他的亲妹妹带着儿童团闹事了。 手指瞧着桌面,陆飞看着苏茜高昂的小脸蛋,说:“你带人在工厂打砸抢?” “咚咚”的敲击声让苏茜有些气弱,但是一想之前的叮嘱,登时将下巴抬得更高:打死我也不理你。 想想刚才还在灰头土脸地给她掏镯子,现在她又找事气自己,新仇旧恨,陆飞一拍桌子:“反了。” 苏茜小心肝一颤,大眼睛盯着哥哥,红嘟嘟的小嘴一撇:“呜哇……” 小姑娘哭得伤心极了,那委屈简直要三月飞雪。陆飞无奈,将小丫头拉过来搂在怀里,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她白女敕的小脸:“瞧,这是我刚给你做的手镯,漂亮吧。”身上没好东西的陆飞,只能拿过那个糙得不行的环状物,递到妹妹面前。 小四叹息一声:女霸王果然没人治得了。 苏茜抽泣着推开那个丑东西,断断续续地诉苦,陆飞强忍着不笑,一边听一边点头。 事情很简单,苏茜自五岁就知道“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只有流汗才有报酬,只有耕耘才有收获……一句话,她也想“上班”。可是陆飞早已说死了,低于十五岁不得参加工作,重体力活更不许做。这是生生断了她的财路啊,哥哥每次给的几个银币根本不够打发手下的,管事的小四大哥又求不来,于是带着手下的儿童团去工厂闹事。吐痰哭喊,满地打滚,又抓又挠,坏事做尽,严重影响了工人们的生产生活,后果极其恶劣。 陆飞早就知道这丫头被惯坏了,平时就吆五喝六地带着一帮手下漫山遍野的跑,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成了港口一大害。可谁让她是总boss的妹妹呢,谁让她有斯巴达的公主撑腰呢,谁让自家孩子是她的手下呢,于是忍吧。直到今天,连为人呆憨实则精明的小四都忍不下了,此害不除,百姓不安哪。 看了一眼爱丽丝,女孩的脸顿时就红了,头垂得更低。陆飞好笑,这也是个不安生的。本来他怀着极度恶意的想法,将人家千里迢迢拐到山里,心中还有些愧疚,但是见公主殿下乐在其中,陆飞那一丝愧疚便烟消云散了。 闲着也是闲着,打又打不得,陆飞决定给孩子们找点事做。 罗斯利带留了五辆马车,陆飞将小孩装车,稍大点的跟着车队步行,一咕噜全带到了逍遥城。进入二环,在一幢二层楼的宏伟建筑前,陆飞停下脚步:这就是童真学园,你们的新家。 二百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高大华丽的建筑,当下眼都看直了,一个个不敢出声,以为在做梦。 陆飞十分得意。他始终认为,学校的气势影响学生的人格,磅礴的环境更容易孕育出宽广的胸襟。想他当年苦逼的,破学校只有一千多亩,跟个笼子似的,这才让他毕业后混得非常不如意,经常自怨自艾孩子气,心胸…… “靠。”心中比了个中指,陆飞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排挤出脑海,然后拉着苏茜的小手走进院子。为了方便小孩出入,大门没有台阶,三米高的大门上写着“童真学园”,中国字,下面是一行通用语。 穿过前厅,后面是一个占地约一千五百平方米的游乐场,秋千滑梯一应俱全,皮球等玩具做好了也会送过来。陆飞小时候上的是学前班,没有上过幼儿园,那辈子就没享受过这些玩意,长大了又不好去跟小孩子抢,悲催得紧。多亏电视上看到过,这才让一千修士仿造了出来,让旁人来弥补自己的遗憾。游乐场边上是一圈小教室,暂时还没完工,里面用具不齐。不过有个大教室提前布置了,苏茜的画具棋盘都放在里面,这个教室就是为她准备的。 陆飞吩咐跟来的一百妇人看顾好小孩子们,傍晚就会有瓜果蔬肉送来,早已聘好的厨师会准时上工,他等着开饭。 苏茜和爱丽丝坐在秋千上,像女王一样发号施令,指挥着那些穿着的小不点挨个爬上滑梯,颤颤巍巍地站在滑梯顶端,脑袋朝下趴在上面就滚了下来。下面有女人接着,兴许是撞到妙处,小不点啥事没有,还不知死活地呵呵傻笑。 陆飞头皮发麻,他觉得这里就像在养蛊,活下来的才是最牛逼的。一边推着秋千,陆飞对苏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直到小姑娘不耐烦了,这才离开孩子们的世界,到前厅等厨师。 “孩子大了不好管吧?”小黑舒服地趴在地上,它最近越发的懒了,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是啊,苏茜早熟,已经进入叛逆期了,真想她永远这么小,不要长大。 小黑懒洋洋地说道:“就像海绵体宝宝,小的时候又白又小又干净,跟小天使一样,长大了又黑又脏又狰狞,杀人不见血。你还真就不能说,让它永远那么小着吧。” 陆飞十分不忿,妹妹是能这么比的吗? “唉,我撑不住了。”小黑幽幽叹息一声,悲声道。 陆飞一惊,什么意思,要死了? “我吃的魔晶太多,要找个地方闭关,就在城主府的地下室吧,天机炉在那里。”小黑说道:“也许老子出关的时候,就能化形了。” 那要多久?人民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啊! “好假。”小黑艰难地站起来,走上了担架:“我希望明年春天能看见一百万金币,外债全无,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爷爷卖房也能赚一百万,陆飞信心十足。 虽然陆飞曾经建议直接去抢,但是小黑坚持要赚,除了要钱买资源,它更享受的是赚钱的过程。陆飞也知道,只要十万修士进入化灵期,半神不出,他就已经无敌了。但是谁知道黄金之国有没有半神坐镇,他们的嚣张行为会不会触怒某个隐居的老怪呢?于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经营很重要。 小黑被抬走了,陆飞忽然有些失落,就像逃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狱友一样,又像搭沙堡的孩子失去了帮手…… 快要离开神识边缘时,小黑忽然传音:“当人生的画布展开之时,我们都是艺术家。但是,我和你不需取悦任何人,我们取悦的是自己。” 陆飞:“我知道。” 陪孩子们吃过晚饭,看他们睡下,陆飞安然坐在秋千上,自娱自乐。忽然秋千被人推了一下,陆飞悚然一惊:“我不是来偷玩的。” 爱丽丝毫无公主风范的咧嘴傻笑:“这里有两个人,当然不算偷完。”说着又推了一下。 在这有些荒凉的环境里,气氛格外的沉闷,陆飞不习惯这种宁静,不知死活地开口道:“你不想家吗?” “不想。”爱丽丝欢快的表情明显一呆,莹白的明光石却将这个表情照得亮丽非凡。 不让爱丽丝推秋千,陆飞将她压在木板上,轻柔地推动:“等年底,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原本甜蜜的爱丽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一个没站稳,眼见着就要扑倒在地。 陆飞本能地扶住了她,右手一揽,爱丽丝就被抱在怀里。可能是陆飞并没有妙处,那倾倒的动能让她血液上涌,脸红得如三月春花。 “我送你回去访亲呢,我跟着你去,也会把你带回来。”陆飞松开怀里的女孩,笑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爱丽丝看着陆飞的眼睛,坚定又温柔。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陆飞有些呆,这是传染的吗? “怎么会呢,你又漂亮又可爱,我当然喜欢。”陆飞见爱丽丝笑了,笑得很甜蜜,又**呵呵地说:“大家都喜欢你啊,苏茜和佳瓦尔都舍不得你走的,如果我不把你带回来,他们……”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丽丝的脸上再次出现坚决果敢甚至凶戾的表情,那丝甜蜜已经被喂了狗。 如果这个时候还刺激女人的话,那陆飞就是纯**。他看着眼前的十九岁的爱丽丝,忽然觉得她其实也不错的,该端庄的时候端庄,该萌的时候萌,能做萝莉能做娇娘,有爱心有童心有同情心,皮肤白,头发漂亮,眼睛大…… 一系列的潜意识反馈和自我催眠后,陆飞真心觉得爱丽丝不错。 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坐到一个大秋千上,脚尖一点,秋千便荡了起来。陆飞觉得自己很有玩秋千的天赋,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没有谈喜不喜欢的问题,陆飞欺负老实人一般地岔开话题,问她对城市建设的意见和建议。爱丽丝觉得有点幸福了,这种感觉就像唆使苏茜去哭闹最后达成了目的一样快乐。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五那种半油篓子完全比不得,当下就对今天的所见所闻发表意见,听得陆飞一愣一愣的,当下决定免了小五的职,明天让爱丽丝去做“现代人”。 夜已深,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后,饶是爱丽丝精力充沛,也不得不将小脑袋靠在陆飞肩膀上,小手紧握住大手,吸取了陆飞的力量后,她才能继续喋喋不休。 明光石的白光没有温度,陆飞却觉得温暖极了,而他不愿承认温度来源于身边的女孩,而是该死的天气和还春阵在作祟。 世上总有那么些不知死的,大半夜跑来找总boss,生怕头头过了好日子。巧的是,精明至斯的胖罗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89.洛可可商会 焦躁的海风吹动着宽大的衣袍,陆飞双手抱怀,就那么立在海边,听身边的商人翻译旗语。这个商人叫杜鲁莫,是弗兰克从伽桑克尔带来的,也是坐过牢有案底的坏分子,因为熟悉海运才被陆飞找来。 “大人,他们说是波旁帝国的……洛可可商会,哎呀妈呀,洛可可啊,大商会啊。啊,对不起,我继续翻译。”杜鲁莫见陆飞没有生气,继续道:“他们希望能靠岸,我们这边说没有栈桥,他们说想放小艇派人来与我们交涉。”杜鲁莫又看向陆飞,等着他的指示。 “可以。”陆飞已经让港口的居民后撤,生怕他们被船上的投石机打了。不过正经商团应该不会做这种事,陆飞稍稍有些放心。 杜鲁莫将旗语发出,对方果然放下三只小船,哗啦啦朝岸边划来。划桨的水手业务熟练,只一分多钟,三条小船就跑了三四里地。在原港口的位置靠岸,等待的杜鲁莫带着人接过缆绳绑好,先将小船上的侍卫拉到岸上,侍卫拉后面的人。 水手没有上岸,他们紧紧握着桨,一副随时划船的模样。上岸的人里,一个皮肤很红的男子,胡子刮得干净,就像褪了毛的猪,看不出他的年龄,三十?四十?还有一个少年人,看那稚女敕的模样,比陆飞还要小一点。剩下的十个人都是佩剑的护卫,神色警惕,如待机的猎豹。 那个红脸汉子的棕色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陌生的港口,朝杜鲁莫问道:“这里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你们重新修整过吗?”声音嘶哑,像被海水腐蚀的铁板一样。 杜鲁莫笑道:“这位是我们的城主陆飞大人,实际上我们确实修整过这里。”他介绍了一下陆飞,表明占领此地的就是我们。 红脸汉子一看年轻得过分的陆飞,连忙行礼,说:“阁下,本尼拉代表洛可可商会向您送来问候。”抬眼瞄了陆飞一瞄,见他没什么表示,本尼拉心中暗忖,连洛可可商会都敢漠视,这占个港口就号称城主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和自己身边的小孩子一样麻烦,那就是愣头青。 陆飞是愣头青,他不知道洛可可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本尼拉那如绕口令般细腻的心思。 “多谢。”陆飞笑道:“诸位来这里可是要做生意?我可以让人修好栈桥,当初为防海盗才迫不得已拆了,实在惭愧。” 本尼拉没想到陆飞这么爽快,什么条件都不提,这还是佣兵团吗?不过只要船能靠岸,有洛可可商会的名号在,什么都能谈拢的。你怕海盗,巧了,我们和海盗关系还不错…… 逍遥港以西的砾石滩附近多暗礁,以东则是深水区,扩建后,港口东面附近的山已经被推了不少,就快接近逍遥城了。没有钉子户,不用安顿那些小民,建设速度快得离谱。如果不是有帕姆恩激烈反对,并以小黑的承诺来要挟,陆飞一定会让逍遥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现在有大片的地方可以建房盖厂,又有二十多个泊位装卸,差不多够用了。 一群衣服粗糙的长发人抱着石板,一块块地砌在已经打好的深桩上,稳若天成,三条栈桥搞定。栈桥这种东西就是为了防备海盗,海船也能像河船一样打横靠岸,只不过河里遇不见海盗,海港却不一样。没有泊靠栈桥的地方沿岸有尖刺或海底有巨石,大船难以靠近,海盗来了扯掉桥板,他们没法大规模上岸,港口自然高枕无忧。 对于陆飞办事的效率,本尼拉和那个小孩子都十分欣赏,道谢后,他们召唤己方的三条大船靠岸。 这些船既是客船又是商船,除了六百多乘客外,带来的尽是些生活用品,比如面粉、酵粉、酒和药品等。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开始收山货了,奈鲁镇的人有时也会来卖东西,不过今年的奈鲁人早去跑商了。 征得本尼拉的同意,陆飞参观了他们的船。他头次见这种三桅软帆大木船,或者说他头次见大木船,三角帆和舵盘什么的都认识,但是看上去依然新鲜。白色巨帆上一个小小的红色鸟头十分狰狞,那应该就是洛可可鸟了,因其叫声而命名,不是魔兽却比普通魔兽还凶狠,嗜血且好打群架。做为波旁帝国沿海的大商会,其做为倒与名字颇为相宜,不好惹,把标志藏得很深,就是为了扮猪吃虎,毛病。 感慨一番航海艰难后,陆飞让常驻此地的杜鲁莫带他们去了逍遥港的旅馆,他要去自己的私人沙滩安慰那颗感怀的心灵。绕过西岸边一角砾石滩就是沙滩,沙滩的尽头是山,山脚下就是他的别墅。这座别墅底桩很高,哪怕历史最高位的潮头都不会让屋子进水。两层楼加上底桩起码二十米了,光上一楼的台阶就有五十级,而潮起的时候经常会被淹没二十多级,想逃命只能走新开辟的山道。等小黑坐化以后,请它帮忙布置一个净水阵法,就能让沙滩附近的海水清净了,省得被港口的污水破坏气氛。 可惜这里属于温带气候,沙滩的滋味没有亚热带的西南沿海地道,起码热带水果这里就没有。 别墅里有一对夫妻打理照看,原本是服侍弗兰奇一家的,他们正在创业,于是归陆飞调度了。帕姆恩只穿着齐膝短裤,躺在沙滩椅上享用着瓜果,好不爽快,如果带上墨镜,那真的和休假的艺术家没有区别了。为毛是艺术家?因为齐肩长发。 陆飞拿起一片西瓜,说:“老大,洛可可动武的话,我杀光他们没问题吧?” 帕姆恩是波旁人,武圣的眼神何其犀利,只老远扫一眼那个鸟头就知道是哪只坏鸟。喝了一口果汁,砸吧砸吧嘴道:“能不打当然不打,洛可可是西海岸的霸主之一,生意从最南边做到了最北边,很了不起。” 帕姆恩现在是越来越正常了,陆飞暗叹一声,越正常的帕姆恩越是爱钱,连让母亲幸福的借口都不要了,直接爱钱,这是天性。他已经放弃了房地产,开始和陆飞算那三十万借款的利息。钱陆飞是没有的,不过给了他一座工厂当利息,造卫生纸和卫生巾的,多有前途。 本尼拉朝晒太阳的陆飞招招手以示友好,带着几十人沿路朝逍遥城去了,这伙人果然不是安生的。不过那个半大小子没跟着,这让陆飞觉得自己有些错估那孩子的性格。半个小时之后,陆飞再次推翻自己的结论,那个小子果然是个好事的。 在杜鲁莫的引领下,少年来到了别墅拜访陆飞。陆飞对杜鲁夫那副毕恭毕敬的作态很不满,他是波旁皇室的皇储吗?这个小不点算老几啊? 别墅一楼有带壁炉的大厅,二楼有五间房,要见人自然是在一楼大厅了。帕姆恩躺在摇椅上晃悠,陆飞翘着二郎腿,等着小伙子夸他的别墅帅气。可惜他失望了,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好奇的打量一番后,表示没有意见,也就是说他不欣赏天使公爵的审美。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对于正太控来说,这是大大的美食,对于陆飞来说,很无聊。那张俊美的脸蛋配上齐耳短发,倒是让小家伙有股少年人的朝气,伴随朝气而来的则是淡淡的傲气,或者说颐指气使?陆飞不知道这个身穿大号水手服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不管是什么,他都很不爽。 你要做生意,可以,凭什么让我优先供货给你?你跟家长说要白手起家,还要赊账?真是爱说笑。我会见证一个超越洛可可商会的巨无霸的诞生?没兴趣。 陆飞也年轻过,甚至年轻过两回,他深知少年人是很容易记仇的,所以那些难听的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微笑,傻笑,呆笑,直到那个少年怏怏而去,他才哈哈大笑。 “黄金血脉,拉斐尔吗?第三长老是他外公,洛可可商会的会长是他舅舅。”等人走了,帕姆恩才懒洋洋地起身,说:“别得罪他,波旁三皇子来的。” 陆飞暗道侥幸,谦逊有礼的美好品质又救了自己一次。奇道:“你怎么知道是黄金血脉?”四大黄金之国的皇族血脉就是黄金血脉,陆飞一直以为只是尊荣,不能发大招,没什么意义呢。 “左手大拇指指甲盖有条红色竖线,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捏指握拳,不过还是被我看到了。”帕姆恩得意地说。 陆飞琢磨着那孩子应该是皇宫呆腻了出来玩的,也不太在意,总不能把他供起来吧?没兴趣。 “老弟,小黑酿的那些酒能喝了不?”帕姆恩兴致勃勃地问:“听说你要酿桶装啤酒,真的假的?” “不能,真的。”陆飞懒得搭理他,吩咐仆人准备烤架,今晚苏茜和爱丽丝要来这里玩,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帕姆恩大骂小黑小气,他不知道那几百坛传说中的神酿到底藏在哪儿,于是决定到工厂去视察一番,晚上还赶得及吃烧烤。 到了晚上,帕姆恩果然抱了个大桶回来,里面就是啤酒,按照兄弟老早教的法子,往凉水里一坐,静等开饭。 海边烧烤还是很有情趣的,如果本尼拉和拉斐尔不来的话。 “城主大人,逍遥城里的人说想买店铺必须经过您的同意,我想代洛可可商会买一间,不知您意下如何?”本尼拉对“逍遥”这个绕口的名字十分不满,他还是喜欢那些科迪费斯人流传的“天使之城”这个别名。天使公爵的威名只有权贵最清楚,对普通老百姓的影响,会以伽桑克尔为中心渐渐变弱,但还算名副其实。暂且饶过“逍遥”这个词,城里面的建筑确实让他大开眼界,那些房子式样新颖、坚固耐用,加上各类设施相对完善,想不火都不可能。更重要的是,那片荒凉的灌木地,几乎在一年内成了奇迹之城,这才是本尼拉想来占个场子的重要原因。 “怎么想起要买店铺了呢?”陆飞擦了擦被烟熏的眼睛,一把拉开乱加木柴的妹妹,烧烤能用木头吗? 谢过帕姆恩递过来的酒杯,本尼拉尝了一口清凉的啤酒,舒服地哈了口气,味道很怪,不过好喝。他对拉斐尔说:“尝尝,不一样的。”等小伙子也满意地点头了,本尼拉才笑道:“我们本来在港口也是有店铺的,呃,请您别误会,我们并没有责怪或追究什么,我只是想说,这里大有可为,而我们的少当家,也就是拉斐尔……”本尼拉一拍少年的肩头,笑道:“会长让他出来历练一番,在大有可为的逍遥城经营,对拉斐尔的商人生涯来说,绝对是一段值得骄傲的经历。”本尼拉的态度比上午要恭敬得多,引海盗来干掉陆飞的心算是暂时收敛了。 “洛可可锻炼少主这是好事,我当然要支持了。”陆飞笑道:“你们选地方吧,和财政官弗兰奇谈,他应该在中心广场的财政大楼里,找不到就去北二环的小学,应该在那了。” 本尼拉是个急性子,道谢后告辞,连夜进城,只留下孤零零的拉斐尔。爱丽丝是个好心的女孩,也知道他是大客户,请他在帕姆恩旁边坐了,让小男孩受宠若惊。 陆飞一看坏了,皇子公主,佳偶天成啊,王八蛋。狠狠地瞪了拉斐尔一眼,让男孩莫名其妙:这个家伙虽然比我帅一点,但是气度差太多了。当然了,陆飞能大摇大摆地对爱丽丝献殷勤也让他羡慕,这么好的姐姐,可惜了。 “哥哥,也给我和爱丽丝姐姐一个店铺吧,一环歌剧院旁边的就行。”苏茜偷偷将烤焦的鹿肉扔掉,故意女乃声女乃气地求道。 “不会烤就别浪费东西。”陆飞笑道:“歌剧院旁边有店铺吗?前面是广场,后面是大酒店,左边是博物馆,右边是图书馆,哪儿有店铺啊。再说了,要钱的,你有钱吗?” “谁有钱你就卖给谁吗?”苏茜昂着小脸,不满地说:“荆棘家族的坏蛋你也卖吗?” 陆飞叹息一声,虽然父母的骨灰安葬在逍遥城附近,但是苏茜仍然不安哪。陆飞爱怜地模了模她的小脑袋,说:“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那些伤心的事有哥哥想,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觉得太过沉重,陆飞又道:“城主府后面就是艺术馆,你好好学画,等明年我给你办画展,很风光的。” “真哒?”小孩子的注意力被轻易转移了,一心想着风光了。 “真的。”陆飞大笑。 爱丽丝笑而不语,尝了尝没有涂抹蜜糖的鸡翅:恩,很甜。 90.那仑一族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老妈妈!愿所有位面女性们平安,你们永远比男人美得多。 在异界,男人年过四十,心肠就容易变坏,一肚子坏水开始凝结成丹,坏得越发的圆润通透。弗兰奇是坏男人的代表,一幢三层笋房高楼,临东南四环与主道交接处,建筑面积三万平方米,猜他卖了多少钱?一万五千金币。均价五十银币一平,还不分期按揭,要现钱。 这个价说不上贵,毕竟现在北区、西区和东南区是人最多的,将来的繁华可以预见。而且这种交汇点就像小广场一样,已经是地段中的极品了。不过在依然有些荒凉的城市里,花这么多钱买幢楼似乎很亏,不动产不是这么玩的,期货更不是。 弗兰奇洋洋洒洒地夸赞那座楼和那块地,就是不松口,头昏脑胀的本尼拉只能再来别墅找陆飞。弗兰奇是没错的,所以价格不能改,对于房价陆飞是有经验的,饱受折磨的他,会不知道房子该是什么价?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答应给本尼拉留到年底,先运回三船货去,再回来付钱也可以。 本尼拉千恩万谢地走了。动用一万金币以上的巨款确实超出了他的权限,以前不走大江,只跑葫芦港和科迪费斯的加何港,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赚到一万金币。加何港位于赫狄阿谷江出海口,是人工掏出来的深港,科迪费斯没什么亮眼的特产,自然赚不到大钱。葫芦港也只有夏秋两季才能收到一些山中货物,赚头一般。但是如今只要在墙外看看那片厂区,本尼拉深信这里会发达,所以这次回去一定要跟会长好好说道说道,另外那幢房子的装修也要会长派人拿主意。 拉斐尔自来熟地老往陆飞那里跑,他不愿在海上来来回回折腾一个月了,送船队离港后,似乎和陆飞怄气一般,你越是瞧我不顺眼我越是送给你瞧,于是依然赖在陆飞的别墅里,和帕姆恩谈笑风生。 爱丽丝不在,陆飞没工夫嫌恶三皇子,他和克塞姆、卢克斯随意地聊着。当然了,克塞姆一般是不说话的,只是偶尔笑笑表示下存在感。 从最近繁忙的押运,到组建蓝色之洋商会,卢克斯聊性很高,说着说着便说到迪莉娅头上。他说:“大姐头来信说她在亚沙一切都好,只是没提让我们过去帮她的事了。” 克塞姆也叹息一声,有些落寞。 “她应该是暂时不需要吧。”陆飞笑道:“你们好好干,只要把蓝色之洋经营好了,将来一定能帮得上你们的大姐头。” 都是成年人,原本不需要这种低级的安慰,不过两个人还是很受用,觉得有理。但是陆飞语气中,对迪莉娅那股淡淡的疏离,让本怀着美好祝福的克塞姆很不适应。卢克斯谨慎惯了,也能听出陆飞的冷漠,但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迪莉娅的几次来信都介绍了自己的境况,卢克斯知道她的父亲快要归天,幸运的是她的姐姐愿意继承爵位,那么迪莉娅就不会有那么多负累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陆飞还会不满足?卢克斯有些暗恨爱丽丝,一定是这个异地恋中的第三者,让陆飞有些变心了。 人总是在恰当或者不恰当的时候,选择背负一些应有或不应有的东西,陆飞对此表示理解,不过做为当事者之一,如何做就全看自己了。比如说,抢婚?比如说,灭国? “呵呵。”想着想着,陆飞不禁笑了,确实该这么干。至于别人怎么想,有关系吗?没有。因为没人在乎过他的想法,他也不必在乎。 和两个朋友走了一个,陆飞一抹嘴边的啤酒沫,笑道:“这酒让你们代销怎么样?” 原本还有些不爽的克伦斯不明所以,但是脑子不蠢的他明白,蓝色之洋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卢克斯更是嘴快:“真的?” 陆飞说:“真的。不过技术不成熟,还要多试验几次才能酿制不同度数的啤酒。”奈鲁镇就有啤酒卖,不过那种又浑浊又苦涩的玩意简直是尿,没得比。外界其它酒也有卖的,类似朗姆酒、威士忌之类的,陆飞暂时还造不出来,只能狠盯着中国老白干了。 卢克斯大喜,看了老大一眼,说:“我要写信告诉大姐这个好消息。” 陆飞冷笑一声,我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吗?我才不会那么孩子气。 不是吗?陆飞不知道,于是不想。 两个老朋友刚走,盯着交通大业的莱西就来了,不见外地灌了口饮料,咳嗽半天才道:“大人,马不好买啊。” 陆飞知道马不好买,南方丘陵多,能养马的地方极少,混乱之地的骑兵总和,连草原之国查迦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偏偏波旁帝国也没有大片草原养马,需要进口,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从查迦买匹小马走到逍遥城,估计要老骥伏枥了。 没有交通工具不成,逍遥城太大,逍遥港离城也不近,建地铁是别想了,不说地下水太多,一个大剑师就能让地铁崩溃,然后活埋乘客。小黑甚至讨厌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汽车电车什么的,做梦去吧。那么多马车站点不是做摆设的,马车已经改良了,但总要牲口来拉车啊。 正发愁之际,帕姆恩忽然走过来,道:“我和小黑在……”看了莱西一眼,让他走远一些,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在山里转悠时,发现了一片草原,那里奔马如云,小黑说叫什么来着,妖什么,记不清了。” 陆飞知道那个草原离最深的蛮族部落还有几十里地,当下就打消了去捉马的念头,路没修成,捉了也带不回来。 路是没修成,不过也快了,而蛮族翻山越岭压根就不问路,低头猛走就是了。几天后,陆飞被弗兰克叫了回去,第一批下山的蛮族来了。 陆飞对蛮族一向很有好感,并不单纯因为同情,他们同样是黑眼睛黑头发,面相也颇似华人,这让陆飞有种见到同胞的亲切感。陆飞看华人自然能看出区别,美丑高矮各有不同,于是远远不如此时这般惊愕:一个族群都高帅、白美,这是何等的壮观啊!当然,壮观也是有限度的,这个一千多人的部族再壮观也就那么回事。 跟随而来的黑熊男介绍了,这个悲催的部族因为女人太漂亮,而且善歌舞,在大山里,这么奇葩不是作死吗?于是经常被蛮人掳掠抢劫,有时候男人都逃不月兑被捕的命运。无数年下来,这个叫那仑的部族东躲**,差点被灭族。 加利农也是侥幸遇上这个部族外出狩猎的人,费尽千辛万苦,偷偷模模地跟着那仑人才模到他们的宿营地,一网打尽。 三百个斯巴达算什么网,关键还在于有帮凶:猛虎部落。一听名字就知道有多么善战了,对付一群能歌善舞的蛮人,那真是老虎吃狐狸,张口闭口的事。 猛虎和黑熊亲善似乎很不合理,但谁让两方其实是人呢,只要是人,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两族就是那么要好,于是加利农稍微费了一番口舌,一万多猛虎人便跟随而来,顺便押运那一千多俘虏。 “一万三千五百人,六千七百五十金币。”点完数后,弗兰奇对陆飞说道。 “明明是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二人,还有五十二人呢?”黑熊佬不服,就想揍弗兰奇,想了想现在是官身了,要保持风度,于是忍下了。 “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一人,把自己也算上,你要不要脸?”弗兰奇大怒,简直比黑熊人还要生气:没见过这么抠的。 “给他算上。”陆飞摆摆手,跟蛮人交易也不能耍滑头啊,这些粗人太狡猾了。 蛮人不但狡猾,而且贪得无厌,黑熊佬全无脸红的意思,嚷嚷道:“那些人可是那仑人,听说比精灵还要美的,难道就值五十银币?” 你还知道精灵?开化了么。有精灵还要他们做什么?完全多余的嘛,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他们漂亮,嗓子好啊,你看他们多干净。 洗干净就能吃了?秀色可餐是骗人的。就算能吃,一千那仑人能吃几天?五十银币,少废话。 黑熊佬妥协了,喜滋滋地跟弗兰奇去领钱,这家伙谨慎得厉害,拿到现钱才安心。 那仑人挤成了一团,男人们被绑住了双手,却依然在外围保护着妇女和儿童。陆飞并没有被那些帅哥的凶恶眼神吓到,他走近一个男人,抽出背后的逍遥。 “哇……” 拔剑了,那个变态的恶魔微笑着拔剑了,他刚才说要吃人,他要下刀子了。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吓哭了。真心不赖陆飞要吃他们,同样是蛮族的孩子,佳瓦尔身份不低吧?多年下来都有点黑,到了逍遥城才开始变白。这些不争气的愣是白白女敕女敕的,一看就美味可口,这完全是天要灭他们哪。 那仑男子目眦欲裂,大喊道:“我跟你拼了。”说着便要来拼。旁边的城卫军适时地举起长矛,眼见着就要给他来个一穿两洞。 长期营养不良的男子哪里是陆飞的对手,陆飞一闪身,一只手揪住男人被缚的手腕,笑道:“我给你解开。”说着就拿逍遥锯起粗绳来,冷汗直冒:猛虎人对他们还真是照顾啊。 莱西眼色极好,递上一把匕首,让大人完成了这个亲善仪式。 解开一个人,陆飞再也不想亲自动手了,一摆手,莱西就带着人给那仑人松绑。 拍了拍那惶恐不知所措的男子的肩膀,陆飞扬声道:“你们以后跟我混,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如果有,告诉我,我帮你们欺负回来。” 没有想象中的热烈回应,陆飞狠狠地瞪了几个有些瘦弱的美女一眼:不给面子,活该被人抓。 见过几位猛虎的宿老后,猛虎人也安下心来,毕竟再差也不能比待在山里差了,而且加利农曾说过,这里有长寿的秘密,巧的是,他们族里也流传着同样的预言。陆飞让弗兰克组织猛虎人去参观黑熊人的住宅,让小二安排一下后天的交易会,便要离开了。 刚走几步,陆飞的衣服便被拉住,他扭头看看谁这么大胆:哟呵…… 91.又没钱 虽然那仑人生活困苦,但是男人对女人,大人对孩子,那真是没话说。自己都吃不饱吧,非要把小崽子们喂得白白胖胖的,生怕他们长大后美貌不再。听猛虎人说,这个部族外出的时候一定会在脸上画猫画狗,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但是回到族群里,那绝对洗的干干净净的,生怕自己的容貌被玷污了。 当然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难逃悲惨的命运,依然被老奸巨猾的加利农认了出来,一抓一个准。黑熊佬为了卖个好价钱,还精心地给每个人洗过脸,真心为他们着想了。而同样洗了脸上条纹的猛虎人则是因为听说了,陆飞大人十分讨厌人体彩绘,不文明不人道。陆飞对于此举颇为赞赏,他并不介意破坏那些氏族的传统,在我的地盘,就得照着我的喜好来。 无敌的感觉真好! 言归正传,陆飞“哟呵”一声,看着这个齐腰的小丫头,迷茫了,惆怅了。刚才帅哥美女太多,一时没注意这个小美人,这一送上门来,惊艳感油然而生。 陆飞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和,生怕吓到这个小美女:“有什么事吗?”心中嗟叹,老子要是年轻十岁该多好啊,九岁和她正好般配,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混蛋,现在生儿子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你是好人吗?”精致的小女孩娇滴滴地问道。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那长长的睫毛刷得陆飞心旌荡漾。 绝不是恋童,绝不是,只是这个小丫头太可爱了,万恶的创世神啊…… “我当然是好人。”陆飞诅咒了一番造物主,笑眯眯地说道。这该死的微笑,十分邪恶,让旁边的莱西浑身发冷:大人不会那么下作吧?怎么也得养几年再说啊。 还好童心是最真挚的,于是也能感应到陆飞的真挚,小女孩已经相信了,但还是要确认一遍:“是真的吗,叔叔?” 陆飞凝立当场,刽子手呢,莱西呢,给老子把那仑人屠了。 等到被雷劈后的电流散尽,陆飞哀求般苦笑道:“小妹妹,哥哥才十九岁,不是叔叔。” “可是妈妈说要叫大人们叔叔,大家都这么叫。”小女孩天真地说道,坚定不移。 陆飞忍不住捏了捏她水灵灵的小脸,蹲子,说:“叔叔这种称呼是用来骂人的,你要叫我哥哥,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小女孩应了一声,便朝那仑人的圈子跑去,将期待一声“哥哥”的陆飞晾在那里,怅然若失。 陆飞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于是跟随而来。虽然陆飞说得好听,但那仑人只当他们要为奴了,心中绝望,对陆飞很有些惧怕,拦也拦不住,于是纷纷让开道路直通那个美丽妇人。傻子也能看得出来,陆飞没有恶意,真心喜欢那个小女孩罢了。是喜欢,谁龌龊劈了谁! 美,美得快要滴出水来,生过孩子的女人……算了,还是光说女人,不说生孩子这回事。总之,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也许没有迪莉娅英姿勃发,但那股柔媚酥香却不是迪莉娅能比的。人造修士也漂亮,可是那种非人的漂亮很难让人有亲切感,没有时间的积淀,那种美就像ps过的,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已是人妻。人妻,嘿嘿…… “你男人呢?”陆飞正儿八经地问道。他现在有谋害那个男人的心思。 “他狩猎的时候战死了。”女人用那仑人的礼节朝这里的最高首长行了个礼,有些凄凉地答道。 陆飞是个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他没有诅咒死得好,而是祈祷那个走运的男人安息,毕竟他这辈子值了。感觉心境圆润,不再纠缠,陆飞轻声问道:“她叫什么?” 女孩没想到他会跟来,周围的气氛影响了她,让躲躲藏藏的小女孩不复刚才之纯真,躲在母亲的后面,一双大眼睛偷偷模模地往外瞟。 女人红唇轻启:“她叫美琪儿。”想了想又道:“我叫缪赛尔丝。” 陆飞点点头:“你好。”并不是那仑的女人轻浮,而是因为她们温顺,陆飞对此很满意。他扭头对看着那仑美女流口水的莱西说:“敢用强我就阉了你,嘿嘿……”不待莱西作答,诡笑着走了。 不用强,可以光明正大的追嘛,凭莱西的手段,小意思。莱西得意极了,他已经能预见自己的美好生活。 如果女人有得选的话,如果女人是纯爱主义的话,如果女人不怕吃苦的话,去蛮族吧。蛮族男虽然久居深山,粗鲁凶悍,但是对女人,那真是要多温顺有多温顺,要多体贴有多体贴。暗月和黑熊表现得还不明显,猛虎一族才让陆飞开了眼界,清一色的女人当家,交易时讲价的是女人,收钱的是女人,连房子的位置都要女人定。 母系?陆飞不知所以。这样挺好,男人比女人难管,有女人坐镇,城市想不兴旺都不行了。 这次交易地点定在西北区,交易对象自然是猛虎族,那仑人哪儿有什么财物,有也被人抢了。他们自己就是财物。 虽然他们长得好看,但是陆飞一视同仁,只要你们去上班,一切都会有的。对于美琪儿和她妈,陆飞当然区别对待了,美琪儿送到童趣让小霸王苏茜帮衬着点,缪赛尔丝则送去城主府,清洁什么的先干着,以后再说别的。这算不得徇私枉法,难道城主连选择仆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当然了,一些无聊的家伙说城主要母女通吃,被陆飞知道以后,关了好几天,出来差点没抱着陆飞的腿哭。 除了招工,孩子要去上学,征兵一千……这些都是按惯例办的,没出什么岔子,三天后搞定,一批新市民兴致勃勃地踏上了致富之路。 已是夏末秋初,外面的天气如何,对城里是没有意义的,不过陆飞依然满头大汗。 “钱呢?”陆飞咆哮,他忘了这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依然不能麻木。 弗兰奇擦了擦汗,老成持重地说:“两次收购大概赚了十万金币,各类药丸也卖了十多万金币,但每天运进城的粮食和必要的日用品源源不绝,毕竟你承诺了,有些东西会免费一段时间。从大葫芦地来的蔬菜和肉蛋虽然便宜,但也是一笔花费。马匹更是贵的离谱,几百辆货运客运马车虽然是自己造的,也花了不少钱。学校的孩子多了,桑丽斯和诺兰达也催着将学校装修好。还有城主府……” 原本以手扶额的陆飞打断了弗兰奇的话,说:“城主府装修了?为什么?” 一拍脑袋,红颜祸水,弗兰奇一定是因为缪赛尔丝去了城主府,所以才误以为他要享受城主的福利吧?府邸是福利,美人也是。 陆飞叹息一声,道:“送缪赛尔丝去童趣吧,我养不起。”弗兰奇十分难过地点头,城主做成这个苦逼样,可怜。陆飞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说。问:“最近有什么地方要花钱?” “工厂里要添加设备,实际上我们大部分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弗兰奇看了看小本子,抬头欣慰道:“亏得爱丽丝的审美朴素,否则北区、西北区和东南区的布置要花死钱。” 陆飞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褒是贬,懒得计较。工厂的钱是一定要投的,现在投入了,将来才能欢快地摘桃子嘛。虽然制造的产品并不高精尖,但毕竟不是“ctrl+c”就能“ctrl+v”的,总要有个过程。 可他现在已经举债累累了,哪儿还有钱哪。所谓无敌,穷则无敌,身无分文我怕谁来? “如果黑熊人在北区是为了做榜样,那为什么不让猛虎人和那仑人去东南区?那里靠近港口,上下班方便。”弗兰奇对于陆飞的某个决定十分不解。 “东南区是要卖大价钱的,有人买你尽管开价嘛。”陆飞苦笑道:“也是省得黑熊人不满,要远大家就一起远吧。麻烦是麻烦点,但是一个月休息十天,跑两天路也没关系。”陆飞就是怕东南区太火而其它区太冷清,所以不惜大力发展交通事业。毕竟将来上班的不会是那些蛮族人,他们将成为真正的市民,工人的活有的是人干。 “先紧着粮食来吧,其它的该停就停了。”陆飞无力地说道:“另外,让弗兰克、小二、小五去大葫芦地盯着,准备收粮,敢卖给外人的,逐出去。” “小五正在给城卫军传授斗气入门之法,杜鲁莫的女儿在教魔法入门。”弗兰奇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蛮人都有学习斗气和魔法的天赋,高低不同兴趣各异罢了。现在城市初兴,魔武学院之类的就别想了,不过粗略普及一下入门知识还是可以的。 摆摆手让弗兰奇退下,陆飞继续发愁。 陆飞带着莱西,找上了那个身怀巨款的斯巴达,半个钟头后,他笑眯眯地走了。斯巴达用六千五百金币买了个承诺:等你老哥们弟兄回来,牛仔裤和饼干的活计就归你们了。 天知道牛仔裤和饼干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斯巴达不会想,陆飞就更不会了。 莱西还和斯巴达叫了一回价,如今依然有些不甘心。他道:“大人,我老头拿出一万金币困难,但是**千还是没问题的。” 陆飞笑道:“成啊,只要有一万金币,肥皂和洗衣粉的厂子就归你。” 莱西不知道肥皂和洗衣粉是什么东西,但他想都不想就狠狠地一点头,道:“我回去给我父亲写信。” 暂时了了一桩心事,陆飞带着几个孩子们去沙滩玩了,趁着天还没冷,得赶紧享受下秋老虎的乐趣。 92.海盗来袭 爱丽丝是勇敢的,她跟着陆飞颠沛流离,无怨无悔;爱丽丝是美丽的,瓜子脸水蓝眼,发育良好;爱丽丝是善良的,哪怕迪莉娅与陆飞暧昧非常,她从没有诅咒过迪莉娅变成巫婆,只诅咒陆飞变老变丑好没人跟她争…… 可不管爱丽丝怎么样,她也不应该为了一个破逍遥城,让自己的准男友带着个美丽的寡妇去秋游。 她就这么干了,她为艺术馆的造型而疯狂,为城主府而尖叫,为能布置中心广场而精力充沛……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她拒绝了陆飞的邀请,没有来沙滩别墅。 有这么能干的女友,陆飞心安理得地带着缪赛尔丝一行人来了沙滩,看着苏茜、佳瓦尔和美琪儿玩沙排,心中感慨:如此健将,何愁逍遥城体育事业不兴旺。 有帕姆恩在的时候,莱西一般只有站着的份,老帕不在,他也心安理得地坐在沙滩椅上,喝着果汁。他把这看成奖赏,因为他办事得力的奖赏。如果不是他,怎么轮也轮不到缪赛尔丝母女来沙滩,也就不会有城主大人满意和满足的好心情了。 跟班不一定要让群众满意,却一定要让首长满意,莱西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跟班,如果一定要给这个“合格”量化,那一定是九星。 九星跟班,多吊! 实际上,讨好别人也是能获得快乐的,比如,陆飞对缪赛尔丝母女的到来十分意外,而他们见到大海时喜悦惊艳的表情,让陆飞一时融化了:美,美呆了。 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美女的一定在某个地方看你”,陆飞舒心极了。 除了美之外,缪赛尔丝母女已经一无所有,连见识都是。美琪儿就不知道排球是用脚踢的,于是苏茜和佳瓦尔总算找到了优越感,一遍遍演示脚踢沙排,三个小丫头联合在一起,自顾自制定了沙滩足球的游戏规则,并扬言要发扬光大。 陆飞满足地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神王,身边有美貌的天女服侍,有狗腿的跟班听差,周围更有一圈小天使嬉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缪赛尔丝,陆飞懒洋洋地开口:“听说你们那仑人能歌善舞,你会吗?” 缪赛尔丝曾经是那仑族最美丽的姑娘,被族中最强壮的小伙子领回家做了老婆,珠联璧合之下有了美琪儿。美,当然不仅是容貌,还有歌喉和舞姿,都是她的拿手好戏。虽然知道城主没有恶意,但缪赛尔丝还是俏脸微红,谦虚道:“只会一点。” 莱西知道陆飞饱暖了,想思一下**,连忙起身走人,离的远远的。 那厮就是猥琐。陆飞没好气地白了跟班一眼,对缪赛尔丝说:“你随便唱点什么来听听。” 缪赛尔丝脸更红了,唱歌跳舞对那仑男女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睡醒了唱,打猎归来舞,就和吃饭一样定时定量。可是面对这个男子,缪赛尔丝却开不了口,手脚也僵硬得不能动弹。 陆飞等了好久没动静,扭头一看,女人正低头害臊呢。美则美矣,可惜与他的期望大相径庭,不是说少妇是最奔放的吗?刘备害死人! “曾经有位伟大的思想家,他天生宿慧,智能超凡……”陆飞叹了口气,眺望着大海,惆怅道:“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诗歌绘画,衣食住行,他无所不能,他甚至对音乐舞蹈也有独到的见解。可惜的是,他伟大的创想,通通被一个妖怪剽窃了去,而他自己只能活在那个妖怪的阴影下,惶惶不可终日。”陆飞收回目光,灼灼地看着缪赛尔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女人摇头,陆飞抽筋似的一改严肃的面色,笑着说:“那个人就是我。那仑人不是没安排工作嘛,我就是留着你们发挥所长的,你们将成为逍遥城的艺术家,你们的名字是‘爱乐乐团’。” 见女人迷茫不知所措,陆飞只好放下假大空,威逼利诱道:“只要你唱歌给我听,我就给你们准备乐器和舞蹈服装,否则我就把你们送人或卖掉。” 女人惶恐,更是不敢开口了,陆飞这个丧气啊,不得已,只好道:“我唱,你跟我学。”于是也不站起来,就那么躺着,将“itisyou(ihaveloved)”的前奏哼了一遍,再次看着身边的女人,那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说:尽管激怒我吧。 女人眯着眼睛感受着美妙奇特的节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不待陆飞发飙,就轻轻地哼了起来,到最后居然有公主与小鸟对唱的架势了,音调越来越高,却越来越动听。 陆飞舒服地躺在椅子上,聆听着,平静着,这声音高亢,却如钟声一般韵味无穷。 钟声! 陆飞猛地惊起,提起逍遥就往港口赶去,有不速之客:“带孩子藏到山上。” 海盗头子等不及天黑便大手一挥,他的两只手都健在,不过这古铜色的大手,挥出了铁钩般的残忍和贪婪。 三十多条大船上的投石机在令旗的指挥下,同时被启动,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石头被抛上岸,在陌生的地方落地生根,昏黄的背景下,一侧染着淡金色的光彩,一侧却带着死灰般的毁灭气息。两个魔导师吟唱着短促的咒语,火球热情地拥吻了木质建筑,蒙皮的屋顶散发出有机物燃烧的气味,和木头的烟火气混合在一起,就是地狱的味道。 在投石机和火球掩护下登陆的七十多条五人小艇,搁浅在砾石滩,下了船的四人奋力将小艇推出去,然后提着刀斧冲往栈桥,抢下那里,今晚就可以在港口安心过夜。 镇子在火光中混乱,放火的魔导师开始死守两条栈桥,但是他们还没等到地面的援兵,无数的长矛便朝他们射来,一大群怪人冒着稀疏的魔法冲到了栈桥上,将上面的石板砸碎,依次退去。犀利无比的火球冰箭照样能伤人,但没有杀死哪怕一个。年纪稍小的魔导师不服气,准备用大魔法试一下时,一根尖利的木桩擦着他的耳朵飞过,他只能退到远处。 陆飞用剑架住大汉攻来的短刃,捏住他持刃的手腕,逍遥往大汉脖子上抹去。那股戾气并不能杀死人,逍遥就像一块木板一样只擦出一道白色的痕迹,这还是大汉长期不洗澡才有的成果。 狠狠扔掉逍遥,夺下短刃,插入高级武士的脖子,割断喉管,汹涌的热血喷了陆飞一身。 大汉的鲜血被紧捂的手掌阻隔,顺着脖子流入地下。他抽搐着,眼神依然明亮,却只来得及印入数朵白云,便和灰蒙蒙的天色一般了。这和一只被抹了脖子的鸡没区别,杀人也就那么回事。 转身朝另一个走错方向的海盗杀去,海盗中稀罕的长矛并不难对付,握住,死。 越靠近港口,海盗就越多,两百多人凶悍异常,暗月人同样悍不畏死,男人们握着熟悉的猎具,拼死搏杀。 一脚踹倒这个瘦子,飞出老远,撞在他的同伴身上,他就爬不起来了。陆飞抓住一个人的头发,海盗就像忏悔般昂起了原本枯燥的脸,满是惊恐和不甘,直到被利刃抹过脖子,脸上的精彩才以死亡终结。 后背清凉,接着一阵撕裂的疼痛,陆飞回头,那个握着短柄斧的男人残忍地再次挥起斧头,却被一根突如其来的长矛捅破盔甲,似挂在那里,体会着另类的通畅。冰凉绕喉,同伴的鲜血与他脖颈的热血混合在一起,他此生从没想过要和那些下贱胚子永远相伴,可惜此时却不得不如此。 守卫在厂区的一千士兵终于赶到,身手矫健的蛮人没有斗气,但是搏斗经验和身体强度丝毫不差,他们的加入,将已上岸和再次登岸的六百人,从意志和**上彻底击垮。 陆飞手中的短刃已经豁口,不过他全不在乎,只想将它送入这个大剑师的身体里。后背的痛感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有杀意。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充满斗志,他的武艺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出神入化,可是大剑师的斗气依然伤到了他,这个半圆范围内的斗气风暴,让他闪避不开。势大力沉的大剑架不住就只有躲,当大剑师纵跃而起时,陆飞同样跳了起来,和他一样高。陆飞踢中大剑的正面,这直劈而来的剑势被化解,但落地后的剑花却让他束手无策,强提一口气,翻滚出去。 越来越多的战士围着这个boss级别的大剑师,他跑不了,于是垂死挣扎,砍伤一个又一个,那坚固的钢甲却也如纸张一样被扎得坑坑洼洼。他疲于应付,无力防守的脖颈,被陆飞的短刃自然而然地扎了进去,仰面跌倒,属于金属的铿锵之声盖过了闷响。 陆飞站立不住,却不得不稍稍挺直身子,否则创口会很痛。虽然他已经炼血,但是那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并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能不流血而死已经了不起了。 想练成不死血,还早。 不用陆飞吩咐,港口的负责人和城卫军自去打扫战场,可悲的是,这个战场原本是他们的家园。火慢慢被扑灭,敌人的和自己人的尸体被收集起来,分开摆放,敌人的尸体被摞在一起,像献祭的祭坛,而自己人则睡得安详。 海盗船已经走远了,两个魔导师也如倦鸟归林,跟着海上的巢穴远去无踪,知道他们在海上,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很矛盾,但人就是在矛盾中发展变化。二十个被打断手脚的海盗跪在尸体前,陆飞眼中凶光炽烈:杀。 97.兴兵 众口铄金的意思是,再值钱的东西,也顶不住一人咬一口。但谣言止于智者,新任大公茨奥并不算特别聪明,却还不至于蠢到相信那些流言,白痴们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情况下,茨奥仍没有妥协。他没有将迪莉娅送回亚沙,也没有调动埃亚渥的二十万军队,但他遣使出访天使之城,让那一双双紧盯着的眼睛充满不解:这是去宣战还是谢恩? 如果陆飞在使节到来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他真的白活了两辈子。逍遥商会的商人四处出击,自然听说了传得火热的流言,而这些流言经过小五整理,出现在了陆飞的办公桌上。陆飞兴致勃勃地欣赏他和迪莉娅爱爱的桥段,心中暗暗比划还原,发现不科学的地方很多,可借鉴的也不少。 当激情过后,陆飞很想大呼:智慧在民间,呃……不对,这一切都是女主姐姐搞的鬼。 陆飞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是知道又能怎样?满世界宣扬,亚沙女大公是法圣,是阴谋家,是杀人凶手。这样做等于承认:我的卑劣被发现了,我心虚了,我连一个死了父亲和丈夫的可怜寡妇都敢污蔑了。相比起打仗,战乱已久的混乱之地,更期待姐妹花与天使公爵的爱恨情仇上演:天使公爵谋夺妹妹不成,便逼迫萨科兰就范……总之这里面故事很多,幻想的空间很大。 使节还是很客气的,在装修完善的市政厅里,公国伯爵礼貌地夸奖了一下逍遥城,并高度赞扬陆飞对人类的贡献。他始终围绕着“一个衷心两个基本点”在叙事:基本可以肯定您没有收买刺客杀人,我们基本上没有要兴兵的意思,我们衷心地希望与您和平共处,做一对典范邻居。 因公出差的伯爵大人准备做点私活,在和弗兰奇谈一个楼盘买卖时,九国要塞传来了警讯:埃亚渥和卡兰德两国陈兵戈薇城,意图不明。 伯爵大人死的心都有了,原以为傍上新大公,他升官发财的好日子算来了,爵位没得提升,但是能发财也不错啊。可是听闻陆飞通报的消息后,他感觉自己成了弃子和炮灰,等待他的是刀斧加身。而救他命的是随后传来的详细消息:卡兰德大公休鲁,也就是茨奥的姑父,率十万人马进入戈薇城,埃亚渥护国强者亲启城门,军队哗变,大将阿拉斯同样率军十万进驻戈薇城,茨奥被软禁,迪莉娅被下狱…… 无论何时何地,战争都是需要明面上的借口的,从传言推断,陆飞死一万次都足够了。但他搞不清楚的是,他老老实实的偏安一隅,犯得着兴兵二十万来打他吗?这让他很委屈。 那些工厂确实能赚取很多利润,但相比起三四个省大小的公国,目前这点利润能入他们的眼?逍遥城地理位置并不好,这里就像个养老院和游乐场,也不是没有战略和经济价值,但是和二十万人东征比起来,似乎并不值得。 转念一想,古墨特斯说过,英雄们为了防止蛮族祸害人族世界,所以才种下诅咒,那么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犯了圣皇死忠的忌讳?可要真是如此,直接弄俩圣域过来干掉他,蛮族自然散了,何必搞这么大的场面?等他死后把情况公之于众,银联想报复都没有理由。 如果想把蛮人屠尽,那也该派个刺客来杀他啊,杀了他,剩下的人都是菜。可是自己依然活蹦乱跳地瞎折腾,毛都没少一根。 萨科兰虽然是女大公,却不会有这种“大公之心”,她的谋算甚至要赔掉亲妹妹,那就别指望这个美丽的寡妇为人类世界着想了。 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内幕?东征背后到底有什么隐秘…… 陆飞想不通。他揉了揉眉角,有些愁闷。爱丽丝给他冲了杯茶,看着清亮的绿茶,她站在书桌边不说话,生怕打扰了陆飞的思考。女孩很难过,她知道城市有大难,但却帮不上忙,除非…… 男人的成熟不是靠破处或者杀人来证明的,唯有时光的积累和人生的经历,才是男人胸前隐形的勋章。陆飞感觉自己的程序里始终有着难以抹灭的孩子气,那种初恋般的不平静让他总是在弯路上来来回回,进不来出不去。为人类的幸福尽一份心的责任感,与来自同类的不理解总是矛盾,不可调和之时,想自保就连伪君子都做不得,只能做魔头。 陆飞自认为是一个三无伪魔头,狠不下心,下不了手,见不得血。但是他又不想受委屈,不想被逼迫,不想被操纵,于是他杀海盗,于是他准备动武。 动武这种事,就像街边的一见钟情,由不得本人愿不愿意,是不是有实力。 中心广场上,“温暖如春”体现得更为明显,这里是元气最稠密的地方,地下的密室联通城主府地下通道,里面安置着六方破元阵。 站在城主府二楼大阳台上的陆飞,看着广场上的二万农民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没有坚固的铠甲,没有锋利的兵刃,只有强壮的躯体里那不甚坚韧的斗志。二万人站在四百亩广场上的氛围,就像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一样,体积渺小,希望渺茫。 高高在上的陆飞终于开口了,他放开喉咙道:“你们来自大山,你们在有限的时间里,与无穷无尽的险恶作战,你们本该是最英勇的战士。也许你们并不惧怕战斗,也许你们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你们和所有人一样,讨厌毫无意义的战争,比如这次。你们跟随我来到了这里是为了生存和幸福,却不是为我的错误支付生命。我可以理解,非常理解。但我要说的是,我是无辜的,而我的无辜恰恰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这些在山中垂死挣扎的蛮人。” 二万战士不禁低声议论起来,传话的士兵将城主的话带向所有地方,甚至连围观的众人都知道。 陆飞没有管那哄响的议论,继续道:“你们的祖辈也许说过,诅咒一直缠绕在部族的头顶,已经几万年。我是能解开诅咒的人,于是我会被污蔑,会被攻击。而那些阴谋家的最终目的,就是将你们一网打尽,或者赶回深山,然后年纪轻轻就死去,祖祖辈辈都如此,凄凉地去死,没有希望,没有快乐,只有挣扎中的无奈和愤怒。” “四处看看这个城市,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磅礴大气,它本该是希望的所在,幸福的根基。但是,总有那么些人想破坏美好的东西,见不得蛮人能过上好日子,他们很强大,也许我们最终抵挡不住。幸运的是,你们的妻儿做奴隶的时间不会很长,你们的命实在是太短了。” “城市是我建造的,如果有一天敌人兵临城下,我会和城市一起化为灰烬,我不需要东山再起。你们也有守护职责,这里有你们的家人和财产,有你们生活的希望。” “如果你依然是个勇士,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像样的男人,那么就握紧手中的刀剑弓矛,与同样是勇士的伙伴一起战斗,直到我们打退强大的敌人,在城市里和亲人们一起庆祝。” “逍遥城的战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陆飞大吼。 “准备好了。”广场上的军队同样嘶吼出声。城主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们懂。他们的眼睛通红,他们要杀尽所有的敌人,他们无所畏惧。 陆飞一挥手臂,二十面大旗猛地举起,一队队士兵跟随着大旗,流向那必将血战之地:九国要塞。 城市里越来越多的年轻男女抓起家中的兵器,跟随着大队北上,没有人阻止这种行为,只是要求他们的队形别太乱。他们不是军人,却也像军人一样唱起战歌,同样的雄浑高亢。 《草原啊草原》的调子,在这种场合之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莱西身披盔甲腰挎长剑,跟在陆飞身边,看着五魔兽和家人依依惜别,心中苦涩,这里没有他的亲人,即便如此,他依然跟在陆飞身后。弗兰奇和罗斯利等人都在北门送行,唯独缺少爱丽丝,她可能在安抚苏茜吧。陆飞没有见到她,叹息一声,打马前行。 七个人,远去的背影虽然高大,但有些绝然的悲壮,让送行的众人眼中酸涩,十分不舍。 有人能攻破逍遥城吗?没有。十万根简片依次爆炸,能把小半个安洛斯犁一遍。二十万人排队站好,哪怕盔甲再坚固,只要修为在圣级以下,都难逃死伤。 陆飞却依然让军队去驻守九国要塞,为的是让人们保持血性,让他们知道幸福的可贵。被豢养的民众会丧失勇气,从今往后只能像绵羊一样温顺却愚蠢,像兔子一样机灵却懦弱,他们把安逸当幸福,把和平认作理所当然,直到某天灭亡或者再次觉醒。 人民需要血气,才能使一座城或者一个民族屹立不倒,否则哪怕繁衍下去,依然是奴隶的命。 大葫芦地的山隙众多,入山和出山都比小葫芦地方便,陆飞让人在那些罅隙之处,布置了大量的幻阵,闯进去就会鬼打墙。对付高明的人自然无用,但是那些普通士兵没有圣级强者带队,休想闯过来。于是防守的重点就在九国要塞,那里是军人们的战场,除了制作器械外,陆飞不准备让十万手下参战。 98.小黑出关 九国要塞经过整修后,联通左右山壁,长约一千米,高二十米,宽十米。远了看还好,近了看,那就和一座山没什么区别。大块巨石堆砌而成的平滑城墙,似立刻就要倾倒一般,让人毫无攀登的**。城头的弩箭和要塞后抛来的石块,则让人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陆飞对于要塞很满意,趴在一米高的女墙上往下看,盘算着要多少尸体才能搭起一座人梯。搭人梯这是最后一步,敌人得得先把二十米宽十米深的护城河填满,可惜没有找到合适的食人鱼,否则能让护城河的作用提升好几层。顶着无数的弩箭和石头建浮桥是不现实的,那些造型别致的器械,在蛮人粗壮有力的胳膊摆弄下,或高高弹起,或紧绷接着松弛,一根根尖头原木,一块块脑袋大的石头,落雨一般砸到河对面三百米处,敢过来就给他下一阵。 休鲁和阿拉斯久经战阵,也对这摆不开阵型的要塞十分无奈,他们已经将石头和木头推进水里,可惜最后起作用的往往是士兵身上的衣物盔甲。巨盾手顶着攻击,护送了百来个高级魔法师靠近了放大招,那奇异的石墙却像神灵的鼻涕,魔法对它无可奈何。勇猛的大剑师们一脚蹬过河流,侥幸冲到了城下,大剑劈在墙上直冒火星,最后只能含冤死在城下,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烂泥。 一次次派兵偷袭后方未果,士兵们不是疯了就是莫名其妙的绕出来,休鲁和阿拉斯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窝在帐篷里不出来。 两位仪表堂堂的男人在帐篷里能干什么?交流。一位大公,一位大将,虽然地位相当高,但是在这位金发帅哥面前,他们谦卑得就像仆人。 “打了十多天,死了一万人,腐化尸体木头的护城河与土壤,无敌的城墙,犀利的守城工具,这些就是你们的收获。”帅哥模了模光滑的下巴,语气平缓,神光湛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和恼怒。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饮料:如果不是要亲自观察,他真想去逍遥城看看,顺便买一套茶具和十斤茶叶,烟就算了,咖啡和巧克力也要买一点…… 休鲁和阿拉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直立当场,看男人悠闲地喝茶,他们口中愈发的干涩。 男人品味了一番,舒服地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地说:“好歹也杀死了一千多敌人,你们也不是没有功劳。继续耗下去没有意义,你们的圣域可以出手。”随意瞟了两人一眼,那神色还不如看茶汤仔细,他说:“记得我说的话,谁都可以死,天使公爵不行。” 原本欣喜无比的两人顿时发愁,这刀枪无眼,哪里能说保住哪个敌人不死呢?不过既然大人提出了要求,他们只需要去办就好,没有反对质疑的资格,更是不能问为什么。 几天前,加利农已经带着短腿的小矮人们飞奔而回,不是他要跑路,实在是矮人们迫不及待了。一千多双小短腿披麻戴孝,不对,披星戴月地飞奔,简直比看天使从空中飞过还要惊人。在矮人的咒骂和埋怨中,加利农受尽了委屈,如果不是他们值钱,如果不是他们人多势众,也许人猿泰山早已将他们绑在棍子上烤了。 陆飞在九国镇接见了矮人们,他并没有和急躁的小矮子们多聊,只是告诉他们:酒老子有的是,好好干活赚钱,有钱就可以买。给每人倒了一碗壮行酒精,矮人们强忍着没有暴动,饥渴地换掉了手头的物资,义无反顾地抬着酒桶走回头路。他们来到大葫芦地东北方准备好的矮人工坊,这里有先前一百矮人打造的铁砧,砌好的铁炉,深山中源源不断的燃料和矿物会运到这里,变成一件件铠甲和兵器。目前打造的是陆飞亲自设计的步兵铠甲,虽然防御力不如骑兵甲,但是模样花哨,所需矿物也不少,打造起来不容易。长矛被设计成菱形尖头的长枪,模样也很花哨。矮人对此没意见,他们的产品有祖辈的信誉和自己手艺来保证,花哨不过是高质量的附赠品,没什么好计较的。 矮人们孔武有力,会特殊的斗气战技,能着重甲,能舞大斧,不挑食,跑路的速度和身材不成正比,会打铁会挖矿,而且好忽悠……和传销一样,陆飞留下矮人首领塔拉姆和加利农:“酒给一车,去矮人大部族,一个人头一个金币。” 加利农和他的三百老哥们弟兄通过贩卖人口,已经挣下不菲的家业,加上现在逍遥城局势紧张,他有些不想离开了。塔拉姆则坚决不走,他是个忠义的人,虽然离开了大部族,但也不会带人去屠戮自己的族人,再拿他们的人头换酒喝。 没理会矮子,陆飞和加利农密谋半晌,将家国无事的现状,守护城池的道理大说一通,同时系统的阐明了招募矮人士兵的意义,最后付出了一个自行车厂(不包括制造轮胎)的代价,加利农咬牙答应。塔拉姆总算听明白了,这个胡子上挂满铁环的家伙,和加利农吵吵嚷嚷地上路了,无非就是一个金币的分成问题。你七我三,加利农报出了最高价,塔拉姆十分满意,因为城主承诺了,一瓶老白干十个铜币,矮人们永远都这个价,一个族人七十个银币就是七百瓶,十个人就是七千瓶……大冬天里,他似喝了酒精般兴奋地走上了致富之路。 四万人驻扎在要塞后的军营里,冬天的寒冷对蛮人汉子意义不大,不过那些非要参军的女人却让陆飞挠破了头皮,最后只能将他们好言劝回:回城抓小偷去吧,你们在这里,男人们虽然勇猛些,但是总拿眼睛瞟着你们也不是个事,凭白增加伤亡。一千留下当护士,女人有麻药的效果,天生是做护士的命。近一万的娘子军回去了,她们将被编入真正的城卫军,负责城市安全,而他们的薪水比男人高三成:男人参军是责任,女人参军是情操,和贞操一样,情操无价,但陆飞还是要意思一下,以资鼓励:发扬情操,守卫贞操。 休鲁和阿拉斯总是从天空中给陆飞投来惊喜,有的时候死一两个,有的时候死一营房,死着死着就死了好几百,真心拿不准哪架投石机吃了伟哥。度过初期的不适,陆飞将营房后撤两里,且将房顶掀了,只盖一层皮毡子,砸也就能砸死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三万蛮人士兵分批守在投石机和弩车旁边,敌人靠近了就给来几下,不亦乐乎。 仗不是这么打的。无论是书本中还是社会上,受三十六计熏陶的陆飞觉得这个仗打得儿戏。光熏陶当然只能出现一个黑炭头,陆飞基本上没有兵法家的风范,他身边的人就更没有了,唯一指挥过千人队的是莱西,他在波塞城里瞎混的时候就喜欢扮将军玩。剩下的都是少主们,比如冯思,围猎兽群的时候也有指挥千人的经验,可这跟打仗有个毛关系。 瞭望手们目光灼灼地盯着护城河对岸的敌军防线,只消敌人动弹了,他们手中的旗帜就会舞动起来,弩车和投石机会发怒,给来犯之敌迎头痛击。陆飞趴在女墙上望着残忍的土地和河流,无奈地叹息一声,只盼他们粮草殆尽才好,魔修建洞府时的残忍手段实在违和。那十万手下制作的弹弓和石丸更是杀伤巨大,能不用上就别用上吧。 罗斯利已经将大队人马赶入山里运货,沿路都有修士们建造的宿营地,运送物资并不辛苦,在较为平整的石子路上跑,最远的扎达部落也不过要五天而已。纺纱机已经造出来了,这还是用小黑留下的图纸造的,一开始按资料上的工序纺出来的是高级抹布,直到最近桑丽斯才传来消息,她已经为这种柔软的衣料疯狂了。女孩对陆飞崇拜得要死,哪怕要她侍寝她也会满口答应,可惜陆飞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逍遥城一切都好,唯独让陆飞放心不下的是爱丽丝,她失踪了。陆飞知道这个天真的姑娘去了哪里,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欣慰。中国贤达提倡忘我,什么意思?只有暂时把自己忘掉,才能月兑离人的桎梏,体会到不寻常的东西。其实人在舒服的时候就已经忘我了,心不疼的时候忘记自己有心,头不疼的时候忘记自己有脑子,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原来拥有过。陆飞就是这样,他习惯了爱丽丝的存在,却不习惯她的离开。 红蓝相绕的太极旗,就像百事被翻过来揍了一样,看到城头的大旗,也许会想到棒子。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高丽省本来就是中国的,陆飞从来不歧视外省人。陆飞实在不喜欢黑白分明的经典搭配,在剑与魔法的世界,他毕竟是外来客,坚持天界传统的同时,总要适应一下这个世界吧?于是有了红色和蓝色,血量和魔法值嘛。他想用绿底的旗面,可又怕烈士们入殓时绿旗加身,就像昭示着他们的遗孀必定改嫁一样,实在死得不安宁,晦气。于是改用淡紫色的旗面,娘是娘了点,不过色彩艳丽的兆头很好,而且霸气:“紫旗东来”么。 二十多万人的战争毕竟不是过家家,庞大的军队也不会长期被幻阵、腐水和坟土阻挡,人们的智慧在战争时总是会被拔高数筹,而休鲁与阿拉斯的智慧被人为掌控后,开始听话地让圣级强者出场。偌大的营门被打开,士兵们敲锣打鼓地恭送强者上路。这两个圣级强者本可以飞出来的,却大张旗鼓地从营门口踱步出来,如果不是在通风报信,就是在炫耀武力。 此时此地,当然是后者。陆飞的神识一扫,暗道一声:来了。他抽出宝剑高举,一千个手拿弹弓的蛮人士兵登时起身,静等陆飞的长剑划下。最新式的兵器只有一千个,他们为此感到光荣和激动。 没开化的异界人就这门好,他不会跟你搞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把戏,两位圣域没有让陆飞和他的士兵失望,腾空而起,直直朝要塞飞来。 既然能飞,腐水和坟土自然没有意义,禁空阵法根本没有吸收足够的元气,那么要塞将第一次面临真正意义上的打击。 “你设计的旗子是个屁啊。”小黑跳脚大骂。 “美术老师健在,我就只能是这个水平了。”陆飞懒洋洋地传音。他内心深处大喜:哈哈哈……你们惨了! 99.弹弓的威力 “你化形了?”陆飞将宝剑挥下。这把剑还是从矮人那里买来的,真正的精品,虽然没有镶嵌魔晶或能晶,也没有刻上天界法阵,但是锋利程度和坚韧效果绝对一流。矮人的物件在外界是收藏品,普通人用不起,也只有蛮族那个流浪部族才会沦落到拿兵器换酒食。 “化他妈&*#%#……”汉语的精髓之一,就是很多话其实说出来毫无意义,但其含有的情感元素却能让听众深深感觉到。小黑大大的诅咒一番,这才正儿八经地说:“草她娘的,这里居然没有化形劫,老子连个人头都化不出来,天道到底是死了还是喝醉了,草%&*#¥……” 三段射击,虽然用的是弹弓,不过陆飞对弹幕很满意。那个二货武圣居然拿手去接小丸子,当下被炸个稀烂。你凶有个毛用,闯过弹幕再说吧。陆飞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传音道:“饶了天道吧,他老人家也不容易。你这辈子就化不了形了?” “得再升一阶,直接炼化元体。”小黑给陆飞面子饶过天道后,这才说正事:“你瞧你把旗子设计的那个b样,我……算了,说正事,你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气机,我不敢过去。” “气机?就像我的神识锁定一样?” 陆飞将剑指向五百米外正在念咒的法圣,蛮人们像拉弓一样拉开弹弓(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可怜十公分长的橡皮筋被拉成一米,“啪”的一声,一颗雕着图画的石头蛋子就飞向法圣,在他身边爆开一朵朵石花。亏得他开了气盾,否则绝对炸他个衣衫不整、身败名裂。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小黑嘀咕道:“那气机很不成熟,但是施展的人很强大,十个我或者一万个你都打不过。”见陆飞没理它,小黑又道:“如果用金莎木的枝丫,千年海蟒的背筋,还有玄铁丸子,那这个法圣就算是交待了。你这铁杆子还有象筋不中用,石头更打不疼人了。” “那老子也把武圣的手给炸烂了。”陆飞不服气,自己也操起一只弹弓,势大力沉地拉开皮筋,一颗丸子就像子弹一样射向法圣。 “那家伙二,连斗气盾都不开,比帕姆恩还二。”小黑嬉笑道:“你很好学嘛,最近没少看书啊,知道把坟土和腐水弄出来,不错,有点魔头风范了。啧啧……还有自爆禁制,逼急了可以来一下。” 资深魔头看这些小把戏自然一看一个准,陆飞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将战争的起因讲了一遍,静等老贼的判断。如果小黑知道陆飞说它是老贼,估计要气死,它做狗才三四年而已,说话的声音也是男中音,哪儿老了?而且和它年龄相匹配的是它的智慧:“可判断的元素太少,我也不知道到底谁抽筋了。”不相匹配的是它的唠叨:“你说你是不是作死,为了个迪莉娅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下好了吧,人没落着,还惹一身腥。老子都为你不值,等混过这阵洒家带人把那女子给你抢来……” 小黑也知道,哪怕没有迪莉娅这破事,人家照样能找到借口来打他,只是它好久没说过话,实在憋得慌。可怜的是,陆飞还不能开静音,只能生生听着,一个劲地将注意力凝聚在弹弓上,对着飞过来的武圣招呼。 圣级强者就是圣级强者,他们可以无视数量,无视地形,也可以无视生命。武圣须发皆张,用完好左手拍下含怒一击。无形的斗气击在要塞上,原本坚不可摧的城墙顿时裂开数道缝隙,狰狞可怖。 那一千战士已经死了几十个,武圣的攻击根本避不开,强人也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陆飞气极,石蛋子射的愈发紧密,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只能消耗武圣的一些斗气,想伤人,太难了。 人已经死了好几百,弩车和战士不停地在损失,墙头充斥着人和机器的血肉部件,它们有的落入裂缝中,似要和城墙融为一体,继续坚持。但意志在力量面前总有失利的时候,城头的近万人已经麻木地在送死,悲哀得像在等武圣杀累了,好自行退去一般。 这就是高端战力匮乏的悲剧,所谓的护国也可以用来进攻,有力量才有最终的解释权。陆飞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熟悉的不熟悉的,也许和他喝过酒,也许对他锤过胸行过礼,小五的腿被拍成了烂泥,弗兰克的眼睛被扎入一根木刺……对陆飞来说,最惨烈的地狱不是一个人被油煎火烤,而是自己的兄弟伙伴被蹂躏,可笑的是,人都快死光了,唯独他完整无缺,强人似嘲笑他一般,任其一刻不停地发射弹丸。 陆飞亲眼看着血肉横飞如生命在绽放接着枯萎,亲耳听着士兵的惨叫如勇气在高歌接着申吟,他无法面对时,脑海中的五十片白色玉简被调动,神识所系,移出脑海就会爆炸。 右腿一蹬,陆飞单手握剑朝武圣扑去,左手打出一个奇怪的法诀,同样奇怪的是,法诀并未起到作用,简片也没有离开识海。腾空的一刹那,身下的半个城墙碎裂然后飞了起来,坟土之地爆炸了,腐水河爆炸了。身处其中的陆飞就像神灵护体一样,冰冷地看着一切发生,无可奈何,心如刀绞。 “所有的简片我都会打上禁制,你以后休想动用。”小黑寒声如铁:“你懦弱得放弃希望的时候,连自己的热血都不能保温,还妄想人民勇敢,你太幼稚了。” 陆飞牙关紧咬,握起长剑,朝被炸得半残的武圣扑去。武圣就是武圣,哪怕断了原本完好的左手和两条腿,仍然飘起来用右手和陆飞对打,出招凶狠,完全忘了那些混蛋的叮嘱——他已半残,还怕谁来? 一个心中绝望,一个满腔仇恨。两个同时受伤的野兽,都希望置彼此于死地,废墟上,飘飞着残酷的杀意。陆飞的宝剑被斗气侵蚀得残破不堪,他拔出逍遥,继续厮杀。如果不是武圣被腐水和坟土沾染,如果不是武圣被震伤内腑斗气不能离体,一万个陆飞也被武圣杀了。但陆飞终究将逍遥刺进了武圣的胸口,钝剑像吸管一样抽走了强者仅剩的生命力,无力抵挡的腐蚀之气迅速腐化了他的残躯,化为恶心的泥土。 陆飞的鞋是特制的软铁底,却也被渗入泥浆,它们对铁没办法,但对肉脚,真真是不客气,放松下来的陆飞已经能感受到灼痛。 自作孽啊。陆飞叹息一声,看着不远处的法圣,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说那个老头。这个家伙没有武圣的躯体,于是被轰破护罩后掉在地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在融化,他想用手爬出去,却连手都化了。也许他攻击普通士兵时收获了很多快意吧,恐怖的折磨让他哀嚎不已,残存的魔法元素护体使得他迟迟不敢断气,这也让他有时间将刚才的快意全部还给天地。人都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谁也不比谁高贵,该死的时候都得死,连死相都没得选。 城墙上已经有人抬走伤兵,而炸开的城门洞涌出许多抬着铁板的士兵,莱西指挥他们将铁板铺在地上,如搭浮桥一样,直通陆飞。陆飞不敢走动,直到士兵到来。 阿拉斯铁青着脸,审判般挥动手臂,一万拿着锁子甲或者板甲的士兵狂奔向废墟,将铁器扔在泥土上就回头,如此源源不断,慢慢接近颓败的城墙。 接走陆飞后,士兵们撤掉了铁板,要塞后的投石机开始弹弄动听的弦音,一块块如西瓜大的石头飞向铺地的士兵中间,越靠近死得越快。对方的投石机也开始掩护,双方互相开砸。 倒掉一半的城墙上,仅剩的两百弹弓手继续发威,只要地上还有弹弓,只要皮带里还有石头蛋,大家都喜欢用这种小玩意。敌方的弓箭手头一次派上用场,指挥者似撒气般,将弓箭手一股脑派到阵前,对着墙头一阵发泄,直到修为不错的攻城部队上前。 死的人越来越多,两万士兵上了一侧没有女墙的城墙,想拿长矛把飞檐走壁的敌人戳下去,有成功的,更多的是被抓住矛尖带了下去。敌人同样悍不畏死,将军有令:不成功不退。后退者的下场根本不必说,当兵的都知道,怨只怨一辈子排队,这一次的位置实在太差。 两万人防守一千米没有女墙的城墙,短时间人数还凑合,但是皮甲粗糙且全靠**拼搏的战士,哪里是高级武士甚至更强大的敌人的对手,死伤惨重虽在意料之中,不过谁能想到死的自己,那一瞬间就像做梦。 陆飞随意裹了脚,换了双靴子,拿了把利剑上了城墙,他早已忘记疼痛,他只想把所有找麻烦的混蛋杀死,让他们在要塞底下腐烂成泥。 花田早已被采摘清理,十万修士在未来得及翻陇的土地上摆开一个玄奥的阵型,众人齐声念出一段口诀,天地中浓郁的元气被引动,然后变质,在小黑精纯妖力的指引下,轰向远方的敌营。敌人毫无防备,他们似排好队等死一般,列阵迎接那当头砸下的风暴,不是雷,不是土石,是燃烧的元气,却比烫伤还灼热,比溺水还窒息。一个三万人的大队列如冰面被烫穿,只剩下一堆枯焦的死尸。 敌营乱了,十多万人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死不可怕,站着等死才恐怖。他们迷茫又恐惧地看向天空,不知道死神的巨掌何时再次降下。 要塞上士气大振,有人高呼天神保佑,有人长笑着抱着大剑师落下,在战场上,能比敌人死得慢就是幸福。 当第二个死神之手降下,十二万幸存者终于崩溃了,人不应该是这种死法的,这和被活埋却不反抗有什么区别?他们乱了,他们将手中的剑矛指向了同样毫无意志的亲卫队,大家只相视一眼,各自当了逃兵。 小黑瘫倒在地,十万修士同样瘫倒在地,施展两次燃元**是它的极限,而十万修士的修为已经尽废,只能以后吸收能石提升。小黑深邃的目光看向天空,那里有个刚来的白痴,他自以为藏得很好,但是那种拙劣的隐迹手段哪里逃得过它的法眼。不过看见了也没办法,那个白痴太强大,甚至只要戳下一根手指,大葫芦地的人就能杀一遍。庆幸的是,与隐迹同样拙劣的是他的探查手段,他并没有发现施展隐匿之法的小黑。金发男子只对着七扭八歪的普通人观察半晌,踩着银色的光芒向逍遥城的方向去了。那银色的遁光,很有腾云驾雾的意思。 小黑大惊:“这‘我日的’别是去屠城啊?” 100.战后 惨战过后,三万战士只剩五千,想要进攻百里外的戈薇城,就只能开挂。 踏过铁板不远就是山口小镇,也是战时被征用的军营。空无一人的军营里没有将军,没有士兵,连马都一匹不剩,荒凉得紧。三千战士将粮草打包运回,那些铁器也收拾了一番,有人送到矮人工坊。为二十万人准备的物资,够几千人运好几天。 十万毫无真气的修士连蛮人都不如,早已回到逍遥城等待补充能晶了。伤兵们只要不是缺胳膊短腿,都能一剂或一贴药治好。不过战后残疾的有两千多,他们将被安排到各处机关或者城主的产业,下半辈子能过得很好。 胜利了,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场无意义的战争自从开打,胜负对双方来说都毫无意义。陆飞甚至不敢回城,他拖着。脚被抹了药膏后,只要修养几天就能下地了,幸亏当时沾染得不多,否则烂泥能让将他的脚消失。 莱西和一个大汉抬着他来到病房,这里充斥着中药的味道,救治重伤的药很珍贵,那些小病小痛就只能用现熬的药膏或者药汤,慢慢等待恢复。简陋的病房里,侥幸未死的弗兰克被包起半个脑袋,他在安慰双腿尽废的小五,边上还围着丢了一只手的小二,折了一条腿的小三,唯一完好的小四跌下了城墙,侥幸砸在敌人尸体上,这才捡回一条命。 包括莱西,六个人英勇杀敌,在战损比高达六比五的战斗中活下来,实在是走运了。 见到陆飞过来,几人像老朋友一样点点头,继续有说有笑。大家谈论的无非是逍遥城里各自的产业,哪怕天残地缺,他们对生活依然充满希望。而陆飞早已言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为他们恢复身体。 他们对陆飞充满信任,就像以前卖药丸,像搞红会,像建城,像和二十万人战斗……这种信任没有来由,仿若天定。 陆飞开玩笑说,他们能在英雄基金每月领取生活费,五人连说不敢和兄弟们抢食,他们已经够有钱了,或者说就快有钱了。五人通过弗兰奇的三十万金币买下了很多的工厂,确实不需要去领生活费。英雄基金是为伤残军人建立的保障基金,资金来源于城内捐献,以及规划的五个大厂的所有利润。这个基金由小二管理,也算实至名归。 弗兰克将常驻九国镇,小三要继续管理逍遥商会,小四打理工厂区和逍遥港,小五坐轮椅坐坐办公室,五个人各有所依,也算少年得志。陆飞倒没觉得自己在补偿他们,而是认为他们能够胜任,五个小混混已经长大,能够撑起一片天了。 至于杀敌甚众的莱西,他拒绝了陆飞给他安排的职司,家族的经历和近一年的经历告诉这个纨绔,抱boss的大腿比做那些杂事有益得多。于是他将继续从事跟班这一有前途的职业。 来到室外,陆飞被莱西扶着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看着淡蓝的天空,那些白云凝成爱丽丝的呆呆的笑脸。如果说胜利唯一的作用,那就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爱丽丝,我打赢了。这和一个偷到桃子讨好女孩的小男孩有什么区别?陆飞觉得自己依然孩子气,可他不想改,也改不了。 “布拉迪,你说妮可会不会嫌弃我?”弗兰克让莱西走远点,他对这跟班好感缺缺,哪怕一起同生共死过,争宠的敌意依然有些浓厚。 莱西翻了个白眼,你算老几。 “她敢嫌弃你我就帮你教训她。”陆飞笑道:“回去就给你们准备婚礼,咱也冲冲喜。怕她不从?没事,落到你手里那是她走运,给脸不要的话那就怨不得我帮你了。”看着弗兰克尴尬的半张脸,陆飞大笑:“所以为了你的爱人,你最好努力点,否则我想冲喜的时候新娘不乐意,你就知道女人守身如玉有多难了。” 弗兰克才不信怜香惜玉的陆飞会要挟或者下药,不过人家有这份心,他收下了。美女爱英雄,他这次有大把的话题可以说,战场上的雄姿虽没有被情人看见,但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能将场景描述一二的。如此一想,弗兰克心中大定。 “和那个猪头你白话个毛,速度的收拾一下,回城了。”小黑依然桀骜不驯,狗嘴里从来不屑吐出惊世骇俗的象牙。 陆飞对它启动自爆禁制依然心怀不满,那一爆,起码炸死了近千的自己人,这种感觉就像他手刃兄弟一般,让人不安和愧疚。实际上小黑是对的,陆飞十分清楚。那个一直在敌营探查的强者,可能就是想逼他使出杀手锏,陆飞不敢想象暴露的后果,是被解剖还是被拷问?不知道。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千人的价值的确不如五十根简片,虽然陆飞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要塞不会重修,塞外那近五百米的死地也没办法恢复原貌,腐水和坟土融合血肉形成的烂泥散发出阵阵的异味,那里是生机的禁区,也是惨烈的见证。原本建造腐水河与坟土地让陆飞几乎倾家荡产,这一下范围扩大很多,算是意外之喜吗?陆飞也不打算建一座铁桥,也没想和其它几大公国断绝来往,那里有钱和资源。等局势稳定之后他会开启一道山隙,能通过货车就行。 要塞里边,安定下来的村民已经开始翻耕土地,种下冬麦。战场就在眼前,人们却没有体会到残酷,他们只惦记卖花干的钱能买回多少粮食,能不能再买头牛或者驽马,能不能为家人添件衣服,如果能买点镇上的新鲜玩意,那就太让人开心了…… 其实如果有民众大着胆子上前询问陆飞,他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人们,只要你是我的人民,我和我的军队将保护你们直到我死,但想过上富裕的生活,那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我是不会发钱给你们的。 五万民众分布在一万五千平方公里的平原上有些稀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子弟送到九国镇或逍遥城做工,那里福利好待遇高,比种地不差了。如果能加入军队,那真是祖上积德。仓皇而来的贫民们,因山脉的阻隔渐渐月兑离了旧世界,却通过种种途径与新世界慢慢相连。 粮草粮草,有粮当然有草,草被存储起来,粮食则在镇上酿酒,将来可以顺便卖给矮人。这些缴获被小黑折现成银币,分给所有参战的人,打仗么,大家都要得点好处才行。 借着陆飞的口,小黑将一切都处理好,陆飞再也拖不下去了,带着三千完整的和两千不完整的军队回城。投石机的木头被做成了骨灰盒或者烧成了灰,能带回来的骨灰很少,不到一万个木盒子,大多掉在了烂泥里,长存于战场。 行军只一天半,第二天下午大队便跨过葫芦腰,进入逍遥城的范围。瘦过身的队伍走得尤其快,哪怕带着伤兵依然如此。士兵们渴望的脚步如此迅捷,手中的骨灰盒也轻快。 城墙上的守卫者打起了逍遥旗,淡紫色象征着权威,却有些阴郁。等在城外的人们早已知道亲人的消息,但生还者的家人,依然要来亲眼看看自家的子弟是否真的活着,而那些烈属,同样是来迎接孩子们回家。少数的战死者被捧在相熟的战友手上,他们像从前一样亲密。轻盈的盒子装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可惜盒子里的深情,只要一声叹息就能吹得四散。似交接般,幸运的家属领到了亲人的骨灰,情感在悄然间转换,死人的感觉也许定格,活人却充斥着不同的悲哀。 陆飞没有躺在担架上,也没有骑马,他背着剑,像一个孤独的剑客一样,目视前方。那里本该有希望,如今却伤感。他不愿意面对或喜悦或抽泣的人群,蛮人们习惯了病死、饿死或者老死,但是和外界人大战而死,这是头一次。他们还算单纯的思维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不过有聪明人总结了,我们在争夺生存权的战斗中,在反抗压迫和不公的争斗中,胜利了。这是第一次胜利,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我们将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的字眼里充满了残酷和无奈,只有战才能胜,人们总是歌颂胜利者,却忘了胜利者的代价。 终究是胜了,陆飞有理由振作,他不想如小黑所说般软弱无能,沉浸在感慨里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希望才能前进,只有前进才能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让人们活下去。 他大手一挥,带头唱了一句军歌:“希望啊希望,我们一直守护的希望……” “它会照在我们前进的路上,就像母亲的目光在闪亮……”五千人只要能开口的,都低沉地唱起了这首广为传扬的军歌,一些会唱的市民也跟着低吼嘶嚎,感情丰富的更是流出莫名的泪水,同样为凯旋增光添彩。 城市回荡起凯旋之音,这才是本该有的气氛:无论如何,我们胜了。 105.东征攻略 德拉莫是谁? 贤者之下两大使者之一,代表了贤者学院的力量和勇气,另一个使者则代表知识和智慧。而大贤者是两者的集合体,力量强大无比,学识渊博如海,最重要的是他神秘非常,甚至没人知道大贤者活了多少岁,到底是男是女……总之他是神一般高贵的谜。 贤者学院是什么? 所有圣级强者的精神殿堂,学院派强者的摇篮,人类知识的传承所在,各国贵族的神往之地,平民一步登天的阶梯。简单来说,大多圣级强者都听贤者学院的差遣,贵族或平民去学院进修则身价倍增炙手可热。同样没人知道贤者学院存在了多久,甚至有传言,圣皇和贤者学院有大关系。 一般分校都比本部华丽,学费也贵,从未有过分院的贤者学院,估计比本部也差不了多少吧? 陆飞掏出一盒烟,朝德拉莫示意了一下,本来只是客气,没想到老小子不学好真接了,莱西眼睛多亮,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两人点上。 不赖他前倨后恭,眼前这个中年汉子可是绝世凶人。好歹是经过战场锤炼的,德拉莫报了字号后仍让他的双腿打颤,有此表现,可见德拉莫凶名之盛了。 德拉莫来自洛伦王国底层,有一次被人欺负,还手时不小心把那个贵族少爷打残了,他被通缉,一路逃到淡水河谷。不知道他怎么就进入圣者殿堂,学成归来后将那个贵族一家杀得鸡犬不留,残忍至极。两百多口啊,莱西和他老爹再努力十年,都不一定能有两百口子族人,眼巴前更是不够德拉莫杀了。陆飞更不用提,算上他两个女朋友共三口人,人家一个喷嚏就能让他们死好几回。 只是这个传奇级别的人物浑然不似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倒有风度得紧,看不透,更让人汗毛直竖。莱西回过神来,将德拉莫和缇玛的茶杯收走,重新冲了两杯茶,真正的好茶。 陆飞没听过德拉莫的大名,反而没那么紧张,强者他见得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只是好奇,为啥现在的圣级强者都这么年轻,这个叫缇玛的不到三十吧,比萨科兰还年轻几岁呢。 心中挫败,狠狠地吐了口烟气,完全不管这里有女士。 德拉莫深深吸了一口,似显摆一样吐出三连环烟圈,笑道:“这个味道古怪,比外面卖的好像强不少。” 陆飞一笑,老子为了这烟可是免了暗月不少税呢,那帮死蛮人现在十分奸猾,连族长都算计。 弹了弹烟灰,德拉莫见陆飞依然不卑不亢,心中感慨,这货如果不是天生惫懒,就是初生牛犊。无论哪般,他都猜不到陆飞根本不知他是谁。他说:“我受大贤者委托而来,在此城筹建贤者学院分院,不知城主意下如何?” 既没有坐正身姿,也没有朝西方拱手,德拉莫反而比刚开始更加随意轻松,让陆飞越加的看不透:这人要么是得宠,要么是来混差事的,前者可能性很大。 “欢迎,热烈欢迎。实不相瞒,我建房子就是用来卖的,甚至拆了重建都可以。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登记买卖,且所作所为不与逍遥城法律相违背即可。”陆飞用半官方的语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想了想又道:“德拉莫先生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我,似乎不只是买房买地收学费这么简单,不是要我赞助吧?” “哈哈……城主就是城主,通透。”他似玩笑般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没钱,所以……” “所以我决定赞助了,走,咱们现在就去看地方,你挑着合适的我们再商量。”陆飞豁达极了,直接起身。 德拉莫被这个神经质的青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缇玛也是,莱西也是。 “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筹建分院?你可知道葫芦地的意义?”德拉莫不知道陆飞打什么主意,但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人类世界从来不缺少敌人,圣盔谷往西的亡灵,权杖关往北的魔人,西南大洋的海族,还有阿克斯山深处的兽人和精灵等异种。当年圣皇排布黄金四国,就有守卫中土的原因。与陆飞有些关系的异种们其实并不能直接威胁人类,不过谁让这个世界有神呢,有神的地方就有冲突。圣皇率领英雄出走后,邪神们零零落落开始回归,离上一次的大清剿已经过去三千年,那没有被历史记载的大事件即将重演,人类决不允许异族神降临这个世界,于是准备东征。 这就好比,我吃不上包子,你们也不许吃馒头,大家都饿着这才公平。圣皇他老人家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当年的圣火早已流落,人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阻止的办法很简单,打上门去,杀一批就安宁了,不能燃烧足够的信仰之力,邪神们也只能在外世界流浪。 “阻止邪神回归,保卫中土安宁”——听起来挺大气,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陆飞对神战没兴趣,他这种蝼蚁没资格参加,不过说葫芦地就是当年的屯兵之处,这也太扯了。 在别人的地上建起一栋别墅,人家跑来告诉你:地是我的,所以别墅也是我的。这种感觉比吃苍蝇还恶心。虽然德拉莫暂时还没这个意思,但陆飞觉得他们就是来摘桃子的。 枉他为了逍遥城的发展殚精竭虑,琢磨着你办学校得有人吧,有人就要吃喝吧,还都是有钱人,我能赚学员一笔。那么远的路你不能让人家跑路吧,得修传送阵,正好弥补了葫芦地位置差的缺点,到时候来的不一定都是学员,又能赚游客一笔。 合着德拉莫不纯粹是搞培训班的,这是建战斗前指来了。一般的根据地是什么下场,陆飞深知:要么被占了,要么被整得一蹶不振。 陆飞听完德拉莫的神话故事,自顾自点了根烟,完全没有发一根给别人的意思。葫芦地、圣火、圣战、圣皇、贤者学院……这一系列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坨屎,臭不可闻。 陆飞很想对德拉莫说,圣火就在老子手里。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凡是搞圣战的都是疯子,疯子做出任何事都是合理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但是如果真是来摘桃子的,那说不得只能让桃子烂了,顺便把桃树也砍了拉倒:我吃不上包子,谁也别想吃馒头。 陆飞已经准备带蛮族跑路了。 德拉莫将陆飞的表现看在眼里,喝了口茶,继续道:“战争并不需要蛮人参加,我们也不会强占这座城市,所以你的城市非常安全,甚至比现在都安全。” 有贤者学院庇护,当然安全。 “我们甚至不需要城内的土地建筑,购买物资也会照价付款,只是我们感激你对人类所作的一切,不想与你冲突,这才知会一声,省得到时候闹出误会。”德拉莫道:“三千年前的分院就建在荒芜的大葫芦地,我们在那里经营了十年。三千年后,我们让出地盘东迁,不会封锁你的城市。” 人类共同的事业,却是少数人在战斗,陆飞也不得不佩服这帮疯子的献身精神。他虽然不知道神长的什么死样子,但是从这帮疯子谨慎的作为就知道,肯定是强的没边了,早点干掉他们也好。 “你们会修传送阵的吧?” “分院院址就在大葫芦地东部边缘山脉里,我们会建起传送阵群。” “那里已经出了逍遥城的势力范围了。你们的学员都有哪些人?” “无可奉告。” “那他们有钱吗?” “有的很有钱,有的没有。” “那你们学院是封闭式管理还是开放式?” “大部分是开放式。” “传送阵开放吗?” “给钱就可以用,毕竟我们的经费也很紧张,能有赚头当然不能放弃。” 陆飞鬼鬼祟祟地坐到德拉莫身边,再次发了一根精致过滤嘴给德拉莫,狗腿地给大叔点上,说:“传送阵给逍遥商会的人用,五折,我送你一条好烟。” 德拉莫想了一下,说:“一个月两条。” “成交。”陆飞又道:“给我在贤者之城买块大地皮,我盖一座超市,以后想喝茶尽管找我。” 德拉莫将茶杯放下,皱着眉头思量半晌,说:“不行,贤者之城人口过百万,淡水河谷人更多,但城里地方就那么大,有钱人又多,无数年下来地皮早已有主,没得买了。” 这是**果的诱惑啊,陆飞心中一发狠,说:“你去买东西八折。” “我以后就在分院了,买不着。”德拉莫将陆飞的烟盒拿过来,自顾自又点了一根。强者就这门好,抽多少都不上头,不伤身。 “净利润算你一成。”陆飞咬牙道。 “刚好我在城里有块地,归你了。”德拉莫弹了弹烟灰,说:“分院到时也有不下百万人,也需要物资,如果你……” “一成半,不能再多了,我还要收税,也得让我的手下赚点。”陆飞盯着德拉莫的眼睛,不再相让。疯子学院要覆灭他只要一手一脚,百万人什么的,当成威胁会被吓死,当成市场会被乐死。陆飞决定乐死。 “两成,我也有手下。”德拉莫不待陆飞反驳,又道:“我保证优先使用你们的物资,而且竭力推广你的产品,如何?当然了,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先给我和缇玛验验货,物价不能高过九国镇,否则我也不好交待不是?” 一时宾主尽欢,莱西也跟着乐呵,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会发展成这样。不过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没白活了,既听说了惊天隐秘,又看到了诡异场面,值了。 陆飞一摆手,对莱西说:“去瑶池酒店安排一桌,我和德拉莫先生喝一杯,把桑丽斯叫上,陪陪女客。” 莱西走了,陆飞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德拉莫哪有不同意的,和缇玛起身,跟着陆飞踱步而去。途径前台,接待的小伙子暗吁一口气,城主教导他们宽容待人果然是有道理的,连城主都那么狗腿,这两个人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德先生,好吧,德拉莫先生,你们分院百万人都是去打仗的?”瑶池离城主府不远,陆飞和两人慢慢朝那里走去。 “是啊。”德拉莫感慨一声,说:“三千年前那次我没赶上,听说也是超过百万人的大军外加近千的圣域出动,你猜最后剩下多少人回来?”见陆飞摇头,他对那震惊的神态十分满意,说:“十万战士和不到一百的圣域,其他人全部死在了比蒙高原和夜语森林。” 德拉莫似自嘲般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秘密行动甚至掩盖历史的原因,反正都要死的,知道的人越少,对士气的影响就越小。我们以学院的名义招生,而这些人消失后我们会说他们在淡水河谷闭关,活得很好,可笑吧?” 超过百万人的秘密行动,这就是贤者学院的能量,陆飞感慨万千,太惨了,九死一生说的就是这帮倒霉鬼吧?可是德拉莫为什么要告诉他? “因为你也要去,别这么看着我,蛮人可去可不去,但你必须去,哪怕你是混血。”德拉莫看了看飘雪的天空,雪花在上空两百米处开始融化,那里就是逍遥城禁空的极限了。他说:“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黄金之国重要的皇室成员、学院的高层和一些强者,就只有你和那个跟班,所以你们不去都不行了。” 106.回扣 陆飞觉得自己有时候就是太好说话,那些不知死活的资本家只追求利润,完全没有尊重他的意思,个个恨不得将城主的价值发掘一空。缺钱的那阵,陆飞隐隐表明自己可以为他们代言产品,只要给钱就可以。了解了代言人的定义和特征后,这些工厂主那叫一个疯狂啊,陆飞的代言单子比雪花还密集。于是陆飞出门以后,衣服是定制的,商标大大滴,裤脚要扎在袜子里,好把袜子的标志露出来,鞋面上没别的颜色,脚尖一个大大的虎头,一行字绕着圈:来自猛虎,顶尖皮靴,您的首选。直到一个没有分寸的家伙要求陆飞把衬衣扎在裤腰里,好露出他们家内裤的牌子,陆飞才大发雷霆:给我滚。 最后那个蛮族气呼呼地走了,城主收利润四成的重税,做点广告怎么了?他一气之下找了缪赛尔丝代言丝袜,一炮而红啊。陆飞的客户们纷纷转向,让陆飞再也没有生意做了。如果不是桑丽斯怜悯,陆飞估计连衣服都没得穿。 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陆飞就不禁气闷,可是和现在比起来,那时真是幸福得紧。 话说到这份上,陆飞也知道自己老早就被人惦记上了。那些远征军并不是强征来的,凭什么强征他?他不知道贤者学院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就因为他占了葫芦地?这也算有取死之道了。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躲不过。 躲不过就不躲,陆飞决定干了。百万大军分成很多支队,由中枢统一指挥,他陆飞怎么着也能占一支,小心点应该死不掉。当然了,和中枢的关系一定要好,送死的任务别轮上他就好。 再说了,百万人要等待十年才开始长征,十年,可能到时候他已经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服不服管还两说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落到陆飞头上,经济基础决定修为高低,他恨不得那百万人立马进驻疯子学院,好让他有钱可赚。不过这是不现实的,他必须先和德拉莫吃顿饭。 进行一番阿q式的心理建设,陆飞听闻噩耗之后的神态轻松,让德拉莫父女又有些模不着头脑,这年轻人一定是疯子。 德拉莫说:“十年后你可能就要战死沙场,你还笑得出来?” 陆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有你在中枢,怎么着也不能让我送死是不是?”他自来熟地傍上了德拉莫,如今恨不得以子侄辈侍奉了。 德拉莫大笑,那些慷慨激昂之辞算是省了,他越发舍不得让陆飞送死,不过那种混乱的状态下,谁敢打包票呢。 这些丧气话还是不说了,吃饭要紧。 “这家伙的气息很怪,有种仙气,和上次那个白痴很像啊。”小黑从地底传音。 “你是说要塞之战是贤者学院搞出来的?”陆飞不解地问道。 小**:“说不准,我不知道半神到底是什么存在,也许他们都一个死样子也说不准。” “半神?德拉莫?”陆飞大惊:“你没认错?” “错不了,他的敛息之术比上次那家伙高明不少,但还入不了我的眼,我说他是他就是。”收起那天界的优越感,小黑叹道:“他身边那女的是个法圣,你能感觉到吧?我将将能把她放倒,悲剧不?”小黑可怜啊,现在遇上大部头的家伙它连面都不敢露,何其的憋屈。 “悲剧。”陆飞心中难过,说:“咱嘛时候能出人头地啊?” “不管了,今晚你先冲关,十年后的事再说吧,不行就跑。” 半神,又见半神!陆飞颓丧至极,主角光环再一次笼罩了他:小虾米退避,半神来也! 这座船型的高大建筑就是逍遥城的中心酒店了,临近市政厅,算是接待重要人物的场所,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可惜了的,目前住在这里的只有洛可可商会的萝拉小姐,这栋别致的酒店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凄凉。 平底船一层是吃饭的地方,陆飞三人在侍者的引领下直入餐厅,四个人就不在包间现世了。餐厅的装饰雅致清丽,宽敞明亮,氛围悠闲舒缓,让德拉莫和缇玛眼前一亮。陆飞打了个响指,吩咐奏一曲轻音乐,然后要了三杯果汁。 “桑丽斯是谁?”坐定后,缇玛喝了一口带果粒的果汁,樱唇微张。 陆飞收回那紧盯的眼光,这女的喝水都不把面纱揭开,十分古怪。他说:“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不是回伽桑克尔了吗?现在正被王后留在家里不许出门呢。”似乎是对陆飞无礼的报复,缇玛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面纱挡住了口鼻,但陆飞分明能看见她眼中那幸灾乐祸的不屑。爱丽丝回科迪费斯搬救兵自然幼稚之极,陆飞去九国要塞之后,荆棘家族甚至不知死活地派遣了五万私兵进驻奈鲁,很有落井下石的意思。白鲨家虽然没有调动北部大军,但是放着兵力空虚的死敌卡兰德公国不去进攻,反倒悠闲地为休鲁打气,就知道爱丽丝的行动有多失败了。临末了,她连回来都难,爱登王和克伦斯倒是没强留,但架不住那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愣是留在家里不知如何是好。从女孩的来信中,陆飞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没急着去把她带回来,主要是他没脸见人。不过如果爱登王要是干什么和亲的傻事,那说不得要去打一架了。 懒得跟一个老姑娘计较,陆飞转过头发了根烟,对德拉莫说:“不知德先生什么时候开工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缇玛对于陆飞的无礼适应得很快,就像姐姐不会计较弟弟的淘气一样,只一笑,便自顾自欣赏音乐。 “听说你这座城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建起来了?”德拉莫明知故问,见陆飞皱眉点头,笑道:“两百万,我出图纸,你建,怎么样?” “你给我?”陆飞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又问道:“你不是说经费紧张?” “小钱。”德拉莫大笑,说:“你没读过书,不知道读书有多费钱,嘿嘿。”这幅奸商的样子,哪儿还有半点强者风范,学者风采。 说我没读过书?陆飞一点都不生气,真的。 “建设场地的钱还是有的,就是军费比较紧张,到时候说不得要去化缘,那些不出力的出点钱是应该的吧?”德拉莫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似乎他就是得道高僧一般,化缘手到擒来。 陆飞狠狠地点头,表示肯定了德先生老和尚的气质。他说:“图纸给我,一个月我就给你竖起来。”接过德拉莫递过大纸片子一看,上面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应该是隐秘建筑了。房子的式样,地基的要求,材料的选择这些都有,规划完善,陆飞只要开工就好。略微盘算了一下,陆飞摇头说:“这是盘山的大城,两百万拿不下来。” “这是我们一个多月研究出来的,可浪费了大量的心血。”德拉莫模了模胡茬子,说:“本来是要建在葫芦地的……” “两百万成交,先给我一百万订金。”陆飞连忙改口。开玩笑,天界施工队建房子,他能将成本控制在五十万以内,那些建筑材料就是木石随便采,装饰材料还能从自己的厂里购买,再赚一笔。当然了,最震撼陆飞的还是图纸上的要求,逍遥城的出产基本都被用上,一个月之前这帮疯子把他查得底掉啊。 离要塞之战过去一个多月,难道他们就是从那时开始筹划的? “听说别人办事有回扣,这个……“德拉莫轻抚着自己的储物戒指,欲说还羞。 陆飞咬牙道:“一百八十万一次付清。” “成交,成交。”德拉莫笑眯眯地又模出一个指环,从里面倒腾出十万金币装入指上的戒指里,然后递过给陆飞。 陆飞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厮的底线原来是十万而已,亏了。 桑丽斯来了,后面跟着莱西。女孩穿着一身女式西装,黑白分明的衣物显得干练、精神,那笼起的盘发更让这种干练充满着成熟的韵味。稍有些纤细的装束将女子身上的诱惑展露无疑,饱胀的胸脯,挺翘的臀部,高挑的长腿,纤细的腰肢,往那一站,就让缇玛觉得自惭形秽:自己乡土气息太浓厚了。 从前只能对秘书点头哈腰,何时有秘书投怀送抱?陆飞满足极了,虽然只是心理上的满足,虽然心理上的满足让生理上更加不爽,虽然生理上的不爽让他不得不更多在心里安慰自己…… 陆飞强迫自己走出死循环,然后起身拉住桑丽斯的小手,为她介绍德拉莫父女二人。 “这是德拉莫先生和缇玛小姐。” “这是切切提斯的设计师和主人,桑丽斯小姐。” 莱西只是请桑丽斯过来,没有告之二人的确切身份,桑丽斯也不多问,能被陆飞正大光明地介绍给客人,她就很高兴了。 女孩子哪有傻的,她也知道陆飞和爱丽丝的事,甚至他和迪莉娅的爱情故事也听过不少,不过那又怎样?她不在乎,陆飞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为了哄自己开心,连女性内衣这种东西都愿意设计,当时他那臊眉耷眼的模样,其内心深处的痛苦可见一斑,那得多大的牺牲啊?她唯一不满的,就是陆飞并没有向她说明过什么,甚至没有要求什么,这让她觉得在爱情这件本该公平的事上,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难道你连要求我接受爱丽丝这件事都不敢言明? 她在等,等待陆飞提出那个过分的要求,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对她来说是这样。 在不公平的战场上,陆飞勉强算是赢了一局。 哪怕缇玛再高傲再大女子主义,也不得不对桑丽斯刮目相看,不说别的,她戒指里的那件珍藏版牛仔裤就是切切提斯的,宝贝着呢。两个相见恨晚的女子一聊起来,热烈的程度简直要化掉东山上的积雪:缇玛阐述了古典服装的美丽大方,桑丽斯讲解了流行衣着的轻便舒适,缇玛私下要求桑丽斯送她丝质内衣,桑丽斯则聘请缇玛做切切提斯的顾问…… 107.升级 陆飞对于第一夫人的交际能力十分满意,心满意足地和德拉莫推杯换盏。虽然十年后要大战一场,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陆飞这顿饭吃得还算爽快,于是宾主尽欢。 将两人安置在酒店,陆飞就准备走人了,还要回去升级呢。刚出门正好碰上萝拉小姐,姑娘咋咋呼呼地和桑丽斯打了个招呼,对陆飞理都不理。这也不怪她,入股逍遥城失败后,那种失落感让她对陆飞的印象极坏,这辈子估计很难改过来。 “桑丽斯,去我房间聊聊吧,我想请你设计一套裙装,就是缪赛尔丝穿的那种。”萝拉拉住桑丽斯的手,不想放人家走。做为切切提斯的常客和洛可可的大小姐,一个设计师应该要给面子吧? “可是……”桑丽斯为难地看了一眼陆飞,今天好不容易得空,还想跟陆飞独处呢。 “走。”陆飞哪里会不懂这个多情的眼神,心中苦涩,面上却要附和女孩的心思。 “她今天归我。”萝拉昂着小脸,齐耳短发甩动起来,怎么看怎么跳月兑。 这女子被洛可可的人惯坏了,陆飞心道。她有时候强买强卖也就罢了,反正有老成的本尼拉收尾,可是总这么一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态度,真让人受不了。再说了,那套房子还一直给洛可可留着呢,这个商会的会长似乎觉得女儿能打理好,一直没另派人处理这件事,让本尼拉说起来就尴尬,弗兰奇也时时不爽。 拨开她的手,陆飞拉着桑丽斯就走。同样是纨绔,女的就是比男的凶,莱西阻挡不住,愣是让她冲了过来,气呼呼地堵在陆飞身前。 “怎么?”陆飞一副嫌恶的样子,他讨厌无理取闹的女孩,尤其讨厌二十多岁还无理取闹的女孩。 萝拉的小脸微红,气息不匀,显然和未尽全力的莱西扭打也费了不少劲。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是什么意思?” 此时有点像小三讨要生活费未果的场面,尤其是陆飞手中拉着一个大美女,尤其像。 “我再给你个机会,你愿意出多少钱?”陆飞心中好笑,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萝拉毕竟是经过大家族教的,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她平下怒气,琢磨了半晌,十分肉疼地说:“一百万金币,东南区我们洛可可买下了。”她解释道:“葫芦地的位置并不好,科迪费斯地处丘陵,没什么有钱人,九大公国的混乱你也见识到了,难保下次还会有战火。有我们波旁帝国出面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广邀大城来这里修建传送阵,这样就能带来更多的客户,人多了,你的其它几片区域也能卖出更多的房产。” “为什么只有房产?”陆飞饶有兴致地问道。 萝拉一听,似乎觉得陆飞的口风有些松了,得意地说道:“因为城市的产品必须被调配销售,这样才有更多的利润,假如由我们洛可可商会统一控制买卖,那么……” “那么,你就可以搬出酒店了。”陆飞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他对莱西说:“请这位小姐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另外那栋房子别留了,红龙佣兵团不是出七千吗,卖了。” 莱西点头应是,那栋看涨的房子现在起码要过万金币,七千就卖给红龙佣兵团,那帮大老粗赚死了。 萝拉浑身气得发抖,张牙舞爪地朝陆飞扑了过来,却被陆飞一个推手搡得坐倒在地,顿时嚎啕大哭。 陆飞懒得理会这女人的委屈,拉着桑丽斯走了。莱西则去酒店吩咐侍者为萝拉小姐收拾行李,心中暗骂这女子不知死活。一百万金币买一个东南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就算把洛可可的面子打包,也不值一千万金币吧?东南区的价值超过千万。 转念一想,莱西有些明白了,这女的一天到晚的瞎晃荡,根本就不知道行情,还以为逍遥城的产品是靠他们家的船走货呢,却不知西南海岸的各大商团早已到来,杜鲁莫已经忙得手抽筋了。洛可可每月来回一次,能给城市带来一万多金币的利润,也就一万多而已,如果不是同为波旁人的帕姆恩给皇室面子,这个什么小姐早就被遣送走了。 同样是纨绔,莱西对于洛可可家的不负责任十分不满,他老爹就亲自管教儿子,哪儿像洛可可家,把孩子送到天涯海角丢人,实在龌蹉。心中不爽,他决定和魔兽小四打个招呼,出货紧一点,好让洛可可的人在港口多消费一些酒食。 陆飞已经过了装逼欺负小孩的年纪,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过了冬就二十,正儿八经的大好青年。这不,一回到房间,看着香甜可口的白领丽人,那股邪火腾腾腾地燃烧起来,那身价值不菲的职业装被扯得粉碎,真丝的内衣更是惨遭肢解,剩下的就是桑丽斯那张略有些棱角的美丽脸庞上出现的既惊且喜…… 听说插花是一门艺术,可是陆飞愣是不知道那玩意艺术在哪儿。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机器,没有感觉地白白浪费力气。当然了,插花也不是没有收获,丽人瘫软在床时,成就感多少有一些。陆飞模了模桑丽斯红女敕的小脸,一双手往下,依然不老实,真丝面的薄衾柔滑水润,和手心的感觉如出一辙。 桑丽斯凝聚最后一丝力气翻过身子,将小脑袋埋在陆飞的怀里,藏起了红润的小脸,一只手却淘气地抓住陆飞的小辫,慢慢用手指绞动。如果此时对面有镜子,陆飞一定会大喊:拉拉!可惜大床中央那个隆起,彻底暴露了他的性别:男滴。 适度纵欲之后,陆飞并没有疲惫和麻木,那种恰到好处的不满足让他对怀里的美人充满了爱意,这也算对自己的补偿吧。反正那种几近绝望的压抑太难受了,他不想再次体验。 缠绵半晌,陆飞让桑丽斯休息,他穿好衣服去了地下室。走之前要捏碎一块玉简,启动隔绝禁制,否则小黑那双狗眼一定瞎瞄,看到什么那他就吃大亏了。 一号房的小黑不屑地冷哼一声,下次老子就去改一下阵法,让你丫在老子面前月兑光光,话说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太恶心了…… 陆飞进门,小黑便收起了念头,仔细查看那几张设计图,半晌才下结论:“五万人,一个月,成本四十万。” “四十万?”陆飞大惊:“大哥啊,你可别偷工减料,会死人的。” 小黑知道这孩子被某些事例吓坏了,好言安慰道:“四十万就没偷工减料了,十万我都能给他竖起来,主要还是装修要钱,那几十万全让资本家赚了。”自从把许多厂子盘给各部落后,陆飞和小黑轻松得蛋疼,一心琢磨着怎么打到资本主义。 “十万人都在各行各业安身立命了,当小老板爽快着呢,让他们造房子不用给钱?”陆飞问道。 小黑眼中净是算计的光芒:“给,怎么不给,让他们把储物袋弄出来,然后去跑运输,发死他们了。等开春了咱们进山也要储物袋有大用,你说呢?” “成。”陆飞点点头,说:“给我升级。” “好。”小黑说出一大段心法口诀,然后让陆飞感应脑海中的简片,利用魂力沟通那些化形的半元体修士。 “感应到了?抽。” “是通过简片抽取力量,不是抽筋,好吧,一开始可能有点不适,忍一忍。” “悠着点,别抽得太狠,现在那些人连灵力都没有,抽多了浪费,升到人魔期就停。” 此时陆飞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力量通过识海中的简片传递全身,先是经脉中充满了真气,突破极限后,丹田中开始凝结气旋。那银河般的漩涡是那么熟悉,陆飞一阵亲切。他没有停留,继续一阵猛抽,气旋转速越来越快,先是慢慢膨大至极限,接着由大到小。 气旋中的杂质被慢慢挤出,鸽蛋大小的球体越来越凝聚,可陆飞能感觉到,只消他放松控制,这个小球立马会崩溃,重新还原成气旋。按着叮嘱,陆飞咬牙灌入能量,淬炼不停。 “咚……” 一道无形的美妙仙音环绕在陆飞耳边,他知道自己成功跨入人魔期。 升级就是这么简单,如果单纯靠坐关,也许需要好几年才能从化灵巅峰迈入人魔期。 “有外挂就是爽啊。”陆飞感慨一声,将逍遥收入丹田。内视之下,逍遥就飘在那颗黑白分明的鸽蛋旁边,利用鸽蛋散逸的法力淬炼剑身。城里丰沛的元气被旋转的鸽蛋缓缓吸收,速度慢的可怜。 握了握拳头,陆飞从没感觉自己像现在这么强过,那种饱胀的力量感让他想奋力发泄一番才畅快,看了小黑一眼,猱身扑上。 逍遥城里的长发从业人员忽地长身而起,似人偶一般呆立当场,只是浑身冒汗。起码过了一个小时,这些人才虚弱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当一人一狗大战时,他们已经可以自由活动,重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他们不会有事吧?”陆飞揉了揉生疼的肩膀,看来上次小黑口下留情了。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不爽了就找一条狗发泄,悲哀啊! “没事,只是让他们从入魔巅峰掉到了初期而已,明天收一批能晶,把他们提升到化灵期,盖房子更快。”小黑看了一眼狼藉的办公室,控制着铃铛摇了摇,马上就会有秘书来收拾了。小黑说:“你现在最多能干掉三阶以下的圣域,熟悉熟悉以后,勉强算个牛人吧,要不是看你丢人,见到个强者就哆嗦……汪,老子跟你拼了。” 108.夜色 梅开二度之后,陆飞抢了小黑的储物袋跑了。 小黑是个体面人,自从出关后,再也不用那个麻包了,也不顾念多年感情,生生拆了重编,愣是炼出了三个体积一千立方的储物袋,由此可见陆飞当年的废材。陆飞趁乱从小黑的裤头上扯下一个,抢了就跑:里面啥玩意没有,就那么霸着袋子,小黑太可恶了。 死狗也是可怜,借一债去搞面子工程,就是没存下一分家当,这苦逼的。陆飞感慨地摇摇头,心中欢喜,紧紧握住手中精致的袋子。 十点多了,桑丽斯还没睡,傻不愣登地躺在床上,慵懒痴情。陆飞灵力一散,那身破衣服登时化为碎片,从水池里打了个滚,猛地朝床上扑去。又是一番折腾,陆飞琢磨着得为女人办个刊物,要不老这么呆愣很容易胡思乱想,比如现在。 “我们去玩吧。”桑丽斯伸了个懒腰,兴致勃勃地提议。 陆飞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丽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分明透着精神:难道我刚才没尽力所以她没尽兴?陆飞心中一阵失落。能怎么办呢,穿衣服去逛街吧,反正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早就不像人了。 墨镜这种东西陆飞是有的,不过他自认为戴上墨镜,那股出尘的彪悍气质也阻挡不住,所以戴了也白戴,更何况是大晚上。将几个金币和自行车收入储物袋,一身休闲装以及下摆有些歪的风衣,城主开始携美夜游了。全是为了讨好女人,陆飞不得不穿那件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风衣:切切提斯首款纪念装。城主嘛,啥好东西都得紧着他。 出门蹬车,桑丽斯轻巧地跃上加了垫子的后座,双手环住男人的腰肢,小脸靠在自家的风衣上,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女子,哪怕一身轻衣粗筒裤,也可以在自行车上慢慢幸福着。陆飞将长发绞在头顶,生怕春风逗弄了佳人,他慢慢蹬着脚踏车,仿若骑着自行车在穿越时空。虽然现在两轮的车子也很贵重,虽然这种温馨甜蜜充满着必然,但是陆飞尽量不去想,只当自己用单车俘获了师妹,只当爱情战胜了世俗…… 夜游的人很多,骑车的更多,宽阔的街道保证了速度,也保证了生命的长度,人们在热闹的地方消磨着时光,妄图在岁月的长河里吐下一口自己的唾沫。 夜里最好逛的地方,除了歌剧院,就是夜市了。歌剧院陆飞是没兴趣的,他是伟大的作曲家,伟大的歌唱家,伟大的艺术家,伟大的启蒙导师……虽然这些头衔有很多华而不实,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陆飞对这些方面的贡献,而心中发虚的陆飞不想再次面对“自己的”作品,于是很少去听去看。 那就去夜市。 夜市在三环,离中心比较远,人少时骑车也要四五十分钟,陆飞将特制的车子踩得飞快,于是半个钟到达。依然是些叫卖的商贩,长头发的居多,陆飞和桑丽斯嘀咕几句,进了一家火锅店。以前就和手下打过招呼,外面见了不用行礼,于是手下自然而然地装作不认识。点了个大盆,辣锅底,桑丽斯这方面和陆飞很有共同语言。 火锅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受欢迎的,小铺子里坐满了人,陆飞和桑丽斯热火朝天地涮肉,羊肉很贵,山中那些怪兽的肉很多,蘑菇调料什么的更多,别有一番滋味。以前陆飞吃东西就图个饱,你要让他说饲料鱼和野鱼的区别,他真说出不来,也不知道鱼头为毛比鱼身子好吃。一听郭德纲报菜名就两眼发晕,知道说啥但就是没吃过没见过,不饿的时候也不怎么琢磨。最喜欢的是火锅,嘴烫麻了捞啥都好吃,要的就是这股无知劲。 “城主大人?”一个家伙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脸,雾蒙蒙中隐约看见了大人物。壮汉偏过头避开火锅的雾气,这么一瞅,果然是城主。城里穿衬衣的多,长头发的多,但是城里大部分人能一眼认出年轻的陆飞。 陆飞朝他摇了摇筷子,脸生晦气,继续低头奋战。所有人都认识城主,就这个缺心眼地打招呼,没见城主正约会吗? 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坐到陆飞边上,笑道:“我是红龙的阿特拉,昨天去城主府拜见过您的。” “我记得你,给我买了一大箱子烟一大箱子酒嘛。”陆飞朝红龙佣兵团的团长点点头。一大箱子暗月的顶级烟一个金币,一大箱子顶级酒两个金币,这就是阿特拉送的礼。关键不是价值高低,而是那分量,真是没的说,豪气。 “您还记得,可惜东西太少您看不上啊。”阿特拉从戒指里翻出一瓶酒,给自己和陆飞斟了一杯,要给桑丽斯倒时,女孩轻轻摇头。 不敢多看美女,阿特拉举起杯,要和陆飞走一个。没修为的时候陆飞就能喝,有修为了就更能喝了,拳头大的杯子一口闷。店老板见有人自带酒水还要来说道,看城主都喝上了,还是不费那个劲了。 “爽快。”阿特拉也干了,说着又要倒上。 陆飞还要夜游,不想多喝,拿开杯子说:“明天去找弗兰奇,和他办手续,那栋房子七千金币归你了。” 阿特拉似乎不相信,紧紧抓住陆飞的衣袖,十分激动:“真的?我跑了一个月,就这么卖给我了?” 陆飞使劲拽袖子,愣是不能动弹:“松开,你松开。”那模样就像被非礼的姑娘在挣扎。 阿特拉不好意思地笑笑,从佣兵之城大老远跑到这,就瞧上那栋房子,家底不厚的红龙好不容易凑齐了钱,他也跟城主磨叽老长时间,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现在想感谢城主,感谢红龙的兄弟,感谢他老子,也就是佣兵王。他老子说:娃啊,你脑子和别人一样灵光,如果再加点持之以恒的精神,接我的班指日可待…… 脑子“灵光”的阿特拉一直认为,持之以恒的精神就是死缠烂打,没皮没脸……想他被老爹赶出来创业的时候,就是凭着他的精神才感动无数老兵,拉起了队伍…… 陆飞哪里知道这些,只以为红龙是从佣兵之城“毕业”的普通团队罢了,根本没敢往佣兵王身上想。他也不是要气那个萝拉小姐,实在是被阿特拉的愚公精神“感动”了,谁也架不住他天天往自己和弗兰奇那里跑啊,就差派人盯梢了。 脑子“灵光”的红龙匪首得了老佣兵的叮嘱,礼是一定要送的,在外面办事,哪个不得给贵族送点特产。他将一箱子酒和一箱子烟倒腾出来,本就不宽敞的小店更显狭隘。 “城主大人,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啊。”阿特拉指了指箱子,真诚地说道。他觉得自己说话实在太有水平了,老佣兵教的好。 陆飞看了看那缩了水的箱子,也不客气,收进储物袋:宁愿担着受贿的恶名,也不能被他缠着。阿特拉一高兴,又给陆飞满上。 “你们租房子干什么的?”陆飞也饱了,习惯性地和阿特拉走了一个。 “是买。”阿特拉神色一正。见陆飞肯定地点头,这才放松下来,笑道:“我准备建一个传送阵联通佣兵之城,运矿。”对他来说,建传送阵是小事,运矿才是大事。逍遥城的矿产大部份来自外界,矮人工坊天天开炉,矿石消耗很大。佣兵之城是权杖关附近最大的自由城市,那些不知死活的佣兵总喜欢去黑暗深渊附近刨地挖矿,然后在城里倒卖。阿特拉就想带着那帮老胳膊老腿的兄弟做二道贩子,卖了矿产再运回货物来回跑商,等以后再和城主磨磨开放装备出口,捎带些矮人出产的神器回去。 逍遥城这地方有些偏僻,最近的传送阵在波塞城,还只能连接科迪费斯国内而已。不过陆飞现在并不在意,为什么?因为传送阵只能带来游客,搞运输那绝对要赔死。传送阵开启一次就要消耗能晶,消耗和距离成正比。比如从波塞城到伽桑克尔要五十银币的启动费,那么从伽桑克尔到佣兵城就要三四个金币往上。所以这东西一般都是给有钱人出差或者游玩用用,没钱不行,人多了也不行,启动不了,就是这么娇贵。用空间装备运输也不是不可以,如果里面都是金子宝石绝对划算,可如果是酒水饮料、衣服鞋帽,那就坐等赔钱吧。有储物戒指的人是绝不不会在乎那点利润的,而且支出和收入差别极大,更没有傻子愿意干了。 可俩傻子就坐在一起喝酒:一个是因为有储物袋,用一个麻包装一包储物袋,那运货量绝对超过累死累活的篷车队。另一个呢?不知道。 不知道就问,陆飞实话实说。 阿特斯的脑子何其“灵光”,他说:“那些普通的矿石我们是不屑运的,只运那些珍贵的,还有一些深渊旁边的特产,老值钱了。再说了,权杖关出产的某些魔晶还能启动传送阵,连能源都省了。”这是一个老魔法师出的主意,却由他来实现,这种成就感真是没话说。 特产?联想到那箱子酒和烟,陆飞觉得这个特产应该比自己的产品值钱。 特产品类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些魔龙的皮啊骨头啊,特殊晶石啊,还有一些深渊特色植物等。阿特拉说得轻描淡写,陆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一个佣兵团五十个老爷们,平均一人两个体积超过一千立方的储物戒指;一头魔龙要一个圣级强者带着近百的大剑师或魔导师才能屠掉;镶嵌法杖的晶石既非魔晶又非能晶,却能让魔法振幅增强一到二成;某种植物精制后磨成粉,能麻翻一个大剑师…… 这还叫没钱,这还买房时死乞白赖不讲价。 喝了口闷酒,陆飞觉得天底下的牛人真不止他一个啊,简直遍地是英雄。 113.炼器 五万修士不眠不休的赶班,大半个月后,庞大的环山建筑群如雨后春笋,乍然而现。德拉莫十分满意,他没想到陆飞的手脚这么快,还以为那小子天天跟他混世呢。 他在贤者之城的那块地被陆飞要去了,小三已经去建超市,那里是世界的中心,人们的购买能力和接受能力超强,逍遥城的产品想不火都不行。德拉莫把地契给了陆飞后就没管了,查看一番后,见帕姆恩装修没有偷工减料,便回贤者之城报告进度去了,分院的建设才刚刚开始而已。 接到小黑的通知后,陆飞欢呼着离开了,谁愿意成天陪一个老头子试菜,纯粹是浪费生命。如果不是缇玛对逍遥报很上心,给了陆飞一些安慰,那他真要被德拉莫生生毒死。 办报纸如果排除政策影响这一套,那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活字印刷,新闻纸这两个是硬件,找几个识字的机灵人采访编辑,完事。当然了,上嘴唇碰下嘴唇挺简单,难点也不少,第一次吃螃蟹难免犯浑,亏得缇玛精力旺盛、爱岗敬业、不耻下问,这才把一切忙的熨熨帖帖。 陆飞社长为缇玛副主编搞定报楼和销售后,安心闭关。不把事情办妥就躲起来,这女子打上门都不稀奇。陆飞很迷惑,难道她一把年纪,到如今才找到自身价值和爱好? 懒得想,有个好副手真是太不容易了,何必管那么多。陆飞收敛心神,从储物袋翻出一大堆材料,一一放好,然后就这么直直站立着。双手打了个法诀,丹田内的魔丹运转如风,一股暖流顺着剑指迸发,化作火形,这就是丹火。 左手一招,一大块迷梦蓝金——也就是青铜精,飘荡在火焰之中缓缓翻动。这种矿物是很难融化的,哪怕是矮人的秘法,也要打熬两三天,不过陆飞的丹火只烧了不到半个时辰,青铜精便化作了铜液。青蓝色的铜液果然迷离梦幻,十分好看。 只要法力充足,陆飞的丹火几乎是无限的,但他可没心思欣赏材料的美丽,再次招手,铜液飘到一边,另一种金属被灵力托入火焰。 处理这些材料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该融化的融化,该去杂的去杂,该融合的融合,一切搞定。回忆一遍炼制千里钟的要诀,陆飞呼出一股浊气,快速地将各种材料融合,一个大笨钟慢慢定型。等到材料一点不剩,陆飞收起丹火,右手灌入灵力,左手不停地打出法诀,这些法诀十分繁复,每打出一个,钟身便显出一道道阳纹,似雕刻上去的。 这个工程进行了一天,陆飞看了那个成型的大钟一眼,倒头便睡,精神消耗太大了,或者说他还没适应这种强度的“劳作”。 等他幽幽醒来,翻出手表一看,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了,明亮的地下室里只有他和一座大钟。这圆家伙高一米五左右,钟口约一米,虽然是新造的,不过看起来十分古朴自然,那些玄奥的图纹似活物般在游动,仔细一看却并没有移动位置。钟的顶部有个扣洞,只要吊在楼顶就好。神识探入钟肚,里面光滑平整,并没有什么布置。 抬手轻动,钟身浮起,陆飞翻手掏出一把刻刀,钻入里面乱画乱刻起来。他要在钟身刻个元气淬炼阵法,这大家伙越古董越有用,只有长久被元力浸入才算好宝贝。 金刚石的刻刀就是好使,一天后,陆飞钻出大钟,长吁一口气,如果以后淬炼成灵宝,能放大缩小那就方便了,刚好给小黑挂脖子上。 陆飞根本不怕法力浪费,只念头一动,就能吸收一个手下的法力,瞬间饱满,他甚至能知道哪个家伙身上是满蓝,哪个是半蓝,十万修士的这种从属关系是天定,陆飞可算是反掌握其生死,拈指知其深浅。 歇了一会,他弹指召出逍遥,抚模了一下剑身,这家伙还是一副衰气沉沉的样子。逍遥是照着本命法宝来培养的,它的阵法是天元阵,和大钟差别很大。前者是吸收主人的法力提升,好处是运用起来更灵活,可提升空间也大,有机遇提升就快,没机遇提升就慢;后者是吸收天地元气提升凝练,提升速度快,但是可能会被抢,且潜力上限小,全看材料品质的高低和蕴养时间的长短。 陆飞和小黑属于那种提前消费的猛人,亏得这个世界没有信用卡,否则办它个几十几百张的小意思。就这么落后的金融环境里,他俩还欠了一外债,甚至有钱都不还,有借还继续借,这不,红龙那边刚开张,陆飞就赊了一批稀有金属过来,琢磨着给逍遥好好补补身子。 一个黑色的石头被丹火包裹,刚沾染上,便被化成了一滩黑水。随它烧不再管,陆飞再次抛入几块矿石,这些东西就很难烧化,有的需要一天,有的需要一星期,不过只要是化了的,都会被黑水覆盖,好像从没出现过。七天后,最后一块矿石也被炼化,橙子大小的黑水也变成人头大小,陆飞心里发憷,把逍遥拧巴拧巴也没这么大吧?点阵水虽然神奇,但会不会把逍遥撑死啊? 陆飞一直对棍子有气,心中一番盘算,还是将仙剑投入火中煅烧,神念感知下,剑身上的阵法纷纷被激活,运转越发的急躁,似要暴走。陆飞连忙将点阵水携裹到剑身上,仙剑立马被怪水淹没。逍遥已经通灵,陆飞能感觉到它的欢快,就像小孩子见了女乃妈或色鬼见了女乃一样,不停地允吸着黑色汁液的精华。那些原本面临崩溃的阵法运转虽急,却越来越稳固,也越来越灵动。一些阵法相互牵连作用,有的还会分出不同的细微阵法,十分怪异。 这东西就好像碳水化合物聚集在一起就有可能形成人一样,阵法和材料的组合便成了仙剑。 密密麻麻的各类阵法看得陆飞眼晕,到底有多少阵法在发挥作用,他的神识居然数不清探不明,就像一个人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细胞一样。当年逍遥出世被元力灌注时,天元阵破裂,各种阵法与陆飞心神相合,所以才有了这把没开锋的奇葩之剑,如今的深加工依然如是,阵法始终有陆飞心神的烙印,这让逍遥与陆飞联系得更加紧密。 炼化材料虽久,吸收却只用了十分钟而已,黑水又变成了橙子大小的一团,把它移出火焰后,马上凝结成了黑色的石头。这东西可以循环利用,好东西啊。 逍遥依旧在火里欢叫,那些营养要被均匀吸收,起码还要三天。 这是一个枯燥的过程,不过陆飞过得还算惬意,一边看书一边放火,反正又不累,度过了初期的疲倦,他已经很皮实了。 “嗡。” 如风吟,如弦歌,逍遥轻轻颤动着,就像原本只能蹬腿摆手的小婴儿长出了两颗乳齿,咧着小嘴露着牙,咯咯直笑。 陆飞的心神从识海回归,一把握起长剑,重量和形态都没有改变,但他依然仰天长笑:这货终于开刃啦。 矮人的兵器看起来就有股寒意,十分慑人,还没碰到身上就觉肉疼。逍遥的锋刃却只闪着淡蓝的光芒,并不见寒光凛冽,但陆飞知道,这家伙终于是把杀器了。这和灵力灌注的锋锐不同,这是来自天生的杀性,只有这样的剑才配叫杀器。 耍了几个剑花,陆飞暗道:精神果然不能战胜物质,看来以后要多弄点干货给逍遥补补才行。 正事办完,陆飞决定干点不正经的事。 依然是一小块迷梦蓝金被投入丹火,融化后依次投入几种珍贵的金属,灼烧了十天,陆飞捏出一个三足锅炉来,炉肚子深半米,脸盆大小,这就是他的炼丹炉了。照样的打入法诀,这次的法诀被刻入炉身里,外表并不显现,这样做很费功夫。炉子表面刻上元力淬炼阵法,里面却什么都不能刻,否则容易败坏药性。 造炉子是个细致活,用材要不怕火烧,融化凝合还要均匀细密,阵法也要一丝不苟的深刻,打入的法诀更是消耗大量法力,以陆飞的变态,也折腾了好多天。 将炉子造好,陆飞也开始人模狗样的炼丹了,按着方子放入材料,烧。 还别说,陆飞真炼出了个玩意,黄不溜丢的,简直脏了炉子。虽然心中坚信这东西吃了对人只会有好处,陆飞还是不敢给亲近的人服用,老规矩,捏吧捏吧成豌豆大小,以后卖。 继续吧,反正有的是材料糟蹋,不过这次他留了几分心,一直瞪着眼睛狠盯,放入配料的时间把握的也准。 一天后开炉,这次好点,黄的不那么鲜艳了,有些黑,看来是吃了芝麻没消化。 陆飞这个气啊,砰地一脚把炉子踢到墙边:老子不炼了。 他也知道是因为他经验不足,控火之术太弱,还有炉子也太新,所以才折腾出一坨又一坨恶心的玩意。依稀记得药炉子上不能刻元气淬炼阵法,陆飞猛地一拍脑袋,这个炼丹炉算是废了。 没得材料重炼一个丹炉,陆飞只能出关,桑丽斯哪怕“老”个把月还是那么美,不着急。 114.请柬 “哈哈……” 推开地下室的门,陆飞便听到一阵不知死活的大笑,来自对面那条狗。 “你还没断女乃,就学人炼丹炼器,我让你炼千里钟你还真当回事啊?”小黑大笑不止,直似抽风:“你那个丹炉太有意思了,笑死我啦。” 完全无视陆飞的黑脸,小黑说:“不是我说你,兄弟,多看书别急着糟蹋东西,要钱的。” 陆飞忍无可忍,蹬腿扑上,左手的束缚术施展出去,右拳往小黑的鼻头招呼。 “你还敢用法术,老子跟你拼了。”同样的战前宣言,同样的又抓又挠,同样的飞沙走石、杀气冲天…… 最后同样靠墙而坐,打一次架实在太不容易了。 “你打的那个钟太丑了,连牛铃铛都不如,塑型失败,也没有炼出光环,不过凑合用吧。”小黑喘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最近提升太快,心境不稳,还好提升不多,否则走火入魔身死功灭都有可能。想炼丹还得过一阵子,没有基础是炼不出丹来的,多琢磨琢磨,拿垃圾材料练练手。” 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陆飞问:“那个分院搭起来了?” “早呢,我只修路盖房,帕姆恩正指使人装修,估计没半年成不了,四十万金币的装修费,工程量可见一斑了。”顿了顿,小黑得意地说:“不过那地方虽然跟大葫芦地一样大,但是比起咱们逍遥城,差的太远了,咱们杂七杂八的花费起码超过一千万,如今还欠着好几百万呢。” 似乎欠钱也是一种光荣,小黑的天界哲学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模啊。 “我要去一趟佣兵之城。” “也好,用他们的材料锻造武器盔甲,然后再卖给他们,嘿嘿,纯赚。” “城里的女兵制式皮甲装备完毕,可那城外还有三千蛮人和五百矮人呢,配齐了?” “齐了,矮人就按你说的照铁炉堡来,至于三千剩勇,清一色的骑士甲、骑士枪、骑士剑,布置好阵法就可以用,就差个弹弓了。” …… 走出地底进入城主府,见到阳光的陆飞还来不及感慨下“我日”,就听到个不大不小的噩耗。 莱西一直坐镇城主府,如果陆飞不露面发布命令,就去城主书房铁盒子里找纸条,照着纸条上的要求办事即可。见陆飞出来,刚要去翻铁盒子的莱西连忙迎上,说:“大人,埃亚渥的司鲁伯爵又来了,送来一张请柬,说是五月花开之时,请您去首都五月城参加公爵婚礼。” “嘿嘿。”陆飞笑得邪性。 莱西打了个哆嗦,鼓起勇气开腔道:“要不要我把那个肥猪驱逐出去?” “随他去吧,他不是要来这里置办产业吗,没理由把客人往外推。”陆飞抬脚就往外走,脸色晦明不定。 要塞之战后,卡兰德大公休鲁和埃亚渥大将阿拉斯离家远行,目前下落不明,陆飞的情报网络根本找不到这两人的踪迹。阿拉斯走了,埃亚渥的护国强者死了,残酷的事实说明这次战争是无意义且失败的,大公茨奥的选择并没有错,几万人的死亡证明了他懦弱的英明。人民善于寻找借口,发掘英雄,和选择对他们有利的结果,于是被软禁的茨奥再次风风光光地掌握大权。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大公似乎也变得成熟了,经过一番血洗之后,反对势力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即便没有护国强者,却顽强地拒绝了亚沙的保护,甚至对萨科兰的强硬也置之不理:迪莉娅他娶定了。 十几岁的时候,他被女人彻底的甩了,三十几的时候,女人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他的身边,接着引发一场大战,甚至连他都险些身死。迪莉娅已经成为茨奥的心魔,哪怕再胆小怕事,只要还是个男人,就绝对不能放过她。 同样作为男人,陆飞对茨奥的做法理解却并不赞同,送请柬这种有些幼稚的示威更是毫无意义。陆飞并不是没有想过寻仇,但是这仇恨无论如何都算不到茨奥头上,他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我也是可怜虫,陆飞叹息一声,看着放晴的天空不说话。冬雪还未化尽,一堆堆的残雪就像膏药一样贴在结痂的山上,妄图修补那存在千万年的伤痕。 莱西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站在陆飞身后,直到陆飞弹出一把长剑,直奔某个方向而去。 似一条麻线,陆飞只眨眼便移动到大树前,这些树本是从山上移栽下来的,陆飞丝毫不怜惜,一剑便将其划断。 树干倒地,一男一女连惊愕的时间都没有,转身要跑。 “跑就死。”陆飞的声音来自九幽,让两个刺客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他们对陆飞的话深信不疑。 “放下武器。”陆飞脸上满是阴郁,并没有因为两人的配合而有分毫的化解:“把他们绑起来,送入大牢,审。”和莱西说完,陆飞转身就走。 莱西不敢多话,依言将两人绑好,女城卫军也来了,这里没陆飞什么事了。 每当他不开心的时候,他就想去童趣乐园转悠转悠,去看看妹妹。 人们将一件事经过复杂的加工后,变成了与自己丝丝相连,于是为之关心,为之焦虑或欢喜。人们做的更多的,是将一件事情简化,变得跟自己不那么有关系,那么快乐便自然而然。小孩子就是这样,他们会关心午餐的火腿,却不会管昨天死的那头猪,陆飞就是想沾沾孩子们的仙气,好让自己变得豁达一点。 “族长,给我推秋千好吗?”一个相熟的暗月小不点见陆飞来了,十分热情地提要求。 陆飞笑呵呵地给他拨拉了两下,便迎上了苏茜的拥抱。 轻轻抚了抚妹子的小马尾:“想哥哥了?” “我想爱丽丝姐姐了。”苏茜这算答非所问吗?小姑娘毫无自觉。 陆飞心中一动,把她接回来也不错,那个破报刊的主编位置还给她留着呢。他笑道:“等开春她就回来了,刚好带你们去春游,自行车准备好了吗?” “恩。”苏茜高兴地点点头,说:“我让佳瓦尔去定制的,粉红色小车,我骑刚好。以后他们坐马车,我就骑车跟着,是不是很威风?” “呵呵……你每天在小孩堆里作威作福还不威风吗?” 一个小天使般的女孩慢慢地挪动着脚步,想过来又不敢过来,那副怯怯的模样可爱极了。陆飞笑道:“美琪儿,过来哥哥抱。”亏得和她妈没事,否则真没法面对这个小姑娘。 大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美琪儿颠颠地跑过来,朝陆飞张开怀抱。 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一下那白女敕的小脸,陆飞说:“最近妈妈有没有来看你?” “她每个星期来看我三次,有时候我也回家住。”小女孩的嗓子又糯又甜,让人恨不得将那声音吞下去或者存起来。 三人霸占了一个大秋千,忽高忽低的晃荡中,陆飞忽然有些迷茫,如果约翰夫妇还活着的话,他的豪宅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空了?想想还是在伽桑克尔的那一段时间幸福啊,虽然天天挨打造假药…… 晦气!陆飞撇了撇脑袋,对身边的两个小人儿说:“我带你们去水井街玩好不好?” 有得玩,两个小女孩哪里会客气,连连点头,可惜佳瓦尔那个疯丫头被加利农接走了,否则还能加上她。 童趣乐园里的暗月小孩几乎全部出动,这都是陆飞亲手从山里面带出来的小崽子,亲着呢。叫了十多辆四轮马车,队伍朝水井街慢慢移动。不赖马车走得慢,实在是美琪儿的三轮童车走不快,小女孩被苏茜女王甩得老远,急得都哭了,陆飞不得不把她放在自己车上。 水井街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里有一条清澈的石板河,河上有几座不宽的石拱桥,河里有青背的小鱼在消磨时光,河边是两道杨柳,柳边是青石板路,路边则是白墙黑瓦的单层建筑,就像明清的江南民居。 实际上这里就是中国仿古建筑群,好多的长发手下就住在这里,所以即便在陌生的世界,这里也是难得的热闹之地。热闹而不喧嚣,手下们很懂得主人的心意,此地如躲藏在山水画间的月兑兔,又如油彩画里水瓶后的苹果。没有做旧的建筑就像穿越时空的古董,宁静中透着肃穆,让人心怀感慨,又忍不住轻浮点弄,实在是矛盾。 小孩子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他们叽叽喳喳地喊渴喊饿喊累,然后拉住陆飞的手的衣袖的裤子,要吃要喝要抱。这种嘈杂恰好让静止的时光清醒,继续着长河里的旅程,也让陆飞笑得不停:这些小家伙知道自己心疼他们,如今变本加厉的娇惯了。 美琪儿终于可以再次蹬那辆小三轮了,小腿奋力地踩着,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带着兴奋的表情,快速踩动双脚,可爱得令人发指。 苏茜则坐在哥哥肩上,这种待遇一直只有她才享有。十岁嫌死狗的年纪,看见什么都好奇,陆飞乐得给她灌输华夏元素,什么都半懂半不懂地瞎掰,让小丫头崇拜得不行。 这毕竟是一次临时组织的出游,在一个小饭店吃过晚饭,陆飞就带队返回童趣了,车上小孩睡得正香,连车杠上的美琪儿都在瞌睡,陆飞只好将她和苏茜都抱在怀里。 出了童趣,懒得骑车,弹指升空,直奔监狱。 115.放人 比如抽完这包烟,老子以后就再也不抽烟了。比如喝完这瓶酒,老子以后再也不想那个女人了…… 做完一件事就能决定以后的事,除了去爽一回然后被迫坐牢,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很难有成效。陆飞自认为已经过了做一件标志性的事来改变习惯的阶段,他很清楚自己忘不了迪莉娅,所以也懒得刻意去不在意最后变得更在意,没必要那么重视她。 城主府没有大牢,人虽然是在府里抓的,却送到了南城四环监狱,陆飞只御剑十分钟,便到了。 从外面看,这里比荆棘公爵府还要华丽,粗大的石柱,高雅的厅堂,甚至还有许多树木花草。这个入口是为监狱看守置备的,地牢里的人除非出狱,否则没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守卫的军士将陆飞带入大厅后花园,穿过假山后,进入一个大山洞,延台阶下到十米,便是地牢,再往下还有水牢。 之所以有地牢,是因为陆飞觉得哪怕城池再大,把土地用在建牢房上都是浪费和煞风景的。地牢并不需要柱子顶梁,这里坚固得很,各种阵法禁制密布,有的甚至连看守都不了解,比如那种加强数倍的小天元阵,对魔法和斗气有很明显的压制作用。 地牢很空,所以安静也整洁,空气很清新,换气的阵法没白用。陆飞自觉已经为这里的客人做得够多了,所以哪怕他要杀他们,也必然应该心安理得。他悠闲地等在一间审讯室里,莱西很快就将两个刺客带了上来。索菲亚和达卡拉身上绑着如盔甲般的绳索,做这事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好货色,绑得毫无情趣。同样无力的是莱西的审讯手段,这厮居然什么都没问出来,他亲眼见过陆飞放走那个小子,以为两人有什么关系,于是按兵不动,等城主心情好时问了处理意见再来上刑不迟。 皮鞭和烙铁这种传统的刑讯法子,这里自然有,陆飞还别出心裁地引进了疲劳逼供法,也就拿大灯照嫌疑犯,原理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既人道又有效的。至于老虎凳、夹棍等群众喜闻乐见的道具可以现造,方便得紧。 可惜了的,他对审讯犯人没兴趣,虐待就更不要提了。 “你们想刺杀我?”陆飞不得不感谢杀气这种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感应到这东西,他哪里会想到有人潜入自己的府邸。当然了,城主府傻大傻大的,没有多少人守卫,被刺客模进去也情有可原。 男的颓丧,女的愤恨,这感觉就像反动派在审讯烈士,很显然那个男同志动摇了,而女同志则死命硬挺。巧的是,陆飞还真就是从女人身上感应到杀气的,这个十七八岁了还长青春痘的小伙子对他并无恶意,哪怕即将被杀,他也没多少怨恨只是陪葬而已。 达卡拉倒是想怨恨,可怨谁啊?陆飞那恐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老师,可笑自己和师妹在城里潜伏那么长时间,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送上了门。师傅亲自过来接他们,师妹却和他偷偷跑了出来,想在城主的食物里下毒,现在想想自己居然同意她的计划,他和那个计划真的都没长大。 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的小刺客,只比他陆飞小一点而已,如果真的弄死他们,陆飞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人家三番两次打上门来,如果不惩戒,那他真是太窝囊了。 “记得你说有人发榜追杀我,全刺客联盟就你接了,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接这个单子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这将决定他对待刺客联盟和这两人的态度。可惜的是,索菲亚并不领情,她从没有让自己漂亮的眼睛休息,一直狠盯着陆飞,女圭女圭脸上尽是愤然,脆声道:“如果不是有王室阻挠,你死定了,我如果不大意,早就杀死你,你这个恶棍……” “唉。”陆飞叹息一声,真挚地说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错了,你不来杀我,我就不会猥亵你,给你造成了伤害我深表歉意,这不仅仅是对你道歉,而是对女性朋友的纯洁致歉。” “别忍着,想笑就笑吧。”陆飞扭头看了看莱西,抽出一根烟,后者连忙点上。陆飞说:“就是这么简单,我以为刺客联盟对我有好感,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干掉这个女孩,也放掉了这个小子,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我自作多情了。”他的语速很慢,很阴沉,似乎爱心和阳光都随着青烟飘尽,只剩下冷酷和失望。 “用刑。” 陆飞转身出去。 莱西眼中寒光闪烁,他来逍遥城跟随陆飞除了追求荣耀,更多的是认可了陆飞的品格和能力,连这样一个偶像级别的老好人都能被逼到如此地步,这两个人还真是和沃克一样,没死过啊。 一口白烟喷在索菲亚的脸上,女孩一口唾沫就要吐到莱西身上,却被一巴掌扇得不知所措。 她挨打了,她平生第一次被外人打了,这个黑暗世界的公主脸上满是愤恨,眼中却噙满了泪水,她委屈极了,伴随着委屈的是梦碎,她杀手之王的梦一碎再碎,不杀了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她的梦永远不可能再重圆。 陆飞坐在石头上,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低头什么都不想,任那长发辫子垂落胸前,不闻不问。 “我要是你,就把匕首收起来。”将烟头弹向远方,十米,这个距离创纪录了。 圆润的轨迹飞远,烟火如花般溅落,明灭的一刹间,一身通黑的消瘦男子从侧面的树影里走出来,手上依然握着匕首,不松不紧刚刚好。 “放了索菲亚和达卡拉,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消瘦男子的声音在如春的环境里依然冰冷,和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如出一辙。 “你们当年没有刺杀我,为什么?”陆飞紧盯着这个男人,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黑幕。 “我们不想杀死一个有用的人。”男子的声音似乎没有感情,一如那蒙在脸上的面具:“国王出更高的价格来保护你,所以我们可以收取两方的酬金,这是一笔有意义的买卖,我们可以派人杀你再派人保护你,科迪费斯王室得了人情,至于荆棘家族,他们泄了恨。” “那个女孩,也就是索菲亚,她的匕首随时会刺进我的心脏,你们保护的人在哪里?”陆飞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冷静地问道。 “哼,如果你连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死了算了。”黑人就像夜里的图腾,他身周都不显光明。 “那我欺负她的时候,你们的人为什么不阻止?”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好奇,为了好奇,陆飞牺牲很大,他实在是鼓起了很多的勇气来提问。 “一个冒失的小女孩不经历别样的危险,她就不配成为刺客。”男人的声音依然冰冷无情,可是语气一转,他戏谑般说道:“你不能奈她何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紧张,你早就被她迷倒,而且她差点就成功了,死的还是你。”男人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人情味,他叹息一声,说:“目前来看,还是你赢了,她永远是那么不懂事。” 陆飞招招手,对围过来的守卫说“放人”,然后又转头看着黑衣男:“那东西要女人动情才能用?果然是吗?哈哈哈……”这显然是这个晚上最让人遐想的一件事了。 “好好管教两个孩子,就当还人情吧,哈哈哈……”陆飞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索菲亚算是第一个被他轻薄的女孩,陆飞看着回头怒视的女圭女圭脸,顿时觉得可爱极了。 这种感觉真奇妙啊,久违的认同感,让陆飞有些沉迷。 莱西问:“要不要我派人盯着他们?” 陆飞好笑地看了一眼这个跟班,很有特务的潜质啊,他决定奖赏这个手下:“莱西,赏你一粒丹药,吃了可以变帅的。” “果真?” “当然。” “当然?” “果真。” 116.达拉 做坏事人人都会,做好事却要天赋,但哪怕最有天赋的好人,也总会做出那么一两件让人哭笑不得的坏事,我们称之为恶作剧。悲哀的是,好人作恶实在防不胜防,所以有时候好人比坏人恐怖。 莱西,这个名字的音译实在晦气,拉稀三天后,已经不成人形的莱西终于知道城主的意思了:不赖我啊,你的名字与你不合,再有两天就好了。 陆飞怀着愧疚悲悯之心,逃也似的离开了逍遥城,直奔波塞。这总有点送上门挨罚的意思,不过难得出来一趟,陆飞硬着头皮去拜见了波塞城城主,也就是受害者莱西的老子,夏洛·托鲁姆。 中年汉子脸上长了个大痦子,平添三分彪悍之气,完全没有他儿子风流倜傥。陆飞甚至恶意的猜测,莱西不会是…… 好吧,陆飞大人决定放过那个忠心耿耿的跟班,已经伤害了他的**,就不要再伤害他的精神了。 也不赖夏洛满身匪气,他是靠军功升上来的军勋贵族,也是白鲨家族安插到王室地盘的钉子,多年前不知道杀了多少卡兰德人,那身上不知遍布多少疤痕。陆飞对那微显肚腩的身体没有丝毫敬意,这老家伙因为城池安靖,所以这几年着实享了不少福,完全没有做钉子的觉悟。 旁的不知道,那依然挺立的钢须每一根都泄露着霸气,让人不禁感慨:好一个老不死的。陆飞十分恭谨地献上了仙药,这玩意能保证夏洛的某些方面和胡须一样坚挺。珍品来的,绝不是给莱西吃的那种,绝不是。 献上一些特产后,陆飞如子侄辈般恭恭敬敬地坐在沙发上,底下传来一股亲切感,就像外嫁的女儿遇上娘家人,这玩意也是逍遥城的产品,只不过是莱西在厂里定制的。没办法,他老子年年发福,得准备的宽大些,省得以后再换。 在这个装饰颇有逍遥之风的客厅里,两个女人不住地打量着陆飞,让陆飞有些新奇,头次做上门女婿都这样。陆飞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待遇。可是苍天作证,这是一个陷阱,他从来就不知道莱西还有妹妹,也真心没有往歪处想。这倒不是说那个贵女长得不好看,相反,很好看,只是就算他愿意,人家女孩也不愿意啊,那女子看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鄙视?不屑? 又一个瞧不上他容貌的女人,或者说嫉妒他的女人。 坏了,桑丽斯不是有拉拉的倾向吧?心中烦躁,陆飞掏出一根烟点上。猛然醒悟是在拜见长辈,连忙朝夏洛示意了一下,老头接了顺便把精制烟盒装进口袋,也享用了陆飞的孝心。他哪里知道,平时都是他儿子给人家点烟的,也算一报还一报。 “这打火机不错。”夏洛对还没缩回手的陆飞说道。 一咬牙,递过去,心疼的要命,这是钻石外壳的啊,还镶嵌了水晶米老鼠的图案。从来只有什么玩意上镶嵌钻石,在钻石上镶嵌什么玩意,其珍贵可见一斑。 “莱西在那里还好吗?”托鲁姆夫人终于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这个半老徐娘知道她儿子被我折腾的半死,我还能走出这个客厅吗?陆飞不敢冒险,实话实说:“他很好,只是忙进忙出,瘦了好几斤。” 夫人很满意,虽然派了管家去打理生意,但是儿子争气做娘的怎么会不高兴。逍遥城实力强大,产业发达,那个混小子总算做了件正事。像他们这种军勋贵族如果后人不能继承荣耀,多半要败落,有产业就不一样了,有背景当然更好。 达拉小姐满脸的不信,旁人不知道莱西是什么德行,打一个娘胎出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母亲高兴,她也不会多说。 肯定是我没送礼,陆飞再次认识到,女人惹不得。 逛花园,可怜的贵族们没事干只能去逛花园,大冬天的逛花园,还不如打牌有意思。陆飞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跟着夫人小姐走走。最后托鲁姆夫人也离开张罗宴席了,只剩下达拉小姐,莱西的妹妹。 陆飞不想跟这个泼辣的女孩独处,他怕,于是想找借口开溜。 “我去和夏洛大人商量一下买卖。”给了自己和同伴一个借口,陆飞拔腿就走。 “家里的买卖都是我管,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吧。”白皙的脸蛋上樱唇微启,陆飞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西方的美人,尤其是那额前的两缕弹动的卷发,尤其西方。 “我要买军械,和你父亲谈比较合适。”陆飞笑道。 “你怕我。”达拉小姐似笑非笑:“像你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应该胆子很大的,但你怕我,为什么?” 我会怕你?为了证明自己不怕,陆飞抖了抖自己的衬衣领子,梗着脖子坐在石凳上:“我胆小。”看着女孩湛蓝的眼睛,陆飞一下子泄气了。他心中不停地质问自己:我的豪气呢?我的铁血呢?我的圣级修为呢? 他寻找半天,发现没有一条对这女孩有效的,所以直接承认自己胆小,省事。 激将法成功,达拉小姐眼中闪过动人的色彩,她为陆飞倒了一杯茶,说:“我很好相处的,你别怕。” 这种感觉就像流氓要非礼一样,只不过双方的性别转换了一下,陆飞觉得自己现在非常脆弱,他很需要关怀。 “我哥哥还在给你跑腿吗?” 达拉总算说了点让人高兴的事,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哥哥? “怎么能叫跑腿呢。”陆飞喝了一口清茶,暗骂莱西混账,这茶叶明显是从城主府偷出来的。本来的好话随着茶水吞进肚子,他说:“恩,跑腿,可勤快了。” “这样也好。”达拉再次让陆飞失望了,她并没有气恼,而是眉飞色舞,说:“他从小就不务正业,如果他平时表现好一点,去贤者学院的就该是他了。” “什么意思?谁要去贤者学院?”陆飞对这个地方很敏感,那里的人将会成为地狱预备队。 “我啊。”达拉小姐不明白陆飞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嫣然一笑,很有母性光彩:“父亲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我夏初就该去学院报道了。” 陆飞抱着侥幸问道:“去淡水河谷?” “当然是去葫芦地的天仙分院了。”达拉对陆飞的孤陋寡闻很是鄙夷,马上又笑道:“到时候我就可以常去看你们了。还好我哥哥不得宠,否则你真有机会爱上我,那就让人劳神了。” 陆飞对这个算是威胁的话并没有触动,只是“天仙”这个词,生僻得很啊。猛然一惊:“我爱上你?什么意思?”这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还是恐惧的?鬼知道。 “多明显哪,我母亲看上你了,却要我想办法接近你甚至嫁给你。”达拉小姐比刚才轻松多了,说话也很随意:“如果我哥哥混得很好,那你还真有可能接受我,但他只是个走马跟班,那我就安全了。” 陆飞实在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不过多少有点像皇帝纳妃的感觉,外戚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不嫁啊,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陆飞想确定一下,如是问道。 “你这种特立独行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达拉晃了晃小脑袋,那两缕柔媚的卷发也随之抖动。她惆怅道:“你怕的是麻烦却不怕我,甚至都不讨厌,所以我很危险。如果我哥哥能解决麻烦,那我不是很容易被你接受?那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这是瞧不上自己啊,陆飞心中委屈。 交谈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继续,冬天的阳光难得的温凉,就像两个年轻人,虽谈笑风生,却没有那种炙热,这很好。 这种止乎礼的交往让躲在旁边的夫人还算满意,女儿不像那些浪荡的贵族小姐,陆飞也不像拈花惹草的小白脸。并不需要嫁给他,只要这个说得上话的年轻人,在天仙分院给女儿一些照顾,那就算有所收获了。一万个贵族子弟,十年内不许回家,做娘的不担心不行啊,达拉是托鲁姆家的希望,也是牺牲品。 陆飞得知一旦被选中,那么就不可能退出了,他也没办法,只能以后找德拉莫问问,能不能放过这个女孩,毕竟托鲁姆家已经有个孩子注定要去了,何必赶尽杀绝。 午饭过后,在一家三口的目送下,陆飞进入传送阵,眨眼便到了伽桑克尔。 她不喜欢我吧?应该不喜欢,临别的眼神没什么特别嘛。她还故意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洗发水呢,这是**果的嘲笑。可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她对莱西的遭遇并不同情啊,很过分…… 胡思乱想的时间并不久,走出传送大厅后,熟悉的城市让陆飞从杂念中清醒,又重新被杂念笼罩。 翻出自行车,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下,陆飞嚣张又悠闲地骑往魔武学院。 121.奴印 萨科兰不知道为什么陆飞有那么大脸,居然能和贤者学院勾搭在一起,心中冷笑,面上却做沉思状,好半晌才悲声道:“多谢你照顾我这个可怜的寡妇,可惜多年前我哥哥战死了,迪莉娅也要嫁人,否则我们一定接受你的善意,送几个穆那德鲁家的子弟去学习。” 谁要照顾你这个黑寡妇?陆飞对这句话感触最深,至于迪莉娅进不进分院,不想多管。 萨科兰见陆飞果然不爽了,心怀大畅,那原本就饱满的地方更是圆润三分。她收起愁色,说:“我们亚沙也不能辜负了城主阁下的好意,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本国的贵族,不知有什么入学要求?” “一千金币一个。”陆飞心平气和地报价了,心说自个是来做生意的,别弄得跟寻仇一样。 有传送阵就是方便,两个小时以后,在公爵府的会议厅,陆飞一起接见了四位大贵族,正好是除都城外的亚沙四城之主。 “各位想必都听大公传信了,一千金币进学院,人数不限,包成圣域,十年内不许回家。”陆飞和气地说:“当然了,在逍遥城厮混还是可以的,不过想必学业会很忙,能去逛的时间不多。”所以想看孩子就来置办家业吧,这句潜台词陆飞没说出口。 四大贵族家本来已经争取到一个名额了,现在居然天上掉馅饼,难以置信。 见四人皆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陆飞不紧不慢地说:“不信我不要紧,女大公的信誉你们总要相信吧,她担保的,你们放心。再说了,先办事后付款,你们只要给我个名单就好。” 这句话用心险恶啊,萨科兰没来由的直皱眉头,她并不想担保这件事,没好处。巧的是,四人中有三人似乎对大公没什么信任感,那种嗤之以鼻直接表现在脸上,这反倒让陆飞有些莫名其妙了。 好事是好事,但这种好事一旦沾上女大公,就更容易让人起疑心。一个城主出言道:“我听说大公的侄子十八岁,正好在三十岁且未婚这条线下,他为什么不去?” 陆飞看了看坐在上首的萨科兰,好家伙,这是藏私啊。陆飞道:“公爵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不想侄子进阶圣域,长命百岁?”见萨科兰正要出言拒绝,陆飞又道:“你做个表率嘛,给大家带个头。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侄子得不到镇国栋梁,要为公国考虑嘛。” 萨科兰轻轻扫了陆飞一眼,眸底冰冷,她微笑道:“我侄子过几年可是要接任大公之位的,亚沙总不能一直让女人当家吧。” 这下连那三个原本对她不满的贵族都有些意外,她不是说真的吧? “公爵大人如今正值盛年,再掌舵十个春秋是小意思,等继承人学成归来,再有各家子弟辅佐,那时亚沙该是何等的强大。”陆飞一再劝说,忽然话锋一转,说:“我觉得公爵大人的精神实在太可贵了,这样好了,您侄子的介绍费我就不收了,赶明儿我找分院负责人给他下通知,夏初直接入学。” 哼,敢拒绝贤者学院的点名邀请,要么你是缺心眼不怕死,要么你是知道什么隐秘,还是一个死。本来想让亚沙乱一下,现在我直接带走你亲侄儿,老子坑定你了。 鸡毛当令箭般的几句话定下她侄子的命运,陆飞全然不管萨科兰那欲杀人的凌厉目光,继续和四大城主谈笑风生,有大公继承人打头,四大城主爽快地各要了了七八个名额,四大城主听说有还有空缺,心急火燎地去通知沾亲带故的有钱朋友了,会议室只剩下两位公爵。 “你想怎样?”萨科兰身上的强大气息充斥着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陆飞正好在风暴的中心。 不扮猪了?法圣二阶,蝼蚁。 陆飞小眉头紧皱:“公爵大人什么意思?”猛地一拍脑门:“那三个家伙对你不满,我确实不该收他们的孩子,这不是给你造困难嘛,不行,我要去退货。”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 “你敢走出这个房间我就宰了你。”萨科兰面色狰狞,哪儿还有半分娴雅静淑的气质。 “我会怕你?”陆飞嘴角一勾,重新拉过椅子坐好。弹了一下烟灰,语调平静地开口道:“首先,你们兄妹情深我十分感动,包括迪莉娅。其次,我非常非常讨厌别人把我喜欢的东西夺走并送人。”在烟雾中回忆了一番,他忽然笑道:“别跟我撒泼,这没用。” 萨科兰惊讶于陆飞的镇静,上次见面虽然他也没个正形,不过大致礼仪还是有的,说话不客气但也不会红口白牙的宣战,如今这般,他凭什么? 见萨科兰不说话,陆飞懒得跟这个漂亮的寡妇消磨:“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萨科兰的气势陡增,杀机四溢。 “先不说你能不能杀,就算杀了我又能怎样?被贤者之城灭国,还是让我逍遥城用点秘法平掉你的都城?”陆飞冷笑,恨意十足地说:“你统一九大公国也罢,找加洛报仇雪恨也罢,甚至统一安洛斯我都可以不管,但是谁让你明摆着利用我呢,而且手段下作。最不应该的是,你还知道那么多,你活得真不容易。” 萨科兰气得发抖,脸色铁青,她的心事被陆飞说中一半,偏偏还不能杀人灭口。心中一阵颓丧,女人当家好难,也许那个梦永远都不可能再圆了。 “你们要东征异族,九死一生。”萨科兰的肩膀坍塌,气势收敛,此时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性,不再是一个女法圣,也不是一国大公。 陆飞完全没有在乎萨科兰肥中带瘦的可口韵味,心说她果然知道,既然她知道,那么这个世界知道的人有多少? “我可以给你一千私兵,你们在乎的只是军队,我给你,我不会让我侄子入学的,他是穆那德鲁唯一的血脉,我不需要半神,我只要传承穆那德鲁这个姓氏。”萨科兰再次如护崽的母兽般,神色凶猛凄厉,仿若垂死挣扎。 没有搭理她,陆飞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萨科兰能知道,那其他人也可能知道,贵族们都不是傻子,那些精明强大的人如果对此事毫不知情,他们凭什么让自己的孩子去闭关十年?关键词有了:半神。 德拉莫这个老东西根本没跟他提这茬啊,原来还有这种好事,难道死完九个之后剩下的一,可以成为半神?啧啧,哪怕是家族的人死一半也值得搏一搏,半神可是真正的传说。 萨科兰到底是拿这个秘密换她侄儿的命,还是试探我和贤者学院的关系?或者是挑拨? 陆飞一时有些麻头,明明自己处于强势,却闹不清萨科兰的心思。抬头一看,女大公微抿着嘴唇,粉色舌尖才露尖尖小角,勾人气质却如蓬勃火山。那双蓝色眼睛和迪莉娅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女人是迪莉娅的进化版,可悲的进化,他在这个过程中毫无建树,甚至连阻挡的心情也无…… 陆飞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大公吸引住了,那张经得起岁月打磨的俏脸离他越来越近,如兰的气息窜入他的鼻孔,似要醉倒他的肺腑。垂下的一绺卷发已经甩入心田,惊起一片荡漾,如今只等鱼儿咬钩,谁是鱼儿?饵料在哪儿?她为什么要俯子?那白花花的丰腴收集了太多的魅惑的精华,就像饿极了时火锅里的五花肉,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陆飞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表情也越显呆滞,甚至他心底都认为,为了这根雪糕,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左手的指关节迅速摩擦,勾弹屈伸皆是玄奥,手腕的摆动让这些指法如颜料,在虚空处凝出一个诡异的图案。 “奴。” 陆飞一声爆喝,藏于识海的本体意识回归躯干,痴迷之色如雪般被强大的意识融化,蒸发,消散一空。 萨科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如果刚才她还是香润可口的五花肉,现在就是包子的正面,挣扎之色跃然脸上。她的精神领域如今正进行着一场暴乱,一个陌生的符文正在里面横冲直撞,这让人十分痛苦,眼睛里进沙子也不过如此,本能的抵抗却让这种痛苦更加清晰和剧烈。 陆飞的神识利剑般直穿萨科兰的脑海,为那个符文补充能量,只要将其定型,萨科兰死定了。天界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既然人家能施展魅惑类精神技,那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回馈一个奴印。 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场面,帅哥靓女,小伙少妇,两人在偌大的厅堂里深情对视,一个面色痛苦,一个神情严肃,能否想到这种剧情: “我老婆发现了。” “那怎么办?” “分手吧。” “不,我不要。” …… 陆飞还有心思编造这一不合理的情节,甚至他都娶上媳妇了,由此可知他的精神力比萨科兰强大太多。当然了,他还是打不过一个女武圣加一个法圣的,于是果断逃跑。那两个人监视很久了,发现不正常后组队冲了过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萨科兰居然生过孩子,真是见鬼。”陆飞跑路的同时,不禁回忆起那丰腴奥妙的美体来,妊娠纹这种东西多少有些扫兴。 122.追逃 对于自己被撵得像狗一样,陆飞委屈极了,他本是来做生意的,给亚沙带来福音的,如今却落丧家犬一般的下场,找谁说理去?想想耶稣的遭遇,陆飞忽然有些平静,慢慢飞吧。 男女搭配,追杀不累,武圣和法圣搭配,那更是如虎添翼,两人一路眉来眼去,情话不断,让陆飞十分嫉妒。在神识范围内,陆飞甚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男:“这次一定要捉住那个杂种。” 女:“他到底对萨科兰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临出门时的嘶吼好恐怖。” 男:“不管他做了什么,大公的命令一定要执行,活捉他。” …… 活捉陆飞绝对是英明的,奴印虽然只完成了一小半,但是影响却深远无比,定个身什么的那是手到擒来。凭这个世界的手段和水平,德拉莫都不一定有法子解,还真就成了陆飞的独家秘法。杀了陆飞也可以,萨科兰最多修为大跌,终生无法进阶,小意思啦。 美貌少妇被定身之后,按着陆飞如今的心性,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来,比如将亚沙国库给搬空,或者在萨科兰脸上画个猫猫…… 虽然是被追杀的一方,不过陆飞还是蛮轻松的,他的速度比两人快太多,如果不是有意吊着,早已逃得不见踪影了。为了解闷,他甚至将距离控制在十里范围内,就为了听他们打情骂俏。 “萨科兰居然生过孩子,还是顺产,有意思。”陆飞这次算是有重大发现了,西克多大公可是有名的可怜人,他会有孩子?猛地一拍脑袋,都熟透了,没生过孩子她凭什么这么熟?陆飞大感失策,早该想到的。 全凭飞行,从蒂法城到逍遥城起码要飞一天,那两个人使用炼金药品倒是能坚持,不过就怕他们不来啊。于是陆飞只好演戏,装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凄惨极了。 两人一看有希望,再次加大油门,眼见着手掌就要抓住陆飞的衣襟了,偏偏就差那么一丝。见两人咬牙切齿又信心满满的纠结模样,陆飞自得其乐。 巧的是,埃亚渥的五月城就在赶路的直线上,陆飞颇有些感慨地飞入城市的范围。此时已天黑,法圣和武圣飞的时候特骚包,一身光芒十分耀眼,于是全城的人都出来看大人物打架。这是怎样一副奇景啊,一个飞得怪异的家伙就像表演一样,一下一下地引逗着两位通天的大人物,精彩极了。那个家伙被两团光芒照得隐晦莫名,但还是有识货的认出他来:天使公爵。 非是陆飞故意卖弄,实在是两个圣级强者太过霸道,到了城里居然各自施展绝技,似乎要他埋骨此地一般,让陆飞都没处说理去。也懒得说了,跑。 迪莉娅对亚沙的法圣爷爷很熟悉,小时候他老人家还教过她魔法呢,可惜她偏爱拳脚,所以学习成果远不如她姐姐。老头子对可爱的小丫头又爱又恨,经常拍着她的小脑袋劝她习练魔法,动手动脚的实在太过粗鲁云云。那个女武圣她并不认识,可如今的场面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追杀那个男人?他已经如此强大了吗?难道…… 迪莉娅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瞬间脸色苍白。 茨奥紧握着迪莉娅的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女人的心已经飘到了天上。可是那又怎么样?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她再次离开我。 茨奥的信心依然坚定。 陆飞懒得作秀,逃过了两人的纠缠,冷笑一声,直直飞走。 法圣和武圣气得咬牙切齿,埃亚渥大公为什么不帮忙拦截?虽然镇国圣域战死了,可巨弩呢?只要阻挡一时半刻,他们完全有信心生擒此贼。 为了让两人充满信心,陆飞还故意在荒郊野外被围住,和两人打两下子,然后继续突围跑路,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让两人的怒火和信念同时升腾,好不痛快。 打过七八次,终于飞入大葫芦地,斜插过去就是逍遥城。陆飞在间隔山脉上再次落下,得拖延一会才能让逍遥城的阵法准备好。闹出点动静,逍遥城的人就可以看见这里的打斗了,自然会有人去禀报,小黑知道怎么做。 “贼子,拿命来。”武圣就是武圣,哪怕是女性,照样彪悍暴躁,大剑毫不留情地劈来。 陆飞对她的速度毫不欣赏,不无鄙夷地说:“活捉活捉,命拿去了还怎么活?” 随意抵挡一下,退两步,法圣的瞬发小火球一剑劈开,毫无威胁。 法圣似乎也意识到进城可能有危险,心中一发狠,掏出一个小圆盘,注入魔力后猛地掰碎,正所谓异变突生啊。 陆飞第一次见到魔法道具,那个满是符文的小盘子碎裂后,他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禁锢,天地间散发出一股怪力,让人难以动弹。虽然他不使用魔法元素,但是他能感觉到,有点像天然气,闻得见。这个圈子里的魔法元素十分充盈活跃,就如同要燃烧一般,不断翻涌变化。 “坏了。”陆飞暗叫一声苦,他可没有任何的防御法器啊,倒霉催的。 两手艰难地开始比划,葫芦地丰沛的元气也似被搅动了,随着指法间灵力的疏导,元气凝练出一个又一个的禁制法盾,从头到脚地将陆飞包裹,一层又一层。直到一分钟以后,陆飞的身形看起来都有些扭曲了,那些禁制本不可见,但是堆叠的数量多了,依然对光产生了影响。原本拖延后来退在一边掠阵的女武圣暗暗心惊,这小子不好惹啊,在魔力结界里都能动,了不得。 法圣漫长的咒语终于到了尽头,全身的魔力如火柴一般投入虚无的魔法阵中,虚弱无力的他就被女人拦腰抱起退走百米。 “嘭。” “嘭。” 两个短促又清脆的爆响,将百米外的两位大人物掀飞老远,等他们满怀期待地回头一看,那里清净无比,只剩一个头发枯焦身无寸缕的男人立在当场,不停颤抖,十分痛苦。 倒了大霉了。 陆飞匆匆打出的禁制哪里抵挡得住法圣压箱底的宝贝,脚下又动不了,在魔力接触的一刹那,陆飞一狠心,将能调用的最**力全部燃烧,两股力量对冲之下他保得一命。头发几乎烧没了,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太费神。 左手一甩,一道淡蓝色的水幕像衣服一样围在腰间,陆飞朝两人比了一个拇指朝下的手势,一个劲往逍遥城逃去。 法圣的恢复力没话说,和女人对视一眼,咬牙朝触目可及的城市飞去,他们不相信逍遥城有能力对付两个圣域。至于天仙学院,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圣域强者的尊严不容亵渎。 小黑只随意一望,见陆飞进入城池,一道口诀便从狗嘴吐出,逍遥广场上空的圆形大球呼呼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陆飞大大方方地昏了过去,那一刹,哪怕虚弱如他都能感觉到元气的涌动,八方三十六道公园的禁制皆被启动,可惜他看不着好戏了。 法圣十分谨慎地在城墙外准备禁咒,准备在无人区来一下,武圣则进入城池,直朝抬着陆飞的队伍杀去。 小黑冷笑一声,几道口诀发出,圆球立即停止运转,元气流动为之一顿,忽然三十六道白光冲天而起,与中心广场的白色阴阳鱼搭配,大天杀阵启动。 武圣干脆利落地掉在地上,头顶的一道横杠似乎就压在她身上,一种暴躁或者或者说辛辣的气息充斥在她身周,甚至涌入她的口鼻和细胞缝隙,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急剧流失。 虽然拼命挣扎,可惜连话都说不了,那种古怪的气息已经完全掌握了她的身体。 法圣脸色十分难看,他的禁咒眼看就要完成了,可惜费神排布好的魔法元素,被城池里的阵法搅得稀烂。还不止如此,伙伴也被控制了,他必须救,可是还没等他飞跃城墙,天上的奇怪图案忽然转动起来,转眼间,一道蓝光闪烁,青蓝色的雷电朝法圣当头劈来。 他一个火系法圣,哪里逃得过闪电,法盾瞬间张开,火盾与电光互相较劲,电光完败。 可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水箭射来,这次不是一根,而是一簇簇,密集如蝗,十分恐怖。法圣老爷子有些想逃,可只要抬头一看,那白色的图案已经超出城墙,如今连他都镇压在下了。 火盾终于破了,剩余的水箭毫不客气地钉在了法圣的身上,将他扎得血肉模糊,可他没死,那些水箭居然避过了要害。 小黑再次吐出一个口诀,法圣终于被放松禁锢,半残的老头自然而然地掉落在地。 最后一段口诀念出,圆球继续缓缓转动,那些正在扩散的白光慢慢收敛,化为无形。 女城卫军就像捡垃圾一样,将一男一女抬起来,逍遥城的高级监狱已经打扫干净,敞开怀抱等待强者来临。 天地间依然宁静,天下无事。 123.寿桃 陆飞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周围并没有预料中的关切的眼神,疲惫的爱人,周围甚至没有人。神识一扫…… 神识还能用,谢天谢地。 桑丽斯三天来一直陪在陆飞身边,在房间和后厨来来回回,餐点热了一遍又一遍,她吃不下东西,只好赏给仆人。帕姆恩大人说陆飞这两天就会醒,让她去忙自己的事,可她就愿意坐在床边,看着陆飞的新发型傻笑。 陆飞朝端着餐盘的桑丽斯一笑,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嘴巴大张,表示饿了。此时已经顾不得刷牙这回事了,老老实实当回伤患也不错,桑丽斯那么疲倦,为的不就是看着自己男人活过来吗?再也没有比吃东西更能表现“活”这个意义了。 桑丽斯端起陆飞喜爱的鸡蛋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食,吃得陆飞这个着急呀。 “还装。”小黑大咧咧跑过来了。和陆飞的神识一碰,它就知道这小子活了,忙里偷闲过来探望。 “抓住了?”陆飞呵呵笑道。 “抓住了,有一个残了一点,不过不影响价格。”小黑坐在沙发上,桑丽斯乖巧地给它倒了杯茶,就像对待自己喜爱的宠物一样,这是跟陆飞学的。 小黑满意地舌忝了两口,道:“这妞不错,便宜你了。如果我是男人,也给她炼驻颜丹。” “你不是男人?”陆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在阉割男人和给女人结扎之间,你知道的,我一直比较倾向于阉割男人。”小黑吧嗒吧嗒嘴,说:“由此可知,我对做男人毫无兴趣。” 懒得跟它讨论这种丢雄性脸的问题,直切要害:“钱搬回来了吗?这两个值多少钱?”桑丽斯又来喂食了,陆飞只能张嘴接着: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五百万搬到何年何月,直接在科迪费斯买一批珍贵货物就好了,罗斯利去处理了,有爱丽丝在不用担心。”小黑诡笑道:“六百万,去买核炮仗的钱就着落在这两个圣域身上了,嘿嘿,飞啊,不是我矫情,我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魔功没白练。” 陆飞也跟着笑,然后桑丽斯也笑,大家都很高兴。 “老弟,醒啦。”帕姆恩大嗓门老远吼起,急冲冲的跑进来,一坐在床边,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老鼠的命,怎么都死不干净。” 陆飞白了他一眼,亲大哥就得这么说话。 见兄弟有难,帕姆恩一把夺过桑丽斯手中的碗,几勺子就将食物吃干净,对桑丽斯说:“吃完了,我还有事和他谈,小桑你先去忙吧。” 桑丽斯早已习惯了二当家的不拘小节,也不生气,笑笑便出去了,只是临走那勾魂的眼神,让陆飞仿佛泡了温泉一样酥麻,暗下决心,打发老大后定要温存一番。 “我把虎鲸海盗团俘虏了,小黑说给我在城里搞个ktv,你没意见吧?” “ktv?”陆飞面色怪异,不解地看着小黑。 “ktv。”小黑不用避嫌了,直接点头出声回应。 “唱歌?”陆飞脸皮绷起,不敢相信。 “唱歌。”小黑继续点头。 “杜比环绕音响10.0,小黑说猛得不行,比城主府这个还要劲爆。它说了,给你们留个永久包厢,嘛时候想发泄了就直接去,酒水免费……”帕姆恩终于放过了他的别墅,重新找到了经济增长点。 “你知道什么是杜比吗?”陆飞鄙视加挑衅地看着小黑,如是问道。 “你知道吗?”小黑波澜不惊地反问。 陆飞这才意识到,他不知道人家小黑凭什么知道?连忙绕开话题:“女大公来了没?那些家长来了没?” “求见的大户不少,都是莱西去接待的,等会你问他。”小**:“女大公听说在路上,受了点伤,不方便飞。”说着说着,眉头皱起:“你怎么她了?” 陆飞将奴印的事说了,当然有些事不必让帕姆恩知道,为他好。 小黑哈哈大笑:“管他呢,我们只要钱,给钱就放人。说起来我都没让老帕去折腾他们,对肉票我们一定要善待,这样才能做出品牌和口碑。” “那是不是该还钱了?”帕姆恩模模脑门子,愁眉苦脸道:“我师父家也不宽裕啊,最近他扩大规模想多进点货……” “没说的。”小黑特仗义,道:“只要钱要回来了,一定先还你师父,逼急了陆飞再去溜达一圈干一票,他仇人多。对了,还有个赌场的营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五十万就给你做。” 五十万,这是陆飞欠他钱的总数。 懒得掺和他们的瞎扯,陆飞麻溜的穿衣服,可怜的,身上就一条内裤。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沉思半晌,一模头发,木有咧!平时长发就轻飘飘的没感觉,这一变短,陆飞还真没什么不适应的。 一照镜子,亲娘诶,陆飞和两个圣域打架都没吐血,照过镜子之后却一口老血喷出三丈:“是谁?” 这声长嚎恨意十足,杀父夺妻也不过如此。 “草他妈的,我诅咒他女儿援交,老婆偷人,小三上门。”摆手间逍遥紧握,陆飞面色狰狞:“我这就去把那个法圣杀了,三百万老子不要了。” “诅咒了四个女人,还赔上三百万,就为了个发型?”小黑边往门口挪,边似劝解般说道。 “是你?”陆飞双眼通红,如发情的豹子。寿桃,这里的人怎么知道寿桃? “不是我。”小黑刺溜就跑了,原地只剩一道残影。 小黑瞬间跑出十里地,陆飞已经找不到它了。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陆飞有气无力地朝帕姆恩摆摆手:“帮个忙,把这寿桃给我摘了,索性理个光头。” 帕姆恩老实人,有得笑的时候笑得坦荡,兄弟要帮忙时,那也没话说,翻出一个小刀片,三两下就把陆飞的头皮剐了,就那一撮而已,快。 像模像样地给光头打上发蜡,帕姆恩一拍脑袋,齐活。瞧那油光水滑的,整个一撼世经典啊,亏得他老帕不去做理发师,否则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然了,小黑要是去干这一行,投井的,上吊的,喝农药的绝对少不了,比帕姆恩杀伤力更大。 帕姆恩让陆飞别见外,不用感谢,屁颠颠去城主府的k歌房哈皮了,这玩意可以新鲜一个月。 陆飞拍拍光秃秃的脑瓜子,有些粘,算了,管他呢。找了顶帽子戴上,陆飞来到一楼的办公室,莱西在这里。 莱西见到陆飞,就像兔子见到老鹰,老远就想躲。上次那个药是真有效,这才几天工夫,整个人松快不少了,可是心里话,打死他也不愿乱吃东西了。 “站住。”陆飞一声厉喝:“跑个囊球。” 莱西愁眉苦脸地跟着进屋,泡茶递烟边儿站,一条龙。 陆飞清醒后的第一根烟,爽。在这种欢快的气氛里,他问:“来了多少贵族?” “五十家,说是为学院来的,每家想要五个名额。”莱西见陆飞没有试药的意思,整个人都放松了:“他们在船店里,要召他们来吗?” “我就不见了,给名单,准备好佣金就成。”陆飞道:“这事你去办,够数了就把名单汇总给我。”见莱西面色尚可,陆飞也大大松了一口气,没吃死人就好。他又说:“俺去了你家,你还藏了个漂亮妹妹啊,不错。” 莱西红润的小脸立刻变白,这货什么意思? “她夏天要过来,你拾掇拾掇,别苦了小丫头。”陆飞笑道。虽然那个女孩怪里怪气的,不过他对她没有恶感,十年里总要照顾照顾她。 “知道了。”莱西应下,又请示道:“铁盒子里的纸条说要过春节,这事……” “这事就那么办,春联炮仗什么的都得有,多准备点鸡鸭鱼肉什么的,帕姆恩怎么说你怎么办。”想了想觉得不妥,道:“如果是跟ktv有关的事,你就说不能做主,得跟我说。” 给我剪寿桃头的少不了他,小样,以为装憨厚我就不知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光头城主总要见市民,陆飞大大方方地出门显摆了,直奔红龙的摊子。 “城主?”老佣兵仔细打量了这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没有仪仗的贵族真tm难认。 “是我。”陆飞弹了一下帽檐,笑道:“我找阿特斯。” “请进请进,您可是稀客啊。”老佣兵将陆飞迎入店铺,这才道:“团长去了佣兵之城,晚上才回来。”阿特斯最近可是忙坏了,这头倒腾材料,那边运输武器盔甲,有他老子和陆飞的帮忙,啥事都能办得妥妥当当的,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店里卖的尽是些稀罕玩意,识货的进来会发疯,不识货的连瞅都懒得瞅一眼。当然了,橱窗里的货物只是展示,红龙不做零售,只做长距离批发。 陆飞随意看了看,心花怒放,便说借传送阵一用,虽然一个人来回很浪费能量,不过老佣兵还是同意了,光芒一闪,丫就来到了传说中的名城之一:佣兵之城。 124.屠龙 权杖关得名是因为其长度,此关从南至北全长百里左右,平均高十米,宽十米,就像一条土墩子,人们为了体现它的意义,才把它取名为权杖关。关内是查迦帝国平原,关外自然是魔人的地盘了,越靠近黑暗深渊,魔人的活动就越猖獗。因关外多山多资源,人类贪得无厌地在大山缝隙间修了许多小关隘,就为了圈禁资源。这种作为一般是某些势力自发进行的,比如佣兵之城东门往东的屠龙关,关内外安全区都是本城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佣兵之城在权杖关和屠龙关之间,这是一个纯粹用来休息和买卖的城市,屠龙关外才是作业区。 在佣兵之城混,就像山里人跑到沿海打工,要是没挣俩钱,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在佣兵之城混过。城市本身也就那么回事,道路通畅,纯粹是为了方便车辆装卸货,建筑坚固,是防止佣兵们撒酒疯搞破坏。这里是一个十分实际和实在的地方,没有逍遥城的新奇大方,没有贤者之城的和气沉稳,却有一股动人心魄的豁达之气。这里的人可以是**,可以是勇士,也可以是商人,鱼龙混杂,人们实实在在地奔波忙碌,也实实在在地寻欢作乐。 陆飞的光头在这里是颇为相宜的,很多佣兵为了止头痒都把毛刮了,这玩意也没多保暖。至于形象问题,还不如脚上一双快靴来得实在,毕竟当佣兵的跑路一定要快。 传送间里的佣兵法师说阿特斯外出了,陆飞决定在城里瞎转转。随意打量了一下如牛马市场般的城市,他兴味索然,没啥好看的。 “知道我老爸是谁吗?一把破剑你居然敢卖我十金币?”一个光头佣兵大声嚷嚷起来,似乎他老爸的名声很不值钱。 “十个金币不贵了,这可是逍遥城的矮人打造的半神器,找个精通附魔的弄点符文,再镶嵌个石头,保证千军辟易,杀龙都没问题。”秃头老板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浑然不管光头的老爸可能是某个团长。 “五个金币,给我剑。”光头模出五个金币递给老板,恶声恶气道:“你要是敢不卖,我保证你啥都卖不出去。” 陆飞早就瞧出那把剑是假的,逍遥城的产品都有标记,那把剑光秃秃的比秃头还干净,一瞧就是假货。即便这样,陆飞对光头也没有好感,和光头擦身而过时嘀咕道:“又一个死纨绔。” 光头大怒,正要发飙,一见陆飞穿着怪异,将骂人的话生生忍了回去,两种人他不惹:强人和怪人。 陆飞嗟叹一声,想做笔生意怎么这么难呢?有钱人也不那么好骗哪。 出了东门,离屠龙关还有十多里地,陆飞的眼神极好,老远就能看见那座雄关,比他的九国要塞大得多。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上面强烈的魔力波动,这玩意显然是被魔法阵加固过的。 神识扫过,巧了,阿拉斯也在。 “城主,你怎么来了?”原本傻昂着头埋怨他老子的阿拉斯看见陆飞,连忙打招呼。 周围等着的几百人悚然一惊,城主不是在城外吗?转身正要躬身行礼时才发现,此城主非彼城主,哪个王八蛋取了这么倒霉的名字,居然叫城主。 陆飞对众人的怒视理都不理,拍了拍一身便装的阿拉斯,问:“出去玩啊,等在这干嘛?” 阿拉斯苦笑,说:“老佣兵头子说外面在杀龙,让我们只许进不许出,我在这等会,买点货呢。” “杀龙?”陆飞一乐:“我瞧瞧。” 还没飞起来,衣袖就被阿拉斯拽住,他说:“不让飞,否则要罚钱的。” “看杀龙还要买票?”陆飞扒开阿拉斯的大手,对衣袖上那个黑色的印子十分无奈,一踮脚便腾空百米,朝关外一瞧,果然在杀龙。 一个单手持剑的家伙拿着盾牌猛砸黑龙的鼻子,黑龙的大头被砸得一晃一晃的,那颇有威力的吐息对盾牌和武士毫无作用。百多个大剑师像百马分尸一样紧拽手中的铁链,将黑龙的翅膀和巨足勒得紧紧地,可怜的黑龙就像年猪一样,挨着武士和十多个大魔导师的揍,可怜至极。 黑龙是巨龙一族中较为强大的种群,只是头脑不太灵光,不会龙语魔法,只靠肉身硬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皮的关系。它的生命力十分强大,哪怕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就是不死,大剑师已经累趴下了,消耗太大,纷纷退出战场。 魔法师在此时也是废材,一个钟头就将他们的魔力消耗一空,赶紧的撤出战斗,原地只剩下那个大胡子武士左一剑右一剑地杀龙。 黑龙对魔法和斗气免疫极高,真正耗费生命的伤害就来自这个大胡子。陆飞看得无趣,这么多人欺负一只动物有什么意思,于是落地。 “龙筋龙皮多多益善,红岩石不限量,罗斯利给你下单了吧?”陆飞给阿拉斯和他兄弟递过发了一圈烟,点上。 阿拉斯美美地抽了一口,说:“我有的当然卖给你,可你也看见了,龙不好杀,好不容易引出一头来,这么多人围着,不好办哪。” 这小伙现在学坏了,陆飞心中感慨一声,说:“外边那大胡子是佣兵王吧,他身上穿的是我们的纪念版武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生意都做到佣兵王头上了,多少东西要不来,还不发死你?” “嘿嘿。”阿拉斯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他孝敬老子的,怎么能算生意呢?他说:“你那个武装也有限制,还要去逍遥城的店铺里充能,太坑人了,你要是把充能的法子告诉我,我保证一个月不上门找你,如何?” 这也能算讲价的条件吗?不商量。 陆飞懒得理他,佣兵王凯旋了。 “刚才是谁敢飞起来,给我站出来。”虽然这身装备确实不错,让他节省了不少力气,但是有人敢公然挑战王者的权威,这让佣兵王十分不爽。 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个个扫过魔法师们,直到最后定格在一个戴帽子的家伙身上,没办法,大家都看着这个怪人。 “佣兵王,自由的标杆,城市的守护者,佣兵的代言人,伟大的屠龙勇士,久仰久仰。”陆飞排众而出,实际上不用排,大家很自觉地给这个罪人让道了。 嘲笑?不像,似乎是在赞美。 佣兵王阿古叶一时不知如何表情,多年的锻炼让他本能地板起脸:“你是什么人?” “我是陆飞,逍遥城的头目。”陆飞笑眯眯地上前,说:“久闻佣兵王阿古叶治下有方,经验丰富,万人景仰,小子特来取经,我管这叫友好访问。” “友好访问?”佣兵王觉得和这个人说话比杀龙还累,说:“既然是逍遥城主来访,请到府上一叙。”说罢头前带路,对那些来买东西的也不搭理。 外边那些熟练的刀子手正在肢解死龙,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佣兵王回城,连忙跑去和管事的商量买卖,其他人则是出去干些偷鸡模狗的行当,好挣一份买酒的钱。陆飞一把扯过阿拉斯,让他跟着去佣兵王那里,他以后是逍遥城的代言人,怎么也得在大王面前混个脸熟不是? 佣兵之城是阿古叶的祖先建造的,距今已经好几千年,每一代传承的城主就叫佣兵王。得到佣兵们认可的城主甚至不必组建自己的队伍,要办事招呼一声,自然有大把的人效力,威风得紧。比如今天杀龙的,都是其它团队的,一伙老哥们弟兄商量了一下就去屠龙了。 陆飞和阿古叶一路上有说有笑,主要谈论的就是阿古叶这身武装,前者对于广告效应很满意,后者对于充能表示遗憾。值此良机,陆飞自然将阿拉斯介绍给这个大人物:他以后就是我的买办。 阿古叶早已知道不肖子的所作所为,对陆飞说:“认识了二十多年,不必介绍。”对陆飞吃苍蝇的神情十分满意,又道:“这孩子实诚,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以后还要你多关照才是。” 陆飞木然地点点头,瞬间原谅了阿拉斯给他带来的纠缠之苦,佣兵王的儿子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自己,他陆飞该荣幸才是。 虽然一身装备很吊,大胡子身上却没有王霸之气,也不是严肃冷漠的人,一路上凡是碰上他的佣兵都会躬身行礼,低下那不轻易低下的头颅,直到大胡子走了才会继续干自己的事,哪怕正骂街的都一样。 陆飞对此羡慕得要死,这就是底蕴,这就是威望,想他在逍遥城,不是被哪个婶婶拉去家里吃饭,就是被小孩抱腿讲故事,或者被某个男子拉去饭店大喝一通,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于是乎,他狐假虎威地昂首挺胸,得意洋洋,似乎这些人拜见的是他一般。 阿古叶的府邸很大气,不算门头上的两个明光石的话,古朴的气息将会浓厚得要把人埋在历史的洪流中。阿古叶的老婆也是佣兵,嫁人之后也没闲着,法圣的修为,四十多岁还年轻得很哪。家里来了客人,茱莉兴奋得不能自已,要亲自下厨显摆显摆手艺。 看着阿古叶和阿拉斯两人愁眉苦脸,陆飞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129.坦白 多弗尼最终是没吃上美食,侥幸逃得一命。在答应春节那天过来观礼后,便带着大儿子西德着急忙赶回去张罗生意了。由不得他不兴奋,逍遥城的潜力实在太大了,买东西的手笔也大,慷慨得紧。至此方知,一开始那番试探,十分多余,天使公爵的气魄岂是那些落魄贵族能比的。 陆飞对着这个叫邦德的小伙说:“世侄啊,以后要乖,否则你老子一定会干掉你的。”挥挥手打发他走了,亏得和多弗尼谈得来,等闲纨绔陆飞是不屑叮嘱的。做大生意的同时,陆飞的火眼金睛一直盯着那些公子小姐们,闹吧闹吧,在强盗窝尽情闹吧。 在整个事件中,唯一不满的只有穿着女仆装的小女孩了,五十银币的工资让她对慷慨的城主非常感激,但是十万金币就把坏蛋放了,她十分不理解。 欣赏小女仆生闷气,也是生活啊,陆飞轻薄地大笑。 年关年关,陆飞也到了要过关的时候了,他亲自去把爱丽丝接回了逍遥城,并打算软硬兼施地表白加坦白。 “爱丽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积蓄了许久的勇气,陆飞还是有些心虚,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飞:你敢说伤人的话我就哭。当然了,在女孩纯洁的内心里,她并不害怕陆飞会说什么无聊的话题,他经常这样。只是气氛着实有点暧昧,靠得有点近,女孩不舍地往后退了几厘米。 陆飞狠了狠心,追上去恨声道:“我要娶你做老婆。”说完这句话他就瘫在了沙发上,像个软脚虾。 爱丽丝真的哭了,一抽一抽的,好可怜。虽然知道这是玩笑,但是她很开心。从被诱拐开始,她就有些恨嫁,只是有迪莉娅在,局势不明朗。可今天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开这种伤人的玩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陆飞暗暗给了自己个大嘴巴,娶人家就是可以伤害人家的补偿或借口吗?我真是个混账,该阉的公马。 做为男人,没理由在自己能扛得起两包幸福的时候偏偏舍弃一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别的雄性叼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陆飞骨子里就没有成功人士的气质,但是他有成功人士的“胆色”——胆小加,他不敢放弃任何一个,哪怕用强。 “莱西,去把桑丽斯接来,老子今天有话说。”陆飞在门口喊了一声。二王见面,陆飞不指望两女跟花痴一样,向自己表达如海般的包容之爱,也不指望她们跟白痴一样,向彼此倾诉相见恨晚的姐妹之情。哪怕知道事情会一团糟,陆飞也决定拼了,真正做回男人。 桑丽斯? 哭得正起劲的爱丽丝忽然觉得即将干涸的泪腺再次充盈,这个负心汉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找情妇了吗?他难道就不能像我父亲一样,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为什么是桑丽斯,还有迪莉娅,还有缪赛尔丝,还有谁? 将扁嘴抽泣的女孩按在沙发上坐好,陆飞也不安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像纯爷们一样。他开始憎恨起那些误人子弟的书刊来,摆平一个女人要耗尽心血,摆平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在玩命。 莱西很理智地不参与这种家庭纠纷,将桑丽斯接来以后,将所有的仆人和小孩子带得远远的,生怕有人被战火波及。当然了,他不知道有一道诡异的精神波动环绕在房间周边,一条黑狗饶有兴致地品茶看戏,美个乐滋。 三角形的稳定性是最高的,场面上也是这样,一身公主裙装的爱丽丝和一身休闲装的桑丽斯面面相觑,各自心忧。 陆飞猛然间有些得意,艾薇儿和凯拉奈特莉就在自己的三角领域内,一个都跑不了。如此一想,接下来的麻烦事倒也不是全无意义,起码有成就感。这种想法让他无地自容,气势又弱三分。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爱你们。”陆飞看了两个美女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小盒子,说:“如果要用什么证明我的爱,我没什么拿得出手,唯有半生的时光。” 他很想解释一下,时间是公平的,哪怕对剖也还是那么多,并不会因为人多而减少。但是很明显,爱却不是那么回事,男人像一桶生酒,存放时间越长越是醇厚,可酵母放得太多容易发酸,酒桶里的爱会变得淡薄苍白最后演变成习惯性的贪婪。 为了良心,只能不解释。 即便没有陆飞无力的解释,两个年轻女孩却也聪明地意识到了语言的脆弱,她们不敢看过去的爱人,不敢看对面的情敌,只好把泪眼朝着桌上的盒子倾注。 “我会活得很久,我甚至可以让你们活得很久,生命的拉长并不意味着爱情的泛滥,我会牵着你们的手,自由幸福地漫步在美妙的生命长河里,直到世界毁灭,皆陨。” “我会很强大,我不会妄想生灵臣服,我只愿守护着你们,为你们遮风挡雨,为你们摘星捕月。” “无论生死,无论贫富,我都会爱你们,照顾你们,尊重你们,我……” 陆飞低沉的声音终于慢慢沉入枯焦的嘴巴,这句话不该这么说的,当对象是“你们”,当忠贞的誓言甚至不能被自己接受的时候,陆飞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久练魔功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心魔: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两个女孩的表现很明确地佐证了这一点。爱丽丝倔强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她似乎想把少女时纯真的娇憨纯真都喷涌一空,好让自己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桑丽斯精致的手绢已经半湿,而且还会继续湿下去,女强人一直骄傲和执着的理想此时自觉很可笑,她连自己的男人都要分享,谈什么追求? 陆飞昂着头,看着那精雕细琢的水晶灯,突生一股毁灭的**,如果不是白痴,怎么会这么突兀地让两女见面,就不知道先沟通一下?既然见面了,为什么不敢下狠心说谎,或者出言威胁也可以啊,她们在身边不就是目的吗?犹豫什么?害怕什么?还是在坚持那可笑的伦理或者道德? 陆飞觉得自己就不该招惹女人,女人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呢?没有主角气质的他,根本没有同时应付两个女人的技巧和决心,亏得还琢磨后、宫,真是幼稚。 “不要哭了。”陆飞苦笑,颓丧道:“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是不会容许你们离开我的,桌上有四个盒子,两枚戒指和两枚药丸,你们一人选一样吧。” 爱丽丝倔强地不愿抬头,裙角的褶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中级武士已经将它蹂躏得有些散线。桑丽斯则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那一抹让陆飞欢喜的鬓发,有点卷曲,怎么抚弄都会卷曲,就像桑丽斯,哪怕错了,依然要错下去。女孩忍住不哭出声,精雕细琢的戒指散发出柔和安宁的光芒,却让泪水的温度猛增,泪光中更显光芒的诱惑和迷人。她强忍着转过眼光,定格在那颗黑不溜秋的药丸上,悲从心来。 她知道陆飞是炼药的老手,甚至是圣手,如果他想要用药杀死或者控制一个人,那真的太简单了。实际上,此时的陆飞已经有资格像个贵族一样,对任何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东西下手。哪怕是毁了也不要给别人,贵族所谓的尊严,她太懂了。 孤身一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就连原本亲切若夫君的男人都如此绝情,这个世界不过如此罢了。若决绝般,桑丽斯爱恋地看了烟雾中的男人一眼,轻轻捏起盒子,将药丸吞入月复中。她甚至不敢尝试味道,她不怕苦不怕酸,就怕这突如其来如同背叛的滋味,她宁愿原本一切都那么美好,如同这颗药丸的滋味:甜滑香润。 爱丽丝偷偷从前额的乱发中瞄了桑丽斯一眼,两人的目光却在线段某个点触碰,她亲眼看到了情敌服药后脸上的难过。但是她眼中的是什么?同病相怜的怜悯?还是同病相怜的嘲讽? 在陆飞期待或祈求的目光中,爱丽丝不服输般拿起另一个盒子,将丹药倾入自己口中:你可以为忠贞殉葬,我也可以。 怪味并不会因为吞入的速度而降低味蕾的刺激,从来没有试过的味道,甚至让心痛都减低三分。 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娶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呢?父亲毕竟只是国王而已,那些皇帝们都有好几个老婆的,比如西斯就有好几个母后。虽然在伽桑克尔与桑丽斯接触不多,但是在逍遥城中,毕竟也算相谈甚欢,甚至还有妮可。妮可,对了,妮可,她本来也是……可是他并没有动心,他不是一个花心的人,他甚至没有碰过缪赛尔丝和迪莉娅,他甚至没想过要碰…… “哈哈……”陆飞仰头大笑,道:“小黑,你赢了,老子就不是做主角的料。” “你赢了……”他大叫着走出房间,只当是逃避好了。 五分钟,正在等待着毒药发作的两女,忽然觉得浑身躁热,内腑像在热水里被煮一样,这种感觉很舒服,如果皮肤上没有渗出一股股怪味的脏东西的话。 130.春节 小黑总算准备完毕,修士们写的对联已经在城里被强制贴好,虽然很少有人认得汉字,不过那显目的红纸黑字,还是将节日的气氛发酵得“年”味十足。 闲着也是闲着,陆飞大手一挥,过年。 城主府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工厂放假了,人们闲得很,一直期待的特殊日子终于到来,这让假期变得非常有意义。 三千悍勇战士和三千女卫排布在城主府前,战士穿着蓝色的骑士铠甲,肩铠圆润夸张,就像动画里的机器人。腰上左边配着骑士大剑,红色披风下隐约可见一把弹弓。只露出半张脸的众骑士看起来轻松至极,完全没有被身上的重铠压垮,懂行的人就知道,铠甲上布下了飘羽法阵,这是逍遥城的特色产品。 威武高大的骑士和窈窕英气的女卫搭配,一种阴阳和谐之美洋溢四周,让人们不觉惊叹和炫目,夸赞之声不绝于口。 高台上,陆飞穿得十分正式,他似模似样地将一枚勋章别在穿得同样正式的弗兰奇的胸口,握了握小老头的手,弗兰奇的脚下蓦地出现一个光圈,红蓝相间,一圈圈往外扩散消失,循环不休。 台下的人疯狂了,所谓光环光环,不只是说说而已吗?难道这种东西还能具象化不成?看那蓝红相间的光圈,既新奇,又羡慕,这是神的手笔啊。 弗兰奇也是头天才听说有奖章发,却不想是这么的令人激动好惊喜。几十岁的人了,握住陆飞的手就舍不得松开。他不缺钱,他有很多钱了,但是这种荣耀感,却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光环哪,就在自己脚下。 除了陆飞和莱西,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莱西做为主持人挠头不已,连忙带头鼓掌,激动的众人有样学样,将自己的双手举得老高,拍得“啪啪”作响。 不管台下人群的反应,莱西对着麦克风喊道:“弗兰奇先生在逍遥城发展期间,总领全城市政,为城市殚精竭虑,城主特颁发二级希望勋章一枚。该勋章具有强身健体,提神醒脑之功效……” 出自著名工程师小黑手笔的音响设备何其牛逼,遍布广场的阵法接收终端,能让莱西庄严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光环不只是个玩意,更是荣耀的象征,这些必须让民众了解。 “城主大人,这东西会亮多久啊,别是晚宴之后就不亮了吧?”弗兰奇拉住陆飞的手,不让他走。 陆飞苦笑道:“放心吧,只要是你佩戴,它就一直能亮。”燃烧天地元气的玩意,实在很难熄灭,只不过认主之后,非本人是没法用的。 为一些城市管理者授予一级希望勋章后,接下来是罗斯利。 “罗斯利先生在逍遥城发展期间,总领全城商业事务,为城市奔波劳累,城主特颁发二级开拓勋章一枚。该勋章具有强身健体,提神醒脑之功效……” 罗斯利忙,一直都很忙,但即便是忙,他也不忘记长肉。此时他一双肥手紧紧握住陆飞纤瘦的玉爪,激动得热泪盈眶,四十多岁的人了,恨不得抱着这个小伙大哭一场。 陆飞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接下来的是三百斯巴达和一些逍遥商会的干部,他们获得的是一级开拓勋章。 再接下来是特邀嘉宾波塞城城主夏洛伯爵,陆飞赠予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淡紫色的友好勋章,由夏洛自行佩戴。 最后是五魔兽和莱西自己,外加一大群复员伤兵。 陆飞:“你们在城市的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你们在面对死亡时奋不顾身,你们的荣耀来自你们的勇气,光环却属于所有活着或者死去的同袍,你等代领英勇勋章,愿天国的袍泽共享荣耀。” 陆飞一挥手:拔剑。 三千铁甲骑士和三千女卫挺直身体,抽出配剑,斜指向天,左手猛地一拍胸前,胸前的铭牌顿时被激活,肩铠上的逍遥城标记闪闪发亮,缓缓转动。 “砰,砰……” 忽然,城市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一颗颗的小丸子被弹射上天,然后在天空炸开,变成一朵朵炫丽的火花,蓝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各色的光芒将整个城市照得通亮,如同白昼。 哪怕是大葫芦地的人们,都惊讶地抬起头,呆痴般看着天空中的奇景,忘记刚才的热烈,忘记感叹。 天空中礼花不断,得到勋章的众人却已经在广场上互相问候道喜了,同时对陌生的光环品评比较一番。希望勋章是一圈圈的波形,开拓勋章是闪烁淡出型,友好勋章是单环转动,至于英勇勋章则是双环逆向转动。除了英勇勋章对于魔力和斗气有较强的加成和免疫效果,其它类型都是注重对**和精神的温养,也是消除疲劳的好东西。级别越高的光环效果越明显,众人只能等立功了让陆飞升级勋章了,听说有九级。 “陆飞城主啊,来年一定要给我也弄一个,我可是有些嫉妒夏洛啊。”多弗尼和夏洛交谈过后,立誓明年就是买也要买一个显摆一下。据他所知,除了一些特殊的魔法或斗技,这个世界还没人能弄出这么讨喜的光环来。 “只要咱们明年成交额上五千万,我直接赠送你三级友好勋章。”陆飞大笑着许下宏愿。 五千万,不算多了。多弗尼早已盘算过,他觉得明年自己也能弄个勋章玩玩,图个新鲜。 “城主,为什么你没给自己也弄个戴戴呢?”弗兰奇不解,按照陆飞爱作怪的性子,他应该最喜欢才对啊。 陆飞早已将该死的礼服收进储物袋,松快松快躯干,他说:“我天生自带光环。” 刚刚的礼台正上演着歌舞,由小黑亲自布置的舞台,效果自然好得没话说。不过一般搭台子的都不愿看戏,陆飞将众人邀往城主府,吃年夜饭。 城主府的年夜饭是修士亲手烹制的,小黑拿出了压箱底的招牌菜,让十桌大席变得藏龙卧虎,惊喜不断,连雪糕都弄出来了,亲,你家过年吃雪糕啊? 陆飞对于伙食颇为无语,小黑哪怕信誓旦旦学人拍胸脯依然信不得。不过他是主家,哪怕再离谱,他也只能端着杯子四处敬酒,把男主人公的派头做足。 到酒桌上,众人才知道光环的好处,这玩意居然解酒效果奇好,尤其是英勇光环,喝的那叫一个嗨啊,小二那种半杯的量,愣是能和多弗尼灌个平分秋色,由不得会长大人不羡慕了,有了这个酒桌神器,以后应酬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孩子们吃得少,在女人们的带领下,纷纷到广场去放烟花了,天界的手笔,烟火小意思。 “城主大人,这个烟花可以在神诞节时卖给教廷,如何?”只剩男人的大宴会厅里,多弗尼打着酒嗝,仍然不忘商谈生意。 “咋地,你还想在女神关灯洗澡的时候打扰她?”陆飞也难得的有些醉意,于是不知死活地开始惦记女神了。 关灯这个词还是因为逍遥城的灯具卖得好才产生的新词汇,多弗尼不陌生,大笑道:“如果女神接客,我愿意花十万金币。” “十万金币给你露个脚趾头,啃去吧。” “那也不吃亏,我花二十万,啃一个捏一个。” …… 对话越来越不健康,在一个不允许青楼业发展的城市里,男人们分外的龌蹉,一说起来就没完,直到夜深。 即便是大葫芦地的农户们,今晚也吃到了可口的饭菜,这是法律强制要求的,法律甚至要求市民大晚上走街串巷。法律为城主服务,而城主在同乐的气氛中得到满足。廉价的烟花爆竹让春节的气氛格外浓厚,撒欢追闹的孩童让浓厚的气氛转化为欢乐和安宁。 小黑根本不能推算出这个世界的历法,四季十二个月三百六十多天差不太多,但是总有无规律的差别,头上的星空就是差别的根源,传说那是神住的地方。 陆飞对神毫不关心,除非到了通玄期,否则女神就算月兑光光站在他面前,他都上不起。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孩睡得十分安详,强效驻颜丹对于体质尚可的两女改造得很透彻,她们的皮肤越发的白皙,柔女敕得就像豆腐,乍看已经不输于女神了。只是突如其来的改造也让她俩有些虚弱,沉睡中,哪怕外面炮响连天,依然不能惊扰分毫。 陆飞知道小黑会照顾她俩的,他振了一下衣衫,酒气散尽,弹指间,踏上飞剑,飘飘远去,后面跟着一百个如天使般的御剑修士,这一行宛如神王出游。 星空下,帕姆恩和小黑站在安置大铜钟的穹顶上,面朝东方。在自私的狂欢中带着遗憾远行,这就是陆飞的智慧,或者说小性子。小黑勾起嘴角,它对远行兴趣不大,不过对收获却充满期待。帕姆恩手里有块紫色水晶牌,里面的红蓝双鱼在缓缓转动,只要使劲捏住,脚下就会出现精致的紫色符文光环,十分奇特。这是城主令,陆飞交给他代收的,也就是说,逍遥城有段时间要他代为管理了。实际上老帕已经在考虑如何说服小黑,然后以权谋私了,这对他来说天经地义,没什么对不起兄弟的。想想即将发财,帕姆恩对陆飞的离去毫不伤感,年轻人就该出去锻炼一下嘛。 东方的白色痕迹慢慢淡出视线,夜幕更深。 《天使之城》卷终,下卷《中土之乱》即将到来。 131.天蚕 陆飞:“把修士打扮成天使,这有悖传统,不太好吧?” 小黑:“怎么着,就许你把英雄无敌的光环搞出来,就不许我造一批英雄无敌的鸟人?再说都这么歪了,不在乎再歪一点,中西结合嘛。”小黑昂首挺胸,大义凛然:“誓将cosy进行到底!” 山峦间,女敕绿的小草怯生生地开始冒头,常绿针叶林下铺垫着一层悲哀的希望,春天来了。陆飞舒服地躺在摇椅上,看着打坐休息的天使团又是心疼又是无语。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百人的装备成本太高,提升至人魔期,炼制储物袋和本命仙剑,外加一套无缝天衣,一番折腾下来,五百万金币见底。也就是说,存于科迪费斯的“善款”已经花完,一分不剩。陆飞大嘴一张,相当于五百亿购买力的金币木有了,说起来简单,可是想想装备弹弓才花了十万金币而已,百人团实在太坑爹。花钱也就罢了,终极兵种嘛,可是小黑偏偏让百人团打扮得怎么看怎么像神殿祭司,那镶金边的白色斗篷装,那有些英武却秀气的金色半身甲,修身多过实用的腰带,整个就是《h5》里的天使。 排除藏入体内的古色古香的中式仙剑,腰上挂的香囊和储物袋,斗篷里的黑色长发,陆飞一口咬定,只露半张脸的唇红齿白的家伙们就是天使。有需要的话,他们背后甚至能展开四米多长的光翼,你说变态不变态。 陆飞费尽十年寿元掐指一算,如果十万人全部这么装备的话,需要五十亿金币,相当于人民币五十万亿,如此这般,陆飞再次掉了半管血。全部靠自己赚,除非他能征服波旁帝国,否则不要想。打国战肯定是没戏的,打不打得过先不说,陆飞本身下不了手也是大问题。于是只能出来自己找资源,反正不能让天使们出去化缘就是了。 虽然他才出来一天,但是小黑已经开始化缘了,它掏尽家底武装了八个天使,每个城门放了一个,展开光翼后那个圣洁啊,有信仰无信仰的都恨不得跪拜,天使之城一时名声大噪,访客不断,小黑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小黑是天界魔头,完全没有给异教神面子的意思。 中途休息完毕,陆飞带人再次启程,不必沿着弯弯曲曲的商路前进,直接往东方塔腊部落飞。塔腊部落是当初不愿下山的部落之一,归附于大部落扎达,后来被逍遥城委托管理桑蚕,这次陆飞就是奔着那古怪的桑蚕去的。 商路没有被破坏的话,双马篷车要走十天左右,陆飞等人御剑飞行,一天半足矣,大中午的就降临到塔腊部落的大寨里。 降临这个词十分贴切,首先是没有打招呼,其次是从上往下,最后是场面一定要壮观惊人。三千多塔腊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上那骚包至极的一群人,如带着金色闪电的云朵般缓缓落下,宛若神祗。有那么些不正经的,甚至往天使们的袍底望去,亏得有长裤和短靴,这才没有走光。这也是小黑向现实妥协的地方,手下们总不能真的光着脚吧。 大山里的蛮族多数下山,塔腊部的生存压力也相对减小,加上逍遥城送来抵工资的生活物资,如今生活得还算滋润,打猎的少了,搞生态养殖的多了,生娃的少了,伺候桑山准备发家致富的多了…… 逍遥城给山里带来的变化显而易见,留守的蛮人对外来人的态度也大大改变,如今见到外来人,就相当于见到财神爷、二愣子。不过用那种占便宜的态度来应付陆飞,他们显然不敢,一个小老头走上前来,朝卓尔不群的陆飞抱了抱拳,这是从来往的商人那里学的。 “你们好,尊贵的客人,我是塔腊族族长塔塔西姆,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小老头非常时髦地洗去了脸上的油彩,现在看起来很红润,貌似过得不错。 留守不出的蛮人就当是被遗弃的好了,陆飞对他们没什么好感,装恶人也没必要,他平淡地和这个未老先衰的族长道:“我们来自逍遥城,带我们去桑山。” 塔塔西姆的职责就是看守这里,验过陆飞的铁牌,便将他们往山寨后面领,穿过一排木制房屋就是大寨的后门,门外就是大山,一条小路蜿蜒直上。 塔塔西姆十分尽责地为陆飞介绍了山上的情况,虽然他不知道外来人为什么重视这里,也说不清养蚕种桑的诀窍,不过表表功还是可以的。实际上这里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收捡蚕茧即可,这片古怪的山上,桑树长青,肥蚕健康,做什么都多余。 连着一大片山岭之地都长满了桑树,细听能闻得“沙沙”之声,白色甚至其它颜色的蚕茧粘在树叶上,有的被咬破,有的很完整。 逍遥城的很多产品都销售得很好,丝绸当然也一样,尤其是罗斯利走高端路线,更是让丝质产品畅销中土。不过货源毕竟太远,生产规模很小,总利润当然也不大。不是没想过将初级加工放在各个资源点,可陆飞现在还没本事控制阿克斯山,他甚至都办法防备有心人来原料产地捣乱,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慢慢走不是办法,陆飞打发塔塔西姆回去,和手下们飞起来观察这片山岭。小黑当初和帕姆恩路过这里,就断言这里出奇,气候什么的在怪异的阿克斯山是小事,问题出在蚕上,这些怪东西在这里居然没有天敌,太扯了。小黑认为,要么是它们太难吃,要么是有东西护着,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方圆好几百里的范围只能慢慢查探,有了神识这种作弊器,这个世界鲜有东西能逃过扫描。 将手下分成八组,往八个方向慢慢探索过去,一个小时后大家碰头,一无所获,。 陆飞没有去搜索,而是盯着蚕宝宝出神,这东西长得这么恶心,偏偏用处还那么大,这是自我保护的手段吗?就和丑男一定要温柔否则会被灭绝一样? 陆飞不知道,反正他不丑,所以也不必温柔:“去抓几只鸟和几窝蚂蚁来。” 这些在山里十分平常的东西,偏偏得飞出桑山才能找到,就在山岭的边缘,陆飞将拉了两泡屎的鸟儿赶进山里,静等它们进食。至于蚂蚁,直接抓了一条小蚕扔到土墩子上面,修士们憨厚得紧,愣是将大蚂蚁窝挖了了出来。 鸟儿有人盯着所以不好意思吃东西,蚂蚁却不客气,一大坨黑勇士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那小身板看起来就像钢铁铸就,吃大锅饭能吃得这么起劲,难怪它们实现了**。 飘在天上的陆飞嘴角一勾,幕后杀手终于出现,土墩旁边,一条胳膊长的树枝忽然动了,一道白浆瞬间将蚁窝堵死,没死透的小蚕却慢慢爬出了白浆,生龙活虎般往树枝爬去。巴掌大的白浆慢慢凝固,体积缩小,似纠结在一起的毛线团。 就像得到信号,原本饿极了正要捕食的鸟儿被某道从下到上的白线缠住脚爪,小鸟吃力不住,猛地下跌,落到了林子里生死不知。 陆飞看了看身上的衬衫,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乡巴佬,虽然是用彩棉料子和无缝天衣的手法炼制的,但是阵法承受能力极差,甚至只要几个小禁制就能让这身衣服崩溃。尤其是眼前出现了天蚕,甚至还有天蚕王的时候,与古之圣贤的穿着一比,陆飞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魔神圣典》里的绝大部分东西陆飞都不懂,但是那些介绍和故事他都能看,偏偏这种怪虫在天界十分普遍,于是陆飞认得。 天蚕丝,也就是炼制仙衣法器的最基本材料,其质透气温良,水火不侵,炼到极致,甚至可变幻样式形态,不可摧毁。 想想也是,如果天上的人打架就把衣服打没了,多丢人。 既然天蚕们生活得这么和谐,那么必然有且只有一只天蚕王,这东西就更不得了了,其丝一般用来制作护身内甲或其它服饰,想用它老人家的丝织衣服,完全是做梦。可是陆飞知道眼皮子底下就有一只天蚕王,不知道多少年的积累,谁知道它吐了多少丝,哪怕被咬断了也能用,他不在乎。 饶是他这种自认为淡然超凡的性子,都有些兴奋了:刚过完年,老子马上又有新衣服穿啦。 灵力探出,能隔绝神识查探的天蚕便被束缚起来,陆飞对这种欺软怕硬的玩意一点都不客气,猛地甩落在地。大青虫如果体质强硬天赋异禀,那也用不着怕人了,那肉呼呼软趴趴的身子差点没被摔爆,非常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挣扎着往某个神秘的地方爬去。 陆飞心说那些魔修真是残忍,居然用这种方法找蚕王,以后不能学他们了。摆摆手,一干修士尽皆飞高,生怕打扰了大青虫的朝圣之旅。 上了酬勤榜,呵呵 132.仙衣 天蚕喜静,蛾子在桑树枝干上下蛋,天蚕从破蛹到化茧这段时间,会趴在树上,除了守护领地反击外,永远一动不动地吸取桑木精华。从它肥嘟嘟的身子就看得出这家伙速度有多慢了,亏得它蓄积了大量用于吐丝的白浆,否则在一个月的旅程里早就饿死了。看一条大青虫爬一个月够枯燥的,陆飞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天蚕集体吐丝的季节,想找它们的老巢,只能用笨办法。 一个月,陆飞必须一个人在高空盯着蠕动的大虫子,其他手下没这个持久力,神识无法加于虫身,只好时刻注意着它身周的风吹草动,时不时还要拿眼睛瞄一下。 如今看到长虫就想吐的陆飞,对于这个小山洞依然无可奈何,让他满腔的悲愤无法发泄,十分气馁。天蚕王实在是太另类了,它老人家对于居所只讲究实用,完全不为那些探险者考虑,人家妖怪的洞府哪个不是刚好一人高,多省事啊。 摆摆手,部下们利索地拿起未沾血的仙剑刨地,天使怎么了,天使也要劳动才有饭吃。当然了,戊土搬运**之类的法术都用上,土方用储物袋装得远远的,这些小手段算是陆飞大人对亵渎天使的补偿了。 神识早已失去虫子的踪迹,碗口大的岔道却慢慢变成好几十条,一开始还能一锄头下去刨个干脆,到后面就只能对着一个方向挖坑了。可不敢打洞,天蚕王是很凶残的,它的亲卫队不好惹。 一百个“人魔期”的修士搞起破坏来有多狠?鸟悄的,一天工夫将桑山正中挖个底掉,直到出现一个大洞,这么鲜明的地方,就差摆个牌子:前方,蚕王殿。隐藏在巨大桑树根部的洞口起码两人高了,直到这时陆飞才觉得天蚕王善解人意,毕竟是做boss的,碗口粗的洞实在有些寒碜。陆飞大摇大摆地拎着仙剑往里走去,这地方干干净净的,甚至四面八方都裹着一层蚕丝,普通人拉都拉不断,这种地毯当真奢华到了极致,这可是天蚕丝啊。 首先出来欢迎的是宫殿里的“宫蛾”,五颜六色什么样的都有,筛子那么大,飞过来粉扑扑的,颇有些一路彩虹的架势。面对这一堵墙的热情,陆飞决定火辣辣的回应,一百零一把弹弓三段射击,撞上蛾子的红色弹丸剧烈爆炸,火光四溢,彩虹顿时被阳光般的温暖蒸发一空。 这年头打fb有攻略那真是太占便宜了,陆飞都不屑有什么心理活动,百多人硬闯。蛾子们自然都是天蚕破茧而来,不孕不育的变异蛾子不用飞出去下蛋送死,它们会成为天蚕王的亲卫,对一切闯入地穴的异族发动攻击。主要攻击方式就是加debuff,种类多样化,比如致幻、麻痒、寄生虫或者腐蚀等。 有攻略有装备的陆飞当然没运气享受这些了,一路烧过去就是,不用心疼,蛾子本身没大用,不干掉这些忠心的护卫,也甭想见到天蚕王。 地上没有尸体,可怜的变异护卫们被引爆的红岩石烧成了灰灰,它们连最基本的守护都做不到。陆飞一点也不觉得残忍,瞧瞧手下们脏兮兮的天使战袍,再瞧瞧四壁水火不侵纤尘不染的蚕丝,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闲庭漫步般走了大概三四里地,乱七八糟的蛾子终于死清了,入眼处是一个更大的地洞,这里差不多是地下百米左右,可是这个大洞就有百米高,天蚕王摆的谱可不小。佐证这一点的是它那拇指粗中指长的身材,就这么大个,占着这么大的洞,怎么想的呢? 陆飞想不通,反正他不会造个大房子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城主府是小黑坚持要盖得傻大傻大的,跟他可没关系。当然了,都有点王者气质,陆飞理所当然地为天蚕王着想:肯定是它手下们折腾出来的宫殿,和英明神武的蚕大王没关系。 是不是手下折腾出来的不知道,蚕大王英明神武绝对正确,碧色小玩意停止了汲取美味的树汁,在陆飞迈出的右脚还没落地的时候就逃之夭夭了,沿着那粗壮的桑树根,跐溜一下爬出去老远,钻入缝隙不见踪影。 既然有攻略,boss逃跑自然也算计在内,一百个修士松开手上的法诀,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华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洞穴,百万立方而已,小意思。 蚕王对于元气十分敏感,光知道喝树汁的蚕是傻蚕,会吸收元气修炼的蚕才是蚕王。它没有傻乎乎地撞上无比坚硬的光罩,而是迅速地吐出白色的细丝,将自己囫囵个包裹起来。如果速度的快慢和胆子的大小成反比的话,蚕王的胆子估计可以忽略不计,眼神差的完全不会发现蚕王吐过丝,只当它会变魔术,零点一秒之前还是碧色的小玩意,零点一秒之后,原地只剩下一个白色的纺锤了。 陆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乐,异界的天蚕王怎么跟天界一个死样子,跑不了就当乌龟,有趣。 正中下怀,陆飞喜滋滋地将蚕蛹拾起,掂了掂,如果没有好法子,蚕王在茧里面安全极了,阴阳五行法术对它是没办法的,饿也饿不死,打又打不死,咋办? 依然是笨办法,所谓抽丝剥茧,就是如此了。哪怕小蚕藏得再好,茧外面也是能找到线头的,一层一层往外抽就是了。蚕吐丝只会一层层叠加,不会织网,更谈不上织布,长了手的动物是蚕茧的天敌。 神识对天蚕和天蚕丝没用,亏得陆飞眼神极好,瞅了一圈找到线头,开干。灵力控制着线头,在茧上一圈圈钻入飞出,很快就带出好几百米,不过这点长度对于整个蚕茧来说真的只有丝毫影响。最后要百多人控制着几万米的细丝,可不能把线缠在一起,更不要弄断,人手不够还真对方不了小东西。 慢工出细活,哪怕茧里面的小蚕王不停地吐丝,也架不住颇有耐心的一群悍匪文火慢熬,又是一个月,几百万米的蚕丝被抽剥殆尽,将白色的丝线掐断,如今陆飞手中的蚕茧已经变成透明的了,他甚至能看见虚弱的蚕王在拼耗元气,一点一点吐出它的本命天丝,碧色的虫身也因损耗而渐渐透明。 透明的丝线当然也不能放过,又是几万米抽出,陆飞便果断停手,颇为费劲地弄断了透明丝线。再搞下去蚕王非死不可,小东西倔着呢,宁死不屈,“春蚕到死丝方尽”说的就是它,本命天丝吐尽之时,也就是它命陨之日了。 轻轻地将透明蚕茧放到角落,陆飞让手下收拾起这里的天蚕丝,蚕王连本命天丝都舍得,想必不会在乎这点没用的玩意。 蚕王宫殿连接着四通八达的大洞,大洞就是天蚕吐丝化茧的地方,虽然每一个蚕茧都被咬破,但是炼制仙衣需要的只是蚕丝里的精华,断不断的无所谓。 百多个储物袋休想将天蚕无数年的积累带回去,陆飞决定在蚕王的宫殿里逗留一段时间,索性将蚕丝精炼出来再离开。收集和精炼的事自然有手下去干,他抱着一大团蚕王丝,不眠不休地打出法诀,等到必要的禁制刻上比发丝细十倍的蚕丝后,手指像中年妇女织毛衣一样快速跳动,瞧这架势是要用九九归元针法织衣服了。 别看他是个修士,哪怕现在让他织毛衣,他也得麻头,何况是炼制仙衣,手指摆得倒是快,可大老爷们头次做这种事难免出错,临末了少不得拆线重来,真个是苦不堪言。不过用蚕王丝炼仙衣就这门好,炼出一匹布做个衣服样子即可,印刻阵法后想变成什么款式就变成什么款式,非常体贴方便。 半年,陆飞才织成了第一块布,随便弄了点阵法,这块布就算给小黑预备下了。他人生中织的第一块布送给小黑,虽然有些糙,而且很可能被人家拆了重织,但是想必小黑会感动得稀里哗啦吧? 得意间,陆飞熟练地开始织第二块了,蚕王丝刚好剩下一半,说着有几百万米,可是用起来,真叫一个费,仙衣毕竟是仙衣啊,蚕王它老人家还不定积蓄了多少年呢,也就两套衣服而已。瞧它那小个,陆飞十分鄙夷,他还准备炼两个肚兜呢,这下全完了。 自家女人的肚兜、苏茜的裙子和帕姆恩的战衣这些自然着落在普通天蚕丝上了,有小黑用他的名义张罗,不用操心。 第二块布的卖相就比第一块布好太多了,陆飞十分满意,古往今来能拿蚕王丝练手的也就他吧。几个定型法诀打上,衬衣裤子便显化在身上,至于原来那套脏衣服要还给小黑,做储物袋还用得上彩棉呢。 挠了挠头皮,这蚕王的本命天丝却是不好处理,试了下其对灵力的承受度,好嘛,他陆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坚韧的东西,传导性也好得出奇,太强悍了。越是强悍的东西越要保持它的本色,陆飞琢磨了一下,便用炼宝法诀将其祭炼一番,一招手,天丝便绕在他身上,不见踪影。 手下们也收拾完了,一百个储物袋装得满满的,他们身上已经换上了天蚕丝炼制的仙衣,金色半身铠和腰带自然要配上,如果不算背后的包裹的话,比几个月以前更添三分仙气了。贪婪的人是没有仙气的,用原本的袍子扎成的口袋往背后这么一撂,强盗团再次上路。 不看别的,光看本命天丝的效用,就知蚕王的年龄大得惊天动地,它宁死不屈的精神也很值得敬佩,陆飞颇有些不好意思,朝天蚕王深鞠一躬,道了声“打搅”,这才怆然离去。 重新回到洞外,仿若隔世,陆飞懒得对那虚伪的太阳感叹,直接将原本的大坑埋好,蚕王现在没什么保命的手段,还是让它在地底休养生息的好。至于那些要结茧的天蚕都是打洞的高手,来去方便得很,就用不着他陆飞关心了。 天地间即是如此,好说话的巧取豪夺必留一线,不好说话的打家劫舍斩草除根,本质是“利”,方式有差而已。在追求利的道路上,陆飞越走越远,往东,那里还有一道大餐。 137.外公 在矮人的地头从善于锻造的矮人手上交易矿石,就像偶遇麻生希却只让人家送签名照一样,颇有些舍本逐末。浪客中文网但是做生意这种事,追求的就是个郎情妾意,窑姐有兴致养小白脸,有谁吃饱了撑的去说理。 满脑子龌龊思想的陆飞得意极了,只消一个小时,他就凑齐了十把仙剑的主料,这可是价值近十万金币的矿石,只消暴力炼化一下就可以用,由不得他不荡漾。矮人会不认识矿石吗?别逗了。只是从废矿里拾取的这些边角料难于提炼,就像破烂一样通通塞给了陆大傻子。 这种劲头丝毫没有回落的趋势,君不见妇女们已经去买雪兔或者野猪肉了,这是给老爷们整备下酒菜啊。不到晚饭时间,空气流通不畅的大城里已经弥漫了一股动人的酒香,还有肉香,这是幸福的味道。 巴巴鲁这点人手当然不能背来十万斤的精炼矿石,不过两三千斤还是有的,陆飞利索地交换了物资,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刚才“力拔山兮”的百多个矮人,心满意足地每人背起两三瓶酒,那模样,似乎责任重大,心理上的压力貌似不轻。 精灵男没有做浪潮里的绊脚石,他就那么静静地等在圈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飞,生怕笑眯眯的半精灵跑了。精灵肯定认得出精灵,也能认得出混血精灵,但是他对陆飞没有感应,只是那张脸就是身份证,他敢肯定。 精灵男斜挎的精致长弓上面流转着独特的光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加持过的,上面的花纹是精灵特有的手笔。价值不菲的长弓如此华丽,那么箭筒里的羽箭定然也不普通,锋利、平衡、破甲、驭风这些属性应该要占几个才是,有矮人的锻造技术和精灵的魔法工艺,这些都是小菜。 陆飞不怕,站在这里让精灵放箭都射不死他,相当于五六阶法圣的神箭手虽然有独到之处,不过想杀他很难。既然打不过可以跑,跑不过还可以硬拼,陆飞就全然不管这个讨人嫌的家伙了,乐颠颠地搜刮矮人们的垃圾。 “哈哈,我亲爱的米修斯亲王,在这里见到你真让人高兴。”手下们再次去冶炼区收集废料了,巴巴鲁兴奋地和老熟人打起了招呼:“我一定会用最好的精灵果酒款待最尊贵的客人,亲王大人一定要赏脸哪。” 巴巴鲁真诚的话里没有丝毫的讽刺和挖苦,起码在陆飞听来是这样,最好的精灵果酒就应该用来款待精灵,这是矮人的逻辑。至于那些废料换的军需品,还是留给战场上的粗坯们享用吧。 米修斯淡然一笑,这个虚伪的矮子严格来说也是亲王,只是缺少战场磨练的他被眼前的物质迷住了眼睛,没有矮人醇厚的气质了,反而充满了让人厌恶的市侩。 实际上巴巴鲁对这个伪君子也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夜语森林有丰饶的物产,如果不是这个精灵男掌控着精灵王国的物资出口,鬼才愿意和这些发神经有洁癖的精灵男打交道,他宁愿和陆飞扯皮也不愿面对精灵。 如果知道巴巴鲁的心思,也许陆飞会和他惺惺相惜地一醉方休,然后趁他醉了一酒瓶闷在他的小脑袋上。可惜陆飞并不知道其中的根脚,他自以为在地位上,完败给了精灵亲王这个小白脸。 说精灵男是小白脸绝对不冤枉他,精灵女王从来只生女儿,哪儿来的公妖精血脉?在精灵里当上亲王的清一色的是母精灵,独有女王的面首才是男亲王。 说是面首完全是陆飞的主观报复,女王何其高绝的地位,怎么可能偷偷模模找情人,她要找的当然是她喜欢的丈夫,虽然丈夫不当家,不过一定要她自己喜欢才行。归根到底,女王和精灵男真心相爱。 既然如此,黛拉是公主,那么也就是他和精灵女王的女儿了,陆飞忍不住去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为的就是自己可能长得像外婆,而这个精灵男是他的外公,至于黛拉公主就是他老娘了。 陆飞对此表示毫无压力,如果有缘,他可以见一见黛拉,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孝心,其它的还是得过且过吧,他可没心思为自己找个娘供着。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向着围观的矮人喷出满腔的酒气,有些冷却的场面再次火爆,这同样可以转移陆飞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记那命苦的亲生母亲。 矮人们也是有自己的作息规律的,要不日夜颠倒的怎么能轻易活两百多岁,可是当生命的长河之水缺乏酒味的时候,他们选择缩短旅程,为自己的黄泉路弄点欢快的祭品。这样说虽然很残酷很玄幻,不过只要看看打着瞌睡的男女老少们抬着袋子来来回回,就知道他们大部分在疲劳驾驶,少部分在酒后驾驶。 一万瓶酒而已,矮人官方有意无意地换去了一半,剩下的都被群众们抢购一空,陆飞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两天没睡却精神饱满,他的生命长河再次被金币铺满。 少不得还要来几次的,陆飞对于这座自由之城热爱之极,巡逻的矮人居然不来收税,真是廉洁奉公。自认为属于“联盟”的陆飞大摇大摆地出了城市,他要去接应手下们,商量好的,他们会带足够的酒精过来兑水卖。 米修斯不动声色地等了两天,直到陆飞来到大山的入口,他终于忍不住要动声色了。他说:“你的母亲现在在哪儿?”声色可不怎么喜人,颇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这是一个多么天经地义的问题,偏偏陆飞就答不上来。他拿出弹弓弹射了一颗信号弹到天上,弹子中的法阵被激活扩散,一股飘渺的灵力向四周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雪山的范围。 陆飞道:“说真的我不知道,她老人家当年生下布拉迪就逃出了公爵府的别院,我以为她回了夜语森林,现在看来没有。”见亲王大人的脸色越发的差了,他又画蛇添足地说:“那个混账公爵叫埃里克,埃里克·蒙戈修斯·莱昂利瓦,阿克斯山边缘科迪费斯王国的大公,他们家有嫡系亲属五百人,最强大的是四阶剑圣。他的府邸在伽桑克尔城北区荣华街,一般早晚都在,肯定能堵上。对了,布拉迪,呃,也就是我从小被抱养,他们甚至雇佣杀手来干掉我,所以我也是无辜的,你有事别找我。” 收回一丝仰望天空的目光偷瞄精灵,见他果然气得脸色发青,陆飞暗道一声不妙,这家伙不是想清理门户吧?严格来说,他陆飞还真有被清理的资格,毕竟母方的血脉有些强大,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彰荣耀。 此刻只要精灵男动手,陆飞一定将此人废了,他已经够委屈了,前世没爹没娘过得一般般,这辈子有爹有娘反而要忐忑不安,这算个鸟事啊?他也有种不杀不足以通念头的狠戾。 米修斯的脸色依然难看,温文尔雅的面庞上甚至被情绪雕刻出了复杂的抽象画,愤怒、哀伤、失望、悔恨…… “你就没有尝试过去寻找她?听说你在外界很有势力,你就没有去找过吗?”这句话就像磨砂般的旁白,抽象的画外音,让人深深理解却不敢相信如此阴狠的声音,居然是这个俊美的精灵发出的。 还真别说,陆飞找过打听过,可惜一无所获,毕竟他的势力成型不久,能探入的领域,能打听的消息,都太有限了。 陆飞就算再桀骜再孩子气再混账无赖,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刺激这个丢了女儿的父亲,更何况男男女女的都和他有关系。他叹息一声,说:“这个世界何其之大你比我清楚,她想藏起来我也没办法的。不过我可以承诺你,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找。” 也许是陆飞一贯的淡定影响了米修斯的判断,也许是陆飞本能的不太在乎被米修斯察觉,亲王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女儿活着受折磨他却一无所知的痛苦远远超过丧女之痛,这更让他对眼前的年轻人充满了憎恶:他的血脉里甚至有那个杂种的遗传。 陆飞叹息一声,为什么所谓的长辈们总是喜欢拿无辜的孩子撒气呢?放孩子一条生路不好吗?摇摇头,轻笑一声,倏忽间逍遥握在手上,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外公的敌意,于是他把看似幼弱的牙齿露出来:别惹我。 圣域怎么了?圣域照样看不清陆飞的修为,米修斯本以为能飞行的外孙通过道具隐藏了魔法修为,此刻却惊讶于外孙手中的利剑,有些迷茫,就像他此时该如何处理二者的关系一样迷茫。 圣域之于凡人,所谓的迷茫是可耻的,他并不屑动用拿手的弓箭,而是随意翻出一把精美的长剑,朝陆飞攻来。 陆飞恨不得长笑一声,好外公只想废了他的手脚,似乎不想要他的命啊。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哭,原本对精灵的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和代入,此时只剩下对布拉迪的悲悯和对亲王的杀意。 至于琢磨着如何处理东征时与精灵的关系,想想更是觉得可笑,和荆棘家族一路货色的,都该死。 138.打架 精灵无疑是一个优雅高傲多才漂亮的种族,他们甚至有精灵语和精灵文字,并以此为荣,也因此,在与其他智慧种族不多的交往中,被彻彻底底打上了异族的标记。矮人们就粗通得多,说的是普通话,少有那些认字的,也和人类一样用的也是上古通用文字,不赖他们不懂精灵文,实在是精灵们敝帚自珍不屑传于异族罢了。 既然彼此认为对方是异族,这个世界又没有“microsoft”这种利器统一语言文字,也没有好莱坞输出价值观,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你死我活而已。兴许是因为陆飞半精灵的身份,又或者是人类与精灵积怨已久,反正米修斯打得风生水起,心安理得。 优雅的刽子手远远比凶恶的杀人魔讨厌,那种表里不一的价值取向,甚至让人有种不想立刻杀死他的愿望,只想留着一剑一剑地凌迟他的优雅,一刀一刀的阉割他的尊严。 拼武艺技巧,战功赫赫的米修斯和有传承的陆飞半斤八两,拼修为,年深日久勤练不辍的米修斯和功法特异不知疲倦的陆飞也有一拼,于是场面上倒是打了个不分上下。老天似乎也不想它眼皮底下亲戚之间血溅三尺,人间惨剧不过如此尔。 在矮人的家门口拼斗到现在,如果说陆飞还有一点安慰的话,那就是他善良地认为,米修斯只是在泄愤而已,他并没有动用精灵拿手的长弓。陆飞高兴之下有些失态,愣是将精灵长剑斩出几个豁口,这把剑算是废了。 修养很高的米修斯本该为外孙的强大而高兴的,这个男孩最多不过二十岁,这般成就,难道不是给亲戚长脸吗?不巧的是他钻牛角尖地认为半精灵玷污了王族血脉,这种类似于“变异”的强大,是邪恶的人类对精灵王**果的嘲讽。 不轻战却善战的精灵回应嘲讽的办法,通常不是嘲讽回去,而是打回去,比如对于叛变的黑暗精灵,他们见一个杀一个。即便黑暗精灵躲在地底不招谁不惹谁,他们也会撵过去冲杀一番,就因为黑暗精灵长了一张嘲讽脸,起码对于森林精灵来说是如此。 族群的性格和本身地位带来的影响,让米修斯满怀信心地认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死陆飞,退得远远的,拉弓,放箭。 以物喜,以己悲,陆飞就是通通透透的草民加凡人,哪怕这个白痴要射死他,他仍然想找到布拉迪的生母,然后问她一句:你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吗? 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后悔”,陆飞决定不杀死这个白痴,他主动飞得远远的,而身后打出的禁制,让那雕满花纹的森寒箭头微微偏转了方向,随后远远飞出让陆飞伤心的范围。 以物喜的另一方面是不以物悲,做为凡人的陆飞很快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既然是个顽石,他就没有必要去和死物较劲的,随它去吧。 米修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射偏,在圣域级别的比拼里,他已经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了。看着那道绿光消失在天际,米修斯顿生一股难名的挫败感。陆飞没有冲过来干掉他,甚至善解人意地弄偏了箭矢,而不是让他见识到自己的刀枪不入,算是非常体贴了。 天蚕王真丝织就的仙衣岂是这种凡物能破开的,陆飞一有空就会往衣服上打禁制难道是说笑?这东西猛着呢,只是没必要让这个冷血的精灵男来开眼界而已。至于环绕在身的本命天丝,陆飞都不屑动用,否则这个实在亲戚早已……咳,不说也罢。 陆飞还算光明正大地收敛气息,躲在某个山旮旯里,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手下,天使百人团。 这下底气足了,他不信米修斯会在矮人城里撒泼,于是大摇大摆地往熟悉的入口飞去,矮人城隐秘的入口不少,可他只知道这个往下歪斜的大山洞。 陆飞坚信矮人有种不为人知的监控手段,否则偌大的中心城市,不会连个看门的卫士都没有。小黑够狂够不靠谱吧?还不是让八大天使长守卫城门,除了显摆,是真真的在守卫。 天使长,说点什么好呢?小黑的奇葩构想,听听就算了,别当真。 神经般朝空荡荡的大洞友好地摆摆手,陆飞带着一众天使再次来到摊点,铺开一块布,摆上几个品种的酒类,这就开始练摊了。 “看一看瞧一瞧了啊,走过路过别错过,‘酒都’逍遥城的高品质白干,穿越时空的口感,给你带来祖先的叮咛,历史的火辣,买啦买啦。” “不要犹豫,不要徘徊,犹豫徘徊,好运不来。喝完扎啤,回家&*#¥,专治不孕不育啊。” “啤酒白酒葡萄酒,十度百度六十度,保证物超所值,赶紧的换了啊。” …… 当整齐的幺零幺进入广场,所有的矮人们都惊呆了,他们憨厚朴实不假,但并不是说他们缺少基本的审美,这帮子人太骚包了。这么一看,轻装上阵的陆飞反倒朴素得过分,也算他的意外收获了。朴素的好处就是,矮人们对他充满了信任,这种信任与一天之前的“傻子印象”叠加,于是他的摊位前生意兴隆,颇有些忙不过来。 逍遥城有钱,修士们按吩咐优先炼制了近千个储物袋,天使们腰上挂的一圈就是了,最低的是十袋长老,里面装的全是各种酒类甚至酒精。一瓶酒出厂均价大概二三十个铜币,拿到这里换精炼矿石或者稀有劣矿,兑换比例大概是20:1000。 酒精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就和那些高等白酒一样,不能轻易拿出来,不过从体积上来说,陆飞已经赚大发了,八十个天使回到逍遥城来回倒腾,誓要将矮人城和平演变。 米修斯这个亡命之徒果然还在矮人城,只是他怪异地待在一边,看着陆飞,不动手不说话,一番雕塑的死相,让陆飞头皮发麻。相比起来,他宁愿犯上遭天谴打此人一顿,也不愿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盯着。 米修斯归根到底是不傻的,堂堂精灵公主怎么可能被一个人类贵族胁迫,甚至生下混血?那不可能。但这个男孩就是她的孩子,虽然难以察觉他的血脉气息,但是他连修为都能隐藏,身边更是有一些奇怪的生物,那么隐藏血脉气息似乎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冷静下来的姥爷如今只关心女儿的安危,他想和这个神奇的男孩合作,好进入人类世界打探黛拉的下落。 这个协议或者请求在矮人王的宴会上被提了出来,陆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来我的逍遥城吧,保证没人敢动你们,出了城我可就不管了。对了,你们自己负责食宿,我什么都不管,别以为是亲戚就可以白吃白喝,前两天亲姥爷还要干掉我呢。 米修斯对此大点其头,表示近期会带人去逍遥城。 两人的对话是平淡的、枯燥的、令人难以下酒的,矮人王对此非常不满。在认清了陆飞的财力物力以及智力后,王者对此人收留矮人难民也有些不同的看法,起码他没有把矮人当奴隶卖,甚至给了大家平等的身份,这对于表面憨厚内心自卑的矮人来说,可以算是莫大的肯定了。 巴巴鲁十分热切地邀请陆飞前来赴宴,并表示他的手下在这里摆摊很安全,不用担心城管,也不用担心人民使诈。陆飞对他的热情很好奇,一番打听才知道,以后军需供应商就是陆飞了,他巴巴鲁可以去烈狱战场杀敌立功。 矮人不会魔法,本身也会为自己打造盔甲武器,就像明朝的军户一样好伺候,于是唯一的军需就是酒了,闻一闻勇气倍增,尝一口伤痛立减,兵马未动,烈酒先行,没有酒的矮人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陆飞对此甚为赞同,他养的那五百铁炉堡战士,旁的都不要,就要每天把酒囊装满即可。一边可以在九国镇耀武扬威,一边还可以尝尝酒水,想想都觉得惬意。 陆飞将自己手下的福利待遇一说,把门的卫士明显有些心动,矮人王咳嗽一声,他们才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询问:你们还招兵不? 自己的人民逃难被收留,无论怎么说,都是矮人王的失职,所以他不奢求陆飞能将人送回来,只是说会组织一个佣兵团,时常在两地之间跑跑,别断了游子们的念想。当然了,他老人家主要是怕游子们被外界的繁华迷惑,被邪恶的公爵腐蚀,于是主动加强双方的联系。 既然有“双方”这个词出现,陆飞还怕个毛,你尽管去拉拢人心,我要是怕你,我……我就给矮人加薪。 三方正式会谈之后就是酒宴,抠门的矮人为亲王和城主奉上了最好的精灵果酒,至于那些粗鲁的矮人嘉宾,就只配喝地摊货了。 逃离枯燥的交谈后,矮人王的酒杯还没送到嘴边,新的郁闷再次萦绕心头,陆飞城主拍拍他神奇的小蛮腰,精装白酒被轻易地拧开盖子,香味弥散间,地摊货和高级货的区别一闻便知。 139.醉酒 矮人力大无穷,矮人英勇善战,矮人善于锻造和采矿,矮人甚至建造了供巨人居住的大城,但是矮人王却一再地被外来人羞辱,此刻他甚至自卑地认为,历代王者,再没有比他还憋屈的了。 在难民方面的妥协,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妥协,矮人对于酒的认识,精灵对于美好事物的认识,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禁自我剖析:我们是乡巴佬。 “干干干……”陆飞举起矮人的小铜杯,早已感慨过此物是玩具的他将杯子送到嘴边,豪爽地一口闷。 唯一的精灵米修斯还好,可是嗜酒如命的矮人却都非常失礼地咽了一口口水,仿若此人喝下如此美酒是在糟蹋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陆飞的表情佐证了他们的想法,那龇牙咧嘴的死相无疑是在说:我其实不擅长饮酒的。 矮人王狠狠地顿下杯子,原本珍惜无比的酒水撒的满桌子都是,他却毫不怜惜,问:“怎么卖?” 永远不要指望贵族和人民同甘共苦,这样做对双方都是无必要的,矮人王做为二十万矮人的boss,追求高端的享受实在无可厚非。陆飞深深理解这一点,所以大大方方地开口:“秘银、火法真铜、玄空水晶、瑞姆合金……”陆飞不带结巴地报出了几十种材料,然后带着问询般的目光看向王者,换不换的随便你。 矮人们期盼的目光分明在说,我们要先验货。陆飞却似毫无所觉,为米修斯倒了一杯,说:“亲王大人尝尝我穿越时空的手艺,还行的话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这厮明摆着是吃定了矮人,米修斯不介意当一次道具,矜持地摆弄一下酒杯,干了。男精灵也是男人,喝口辣酒不算什么,这种别样的刺激,让米修斯回味无穷,思绪仿佛回到了战场,与兽人厮杀,与黑暗叛逆争斗…… 陆飞眼睁睁地看着布拉迪的外公趴倒在桌上,连商量交换生命之水和药材都来不及,只能无奈地摇头,来日方长吧。 矮人王如何受得了此等怠慢和轻视,猛地捏碎小铜杯,模出一小块矿石,扔到陆飞面前。 好东西,陆飞用强大的神识探查半晌,闹不明白啥材质,于是认定是好东西。他大方地将一瓶没开口的酒瓶放到矮人王面前,继续享用矮人风味的佳肴。 在有台阶的主座上,矮人王真真正正做了回主人,高高在上且慷慨地为每一个跳下高凳的手下满上一杯,然后勉励两句,然后让他滚蛋。对于插队的和排第二次队的,则直接让巴巴鲁驱逐出场,一点情面不留。陆飞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强大的矮人只有在吃喝玩乐时才有点童话里的气质。 一顿饭宾主尽欢,巴巴鲁客气地将陆飞一行人安排在了“国宾馆”,这让陆飞受宠若惊,顾不上审视房间摆设,倒头就睡。他再一次做梦了,只是不知道梦见的是加强版的麻生希,还是原汁原味的缪赛尔丝,醒来后禁不住口干舌燥,都是白日梦闹的。 矮人王的属性之一就是从不醉酒,他抓紧时间准备好了一些难以炼制的稀有金属,迫不及待地要换取陆飞身上所有的高等酒,似乎这些宝贝放在外来人身上是对矮人的亵渎一般。陆飞多么老实的一个人,他将自己的智商始终摆在矮人的标准线上,哪怕对方拿来的是他们的炉渣,照收不误,一时和和美美,颇有拜把子的趋势。 酒肉朋友是靠不住的,双方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很理智地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各自扭头而去,皆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 这种矛盾对立中的和谐不难理解,矮人与精灵是朋友,与人类的矛盾也不大,那么在触目可及的种族战争中,他们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谁都不搭理,因为他们谁都惹不起。为了避嫌,矮人官方甚至没有大规模购进消毒酒精和饮用酒水,只是偷偷模模地私下交易。 不管陆飞明不明白这一点,他还是十分殷切地邀请米修斯去逍遥城进行友好访问,甚至有意无意地点明,其实我的地头上有许多的秘密可以探查。他十分豪爽地想将贤者学院出卖了,甚至期待着双方来一次战前热身,俗称斗将。 虚与委蛇也好,真心实意也好,米修斯答应了陆飞的邀请,并表示会为逍遥城提供足够的生命之水。女王继承人黛拉失踪,为女王洗礼准备的生命之水一直留存着,二十多年的存量可以把陆飞呛个半死。如此这般,也就避免了当年讨要罗格的存货时那种被误会的尴尬局面了,陆飞十分满意,只要去佣兵之城走一趟,找到足够的深渊之水,那么手下们的飞剑就会阴阳和合,生死相依,威力何止提升一筹。 对于去夜语森林拜山头,陆飞十分委婉地拒绝了米修斯的好意,开玩笑,去送死吗?米修斯也不在意,乐滋滋地回夜语森林组团了,矮人王也忙着组建矮人佣兵慰问团,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陆飞和他的天使们也是如此,卖酒郎们忙的不亦乐乎。 一个月后,阿克斯山运输队终于带回了妖云,五千匹白马果然和云朵一样华丽飘渺。同帕姆恩一起来迎接的小黑十分满意,黑白之间的对比,让它人生观瞬间圆满,似乎化形成人已经不在话下了。陆飞讨厌“有马”,在丘陵地带施展不开的骑兵就是鸡肋,不过小黑坚持有马,于是特意打造了嚣张的骑兵铠甲,条件是为陆飞的五百铁炉堡战士的道具加持阵法。这本没什么好交易的,但是当理念冲突时,鸡毛蒜皮都可以用来做谈判的筹码。 被小黑气着的陆飞远走他乡,再也不管小黑如何折腾了。放任一个魔头折腾有多糟?帕姆恩深知。小黑说了,听说查迦有个大将叫萨达尔,去把他请来给我们训练骑兵。帕姆恩的钱串子拽在小黑手里,他能说什么呢?于是去把人绑来了。在查迦和德森鲁局势紧张的今天,一员骑兵大将全家失踪,其震荡可想而知,只是谁都没想到新兴的逍遥城有这么大胆罢了。 陆飞的一个承诺,让帕姆恩吃尽了苦头,茱莉有事没事就喜欢让“我亲大哥”尝尝新菜式,她如今已是城主府的主厨之一了。 “我可不可以干掉她?”对于陆飞的祸水东引之策,帕姆恩恨极。他听那个女恶魔说了,陆飞言明他亲大哥非常喜欢另类的口味。 “去城门口打个埋伏,把你老弟干掉还差不多,我保证不干涉。”小黑难得地有原则,核炮仗全指望女恶魔的老公和儿子了,再说了,东北那里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以后想要探探说不得还得倚仗佣兵王这个地头蛇。 魔头同样理智的作为还有放过了萨科兰,这个女人去德森鲁和查迦高层游说,叫嚣贤者学院和逍遥城要巅峰中土世界。德森鲁和查迦两大军事最强国也信了,似模似样地对波旁和混乱之地问责,甚至扬言要覆灭贤者学院和逍遥城,可是结果怎么样?结果贤者学院理都没理萨科兰,亡灵大漠和黑暗深渊同时暴动,这意思很明显,俺们是一伙的。 今时不同往日,只要两大国敢动关隘一兵一卒,两大异类就敢让它们亡国。两国还没真正领教异类们的强悍,不过早有预料的他们果真没有动武,而是有板有眼地防守。这种防守态势已经给足了异类面子,他们甚至在贤者之城召集圣域之前就开始强征法圣和武圣了,荆棘家和白鲨家的门神就赶上了这趟。 做为帮凶的逍遥城原本十分无辜,但是比起同样无辜的混乱之地和波旁帝国来说,它确实有取死之道。既然人家顾不上收拾它,它就应该去算总账了,于是小黑等着骑兵成型去征伐亚沙。当然了,前提是陆飞依旧在外流浪见不到迪莉娅,且十万手下有基本的战斗力。 忙碌几个月的德拉莫分院长终于再次来到逍遥城,筹备开业典礼,唉,开学典礼。既然院长都来了,学生们没理由再磨蹭,收到通知书敢不来的,那绝对无比凄惨,这些可怜的贵族和贵族子弟已经完全被绑在贤者学院的战车上了。 排除白色恐怖的因素,整个世界还是很和谐的,逍遥城的货通过走私卖得奇好,有钱了当然要装备手下,小黑对此十分大方,再不似初临贵地时的小家子气了。买奴隶非常豪爽,通过多弗尼买了几十万的海族,一股脑地填充进工厂里,幸运的蛮族已经可以发展第三产业,比如买房出租,比如做小生意。小黑对于海族也很宽容,言明只要工作满三年就可以获得工资福利,满五年就可以获得相对自由,满十年就海阔凭鱼跃了,想干嘛干嘛去。 十年,如果十万修士还没有武装完毕,那它和陆飞可以双双跳海了。 老天作证,陆飞完全没有跳海的心思,他想回家。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看到这条祝福来年不顺的,你可以来找我! 140.戈雅 回家这种概念实在太大,可供幻想的空间也太广阔,纠结半天后,恶魔的尸体将他唤回了现实世界。 矮人龌龊的时候,你甚至找不到对他们发飙的理由,因为他们的眼睛是那么的清亮无辜,甚至他们本来就没有恶意,比如将死透的恶魔拖到摊位前:这东西你们收不收? 陆飞对于这两个憨厚的小个子充斥着无边的善意,怀着和气生财之心,他检查了一下这个残缺的石雕。红色的人形石雕看起来有种活灵活现的狰狞,骨刺腿脚皆是完好,唯有脖颈处一道平滑的削痕,破坏了浑然天成的生气,让这东西看起来就是人工捏造的玩意罢了。 材质的坚韧不容置疑,一米多长两百多斤的石雕,两个矮子少年从不知道多远抬过来,少不得磕磕碰碰,却愣是没让雕像少掉一块,其坚硬可见一斑。但光是坚韧不行,如果没有可塑性,这东西就是废物,它甚至没有矿物特有的能量波动,如同石头。 将神识凝炼成针头一般,猛地扎入石头里面,细细体味之后,陆飞深藏了那抹占便宜的坏笑。这东西没有可塑性,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矿物,而是涂料。 哪怕是死恶魔,它的**之身仍然有着超凡的传导性,这玩意用来画符最好不过。但是小黑和陆飞根本就不屑于学仙人玩鬼画符,于是只能另作他用。活学活用的陆飞想到了一点,只要经过天界工艺秘制,用来涂抹成某种阵法,嘿嘿,飞船就有了。 陆飞摇摇头,表示有些失望,无所谓地开口道:“这东西你们有很多?” 两个涉世未深的矮子以为这笔生意谈不下去了,这个善良的卖酒郎虽然比较傻,但也不是什么都收的,心中后悔,早知道该去捡垃圾来换。 见两人只是唉声叹气不回答,陆飞慈悲地开导:“你们的辛勤和善良打动了我,这样吧,五百斤这种石头换一斤酒,如何?”老天作证,这些投机的死矮子有个毛的善良和勤劳,可是和占便宜比起来,漂亮话一钱不值。 矮人眼睛通亮,也就是说只要两具恶魔尸体就能换到一瓶好酒了,这还等什么,招呼伙伴们开干哪。 矮子们兴致勃勃地离开了,底层锻造区起码有几万具恶魔尸体,一具大概两百到三百斤,嘿嘿……不敢往下算,太美了。 陆飞目送豪客们离去,狠狠地琢磨了一番。这个世界太大了,想办个事就得飞传送阵,否则跑路就能跑死人,这种情况下,有一种速度奇快且耗能极省的交通工具出现,会是一种怎样的变革?起码他的十万手下出行方便多了,商队也不用只靠马车翻山越岭…… 影响是一系列的,陆飞现在还不能完全想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筹备仙船的炼制,技术上问题不大,除了涂料和一些不难买的珍稀材料,最最需要的就是夜语森林里的悲鸦黑柏了。 所谓的悲鸦黑柏是倒霉精灵们取的名字,他们号称热爱自然,实际上他们的热爱是有限且自私的,他们讨厌乌鸦的鸣叫,甚至恶意地将乌鸦的狂欢命名为悲伤,并且大肆破坏乌鸦们的舞台,也就是黑柏树。用天界的话来说,黑柏树能够自主吸收天地元气,是有望成妖的树种,当元气累积到一定程度,树芯会变成白瓤,散发出生灵不可闻的异香,吸引敏感的乌鸦前来栖息盘桓。 背景就是这么个背景,反正精灵不喜欢黑色的柏树,也不知道它的价值,于是让陆飞有机可乘。让人挠头的是,他和精灵的关系十分微妙,而百万精灵能立国无数年,夜语森林肯定是龙潭虎穴般的存在,他实在有点不敢去。 找矮人是行不通的,矮人们只能通过为精灵工作来换取食物,他们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让精灵千里迢迢为他们运来枝干巨大的黑柏木,他们也没有那个身材去千里迢迢搞运输。矮人靠不住,那就只能从自己身上找优势,思量半晌,陆飞掏出一块空白玉简写了点什么,让一个手下即刻赶回去交给小黑,当然了,恶魔尸体石化后的玩意也得带着。 矮人们何其团结,垃圾恶魔居然能换东西,这个消息一传开,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各家各户有富余劳动力的,纷纷到冶炼区抬石头去了。现场甚至有人在组织民众,表示他们都有份,不要插队不要哄抢……此时此刻,矮人们十分自豪地意识到,他们才是矮人王国的主人,哪怕是一地的垃圾都属于他们,而不是那个二了吧唧的外来人。 陆飞没去过冶炼区,那里是矮人们的大作坊所在,一般人是不能轻易下去的,连订货的精灵都不让靠近。陆飞对此毫无兴趣,如果他年轻个十几岁身高不到一米,兴许还能化个妆下去探探,现在已经一米八多,还是算了吧。 这完全算不得什么遗憾,矮人们冲天的热情淡化了陆飞的惆怅,除了回逍遥城运送物资的八十个伙计,现场的二十人根本忙不过来,陆大掌柜不得不亲自上阵,神识一扫,不停地收货发货,不亦乐乎。 几万斤材料真正能提炼出来的涂料只有几百斤而已,远远不够,陆飞心下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善良的矮人再次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上次地精们可是干掉不少恶魔,说不得要去抢了。矮人王点齐大兵,一千铁炉堡锤子和一千铁炉堡斧子们跟着王者出征,大队的后面是民夫运输队,他们将负责战后打扫战场。 也许是有战略军需鼓舞勇气,也许是对陆飞存货的贪婪,矮人们的奋勇简直如雷神降世,杀得地精心惊胆战,一退再退,让出了好几个珍稀矿区。 贪心的矮人甚至会把地精扒光了送到陆飞面前:这东西你收不收? 不收。陆飞摇摇头,表示他对纯天然的绿色尸体毫无兴趣,反倒是因为没有听到地精说:“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而略有些伤感。 对陆飞好感度为零的老熟人——鲁鲁克,在杀得正兴起时,被矮人王遣回了城里,负责带团前往逍遥城,慰问矮人移民顺便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无论如何,他都是因为陆飞才被迫离开战场的,于是他对陆飞的好感度直接降为负数。 对于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矮子,陆飞无话可说,难道又像斗牛一样耍他一次不成?没必要。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便不再理他了,直到他带队离去,陆飞才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大老远的带着一群宿老去逍遥城为移民做思想工作吗? 回去送信的手下回来了,带来了小黑的传讯玉简。 小黑办事多利索,眼珠子转个圈就知道陆飞的法子可行,它甚至图谋鼓动矮人和地精合伙,灭了恶魔,然后造出足够的仙船卖给贤者学院远征军,甚至查迦和德森鲁的生意也可以做,金币是不分国界和阵营的。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些精美的工艺品,比如精制腕表,香水,玉雕以及各种乐器。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华而不实,或者说性价比极低,但正是这种安排,让前来打招呼的米修斯和他的团队笑眯了眼。知道逍遥城可以无限量提供此类商品,所换取的不过是讨厌的足年黑柏木及少量的生命之水后,众精灵的喜悦更上一层楼。 当下双方就约好,一斤工艺品可以换取一千斤黑柏木,一克生命之水,精灵对此当然没有异议,一个随团精灵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去筹备运输队了,只有把东西运到山脚,这项交易才算完成。 用斤来衡量艺术品的价值,也算是对精灵审美的讽刺了,实际上小黑认为,所有的审美都源于**和贪婪,陆飞则是为了好算账。 按理说,精灵考察团算是敌对阵营的人物了,去了逍遥城还不是恐怖分子般的存在,陆飞理应随行的,但他就是没有,他要在遥远的地方期待着,看精灵和人类碰撞出怎样的火花。逍遥城有小黑在,万事不用担心。 如果说陆飞怀着一种变态的心理,那么谁能告诉观众,这个小精灵跟在他后面图什么呢? “戈雅亲王,能不能不要跟着我?”陆飞无奈地回过身,带着祈求般说道。 叫戈雅的小精灵无辜地看着表侄子,尖尖的耳朵和小脸一样微红,委屈得快要哭了。 “戈雅亲王,我身上真的没有你要的小玩意了。”陆飞苦着脸,看看她手上的女式表,脖子上的项链,还有右手握着的香水瓶子,还有腰上挂的芭比玉刻…… 总之吧,这个阿姨已经将他所有的存货都掏空了,现在人家的目标显然是他手下的衣服,或者说同样材质的衣服。 从这方面来说,高傲优雅懂得享受的精灵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蚕丝他们不会用,天蚕丝更是想都别想了,细麻布便是极品。于是做为爱美且淘气的戈雅美眉来说,她理直气壮地盯上了天使们的袍子。 一坐在沙发上,这个国宾馆的房间他亲自装扮过,算是有点城主府的意思。不过戈雅不见外地坐在他身边,让某种“家”的温馨飘散殆尽,他只想抱着苏茜大哭一场:妹子,比你难缠的女人终于出现了。 145.专访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魔头不用找借口就可以随便用。横向比较,单个独圣人一生和单个魔头一生,圣人基本可以算废。至于纵向比较,陆飞还没来得及“深思”,便被逍遥报特约记者达西小姐打断了思路,不得不回应这个神经质女孩各种各样神经质的问题。 他总算知道缇玛社长雇佣特约记者的缘由了,因为她的父亲交游广阔,因为她的哥哥是城主亲信侍从官,因为她可以去很多常人不能去的地方,可以肆无忌惮地问出稀奇古怪的问题。 可缇玛为什么要把爱丽丝排挤出报社,让女孩只能去继续当儿童爱心大使?女人有钱就变坏,有闲就作怪,有高盈利的报社支撑,且不用去分院上课所以非常有时间的缇玛姐姐,果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四处兴风作浪,生怕不能激怒当权者。 高级剑士会近视吗?一般不会,他们很少看书。所以对于达西美眉架着的黑框眼镜,陆飞表示赞赏:这显然是个爱看书的女孩,而且她很清楚城主大人的喜好,这身职业装尤其入眼。和这ol气质不匹配的是她的刁钻和无聊。 “请问陆飞大人,您对代理城主帕姆恩先生以权谋私是如何看的?” “以权谋私?我不知道这事。” “那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他在禁止市民赌博的同时,在城里开了八家赌场,公开招赌;他大量开发了东面山区进行房屋买卖租赁,却没有给市政厅上一个铜币的税;和他有关的外界人士通过他的关系,总是头一批从我们的工厂里提到优品货物;他的ktv对十五岁以下儿童开放,实际上里面有很多歌曲并不适合儿童……” “停停……我不认为他在以权谋私,他是以正当的手段谋求人人都喜欢的利益。达西小姐应该看到,我们逍遥城的生活方式和思潮活跃,我们不应该用陈旧的价值观来看待新兴的各种事物,就像这个世界本没有报纸这种离奇的玩意,但是现在连特约记者都有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有多扯。” “下一个问题,请问城主大人何时迎娶两位夫人,对于一夫二妻,您本人有什么想对市民解释的吗?” “近期我会考虑这个问题。另外我的事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包括你。” “您的前女友迪莉娅小姐在我们的城市里经营蓝色之洋商会,您对此有什么看法?莱西先生还去找过他们的麻烦,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您授意的报复呢?”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些?莱西,等会去把小五砍了,他怎么办事的?” “您是在侍从官面前表达您的重视吗?您会给蓝色之洋更多的优惠政策的,对吧?您会因此打压埃亚渥商会吗?好吧,我换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呃,可以再换一个问题吗?” “今天有一头蓝龙将落在城主府,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城市的发展,人口的增加,环境问题越来越需要重视,小蓝就是来和我们洽谈海水净化合作的,明天我会安排她在中央广场和大家见面,全票一个银币,儿童仅需半票。给足五十个银币可以模十秒钟。” “精灵和矮人的访问团来到天使之城后,与众多的商人接洽,请问您是否有意三方开展民间经济文化交流?市政厅对此有什么准备吗?” “我对商业活动一向是支持的,凡是通过合法手段,为市民带来福利的行为都值得鼓励和保护。莱西,为什么我不知道矮人和精灵的行踪,啊?” “请问拍卖行什么时候有驻颜丹卖?我们逍遥报可以拿下第一手的广告吗?” “报纸是我的,当然可以,十天后就会有拍卖,你让缇玛去跟罗斯利联系吧。对了,金刚花男士用品坊为地中海们带来了新的福音,金刚花牌止月兑生发散即将发售,这条消息加上。” “请问生发散生的是黄色还是黑色还是褐色……” “停。反正不是五颜六色就对了,经过临床试验,大部分会生出黑色或金色,即便原本长了一圈红毛的,也能重生梦寐以求的大众黑或者大众金。” …… “感谢您接受我的专访,等其它报纸来的时候,能不能请您隐瞒拍卖的事?” “莱西,我们城里又有报纸了吗?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啊?” …… 一大堆鸡毛蒜皮的问题问完,达西小姐明显有些累了,再八卦的体质也难以短时间接受庞大的信息量,再说还要回去赶稿。陆飞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袅娜的美女走向城主府内宅,神识跟着她转了几个弯,熟门熟路地进入一个房间,关门,“啪”。 陆飞眼睛狠狠盯着莱西,你倒是不见外啊? 莱西不好意思地笑笑,苦着脸道:“你是不知道,她说她要自己挑房间,还说跟你有一腿,我难道能把和你有一腿的亲妹妹赶出去?” 于情于理,陆飞都没有埋怨莱西的理由,很显然这个做哥哥的也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陆飞好言安慰:“这其实是你老娘开玩笑的,咱妹子喜欢就住下,正好添点人气。” “咱妹子”算是给两人的关系定了个基调,也给心月复喂下一颗定心丸,城主的人品很成问题,定心丸很有必要。难怪爱丽丝和桑丽斯那么主动,却道是又有了新的对手,陆飞心中好笑,有竞争才有动力,古人诚不我欺。 莱西对于陆飞的解释不太在意,其中的根脚他最清楚,妹子有点古怪他更是了解,多说无益,随缘吧。 “明天是苏茜的生日,给她在中心公园办个画展,搞得有气氛一点,让桑丽斯和妮可协办,我和蓝龙沟通一下,让她去帮帮忙。” 莱西应是。 晚餐就在后花园吃,摆了一张不大的桌子,一家三口各占一方,剩下的那个位子属于老牌家庭成员:黑爷。 两女显然没有把一条狗和一头龙放在眼里,直到此时,陆飞久逃初返的兴奋劲过去,两女才尴尬起来,实际上这么长时间,她们并没有想好怎么相处。 陆飞孤身一人漂泊许久,却是想通不少事,孽已经造下了,那就要扛下来,老子连魔都敢修,娶两个老婆咋滴?他虎着脸说:“不许低着头不说话,不许不开心,不许装开心,不许装不开心,不许惹我生气,不许生我的气,不许生对方的气……” 连着说了许多,见两人一狗果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脸上各有喜色,陆飞大喘一口气,目标达成。强大并不是用来欺负女人的,他甚至装不出凶悍的表情,没办法,太有良心了。也许只要两人习惯了,总会有超级和谐的那一天的,那也是自己幸福的开始,至于现在,慢慢磨合吧。 桑丽斯和爱丽丝何尝不知道木已成舟,反正她们自觉没有勇气和力量月兑离魔爪,她们同样在习惯。在封建元素颇为浓厚的时代,在自由气息颇为活跃的城市,这并不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 “小蓝,喜欢钱吗?”陆飞笑眯眯地问道。 “嗯。”小蓝脆生生地应道:“爱丽丝姐姐说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她就买了很多东西给我。” 三位雌性的辈分划分一定是以音色为标准的。小蓝的年龄比起戈雅亲王还要大,不过四脚着地的就是四脚着地的,虽然脑袋不小,心智却并不如精灵那么老谋深算,还处在幼年的小壮妞对陆飞毫无防备,她已经被陆飞的财货和二女的热情腐蚀了,甚至忘了上午那顿打,真正成为一条乖乖龙。 “爱丽丝姐姐平时可忙了,只有工作才能赚到钱。”陆飞转头看向爱丽丝:“是吧,亲爱的?” “是。” 爱丽丝在童趣那点工资甚至买不起一身“切切提斯”的衣服,不过她男人有钱。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亲爱的”,还是因为撒谎,晶莹透润的小脸却有些发红,看得陆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暗道驻颜丹原来可以催情。 “那我能不能有工作?”小蓝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水汪汪地让人不忍拒绝。 陆飞大笑道:“明天你就有工作了,你会赚很多的钱,然后买很多的东西。”说服一头龙放下屠刀原来这么简单。 “哦,太好了。”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小蓝不禁一蹦老高,地震三尺。 陆飞一把截住洒向桑丽斯的菜汤,朝女孩献宝似的一笑,却见她满脸的惊讶,心中得意,道:“小意思。” 可再看一会,女孩依旧那么傻愣愣的,他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好嘛,这巴掌大的迷你龙不是小蓝是谁? “啊。”两女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就朝小蓝扑去,“好可爱好可爱”地叫个不停,让陆飞十分嫉妒。 “如果她们也对着你的某个部位叫‘好可爱’,你也吃不下饭。”小黑鄙夷地说道。 “少废话,苏茜把《三字经》学全了,什么时候给她传功?” “十岁以下的孩子都会了她才会,不是我打击你,如果没有你我,她将来几乎没有成就。”小黑见陆飞脸色不善,又说:“当然了,神功嘛,少年时用元气灌注几次就行了,等她开化了再慢慢练,不急。” 对于“开化”这个词陆飞没什么好计较的,低声下气道:“所谓法侣财地,你看我现在算是圆满了,能不能……” “做梦。” 146.家长 因为有个强权的哥哥肆意炒作,因为苏茜要自力更生,再加上帕姆恩、弗兰奇等人无边的宠爱,苏茜大师的画在逍遥城享誉颇高。如果当年那个魔武学院的管事还保存着那幅肖像画,现在拿来拍卖,一定值老鼻子钱了。 苏茜小公主最擅长的是画天使,没办法,全世界就逍遥城有天使,而且能站立两个小时摆姿势心甘情愿当模特。逍遥城经济的发展是艺术品收藏和炒作的基础,一群附庸风雅的贵族子弟则是画作的主要消费人群,如果不能从苏茜大师的画作中品评个一二三四五,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贵族子弟。 当然了,在没有相机的世界,画师无疑充当着贵族传宗接代的角色,瞧瞧爱登王办公室里那五幅遗像,就知道贵族们的传承有多么悲剧和阴暗了。 苏茜小公主以其少女的独特视角,为世人展现了星空下美好的一面,传承不再局限于血脉和直勾勾的凝视,而是从整体上表达一种精神和意志,万物皆有灵性,万法自然和谐,它甚至能直达智慧生物的灵魂。——某二流小报采访时,米修斯亲王如是说。 我们的注意力将不再仅仅被画布或者纸张吸引,我们的眼中甚至没有色调,我们感受的是画笔走过的纹路,世界和内心交汇时的触感,以及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成长的轨迹。——某三流小报采访时,某国王子如是说。 我想说的是,逍遥城是天使公爵的,但天使是全人类的,苏茜小姐正在做的,就是传达天使的善意,当然,也有这座伟大城市的善意。——某特约宫廷画师如是评价。 …… 不管外界因为什么原因乱说话,陆飞拉着十岁的妹子,乐呵呵地游荡在如潮的人群中。他并没想过让苏茜成为大艺术家,这只是她赚零用钱的一个手段罢了,毕竟她刚开了一个冰淇淋连锁店,正在为九国镇分店还贷。 “哥哥,能让小蓝带我飞起来吗?”苏茜毫无“货币玷污艺术”的觉悟,生意好应该高兴才是。当然了,生意不好她就支付不起场地租赁费,天使雇佣费,想带小蓝去童趣乐园和各小学慰问演出也需要钱。 “昨天晚上不是带你出去飞了一大圈,干嘛还要飞?”陆飞笑眯眯地看着抚模小蓝的人群,不着急,多模会,我和小蓝五五开来着。至于那个死孩子将皮球喂给巨龙吃,他表示没意见,要相信小蓝的判断力……呃,还有消化能力。 “可我想带佳瓦尔还有美琪儿一起飞。”苏茜很有同甘共苦的精神,好姐们不能拉下。 “你可以让佳瓦尔的老子捐款给你,组建儿童龙骑兵团。”陆飞依然笑眯眯地,眼睛却看着眼前三个蓝衣人,脑中念头连闪。中央广场那巨大的阴阳鱼转动急促,其中隐隐可见三十二道飞剑如游鱼般被激活,游动得畅快自然,且寒光闪现。 “好吧。”在陆飞身边,苏茜不能感受到分毫危险,她扁扁嘴道:“那可能需要一大笔钱,从目前来看,小蓝的出场费会很贵。” “是啊,我们是正大光明地做买卖,既公平又有诚意。”陆飞长声道。心中叫苦,光顾着升级天元阵和大天杀阵,连飞剑都给阴阳鱼装上了,却愣是忘了进城的预警系统,真是该死。眼前这一男二女三头龙可不是小蓝那种初入圣域的小女圭女圭,而是实打实的高阶圣域,三个人在人群中心爆发,陆飞不知道自己来得及救几个。 “就算你没有欺负小蓝,你城市的污水破坏了我的家,这一点你认吧?”蓝袍男子一脸阴沉,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生气。反倒是两个漂亮女人笑不露齿,一心等着看好戏一般。 传说中,巨龙虽然贪财,但是生了孩子的母龙往往比公龙更受尊重,没办法,男女比例失调,无论是从伴侣的珍贵还是母性的高贵来说,公龙都处于夫妻生活的底层。也就是说,两女有一个是男人的老婆,略显丰腴的那位少妇可能性极大。至于另一个,不是帮手就是亲戚,看那豆蔻年华的模样,似乎还没嫁人,用龙族的习惯来说,就是还未交尾。 现在可不是月复诽龙族的时候,也不是猜测那个豆蔻是不是真的处女龙,现而今要将下游受害者稳住,并且用小蓝的例子来证明,我们是很有诚意和龙族交流的。松开手,让苏茜去找小蓝玩,小丫头十分自然地伸出小手,敲了一个金币喜滋滋地跑了,说好今天一切都算哥哥的。 “再看我妹妹,把你龙皮扒下来。”陆飞暗自嘀咕,却大步迎上去:“哎呀,原来是蓝爸蓝妈,幸会幸会。”这副模样,活像村办企业的业务员,热情却不洋溢,朴实却不土气,让人不能生厌。 饶是怒气满值的蓝龙也满是不解,啥意思啊? “啧啧,果然是一表龙才啊,难怪有小蓝这么霸气可爱的龙女,不简单,真个是不简单。”陆飞习惯性地模出一个漂亮的钻石打火机和烟盒,然后给蓝爸发了根烟。 蓝爸已经被忽悠瘸了,对着那根白色柱状物不知道接是不接,而原本看笑话的两女,眼中却充满着对闪亮物的渴望和欣赏:那个八心八箭,那个造型,还能打出火来…… 神为了生灵不威胁到自己,给每一个种类的生灵都附加了弱点或者爱好,比如矮人好酒,精灵爱面子,龙喜欢财宝,而人……当然了,无数小说传记证明,弱点越多,威胁神且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就越大,由此可知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给蓝爸做了一个示范后,点上,陆飞就像混得不错的小弟接老大出狱一样,拉着蓝爸的手臂说:“走走走,去我家喝一杯,小蓝还有……”装模作样地秀了一下嚣张的怀表:“还有一个小时收工。” 陆飞手上的东西是特制的,但是也不稀罕,他只是试一试对方的心性罢了,没指望巨龙好忽悠,毕竟他们比精灵强大,而陆飞与精灵买卖木材特产等通常用斤作单位。 三龙也不是笨蛋,来砸场子之前已经打听了一些消息,各种店铺的商品当然也欣赏过,来到广场看画展这才生生收敛了打劫的心思,改兴师问罪了,由此可知,艺术陶冶情操。在他们看来,龙的巨大和伟大完全是因为只进不出,要掏钱买喜欢的东西那是做梦,如果是赔偿那就好办多了。见陆飞态度诚恳,没有把自己等人带出城市防护罩的心思,他们也就随主人的意,跟着往城主府去了。 没啥好说的,先吃饭。茱莉已经被一颗驻颜丹买了行业许可证,终生不得从事厨师职业,陆飞也就没什么好盯着的,招呼一声,好酒好菜自然流水般上来。 三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毒死他们太难了,有得吃就吃,要打要抢可以吃完再说嘛。而且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不吃亏的,女士也许还矜持一点,但是蓝爸却一点都不客气,别看变了人身,那肚量可是一点没减。等把城主府的库存全部消灭一空时,蓝爸打了个饱嗝,忘记吃过啥了,但是很好吃的说。 陆飞看着碟山盘海,吞酒像喝水一样的蓝爸,心有余悸,继续和蓝妈聊天。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成熟美妇就是小蓝的妈妈,至于那个表面清纯的美女则是小丫头的阿姨。啧啧,出游还带着小姨子,说蓝爸什么好。 “蓝瑟大姐,不是我不厚道,我要是知道那条下水道直通你们家,打死我也要修建一条污水河啊。”陆飞痛心疾首地对自己的城市设计师唾骂不已,其认罪的诚恳态度,真真恨不得给人家颐养天年。 蓝瑟深谙熟女三昧,那副成熟欲滴的面容和身材,哪怕是陆飞这种假太监都不敢多看,不过此时他盯着人家老婆,面色沉重道:“随着世界上生物越来越多,这环境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不说别的,蓝瑟姐你这么好的皮肤是神女级别的,坚决要保护。这样,等会我老婆回来了,让她把娇兰佳人给你送过去,保证你比现在还美,比……” “咳……”终于吃饱喝足的蓝宝想起自己还有老婆在,咳嗽一声表示下存在感。当然了,表面上看是对咖啡的味道不满意。 自从知道龙女比龙男的地位高以后,陆飞就不怎么顾忌公龙了,他继续不知死活道:“小蓝是一条既可爱又聪明又勤劳的小龙,她现在已经是我逍遥城的荣誉市民了,我深深感到,也只有蓝瑟大姐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来。要不这样,蓝瑟大姐你也干脆加入我逍遥城好了,房子肯定是有的,别墅或者公寓都有,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咳……”蓝宝再次咳嗽一声,小蓝也有我的功劳好不好?你刚开始也承认的。 蓝瑟和蓝月互相对视一眼,好像不打劫也能达成目的啊,这个人类贵族这么好说话? “你说的房子有多大?”蓝瑟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我们龙的身体很大……” “我们是来和你谈污染的问题的。”蓝宝受不了了,婆娘不管这是要翻天哪。浑然不顾女人的怒视,道:“要么赔偿,要么拆了城市。”此龙已经忘记刚刚吃光了人家的库存,厨师团队现在还在厨房趴窝。 “往东,那里有百万人不归我管,你怎么不去找他们?”陆飞对蓝宝的威胁不放在心上,人家女方都已经筹谋房子的大小了,此事十有**能和平解决。 “那座大城是你们负责修建的,你敢说和你没关系?”蓝衣男大怒,半神我惹不起就算了,我们三个人还斗不过你一个边陲小城的贵族? “那这样好了,刚吃完饭,我们出去比划比划消消食,如何?”陆飞模了模肚皮,表示自己很饱。眼角一扫,两女依然矜持,没有要为他说情的意思,看来也是充满希望啊。 “飞,飞啊,帮我照顾下小姨子。” “照顾下是什么意思?打趴下?” “别出手太重,轻着点。” “莫非你……阿克斯屠龙英雄的伙伴,小黑,你这是要逆天哪。” 147.斗龙 狗有斑点,人有雷点,陆飞一时被雷得不轻。当然小黑全身一团糟,连良心都大大的黑了,是不会顾忌一个人类毛头雷不雷的了。为时一百八十分钟的宴会,小黑夹着尾巴出来了一趟,呆愣三秒,再夹着尾巴轻悠悠地走了。陆飞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以为是喝多了或者走火入魔,如今才道,此狗看上了某条美女龙。 说蓝月是美女绝对错不了,哪怕是左拥右抱的陆飞也有些心痒,毕竟是化形后的妖怪,人类和她们没得比。妖怪瞧妖怪对上眼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陆飞呵呵一笑,随着三龙飞上天空,一伙人就准备在这里消食了。 “你的本体是书,全城一个中心图书馆八大分馆无数小馆,近百万本书籍,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滚一边去,你本体是蝌蚪,怎么没见你喜欢青蛙。帮我轻轻搞定那个女人,我允许你的女人修炼《天女歌》。” “你啥年月能化形成人哪,就算把她弄下来,你也没法用不是?” “首先,我要化形,其次,她要定型。这是后话,你好好打,实在不行我就派人上去布阵了。” 陆飞愁眉苦脸地看着蓝宝变身超级巨龙,须尾比小蓝大两号,让整个逍遥城似乎末日临头,阴云密布。这么大个子,天杀剑阵满元气只要一个来回,他尸骨无存。 隔着水波般隐隐可见的护罩,市民都痴呆般望着天空中的庞然大物,有兴致的已经扎堆围桌而坐,有头脑的则四处兜售瓜子花生,酒水饮料。至于小蓝,她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漂亮的天使,各捏法诀,只要小龙敢乱动,说不得要先绑了。 在虚无的空气中一蹬脚,陆飞这个习惯性的多余动作标明他要进攻了,路线有些诡异,弧形的,仙剑像锯子一样切向蓝龙的翅膀,这里比较薄弱。 蓝宝和他的家眷显然有些瞧不起陆飞,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神威压,也没有斗气或魔力波动的男人,可能习练了某种特别的功法,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必三人同时出手,那顿友好丰盛的晚宴还挣不下这个面子。不过陆飞剑锋的杀气还是让身形庞大的蓝宝感觉到肉疼,受力面积太大,所受的压迫也越大。不自觉地,蓝龙擅长的水系法术如礼花般,朝陆飞喷射而来,这是水箭。 成年蓝龙的精神力不是幼龙可比的,其对法术的施展效率和控制高出小蓝无数倍,那些水箭如同巡航导弹般追在陆飞身后,当事者甚至能听见破空的呼啸声。与巨大体型不符的是蓝宝的动作之灵活,完全超越了物理上的概念,他能充分调动天地间的水元素为己用,让自己仿佛金枪鱼,不但速度快,而且凶悍。陆飞则是白鲨,另类且嗜血。 蓝宝很自信地翻个身将肚皮暴露给敌人,你来切一下。结果他赢了,逍遥仙剑的本体根本对龙皮无伤。陆飞没有保留实力的打算,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怎样,他的灵力灌注剑体,剑芒如炽,仙剑暴涨三米,他的身体相比剑芒反而渺小了。 蓝龙最拿手的水盾与剑芒激烈碰撞,陆飞倒是没什么,蓝宝则在护罩里欲生欲死,即便如此,也让他完成了繁琐的大魔法:缤纷幽蓝! 那些追着敌人的水箭水弹化为精纯的水元素,黑暗的天空被浓郁的蓝色布满,当水元素越积越多,敌人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飞遁就像在胶水里一样难行。当精神力控制范围内的水元素集结到一定程度,这个区域如同水里加入面粉,一切都变得混沌暴躁,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应该称为面人。 万有引力在精纯元素的作用下越发的沉重,陆飞在面糊里进出不得,仿若千年琥珀里的蚂蚁。只是这样还没什么,这面糊就像无数的tnt,只消动用半个魔法,用剑切出半点“火星”,他本人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哪怕他体质超越巨龙,哪怕是仙衣加身,全无效果。 右手松开仙剑,它仍飘在那里,如同博物馆里出土的文物,与它主人古色古香的手势相搭配,这才有点仙家兵器的犀利和飘渺。法诀并不是两只手在胸前瞎比划,而是两手捏诀如同一体,在身前一百八十度范围内勾勒各种阵法,而手上的法诀则在勾勒的过程中嵌入阵图,最终成为超级法术。 经过长久的练习和习惯性的本能,陆飞的这个法术耗时并不久:倒海黄泉。 似无边的水元素被奇异无形的阵图引动,朝巨龙呼啸而去,蜜蜂追赶自己的蜂窝也不过如此。夹杂其中的庞大精神力,被阵图蕴含的无量元气灼烧一空,那个如彗星般的沸水团跑得越发的急切了。 月兑离巨龙控制的水元素越聚越紧密,越近越危险,精神力的伤害并未给蓝宝带来重创,他缓缓地缩小自己的形体,同时急速后退,扑动翅膀间便撤出一个又一个十里。 美女龙也知道危险,蓝瑟想调集魔法元素冲击那个“彗星”,可是她能勾引的元素太少,周边的水元素都已经被那人的怪异法术吸走了。少妇此时甚至忘了惊叹,只能暗暗着急,对速度越来越快个头越来越大的彗星毫无办法。蓝月对姐夫的死活另有一番看法,她很直接地朝陆飞冲了过来,手中那把长剑哪怕是在夜晚,都闪动着慑人的寒光。 右手一掀,逍遥剑便朝蓝月飞了过去,无主自动,看似轻飘无力,却攻守有序,如同对未变身的美女的嘲弄。 陆飞不是不能御剑伤人,他只是喜欢像个愣头青一样打架罢了,今天一对三,正好玩玩。双臂张开各持左右,五指连弹,俗人们根本看不清他的指法,唯见一道道法术打出向前来救援的蓝瑟,如同欢迎的烟花。 身形变成小蓝一般大的蓝宝俯冲过,拔高过,甚至翻滚打旋抄后路,却仍然无法摆月兑那颗越大越快的蓝色水球。他感觉到了灭绝般的危险,想冲进城市里去,却一脑袋撞上了无形的屏障,晕乎间反倒让怪球追上几步。龙族身形越小,则速度越快,可是周边水元素越少,对蓝龙影响太大,双方只能暂时僵持,你追我赶,不亦乐乎。不过此消彼长之下,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蓝瑟已经被无穷无尽的法术打懵了,她也不敢变身,只能凭空而立,朝陆飞攻来,和她亲妹妹不同的是,她手中拿着的是根法杖,这祖传的宝物能让蓝龙更有效地调动水元素外的其它魔法元素。可是就算她精通地水火风各类元素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怪人一只手就能打败她,而他的右手也在忙碌,更让蓝瑟苦恼和无奈。 看美女们手忙脚乱所以兴奋,一兴奋所以用右手……准备大招。陆飞此时已经将三条龙当成陪练了,闭着眼睛享受虐待的快感,至于那个被追得像死狗的蓝宝,爱咋咋地吧。 “圆月枷锁。” 为虚空中的符篆添加最后“一笔”,准备了五秒的法术临空发出,一道如圆月般的光轮扣在了蓝瑟的头顶。蓝瑟毕竟活了七八百年,她的战斗意识不是普通圣域能比的,即便那个光轮无视她的龙卷风和金盾,从容地降临在她的头顶,再从上到下慢慢沉入她的身体,她仍然记得要逃跑,此时不应该是惊愕认输,应该是逃跑。 逃跑是无用的,没有元力的冲击,无人能冲开圆月枷锁的锁定和禁锢,一步百米的蓝瑟无法摆月兑那个圆盘,跑路的过程中,眼睁睁看着有形无质的月白色枷锁落在她的腰间,扣住了她的双手,怎么都挣月兑不开。 陆飞失望地摇摇头,法术果然只能克制修士,这个法术用在修士身上,修士早被禁锢法力,落下地摔死了。陆飞此时既无法控制被困法圣移动,也无法阻止她自行移动。法圣却能飘在天空中,用魔力慢慢消耗封印的韧性,月兑困是迟早的事,只是蓝瑟眼前还没想到罢了。 当然了,此时的蓝瑟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念咒的法圣是没前途的,修为已经被废三分之二,还打个毛。 蓝宝大怒,拐了个大弯,然后直直朝陆飞冲来,这家伙是真的有些怒了。不过也只是有些怒而已,如果狂暴了,搞不好要动玩命的宝贝,来个两败俱伤。 倒海黄泉在追逐的过程中早已吸够了水之精华,陆飞左手随意招招,往天上那么一甩,水球便头也不回地朝天上飞去,一路不停。 没了威胁,蓝宝懒得停下松一口气,面色狰狞地扑向邪恶的人类,妄图一口吞下。陆飞在原地只闪了几下,就像停电的透明灯泡一般消失不见,蓝宝眼睛一花,人类已经出现在他的头顶了。 陆飞抓住一片龙鳞,狠命一拔,然后龙鳞就被收入储物袋,独留巨龙痛哼一声,满天翻滚。陆飞的脚就像长在龙头上了,巨龙翻身摆脑袋都不能甩月兑这个害虫,神经般的动作只是让龙鳞被生扯的痛苦减轻两分罢了。 等他感觉陆飞的手停留在下一片龙鳞上将将要使劲时,蓝宝受不了终于大叫:认输,我认输,别拔了。 暗暗叹息一声,上好的材料莫得了,陆飞停下黑手,站在龙头上,仰头看向天空。 大家也不禁昂起脑袋看向星空,期待着怪事的发生。 “这里是逍遥卫星发射中心,呼叫小黑,我快要和卫星失去联系了。” “卫星你嘛嘛,炸不到我们,点火。” “十、九、八……扛不住了,爆。” “……” 无声的一幕震惊了整整一代人,只见星光点点的夜空中,一个通亮的蓝点在天的尽头爆开,散乱成无数的蓝色星星,星星再爆开,再爆开……如同核裂变一样,爆炸整整持续了五分钟,而蓝色的天幕则维持了十分钟之久,而后便是漫天的牛毛细雨,在一个月里,从天国倾入凡尘,恍若神迹。 148.恋爱 逍遥仙剑就那么轻飘飘地停在蓝月的脖颈上,如秋日坠落肩头的枯叶,不过三头龙都毫不怀疑,哪怕是蓝月变身,照样会被利剑削了脑袋。 趁着美女龙抬头看天一愣神的功法,陆飞就算把人家制住了,如今要杀要猥亵都由得他。当然了,朋友妻如衣服,他不必爱惜,却也犯不着招惹这块布料,先带下去让小黑霸占了煮成熟饭是正经。 “黑啊,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连她的发都没碰,轻轻的带来了。” “你假装色迷迷地要非礼她。” “你有没搞错,折腾半天合着就为给我选秀啊。” “少废话,速度的。” 陆飞无奈,只得缓步靠近有些薄薄怒气的蓝月,脸上笑意盈盈,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料蓝月的神情完全打破了他的自恋:“你想怎么样?” 蓝宝和蓝瑟绕过沙发,也走近一步,蓝宝的手上更是拿出一根骨头,貌似不是好东西。 陆飞硬着头皮继续靠近,抖了抖袖子,这就要模模小脸蛋了,他算是明白了,我顺其自然反而成了,我要是稍微发挥一下,色魔的职称应该能评上吧?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吧就容易露出纯洁的本色,醒悟的蓝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奏你仄小样,也来调戏姑女乃女乃? 陆飞一见女人不屑的样子,顿时心头火起,这就好比花钱买春反而落得窑姐儿埋怨一样,多么的憋屈和无辜啊!这就怒了,要扒衣服。 时间几乎是把握得刚刚好,当蓝宝要使用那根绝世骨头时,当陆飞的手就要碰到女人胸部时,当……反正做为男主角,在恰当的那一秒出现了,从门口到陆飞的咸猪手,五十米只用了零点一秒,然后负距离接触。 “啊。” 如同被色魔侵犯的女孩,陆飞猛地甩动手臂……呃,对不起,女孩被侵犯了是这么喊:“你想干什么?” 如同被色魔侵犯的萝莉,陆飞猛地甩动手臂……呃,对不起,小黑的狗嘴长在了他的右手上,怎么都甩不下来。苍天,这是何等的残忍和诡异,如果天底下的狗都这般凶悍,人还有活路吗?答案是有,不信在狗嘿咻的时候分开它们,看看公狗会不会为了母狗舍生忘死。 在狗牙深入手臂一公分时,陆飞已然明了,这就是爱情啊……呸呸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为了把英雄救美的戏演好,为了圆满小黑的英雄角色,为了成功塑造恶霸的光辉形象,陆飞收起了飞剑,死命地弹小黑的jj:让你发情,让你发情…… 这血腥残暴的一幕终于让龙族的怜悯之心微微萌动,原本做为食物之一的犬类终于赢得了蓝月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她不顾种族的隔阂,猛地推开了施暴的陆飞,将奄奄一息的忠狗搂在怀里,纤细娇柔的手指抚模着狗狗的伤处,诶呀我…… 小黑无耻地硬了,初恋是这样的,哪怕只碰了女孩子的手指头,那根真谛都有可能宁折不屈,何况是节欲万万年的天界魔头。 蓝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强者弹jj那里居然没伤着,此狗一生性福有望,她暗自欣喜和安慰,松了一口气,如此忠狗没有后代,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啊。 小黑早已忘却了对陆飞的怨恨,出场时将身体缩小成十公分是英明的,也庆幸将仙衣收入囊中,否则如何能刚见面就享受到……咳咳,我们的爱是纯洁的,我是纯洁的。此时小黑下定决心要好好恋爱,不能辜负了这段天赐良缘。 打也打过了,闹也闹过了,这个把小时的经历引发了几件事:一、龙家族来找麻烦是没用的,搞不好会被扒了龙皮,龙族需要放下姿态谈判;二、小黑正式与美女龙开始爱情长跑,且要修养起码十天才能正常走路;三、天空的烟火虽然好看,但是阴雨天太熬人了,以后不能随便用,或者要远远的去用。 蓝宝夫妇坐在双人沙发上,品尝着咖啡,暗暗交流着对城主的看法。迷你小黑趴在蓝月的腿上,任其玩弄,有事没事就往女人怀里蹭,没事还四处乱嗅,一副急色的模样。 陆飞翘着二郎腿,道:“吃饭的时候我说的话依然有效,三位觉得如何?”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蓝瑟阻止丈夫说话,她道:“原本我以为你是想让我们做打手,现在看来我们想错了。这里的生活环境说实话我们很喜欢……”看了一眼用扭动来表示反对的蓝宝,她笑道:“起码我和我妹妹很喜欢。” 已经和小黑亲上嘴的美女龙显然已经乐不思蜀,同样都是兽,不惧怕龙威的小黑算是最好的宠物了。恩,宠物,定位十分明确的小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它一点都不自卑,先占便宜是正经。等哪天它老人家化形了,就算不动用陆飞这个超级帮凶,照样能俘获美人的芳心,毕竟有感情基础嘛,再说初吻、初模、初嗅都被它霸占了,这个女人要是跑了它宁愿自宫。 “所以,我希望你能坦诚的告诉我们,你的条件。”对忠狗显然也有爱的蓝瑟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认真严肃地看着陆飞。 唉,陆飞一声嗟叹,庞大的巨龙居然喜欢迷你的宠物狗,这个世道,真是见鬼了。愤懑之下,他直说:“没什么条件,只要你们遵守城里的规则,房子随便你们住。当然了……”话锋一转,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除了房子,其它东西我不免费提供,需要靠你们自己了。” “你看上了我们的财宝?”嗅到阴谋气味的蓝宝首先想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有些不敢置信地说:“你居然看上了我们的财宝?” 这话就像皇帝问乞丐:你看上了我的皇后,你居然看上了我的皇后? 陆飞瞄了一眼蓝月姐妹,再看蓝宝那副吃了亲外甥的表情,豁然开朗,财宝比老婆重要。他有些迷惑地问:“请问你有什么财宝值得我看上吗?” 话里不屑的意味让龙讨厌,蓝宝怒道:“你居然小看龙族的宝藏?”蓝瑟同仇敌忾,蓝月则小脸微红。不容易啊,龙会脸红,是因为恋爱了吗?这世道。 “我虽然不是龙族最富有的,但是起码可以排进前百,知道我怎么娶上老婆的吗?”蓝宝骄傲地自问自答:“就因为我将财宝的三分之一送给了蓝瑟,她才答应嫁给我的,要不你以为这么漂亮的美女会跟我?” 你老婆是美女我承认,你变相说自己废材我保留意见,可是亲爱的,你们买卖婚姻跟我有个毛关系?陆飞皱着小眉头,不停地幻想洞房花烛夜,蓝瑟和蓝宝讨价还价的场面: “给一半,我帮你生两只小龙。” “做梦,五分之一,一辈子跟我。” “五分之一只能亲吻,其它的休想。” “五分之二,再多我就找别的龙。” “五分之二我下完蛋就去找别的富龙,给你戴绿帽。” “五分之三,再多我就在你怀孕时花五分之一去找母龙亲吻。” “那起码要三分之一。” “成交。” …… 其间的复杂之处,饶是陆飞的脑筋也不能想透一二,但彼时彼地,蓝宝娶美女的骄傲和财富缩水的纠结,却也能猜个**分了。 蓝瑟的甜蜜满足和雌性的娇羞,变相证明了老公的话,是因为自己的身价还是因为老公美丽的夸赞?陆飞一阵蛋疼。小黑眼睛一亮,它再次坚定了玩弄龙美人的信念:财宝归你,宝贝你归我! 当然要先验验货,陆飞十分配合地要蓝宝出示证物:“把你最珍贵的玩意拿出来我瞧瞧。” “我最珍贵的就是我老婆,你已经看见了,但是如果你再敢说她是玩意,我一定跟你决斗。”多么温馨浪漫的画面和对白啊,脑子里想想算了。 龙族的财宝本是只能自己欣赏的,连伴侣都很少看到对方的珍藏,不过被一个区区人类小瞧,憨直的蓝宝也有些来气,从他龙族空间那个他最顺眼最喜欢的角落里,变出了他最得意最珍惜的宝物——一口锅那么大的钻石。 锅有大有小,当用这种不相干的玩意来比划钻石时,朋友们就可以知道陆飞的不屑了:这种东西放在现代,也是被切割的命。 “言归正传啊……”陆飞无视那未经切割的出纯钻,咳嗽一声道:“你们就在我安排的地方住好了,你们守法我守规矩。哪天你们缺钱花了,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事做,就像小蓝一样。”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对钻石不屑的莱西:“小蓝去哪儿了?” “今天她大赚,请两位夫人去消费了。”莱西想了一下,说:“听说苏茜和儿童团们都跟着,就为了看龙吃东西。” “恩。”陆飞对小蓝的纯洁慷慨表示欣慰,可千万别堕落成她爹妈那样。 蓝宝对人类的不屑虽然生气,不过两位快流口涎的美女龙让他满足之余充满警惕,连忙收起了大钻,这才松了一口气。龙族就这门好,婚前财产公证,各玩各的,还不影响感情。 “你们就一点也不吃惊?”在两位雌性还未回过神来之时,蓝宝有些不解。 莱西不待陆飞示意,走到巨龙面前,掏出一块镶满各色宝石的腕表,然后介绍道:“我泡妞的道具之一,表带、表芯和机械我就不说了,外圈用的是七彩宝石,指针是天然水晶,表面是透明绿萤石髓,带夜光,无需上发条,声音清脆悦耳……” 这么好玩且珍贵的玩意,只是用来泡妞而不是下聘?蓝宝一下子痴了。刚清醒过来的蓝瑟再次陷入沉思:我当年是不是嫁早了? 在场的三龙都觉得自己是乡巴佬,玩泥巴的乡巴佬。 陆飞对乡下人无分毫歧视,尤其是对单身缺宝的蓝月,分外怜悯,联系她老公: “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她抱着一坨宝藏?” “不要,我要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正式宣布:戒烟失败!折腾了差不多七八天,如今唯一的感觉是,能抽根烟真好,呵呵 153.围殴 譬如爱情,平淡如水是没有前途的,总要有意外才有情趣,比如人流什么的。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让旅途充满着不可知的乐趣和纠结,有的时候甚至致命。 盛夏的午后,虽然沿海往北之地的太阳依然熊熊勃发,但逃月兑出血腥的窒闷后,空气却难得的清凉,贴着树梢飞行,甚至能闻见树叶焦糊的香味。很难想象还有飞鸟愿意翱翔高空,贴近那暴躁的火球盘旋,飞鸟往上是云朵,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妄图为碧蓝如洗的天空擦把脸。 人类对中土的开发很不彻底,或者说自然环境的强大让某些景观幸免于难,这片浓密宽广的森林平常少有人进入其中,最多是森林边缘的猎户或佣兵在此地谋生,或者某些小学院的弟子来山里历练。念头一动,陆飞能感知到林间的珍材禽兽不少,现在却一个人也无。 说一个人也无并不正确,当某个潜匿的法圣察觉到精神波动后,果断地漂浮上天,与几里外的陆飞遥遥而峙,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十分招人嫌。 一个隐藏起来的杀手也许可怕,但是一个不愿暴露身份的杀手不足为虑,毕竟是宵小,再危险也成不了大事,但是当一个拦路虎明目张胆地亮出招牌,那就说明这伙子人已经决定不死不休了。 蓝色闪电的标记,带来的观感并不如其所象征的闪电内涵——威严强大,也许是因为简洁美观造成的幻觉,也许是安洛斯帝国的辉煌不再,反正这个标记虽然仍然能给世人震慑以致无人敢滥用,但更多的是缅怀和感叹。 陆飞估模着那些战场观察员里有安洛斯王国的人,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傻了吧唧地在密林上做拦路虎,杀气腾腾的是什么意思?打劫啊? 骄傲或者厌弃,陆飞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懒得开口,手握仙剑,打过再说。 天空中飘零的云朵诡异地运动着,所谓无风自动说的就是它了,鸟雀长鸣一声,飞到了陆飞的身后,“嘭”地一声,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女人,又一个法圣,如果再算上云朵里藏着的…… 没有任何施法的痕迹,天上扭曲的空间波纹般荡漾开来,陆飞第一次见到正规军般的武圣集团,十头武圣齐摆摆地从那个破碎地空间中走出,飘在左右两侧。这种场面,有点像猎人围攻垂死的野猪,既谨慎又兴奋。 地面上当然也不能放过,一棵大树挣扎着,如同变形金刚一样,变出了人手人腿,最后变成一个穿绿衣服的大活人,跟特种兵似的。 十个不同阶位的武圣,一个顶级元素法圣,一个顶级变形系法圣,一个顶级植物系法圣,再加上云朵里藏着的不知名存在,这大概是安洛斯王国围猎的所有人员了。啧啧,圣域不如狗,古老的黄金一脉果然不同凡响啊! 陆飞心中发苦,他太小看天下英雄了,也太高估自己的神识探索,悔不该欺负女人,这就是现世报…… 脚下猛地一踩,陆飞朝右边突围而去,他打不过任何一方,那就选个顺眼的角度跑路吧。 右边的五个武圣如同演习过一般,各自打出了自己的绝招,舞剑的舞剑,劈斩的劈斩,出拳的出拳,拉弓的拉弓,投枪的投枪,他们毫不珍惜斗气,只想一出招就重创那逃逸的小子。五个圣域一起出招,场面绝对是宏大无比的,各色光晕闪现不息,携带着致命的危险迎面而来,阻挡了陆飞的去路。他可不敢硬抗,只能朝天上闪避,却怎么都冲不上去,这狗日的云朵还能禁空? 靠的太近了,这一发现让陆飞尴尬不已,只能就势急退,避过投枪和利箭,生受了三个大招,自然而然地浑身燥热,接着发冷,接着如一斤tnt在脸上爆炸……各种滋味,各种难受。 陆小强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三招还打不残他,右手一弹,仙剑无声地飞了出去,死命斩向放箭的家伙,就属他最卑鄙,利箭居然能拐弯,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左手抓住那根拐弯的箭,只一下便被他捏断了,这玩意貌似值不少钱,那个疲于奔命的箭手还有时间肉疼。陆飞双臂张开,双手在身前胡乱挥舞,就跟发羊癫疯一样,充斥着另类的美感,当然了,这纯粹是异世界的人没有欣赏的水平,肤浅的诬陷罢了。实际上陆飞的动作玄奥得紧,比逍遥城的舞蹈大师还要优美,配合他那副平静的面容,当真是一流修士才能有的素养。 三位法圣的远攻才是围猎的主要手段,他们放出几个小法术被陆飞灵活避开后,意识到是时候出杀手锏了,各自念起枯涩的咒语,声调残忍苍老。 如果是一个顶级元素法圣施法,陆飞还能用超强的神念搅乱魔法元素的布置,可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变形法师和自然法师,他真是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要跑:天晶月轮! 一弯如钩的莹白光弧从虚无的空中闪现,只半息不到,便横斩向那五名武圣,在这光弧面前,什么风刃都是渣。武圣们显然意识到了这玩意的危险,急速后撤,露出好大一个空档。 陆飞想都不想,跟在光弧后面,这就要走了,来不及松口气,却一头撞在莫名的壁罩上,好家伙,自然系施法是没有魔法波动的? 光弧和仙剑一下下砍在壁罩上,绿袍男面色发绿,这个困阵必须充分利用自然环境的优势,且要消耗他自身的法力才能维持,长此下去,被破是早晚而已。他大喊:“你们有一分钟。” 一分钟干什么?一分钟干掉陆飞。这是给双方的警告和希望,干掉和被干掉。 陆飞冷哼一声,双臂疯狂地挥舞起来,你以为老子就能发一道法术? 在围攻而来的各大武圣眼中,场中的男子仿佛是一个怪物,他总能避开各种攻击,还能移动施法,而且貌似魔力无穷。 一道道光弧在越来越窄小的包围圈中飞荡,直到将所有的武圣都照顾上时,元素系法圣的大招终于来了,老牌子么:流星火雨,呃,火线。 暗红色,西瓜大的石头临空降下,朝着陆飞的头顶砸来,速度很慢,陆飞轻易避开了。可是本该被万有引力吸向地面的石头就这么飘在空中,追着陆飞如同铁块吸引磁石。 这种感觉就像贪吃蛇,哪怕反应再快,终有撞上的时候,陆飞驱使着仙剑去攻击变形系的法圣,识海中的神念拼命调动起来。 做为这个世界最有见识的天界修士,魔神圣典的拥有者,只要是他懂的能量,他不一定能用,但是一定能施加影响,因为元力至高无上。 “爆。” 当到达精神驭使的极限,五百多颗火球铺满了整个画面,老法师一声厉喝:地图炮。不过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些西瓜并没有爆炸,反而如海潮般倒卷而来,精神力上的天然吸引,一部分朝他老人家疾飞而来,至于剩下的部分,则卷入天上的云朵之中。 陆飞疲倦地舒了一口气,他的法力几乎无尽,但是精神却是有限的,控制一个顶级法圣的成型大魔法,太累人了。 不过受累的成果就是,他也可以潇洒地喊一声:“爆。” 发觉裂炎火球失控之后,法圣很自觉地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法盾,然后在灿烂如焰火的红色礼花中,被炸得飞来飞去,生死不知。他是头一次尝试自己的大魔法,如果他有幸见识蓝宝的“缤纷幽蓝”,一定会说那是个渣,他的等阶和魔法质量比巨龙强太多了。正因为如此,浓郁得如同岩浆的流质火元素翻涌着泡泡,将老法师苍老消瘦的身姿掩埋,宛如末日。 “哼。” 被陆飞重点照顾的浮云中,三百多颗裂炎火球进入云朵,竟然连一丝响动都没有,更遑论将云朵蒸发了。其中的神秘强者甚至有空发出一声冷哼,顺便朝即将陨落的老法圣打出一道云盾,柔白的雾气笼罩着老者周身,安全温馨。 这真是一个狗血的结局,陆飞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狂怒地施展法术,他就不信,一个超强的仙术还对付不了优哉游哉的半神。 如果云朵里的家伙不是半神,那这些围攻的顶级圣域就可以去死了。 但是即便跑路却依然流畅的施法过程被打断了,陆飞浑身一僵,然后……他变成了羊。 多么温馨熟悉的法术啊,到处死人怎么就不死那个娘们?虽然躲避仙剑外加暗算一个变态的人物让她娇喘着看起来十分疲惫,就像刚刚行房过后一般,但是陆飞一点也不心疼她。 十位武圣的斗技就要临身,陆飞怎么可能去为一个蛇蝎美妇感叹呢?他的法力依然存在,却不能有效使用,真是见鬼。 一咬牙,“咩”地一声,陆飞只能做当下唯一可以做的事:进阶! 154.碎丹 如果说小黑是陆飞天生的伙伴,那识海中的玉简就是他永恒的珍藏和纪念,说起来飘渺,实际上作用和唐三藏临行前带走的那抔大唐之土差不多。陆飞宁愿冒着走火入魔的大危险进阶,也不愿调动识海中的玉简自爆,这些敌人还不配享受那个待遇。 冥冥中,十万缕加持过的法力涌入陆飞的金丹,这个让他陌生又熟悉的小丸子如同干涸的海洋,贪得无厌地吸收着那注入的力量,慢慢膨大,形似发酵。原本静如处女的森林,被玄奥的气流引动,高度大致相当的树梢顶端,起伏着一层层翠绿的波浪。无形无质的清风同样拂过强者的脸颊甚至身体,哪怕是云端的半神老爷都能感受到能量的流动,这种诡异的能量视他的结界如无物,偏执且强大。 半神老爷终于醒悟过来,现在不是摆谱的时候,在他无能为力的清风中,他终于放下了矜持,一掌朝小羊劈来。 对于半神来说,用法杖或者用拳头已经不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了,他们将自己所参悟的力量分支研究得透彻无比,举手投足间便可发出绝大威力的一击,排山倒海不在话下。 逍遥城,城主府那个高高的尖顶上,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钟在柔风中轻轻摇摆,发出沉郁黯然的低吟,这连绵不绝的声音,在整个城市中来回飘荡,生生不息。 正腻歪在美女龙怀里的小黑,猛然抬起了埋在**间的口鼻,眼中原本的迷离被钟声击碎飘零,只剩下狠戾和阴沉。它轻轻蹦出了女人的怀抱,飘在天上,怒吼:给我集合。 无论身在何地的修士,都听到了伴随着钟声的命令,一个个飞速往中央广场赶来,一分钟以后,除了出去搞运输和打仗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到了广场的上空。 本来还穿着工作服在车间指导生产的技术员换上了白色的祭祀长袍,本来还系着围裙招呼客人的也换上了长袍,本来……没有本来,如今,他们是战士,虽然拥有仙剑的只不到三百,不过一身行头倒是齐备了。 小黑摇摇头,悔不该搞面子工程,耽误了炼制手里的家伙,这十万人虽然很强大,不过没有仙剑配合,起码少了四成战力。矮人的东西在修士看来是靠不住的,小黑对他们手里的长剑十分不看好。 “你看好家,我们去去就回。”小黑对刚回来不久的帕姆恩交待道。 老帕知道此时的黑爷不好惹,也不问为什么,严肃地点点头。 小黑连看都没看目瞪口呆的蓝月一眼,虽然这个美妙的场景十分值得品味,不过它没时间。它甚至可以放弃这座破城,只要赶到事发地点就好:谁惹我们的人,谁就得死。 “出发。” 小黑一蹬后腿,便化作黑光消失在西北面,跟随着黑光而去的,是遮天蔽日的白色军团。 洁白圆润的手掌有些丰腴,也许有人不理解丰腴是什么意思,仔细看看蒙娜丽莎的手就知道,泡椒凤爪是也,老百姓称之为病态美。 陆飞就算再大路,也能感觉到来自那凤爪的危险,可是他正突破呢,别说闪避了,到现在都还没破开死女人的变形术,眼巴前唯有等死。 丰腴带来的不一定是柔软,冰箱里的冻肉有时候就像秤砣一样结实,这只凤爪凭空拍下的大手印比铁砣子还结实三分,那种人力施加的动能,似乎要将小羊拍成羊羹。陆飞狠狠撞在特种兵法圣的壁障上,轻而易举地撞出个窟窿,然后就像飞镖一样插入肥沃的森林之地。 受法术的牵引,变形法师也不好受,虽然不至于吐血,不过脸红得好像来了大姨妈,十分娇憷可怜。来不及调息,当然更不敢抱怨了,她也只能随着众人落下,围住那个陨石坑,似模似样地吟唱起攻击魔法,为捕猎的最后环节做出一点贡献。做为一个变形法师,杀人不是她的强项,阴人才是,但是总不能坐等收工吧,毕竟大家都在忙。 如果陆飞就这么挂了,那他肯定会用很特别的方法复活,或者最后关头告诉众人:俺这是假死。为了图个省事,他压根就没死成,主角就是在压迫和围殴中成长起来的,最后甚至有可能与仇人女法圣发生点观众喜闻乐见的事,比如…… 最是那垂下的一只手,惊艳了天地,哀婉了子孙,碎裂了丹丹,残存了平凡。 去他妈的,陆飞在坑底大骂,开篇他就说了,宁死不当主角,爱折腾的最后不是把自己玩残了,就是把别人玩残了,何苦啊。可是,萨科兰将安洛斯的一部分希望放在了他这个私生子头上,为毛安洛斯还要派人来灭他? 丹丹碎了,内腑也被震得一团糟,如果不是炼体有术,陆飞九成已经挂了,绝对不会有空去吟一首暧昧的碎丹歌,甚至还联想到你爱我爱大家爱的阴谋诡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他现在的状态,比死强不到哪儿去,看看那环绕一圈的屠夫们,就等着将他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身板下锅了。 丹碎的感觉,就像行房过后的空虚,除了丹田里那破碎的精华,陆飞甚至连脸红气喘的资格都没有,因为那是娘们儿的专利。来自精神和**的双重创伤,让陆飞很果断地昏了过去,他终于能抛弃自己乱七八糟的邪念,也不用去关注聪明人喜爱的阴谋,如同吃饱的婴儿般美美睡去。当然了,行房后的男子也是很嗜睡的,单身汉的好处在于,不必为下一次的短暂快感而在空虚中低声下气地预先筹谋,单身汉空虚了直接关机洗手睡觉。 生活的哲理就是这么简单,当释放过后,总会轻松,一轻松万事好商量,要编制?给;要钱?给;要家用,别逗了。 …… 当人醒过来以后,总是容易惆怅,陆飞在岸边狠狠搓了把脸,破口大骂:草%¥&*……穿越就穿越吧,还附体在高帅富身上穿越,这是歧视吗? 当流星在天空的大嘴上涂抹出一道的唇红,和天空狠狠地接了个吻的陆飞便穿越了,他管那个经典的场面叫“吻别”。为毛会经典?穿越对于有缘人来说只有一次,尔等宅男这辈子是别想了。 醒过来以后,陆飞就发现自己漂浮在水面,他小心翼翼地狗刨到沙洲上,放眼望去,亲娘嘞,木有边际。自我感觉要饿死的他,在湖里嘬了一口清水,不是说的,这水比高山矿泉还要清澈甘甜,当然了,他尽量去幻想:水底的鱼儿应该有公厕吧?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现在的面容,猛地在裤裆里掏了一把证实了小jj坚挺的存在感,再心有余悸地结合身上材质特别的衬衣休闲裤,他判断,这是一个基因得到女方改善的暴发户的儿子,而非主流的齐腰长发,更是肯定的说明了“暴发户”这一点,cosy是穷人玩得起的吗?如果能确定现在的地理位置和时间点,他就能确切地知道,他如今还是不是暴发户的儿子。 说实话,他希望是。 抱怨一番贼老天的偏心后,他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这身皮囊还不错,风光的虽然是别人的**,但是愉悦的却是自己的灵魂,在灵与肉的辩证里,他十分懂得自我麻醉。 说一千道一万,他要想办法回到人间才是,屁大个小岛,可没有做鲁滨逊的本钱,搞不好真要饿死。 举目四望,陆飞悲从心来,帅哥一枚,死后仍是枯骨一堆啊!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死了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模样,当真死不得,那是人间的一大损失。 一边是对无节制占有美女资源的暴发户的唾弃,一边是为自己捡了个现成便宜的沾沾自喜,陆飞在矛盾中摇头摆尾疏松筋骨,他已经决定了,趁着自己还有点力气,赶紧的狗刨回岸边,他必须为人类基因的改良做出应有的贡献。 至于往哪个方向游,很简单,往西,那里太阳会沉得慢一些。 五十万字,给自己加个油,等我八十岁看自己的第一部小说,我会告诉自己,瞧你丫都写的嘛啊! 155.鱼怪 佛曰:凡穿越者,必有大气运!穿越了,就意味着有票子,马子和位子,稍微带点脑子的,一般都能人模狗样地活下去。当然了,凡穿越者初临异世,总会感慨一句:旁人穿越神技傍身,神兽自伏,神兵天降,神女投怀……为毛老子穿越就这么悲催? 陆飞不能免俗地抱怨了一番,继续自己的狗刨大计,苍天在上,夕阳为证,那个新人生的起点已经看不见了,陆飞彻底踏上了不归路,饱含着对橙红大饼的渴望,追云破浪般朝西边游去。耐人寻味的是,陆飞一点都不累,他兴奋地认为这种体力充沛不仅仅来自兴奋,而是确确实实源于身体。做为一个有理想有见识的科/玄幻爱好者,他客观地认为他这副躯壳一定是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受到了某种对人体有益的射线的改造,于是他能夜御百女而不垂,日斩千人而不衰…… 不拉不拉地幻想着,陆飞在枯燥清凉的湖泊里徜徉,有滋有味。 感谢苍穹,感谢三清,这是一个淡水湖,陆飞的口舌可以作证。淡水湖嘛,有怪物的几率实在不大,陆飞在黑夜里机械地划动,并没有惊动什么庞然大物,甚至连水猴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一路伴随他的小鱼儿,调皮地撕咬他的光脚,让他还能感觉到天地间除了水,还有活物,或者说是鱼的存在间接体现了他本身的存在。 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辩证过程,在宇宙天地的存在与自身存在的较量中,陆飞迎来了第二个落日。 这个晚上很难熬。听说人不喝水能活三天,光喝水不吃饭能活七天,光喝水还游泳能活一天半。在水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半了,陆飞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孤单地飘在水面上,随波逐流,仿佛一颗无助的精子找不到归宿。这么长时间以来,陆飞就像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一个动作,没有参照物让他对自己的行程很是怀疑,就像未穿越前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一样。 诡异的身体如同鹅毛一样飘着,不会累不会饿,如果不是因为水离嘴近,他甚至不会渴。身体的异常并不是陆飞恐惧的原因,实际上能成为颠覆能量守恒定律的超人他很高兴,但天是蓝的水是蓝的,天是黑的水也是黑的,天水就像一个磨盘,他就在天水之间被磨碎,最后化成灰烬。 陆飞的求生意识并不如那些强大的主角一样,我要生存,我要逆天,我要为了马子拼搏……他没这个动力,上岸以后能找个妞破身的愿望也不过支撑了他半个小时而已,游了半个小时后,比上床运动半个小时还空虚还累。 淡漠的水天一色原本美极了,陆飞仿佛飘在死海上一般惬意,给了自己一巴掌,男人就是贱,以为深入了女人的心,却不知不觉在紧窄的“”里憋死了。 胡思乱想被一阵“哗哗”的水声惊乱,陆飞怪异地竖起耳朵,这玩意貌似好使了。他不信邪地偏头一看,我亲娘,虽然水面是有弧度的,但是他真心能看见很远处那座浮岛。如果陆飞再愚昧一点,他会认为那是一座浮岛甚至楼船,但是他并不蠢,反而有点常识,于是才在水面上脑抽筋般不得好死。他的眼神好得不得了,他看见了背鳍。 放下脑袋,深吸一口气,翻身,刨…… 人就是这样,有竞争才有活下去的**,陆飞清楚明白地有参照物了,参照的标准就是他离那坨饥饿的怪物有多远。原本的颓势甚至自暴自弃在此时看来很可笑,他有足够的活下去的理由:他不想被怪物生吞。 至于说干掉怪物然后收小怪物为宠物这种逆天的事,陆飞是不想了,他没信心拿自己的肋排去和利齿比划。 于是海天一线出现一幕奇景,前面一点白色波浪,后面一条白色水线,乍一看,恶毒人士甚至能想到:这是要受精啊! 恶心是恶心了点,不过效果很明显,如同年轻孩子们都避免意外怀孕,陆飞是为了避免意外丢命,游得飞快,感谢老天赐予了此人一双好胳膊。 有压力才有动力,当日上中天时,陆飞看见远方那条黑色的线,差点热泪盈眶:半天啊,半天而已,他差点成了功亏一篑的例证。 三下两下爬到岸上,走了几步,不保险,又走了几步,这才拾起一块大石头,狠命地往怪鱼的脑袋砸去。陆飞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力气会有这般大,两斤的石头,他扔了三百米左右,把怪鱼外露的森森白牙砸了个窟窿。 怪鱼也不是好惹的,死命摆了几下尾巴,居然大张着嘴扑到岸上来了,那乌漆嘛黑的一大团阴影,差点就笼罩在陆飞的头顶。可怜的,大鱼才是功亏一篑,就停在陆飞身前十公分的地方,不能前进分毫,只能“咋咋”牙,表示它的愤怒和不甘。 按理说这条长二十米如同海豚般的怪物是陆飞的救命恩人了,但是他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主角放过了其故事里的反派,虽然反派都是“动力火车”,但总要搞死才算数嘛。陆飞没心情把气急败坏的怪物推进水里,实际上他这辈子都不想碰水了,他举目四望,满意地点点头,有个渔村。 有渔村就有人,有人就有女人,有女人就有渔家姑娘,有姑娘…… 白衣黄裤长头发,冒然进村肯定会被当成水鬼的,陆飞松开用草绳绑缚的长发,躺在一块平坦的石板上晾晒起来,这几天身心俱疲,正好歇息一番。 当然了,出色的人,哪怕在天涯海角依然如水煮生菜里的苍蝇那么分明可见,陆哥哥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再睁开时,便发现自己被人围上了。 说实话,陆飞对鱼叉还是很忌惮的,哪怕他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也不敢公然与人类的利器抗衡,主要是没胆量。小时候怕打针的人,一辈子见到针头就皮疼,小时候看片子,老百姓拿粪叉杀鬼子,他也落下这个毛病。 排除鱼叉的不利影响,陆飞对于见到人类还是很有些惊喜的,虽然是西方人的模样,不过他本身也不男不女,说是西方人也不为过。 诡异之处在于,他真的如同大多数故事里一样,能听懂这些渔民在说什么,他对此有个解释:那些玩失忆的总是不记得谁是谁,欠过谁的钱,但是哪个失忆的不会说人话?没有。 听得懂人话是一件好事,但是相对于愚民们所说之事,这点惊喜算个球了。 “他一定是页蓝湖的鬼鱼变的,我们要烧死他。” “这个打扮确实不太正常,而且长得也不太像人。” “像吸血鬼?” “有点像,斯宾塞骑士大人说要提防漂亮男人和漂亮女人。” “他是漂亮男人还是漂亮女人?” “已经有人去禀告骑士大人了,他马上就会过来。” …… 陆飞猛地搓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这群饱经风霜的渔民他确实不好发火,原本还念想抓了个鱼怪总要封个英雄之类的,如今看来怕是难了。 陆飞抬脚想走,却不料战战兢兢的几十号男人愣是握着简陋的武器挡在他的去路上,一个个舍生忘死的模样,颇有些悲壮。 他算计一番后发现,如果能抢下一根铁叉,也许可以杀出去,眼珠子一转,这就准备朝不知好歹的人们动手了。 “斯宾塞大人来了,快让开。”一个半大小子喜气洋洋地高喊开路,看来给骑士大人领路也是一件极光彩的事情。 来人是一位身穿皮甲腰挂长剑的壮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浓眉大眼的很有些正气的感觉,钢针胡须,很有男子气概,至少与在水里泡了几天的陆飞比起来是这样。 对于骑士大人的到来,大家都十分的礼遇,鞠躬的鞠躬,能上前打个招呼就非常体面了,至于介绍此时敌情的老村长则是个顶个的高端人士。 斯宾塞一双明察秋毫的虎眼看了看还未死透的鱼怪,又上下打量了陆飞一番,问:“海族?” 156.演戏 人从生下来的时候开始,老天便为他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敌人和副本,比如丈母娘,比如结婚买房…… 在水里狗刨两天的陆飞不清楚自己的武力值,但是让他赤手空拳和这个大汉放对的话,他宁愿下水朝东边游游看。 既然决定素质交流,文明沟通,陆飞的姿态就放得比较低了,他轻轻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海族。他的灵魂绝对没问题,正宗的从猴子演变而来的人类;他的游泳技巧也没问题,海族如果只会狗屁当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的耐力就很有嫌疑了,海族异类们总该有些特长吧,比如在水里则小宇宙爆发…… 斯宾塞将陆飞的疑惑当成了欲盖弥彰,见他否认,扶住剑柄又问:“海妖?” 陆飞继续摇头,尝试着说道:“不知道。”谢天谢地,他不但听得懂还能说得出,而且还算流利……吧? 斯宾塞松了一口气,没听说过海妖会说话的,至于怪鱼化身就更是扯淡了,身为一个典型贵族,他和所有贵族一样向来鄙视渔民的传说和文化。只是陌生人的穿着打扮甚至面相都很可疑,他仍不能放下心中的疑虑,做为帝国边境的正统传承骑士,他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警惕。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陆飞挠了挠脑壳,十分惆怅。自己一副很东方的面孔在这群人里算是异类了,极大的可能性是他当不成暴发户的儿子,那么与生俱来的姓名就是他唯一的牵挂。他道:“我叫陆飞。”他认为最好不要说自己是从很远的地方游过来的,在他的世界观里,那种行为太过夸张,以致于他现在都不相信他真的游了过来。 “好古怪的名字。”骑士大人毫无底层贵族风范地贬低了一番陌生人的姓名,他的观点得到周围群众的热烈响应:再也没有比这更怪的名字了。 陆飞悲哀地意识到,价值观的冲突才是主流冲突,他与这个世界的首次交流很不愉快。 “你是精灵?”斯宾塞从怪异的名字推论,这男的兴许是精灵逃奴,佐证这一观点的外在因素就是陆飞的花容月貌。唯有精灵才会长得这么……咳,中土世界不存在自由行走的精灵。 总而言之吧,他始终没觉得陆飞是个人,陆飞对此很委屈。他觉得自己有勇气试试那家伙的刺剑了,义正言辞地说:“我想我现在是个人。” 你以为修剪了耳朵就能装人?陆飞言语表情彻底地刺激了血气方刚的斯宾塞,传承骑士认为这是对他智慧的侮辱,甚至是对荣耀的易璐达家族的侮辱。他抽出闪亮亮的佩剑,扎着半生熟的马步对周围的人民说:“你们回村关好门,我来收拾这个强大的逃奴。” 对于陆飞的强大,渔民们没有分毫怀疑,首先这是斯宾塞大人的判断,其次,凡另类者皆有危险,需要剪除。渔民们怀着无比的崇敬之情逃也似地回村了,从其生怕慢了一步的背影可知,他们对斯宾塞大人的强大有着无比的信心。 原地只剩下两个活人和一条半死的鱼怪,陆飞四处张望一下,慎重地捡起几颗鸽蛋大小的石头,这就要开打了。 “咻”地一声,一颗石头擦着斯宾塞的耳边飞过去,让他的耳膜刺激感十足,连带着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戒备地看着五步外的精灵逃奴。他心中充满着对先人的缅怀和赞美,老爹说真正的骑士一定要甲不离身剑不离手,他总算明白老头子为毛要留下那副七八十斤的钢甲和大剑了。 不过做为传承骑士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由不得他胆怯和悔恨,他大吼一声,甚至不远处的躲藏着的村民都能听见:为了荣耀。 陆飞感觉好极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生的战士,宇宙射线对人的改造真是神奇,难怪能孕育出超人那样的异种。对面武士的动作此时在他看来就是儿戏,又慢又无力,这还有什么好打的。 扔掉石子,拍拍手,一把捏住斯宾塞那粗壮的手腕,使劲。 不愧是传承骑士,如此剧痛下愣是不喊不叫,看来刚才的自我鼓舞已经损伤了声带,连着求饶的声音都有些低沉沙哑:“我说精灵,我给你一个金币,你假装败给我行不行?” 陆飞好悬没给他吓到,一个金币是什么概念他不清楚,不过这个正气凛然的大人物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他自认为还是有些理解的,跟领导开会出镜走秀没什么不同吧? 兴许是对前世艳照里猥琐男主的憎恶,兴许是对艳照里漂亮女主的哀叹,做为“新兴人类”的陆飞对贵族没有丁点好感,于是下手更重。 斯宾塞当真硬气,脸虽憋得通红,但是僵持的握剑姿势却优美神武,远看恰似和恶魔血拼的英雄。他吸了口冷气,道:“两枚,你得保证离开我的领地。” 一枚金币买精灵男输,两枚不管输赢,只要精灵男滚蛋。两枚金币不是小数目,但是斯宾塞对财富的认知度远低于面子,如果能用财富换来荣耀,那么完全值得。他一直觉得,再没有比平安更荣耀的了,为了平安,甚至可以对民众进行善意的欺骗,当然也可以破财免灾。从水里来的陆飞如果是海族,那就义正言辞地呵斥他滚回海里去,如果是海妖,那就低声下气地请求他离开自己的领地,他甚至可以为此贡献一些物资,如果陆飞是虚弱胆小的精灵,那么就得出手擒拿。倒霉就倒霉在,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认清这个邪恶分子的真面目。 “那条鱼我逮的,你多少钱收?”有生意谈,陆飞礼貌地松了松手。他并不认为这种野蛮的交易是件好事,如果武力能换取财富,那么他早晚也有一天被人用武力欺压。他开始怀念前世的法制社会了,一辈子只要不遭遇豆腐渣工程,哪怕是受慢性毒药添加剂的坑害,多少也能活个四五十年吧。在这里就不一样,搞不好下一秒就被人干掉了,这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斯宾塞好歹是念过书的,他的老子曾花了不少钱给他请过一阵子家庭教师,但是他此时没有心情去向老头子致歉,他只恨自己瞎了眼,为了逞一时的英雄,忘记这个死精灵男是能将鱼怪打上岸的存在。心酸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该死的怪鱼值多少钱,或者说在他看来,这东西一钱不值。可是他不敢说实话,生怕激怒了胆大妄为的逃奴或者暴露了自己见识的短浅,只好贴着自己的心理底线报价:十个,不,二十个银币。 有缘千里来相会,巧的是陆飞也不知道那条死鱼能值多少钱,二十个银币就二十个银币吧,没准买东西防身的时候就差这二十个银币呢?他十分厚道地“啊”了一声,一坐倒在地,惨叫道:“大人好生厉害,饶命饶命。” 对于这毫无诚意地哭喊讨饶,斯宾塞却是生受了,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腕,耍了一个标准的骑士收剑的动作,铁塔般凝立在天地之间,大湖之边,英雄气概直将那淡绿的湖面和村民紧涩的心田荡起一阵阵涟漪,湖面倒是没什么,远处胆大的村民已经开始欢呼了:英勇伟大的斯宾塞大人又一次战胜了邪恶的敌人,上一次战胜的哪个?听说是吸血鬼…… 斯宾塞没理那些激动的村民,只留给他们一个保护神般的背影,正面却低声下气,胡子拉碴的脸上苦笑:“好人做到底,让我把你绑回我的监狱,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这是得寸进尺啊!陆飞眉头直皱:“两个金币是让我放开你并且离开这里,并没有说要败给你,佯败是附赠品而已。”陆飞起身习惯性地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一伸手:钱拿来。 “那好吧,你往北走就出了我的村庄。”斯宾塞肉疼地掏出两金二十银交给陆飞,然后猛地一后退,叱喝道:“卑鄙的奴隶,你居然辜负我的怜悯,暗算伟大的骑士,我一定要代表正义惩罚你。”喊完一大段经典的色厉内荏的话,见陆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忙小声道:“收了钱赶紧的跑啊,你不是想赖账吧?” 陆飞恍然大悟,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嚣张地大笑:“慈悲的骑士,你是永远无法体会我们精灵黑暗的内心的,哈哈哈……” 斯宾塞追了两步,忽然大声咳嗽起来,一剑柱地,愤恨地看着逃远了的白色身影,眼中满是不舍:这笔生意真心做的不亏啊! 他必须好生叮嘱一番,让那些善良愚昧的人们可以小范围议论一下他的慈悲,不要泄露了精灵的踪迹,否则招来上面的关注,派来个钦差就麻烦大了,那可不是几个金币能打发的人物。当然了,岸边那条大鱼是战利品,少不得为了仁慈的名声赏赐给民众,至于他们拿了鱼肉鱼骨去干嘛,那就不是他这个骑士该管的了。 斯宾塞志得意满地站在下风口,与民同乐般闻着鱼腥味,像个屠龙英雄一样注视着侍从们打扫战场,直到看见鱼脑袋里那颗黑亮亮的石头,才顿失淡定:魔晶! 161.捉奸 自从猴哥穿着虎皮超短裙打败伏地魔之后,陆飞就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可讲的故事越来越少了,哄孩子睡觉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尤其是精力旺盛的小吸血鬼更加磨人,九点赖上床,凌晨三点才睡着,其娇憨撒泼之态,让陆飞恨不得做些睡前活动。 他深有悔意,不该只看那些灌水的仙侠,当时是精彩了,事后却发现人都长一个样。国人写的玄幻是坚决不能沾的,去中国化相当的不伦不类,你永远不知道他堕落的止境在哪儿;为古人担忧的历史文也兴趣寥寥,都市小说里的女主离自己太近,被日后容易羡慕嫉妒恨所以也不看。每当生活艰难身心俱疲时,他会看一下女频的女主小说的简介,这样才能重新树立信念和坚定斗志,以及培养乐观的生活态度。 又是一夜无眠,陆飞一点都不累,但是他很颓废,记忆里万试万灵的简介如今也产生了“抗药性”,要逆天的各类女性曾给他带来笑点无数如今却作用全无。颓废的次要原因当然是欲求不满,天人对抗,主要原因则在于陆飞对状况的不适应,他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不用吃喝拉撒睡,甚至都不会疲惫,简直不像个人。 陆飞凝立场中,头上顶一个,左右两手各举一个——大石头,脖子上还吊着个死萝莉:今天玩的游戏是,你要让我觉得累。 唆使一个女人让男人累,多么邪恶的游戏! 猴哥的超短裙款式很简单,一块布拢吧拢吧就成了,让萝莉尝过一次鲜,也让陆飞过了一次眼瘾后,小两口同时丧失了兴趣,他们急需新的乐点,比如无聊的游戏。 萝莉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小有规模的贫乳还是为颓废的男人带来不错的触感,这让他的心境稍微积极了那么一点。不过这点积极性在被人捉奸当场后,一下子燃烧成锅灰,让他恨不得将它涂在脸上,然后偷偷溜出庄园一去不回。 来人是一个女人,如果按照目前的状态定位,她是陆飞哥哥的丈母娘,姬雅伯爵是也。通过前几日坦妮丝的形容,陆飞脑海里ps过n个丈母娘的形象,但是老天作证,他从来没有不好的幻想,绝不似此时的龌蹉。 女伯爵的强势在相貌上可见一斑,岳丈大人在造人这件事上的作用应该小的可怜。她很漂亮,瓜子脸水蓝眼,薄薄的红红的唇,忽略高耸的胸脯和高挑的身材,再无视那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她就是坦妮丝的放大版或者说进化版,同样的年轻靓丽。可怜的岳丈,他有生之年甚至不能确定坦妮丝是不是他亲生的,毕竟女儿是用她娘的模子刻出来的,几乎和他没关系。 她有一头漂亮的齐耳短发,正面的发丝很厚,有些遮挡了她美丽的容颜,甚至挡住了左右三分之一的眼睛。不过微眯的细长眼睛并没有因为遮挡而减少里面的凶光,倒竖的眉毛已经让她的心情得到更集中的体现:你死定了。 陆飞定了定神,将对少妇的亵渎之念排出脑海,可惜他失败了,他真的很喜欢学生发嘛。于是只能深藏起来,露出本该有的忐忑和肃然,乖乖地发愣以等待暴风雨的洗礼。 坦妮丝飞扑进姬雅的怀中,在陆飞羡慕的眼神中蹭啊蹭的,小猪吃女乃也就这般吧。母女相见的欢愉淡化了伯爵的恶劣心情,惊喜地抚模着女儿红润的脸丹,问寒问暖。 陆飞觉得被抓当场已经万事皆休,打扰人家母女情深更是罪大恶极,他对庄园还算熟悉,偷偷模模地抬动脚步,准备通过那条熟悉的小径跑路。 “恶贼,站住。”姬雅的声音不如萝莉清亮婉转,却足够高亢深沉,一下子就震慑了心怀鬼胎的恶贼。某种程度上来说,偷了某位母亲的女儿确实有恶贼的嫌疑,天下皆同此理,当然了,娶走可怜母亲碎碎念的大龄闺女则是菩萨心肠,此处就不讨论了。 陆飞昂首挺胸地朝姬雅阿姨躬身,行礼,一本正经且不卑不亢地说:“很高兴见到您,伯爵大人,我叫陆飞。”其声色很是正气,与他这亦正亦邪的容貌和长发飘飘颇有些不搭配。 这番作态并不能为那负数的好感度加分,姬雅的凶戾不减半点,方才那个慈爱欣喜的母亲形象如同幻觉。万幸此人身上没有吸血鬼的气息,否则身着便服的姬雅大剑师已经赤手空拳扑上来了。 “跟我来。” 这是命令!狠狠瞪了一眼臭男人,姬雅拉着不情不愿的女儿往客厅走去。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还算英明,并不打算轻易饶过可怜的女儿,教育一番是少不了的,教育的手段自然是让女儿认清臭男人的真面目。 去客厅的路并不远,但是足够坦妮丝为母亲介绍自己的男友了,比如救人于湖滩,致命的吸引力等等。陆飞苦笑,那低声交谈他听得一清二楚,有些事情他也是头一次知道,他自觉成了个稀罕的造血器:你倒是说说我的好啊,比如温柔善良,风趣幽默,善解人意,吃苦耐劳,仪表堂堂等。 人一钻牛角尖就容易犯二,以陆飞的性子他浑然不觉得和萝莉较劲会丢份,于是无礼地一坐在椅子上,姿势还算端正,显然并没有刻意激怒女伯爵的意思。 大概知晓了事情原由的姬雅也很不是滋味,她清楚地知道坦妮丝的情况,一天差不多需要一斤血液才能满足,她费尽心力讨好领民,甚至制造吸血鬼来袭的恐慌,就是为了更方便解决女儿的进食问题。但是纸包不住火,已经有光明教廷的狗嗅出她的异常了,哪怕她灭杀的异类再多,收取过量的血液也容易遭人怀疑,而哪怕她再强大,也保不住身为吸血鬼的女儿。天无绝人之路,自从十多天前坦妮丝吸过一点此人的血液后,便没有饥饿的感觉,而且脸色红润,心情愉快,这家伙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如此一想,本就身心俱疲的女伯爵脸色稍缓,还算客气地问:“你的老家在哪?” 陆飞这面相和穿着一点都不像波旁的乡下人,饶是女伯爵见多识广也不能分辨此人的来历,而那个奇怪的名字,倒是让她多少有些猜测。 “我的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为了赚钱给病重的爹妈买药我出海……翻船……飘到斯宾塞骑士的领地……昏倒,被救,一见倾心……我真的爱她。”只一瞬间,一个完美的倒霉孝子的故事在脑海中成型,然后被陆飞果断抛弃,他黯然答道:“对不起,我失忆了。” 这个答案还算靠谱,不过姬雅很不满意,她是不会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怪人的。多年的磨难让她不再一味信任武力,身为伯爵的城府还是有一点的,起码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她在想要不要将此人豢养起来,给他一笔钱乖乖当个保姆,或者直接扣押软禁。如果他的身份不如自己所想,放他走是绝无可能的,无论是从其价值还是保密的需要,都不能让他离开。 客厅就只有三个人,仿佛是姐弟三个在聊天,仆人们没有吩咐是不允许靠近坦妮丝的,有她在的地方就倍冷清。偌大的屋子里,一时气氛怪异,哪怕是在陆飞面前跳月兑的坦妮丝都不敢乱说话,她生怕惊扰了母亲的决定,只是站在陆飞的身边,表达决心和表示支持。 姬雅深知自己的强势会给所有男人带来困扰,她并不打算如从前或者战场上一样直接下命令,而是决定徐徐图之。心中放松了一点,姬雅从戒指中翻出一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陆飞知道自己的表情暴露了答案,很痛快地答道:“小提琴。” “手风琴、长笛、钢琴、架子鼓、吉他?我草。”陆飞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不是针对女伯爵的调戏和试探,而是对这个世界的疑惑,她拿出一件又一件的乐器和前世的几乎一模一样,更让人吐血的是,商标居然是“逍遥乐坊”,没错,汉字。 亲爱的,在美国看见汉字会让人亲切,在异世界看见汉字就只剩下惊悚了!在中国看见西洋乐器,西方的;在异世界看见这些乐器,老家的。即便此时没有出现琵琶、古筝,但是那个汉字商标已经为这些玩意标明出处:我天朝的。 和新奇所以兴奋的坦妮丝一样,陆飞抚模着母亲送给女儿的礼物,这架钢琴真他妈眼熟。情不自禁地搬着凳子坐好,黑白键的简单色彩带来的视觉效果强烈无比,手指放在琴键上,按下,无法形容此时的响动,让人心悸和心酸:曾几何时,随身听里放一盘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磁带,望着雨后的天空惆怅那暗恋的姑娘,在有香樟气息的星空里欲生欲死,就是这般了。 一曲《星空》不自觉地从指间缓缓流出,指法生涩,陆飞不禁泪流满面:老子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清泪模糊了视线,陆飞却坚决地看着一脸了然的女伯爵,等着她的解惑:你知道什么吧? 被无视的坦妮丝原本的崇拜同样成为疑惑,小丫头总是容易好奇的,相比起和爱人学琴,听故事才是第一位。 162.老婆 就连姬雅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得不感慨女儿的没心没肺,你以为那个男人是让自己的音乐感动了吗?她也无视了坦妮丝的期待,用尺度合适的动作向陆飞行礼,微笑着说:“很高兴见到您,荣誉公爵大人。” 丈母娘拜女婿啊,陆飞罕见的没有惊慌失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任何回应。此时哪怕有人说他是神王或者犯他也不会太惊讶,他想知道更多,而这个女人知道他想了解什么。 这个世界太大了,名人很多,排除那些红极一时的俊杰和恶徒,最有名的就是“三二一”:三大帝国的皇帝,两大教廷的教冕,贤者学院的大贤者,现在还要加上两次救世独建奇城的天使公爵。再次排除姬雅年轻时的波折和如今的沉重,能捡到和见到天使公爵都是一件让人欣喜意外的事,这小子太个性了,也就是独守深闺的坦妮丝才会不清楚。 如果陆飞能详细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身世”,他一定会深深理解姬雅的心情:这就好比迈克尔·杰克逊闯入他五十岁的养父母的家。愿天王安息! 姬雅没有去过那座奇城,但从繁华之地传来的各种消息可知,那是个了不起的地方,简直梦幻。她的家族理论上属于波旁保皇一派,但是和逍遥城也有较多的经济往来,姬雅比其他的乡下贵族更了解逍遥城,比如他们最近在一条狗的严令下,四处寻找他们的城主,并且对古老的安洛斯蠢蠢欲动。 令人兴奋的是,逍遥城拥有强大的武力,他们甚至不会歧视狗妖,更加不会歧视吸血鬼这个种族。女神在上,真理永存,逍遥城为吸血鬼定制的燕尾服当真有点意思。当然了,逍遥城的行为算不得资敌,商业国度波旁还有人和世仇海族做生意呢,更何况逍遥城没有去敌对的立场,所以姬雅对那座城并无成见,即便那些新奇的思想和产品带来的冲击都是愉悦的,毕竟波旁就是这样的国家。兴奋的关键点就在于,天使公爵对她的女儿很有好感,那么即便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身份特异的女儿也将得到那个城市的保护,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而且,姬雅敏锐地意识到,也许这个强大的公爵对坦妮丝有什么特别的帮助也说不定,他是一个神奇的人,他的血液似乎同样神奇。 这本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姬雅非常心酸,不过迫在眉睫的危机让她不得不为女儿的将来考虑。爱女之情已经蒙蔽她够久了,早该在逍遥城置办产业,将女儿送到那里生活。问题在于,现在的公爵有点不正常,他是不是装的?是不是在玩弄少女的感情,甚至是因为某种异类的癖好才接触坦妮丝? 公爵?坦妮丝的小嘴扩张成好看的“o”型,哪怕只是一个公爵的名分,也足够夸张了。波旁的爵位获取非常难,很少有商人能得到皇室的认可,辽阔无比的土地上传承的尽是些古老的家族,相对于被废除的勋爵,封赏实在是太少了。虽然少女的心能容纳无数种不同的情绪,其复杂程度可以媲美c盘,但是坦妮丝却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和恐惧感填满:我的爱人是公爵!我的爱人是公爵? 当务之急是死都不能离开这个大厅,一定要听妈妈说下去。坦妮丝简直是带着使命感在旁听,她认为这关系到她的幸福和人生。 “他是一个公子,你可能要失望了,宝贝。”姬雅苦笑道。知女莫若母,女儿一脸的沧桑,她能知道这个闺女在想什么。她并不认为女儿真的是十四岁,她的心智已经十八了,这是一个残酷的现象。哪怕她在陆飞面前的表现甚至十四岁不到,做母亲的坚定地认为她已经十八,这是对女儿的尊重和对自己的安慰。 即使女儿不能嫁人生子,只要她开心就好。 坦妮丝的小脸皱成一团,红润的小嘴嘟起一个可观的高度:果然是这样吗?恰如母亲从前所言,男性贵族都是牲口。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淡然的陆飞,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甚至他否认自己是公爵也好。 初恋的女孩子总认为自己相中的男孩是最优秀的,她们总会因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而贡献出最初的美好感情,后来哪怕在现任男友面前如何贬低初男,其实本心里还是残留一份怀恋。陆飞毫不例外地辜负了她的期待,一言不发,他在等更多的信息。目前得到的信息有“公爵”和“花心”——关键词搭配合理于是可信度很高。 在两个年轻人的期待中,姬雅很爽快地讲起了陆飞的故事:精灵混血,两次天灾,与埃亚渥夫人的情史,与女歌手缪赛尔丝的暧昧,以及逍遥城的概况。当然了,他有两个老婆的事最近传得很疯,于是姬雅别有用心地讲述了这个事实。 没有兴致体会姬雅那略带嘲弄和夸张的语气,也没有感慨她条理的严谨、辞藻的华丽,陆飞完全沉浸在自己传奇的一生中无法自拔: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真的有两个老婆?”陆飞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且极有出息的事,现在轮到他的脸皱成一团了。 “她们通过传送阵满世界找你,我还能说谎不成。”姬雅同样有八卦的兴致,说:“她们印制了你的画像,带着手下四处查访,听那些险恶的贵妇们说,她们这是在减肥和美容,而且相当成功。” 几乎本能的,陆飞没有去思考自己的丰功伟绩,只是依然怀疑姬雅的话,已经惆怅将来如何与双姝相处,而下一个问题关系到他将来相处的态度:“她们漂亮吗?” 继续无视坦妮丝的渴望,本着贵族和战士的诚实品质,姬雅痛苦地实话实说:“桑丽斯是科迪费斯有名的美女,爱丽丝则是王国公主,你觉得能丑吗?”顿了顿,怅然半天才继续道:“听说她们吃过一种很珍贵很奇特的神药,所以皮肤越来越好,简直比小女孩还要细女敕。”孤儿寡母般将可怜的坦妮丝搂在身边,姬雅没有意识到“比小女孩还要细女敕”对女儿的打击有多大,一个劲地沉醉在对神药的猜测和渴望中。 女人啊,这才像个女人的样子!为了打压大女子主义的思潮,为了抑制女性的崛起,男人必须想办法弄出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比如护肤品,比如偶像剧,比如孩子……这样男人才能在平庸中活得洋洋得意,高高在上。前世的性别战争是险恶的,这一世的陆飞在不知不觉中依然险恶,这是来自现代社会的恶毒传承,陆飞目前做得很不错,这个世界很被动地控制了女人的追求,于是女性不会像前世一样无所顾忌,孜孜不倦。 陆飞吁了口气,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琴架,隐隐期待起来。坦妮丝则是一脸的死灰,这个答案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母亲今天真是不够慈祥啊,她带来了一连串的噩耗。小丫头那稍显稚女敕的内心不会将“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的俗语运用到高尚珍贵的爱情上,她永远不会明白陆飞堕落的底线,既然已经娶了两个,还在乎多一个半个的吗? “半个”这词用的,啧啧,形象生动,恰到好处啊。 陆飞对着这半个微笑,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可是坦妮丝觉得他在说:放心,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好吧,如果把“抛弃”换成“放过”,就算坦妮丝这次猜对了,我认输。 163.阿蒙 果断是女强人共有的品质,体现于堕胎、离婚、红杏出墙和为女儿安排后事等。姬雅伯爵麻利地为女儿收拾了行李,秘密雇了一辆没有家族徽标的马车,指使忠心耿耿的老随从陪伴,安排小两口跟着外出采买的货车一起出发,前往她封地的小城,然后转道多伦城使用传送阵到波塞,最后去到逍遥城。 敏感同样是女人的品质,男人因此拥有复杂的体验,对女人来说却是保证自身安全和男人清白的有力武器。与陆飞相见的第二天,她就察觉到庄园附近游荡着陌生人,这些五大三粗的白痴居然在浅水滩捞鱼,太可疑了:在涨潮的时候捞鱼就是缺乏常识,这种乡下人是不可能吃饱的,吃不饱自然就不能粗胳膊粗腿,于是可疑。 一系列的安排说不上滴水不漏,但是尽显泼辣,坐在马车里的陆飞也不得不承认,女伯爵很有气概,她居然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长着人妖般的长发。 坦妮丝已经一天没有和陆飞亲近了,倒不是她要耍小性子,实际上陆飞那温暖的微笑早已融化了小吸血鬼冰冷的内心,她只是被母亲拉着说悄悄话而已,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在母亲的面前与陆飞走得很近。意思就是说,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女孩都大胆得紧,反之亦然。 此时此地,虽然车厢的隔板挡住了老随从的视线,坦妮丝却一点也没有和陆飞亲近的意思,即便她知道男人的胸膛很软很温暖。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远行,她将从西北边陲海岸去到最东边的城市,她男人的城市。怎么说好呢,淡淡的愁绪不仅仅是因为离家的哀伤,还有面对未来的彷徨和紧张,反正复杂之极。 陆飞多么精明的人,他变态地将自己代入私奔少女的角色后,豁然开朗,于是蹭到坦妮丝的身边,右手勾住丫头瘦削的肩膀,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胳肢窝,然后用脸剐蹭着她头顶的金发,如同安慰出嫁的新娘。 “听说只要五天我们就到家了,到时候把你妈妈接来和你住一起好不好?” “住一起?好吧。” “我挺有钱的,给她买一幢大大的房子,让她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你真好。” …… 男女搭配,赶路不累,三天一晃而过,寡言少语的老随从在小城换过马车,带着年轻男女一路正常地朝多伦赶路。正常除了夙兴夜寐,就是一路上风平浪静,浑然没有因为女伯爵的紧张而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只要再坐一天的车就可以到达多伦城,接下来的路途应该很安全了。当然了,坏事总是发生在最后一秒和夜里,比如现在,五个身穿燕尾服的帅哥将陆飞等人团团围住,来意不善哪。 这当然是废话,叫蒙梭利的头目和老随从各自交换了一番对彼此的看法和意见,从这不友好的交流过程来看,双方对成果都不满意,吸血鬼没有被净化,而老不死的也没进棺材。 “爸爸。” 躲在陆飞身后的坦妮丝弱弱地带着哭腔说出了这个词,陆飞以为这帮家伙是来带走他们的族人的,不考虑内在因素,陆飞实在不好评价他们的行为。 想保持中立那就太可笑了,但是和平是他一贯的坚持,在衰老的大剑师随从被打败后,陆飞决定与仅剩的两个吸血鬼讲和。 “那个,蒙梭利先生,您好。”陆飞礼貌地向长辈鞠躬问好,如同所有的后生一样,夸长辈先从外在开始:“您这身衣服真不错,搭配您吸血伯爵的高贵身份,邪意中带着点正气,英俊里含有一点沧桑,当真不愧是坦妮丝的父亲。” 正准备咬死老随从的蒙梭利一愣神,这小白脸在说什么?坦妮丝彻底地将小脸藏在了陆飞的后腰,她不想让那个讨厌的人看见她脸红,他只配永远面对苍白。 “咳,自我介绍一下,我,陆飞,听说是黄金帝国公爵,荣誉的。那个,逍遥城城主,十三个王国的荣誉亲王,二十个王国的一等大公,十多个自由城市的高级贵族,呃,听说还是十万天使的头目,教廷的天使长,两个妻子的老公,一个萝莉的兄长,你女儿的男朋友……” mlgb,我都在说什么?陆飞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紧张,就因为对面那老鬼是丈人?可能是我根本配不上这些身份,所以才羞于出口,陆飞如是想。 蒙梭利决定先解决老剑师再跟这个吹牛的混小子计较,獠牙正要扎入昏迷的老者的脖子,那人又说话了:“蒙梭利先生,如果你放了这位可敬的一路保护你女儿的老者,我愿意为所有的吸血鬼女士设计一套华丽丽的裙装,保证高尚典雅,绝不影响行动和床戏。当然了,你们的燕尾服我也可以做主降低一些价格,甚至我手头上还有一些经典设计,不知道……” 蒙梭利烦了,扔下死老头子,双眼红光大冒,闷吼一声,朝奇男子走来。这种轻松写意的鄙视,陆飞可不会认为他是来握手的,他揪出萝莉右手箍住坦妮丝的喉管,说:“youkill,ikill。” 吸血鬼是不能生育的,他们对变化前的血脉看得极重。当邪恶的因子逐渐同化可怜的受害者后,他们非常享受这种年轻强大的感觉,于是像布道士一样狂热地传播病毒,首先“得利”的自然是他们最深爱的人,只有吸血鬼才能永远和吸血鬼在一起。对于蒙梭利执意带走亲生女儿,陆飞深表同情和理解,但是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善解人意而成全蒙梭利的行为,死鬼对坦妮丝的伤害已经够深了,以致于这个可怜的小丫头一直在爱和恨中纠结。 他要扮演的是终结者,在这月色下,要么你蒙梭利放弃,要么我干掉你的女儿。 和平的究级奥义在于妥协,这并不是贬义,陆飞有n个不和阿蒙争锋的理由,比如他看过大剑师的战斗场面后自觉可能打不过,比如对方是长辈,比如打斗时坦妮丝很可能被旁观的那个色迷迷的小子抢走……和平的妥协必须是双方面的,否则就是“卖国”,当一切问题对于蒙梭利不成为问题时,阿蒙果断下手了,呃,或者说下脚了。 脚面只是一踮,吸血鬼双腿快速摆出残影,那超乎想象的柔韧性让他的速度快到让大剑师都不及防备。可陆飞偏偏能看清他的动作,暗骂一声老东西的奸猾,松开了搭在喉管的手,迎接上那破空袭来的尖爪。用拳头去对抗利爪是愚蠢的,于是他想捏住吸血鬼的手腕,却被人家的假动作晃过去,另一只鬼爪在他脖子上被挠出一道鲜明的血痕,这鬼爪比小刀锋利。 蒙梭利疾步退了回来,深嗅了一下鲜红的指甲,露出情真意切的迷醉,那个色迷迷的小子也靠了过来,馋涎欲滴。 既然我的血能让坦妮丝渴望,那么这些高阶鬼物恐怕更能察觉吧,原来一开始就无法善了。陆飞冷哼一声,枉费他像小丑一样讨好这个让坦妮丝矛盾的怪物,真真是包子做戏给狗看。 “我揍他没关系吧?”陆飞抓住那握着他衣襟的小手,认真地看着坦妮丝。还好,她没有露出同样的迷醉,只是有些紧张和关心,这让陆飞心中松快了些。 见坦妮丝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又问:“那我干掉他你会不会不开心?” 这次女孩想了很久,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唯有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流,印照着天上的月华,楚楚可怜。 陆飞摇头叹了口气,“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难沟通了。 “如果我输了你就跑。”陆飞轻轻推开萝莉,抬腿横扫,正好接上那再次抓来的鬼爪。蒙梭利倒不是想偷袭,吸血鬼也没什么好光明正大的,他只是不忿女儿的表现和这个恶棍青年的诱导,心中杀意十足。 可是陆飞的表现太让他意外了,这小子看起来十分清瘦,却有一股子蛮力,更让鬼受不了的是,这家伙的招式越来越娴熟,刚才那种偷袭已经骗不到他了。 陆飞的表现也让自己很意外,那一举手一抬足之间,仿若天成,似乎他的身体在慢慢回忆起一些曾经习惯的动作和招数,他的双腿甚至不自觉地迈出一个个奇妙诡异的步法,让他不明所以。 如同活人不必太计较穿越这种事的科学性一样,陆飞觉得他的本能是件好事,于是越发的随心自然,浑身隐隐有些畅快,狂啸一声,继续打过。 蒙梭利在吞噬一位半死不活的圣域的鲜血后进阶,这归功于他为亲王大人提供了高质量鲜血生物的消息,亲王大人恩赐他享用了鲜血殿堂豢养的血瓶。只要今晚擒住这个高质量鲜血生物,那么他将来可以随意享用圣域强者饱含力量的血液,进阶公爵是迟早的事。这次行动是他和亲王的亲信共同策划的,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私下品尝一下那致命的美味。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安排在庄园照顾女儿的探子并没有禀报此人身怀绝技的事,这让他苦不堪言,甚至渐渐趋于死伤。 吸血鬼伯爵凝聚了血核,能调用体内的血色能量,却并没有夸张的遗传血技,此时的他已经打不过越来越生猛的陆飞了。 164.亲王 再没有比不劳而获更让人愉快的了,这种快感让人奔放,恨不得在校园内撞人,人行道七十码,或者呼朋唤友np……压抑许久过后,这种奔放更让人恐惧,甚至让吸血鬼恐惧。 虽然鬼爪能破防,阿蒙的身姿也相当飘逸,但是陆飞那碉堡的步法完全无视了吸血鬼伯爵的强大攻击力,如果敌人有双数据眼,他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高飘的miss。虽说打老丈人是犯上且可能遭雷劈,不过陆飞十分坦然地认为他已经预支了报应,就是那次与流星的亲密接触,让他可以一辈子作恶而心安理得:穿越就是来祸害的。既然无负担,那陆飞打得就酣畅了,拳头腿脚齐齐往吸血鬼匀称的身材上招呼,浑然不避讳男男大防。 当一种能力用到实处后,完全没有必要去担心它的负面效果,没空。比如强悍的某种功能就是如此,十三岁担心它变黑长毛,十五岁忧愁那活是不是像尿床一样会污染泄漏,等长大一点用过之后,就再也不去追问自己的祖先是否属驴了,管它呢。 一阵无影脚恰到好处地踢在腰眼上,吸血鬼也是人形的,也会疼,阿蒙就觉得那里十分沉重,脾肾都快移位了。还没来得及痛呼,亮白的拳头就招呼到了他脸上,让他的脑袋情不自禁地歪了过去,头发都打直了。当身体侧飞而过,那个年轻人已经轻易追上了他,狠辣地一拳直捣心口,天可怜见,血族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凝核不久的伯爵根本没来及巩固自己的阶位,那点鲜血还不能让血核凝固坚实,纯粹的力量透过皮肤和胸骨,踏踏实实地接触在了心脏上,将血核挤压进错误的心室,阿蒙的身体僵了半边,一口血喷了出来。让血族吐血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那么血族脸红就更扯淡了,可一把年纪的阿蒙真的脸红了,盖因为血液流通不畅,他的心脏血管已经有些破裂,血核已经成为柔弱心脏中的异物。 求饶是不可能的,蒙梭利决不允许自己在女儿的面前战败,他必须让坦妮丝认识到血族的强大,从而坚定她优越的信念。 陆飞才不管吸血鬼对其本身的崇高认识,他高高跳起,钝重的膝盖狠狠砸下,如果真的落在后腰,蒙梭利的脊椎必断,他将被折成两截。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色迷迷的脏东西,他尖锐的指甲顶在坦妮丝细女敕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捏住女孩的下巴,神情得意。 陆飞猛地偏转了自己的身姿,将将落在蒙梭利的残躯边上,将山地上的碎石狠狠砸进土里,没及脚踝。 “你真是聪明得过头了。”年轻血族不知死活地刺激敌人,指甲甚至悠闲地在那美好的脖颈上划动,如同一只猫在玩弄老鼠。 “吸血鬼不是想用吸血鬼来威胁我吧?”陆飞冷冷一笑,抓住蒙梭利后颈的衣服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看看是你先弄死老鼠,还是我先扒了猎豹的皮。” “我不是猫,所以猎豹和我的价值不能相比。”年轻血族轻哼一声,摇摇头,诚意十足地说:“坦妮丝也不是老鼠,她是猎人的宠物,你同意吗?” 陆飞装作不屑地说:“宠物而已。” “你还是不明白。”年轻人极有风度地耐心解释道:“她是可爱的小豹子,将会是我的宠物,我才是猎人。至于天使公爵你,是一只真正的猎物,也是我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想问我为什么得罪你吗?”见陆飞要张口,年轻人就像看穿了陆飞的想法般,率先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想到是您大驾光临,可是谁让我们之间有了误会呢,谁又让您血液的香气使我着迷呢。神的游戏还真是让我们猜不透啊,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神近一些,您刚好能帮到我,成为我那些珍藏的一部分。” “本王对逍遥城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你知道我们的生命十分漫长,对于血液的贪婪让我们腐朽并且无奈,于是为了转移内心那不合理的忏悔,我们追求的东西很多,比如我身上这套高贵优雅的服装,就让我和我的族人非常满意,在此我向您表示感激。”不理陆飞的恶心和厌恶,亲王大人自说自话般继续道:“不过老是靠转移视线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正视自身的存在,探索神赐予的追求,那就是力量,神一样的力量,哈哈哈……” “神是仁慈的,他不会介意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一定是这样。”亲王朝陆飞眨了眨眼,好像陆飞是他的发小一般亲切。 但这只会让陆飞觉得更恶心,这个老妖怪的手依然捏着坦妮丝的下巴,真是见鬼。 陆飞丢下蒙梭利,蓄势待发,他还想开口谈条件,亲王又说话了:“对蒙梭利要好一点,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当然了,他现在知道了,可惜我的宠物不需要父亲,那会让她的侍奉变得充满目的,我不喜欢那样。” 陆飞索性不说话了,等着死老妖自己说。 并没有让陆飞失望,亲王话痨般继续念叨:“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威廉,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古老?我一向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也是伟大的她将我变成了强大优雅的血族。为了报答她老人家,我亲手捏死了她,就像这样。”他的锐爪在坦妮丝的脖子上轻轻比划,不能喊叫的女孩显然十分难受,扳向威廉胳膊的双手都使不上力。 “变态是对我的赞美,亲爱的天使公爵,令人兴奋的是,以后我可能会经常听到你的赞美,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相处的日子了。”威廉舌忝了一下嘴唇,露出两颗獠牙,邪意的笑容在獠牙的陪衬下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桀桀一笑,说:“这也是我和你聊这么久的原因,公爵阁下,你会乖乖地晕倒。” 陆飞仿佛成了提线木偶,果然干脆利落地倒下了,人事不省。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天使这种东西。”轻松夹起坦妮丝,威廉走向陆飞,摇头叹道:“这也是我们必然敌对的原因之一,长翅膀的东西都很虚伪,你果然不如传说中的神秘强大,枉费我花了心思,真是年纪越大越是憎恨意外啊。” 当他将陆飞夹在右肋下时,陆飞不负众望地醒了,感谢威廉亲王提醒了他那必杀技的症状是倒下,这个太简单了,他一开始还不知道到底是抽风好,还是发狂好。 突如其来的偷袭,陆飞一把扣在威廉的左手上,稳准狠。力大无穷的小伙子让血族亲王也是一时失措,当下顾不得掉在地上的坦妮丝,利爪朝陆飞的脖子抓来,他已经决定先享用一番美味的鲜血了。反正吸一次也不会死,依然可以带回去养着,慢慢享用这个资源。 陆飞如今是怒气值爆满,任凭那三厘米长的尖刺扎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狠狠缠住死妖怪,脑袋猛磕那獠牙渐露的血盆大口。争斗中用到头的话一般都是穷途末路,陆飞也是不得已,他没趁手的家伙,又生怕妖怪跑了也腾不出手脚来,于是只能用顶牛的方式泄恨。 还真别说,亲王大人虽然能力强大,甚至有血族截血技这种古老大招,但是被人缠上了还真就施展不出来,郁闷地在陆飞身上又抓又挠,却偏偏不能将衣裤划破半点。 仙衣,开玩笑,当初陆飞因为太帅缺乏安全感,为避免被女强人玷污,愣是炼制了这一身灵宝级别的牛逼套装,岂是一个小小的血妖能破防的。如果想弄疼某人也不是没办法,手脚和脸还是可以招呼的嘛,可是这亲王活了近千年愣是没遇上过这种事,当下还真就跟仙衣较上劲了,让陆飞免得一死。 陆飞的头是什么头?那可是半仙的头。炼体小成的猛人,擅远攻可近击的全能型修真者,他的头能是一般的头?于是惨烈的一幕出现了,陆飞愣是用光洁的脑门将威廉的两颗獠牙砸了下来,虽然自己也是一头包,不过貌似值了。 威廉仰头怒号,眼看着要变身,陆飞才没兴趣抱个怪兽,于是决定速战速决。他运用摔跤的方式放倒了正在变身的怪物,然后骑在他,呃,它身上,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头砸向妖怪的心口,重可比打桩机,快可比缝纫机,直到将可怜的亲王的心口打成一滩烂肉糜,半人半兽的家伙了无声息,陆飞这才停手。急切地翻过身来,坐到一边,不停地喘气。累不累的倒是还好,就是紧张外加恶心,第一次难免这样,呕…… 这个记忆初临异世第一次骑的居然是妖怪,继续呕…… 脑门子上居然沾了好多怪物的口水,再呕…… 歇得差不多了,陆飞拍拍身上的红色粉末,嫣然一笑,这件衣服还真是百毒不侵,如果没有衣服的遮挡,这些毒素尽数侵入体内,说不得他真的要昏过去了。 坦妮丝是真的昏了过去,可怜的小丫头一口气憋过去了,看来要人工呼吸一下才能好转,实在不行就只能推胸过气了。 这才走了两步,天空闪过一道白色的划痕,月色中,这道痕迹分外显眼,但是很快便被湮灭在白色光华里,与其融为一体。 169.众人 这句话本来蕴藏很危险的信号,不过陆飞只来及生气:“狗妖,别以为我会怕你。” 小黑再次白了陆飞一眼,说:“你自己就是个半人半妖的,还好意思瞧不起我。” “老子跟你拼了。”陆飞饿虎般扑上,抱住小黑往死里虐待。 抢老子台词啊!小黑怒了,翻身就咬。小黑何等精明,它嘴嘴都是朝生肉去的,绝对不会像吸血亲王那样对着仙衣发狂。 当然了,小黑穿着只包住的小裤裤,还是很吃亏的,纯肉搏它也没脸动用仙衣覆盖全身防护,那太丑了。 同伴们都去歇息或者闲逛了,这个客厅里只剩一人一狗,呃,如果此时的战场还能算客厅的话,那就是吧。 在惨不忍睹的作案现场,陆飞艰难地点上一根烟,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死狗也自顾自点上一根。 “要我说多少次,看你mb啊。”小黑现在有些后悔了,它真心不该封印陆飞的记忆,让他去死好了。同样龌龊的小黑马上通过陆飞的诡笑发现了自己的语病,于是改口道:“看你爹。”潜台词是“你是狗日出来的”。 偏偏陆飞非常不敏感地无视了潜台词,骂什么不是骂呢,管它去死。他舒服地抽了一口精品香烟,再没有比爽过之后一根烟更爽的了。他道:“说说我的故事,咋就搞得这么悲戚咧?” “一年多以前,对了,你知道自己失踪多长时间了吧?” “知道。”陆飞苦笑道:“很多人告诉我说,我一年前失踪了,靠。” “恩,有心理准备就好。”小黑点点头,烟雾中继续道:“那一天当真是山河变色,鬼哭神嚎啊,却道是一只巨掌从天而降,直带着霹雳之声,电弧缭绕,拍向那死猪一般的……” “cut!”陆飞扶着腮帮子说:“狗哥,求求你了,简洁是美德,灌水是不对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尽量简洁。”小黑点点头,说:“安洛斯的半神将你的金丹拍成十多万片,我就带着手下布阵给你灌输法力,然后你凝结了十万个不完整的元婴。接着你因为境界不稳心魔入侵发狂,将那些边边角角杀光以后硬拼半神,那家伙被你打个半死后不要脸地破开空间跑了。你也到处疯跑,于是我带人用仅剩的法力布阵远程封住你的记忆,然后就没了。” “啊!”陆飞面色发苦:“我肚子里有十万个小孩?”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小黑贱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死一边去。”陆飞白了小黑一眼,说:“我貌似飘落在一个湖里,就在波旁和德森鲁的边境地带,比较靠近亡灵大漠。”说着又不解地问:“我清醒直到现在不足一个月,为毛中间没被什么东西搞死?” “如果我说你吉人天相,天命所归你肯定是不信的,我也不信,所以我只能说,你命真大。你当时吸收的法力正在溶解消散,所以影响了食客的食欲,这才留了你一条小命。”小黑砸吧砸吧嘴,操起一杯泡好的茶递到陆飞面前,说:“一旦那些狂躁的法力散尽,你也就醒了。” “那我的修为就没有了?”陆飞不甘心地问道。 “你还真是贪啊。”小黑好笑道:“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再说,你现在等于重活一次,那些修为跟你有个毛关系啊。”见陆飞依然心有不甘,实话实说道:“反正我现在不能也不可以解开你的封印,否则你一定会发狂,好好呆着吧,等时机到了,你的修为自然回来了。再说了,十万元婴,哈哈哈,老子真是期待你将来到底能有多变态。” 无视小黑所有的废话,陆飞满意地呷了一口茶,不错。 失忆有一件很麻烦的事就是认亲戚,陆飞不得不在晚宴上,随着小黑恶毒的介绍,重新认识那些熟人。 学着你装闷骚男,一身休闲装的帕姆恩就不用说了,亲老大来的,叮当厚重的金币治好了他的疯症,于是他经常拿自己的病历威胁你我,索要政策和资源,十分的贪得无厌,却也是我最得力的爪牙。啧啧,小黑在说“爪牙”这个词的时候得意极了,你兄弟是我的爪牙,你也是。 那个和蔼可亲的白头佬叫德拉莫,是心怀叵测的分院院长,需要百多个佩剑修士布阵才能杀死他,不要看他表面和和气气,实际上阴险非常,偏又是行走在世的半神,麻烦得紧。我以前还怕他发现我的神奇,后来才知道这混蛋开明得很,推而广之,老子也大大方方地出来见人了。 戴面纱那个气质女青年叫缇玛,那身材加上朦胧的诱惑真的是,啧啧……在陆飞的白眼里,小黑收起了色相,恨声道:神经质的新闻工作者,对“真实性”的忠诚超过了对城市的忠诚,我正筹备围攻报馆,顺便逮捕这个有反叛倾向的女神经病。她居然反对向安洛斯动武,你算老几你反对?小屁民以为自己真的是无冕之王啊,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没几个正常的,一定要把他们杀怕了才能知道无冕之王名副其实:无冕,我说你有你就有,说你没有你就没有! 那个跟人争吵的胖子叫罗斯利,你的商务大臣,外交大臣,说起来他现在位高权重啊,偏偏极有分寸,我找人偷偷查他的账,还真就一分钱没贪老子的,于是我给了几个项目让他私营,我人品不错吧? 你猜的对,那个笑面虎般的秃头就是市政官弗兰奇,以前多好的邻家老爷爷,只卖货真价实的小丸子,现在阴狠得紧,围攻报馆就是他向帕姆恩提的建议,我十分欣赏他。要我说啊,这人就不能当官,一当官就容易变坏,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家庭都很守规矩,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你看他儿子,那个大晚上带墨镜的二货,对对,就是和残疾魔兽团拼酒的,他们都是和你出生入死过的。他老婆生儿子了,说起来他老婆本来跟你有一腿的,别做出那副恶心的样子,那是婚前的事,而且你连人家的手都没碰一下,将来也不要想了。不过说真的,那女的对你似乎有点念想,要不你尝尝人妻?我小黑说话算话,当年说给你把门的,今天依然有效。他是九国镇的镇长,咱们的嫡系重镇,恩,朋友妻如衣服,别人穿过的咱不穿。这样我也放心,我也是有家室的人,爷的老婆美着呢。 那个**的就是我的老婆了,看那高挑的身段和那腰,那唇红齿白的脸色,不错吧?你那色迷迷的死相做给谁看哪,小鸡仔似的,你能降服巨龙?能也不给你试。 那一群人猿传说有炎黄泰山的血统,像加强版的中国人是吧?那一大拨的三百个是你的老部下,如今都非常不安生,好好的产业全部委托给经理人了,说什么不要在城里享福,要和子弟们去战场建功立业。都他妈一群作死的富翁啊,我准备满足他们,让他们出钱买马买装备再送去九大公国折腾,加利农的儿子就在那里耀武扬威。恩,不要老是用这种眼光看萝莉,还敢说你没有?哪怕再野性她也只有十三四岁,人家佳瓦尔是小女孩当然想怎样看就怎样看,你是城主要注意形象,她如果喜欢你自然会给你机会的,不过要等几年,她老子和哥哥不好惹。 这家伙是听说你回来了,大老远跑来的,叫多弗尼,撒莫特商会会长,为人奸猾,听说这次下大力气找你,可你出现在波旁西海岸,他却毛都没捞到一根,真真是欺人太甚。对了,他和帝国第二长老也就是他老子支持非黄金血脉的二王子西斯继位,西斯就是当年那个小刺客。我都为你讲过以前的事了,你却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真是无趣。王八蛋才隐瞒了,我向母亲发誓没有任何隐瞒。言归正传,他如果找你拉关系,尽可以敷衍他,别答应什么,我怀疑当年科迪费斯和爱登王室受到了什么外部压力才会对付你,算了,不提了。 光头男没几个好东西,那个叫阿拉斯的千万别惹,他比他妈还要烦人,唉,这么精彩的晚宴,他怎么会来?莱西,莱西过来。这小子是你的铁杆跟班,他办事我放心。他妹妹就住在我们家,那孩子有点大路,就是神经兮兮的,我这岁数都看不透她,你最好也别惹上,麻烦得紧。他老子的波塞城确实算是我们的了,我准备把卡兰德公国打下来和科迪费斯换换,其实我一直是个很讲道理的人的,是外界不懂我,非要逼我做恶人,真是不可理喻。莱西,是谁发请帖给阿拉斯的?是帕姆恩?这两个混蛋怎么混到一起了,逍遥城完了,哈哈哈…… 那个帅小伙陪着个结巴,一个叫卢克多,一个叫克塞姆,大名鼎鼎的蓝色之洋集团的副总。为毛老总不给面子?迪莉娅还是不来的好,省得你犯浑,对了,你没有她的记忆,其实这样蛮好,记忆是痛苦的根源,老子真是圣明。我可不是故意隐瞒,让我的狗妈妈去死好了,别打听了,纠结。好吧,那个叫茨奥的是你的情敌,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所以别惦记和他打情骂俏的那仑歌星,我已经赏给他了,并打算投资拍一部电影捧红他的情人,我很慷慨吧? 这极品美女叫缪赛尔丝,她身边那个自然是她的女儿,叫美琪儿,别这么深情款款,那女娃跟你没关系。对了,你以前号称专治寡妇不孕,如今奈何?话说这女子对你情谊颇深啊,你失踪期间连歌都不唱了,头上戴上了黑丝巾,听说是守孝的意思。飞啊,你命里犯“si”,抽空就把事办了吧,明目张胆在外面养着也算,没人敢沾的。当年有几个不怕死的惹你媳妇,我把人宰了送到天仙学院,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惹你娇滴滴的老婆了,我是不是很义气? 我最见不得精灵娘炮,那个高个是你外公,有事没事就在城里瞎jb晃,还拉着死矮子们跟天仙学院勾勾搭搭,以为老子不知道。矮子叫鲁鲁克,不甚打紧的家伙,又暴躁又愚蠢,还一直妄图策反矮人工坊,除了矮他一无所有。那个窈窕欠干的是你阿姨,其实我不反对穿越男的禁忌事件的,再说你也换过血,你要是点一下头,她今天晚上就会出现在你床上。我没喝醉,老子高兴,这样吧,这个大厅里你看中的女的,呃,男的也算,包括美琪儿,有几个算几个,我小黑办事你放心,我会在你指定的时间将指定的人送到你指定的床上。当然了,我媳妇不能算,还有个那个小姑娘。呃,那个直勾勾看着你的死丫头是谁?那是你妹妹,苏茜。 我不行了,去老婆怀里睡了,唉,男人哪,醉卧美人胸,醒掌天下权,何其悲壮的生活啊。 小黑终于醉了,狗妖居然会喝醉,爱情的确是让人沉醉的玩意。 “亲爱的,我喝醉了。” “总是这么淘气,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你真美,我愿永远都做你的宠物。” 一阵恶寒,陆飞觉得还是兄妹之情比较靠谱,于是朝苏茜走去,听说是亲妹妹来的。 170.相见 “妹儿啊。”陆飞半蹲子,狠狠地搂抱了小姑娘。 小姑娘不出意外地死命挣扎,陆飞顺势放开,疑惑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怎么对你哥这样?我坏是坏了点,可怎么说也是你哥啊,听说你一年前可不这样…… “我不是你妹妹。”小姑娘双手叉腰,眉头都不皱,冷言冷语,不知道跟谁学的。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我真的是你哥哥啊。”陆飞装模作样地揭自己的面皮,表示没有经过伪装。 苏茜代替了陆飞的工作,使劲拧陆飞的腮帮子,带着哭腔道:“你去哪儿啦,我好想你。”说着说着便哭了,扑进陆飞的怀里。 呵呵,原本还带着玩味的陆飞也心暖起来,这小东西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依恋和关心。非常合理地,几年前的小不点曾经打动过陆飞,如今依然是这样。他轻轻抚模着小丫头绑系下垂的柔顺马尾,感受着亲情的温暖,不能自已。 不料正温暖深情时,苏茜一把推开陆飞,指着他身后的一个小妮子,带着泪光警惕地问:“她是谁?”言语间防备的意味很浓,让人无奈又好笑。 这怎么说好呢?缇玛虎视眈眈的在关注这里,耳朵一动一动的,说是你嫂子,估计报纸明天就有头条了:城主恋童癖,家长需警惕!再说也容易教坏妹妹,暗示早恋。说是朋友的孩子,那也太对不起可怜兮兮的坦妮丝了。于是,陆飞自认为很巧妙地说:“她是你的姐妹啊,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哦。” 苏茜连自己在防备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接受了哥哥的说法,至于坦妮丝,她现在就像一个小媳妇,陆飞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姑嫂之间说是姐妹也不错。将坦妮丝拉过来,非常非常正式地介绍一番后,陆飞丢下他们想去鬼混。还没迈动腿,一个娇小的女娃拉住了陆飞的衣角,更加可怜兮兮地看着陆飞,那双大眼睛哟,真的会说话。 陆飞心说自己以前太坏了,尽搜罗这些可爱的小鬼,所图甚大啊。陆飞顺势抱起小不点,然后用鼻头蹭了蹭美琪儿光滑的小脸,逗得小鬼咯咯直笑,小丫头在换牙。 “你以前叫我什么?”陆飞十分好奇地问道。 “叫你陆飞叔叔。”美琪儿玩弄着陆飞……的头发,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子的脸,似乎在玩“大家来找茬”,让她安心又失望的是,陆飞没有丝毫变化,而脑子里的不正常不是她能发现的。 陆飞舒了口气,看来以前他并没有对小丫头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而是…… 顺着感知,陆飞对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一笑。听说自己命里犯“si”,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仅仅三个女人是不能证明这个理论的,陆飞还需要努力找到更多的论据。 端庄的美妇靓丽得就像未经人事的姑娘,但是那遮藏不住的成熟风韵却总能让人在矛盾中清晰地感受,在红色落地窗帘前站定的黑衣女人,仿佛落在画里不食人间烟火,与热闹的宴会厅毫无瓜葛。如果说缪赛尔丝还有缺点,那无疑就是男人的自惭形秽了,但奇怪的是,没有男人会认为这是缺点,反而将其当成了吸引力和美。 来到跟前,陆飞略有些紧张,于是将怀里抱着的电灯泡搂得更紧了些。 “你好,我失忆了。” 这算什么开场白,博同情吗?再没有比这更丢脸的搭讪了,哪怕是说“你很像我未去世的前女友”或“你的女儿真可爱”也好啊。 “我听说了,你现在还好吗?”没有嘲弄男人的稚女敕,女人揪弄着她的丝巾,面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这本是常态,不正常的地方在于里面蕴含的情愫,这让笑容复杂极了,也更加让人怜惜,起码单纯的陆飞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我很好。”陆飞略带迷离地笑道:“你呢?”好吧,这时终于有点和已婚前女友聊天的意思了。 “我也很好。”缪赛尔丝显然愿意继续这毫无营养的谈话。 缪赛尔丝很开心,为了重见他而开心,为了能和他说话而开心,为了他的迷醉而开心。 这种奢侈的感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那仑人被俘至此开始,也许是在沙滩别墅,或者是他一次次如归家般的拜访……缪赛尔丝不知道,她原以为对此人充满感激和敬仰,却发现自己居然大胆地开始思念,狂妄地乱想,最后不可收拾。午夜梦回,搂着女儿的她更加的孤独,那各种各样虚荣的光环没有给她带来温暖,反而让她很逆反地认为陆飞是为安顿她们母女所给的赏赐,是为别的男人不敢接近她所赠予的补偿。当这种怨尤冒头的时候,缪赛尔丝知道,要么爱他,要么恨他,没有第三条路走了。 恨他吗?那是不可能的,为了谁都不能恨他,所以…… 做为一个成熟的女人,缪赛尔丝知道自己的优势,还算年轻,拥有美貌和歌喉,但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她甚至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那个“别的男人”是她曾经的丈夫,她也曾爱过他,她认为这才是值得男人厌恶的东西,但是她内心里不敢否认这个事实。 没有感情的艺术家是可耻的,但是拥有艺术感的女人是悲哀的,她能想到的东西太多,纠结的太多,最后变成奋不顾身或者犹豫不决,缪赛尔丝是后者。 她怎么就不想想,那个花心大萝卜欲拒还迎地娶了两个了,难道他就是什么好鸟?大家收拾收拾一块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陆飞对以前自己的吐槽,自从坦妮丝突破他的道德底线后,他已经金刚不坏再无顾忌了,怕个囊球,我喜欢的还要推给别人不成? 不过这种事要一步步来,不能真的收拾一下就算过了,实际上陆飞现在并没有对美人充满爱意,最多只是欣赏的**罢了,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怀有这种恶劣的念头:收藏。他并不想放纵**,他还有底线:无爱不做,过日子并不是孤单的时候睡一起就可以的。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以后再说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陆飞如老朋友般随意地和缪赛尔丝闲聊着,比如孩子的教育,她对音乐的理解,乐坛的状况,服用驻颜丹后的感受等……一大堆他不甚关心的破事。可是不跟她聊跟谁聊呢,满屋子的不是名花有主,就是五大三粗,省省吧。 当然了,老天爷体会了陆飞的苦楚,很快便将两个很好聊的人送到他的面前。当爱丽丝和桑丽斯走进大厅,远远地凝望死鬼的时候,陆飞就敏感地察觉了四道特别的目光,然后偏过头,很礼貌地朝二女笑了笑,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还是继续和身前的美女聊天好了。 两个女孩的心都碎了,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宾客了吗?这么风度翩翩是什么意思?目光中的爱意和哀怨越发的深沉,真真叫人消受不起。 陆飞察觉到不妙,再次疑惑地转过头仔细打量一番,然后问缪赛尔丝:她们不会是我的老婆吧? 缪赛尔丝强忍住笑意,点点头,她对陆飞的表现满意极了,似乎她的吸引力超过了风尘仆仆的二女。风尘仆仆是深情的体现,她本来也想出去寻觅的,只不过逍遥城再派不出人手保卫她的安全了,只能罢演遮容略表思念。 当观赏的心情变化之后,景物也会随之变化,陆飞将美琪儿放下,复杂地看向二女,他居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为什么? 对于以前那种水到渠成的恋爱,他如今却迷茫了,虽然他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两女的一切,但是这对女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他努力回想关于二女的记忆,努力寻找那份感情的闪光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涉足那本该深沉的爱河。 这短时间的思考,让陆飞笑吟吟的脸上变得沉痛,他才觉得失忆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也不是一个他玩得起的游戏,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记忆,还有更多。他又发觉,并没有一见钟情那种扯淡的事情,当初酝酿发酵的过程省略之后,品尝在口中的美酒似乎不过是好喝的水而已。 其实可以重新开始的,但是最初的那份心情丢失之后,找回来的将会是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存在得最是轻薄,丢失后却相当沉重。陆飞的眼中迷茫更甚,他又多愁善感了:重新爱过,就好比自己抢自己的爱人,就是这么荒唐。 这种表现看在女人眼里,反而成了动情!我勒个去。 爱丽丝和桑丽斯非常有默契地跑了过来,一人占据一边,拥在陆飞怀里,失声痛哭。千言万语,不如一刹那的火花闪烁,本质是女人。 左拥右抱的感觉相当充实,陆飞一时恍惚,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两个娇滴滴香喷喷酸甜可口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地放声哀嚎,除了说明那个幸运的男人就是她们的一切,还能说明什么呢? 都不重要了。 171.话题 庆祝宴会第二天,《逍遥报》的头版头条是《谁给女人一把剪刀,好让她带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幸福》,该文重点描述了昨夜两位第一夫人和城主相拥的温馨画面,并引申探讨了一夫多妻制对女性的伤害和不公,同时阐述了对逍遥城男少女多的担忧,盘点了女方本土财产外流的现实状况,以及爱情与物质的替换关系等等。该文在城内掀起了一阵女权狂潮,女人们终于稍稍放下了购物和看戏的**,警惕自己丈夫红杏出墙的同时,开始计算女儿嫁妆的合理性。这同时带动了婚前财产公证这一极具先进性和破坏性的行为的蓬勃发展。某个当天发售n万份,后被市政厅文化部警告罚款的三流小报则重点描绘了宴会之后,一家几口的其乐融融如胶似漆,其文字描写之细致,想象力之丰富,涉及人物之广泛,人物刻画之微妙,动作之连贯,感情之充沛,在此难尽其一。据不愿透露姓名的相关人士爆料,城主大人对此褒奖有加,声称这种小报的文章“很有参考性”,但是一男n女确实高估他了,他承受不起。 至于这篇奇文被如何纠察就不提了,大家有的是经验,还是说当晚。 陆飞好不容易抽出手,拍了拍两女的脊背:“乖。” 这一贯好使的慈爱半点效果没有,女人依旧是哭,一直哭,总是哭,直哭到陆飞烦了。他拉住两女的手,直奔二楼,那里才是城主的私人区域。 本来就扁着嘴泫然欲泣的坦妮丝也跟了上去,这下热闹了。 小客厅,弥漫着简约的西式风情,再也不似当初的粗犷和简陋了,逍遥城在发展,小黑的点子在一个个实现,于是人们的享受也越来越具品位。 莱西在老远的地方守着,陆飞搂着两个美人坐在沙发上,现在随便哭,当我是雕像好了。 如果说两个娇滴滴粉莹莹的美人在怀,他陆飞还装柳下惠,那他真的就废了。可是他偏偏不好意思动手动脚,除了有些许的心理障碍外,主要就是因为坦妮丝皱着小脸站在那里,委屈极了。 这可怎生是好! 人一旦多愁善感,就容易死心眼,有时候死心眼呢,却又直接霸道。陆飞就想了,怎么样才能让三个老婆充满合理性,且在未来的泡妞过程中不会沦为种、马呢?当王称帝建**!于是,懒散平和的小人物为马子奋斗确有其事,一生辛劳似有所得。 当再一次认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后,陆飞沮丧极了,他发现支撑他愤青血脉的一切都那么飘渺虚幻,没有一点现实的根基,他甚至没有谈过恋爱,也就不曾为讨好丈母娘哄骗女朋友费心费力。此时世界观瞬间崩塌,他对自己前半生极度否定,对后半生充满迷茫。 这个崩塌来得很及时,它总算让陆飞明白了,嘲笑女主小说是没有意义的,月复诽种、马和**区别更是无聊之极,一切都要从实践出发,那么,老子要称霸,老子要给你们个说法。 决定窝里横的陆飞松开二女,猛地站起来,平视前方,大声道:“我,陆飞,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佛挡杀魔,魔挡杀佛。” 两大一小三女看着陆飞发疯,眼中俱是惊惶,非是被他的激昂气魄震慑,只是怕他脑子又坏了。 为什么说“又”?关心则乱尔。 色厉内荏被察觉了?陆飞心中同样担忧,苦着脸道:“两位娘子啊,我失忆了,你们知道吧?” 爱丽丝和桑丽斯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擦了擦花花的小脸,点头表示知道。 “我当时被打的惨啊。”陆飞坐到三女对面,离彼此的距离相当,不偏不倚。他道:“那一天当真是山河变色,鬼哭神嚎啊,却道是一只巨掌从天而降,直带着霹雳之声,电弧缭绕,拍向那死猪一般的,呃,拍向那天神一般的,是受伤的天神,他本来很强大,不过被打的很可怜的……”叽里呱啦一大段话,省略一万字好了。 陆飞喝了口爱丽丝泡来的茶,润了润嗓子,道:“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最想的就是你们了,你们的笑,你们的闹,没有你们我活不了;你们的娇,你们的好,有了你们我得意的笑……总之吧,我死得很不甘心。” 见坦妮丝那原本散开的小脸褪去了紧张,重新皱起来以后,他连忙结束了顺口溜,眼神飘忽起来,双手抱怀做取暖状,沧桑地说:“后来我就飘在一个冰冷的大湖里,好冷好冷,漆黑的冷,要命的冷。我总是能想到有两个天使环绕在我的脑海里,呼唤着我,让我快快醒来,我看不清天使的模样,但是天使引导了我的思维,于是当我第一次睁眼,看见的就是你们的小姐妹——坦妮丝,是她那一头金发照耀了我昏暗的沉睡,让我从恐惧和寒冷中苏醒。” 陆飞长叹一声,起身拉起坦妮丝的手,动情地说:“也许你们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人类,她是一个小吸血鬼。当我第一次了解时,也是和你们一样的震惊,多么善良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吸血鬼呢?她是一个被母亲深藏的可怜的女孩,她实际上已经十八岁了,她可能永远都长不大了,而且最近丧父。”陆飞拉着坦妮丝走到二女面前,哀怜般说道:“她救了我的命,我的血液也能给她很多的帮助,你们难道认为我应该放弃对她的照顾吗?她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成功地将坦妮丝说哭之后,两女情意绵绵地撇开陆飞,拉住坦妮丝的手,不顾自己的感动,反而去给小姐妹擦起眼泪来。 是的,她们已经基本上认可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虽然别扭,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奇怪的是,认亲是今晚的主题吗? 陆飞不知道,他反正为了图省事,将安慰人和安插人一起办了,目前状况还不明朗,同志仍需努力。 陆飞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一手扶额,似乎抬不起那沉重的头颅,或者说没脸见人。 不管他是真心没脸还是装作没脸,三女都领他的情,一起围了过来,无声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沉重和感伤。 “我对不起你们。”陆飞好难得抬起头来,面带一个酝酿许久的苦涩的微笑,扫视一圈,似乎要将众女的面容记在心里。他嘶声道:“我对不起你们,我会尽量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能减少我对你们的想念和愧疚,我会去消灭安洛斯,我会努力修炼。” 陆飞悲壮地起身,扬声道:“我要成神,你们就是神妃。”声调急转,似水柔情:“只有到了那一天,我才配同时拥有你们三个。” “不用说了。”陆飞将手指按在正欲开口的桑丽斯的小嘴上,摇头笑道:“老公我没有说笑,你们两个也许已经知道我和小黑的神奇了,我们将来在一起的日子会很久,而且我会做到的。我会很强大,到那时我才有资格同时爱你们三个。” 陆飞仿佛又有了点活气。 桑丽斯在心中哀叹一声,转移目标和话题,描述自己的悲惨博取同情,表达坦妮丝的悲惨博取同情,炫耀自己的强大以巩固成果,最后仍然是博取同情,陆飞啊陆飞,你这个混蛋。 桑丽斯苦笑,静静倚靠在动也不动的陆飞肩上,他哪里是要去做“成神”这么不靠谱的事,他只是在晾姿势罢了:我等着你们来依靠和挽留。 没有女人天生下贱,只是女人更容易妥协,没有女人愿意分享男人,只是她们更容易依赖。 能怎么办呢?哭闹是不靠谱的,他搞不好会厌烦最后放弃,拒绝更是不靠谱,迪莉娅已经被他搞得家破人亡了。于是只能被动地接受,并且严正声明,这是最后一次了。当整个团队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似乎对某人的约束也越来越大,这算是悲哀中的收获吧。 爱丽丝的革命性是最弱的,她只要陆飞不再玩消失就好,能看到他,和他在一起就满足了,她喜欢他的所有。听桑丽斯说他那个方面很强大,多个人也不错。西斯来信说他已经准备娶第三个老婆了,他只不过是个皇子而已,再显摆成就也比不上陆飞,那陆飞凭什么在女人的数量上输给他,陆飞应该向皇帝看齐才对…… 至于坦妮丝,她对婚姻和家庭的认识依然不完整,如果当年父亲能多找一个老婆,也许就不会自己送上门被吸血鬼拥吻了,他还可以在人类中找到归宿。她的要求很简单,陆飞能哄她睡觉,能和她玩无聊的游戏就好,如果能教她乐器,那就最完美了。 天涯孤女般的念头只一闪便消失了,桑丽斯觉得自己有理由满足,如果没有陆飞,她最多最多陪伴爱人五十年然后彼此老去死亡,但是她的爱人是陆飞,她能和他幸福许多许多年。爱的深度肯定会被分薄,但是我会努力改变它的长度,这是最圆满的结局,桑丽斯如是想。 172.元婴 无声的警告和本身道德枷锁的束缚,陆飞觉得自己很难再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了,除非再次失忆。怀着某种欢畅与轻松的心态,陆飞和三女倒是颇为聊得来。本来嘛,三女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各领风骚,再加上这一晚的酝酿,不冒出点爱情的酸气都对不起那一通口水。 不过陆飞前世的那点见识哄哄坦妮丝还可以,向两位大姐头吹嘘那纯粹是找不自在,所以他很乖地面露微笑,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三个人就能称之为“众”吗?不能。但是三个女人就可以,陆飞很难想象坦妮丝原来有这么多的心事,甚至对吸血鬼这个族群都有特殊的理解和认识,这就导致她今晚彻底成为三女的中心,倍得呵护与宠爱。 通宵是不好的,陆飞将她们哄去睡觉,可怜巴巴的坦妮丝也被小心眼的桑丽斯拉走了:今晚我给你讲故事。 苦笑一声,睡前讲故事果然是维系他和坦妮丝关系的重要元素,从女孩欣然而往的行为就知道,他陆飞不是不可代替的。 做贱男人的感觉非常不好,被轻视了更是让男人不爽,即便想报复也只能逞口舌、手足之欲,陆飞暗恨忘记向小黑请教月兑衣服的方法,他现在只能拉开裤链而已。如此暴躁的时候,他将莱西唤了过来。 在莱西的眼里,城主虽然有些变化,不过不影响根本,于是十分自然地坐下,然后汇报工作。具有私人秘书性质的跟班关注的自然是陆飞感兴趣的事,于是倒真让陆飞沉浸其中,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叫薇薇安的是谁?她在城里被人调戏关你我什么事?” “听说她原来是苏茜的家庭教师,现在还经常和苏茜交往。您曾经和她有一腿,具体你不愿意说,爱丽丝也讳莫如深。”莱西非常无奈地说道。他已经打算好了,等他老了不能动的时候,就让自己的曾孙执笔他口述,写一部回忆录:《城主和他的女人们》。这种犯忌讳的念头暂时不能透露给当事人知道,偷着乐就好。 “那算了。”陆飞好不容易才从贱男的阴影里走出来,再不想去打听自己以前干过什么荒唐事了,问:“索菲亚又是谁?” “一个小美女,用你的话来形容,轻音体柔易推倒。这件事你跟我细说过,她当年刺杀不成反被辱,您对她的嫉恨十分委屈。”莱西装模作样地扶了扶平光眼镜,说:“这次她有暗害城主的嫌疑所以被我抓了,小黑大人说等你回来处置。” “你为难那个叫迪莉娅的干什么?” “想用金币赎出与我们敌对的法圣,这很难。”莱西道:“不过如果你有要求,我现在就可以去办。” “非亲非故的我要求个毛。”陆飞好笑地把玩着身份证这种倒霉玩意,笑道:“你当初为什么跑到逍遥城来?” “说实话,为了好玩。”莱西很认真地说道。 天还没亮,小黑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府邸,在陆飞胸口一阵乱挠:装睡,让你装睡。 “你还不是装醉。”陆飞已经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消化存储,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小黑就来授功了。 今天不见人,今天授功。 “那啥,嘿嘿……”陆飞舌忝了舌忝嘴唇,色迷迷地笑道:“黑爷,您晚上一般怎么睡啊?” 小黑白了此猥琐男一眼,说:“我们虽然同居,但是没有领证之前,我是不会像某人一样禽兽不如的。” “我靠,我那两个媳妇都没补票?” “是的。” “我以前真是个混蛋。” 强人的强大之处在于,哪怕是聊天打屁,该干的正事却是没落下,这就是强人。比如此时的陆飞,他已经能探查到自己的识海了,收住口,专心致志地为“眼前”的壮观景色感叹。 不用数就知道有十万差一片白色光团,却正好有十万个自己,陆飞心中很明了,这都是他自己。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被分尸后的各部分依然存在完整却密不可分的意识,十万份胳膊腿的感觉是十万,却又如同一个整体。左手的存在是不会碍着右手的,但是当左手可以单独存在时,这就比较“生化”了。 不用“看”,陆飞就知道自己依附在一些白色简片上,宛如一坨鼻涕或者石头,形状各异。简片上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某种能量,被动地灌入自己的体内,似乎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的形体变得完整和强大。 果然如小黑所说,十万修士当时太过弱小,哪怕是他们拼着伤害自身爆发灵力,依然不能挽救陆飞那狂暴的碎丹一步步消散死亡,于是只能布阵,在小黑的引领下,将不精纯的天地元气灌入碎片勉强成婴。《魔神圣典》的简片与修士们具有天然联系,在封印陆飞的记忆之前,他们将那些个体元婴全部吸附在自身的简片上,好维持它的成长和精炼。 可以说,这些怪异个性的元婴就是寄生虫,靠汲取修士的法力生长,这也就导致了如今逍遥城的修士无一人有法力,因为全部被动地供养了陆飞。 小黑动不动就说要向卡兰德或者安洛斯动武,其实仅仅是摆出一个姿态而已,让外界认为逍遥城依然强大和霸道,却不知如今这座城池完全没有进攻的能力,只能靠神异的阵法防守而已。 逍遥城所有的钱,包括陆飞失踪后的战争大借款,都被用来购买能晶补充修士的法力,通过中转传送给陆飞的元婴了,于是清一色的入魔期修为。至于仙剑、飞舟等项目完全停了,毕竟没有修士炼制,置办材料只能占地方而已。 在那场劫难中,小黑也不好受,做为阵眼和封印记忆的核心,它燃烧了自己两个境界,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多少。原因在于它必须在逍遥城操控阵法,没有时间闭关,自然就没有恢复全部功力。 十万元婴注定有一个没有简片寄生,这就是陆飞的本命元婴,他甚至不用在白光里寻找,那个相对壮硕的小不点就出现在他面前。这个淡紫色拳头大的小家伙长得还算完整,只是没有手脚而已,圆圆嘟嘟的就像不倒女圭女圭。虽然“自己用自己”好说不好听,但它就是陆飞目前能用的元婴了,它是法力的源泉,修为的根本。 叹了一口气,陆飞对着十万“打胎”般的自己,心中恨意直线飙升,虽然十万个自己多少算是奇遇,但是境况也忒惨点。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安洛斯这个可爱的国度,一定要算账。 识海是被生息之火灼烧开辟的,当时的稳固程度很低,从那时到现在,温养的时间也极短,所以范围没有扩大。但是以陆飞神识的质量,乘以十万个自己,那是什么概念?飘飘长发不过是神识外溢的表象而已,只消这些不完整的小家伙长大,那爆发出的精神力绝对能将逍遥城犁一遍。 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陆飞一个念头,除了本命元婴,其它的都离开了简片,如同军队一样在陆飞面前列阵。都是他自己,操控自己有时候很难,但有时候很简单。 一挥手,元婴们闪烁间不见踪影。唯有在外面才可见,陆飞的脑袋上灵光四溢,一坨又一坨的玩意如潮水般迸发出来,飘在空中。这些古怪的东西甚至如夜枭般嬉闹,十分恐怖。 “去吧。”陆飞猛然睁开眼,目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自己飘向城池各处吸收散逸的元气,自行修炼。如今,只要每年将他们唤回来补充一下亲密度,就不用担心会有元婴生成反叛的**意识了。 解除了被动供养的元婴,修士们顿感身体一轻,想当年他们甚至虚弱到回不了城,当时布阵的地方就在城外十里而已,何其可怜。现在好了,只要有能晶就可以再次恢复修为,甚至更进一步。 “什么感觉?”小黑好奇地问道。 “不好说。”陆飞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我想,我能知道每个元婴的状况,将我的本体代入进去,他们都在自主地吸收炼化元气。但是不能超过十个一起感知,否则会……”陆飞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逍遥城出现一幕奇景,在城市各处晃荡的人们看见城主府上飘飞着五颜六色的光团,仿若神王降世铺洒的花瓣。那些光团速度极快地扎向城市各处,有的停在树上,有的扑入美女怀里,有的甚至停驻在小吃摊前,情状各异。等人们再次定睛一看,那些光团原来是各种颜色的毛茸茸般的小玩意,拳头大的身体有四条小短腿藏在皮毛里几乎不可见,却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动人。小嘴里没有獠牙,却讨人喜欢地叽叽直叫,像是提要求,又像是寻求。 这一天逍遥城轰动了,天降神宠啊。 这真不是陆飞的主观愿望,他晕倒了,于是送三女毛绒玩具的念头,主导了元婴一刹那的思维:女人是祸水啊! 177.龙岛 如果是为了生存,陆飞并不觉得当一个木偶般的男模有什么委屈的,果模都有么,男模算什么?不过女人摆弄男人尽显风骚后,陆飞坚决不同意这种“香艳”场面发生在别的男性身上,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努力适应那种窘迫和无奈,以此作为条件换取女人们在外安分守己,恪守妇道。 适应的过程很顺利,他在心底深处狠狠地拔高了男性的优越感,然后在身体上做出各种妥协,他恶意地将这种略带侮辱性的行为当成对女人的补偿,念头一时通畅无比,堪比拉肚子。 对男人来说,女人的梦想大多浪漫,有的甚至平凡,但是某个女人的梦想让男人都汗颜时,她的创业精神在任何时空都是不可小觑的,也许她们明天就会放弃,但是今天你休想让她屈服。大多数女强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可能这种故事会让她的伴侣发飙疯狂甚至要求离婚,但是饱含着复仇快感的女性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在堕落中辉煌,到那时,她会觉得自己的伴侣都是辛酸的一部分,让人难以忍受。 顺风顺水惯了的众女,对于男人的忠言逆耳提前表现出了不耐,对于他的各种威胁更是嗤之以鼻,一人一脚,陆飞被顺利地赶出了工作室,变相地达成了逃离目的。 陆飞看着无神的天空,呵呵一笑,他自觉永远不会理解男人翻弄《戚薇》的感觉,除非手中的书变成《公子》。接着又叹息一声,今晚做公子的梦想可能要破灭了。这让他怀着一种极其悲壮的心情进了卧室,仰身躺下,心中委屈极了,他甚至悲观地认为,那些女人并不承认他男主的身份,他陆飞不过是换了个记忆的穿越汉罢了。 自怨自艾中获得难得的快感,胡思乱想让他觉得自己更像个人,他自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他。如果他总是琢磨着如何变强,然后用强大去装b,那他就不是他了,他被某种极其隐晦的方式夺舍了,自己成了别人。于是他固执地保留着前世的习惯,顽强地以陆飞这个身份继续着未完成的人生。 当然了,必要的融入还是难免的,比如力量,比如家庭,比如人际关系。如果一个完整的人是灵魂加外在,那么人生被霸占一半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坦妮丝偷偷模模地进房,偷偷模模地缩在床上,却热情洋溢地抱住他,少女的香味没有让陆飞的心情好半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你怎么来了?”对上女孩那双圆睁的灭火器,陆飞忽又平静了,仔细琢磨刚才的心思,颇有些小家子气,和幼儿园的小朋友没区别。于是他学着小孩子,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我来陪你。”坦妮丝习惯性地将小脑袋放在陆飞胸口那里,这个位置,她一向认为是她的地盘,没人可以占去,谁都不行。 “为什么呢?”陆飞承认,他还是太感性了,他像个期待表扬的小朋友一样,希望从另一个小朋友口中得到承认或者安慰。真是让人悲哀的事情啊,感性男哪怕是奇遇连连,一帆风顺,都很难有出息,杀伐让他感慨,情爱让他惭愧,恩怨情仇看得时轻时重,于是成了自私多情无聊冷血等等负面状态的承受者。 “因为我需要你。”坦妮丝一改那腻人的甜美嗓音,非常正式地说道。虽然联系上下文,这个答案并不那么合理,但是陆飞却觉得心中难得的安宁和牵绊。 将女孩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将她的小脑袋放在手臂上,脸对脸。坦妮丝的小脸瞬间就红了,眼中的水汽越积越厚,有朝雨云发展的趋势。她小嘴微张着,又紧紧抿起来,敏感的小丫头觉得这个男的今晚有些特别。另外,陆飞压到她头发了,只是她不想破坏这个怪异的气氛所以没出声,她是吸血鬼,多少有些喜欢怪异。 陆飞确实很怪异,他习以为常地用手抚模着女孩的脊背,却毫无来由地亲了金发萝莉一下,浅尝则止。哪怕是隔着丝绸的睡衣,少女背部特有的光滑都能被细腻地感受到,这种瘦弱尤其让人情不自禁地怜爱,把持不住就会变成一场狂暴。 真正的导火索是由女方引发的,正当陆飞绞尽脑汁想故事时,坦妮丝狠狠地贴上了陆飞的面颊,狠狠地抱住了他,一条光洁的小腿果决地搭在男人身上,无言。 陆飞将闲置的手放在那条腿上想推开它,却一手模到了滑润,穿着小短裤睡觉的女孩真是可爱啊,这一下就不能收拾,演变成轻抚、重抚、捏以及全方位的探索,往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陆飞像个男人一样收取了仙衣,仰面躺倒,轻巧地将萝莉放在身上,还没等小人儿爬起来,就把她的小脸搬到自己的脸上,猛啃。 弹指间,一道封印锁住门窗,今晚只属于你我。 自认为女上男下是为了伴侣好,实际上坦妮丝的金发同样很讨厌,又是一弹指,金发飘飘,坦妮丝甚至没来得及放弃恐惧开始惊奇,陆飞就已经揭掉她的小睡衣了,如今公平了。 大多数男人都是邪恶的,少数人能为这种邪恶找到尺度,大多数男人为这种邪恶找到借口,陆飞反正觉得很幸运,当兴奋之时,他会将坦妮丝当成一个宝贝,十四岁的身体十五六的性格十七岁的承受力十八岁的人生,完美。 这一场荒唐给陆飞的满足在于十四岁,娇小但值得品味,前戏的时间漫长却充实。双方的乐趣却都在于十五六,在彼此的记忆里,谁都是第一次,如同初中,渴望兴奋却带着淡淡的烦恼。坦妮丝毕竟才十七且初经人事,于是她像所有十八岁破身的贵女一样娇呼求饶。 如今的姿势正好相反,小姑娘说她喜欢承受的感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心跳得却比平时更快。天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的感慨,可能来自身体的敏感,也可能是修为的强大,她的表现让陆飞刮目相看,起码她能求饶,陆飞觉得这真是太幸福了。 果然和传言一样呐,陆飞翻过身,他忽然觉得床上的都是,坦妮丝是因为白美娇女敕,而他是因为麻木和无私奉献。 绝对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坦妮丝竟然再次精神焕发,这让陆飞在嗟叹之余更添沉重的挫败感,但是他不想继续显摆雄风了,没劲。于是他宁愿讲故事来安抚兴奋的姑娘,也不愿意去单方面做无用功。 推开卧室的门,陆飞才知道自己白做了四五个小时的故事大王,本可以早些起床的,如今已经日上三竿。封印的强大在于,它甚至可以封锁声音和光线的穿透,事实上陆飞并不觉得多此一举,从昨晚的经历看,这样做是对的。 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自信,陆飞终究是没有答应霍克夫的请求,坦妮丝并不需要一个教皇来教导,她的人生陆飞已经预定。现在女孩的工作是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进学校学习古汉语,那里有非常专业的修士授课。 汉字已经不再是做为密码本存在了,它将是逍遥城官方的第二语言,官员考核的必选项目,城里甚至出现了汉文版的书籍,连光溜溜的城墙上都有中国山水画和诗词。这些都是前任陆飞的功劳,他要把这座城市打造成家乡,虽然这很可笑,但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陆飞依然保留着蹬脚踏剑的动作,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会离开,于是一望之下唯有帕姆恩和莱西送行。仙剑化作一道长虹,陆飞瞬间远去。 往东南,那里是龙岛,东方未知区域中唯一已知有生物存在的大岛。 178.海报 做为一个中国人,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陆飞同样习惯于将比较养脑的工作交给亲近的人去做,虽然他的女人们总是喜欢去费脑子玩,但是炎黄作证,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或者可以说,哪怕做了华夏人的媳妇,众女仍然没有让华夏男可以骄傲的觉悟,依然我行我素。在这方面,小黑做的就比较利落,扔给蓝月一张纸:给老子翻译。 蓝月乖乖照办,然后获取了一个装能晶有开关由灯管打造的微型宫殿模型。 陆飞十分明智地抛弃了对不安分的女人们的怨念,重拾对小黑身份的怀疑,就它一条狗妖,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伟大的炎黄子孙? 它的回答是,多则轻,少则贵。 陆飞难过地回想了一下挤地铁的惨烈,城管的威武霸道,人才市场的疯狂,以及购房团的高高在上,恍然间悟了。 多则轻,没错,少则贵却不尽然,天知道历史上有多少个民族湮灭在时间长河里,他们只能在亘古的悲风中哀嚎挽歌而已。某种程度上讲,人多力量大,他再次树立了民族的自豪感,人多贱人多,他再次为自己是个好青年而沾沾自喜。 以上一番心理建设,对于即将开始的旅程是很有必要的,这具有指导意义的思维活动,将让陆飞在灵魂层次上藐视巨龙:你们虽然有近万头成年龙的战力,但是那依然很少,于是很渺小。 天下之大,如今御剑如梭的陆飞大可去得,于是只飞了不到半天,行了不过几万里,便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头野龙。 凡是不归逍遥城教化的便是野龙,除了战略上的藐视外,陆飞的野心极大。 生活在海里的多是蓝龙,眼前这个身材堪比蓝瑟的母龙就是水系巨龙。从她一双不算友好的大眼睛中可以得知,其野性十足,那种饱含进食**的**,让陆飞十分难受。 “这位龙姐姐,你好啊。”陆飞遥遥地行礼,朗声道:“我是来自逍遥城的陆飞,很高兴见到你。” 千篇一律的客套,对于蓝龙来说依然陌生,真正让她新奇的地方在于:“人类,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 对于蓝龙饶有兴趣的疑惑,陆飞表现出了良好的家教:“唯有高贵强大的女性才配拥有你这样的美丽,你的皮肤细腻闪亮,那淡蓝色如同天空般悠远深奥,让我这个人类都不禁着迷。你的体型是如此的优美,海水都会顺着你的优雅回归深蓝,唯有美妙的诗歌才能长久地停驻于你的娇美的躯干。”强忍着不适,陆飞深情的眼睛从龙鼻子移向龙眼,瞄了一下见对方很享受这份恶心,于是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龙鼻子,一本正经问心无愧地说:“我能感受你翅膀震颤间的灵动,它带动的不仅是你的身姿,还有那来自祖先的优雅和飘逸,你的尾巴轻轻甩动着,它掌控着你矫健,却勾动了男子们荡漾的心旌……” 我勒个去,陆飞抽空喘了口气,说着说着他都有些相信,这条龙是神造之极限了,美得让他蛋疼,不拉不拉……对于蓝龙的问题,实际情况是小黑教的,那个坏种不知廉耻地带陆飞偷窥蓝宝的老婆,并且一一点明母龙的性征。亏得是魔头啊,等闲人的眼光如何能辨别龙的性别,它们甚至连都没有。 慢慢靠近过去,陆飞再次大方地行礼,身躯笔直地颤声道:“美丽的女士啊,你能不能带我去龙岛。” “人家是女孩,不是女士。”蓝龙果断地移开那紧盯着虾米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如果蓝龙能脸红的话,她会恰到好处地脸红的,可惜她不能。 这种羞涩的“细微”动作,让陆飞充满信心,暗叹那番虚伪得到了报应。一听有门,他喜道:“失礼了,那可爱的姑娘,你能不能带我去龙岛?” “你真的觉得我可爱吗?”蓝龙惊喜地转过头,兴致勃勃地问:“我怎么就可爱呢?”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羞涩,这让陆飞怀疑,她真的不知道她哪里可爱,而不是像人类女子一样希望享用异性的赞美,这真是个悲剧。而事实上,他已经解释过了。 “你刚刚并没有说我为什么可爱。”蓝龙坚持认为自己的听力和判断力是没有问题的,刚刚那一通赞美她虽然很受用,但是真的没有关于可爱这个元素的半点分析。 “实际上不用我说,你现在就很可爱。”陆飞微笑道:“真的。”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触动了蓝龙的敏感点,龙姑娘喷涌着粗重的鼻息,表现出了一种相比于进食同样危险的气息。如果陆飞的鼻子修炼得够精深的话,他能闻到荷尔蒙的气味。 做为一头龙,尤其是水龙,龙姑娘很艰难地冷静了下来,收敛了自己的春情,因为在她动情时雄性并没有及时地拿出财宝来谈判,这让她失望之余,不得不琢磨着为陆飞好好阐述一下龙岛的传统。 在这之前,她必须为一见钟情的雄性保命而努力:“你确定要去龙岛吗?” “确定。”陆飞很肯定地回答。小黑打听过了,龙岛并不禁止异族踏入,只要不做犯禁的事,比如进龙墓偷盗或者泄露财宝,一般都能有惊无险。更重要的是,岛上的化形草对狗妖同样有效,搭配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炼制一下,就能搞出几枚化形丹来,百分百化形加随意整容。以后化形丹还可以卖给龙族,毕竟如同眼前的龙姑娘年纪应该不小了,但是显然化形失败,没脸见人。更重要的是,像蓝宝那样长得还算整齐的龙人并不多,很多的歪瓜裂枣需要小黑医生的拯救,重拾做龙的信心。 “你为什么要去龙岛呢?”自认为陆飞已经是她的人了,蓝龙自然而然地问道。 陆飞没有解释,而是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海报递到蓝龙面前,这就是蓝月当日翻译的成果了,清一色的龙语,十分体贴。 首先是一溜奢华的水钻家具,因为印制工艺先进,图片精美,上面的色彩仿佛在流动。 接下来是一溜房子,豪气且土气。 再是一溜奢侈品,光华烁烁,中看不中用。 最后是穿金戴银的蓝宝一家人,他们嘴边幸福的泡泡里写着一句话:你想体会人的幸福吗,快来逍遥城吧。 好吧,十多个字翻译成龙语后,蓝月得到了一件儿童玩具,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 设计一副图多字少非常养脑的海报彰显了小黑的睿智,其眼光的精准,对自家女人的了解,由此可见一斑。眼前的蓝龙果然被物质吸引了,相对于野兽的进食和交配**来说,龙族难得的有审美的情趣,连陆飞都不忍打扰这种浑然天成的艺术鉴赏行为,连提醒她背面有地图都不好意思开口。 良久良久,相当于陆飞赶路那么久,蓝龙终于艰难地移开目光,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色彩:“这些东西都是逍遥城的?你是从逍遥城来的?” 陆飞胆战心惊地点头,这家伙不是想黑吃黑吧?我为什么是黑?陆飞暗中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下贱。 蓝龙终究忍住了诱惑没动手,不晓得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还是为了龙岛光明的未来,反正她很沉默地一甩头,然后头前带路。 陆飞打算逛一逛龙岛,就没想着半途而废,自然跟上。 和蓝龙打好关系是非常明智且运气的。到达目的地后,陆飞能清晰地感受到魔法的气息,无尽磅礴的魔法元素笼罩在岛屿周围,规则地庇护着那不起眼的荒岛。如果没有龙族土著引路,某些误闯的过客可能会被看似紊乱的魔法阵引向荒岛的一侧,如果有人妄图改变元素的分布闯入荒岛,那么他会发现他永远和荒岛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无能为力。 蓝龙遵循着龙族自带的水元素指引,轻松惬意地飞向荒岛的所在,陆飞在蓝龙的魔法笼罩下,并没有鬼打墙或者遭遇劈天盖地的攻击,还算轻松地跨越了岛外天成的阵法,进入龙岛。 在蓝龙收去魔法护罩后,原本平平无奇的岛屿,以一种夸张的形态展现在陆小白眼前。 179.邪乎 这哪里是那个巴掌大的荒岛,分明是一处世外桃源。树木茂盛,瀑布高悬,彩虹明灭,鸡飞狗跳。按中国人多地少污染严重植被退化的标准,这个世界是不缺世外桃源的,山涧峡谷,岛屿河洲,哪儿都能看见生机勃勃,自然和谐。如果再把中国价值观引入的话,那么陶渊明的世外之地本就是个空想,凡有人的地方就不会超然,胎盘除外。如果再引申到修仙的境界,人本自然,夫为天地,则天地尽是桃源…… 扯远了,以西方龙的智慧是不能理解大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的,陆飞只是好奇,这个破地方树种挺多,外界不常见的都有。高山上就跟喷泉一样的瀑布到底哪儿来的?还有瀑布顶端的彩虹也非常奇特,太阳没动,它们却变动着方向,就跟投影仪似的灵活。至于鸡飞狗跳绝对不是陆飞刻意污蔑,按通行大陆的传说,龙这种怪物是有龙威的,为毛这里的野鸡猴子之类一点都不怕龙,反倒是陆飞的到来让这些畜生大吃一惊,惶惶不安。 这些动物肯定是灾年的口粮,龙原来也知道不吃窝边草,身边的母龙不就外出打渔了吗。陆飞为畜生们的欢迎仪式定位了,并期待着灾年的到来。 蓝龙赶走了自己脑袋上的小鸟,摆摆头,走。 两个生物刚刚风雨一路,陆飞甚至不知道小母龙的名字,心中甚是愧疚,于是发问。 “我叫蓝馥。”头都不回,蓝馥扑簌着翅膀继续飞行。她一路上试过,全力飞行的她居然无法甩开这个人类小子,难道他是法圣不成?可是天底下哪儿来的这么年轻的法圣啊? 隐约间,蓝馥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陆飞此时毫无当宝的觉悟,鬼头鬼脑地四处打探,凡是瞧见好看的树或者鸟儿便留上心,估模着到时候以物易物的标准。自从看到蓝馥的表现后,他忽然充满着信心,他相信巨龙们会拿出一切他们看不上眼的东西交换的,比如劳动力换食品。 飞越那城墙一般的瀑布山,入眼的是各种大得骇人的巨型建筑,大块巨石堆砌的建筑说不上华美奢侈,但是和周边的群山契合几乎完美,一直往远处延伸过去,不见尽头。 饶是陆飞两世为人,也不得不呆愣两秒钟以示敬意,这是来到了巨人国吗?他的所谓信心顿时一落千丈。 蓝馥对陆飞的表现满意极了,她自豪地飘荡在城市边缘,给予了外来人充分的时间惊叹。 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陆飞变得很没有精神,他已经想要放弃招募龙族劳工的计划了,用成吨的奢侈品换取一颗化形草,等化形丹炼出来了再回来找场子。 蓝馥信守承诺,大大方方地带着蔫不拉几的陆飞来到了她的家,一个充满海洋风情的大房子。具体有多大不好说,反正蓝馥的本体能毫不费力地进去就对了。奇怪的是,哪怕是在自己家,蓝馥依然维持着龙形,这是很不符合龙族习惯的行为,陆飞不解。 “你真的要看我变身吗?”蓝馥有些为难,有些矛盾,小模样楚楚可怜。 陆飞能怎么办呢?难道要他不解风情地回答:没兴趣。那估计等待他的就是要命的水系魔法了,蓝馥甚至可能不惜发出禁咒来毁灭这所房子和他陆飞。 相比**上的摧残,陆飞坚定地选择了精神上的蹂躏,他悍不畏死地点头:“是的,我想看……” 哪怕他想继续说点什么,好给自己争取个缓刑,却也没办法挽救那被糟蹋的命运,一阵水蓝色的毫光里,陆飞双手抱胸,小心翼翼地眯上眼睛,心跳加快,再加快。 天哪,他居然有些兴奋,完了。 当啷! 陆飞心中欢呼一声,终于显出人形来了,但是为什么是背影?他的紧张更添一层,心念隐约勾动着仙剑,如果恐龙敢行不轨,定要果断斩杀。 忸怩半天,这死女子愣是不好意思转身,陆飞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背影,挺不错的,纤腰丰臀大长腿,肩窄腿直脖子白,就这些吧?比较另类的是她穿着皮甲,而不是蓝瑟和蓝月姐妹一样的华美布衣。但是陆飞深知,美好上的污点才是摄人心魄的污点,绝美的身材加上绝世的毁容,才会让人有求死不能的恐惧。 他后悔了,他一开始就不该到这里来,如果不到这里来就不会遇上蓝龙,如果不遇上蓝龙就不会骗她,如果不骗她就不会闹得这么要死要活。 他已经决定了,逼急了他就跑,实在不行看一眼就装瞎子,就算伤害了母龙也不能伤害自己。 当啷! 心中再次尖叫一声,陆飞已经准备好口型哀嚎了,但是他擦了擦自己的狗眼:女神在上,老子看到了什么? 美女,绝世美女! 世界上的丑大致相当,美却各有特色,因为没人去过分地关注丑,反而是不厌其烦贪得无厌地欣赏美丽。但是陆飞想说,哪怕他已经是好几个女人的老公,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拥有一种普遍意义上的美。什么意思呢?人总会有自己讨厌的类型,可以称之为面相的“模板”,凡是和这个模板上吻合的,都值得他去排斥,哪怕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打紧的细节。但是,陆飞必须模着良心说,眼前这个女孩不会让任何人有一丝讨厌的地方,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她的话:完美、空灵、毫无缺点…… 你看吧,以陆飞强大的审美,依然语无伦次,其心理防线一退再退,这还不能说明小母龙的美貌吗?她就是完美的典型,任何美的方面都可以套用在她的身上,或者说任何美貌的地方都可以从她这里找到相似点。她和那个所谓讨厌的模板正好相反,而且美的意义更加广泛和普遍。 再用一个词形容这种面相的话,会是:不真实,妖异,过于完美…… 你看,陆飞真的已经被迷惑了,他也感受到了这张脸的邪乎,然后再次胡言乱语。猜猜他找到了什么:四“si”、刘诗诗、刘亦菲、白冰、景甜、刘萌萌、老版《西游记》里女儿国的国王、还有某科幻儿童剧里的小姑娘……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老中青三代美人,不分时代和人种,陆飞都能从这张脸上找到影子,然后获取满足,仿佛这个世界的女人死不足惜,拥有她一个就够了。 深吸一口气,该死的,本想冷静下来,却单相思般觉得空气中布满了那美丽的味道。陆飞不得不憋着气,看着那圆润的下巴,说:“很美啊,为什么搞得好像不敢见人一样?” 小母龙还是太年轻,她只听到了陆飞安慰般的话,却没发现臭男人眼神聚焦的所在。当然了,也不能全怪臭男人虚伪,主要是女人的杀伤力太大,此情此景,陆飞是毫不在意做、电动棒的,但他必须克制。 凡美的女子必有故事,因为必然有狂蜂浪蝶去打听刺探或者编造。经过这些昆虫的整理,故事大多波折,虫子就用美女波折的经历来满足自身的垂涎,于是美女多悲戚。蓝馥巴掌大的小脸上果然可见黯然,一颦,接着一笑,似故作潇洒:“我好看吗?” 虽然声音也很好听,但这不是那个问题应该有的答案。陆飞情不自禁地目睹了那张脸的变幻,细微的动作经过他这只昆虫的整理,变得诗意,于是不自觉地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等着对方来填。 (所以我时常说,男子和虫子是有密切联系的。) 陆飞也潇洒地回答:“好看。”又情炽难已地补充:“非常好看。” 多此一举的废话效果明显,蓝馥的小脸果断的红了,垂着眉梢,羞涩无比。 好吧,陆飞承认,在这张脸的影响下,她皮甲包裹的身材也被无上限加分至完美,至于那绑束成一团的蓝发也变得温柔丝滑,尤其是顺着脸颊耷拉下来的那一缕缕,亲娘嘞,典型的少妇家居发型啊,少妇啊,还想怎样? 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陆飞算是发现了,即便这个女人的脸再邪异,她依然只能是她。何也?唯气质尔!她的身上只有她的气质,小家碧玉的气质。 这就够了。 180.灯具 即便要和虫子划清界限,陆飞也知道蓝馥一定是个有故事的母龙。当发现这个女子除了毫无个性的个性外,还有自身独特的气质,他便稍稍放松了自己的戒心,饶有兴致地期待着女孩讲述她的经历。 可惜陆飞再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美女龙,人家没有一点要向他倾诉的意思,只是客客气气地拿出龙岛的特色饮料给他,然后捧着小脸靠在桌上,神光熠熠地打量着这个男子。 等了不短的时间,陆飞确定自己没有做知心哥哥的气质后,他决定主动引诱女孩开口,而这种旨在让人放下心防的引诱一般都是从鸡毛蒜皮开始的。 “恩,好喝。”陆飞情真意切地点点头,十分满意杯中饮料的口味。酸酸甜甜的,但是别有一股清凉润透,这是水系魔法的味道。要不说活得越久越难受呢,龙族就是这么个无聊的种族,漫长的生命中没有天敌的他们,除了享受闪亮的乐趣,就是捣腾些提高生活品质的把戏。当然,从目前的了解来看,他们的生活品质很一般,起码蓝馥是这样。 就比方说陆飞手中这个杯子吧,似乎是木头掏的,轻便倒是轻便,就是一鼓子原木味十分让人扫兴,更别谈什么杯身装饰了。不是吹,如今逍遥城的瓷杯口径容量就不说了,光是上面印染的花色图案就不下千种,何等的无聊又享受啊。 蓝馥的家也没什么像样的点缀,说得好听叫清雅淡然,说得不好听就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两张凳子是石头的,桌子是石头的,大得让人发慌的屋子里就这么些东西了,旁的啥也没有。 蓝馥对陆飞的夸奖没什么表示,依然一副神光熠熠地小模样,只是撑着脸的手变成了一只而已。另一只手去哪儿了?不知道在虚空中掏着什么。 “你们龙族一般将家什都收在龙族空间?”打死陆飞也不相信龙族会贫穷到这种程度。他们的审美不允许他们安贫乐道,也许不如精灵苛刻以致于病态,但是一般的装饰还是很讲究的,为毛这屋子跟鬼屋一样? 就算是懒散如他,当年也在二手市场买了本过期的《公子》,撕下他最喜欢的几页,贴在出租屋白花花的墙上,并毫无廉耻地得意至极。而事实证明,这对身心健康的单身男子的身体是有害的。这一亲身经历无疑说明了屋内装饰的重要性,它影响主人的身心,甚至能影响风水…… 扯远了。蓝馥没回答陆飞的问题,却是掏出一块发亮的石头出来,这玩意是元素水晶,水属性的,蓝汪汪的,那深沉的幽光在黄昏的余晖中占领了整个屋子,登时让空荡的场子地里鬼气森森,寒风四溢。 这多少减轻了蓝馥带来的诱惑,陆飞不禁打了个冷战,饮料喝多了。 “我只有这个可以照明。”蓝馥将水晶安插在墙壁的某处,颓然道:“你知道我是不惧怕黑暗的,但是你们人类却需要。” 人类是需要光明没错,但是一定要搞得这么惊悚吗?陆飞拿出一快普通的明光石,轻轻一按,这东西的柔和荧光顿时冲散了那该死的幽蓝。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一刻啊,如同光明女神复生一样。 虽然陆飞毫无炫耀的意思,但是却意料之外地收获了蓝馥的惊奇,女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石头。能发光的玩意不少,但是能被轻易操控且散光稳定的石头很少见,所以很珍贵。而珍贵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一向稀有。 “这是什么?”蓝馥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飞手中的光源:“你怎么办到的?” 她不相信有这种石头存在,于是她认为这是陆飞的技法。 陆飞觉得没必要凭这种小东西去诱拐一位女生,于是无所谓地递给她,放谁手里不是发光啊。他端起空杯子,对依旧发呆的女孩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蓝馥兴奋地把玩着逍遥城的灯具,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玩意上了,随口答道:“是啊。” “你们龙族的装饰都这么简约又简单?” “不是啊。” “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吧?” “不会。” “你的美丽一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吧?” “没有。” “有很多雄性追求你吗?” “没有。” “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是的。” “你们龙族有没有交易市场之类的?” “没有。” …… “龙族的化形草能外卖吗?”陆飞追着满地撒欢的蓝馥,无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多么普通啊,陆飞只是期待“能”或者“不能”的答案而已,蓝馥的表现却大大超出了陆飞的预期,他本以为小母龙会像玩风车一样继续乱跑的,却不想她蓦地停下欢快的脚步,定定地站在那里,娇弱的身体似乎被夜风吹得颤抖摇摆。 “该死的化形草。”蓝馥的声调低沉,音色嘶哑,陆飞甚至能想象到她脸色的狰狞和内心的愤懑。这化形草到底怎么她了?陆飞难得的再次对整个故事好奇起来。 蓝馥猛地转过身,她紧握着的石头从指缝露出煞白的荧光,将女子的脸照得愈发的妖异和恐怖。陆飞咬咬牙,并没有像个凡人一样退却,反而温柔坚定地看着龙姑娘,眼中尽是与人同悲的凄凉和对美人的轻柔抚慰。 好吧,陆飞眼中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必须相信自己有,因为这样会更安全,兴许这样女鬼就不会强上他了。 “我的一切厄运都是从化形草开始的。”蓝馥仿佛将陆飞当成了那噩梦之源,神色惨然地说:“就因为我贪吃,只是因为我贪吃,所以我不能……所以没有雄性喜欢我,连母龙都排斥我。”即便是很悲伤,做为水属性巨龙的蓝馥依然很好地掌控了流泪这种行为,唯一的后遗症是那双蓝眼睛成了水中的月亮,在波光粼粼中飘忽曲折。 “我只是一条小龙而已,为什么命运要对我这样,为什么要让我见到变异的化形草,为什么会这样?”从蓝馥的声音可以听出,她已经认命了,但是那心底的不甘依然折磨着她。陆飞再次觉得自己的身份在转变,他成了那株万恶的化形草。听可怜女孩的意思,他的效果似乎是避孕,这真是让人纠结的属性啊。 时代不同,不,时空不同,这一属性带来的后果和观感全然不同,诸天万界就是这么精彩。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不哭吗?”蓝馥的嘴角抿成一个让人心疼的线条,那本该美得毫无特色的唇,如今有了不同。 不过万恶的陆飞并不觉得好奇,他依然在思考化形草属性的可能性,但是此时他不得不配合点头,因为的确是他勾起了女孩伤心的往事。 “即便我是蓝龙,我的泪也已经快流干了,我眼中是我仅存的悲伤,我必须留着它,让我在将来碰到更大的不幸时,有泪可流。” 多么诗意和晦气的自问自答,不新颖的答案用朦胧的方式来表达,陆飞觉得蓝馥的年龄也许真的不大,因为只有小女生才会这么……无病申吟,陆飞心中狠狠地给蓝龙扣了顶帽子。当然了,将来的不幸才是最大的不幸,与将来相比,现在的挫折不过尔尔,这种充满乐观思想的坚强,让蓝馥的遭遇越发的让人同情,于是说不清是悲观还是乐观。 没心没肺的陆飞终于代入了“知心哥哥”的角色,而不是在播音室自吹自擂的“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的主持人。他体会到了她的无奈和可怜,很想将女子搂进怀里,这是一种安慰异性的本能的动作,但是他却不得不克制这种**,因为蓝馥真的已经放弃了悲伤,继续把玩那颗灯具了,她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拔高。 这再次说明了她是一个小丫头,而且是一个乐观的小丫头。乐观与否的标准在于,你到底为伤心事伤心多久。至于伤心的次数,那是衡量痴情和无情的标准。 对于这没上没下的交谈,陆飞十分泄气,他决定不追究了,男人的好奇心在女人的眼泪面前,完败。 夜风带来草木的清香,怪石嶙峋呼唤着人类对黑暗遗传的恐惧,这个连月亮都照不到的地方,有种让人揪心的静态美。抠门的龙族果然舍不得点灯,从地势低洼的蓝馥之家往四周望去,尽是一片静谧和漆黑。彩虹在夜里出现是不科学的,鸟雀异兽们也在安歇,唯有哄哄的瀑布依然在流淌暴动,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地方。 这对陆飞来说不是好消息,龙族越是清心寡欲,他达成目的的道路就越是艰难。至于舍弃物质与大家伙们进行灵魂上的交流,陆飞觉得还是把他煮了,和巨龙的胃交流更加省心。 但是,撒欢显摆的蓝馥终于得到了回报,再没有比大晚上玩灯具更吸引人的了。 185.无题 如今的逍遥城中是鱼龙混杂,各类角色应有尽有,总的来说城市是寂寞的,因为对它怀有好意的并不多。想想也是正常,本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加上崛起的时间尚短,被人窥视查探并不出奇。 人民有时是最得意的群体,他们的各种需求和渴望被超标准满足,于是生活幸福。排除那些因为吃饱了所以思考人生意义的懒汉,多数人对陆飞的大打出手是欢迎的,快镜头的斗龙,让本就爆表的崇敬更如火上浇油,从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拍红的手就知道,他们有多么崇拜这个强人了。有的小丫头甚至知道城主的喜好,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拉住他的裤脚和城主大人一起回家,今晚例行的儿童宴是少不了了。 当年的流行天王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和小孩接触,陆飞并不知道,但是他却喜欢孩子们的纯真,那种无忧无虑的交往中彼此的孩子气交汇,让他能找到十足的存在感,这个时候他会放弃肤色的偏见和另类的孤独,只完全沉浸在幼稚的快乐里,看着孩子们尖叫嬉闹。 凡成事者,必有其因由。陆飞完全有发懒的借口和能力去消磨时光,不过扔下妹子和美琪儿之后,他却不得不面对堂客私下的追究。 “我和蓝馥真的只是朋友。”陆飞揪住自己的长发,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解释了。 女人的反应按理说完全在意料之中,坐在那里三堂会审,不说话,只是用探照灯般的目光进行无声的谴责。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任何主体的谴责都是毫无意义的,这种行为甚至不如栽赃、议论、嘲讽,对于国家来说是这样,对于一个底限不明的男人更是如此。但偏偏陆飞就难受了,才出去一天,我至于这么饥渴吗? 陪审的缪赛尔丝都面露倾情之色,好吧,桑丽斯已经默许了某种喜闻乐见的发生在寡妇门前的婚外恋性质的出轨行为,而城门的一吻定情更是让这个熟女有种写歌感慨生活美好的强烈**。既然如此,她此时显露这种表情是十分不恰当的,她果断地将自己的面色调整成黛玉葬花状,怜惜、失望、嗟叹…… 当一个美女用这种表情对付男人,没有一个正常的雄性受得了。 陆飞不敢看她,只好把眼光集中在坦妮丝身上,小丫头根本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她只想腻到男人身边去,抱着他。至于带回一个让人惊叹的女人这种事,她也不是非常介意,因为她相信那个怀抱总有个角落是她的,她很小,不占地方! 陆飞对小姑娘的挑逗,终于彻底恶心了桑丽斯,伤心了爱丽丝,两女默默依偎在一起,头靠着头,手拉着手,似乎只有彼此的温暖,才会让她们一起驱散来自蓝馥的美的恐惧。 对她们来说,恐惧的不是多一个人,而是差距带来的慌乱,一种彩虹驱散白云的慌乱。也许男人会说我的心中依然有你,但是他的眼球里早已没你,那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陆飞想到了一幅叫做《哈里发的**》的画,里面的女子可不就是这么无神么?虽然此时的堂客穿着衣服,但是那种鲜花枯荣的低泣却如出一辙。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混蛋,他要是不这么大男子主义就好了,干嘛要心疼女人? “我这就把那条母龙赶到龙苑去住。” 龙苑就是陆飞精心打造的用来腐蚀巨龙的所在。 桑丽斯几步追上要出门去的男子,扁着小嘴,拉住了他的手,那种委屈和幸福纠缠在眉头和眼中,一时精彩极了,远比刚才扮演的枯寂真实得多。 “你和她真的没什么?”哪怕是桑丽斯也忘记自己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此人极坏,而且今天还为蓝馥一怒打龙,非常可疑。 陆飞将她搂在怀里,真诚地说:“有你们就够了,真的。” 够了,真的。 在他如今看来,女人就是美酒,尝尝吧,贪杯过后就是宿醉,啧啧。小yin怡情,大yin伤身,强yin灰飞烟灭。有兴致不代表有胃口,有胃口不代表能承受,陆飞决定在自家的酒缸淹死即可,以后再也不琢磨百花酿的事了。 “她是……”桑丽斯小脸一红,欲言又止。 不就是石女嘛,有什么不好意思出口的?陆飞心中怨念,明明知道她的情况,还跟我在这墨迹。 “嗯,就让她住在这里吧,我们刚好要个形象代言人。”爱丽丝也凑上来了,云收雨散地笑道。长期的敌我纠缠中,她能与桑丽斯保持最完整的默契,也能在恰当的时候享受别样的幸福。 这一闹,倒成陆飞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合着坏人都是他来做。 鸡毛蒜皮,陆飞没好气地白了众人一眼,在她们的娇笑中飘然而去:我感觉我再也不会爱了! 城内某处,大天牢! 当某种事物的名称之前加个“大”字,那它的形象顿时就磅礴起来,比如刀和大刀,人和大人,男人和大男人,便和…… 总之这里看起来很大气华丽,完全不应当做为牢房使用的,于是平时用于修士集会。修士们的情商越发的高明,已经开始为自己这个群体着想了,所以亲自动手盖了这幢比城主府还繁复的城堡。偶尔炼丹或者虐俘什么的,也都集中在城堡里,比如那倒霉的十条小龙就被绑在小广场上,奄奄一息如待宰的年猪。 黄皮的精神不错,两条龙被绑在一起果然加持了双方的情绪,他不停地叫嚣刺激,生恐敌方把他打轻了。“龙族的报复”、“皇族血脉”、“不敢杀我们”、“现在放了我们绝不追究”等等疯话,都变成了修士们嘴角恶劣的微笑,哪怕是咬牙不变身的巨龙们,也开始受不了那大腿粗的铁棍鞭笞了。 双方经过友好协商,巨龙们答应变成人身,修士们则停止虐待。 虽然老早就知道身上的铁链会跟着身体缩小而缩小,但是如一条蚯蚓一样被绑缚在地,巨龙们已经开始泪流满面了,他们已经将祖宗的脸丢得一干二净。至于被逼吞下一颗药丸,更给龙族那虚无的威名致命一击。 陆飞满意地看着巨龙们吞下夺命丹,再次飘然而去:跟四条腿的果然没有道理可讲。 他用十分友善的心情接见了蓝宝夫妇,劈头盖脸一阵引诱:“十条,不,九条龙,你们安排他们去当纤夫,他们全部的工钱归你们支配。” 蓝宝的大脸上明显写着疑惑:不是十条和一成吗? 他们是俘虏所以工钱归你们,至于火龙要送到矮人工坊去。陆飞解释道:当然了,思想工作和**工作要你亲自去做,别怕得罪人,天塌了有我撑着你放心。 蓝宝表示很不放心,他们也是龙,得罪龙的事怎么能做呢?蓝瑟更是表示,龙族非常强大,那十条龙不过是刚成年的小鬼罢了,战斗力有限,也没有保命的道具,一旦他们被擒的消息传回龙岛,他们的长辈一定会找来的。 “上岗考核知道吧?”陆飞笑道:“你们就当这是考核好了,看看你们有没有当经理的潜质。”他差点说这是“投名状”了,那个性质有些重,想想还是要温和一点,毕竟人家蓝瑟都搬出老家威胁了,总要妥协一下表示尊重嘛。 “我们考虑一下。”蓝瑟拉扯着老公走了。 帕姆恩拍拍自己的脑袋,指使莱西倒了杯酒,晃动着闪亮的酒液,道:“老弟,你那个运输公司能不能交给我打理?” 说得轻描淡写,帕姆恩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陆飞,显然十分期待。 陆飞大笑,如果不是战争大借款时老帕捐了五百万金币,他真要怀疑这家伙是吃金币生存的。不过老帕是一个极其纯粹的人,他只对赚钱感兴趣,至于赚来干什么,他不知道。多年前想要复活母亲的宏愿,在无限的商机中早已淡忘甚至破碎,他为自己找到了解月兑的方法,很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他愿意,陆飞是无所谓的,于是答应。 帕姆恩大喜,呼号道:“我这就去安排旅游线路。” 旅游,飞船就用来旅游,陆飞一时脸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