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成误扰》 一初醒 夜,已经深了,苍穹之中只有那一轮清冷的月挂着,星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风,格外的凉,吹得树枝摇曳,簌簌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冷可怖。 这儿是皇宫中,看上去最美丽的一座宫殿——未央宫。 但它,也是宫中,一座出了名的冷宫,十八年来,无人问津,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这儿是皇宫的禁区,锁了前朝的一位公主。 前朝的爱恨纠葛,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被世人所淡忘,可能有人还依稀记得,前朝有一位倾城的公主,名曰舞阳,跳了一曲东风桃花,冠绝天下,也就因为这一曲东风桃花,不知道是勾了哪个浪子的野心,夺了她的国家,至于她为什么被锁在着未央宫中,外人就不知晓了。 从外面看,未央宫的确是皇宫内最美的一座宫殿,可走进去便会发现,它与其他冷宫没什么不同,几间旧屋,外加一个萧条凄惨的院子,角落布着蜘蛛网,立柱的红漆都掉了不少。 未央宫的下人,只有一个老嬷嬷,桂嬷嬷她本是舞阳的奶妈,当初国家易主,她得到幸免,照顾失魂落魄的舞阳,谁都不知道,当年舞阳的国破家亡时,她就被心中的愧疚弄得失了理智,成了痴儿。 今晚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桂嬷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起身想去看一看隔壁房里的主子,睡得怎么样。 隔壁房间的灯还亮着,桂嬷嬷有些奇怪,她明明记得走的时候把灯给吹熄了,可能是小主子起夜点燃的吧! 她不禁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主子被逼疯,小主子降临的夜晚,老眼里涌起一些晶莹,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啊——”桂嬷嬷看清屋里的情景不禁吓得惊叫出声。 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站在窗边,一只手正抓着一名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另外一只手却是拿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剪刀泛出阴冷的寒光,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 “公主!你不要这样做,歌儿是你的娃啊!”桂嬷嬷紧张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着。 中年妇女眼中似乎没有焦距,迷茫的看着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桂嬷嬷,突然,她咧嘴一笑,发出孩子般甜美的声音,“平身,平身...” 桂嬷嬷的身子一颤,两行浑浊的老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她顺着中年妇女的意,站了起来,中年妇女这才放开了少女,高兴的拍起了手,傻傻的笑着,嘴中不停的念叨着,“赏!赏!...” 桂嬷嬷的心更酸了,她抹了抹泪,朝着一旁的少女挥了挥手,小声道:“小主子,快到这边来。” 少女似乎脑子也有些问题,她没有理会桂嬷嬷,茫然的看着中年妇女。 突然,中年妇女像是发狂了一般大笑起来,举起手中的剪刀,朝着自己的心脏刺下去,桂嬷嬷惊叫一声,已经来不及阻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少女却是猛的上前,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腕,紧紧的抓着,阻止她做傻事,中年妇女似乎很生气,挣扎了起来,剪刀在两人的争执中显得格外的晃眼,桂嬷嬷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那里。 直到那明晃晃的剪刀插入了小小的身躯中,桂嬷嬷才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小主子。 中年妇女的手在碰触到温热的液体时,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脑袋似乎顿时就恢复了清明,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她的胸前已经被血染红,那把凶器还插在她的身上。 “歌儿!”中年妇女痛苦又懊悔的叫了声,她伸出手想去碰她,但又缩了回来,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低声的抽泣了起来。 “公主,你...”桂嬷嬷见中年妇女回了神志,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桂嬷嬷,快!去找人,去找御医!”中年妇女转过头,紧张的吩咐道,桂嬷嬷赶紧应了一句是,擦了眼泪就往未央宫外跑。 才跑出未央宫,便是被两个侍卫给拦了下来,原来,未央宫外一直有人守着。 “滚回去!” 守这儿的侍卫也没想到里面还会有人跑出来,微微愣神过后,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冷冷的喝了一句。 “爷,求求你,快去找个御医来!”桂嬷嬷老泪纵横,恳求道。 “叫你滚回去,听不懂啊?”开始说话的那个侍卫又吼了一句,满脸的冷漠。 “爷,求你,我家主子快不行了!”桂嬷嬷低声下气的求着,另外一个侍卫才拉了拉她,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桂嬷嬷想要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哽咽着,却是说了半天也说不清。 “算了,你先进去,等会儿我就去给你叫个御医来。”那个侍卫说了句。 桂嬷嬷连连道谢,这才回去了。 “我说,你还真要去帮她叫御医?”开始凶桂嬷嬷那个侍卫脸上带着不屑,问另外一个应了桂嬷嬷的侍卫。 应桂嬷嬷的侍卫却是一笑,有些讥讽的味道,“去叫什么,里面住的不过是一个疯女人,有什么好叫御医的,叫来也没用,不行就算了,死了,我两兄弟还轻松一些。” “那你...”凶人的那个侍卫本来还有些疑惑,但顿时就明白了,呵呵的笑了起来。 桂嬷嬷跑回房间时,中年妇女已经把插在少女胸口上的剪刀给拔了出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血止住了。 “公主,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御医,小主子会没事的!”桂嬷嬷安慰的说道。 中年妇女却是摇了摇头,望着少女苍白的脸,眼中浮起愧疚,叹了一口气,“桂嬷嬷,你去打点儿清水来,我要给歌儿好好梳个头,给她换身衣服。” 桂嬷嬷一愣,不知道中年妇女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桂嬷嬷,以后别叫我公主了,闽阳国已经不在了,就叫我舞阳就好。” 桂嬷嬷快要踏出房间门时,中年妇女淡淡的声音落入她的耳,桂嬷嬷身子颤了一下,点了点头。 桂嬷嬷将清水打回来时,舞阳已经解开了少女的上衣,用毛巾拧了水,细心的给少女擦拭着身体。 少女紧闭着双眸,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 “公主,小主子没事吧?”桂嬷嬷担心的问了一句,朝着外面看了看,怎么御医还没有来? 舞阳大概是看穿了桂嬷嬷的心事,淡淡的说了一句,“别盼了,没有人会来的。” 桂嬷嬷一愣,老脸上浮上几抹怒气,望向舞阳,她的身子气的有些打颤,“怎么会?公主,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把你关在这未央宫,一关就是十八年!” “罢了,罢了...”舞阳摇了摇头,叹道,曾经的伤心往事她已经不想再提了。 桂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床上的少女却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小主子!” “歌儿!” 两人皆是紧张的望去,只见少女胸口处本来已经止住血的地方又开始淌血了,伤口处有些发炎,糟了!是感染了! “公主!小主子感染了,这可怎么办啊?”桂嬷嬷紧张得不知所措,问了一句。 舞阳抿着唇,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桂嬷嬷,准备后事吧!歌儿,她已经撑不下去了。”舞阳淡淡的说道,她的脸上写满了心疼,不过,她却没有再哭了,她已经看开,与其让歌儿活着,在这冷宫中孤苦一生,还不如让她早些去了,说不定再投胎转世,能做个寻常人家的娃儿,过上幸福生活。 “不...小主子不会有事的...公主...我再去叫人...”桂嬷嬷泣不成声的说着。 舞阳却是阻止了她,“桂嬷嬷,不用去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有谁还会在乎呢,不会有人来的,让歌儿这样去了也好,没有痛苦,也是一个解脱。” 桂嬷嬷一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公主说的是,小主子一生命苦,到了现在,倒是解脱了。” 舞阳微微颔首,伸手摸了摸床上少女的轮廓,“桂嬷嬷,你先出去吧!我想陪陪歌儿。” “公主,你...”桂嬷嬷有些不愿,她在害怕着什么。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是吗?”舞阳笑了笑,笑容有些凄然,桂嬷嬷想了想,点了头,推门出去了。 待到桂嬷嬷出去后,舞阳眼中的泪,才喷涌而出,她俯在少女的身上痛哭,她的心里悔恨不已,若不是当初信了小人的谗言,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还害了她与他的孩子。 “歌儿,别怕,黄泉路上,娘会陪着你。”舞阳枕在少女的胸口,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在舞阳快要绝望之际,一只柔软的手却是安慰的在她头上摸了摸。 “我在哪儿?” 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虚弱,舞阳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二如梦 “歌儿,别怕,黄泉路上,娘会陪着你。”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着话,只是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舞歌想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如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胸口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觉得有些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的用手去摸,摸到一头柔软,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头发。 耳边有低低的抽泣声,似乎有个很伤心的人,舞歌下意识的摸着那一头柔顺的发,想要给予她安慰。 胸口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舞歌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睁开了眼,她这是在哪儿? “我在哪儿?” 舞歌出声,才发现她的声音变得如此的虚弱沙哑,很陌生的感觉。 有一个女人趴在自己的胸口上,难怪刚才她觉得胸口那么的堵,呼吸都有些困难的。 “歌儿?”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发颤,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舞歌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疑惑,她是谁?梦中那个说话的人吗? 女人颤抖的伸出手,在舞歌的脸上摸了摸,舞歌皱了下眉,却没有力气闪躲,她很奇怪。 “歌儿...”那女人又是唤了一声,舞歌不解的看着她,半晌,才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我的歌儿!!!”女人很激动,一把将舞歌抱在怀里,舞歌只觉得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小声说了一句,“好疼...” 舞阳这才想起了舞歌身上的伤,赶紧松开手,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脸上有些愧疚,傻傻的看着舞歌。 舞歌微微蹙眉,奇怪的打量着身前的女人,莫约四十岁左右,从那精致的五官来看,年轻时定是一个美人胚子,她穿着朴素简单的棉纱质地裙衫,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上的装饰品少得可怜,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营养不良一样。 她是谁?这是哪儿?她的心里有千百个疑问。 她记得,她原本是在拍外景戏,跳崖的那一段为了保证真实性,在好友小芳的劝说下,决定亲身上阵,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只记得耳边有凛冽刺耳的风声,还有一些人的尖叫声,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胸口处的白玉佩发出了光亮,有种暖暖的感觉,指引着她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她看到了一个跟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好奇的伸出手,那个女人也是伸出手,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当两只手掌触在一起时,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吸进去了一般。 叩门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舞歌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拍外景戏吗? “公主,小主子...” 顺着惊讶的声音侧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端了些水果走了进来,她看到舞歌似乎很惊讶,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身前的中年女子也是反应了过来,对老太说道,“桂嬷嬷,你看,歌儿醒过来了。” 中年女子的喜悦都映在了舞歌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舞歌有种暖暖的感觉。 “小主子没事了?”被唤作桂嬷嬷的老太惊喜的叫了一声,几步走了过来,双手抓住舞歌的肩膀,摇晃着不敢置信的说着。 舞歌被她摇的有些头晕,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喂,我说,你再摇我就要晕了。” 桂嬷嬷听见舞歌说话,两眼瞪得跟铜牛一样,“小主子,你刚才说话了?” 舞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说个话吗?至于那么惊讶吗?不对,这老太叫自己什么?小主子?刚才她进门时唤的什么?公主?小主子?舞歌有些机械的转头,看中年女人,又想到中年女人唤老太为嬷嬷,嬷嬷呀!这不是古代才会出现的称呼?难道自己,狗血的穿越了? 这样想着,舞歌全身忽然僵住了。 视线茫然的转了一圈,这屋子里的装潢,再加上眼前两个人的装束,妈妈咪啊!还真的穿越了! 舞歌皱了下眉头,一时间脑袋还不能接受她穿越了这个事实,没有转过弯来。 见舞歌那茫然无措的神色,舞阳有些担心,用手试了试舞歌的额头,不烫手,没有发烧,又解开绑在舞歌身上止血的绷带,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舞歌胸前没有任何的痕迹,要不是绷带上的血迹,她真的怀疑刚才她刺伤舞歌是一场梦。 桂嬷嬷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直呼感谢上苍保佑,先祖保佑。 舞阳和桂嬷嬷见舞歌不说话,以为她是大病初愈,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能回过神来,怕是再吓着她,让她先行歇息,才还了她一个清静。 舞歌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很快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一些模糊的陌生的记忆涌上脑海,让她不知所措。 第二日醒来,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 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睁眼便是见到舞阳与桂嬷嬷笑脸盈盈的模样,吓了舞歌一大跳。 桂嬷嬷招呼着舞歌起床,说是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所谓丰盛,不过也就是一碗白粥外加两个咸鸡蛋罢了。 舞歌不解,自己那所谓的“娘”分明是一个公主,怎么伙食这么的差劲?出了房间看到院中的狼狈,才大概明白几分,原来是过气了的公主啊! 努力回想昨夜熟睡时,那模糊的记忆,想了好半天,她才想起了那些内容。 原来,这儿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她看到的那个中年女人,真的是她这个身体的“娘”,只是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中,她这个“娘”一直不都是疯癫着?她这身体原本的主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从出生到她的灵魂到达这个身体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个六旬的老太是她“娘”的奶妈,不知道陪伴了她们多久,忠诚度可谓是日月可鉴。 这身子原本的主人给她留下的记忆就这么点儿,少得可怜,不禁让舞歌有些无语,难道这个时代的舞歌,十八年来只知道两件事,一是她的娘是个疯子,二是有个忠心不二的老嬷嬷在照顾她们娘俩?别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舞歌再次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时代的舞歌带给她的记忆,实在没有了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实在是无奈了。 “小主子。” 身后传来桂嬷嬷的声音,舞歌侧头,见桂嬷嬷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那温柔得如同看情人一般的眼神让舞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桂嬷嬷,你这样望着我作甚?”舞歌实在是忍受不住桂嬷嬷的打量,开口问道。 见舞歌开口,桂嬷嬷笑得更欢了,几步上前来牵舞歌的手,却是被舞歌不经意的躲了过去,桂嬷嬷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脸上有些自责,说道:“瞧我这记性,小主子再怎么说也是主子,我一个奴才,怎么好碰主子。” 看见桂嬷嬷自责的样子,舞歌突然觉得自己对一个如此忠心于自己的老嬷嬷,似乎是有些过分了,主动伸手去牵桂嬷嬷的手。 舞歌的手在碰到桂嬷嬷时,分明感到桂嬷嬷的身子颤了一下,桂嬷嬷抬眼看舞歌,眼中满是感动的泪花。 舞歌轻轻蹙了一下眉头,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不过,脑中灵光一闪,桂嬷嬷是她“娘”的奶妈,想必一定陪着她“娘”度过了不少岁月,自己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出生到现在,记忆中也都是这个桂嬷嬷照顾的,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桂嬷嬷...”想到这儿,舞歌浅浅一笑,开口唤了声,这个身体似乎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说起话来,总感觉有些生硬,让舞歌好不习惯。 桂嬷嬷听到舞歌叫她,才反应过来,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舞歌睁大了眼,尽力的表现得傻乎乎的,她选择采用许多穿越戏码里,女主角穿越过去不了解行情时常用的一招——装愣卖萌变失忆。 桂嬷嬷听到舞歌这么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回过了神,叹了一口气,大致也想明白了舞歌为什么会如此,这十八年来她都不能言语,昨日突然能说话了,想必不是巧合,一定是小主子大难不死,反而从鬼门关找回了她丢失多年的神志慧根,才使得她重新能人言,明是非了吧?但阎王还她三分命,定是要收去一些代价,她以前在舞歌床头讲的前朝往事,她都忘记了吧?不过忘了也就忘了,只要人没事,她就对得起先祖列宗了。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国家,叫做闽阳国,你娘就是闽阳国的公主,你娘年轻时那叫一个美,倾城佳人这四个字就是拿来形容你娘的......”桂嬷嬷让舞歌像个小孩子一样枕在她的腿上,缓缓的给舞歌讲着她记忆里的事。 三机会 桂嬷嬷就像在给小孩子讲床边故事一般,故事悠长,语速缓慢。 舞歌枕在桂嬷嬷的大腿上,只觉得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她多想让桂嬷嬷直接讲重点,可是看桂嬷嬷那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打扰。 听了好久,舞歌迷迷糊糊中才听到了一点儿重点内容,原来,她现在身子的前主也叫舞歌,巧了,跟她同名同姓,难道这一次穿越是冥冥注定?这样想着便是听到了更重要的内容,她的“娘”竟然是前朝的公主,那这么说... 压抑住心中的诧异,舞歌继续听了下去,脑袋里飞快的整理着从桂嬷嬷嘴里得到的有用信息。 这个地方叫做未央宫,是前朝最美的一座宫殿,专门为了她“娘”修的,可是后来江山易主,奸人对她“娘”有沾染之心,她“爹”被奸人谋害,而她的“娘”当时却是得到了那奸人的“赦免”,所谓的赦免,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将她囚禁在这未央宫中,当时她“娘”怀着她,为了保住她受尽了屈辱,以至于生下她以后,精神就崩溃了。 这里只有桂嬷嬷一个人照顾她们娘俩,桂嬷嬷一边要服侍疯了的舞阳,一边要一把屎一泡尿的把舞歌带大,忙不过来,舞歌的教育就成了一个问题。 时间一晃眼就过了十八年,在这十八年间,舞歌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昨天晚上,说到昨晚的事,桂嬷嬷口气中不禁是有些塞翁失马的感觉。 也难怪,自己的现在的娘一个发狂意外,让两个人都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这对于一个十八年来面对着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的人来说,无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舞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知道桂嬷嬷也说得差不多了,故意揉了揉脑袋,露出疲惫的神情,她看桂嬷嬷那兴奋的神色,心中有些发虚,害怕桂嬷嬷这一时高兴起来,拉着她聊个通天亮,说道:“桂嬷嬷,我有些困了,想进屋去休息了。” “那小主子就早些歇息吧!”桂嬷嬷点了点头,领着舞歌进了屋,舞阳早已经整理好了床铺,正在收拾着房间,桂嬷嬷见了甚是诚惶,赶紧走了过去,“公主,这些脏活怎么能让你做呢?都怪老奴不好,没有把房间收拾干净!” 说着,桂嬷嬷就准备接过舞阳手上的活儿,舞阳却是拒绝了,“桂嬷嬷,都说了别再叫我公主,闽阳国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来,我和歌儿还多亏了你的照顾。” “公主说哪儿的话,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桂嬷嬷坚持要接过舞阳手里的活儿,舞阳也知道拗不过她,只得作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清丽的笑,“我只是闲来无事,想找点儿事做,桂嬷嬷,若是你不嫌弃我的话,我认你做干娘,以后就直呼我舞阳就行了。” “不不不!那怎么行!这不合规矩!”桂嬷嬷听舞阳这么说,连连摆手,舞歌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对桂嬷嬷说道:“要我说,你就应了她吧!她说得对,闽阳国已经不在了,她不再是公主,我也不是什么小主子,规矩都是人定的,有什么合不合的?” 桂嬷嬷没想到舞歌会来帮着舞阳说话,就连舞阳自己也是没想到,她看了一眼舞歌,愣了一下,露出欣慰的笑,转头对桂嬷嬷说道:“看吧!就连歌儿也这么说!” “这...”桂嬷嬷还想说点儿什么,舞阳却是直接叫了一声,“桂妈妈!” 这声桂妈妈一出,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桂嬷嬷那有些佝偻的身子颤了一下,眼中有些晶莹。 “公...舞阳...”桂嬷嬷一时还改不过来对舞阳的称呼,要不是舞阳瞪了她一眼,公主两个字又从她嘴里出来了。 舞阳满脸带笑的应了一声,桂嬷嬷也笑了。 舞歌不觉得嘴角也是挂起了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她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忘了自己是个穿越来的人,眼前的两个人也跟她毫无关系。 “歌儿,你不是困了吗?早些歇息吧!” 待到桂嬷嬷唤她,舞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躺在檀木床上,舞歌久久不能眠,脑子里好像有很多事,乱成一团,想到今天得到的消息,她穿越过来,行情似乎不怎么好啊!让人有些纠结,她真想用一把剪刀剪去所有的纠结。 轻微的推门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舞歌警惕的翻了个身,能看到屋门口处进来了一个人影。 “是谁?”舞歌警惕的问道。 “是我。”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舞歌这个时辰还没有睡觉,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舞歌认得这个声音,是她“娘”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舞阳款款的走近,到了舞歌的身边,借着月光,舞歌能看清她的侧脸,可能是夜晚带来的错觉,舞歌总觉得她的眼中挂着淡淡的忧伤。 “歌儿。”她在舞歌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唤了一声,伸出手去摸舞歌的脸,舞歌没有闪躲,尝试性的叫了一声,“娘...” 舞歌清晰的感觉到她脸上的那只手颤了一下,舞阳脸上挂起美丽的笑,像是黑夜中的星辰一般,让舞歌有一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我可以躺在你身边吗?”舞阳试探的问道。 舞歌蹙了下眉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解,“躺就躺啊,干嘛要汇报?你又不是男人,担心什么?” 舞阳听舞歌这随意的语气,微微一怔,随即莞尔,她躺到了舞歌的身边,她的动作很轻,似乎怕碰坏什么东西一般。 “我可以抱你吗?”舞阳又问道,舞歌皱了下眉头,自己这“娘”怎么什么事都要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啊?舞歌也不回答,直接双手抱住了舞阳,就像她没穿越前,在自己家里,抱着自己老妈睡觉时一样。 舞阳的脸上有些欣喜,也抱住舞歌,脸上的情绪淡下来,只留下了一种名叫慈爱的神情,她轻轻的摸着舞歌的发,一下一下的摸着,不知道为什么,舞歌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亲切感,大概是身体前主留下的情绪吧!想到这身体的前主,十八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也是可怜。 “歌儿?” 舞阳见舞歌许久都没有出声,以为她是睡着了,试探的唤了一声。 “嗯?” 舞歌抬眼看舞阳,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又从她的脸上看到那种淡淡的忧伤了。 “你怪娘吗?”舞阳问了一句,舞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很顺口的回了一句,“不怪啊!” “歌儿,娘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照顾过你,连抱都可能没有抱过你一次,对不起。”舞阳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思索之色。 舞歌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的自责,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她身子的原主是一个二愣子,而她也是才穿越过来,跟身边这个“娘”又没什么感情纠葛,有什么好怪的? “娘想为你做一件事。”舞阳的语气淡淡的,舞歌心里莫有来的有一阵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她按捺住心中的乱,等着舞阳说下去。 “你的人生还长,很多事都没有经历过。”舞阳想到这十八年来,舞歌都是傻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很是愧疚,她没能给舞歌一个好的环境,好在现在看来,舞歌很懂事,也很聪明,她今日想了一整天,觉得不该让已经不傻了的舞歌继续呆在这未央宫,在这里的未来只有一个,就是坐着等死,舞歌还没有出过阁,今年她都十八了,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嫁人了,就算是为了闵阳国皇室的最后一丝血脉,她也不能再让舞歌被困在这未央宫了,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娘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在这里的,歌儿,你要记住,以后一个人,一定要寻一个好的男人,就算当一个普通老百姓也好,这样娘才能放心。” “娘,你知道怎么出去?”舞歌心里一喜,她开始还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等死吗?这样的话也太悲剧了,她开始试过走出这里,却是发现外面有两个带着刀,穿着侍卫服侍的人守在门口,先不说那两个人看上去是多么的威武,光看那两个门神带的刀,舞歌就打消了直接走出去的想法,那个别人带的可是刀啊!可是真刀!一刀就能见血,比记忆里的保安危险多了,保安带的电棍,好歹不会死人,可这刀就不一定了。舞歌自认为在不用色诱之术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通过的,现在听“娘”的口气,似乎她有办法能让她出去。 舞歌声带中含着的欣喜,舞阳自然是听得出来,她浅浅一笑,眼中越发的慈祥。 “歌儿,你今夜不要睡熟了,明早清晨若是听到桂妈妈喊什么,千万不要马上出房间,外面的侍卫一定会进来的,我会让桂妈妈拖住外面的侍卫,你趁机溜出去,只有一次机会,知道吗?” 四代价 只有一次机会,舞阳走后,舞歌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她的心里有些激动,她就知道,上天不会让她穿越过来,当一辈子的囚犯,想到马上就可以出了这里,好好观赏这个时代的景色,或许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契机穿越回去,舞歌的心情大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总是显得那样的漫长。 外面的天有些蒙亮的时候,舞歌才听到屋子外面桂嬷嬷焦急的喊声,仔细一听,桂嬷嬷口中叫的,竟然是“死人啦!死人啦!” 舞歌一怔,死人了?谁死了?想到这未央宫里住的,也就三个人,难道是自己的“娘”?舞歌心中大惊,没想到她的“娘”竟然想出这种偏激的方法,她下意识的想跑出房间去,手已经碰到了门上,脑子里又响起了昨夜“娘”对她说过的话,“明早清晨若是听到桂妈妈喊什么,千万不要马上出房间,外面的侍卫一定会进来的,我会让桂妈妈拖住外面的侍卫,你趁机溜出去,只有一次机会。” 她只有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了,下一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舞歌犹豫了一会儿,她心中安慰自己,“娘”只是假死,让桂嬷嬷把外面的两只看门狗引进来,给她创造一个可以出了这座美丽牢笼的机会,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娘”不会真的那么伟大,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放弃了生命。 最终,舞歌决定把手缩了回来,耳贴在门上,屏气凝听着屋外的动静,好把握住时机,从这个地方溜出去。 “吵什么吵?这大清早的!” 一道浑厚的男声落入舞歌的耳,随即是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门上映过三个人影,朝着隔壁那一间屋子去了,正是她“娘”的屋子,舞歌咬了咬唇,忍住心中的紧张,用手指沾了唾沫,在门上那用纸糊的地方钻了一个小孔,望着屋外的情况。 她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舞歌认得出来,正是未央宫外面的两条看门狗,桂嬷嬷走在他们的前面,引着他们往她“娘”的屋里走,那两条看门狗的身影消失在舞歌的视线里,没过一会儿,她“娘”的屋里传出了桂嬷嬷哭喊的声音。 舞歌知道,这是让她行动的信号,她将屋门打开一条足以侧身出去的小缝,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蹑手蹑脚的带上门,她“娘”屋门大开着,舞歌有些害怕被里面的看门狗看到,贴着墙朝着未央宫大门处移动,余光能看到屋内的情景,但是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只听得见桂嬷嬷的哭喊声,想必她“娘”已经盘算好了,故意让桂嬷嬷把那两条看门狗带到了看不见门外风景的位置,舞歌才是松了一口气。 出了未央宫,舞歌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似乎距离未央宫方圆百里除了那两个看门狗之外,没有其他的侍卫了,原来,宫里的守卫也不是那么严嘛!舞歌有一种想大喊一声‘我自由了’的冲动,可是,冲动归冲动,理智还是有的,她自然不会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让舞歌心里松懈了不少,寻着出宫的路子,拐过一个角,只觉得眼前晃过一个影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肩上一痛,一个重心不稳,屁股遭了殃。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撞到舞歌的人一个劲的低着头道歉,她是前几日才进宫的丫鬟婉月,今日是未央国皇上君落二十一岁的寿宴,林姑姑叫她速度去掌衣坊,把太后今日午时出席寿宴时要穿的黄缎袍给取来,没想到走路急了些,撞到了人,心里有些害怕,万一撞到什么脾气不好的主子,那可就...... 一双纤细的手碰到舞歌的胳膊时,舞歌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退了几步,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脑海中闪过千百个逃跑被抓到的可怕后果,背上不禁出了一声冷汗。 “你...没事吧?”婉月见被自己撞倒的人身上穿得很平常,才大了胆子,好心去扶对方起来,却没料到对方这么大的反应,以为对方一定是吓着了,试探的问了一声。 “没事!”舞歌被她这么一问,反而冷静了下来,镇定的回答了一句,打量起撞到她的女子,一张巴掌大的脸蛋,红唇杏眸,弯弯的柳叶眉,她的脸上此时正流露出一种关切的表情,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她穿着带有雷鬼纹,样式简单的绣裙,显然是一个丫鬟。婉月摆了摆胸口,浅浅一笑,问道,“你没事就好!对了,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舞歌尴尬的笑了笑,脑海里飞快的想着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只得找了个很俗了理由,“我迷路了...” “啊?”婉月听到对方的回答,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才是一笑,“你是才进宫的宫女吧?难怪连下衣都没换上呢!” “是呀!今天管事的嬷嬷就是叫我去领下衣,结果我迷路了。”舞歌没想到对方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的借口,索性的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原来是这样,我正好顺路去掌衣坊,我领你去吧!”婉月一听对方是要去领下衣,便是建议道。 “这...不好吧?”舞歌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丫鬟如此的乐于助人,下意识的想拒绝。 “不用客气,走吧!我领你去吧!其实我也才进宫不久,宫中有些大,很容易迷路的,万一你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路,去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可就遭殃了!”婉月却是打断了舞歌的话,从舞歌身边走过,示意让舞歌跟上。 舞歌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可疑了,只得先跟着她,走一步看一步了。 快要走到掌书坊了,婉月才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叫婉月,你叫什么?” 婉月,真是个好名字,舞歌正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她的时候,却是听到身边的婉月说了一句到了。 舞歌抬头,掌衣坊三个字映入了她的眼中。 “怎么了?”婉月见舞歌突然停住了脚,很是奇怪,问了一句。 舞歌皱起了眉头,躬下身子,捂住肚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我...我肚子疼...想去茅房...” “你怎么这时候想去茅房?”婉月蹙了下眉头,说了一句,不过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什么,“茅房这边没有,得去那边,我先进去把太后今日要穿的衣服取了,你等会儿自己过来取你的下衣吧!” “那个下衣...你能不能帮我取下?”舞歌露出一脸为难之色,“实不相瞒,我进宫的以前与掌衣坊的一个人有些矛盾,我怕她这会儿在里面...” “哦...原来是这样!”婉月这才恍然,大方的答应了,“好!你先去茅房,回来就在这儿等我。” “好!”舞歌高兴的说道,见婉月往掌衣坊里去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有多么担心被穿帮了,不过看婉月一直以为她是新来的宫女,放心了不少,不过舞歌知道,宫里的丫鬟都是有记录的,她必须早一点儿出宫,只有出了宫,她才真的是自由了,可是说到出宫,哪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在这大白天的,所以舞歌决定,先混一件丫鬟穿的衣裳来穿着,装一下丫鬟,这么大一个皇宫,多了一个丫鬟,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吧? 婉月走进掌衣坊里,一眼便是瞧见了掌衣坊的管事周掌衣。 “周掌衣,林姑姑让我过来取太后今日要穿的衣裳。”婉月给周掌衣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 周掌衣斜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后的衣裳在那边,自己去取吧!注意一点儿,别弄脏了。” “是!对了,周掌衣,婉月还想取一件下衣,周掌衣...”婉月试探的说道。 “也在那边,你自己去取!”周掌衣显然有些不耐了,摆了摆手,示意让婉月快些去拿东西,拿了好走人,别耽搁她的时间。 “多谢周掌衣!”婉月道了声谢,取了太后的衣物,又拿了一件下衣,这才告辞。 婉月出了掌衣坊,没走多远便是瞧见了在等她的舞歌,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诺,你的下衣!”婉月将取的下衣交给了舞歌,舞歌接过,“多谢婉月姐!” “得!我俩年纪差不多,你就叫我婉月就好了!”婉月笑着说道,催舞歌赶紧去把衣裳换了,她也要把太后的衣服拿给林姑姑,给太后送去。 舞歌告别了婉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婉月交给她的下衣套在了外面。 “我说!你在干嘛呢!” 舞歌才将下衣换好,便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张望,只见一个嬷嬷从远处朝她走了过来,手还一直抖着,嘴里说着,“你,你,你,就是说的你!” 九迷惑 “皇上恕罪,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去把刚那位姑娘追回来!” 福安说着,便欲往龙安殿外走,却是被君落给叫住了,“慢着,不用了!她走不远,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用。” 福安一怔,反应过来,也不因为君落的羞辱而感到羞愧,反而一脸谄媚的点头称是。 君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光,别过头不再看福安,淡淡的问了一句。 “昨天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昨天宫里有人自缢了。”福安躬着身子禀报道。 君落微微蹙起了眉,看向福安,问道:“谁自缢了?昨日为何不报?” “是未央宫里的主子,昨日是万寿节,这事说出来晦气,怕破了皇上兴致。”福安颤着身子说着,心里却是有些郁闷,昨日不是他没报,而是他准备禀报的时候,君落碰巧在跟其他人谈事,做了手势直接让他下去了。 “未央宫?”君落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昨日什么时辰的事?” “卯时发现的。”福安回道。 “那宫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君落微微蹙起了眉,眼中有些沉思。 福安想了想,答道:“宫里还有一个老嬷嬷,好像是未央宫里主子的奶妈。” “只有一个老嬷嬷吗?孤知道了。”君落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抹讽刺,道:“随着父皇的遗愿,未央宫为她挂三日白灵,许人为她守灵,至于那老嬷嬷,她若是愿意继续呆在宫里,让她自己选一个主子吧!若是她不愿,不用为难她,遣她一些银子,送她出宫吧!” “诺!”福安应道。 这时,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进了龙安殿,在君落身前抱拳,沉声禀报道:“皇上,在宫内发现一名可疑女子,说是认识皇上。” “人在哪儿?”君落眉角间带上得意的色彩,他早就猜到,她是走不远的,宫里又不比的别的地方,哪是生人能随便走动的?不过,她倒是跟他想象的一样聪明。 “已经拿下,就在龙安殿外,等皇上处置!”侍卫答道。 “走,孤去看看。”君落一挥袖,率先走了出去,福安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龙安殿外不远处,一群侍卫将舞歌围了起来,成一个半包围圈,皆是一脸警惕。舞歌坐在石凳上,皱着眉看着身前那些带着刀的侍卫,又往身后看了一眼,只有一汪不知深浅的湖,她可没有跳湖的勇气,她知道自己身体此时有多么的疲。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她认识君落,让人去通报。她想,不管怎么说,昨晚两人也有过一夜欢愉,他就算无良,也不至于无情到让她被当成不明人物抓了吧? “你真淘气!” 舞歌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截明黄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大手从石凳上给拉了起来,一声温柔的嗔怪。 她无措的抬头,明朗的轮廓映入眼,温和的阳光渲染了他的侧脸,带来一阵恍惚,舞歌微微一怔,便是回过神,推开君落。 “还在生孤的气?”君落似乎毫不在意,唇角勾起一丝笑,问了一句,眼中柔情似水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 “我......”舞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是皇上的人!请皇上恕罪!”一个侍卫冲君落跪下,低着头请罪,他有些庆幸,从皇上的态度看来,这女子在他心里地位一定不低,要是刚才他直接二话不说把人抓了,这会儿估计就有得受了。 “何罪之有?这次你们做的很好。”君落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将侍卫扶了起来,“福安,这个月的俸禄给他们加上一笔。” “诺!”福安应了声,静在一边,细细的打量起舞歌来,五官倒是精致,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白若羊脂的肤,算得上秀丽绝俗,只不过面上血色有些散,似有些虚弱。 “你们都退下吧!” 君落淡淡的说了一句,侍卫们都退下了,他又斜了一眼在旁的福安,“你还在这儿作甚?” 福安才回过神来,拱了拱手,道了句,“奴才告退。” 福安刚走,君落再投向舞歌的眼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用一只手勾起舞歌的下巴,抿嘴一笑,调侃的语气,“你又见到孤了?” 舞歌不自然的哼了一声,厌恶的别过了头,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在人前那么温柔,也可以在人后那么可恶。 “看着孤!告诉孤,你叫什么?”君落握住舞歌的下颚,强迫她的脸转了过来,眯起眼,眼中闪着光打量着她,说出的话带着命令的口吻。 舞歌的脸白了几分,天知道君落是不是在报复她,她都觉得她的下巴快要被他给捏掉了,拿开他的手,愤怒的瞪着他,“皇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女子,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孤喜欢。”君落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说了句,舞歌一怔,不得不说,这皇上生的的确妖孽,若不是她定力非凡,早就陷入了泥沼之中。 他突然走近,舞歌条件反射猛的退了一步,也不知道脚下是踩着了什么,人仰面向上往后翻了去,本就虚弱的身子像断了弦一般直勾勾的往后面落。 君落眼疾手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舞歌身子被这力带得往前一个踉跄,刚好跌在了他的怀里。 “你就这么不喜孤?”君落微微蹙眉,声音淡淡的,有些不悦,“既然不喜,为何要来取悦孤?” “我没有...”舞歌苦着脸说道,刚才她只是不小心罢了,而且什么叫她去取悦他?昨晚是他要求的吧,而且,也是他先那个撒的吧? “孤不怪你,跟孤回去吧!” 手心传来暖暖的温度,舞歌眼中有些迷惑,望着身前牵着她的那个人,她不解,他为何突然对她温柔起来,女人的第六感却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十故人 随着君落刚到龙安殿,便是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过来了,舞歌定眼一看,竟是未央宫门口那其中一条守门狗,害怕他以前看到过自己,往君落身后站了站。 君落不解的侧头看了她一眼,便转向那侍卫,问道:“出了什么事?” “皇上!未央宫的老嬷嬷疯了!”他跪在君落身前,低着头说道。 未央宫?一听到这三个字,舞歌的耳立刻竖了起来,可是当听到完这看门狗的话,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桂嬷嬷?疯了? “请太医来看了吗?怎么会突然疯了?”君落皱眉,没有留意到身后人的异样。 “请了,太医说她是因为丧主,心中太过悲痛,所以导致了失心疯。” 丧主?这两个字眼蹦进舞歌的耳中时,还来不及思考什么,身体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两眼一黑,往前倾去。 “倒是个忠心的奴才...”君落话还没说完,便是觉得背上承了力,转头才发现身后的人晕倒了,他将她横抱在怀里,语气焦急的喝了一声,“快,叫太医过来!” 侍卫听他这么着急的口气,哪敢怠慢,火急火燎的跑去御医院找太医了。 君落怀中晕过去的可人儿轻轻放到他的紫檀木榻上,眉头微微蹙起,只见舞歌脸上一片异样的红,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灼热,他探了探她的额,触手处一片火烫,让他本就蹙起的眉,又皱了几分。 “小芳...我好难受...”一声轻喃,声音中带着几许楚楚可怜的味道。她的眉微微蹙起,似乎很难受。 “孤叫了太医,一会儿就来了。”他见床榻上的人说了什么,一脸难受的模样,心里更是焦急,踌躇着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了拍舞歌的身子,柔声安慰道。 大概是他的声音被舞歌听了去,她那紧锁的眉渐渐舒展开来。 “皇上!太医来了!” 听到这句话,君落赶紧侧过身子,吩咐道:“钟太医,你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钟太医也看出了君落的焦急,躬了躬身子,快步走至床边,用手探了一会儿舞歌的脉搏,展颜一笑,转向君落。 “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发热,身子虚,才导致了昏厥,老臣开两幅退热的方子,明日便可好转。” 君落心一宽,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福安恰巧走了进来,君落便把钟太医才开的方子交给了他,让他去取了药材,送到御膳房去,让人熬了药早些端来。 “皇上,未央宫的老嬷嬷...” 见福安与钟太医都出去后,立在一旁的侍卫才试探的开口。 “等未央宫的白灵扯下,送她出宫吧!你先去未央宫守着,别再出什么岔子,孤会去看看。” “是!”侍卫应了一句,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龙安殿里,那张紫檀龙榻上昏迷的人儿终于是醒了。 睁开眼,有些熟悉的感觉,舞歌只觉得口中一股子药味,微微蹙了眉头,刚撑起身子,却是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 “哎哟,我说姑娘,你可小心一点儿!” “皇上去哪儿了?” 舞歌沉下眸子,单刀直入的问。 福安看到皇上那么关心舞歌的样子,哪敢怠慢她的话,“皇上给姑娘喂过药后,就去了未央宫,姑娘先好生歇息着,皇上过阵子便会回来!” “我要去未央宫!”舞歌直接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福安一看,顿时就慌了,“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 舞歌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盯着福安问了一句。 福安勾下头,不敢直视舞歌,故作卑微的答道:“皇上走时吩咐奴才在这儿守着姑娘,此时姑娘的身子这么虚,如果奴才让姑娘下了床,皇上回来时,一定会骂死奴才的!奴才还请姑娘开恩,饶了奴才吧!” “得!别跟我一口一个奴才,我受不起,我不去,行了吧?”舞歌脸上露出恍然,语气轻快道。 “皇上如此疼姑娘,说不定姑娘以后就是主子,姑娘受得起!”福安明显的松了口气,转话奉承道。 “o(︶︿︶)o唉...”舞歌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待会儿皇上回来,我就告诉他,你用语言百般挑逗,想要勾引我。” 福安刚刚掉下去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姑娘,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奴才自二十年前就净身入宫,早就对男女之事看淡,哪来勾引一说,姑娘可不能信口雌黄呀!” “那就让我去未央宫!”舞歌笑盈盈的看着福安,“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一个对他的女人起色心的奴才呢?” “姑娘,你!!!”福安看着舞歌那笑着的脸,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表情。 “怎么了?”舞歌歪了歪脖子,一脸的无邪。 福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随了舞歌。 领着舞歌还没到未央宫,便是撞见了阴沉着脸的君落。 福安一怔,往后退了一步,拱了拱手,“皇上,姑娘要去未央宫寻你,奴才不敢阻拦。” “你找孤?”君落诧异的看向舞歌,问道。 “是。”舞歌垂下头答了句,藏在衣袍里的手早已经紧握,指尖陷入了肉里。 “何事?”君落问道,见舞歌不说话,眼中光芒连闪,露出笑意,“放心,你是孤的女人,孤不会亏待你。” “我想去未央宫看看!”舞歌蓦地抬头,眼中有些晶莹,带着坚定的光。 君落不解的皱眉,“你去未央宫做什么?” 舞歌心一横,双膝着地,跪在了君落跟前,“实不相瞒,未央宫中有我的故人!” “故人?”君落眼色一沉,冷哼一声,未央宫这十几年来都无人问津,都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怎么会还有故人?他想起什么,俯身将舞歌的下巴挑起,与她直视,眯着眼对了许久,心里才恍然,难怪觉得她的模样似曾相识。 “说!未央宫里的人,是你什么人?”君落一甩手,冷冷的问道。 十一留下 “呵,未央宫里的人,是我什么人,皇上为什么那么关心?”舞歌揉了揉生疼的下颚,眼中含着讥讽,笑道。 “你可知未央宫里,住的是什么人?”君落蹙了蹙眉头,开口问道。 舞歌瞄了一眼他,一正神色,点头:“当然知道,不就是前朝的舞阳公主吗?或者说,是皇上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女人!皇上,我说的是么?” 君落一个踉跄,还好福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让他出丑,“皇上,当心。” 他摆了摆手,正了脸色,眯着眼打量起舞歌来,心里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面前女子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总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回答。 “好,孤允你去未央宫。” 舞歌一怔,反应过来,跟上了君落。 一日不见,恍若隔了三秋。 未央宫外挂了白灵,白灵在风中飘然,平添了一抹悲凉,宫里很静,尽管这里平时也很静,可此时却多了一分格外的压抑。 中间那间最大的主屋临时改成了灵堂,一朵很大的白花挂在屋前的梁上,分外扎眼。 进去时便是见着了桂嬷嬷,这位忠心的老奴穿着祭奠的麻衣跪在一侧,嘴里碎碎地念叨着什么,手中不时地给火盆里加上一两张纸钱,有人进来,她似乎没有察觉,看也不看。 舞歌上了一柱香,她的心里非常复杂,她没有想过,她娘竟然真的...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做点儿什么。 明黄色的身影从旁走过,舞歌侧头看到君落的动作时一怔,君落将香插到了香鼎里,回头时发现舞歌在看他,他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了一句,“这是替孤父皇上的。” 舞歌微微颔首,视线转到了桂嬷嬷身上,看到桂嬷嬷那一下子像少了十几岁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上,你们能让我单独跟桂嬷嬷说会儿话吗?”舞歌请求道,他却是果断的拒绝,“不行!” “你!!!”舞歌转过身望着他,眼中有些薄怒,她有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皇上,我求你嘛...”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在舞歌印象里,男人都是怕女人撒娇,只要女人说话一发嗲,男人骨子都酥了,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君落没想到舞歌会转变得这么快,有些惊讶,她那软绵绵的声音确是让他心头一颤,不过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福安,你下去!” “诺!”福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你是孤的女人,孤得看着你,有什么话,就去说吧,孤保证给你保密。”君落一挑眉,笑着望着舞歌,开口道。 舞歌还想说什么,却见他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像一个痞zi似的身子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对着舞歌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用管他。 “你...” 舞歌没想到他会如此,有些无语,但最后还是没辙,谁叫宫里是他的地盘呢? 走到桂嬷嬷身边时,桂嬷嬷依旧没有反应,她的眼里一片茫然,嘴上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经,大概是往生咒吧!也有可能是在说曾经的故事。 “桂嬷嬷...” 舞歌一只手搭上了桂嬷嬷的肩,明显感到了一颤。 桂嬷嬷机械的回头,看到舞歌,愣了几秒,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了舞歌的身子。 舞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桂嬷嬷这么大年纪还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哭时,心里十分沉重,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公主死了...公主死了...”桂嬷嬷在舞歌耳边不断念叨着。 “我知道,桂嬷嬷,不要哭了,你这样,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舞歌小声的安慰道,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君落,他依旧坐在那儿,别过了头没有看他们,大概也是看着这一幕不忍吧! “小主子。”桂嬷嬷看了一眼君落,抹了抹眼,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唤道。 “你没疯?”舞歌看到桂嬷嬷眼里的清明,吃惊的问了一句,桂嬷嬷微微点头,眼一直注视着君落的动静,小声的说着,“老奴是装的,过后再慢慢跟小主说,小主一定要再到未央宫来。” “嗯?” “公主死了...老奴就守在公主身边...哪儿也不去...就守着这未央宫...” 桂嬷嬷突然俯在舞歌肩头大哭起来,舞歌一怔,转头才发现君落看了过来,讪讪一笑,像开始那样拍打着桂嬷嬷背安慰她。 出了未央宫,舞歌低着头走着,身边的君落突然停了下来。 她有些奇怪,蹙着眉看向他。 “你不留下吗?”君落问了一句,声音淡淡的,舞歌心里一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孤允你在未央宫守灵,留下吧!” 直到君落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舞歌才回过神来,她虽然不解,但是心里有些感动。 转身回了未央宫,见到舞歌一个人回来,桂嬷嬷也是吃惊,愣了两秒,确定没有跟着她进来后,才迎了过来,“小主子,你怎么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留下的。”舞歌皱着眉说道。 “他?皇上?”桂嬷嬷一怔,语气里带着惊讶,见舞歌点头,桂嬷嬷的眉头蹙了起来,眼里露出一种舞歌从来没有在她眼中见过的睿智。 “怎么了?” 舞歌没忍住好奇,开口问道。 “o(︶︿︶)o唉...”桂嬷嬷叹了口气,接着道,“公主早就料到,出了未央宫,小主子可能走不远,宫里这么大,到哪儿都是森严的警备,不过,以小主子跟公主有八分像的相貌,如果没能逃出宫里,被抓了,见到那奸人,小主子也不会丢了性命。” 舞歌微微颔首,望了一眼屋正中那躺着的人,“既然娘早就知道我逃不出去,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主子不用愧疚,公主早些年间就患上了内急,她只不过想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小主子一个机会罢了。” 十二稻草 “娘既然早就知道我逃出宫的机率不大,为何还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来给我制造一个机会?如果她不这样做,至少还能多活些时日,不是吗?” 舞歌叹了口气,听了桂嬷嬷的说法,她的心里反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小主子,你不明白!”桂嬷嬷微微一笑,解释道:“当初小主子降生之时,公主得到上天的托梦,小主子出了未央宫后,必有一番作为。” “托梦这档子事也能信?”舞歌蹙起了眉头。 “有个梦总是好的。”桂嬷嬷叹了口气,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小主子不是遇到贵人了么?” “贵人?”舞歌眼珠一转,“桂嬷嬷说的是皇上?” “他竟然成了皇上。”桂嬷嬷念了一句,“不过也好,那孩子,心好。” 舞歌不懂,疑惑的问道:“桂嬷嬷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我记得桂嬷嬷告诉过我,皇上对我娘有情谊,现在娘辞世,他似乎也不怎么悲伤?况且我看他年纪与我相仿,难道说他在儿时就对我娘动了心思不成?” 桂嬷嬷被舞歌的好奇弄得一笑,“当初老奴见着他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他倒是已经继位了。” “这么说...”舞歌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恍悟,敢情是消息不灵通,连外面的江山换了一代都不知,听桂嬷嬷的语气,她似乎并不排斥君落,好像还挺喜欢。 “桂嬷嬷认识君落?” “老奴在他小的时候见过,他小的时候可淘了,有一次翻进了未央宫里来,摔折了腿,还是老奴给他上的药呢!” “确定是他?”舞歌好奇的瞪大了眼,她实在很难想象君落小时候竟然会做出翻墙这种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事了。 “老奴不会认错人的。”桂嬷嬷说着,暧昧的一笑,“小主子,你告诉老奴,你是不是跟皇上已经...” 暧昧的语调让舞歌很自然的联想出桂嬷嬷接下来要说的话,脸唰的一下便是红了,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桂嬷嬷也是在宫里呆了多年,许多事自然是看得出,她牵起舞歌的手。 “宫里这趟水可深了,稍不注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老奴看皇上对小主子有意,小主子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桂嬷嬷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舞歌眼角跳了跳,真不知道桂嬷嬷是从哪儿看出他对自己有意的?她自然是懂桂嬷嬷的意思,让她抓住皇上这根稻草,好在宫中立足,不过,都说伴君如伴虎,此等机会,如果可以拒绝,她倒是觉得躲得远远的好。 看过了不少穿越小说和电视剧,她不由得想,一般皇上的女人,有几个能笑到最后的?宫中这个吃人都不吐渣渣的地方,可真是应了围城里那经典的话,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我知道了。”舞歌看桂嬷嬷慎重的样子,也不好出言打击她,索性换了个话题,“桂嬷嬷,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老奴本来想装疯留在宫里帮小主子,可是现在看来,小主子已经有了更好的依靠,老奴也就放心了,等公主的后事办完,老奴就出宫去找亩薄地,等几年到下面去陪公主了。” “这样也好。”舞歌点点头,桂嬷嬷忠心耿耿为她娘劳苦了一生,也该安享晚年了。 舞歌在未央宫这一留,便是留到了她娘出殡之日。 出殡,下葬,并没有搞得沸沸扬扬,一切都进行得很低调,送葬的队伍只有少许人,除开了殡仪队,就只有舞歌和桂嬷嬷两个人了。 在棺材封上放入尘土的那一刻,舞歌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脉关系的人去了,一种悲凉和忧伤袭上心头。 桂嬷嬷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舞歌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最后也只得任她去了,这股子悲伤,泄出来也好。 在最后一铲土填上时,桂嬷嬷竟是直接晕了过去,舞歌让人将她送回未央宫,这时,福安公公来了,用银子差了殡仪队,请舞歌到御花园去,皇上在那儿等着她。 舞歌点了点头,让福安公公在前带路,跟着他往御花园去。 桂嬷嬷说得对,在宫中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抓紧一根救命稻草,既然命运安排让她遇见了君落,躲不开这宫中,那她自己也得为自己谋个好的出路。 按照福安公公指引一路穿行在蜿蜒的甬道里,舞歌没有心情去欣赏身边所过的巍峨与庄严,她满脑子都想着一件事,怎么才能握住皇上的心? “姑娘,到了!”福安公公说了声,舞歌才收回了心思,抬头便是见了御花园的门子,还未踏进去,就闻到了微风送来的阵阵馨香。 进了御花园,从花景长廊穿过,便是看到了它的全貌,不由得身心一震。 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其间坐落着十多座亭子,亭顶造型无一重复,彩石路面,古朴别致,甬道路以不同颜色的鹅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等,妙趣无穷。 “你来了?” 声音是在舞歌身后响起的,倒是吓了她一跳,回头便是见着了君落。 “参见皇上!” 舞歌福了福身子,恭敬道。 君落咦了一声,大概是没想到舞歌会向他行礼,短暂的惊讶过后,脸上挂起了笑,“抬头,孤好好看看。” 听出君落的语气里有一丝得意,舞歌有些牙痒痒,但还是遵他的话,抬起了头,双眼眯起,挂上一个她自认为满意的笑容。 “嗯,还不错,孤点了,今晚就给孤侍寝。”君落抿唇一笑,淡淡的说道。 “侍寝?”舞歌一怔,随即脸沉了下来,面前这个皇帝还真是给他点儿颜色,他就要开染坊了,要依着她以前的性子,准是一个耳巴子招呼过去。 十七面赏 舞歌低了头,安心走自个儿的路。一队人到了太后跟前行礼之后,都规矩的站正,眼只能盯着自己的鞋面看,没有太后点名,是不能抬头的。 “甲字抬头!”许是太后发了话,有太监唱诺,站在第一个位置的秀女抬了头接受太后面赏,而后太后又连点了四位,其中就有舞歌,她站在末位,癸字,太后看过后说了句:“甲字,丁字,癸字留吧!” 众人再次福身行礼,列队而出,此时有位嬷嬷叫了甲字、丁字的姑娘与舞歌出列带往后院,其他的则是有引路太监带着从另一处的门出去了。 到了后院,就见到有一应掌册执笔的太监,嬷嬷将牌子挨个拿了去,太监一边抄录着牌子上的身份,一边核对询问一些关于出身的问题,舞歌才知道了面前两位姑娘,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吴采儿,一位是豫州知府的独女林雅真。 前面两位核对完毕,造册的太监抄录了身边牌子上的几字后,翻着秀女册上的记录,头也不抬的问舞歌:“叫什么?” “回公公的话,我叫做舞歌。”舞歌轻声的答着,公公哦了一声,又继续问了句,“何出身?” “我忘了。”她不知道怎样回答,索性这么说了。 “忘了?”奇怪的回答让那公公抬了头,哪有人连自己出身都忘了?他皱了下眉,翻出秀女册上舞歌的记录,看了舞歌一眼,点了头,一边抓着笔在册子上写着,一边说道:“入怡香院。” 先前的两位也是入的怡香院,身旁的嬷嬷拿出了一张银牌,公公简单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带她们去吧!” 那嬷嬷点头冲那公公行了礼,便带着三人出了后院走上长长的甬道,七拐八拐的走进了择庭宫,指着前方右边的院子,道:“前边就是怡香院了,这里本来是才人美人的所居之所,可是现在后·宫里并无什么才人美人,所以就暂时成为了各位待选小主的住处了,两人一间房,等到全部选完之后,才会分房各住一间。”说着那姑姑带着三人走到了南院,将房门推开,说道:“你们来得晚了些,北院已经住了人,东院还有一个床位,南院还没人住。你们自己选下,稍后会有人把你们的包袱送过来,到时,我会介绍另外三位给你们认识的。” 嬷嬷说完,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哦,对了,我叫铃钰,你们可以叫我钰嬷嬷。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找我,可我丑话先说前头了,各位若是有什么不安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里可见不得脏事!” 说到后面,钰嬷嬷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三人连忙答应,钰嬷嬷便是转身去了,并无多的言语与微笑。 钰嬷嬷走后,林雅真直接来到了舞歌面前,昂着头看着舞歌,眼里满是鄙夷,她心里一笑,并不太在意,她不屑跟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计较。 “你去东院,我跟采儿小姐住在南院。” 舞歌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往东院走。 “采儿小姐,你睡哪张床?”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林雅真对吴采儿讨好的声音,舞歌心里一笑:你欺我没背景,在我面前露出鄙夷的神色,可当你面对其他比你身份背景还好的人,你也只能像狗一样的去巴结他们。 敲了东院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藕色衣裙的女子,她微微愣了下,便是明白了舞歌是跟她住一个屋的。 “我叫梁婉云,你叫...舞歌是吧?” 舞歌没想到对方知道她的名字,看着梁婉云露出的舒适微笑,舞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梁婉云笑容扩大,侧了身子,“快进来吧!这段时间我们就住一起了。” “嗯。”舞歌点点头,梁婉云眼中的友好让人感觉很安心。 进了屋舞歌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女子,看打扮,应该是梁婉云的贴身侍婢。 “这是烟柳,我的侍女,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梁婉云一边向舞歌介绍着,一边示意烟柳整理舞歌的行装,烟柳年纪看上去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朴实。 舞歌点点头,烟柳将行李收进了柜子里,问了句,“小姐,刚才我看到北院的小姐都塞了银子给钰嬷嬷,等会儿我们是不是也要塞点儿?” “烟柳,我们不搞那些有的没的,如果不能选上,那是我自己没福分。”梁婉云微敛双眉,轻嗔了烟柳一句,听得出她是个正直的女子,舞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梁姑娘,这是潜规则。” “潜规则?”梁婉云对舞歌嘴里的新词汇感到有些稀奇,舞歌解释道:“这不是什么有的没的,在嬷嬷那落了好,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嬷嬷,也方便一些,她也会给你讲得细致些。” “这倒也是个理儿,那等会儿是该去塞点儿。”梁婉云若有所思的点头,舞歌见她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有些好笑,奇怪的问,“梁姑娘来参加选秀前,家里人都没有嘱咐你一些规矩吗?” “我哥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能嘱咐我什么?”梁婉云说着,然后走到了舞歌身边坐下,道,“对了,不要叫我姑娘,听着别扭,叫我婉云就好,我也直接呼你名字吧?” 舞歌也不拒绝,直接点了头,这时便听到院里有声音,转头看向院子里,钰嬷嬷正站在那儿,等着众人出去。 原来是发代表过了第一关的绣帕。 “这是几位的绣帕,拿好了。”钰嬷嬷说完,也没有做什么停留。 走的时候,没塞银子的几位都追了上去,舞歌没有去,不是她不想塞,而是她的口袋里没钱。钰嬷嬷收了银子也不多说什么,径直的走了。 钰嬷嬷走后,众人也都回了自己的屋,歇了一会儿,钰嬷嬷又来了,一个屋一个屋的通知了一刻钟后集合,太后要在御花园里召见众秀女踏青的事,还特地嘱咐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舞歌都一一给记下了。 十八塞钱 候着够了时间,便是出了东院,此时怡香院门口已经站着另外两院的四个人,在一起说笑,见舞歌来,淡淡的看了眼,也不招呼,自顾自的聊着。 舞歌轻诺着脚步过去,她那一身简单布料制成的衣裙,与她们那上好的丝绸制成的锦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人对了一眼,自成一圈,把她排在外面。 这么明显的排挤之意,舞歌自然是能够察觉,停在了圈外。 “舞歌妹妹,你怎么不等我一起?”一声带着嗔怪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就看到才从东院里出来的梁婉云,她穿了一身华丽的衣着,脸上挂着笑,如一朵开了花的芙蓉一般美丽动人。 “哟,这不是梁将军的妹妹,婉云小姐吗?什么时候你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刚刚走近,就听到有人不冷不热的讥讽道。 梁婉云行到舞歌身边,亲昵的拉起舞歌,两人默契的对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出言人的不满,可是这不满很快就消失了。看向那人,舞歌认出她是住在北院的秀女,穿了一身艳丽的旗装,面容娇丽,带着值钱的鎏金镂空流苏簪子。她的眼角上挑,下巴微扬,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 没料,梁婉云上前一步,淡淡一笑,道:“王思然,你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梁婉云,别以为你是他的妹妹,你就了不起了!”被唤作王思然的秀女脸上浮起一抹羞怒,恶狠狠的说着。 “在你这种人面前,我有什么好怕的?”梁婉云笑意更浓了,“别忘了,你那点儿破事,我可都知道!” “梁婉云,我...我...我要你好看!”王思然说着,作势扬起了手,梁婉云丝毫不惧的看着她,眼中露出不屑,“我借你十个胆,你打呀!” 王思然被她这句话激怒了,眼看她的巴掌就快到了梁婉云的脸上。一声怒喝让众人的心头都跳了跳,那只手在距梁婉云脸前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钰嬷嬷走了过来,瞪了梁婉云和王思然一眼,王思然收了手,做起委屈的模样,“钰嬷嬷,她羞辱我。” “是么?”钰嬷嬷闻言,蹙着眉看向梁婉云,梁婉云摆了摆手,“我哪有羞辱她,只不过看不惯她说我家舞歌妹子,瞧不惯有些人家里有点儿资本就不得了了......” “行了,不管怎样,有什么仇可别在怡香院撒,不然别怪老奴不客气,将这些一一报上去。”钰嬷嬷表情十分严肃,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众人被她这一番声正严辞弄得悻悻然,她才迈步向前,让众人跟上。 “梁婉云,你给我等着!”王思然小声的威胁了一句。 梁婉云只是淡淡一笑,抛给她一个挑衅的眼光。 王思然哼了一声,与另外三位加快了步子,等到拖了一定距离,舞歌凑在梁婉云耳边,小声的问道:“她是谁?婉云姐姐认识?” “何止是认识。”梁婉云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她以前为了追我哥,可是被我们将军府的人给看光了。” “看光了?”舞歌一怔,梁婉云凑在她耳边解释了几句,舞歌眼中的惊讶转成了笑意,“真没想到,原来她那么开放。” “可不是么?她还以为她多高贵!”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儿,磨蹭什么?” 前头钰嬷嬷的催促声传来,舞歌和梁婉云才加快了步子。 到了御花园,这里已经立着许多位秀女,舞歌一眼扫去,只见一片姹紫嫣红,秀女们站在其中,看过去倒是千娇百媚。 梁婉云似乎是见着了熟人,走去叙旧了,舞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扎堆,索性一个人寻了边角站着,也没人去注意她。 “舞姑娘!”带着些惊喜的声音,舞歌侧头望去,便是见到了如烟一脸激动的跑来,“舞姑娘,能在这儿看到你,可真好!” “如烟?”舞歌也是挂上一脸惊喜,如烟开心的笑着,拉着舞歌的胳膊摇啊摇,那双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欣喜,“舞姑娘你住在哪儿院?我住在秋韵院,我就知道舞姑娘一定能过第一关,想找嬷嬷打听,嬷嬷说不知道别院的事,我猜你一定会来这儿,刚才到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站在这边上,你怎么不过去......” 如烟自顾自的说着,舞歌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只能浅浅的赔笑,给了如烟眼神,如烟开始没反应过来,竟是问了句,“舞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舞歌有些哭笑不得,拉着如烟换了个地方,才松了口气,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刚没见着所有人都在往我们这边看?” “啊...这...我还真没在意。”如烟抓了抓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太后很快就到了御花园,众人行礼之后便是围在太后身边转,大多都是想在太后面前讨个好的印象,有助于成全自己。 舞歌行礼之后便拉着如烟到了一旁,她没有必要去与人故意亲热。 “舞姑娘,我们为什么不到太后跟前去啊?”如烟看着远处被众香环绕的太后,奇怪的问道,舞歌轻轻地敲了一下如烟的脑袋,“你看那边那么多人,我们两个挤得进去吗?况且,我们两个无权无势的,去干嘛?去了也会遭那些大家小姐的白眼,还不如不去。” “这倒也是,对了,舞姑娘,你感觉怎样?我感觉一点儿也不好,今天好不容易过了关,住进了秋韵院,可是那里的嬷嬷好凶,那些秀女一个个也是傲得很,总是给我白眼,我今天碰了一个秀女的衣裳,被她说了好半天......” “你自个小心点儿。”舞歌叹了口气,“等会儿你给你院里的嬷嬷塞点儿钱,她就会关照你一些。” “塞钱?”如烟一怔,随即恍然,“对哦,出门时爹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机灵点儿,我怎么给忘了!” 十九不详 舞歌浅浅一笑,视线转向那些围着太后不时说笑的秀女们,她不是不想学她们在太后跟前讨点儿好的印象,而是太后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怎么好,她觉得太后打心眼里喜欢她,她去奉承她的话,万一别人不赏脸,岂不是自讨没趣!索性就直接不过去了。 她注意到太后似乎很看好那个叫鸾清清的女子,她站在离太后最近的位置,与太后说着什么,太后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笑意,不得不说,这丞相的女儿还真是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小嘴又甜,又有背景...... “舞姑娘,太后好像很喜欢清清小姐,他们都在说清清小姐一定会当皇后。”如烟的视线随着望去,便是见鸾清清与太后说笑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 舞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如烟见她脸上没有丝毫在意,奇怪的问道:“舞姑娘,你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舞歌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道,“人家可是丞相的女儿,要什么有什么,又是太后的干女儿,成了皇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倒也是。”如烟听了舞歌的话想了想,点点头。 直到太阳遮了半个脸,太后才终于散了众人,回到怡香院后不久,便是有公公送来了一些女子家的首饰让众人随意挑一件,说是今个儿众女陪着太后踏青,太后她老人家高兴赏下来的。 舞歌等其他女子挑完,才选了一支最不起眼的簪子,簪子并没有什么珍珠玛瑙装饰,看上去很简单,不过太后赏赐的东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玩意可是纯银的。 秀女们用餐是在一个屋子,舞歌与梁婉云一同到屋子时,已经有不少秀女到了,还有些秀女陆陆续续的进来。 “舞姑娘,这儿!” 一旁传来声音,是如烟,她的旁边正空着,她见着舞歌也没多想,便是热情的招呼道,顿时她们又成了聚光点,梁婉云询问的看她,她浅浅一笑,道:“婉云姐姐,她是我朋友,我们坐那儿去吧!” 梁婉云点点头,与舞歌一齐坐在了如烟旁边。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旁边有人讥笑道,又是那个王思然,只不过她的身边坐着的另外一个女子竟然是林雅真,让舞歌有些意外,她们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心里不禁一笑,刚才她们说的那句话,形容她们两个更为恰当。 梁婉云本来想塞了一句回去,还没开口,就感觉手被人拉了,舞歌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必要为跟她们计较。” “也是!”梁婉云想了想说道,如烟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 “傻丫头,说什么呢!”舞歌笑着瞪了一眼如烟,这时管饭的嬷嬷从后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在座的秀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传膳!” 一道一道不可多得的菜肴被端了上来,看得人拇指大动,菜上完了,嬷嬷允了后,众人才安静的吃着。 “你们发现没有,鸾清清好像没在。”舞歌扫了一圈,都没看到鸾清清的身影,小声道。 梁婉云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如烟跟鸾清清一个院的,知道原因,给她们解释道,“清清小姐好像有些不舒服,就不来这儿吃了,等会儿会有嬷嬷给她送去。” “她还真是特殊,才来就病了。”梁婉云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了句。 用膳完毕,众秀女准备起身回房,钰嬷嬷再次来到屋子里,示意众人留一会儿,开口道: “有件事,老奴可要跟各位小主先交代了,晚膳后只有一个时辰的活动时间,过了时,可就不能随意走动了,不然犯了可是会被处罚的。另外,明日开始会有教管嬷嬷来教小主们礼仪,小主们可要早些起来,好好学,不然这第二关,可是不好过。” 说罢,便让秀女们各自早些回屋。 如烟说想让舞歌去她的屋里坐坐,舞歌便让梁婉云先回了屋,自己陪着如烟去了秋韵院,秋韵院跟怡香院的区别倒也不大,只不过这里只有两间大屋,住了四名秀女。 如烟说她屋子里住的另外一名秀女也是地方送上来的,跟她是同乡,相貌温婉,似乎有些怕生,见如烟带了人进来,竟是自个儿不出声的退了出去。 “她怎么......”舞歌有些奇怪,如烟解释道,“她好像就这性子,我住进屋里她也没跟我多说几句话,不过,她也是挺可怜,常常听说她被她爹打,她换衣服时我还看到她背上有好大一块淤青,她爹为了官府的秀银把她送来的,这样也好,如果运气好,能机会留在宫里就不用回去受罪了。” “好什么,我瞧她那性格,怕是要落选。”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落选吗?” 舞歌听如烟这么问,呵呵一笑,“难,她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相貌又不是很出众,性子又不行,别人凭什么留她?” “这倒也是,那她怕又是得回去受罪了!”如烟说着叹了口气,“她还真是可怜......” “你呀,就别担心别人了,说不定她运气好,到时能留在宫里当个宫女,不也不用回去了?”舞歌拍了一下如烟的肩头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舞歌不用如烟送,往外走,才要出小院门时,却是有一人跟她擦身而过,感觉有些熟悉,舞歌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王思然吗?她这个时候来秋韵院做什么? 见快到时间了,舞歌也没多想,赶紧回了自个屋。 回到屋时,梁婉云与烟柳都已经睡了。她洗漱后,吹了烛火躺到床上。 窗外的月如钩,月光甚是清亮,辗转反侧了许久,舞歌才是沉沉睡去,可不知怎的,睡得不是太安稳,脑海里勾勒出陌生的画面,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醒来时无论如何也记不起那个梦,只是隐约有种不详的感觉。 二十被罚 “想什么呢?”梁婉云将一对翡翠耳环挂在耳上,刚转头就看到舞歌一脸出神的样子,好奇的问了句。 舞歌这才回过神来,冲梁婉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起来怎么也想不起了。” “一个梦而已,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快点儿梳洗打扮下,待会儿可就要去礼熏院了。”说着,梁婉云走了过来拉起舞歌,让烟柳给舞歌梳了发,拿了面铜镜到她跟前,“怎样?” “很好看!”舞歌笑着说了句,梁婉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对银镀金流苏耳坠和一支镶了红宝石的步摇,一一给舞歌带上。 “你总是这么素净,会让别的秀女看了心里不舒坦的,这耳坠是昨日太后的赏赐,加上这红宝石步摇,配在你身上很好看。” 梁婉云笑着说道,舞歌心里一暖,心里知道梁婉云这样做,是怕她身上不带任何装饰,又被那些势力的小姐笑话,但她话说得很好,从她的那双带着善意的眼里,舞歌看到了真诚,也不拒绝。 “如此,便多谢婉云姐姐美意。” 用过早膳,钰嬷嬷便是带着众人到了礼熏院,礼熏院里早已经有了一位嬷嬷在候着了,与钰嬷嬷交头接耳的说了什么,那个嬷嬷扫了一眼秀女们,微微颔首,钰嬷嬷便是提了嗓子说道: “这是林嬷嬷,教你们宫里的规矩!” 众人齐齐朝着林嬷嬷行礼,林嬷嬷满意的点了头。 钰嬷嬷退去后,林嬷嬷那张脸却是马上沉了下来,严肃的样子让众人有些紧张。 “各位小主,今日起,老奴就负责教导你们宫里的规矩,还有一些你们需要了解的知识!老奴教的,你们可得记心上,昨日就有一位小主不把宫里的规矩当回事儿,现在正在房里受训呢!” 听了林嬷嬷这么一说,秀女们面面相觑。舞歌观察了一圈,发现王思然不见了,想起昨日从秋韵院出来时碰到过她,难道林嬷嬷口中的那位不把宫里规矩当回事儿的小主,就是王思然? “昨个王思然跑清清小姐的屋子里去了,好晚才出来,被钰嬷嬷抓了个正着,早膳都没许吃。”一旁的如烟说道,她住在秋韵院,只隔了一个屋子,昨天王思然被嬷嬷逮到训斥时她还没睡,听了个正着。 “还真是她。”舞歌叹了口气,这也只能怨她自己不守规矩,晚膳时钰嬷嬷才交际了,她这不是顶风作案吗?只是让她不解的是,王思然到鸾清清的屋子里去干嘛? “你知道什么吗?”梁婉云听舞歌的口气,像是知道什么,好奇的问道,如烟也是将耳朵凑了过来。 “昨晚如烟让我去她屋里坐坐,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王思然去秋韵院,当时我还奇怪她去秋韵院干嘛,没想到她竟是去找鸾清清。”舞歌小声说道,往一边望了一眼,皱了下眉,“为什么鸾清清看上去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呀?是王思然乱串院子,又不是她。”梁婉云顿了顿,顺那边望了眼,鸾清清安安静静的站着,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见她没往这边看,梁婉云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事可没表面这么简单,你想,钰嬷嬷虽然说了晚上要我们待在自个的屋,可也不会亲自去查,可是王思然却被抓了个正着,这能说明什么?” “有人告密?”舞歌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婉云姐姐觉得可能是什么人告了密?” “这个我也说不准,这里这么多人,指不定是谁呢!”说完这句,婉云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原来是林嬷嬷开始讲东西了,众人都仔细的听着。 到了午时,林嬷嬷才是讲完,午膳后是各自的自由活动时间,这一段时间内,秀女们可以在外宫小范围的活动。 “舞姑娘,梁姑娘,第二轮选拔,难吗?”如烟脸上带着些担忧问道。 “哪一关不难?”梁婉云白了如烟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失落,愣了下,道:“你也别担心了,虽说难,第一关你不也过了?这第二关也就那样,没有林嬷嬷说得那么可怕,通过的机率还是挺高的。” “真的?可是林嬷嬷说必须得有一件本事傍身,免得到时被点到,什么都不会,一定会被刷下来,我...我会什么呀...”如烟咬了咬唇,把头垂得低低的,舞歌拉起她的手,见她抬头望她,笑道:“每个人总有她擅长的,你担心过不了第二关?你就把林嬷嬷讲的东西,都背下来不就行了?” “这样有用?”如烟眨巴眨巴了眼,问道。 舞歌笑着点头,“你笨啊!太后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规矩的人,你记得宫里这些规矩,一方面证明了你的记忆力好,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你熟悉宫里的规矩。” “原来是这样!!!”如烟恍然大悟,点了头,高高兴兴的告别了舞歌与梁婉云回屋去背那些规矩了。 舞歌与梁婉云默契的对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此刻,怡香院北院厢房内,王思然被罚抄《女规》抄得正心烦,脸色比那煤炭还黑。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终于是忍不住将笔狠狠摔到了地上,连带着将墨砚也拂下了桌。 同屋的秀女还没回来,王思然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看着都不爽,怒喝了一声,将同屋秀女放在柜上的首饰狠狠的推在地上,跺上几脚。 她的贴身婢女蔓儿刚好端了糕点走过来,在门外就听见里面有声响,脸色大变,赶紧走了进屋,反身将门关上。将糕点盘子放到了桌上,蔓儿走了过去,就看到满屋的狼藉,吓了一大跳,再抬眼看到王思然猛跺着什么东西,定眼一看,好像是这屋里住的另外一位小姐的首饰,脸色变了变,拉王思然坐到桌边。 “小姐,你怎么拿别人的东西撒气?”蔓儿一边问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残局,地上被染了墨水,得打水清洗才行。 二十五邂逅 开始还只是无声的泪流,慢慢的变成了哽咽,到了最后舞歌再也是憋不住心里的恐惧,放声哭了出来。 夜凉如水,天上那轮明月洒下清冷的光,一片寂静,女子颤抖的身影显得那样无助,逐渐扩大的哭声更加渲染了这一气氛。 良久,哭声才渐渐的停歇下来,舞歌抽了抽鼻,才发现已入了夜,身上湿漉漉的,被风一吹可真所谓是透心凉了,狼狈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只修长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体贴的递了一张手帕。 “谢谢!”舞歌道了句谢,便是顺手接了过来,也顾不上形象的用来拧了一把鼻涕,手帕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一怔,才想起来那手帕的主人站在身后。 “没事了吧?”身后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手帕的主人因为舞歌刚那下意识的动作生气了,话中不带着一丝感情,舞歌只觉得,这声音,比此时打在她身上的风还要冷。 “没事了,谢谢!”她说着,转身抬眼看去,呼吸一窒。借着月光,她能清晰的看清那名容貌绝色的男子立于身后,一双浓眉微锁,眼里似藏了千层冰,鼻梁微挺,朱唇轻抿,下巴有些尖,月光照映着他,像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样,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舞歌愣了几秒,突然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又是一个喷嚏声,她才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救她的英俊男子,才想起他现在跟自己一样,也是全身被水浸湿了的。 “你不冷吗?”舞歌看他挺拔的站在月光下,关心的问了句,他却是没有理会,转身离去,晚风带来一阵醉人的香。 待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舞歌才是回过了神,要不是手上还捏着刚才他给予的手帕以及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她还真可能把这当成一个梦。 对了,手帕!舞歌才想起还没有把手帕还给那个人,不过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了,还是先回怡香院,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回了怡香院,只见她那屋的灯还点着,屋门大开,烟柳在门前不停的张望,见到舞歌回来,给屋里的人通知了一声,梁婉云与如烟一起走了出来,迎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梁婉云责怪道:“舞歌妹妹,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钰嬷嬷都来问了一道,我与她说太后召了你过去,她才没说什么,不然你准得受罚了。” 说完后,两人才发现舞歌的狼狈,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一言难尽。”舞歌笑了笑,随着两人回了屋,擦了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屋里的人立刻围了上来,问舞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去太后那了?怎么弄成这样?”梁婉云皱着眉头问道,如烟则是一脸的心疼,“舞歌,是不是太后为难你了?” 舞歌看到有这么一群关心自己的好姐妹,心里暖暖的,想到刚才王思然的事,脸色凝重起来,“不是太后找我,是王思然。” “王思然?她不是落选了?怎么会?”梁婉云惊呼了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人假传太后的旨意,这事得告诉钰嬷嬷!” 梁婉云也是个急性子,话才说完便是一脸的忿忿,要走出去找钰嬷嬷,舞歌赶紧拉住了她,“等等!婉云姐姐别去了,去了有什么用?如今在宫里,我们虽说已经过了二选,但还没有正式的被册封,还不算是真正的主子,宫里除了主子就是奴才,像我今日这事,若我是死了,恐怕宫中还得折腾一番,但也是掀不起风兴不起浪的,如今我没死,手上又没有王思然假传太后旨意的证据,到时要是在宫里找不到王思然人,我俩恐怕还得反惹一身骚。” “那你就这样算了?” “不然还能怎样?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当是在水里洗了个澡得了。”舞歌笑了笑说道,梁婉云瞪了一眼舞歌,眼里显然是在责怪她的不争气,不过想了想也知道舞歌说得对,这宫里就算是搭上了一条命,又有谁会重视呢?她刚才也是被气糊涂了,还好舞歌及时止住她,不然她就这样跑去找了钰嬷嬷,说不定钰嬷嬷还以为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到时怎么被刷下来的都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王思然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不然她怎么落选了还呆在宫里?而且,还敢这么大的胆子?” 如烟突然开口说了句,竟说了舞歌的心思,又想起那天晚上,偶然间听到屋外的对话,到底是谁在利用王思然?心里添了一份担忧,不过这些舞歌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不说这了,如烟,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屋?” 还不等如烟回答,梁婉云就接了话去,“这丫头还不是听说你这么晚没回来,死活磨着钰嬷嬷要过来。” “钰嬷嬷答应了?”舞歌有些惊讶,钰嬷嬷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那种十分严肃的嬷嬷,规矩这些一点儿也让不得的,没想到她竟会许如烟这么晚还呆在怡香院。 “钰嬷嬷说这是我们最后两天住在这儿了,就随了我。”如烟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她准备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屋子里姐妹几个又聊了一阵子,舞歌才想起那手帕还未洗,让烟柳打了些清水来。 “洗手帕?我来洗吧!”烟柳见舞歌是要用水洗手帕,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没见过舞歌用手帕。 “我自己来吧!”舞歌浅浅一笑,拒绝了烟柳的好意,她觉得,这张手帕还是她亲自洗净比较有诚意。想起今日救她的那个男子,宫里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舞歌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将手帕拧干,抖了抖,忽然发觉手帕的左下角用金线绣了一个小小的图案,细看,原来是一个慕字,便是一笑:原来他的名字中有个慕字。 二十六君胤 钰嬷嬷来通知了帝选,就定在后天,还有两天的时间,晚间禁足的规矩被取消了,过关的秀女们走得特别的勤,也不知道是怕以后见不到,还是想先下手为强,建立一份相扶的关系,万一留在了宫里,也有个照应。 如烟索性就呆在了怡香院,天天晚上与舞歌挤在一床睡。 晚膳过后,如烟让梁婉云教她写字,舞歌无意中抬头,便是见到屋外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似玉盘一般,又圆又亮,她才想起今夜是十五。 舞歌与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是出了怡香院,十五月圆,正是勾起思绪的时刻,随意的散着步子,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怡香院后面的别院里,别院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湖边有垂柳,柳下有砌成的长方形石椅,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抬眼望去,月光似水泄了下来,柳树的影子被婆娑的映在地上,偶尔一阵清风拂来,湖面泛起涟漪,垂着的柳枝像在演奏一曲交响乐,沙沙——沙沙—— 再看那天上的月,聚集了所有的光,在那月上,似乎能看到些什么,舞歌叹了口气,她有些想家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不过是昏迷后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与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交换了,醒来,她便是到了这里,一个陌生的世界。 舞歌换了个姿势,双膝微曲,用手臂揽住膝盖,顿时,她的脆弱在月光下被暴露得无影无踪。 “小芳,你们还好吗?”她突然好想念,想念现代的生活,想念她的损友小芳,想念她的工作,她的一切一切...可是现在,她真不知道除了想念,她还能做些什么。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朝胸口摸了摸,才想起到了这个世界,祖传白玉已经不在了,以前她只要有心事时,就喜欢握着祖传白玉说说话,而现在,白玉也在别人那儿了。 “姑娘为何深夜叹气呢?是想家了?”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声,耳边如徐徐春风吹过。 舞歌身子一僵,怎么会有人?舞歌缓缓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线条分明的脸,看上去很温和。 他是谁? “你是谁?”舞歌不解,他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下意识的问了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听到姑娘叹气,显然姑娘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男子也不见外,直接在舞歌旁边坐了下来,他穿的很单薄,白色的中衣外面套了一件青杉,青衫并没有用腰带绕在一起,胸口露了半截,发也是随意的披着,唇边带着笑,他这模样,虽说看上去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但那狐狸一般的眸子里流出温润的光,让人不自主的被吸引。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她就真有一种冲动对他说出自己的心事。可是,她真的可以说吗? “我没事。”舞歌眼里升起一片朦胧,身旁的男子似乎笑得更浓了,“姑娘,不妨我陪你走动走动,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舞歌抬头,与那双温润的狐狸眼对上。片刻,她才是移开了眼,“你到底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你陪我走动?” “姑娘这么说的意思是,我告诉了你,就让我陪你走走?”他倒是眼珠一转,将舞歌的话分析出其他的意思,她一怔,还来不及解释,他便是说道:“姑娘可以叫我君胤。” 说罢,君胤便是起身,将他那白皙的手伸了一只到舞歌面前,笑道:“走走吧!你可是答应了。” 舞歌的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最终欲言又止。 湖面上,映着两个倒影,一前一后,衬着月色,宛如一副画。 “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呢!”走着走着,君胤忽然问道。 舞歌望了他一眼,迟疑了半刻,道:“我叫舞歌。” 君胤点点头,眼里抹过不知名的笑意。舞歌?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舞歌才猛的想起身边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熟悉,她在心里笑:自己是怎么了,会跟着一个知道名字不到一小时的人漫步。 “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舞歌停住了脚说道,君胤也没有多余的挽留,她便是提快了步子回了怡香院。 翌日,天才刚露出牙白色,舞歌便是被烟柳给叫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揉了眼,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句,“明天才是帝选,今天又没事,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来?” “舞歌,虽然明天才是帝选,我们今日得先去浴池沐浴,沐浴过后要焚香三个时辰,若是去晚了,今天是完不成的。”如烟在一旁笑道,原来她与梁婉云都已经起来了。 她倒是没想到帝选前还有这么麻烦的工序,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烟柳早已经打好了洗漱用的水,舞歌弄完,吃了早膳,便是与梁婉云、如烟一齐,去了沐浴的地方。 宫里有专门给秀女帝选前沐浴的地方,名曰浴凤池。舞歌刚踏进去,便是闻到了一股子花香的味道,雕刻着漂亮花纹的柱子中间,偌大的浴池冒着白烟,跟现代的温泉有着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这池里的水不是天然热,没有温泉的硫磺味。 “沐浴用的衣物已经准备好,可以在旁边那间屋子里更换,请各位小主尽情享受沐浴时光。”在一个嬷嬷的带领下,众秀女进入了换衣服的房间,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轻薄材料制成的类似浴袍的东西。 嬷嬷介绍,这个浴池里准备的是药浴,能帮助秀女们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嫩滑,浴池分为两个部分,在公共浴池进行过第一次的沐浴之后,可以到从后面的走廊通向不同的小浴池,进行单独沐浴,等众秀女完成这两道工序后,嬷嬷会在二个时辰之后来引她们去焚香的地方。 二十六君胤 钰嬷嬷来通知了帝选,就定在后天,还有两天的时间,晚间禁足的规矩被取消了,过关的秀女们走得特别的勤,也不知道是怕以后见不到,还是想先下手为强,建立一份相扶的关系,万一留在了宫里,也有个照应。 如烟索性就呆在了怡香院,天天晚上与舞歌挤在一床睡。 晚膳过后,如烟让梁婉云教她写字,舞歌无意中抬头,便是见到屋外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似玉盘一般,又圆又亮,她才想起今夜是十五。 舞歌与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是出了怡香院,十五月圆,正是勾起思绪的时刻,随意的散着步子,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怡香院后面的别院里,别院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湖边有垂柳,柳下有砌成的长方形石椅,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抬眼望去,月光似水泄了下来,柳树的影子被婆娑的映在地上,偶尔一阵清风拂来,湖面泛起涟漪,垂着的柳枝像在演奏一曲交响乐,沙沙——沙沙—— 再看那天上的月,聚集了所有的光,在那月上,似乎能看到些什么,舞歌叹了口气,她有些想家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不过是昏迷后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与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交换了,醒来,她便是到了这里,一个陌生的世界。 舞歌换了个姿势,双膝微曲,用手臂揽住膝盖,顿时,她的脆弱在月光下被暴露得无影无踪。 “小芳,你们还好吗?”她突然好想念,想念现代的生活,想念她的损友小芳,想念她的工作,她的一切一切...可是现在,她真不知道除了想念,她还能做些什么。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朝胸口摸了摸,才想起到了这个世界,祖传白玉已经不在了,以前她只要有心事时,就喜欢握着祖传白玉说说话,而现在,白玉也在别人那儿了。 “姑娘为何深夜叹气呢?是想家了?”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声,耳边如徐徐春风吹过。 舞歌身子一僵,怎么会有人?舞歌缓缓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线条分明的脸,看上去很温和。 他是谁? “你是谁?”舞歌不解,他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下意识的问了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听到姑娘叹气,显然姑娘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男子也不见外,直接在舞歌旁边坐了下来,他穿的很单薄,白色的中衣外面套了一件青杉,青衫并没有用腰带绕在一起,胸口露了半截,发也是随意的披着,唇边带着笑,他这模样,虽说看上去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但那狐狸一般的眸子里流出温润的光,让人不自主的被吸引。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她就真有一种冲动对他说出自己的心事。可是,她真的可以说吗? “我没事。”舞歌眼里升起一片朦胧,身旁的男子似乎笑得更浓了,“姑娘,不妨我陪你走动走动,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舞歌抬头,与那双温润的狐狸眼对上。片刻,她才是移开了眼,“你到底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你陪我走动?” “姑娘这么说的意思是,我告诉了你,就让我陪你走走?”他倒是眼珠一转,将舞歌的话分析出其他的意思,她一怔,还来不及解释,他便是说道:“姑娘可以叫我君胤。” 说罢,君胤便是起身,将他那白皙的手伸了一只到舞歌面前,笑道:“走走吧!你可是答应了。” 舞歌的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最终欲言又止。 湖面上,映着两个倒影,一前一后,衬着月色,宛如一副画。 “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呢!”走着走着,君胤忽然问道。 舞歌望了他一眼,迟疑了半刻,道:“我叫舞歌。” 君胤点点头,眼里抹过不知名的笑意。舞歌?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舞歌才猛的想起身边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熟悉,她在心里笑:自己是怎么了,会跟着一个知道名字不到一小时的人漫步。 “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舞歌停住了脚说道,君胤也没有多余的挽留,她便是提快了步子回了怡香院。 翌日,天才刚露出牙白色,舞歌便是被烟柳给叫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揉了眼,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句,“明天才是帝选,今天又没事,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来?” “舞歌,虽然明天才是帝选,我们今日得先去浴池沐浴,沐浴过后要焚香三个时辰,若是去晚了,今天是完不成的。”如烟在一旁笑道,原来她与梁婉云都已经起来了。 她倒是没想到帝选前还有这么麻烦的工序,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烟柳早已经打好了洗漱用的水,舞歌弄完,吃了早膳,便是与梁婉云、如烟一齐,去了沐浴的地方。 宫里有专门给秀女帝选前沐浴的地方,名曰浴凤池。舞歌刚踏进去,便是闻到了一股子花香的味道,雕刻着漂亮花纹的柱子中间,偌大的浴池冒着白烟,跟现代的温泉有着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这池里的水不是天然热,没有温泉的硫磺味。 “沐浴用的衣物已经准备好,可以在旁边那间屋子里更换,请各位小主尽情享受沐浴时光。”在一个嬷嬷的带领下,众秀女进入了换衣服的房间,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轻薄材料制成的类似浴袍的东西。 嬷嬷介绍,这个浴池里准备的是药浴,能帮助秀女们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嫩滑,浴池分为两个部分,在公共浴池进行过第一次的沐浴之后,可以到从后面的走廊通向不同的小浴池,进行单独沐浴,等众秀女完成这两道工序后,嬷嬷会在二个时辰之后来引她们去焚香的地方。 二十七红斑 沐浴了一番,倒是惬意,从公共浴池出来,便是走过后面的走廊,去按着自个儿的牌子寻自己单独沐浴的小浴池。 可是寻了一番下来,除了如烟找到了自己的牌子外,梁婉云与舞歌怎么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牌子。 “好像没有我们的牌子,要不就不泡了吧!”舞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省了一道工序,梁婉云却是皱了眉,“怎么会唯独没有我俩的牌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们去找一下嬷嬷问下。” 听梁婉云这么说,舞歌还是跟着她去找嬷嬷了。 “什么?两位小主的牌子没找到?!”嬷嬷听梁婉云和舞歌说完后,一脸的惊讶,皱着眉说道:“怎么会没有呢?各位小主的牌子都是老奴亲自去挂的,不可能少!” “真的没有,不信你随我们一起去找找?”梁婉云语气有些不悦,嬷嬷也发觉了自己的语气不当,恭敬的点了点头,随着梁婉云与舞歌一齐进入了秀女们单独沐浴的小池子。寻了一圈,果然没有见着两人的牌子,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把这件事上报,否则到时候一定怪自己办事不利,她望向梁婉云与舞歌,抱歉的一笑,脸色有些尴尬,请求道:“老奴记得亲自挂了每个小主的牌子,可是...这件事还请小主不要声张,老奴马上替小主安排。” 好在梁婉云和舞歌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两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嬷嬷寻到两个没有挂牌的小池子,里面没有人,便把舞歌与梁婉云安排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所有的秀女都沐浴完毕,嬷嬷便是集合了众人,领到了佛堂。 佛堂檀香缭绕,人光是置身其中,就觉得心旷神怡了。打扫佛堂的丫鬟们早就放好了蒲团,嬷嬷让众秀女一一坐在蒲团上,接着就有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出来朗诵佛经。 宫里的人认为,焚香倾听佛经,能让秀女们提升自己的气质和内涵,舞歌觉得,这个说法并没有科学依据,但是现在她也不能例外,嬷嬷可就在一旁监督着,她只有闭上眼听和尚念经。 佛堂里点了特殊的香料,味有些浓,但并不觉得腻,吸进鼻里,达到了一种让人心静的效果。 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扑通一声。 舞歌睁开眼,见到旁边一个秀女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双手一直在身上胡乱的抓着,又笑又哭着叫嚷着什么。 守在一旁的嬷嬷赶紧上前查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刚靠近那个秀女,就被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的脸上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红斑,甚是吓人!舞歌才听清她叫的是什么,她在说自己身上很痒。嬷嬷脸色一沉,她也是个有经验的宫奴子,当机立断的让人把在地上打滚的秀女给带出去,派了人去找太医来。 那个秀女才被带了出去,佛堂内另外一名秀女又倒在了地上,跟刚才那位一样的状况,还有几个秀女也是相继的不安的扭动起了身躯,叫嚷着说身上痒。 嬷嬷看一下子这么多秀女出现这种情况,不得不重视了起来,停止了焚香,把身上痒的秀女都给弄在了一起,等太医来诊断。 太医诊断后,摇了摇头,说她们是皮肤过敏,恐怕得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脸上的红斑才褪得去,嬷嬷一听,心里一沉,明日就是帝选的日子了,这几个秀女显然是没希望了,索性就以几人生病为由,将她们给遣送回家。离开的时候,她们哭得异常厉害,也是,幸幸苦苦过了二选,眼看着明日就有可能变成金凤凰,却是遇到这种事,谁甘心呢?可即使不甘心又怎样?还不是得被送出去。 “不!我不甘心!我以前从来就没有过皮肤过敏的病,怎么会突然这样?”一个秀女挣脱了带她走的侍卫,冲到了嬷嬷跟前,哭着说道,另外几个秀女的情绪也是很高,纷纷附合道:“是啊!我也是!” 嬷嬷皱了下眉,还是让侍卫将她们送出宫去。 舞歌听到她们的话,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们从来都没有得过皮肤病,怎么会突然就皮肤过敏了呢?仔细想想,这么多人在帝选前一天,因同样的理由被刷掉,很显然不可能是偶然,一定是人为的。 她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蓦地,她想起了什么,离开人群,朝着澡堂方向走去。 梁婉云看到舞歌离开,不明白她是要去哪儿,但想到她现在离开可能会引上麻烦,立刻追了上去,好在舞歌没走多远便是拦住了她,“舞歌,你想去哪儿?” “我觉得这么多人一起生病,一定有蹊跷,我想去澡堂看看。”舞歌说道,梁婉云却是皱眉,提醒了一句,“舞歌,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要是离开去澡堂,等会儿嬷嬷要是发现少人了,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告诉嬷嬷,让嬷嬷去看看。” “婉云姐姐说的是,还好你拦住了我!”舞歌一脸恍然,她才意识到刚才她的举动是多么的冲动。 嬷嬷点了人数,又让太医检查了剩下的秀女,确定了没有再皮肤过敏的秀女,才松了一口气,让众人各自回屋,等着掌衣坊的人送大选衣服的样式来挑选。 舞歌与梁婉云故意走慢了一步,告诉了嬷嬷她们的疑虑,嬷嬷深深的望了一眼两人,说这件事她会去调查处理的。 另一边,鸾清清、周敏、林雅真三人走到了前面,林雅真低着头,视线一直盯着地面。 “刚那事,是你们做的?”鸾清清头也不回的问了句,周敏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林雅真,才说道:“是,本来我是想替清清姐铲除那个丫头的,结果...” “这也不能怪我啊!都怪那帮奴才办事不利,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林雅真心里有些慌,不敢抬头,她平时虽然趾高气扬的,可在鸾清清和周敏面前,她也只有变得低声下气起来,她还指望着巴结两人呢! 三十二册封 被发现了,舞歌也只好走出去:“九王爷,是我,舞歌。” “你......”君慕见舞歌走了出来,蹙了下眉头,眼中有些讶异,“这个时辰了,姑娘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哦!我是来还你手帕的!”舞歌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怀中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君慕接过,眉锁得更深了,“原来是你。” “嗯,是我,那天多谢你救了我,手帕我已经洗过了。”舞歌有些不自然的笑着说道,他只是淡淡的点了头,哦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君慕这种态度摆明了是想赶人。舞歌本来是想还了手帕便是离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忍不住留了下来,咬了咬唇,索性在他的旁边坐下。 君慕没想到她不但不走,还这么大胆的坐了下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嘴动了动,却是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微风拂过,周围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舞歌望了一眼君慕,他的头微微抬起,望着天上那一轮明亮的月,她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得让她受不了了,才开口道:“九王爷,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过一天呢?” 话说出来舞歌便是有些后悔了,哪有人这样直白的揭别人短的?君慕没想到舞歌会这么说,眉心微微一拢,审查的眼光在舞歌身上凝聚,他张了张嘴,这次,他口中说出的话,终于字数多了些,“姑娘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呢?” 舞歌听他语气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冰冷,心中略定,她本来无意去探他*,只是刚才看他吹箫之时的模样,给她的触动颇深,她淡淡一笑,走近一步,道:“如果开心的话,就不会吹出那样的曲子了。” “姑娘听的懂我的曲子?” 舞歌摇头,“不懂,然,好曲由心生,只有融入了感情的曲子才会打动他人,九王爷吹出的曲子,乃当世无双,闻着余音绕梁不绝,可却带着孤寂之情,很悲伤。” 君慕抬头看月,唇角微微勾起,溢出一丝遗世的嘲讽,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跳跃,说不出的美,可眼角却始终带着一点悲切,他看向舞歌,沉静道:“在姑娘看来,我像是悲伤之人?” 风吹起他那一头如墨的长发,她怔怔地望着他,映入眼的是他的落寞,他明明很孤单,那坚挺的背梁却让人心疼。舞歌心里微微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九王爷,有什么理由悲伤呢? “把悲伤都埋在心里,时间久了,不好!” 最终,舞歌才歪着脖子,笑着说出这么一句。 君落见她俏皮的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怔,又是一阵清风,把他身上的气味散在了空气中,月光下的云杉男子沉静如水,眼睑半垂,安静的如一座完美的玉雕。一瞬间让人移不开眼,美得如一幅毫无修饰的天然水墨画。 第一次,舞歌明白,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的美。 “谢谢。”君慕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舞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像自己道谢,心底深处有一丝喜悦,露出真心的笑。 “夜晚风大,在宫里,还是不要随处走动的好,免得遇上上次那样的事。”君慕淡淡的说了句,舞歌一怔,哦了一声低下头。 “你在哪个宫?我送你回去。” 一只手伸到了舞歌眼前,她才发现,上次递给她手帕的手,是如此的好看,手指修长如玉葱一般,骨骼纤细,灵气逼人,比一些女孩子的手都要漂亮,但是他的手却不失男人的坚韧,丝毫不让人怀疑着手里握着的力量,让人莫名的安心。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舞歌伸出手放在他的手里,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措,半晌才反应过来,又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他们这样,若是被人看见,很容易引起麻烦。 “我住在未央宫。” “未央宫?真够远的。”君慕眼角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淡的收了手,念了句。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很晚了。”舞歌说完这话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自己都说的什么啊? “好!”君慕竟是淡淡的答了一句,半遮眼睑,也没有要送的意思,舞歌只得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望,见他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心略微的定了些,点了点头,转身洒脱地离开!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是过去了,挂着喜庆的骡车陆续驶到了皇宫里。 舞歌也是一大早接到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庆六年,册封舞歌为昭仪,钦此! “舞歌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人齐齐跪下谢恩。 舞歌接过了圣旨,莲心上前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宣旨的公公,公公不着声迹的接过放到袖里,笑道:“小的恭喜舞昭仪了!以后若有用得上奴才的,尽管吩咐。” 舞歌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起,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公公,不知道其他秀女册封情况如何?” 公公却是看了她一眼,有一些为难的说:“舞昭仪,这个...” 莲心倒是机灵,上前不着痕迹的又递了一锭银子给公公,公公虽然脸上还是挂着难色,嘴上却是小声的告诉了舞歌,“鸾清清小主被册封为淑妃,梁婉云小主被封为了妃,赐号婉,周敏小主与吴采儿都册封为贵嫔,赐号容、柔,至于林雅真与如烟小主,都封了贵人。” 之后又说了几位的情况,不过舞歌并没有放在心上,鸾清清的品阶最高,早就是在意料之中,婉云姐姐封为了婉妃,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如烟是贵人,封得也不低,只是她没想到,周敏和吴采儿还比她低了一品。 “舞昭仪若是没有别的事,奴才就先退了。” 宣旨的公公走后,莲心便是说要教舞歌如何伺候皇上。 三十三不甘 “真的要这样吗?”舞歌咽了口唾沫,脸上飞起火烫,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莲心。 莲心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这么说舞昭仪应该还不能明白,来,这个给你!” 莲心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本线装书,递给舞歌,舞歌接了过来,光是看到上面的字,眼角就抖了抖,这竟然是——《春攻图》 “这个,不是*吗?” “嘿嘿,那当然,这是我私藏的,舞昭仪学会了这个,能更好的伺候皇上,你慢慢看,看完再还给我。”莲心搔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舞歌像看国宝似的看着莲心,很难想象,她身上竟然藏着这种书,脸上挂上坏坏的笑,凑近她问了句,“莲心,你是不是也...” 她暧昧的拿着书在莲心面前晃了晃,莲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没...我没看过...奴婢...那个...” “没事,我理解!”舞歌收起坏笑,一脸正经的拍了拍莲心的肩,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这方面,总带着一股邪恶的好奇,在现代时,她也曾因为好奇偷看过a.v之内的。 “舞昭仪你自己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莲心讪讪的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开溜,她再呆下去,估计就要不好意思地掘地了。 舞歌随意的翻开,里面竟是图文并茂。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虽然觉得内心里有些羞涩,但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图像和文字的结合,与看电视的感觉完全不同,因为有了生动的文字阐述,所以想象的空间也是很大的,越往后看,就越觉得口干舌燥的。 莲心恰逢其时的递了水来,舞歌顺手接过,双眼的视线一直都不离开书,莲心见她如此专注,也是好奇,随着她红着脸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有几个奴才进来了,两人才是慌忙的收起了书,皆是大窘。 “小主吉祥!”几个奴才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 “你们是......?”舞歌与莲心对了一眼,问道。 “主子,从今天起,我们就负责照顾你了。奴才叫常德,主子叫我小常子便好!”一个看上去颇为机灵的公公抬起头来说道。 舞歌才想起自己被封了昭仪,不可能只有莲心一个人来伺候,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先起来吧!以后在我这儿,就不用这么拘束了,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来来来,快起来,别跪着了!” 说着,舞歌一个一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奴才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亲自来扶你,一个个都是觉得庆幸跟了一个不错的主子。 “为什么我跟那个贱民一样,都是贵人!还有那个小贱货,怎么是昭仪?”林雅真到了盈心殿,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本以为自己封了个贵人还不错,哪知道进了宫才听说,如烟竟然也是贵人,认识的几个封的位置都比自己高,随手拿起身前的茶盏,往身后摔去。 刚刚进来的丫鬟小芬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面前的主子为什么生气,慌忙的跪在地上,“真贵人息怒...” 林雅真转身看到跪在地上的小芬,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挂上了笑,温和道:“刚才茶水有些烫,一不小心手滑了,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奴婢没事!!!”小芬听面前的主子话语如此温和,心里才是松了口气。 “你是谁?”林雅真刮了小芬一眼,猜她八成是来伺候自己的丫鬟。 “回真贵人话,奴婢是小芬,专门派来照顾真贵人的。” “起吧!这儿有点儿银子拿去吧!当作是见面礼。”林雅真甜甜一笑,看上去十分无邪,她的心里其实是不太喜欢小芬,小芬看上去不怎么机灵,可想到她以后负责照顾自己,自己还是得先将她的心拉过来,才好让她为她卖命。 “谢真贵人!”小芬也不推脱,将银子收了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些动静,林雅真起身去看,只见有几个宫女和太监端着什么东西朝对面的静灵殿走去,静灵殿里住的是如烟,如烟跟林雅真都是封的贵人,住在一个宫,只是殿是相对的。 “小芬,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林雅真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她不方便亲自去看,便是叫了小芬,顺便借着机会试探一下小芬是否可靠。 小芬接到林雅真的命令,点了头,悄悄的朝着静灵殿走去。此时如烟正穿着上等丝绸做的衣服,与派给她的丫鬟说着话。 马上便有宫女和太监进来。 “奴才奉殷婕妤之命,送烟贵人如意一双,珍珠一串,白银五十锭。” “奴婢奉钟才人之命,送烟贵人金银首饰各一件,古玩十件,绸缎两匹。” 如烟没想到自己刚封了贵人,就有人送礼来了,而且还这么多,超过了她的认知,可怎么连比她品阶高的婕妤也会送礼给她?她对送礼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小主,你的人缘真好。” 一旁的丫鬟乔心悄悄的说,她猜她伺候的主子一定是很有身份背景,不然一位婕妤怎么会在一个贵人身上花费东西。 如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接了赏赐,让乔心送人出去的时候,余光却是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奇怪的走了过去,却是见那个人一下就跑开了,朝着对面盈心殿去了。 “那个是小芬,真贵人的侍婢。”乔心走回来时恰巧看到主子一脸疑惑,便是说明了一番。 如烟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添了一份担忧,对面住的真贵人在选秀时就跟她们关系不好,现在被她看自己得了礼物,恐怕更是不甘心了。 小芬飞快的跑回到林雅真的跟前,林雅真见她回来,便是急切的问:“怎么样?” “是其他小主派人送礼给烟贵人了。” “什么?”林雅真柳眉一挑,双眼里迸发出嫉妒,“他们是不是送错了殿?” 三十四屋内 “奴婢亲口听送礼的宫女和太监说的,指名点姓送烟贵人。” “怎么会...”林雅真眯起眼,十指紧捏,弄出奇怪的声响,小芳见这情况,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怕真贵人迁怒于她。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要伺候的,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自己以后做事可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一定是这样!”林雅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嫉妒之色退去,嘴角挂上冰冷的笑,看着更是让人觉得可怕。 “小芬!”林雅真转过头见小芬站得离她有些距离,皱了下眉,唤了声。 “奴婢在!”小芬身子一颤,赶紧应道。 “你帮我送点儿东西去淑妃和容嫔那儿。”林雅真吩咐道,她也要把自己的关系给拉好,她相信那些不识主的,总有一天会来跪着求自己。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婉妃派了人来未央宫请舞歌过去,在华昭宫用膳。 舞歌高兴的带着莲心去了,她猜婉云姐姐一定也请了如烟。几日不见她们,还真是有些想念,她本来还想着有机会打听一下梁婉云和如烟的住处,没想到婉云姐姐倒是先派了人来请她们。 果然,刚到华昭宫门前,便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如烟!”舞歌笑着唤了声。 “舞歌!”如烟看到舞歌很高兴,直接奔了过来,抱住了她。 “好了,我们快点儿进去吧!别让婉云姐姐等急了。” “婉妃是婉云姐?婉云姐封了妃,真好!”如烟一愣,才想过来,心大喜,她刚才还在想怎么会有妃子请她用膳。 进了华昭宫,烟柳一如既往的跟在梁婉云身边,姐妹几个几日不见,见到了,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晚膳时梁婉云还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桂花酿,几人破例的小酌了几杯,酒酣。 “舞歌,在未央宫住的还习惯吗?”梁婉云笑着问了一句,眼底深处有些精光,舞歌一愣,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就好。”梁婉云点点头,她小时候听她的兄长说过未央宫,没想到舞歌会被分到哪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望向如烟,“如烟,听说你分在静灵殿,跟林雅真是住在一个宫?” “如烟,你跟林雅真在一个宫?”舞歌担忧的望向如烟,她对林雅真可不感冒,从选秀开始,林雅真似乎就对她们没什么好的态度,跟那个王思然差不了多少,如烟如今跟她一个宫,可不得受欺负? 见如烟点头,舞歌眉皱了起来,苦口婆心的嘱咐道:“如烟,你现在跟林雅真一个宫,你们都被封了贵人,难免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可要万事小心,别让她找你的茬,若是她敢欺负你!” 舞歌挥了挥拳头,认真的模样逗得如烟扑哧一笑,“我知道,我不会受欺负的,倒是今天有好多人给我送礼来了。” “送礼?”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如烟讲完下午时的事,舞歌与梁婉云大致是明白了,那些送礼的才人、婕妤多半是见如烟与舞歌、梁婉云平日里交好,想借她这层关系,如烟不是大户人家出生,比较好接近一些。 “如烟,你说不定已经被记恨上了。”舞歌听到如烟说见着林雅真那边的丫鬟过来探,摇了摇头,说道,如烟啊了一声,“怎么会?我又不是招惹她,她干嘛要记恨我?” “你呀,就是太单纯了,不管怎么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在宫里可不比得寻常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梁婉云接过话,如烟见她们两个都这么说,点了点头。 一直到分别时,三人之间都没提一件重要的事——今晚谁会得到皇上的恩宠。一来可能是怕提起这,让气氛尴尬,二来可能是都觉得皇上会去淑妃那边。 烟柳替梁婉云送了两人离去,回来之时,却是见自家小姐在叹气。 “小姐,怎么了?” “没事,烟柳,你派人多留意一下淑妃那边的动向,还有...未央宫那边的...” “未央宫?那不是...” “她现在是舞昭仪了...” 梁婉云半垂了眼,掩去里面的阴霾,在这宫中,同为皇上的女人,又有谁真的做到情谊无私呢?梁婉云回去后,私下派人调查过舞歌与如烟,她发现一件事,舞歌没有任何的背景,连出生地这些都调查不到,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人,被封为了昭仪,这不免让她对舞歌多了一份留意。烟柳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了,点了点头。 舞歌回到未央宫时,却是见莲心站在虚掩的房门前,神色紧张。 “莲心,怎么在这儿?”舞歌问了句,莲心却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清楚一句话,一脸涨得通红。 “到底是怎么了?”舞歌更是觉得奇怪,蹙起了眉,莲心终于是说清了一句,“舞昭仪进屋便知道了!” “进屋?”舞歌边说边推开门,转头却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说话也是有些结巴了,“你...你怎么...在这儿?...还...” “孤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君落平静的看着舞歌,浅浅一笑,反问道。 “你不是该在淑妃那儿?”舞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话出口她才发现有些不妥,君落有些不悦的皱眉,“孤想让谁侍寝,孤就在哪儿!” 舞歌尴尬的笑了笑,咽了口唾沫,“这样啊...那...你干嘛穿成这样?” 眼前的君落,就穿了一身明黄色的中衣,还是很宽松的那一种,似乎一动,衣裳就会从他的身上滑下来,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似乎没有穿里裤,下三处有明显的痕迹,舞歌顿时就明白了莲心为什么会一脸紧张的站在屋外了。 “孤是到这儿来就寝的。”他很简单的解释了这个问题,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半晌,君落起身往床上一坐,带着坏笑望着舞歌。 “舞昭仪,你还要孤等到什么时候?”说着,他的手已经在开始解中衣了。 三十五盘算 舞歌没料着他这么大胆,羞红了脸转身,才发现屋门外哪还有莲心的影子?原来她早就懂事的先退了下去,想到自己的如今的身份,心里的羞意虽然浓,但也没了其他办法,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带上门,这一夜,未央宫里出奇的静。 华昭宫,一道身影匆匆走进,“婉妃,皇上今日在未央宫就寝。” 梁婉云眉目一挑,眼角抖了抖,点了点头,探子退下后,她才走到门前,深深的朝着未央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喃了句,“皇上今日,在未央宫...” 第二天一大早,新晋的妃嫔们要去明安宫给太后请安,舞歌是被莲心硬生生的叫起来的,身边哪还有皇上的影子? 看着舞歌一脸疲惫的样子,莲心既是无奈又是好笑。 “皇上真是不知道心疼人儿,舞昭仪你的脸色好差,待会儿这模样见太后可不行!”莲心口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她没想到昨晚皇上竟然会留在未央宫,可见自己主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舞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的确没有睡好,眼圈旁有了明显的黑色。她不是因为太受宠而失眠,而是为了提防君落失眠的,昨晚她躺下后,皇上只是轻轻的抱着她,并没有做什么,害的她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她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趁着舞歌发呆的功夫,莲心已经替她打好了水,伺候她梳洗过后,又将她打扮了一番,将她脸上的疲惫遮去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在明安宫外集合,等待觐见,期间,无数到眼光都投向舞歌身上。 “舞歌,昨日皇上留在你宫里了?”如烟见着舞歌便是一脸好奇的问,舞歌尴尬的笑了笑。难怪自己现在像聚光灯一样,宫里的消息传得还真快,昨晚他在自己宫里留了一夜,今早便是传遍了。 如烟本来还想多问点儿什么,明安宫里太后的贴身丫鬟巧儿出来宣大家进去。 “太后千岁千千岁!”众人进去依次站好行了礼。太后简单的扫了一眼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手往旁边一伸,巧儿扶住,她端庄的起立,走了下来,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好一阵才转身回了她的位置上,开口道:“现在,你们都是宫里的主子了,希望你们能在宫里和睦相处,多为皇上分忧解愁。哀家不希望,在这深宫之中,有互相谋害的事情发生。若是有哪位做了不该做的事,传到哀家耳里,哀家第一个不饶过!” 她的话里带着威严,让人感到一种压力,众人应了句是,可谁都明白,在宫里,明争暗斗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现在大家才刚进宫,还会顾忌着宫里的规矩,可时间久了后,会成怎样谁也不知道。 太后脸上的严肃很快就散了,挂上淡淡的笑,吩咐巧儿分了些小礼物给大家。 觐见结束后,大家出了明安宫便是往自己寝宫的方向去。如烟跑到舞歌身边,好奇的问这问那,舞歌一边回答了她,一边用眼找着什么。 “婉云姐姐!” 舞歌才发现了那道身影,停了下来,朝着身后某处招手,她有些奇怪,平日里姐妹三个都是走在一起的,今个儿梁婉云却是独自走到了后面。 “婉云姐姐,你怎么走到了后面?”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梁婉云淡淡的回了句,垂眸敛去她眼里的闪躲。 “不舒服?婉云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舞歌担心问道,梁婉云却是摆了手,“没事,你与如烟妹妹先走吧!我慢慢的走,让烟柳陪着我就好了。” 舞歌见梁婉云的脸色有些差,心里还真的是担忧,听梁婉云话语中透露出不需要她们陪在身边的意思,她当是梁婉云怕让她们担心,想说什么,如烟却是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先走。她也只好跟着如烟先行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担忧的看了梁婉云一眼。 “如烟,你知道婉云姐姐怎么了吗?” “婉云姐姐她没事,只是...” 如烟话只说了一半,便是面露难色,舞歌感觉有些奇怪,追问道:“只是什么?” “没...没事。”如烟微微低了头,想到舞歌来之前,梁婉云对她说的话,心里有些复杂,她总不能直接对舞歌说婉云姐姐对她有戒心吧?舞歌听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舞歌见如烟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皇上却是夜夜留宿未央宫。新晋的小主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各自心里都有了想法,顿时猜测声此起彼伏,这舞昭仪是用了什么法子,迷住了皇上的心智,让皇上每夜都在她那儿?舞歌在无形中成了许多妃嫔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锦绣宫内,鸾清清听了探子的回报,深深的皱起了眉,才进宫那天,她以为她封的品阶最高,皇上选的第一个就寝的宫殿,一定是她这里,那天夜里,她满怀着期待一直等到深夜,可怎样也没见到皇上的影子,第二天在明安宫前才听说皇上住了未央宫,她的心里别提有多不自在。 不过,鸾清清心里牢牢的记着太后的话,周敏带着林雅真上自己这儿来抱怨的时候,她表面上也只是一笑而过,可是这接连几日皇上都留在未央宫,显然是个不好的兆头。 “水兰,把爹给我的那颗上好的夜明珠拿出来。” 水兰惊讶的看着鸾清清,不解的问:“小姐,你拿那个干什么呀?” “到宫里几日了,也该去干妈那看看。” “是!”水兰明白了鸾清清的用意,拿出了包装好的夜明珠,跟着鸾清清出了门。 鸾清清想着,如今在宫里,她可得多去太后那里走动走动,诉诉苦,太后总会在皇上面前替她说几句,这样的话...鸾清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得宠的那一天。 四十探望 云锦这种珍贵的布匹,必须得请示皇上的意见,水兰很自然就明白了淑妃的意思,派人去查了。 这种消息并不难得到,很快,派出去的探子便回来了。 “皇上把云锦分给了淑妃娘娘和婉妃娘娘,二等布料分在了舞昭仪那儿。” 鸾清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云锦分在她和婉妃那儿,并不觉得奇怪,而二等布料却是分在了舞昭仪那儿,可见皇上对她的特殊照顾了,如果按品阶来说,二等布料要分也是应该分在容嫔和柔嫔那儿。 “水兰,咱们去舞昭仪那儿看看。” 鸾清清带着水兰去了未央宫,当到了未央宫的门口时,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不悦,一个昭仪,为什么住的宫殿看上去比她的锦绣宫还好?不过,她把这份不悦压在了心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舞昭仪,淑妃来了。”莲心在舞歌耳边小声的说道。 舞歌一怔,脸上有些惊讶,淑妃怎么会来她这儿?这时,淑妃已经带着水兰走进来了。 “今天来得有些冒昧,希望没打扰到妹妹。”鸾清清径直的坐下,自来熟地说道,水兰把礼物送上,莲心接过,收了起来。 舞歌让莲心备了茶,“这么好的天气,淑妃娘娘怎么不去散步,到我这儿来了?”舞歌淡淡一笑,双眼直视着鸾清清。 “我这不就想邀妹妹一起去散步吗?”鸾清清带着一张天真灿烂的脸,凑了过来。 看着淑妃一脸热情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舞歌虽然没有跟淑妃有过什么冲突,但总觉得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不着痕迹的退了一点儿,与淑妃保持了距离。 鸾清清把这细节看在眼里,表面上却是装作没发现,盈盈一笑,“妹妹,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怎样?说不定还能遇上皇上呢!” “既然淑妃娘娘都开口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舞歌与鸾清清一起在御花园里散步,鸾清清就像是闲谈一般,随口问了舞歌一些问题,舞歌也谨慎的答了。 在还没有找到淑妃找她的真正目的前,可不能放松警惕,舞歌这么想着,时不时看鸾清清,可是却总是找不到什么漏洞。 “妹妹,这次宫里新进了布匹,皇上给我送了一匹云锦,我看颜色很衬妹妹,不如送给妹妹可好?”鸾清清偏过头望着舞歌说道,舞歌一怔,拒绝了淑妃的好意,“那是皇上送给淑妃娘娘的东西,淑妃娘娘送给我的话,恐怕不妥吧!” “说得到也是!皇上也应该送了布匹给妹妹吧?” “是送了,可比不上淑妃娘娘的云锦,只是一般的苏绣。” “苏绣虽比不上云锦珍贵,可历史却比苏绣更久,工序也要复杂一些。” 舞歌自然能听出鸾清清是在帮她护面子,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炫耀之色,舞歌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心里的感觉错了。 过了一会儿,鸾清清说走得有些累了,两人才打道回府。 回宫的路上,却是被准备去舞歌那儿的梁婉云给撞到。梁婉云唤了一声,“舞歌!” 舞歌遁着声望去,便是见着了梁婉云,心里一喜,但又碍于淑妃在旁边,不好丢了淑妃跑过去,只得笑着朝梁婉云挥了挥手。 “那不是婉妃吗?”淑妃笑着,亲切的挽上舞歌的手腕,跟着舞歌一同往梁婉云的方向去。梁婉云老远便是看到舞歌与淑妃一起,也没多想,但看到淑妃挽上舞歌的胳膊走了过来,眉头不禁皱了下来。 “婉云姐姐!”舞歌笑着唤道,这些日子姐妹两都没什么联系,舞歌没想到梁婉云今日会来找她。 “淑妃也在这儿啊!”梁婉云笑着上前,挽住舞歌的另一只手臂,亲切的问道,眼却是瞧着淑妃的方向。 顿时,舞歌便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梁婉云与鸾清清就这样一左一右的搀着舞歌,其间谁也没说话,一路走到了未央宫,舞歌倒是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是夹在两道放电体之间,身边的两个人就像是在争夺玩具的小孩一样。 进了未央宫,梁婉云和鸾清清同时放开了手,舞歌才松了一口气。 “妹妹,那我就先回去了!”淑妃笑着说道,看了婉妃一眼,眼里有些挑衅的味道。 梁婉云也是不服输的回了回去,舞歌自然是感觉得到她们两人之间的较量。 “淑妃慢走!”舞歌说着,让莲心送了一程,自己拉着梁婉云进了屋。 一进屋,梁婉云就显露出了不满,问道:“舞歌,你怎么跟淑妃走在一起了?” 言语中有些责备,舞歌不知道梁婉云为何看上去这么生气,如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今日突然来找我,说让我陪她一起逛逛御花园。” “就这样?”梁婉云语气中带着怀疑,舞歌点点头,笑道:“难道婉云姐姐还不信我?” “没,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淑妃这个人,不简单,不像表明上看上去的那样单纯!”梁婉云说道,舞歌知道梁婉云是为她好,点点头,“婉云姐姐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其实,舞歌一直都知道淑妃不简单,她虽然看上去天真无邪,一脸柔弱的模样,可是每次舞歌都感觉得到,她跟如烟不一样的眼神,第六感告诉她,这人不值得深交。 “不过,如果她有意拉拢你,你还是跟她保持好良好的关系,有空多去看看她。” 梁婉云突然说了句,让舞歌有些错愕,刚才梁婉云不还在责怪她,怎么这会儿又要她跟淑妃搞好关系了? “我今天也就来看看你而已,我回去了,有空带着如烟多来我华韶宫坐坐。” 说罢,梁婉云便是起身离开。 望着梁婉云离去的背影,舞歌脑子里突然升起一种感觉,似乎眼前这个与自己结义金兰的姐姐,换了一个人一样。 愣了一会儿,舞歌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想法给甩了出去。 四十一坏了 御书房内,君落刚刚阅完今日的折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福安公公见机,立刻送了一杯清茶到皇上跟前。君落接过,淡淡的看了福安公公一眼,抿了口茶。 “皇上吩咐奴才送的布匹,奴才都送完了。”福安见皇上不忙了,才开口说道。 君落淡淡的嗯了一声,见福安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有什么事?” “淑妃娘娘让奴才带话给皇上,说她的病,已经好了。” “孤知道了。”君落眼里抹过一丝诧异,面无表情的淡淡说了句。 刚用过晚膳,鸾清清便是让水兰去宫外张望,看看有没有皇上的影子,可水兰在外面站到了天黑,也没见着那道明黄色。 鸾清清略微有些失望,困意涌了上来,也不知道福安公公的话,带到没有,看这样子,估计皇上今晚是不会到她这儿来了。 让水兰不必再等,去打了清水来,正准备洗漱更衣时,院子里却是传来的太监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 睡意立刻就驱散了一大半,鸾清清慌忙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跑到前厅等待。 她的心里十分激动,她本来还以为皇上并不会来了呢,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忽然来了。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抬腿跨步进来,不失帝王的英气,眼中却是带着柔情。鸾清清给君落礼,君落上前拉起她,带到了桌边,一摆手让其他人都退去。 “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冷落了你,你不要怪孤!”君落温柔的说着,将鸾清清抱在了怀里。 “臣妾怎么会怪皇上呢?”柔柔的声音,直接稣到人心底去了,鸾清清嘴上说着,顺势躺在皇上的怀里,心里却是道:政务繁忙,有那么忙吗?忙到他一直都去别的寝宫过夜? “孤想起之前广储司呈上一条蓝宝石项链,孤觉得非常适合你,所以,孤今日带了过来。”君落说着,不知从哪儿掏出了项链。 鸾清清接过一看,果然是一条成色非常好的蓝宝石项链,宝石闪耀着晶透的光芒,绚丽夺目,却又不失纯净。 “孤觉得,淑妃就像蓝宝石一样纯净。” 君落说了一句,鸾清清微微一怔,马上便是笑着谢赏。 “来,孤给你戴上。” 鸾清清没想到,皇上会亲手给她带项链,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嘴角泛开灿烂的笑,不得不说,这蓝宝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的确很好看。 隔天,淑妃带着皇上赠予她的蓝宝石项链,悠闲的漫步,项链在光下熠熠生辉,让人好不羡慕。 她听水兰说了,今日婉妃又去了舞昭仪那儿,还有烟贵人也在那儿,眼珠一打转,笑道:“走,我们也去舞昭仪那儿坐坐!” 刚到未央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片笑语。 “看来舞昭仪跟婉妃她们的感情还真的是很好啊!”鸾清清露出冰冷的笑,让身旁的水兰看了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昭仪妹妹这里好热闹啊!”鸾清清巧笑嫣然的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里面谈笑的几人立刻便是停了声,梁婉云的眉头皱了起来,如烟则是一脸不解的望向舞歌。 舞歌也是没想到淑妃今日又来了这里,但别人来了,总不好不招待吧?招呼莲心添了茶水。 “昨晚皇上不是去了淑妃宫里,怎么淑妃今日这么早就出来了?”梁婉云白了鸾清清一眼,不温不燥的问道。 “呆在宫里也没事,多走动走动比较好。”鸾清清也是笑着答,换了个姿势,故意露出了那一截光洁的颈,蓝宝石项链便是明显的露了出来。 “淑妃娘娘,你的项链好漂亮啊!肯定值很多钱吧!”一旁的如烟不禁发出感叹,她在小地方出生,这样美丽的项链很少见,鸾清清抿唇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表明上还是装不在意一般,说道:“皇上昨晚到我宫里来时,送给我的,也就是一般的蓝宝石,不值钱的。” “能摸一下吗?”如烟难为情的问道,鸾清清笑得更欢了,特别大方的从脖子上将蓝宝石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了如烟,爽快道:“当然!” 如烟腼腆的接过,触摸的每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淑妃突然皱起了脸来,双手捂住肚子。 “淑妃娘娘!”一旁的水兰惊呼了声,众人发现了淑妃的异常。 “淑妃娘娘,怎么了?”舞歌见她的脸都纠结成了一团,不似在演戏,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 “痛...好痛...”鸾清清难受的发出声,如烟早就放下了手中的蓝宝石项链,也是一脸担心,梁婉云倒是冷静,对水兰说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水兰似乎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找太医,鸾清清却是叫住了她,“水兰,不用...我没事...” “可娘娘你...” “这是老毛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劳烦几位妹妹,扶我回锦绣宫...” 鸾清清的额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这谁敢耽搁啊?赶紧扶着她回了锦绣宫,众人见淑妃双眸微微闭着,脸色一片煞白,看起来似乎越来越痛苦,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去叫了太医。 太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锦绣宫,为淑妃检查了一番,说是胃病,开了镇痛的方子,让淑妃多注意饮食。 等到淑妃吃了药,看上去不那么痛苦了,众人悬着的心才掉了下来,纷纷告辞回了自己的宫里。 君落下了朝便是闻了这件事,一刻也不耽误的去了锦绣宫。 “皇上...”鸾清清没料到皇上这么早会来她这儿,虚弱的唤了一声。 君落见她脸色苍白,不禁皱了眉头,有些责备,“孤闻你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鸾清清自然是听得出皇上话语里的关心,恬静一笑,“臣妾只不过是平日里有些挑食,胃疼,太医给开了药,注意饮食便好。” 君落才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的模样。 “坏了!”鸾清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惊失色。 四十二质问 “怎么了?”君落见淑妃一惊一乍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鸾清清一脸焦急的去抓君落的手,两眼里立刻就水汪汪了,“皇上送臣妾的项链...不见了...” 君落这才发现昨晚送给淑妃的蓝宝石项链没在她脖子上了,见她紧张得快要哭了的样子,心里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将淑妃搂在怀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乖,没事,不见了到时孤再送你一条就是。” “那怎么行!”鸾清清却是不乐意了,猛的推开君落,眼里闪着坚定的光,“那可是皇上送臣妾的第一件首饰,臣妾一定要找到!” 君落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孤会派人调查这件事的,一定帮你找回项链。” “娘娘,你刚才不是把项链取下来放在未央宫了吗?”一旁的水兰提醒道,鸾清清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狂喜,“对啊!瞧我这记性,我怎么给忘了?水兰,你快去未央宫,把我的项链拿回来。” 水兰应了声出去了,君落见鸾清清高兴得就跟个孩子一样,不禁笑道:“瞧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落东西。” “皇上...臣妾刚才胃疼,哪记得这么多嘛!”鸾清清嘟着嘴撒娇道。 “项链没掉,这下子放心了吧?”君落笑呵呵的说道,瞧淑妃可爱的模样,不禁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 “皇上,你坏!”淑妃嗔怪了一句,羞涩的模样像一只水蜜桃一般,让人怦然心动,惹得龙颜大悦。 “娘娘,不好了!”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屋外传来水兰急促的声音,她慌张的跑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嚷着:“娘娘,娘娘,不好了,项链真的不见了!” 君落对水兰的大呼小叫有些不满的皱眉,鸾清清给了水兰一个眼色,水兰立刻停止了嚷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刚才奴婢到未央宫去讨那条项链时,她们却是都矢口否认项链在那里,可是刚才娘娘胃疼,哪有功夫去拿项链?奴婢感觉是有人觊觎娘娘的项链,藏了起来。” “你确定那条项链是在未央宫不见的?”君落看向水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质问道,水兰被皇上这眼神给震到了,身子一颤,点点头,“奴婢不敢撒谎!” “去未央宫看看。”君落冷冷的说了一句,率先迈步朝未央宫的方向走去,鸾清清与水兰紧随其后。 “皇上来了!” 小德子站在未央宫门外,老远就看到了皇上,赶紧跑进屋通报了。 皇上来了?舞歌不禁皱起了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刚才眼部神经就有一些不正常,老在跳。 “参见皇上。” 君落迈着大步进来,舞歌赶紧行礼,还没起身,就感觉到了四周升起一股无形的压力,抬头恰巧对上君落扫过来的冰冷眼神,心里微微一颤,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是因为什么。又看到淑妃与她的丫鬟走了进来,淑妃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而她的丫鬟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舞歌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皇上来我这儿,可是有事?”舞歌丝毫不惧的望着君落,先开了口,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淑妃说今日她的项链掉在你这里了,你可见到过?” “项链?”舞歌看了一眼站在君落身后,一脸纯真模样的淑妃,想了想,才点点头,“今日淑妃娘娘到我这儿来,的确戴了一串项链,当时烟贵人说好看,淑妃娘娘便大方的取下了项链给烟贵人看。” “那项链呢?” “烟贵人看完之后就还给淑妃了,当时不是给你了吗?”舞歌指向水兰,清晰的记得当时淑妃胃痛,众人送她回了锦绣宫,当时如烟没有忘记要把那蓝宝石项链还给淑妃,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 君落疑惑的望向水兰,水兰一脸的诧异,“烟贵人什么时候把项链交给奴婢了?” 噗通一声,水兰直接对着舞歌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舞昭仪,奴婢求你,不要冤枉奴婢!” 舞歌倒是被水兰这突然性的过激反应给弄懵了,自己什么时候冤枉了她? “舞昭仪,你赶紧把淑妃的项链拿出来,孤就不追究了。” 舞歌睁大眼睛看着君落,对君落的话她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她清晰的看到了君落眼里的怀疑,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是一笑。 “你笑什么?”君落本来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是没想到她却只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平淡的笑了。 “我根本没拿过淑妃的项链,你让我拿什么出来?如果皇上已经认定是我拿的,那就处罚我吧!” “你就这个态度?”君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求他处罚她,她是觉得他不会处罚她吗? 思量再三,君落还是没有马上下决定。 “这事证据不足,项链到底是谁拿的,孤会调查清楚,来人!把未央宫的下人都给孤唤到这儿来,派人去请婉妃和烟贵人过来。” “是!” 舞歌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也不急,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人基本都到齐了,君落又一次问了淑妃的首饰。 “皇上,那条项链,臣妾记得亲手把它交给了淑妃的丫鬟!”如烟上前说道, “可有人看见?”君落一挑眉,追问道。 “舞昭仪在场。”如烟说道,可淑妃的丫鬟水兰却是开了口,“皇上,奴婢并没有收到项链,况且,烟贵人跟舞昭仪的关系很好,一直都是姐妹,万一......” 水兰话并没有说全,可谁都明白她的意思,如烟没想到水兰会出来说这么一句,脸上有些气愤,“你胡说,我当时明明就给你了!” “如烟妹妹,或许你当时忘了,项链就放在了未央宫呢?”一旁的婉妃突然开口道,舞歌与如烟都是惊讶的望向她,她们都没想到这个时刻,她们的好姐姐竟然没有帮着她们说话。 四十三指控 “婉云姐姐,你...”舞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烟回过神后却是涨红了脸,她没有想过梁婉云会怀疑她,“我真的还了!婉云姐,你变了...” 梁婉云皱起眉,“我只是就事论事,当时除了你们两个人,谁也没看到你们把项链还给了淑妃娘娘,而她的丫鬟也说没有接到过项链,很有可能是刚才事情太过匆忙,项链落在了这里。” 此话一出,如烟便是一脸忿忿,上到梁婉云跟前,似乎想要说什么,舞歌却是拉住了她。 “舞歌?” “既然他们怀疑,就让他们搜吧!” 舞歌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梁婉云,转头望向君落,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如果认为是我藏了淑妃的项链,那你就搜吧!如果能在我的宫中搜出项链,我任凭你处置!” 果断决然带着挑衅的语气让君落微微一怔,一旁淑妃听了,却是皱了眉。 这时,跪在殿内的一个丫鬟突然抬起头来,小声道:“皇上,奴婢有件事要禀报,是关于淑妃娘娘的项链。” “准!”君落冷声道,那个丫鬟低了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舞歌,咬了咬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奴婢刚才经过,看到是昭仪拿了那串项链...” “把话说全,你是怎么看到舞昭仪拿项链的?”君落的脸色有些难看,刀削般的五官紧紧地绷着,眼神如刀锋般射向说话的那个丫鬟。 “开始项链是在桌上,烟贵人拿了项链看,淑妃娘娘便是难受起来,烟贵人便是随手把项链交给了淑妃娘娘的丫鬟,当时情况很紧急,淑妃娘娘的丫鬟把项链直接搁在了桌上,与烟贵人、舞昭仪一齐把淑妃娘娘送回了锦绣宫,后来舞昭仪回来时把那串项链收了起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空气静得似乎要凝出冰来,谁也没想到矛头又从如烟那里转回了舞歌身上,如烟紧张地看着舞歌,吞了吞口水,她不相信,可是却实在又想不出为什么一个丫鬟会指认舞歌,听那丫鬟说得有板有眼的,她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半晌, “你可记得清楚?所言句句属实?”君落才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冷酷的魅眸布满了寒霜。 “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千真万确,当时奴婢的确是看到舞昭仪拿了项链。”那个丫鬟十分笃定的说道。 “项链你可看清是什么样的?是淑妃那一条?”君落追问道,丫鬟点头,“是一条蓝宝石项链,奴婢不会认错。” “你有什么话说?”君落转向舞歌,冷冷的问道,舞歌依旧是一脸平静,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淑妃的项链丢了,她也替她可惜,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可是这个黑锅,她是不可能背的,污蔑人也得找一个适合的吧?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她做过的事,她一定会承认,反之,她没做过的事,她一定要让别人还她一个清白。 “回皇上,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她。” 见君落点头,舞歌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淡然问道:“你说我拿了淑妃娘娘的项链,你真的是亲眼看见了?”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丫鬟有些畏畏缩缩的回答。 “那好!”舞歌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莲心,给我拿笔和纸来!” 众人都是奇怪舞歌的举动,莲心微微一愣,便是按着舞歌的吩咐拿了笔和纸来,她接过,走到那个丫鬟的前面,将笔和纸放在了她的跟前。 “既然你说你是亲眼看见了,那你一定对淑妃娘娘的项链有些印象吧?”舞歌莞尔一笑,顿了顿,继续道,“那就请你把淑妃娘娘的项链大致是什么模样的,画出来一下。” “嗯?”那个丫鬟显然没想到舞歌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求助的望向淑妃的丫鬟那个方向。 “怎么了?”舞歌唇边挂着冷冷的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已经从那个丫鬟求助的眼神里找出了那个想要陷害她的人,也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没...没...”丫鬟慌忙的收回视线,口齿有些不清的回答道,她拿起了笔,拿笔的手却明显有些不稳,仔细观察能发现她拿笔的那只手有着细微的颤抖,另外一只手紧张的握起了拳,低着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纸。 “怎么还不动笔?要想这么久?”舞歌的语气里有些调侃,抬头看了一眼淑妃的方向,那纯真而迷惘的眼,还真是演得惟妙惟肖。 “奴婢...”那丫鬟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手颤抖得更凶了,清晰可见,她终于动笔了,每一笔画的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似乎一边画着,一边还在脑子里酝酿着什么。 在丫鬟作画的时间里,君落身后,淑妃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厉的光,另一边的水兰焦急不安的拨弄着手指,其他人都是把目光集中到了纸上。 “画好了...”丫鬟落下了最后一笔,小声的说了句。 “你,把画呈上来!”君落随手点了跪在殿里的一位公公。 “是!”常德应了声,起身走向那位丫鬟,丫鬟颤抖着将画交给常德,一脸绝望的看着常德把画递到皇上跟前。 君落接过画,只看了一眼,便是大怒的将画扔到了地上,冷声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话的丫鬟给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逐出宫内!” 立刻便有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拉着那个丫鬟就往外拖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求皇上开恩!”那个丫鬟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不停的挣扎着,大声的求着饶命,眼看着要被拖出去了,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叫道:“奴婢是受人指使的,是受人指使的!” “等等!”君落转头看向那个丫鬟,眼神中的冷意越发强烈,“是谁?” “是...是...是她!” 四十八旧忆 夕阳西下,伴着寺庙中传来的古老钟声,站在最高处眺望着,远处的景色迷蒙一片,又让人觉得美轮美奂。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君落的心头,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眸中毫无焦距却是溢满了哀伤。那模样不该是一个君王所有的,脆弱得让人心疼,仿若被人遗弃的孩子。 那一年,他才十岁,因为贪玩,翻进了宫里的禁地——未央宫。 “啊——”他痛呼一声,赶紧咬起了牙,怕是被人听见,没想到运气这么背,翻墙时被树枝挂了脚。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是一个老嬷嬷,他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害怕,不知父王知道自己翻了进来,会给予自己怎样的处罚。 老嬷嬷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并未叫其他人来。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看不出来,我摔了腿吗?”君落脾气不好的反问了句,死死的抱住腿,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其他的声音。 老嬷嬷没有计较他的语气,慈祥的一笑,“你等着!” “等等!”君落急的叫住她,害怕她去叫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老嬷嬷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奇怪的望他。 “别告诉别人!”他垂下头说着,嘴上的口气软了一分。 老嬷嬷抿唇一笑,点了头,进了屋,不一会儿就拿了药出来,随着她出来的,还有一个跟着君落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小女孩跟在老嬷嬷身边,没有一点儿生气。 “她是谁?” 老嬷嬷给他上药的时候,君落奇怪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小女孩,问道,老嬷嬷却是只是笑,“她们不是你该记着的人。” 后来君落才知道,原来这未央宫里,一直是住了人。 一只鸡腿递到了君落的跟前,晃了晃,示意要给他,他抬头,见是刚才跟着老嬷嬷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她的脸上多了一分微笑,很灿烂,让他愣了几秒。 回过神来,他倔强的扭过了头,不肯接受她的好意。 她又把鸡腿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又转了个方向,她也不死心,再次把鸡腿递到了他的跟前。 “我说你烦不烦啊!”君落厌恶的吼了她一声,一把打开她的手,她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那鸡腿却是被她给护住了。 “小主子!”一边的嬷嬷惊呼了一声,赶紧跑了过来,扶起被君落推倒的小女孩,关心的查看,确定了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君落。 君落没想到有奴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不过接下来让他更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 “老奴猜,你在宫里也应该是个小主吧!老奴等会儿就把你送出这里,给你上药真是个错误。”老嬷嬷面无表情的对君落说道,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君落皱起了眉问道,老嬷嬷呵呵一笑,“对于一个不知礼仪的人,老奴觉得,这么跟你说话已经很仁慈了,你可知道,这样一个鸡腿,小主子一月只有一个?” 他们?君落对她的话不解,不过也听出了鸡腿的珍贵,心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了,可是也拉不下脸来。 十分尴尬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挡在了他的跟前,是刚才被他推倒的那个小女孩,她站在他的面前,伸开两只手臂,护住了他,冲着老嬷嬷摇头。 “小主子?”老嬷嬷皱着眉头唤了一声,她却是倔强的挡在了他的身前,依旧把头摇的跟那拨浪鼓一样。 “罢了,说到底他也是个孩子,老奴跟一个孩子计较干什么?”老嬷嬷温和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老嬷嬷走后,她又转过了脸来,带着一脸痴痴的笑,把手上的鸡腿递给了君落。 君落这次没有躲开,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他的肚子其实早就饿了,只是他吃不惯清淡的东西,而唯一的荤菜,也就小女孩手里的那个鸡腿了,以他的身份,他拉不下脸来开口。 她给他端了一杯水来,君落愣了一下,才接过,红着脸道了句谢,却是听见她失笑的声音,心里有些因羞而产生的恼怒,抬头时心里的怒气却是一扫而空,她那愉快的笑颜像一道光射进了他的心田,照亮了他心底的阴暗处,在宫里长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笑被他映在了心底深处。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步子很轻,君落却是一下子便发现了,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谁?”他两耳一动,转了头,“是你?” “皇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只见君胤嬉皮笑脸的说着走到了君落身边。 君落浅浅一笑,目光遁向远处,淡淡道,“难道孤不能一个人在这儿看看风景?” 君胤闻言,随着君落的目光游向远处,唇边挂上弧度。 “老二,倒是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君落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问君胤。 “我不也跟皇兄一样,来欣赏风景?”君胤笑着回答,接着似乎是随口发出了声感叹,“这江山的风景,不论怎么看都是美不甚收啊!” 言者有意,听者也有心,只是一切都言于了不言中。 良久,君胤突然开口道:“今日我撞见皇兄的一位妃子,倒是有趣。” “哦?”君落一挑眉,似乎是有了兴趣,“谁?” “舞昭仪。”君胤唇边的弧度更浓,顿了顿,眯起了眼,笑着问道,“她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 君落脸上表情一僵,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道:“宫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不定老二你什么时候碰到过她,自然是有些印象了。” “或许是吧!”君胤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了,风景也看完了,我走了,皇兄一个人慢慢欣赏吧!” 说完,君胤便是潇洒的离开,君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心中感觉有些不解。 四十九有喜 第二日用完餐,众妃嫔便是又陪着太后在大厅上香,却不想中途淑妃晕了过去,吓了众人一大跳,赶紧将她送回了厢房。 方丈焦急的差了一个小和尚到山下去请大夫,大夫还没来,淑妃就已经转醒了过来。 “皇上...太后...我是怎么了...”她一脸迷惘的朝着四周望了望,这时大夫才火急火燎的踏了进来,明明是一个草根大夫,但还是学着宫里的御医一般行了个礼,拱手道:“草民参见皇上、太后、各位娘娘!” “免礼,快来给淑妃看看。”太后挥手说道,让出个位,大夫上前查看,见淑妃脸色苍白,心里有些发慌,他其实也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只懂得些皮毛。 “大夫,淑妃可有事?”太后见眼前这个大夫站了半天也没吱个声,忍不住问道。 “太后别慌,草民先给淑妃娘娘把下脉。”说着,他便是把手搭在了淑妃的腕上,那细嫩的肌肤让他心头一荡,两只手指在上面不停的变着位置,故弄玄虚的诊脉,按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收了手,叹了一口气。 “大夫?”君落见他叹气,以为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大夫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很快便是转成了笑容,“恭喜皇上,淑妃娘娘是有喜了!” 这个消息如惊雷般,在屋中闷响,让屋内的人有着片刻的恍惚。 “什么?你说什么?淑妃她...”君落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激动的拉住大夫的衣领,惊喜的问道。 大夫被皇上这态度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笑着重复了一次,“淑妃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有喜了...”君落嘴里重复了两次,脸上的喜悦任谁也一眼就能发现,太后也是从惊讶中回过了神,笑道:“恭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哀家也要当皇祖母了!”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淑妃娘娘!”站在屋里的众妃嫔齐齐躬身祝贺道。 因为鸾清清怀孕的原因,再加上她时不时的喊累,让太后十分的担心,与皇上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愿的事中途喊停,提前告别了寺庙中人,下了山。 下山后,皇上让淑妃跟他坐了一辆马车,还是亲手抱着淑妃上车的,那等待遇,可是羡煞了不少人。 回到宫中,皇上立即便是让人去找了御医,抓了安胎的方子,让人给淑妃熬药安胎,别提多在意了。 “舞歌,你看皇上,这些日子都呆在锦绣宫里。”梁婉云刚来到未央宫,便是坐下抱怨道,舞歌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梁婉云看着唇角带笑的舞歌,蹙着眉轻声问道,“舞歌,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舞歌微微笑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你呀!倒是看得开!”梁婉云叹了一口气,眼的余光一直停在舞歌的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我的家世也不差,为何皇上单单看上了淑妃,每次来我的宫里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舞歌依旧是静静的听,顺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梁婉云的面前,“现在淑妃有了皇上的子嗣,皇上多去她那儿看看,也是应该的。现在的日子平平淡淡的,有吃有喝,何必再去在意那么多。” “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看得开啊!”梁婉云微微叹息,转而道:“对了,最近怎么没见着如烟来你这儿?” “她最近忙着跟她的丫鬟乔儿学习一些女红,所以就很少过来。”舞歌笑着说,其实如烟每日都来了,只是都是择的梁婉云不在的时间,从上次项链的那件事后,如烟就不爱跟梁婉云接触了,还私下的叮嘱舞歌,要防着她一些。 “她也是该多学点儿,像她这样不是大户人家出生的,不学点儿本事,怎么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梁婉云随口说了一句,语气让舞歌微微一怔,感到有些诧异,以前的梁婉云,可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发觉了舞歌脸上的异样,梁婉云立刻便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告辞。 出了未央宫,梁婉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头看这未央宫,刚才一脸的笑意立刻就消散了,微微蹙着眉,一脸的严肃,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奇怪,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又长得那么英俊,如此有权有貌的男人,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动心么?对于淑妃,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嫉妒吗? 梁婉云刚刚走不一会儿,春兰就扶着淑妃走进了未央宫。 “舞昭仪,淑妃娘娘来了!”莲心在舞歌耳边说道,舞歌眉目一挑,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淑妃不在自己宫里养着,到自己这儿来干什么? 鸾清清穿了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由春兰扶着走了进来,脸蛋上荡漾着一层红润,眉开眼笑,能看出她的喜悦,她不似前几次到未央宫来时那样平易近人,眼角带着得意之色。 “好久没来这儿坐坐了。”鸾清清笑着说道,有些夸张地挺着肚子,扶着自己后腰也不等舞歌招呼,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舞歌蹙了下眉,看出淑妃今日到这儿来是炫耀的,督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心里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不想去计较什么,淡淡的问了一句,“淑妃娘娘,你现在有孕在身,怎么不呆在锦绣宫里多休息休息?” “不碍事,我就是突然想妹妹了,就来看看。”淑妃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倒是甜,不过后面一句话倒是让舞歌变了变脸色,“最近皇上总待在我那儿,冷落了妹妹,我这当姐姐的,可是有些过意不去呀!” 舞歌浅浅一笑,看淑妃的表情,似乎真的是过意不去,可舞歌心里明白,她不过是在像自己炫耀皇上对她的专宠罢了,那又如何?她本来就无意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 [bookid==《富贵天成》] 五十转变 鸾清清见舞歌脸色不变,有些不悦,以为是她自信皇上不会冷落她似的。她早就对舞歌不满了,凭什么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女人能成为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凭什么皇上一开始的时候只呆在她的宫里,凭什么,凭什么!!! 淑妃的不服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嫉妒的情绪在心头徘徊,现在她怀了龙种,有恃无恐,今日,她是下定决心来让舞歌难受的。 “昭仪妹妹,我总感觉肚子里孩子在踢我,孩子这么淘,将来肯定是个龙子吧!”淑妃摸着肚子,笑着说道,看起来她的话只是随口说说,可谁不知道龙子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当今皇上还未得一子,若是淑妃产下了龙子,皇上肯定会封其为太子,鸾清清的地位在宫里,可就无人可动摇了。 舞歌笑了笑,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她这个肚子才几天?孩子都没成型,怎么都会踢人了?难道怀的是怪胎? 见舞歌笑而不语,淑妃更是觉得恼了,眼珠子一转,又是笑着说道:“记得才进宫时,昭仪妹妹也受了皇上不少宠,怎么一直都不见......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若是有隐疾,可得早些治才好,不然的话...” 这一次,鸾清清的话,无疑就是明明白白的讽刺针对舞歌了,她已经用不着再戴上面具了,在人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舞歌刚刚要说话,一旁的莲心却是先忍不住了,平日里见淑妃到这里来还挺客气的,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柔柔弱弱平易近人的女子,还有些好感,今日才明白她原来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仗着有了孩子,拐着弯来挖苦自个主子,“淑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也没想太多,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自家主子,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那不满质问的语气顿时让淑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旁的水兰则是怒瞪双眼,大喝道:“大胆!一个贱婢竟然敢这么对淑妃娘娘说话,真是不懂得规矩了,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打三十!” 身后的侍女闻言便冲上来,作势要抓莲心,莲心蹙着眉头躲开了,“你们要干嘛!” “咯噔——”舞歌将茶杯重重的置于茶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才不紧不慢的抬头,冷清地扫了一眼她们,“这可是未央宫,你们可知道这里的主子是谁?” 不怒而威的气势顿时从骨子里透了出来,那气场立刻就起了效果,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有所行动,这舞昭仪平日里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脾气,然而,现在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怒了,骨子里透出一股压迫人的力量,让人不敢不敬。 “淑妃,我这未央宫,什么时候落到一个奴才也可以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还指手画脚地下了命令要惩戒我的丫鬟,这可是在未央宫,我这个舞昭仪可还坐在这儿,当着我的面称我丫鬟为贱婢,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这不懂规矩的脾气什么时候给淑妃你惹了事,可不好。”舞歌淡淡的看了水兰一眼,刚刚还狗仗人势的她不禁感到后背发凉,往后不经意地退了半步。 鸾清清眼光怨毒地望了舞歌一眼,很快便是展颜一笑,“舞昭仪说得是,水兰,还不快给舞昭仪道歉。” 水兰心有不甘的望着淑妃,委屈的唤道,“淑妃娘娘......” “道歉!” “对不起,舞昭仪,是水兰错了,请舞昭仪恕罪!” 舞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也不见喜怒,“恕罪可不敢,给莲心道个歉,就行了。” 淑妃眼皮一跳,舞昭仪这话说得虽淡,但也是直白的拂了她面子,若是让水兰给她的丫鬟道歉,岂不显得水兰比她的丫鬟低了一层? “昭仪妹妹,水兰无礼,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对我出言不逊罢了,你的丫鬟不知大小,昭仪妹妹是打算怎么办呢?” “我的丫鬟,我下来自会管教,就不劳淑妃娘娘费心了。”舞歌说着,揉了揉脑袋,“今天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那个,莲心,扶我进里屋休息去,至于淑妃娘娘,请便吧!” 说着,舞歌就让莲心扶着她进了里屋,把淑妃一个人给搁在了这儿,不管不问了,变相的逐客令。 鸾清清气得脸色发黑,阴沉得吓人,却不好说什么,只得闷哼了一声。 “水兰,回锦绣宫!” 淑妃提出,想要听宫里最好的琴师抚琴来陶冶情操,说是对未来孩子的发育有好处,皇上听了这荒谬的请求,竟然也是一口答应了,可见对其的宠爱程度。 淑妃又说,好的琴声应该大家欣赏,怕其他妃子说皇上偏心,让众妃嫔一起来听,于是,御花园的一大片空地上,早已经摆好了琴台,亲台上放置着一台香炉与一架瑶琴,还备了每位妃嫔的座。 众妃嫔纷纷到了御花园,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鸾清清在周敏与林雅真的陪同下,最后时间才姗姗到来。 等众妃嫔都到齐后,琴师才开始演奏,信手连弹,琴音婉转,柔美到让人心醉。 乐声潺潺如流水,忽而高昂,忽而低吟,像一汪高山上泻下的泉水,注入人的心田。 琴师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长得也挺不错,温文儒雅又不失沉稳是舞歌偏爱的类型,一边看着帅哥,一边听着美乐,可谓是一件大美事。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最后一个曲调落下后许久,众人才从那美妙的琴音中回来神来,连连叹好。 琴师笑了笑,站起了身来,说道:“恕萧蕴冒昧,在下听说舞昭仪在琴艺上有一定的造诣,不知可否上前来弹奏一曲?” 这突然的发问让舞歌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谁说她在琴艺上有一定造诣的?对于这琴,她可是一窍不通呢!哀怨地瞪了那琴师萧蕴一眼,她与他无怨无仇,他干嘛要害她出丑? 五十一误诊 萧蕴还没有察觉到舞歌那幽怨的眼神,见没人应他,又准备抱拳朗声重复一次。 这种情况,与其默不出声或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如直接如实说了好,“我不会。” 当舞歌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其他妃嫔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好像在看什么外星生物一样。 萧蕴也是微微一怔,不过回过神来,见舞昭仪那淡然的表情,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笑,明明是她自己遣人私下要求的。 “舞昭仪过谦了!”萧蕴站起身让出了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一双双眼都望向舞歌,舞歌可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得拿出逼上梁山的气势,叹了口气,走到瑶琴边坐下。 她的手心不知何时溢出了密密的汗,那一道道目光像是一堵堵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拼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将手放到了琴上,随手挑拨。 让她意外的是,琴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扎耳,反而清脆悦耳,只是弹奏间略带着顾忌,心中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了琴艺,但这一发现,让她心里的顾忌消散了许多,一时春暖花开水光山色。 弹着弹着,连舞歌自己都沉醉在了这一曲美妙动人的旋律中,她的嘴角因自信而轻轻上扬,眼角闪过微微的喜色。 曲终,有声胜无声,众人皆醉。 如烟猛地叫了一声好,大力地拍起了手掌,顿时掌声起伏。 鸾清清的面色忽绿忽白,她懊恼地瞟了舞歌一眼,愤然转身疾步离去,周敏也是随着她去了。 “淑妃娘娘,容妃,你们去哪儿?”林雅真见两人突然离去,不经头脑的就叫嚷了一句。 “真是蠢货!”鸾清清不满的骂了一句。 林雅真搔了搔头,不解为什么清清姐不搭理她,转头看向面带微笑的舞歌,嫉妒直达眼底。 “清清姐,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不就是一个昭仪罢了。” 周敏看鸾清清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出言安慰道。 “哼,我还真没看出来,她还会琴,本想着让她出丑的,白费了苦心。”鸾清清十分不爽的说道,周敏眼角含笑,道:“清清姐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了?你忘了以前你教我的,要做到喜怒不于色?想整她,办法还不多么?清清姐难道忘了你的背后,还有太后呢!” “敏儿妹妹说得对!”鸾清清握了握拳,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正面冲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便是听到啊的一声,淑妃应声往后仰去。 “清清姐!” 周敏惊声呼道,赶紧去扶,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喜悦。 “噗通——” 倒地的声音,周敏还是慢了一拍,鸾清清绝望的瞪大了眼,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孩子!条件反射性的坐了起来,用手去摸肚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奇怪。 “清清姐,你没事吧?”周敏一脸担忧的问道,扶了鸾清清起来,鸾清清摇头,想去找那撞她的人算账时,已经是看不到那人人影了,“敏儿妹妹,刚才那人呢?” “跑了...”周敏咬着唇,一脸愧疚地说道。 “这也不怪你,那人跑得太快,要是等我下一次撞见,可要他好受的!”鸾清清恶狠狠地说了句,要不是她运气好,这一撞,还真可能小产。 “咦?这是什么?”周敏发现地上有东西,拾了起来,是一枚玉佩,“玉佩?难道是刚才那人掉的?” “很有可能!”鸾清清从周敏手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只是一块毛玉制成的玉佩,看来刚刚装她的人果然是哪个不知分寸的奴才,冷哼了一声,“现在的奴才可是越来越大胆了,到时一定要让皇上把那人给找出来,好好惩治一番!” “那是应该的,清清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周敏盯着鸾清清的肚子,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好像是有一些不舒服!” 淑妃回了锦绣宫,便是让水兰去找太医了,她虽然感觉身体上没什么不适,但还是请太医来看看比较好。 “淑妃娘娘...”陈太医诊着鸾清清的脉,深深的皱起了眉,半晌,才有些难言的开口。 鸾清清见太医这表情,立刻就紧张了起来,“陈太医,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陈太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才道:“回淑妃娘娘,娘娘的身子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娘娘并没有喜...恐怕...” 鸾清清的脑子里似炸了一个雷,这个消息对于鸾清清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激动的瞪向陈太医,“没有喜?怎么可能?你再看看。” 陈太医又给鸾清清检查了一边,检查完后依旧是摇头,“淑妃娘娘并未有过喜脉,可能是上一次宫外的大夫医术不精,误导了娘娘!不过还请娘娘不要伤心,娘娘的身体很好,皇上又宠着娘娘,相信不久以后会有的。” 鸾清清脸色顿时惨白,她死死的咬着牙,怎么会,她没有怀孕???要是她没有怀孕的话,那皇上岂不是... “陈太医!”鸾清清理了理心头的情绪,脸色恢复了正常,沉着眼叫了一声。 “老夫在,淑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陈太医毕恭毕敬的问道。 “今日的诊断结果,不许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皇上!”鸾清清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口吻,如今她的腹中没了龙子,若是这事传了出去,一定会让皇上对她的宠爱大打折扣,陈太医微微一怔,便是道,“老夫明白了,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明白就好,若是有人知道,那后果...” 鸾清清欲言又止,这摆明了的威胁陈太医怎么会不明白?连连说是,最后鸾清清终于是放过了他,一摆手,让他退走了。 陈太医走后,鸾清清将手指的关节捏得咯吱响,一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bookid==《紫瞳者》] 五十六找茬 “我砸,我砸,我砸死你!”林雅真手上拿到什么便是砸什么,吓得他的丫鬟小芬趴在地上,一边呼着真贵人息怒,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个,生怕眼前这位发飙的主子把气洒在了她的身上。 “小芬!” 似乎是砸累了,林雅真气喘吁吁的坐到了椅子上,随意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丫鬟。 “奴婢在!” 小芬颤抖着回答,林雅真一努嘴,对她这没出息的样有些不满,哼了一声,“把屋子清理好!” “额,是!”小芬立刻叫了人来收拾这一屋的狼藉。 “小芬,你说皇上怎么总是不到我这儿来?”林雅真皱着眉问道,小芬把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又不是皇上,她怎么知道?林雅真厌恶的一摆手,“问你什么也不知道!” 小芬卑微的低下了头,林雅真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就觉得心烦,“你去静灵殿那小贱人那去看看,她整日都呆在房里做什么!” “烟贵人在找乔心教她女红。”小芬知道,便是直接答了。 “女红?”林雅真一瞪眼,露出讥讽的笑,“出身下贱的人就是下贱,学了女红又怎样?以为能讨皇上开心?走,我们去那边瞧瞧!” 说着,便是摇着那水蛇腰朝静灵殿那边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人提了她的名字,似乎是在议论说她什么,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正常。 “哟,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林雅真提着脚走了进去,刚才那一声问,便是让屋子里的人安静了下来。 几双眼纷纷望向她,她淡淡的扫了眼屋里的人,笑道:“舞昭仪也在这儿啊!真是失礼!” 作势蹲了蹲身子,舞歌疑惑的皱了下眉,询问的望了一眼如烟,如烟也是耸了耸肩,表明她也不知道这林雅真怎么会突然到访。 “我似乎有些不太受欢迎啊!”林雅真见她们面面相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满,但脸上依旧是挂着笑,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怎么会呢?来,真贵人快坐!”如烟反应过来,招呼道。 林雅真哼了一声,十分洋气得坐了下来,乔心给她端来了茶,她端起来抿了一口,那张脸马上就夸张的皱了起来,“呸呸呸,这是什么茶啊!想要苦死我?” “真贵人,这可是上好的茶胚,怎么会苦呢?”乔心疑惑的皱了下眉,问道。 林雅真立刻就是咯噔一下把茶杯放到了桌上,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两声清脆的巴掌声,不知什么时候林雅真站了起来,甩了乔心两巴掌,乔心原本美丽的脸蛋顿时就浮上了两个红印,捂着脸怒视着林雅真。 “不知好歹的丫鬟!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林雅真嫣然一笑,淡淡的说道,嚣张的态度让舞歌与如烟都是皱起了眉。 “真贵人,你没事拿一个丫鬟撒气,未免太没品了吧?”舞歌看林雅真那一脸得意的笑,只觉得她很可怜,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把气迁怒在别人身上。 “舞昭仪,我可不是想要打她,是她自己太没有教养,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林雅真自以为有理的解释道,白了一眼如烟,眼里满是不屑。 “烟贵人,我又没招惹你,你怎么!”如烟被林雅真的态度给激怒了,平日里她在自己宫里砸砸东西,撒撒气,就算了,她又没招她惹她,为什么她要跑自己这儿来找茬?既然这样,她也地让她明白,她可不是软柿子随意让人捏的。 “我又怎么了?不过是替你教训了一下丫鬟罢了!”林雅真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莲心捧着乔心的脸,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乔心的双手捂住脸,摇了摇头。 “真是变态!”莲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是恰巧落入了林雅真的耳中,眼神一凛,一只手就准备抓了莲心的发给拖过来,还好舞歌眼疾手快,起身挡在了林雅真身前,紧锁着眉,“烟贵人,你若是想撒气,请去别处,这儿可没地给你撒。” “你说什么?我哪儿在撒气了?”林雅真笑着看着舞歌,眼底的光却是越发的阴笃,她心底那一份不甘让她的心中促使着谷欠望,想要找舞歌的麻烦,她不甘,凭什么一个连出生都没有的死丫头,封的品阶还比她高! “真贵人,我请你出去!”如烟的声音传来,一字一顿,说得特别清楚。 林雅真眉一挑,转眼看她,呵呵的笑了,“你一个贱民,竟然敢请我出去?!” “真贵人,还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儿,你可别忘了,如烟现在跟你一样,都是贵人!”舞歌的眼抖了抖,看来这个林雅真还真是疯狗发了狂开始乱咬人了,蹙着眉头说了句。 “就凭她!是贱民一辈子都是贱民,就连你也是,别以为封了个昭仪就不得了了!”林雅真一脸疯狂的叫道,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砸静灵宫里的东西,把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开始只知道林雅真有些疯,可没想到她会疯到这般地步。 舞歌赶紧吩咐莲心去叫皇上来,自己则拉着如烟和乔心让远了些。 “我让你们得意!我让你们得意!”林雅真一边砸着屋里的东西,脸上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笑容,看着都让人心颤。 “舞歌,你说她是不是发疯了?”如烟小声的问了句,舞歌点了点头,“我看八成是的!” “主子,现在可怎么办?静灵宫的东西,就让她砸吗?”乔心凑了个脑袋过来,试探的问道,她依旧是捂着脸,有些惊恐的看着发了疯的真贵人。 “这...”如烟也有些犯难了。 “让她砸吧!等会儿皇上来,有她好看的!”舞歌笑着说道。 林雅真见舞歌三人畏缩在一旁,仍由她砸着东西,以为三人是怕了她,砸得更加起劲了,她要把心里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儿! 五十七冷落 “皇上驾到!” 静灵殿外有太监唱诺,林雅真听见了,心头一喜,左右看了看,也顾不得被自己毁了的一屋,走到门前,等着皇上进来,舞歌与如烟也是走到门前,与林雅真隔了点儿距离等着。 “参见皇上!” 那一双绣锦靴他进来时,众人齐齐行礼。 君落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顿时冰冷的眼光就朝林雅真扫了过来。 “真贵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雅真看了一眼屋内的狼藉,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作何解释,眼珠一转,道:“刚刚烟贵人这儿有老鼠,臣妾帮烟贵人抓老鼠呢!” “你帮她抓老鼠?”君落有些好笑的问了一句,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蕴含怒意,“孤看你不是在帮她抓老鼠,而是要毁了这静灵殿!” “皇上冤枉,臣妾不敢!”林雅真身子一颤,马上声明,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冲动了。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君落脸上有些不耐了,林雅真瞧到皇上身后的莲心立刻就明白了,是有人去打了小报告,一咬牙,指了小芬,“是她指使臣妾这么做的!” “是她?”君落把眼投向了小芬那儿,小芬的身子不停的打着颤,他淡淡一笑,眼角露出不屑,“孤看她好像没有那个本事,能让你听她的?” “皇上,真的是小芬,不行你问她!”林雅真瞪了小芬一眼,小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哽咽着回答:“皇上,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让真贵人...” “真的是你?” “是。” 得了小芬的认错,林雅真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对皇上说道:“皇上,都是臣妾一时糊涂,听了这奴才的话,还请皇上不要责罚臣妾!” 林雅真的笑被君落捕捉到了,他的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反感。 “这一次的事就算了,不过孤警告你,以后没事别找其他人的麻烦,若是真贵人觉得在这儿呆不习惯,孤不妨让你去长乐宫算了!”君落严肃的说道,林雅真一听长乐宫,脑子立刻就嗡了一声,目瞪口呆,她顿时明白了,这一次,她真是触了皇上的霉头,估计自己要被皇上永远的冷落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又没有伤人,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林雅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君落,君落却再没有多看她一眼。 “还不快滚回去?丢人现眼!”那样森冷的语气,让林雅真的心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林雅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只知道回到寝宫的时候,整个人都软掉了,一阵阵虚弱感袭击着她,浑身一点儿力都使不上。而自己的灵魂似乎也出了壳,她只觉得无比的不甘,她不想,也不愿就这么被冷落。 思前想后,她决定去找个人诉苦,而那个人就是容妃——周敏。 原因无他,她在宫里熟悉一点儿的人,就是淑妃与容妃了,淑妃现正得宠呢!哪顾得上她,她想的是去容妃那儿诉诉苦,说不定容妃也觉得淑妃娘娘一点好都不分给她们两的做法太不应该,一拍即合,结成一派。 林雅真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第二天一大早,便是早早的去了玉泉宫找容妃了。 容妃才刚刚起来,梳洗完毕早膳还没来得及吃,林雅真便是闯了进来。一旁的侍女燕儿无奈的看着容妃,容妃挥挥手让她先下去。 “真贵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还赶了早,既然来了,就随我一起用早膳吧!”容妃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不温不火的,让人猜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姐姐,妹妹也不是一大早想来打搅你,只是有些事,想告知于姐姐。” “先坐下一起用膳吧!有什么事,也不能饿着肚子说吧。” 容妃都这样说了,林雅真也不急着说什么,坐下陪着她一同用膳,其间,林雅真的心头一直在想着应该怎样才能让容妃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 “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说吧!” 容妃非常清楚林雅真的个性,她不是很喜欢林雅真的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林雅真见她这模样,感觉她对自己的事不上心,但也不好说什么,开口道:“容妃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舞昭仪和烟贵人,仗着封了妃,就以为飞上了枝头,麻雀变凤凰了,这不,昨日还在皇上那参我,害的皇上都已经警告我了,姐姐你可要帮我,说不定,她们之后想针对的,就是姐姐你了!” 林雅真一脸焦急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为容妃着急,还是为自己。 容妃的唇角微微动了动,看向林雅真,浅浅一笑,道:“她们针对我干什么?我又不得宠,你要想人帮,怎么不去找淑妃姐姐,来找我?” “别说淑妃了!”林雅真嘟着嘴,不满道:“上次我去找她帮忙,她竟然来了一句,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关她的事,好歹我们也是姐妹,她受了皇上的宠,就这般对我们......” 容妃淡淡一笑,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那是对你,不是对我们。” “容妃可听淑妃在皇上跟前提起过你?皇上给了她宠,她早就把我们给忘了,现在她又有了身子,以后诞下的要是龙子,我们恐怕......”林雅真不相信,容妃就一点儿也不嫉妒淑妃。 “你既然知道淑妃以后要当大,现在就好好跟着她,有些念头,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容妃说了句,林雅真失望了,她知道,容妃始终是站在淑妃那一边的,不会帮她。 但容妃在她走之前又说了一句,让她停住了脚。 “妹妹,后.宫之大,你我必须要看准了,有些事,做得说不得,现在淑妃和舞昭仪明显是皇上喜爱的人,与其嫉妒她们,不如让她们自己斗,想想怎样让自己受皇上喜欢。” “妹妹明白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一些不乐意,但也知道容妃说的话是为她好。 五十八酝酿 出了玉泉宫,林雅真并没有回自己的盈心殿去,而是辗转往锦绣宫去了。 她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找淑妃,虽然她知道淑妃搭理她的机会不大,可是自己主动去寻她,她也不会一点儿都不给自己面子。 锦绣宫,淑妃刚刚走出屋子,便是瞧着林雅真走了过来,皱了下眉,就欲回屋,让水兰找个借口打发了,她可不想再跟林雅真这种无脑的人多接触什么。 可林雅真却是老远便瞧见了淑妃,招了招手,加快了脚步跑了过来。 既然都被看见了,鸾清清也不好再回屋明显的做出不理不睬,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林雅真到了她的身前,竟是扑通一声跪下了,满脸的委屈。 “真贵人,这大清早的,又怎么了!”鸾清清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让水兰扶起她,让她有什么事进了屋再说。 林雅真哭哭啼啼的起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随着鸾清清进了屋,一进屋便是开始说了:“淑妃娘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昨儿个,我听舞昭仪在烟贵人那儿说您坏话,我气不过,便是进去找了她们的茬,哪知道舞昭仪仗着自己被皇上宠爱,竟然一口咬定是我没事找事,害的皇上直接疏远了我,淑妃娘娘,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雅真眼角带着泪花,鸾清清心里虽然鄙视她这种不经大脑的行为,但想来她也是为了自己,那个舞歌也太过分了,竟然敢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妹妹不用担心,姐姐会给你主持公道的!”鸾清清浅浅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邪恶,让林雅真看着都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上一次水兰被打的事,她还没有找舞歌好好算账呢!这一次她要连本带利让她好看。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林雅真才收起了眼泪,又围在鸾清清身旁说了一大堆好话。 “我就知道,淑妃娘娘最好了!” “好了好了,赶紧擦一下脸,省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嗯!”林雅真破涕为笑,问道:“淑妃娘娘打算怎么对付舞昭仪?” “这个嘛!我自有安排!”鸾清清贼贼一笑,让林雅真的后背又生凉了一次,“你先回去吧!到时要是用你帮忙的话,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林雅真点点头,回去等淑妃的消息。 林雅真刚离开不久,周敏便是来了。 因为刚才林雅真说的事,鸾清清已经决定了要向舞歌下手,可她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得找一个可靠的帮手,林雅真虽然可靠,但做事太路鲁莽,显然是不行的,周敏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敏妹妹来了啊!”鸾清清热情的招呼着,周敏浅浅一笑,递上一个小盒,“清清姐,这是昨日家里捎来的珍珠粉,对皮肤可好了,这是妹妹的一点儿心意,你可别嫌弃哦!” “怎么会嫌弃?”鸾清清笑着道,接过小盒让水兰收了下去,回头时见周敏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要说。 “妹妹,怎么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好了?”鸾清清说道,周敏蹙着眉说:“今早真贵人来我宫里了。” “真贵人?”鸾清清眉目一挑,眼中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诧异,她不刚才从自己这儿离开,原来,她更早的时候还去过周敏那儿啊!不过,淑妃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她去你那儿干什么?” “她说舞昭仪在想着法子对付我们几个呢!”周敏脸上有些紧张,她将林雅真给她说的一些话直接给略去了。 见周敏一脸紧张的样子,鸾清清扑哧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她要对付我们?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仗着什么。” “还不是皇上对她的宠爱!清清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才进宫的时候,皇上可是一直呆在她的宫里,虽然现在皇上把心放在清清姐身上,可也没有忘了她啊!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又到她那边了。”周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注意着鸾清清脸上的变化,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鸾清清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也有道理,“妹妹说的也是!” “姐姐,你说,我们......”周敏笑着把话说了一半就顿下了。 她微微抬头,眼神看起来很温和,但实际上却暗中藏着锐利,“我们是应该给舞昭仪一些警告了。” “姐姐打算怎么做?”周敏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问道,鸾清清听她这么问,感觉她似乎已经有了想法,“妹妹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们不如这样...”周敏凑到鸾清清的耳边说了几句,鸾清清脸色稍微变了变,摇了摇头,“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又不会真正伤害到姐姐腹中的孩子,还能给舞昭仪一个警告!”周敏皱起了眉,不解的问道。 鸾清清咬了咬唇,周敏说与她的法子是好,可是难免有一个危险,若是到时候太医给她检查时,查出她腹中没有胎儿,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姐姐在犹豫什么?”周敏心里的疑惑更甚,问了出来。 “妹妹,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她,要不这样,待会儿我叫水兰去太医院...”鸾清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周敏,周敏微微一怔,拍手叫好,“姐姐这法子,更妙!” “我们就这么办吧!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鸾清清眼角有些迟疑地说道,周敏点了点头离开。 周敏离开后,鸾清清立刻叫了水兰。 “小姐有什么吩咐?” “水兰,你拿一些银子,去太医院找上次来的那个陈太医,我这儿有一封信,你替我交给他!” “是!” 水兰也不问原因,知道主子做这事是有着自己的道理,鸾清清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水兰。 “水兰,你记住,这信一定要亲手交在陈太医手上,还有,记得让他看完后烧掉。” 五十九送信 水兰拿着淑妃的信,到了太医院,太医院里,一股子药味,闻了让人不是那么舒坦。 水兰皱了皱眉,见没人来招呼她,便是自己朗声道:“我找一下上次为淑妃娘娘看诊的陈太医!” 这一招呼,倒是让不少人望了过来,奇怪的瞧向她,水兰皱眉,心里不解:都瞧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又准备重复一次刚才的话,这时一个抓药的童子才走了过来,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太医院里禁止喧哗。 水兰心里无语,谁进来会注意那些?又没一个人招呼她,她直接抓着眼前的童子,问道:“你可知道陈太医在哪儿?” “今日陈太医休息,不该他当班,如果是淑妃娘娘病了,那可以让耿太医去!”小童子看上去人不大个,说起话来倒是有板有眼的,一听便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我家主子说了,就要陈太医去,他今日休息,那你可知他人在哪儿?”水兰蹙着眉头追问道。 小童子刮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比了个手势,水兰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小年纪就学着这一套,将来长大了,若是封了正式的官,肯定是个贪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童摆了摆头,似乎还不满足,又伸出了手,水兰没想到眼前这屁大点儿孩子,这么的贪心,拿了一锭银子,还不够,微微有些生气了,恶狠狠的威胁道:“姐姐我可是给淑妃娘娘办事,你耽搁了,可担待得起?” 小童咧嘴一笑,嬉皮笑脸没有一丝惧色,“难不成淑妃娘娘还会给我一个小孩子计较?” “你!!!”水兰气结,她没想到宫里竟然有如此不听话的孩子,最后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把银子还来,我找别人问去!” “不给!”小童双手抱胸,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水兰心里虽然恼怒,但在这偌大的太医院里,这么多眼睛看着,也不好对一个小孩子发怒,只有叹了口气,有了离开的意思。 “不如这样,你再给我两锭银子,我带你去陈太医那儿!”小童眼珠子一转,凑上水兰跟前建议道,“你想啊,我就是告诉了你陈太医在哪儿,宫里这么大,你也不一定寻得到不是?淑妃娘娘吩咐你办事,肯定希望你快些办成,早点回去汇报消息,我带你去,也快一点儿,是不?” “你这童子,倒是...”水兰摇头无奈的叹道,不过想想他说得也是,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计较,便是答应了,又塞了两锭银子给他。 小童拿了银子欢天喜地的收到了怀中,领着水兰去陈太医住的地方。 陈太医住的地方隔太医院倒是不远,是宫里一处幽静的小院,小院中布着不少屋子,专门提供给太医们住的,陈太医的屋子就是其中一间。 “蹬蹬蹬——”小童替水兰敲开了陈太医的门,陈太医开了门,见是小童,笑骂着问道:“你这小财迷,到老夫这来干嘛?” 刚刚问完,抬头便是发现他身后的水兰,在记忆中搜了一下知道她是淑妃身边的侍婢,不经意的皱了下眉,笑着对小童说,“你先走吧!我们有事要谈。” 小童点点头,奇怪的望了一眼两人,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小童离开后,陈太医看了水兰一眼,先开了口,“你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丫鬟吧!是不是淑妃娘娘有什么事要拜托老夫的?” 水兰点点头,四处看了下,陈太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邀她进了屋,谨慎的看了看,确定屋外没人看见,才带上了门。 一进屋,水兰便是从怀里掏出了信,递给陈太医,“这是淑妃娘娘吩咐我带给你的,记得看完后烧毁,可别留了痕迹。” 陈太医接过,那眉头始终是锁在一起,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姑娘就请先回去吧!” 水兰出了屋,眼往四处看了看,才收敛了情绪,回锦绣宫了。 她没有留意到,一个角落里,一只缩着头的小脑袋屏住了呼吸躲在那儿,等水兰走远,他才伸了出来,心里奇怪,是什么陈太医要搞的神神秘秘的? 他就是刚才领水兰来这儿的小童子,叫做单通,别看他年纪不大个,是个十足的小财迷,对宫里一切能赚银子的事,都有着一股子热衷劲,不过,他向来认为,君子用财,取之有道,一般也就找人要个问路费、消息费、封口费神马的,要他帮着杀人放火,他可不干!他留在这儿,只是出于孩子的好奇,想知道淑妃娘娘派人来,这么隐秘的样子,找陈太医有什么事。 单通探着头从小窗口瞧陈太医屋里望,只见他紧锁着眉看着一封信,想来是淑妃娘娘给他的,看完后,陈太医点了火,将信的一角点燃,扔进了桌下一个火盆里,然后一甩袖袍,便是开门出了屋。 单通赶紧又将脑袋缩了缩,等了一会儿,再探出头时没见着陈太医的影子,才是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更加好奇陈太医烧的那张信上写了什么,想了想,索性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说不定还能在火盆里发现什么痕迹。 翻进了屋,单通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怕是陈太医突然回来了,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到火盆边上,翻找了起来,刚才陈太医并没有留意火盆里信的烧毁情况,单通从中翻出一半截还没来得及烧毁的信,他也不嫌脏,直接放在了怀里,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事情办妥了吗?” 水兰回到锦绣宫,淑妃淡淡的问了一句。 “办妥了。”水兰答道,淑妃看了她一眼,“是亲手交给陈太医的?信也嘱咐他烧毁了?” “是!” “那我就放心了。”淑妃嘴角勾起笑,眼里闪着光。 水兰见主子这模样,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一定要找那陈太医啊?” “水兰,你要记着,在宫里有些话,不要随便问!”淑妃瞪了她一眼,水兰低了头,“是!” 六十四贺礼 太后寿诞的日子到了,这天一大早,各个宫的妃嫔们就精心打扮了自己,随着皇上去了明安宫给太后请安祝寿。 “孤祝母后万寿无疆!”君落说着,将手里的礼物双手呈上,是一块成色非常漂亮的玉璧,泛着碧绿的光,上面雕着凤凰图案,“母后,这块凤玉璧是前一阵西域进贡来的,孤见它十分漂亮,特意拿来送给母后,希望母后能喜欢。” “皇上送什么,哀家都喜欢。”太后温和的说道,双手接过玉璧,成色和造型的确是上好的,交给一旁的王顺让他替她收着。 因为没有皇后,按着妃嫔的品阶来算,淑妃是最大的,所以,她是第二个送礼的。 “祝太后凤体安康!” 她送的是一尊金佛,太后简单的扫了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情绪,浅浅一笑,挥了挥手,王顺便是接过了金佛,与淑妃对了一眼,唇角挂起一丝弧度,把金佛交到太后手上时,王顺小声的贴着太后耳说了句:“淑妃娘娘还有其他的惊喜要送给太后。” “哦?”太后一挑眉,看向淑妃,“淑妃,你还有其他什么惊喜要给哀家?” 淑妃微微一伏身,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听说太后近日十分劳累,特地学了一套捏头的手法,想等太后空下来的时候,给太后捏捏,缓解一下太后的疲劳。” “淑妃娘娘还亲自来让奴才教她捏头呢!”王顺在一旁进言道,太后眼里划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淑妃有心了,等会儿你就留下来,给哀家捏捏头吧!哀家也看看,淑妃的手艺学得怎么样。” “好,到时候臣妾捏得不好,太后可不要见笑哦!”淑妃俏皮地说道,太后哈哈笑了起来,“有这份心,哀家就很欢喜了。” 淑妃行礼退下,婉妃上前,她的脸色看上去依旧有些不好,太后也知道,她本来是想送跟在她身边的那只白貂,可哪知道消息传了出来,没多久白貂便是遇了害,婉妃也是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想必现在心里依旧是有些难过,太后已经决定,无论婉妃送的礼物多平常,她都要称赞一番。 “太后吉祥,这是臣妾送的礼物。”婉妃说着将一方小盒递给了王顺公公,“这个是臣妾出嫁的时候,母亲留给我的一块阳玉,虽然不是十分特别,但是色泽晶莹剔透,带在身上具有养身的特效,臣妾愿太后青春常驻。” 太后接过,仔细看了一番,泛着檀木香的精致小盒里,摆着一块蜜饯般的阳玉,阳玉色彩通透,即使没有被光直射也发着耀眼的光,太后将它拿了起来,入手一片暖意,倒是奇特,顿时就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阳玉虽小,但确实是有奇效,哀家很喜欢。至于,婉妃的那只白貂,哀家也觉得很惋惜,但婉妃也不要太在意了,别伤心坏了身子。” “太后挂心了,臣妾已经看开了,貂儿与臣妾无缘,今天是太后寿诞,我们就不提那事了,免得坏了太后的兴致。” “还是婉妃你懂事,好好,我们就不提了。”太后笑呵呵的说着,接下来送礼的妃嫔都表现平平,太后只是简单的让王顺收下她们的礼物,都没有亲眼看。 到了舞歌的时候,舞歌却是上前一步,说道:“祝太后万寿无疆,我的礼物是与烟贵人一起准备的,希望太后喜欢。” 说着,如烟就从后面上前来,端上了一个矮圆柱的木盒,有下人拿了张矮脚小桌放在太后跟前,如烟将木盒放在桌上,动作十分的小心,估计盒子里有什么珍贵易碎的宝贝,一双双眼都好奇的看着,想看看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如烟与舞歌相视一笑,两个人一人拿着圆木盒的一边,抬了起来,原来这盒子不是顶上开的,太后瞧着盒子里的东西,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是什么?” 太后从没见过面前这东西,白白的,看上去像糕点一样,但又不似糕点,油油的,上面还装点着红色的果子,散发出一阵暖暖的奶香味。 “回太后的话,这个是生日蛋糕。”舞歌回答道,太后眼里抹过一丝意外,问道:“生日蛋糕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以前宫里也是有生日蛋糕,可都是放大的饼那种,哪见过这种?不过,这蛋糕看上去却是十分诱人。 “这是臣妾家乡特制的,在别的地方没有。”舞歌笑着说道,如烟拿了一把蛋糕刀上来,让王顺交给了太后,舞歌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后,请切蛋糕!” 太后一脸新奇的打算切蛋糕,王顺却是一手挡住了,“等等,太后,这个生日蛋糕有些不寻常,你看上面那红色的果子,这果子好像吃不得!” “怎么吃不得?”舞歌皱了下眉问道,太后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王顺指了蛋糕上的红色果子,“太后,你看那果子,那么鲜艳,很有可能是有毒的!” 太后听王顺这么说,仔细看了看那果子,心里也是怀疑。舞歌有些无语,不就是草莓吗?但是见着太后一脸犹豫,索性上前,一把抓起了一个草莓先吃了下去,笑着望王顺,问道:“这下公公可放心了?” 王顺脸上一窘,退后了一步,小声跟太后说了几句什么,太后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舞昭仪送的这蛋糕十分奇特,有些意思。”太后笑着说道,却是把手中的蛋糕刀交给了王顺,没有了吃的意思,王顺把蛋糕拿了下去。舞歌与如烟对了一眼,也不知道太后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听太后刚才的话,应该是喜欢吧! 淑妃狠狠地瞪了王顺一眼,王顺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淑妃别过头不在看她,心里却是想着这个舞昭仪怎么一天那么多鬼点子,一会儿弄出这,一会儿弄出那,不过,她倒是要看看,她用这些小把戏能得意多久! [bookid==《凌云花都》][bookid==《都市皇尊》][bookid==《掌门霸业》][bookid==《随身双镯空间》][bookid==《米虫的清穿日子》][bookid==《重生指腹为婚》][bookid==《清朝的奋斗生活》][bookid==《紫瞳者》] 六十五献艺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华云宫那边已经准备完毕。 福安公公接到了通知,告诉给了皇上,皇上点点头,转向太后道:“母后,华云宫那边已经准备完毕,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太后嗯了一声,由皇上亲自牵着朝华云宫走去,其他的妃嫔则是跟在后面。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排场当然不会小,华云宫光是摆桌子就将广场给占满了,群臣按着官职依序安排桌,中间则是太后、皇上及等级比较高的妃子们坐一桌,皇亲国戚坐一桌,其他等级低的妃子次之,百官都站在桌边等着太后入场。 “臣等恭迎皇上、太后、各位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太后万寿无疆!!!” 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地躬身行礼,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华云宫的上空,舞歌站在其中,都能感觉到一股声浪扑面而来,一种位居高位的快.感萦绕在心头。上一次她参加这种场面,是偷偷摸摸的,根本不敢仔细看什么,现在才感觉到宫里的人举办寿宴的气势。 太后和皇上入座后,所有人才依次入座,王爷们又挨个给了太后送礼,一些朝中权位高的臣子也是亲自献了贺礼。 礼送完了之后,便是直接上菜了。 这些菜都是山珍海味,有一些舞歌进宫后吃过,可大部分都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菜样,都叫不出名字,太后动筷后,大家才依次动筷。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吃着,唯有舞歌这一桌有些奇,嫔以下的妃子们坐的一桌,舞歌与如烟坐在一起,如烟似乎早就对这一桌的佳肴垂涎欲滴了,太后让大家敞了肚吃,她还真一点儿也不含糊,一夹就是一大块,几口就消灭了,到了后来,不少妃子都停了筷看她吃,舞歌最后忍不住了,才小心的绊了她一下,如烟奇怪的看了一眼舞歌,舞歌给她了一个眼色,她才发现,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大世面,也情有可原。”林雅真在一旁笑道,如烟瞪了她一眼,也不理她,林雅真还沾沾自喜,以为是如烟怕了她。 席间,宫廷乐师奏起了动人的乐曲,时间在紧张而又愉悦的气氛中流过。 太阳落山时分,晚宴结束,正式的助兴节目才刚刚开始。 太后喜欢听戏,皇上特地请了宫外有名的戏班子进宫来给太后唱戏听,百花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台上唱的是一出西厢记,太后摇晃着头跟着那唱戏的说辞,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听得津津有味。 戏班子唱完,太阳也是落了山,宫里四处挂起了琉璃灯,亮如白昼。 这时有人放起了烟花鞭炮,还有舞龙舞狮的,伴随着锣鼓的声音,龙狮队做出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这种充满民间风味的庆祝方式,舞歌目不转睛的看着,心情也随着那拿龙珠的人上下起伏。 两只狮子忽然竖立起来,狮口大张,从嘴中落出一副对联,中间盘旋的龙飞腾而起,在空中画起一出横批,所有的表演者摘掉了头上的负累,宣示表演已经结束,大家才反应过来,齐声叫好。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群女子,带头那个女子蒙着面纱,一身素衣,携着古琴上场,礼貌的朝着众人微微福身,便是坐立,十指拨弄,温婉的曲调响起,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一曲落毕,余音久久萦绕于耳,好一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拍手叫好。 这时,身边的如烟突然叫了一句,“那不是柔嫔吗?” 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容嫔身边的柔嫔不见了,再一看台上那气质非凡的女子,果真是她!众人恍然,皆是觉得惊异,平日里柔嫔也不爱吭个声,今天倒是亮了一回。 太后也是眉开眼笑,对身旁的公公吩咐,待会儿要赏柔嫔。君落也是非常吃惊,刚才看到柔嫔离开,也没太在意,突然出现了节目,他还担心太后会不会喜欢,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他不禁多看了柔嫔几眼,越看越觉得她特别,有些郁闷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发现这样多才多艺的温婉女子。 “祝太后寿比南山,臣妾还准备了一个节目,希望太后喜欢!”吴采儿在表演完后,没有立刻退下,而是上前对太后行礼说道。 太后眼里划过一丝惊异,脸上带着感兴趣的表情,吴采儿对着身边一个伴舞的人吩咐了什么,那人拿来一柄细长的剑递给吴采儿。 大家都皱着眉头,心里奇怪,这柔嫔拿剑干什么? 这时,音乐声又响了起来,伴舞者那一对流云袖挥舞了起来,伴着音乐如梦如幻,吴采儿将细剑收于胸前,随着音乐唱了起来,“琴声悠悠,唯情长久……” 歌声婉转动听,听得所有人都痴了,唱了一会儿,忽然曲调猛的升高,众人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了一下,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吴采儿停止了唱,一改往日柔弱的神采,双目焕发出炯炯有神的光,竟是舞起了剑来。 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将剑鞘扔于一旁的宫人,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白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绕着大殿如天仙般的环绕在青色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一旁手中的剑鞘,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青剑甩出,正中宫人手中的剑鞘。水袖与白色的身影一同落下,众人齐声叫好,还没结束,水袖又是挥舞起来,她那只芊芊玉手在眨眼之前再次让青剑回到了手上。 众人都期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纵身一跃,水袖飘扬,突然,舞歌眼角划过一丝白亮的光。 “不好!!——” 六十六刺杀 吴采儿挥舞的青剑忽然就随着那水袖直直的射向了太后,眼中泛起的杀意不像是在继续表演,舞歌眼角闪过那一丝寒芒,她便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好!” 众人还在没从这一令人惊讶的转变中反应过来,吴采儿手里的青剑已经快到达了太后胸前,说时迟那时快,舞歌几乎是下意识的跳到了太后身边,用手将太后推开。 吴采儿见太后被舞歌推向了一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由于惯性,她已经来不及收剑了,瞪大了眼,眼睁睁的见着那剑刺入舞歌胸口处。 刺眼的红,如花般绽放。 时间,仿佛定格了那么一瞬,舞歌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胸口有些隐隐的疼,温暖的液体似乎从胸腔里涌了出来。 吴采儿惊慌的放了手,剑的一端还停在舞歌的身体里,她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嘴里不停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歌儿!”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皇上! 随后大家才跟着反应了过来,如烟吓得脸色苍白跑到了舞歌身边,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梁婉云也是握紧了拳,一脸的担忧,其余的妃嫔们面对着这一切,或茫然,或震惊。 “傻瓜,哭什么,我…没事…不哭…”舞歌看着如烟那哭花了的脸,浅浅一笑,她知道,如烟一直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她想抬起手去擦去她脸上的泪,手臂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无力,手刚刚触到如烟的脸,脑袋便是像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两眼一抹黑,双腿一软,被一片香软接住,耳边只残留着如烟的惊呼,还有那急促的脚步声。 侍卫立刻就把吴采儿控制了起来,御林军带头的凌川跪在地上,像皇上请罪,是他的失职,护驾不周,才导致了这样的事发生。 太后被扶起来时,脸色很不好,惊魂未定,不过,她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是平静了下来,理了理身上的狼狈,看了吴采儿一眼,吩咐道:“把她给带下去,哀家到时要亲自审她。” 吴采儿被压了下去,君落立刻派人去叫了狄太医来,如烟抱着舞歌的身子,一个劲的哭,她只感觉到抱着舞歌的手上不时有温热的液体划过。 君落本来是想亲自抱着舞歌回未央宫,可是太后的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他必须得留在这里处理,安抚在场的人情绪,正想着该派谁抱舞歌回去时。 “皇兄,我先带舞昭仪回未央宫去吧!”君慕主动上前请命道,君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君慕像来都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很少见他这样主动帮忙,不过,既然他都提了,他也没什么意见。 “烟贵人,把舞昭仪交给八王爷。”君落命令道, 如烟愣愣的点头,将怀里的舞歌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八王爷的手上,君慕接过舞歌的身子,只觉得她的身子冰凉,皱了下眉头,神色焦急的抱着她往未央宫去了。 如烟担心舞歌,跪在君落身前请求道:“皇上,请允许臣妾去未央宫陪着舞昭仪。” 君落看了她一眼,也理解她们姐妹情深,让她去了。 因为突然发生了这件事,寿宴便是提前结束,各位王公大臣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告辞,君落让各位妃嫔也回去自己的宫里,把凌川留了下来。 “凌川,孤命你立刻带人去将礼部尚书吴俊华一家给抓起来,等候发落。”君落冷冷的说道,凌川应了句是,马上去办事了。 凌川走后,君落才是回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身前。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太后面露惊异,赶紧扶起了君落。 君落脸上有愧,“孤不孝,在母后的寿辰上发生这种事,是孤的责任。” “皇上别这么说,哀家这不是没事么?倒是舞昭仪这孩子,我们快去未央宫看看吧!”太后摇着头说道,脸上带着自责,她的心里对舞歌一直存在芥蒂,见面的时候也有几次故意刁难冷落,可没想到刚才那个时刻,她却是挺身而出,见惯了勾心斗角,她都差点儿忘了一些东西,是舞歌的行为让她回忆起了。 未央宫里,舞歌胸前的剑已经拔出来了,胸前的血也是止住,只是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有些冰凉,狄太医皱着眉头诊断舞歌现在的情况,情况似乎很不好,狄太医让众人都出去等待,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狄太医出来给结果。 狄太医在屋内也不敢轻易下着结论,舞歌的情况十分糟糕,不过庆幸的是,剑上没毒,当时吴采儿也是有收剑的意思,力度小了几分,位置偏了些,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血过多。 君落与太后到了未央宫,见屋门禁闭着,如烟与莲心紧张而又焦急的渡着步子,君慕也守在门口,默默不语,一股沉重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 见皇上与太后到来,如烟立刻上前行礼,君落此时哪顾得上什么礼节,直接走到了君慕跟前,问道:“情况怎么样?” 君慕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狄太医让我们在外面等着,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君落皱眉,就要往里面闯,却是被太后拦住了,“皇上,狄太医既然让慕儿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就等等吧!” 君落才按下了性子,好在没等一会儿,门便是开了。 “狄太医,情况怎么样?”君落立刻就冲上前去询问,狄太医见皇上这么焦急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屋里那位舞昭仪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低,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敢抬头直视皇上,说道:“舞昭仪的情况并没有想象那么糟糕,不过也是很危险,舞昭仪的身体失血太多,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可是如果舞昭仪自己撑不过来,那……” “那会怎么样?” “那还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六十七输血 “这话是什么意思?”君落皱眉问道。 狄太医面露难色,他的心里打着鼓,可是接下去的话,他是非说不可,“如果给娘娘输血,危险性也很大,娘娘需要大量的血,一个人的,可能不行…如果没有和娘娘匹配的血,估计娘娘现在这状态,挨不过明天…” 狄太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君落身上,他霎时间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狄太医的手,脸色铁青,“什么叫挨不过明天?你可是孤封的太医,你竟然跟孤说,孤的歌儿挨不过明天?孤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得把她给孤救活了!不是要输血吗?!那还不快输。” “皇…皇上,你先别激动。”狄太医打了个寒颤,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皇上如此发狂的模样,“如果输入娘娘身体里的血不能与她身体里的血达到平衡,反而会害了娘娘,现在想要救娘娘,就要立刻试血。” “好!告诉孤,该怎么做!”君落挽了衣袖,狄太医见状,惊呼出声,“皇上,你要用自己的血?” “用孤的血又怎么了?快点儿,要是耽误了,孤唯你是问!”君落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是,是!”狄太医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再有一刻耽误,让人取来一只茶碗,装了白水,分别在舞歌与君落手指上取了一滴血。 两点红在茶碗里缓慢的游荡,狄太医紧张的看着茶碗里,两滴血液缓缓靠近,像一对相亲的男女一样,可这满腔的期待却还是让人失望了,两滴血不能够溶在一起。 “怎么样?”君落进屋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医的脸,焦急的问。 狄太医摇了摇头,“皇上,你还是换一个人吧!你的血…” “混账!”君落两眼通红的吼了一句,一把推开狄太医,走到舞歌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直接把自己的血往舞歌嘴里灌,这一举动吓坏了狄太医,狄太医吓得一脸苍白,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皇上,快快停下,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样反而会害了娘娘!” “孤的血,能救她!少废话!”君落不悦的冲狄太医吼道,狄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敢再说什么阻止他。 看着皇上逐渐难看下来的脸色,以及舞昭仪嘴角微微滑下的血,狄太医的眉头皱的很紧,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皇上的脸色也是有些苍白,他忙不迭地上前说道:“皇上,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吗?”君落逐渐沉下来的眼皮再一次激动地睁了开来问道,见太医点头,才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请让臣给你止血。”狄太医拱手道, “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君落终于是听了太医的话,太医迅速用药止住了流血的伤口,一脸沉重,君落并不觉得紧张,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 视线越来越模糊,狄太医那沉重的表情逐渐消失在君落的视线里,他脚底一软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 狄太医紧张地扶住君落,屋外的人听到屋内的叫声,赶紧进来了,看到君落此时的模样,皆是皱起了眉。 狄太医向大家解释皇上是因为输给舞昭仪的血太多,导致了暂时性的昏迷后,大家才松了口气,太后赶紧让人把皇上扶了下去,问起了舞昭仪的情况。 此时,舞歌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依旧是躺在床上,太医刚才说够了,不过是害怕皇上再坚持下去,损了龙体罢了,这才重新给舞歌把了一次脉,结果很不好,皇上固执己见的把自己的血灌在舞昭仪的身体里,产生了排斥,太医把结果告诉了大家。 听了太医的结论,大家也是有些慌乱,太后不愧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沉着冷静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有能够足以替代的血,那么舞昭仪体内应该能达到平衡,可是…”狄太医面露难色,一下跪在了太后跟前,一副决然地表情道:“皇上刚才已经输了很多血,臣怕他再输下去,会有损龙体,所以骗了皇上,请太后娘娘处置!” “处置就免了,你这样做也是应当的。”太后抬了抬手让狄太医起来,眉头深皱,狄太医的话大家都明白,血不够,可是让谁来献血呢? “太医,可不可以用我的血?”莲心上前问道,如烟也是跃跃欲试,要献血,狄太医让她们挨个验了,可都不行。 “让我来试试!”君慕主动上前说道,狄太医采集了他的血,测试过后,脸上有狂喜之色,原来八王爷的血刚好能让皇上的血与舞昭仪的血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大概是因为八王爷与皇上同属皇室血脉的原因,恰巧能补足。 见到狄太医的表情,君慕便是明白了,主动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等狄太医继续。 狄太医小心在的君慕手上划了条口子,鲜红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赶紧用一个小碗接住,小碗里底下开了个小洞,连着一根空心的竹棍的一端,竹棍另一端放到舞昭仪的嘴里,君慕的血就顺着竹棍流进了舞歌的身体里。 “八王爷,好了。” 舞歌脸上不寻常的红润褪去,狄太医才是松了口气,上前道,拿了药给君慕止血,弄完一切狄太医便是离开了。 “舞昭仪现在没事了,哀家也放心了,哀家就先回去了,好好照顾。”太后对莲心吩咐道,几人一起恭送太后。 “八王爷,你没事吧?”莲心见八王爷脸色有些不好,关心道。 君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直接离开了。 “八王爷可真怪!”如烟看着八王爷离去的背影,念了句。 莲心淡淡一笑,什么也言论也没发表,拧了毛巾,坐在舞歌身边,为她擦拭着额角冒出的冷汗,还有脸上的污渍。 如烟也坐了过来,抓着舞歌的一只手,两个人的心里都微微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