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将军妃》 第一章:兵戎相见 甘城,位于晋云国都——凤京,千里之外的边关古城。 暮色渐深。残阳的印迹浸透半边天空,劲狂的冷风袭地而起,城门口的兵将立定如松,尽管全身是凉飕飕的寒。 “报!赤色官文急件。”年轻的将领高声急呼,一袭黑衫衣袂翩飞,驾着座下的烈骑狂奔而来。 秦御目光略过那些守城的将士,微微暖了暖。伟岸的脊背直直的坚挺着,面色冷酷,神色倔强的甩着马鞭。 “主子,浮龙关被袭,赵申已领兵驻城,五千名军将被杀,无一幸免!城内百姓妇孺被抓。”他低着头,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咬牙道,面上是噬骨的恨意与悲痛。 “哧”的一声少年手中的茶杯硬生生被捏得粉碎,上好的白玉瓷器化为粉沫,好似人的心一般。 帐内,那些几经风霜的参领、军官们,俱是一惊,目光复杂的望向主位上面如冰霜秦月。 “咳……咳咳……咳咳咳……咳……”秦月强忍着胸口的那股腥热之气,断续的咳着,素黑的锦袍上一片狼籍。 她清眸锋锐如刀,映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暗沉。如玉的面颊上潮红与青白交错着,清眸中满是奔腾的怒意。 “燕泽,你为何要做得如此之绝?”秦月淡坐在书案上,低喃道。语气冰冷中带着几丝凄绝。清滟的眸子里因悲怆划过一丝愤怒的自嘲。 她转身,握了握拳,压下心中的钝痛。 眸光微微黯了下去,脑海中晃过那花海中浅笑如风的少年,那揉着她的头温声说:别怕!月,将来这天下是我们的国。 至此,那少年如擎天的魔咒一般刻进了她心底,熔入记忆中最深的血肉骨髓。 他说这天下是我们的国,那一刻她就知道:他的国是天下,她的国便只有两个字——燕泽。 当初那少年现已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而如今,却如劲厉的尖刀般逼得她退无可退,溃不成军。 面对他,秦月只能是痛极恨极,却无心去反击。 “通知下去整军备战,五日后浮龙关全军出动,誓死拿下城池。”秦月面色平静,掷地有声般冷冷的开口,倨傲的容色中带着几分决然,手中死死的握着一枚血玉扳指,眸中有股深隐的无奈。 “主子?”秦御皱了皱眉,欲言又止道。 他神色复杂而纠结。心下定了定,他喉头艰难的蠕动,轻声道:“燕皇当真要与我们兵戎相见吗?” 闻言,秦月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脊背仍是直直的坚挺着,她神色淡漠,冷声开口:“若两军一旦开战,生死难定,你们是否后悔?” “属下跟随主子十年,绝不后悔,至死不疑。”秦御开口,年轻的面庞上满是笃定。 “绝不后悔,至死不疑。”帐内的众将士也是异口同声的坚定。 “很好!这才是我秦家军中的血性男儿。”秦月凛然开口,一袭素黑锦袍,迎风而立,身姿傲然如神般坚毅。 半晌,她方玉冷冷地摆了摆手。 倾刻间,众人抬步退了出去。 “兵戎相见?燕泽,你我当真只能如此了?”秦月淡淡地站在窗前,语气冰冷森寒。心底的寒意袭具全身,她好似坠入了那一汪冰湖,窒息、冰冷,却无力挣扎,只剩下呼吸在残喘。 “嘿……哈!嘿……哈!”帐外,年轻的士兵激昂的呐喊着,操练着。稚女敕阳刚的面孔的上闪着无比的坚定与倔强,一个个笔挺的身影如劲松般,巍巍不倒。 血红的秦字大旗,迎着寂寥的北风如狂龙般招展着,舞动着。艳红如血,在这夜色中沾染出一抹悲壮的色彩。 暮色渐深。军帐内,烛火通亮。 “麒麟峰地势凶险,易守难攻。正门有燕龙将的全军主力,东有广海,西有密林,此处应是他们最佳的埋伏点!”身为军师的明楼烟指着地图上的一角静静开口,他一袭紫袍清俊如玉,风华恣意如仙,面色平静的分析道。 “大家认为我军该从何处进入?”随后,他目光征询的望向众人,紫眸中明若晶石,暗含着无边的魅惑与铁血。 “从西面的密林而入,据我所知那里树木杂草参天,以此做隐护,攻入城去。可行的!”副将李峭开口道,容色刚毅。 “广海水势太深,湖面上皆以成冰,我也赞同从密林进入。” “属于也赞同……”众人点头。 “正值隆冬,天寒物燥。当下这季节风向难定。万一燕龙将火烧密林,我军就凶险了!”秦御半支着头,皱眉思忖着,深邃的黑眸中透着几分清明。 “那……”众人目光相汇,颇有些纠结不定,最后神色一致落定在埋头于地图上思索的秦月身上。 明楼烟望着神色淡然的秦月,紫眸深邃平静,淡淡道:“月,有何想法?” “三面攻入。主力仍是从西面的密林攻入。”秦月挑眉,容色狂狷地定定道,眸中那亮如星辰的光芒,尤如暗夜明灯般让人心安,笃信至极。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必定会有敌军埋伏着。”她指着地图上几处隐蔽的山峦。 “我们兵分三路,绕过这些埋伏。先由我带兵潜入广海水下,以敌军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潜入城内,烧掉粮仓,制造出混乱;再由秦御假扮成我,由正门攻进,将敌军主力吸引至正门处,在其兵力分散之际,最后,由明楼带全军从密林潜入,全线攻上,给敌军拼死一击!” 秦月徐徐开口,清冷的面上是飞扬的傲然,漆黑的清眸中满是森寒的冷冽。 “好……” “此计可行。” 众人点头,如此安排,如此计划,心底也不由得折服。 明楼烟闻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紫眸倾刻间暗了下去。最后,尽数化为难言的暗色,深入骨髓。 他心中发疼,对秦月担忧无比,此次她压根就没有半分考量,是顾忌到自己的。 “不行。广海是最为凶险,水下极寒,还是由属下带兵潜入。”秦御忽的面色一寒,眉头皱起,紧声道。 主子她怕是不要命了,秦御心中气恼无比,眸光中带着几分怒意。 见此,那副将李峭的面色也是沉了沉,秦将军身上的寒疾已经多年。 若此次潜入广海,寒气侵骨,怕是再也没有痊愈的可能了。 他心下叹了口气,低声道:“将军您身上还有寒疾,此般如何能潜入水下,还让属下等代劳吧!” “闭嘴!本将军主意已定。”秦月冷声命令道,神色果决,眸光冰冷中暗含着慑人的寒意。 众人心中虽不赞同,但被她身上的那股森冷所慑住,不再反驳。 “秦御负责正门,明楼负责密切观察风向、以及西面密林的情况,明日午时三百士兵随本将军潜入广海。我不在的时间,一切唯明楼的命令是从!” “可是……” “谁有异议?”秦月站起,黑袍拂动,倨傲冰冷,面色如冰般,厉声开口,周身气场森冷,无端令人望而心惊。 “未将遵命!” “誓死夺下城池。”秦月开口,语气高昂,清眸中带着决然的自信与狂傲。 “誓死夺下城池!” “誓死夺下城池!” …… 激昂的声音在帐内响起,年轻的将军带着她的士兵,带着她那群热血满腔的士兵,誓死收回城池。 漆漆夜色的甘城,寒风历历,满城的士兵心底皆是一股坚毅的豪情,相信着、拥戴着他们的将军,誓死跟随着他们心中的王者。 九州天下,秀域山河,疆土四分而立。 东属月宏,西有天漠,南主晋云,北起大商。 四国之中以晋云与大商最为强大。 大商兵力强盛,民心稳定。政王荆无忧用兵如神,狂霸四方。他征战数年,扩充大商领土四十一次,未曾一败。 “天下南北分,商有政王,晋有秦月,双雄并立难决!”近年来,百姓中经久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如果说政王荆无忧是大商的战神,那么秦月则是晋云的神话。 这个有着“天下第一将”之称的风华少年。无人知晓他是师承何方,只知道在短短七年间,他凭空冒出,所训练的秦家军皆是清一色的年轻兵将,却好似无坚不摧的利刃般横扫沙场。 而这一次,晋皇燕泽与秦月之间两方对阵的浮龙关交战,早已在天下间传开,版本却是众说纷纭。 曾几何时,那年轻的帝王与将军生死而行。 那时,他是不得宠的二皇子,他是集尽万千宠爱的秦家少主。 从朝堂,到沙场,再转至朝堂。 七年的时间,两万多个日日夜夜,少年始终相伴在他身侧。邻国入侵,逆臣作乱,森森白骨之下,他们并肩杀出一条血路。 直到,他登基为帝,蕃族作乱,她为他远赴沙战,再到如今的刀剑相对! 有人说秦月生有谋反之心,欲取晋皇而代之;有人说秦月是功高盖主,才使得晋皇下了杀心;也有人说是因为她才是晋云国真正的天子,是已故的太子燕倾,当下也只是要夺回原属于自己的东西;更有人说那秦月生得清滟风华,晋皇心恋成痴,想娶其为妃,势以兵力相逼其屈服。 只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种说法,到了晋云皇宫内,都成了秦月的催命符,成了宰相宋书文与百官指证秦家军的所谓“铁证”。 金华玉砌的展凰殿内,帝王端坐在那九五之尊的高位上,望着庭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俊毅的星眉纠结成了一个川字。那清朗风华的龙颜上是一片寒意。 燕泽轻抚着手上的血玉扳指,凤眸中是涌动的暗潮,面上带着难掩的悲戚与不舍。“月,朕该如何对你!”他咬着唇,语气中是难言的复杂。 在燕家的百年基业,天下家国之前,他终究还是要负了他。那个为自己平定下这晋云国半壁江山的少年,他终究还是要负了他。 燕泽痛若的闭闭眼,胸口如撕裂般生生的疼着。 半晌,那凤眸再次睁开时,已经是清冷一片,他朝着殿外一挥手,淡漠道:“传令赵王,秦家军——杀无赦!留秦月一命,押解入宫。” “诺!”殿外的俩名暗卫首领应命而出,目光对视间,心底皆是一寒。 自古,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秦月,他晋云国神话般的少年将军,还有那秦家兵亦是可惜了。 乾宁宫内,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高挂在四周的宫灯上,晶透夺目的散着光芒。 偌大的宫殿中,通亮如虹,琉璃玉砌的擎天大柱,奢华璀璨。 精致玉华的贵妃榻上,身为太后的宋仪庭一身华服宫装,容色艳美非常,高高的发髻上斜插着两支金步摇,娇映妖娆。 然,在那精致的妆容下,宋仪庭面上却满上是翻腾的仇恨与得意。 “仪庭,百官联名的奏折为兄已经上交到皇上面前,只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宰相宋文书挺着身子欣然道。 “哈哈……哈哈,本宫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宋仪庭大笑,眸光凄利阴冷,血红的下唇却紧咬着。 一转身,她死死的抓着宋书文的手,祈求道:“哥哥,求求你!你绝计不能让那个小孽障活下来。这辈子我死不会再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再来迷惑我的泽儿!那个女儿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我不能再让那个女人的孩子毁了我儿子的江山。” “好!没事的!仪庭,你放心吧。为兄答应你就是!秦月再也见不到泽儿的!”宋文书望着几近恨到疯狂的妹妹,心下疼惜,软言安慰道。 泽儿亦是他的亲侄儿,他岂会不关心! 宋文书精明的眸子冷冷地一眯,面色阴暗,心中已是下了狠然的杀意。 ------题外话------ 吼吼,粽子开新文,求包养,求收藏~ 亲们,男女主领养中,欢迎抱名~ 第二章:潜入广海 晨起的太阳缓缓冒出,微微散出几分薄弱的光亮,崖上突起的老树着素黑锦袍少年静静的立在悬崖边上。 狂风凛冽,在耳边上呼啸而过,吹起少年那墨黑的发、素黑的锦袍交织在一起,凌乱的舞动着,如山水墨画般的凝立身姿,清滟绝伦。 老树高耸入空,秦月站在树下,挺拔的身影在这孤峰上犹如一株傲然的苍松,坚毅中隐隐透出一丝落寞的孤寂。 “月,来!我们喝个痛快。”明楼烟一袭紫衫翩翩而来,墨发冠玉,神色飘逸风华万分。 紫眸中幽深如寒潭,他将秦月的一举一动看到眼底,清偕的面容上挂着温润的浅笑,向着秦月高声开口。 只见,他轻轻的袖袍一扬,便将怀中温热的烧酒递到她手上。 “行!今日便喝个痛快!”秦月一转身,白玉般清灵的面容上现出几分暖意,她单手接过,一昂头便灌了下去,姿态潇洒豪迈之极。 温温的烧酒,烈而醇香,胃里一阵热浪涌入,秦月明白他的用心,心里也不觉多了几分暖意。 她抬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眸光清明。半晌,才静静地开口:“明楼,你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嗯!”明楼烟眸光中微有一分惊鄂,只是瞬间便淡了下去。 果然,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来意。 原本谈笑风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望着秦月,神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疼惜:“月,你与他之间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呵……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闻言,秦月原本狂傲的面色悠地一冷,清眸深处暗藏着晦暗的低落,嘴角勾起的弧度上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七年,我跟在他身边随行七年!哪怕是刀山火海、战场险境、生死陷阱,我秦月也从未退却过、犹疑过。凭他一句话,我带着秦家军远赴边缰七年,驱除天漠蕃贼。乾东三省哪一座城池不是我秦月和众将士拿命换来的。可是……”平淡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见的凄楚与无奈,说道最后身体甚至是有几分颤抖。 秦月昂头又将壶中的酒给灌了下去,胸腔内一阵阵辛辣的热流涌入,却始终暖不了那噬骨的心寒。 一甩袖,她望着脚下那涛声滚滚的邻海,身姿临风般倨傲。 海面上,那无边无际的波澜好似一下下的撞击进了她心底,胸口隐隐地发疼着,痛入骨髓。 她红唇一勾,那悠扬张狂的弧度间隐隐带着几分戚然,低低的声音似是在自嘲:“我秦月用尽生命去信任的人,他却不信我!他不信我!就凭那些所谓的铁证,他就认定我秦家军勾结大商,意图犯上作乱!他不信我,他燕泽居然不信我……” 明楼烟立在她身后,静静的听着,紫眸中满是难言疼惜与暗痛。 他们之间,虽只是相识三年,但彼此间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知晓秦月的信仰,明白她的为人,更了解她的性格、她的娇傲。 傲然洒月兑如她,江山霸业她亦从未正眼瞧过。 她现所承担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心底在意的那个人。只是,燕泽却未必称得上她的良人。 想起师父的话,明楼烟心底发疼,眸光黯然中带着几分疼痛,不是燕泽,亦也是他。 依师父而言,放眼这九州天下,唯一能适合站在秦月身边的,与其并肩的只有那大商国的荆无忧。 只有那样一个顶天立地、傲视风华的男人才配与秦月并肩而立。燕泽之与她,不过是一场错付的少年之约。 那个从小隐忍内敛,步步为营的二皇子,如今已是晋云国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不是她心底的那个少年了。 “月,你可有想过——燕泽之于你并不合适?且不说他是否相信于你,依现在晋云的情况,他身为帝王能不忌惮于你吗?他还会当你是生死而行的兄弟、挚友吗?你们更是相识七年,他甚至从未发现你是女儿身。” 明楼烟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吐了出来,眸光深邃无比,望着这风华的少年,眸底深藏着无比的疼惜与情愫。 秦月陡然间面色一白,双眸淡淡地紧闭着,容色清冷中,透着几分哀伤。 曾经,她心底里追逐的那个少年身影,如今像是她的魔咒一样。 他们相伴七年,是她的乔装太好,还是他的太不在意。 他说过这天下是他们的王国,他要与她一起建造。 她以为——即使不能站在他身边,那么至少她还能以兄弟的立场与他并肩。 可是,他不信她! 一旨皇书否决她所做的一切! 平远大将军秦月居功自傲,秦家军勾结大商密臣,乱我朝纲。至此秦家军无赦,秦月押解入宫定罪。 “哈哈……好一个居功自傲,乱我朝纲!” 如此莫须有的罪名!秦月面上冷笑,心中却发寒,神色间淡然无波。一袭黑袍踏风,周身却异常的森冷绝决。 “月,你打算怎么做?”明楼烟望着此时一脸寒意的秦月,心底有些陌生,眸光中黯淡有些沉痛。 有些东西,她看得太懂,太开,以至于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秦月能自私一点,能狠心一点,这样她便能对自己好一点。 “做我们该做的,做好我们秦家军该做的!”秦月定定的开口。 “好!”明楼烟点了点头,紫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继而神色凝重的补充道:“你只是,别委屈了自己!” 闻言,那秦月鼻间一酸,清眸中满是氤氲。 半晌,她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明楼烟见此,眸子却稍稍眯了眯,这丫头他能信吗?在那个人面前,她从来都只是一味在隐忍、在退让。 “李子,这水皮你们可都穿好了!到了广海下面可是要命的寒冷呀!”帐内,一年轻的士兵边月兑着身上的铠甲,一边叮嘱似的说道。 “那是!现在谁知道入了那海底能不能活着回来!”另一名叫李子的士兵略为年长,只见他皱着眉,垮着脸开口,说着还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将军还决意跟我们一起下去呢!唉……不知道都能不能活着回来!” “去!少他妈的不吉利。”从外面进来的参将李峭兜头向那李子就是一拳,咬牙厉声:“有将军在,咱秦家军一定能够完完整整的活着回来!”他坚信,刚毅的侧脸上满是对秦月的信任与崇拜! 午间,冬阳正盛,正是一天中气温最暖和的时候。 秦月一身墨绿色水皮,带着三百从秦家军中选出的精英就朝着东面广海的方向悄悄隐了过去。 不消半晌,一行人避过了对方的埋伏点,就到了广海边上。 “小宇,先把火龙丹分给大家!”秦月迎风立定,淡淡开口。 紧接着,不远处的丛林深处,就走出一位身着水墨华衫的少年。 初联宇沉了沉面色,灵动的眸光中闪过几分不舍,女圭女圭的面孔上满是气愤。嘴里似是不满的嘟哝着:“都分了,就没了!” 但手上却不见有丝毫怠慢,望着秦月森寒无比的面容,微微撇了撇嘴。 他边分着边不悦的大吼:“吃了都给我好好的活动下筋骨,不然就白费了我的好东西!” 闻言,众将士也不甚在意,但心底皆是一暖。 这是将军给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药丸,为的就是他们能在水下多存些体力,少受点寒气! 这初联宇是天下间有名的神医,人称“鬼医女圭女圭”。 虽长着一张赤子般的女圭女圭脸,看似天真无邪,但性格却乖张、狡黠至极,视人命如草芥。天下能请得动他的屈指可数,他们的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全军分成两批,十人随我率先潜入海底进城,于明日子时,进入城中找出粮仓烧掉,余下跟随李峭进城制造混乱,引开官兵的注意力。”秦月定声开口,清冷的声音中透着锋锐的坚韧。 随后,众将士纷纷开始入海,片刻后,整个广海边上只余着水墨华衫的初联宇跟秦月。 “喂,师姐。这火龙丹你服下再入海吧!”初联宇定定地拦在打算直接入海的秦月身前,满是稚气的面孔上是固执的倔强,对于这个丝毫不顾忌身体的师姐心底有几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秦月的拂开了他拦着的手,无谓的耸了耸肩,面色平静。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海底再寒,也比不过我体内的寒毒!寒气再加点,无妨!”她语气漠然。 “该死的女人!非得要这么可恶么!”初联宇为之气结,上前拽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大吼道:“爱惜点自己会死啊!不吃,就别想下去!” “别这么大火,小宇,气大了伤身,小心老得太快。虽然你长着一张孩童的脸,但皱纹多了——终究不好看。”秦月不以为然的掏了掏耳朵,淡笑着调笑道。 “滚蛋!”初联宇极为懊恼的甩了甩头,依旧固执的道:“死女人,你少跟我贫,把药吃了再下去!不然就甭想。” 秦月一抽手,双手抱于胸间,望着满是倔强与固执的小师弟,白玉的面颊浅笑如风,清眸中一片傲然的兴味。 她飞速的一转身,整个身子如飞鱼般直接跃入了水面。 只余下,那清淡如风的戏谑响在耳边。 “姐就不想了,小宇再见!” “该死的女人,可恶!秦月……别让本少爷再见到你!”初联宇一转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极败坏的怒吼着。 只是,这整个广海边上哪里还有秦月的身影。 ------题外话------ 吼吼,亲们,动动纤纤玉指手收藏吧~ 请多多支持,粽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三章:广海相遇 深蓝的海底水草缠绕,浩瀚无垠的深海水域中,秦月如游鱼一般穿梭奔行着,墨绿色的水皮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段,黑发束起,她像是一条人鱼精灵般,自在而畅快的游走在最前方。 “噗……”秦月灵活的潜入水上换了口气,便快速的潜了下去。 清眸一转,她眸光陡然变得冰冷至极。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一个火红身影,皱了皱眉,身子一弯,就隐在了那浓密茂盛的海草后面。 一袭火红锦袍狂傲如神,荆无忧在海底如苍龙般畅游无阻,他动作轻快而迅捷,双手灵活在海中向前划着。 俊毅风华的侧脸在水中仿佛染上了一层朦胧,幽深的鹰眸目光如炬,精工雕刻的五官深邃而锋锐,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火红的锦袍如血般绚目,越发衬得那身姿伟岸妖娆。 秦月征征的看着荆无忧,眸中现出一抹惊叹:这世间风华俊美的男子她见过不少,但要比得上眼前这男子的却也极少。 蓦然,她眸光一深,他是谁? 千里帝都之外的浮龙关广海,隆冬正寒的季节,有谁会到这里来! 难道是对方的暗探? 秦月皱眉,当下也无意再深想,三百秦家军正在她身后,此刻这人若是对方的暗探,那么她今日的计划就悬了。 秦月身姿轻盈的一跃,整个人就如闪电般就朝着荆无忧扑了过去。 她动作快而凶狠,直逼死穴,手中的短剑倾刻就朝着那人掷了过去。 而荆无忧的目光此刻正凝聚他在前方,那条暗金色的雪窟蛇身上,只见那蛇在水底一颤一晃的飞快游着。 然,就在这一瞬间,荆无忧好似有所感应般,身后的那股劲利杀气如箭般朝自己射了过来。他臂膀一转,快速地向下深潜了几米,险险避过了秦月手中的短剑,但手臂上却仍旧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瞬间,鲜血直流。 荆无忧伟岸的身姿临来,好似他就是这海上的王者一般。 只见那朗朗的鹰眸眯了眯,目光炯炯如鹰隼,海中已经不见雪窟蛇的踪影了,他神色刷地就冷了下来。 风华的面容上漠然冰冷,隐隐地带着几分怒意,他半眯着的眸光,淡淡地打量着面前这少年。 一身墨绿衣装,看着有几分独特,几分怪异,整个人却是清灵风华无比,透着傲然的狂狷之气。 他手持短剑,面色却极是平静坦然,好似方才的偷袭并非他所为一般。那双清眸中,仿佛沉着夺目的濯光,却又极是清亮明澈,夺目得瞬间便能吸去人晶魄般。 白玉般的面颊,五官精致清冷,肤色胜雪,周身气质森寒冷冽。 少年整个人好似一株临霜的寒梅,清而傲,艳而冷,气质如兰,锋如利刃寒刀。 荆无忧满含兴味的望着他,悠的那薄唇下忽然升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两人就那般静静的对峙着,谁也没见有任何行动。 秦月定定地如一条游鱼般浮在那里,而荆无忧也是不言不行,眸光依旧淡淡的望着她。 彼此都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都在为对方而惊叹着。 秦月越望着他,便越发觉着这人不可能是赵申的探子。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很强,似乎生来就是一个王者,尽管他看似温和淡漠,但一个人身上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那浑身透出来的傲然霸气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 虽然他只是一个闪身,但无疑他的反应是极快的,气息平稳有力,内力也应是极高的,很显然他的武功并不比自己低。 秦月心底暗暗的思忖着,当今天下武功如此的人并不多也不难猜。 是她从未见面的大师兄?还是大商的战神荆无忧?亦或者是红宫的主人——冷暗吟? 想到此,秦月面上的杀气渐渐淡了淡,三者之中无论是谁,都不已经重要了。 因为这三人中,与赵王、甚至是整个晋云皇室,都没有任何的往来。 只要不影响到她秦家军,是谁干她何事! 而荆无忧则是看着一直静默不言的秦月,鹰眸中不觉多了几分让人沉淀难懂的异样。她想到的正他想到的? 这个少年会是谁? 秦月清眸淡淡的一抬,睥了他一眼,抬手便向上指了指。 荆无忧会意点头,秦月见此身形一转,不再看他,径自向着海面潜了上去。 身后,那张扬如血的红色身影紧随着跟来,只是失了金窟蛇,让荆无忧眸中现出几分焦急。 “你是谁?在这广海来做什么?”浮上海面的秦月定定的看着荆无忧,黛眉一挑,话语间带着几分寒意,清冷的嗓音却如玉石轻叩般空灵动听,却也森冷无比。 “荆无忧,做什么与你无关!”低邪而深沉的语气,荆无忧就浮在离她不到半尺的水面上,墨发一甩,眸光淡漠。 “呵……”秦月浅笑,眸中闪过一分亮色。 这个传说中的大商政王果然不凡。整个人俊美卓绝,浑身透着一股铁血与魅惑并存的王者之气。 秦月望着他只是弯了弯眉眼,似乎对这个当今天下与自己并列齐名的对手相当满意。 半晌,她满是笑意的望着他,似是叹息的低低开口:“唉,我刚寻到了一条金窟蛇,在想着能有什么用处,该不该扔掉?”说着,她清眸中划过一丝戏谑,面色邪肆至极。 纤手扬起,她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金窟蛇。 闻言,荆月忧面色一喜,父皇的病终于有治了! 这金窟蛇乃是当世少有,万金难求,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她手上的这一条,自己无法确定能不能再找到下一条。 而这金窟蛇不仅稀有珍贵,且极富灵性。行踪难寻,更是狡猾无比。这一条,荆无忧可是足足跟了三天才好不容易盯上,眼看着快到手了却半道杀出来一个秦月,生生给从中截了去。 鹰眸一扬,他神色傲然而霸道:“这蛇并不属于你,给我!” “笑话!它现在在我手上,或者你想要死的!”秦月也不多作纠结,慢悠悠地道。 她清眸微眯着,其间寒光凛凛。唇角弯弯的弧度上,笑得像个清冷无害的狐狸,容光滟滟。 这金窟蛇虽珍贵无比,却只能以活蛇入药,否则便是无用。她心中便笃定的这点荆无忧是不敢硬夺的。 “本王要活的!”荆无忧定了定面色,面前的这少年了解的并不比他少,武功更是不弱,心底禁不住是有些赞叹。 秦月心底了然,清眸中戏虐,语气轻快。“如此好东西不能白给你去,我可是有条件的。” “好!你说”闻言,荆无忧鹰眸一扬,面上转而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丝毫不以为意。 只是这少年的笑容中看似清艳风华、真诚无比,但莫名的让他觉得这其中透着几分狡猾的味道! “行!政王果然爽快!”秦月微一怔,神色很快淡去,没想着荆无忧竟是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该让他办什么事? 秦月脑中转了转,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事让他做。但是这大商政王的人情她得好好利用了。 清眸一转,她笑得有如清风拂面般:“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过,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她随手将金窟蛇一抛,身体便自水下一沉,倾刻如闪电般,就从他腰间扯下一枚玉坠。 “呃……”荆无忧面色一愣,那是母后留给他的玉佩,那是大商国帝后的象征。 蓦然,他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虽有些恼怒,却并未阻止。 秦月一转身,浮在水面上淡淡道:“这个就当作抵押,他日若有人拿着此物去找你,不许抵赖!” 荆无忧扬手接过金窟蛇,面色一喜,深邃的鹰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面是仍是挂着几分清浅的笑意,其中甚至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宠溺与光芒。 “好!本王等你!”他薄唇一张,低沉而魅惑的吐出几个字,算是答应了。 声色笃定至极,在一望无边的海面上渐渐扩散扩散,最后消弥在狂风中,但同时也响在了秦月耳边。 望着那一抹已经消失的墨绿色身影,荆无忧心底一急,原本欲打算问下这少年是谁,只是那海面上哪个还有人影。 薄唇一勾,他鹰眸中满是傲然的光芒,素来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不会知道的。 风华的俊颜上满是笑意,绚丽风华,心底也好似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连他本身都难以自知。 ------题外话------ 吼吼~一位楠竹出场 荆无忧,大商政王,当世与秦月并列齐名的对手,二人之间会有怎么样的火花碰撞呢? 第四章:牵一发动全身 “等夜色深了我们就进城!”秦月带着一行十人潜在了靠近城门东处的一条暗道里。 “现在大家可以将身上这水皮给月兑了!广海水势太寒,想必内力损耗也大,都先安着调理下气息,等我们信号再行动!”秦月站在暗道口命令道。 “是,将军!”众人点头,纷纷开始月兑上的水皮,只见那水皮从领口、袖口,甚至是裤脚、腰处都缝制都相当紧密、严实,众人穿的时候不觉得,但等到月兑的时候就犯难了。 “窝囊!真是丢我秦家军的脸!”秦月一皱眉,从怀中抽出短剑,率先将身上的水皮给划了去!只见那一袭素黑的锦袍就露了出来,身上衣衫竟全是干的,上面压根就没有半点水迹。 将那短剑扔给了身旁的一名士兵。秦月便运起了内力,众人只见她头顶上冒出一股白烟,原本湿漉漉黑发瞬间给干了去! 见此,众人不由得惊异。一是为秦月的内力,另一个则是这水皮了。 原本出发前他们对秦月送来的水皮就抱有几分疑惑,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神奇。潜入海底的时候,他们也原以为广海的水会是极寒,而且越是下潜那海水由上而下带来的挤压感会更强。 只是,他们没想到穿着这身看似古怪奇异的水皮,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广海水下水怪极多,可是他们一路行来见得不少,却从未有任何动物主动攻击到他们。 “这水皮是用什么做的?”其中一名将士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道。 “鲨鱼皮,上面全部都浸满了药物,是以海底的那些水怪不敢靠近我们,而涂上这墨绿跟水草一样的颜色是为了在海底能更好的隐藏。”秦月似乎看透了他们心中的疑问,淡淡的开口解答着。 “何柱,你跟我先出去模下城内的情况,其他人原地休息,等通知!”清冷的声音响起。 秦月一转身便从暗道里跃了上去,身后那名叫何柱的士兵紧紧的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的城内,行人稀少,里里外外透着一股苍凉的冷清。 悬月高挂,漆黑无边的夜空中只剩一轮弯弯的上弦残月,深辽寂静。 刚经过一场战事的浮龙关,显得有些凌乱、破败,上上下下散发着一种血腥的凄迷。 秦月闭了闭眼,想着当日无辜被杀的五千名军将,心中不由得一痛,那些皆是他们晋云国保家卫国的战士。他们不是死在沙场上,不是被敌人所杀,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国家里,被他们这个国家的主人所杀。 “将军,我们的那五千名秦家军不能白白被杀!要还他们一个公道啊!”身后一路跟随而来的何柱,看着这同样萧条的浮龙关突然低声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月,带着浓浓的信任与乞求。 “我知道!”秦月痛苦的闭了闭眼,清眸中满是伤痛,五千名将士她绝计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只是如今她又该怎么弥补,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那五千名将士的鲜活生命! “何柱,你要知道人终究都会有一死,包括你、包括我,包括这当世的所有人!只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燕泽、让燕家皇室给我们秦家军一个公道,安顿好他们在世的亲人和孩子!”清冷低昂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夹着几分沉痛的伤感。 “属下明白的!”何柱望着此时的秦月,他一向平静的面孔上闪过几分愕然。 见过了将军战场上冷然如神的样子,见过了将军狂傲狠辣一面,见过了将军洒月兑叛逆的一面,见过了将军冷血风华的样子,却独独没有见过此刻他隐忍沉痛、悲伤到极致的样子。 在何柱心中,秦月一直是天神般存在着,让他们信任着拥戴着。只是,这样的将军反而更让他觉得真实,觉得是一个有血有肉存在,不再像是一个难以靠近的神话。只是这样子的将军,也让何柱觉得他身上的东西背负得太多。 “走!”秦月突然一声低喝,单手就将正在出神的何柱给带到了墙角边上,而就在巷口的那条街道上,一行十余条快马,就从方才他们所站的路旁飞奔而过,带起一阵阵劲狂的利风就消逝而过。 安静无人的街道上,两旁稀稀落落挂着几个灯笼,灯火晃动不定,在狂风中显得摇摇欲坠。那起起伏伏的微弱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暗淡萧冷。 “去燕龙将的军营!”秦月开口。二人朝着那一抹夜色中奔了过去。 “说粮仓在哪?”何柱抓了一名老兵审问道。 “你是秦家军?”那名老兵一见何柱眸间微不可见的深了深,哆哆嗦嗦的结巴着。“我……不……不知道。那粮仓在……在东面的士兵营后面。” 闻言,那何柱一抬手就将那老兵给敲晕了,扔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在东面的兵营里,我们走吧。将军。”他开口,说罢朝着那方走去。 秦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抬手指了指稍远处径来路过的一名小兵。 何柱会意,小心避过那些守营的将士,将那名小兵给抓了过来,一手扼着咽喉再次恶狠狠的审问道。“说!粮仓在哪?” 那小兵原本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见何柱那凶神恶煞布满寒意的面孔,身子不由得一抖。 他张嘴欲喊,但咽喉却被勒得死紧,只能恐惧的继继续续吐着字:“在……在南面的主帐……后面!” 何柱闻言皱了皱眉,“不说实话么!小心老子我杀了你!”他一边低声吼着,一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在……在南面的主帐后面,真……真的!”小兵青白着脸说道。 何柱再次一掌敲晕了那小兵,“将军,这?”他神色不定的望着秦月。 “你可有注意到那名老兵见到你后说的第一句话?”秦月开口。 “这有什么关系?”何柱抬头脑中想了想,豁然道:“我懂了,他问我是秦家军?” “嗯!要知道有些时候的失误会是致命的!一招棋错,会致满盘棋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何柱,我相信你懂的!走吧,去南面的主帐!”秦月叹了口气,语气严厉的道着。 一转身,秦月便朝着那南面的主帐奔去,。 何柱愣愣的望着秦月的背影,懊恼的捶了捶头,心下有些暗惊,若是方才他没有听将军的话再抓一名小兵审问,那么他们那么这一次的计划,是不是就因为他的一个小小失误,就全盘受到影响呢! 牵一发动全身! 明白了秦月的用意,他扬手便给了自己一个极响的耳光,这次的教训一定要记住了心道。 ------题外话------ 喵喵,亲们出来冒个泡吧。 第九章:天命良人 旭日渐升,朝霞半染,相距遥遥的大商国土。浪客中文网 庄壑威严的政王府内,荆月忧望着手中已经抽去血液,被风干保存的金窟蛇,星眉微微凝起。 一双丹凤美目中满是热切的光芒,风华的面容上铁血冷然。 脑海中晃过那清滟无比的少年身影,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笑意,灿若繁花,带着熔进冰雪般的迷人与魅惑。 “王爷。”厅内,轻步而来的风扬禁不住呆了呆,低低的暗咳了一声。 “什么事?说吧。”荆无忧一转身,面色瞬而恢复了冰寒,冷然道。 “风临从晋云传来的消息。”风扬说着便上前,呈给了他。 半晌,只听着荆无忧重重的一丝讥诮浮在了面上,冷声到:“就如此小事?本王要的消息呢!难道还没查到吗?”绝美的丹凤美目一眯,眸底闪耀着莫名的火焰,面色淡漠森寒。 风扬心内暗惊,目光落在那纸上扫视着,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赵王与燕龙将被擒,浮龙关宋相带兵三十万欲除秦月,晋云兵力二纷,燕皇离宫,朝堂不稳。急急!待命。 如此好的机会,若秦月当真与宋文书的三十万大军交战了起来,燕皇不在朝中,赵申亦被秦家军所擒,晋云国都无人,那么现眼下无疑是攻打晋云的大好时机。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让王爷如此焦急的查找着,不惜动用安插在晋云国的所有暗探,甚至是重过了这攻打晋云的大好时机。 “王爷,风临那边等着您的命令?”凤扬开口,语气恭敬,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焦急。 “明日寅时出兵晋云,密切关注浮龙关动向,以及天漠与月宏两国。”语气冰冷,狭长的眸子一眯,荆无忧神色凌厉。 “三日内查出那少年的身份,否则别回来见本王!”他负手而立,目光凝在手中的金窟蛇上,眸光幽深如寒谭。 风扬领命,倾刻便退了下去,心底仍旧有些好奇,一向漠然如厮的王爷何以会如此急切的查找着一个人。 一袭素黑锦袍,秦月立定在山前,目光缥缈而凄迷。衣袂拂着风,她就那般静静的站着,周身透着一股潋滟的光华。 “情况怎么样?”秦月淡淡地开口,纤长的睫毛半遮着的清眸,冰玉的侧脸隐在朦胧的夜色中,神色漠然。 “此次燕泽离京,宋文书带兵压境,这情况于晋云定然是不利的。月宏国虽暂无异动,但大商却是已经开始出兵了。至于天漠,我保证只要晋云有秦月在的一天,绝计不会动晋云国土与百姓半分。”明楼烟与之并肩站在山顶上,温风浅笑着开口道,神色挚诚而笃定。 话里的意义却很明显,晋云他可以不动,甚至可以护它安好,但前提是秦月必须在、必须安好。 他墨发冠玉,一袭素衫紫袍微微扬着风。身姿挺秀如松,越发衬得那神采恣意洒月兑若仙。 秦月微微点了点头,心底亦感动难言,眸光却渐渐暗了下去。 半晌,才开口道:“明楼,派人将这个送去给荆无忧,务必面呈!相信荆无忧自会明白。”秦月说着,便中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和一块玉坠。 “嗯!”明楼烟应声接过,望着那块古朴精致的玉坠,眸光一惊,急急的开口问道:“月,你与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玉坠是哪来的。”他面色虽平静而无波,唇角上也仍挂着那抹温润清浅的笑意,只是眸间神色却暗藏着几分紧张。 “之前在广海水下见过一次,玉坠是被我抢的。”秦月有些不解,开口解释道。 荆无忧未答,脑海中回响起师父的告诫,胸口是窒息般的难受着。 秦月无忧,天命良人! 她是你注定的劫数,莫要执迷。 荆无忧面上的血色倾刻退了下去,他知道秦月心底的执念,但燕泽不是她的良人,是以他还抱有希翼,存着幻想,可是那荆无忧呢? 天命良人? 为什么荆无忧会是她的天命良人,那么他呢?为什么不是他? 明楼烟心底冷笑,无铸的俊颜上神色狂娟而孤傲。 他不信命,从来都不信! 执念如何,痴迷又如何,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将是他一生的挚爱,是心底的信念,是存在于他世界中的唯一暖阳。 他不能失去,不能!心底好似被寒针穿透般,彻骨的疼着,紫袍下的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秦月扶着他的肩,眸底隐着几分担忧。 明楼烟望进那灵秀的清眸中,黑眸幽深如暗不见底的黑洞般,深邃无比。 突然长臂一伸,便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了怀中,低头将她圈在了胸前的方寸之地。他眸光仍旧紧紧的凝视着秦月。 鼻尖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目光痴迷的划向那娇艳的红唇,心底的某处情愫疯狂地蔓延,如爆发的山岩般汹涌而出。 明楼烟毫不犹豫地用力将秦月按向自己,一双铁壁紧紧的将她固定在怀中,灼热的唇欺上她的樱唇带着一股无视一切、摧毁一切的狂狷气息。 唇舌缠绵在一起,他似是辗转又似是吮吸,好似是怀中抱着的是无比绝伦的珍宝般疼惜着,霸道而轻柔的掠夺着她的甜美气息。 “明……”秦月被他灼热的眸光盯着心惊,正欲开口红唇却被突然堵上。 愣愣的伏在他怀里,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吻,秦月只觉得大脑有些混沌,胸腔中的的空气也好似被榨干了一般,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着那热浪般的气息,她心底忍不住颤了颤。 许久,明楼烟才轻轻的放开了她,眸光从那娇美的红唇上掠过,食指轻轻的磨擦着,似在描绘着她的唇形。 他黑眸微眯,唇角像荡开了春水一般,勾起了绚目迷人微笑,温雅淡定的面庞上满是悦然。 “秦月,月,月儿……”他低低的唤着,好似情人间诉语的低喃,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安定,无端让人沉迷。 红唇一启,秦月禁不住淡淡的应了一声,意识中仍旧有些迷乱,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他怀中。 “你没有拒绝!月儿。”明楼烟一开口,面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只是那勾起的唇角上隐隐带着一丝戏谑的欢愉。 “呃,什么?”秦月抬头,眸光朦胧。 蓦然,他一伸手定在她的后脑上,薄唇再次覆上那红唇,如蜻蜓点水般轻轻的吻过,带着几分缠绵几分魅惑。 秦月呆呆的立在那里,神色竟如孩童般有些无措。 “我说的是这个吻你没有拒绝,哈哈……” 半晌,才听得那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那肆意在大笑中,似乎是含着极大的愉悦,只是其中也暗带着浓浓的戏谑。 秦月一抬头,眸光向四周望去,孤峰而立的山顶上,那里还有明楼烟的身影。 一惊扼,她居然被调。戏了! 她堂堂晋云的平远大将军,居然被人调。戏了。 如玉般的面颊上陡然染上一抹潮红,不知是气懊还是羞愤,但却衬得人越发的娇艳清丽。 “该死的!明楼烟,给本将军滚回来!”秦月一声怒吼,清亮如银铃,响彻在空荡荡的山顶,眉间带着颤抖的怒气。 ------题外话------ 吼吼,掩面遁走…… 亲们,亲文需大家的多多扶持~ 第十章:那时少年 “皇上,喝点水吧。”李峰站在树下,望着那定坐在湖边的男子,低低的开口。 冬日的太阳微微有几分暖意,却无端让人的心底更冷了起来。 燕泽手中死死地握着一张纸条,指尖扎入血肉里,好似要将它捏得粉碎一般。 “秦月将代表大商国后的玉坠连同一封密信,交于秦御暗入大商。荆无忧发兵在即!” 他凤眸微闭,面色很冷,很淡漠,很淡漠,眸底却是冷到骨里的寒意。 为什么? 为什么月居然要背叛他! 燕泽心底发寒,突然发觉这关外的天竟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寒,生生是刺入骨髓的冰冷寒意。 平远大将军秦月居功自傲,勾结大商,乱我朝纲…… 百官联名弹劾的奏折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中嗡鸣着,他神色迷乱,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惜。 望着面前的那汪冰湖,他目光飘忽,好似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秦月是集尽万千宠爱的秦家少主,而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子,是以他隐忍着、微笑着,在那深宫之中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向上爬着。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对于秦家是特别的,对秦月更是有着特殊的关爱与盛宠。远远胜过他,胜过于宫中所有的皇子公主。 可是,他却并不嫉妒,因为他对父皇也没有感情,甚至于对母后,从小到大的训练与责怪中,在那漫长而阴暗的冷宫生活中,他心底对任何人也没有半分感情。 只是,当他初见到那个阳光而意气风华的少年时,原本冰封沉寂的心却不由得悸动了,好似化开了的春水般,暖暖地让人沉溺。 那一年的比武场上,那清滟而张扬的十三岁少年如飓风般闯进了他视线里,一如闯进了他心里。 玉柱石雕的高台上,少年连战十七名朝中武将,眸间神采飞扬。那一招一式如展翅振飞的凤凰般,身资如风,绚丽也夺目。 少年一袭素黑锦袍,黑发拂风,容色倨傲而清冷,像一个生来的王者般神色张狂的望着众人。 许久,那少年的清眸才望进他眼底,白玉的面容上神色清滟,目光淡淡地瞧着他,微微一勾手,唇角带着魅惑而疏离的笑意。 那一笑,好似照在了他心底的明月般,是那么的亮,那么的亮。 只不过,那其中的疏离却让他隐隐的皱了皱眉。 他望着父皇眼底却秦月止不住的关爱与赞赏,他绝美的丹凤美目陡然亮了亮,他只是父皇众多孩子中的一个,冷宫生活十六年,父皇也从未注意过自己。 那一日,他与秦月战在了一起,他知道那一战中自己不能输,因为他必须要引起父皇的注意。 是以,他好似看懂了那意气风华的少年心底般,那眸底的落寞与轻蔑,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在那场他拼尽全力、以命相博的比试中,他终于战胜了秦月。虽换来了满身的伤痕,却如他所料般得到了秦月的认可,吸引了父皇的注意。 他一步步地接近着那少年,步步为营,他看着父皇宠溺秦月的眸光里,终于也慢慢地容下了他的身影,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而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秦月也越发的与自己亲近了。 他让自己像个兄长、手足般护着秦月、宠着秦月,与他交好着,让他依赖信任着自己。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所做的有限,但是他知道父皇会看到的。 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冷宫,赐爵位,封府邸,他一点一点的逼着自己向上爬着,因为只有那样才没有黑暗,才没有侮辱。 最后,他也终于抓到了边关危急的机会,自动请缨远赴沙场。 那一刻,他看到父皇眼底是惊异而赞赏的,可是那冰冷的眸子里并没有对他的任何担忧与关心。要知道边关之地,能否安然的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但父皇甚至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直到,父皇知道秦月要请战,要与自己一起远赴边关时,他才从父皇眼中看到了那浓浓的不舍与担忧。 最终,父皇的反对没有胜过秦月的执着,只是派着大批的秦家军与禁卫军随行保护着。 那轰轰烈烈的征战生活中,一次次的生死险境,那少年却仍旧是不离不弃,倔强的陪伴在他身旁。 那一次,他们一起从月宏国的陷阱中逃月兑,秦月用他小小的身子坚毅的承担着一切。 他背着身中巨毒的自己在沙漠中走了两天三夜,意识迷糊中,是那少年一遍遍在他耳边聒噪着,呼唤着,直到自己从鬼门关中绕了回来。 他承认,头一次自己的心为这个少年而熔化了。 尽管,起初自己只是在利用秦月,利用父皇对他的宠溺,利用他身后秦家的势力。 可是,到最后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这少年。 “秦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朕?”燕泽唇间低低的喃着,面上是如雪的苍白惨淡,身子好似沉入了那万年寒潭般冷寂,冷寂。只余下那通天入地的冰冷。 狭长的凤眸痴迷的望着手中的血玉扳指,燕泽神色迷离。 “喂,燕泽,我告诉你啊!这扳指是我爹爹从天漠国的巨商那里,花了好几万俩的重金买下来的。爹爹还说呀,这东西以后只能给我秦家未来的男主人。现在,我想要给你了!”那少年一身张扬的清艳红衣,散着墨发静静的立在花海中,眸光带着丝丝狡猾的笑意。瞧着他神色坚定的开口,带着几分霸道、几分傲气。 “这东西给你了,我们一人一个!你给本将军好好收着,将来你便是我秦家的男主人了。若丢了,可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清灵如铃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望着那少年如玉般的侧脸,竟潋滟夺目的像个出尘的少女。 他心神恍惚,心底却有些鄙夷,这少年压根就没意识到他与自己是同为男子的。 可是,他并没有拒绝,或者说并不想拒绝,心底说不出是何种情绪,甚至是有些喜悦的吧。他想。 那时候,少时的秦月时常会在他耳边埋怨,叨叨絮絮的念着天下间不停的战事,眸底还有些担忧。 他以为秦月那是害怕了。 “月,别怕。将来这天下是我们国。” 他心底仍旧清晰的记得自己许给秦月的诺言。天知道那时候,他心底是没有丝毫的安慰,或是利用,那是完完全全的出自真心的誓言。 他是从心底想与这少年一起并肩,一起共拥天下。 怕是,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一颗心便已经为那少年沦陷了吧。 ------题外话------ 吼吼,亲们出来冒泡了, 第十一章:明楼中毒 燕泽立定在湖边,水面上倒映着他清绝的身影,神色愈发显得冰冷而苍凉。 深蓝的锦袍徐徐扬着风,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孤傲的寂辽,如同大漠中独行的孤狼。 他痛若的闭了闭眸,此刻他心底才有了清晰地肯定。 自己是真的爱了上秦月,爱上了那个意气风华的少年,爱上那个张扬而清滟、那个送他血玉扳指的霸道少年。 这一路上,他甚至于觉得断袖算什么?同人之癖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入了网,天下人会何如说,又能如何!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要在他下定一颗心想要去顺从自己心意的时候,却发现秦月已经背叛了自己,已经背离了他。 月,你难道真的要带着大商国后的信物,投入到荆无忧那里去吗? 燕泽心底痛痛的想着,凤眸暗然而沉痛,清俊面容上满是黯然。 为什么? 秦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燕泽面色凄迷,那张薄薄的纸仍旧紧握在他手中。此刻,广袖间却是血迹涓涓而下,指尖扎进肉的疼痛也丝毫未能让他有所感觉,心底的痛才是最深的。 他曾经是那般的鄙视断袖与男风,但在奔来的一路上,他却想通了。 想得很通彻、很明白。相比于失去秦月,相比于永远的失去和见不到那风华的少年身影,天下的人指责、谩骂、不接受,那一切又都算得上什么! 这些年他虽隐忍内敛,可是天知道他骨子里的高傲与规矩伦常有多深。只是为了秦月,他可以通通都不在乎,通通都抛下。 但是,为什么秦月偏要在自己下定诀心的时候,生生的背叛了自己! “传令宋相,全线压上,其无其他!”燕泽眸底冷冽森寒一片,容色间满是冰冷。 他一开口,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般,整个人极尽虚月兑般面色异常孱弱。 “咚……”的一声,湖面上好似寒冰破开的声音,只见燕泽身形一颤,摇摇晃晃的就倒在了面前这片冰湖之中。 “皇上……”李峰一声急呼,面色陡然被吓得白了白。 冬日的气温本就冰冷到彻骨,湖面上甚至还有未化开的坚冰。 冰块坚韧的利角割在皮肤上,伴随着湖水的寒意,如插进胸口的尖刀般疼得他不可自抑。 他就那般沉在湖底,不动也不挣扎的躺着,好似绝望的浮萍般,静静的等待着窒息的死亡。 如若有可能,他愿永远也不要醒来,不要再面对这如今的一切。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身后李峰大步跨来,跳入湖中就捞起了气若游丝的燕泽。 近日来,燕泽的一切都让他惊扼甚至是后怕,似乎只要是有关于秦月的事情,他就会失控一样。”相爷的大军压境,秦家军势然会物极必反,后面的局势,谁也料不定,您难道不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吗?“李峰抱着浑身如尸体般冰冷的燕泽,颤巍巍的开了口,试图想以此引回他的注意力。 闻言,那狭长的凤眸动了动,那黑若晶石的眼珠转了转,整个人终于是恢复了一丝生气。 见此,李峰也不由得长舒了口气。”继续前进吧,务必赶在宋相之前到!“半晌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中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尔后人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日光渐渐下深,层层山峦之中的浮龙关,映在漫天的晚霞之下,天际那血红如火的霞光如墨般渲染开来,笼罩着一股风雨潇潇的血腥。”都准备好了吧?“秦月坐在桌前,单手撑着头,神色颇为慵懒,透着一股淡然的清冽。”那五千名将士的灵位已经安置在城外的后山上,眼下,就只等宋文书在大军来临了。“明楼烟微微点头,无铸的面容上神色平静,晶玉般的眸底闪过一丝精戾的寒光。”嗯!“唇间仍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清眸中带着几分漠然。 明楼烟神色一转,眸底有些飘忽不定的幽深,目光紧紧的望着秦月。 只见她闭了闭眸子,面色清华而冰冷。”秦御明日子时也应该到达大商了,到时……“ 她淡淡的说着,只是还未说完,感觉面前的黑影一翅,一抬眼看着明楼烟身形一软、直直朝地上巍然倒去,她面色倾刻间白成了纸片。”明楼,你怎么了?“一飞身,她上身拥住明楼烟将欲倒地的身体,急急唤道。”没……没事!“明楼烟轻轻的应了声,眸底仍是映着温润的笑意,只是那脸色惨淡无血,唇上透着暗红的青色。 秦月伸手搭在他脉上,清灵的眸子却慢慢地沉了下来。 半晌,扶起他的身子,她语气焦急的怒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今日去……去后山上布防的时候,不小……不小心被蛇咬了!“明楼烟软靠在秦月怀中,断断续续地说着,神色中透出几分微弱,只是那黑眸中隐隐带着一闪而过的狡猾。”伤口在哪?我看下。我马上去叫传军医!“秦月急急的扶着他的身子,清眸中满是担忧,目光凝固在他身上。”呃?不……不用叫军医了,把毒吸出来就可以了!“他开口,神色中有几分清明。”伤口在哪?“见此,秦月心底突生起一丝疑惑,依明楼的武功身手,怎么会被蛇咬伤?就算是不小心,似乎也不太可能。 而且,这家伙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身手却是一等一好,绝计不在自己之下。”在……在大腿上。“他柔柔的说着,面色仍是苍白如雪,黑眸中深邃一片,其中竟隐隐含着几分期待的光芒。”嗯?“秦月皱眉,向着帐外高声喊道:”去传军医。“ 帐外一士兵奔了进去,躬着身子低低道:”将军,军医去给城中的百姓看病去了。“”一个也不在吗?“秦月冷声,眸间满是寒意。”都出去了!“那士兵见此缩了缩身子。 英气的黛眉皱起,眉间好似能夹起一只蚊子般,纠结拧起。 倾刻,她再次冷冷开口。眸底已经是要杀人般的森寒了:”初联宇呢?难道也不在军中团?“”回……回将军,初神医昨夜就离开了!“ 第十二章:他的用心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么巧!”秦月面色一寒,心底异常的急燥和担忧。 “下去吧,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打扰!”她手一挥,便扶着明楼烟进了主帐后面的卧房,神色冰冷的命令道。 “我来看下你的伤口吧。”秦月望着躺在床上已经接近晕迷的明楼烟,急急道。 半靠在床沿,明楼烟神色似是有些混沌,并未应声。一双黑眸也是半闭着,容色苍白而孱弱。 手指轻探到那腰间,秦月突然间好似触电般缩了回来。伤在大腿,那她岂不是要把他的裤子给全月兑了。 一想到此,如玉的面颊上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窘迫。 见鬼了,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恰好一个军医都不在,就连小宇昨夜也溜走了。 清眸转了转,秦月神色颇有些狐疑的瞧着明楼烟,不对劲,这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未等她思考,明楼烟唇边突然涌出一缕黑血,沿着嘴角缓缓地溢了出来。 秦月神色一慌,当下也顾不得怀疑了。 纤手一伸,向着明楼烟腰间的玉带解了去。 墨玉流苏的腰带被扯下,明楼烟胸前的衣衫也散了开来,露出那健硕有力的完美身形,指尖触到了如雪玉般精壮的胸肌,不禁让秦月面上的潮红更深了几分。 她闭着眼咬了咬牙,伸手划啦一扯,将明楼烟的裤子便扯了下来。 抬眼望着那大腿深处的伤口,那里的一道牙印极为明显,皮肉有些外翻,牙印上的血渍竟是如墨迹般暗黑。 望着好似已经晕迷了过去的明楼烟,她心底突然有些恐慌,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身上竟不由得带着几分颤抖。 “不行!烟,你不能有事的!不可以……”她一声急呼,清眸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失措。 同一时间,她便已经伏在明楼烟身下,红唇覆在了他大腿上的伤口处,将毒给吸了出来。 黑眸半闭,明楼烟听着那一声急呼,那极为亲昵的一个“烟”字,睫毛隐隐的动了动。 他心中一片惊异,胸口好似涌入了一股甘泉般,暖暖地,暖暖地,带着甜丝丝的温暖。 很好!很好!月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他的位置。 倾刻间,好似巨大的喜悦在五脏六腑中翻腾着,整个人如飞入云端般,盈满了喜悦。 俊泠风华的面容上,唇角勾起的弧度,如绽开在春日下旭光,温润惑人,带着浓浓的温柔笑意。 明楼烟半眯着眼,悄悄望着在他身下忙碌的身影,那白玉般的面上,那眸底沉沉的忧色让他的心底暖了又暖。 许久,他才佯装着清醒,慢慢地睁开了眼,半撑起身子,神色清隼而温润。“月,你给我吸的毒哦!” 听着他丝毫不带疑虑的肯定语气,秦月未答,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厮莫不是故意的。 她心底不禁有些怀疑,但一想到那泛着黑血的伤口,那蛇肯定是巨毒了,又不禁摇了摇头。 “唉……,月,你居然把我的裤子也给扒了!”明楼烟一开口,语气中甚至是带了几分无奈,又几分不情愿。 秦月望着他似是透着几分委屈的面容,神色惊愕,思绪有些错乱。 明楼烟容色本就生得极其俊美,此番像个受气小媳妇般,紧抿着唇,目光痴迷地瞧着她,倒让她觉得自己好似干了什么毁他清白的事一样。 黛眉挑了挑,秦月眸光淡淡的扫在他身上,心头一阵火起,自己刚才还担忧得快吓死了。 这货还好啊! 帮他吸了毒,不就月兑了下裤子么,他居然还委屈了! 去他的。 “还怎么滴了!不扒裤子,本将军怎么给你吸毒啊!”她一开口,语气嚣张傲慢至极。 起了起身子,明楼烟微微坐了起来。 “身子被你看了去,将军是不是要给明楼负责!”他嘴角荡开了笑意,带着溺死人的魅惑妖娆,眸光颇有些戏谑的成分,瞧着她窘迫的模样他心底愈发的愉悦了起来。 “呃……”秦月抚额,神色有些羞懊。 貌似这责任方似乎是对调了,她又不是男人。 “明楼烟,你搞清楚。是你要给本将军负责!” “好!一言为定!”明楼烟快速的应声道。黑眸望着秦月,带着几分玩味只分深邃。 他神色温润,笑容里透着狐狸般狡猾。 而秦月满是怒意的一开口,说完就后悔得想跳脚了。 负责? 负什么鬼东西! 再望着明楼烟满是得逞的笑意,她就愈发的气恼了,敢情这厮又在调戏她了。 可恶! 她心底懊恼,面上的潮红,此刻分不出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懊。 半晌,明楼烟才收起笑意,正色道:“那蛇应该是巨毒,多少会对你有些伤害。过来!我帮你护下心脉,后面再服几粒解毒的药丸就没事了!” “呵呵……没事!我这身体百毒不侵,寒毒深重的,而且谁知道还能活到哪……”秦月耸了耸肩,淡淡的说着,只是目光触久到明楼烟如火般暗沉的眸光,声音不由得止住了。 她微微撇了撇嘴,沉默了下去。 一时间,帐内不由得静谧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二人间不似方才的轻松,突然升起了几分沉重。 许久,明楼烟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月,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知道!我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但是,你能否答应于我,在一切未到真正不可挽回的地步,务必先保重下自己!就当是我明楼烟拜托于你,就当是为了我,如何?”他说着,语气中竟带着几分祈求的深意。 清傲洒月兑如明楼烟,秦月一直都知道他是那么淡漠,那么清雅的一个人。 此刻,瞧着他眸间那浓烈的祈求与怜爱,心底的某根弦不由得动了动。 她吐吐了舌,径自乖乖地走了过去,背坐在了明楼烟身前。 双手绞着袖袍,神色间是她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小女儿姿态。 见此,明楼烟眸间神色却是一亮,唇角勾起的笑容越发的璀璨温润了,只是面色仍旧有些难看。 “来!乖乖把这粒解毒的药丸给服下去!”他一开口,语气平淡中隐隐带着一丝温柔的宠溺。 定息立坐,他徐徐将自己的内功送入她体内,心下却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这魂生丹终于是让她服下了。 明楼烟眸光定定地凝视着秦月,神色有些幽暗,但愿明日的一切,能顺利一点。 第十七章:险被扒光 燕泽寂定地立在孤峰上,天蓝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眸光如死水般沉寂,灰暗之下是一片血红。 他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块从黑袍上扯下来的断帛。 秦月去了!是那般毅然绝然的去了! 当初那风华意气的少年,竟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去了,那般决绝狠戾地离开了他。 他胸口好似在冰与火的煎熬中翻腾着,一会是在熊熊烈火之上炙烤着,一会又好似在下一瞬间被扔进了冰湖中,全身是透心的凉、透心的寒。 “为什么?为什么……”低低的声音似在自喃,似在呜咽。 他眸光如深潭般,波澜不惊之下是了无生机的绝望。 脑海中那清灵如玉石的声音像咒语一般回旋着,飘荡着,声声不息,无止无尽地折磨得他好似在被一刀一刀的凌迟着,痛得血肉模糊。 “我曾何其恋你、在乎你,如今却也决意忘记你!至此,情尽义绝!” 那一字一句,那么清晣,如冰冷的巨石,砸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碎了下去。 涯间的劲风,凄冷而刺骨,好似没完没了一样,狂声的怒吼着。 午时都未至的天空,竟然渐渐的暗了下去,遥遥天气间似是裹上了一层巨大的黑慕,颓然无光。 辽阔无比的广海上,巨浪涛声滚滚如雷,海面上是一派波涛汹涌的暗沉。 而在这片蔚蓝的海水之中,是数万身着劲装的秦家军,他们一个个表情肃然,神色间是异样的低迷与悲伤,一个个身影穿梭在巨浪之下,如游鱼般张望着,在四周焦急的寻找着。 衣袍尽湿,明楼烟身形如电,急速的沿着海岸线查寻着。 他黑眸亮如晶石,双目间血红一片,风华无铸的面容上神色冰冷无比。 这一天一夜中,他一次次的寻找,又一次次的查无所获。 此刻,他脑海中已经是嗡嗡地乱作了一团,月身上寒毒早已经的发作,在内气反噬之下,她怕是…… 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明楼烟极为痛苦的闭了闭眸子,胸口感觉到了一阵阵彻骨的冰寒,从心底逐步升起,再慢慢地侵蚀到全身,寒意蚀骨。 怎么可以? 怎么会这样? “不可以!不可以……月……你不可以离开我!” 霎那间,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喝,似在哀鸣,又似乎是在泣语。他半垂着头,像一只失去伴侣的孤雁,神色戚绝、哀伤。他绝望的撑着身子,仍旧执迷在海岸上寻找着。 每向前一步,他的身影就愈发的显得的冰冷和飘渺,每一步都是那般的漫长而艰辛。 但是,当他快要走到海岸线尽头的时候,一颗心就像跌落到了谷底一般,悲凉而无望。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找不到,找不到,整个广海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巨大的绝望与恐慌包围着他,明楼烟全身都在颤抖着,身形伟岸如神,四肢僵硬无比的行走着。 幽深的黑眸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带着灼人的炙热,顺着他风华的面容划落到薄薄的唇上,咸咸的味道,苦涩的感觉竟令人生——不——如——死。 这也是从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知晓眼泪是什么滋味。 他一直都认为男儿应是顶天立地般的铁血如歌,流泪是何其懦弱的行为。 可是,如今他却明白,当一颗心痛到极致的时候,似乎除了哭泣,便再无其他,再无其他方式能告诉这天地间,他的悲伤与绝望。 “大师兄……你冷静点!师姐她不一定会有事的!”身后一袭青衫的鬼医女圭女圭初联宇,急步而来。他沉声安慰道,着实不忍心看着明楼烟如此伤心的模样。 “真的?可是,她……她身上的寒毒已经发作了……”明楼烟抬头,幽深的眸底陡然间染上了一分微弱的希翼。 “我知道!可是师姐却服下了你的血与生魂丹。至少,这些足以让她的寒毒先压下三天。”初联宇望着神色低迷的明楼烟,定定说道。心中明了,如若这一次,秦月回不来,怕是他就会随她而去了。 灵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丝凝重的担忧,初联宇瞧着这漫天的海浪,眸光中有些黯然。 广海支流的沙云湖边上,浪声如涛。 “风扬大人,您看!那里飘着一个人!”远远的,一年轻的小兵指着湖边岩石处飘浮着的黑袍身影,惊声开口道。 “去!把人先救过来吧!说不定还活着。”风扬皱了皱眉,面色平静的说道。 黑发凌乱,秦月衣袍尽湿,整个人虚弱而狼狈的浮沉在水面上。 她清眸微睁,望着缓缓朝她走的小兵,脑海中意识模糊一片。 “还有气息!大人,他还活着。”那名小兵将手探到秦月鼻间,高声道。 风扬手中的长鞭一挥,已经向着岸边的高头大马走去,对这边的情况并未有过多在意。 他袖袍一拂,正色冷声道:“带回去,好好医治就行!” 身姿轻盈的一跃,驾着跨下的烈马就朝着前方的广海而去,王爷要找人还没有半分消息,再不加急,估计他就不用跟着回大商了。 此刻风扬并未回头,若是他回头就会发现,那位被小兵救起的黑袍少年,与王府颁布的寻人令上竟是同一人。 “参将大人,能劳烦你帮把手,与小的一齐他拖在马车上去!”那名小兵向着身后年长的参将陆雄微微开了口。 不远处,施然然走来的那名参将,只见他体格强壮,步履间虎虎生风,面色张扬地挂着狂妄的笑意。 “喔……这少年长得好不赖啊!这皮肤真滑,比军中的那些女人还白!这脸蛋完全胜过那些军妓。只是,不知道滋味如何?”迎面走来的陆雄满脸堆着肉,邪肆地笑着。 “参将大人,不可以!”那名小兵见此,面色突然间一白,心底暗叫不妙,却又只得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劝道。 “滚!”陆雄抬腿一蹬,就揣在了小兵的肚子上,满脸怒容。 抬步向前,他躬子竟向着秦月面上探了过去,面上满是婬秽的笑容。 如雪般苍白的面庞上,黛眉深深皱起,秦月意识虽模糊,心底却有些清明。听着那脏乱不堪的话语,感觉到那令人闲恶的视线,她眸中满是冰冷的寒意,沉沉地,暗带着泠泠的杀气。 整个人却虚弱无比,内力气失,就连双手都难以动弹。 “呃……”陆雄似是感觉到秦月周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禁不住身子缩了缩。 只是,他再一抬头,望着这好似晕迷不醒的少年,皱了皱眉,便大着胆子向前走去。 手掌一扯,竟向着秦月身上的黑袍抓了去。 倾刻,那素黑的锦袍被他握在手中,修长清秀的身形上,云白色的里衣便露了出来,两条玉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下,好似染上一层淡淡的莹光,柔美得清艳无比。 陆雄脑海中色心突起,抬手扔下手中袍子,竟向着秦月身上的里衣扒了过去。 ------题外话------ 吼吼,虎入平阳险被犬欺~ 不过,这些都是浮云,月会发飚滴…… 亲们,上面空气很好呢,出来冒泡吧 第十八章:湖边折辱 脑海中神色一紧,秦月死死的咬了咬唇,疼痛的感觉也终于让意识清醒了几分。 “滚!”眼看着那猪蹄快要落下,她眸光一寒,面色冰冷的怒声道,眼底透着凌厉的杀意。 “大人,您还是算了吧,这人由小的来处理就好了。”那名起先将秦月从湖边捞上来的小兵,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急急的开口,面露忧色地去拉着陆雄。 “死开!少他妈居然敢管我陆雄的闲事!”一声满是怒意的大喝,他甩手怒骂,眼神如刀般恶狠狠的瞪着小兵。 陆雄满是横肉的脸孔抖了抖,望着秦月的眼神中满是邪邪的精光。 他抬手模着下鄂,语气戏虐邪恶的幽幽道:“都快死到临头的人了,还敢这么放肆,本将劝你还是乖乖地听话好了!” 他手掌一伸,向着秦月身上的里衣再次扒了去,面上隐隐露出一丝婬光。 身形攸的一转,秦月避开了那落下来猪蹄,如雪般苍白的面上满是深沉的冰寒,清眸如炬,眸底升腾着噬杀的火焰。 她十指纠结的拧在了一起,英气的黛眉皱成一个“川”字,神色冷冽寒凝。 “怎么?还不肯屈服吗?”陆雄望着自己探空了的手掌,气极地吼道。 秦月指间隐隐划下几滴殷暗的血红,神色幽冷的撑着身上。她半躺在地上,面色森寒,静如冰玉的清眸,冷冷睥睨着陆雄,周身凛然生起厚重的劲狂杀意。 “你……你是……是谁?” 陡然间,陆雄身子微微抖了抖,被她身上的那股气势所慑住。 一瞬间,陆雄似乎有一种错觉,这少年身上的气势给人的感觉,竟与王爷是何其的相似。他嗡嗡地张了张嘴,有些出神的望着她。 秦月强忍着体内拂动而乱窜的真气,单手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双肩削瘦、容色苍白之极,整个人像一株扶风的细柳般孱弱,眸底却又似沉寂的冰湖般透着泠泠的寒意。 “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声色威严,暗含着一丝凌利的锋芒。 秦月淡然的站在陆雄面前,面冠如玉,神色如冰。身上仅着有那一袭素白的里衣,华发被风吹得凌乱,整个人稍稍显得有些狼狈,却丝毫不影响那清眸之中的冷傲贵气。 “你……”陆雄面色被震慑得呛白,只是胸口隐隐布着一股闷气。亿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灵秀少年,眼底幽深中透着几分不甘的邪念。 半晌,他眼珠幽幽的转了转,抬手抽出挂在腰间的大刀,面色狰狞的紧声道:“死小子,乖乖从了老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刀锋上泛着森森的冷光,他望着秦月的眸子中颇为得意。 秦月袖下双手紧了紧,面色仍是如玉的漠然平静。 只是,那清眸下是几欲喷火的怒意。 风华一世,堂堂的晋云平远大将军、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受人仰望的秦家少主,何时,竟容得下别人这般放肆折辱。 她心头暴怒无比,但奈何此刻内力尽失,浑身绵软得使不出半分气力,身上的冰针与短剑也随着在海面的长时间漂浮中,丢失了。 “你想怎么样?”她皱着眉,容色森然,冷冷道。 陆雄扬着眉毛,得意而献媚的搓了搓手,目光来回的扫在她身上。 “呵呵……你只要乖乖地听老子的话就行!”他说着,径自就上前走了过去。 “啧啧……这脸蛋还真是俊啊。”伸手就欲向着秦月的脸上模去,眸中满是晦暗的精光。 “咔嚓……”一声断骨的声音尤为响亮。 秦月沉着面色,紧咬着唇,单手就拧在了陆雄的肩上,伴随着那极其明显的断骨声音,竟生生的将他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去。 “找死么!说,你还有哪只手碰了本将军的!”她容色冰冷至极,衣衫漫卷之下,声音如来自地狱的阎王,嗜血肃杀之极,禁不住让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人耳膜。 望着自已空荡荡的右肩,那鲜血淋漓的一片,陆雄惊恐的瞪大了眸子,手中的大刀“嘭”地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刀光冰冷依旧。 他身形颤抖的向后退着,双腿害怕地抖着,目光牢牢的盯着面前这如血的少年,唇间张张合合,弱弱的乞求开口:“别……你别过来!走……走远点!我……我错了,饶命……饶……命!” 陆雄望着秦月眼底的杀机,心底陡生一股冰凉,灌入全身。 “晚了!”滟敛的红唇中低低地、极短的吐出了冰冷的两个字。 “来……来人!救命啊!救……” 陆雄不停地向后退着,瞧着秦月冷然的眸光中,那隐隐透出来的嗜血锋利。他容色惨白而灰败,挣扎着大喊到。 身姿临风,秦月素手如弯刀般锋利,砍在了陆雄身上。 “噗……”他再次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死尸,轰然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眸光清冷,秦月转头望着身旁趴在地上陷入死寂的小兵,脑海中想着他方才的举动,如玉的面上神色淡了淡,微一回身,抬手将他给扶了起来。 “你……你……你居然杀人了!”那名小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失声指着秦月惊惶地开口道。 “嗯。” 秦月淡淡的应了声,清眸打量着面前这小兵,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平平,只是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透着一丝阳刚的正气与灵气。 她神色转了转,徐徐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想被牵连的话,还是趁早离开吧!” “我……我没有其他的去路了!”那名小兵愕然开了口,眸底突然涌现出一股悲伤。“我是个孤儿,没有要去的地方,离开的这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要不,你跟你走可好?”他顿了顿,突然面含期待的望向秦月,像个迷路无措的孩童。 秦月颦眉,神色有些复杂。 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这名小兵与之前她所收入麾下的秦家军,情况何其相似。 许久,她眸光定了定,慢慢地点了点头。 “但愿自己能护他安好!”秦月低低的自诉着,心底却又有些犹疑。希望跟着自己,不会害了他便好, “真的!那好啊!”小兵惊喜的一开口,眸中好似燃起了巨大的暖阳。 “属下东子,拜见主人!”说着,他便躬着身子,朝着秦月直直的跪拜了下去。 ------题外话------ 吼吼~新文,亲们,请多多支持,粽子不会让你们失望滴~ 第十九章:至死不离 “走吧!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秦月微微点了点了,容色淡然,眸光中清冷一片。 然,就在她们转身的一瞬间,一惊毋的声音,意外地从不远处的湖边传来。 “在那里!你们看!就在那里!刚刚我就明明听着有人在喊救命的。” 远远的,一身着绿袍的士兵,指着秦月等人,高声道。 而同时,一行十几的正装士兵,也从那边急步奔了过来。 “大哥……”方才那指关着秦月的绿袍士兵,低下头,双眼瞪如铜铃,他神色惊鄂,他望着躺在地方已经死去的陆雄痛声急呼。 “你!你是杀了我大哥?”陆壮眼尖地瞧着秦月的衣衫,那胸前方才被喷溅被到的血液,让他极为肯定的开了中。 他面含恨意的怒视着秦月,神色狰狞间,倒与陆雄颇有几分相似。 “大人,这是个误会。主人他只是失手杀了参将大人。”那名小兵站起身子,急急忙忙的出声解释,望着突然间赶来的陆壮等人,心底升起了沉沉的担忧。 “滚开!别碍事!”陆壮一抬腿,面色有几分扭曲。 “失手?现在我就要他偿命!”他一声高喝,手中的长剑就拔了出来,冷冷的指着秦月。 秦月面色一凝,有些无语这小兵的解释。但望着已经又被踹倒在地方的东子,这姓陆的兄弟俩言行,还真是何其相似。 “他是死有余辜,就连你也会是!”她清眸一寒,红唇上勾起一丝冷笑,周身森寒冷冽,定定地开口。 “混蛋!我要杀了你!”陆雄面上狰狞着怒意,面色一暗,向着身后高声道:“兄弟们,上!给参将大人报仇。” 霎时间,数十把刀剑扬起,寒光乍现,冷冷的向着秦月击了过去。 秦月神色一冷,她身形如电,悠悠着避开,同时素手如刀般,冷冷的还击着。 她白衫如雪,墨发清滟无比。刀光凌厉相碰间,与那数十道身影紧紧地缠斗在一起。 许久,那十几名正将士兵目光对视间,转了转思绪,身形退开,将秦月死死的围在了正中间。 随即,就展开了车轮战,一刀一掌的陆续向她袭去。 秦月胸口强压着那股沉沉的腥热,面色愈发的如雪般白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一个旋身,伸手将那十几把刀剑夹在了掌中,尽数化为碎片,如天女散花般撒了出来。 同时,那十几名正装将士的身体也如断刃般飞了出去,倒进了冰湖中。 “受死吧!”陡然间,只听着那满是恨意的声音响起。 秦月感觉到身后是一道劲利的狂风袭来,带着泠泠的杀机。 他皱眉,转身却有些来不及了,胸口寒意蚀骨如刀。 蓦然,她幽幽的笑了笑,唇边挂着的一抹绝然而淡漠的浅笑,容色的平静的闭了闭眼。 “嘭……”紧接着的传来的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清眸眼开,秦月攸地的一转身,只见那陆壮举着大刀的手,仍旧高高的扬着。眸光死死的瞪着她,身子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再一抬着,眸光凝视地瞧着面前那风华如神般的男子。 “月!”暗哑的一声呼唤她响在耳边,明楼楼身形止不住微微颤抖般,低低的开了口,眸光深处满是惊天的喜悦与深情。 那一声低喃的轻唤,温润如春风拂面般涌进人心底。如三月的晨光,是那般的暖,那般的怡人。 她心神一窒,清眸望着那晶亮如石的黑眸,平静间,是涛天的暗涌海浪。 二人对视,遥遥无言。 一袭素衫紫袍,明楼烟风华如神般立定在她身前,精工雕刻的五官中,眸色深邃如潭,好似一汪秋水,炙热地望着她,眼底是燃烧着的无尽思念与深情。 清眸亮了亮,秦月面上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好似绽开了的繁花般艳丽夺目。 她瞧着明楼烟晴空万里的面容中,那黑眸深处的暗红与沉沉的倦意,胸口一疼,伸出手柔柔的抚在他的面颊上。 “你来了!”她开口,音色清冷中透着几分无言的感动与喜悦,眸底的喜悦与情愫丝毫不亚于他。 只是,她自己却未曾发觉。 “是的!我说过上天入地,哪怕碧海黄泉,多久、多远,我都等你!你在哪,我便在哪!至死不离。”明楼烟低低的开口,面色间满是悲怆后的震天喜悦,黑眸中泛着夺目的光华,一如天边的星辰般绚丽无比。 耳边听着那人无比心安的声音,秦月原本强制清醒的意念,在这一瞬间,在这温暖无比的怀抱中,如紧绷到极限的琴弦。倾刻,全断了下去。 她身子一软,便悠悠朝地上坠去,意识限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好了!月,先好好的睡会吧!”明楼烟身资临风,抬步跃来,便稳稳地接住了她。 低低地喃语响在她耳边,如风铃般动听,让人心底温暖得如三月的朝阳。 蓦然,明楼烟双臂陡然一紧,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薄唇轻柔的印在那墨黑的华发上,动作温柔无比,暗含着涛天的温情。 两指一拢,他向着湖边的树林深外,淡淡地吹起一声如铃般的暗哨。 抬手,他抱起秦月的身子,小心翼翼得如同捧着一件挚爱的珍宝般如捧着一件,眼底温柔一片,眸光中满是疼惜的受怜。 林间,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良驹奔来,温驯的停在了他身前。那马稍稍扬了扬头,模样亲昵而乖巧在他身上蹭了蹭。 “御风,走!带着你的女主人,我们回天漠去。” 清润平和的声音,响在湖边的滟滟水色之中。 明楼烟纵身轻盈一跃,动作轻柔的将她安放在怀中,朝着千里之外的天漠国都奔了过去。 绰越风华的面容上,是温雅如谪仙般的笑意,魅惑得慑人心魄。 松云湖边,那一直躲在边上装死的小兵东子,半伏着身子躺在地方。 他抬眼,只见那紫影翩翩而飞,驾着良驹便如风般离去,衣袂飘飘之间似神如仙。 一时间竟让他忘了开口,那紫袍男子怀中抱着的可是自己的刚认的新主人。 当下,他面色一急,身子如拉开了弓箭般,如闪电快速地跟了过去。 第二十章:命中为后 时光流转,跟离当日燕泽与秦月的浮龙关对决之后,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月。 晨日初照的大商国,是一派寒风过境,冬去春来的苏醒绿意。 巍巍顶立的政王府,虽是迎在了春风下,但府内的那股低气压,却比腊月的隆冬更甚,更冷。 大厅的一角,身为荆无忧贴身侍卫的风扬,立定在一旁,精炼而刚毅的面上神色懊恼,他微低着头,静立在边上。 “该死的!到现在还探不到消息,本王要你们何用!”荆无忧正坐的书案前,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飞碎而去。 锋锐硬朗的面容上,鹰眸炯炯如隼,他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焦燥的怒意。 可恶!荆无忧心底冷冷的闷哼一声,容色冷如冰雪寒江。 一袭张扬的大红色绣金丝蟒袍,他华冠束发,身姿欣长如松,整个人身上散发一种可争日月的华贵霸气,锯狂如神。 当日,在广海与他相遇,抢走他玉帝后玉坠的少年居然是秦月,那个当世与自己并列齐名的——天下第一将。 荆无忧冷冷的皱了皱眉,眸光中深如暗井。 倾刻,他脑海中想起少时禅机老人的预言,心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希翼。 帝后玉坠,自由帝后夺去,命中为后。 那个清冷如神话般的少年将军,夺去了玉坠,是否就代表着他便是自己的帝后。 可是,秦月,他是男子? 但禅机老人的预言,从来都不会有错的。 荆无忧鹰眸暗了暗,脑海中回想着秦月的音容笑貌,那意气风华万千的少年,那清灵如玉石的声音,那潋滟如仙的傲然气质……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她? 鹰眸中陡升一抹惊人的江芒,荆无忧唇角忽地就勾起了一抹幽深的笑意,魅惑而蛊人。 望着书案的那封书信,那上面龙飞凤舞般的潇洒字迹,他转身,定定的握在手中,袖下的双手却紧握成了拳。 玉坠归主,望政王信守当日承诺,此番容燕泽一个喘息,一年内不得发兵晋云。拜谢! ——秦月?绝字 细碎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荆无忧神色显得缥缈而高深。 那日广海的相遇,秦月给了他金窟蛇,是以自己欠了他一件未完成的事,应下了承诺。 只是,他未曾想到那少年竟会是秦月。 而他的要求居然是要他退兵,这其中的这么做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燕泽。 目光凝视着窗外的初春的灌木,睿智如荆无忧,只要一猜想到秦月有可能是女子。 那么,早前天下间传闻的燕皇与平远大将军之间的种种,燕泽与秦月之间的版本就很明显了。 相伴七年,那二人之间的一切,亦是他无从知晓的,但燕泽的一切他素来洞悉于心,依这个男人的沉府与野心,他心中好似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个大概。 荆无忧眸光定定的凝在了信中的那个“绝”字上,面上划过一丝冷冽之意,整个人气势有些暗沉。 “掘地三尺,寻遍整个九州四国,务必探出秦月的消息。”冰冷的眸光落定在风扬身上,容色冰冷间带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遵命!”接触到那鹰眸中的深幽犀利,风扬躬了身子,应声领命。 “一个月前,军中曾有人在松云湖救下一人,依当日的士兵回报,那人应该就是主子要找的人。只是……后来被人带走了。”风扬心中犹豫了半晌,低低道,心中极为后悔。 若是自己当日在让东子救下那人时,回头看一眼,哪怕只是扫一眼,那么他就能发现那人就是王爷找的人了。 只可惜,当日匆忙间,自己并未顾得上, 秦月的画像,自己早已记得滚熟,风扬心中懊恼无比,却在王爷面前又不敢发作,胸口只能隐隐积郁着一股闷气。 “然后呢?”荆无忧面色突然间一沉,从鼻尖冷冷的哼出一句话。“为什么不禀告本王?” “当日属下一时疏忽,未去确认那人的身份,而且当日在湖边的一小队士兵全部被杀,无从查起。请王爷降罪。” 风扬说着,“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面色肃然。 “下去!自领四十军棍。再查不出来,滚出王府!”袖袍一挥,荆无忧漠然背转了身子,语气冰冷间透着丝丝寒意。 闻言,风扬却是极为感激的站了起来,对这能月兑去他半层皮的四十军棍,毫不在意。 他自幼在王府生活多年,说到底王爷只是表面上冷了点而已。 只不过,风扬心底突然间对那个要找的人充满了好奇。 什么时候,一向清心寡欲的王爷,竟然对一个人这般在乎。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难怪府中这么多年没半个女人! 风扬好似豁然明了般,眸中闪过一丝慧黠的精光,瞧着自家王爷那傲然铁血的背景,心中突生一个大但的猜想。 转身,便迅速地退了出去。 这个若是王爷让知道,恐怕别抽了自己的筋了。 厅内,荆无忧临窗而立,目光深处闪过一丝精光,他唇畔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花,鹰眸握着手中的书信,神色间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脑中思绪飞转,如若当日松云湖的所有士兵被杀,只是一场简单的厮杀。 那么,即使秦月是被人带走。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查不出半点消息。 依自己所布下的暗网,不可能这一个多月仍旧查不到信息。 莫非,有人在隐藏秦月的信息。 眸光深了深,荆无忧淡淡地思忖着。这些日子,查打秦月的势力,约模是还有两方势力。 晋云皇室是燕泽的人,此番如此竭尽全力查找秦月的消息,很显然,想要隐瞒消息的人并不是他。另一个,红宫的人居然也在找秦月。但是,相关最重要的一环,秦家军的查找动静似乎不大。 不对! 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劲!荆无忧皱了皱眉,当日带走秦月的人应该是事先就计划好的。 否则,偌大的一个活人,怎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秦家军中的那些将领,虽有在一直查找着秦月的消息。 但是,秦月手中的亲卫王牌——天涯六将,却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他的军师也失踪了。 鹰眸沉了沉,秦月身边亲近的人怎会如此凑巧在全赶在一起失踪了。 那么,如此看来,他身边亲近的人,应该就知道他在哪了? “来人!命令魅、影二人,小心翼翼地跟着秦御,势必暗中进行,不得让其发现。一切,随时汇报!” 一瞬间,脑海中赫然通透,荆无忧容色亮了亮。 第五章:早晚会是 秦月静静的坐在桌前吃着,她身着淡紫色的水袖裙,白玉紧身束腰带,愈发衬得那身段玲珑有致。浪客中文网 她面若桃花,肤若白玉,三千墨发如丝般顺滑,未束起也未绾发。 只是,任由它柔顺的披散着身后,她容色清灵风华,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如仙般的灵气与不染尘埃。 她一举一动,姿态间是说不出的优雅与潇洒,只是清眸中却隐隐沉着一抹微光,心口压着几分不快。如此佳肴面前,她竟觉得如同在嚼蜡一样。 “明楼,你到底是怎么了?” 半晌,她终是按捺不住地开了口,心中隐隐觉得他刚才的黯然神伤是与自己有关的。 明楼烟闻言,那幽深的紫眸中,神色忽的一亮,见她此番眉间懊恼纠结的神色,心中一动,正欲开口,却因面前突然而至的少年,转了转神色。 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并未开口。 “本皇子说过了,二哥在的,你们不用禀报了!”身为小皇子的纳兰明风,急急地走了进来,年轻的面上颇有怒色,向着一旁的老管家龙叔略有几分不耐烦的道。 一袭金冠艳红华服,简单的黑带束发,神色间透着一股阳刚的随性,神采飞扬间满是清新的阳光与活力。 “龙叔,无妨的,让人添副碗筷来吧。”明楼烟微微摆了摆手,道。 “明风,你不好好呆在宫里闭门思过,又跑出来做什么?”明楼烟淡淡地声音一开口,面上有几分调侃,对这个弟弟颇有几分疼爱与宠溺。 “二哥,我饿了!就是来蹭饭吃!”纳兰明风自来熟的坐到了桌边,执起碗筷,痞痞地开口。 他目光望向一直坐在桌边静默淡然的秦月,眸中禁不住满是讶然的赞叹。虽然之前秦月昏迷时,他是见过的。但那却只是浅浅的惊鸿一瞥。 如今见到真人,一时间竟不由得呆了。愣了好一会,他才眸光一深,兴趣正浓对着自家二哥高高的挑了挑眉。 眸光一转,面色淡然如厮,明楼烟未理他。 无趣地模了模鼻子,纳兰明风徐徐一开口,目光便肆无忌惮的瞅着秦月,道“哟,美人姐姐,你醒了?” “你就是天漠国的小皇子——纳兰明风?”秦月勾了勾唇,声音清淡如铃般悦耳。 这个纳兰明风言语中虽有几分轻挑,但一双眼睛却亮若琉璃,黑眸中清澈如雪。模样俊俏中透着几分洒月兑与不羁,活月兑月兑的一个顽烈少年,却生生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知道我?”纳兰明楼一开口,语气中有几分惊愕。继而如机关枪般的开口。“那美人姐姐,你是谁?不过,你不像是我们天漠国的女子,那你来自哪里?大商?晋云?还是月宏……” 秦月挑了挑眉,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眸光一转,低笑道:“问你二哥去。不过,我是她师妹。” “师妹?”纳兰明风忽然一笑,想到二哥已经让她住到明月居来了,这其中的情意怕是很明显了。 只是,纳兰明楼不知道,这明月居本就是明楼烟为秦月所精心建造的。 他神色中有些莫名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开口:“呵呵,原来是二哥的师妹,只是,不仅仅是师妹。” 他目光征征的瞅着明楼烟,悠悠道:“二哥,这个美人姐姐我该怎么称呼?” “叫二嫂!”明楼烟开口,淡淡的地语气温润如玉,面上仍是挂着风华的笑意,紫眸中盛着琉璃的光彩,薄唇中极淡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咳……”秦月一手执着紫玉茶杯,一手拍着胸口,容色惊异的看着他,面上有几分懊恼与隐隐地不悦。 纳兰明风笑着模了模鼻子,冲着秦月一躬身,开口道。“嫂嫂好!” “你二哥说笑的!我不是你嫂嫂!”白玉的面颊忽然一沉,秦月嗓音清冷道。 “呃……”黑眸触到秦月面上的寒意,纳兰明风无趣地模了模鼻子。 明楼烟眸光带笑地望着二人,见秦月这般也不恼不急。 半响,他才悠悠道:“早晚会是的!” 淡如清玉的声音中,隐隐地,透着一丝坚毅的笃定。 “呵呵……,那明风提前叫了也不为过嘛。”纳兰明风望着秦月冰冷的面色,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他不怕死的又开口道。“况且,我二哥都已经二十六了,像哥、三哥府中早已妻妾美人成群,大哥的孩子都有四个了,而二哥府中却一位妃子、侍妾都没有,恐怕母后就已经开始张罗了!” 闻言,秦月未理他,仍是淡淡的自顾品着茶。 幽深的紫眸紧了紧,明楼烟神色却忽然暗了暗,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忙着月的事,母后那边他倒是未曾注意。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秦月,那淡然静坐的女子容色怡静,如玉的面上清冷淡然一片,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丝毫未将他们的对话放在心底。 精工雕刻的俊颜上陡升起一抹黯然,明楼烟心中亦有几分失望。他是否娶妃,她不到乎,竟是一点的也不在乎。 明楼烟神色有些失落,胸口如堵着一块大石般,未开口。 “安静吃饭!” 半晌,才从唇中极淡的吐出两个字,语气有几分冰寒,带着一股极度慑人的冰寒。 他这个二哥,虽然平时是这般暖若旭日般的谦谦温和,但是一旦发起怒来,却比冬日和寒冰更冷,更森寒。 纳兰明风缩了缩脖子,懦懦的闭了嘴,不敢再放肆。 而另一旁,秦月看到那淡地冰点的俊脸,清眸中亦是一紧,素来将情绪隐藏得极深的明楼烟好似第一次发火了。 眼下,他就像一块冰,亲不得,近不得。可见,是足够的冷,秦月微皱了皱眉,沉默着。 第六章:他国势力 晋云国,乾宁宫内。 “姑妈,您要为郁儿做主啊……郁儿自幼母亲早逝,父亲走了……哥哥走了,现在泽表哥也不要郁儿了,郁儿该怎么办?姑妈,郁儿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只见,一娇俏的少女伏在案前,梨花带泪,哭得好不心酸。 原宰相宋文书之女、亦被封为香郁郡主的宋香郁半掩着面,不停地啜泣着,艳丽如花的面容上满是涌出的泪流。 收回思绪,太后的宋仪庭有些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面前伤心不止的小侄女身上。原本冰冷的眼神中,升起了几分疼惜和伤感,而后却又是沉沉的恨意。 自己的亲哥哥宋文书,浮龙关被秦月所杀,就连唯一的侄儿宋应龙也是被秦家军所杀。 想她宋家一门,荣耀百年,到头来就连唯一的血脉都没有保住,宋仪庭眸光一暗,望向宋家仅余下的一女,神色有些悲伤。 “好了!郁儿,乖,别哭,有姑妈在。哀家来给你做主。”宋仪庭轻拍着宋香郁的肩,语气怜爱。 “姑妈……郁儿只有您了……”宋香郁半抬着头,神色依旧低迷而哀伤,只是那盈盈美目之下隐隐现出一丝光芒,稍纵即逝。 “燕家的皇后必须是我们宋家的女儿。好了,香郁,你就住在这,一切姑妈由来安排。先下去吧。”宋仪庭开口,淡淡地语气中带着绝对的恨意与坚绝,额间清晰的爬着数十条皱纹,面上闪过阴狠的暗光。 其实早在兄长与侄儿逝世的这两个多月来,有些东西她早已经在开始布暑谋划。 秦家——凡是与那个女人有关的存在,一切她都要毁掉,什么都不能留!宋仪庭眸光噬恨无比。 当日,浮龙关之事,大哥与应龙皆是死与秦月与秦家军之手,而那秦月虽然已经被泽儿打落进山涯,尸骨无存。 但是,她手上的秦家军却还在,仍旧好好的占据着边关十四座城池,自立为王的存在着。就连,凤京的将军府、在她眼皮下的秦家,也都是被秦月保全了下来,势力依旧如此之大,亦是让她无法撼动。 宋仪庭心中不是不奇怪,这已经是多次的计划失败了。 她早已命人对秦家栽赃布暑好了一切,但每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却生生地让他们化险为夷了。 她心底暗惊,失了秦月的秦家只是一头失了利牙尖爪的老虎,但结果却是一连两个多月的出手,一一被人都给化开了去。 秦家——平远大将军的府邸,那些人全都还安然无恙。 就连,被她派去暗中血洗秦家的血燕队,也都失了手。 宋仪庭眸光暗沉如海,血燕队是燕家皇室中最为隐秘的一只王牌队伍,一行两百人,竟然在那夜之后生生没了任何消息,仿佛人间蒸发般消息得无影无踪。 莫非,秦家的身后,还有人在保护着? 秦月死了,那连秦家军中的主将全部都呆在关外拥兵自立,那么守护在秦家身后的人会是谁? 一连多次,竟都让她失了策。宋仪庭面色有些难看,容色冰冷的思忖着。 “来人,去将燕夜总管叫来,另外,让人盯好秦家的一举一动,跟什么人有往来,务必要查清楚!”她冷冷的向着外面命令道。 “诺!”门外,身形精练的老嬷嬷福了福身子,便火速的办事去了。 不一会,身边大内总管的燕夜的被人从展凰殿,偷偷请到了乾宁宫。 “娘娘,有何吩咐要奴才做的?”细长的花洒一拂,燕夜佝偻着身子,异常地恭敬道。 他心下却有些暗惊,自己虽是乾宁宫的人,却是娘娘安放在皇上身边最隐蔽的人,不到万一得已,娘娘绝对是不会诏见他的。 “皇上,最近怎么样?在干什么?”宋仪庭将他的惊讶看在眼里,神色平淡,只是那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难懂的寒意。 “皇……皇上近日一直都是按时的早朝,处理政务,一切跟往常一样。但秦将军的死,似乎对皇上的打击很大,奴才曾几次听皇上在梦中唤过秦将军的名字。只要是一有空闲的时候,皇上就将自己关在阁楼里,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岂有此理!泽儿这般,难道还真是应了那传闻中的断袖吗!”宋仪庭闻言,面色怒起间有些狰狞,冷声问道:“皇上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做什么?” “这……这个奴才并不知晓。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入阁格半步,就连里面都是皇上自己亲自在打扫。”燕夜急急道,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难道又是跟那个小孽障有关?”宋仪庭猜测到,心中却已然有几分肯定。 佝偻着身子,燕夜知道虽然知道娘娘口中的小孽障说的是谁,但是他未曾过阁楼,当下也不敢妄加揣测的肯定,只得静静立在一旁。 “哀家这边的事皇上知道多少?皇上可有提过血燕队?又可有派人暗中保护秦家?”半晌,宋仪庭眸光转了转,又道。 燕夜心中暗叫糟糕,血燕队已经被皇上暗中收服,但他又肯定不能告诉娘娘,心头一急,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精明如皇上,若是自个对娘娘说得太多,后面让皇上发现了问题,势必会连带着怀疑到自己身上。 但眼下娘娘发问,他若不说,又更加的行不通。 他脑中迅速的转着,继而神色恭敬的垂头道:“皇上命人在彻查秦将军的案子,似乎对之间百官弹劾的奏折起了怀疑之心,怕是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查到那奏折背后是相爷的人发出的。所以,对香郁郡主才疏远了些。如今,皇上起先是准备派伏龙将暗中保护秦家的,但后来听说其中有好几股他国的势力在保护着,就作罢了。” 顿了顿,燕夜又一字一句的道:“至于,是哪些人,皇上也在查,似乎对秦将军又有了些怀疑。” 哼! 居然派伏龙将云保护秦家,宋仪庭惊怒。 “他国势力?” 半晌,她眸中突升起几分光芒,很显然这几股势力又让泽儿开始怀疑到秦月身上了,那么她就势必不能让他再查出来。 既然如此,就顺势让泽儿去怀疑秦月,她脸孔埋进暗影里,眸光精光一闪。 许久,她面以深暗无比。侧着脸幽幽的思忖着,目光望着书案上先帝留下的那盆紫罗兰,心中好似被什么刺到了一般。 宋仪庭双眼眯成一条精长的细缝,脑海中不知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第七章:血腥之意 暮色渐渐,夜风徐徐而过,轻柔如柳絮般拂醉。 平远大将军的府邸中,幽幽的灯火显得飘缈而难以捉模。 月光如洗之下,树木灌生的林间,几行身影如暗影般隐匿在夜色中。 “怎么办?宫内来的人这次有五百人居多了,这一次,怕是真的想要血洗了!” 枝叶茂盛横生,高耸入天的一棵老树下,一略年长的士兵微昂着头,急急开口问道。 “先派人飞鸽传信至天漠,报告给明楼大人。只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何柱,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明月山庄找他们的副庄主龙寻奕,就说秦家有难。他自会明白,会派人来相助的!”一身夜行紧身衣的秦御,立定如柏,他站定在树下,容色刚毅的命令道。 “遵命,参将大人。只是……那明月山庄是江湖势力,秦家军素来不参与任何江湖之事,现在怕是?”何柱伸手接过了令牌,面色却有些犹疑,有些拿不定主意。 “滚,还不快去!难道你想看那老妖后血洗秦家吗?”秦御面色一寒,急急的冷声道。刚毅的面容上已经升起了怒意。 他语气焦急,继而又厉声开口:“秦家上下的两百四十一若保不住,我们对得起将军吗?” “是。”何柱重重地点了点头,想到了那跌落在麒麟峰下尸骨无存的将军秦月,面上没来由的升起一片哀戚,神色悲怆间抬头望着那天边的晓月。 他转身,朝着边上的大马纵身一跃。就朝着城外的明月山庄狂奔而去,势如长虹。 “秦大人,宫里来的是太后的人马,如今晋云当家作主的应该是皇上,我们为何不直接上报,禀明圣上?圣上自会保护好秦家。”身旁,原本该呆在边关的副将李峭开口问道,他军位官级与秦御同等,是以不由得开口问道。 “呸……”秦御一声冷哼,唇角一勾,讥笑道。 他心中有些怀疑李峭是燕泽的人,是以不甚客气道。“去找燕泽,我们居然要去相信他么?”他冷冷开口,仿佛他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凭那个人,他何时值得信任过。当日,赵申出兵相伐,五千名被杀的秦家军无辜枉死。那虽是按宋仪庭的旨意出兵的。但是,若泽若真正相信我们,会阻止不了吗?两个多月以前,同样在浮龙关,若是他肯相信将军,将军会心灰意冷的纵身入海吗?至今,都还尸骨未寒。”秦御手中的利剑,握着死紧,面上升起一股沉沉的恨意,刻意将“尸骨未寒”四个字咬得极重,冷冷地逼视着。 他心中哀痛,如果说之前的满腔恨意是针对于赵申,那么此刻,他心底这涛天喷涌待发的恨意,就是针对于燕泽了。 若没有那一战,他们的父亲弟弟也不会死;若没有那一战,将军也不会到现在这地步;若没有那一战,他们秦家军何以在窝在凤京,与宋仪庭那个老妖婆对抗。 说到底那一切,都是来源于燕泽。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自古不变的君王之道么?他心中冷笑,亦是替主子所不值。 秦月随燕泽生死相伴七年,而那个人却利用秦家的圣宠,利用秦家的兵力,让将军为他打下这晋云国的半壁将山。但是,到头来得到的结果——却是燕泽的不信任,燕泽的满腔质疑。 “你说,这一切的一切,我们还能再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吗?”秦御冷着面容,眸光如火般望着李峭,咬着牙开口道。 那一句一字间,很明显地透漏出他心底的恨意。 “这……”李峭喉头艰难的蠕动了两下,想开口心中却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 他闭了闭眸子,脸色黯淡了下来。 是啊,纵然皇上心中有多少考量和顾虑,但是燕家皇室对秦家所做的一切,足以让人心寒,令人生恨。 “来人,通知下去,今夜子时秦家大门紧闭严守,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严杀。秦家军听令——整装待命!” 秦御一开口,高声冷冷道。 他忽的就拔出手中的长剑,黝黑的面容上透着几分铁血的刚毅。 衣袍踏着风,他如暗夜的修罗一般,扬着利剑,容色冰冷非常至极。 身后,一行百余人的年轻士兵从夜色中齐齐遁出。 皆是清一色的弱冠少年,一个个脊背挺拔如松般傲立,神色凛然无惧。 “哧……”漆漆的高空处,忽然升起一抹极亮的烟花,长长的弧线划破夜空,一瞬即逝。 秦御见此,冰冷的面色稍稍缓了缓,他知道这是大商的信号,是荆无忧的人暗中放出来的。 之前,在替主子送信到大商后,荆无忧就曾派人与他说过,主子是她命定的皇后。 是以,荆无忧让他放心。让他信任,断然不会伤害秦家与任何秦月在乎的人。而荆无忧亦也曾无数次地向他打听过主子的消息。 秦御虽未将主子的情况告诉给他,但是却知道荆无忧没有骗自己,他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跟着自己,暗中保护着秦家。 他心中陡然又升起了几分胜算,何柱已经去了城外的明月山庄。 若无意外,不消一个时辰,龙寻奕便会带兵前来相助。 到那时,宋仪庭那个老妖婆的五百禁林军,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夜,温风依旧而起,却紧紧地笼罩着一股风雨将来的血腥之意。 一行飞鸟从林间被惊起,今夜注定是无法太平,隐着一种刀剑碰起的风暴。 第八章:明月山庄 夜色依旧,两方对峙。 秦御带着一行四百余人,提剑拦在了禁林军面前。 他一身黑衣染血,黑发束起,身姿挺拔地迎着风,容色间铁血如冰,黑眸如火般怒瞪着。 禁林军一队五百余人,皆是通过严格训练选拔出来暗卫高手,为首的是身着一袭银袍的禁林军首领的顾绍寒,他大刀在握,正急步而来。 两方人马对峙勃发,二人对立而视。 顾绍寒悠地从秦御眸中看到了那一抹绝然噬骨的恨意,他心头怔怔的愣住了,亦不自觉有几分瑟缩。 初春时节的夜里,突然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阵冰冷的寒意,一阵阵从脚底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 “太后竟派出如此大的阵仗,秦家不胜惶恐。何柱,好好相迎招待着。”秦御率先一扬手,冷冷地讥笑道。 然,就在他一声令下,一小队百名手持利箭的秦家军,急步而出,快速的摆开了阵形,弓茅之处就对准了禁林军。 秦御身后余下的另三百多名武功高手,则是长阵一摆,将禁林军给牢牢围在了中间。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今夜从明月山庄亦或是荆无忧手上被调来的,对战间,那功夫也算是极高的。 暗夜疾风,何柱带着这一小队,倾刻间阵势一开,就将人死死地围在了自己的利箭之下。 顾绍寒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扫了眼此刻一脸沉稳的秦御,脸上陡然升起几分苍白。 蓦然,他急急开口,语气激烈,高昂中隐隐带着几分颤抖:“本首领是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处决秦家叛贼,秦御难道你真想要谋反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谋反之罪,亦不过是秦家满门杀无赦;而顾首领此番奉的旨意,不同样是让秦家满门——杀无赦吗?”秦御一声冷笑,眸中带着浓浓地轻蔑。 继而,他又冷冷道:“两者都是死罪,你们当真以为我秦家是好欺负的么?” 他淡淡地开口,周身散着一股冰冷至极的森寒。 “杀无赦!”冰冷的三个字亦从他口中吐出,话音一落间,人已如长虹破竹而出。 他提着剑,就向着顾绍寒击了过去。 刀剑相碰中,倾刻间,火花四溅,带着阵阵突起的劲风。 暖春的风,微微的吹拂着衣袍,夜朦胧欲醉,酝酿起的却是一地的冰寒与肃杀。 二人缠斗间,两方人马亦是同时战在了一团。 此起彼伏的刀剑声息,夹杂着阵阵嘶裂的哀嚎,与利剑刺手**的沉闷声响。 利箭横空,密密麻麻地腾空而出,鲜血喷涌而出,艳若红梅。 一地冰冷杀气,血腥漫起的夜色中,天幕漆漆,不见光影,月色朦胧间充满了血腥的杀戮。 秦御一掌拍在顾绍寒胸口,手中长剑划过,剑下带起的血色喷了他一脸,身前的人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 时间凛然而过,一个时辰间,顾绿寒带来的五百禁林军,仅仅剩下几人在挣扎顽抗。 冰冷的街道上,下过雨的地面上有些泥泞,鲜血染红一地。 伏卧在地的尸首,在安宁萧静的街道两旁,显得尤为血腥。 “大人,再怎么做?”身后,何柱一把砍掉面前的一个禁林军,抬手抹掉面上的鲜血急急道。 “先处理好他们的尸体!”秦御开口,他身姿笔挺的缓缓上前,脚步沉重,刚毅的面容上苍白如纸,素黑的衣袍上满是血污、泥渍。 嗓音中含着几分沙哑,他双眼通红充血,漆漆的眸中亦沉着几分无奈的麻木,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好好安葬他们,誓死守护好秦家。” “是。”何柱定定地点了点头,人死为大,心头即涌入一丝哀凉。 “要知道有些时候的失误会是致命的!一招棋错,会致满盘棋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何柱,我相信你懂的!”那清冷的话语,字字如玑航响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何柱眼前好似看到了那一袭黑衫冷然倨傲如神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悲痛了起来。 他呆呆的站着,好半晌,才缓过了神来,领着身后的秦家军,开始将那些禁林军的尸体往马车上搬,正算运到城外再入土葬掉。 “秦大人,此番太后血洗失败,那么后面必是会再有下一批人马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一道劲利的声音响起,龙寻奕从他带来的那从武士中走出,步履沉稳,神色淡然而精炼。 “还是安排府中的人撤离吧。纵然你们守护得再好,但这里是凤京,是晋云国的都城,是燕家皇室的地盘。此番,燕泽不插手那便是默许了太后的行为,秦家挡得过这一劫,难保证挡得了下一劫吗?”龙寻奕一字一顿冷静的分晰道。 他目光深沉的透过浓浓的黑夜,望着面前这脊背挺直得有些冰冷的黑袍男子,语气诚肯至极。 “不行。”秦御死死的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之极。 “秦家在,秦御方在。这是秦家祖先百年安存的地方,我们不能撤推,绝不离开,但凡只要有我秦御在的一天,秦家决不让任何人动它分毫。因为,我要等我们的将军回来!” 刚毅的语气中带着誓死如归的决绝,转而目光望向龙寻奕,眸色转为平和,淡淡道:“龙副庄主,谢谢此番带人前来相助,秦某人亦感激,但是秦家绝计不会撤退,希望你能明白。” “嗯。”龙寻奕点头,又道:“秦大人也不必客气,寻奕只是奉命行事。想必奉谁的命,大人也应该知晓。明月山庄,明月,因何存在?想必秦大人心底也已经明白。在下也不在相劝,但是秦大人如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便是,明月山庄随时待命。”龙寻奕定定的开口。 继而眸光一转,压低了声音,他上前,俯在了秦御耳边,神色严谨地低低道:“秦姑娘已醒,太子爷亦会照顾好她,大人可以放心了。但是太子爷有令,大商荆无忧时刻有派人暗中监视于你,还请大人小心行事,不要透露了秦姑娘的消息。” 闻言,秦御面色忽然一喜,如突然绽开了的花一般,乍亮间满是无法言喻的喜悦之情。 好! 很好! 主子终于醒了! 他袖袍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黑眸中置满了光亮,许久才平下了心底涌动的喜悦,容色缓缓地静下。 “好的。既然如此秦某人也不再多谢,明楼大人的指示我会时刻谨记。”秦御一开口,声间中仍是带着几分难掩的喜悦。亦或者心底这涛心的喜悦与欢欣根本就是无法全部掩藏的。 第十三章:明风有难 紫眸深邃如潭,明楼烟神色有些飘渺。 那时候,秦月虽在军中时常与兵将们混做一团,但是有些时候却也是极其保守,她的主帐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就连日常的换衣洗漱也都捂着严严实实的。 是以,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天下人就是被你这身武艺跟才略给骗了去,注意力都被这身男儿般的傲然气度给吸引了,不然,就凭这张脸典型的美人脸,能骗得过谁啊?” 明楼烟眸光定定的凝望着他,神色间有些感慨,亦有些痴迷。 “去!少凭了!”秦月接收那紫眸中深邃缠绵如火的目光,如玉的面颊上升起一抹潮红,神色颇有些狼狈地吞了口酒,低低道,语气间不觉有些娇嗔。 半晌,她清眸一转,神色忽而变得有些凝重。“对了,明楼,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就出来,已经等不及了,时间上要越快越好!”明楼烟神色一凝,温声开口,紫眸中有些凝重,眸底划过一分不舍,稍纵即逝。 闻言,秦月面色有些紧,清眸一惊,这么快。 到底是什么事,竟要对自己瞒得这般死紧。 “你觉得?三皇子纳兰明析是个什么样的人,”许久,她神色一转,禁不住问道。 “怎么了?何以问起三弟?”明楼烟眸光一深,有些不解。但也极为详细的开口:“明析生性冷漠,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但行事做风却沉稳老练,也不太理朝中的人和事,似乎对任何人事也都不上心。说实话,三弟与我,虽不如明风那般亲近,但多少也算得上是手足情深。” 黛眉凝了凝,秦月面色有些沉重,脑海中隐隐觉得纳兰明析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纳兰明析我虽未见过,但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个默默无名的淡泊之人。 相反,大皇子纳兰明松传闻中虽说是狠辣无比,城府极深,但自问一个情绪如此容易外泄的人,何来的心计诚府高深之说。又或者他装得太深,但似乎不像。”秦月神色严肃,一字一句定定地开口道。 “你是怀疑三弟是藏在大哥幕后的人?”明楼烟面色有些暗,紧声开口,眸中有些不可置信。 秦月点头,心底亦万分沉重。 聪明如明楼,哪怕只是稍稍地一点提醒,他便能知晓全局。 但是,这其中的一切,他又岂会不知,恐怕他是因为心中顾念着与纳兰明析的手足之情,是以——并不愿怀疑到他。 紫眸中目光有些暗,风华无铸的面容上神色有些低落,明楼烟心头亦沉痛不已。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 但是,他却从未想过去与任何人争什么,哪怕是江山帝位? 那时候的他,不过才十二岁。 他是多么信赖和尊敬自己的大哥,十四年的那一幕,再次徘徊在脑海中重现了出来。 他痛苦的闭了闭眸子,俊朗卓绝的侧脸,映在细碎的光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只是,他心头突然间升起一种疲惫至极的无力感。 “明楼!”秦月见此,低低地唤了一声。 她神色一凝,心中自是知晓他想到了什么,眸光深处带着几分伤感的疼惜。 当年,月宏与天漠两国的交战,无数尸骨横流间,那一战持续了半年之久。 那时他十二岁,还是一个正当纯真少年孩童,却硬是扛起原本属于皇帝纳兰楚的责任与重担。 清眸暗沉,她可以想像那年仅十二岁的小小少年,是何其艰辛的带着天漠国的四十老弱残兵,生生战胜了月宏国六十万的正装强兵,那其中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酸楚与血泪。 但是,谁又能明白在他完胜归巢之际,生生被自己最为尊敬的大哥所出卖,几度死里逃生的痛苦。 这其中的历程,不言而喻! 秦月眸中有些水雾,心中一酸。 她起身,手臂一环,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心中有的只是感同身受的凄凉与痛意。 腰上一紧,明楼烟心中不由得一暖,紫眸睁开,他脑海中思绪飞转。 大哥,如此,现在竟连三弟也是如此。 他心中虽钝痛,但整个人却突然间清明一片。 “不好!遭了。” 他禁不住急呼,神色突变,心底陡然一惊,紫眸一沉,面色倾刻如雪般苍白了下来。 但愿还来得及!他心底默念。 “怎么了?”秦月望着他突然间变色的样子,担忧了起来,沉声问道。 头一次,见他如此的失措。 “明风有难!”他一开口,语气焦急至极。 “来人,备马!血夜,速查下明风今日有什么活动?此刻在哪里?”明楼烟一声令下,急急起身。 “回主子,四皇子今日去西郊狩猎,现在算时辰已经到了!” 树林外,身形如鬼魅般的暗卫血夜,悄无声息地上前,语气恭敬的开口。 明楼烟面色一沉,目光望向秦月正欲开口,却被打断。 “不行!现在明风的事几乎让你乱了分寸。让我跟你一起去,好吗?因为,我必须与你同去!”声音清冷如铃,秦月打断了他几欲开口的话,语气有些绝决。 紫眸一深,明楼烟点了点头。 原本她身上伤跟寒毒还没好,岂能去冒险。 但此番见秦月如此的毅然决然,他亦是无法拒绝。 而现在,自己也确实因为明风的事情,几乎乱了心神,有她同去,无疑是最好的。 只是,她的身体,明楼烟心底有些担忧。 倾刻间,他身形一动,单手搂在她的腰间,足尖一点,整个人就如神般着门口的飞了出来。 随后,他抬手一记响亮的哨声吹起。 “嘶!”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良驹如闪电般奔来,那马仰天一声长啸,就停在他现前。 御风好似感觉到主人那严肃冷然的神色,乖巧的扬了扬头,收蹄就立定在了他身前。 “御风,快点!我们去救明风。”明楼烟纵身一跃,身前紧搂着秦月,坐在了马背上,语气急迫地道。 “嘶!” 御风又是一记仰天一声长啸,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四蹄如飞,急急奔了出去。 但愿还来得及! 明风,你要坚持! 二哥一定会来救你的!明楼烟容色冰冷,心底暗暗道。 第十四章:生死同命 轻风微拂,绿意盎然间,九天苍穹之下蔚蓝一片,却在突然间弥漫起一股暗色的乌云。 “驾!快看,前面的那头麋鹿……” 风行队听令,现在宣布比赛开始。谁能先猎到这头麋鹿。本殿下就重重有赏!“ 纳兰明风驰骋着胯下的烈马高声急呼道,身后带着的百余名风行队的侍卫。 他一身天青色劲装,容色俊朗清秀,黑发高高束起,神采飞扬间英姿飒爽。”遵命!“”驾!“ …… 那些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风行队侍卫领命,齐齐高声应道,面上带着踊跃的激昂。 长鞭一扬,众人扬着箭就向着那丛林深外奔了去。”星大,星二!走,你们也去!猎到了本皇子通通都有赏。“纳兰明风向着身后紧紧跟随的星家四兄弟开口道。 他双眉微挑,很显然心情间很是愉悦。”属下不敢!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好殿下!“星大一躬身,语气恭谨,神色平静淡然。”唉,你们就别扫兴了!再说,你们天天这样守在我身边,也够累了,偶尔放松下嘛。今天是出来玩的。纳兰明风微微皱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懊恼。“快看!那里居然有一只火狐狸。” 突然同,星家兄弟中的星四眼睛一亮,指着那丛林相反的一边,讶异的开口。 “奇怪!这里居然会有这种稀罕动物。”纳兰明风望着远处的那只火狐狸,语气同样有些惊异。 “走!我去把它猎了,好给母后做件披风去!”他颇为得意的一笑,说着一人一马早已当头奔出,随后就从背上抽出一箭,驾着烈马就与风行队相反的方向狂奔了去。 长弓一绷,利箭就向着远方地隐隐在晃动丛林中射了出去。 “等等,殿下小心!”身后跟着的星大眸光一沉,急急开口向着身影远去的纳兰明风道。 眸光一转,继而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神色间有些责备:“星四,你太冒失了。西郊这里怎么会有火狐狸的出没。若是殿下出什么事,你担当得起么?” “大哥,我知错了!”星四低头,弱弱的开口。 “走!快跟上!”星大面色冰冷,命令道。 “咦?居然不见了?”纳兰明风收住缰绳,皱眉。 他目光四处寻视着,突然间,他眼波一扫,待看到丛林深处的几道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面色一顿。 “星大,你们看那里?”纳兰明风凝神,有些疑惑的指着丛林,向着身后的四人开口道。 “不好!那里有人,是埋伏!”星大开口,眉锋一皱。脸色微变的急急道:“星二,马上传信号叫风行队全部归来!” “埋伏?这是怎么回事?星大,你是说有人要刺杀本皇子么?”纳兰明风容色平静,面上有些不解地问道。 “若属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的!今日到西郊狩猎的只有四殿下,显然就是冲着您来的。这四周伪装埋伏的人看来不少,殿下请务必小心。星三、星四保护好殿下。”星大一开口,面色沉重的吩咐道。 “是!”星三、星四齐齐点头,神色转为了严肃。 “主人,四殿下好像已经发现了拓木等人。”远远的高坡上,一小兵向着面前迎风而立的纳兰明析禀报道。 “无事。通知下去,所有人先隐藏好,暗兵不动,听令行事。就让大哥的人先动手吧。”他幽幽的开口,眸光一深,语气漠然。 “这场戏,这重要的人,还没来。我们且先等等!”一身素白云衫,纳兰明析容色妖娆无比,他轻甩着手中的玉骨折扇,高挑的眸光间闪过一线暗沉的锋芒。 丛林深处,一直侍机埋伏的拓木等人,探了探头。 “行动。” 倾刻间,一身蒙面黑衣的拓木劲利的高呼响起,说罢便拔刀而出,指向了纳兰明风。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原本隐在丛从深处的众多士兵也齐齐跳出,拔剑而出。 “他们要动手了!”星大面色变寒,沉声道:“星三、星四,你们保护殿下先走,星二与我先拦住他们。” “不行!他们人数众多,留下的无疑是死路。星大,要走你们随我一起走,就算要死,我也不丢下你们!”纳兰明风面色一紧,意气风华的面上语气坚决。 闻言,那星家四兄弟心中皆是一暖,四人自小就奉命保护二皇子,与纳兰明风更是从小一起长大,是以一直忠心耿耿。 眼下,见纳兰明风如此重视担忧着他们,心头温暖的同时,面色也沉了下来。 “殿下,这些人绝对是有预谋的,不会轻易地让我们离开。您就听属下的,先随着星三星四离开,否则,星大立刻就自刎在你面前。与其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受到伤害,倒不如星大先死在您面前。”星大开口,神色间绝然认真无比。 “肯请殿下先离开!”星二、星三、星四弯身,跪在地上,定定的祈求道。 “你……”纳兰明风气急,指着面前这四人,说不出话来! 眼下的形式十分危急,他心中明了。 此番若是自己先离去,星大与星二势必会拼死拖住他们,那么,他们的境地就凶险了。 但看着如此绝决的四人,却又无从反驳。 纳兰明风面色焦急一片,沉重的闭了闭眸子,他开口一字一句沉声道:“本殿下说过,不会丢下你们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亦也算是兄弟,如今就生死同命,我们坚持住,我相信,二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殿下……” 星家四兄弟一声急呼,面色变了变,神情复杂。 “坚持住,我相信,二哥一定会来救我的。”纳兰明风再次开口,神色笃定坚决无比。 “好!我们信!”四人异口同声道。 “先杀了纳兰明风!”拓木眼中闪过一让锐利的暗光,沉着道。 倾刻着,数十道剑光如飞的般着明风袭击杀了过去。 身形一转,纳兰明纳手中的长剑一扬,击挡了过去,与此同时,肩上已经挨了一刀,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殿下!”离他最近的星二一声急呼,手中大刀砍过,就高着这群蒙面的黑衣人杀了起来。 而同时,星家的另外三人,手中大刀、长剑拔地而起,纷纷砍杀的过来。 霎时间,马光剑影乱作一团。 这群黑衣人身手矫捷,一到半刻,一行五从已经被牢牢的围在了中间,形势堪危。 ------题外话------ 吼吼,亲们,有木有觉得四皇子明风也是有爱滴。 身后皇子,却宁愿与星家四兄弟生死同命,也不要自己先走~ 第十五章:直闯陷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本殿下!”纳兰明风身形急急的一闪,避开了拓木手上的大刀,沉声开口。 拓木闻言,并未答话。眼见着一招落空,紧接着又快速出抬,手中的大刀如飞般砍了过来。 他身后一行的百余名大内高手,利剑如虹,将纳兰明风与星家兄弟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殿下,小心!” 离纳兰明风最近的星四一声急呼,飞快的扑了过去,随着一声利刃遁入**的声音,他背上如绽开的血花一般,鲜血狂涌不止。 “星四……” 纳兰明风急急转身,拥起星四气息已经微弱无比的身子,面容陡然间焦急一片,低低的呼唤:“星四,你撑住!不会有事的……” 倾刻间,随着纳兰明风的一分神,拓木眼瞅着抓住了机会,他手腕一动,大刀飞起,直直向明风胸口的脉门击来。 然,电光火石间,却见星二飞身跃来。 “小心!”他一声高喝,单手急急地推开了纳兰明风。同时,手中长挡一挥,凛神与大刀相抗。 星二身形挺直,刀剑相撞中,火花四射。 突然间“嘭……”一声响起,星二手中的长剑断去,拓木面色一沉,大刀向着他头上横砍了过去。 手起刀落间,一股涌天的血腥冒出,一颗散着温温热血的头颅“轱辘”一声滚到了地上,星二的四肢如死尸般倒了下去,双目圆瞪。 “星二……” 纳兰明风黑眸睁得死死的,面色如死灰的喊着,喉头艰难的蠕动了两下,神色悲痛入骨。 “噗……”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星三一记闷哼,嘴角奔出一口鲜血,身形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星三” 纳兰明风见此,抬头嘶声竭力的大吼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对他们痛下杀手?我要杀了你!我要为他们报仇。杀了你……” “不要……殿下小……”身后,星大朝着前方高声急呼,狂舞着手中的利剑向着周遭的大内高手杀去,他面色悲戚,长剑却死死地护在了那天青色的身影上。 但是身后的一条长剑冰冷了剌穿了他的胸口,想要提醒的话来不及说过,人已经轰然倒地! “啊啊……啊……星大!”纳半明风痛声高呼,神色已经发狂。 他挥着从地上执起地上的长剑,面目间有些狰狞。 此刻,他青衫染着血,身上满是尘土与,模样狼狈万分,但一双黑眸却是怒瞪着,其中燃着熊熊烈火的恨意,他面色森冷的提前向着拓木砍去。 纳兰明风武功不俗,一身轻功更是到了出神手画的地步。 此刻,他身形如电,一招一式快而狠,此刻如疯了一般,杀招狠招齐齐向他砍去。 拓木神色微变,执起大刀步步后退着。他眸光深皱,此刻纳兰明风跟发了狂似着,剑剑凌厉,招招狠辣无比,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蓦然,他身形一退,站定了百余名大内高手的身后。 “来人!快上前,给我杀了他!”拓木一声冷喝,命令道。 倾刻间,几十道剑光急急向纳兰明风砍去。 黑眸一凝,纳兰明风神色间满是戾气,从小陪着他一起长的星家四史弟皆是因为救他而死,已然令他痛不欲生。 是以,他心中恨然恼怒至极,人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纳兰明风目光如刀,几欲将拓木给凌迟了去,但眼下看着这几道向自己落下的寒光,心知无法避开。 面上忽然涌入了沉沉地的绝望着。他绝望着闭了闭眼,心中不甘。 星大他们不能白死,他的报执,他还要杀了这群人! 但现在,这纷纷朝他射来的寒光,让人避无可避! 这一次,他真的要死了么? “砰砰砰……” 突然间,伴随着阵阵利刃被震断的声响,纳兰明风没有感觉到那如期而来的疼痛,没有那利剑剌入胸口的感觉,他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 面色一惊,又转而化为惊天的喜悦。 他黑眸望着那一雪白烈驹之上,如神般踏空奔来的伟岸身影,视结有些模糊,他就知道会来救他的。 会的! 他就知道! 忽然间他鼻尖一酸,泪如泉涌般奔发而出,他急急地唤着:“二哥,二哥……,星大他们都死了,被他们杀死了!” 纳兰明风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着的光芒,神色委屈悲痛无比。 “我知道。明风,没事了!”明楼烟眸光一滞,瞧着此刻像个孩童般无助痛苦的四弟,心中划过沉沉和疼惜与自责。 “月,帮我照顾好明风。”他转身,开口道。望着那清灵如水的眸光中,面色笃定中多了份凝重。 秦月见此定定的点了点头。 “我会照顾好自己与明风,你自己小心。”她无声的开口道,示意他放心。 同时,她袖下长鞭一挥,鞭子就如蛇一般缠在了明风身子。手中一收,就将人给带到了马上。 明楼烟眸光一暖,心中明了。 蓦然,他手臂一转,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容色冰冷到了极点。 明风自小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如此血腥,他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幽深的紫眸中森冷如寒潭,如锋利无双的金针般射向了面前的这群蒙面人。 眼波一转,他目光忽而死死的睥睨着拓木,风华无铸的面容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却无端让人心寒到骨子里,惶恐不已。 “十四年没见了,拓木,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蒙着成,不敢见本太子么?” 他开口,神色狂狷中带着一抹讥笑与肃杀,嗓音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却没来由的让人心底发来,这种感觉就是如坠入漫天的冰湖般,寒冷无比! “你……太子殿下,你……认出了我?”拓木缩了缩身子,不可置信的抬头。 “当然。就算是你化成灰,本太子也认得。”明楼烟冷冷道。 继而,他眸光一深,向着远处的高坡上,幽幽地嘲讽道“既然都来了,三殿下也都出来现个身吧!”紫眸如炬,明楼烟冷冷地望向那郁郁葱葱的高坡之上。 “呵……纳兰明楼,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里是陷阱?”素白的云衫飘飘而过,纳兰明析语气阴冷,缓缓从那茂盛的枝叶后面走了出来。 ------题外话------ 好吧。这一章中明风哭了,明楼到的到来,恰恰是让明风原本绝望的心,涌了阳光温暖。话说他哭得好些丢脸了。 但试想下,一个从从养尊处优的皇子,第一次面对这种生死杀局,身边最亲近的星家四兄弟都因救他而死,明风能不哭,能不委屈悲痛吗? 男了有泪不轻弹,明风会好好滴成长滴。 亲们,喜欢明风吗? 吼吼,当然了,偶们最最帅的男主是明楼,哈哈~ 第十六章:暗中偷袭 “二哥,你胆量倒是很大,为了明风,你居然就这么急急地跑来送死?”纳兰明析倚在树边,容色妖娆,语气阴沉的开口。 “明昕,他是我们的弟弟,你真的下得去手吗?”明楼烟怒声质问道。他紫眸深如墨玉,俊美风华的面容上神色有些冰冷。 “哈哈……那又如何!不过可惜的是——你发现得太晚了,这里,已经全部都是我的人了。二哥,今日三弟就是来给你送葬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跑不了!”纳兰明析一开口,面色阴冷中带着几分狂妄至极的得意,高挑的眸光中,神色扭曲的浮着杀意。 “三哥?你……这些人是你暗中指使的?” 远处,坐在马上的纳兰明风伸手颤抖不停地指着纳兰明析。他瞪着黑眸,脸上犹自抽答答的挂着眼泪,面色如纸。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突然走出来的纳兰明析,清亮的黑眸中升起了一种震惊的哀痛。 要杀他的是居然是三哥,而拓木亦是大哥身边最亲近得力的暗卫。 那么,可想而知? 纳兰明风心中一沉,从小一起长的大哥、三哥竟然合伙起来要置他于死地。 他心中一痛,闭着眸子强忍着眼角处已经泛滥成灾的泪水,但眼泪却仍旧哗啦啦的流着,挺直削瘦的脊背不停的抽搐着。 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二哥与三哥,想起星家四史弟的惨死,纳兰明风心中酸涩无比。 突然他“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哭嚎地声音响亮之极。 而坐在他身前的秦月,见此,微微抚了抚额。 上一次见他,还是个意气风发少年,虽有些稚女敕,但是神采间阳刚无比。 只是此刻,却哭着鼻子像个弱柳扶风的小受,秦月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语气低低的安慰道:“这种人当兄长,不要也罢!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又有什么用!” “我……可是……可是三哥居然要杀我,就连大哥也是!就连……星大他们也是被大哥与三哥害死的!”纳兰明风心头低落伤感无比,他抽着鼻子,高声嚷道。 他极为伤心的哭着,对星大四人的死愤恨无比。 “好了!别哭了,你不是还有明楼吗,你还有一个兄长,他是你二哥!要知道,有他在,你就不会有事的!”秦月抬手捂着被荼毒的耳朵,开口道。 “我……可是,我难过!很难过,很难过。要……要不是二哥及时赶来,我……我早就死了!而星大他们都是因为保护我死的。”纳兰明析说着,清冷俊雅的面上满是哀伤,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知道!可是明风你要记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你是个男……”秦月说着,但清眸望着此刻已经哭成泪人的纳兰明风,面色一深,心中思绪翻飞。 他是天漠国四殿下,亦是纳兰楚最小的儿子,从小受尽无数宠爱。而眼下,与他一起长大、最亲近的四个侍卫,生生死在他面前,所尊敬的大哥、三哥要置他于死地。 这打击,一时间也是难以让人承受。秦月神色一转,望着这与明楼有一两分相似少年,脑海中不由得划过明楼那张风华无铸的面孔。 此刻的明风,跟十四年的明楼,遭遇有些相似。 十四前的那场月漠之战中,那时候的明楼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纸。 但是,那时候,他却没有明风这般幸运,他身边恐怕就只有他自已。 那其间的历程,是要何其坚韧才能扛过来,才能走下去的。 清眸黯然,秦月眼底发酸,她目光看着与明楼烟五官有些许相似的明风,面色不由得缓了缓,语气放柔道:“算了,明风!你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没事的,你身后还有人给你扛着,不会有事的!” 明楼烟稍一转身,紫眸定定的望着那迎风坐在马上的二人,见秦月此番在安慰着明风,隐隐地有几分明了。 月是把明风当成以前的自己了,想到此,他心中也不由得暖了暖。 “明析,你当真想要为二哥收尸吗?”明楼烟见番看着纳兰明风如此毫无顾忌的大哭着,容色有些寒冷,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线,语气温润中让人听不出情绪。 眼下,要置他与明风与死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幽深的紫眸下深如寒潭,他神色复杂的闭了闭了眸子,胸口的某一处硬生生地疼着。 半晌,那紫眸再次睁开,已经是平静如风般淡漠。 “不然呢,总不能让二哥你们全部都曝尸荒野吧?”半晌,纳兰明析才皱眉,冷冷开口。 妖娆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记冷光,他一字一句定定的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做梦都在等!纳兰明楼,凭什么?凭什么你是太子,原本这太子之位是我的。大哥无能,不配这天下。可是,你同样不配,我纳兰明析才最应该得到这个太子之位,终有一天,我纳兰明析,要一统这天下!” 他说着,他眸光如寒针般望着明楼烟,妖艳俊美的面容上写满是对权势的渴望同,神色间有些入魔的痴迷。 “你,值得吗?为了皇位你真心要如此吗?”明楼烟心底寒了寒,低低的问道。 “当然!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都是值得的?”阴沉的声音坚绝地道,纳兰明析开口,眸光中划过一记暗沉杀意,隐在云衫的手在袖里了微微动了动。 二哥,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纳兰明析沉了沉眸光,原本他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可是他却突然回来了。 这天下是他的,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去,纳兰明析眼底暗藏着狠戾的森冷。 今日这一切,他已经布置了这么久,绝不能白费。 所以,纳兰明楼必须死! “明析,二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作这一切从未发生!可好?” 许久,明楼烟才开口,面上中带着几分难言的复杂,望着此刻让他如此陌生的三弟,定定道。 纳兰明析神色一凝,“收手?二哥,我都做到如此份上了,你居然叫我收手。而且,现在要死的人,是你!” 说着,他却突然起身,竟选择了在暗中偷袭。 只见他藏在袖下的手一扬,一枚暗红的枫叶飞刀就射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 劲风划过,那杉红枫直直朝着明楼烟逼来,带着破空之势。 第二十一章:仅此而已 微风拂荡的山谷内,血红的夕阳似火如荼,浸染在整个天际。 日光迟转,时间飞速逝去,转眼间已经三天三夜的光景过去了。 那躺床上晕迷不醒的女子,此刻清眸紧闭,如玉的面颊苍白如纸,整个人好似沉睡着的精灵一般,睡着,静静的睡着,一直都是在睡着,却仍是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 明楼烟静靠在门板上,衣袂扬着风,整个人就那般淡淡地静立着。那种静默让人窒息,伟岸的身形中隐隐透着一股极至的黯然与低落。 他眸光幽深,如万年不变的黑濯石一般,夺人心魄。 他昂头望着那苍穹之下飘缈的天空,容色寒如山巅上的冰雪一般,沉寂中透着一股噬骨的冷。 他面上神色淡然无波,只是那放在身侧的手,开始紧紧的紧握成拳,丝丝红色迅速的从那拳头中渗透了出来。 红霞染透半边天空,那么的鲜亮刺目的红,却透着一股血腥过后的哀寂之色。 春风刮过,带着暮色中的几分暖意。 碧蓝的天空中,白云过际,轻柔如醉人的春风。 树木在煦风下沙沙作响,草叶依旧碧绿一片,山花依旧灿烂如画,整个山谷内洋溢着一股盎然的春色,却生生给人一种噬骨的压迫与沉寂。 “明楼,你这又是何若呢,放手吧?”身后,一苍老暗哑的声音响起,一身玄色青衫的禅机老人低叹道。 他面色间亦有几分无奈,精炼的眸光如炬凝在了那紫袍上。 许久,他继而又低低了叹了一口气,明楼与月儿亦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娇傲的两个徒弟,是他视为骨血般的两个孩子,只是如今却…… 禅机老人眸中一暗,沉默半晌才低低道:“还记得为师当日的话么?明楼,我的好徒儿,你放手吧!”他开口,眼底深处有几分难言的复杂,眸中带着几不可见的哀意,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的惋惜。 “天命帝后,月伏九天!是她的命,而她是你——命定的劫!听为师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禅机老人目光悠悠的望着天边的那轮晓月,神色极为幽深的定定道,精炼芬桑的眸子下,那深沉的暗意如包裹着暗涌的大海一般,谁也看不透此刻在想什么。 半晌,禅机老人又微微叹了口气,那青衫的身影静立间显得飘缈无比。 “师父,明楼这一生,对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没在乎过,都没有。只是,却偏偏遇上月,偏偏遇上了。世间万物,九州天下,权谋山河,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却独独不想放弃秦月,师父,我不想……哪怕她是我的劫,哪怕到最后,与她并肩的人不是我,我也不后悔,我也不要放弃,不想远离她。” 平静而温润地声音低低响起,明楼烟眸光之下有一抹绝然的坚毅从里间蔓延开来。 那其中是一种入魔到痴狂的无比深情,如波涛狂卷的海浪,呼啸而出,开始盘踞。 一种斩钉截铁,一种只愿生死相伴,此生永随的绝决。 “除非是月要我离开,否则我纳兰明楼就是死也不会离她而去。”明楼烟容色铁血刚毅,眸中带着丝丝冰冷的狂狷,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坚决。 不远处走来的初联宇闻言,心底陡然一震。 同样,禅机老人望着那无比坚定的紫眸,面色死死地沉了下去,眸光闪过一丝低沉的暗光,禁不住吼道“你与月儿同样都是为师的徒儿,可是为师不想你为了月儿而牺牲掉自己!再执念下去,明楼你会出事的!她是你的劫,正如荆无忧是她的良人般,这些都是命定的,你可会明白了。” “徒儿当然明白。只是,我亦只想护她安好,哪怕拼尽一切,我也只想尽我一切之能——护她安好。仅此,而已!”明楼烟一字一句的定定开口,风华无铸的面容上所有的表情都好像凝结了起来。一种凛然的坚决,一种极至的坚决的疯狂在狂飙而出。 “我说过这一生于她不离不弃的,所以,绝计不会放手的。”他低喃的话仿佛是倾诉,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由记得,当初潺潺流水边上,相见的第一眼,那逆光而来的意气少年,如最绚亮的琉璃暖阳,一瞬间就照亮了他心底,花了他的眼。 由记得,那伏尸体万里的沙场上,那意见气风华的少年,那举手间清灵至极的少年,如最炙热的烙铁,烙印熔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由记得,那天在孤峰之上,那畅饮间的长谈,那如孤狼般傲然绝决的素黑身影,那倔强的女子坚毅的承担着一切,那削瘦清冷的背景,让他不由得心疼到了骨子里。 由记得,那日,主帐内,她为他吸毒,那半是气懊半是羞意的如玉面容…… 由记得, 一朝情动,牵动骨髓,刻如骨髓血液。 他已经分不出这情有多深,已经理不了这爱有多坚,亦让他哪怕付出生命也决不后悔,绝不放弃。 他知道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他知道她的心也开始自己动了,他知道她的心底也开始有了他的存在。同时,他更知道此生纵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不能放开了这女子的手。 明楼烟面色很淡,很平静,静如波澜不惊的深湖一般,面上看不出任何波纹,只是那其中却隐藏着无尽的暗涌。 “小宇,照顾好她,三日内,师兄定将金髅水带回来。求你了!”明楼烟开口,神色绝然笃定至极,眸光定定的望着不远处的初联宇,竟含着几分卑微的祈求。 “三日?师兄你疯了么?”初联震惊的开口,女圭女圭般的面孔上满是讶然,他眼中的吃惊惧快速的集结,那清俊柔美的脸颊微微的些扭曲,心头一种深深的担忧在蔓延,那疯狂的气息,开始快速的滋长。 他凛眉,抬手死死的拉住明楼烟的衣角,整个人仿佛刚从震惊中苏醒,咬牙怒声道:“师兄,你就真的要以命换命吗?但是,你想想,燕泽那个人心计太深,他能从一个冷宫皇子的位置爬上一国之君,他不是个善主,是绝计不会轻易的让你得手的。” 第二十二章:放虎归山 幕色渐深,天边一轮皎月散着光辉,黑夜将那抹修长的伟岸身形拉得老长,印在高高屹立的琉璃大柱前,一人一柱,独独在这月圆之夜中,好似染上了一股落寞的味道,哀寂之中透着几分伤感。 “主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月山庄那边,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了过去。龙大人已经在沿路安排。”血夜微躬着身子,面色严肃的开口。 紫眸一深,明楼烟淡淡的点了点头,容色冰冷,那一身的风华贵雅的气质,在这黑夜里,几乎让人为之跳,为之深深折服。 “那今夜我们就要出发了么?可是,眼下天漠的形势?您不能离开……” 血夜望着静默不言的紫袍身影,神色凝重,犹豫半晌,终是开了口。“主人,纳兰明析他留不得的啊!暗杀皇子与谋杀储君,这两项罪名已经是事实了,您不能再包庇,再姑息他们了。 这些年,您对大皇子,对三殿下他们是一再的纵容,一味地忍让,可是结果呢?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这两个人绝对留不得了,眼下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为什么要白白放过呢?” “闭嘴!我知道,此事就先搁置吧。大哥跟三弟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明楼烟冷然道,神色间带着令人不敢拒绝的森寒之意。 他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难言的深沉,神色一凛,难道自己真的对他们下手吗? 胸口陡然间划过一丝寒意,生生的有些发疼,锋锐的俊眉纠结的拧起,心底满是不忍。 许久,他低低地才叹了口气,温声道:“此次是取金髅水之行,迫在眉捷。月没有时间再等了,当日明风的事情耽误的几日。再等,怕是真的要来不及了。今夜就出发吧!” 明楼烟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脸色微冷,双眼沉如寒潭,脑海中思绪飞速的动了动。 这如今的局势,他岂会不知晓? 眼下,三弟虽被收押在大牢,但他母妃顾氏一族的势力却蠢蠢欲动,更包括这些年一直支持明析的那些大臣与百官,而大哥亦是对自己也虎视眈眈。 自古皇家便是如此,何来亲情可言? 纵使他从未想过去争,纵使他无意于天漠储君这个位置。 有些东西就算他不去争不去抢,他的大哥与三弟却不会…… 濯石般的紫眸稍稍一眯,明楼烟面色复杂的闭了闭眼,一种无奈至极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他,终究还是不忍了。 沉默半晌,他朝着身后不动声色的隐在夜色的血墓微微扬了扬手,突然间,一身着黑认如鬼魅般的侍卫血墓走了出来,步履间了无声息。 明楼烟向着面前的俩名血衣卫首领,一字一句定定的道:“血墓,你带领血衣卫守护好太子府,亦协助小宇,照顾好月儿。这期间如若是小宇有任何需要的药材及要求,一律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做到。至于你,血夜,你随我去晋云取药,即刻就出发!” 说罢,他袖袍轻扬,转身就走,身形远去间,一切是那般的干脆利落之极,竟不带丝毫犹豫。 身后,血夜与血墓两人,面色突然间就凝重了起来。 血夜神色有些惊,现在的形式,主人若是不先解决掉大皇子与三皇子俩人,那后面若是等他们再次翻身,恐怕就不好了。 他皱着眉,面色有些懊恼焦急,都这个人时候了,主人竟然还是不忍心,他是顾念着兄弟情义,但是那两人呢? 却一味的变本加厉,愈来愈放肆。 “怎么办?” 一身冰冷的血墓瞧着此刻心急如焚的血夜,禁不住开口问道:“主人,派我来护月姑娘,你去天漠,很明显不打算真的动手?难道我们真的要等到放虎归山的那一天么?” “放虎归山?” 闻言,血夜面色陡然间沉了下去,他目光一转,脑海中响起那清灵如铃的声音,想起空灵如仙的女子,想起秦月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双眼不由得突然一亮。 “主人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但是未来女主人的话,我们也不能不听。”血夜急急开口,眸中划过一丝清明的亮色,俯身,悄悄的靠近在血墓耳边,低低道的说了一连串的话。 “真的要这样吗?万一,主人知道了怎么办?”闻言,血墓面色陡然一惊,颇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他神色有些犹疑。 “只有这么做了!你且看看主人对她的如厮在乎,未来太子府的女主人除了她,还会有谁?秦姑娘说万事有她扛着,而且,你我心里都知道秦姑娘说的话,是对的。既然主人下不了手,那秦姑娘代为动手,有何不可?”血夜沉着面色,严肃的道。 见此,血墓开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夜色渐渐变深,天漠国的官道上,幽幽的一行几十余名便装暗卫驾着千里快马狂奔而过,缰绳一甩,向着南边的晋云国急奔而去,速度快如那闪电般,生生让人看不清影子,只余一阵阵劲风扫过的痕迹。 为首的是一身淡漠如风的明楼烟,他仍旧是一袭紫袍,容色风华无双,幽深的眸光此刻却带着一分凝重的焦急。 月,还在等他,他必须尽快的取回金髅水。明楼烟面色有些淡,有些冷,他纵马飞驰,衣袂飘飞之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惊人的寒意让人不敢逼近。 第二十三章:亲自行动 远远的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晋云国都凤京几十里的之外的明月山庄内,主位上正坐着二人。 “秦家怎么样?”温润如风的声音淡淡响起,明楼烟正坐在厅内,风华无铸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忧色。 “有秦御跟秦家军的人在守着,这暗中还有大商国的人在保护着定远将军府与秦家,相信不会有多大问题。只是,宋仪庭却一直在对秦家下手,不管明里还是暗里的,都是死死地咬住不放。”龙寻奕站定在他身前,低低开口。 他面色忽的一转,神色担忧着望着明楼烟。 那紫眸之下隐隐的疲惫之,意是那么的深,龙寻奕心中陡然一沉。 这一天一夜的日夜兼程,连换十三匹快马,这十多个时辰,是要怎样的不眠不休,是要怎样的速度才能从千里之外的天漠国赶赴到晋云来。 “明楼,您要不要先休息会?”龙寻奕忍不住开口道。 明楼烟淡淡地的摇了摇了头,如濯石般晶亮夺目的紫眸深邃如寒潭,面上露出一抹凛然的深意,开口问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若无意外,那封信,今晚赵王就会拿到,并且还会亲自进宫,承到燕泽的面前。”龙寻奕开口道。 说着,他神色间却现出一抹疑惑,不解地问:“为何要将当初秦将军给大商荆无忧的信送到燕泽面前,那信中可有什么玄机?” 要知道,为了从荆无忧手中拿到这封信,他们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连隐在政王府内的那条暗线,也不惜动用了。 只是,就为了拿到那么一封信,这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当然!我要让燕泽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明楼烟紫眸中神色深了深,他袖下的双手紧了紧,开口道,俊颜下似有几分不知名的怒意,如暗涌着奔腾着。 如今,燕泽之所以会放任太后宋仪庭一直对秦家下手,那是因为他心底仍旧有刺,仍旧在怀疑月。 即使,他以为月已经死了。但是,他对秦家、对月的怀疑却仍旧没有取消。 俊美卓绝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愠意,明楼烟心底亦为秦月觉得不值,她到死都在倾心守护的人,居然从未相任过她。 眼底间目光有些寒,他不否认自己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还月一个清白,还秦家、还定远将军一个清白,更是想看看那生性多疑无比的燕泽,在知道自己错伤了曾今一心为他、一心为晋云着想的月之后,会是如何的后悔。 明楼烟神色间划过一丝冷意,他起身,目光幽幽的望着远处那潺潺流水的小溪,思绪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沉默半晌,他终是开了口,容色冰冷的命令道,:“燕皇宫内藏有无数的武功秘籍,其中更有东月国的藏宝图。命人暗中传递下去,三个时辰内,势必要让晋云国内众人皆知,尤其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江湖中去。” “呃?”龙寻奕闻言,心中的一窒,神色间满是惊讶的变色,禁不住低低道:“明楼,这……这燕皇宫内真的有藏宝图么?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取了。” 他眸色征询的望着明楼烟,他相信以明楼的实罚,若是想要拿到那藏宝图绝对是件容易的事,只是却为何将这如此大的消息传开了去? “寻奕,你不会真以为这宫内有什么藏宝图吧!”紫眸微挑,明楼烟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疑惑般,容色一转,就开口解说道:“我要的只是被宋仪庭藏在宫中的金髅水,其他的这些都只是晃子。 一旦消息传开,那么宫中势必会涌入大批的武林高手,到时候乱作一团,更方便我们的行动。要知道,晋云皇宫内的守卫之严密,远远胜于荆无忧的政王府。”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只是,你真的要亲自行动么?”龙寻奕点头,心底开始明了。 原来这藏宝图竟只是一个幌子,但明楼贵为天漠国的未来储君,夜探晋云皇宫,若是一旦被抓,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这个险,他冒得也太大了吧。 “要不我带人潜入宫去,或者让血夜带着血衣卫去也行?不一定非要你自个亲自行动啊?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真要不顾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这值得吗?”精华如炼的目光牢牢的盯视明楼烟,龙寻奕面色转而十分严肃,不赞同地道。 明楼身为太子,如此危险的事,岂能让他去冒险。 “值得!为了月,哪怕是付出一切也都值得。只是,寻奕,这一切金髅水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这一次由我带着血衣卫进去就好!”明楼烟定定开口,望着相交多年的老友,他神色间却满是坚毅的绝决。对龙寻奕眸底的那抹担忧他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算算时间,秦御也该到了吧!”他面色一转,眸色温润,继而岔开了话题。 龙寻奕皱眉,显然对于此举并不买帐,目光仍旧有些不赞同的望着他。 “既然都来了,阿御,何时喜欢偷听了?” 明楼烟眸间神色一深,望向门边,淡淡开口。 他薄唇上勾起一抹笑意,容色淡淡地,带着几分调笑,几分深意。 “呵呵……阿御见过明楼大人!” 秦御从门后缓缓地走了出来,刚毅的五官上没有被人发现偷听的窘意,只是静立在门前,“嘿嘿”地干笑着。 明楼烟淡淡地打量着秦御,一身黑衣,腰上别着长剑。肤色黝黑如墨,容色坚毅锋锐间,整个人身形相比比前却劲瘦了不少。 秦御是自小就跟随在月身边,自是忠心不二。与自己也算是交情颇深,明楼烟心中亦是知晓他对秦家的忠心。 “这些日子,你在凤京怎么样?”他开口,面色间隐隐有几分关切。 “还行!只是,秦家却不太平,宋仪庭那个女人一直紧咬着。”秦御开口,语气平静,只是在提及到宋仪庭三个字时,面色间隐出几分恨意,深入骨髓。 第二十四章:明楼下药 “无妨!这些就交给寻奕来解决了。月受伤了,她想要见秦老夫人,阿御,这些由你来安排,即日就动身前去天漠,而且越快越好……”明楼烟突然开口,神色间有些凝重。 “怎么回事?主人不是刚醒么了,怎么又会受伤了?”秦御急急道,刚毅的面容上神色焦急,他目光怔怔的望着明楼烟。黑眸沉下,眼底似有几分浮起地怒意。 “明楼大人,我还以为把主人交给你,你会照顾好她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让她受伤,你太令阿御失望了!”秦御说着,神色间有些责怪,语气冰冷。 “秦御,你休得放肆,注意自己的语气!” 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寻奕听言,神色间气愤不已,他胸中郁结,极为不快的冷声呵斥道。 “那我该怎么说?明楼大人,难道你就连主人都保护不好么?若是如此,主人想必也不需要你的保护!”秦御冷声反问,一甩着手,他负身而立,周身气势有些冷。 “混蛋!你知道些什么啊!若非明楼,你家主人早就死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家主人,你这个不知原委的家伙,莫名奇妙的在这气愤什么,乱发什么脾气?” 精炼的眸光中升起几分如火的怒意,龙寻奕本就对明楼烟以身犯险入宫去为秦月的取药的事情,有些懊恼。 此番,又见秦御如此不识好歹的责怪着明楼,他面上的怒气更甚了。 “你……,可我家主人受伤却是事实!”秦御开口,面色依旧冰冷。 “好了,停!”明楼烟抬手一扬,阻止道。 他抚了抚眉间,神色有些疲惫的道:“寻奕,你先下去忙吧。” “明楼……”龙寻奕开口,容色间虽有几分不情愿一甩袖,他面色有些不甘,却还是退了下去,。 “坐吧。”明楼烟神色转淡,衣袍一挥,正坐在桌前。 他一手执起檀木桌上的琉璃茶杯,轻饮着其中的清茶,周身是无比优雅的静漠与从容。 “明楼大人,你找阿御来,除了让我带老夫人去见主人,就是为了品茶么?”秦御开口,刚毅的五官中现出几分按捺不住的焦急。 “你以为?”紫眸中神色幽深,明楼楼淡淡开口,容色间却没有温度。 “你吩附吧!阿御自当尽力。”秦御开口,脑海中思绪回旋。 如今,宋仪庭那个老女人一直对秦月虎视眈眈,他望着神色间淡然无比的明楼烟,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若是现在宋仪庭的人对秦家下手了,那要怎么办?刚毅的黑眸中现出担忧,秦御就有些坐不住了。 继而容色一敛,他才开口道:“方才是阿御莽撞了,请见谅。” 秦御无比诚肯的说着,面上些许有些愧疚的神色。 见此,明楼烟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心中并无丝毫的介。相反,见他对秦月如此忠心的程度,倒是极为满意。 瞧着他颇为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楼烟心中知晓他想问什么,薄唇一张,道:“当日,月从麒麟峰上跳入广海,身体落入水中承受了极大的冲击力。而等我寻到的时候,她已经是在海水中飘浮了两日,虽有魂生丹护体,但她体内本就有寒毒,如今又受了伤,情况……有些危险。” 明楼烟开口,语气顿了顿,他神色有些淡,只是那袖下的双手却已是紧握成拳,心底,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抽搐的痛着,眸底深处划过难言的痛色,一闪而过。 “那怎么办?一定有方法医治的对不对?”秦御陡然站起身子,望着明楼烟神色紧张的开口问道。 “嗯。”明楼烟点头,随即又神色一凛,“有一样东西可以救他,是金髅水。只要有金髅水,月就有救。” “怎么能拿到?”秦御面色一深,刚毅的五官上透中几分凝重,他知道这金髅水肯定是不容易得到的。不然,以明楼烟的实力,何已会等到现在。 “在宋仪庭手上。这一次,我到晋云来,就是为了取到她手上的金髅水。” 闻言,秦御眸色一深,语气焦急道“那什么时候动手?” “今夜。只是我们有时间并不多了,明日我就要赶回天漠,月的时间不多,等不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万全的准备。” 明楼烟神色转而变得异样的严肃,紫矊幽深如寒潭,他开口,一字一句定定的道:“阿御,能不能取到金髅水就看今夜,晚了,就算取到了也是徒劳无用。” “我明白了,只是,需要我怎么做?”秦御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庄重的开口。 修长的手指击在桌面上,一下没一下的无节奏声响,让整个氛显得尤为凝重。 明楼烟脑海如飞般的思忖谋划着,他心中明白此次去宋仪庭的乾宁宫,并不一定能够找到金髅水。但是,他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救秦月的方法。 是以,他必须做好多方面的安排。 若是连在宋仪庭自己的寝宫内都找不到,想必那女人必是将金髅水藏得极其隐秘,那他就必须设法让宋仪庭自己把金髅水交出来。 明楼烟沉着面色,紫眸中闪过暗沉的光芒,亮得惊人。 “今夜子时,若是我没有拿到金髅水,你势必要想法进宫去见燕泽,将这个给他服下。” 沉默许久,明楼烟才开口,神色间攸地划上了一抹笃定的冰冷寒意。 他眸子微微一眯,风华的面容,神色有些深暗。 “你想杀了他?”秦御望着他手中的那颗药丸,神色惊异,有些不可置信地开了口。 难道,他要杀了燕泽? 秦御暗惊,心中思绪有些复杂。这件事,他心中想过不止千百遍。 燕泽、燕家皇室之于他,虽有着血海深仇,但是燕泽却不能死。他若一死,那么晋云必将大乱,到时,若是他国乘机攻打,主人也不在,那么晋云必将亡陷。 而且,燕泽与主人…… 他害死了燕泽,那么主人那会不会…… 秦御面色有些深,不知该不该接过那颗药丸,他神情犹豫的望着明楼烟,黑眸有些深意。 淡漠高雅如厮,他知道明楼烟绝对不是那种使用暗害下毒之人,这种低劣的手段,他岂会用? 只是,究竟是为何?他用意何在,秦御眸光定定的望着他,等待下文。 第二十九章:取药成功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燕泽大惊,瞪着眸子紧张的开口,他袖下的双手紧握,神色间似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惊慌。 “这不是皇上一直以来就想要的么?”秦御开口,语气中带着极至的嘲讽。只见他手中正随意的把玩着一枚七星形的兵符,上面龙飞凤舞般的刻着一个“秦”字他目光望着燕泽,眸色暗红,带着难言的恨意。 “你想说什么?”燕泽紧了紧面色,盯着他手中的兵符,凤眸中深情有些幽深。 “你觉得呢?”秦御面色沉了沉,眯起眼睛,散发出一股危险地气息,冷冷道:“我只是奉主人生前的命令,将这枚兵符将给于你。” 闻言,燕泽面色陡然一变,如那天山上的雪峰,是一望无际的白,毫无半点血色。 “是月的命令?可是……怎么会?” 燕泽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枚兵符,一颗心跌落在了谷底。 他接过兵符,薄唇张张合合着,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开口,他用尽全身的力道,挚要将这枚兵符给捏碎了一般, 原来,月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燕泽痛苦的闭了闭双眼,心底是极致地寒着痛着,可以却也让却无力去挣扎。 沉默半晌,燕泽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悲怆,一股悲涩的痛楚狂涌着袭来。“他可有说过什么?” “没有。” 秦御冷冷摇头,眉头微皱,他心思蓦地一转,一声冷笑凝在唇边。“燕泽,时至今日,你觉得主人对你还会有什么好说的吗?对你,她早已是绝望透顶,不然何以会那般绝决。” 绝望透顶? 燕泽心底蓦然一疼,月真的对自己绝望对顶了,真的是了!不然,又何以会那般的绝决。 今夜,这一切都是铁证般的告诉着他,他错怪了他。 这所有的证据,在此刻都静静的呈放在书案前,无一不是在控诉着他所做的一切,对他而言亦是如此血淋淋地残忍。 燕泽紧咬着下唇,口腔中是充满血腥的疼痛,可是却丝毫不及他心底的哀伤。 这一切,是何其的残忍? 他心头至爱万分的人,那个被他忌惮怀疑,一步步被他自己逼迫到绝望赴死的少年,从头到尾都只是被人陷害…… 秦月,根本就没有背叛过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多疑,因为他! 是他,害死了他,是他,这一切都是他。 一股漫天的悔意袭卷而来,燕泽凤眸中突然生出一股血红,胸口疼痛不已。 他真的就那样去了么? 燕泽目光定定的望着秦御,如垂死挣扎的般不愿相信的开口,“他真的不在了吗?” 见此,秦御却是不语,望着他的目光却愈来愈冷,瞧着面前这人此刻恍惚而痛若的神色,黑眸眯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蓦然,他突然飞身上前,欺身而近,速度快如一阵风,令人防不胜防,他单手就砍在了燕泽后脑上。 “怎……”燕泽只觉眼前一黑,隐隐有一阵劲风划过,陡然间他面色一寒,开口吐出了一个字,人却已经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不杀你,当真是便宜你了!”秦御面上升起一股杀意,一字一句的咬着牙,语气森寒,他抬脚就踹了过去,黑眸冰冷万分。 他目光望着燕泽,眼底是惊人的仇恨,却只是暗暗了闭了闭眼。 脑海中想起明楼烟的吩咐,秦御一佝身子,就掏出一颗药丸。 他神色一冷,单手在燕泽胸口一顶,就将那颗药丸给喂了下去。 静立在殿内,秦御心中暗暗的掐算着这药力发作的时间,半响,起身就向着院外喊去。 “来人,皇上发病了!” 突然间,原本一直静立在殿外的燕鱼等人,急急冲了进来。 “这……这怎么回事?”燕鱼最先开口,眸光望向燕泽,想说什么,但又住了口。 继而,他神色一转,望着躺在床上抽搐不已的燕泽,面色就吓白了。 “啊……赶紧传太医,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燕鱼急急开口高声冲着殿外喊道:“传太医,赶紧传太医……” 一时间,整个展凰殿内,乱作一团,灯火通明中,上上下下聚集了所有人,而原本造成这场乱况的秦御,早已趁乱离去。 “快说,泽儿现在怎么样了?”宋仪庭站在床边,当下也顾不得任何了。 她瞧着浑身抽搐不停的燕泽,语气严厉对着殿内的众太医开口道。 “回太后娘娘,皇上……皇上突然发病,臣等无能,诊不出病因,只是这脉相太过紊乱,怕……怕这只是……”一年老的太医忽地就跪在了地上,犹疑的开了口。 “闭嘴,皇上几个时辰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发突然这样,一群废物,居然连这发病的原因都诊不出来,要你们何用?”宋仪庭一掌拍在了桌前,面色狰狞间有些扭曲。 她不敢相信,一直都好好的燕泽,怎么会突然发此怪病。 “来人,把宫中的所有太医都宣进来?”蓦然,她又急急开口。 是夜,深沉依旧,微风轻拂,却没人半分凉意,生生让人冷汗直流。 展凰殿内,上上下下却透着一股压抑的色彩,一屋子的太监、宫女,皆是太气也不敢出的守着。 一众的太医们,焦头烂额的抹着冷汗,眼下,若是皇上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怕是也活不成了! 众人围在燕泽床前,却也都是束手无策。 “皇上的病,有法子治了?” 只是,却突然有一位身着太医服饰的男子缓缓走出。 铸刀步伐沉稳淡然,眸光隐隐地深了深,他神态平静无比,突然间就如惊雷般的开了口。 “什么法子,你快说?”宋仪庭闻言,面色陡然升起一抹希望,极为紧张的开口道。 “据微臣听说,这世间有一种神水叫做金髅水,有医治百病的功效。”铸刀说着,面色转而却是一暗,看似极为难的道:“只是这金髅水却找不到了。这些,也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传说了……” “非得此药不可吗?难道就不能用其他的药来代替?”宋仪庭心底一紧,目光如寒霜般的扫视在殿内的众太医身上,冷冷问道。 第三十章:月醒烟迷+入v通知 眼下,宋仪庭心中虽担忧无比,但对于金髅水却是极度的不舍。这东西她收藏了十几年,就要这么给拿出来么? 宋仪庭心中不舍,纵然是对自己的儿子却也还是舍不得。 但是,她若不拿出来,万一泽儿真的因此就去了,那她这些年所努力谋划的一切,她宋家的江山,这一切不就全部都付之一炬了么?宋仪庭死死地皱了眉。 “是的,他所言极是。” “并无虚假!” 殿内,那些原本就已经无策的太医们,纷纷向着铸刀点头,眼下他们也不知道这金髅水能不能医治好皇上。 但是,若是此时燕泽救不回的话,那他们也就都活不成了。 如今,既然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那他们也自然不想放过。 毕竟,这代表的是他们生的机会。 “去吧,把哀家的东西拿过来吧。” 宋仪庭话音一落,面色却有些难看,她咬着牙,向着身后的一名老嬷嬷沉声吩咐道。 随后,在这夜色渐深的高空之下,全部被黑暗所包围,看不见丁点星月的影子,却有几行人影如期而至。 “通知下去,半刻后,启程回国。”突然一声冰冷无比的声音响在了夜风中,带着无比的威严与华贵。 两行黑影,静立,在华砖堆砌的屋檐上,漆漆的黑夜中,让人无法察觉。 只见,突然一黑影临空远去,血夜立定在明楼烟身后,点头领命。 月,你要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明楼烟在心底低语着。他身形伟岸,迎风静立站在屋顶上,那如墨的黑袍拂着风,他神色有些冷,温润的面容上露出凝重的急迫,心底却又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金髅水,终于是能到手了。 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来得及。 明楼烟紫眸如炬,目光定定的望着殿内,那乔装为太医的血衣卫铸刀,此刻正从宋仪庭手中拿到的金髅水。 风华卓绝的面容上透出丝丝焦急,明楼烟恨不得立马就飞身而下,抢过金髅水就直奔天漠,去救他心尖上的人儿。 只是,他容色仅仅是一凛,隐敛眸光。静等着铸刀的下一步动作,他相信他的属下,他相信铸刀的能力。 眼下,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明楼烟眸光一眯。瞧着殿内突然走向窗边的铸刀,身形突然一跃,速度如闪电般的掠过了那窗前。 电光火石间,如同偷梁换柱般,金髅水终是到了他手上。 在所有人都未曾发觉晋云皇宫中,一行人就已经如风般远去,带着破空的急速。 又将是一日一夜的闪电急驰,明楼烟一袭黑袍如神般风华,他驾着御风速度如飞,紫眸深邃幽暗,他心中焦急无比,比来的速度更加快的朝着天漠赶去。 他眸光之下已经聚满了疲惫至极的血丝,纵然身体已经累到了虚月兑,却仍旧强撑着内气,纵马狂奔着。 一众的黑袍血衣卫,个个快马加鞭,将身后的一群人给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主子,那些人已经跟我们几个时辰了,要不要让血衣卫去?”血夜甩着马鞭紧随在身侧,眉色冰冷的开口问道。 眸光微微一眯,明楼烟面色陡然有些复杂,他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容色间有些难言言喻的情绪。 “算了吧!”明楼烟淡淡的摆了摆手,心底微微一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那个人竟然追来了,他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眸光一凝,明楼烟低低地叹了口气,毕竟她命定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如今,又何必做得太绝,就当放他一命吧。 “放他一命,我们继续赶路!”薄唇轻启,明楼烟语气冷冽吐出了几个字,人便已经临风而去。 日光迟转间,已是几天之后的光景了。 东边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朝阳半露着头,却是晴天雨的征兆。 天漠国都,嘉城。 四月间的天气,细雨绯绯绵延,扬扬洒洒的轻落而下,雨丝落在身上,竟带着几分寒意,亦如人此刻的心情。 明月居内,百花盛在雨后的纷芳之下,昭现着一股清艳绝伦的繁盛。 素雅清致的檀木大床上,那淡紫色的帷幔微微轻拂着,徐徐飘动。 秦月目光定定的凝在了床边的那抹俊颜上,心头的些迷乱。 她一袭淡紫色华美襦裙,墨发轻挽,一张敛滟如莲、清灵如玉的面容,气质清冷中是无人可以忽视的绝代风华! 她清眸晶亮如琉璃,却似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人无法看清那眸底的神色。 “师姐,没事的!他只是太累了,让他静静的睡会,到时自会醒来的。”一袭青衫抚额立在桌前,初联宇容色有些担忧的道。 “都已经三日了,究竟还要多久,他才能够醒过来?”秦月黛眉皱起,声音清冷如铃,暗含着几分焦急。 蓦然,她清眸一转,冰冷的道,容色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宇,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醒过来,否则你知道结果的!”她开口,语气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师姐……你?”初联宇顿时挎下了脸,神色郁闷,心里敢怒不敢言的瞧着秦月,嘴里却在愤愤不平的嘟囔着。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小小翼翼的揭开封口,黑眸正正的瞅着手中的药丸,心中如在滴血般,这玉露丸可是他研究了一年才提炼出来的宝贝。 可是,居然要这么大材小用。 这简直就是在暴敛天物。 初联宇挎着脸,迈着步子慢吞吞地挪向了床边,却仍旧不死心的向着秦月开口道:“师兄他是真没事,让他睡够了就行,师姐,你不用担心的!” “嗯?”秦月拖长了尾音,面无表情瞧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见他如此温吞吞的动作,清眸再瞧着他如此宝贝着怀中的玉瓶,容色一转,自是猜到了几分。 “是你自已给他服下,还是我来取?”她眸光一凝,定定瞧着手中的玉瓶,面上是浅浅的笑意,灵动绝美。 初联宇一咬牙,将玉瓶重重的放在桌上,稍显稚女敕的女圭女圭脸上,满是委屈的,说着一甩袖,就大步开了门。 “呵……”秦月见此,轻笑着摇了摇了头,她目光一转,继而望着那躺在床上俊美男子,眸光变得柔和无比,容色间难以言喻的晴愫。 ------题外话------ 亲们,从明天开始文要入v了。感谢亲们一直以来对粽子的支持,同时粽子也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w^)↗吼吼~ 明日万更~这是粽子之前答应亲们的。 还想说什么,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只是 好吧,偶也不是煽情的主,睡去了,~。明天见! 希望明天亲们都还在。晚安~ 第三十一章:缠绵深吻 纤手扬起,秦月坐在床边,指间轻抚上那精工雕刻的俊颜,清朗的轩眉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魅惑而深邃的紫眸。 他鼻梁英挺如峰,唇形完美得寻不出半分瑕疵,整个人就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绰越风华间,容色无双。 明楼,为了我,你值得吗? 秦月敛了敛眸光,低低叹道,她语气中带着莫名的伤感,思绪复杂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苦涩。 自她醒来的这两日,他带给她的除了许多的震惊之外,就是那无比的疼惜,以及无尽的担忧、惶恐。 三天,他竟然只用了三天都不到的时间,就从晋云国取来了金髅水。 这其中是几千里的来回奔波,是要如何披星戴月般的日夜兼程,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回。 而他离开的这个时间上,正是天漠国内形式混乱的时候。 三皇子纳兰明析被囚大牢,大皇子纳兰明松更是蠢蠢欲动,而且这其中还有另一股极为隐秘的势力,在朝堂与江湖之中窜动着。 秦月思忖着这两日以来收集到的消息,眸色越发的深了起来。 聪明如明楼,历来是何等的运筹帷握,对这一切,他岂会不知。 但是,他却仍旧选择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上,甘愿抛开一切,为了她去远赴晋云,冒着生命危险去取药。 “事到如今,明楼,你让我如何不爱你?”秦月眸光凝视着他,红唇轻启,低低道。她声音清灵如铃,语调低婉如夜莺,却带着摄人心魄情意。 她半敛着眸,是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俊颜之上的紫眸微不可见的眨了眨,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身形一转,秦月执起桌上的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就给明楼烟服下了。 清眸定定的凝着他,她一眨不眨的锁着眸光注视着他。 “快点醒吧!醒吧。明楼,我很想你了!”秦月低低的喃着,只是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躺在床上男子却仍是不见苏醒的迹象。 指间纠结的拧起,苍白不见血色,秦月原本还有些淡然的面色瞬间就急了起来。 怎么还不醒? 怎么会? 难道是药效还没有起到作用? 秦月紧皱了皱眉,当下就坐不住了,眸光一凝,她正欲起身扶起明楼烟,以内力才催动药效。 只是,突然间一双手就横在了她面前,那原本一直昏睡的人已经悠悠转醒。 “月,你醒了!”紫眸睁开,明楼烟抬眼望着她,无铸的面容上挂着魅惑风华的浅笑,清朗温润的声音如同一泓暖暖地甘泉,流进人心底,温暖无比。 秦月容色一怔,她定定的望着明楼烟,他醒了,真的醒了。 可是他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她,清眸望着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孔,望着他苍白却坚毅的神色,心底的某一个角落突然间就被填得满满的。 “来,让我好好看看了。你怎么样?身上的寒毒都解了吗?”明楼烟起身,伸手揽过秦月的肩,见她不语,继而又担忧的开口。 他容色平静,只是那紫眸之下,目光炙热间如同一张细密的网般,牢牢的凝在了她身上。 清眸灵动,秦月瞅着他,仍旧定定的望着明楼烟,鼻间忽然间涌入了一股酸意。 她抬手,抚上了胸口的位置,目光仍是定定的瞅着他,也不开口。 “明楼……”她突然开口,哑子嗓子唤了声,人就已经扑在他怀中,瞬间泪如雨下。 胸口处堵得发慌,秦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打她在西郊受伤之后,那几日,她整个人虽一直昏迷,但意识却是极为清醒。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都知道。 听着他与师父在窗外说的话,她听着他那低落万分,却仍旧执着无比的声音在说着他的坚持。 她听懂了他的心,听懂了他的情。 他知道他不是自已命中的良人。但是他却只想护她安好,哪怕拼尽一切,他也只想尽自己一切之能——护她安好。 他要的,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秦月的心底忽的就疼了起来,她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深情,更明白他说这句话时那心底的黯然低落。 可是,天知道,那时候她就多想告诉他:自己也是在乎他的,她不管什么天命帝后,不管什么命定的良人,她心中已经就只有这么一个他了。 秦月伏在他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住到了自己的心底,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也许,是从那日浮龙关,在山顶之上的突然狂吻;也许是那日军帐内解毒时,他凝重的深情;也许是那日松云湖边,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如神般降临,也许又是那日初醒时…… 也许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种,也许又是这所有点点滴滴的汇聚。 总之,他已经如鲜红炙热的烙铁般,牢牢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此时,秦月窝在他怀中,在极致难言的情意与瞬间的喜悦中,一向淡漠的面容上,她眼底已经是化作磅礴般的泪水,蜂拥而出。 秦月哭了,伏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仿佛要把这连日来心底压抑着的情绪,一股脑的全给宣泄了出来…… 清冷如玉的面上,早已是泪流满面,纵横而下。她心底,是连她自己也难以控制的情愫在疯长。 “月,别哭……” 明楼烟感觉着怀中颤抖的身形,原本还是展颜轻笑的面容倾刻就凝结了,长臂收紧,就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月,别哭,别哭了,任何时候,你都有明楼陪着你,没事的!别哭……”他柔声开口,眸光中满是震惊,心底却是无尽的疼惜。 秦月闻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头埋在他怀里,红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眼底的泪水仍是不停的奔涌而出。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月,乖,没事了。”明楼烟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秦月,一低头,温柔无比的吻印在了她发间。 他紧抱着她,伟岸而宽阔的怀抱紧紧的收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一直以来的秦月,都是坚强的,都是清冷而傲然的,何曾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哭泣过。 这几年,他虽见过她哭,但却是极少的那么一两次。 以往的她,纵然是再伤心难过也只是静静的掉下过几滴眼泪,而已。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华,那么狂傲清冷。 而就算是在面对生死险境,刀山火海,秦月也不曾皱过眉。 秦月就算是曾在他面前落过泪,但也从来不曾这般几乎嚎啕般的大哭着,仿佛深进了心里、深入了骨髓般的在哭泣。 明楼烟焦急如焚,心,瞬间就纠紧成一团。 她会这样,是因为自己吧? “月,没事了,没事了!”明楼烟拥过着秦月,温润如风的低低开口。大手轻执起那如玉的面容,他神色变得轻柔无比,低头就吻在了那娇美的红唇上。 “呜……”秦月一声低呼,抬头从泪光中看着眼前的明楼烟。 此刻的他,是如此的鲜活,如此的温柔,如此的近…… 阵阵温热的缠绵,秦月神色有些恍惚。 他的唇,凉凉的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正如他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 轻柔的吸吮,温情的深吻,却又隐隐带着一丝狂狷的气息,带着一股铁血般的狂野侵略。 窗外微风轻拂,细雨绵绵之后,天色已经逐步放晴,沐浴在雨后的晴空之下,。 天边,突然现在绚丽的风景线,彩虹光芒笼罩着眼前这深情相拥的两人,男的俊如神,女的美胜仙,般配合谐的画面,美的如梦如幻。 “月,你心底真的是爱上我了吗?”半晌,明楼烟才放开了她的唇,紫眸深邃中带着暗红的深光,暗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定定的开口。 他望着她,眸紫中隐隐带着几分难以确定的紧张。 他知道她命定的良人不是自己,他也知道秦月与燕泽之间那场错付的少年往事。 但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是,他在乎的是——秦月心中有没有他的位置,有没有他的存在。 “你爱我吗?”温润如风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暗沉,**微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秦月看懂了他眸中的的紧张之意,红唇一勾,淡淡的笑道。 “我爱你。这一点,我很确定。”她开口,神色自然笃定至极,望着他的眸光中满是情意,不见丝毫扭做作的小女人姿态,大方而坦然无比的开了口。 要知道,在她的心里,任何时候,一直是信赖明楼烟,甚至于在她心底,从之前就已经留下明楼烟的位置。 她是爱他、信他的。 同时,她相信他也是这般,相比自己,是只多不少。 即使有昭一日,全世界的人都骗她,但是明楼烟却不会。 他为了自己可以甘心放弃天下,可以付出一切,视自己如生命般纵容着,宠着,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她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他爱她,她知道。但同时,她也爱他,她自己心底更加知道的。 秦月面上划起一抹璀璨的浅笑,如魅惑的雪莲,清灵绝美中带着致命的妖艳魅惑。 或许,他们的心,早在西郊那一日,早就缠在一起,如藤般亲密的萦绕在一起。 明楼烟眸光中盛满了喜悦,这清铃如铃声音在他眼中如天簌般动听,更让他着迷不已。 “从此,我们永世相伴,可好?”明楼娄烟低低开口。 “好!”秦月清眸盈盈如波,启唇。 明楼烟望着她如此夺人心魄的笑颜,身体却整个紧绷了起来,他紧紧的抱着秦月,紫眸低沉中充满了浓浓的**。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自己怀中,此刻听着他动情无比的话语,明楼烟气息突然间就狂乱了起来,带着一股涛天的惊涌暗流,温柔的吻住那妖艳的红唇,似要将她吞入骨髓一般。 只是,他紫眸陡然一深,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俊美的面容上好似凝结上了一层寒霜。 “秦姑娘,在吗?”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身黑衣的血夜急急从外面赶回,容色焦急的站在门外,敲起了房门。 “不在!”明楼烟身子陡然一僵,语气冰冷中透着几分阴寒。 “呃?秦姑娘你在啊。主人,你醒了。”血夜推门而入,惊异地开口,他望着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在瞧着自家主子那副欲求不满的神色,瞬间就懂了过来,面色却突然灰败了下来。 坏了主人的好事,会有他好果子吃么?血夜心中暗暗叫糟。 秦月见血夜如此神色,如玉的面色上隐隐有几分红晕,她清眸转了转,双手一撑,正欲起身,奈何腰上的那双大手像铁钳般牢牢地禁锢着,让她月兑离不开。 她抬头,面色有些懊恼的瞧着明楼烟。 明楼烟望着这那绯红而艳丽的清颜,温润的笑了笑,只了他眸光一转。 “血夜,你有事最好快说。”继而,他望着一旁的血夜,面色陡然升起一丝寒意,语气不善的开口,冰冷紫眸幽深如寒潭。 “大牢被劫,三皇子被人给救走了。”血夜面色一紧,陡然间跪在了地上,神色严肃。 闻言,秦月面色陡然一惊,眉头皱起,纳兰明析此番被救,无异于是纵虎归了山。 “查出来是被谁所救么?”明楼烟眸光一凝,语气却极为平静的开了口。 血夜摇头。“没有。” 无铸的面容上神色依旧平静无比,明楼烟眸光有些沉,又似乎又有些复杂,紫眸暗暗地闭了闭,他再一睁眼,语气淡漠的开口命令道:“令人盯好大皇子,另外让血衣卫密切注意着顾氏一族动向。” 血夜点头,领命。待看见明楼烟一挥手,就静静地退了出去。 “你早就料到了纳兰明析会逃出天牢?”见那身影远去,秦月就急急的开了口,她目光定定的望着明楼烟,语气中有些不赞同。 “嗯。月,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紫眸深了深,明楼烟容色间亦有些无奈的痛惜。他伸手抚了抚额,轩眉紧皱,语气有些伤感。“明析,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弟弟。” “你当他是弟弟,可是他会顾念着这个哥哥么?皇家自古亲情能有多深,明楼你其实比我更明白的。要知道,纳兰明析从来都不是一个善类。你不能这么心软。”秦月伸手,抚手抚在他紧皱的轩眉上,低声劝道。 当日,纳兰明析西郊谋杀皇子、储君之罪。证据已是确凿如山,而明楼之所以选择将他押入在空,而不是送入宗罪府,怕是早就想到了今日。 他竟然是有意放过纳兰明析。脑海中思绪飞转,秦月面色却陡然的沉重了起来。 “明楼,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秦月开口,语气严肃间透着几分冰冷。 闻言,明楼烟却是极为坚绝的摇了摇头,不想将秦月给卷到天漠这混乱的局势中。 “月,你不要插手,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有事的。”他语气温润地望着她,定定道。 见此,秦月面色非但没有缓和,却更加地难看了起来,她眸光凝成一线,神色气闷的开口道:“你觉得跟你在一起之后,这天漠的事情我能够袖手旁观吗?” 清冷如玉的面上夹着丝丝怒意,秦月望着他,心中一紧,极为认真郑重的开口道:“明楼,我知道这天下,你若是想要,早就却手了,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纳兰明析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对于你的能力有从来不怀疑,但是一旦有了顾念,有了心软的你,却危险了。他们,能够利用的,恰恰就是你这一点。” 秦月伸手握住了那双大手,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她心知这些对他,是殘忍了点,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放虎归山,必成后患。 秦月心中明了,对于纳兰明析,他决计是不能心软了。 “我知道。你说这的这些我心里都知道。但是,那个人是明析,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明析。”明楼烟面色黯淡了下来,他开口,眸光有些低落却坚持地道:“月,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做得如此绝。” “你……”秦月无言,清矊中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他,继而她容色一转,淡淡地点了点头。“明楼,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要保证一点,若是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你就必须要反击了。否则,我也会替你动手。”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明楼烟定定的开口,紫眸中神色幽深,他伸手紧紧的拥着她,力道之大,挚要将她熔进骨髓般。 听言,秦月却并没有再开口,只是同样紧紧地回抱住了他。 脑海中思绪飞腾,她突的就想起了那日西郊的场景,心中隐隐突生了一股疑惑,隐隐地让她震惊不已。 要害明楼,要夺这天漠江山的人,怕是并不止纳兰明析与纳兰明松二人,秦月心头突然有些苦涩。 “怎么了?”明楼烟似是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般,低头开口问道。 “没事,我在想,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秦月摇头,继而轻笑着应声道。 “还好!”明楼烟面色清朗温润,听着秦月的说辞,微微有些不信。 “可是。我饿了。走,吃东西去。”秦月扬着眉,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如玉的面上神彩灵动。 她容色清滟绝伦,袖下的双手却紧握在了一起,有些事在未完全确定之前,自己还不能告诉他。 ------题外话------ 吼吼,月与明楼…囧~ 稍后应该还有一更,会很晚,亲们还是等明天更新再一起看吧~ 其实,从发文到现在,粽子都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是,到现在也希望大家都还能陪着粽子一起走下去。 爱你们。也谢谢你们的支持~ 早点晚安吧,粽子也码字去了~ 第三十二章:妇人之仁 闻政殿,奢华玉砌的皇宫大殿中,气氛隐隐地有些低沉的压抑。浪客中文网 一身明黄龙袍,纳兰楚端坐在高台上,神色震惊中满是怒意,他面色难看,眸光冰冷而愤怒的瞪着大皇子纳兰明松,很显然这一次被气得不轻。 纳兰明松长跪在殿前,他低垂着头,墨发凌乱,他模样极为狼狈,一袭金织的云龙锦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而在他身旁,是一袭素衫紫袍的明楼烟,他身资伟岸,容色风华的静立着,深邃的紫眸中神色平静而复杂。 “明松,你可知错了?”纳兰楚扬手一个奏折就甩了下来,神色威严的开了口。他语气责备,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纳兰楚无力的闭了闭眼,这皇家的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以致于引得他的几个儿子竟在一起互相残害。 如今,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大儿子明松竟然与老三一起合伙要暗害明楼。纳兰楚眼底的愤怒似要燃烧了一般,目光陡然也变得更加深沉了起来。 “来人,押入大皇子宗罪府,按天漠国法处置。”他开口,语气间陡然变得冰冷。 “不要……儿臣知道错了。都怪儿臣一时头脑不清,才会听任拓木的话,去伤害二弟。儿臣真的已经知错了,求父皇开恩,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纳兰明松闻言,面色一惊,他跪在地上,哑着声音语气极为诚挚的磕头道。 父皇竟要将他交入宗罪府! 纳兰明松眸中神色微闪,心底焦急,但大脑在这危急关口却极为的清明。 这宗罪府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那里,说白了就是一座魔鬼般的皇家地牢,里面所关押收禁的,都是一些皇族之人。 而“宗罪府”这三个大字,在天漠没有人不知道。 那里是最为明断公正的执法府邸,但同时也是惩罚手段最为残忍的所在之地,里面的五百七十二种刑法,每一种都能将人给折磨得痛不欲生。 纳兰明松心底隐隐有些后怕,一抬头,他望着殿外朝自己走来的大内侍卫,再望着神色冰冷而愤怒至极的纳兰楚,面色陡然变得慌乱了。 “父皇,孩儿知错了,知错了。求父皇与二弟原谅。”他死死的挣扎着,目光徘徊在这二人身上。但见着神色依旧愤怒而冰冷无比的纳兰楚,神色转而救般的望向了明楼烟。 纳兰明松急急的挣月兑开钳制着他的侍卫们,他跪着爬到了明楼烟身前,双手紧拽着他的衣袍,目光死死的瞧着他,恳切的开了口。“二弟,大哥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三弟跟拓木的挑拨,你就给大哥一个机会,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啊!” 他神色悲痛中满是真挚的悔意,“二弟,我们是亲兄弟啊,亲如手足啊,你就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身形陡然一顿,明楼烟定定的望着这双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面色间有些不忍,眸光沉寂如万年的寒潭般看不到任何波澜。 紫眸瞧着那黑眸上隐藏在深处的利光,明楼烟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不甘,他袖下的双手紧了紧,心底却突突的疼了起来。 薄唇无力的张了张,他向着纳兰明松身后的侍卫们挥了挥,让其退去了。 “父皇,算了吧。给大哥一个机会好了!”明楼烟转而望着主位上的纳兰楚,神色严肃而坚决的开口道。 “你……”纳兰楚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他,无法理解。 明松的心思就连自己都看穿了,他不相信明楼会不懂。 面色沉了沉,纳兰楚眸光中划过一丝冷意,对于明楼烟的妇人之仁有些恼怒,他是天漠国的储君,是自己的接班人,明知道是不该手下留情,就偏偏如此。 “明楼,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纳兰楚一字一句严肃地开了口,眸光紧紧的逼视着他。 “明析的事情朕不追究了,但是你竟然还要放了明松,你知道这样做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纳兰楚神色痛苦万分的闭了闭眼,这三个都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谋害储君”这罪名即使是身为皇子,也不能赦免。 更何况,他的那两个儿子的心性他又如何不了解。 不管是明析还是明楼,那都绝计不是容易善罢甘心的人。 明楼当日不愿明析交入宗罪府,是以让他逃月兑了。而如今,对明松竟然也想要如此。 明楼是他四个儿子中最为杰出一个,十四年的那一声月漠之战,差点让他失去了最骄傲最钟爱的儿子,而如今明楼刚一回国,竟然遭到了老大跟老三的联手谋杀。 纳兰楚面色陡然有些难看了,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他担忧的不是别的,而是明楼对感情的顾忌。 他神色一凝,望向明楼烟眸光中充满了不赞同。 “请父皇饶了大哥,再给他一次机会!”蓦然,明楼烟低垂了头,语气坚持地定定的道。 “哼!你竟然想为他求情?”纳兰楚一甩袖,容色间愤怒无比。自己都已经说得如此开了,他竟然还在求情。 纳兰楚目光扫向一旁静默不言的纳兰明析,继而又望着坚持无比的明楼烟,眸光几欲喷火喘着气,面色难看至极。 “这一次,朕就依了你。明楼,但愿你不要让朕后悔。”他说着,一拂袖,人便已经离去了。 闻言,明楼烟并未开口,他心中暗暗道:这一次,父皇也被自己气得不轻了。 身后,纳兰明松眸光静静的瞧着面前的这紫袍身影,心中神色复杂无比。原来,自己心底的想法他早就看穿了。 他嘴角一弯,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自己竟然还可笑到以为能够利用到他的,但其实明楼竟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纳兰明松心中突然间有些迷茫了,望着他不解的开了口中。他竟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想要放了自己。 “因为你是我大哥,一直都是。只是,希望这一次我没有做错。”明楼烟并未回头,无铸的侧脸印在细碎的光影里,面上看不出表情。 纳兰明松心底一怔,眸光有些复杂又有些深沉的瞧着明楼烟,他仍旧维持着之前一直跪在地上的感觉,心底的某些想法却在瞬间产生了天翻地覆地的变化。 纳兰明松紧紧了握了握拳,心底的某个角落好似突然塌陷了一般,抬手,他一拳击在了地板上,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瞬间,上好的青石地面上,鲜血淋漓间满是血红。他也好似并无知觉,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原来,他一直都错了。 殿内,明楼烟转身,他眸光望向那满是鲜血的手,容色微微敛了敛,向着殿外高声吩咐道。“来人,送大皇子回府,一切照旧。” “紧遵太子命令。”方才原本被明楼烟挥退下去的几名侍卫,神色有些惊异的躬身领命道。 大皇子与三皇子在西郊联手合谋欲杀害四皇子跟太子爷的事情,在整个嘉城已经不是秘密了。“一切照切”这四个字的含义如何,他们心底比谁都清楚。 只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太子竟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甚至,他连皇上的意思都忤逆了。 日常渐落,微面轻轻的拂过葱郁的竹林,带来阵阵轻爽的凉意。 一淡紫色墨莲纱裙的女子望着面色尽相绽放的水禾香,如玉的面颊上神色有些冷。 “秦姑娘,宫内的人已经将大皇子给送回了府,如今大皇子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没有人追究了一样。”血夜躬着身子,语气恭谨的立在秦月,请示道。“大皇子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居然绕过了他?” 闻言,清眸暗了暗,秦月容色有些了然。恐怕要放纳兰明析的不是皇上,而是明楼。 他,竟然还是不忍心了。早知道就自己动手了。 眸光中神色凝了凝,她面上闪过几分寒意,开口道:“派人暗中监视着纳兰明松,如有必要,不必留情。” “是。”血夜点头,目光望着秦月,满是信赖。继而又有些为难的望着她。“只是主人那边,若是?” “他不问起你就不要提,到时候我来告诉他吧。”秦月淡淡地开了口,清眸一凝,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立即暗淡了下来。 “明楼回府了吗?”她开口问道。 “主人从出宫后,就一直呆在城外的玉雪湖边,心……心情似乎不太好。”血夜低了低头,犹豫了半晌终了说了出来。 “怎么了?”秦月好似有几分明白了,但又似乎有些不解,是因为今日宫里的事,还是有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就在十四年前的今天,主人从那场月漠之战中失踪了?”血夜黑眸凝了凝,想起主人的那个心结,面色黯然了下去。 秦月一愣,当场那场战争她素有耳闻,只是明楼在那一日经历了什么却没有什么知道。恐怕,也都是那些令人无法忘去的灰暗记忆吧。 如玉的面颊上升起几分疼惜,“我去找他。”秦月开口,清眸中定定地亮若琉璃。 ------题外话------ 好吧,究竟明楼是不是妇人之仁呢?大皇子纳兰明松会改过么…… 第三十七章:天命良人? 可恶的! 他居然不相信她,居然在怀疑她。 秦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玉的面容上陡然变得冰冷无比。 她本就是傲然至极、清冷无比的性子,只因为心底在乎着明楼烟,是以才对他重视无比。 此刻,她居然被自己深爱的人所怀疑。 这种感觉让她气闷得几欲晕厥,秦月瞧着沉默不发的明楼烟,心头的怒意突的一下就如洪水般爆发了出来。 “对,我就是在担心燕泽,我就是在担心他,怎么了?你拿我怎么样?”她开口,语气冰冷至极的看着他,清眸中带着星火般的暗红,像个赌气的孩子,倔强的昂着头。 “好……很好!真的很好!”明楼烟寒着声音冷冷道。他眼底冒火,心头一股血气陡然间就翻涌了上来,俊美的面容上被气得铁青。 “你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好啊!很好啊……旧情复燃呀!你要走就走,回不回晋云,都是你的事,随你!”说罢,他袖袍一挥,人就已经临空般远去了,带起一阵阵狂狷的冷风。 呃? 秦月一愣神,淡淡的月色下已经不见明楼烟的踪影,她贝齿一咬,胸口突觉得气闷无比。 “混蛋,明楼烟你给我回来……回来!” 清冷劲利的怒吼响在夜空中,秦月面色陡然间就阴沉得滴水了,袖下双手紧握成了拳。 明楼烟他……他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扔下自己走了? 秦月为之气结,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明楼烟,你这个混蛋。”清眸中陡然升起了股涛天的怒意,陡然间,就森冷的寒了下去,秦月心中一阵阵气闷地疼着。 蓦然,她双眼陡然一红,望着遥遥黑幕下的宫城,这漆漆的黑夜如洒下的泼墨般,是无尽的黑,无尽的暗,连带着她的心底也好似陷入了冗长的黑洞一般,空落落。 阵阵夜风吹过,突然让她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寒到心底的疼着。 秦月伸手抱着双臂,如玉的面颊上神色淡漠,如静止的蜡像般,她面无表情的缓缓靠在了宫墙上。 身子无力的渐渐下滑,她清眸中满是一片低落的暗色,闭着眼,死死的压抑着眼底阵阵欲夺眶而出的潮涌。 她紧咬着唇,却仍旧倔强的昂着头,消瘦的身影在夜空下直直的对坚挺,如苍松般坚毅。 她就那般直直的站着,任由冷冷的夜风拂起狂乱的黑发,扫在面上,依是那般无动于衷的站立着。 然,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心底的寒意一点一点的疯长了起来。 其实,她在等他。 可是,没有,没有,他仍旧没有回来。 “呵……”秦月冷笑! 前一刻,她居然还跟凤舞大言不惭地说着“一世一双人”的言论,而后一刻却…… 秦月面上勾起一抹自嘲,凄丽清滟。 难道,他真打算就这么将自己扔在这里? 清眸暗了暗,秦月胸口阵阵气闷,心底却低落到了极致。 “混蛋!明楼烟,你这混蛋!”秦月开口,清冷如玉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暗暗地惊起一地的飞鸟。秦月 紧唇着下唇,口腔中一阵腥热的咸意,竟让她觉得苦涩无比。 “好了,你所说的混蛋,他又回来了。” 蓦然,身后那温润如风的声音响起,如一阵明丽的光线躲尽了低迷的黑暗中。 秦月忽的一转身,只见静谧漆黑的夜空之下,那一袭紫袍的俊美男子定定的站在她面前。 “你……”秦月指着他,喉头顿时暗哑得说不出话来。清眸盯视着他,双眼间陡然一热。 她紧咬着下唇,好似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好了,是我的错。月,别生气。”明楼烟上前,大手轻松开她紧咬的下唇,眸光深了深,心底满是疼惜的前色。 长臂一伸,他紧紧的拥住了,面色一缓,许久才长长了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无奈的道:“我相信你,可以很多时候我都难以相信自己。就好像此刻拥着你,我心中始终感觉是不够踏实,我会担心,会不安。” 秦月心底一紧,风华淡漠如他,如此高贵的明楼,怎么会? “明楼,你在害怕什么?”清眸如炬,秦月有些难以置信的凝视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明楼烟伸手抚在那清眸上,俊颜上神色复杂无比,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温声道“不要将我想得好,我是一个男人,也会生气也会嫉妒,有些事情,就算我知道,但心底也会有疑虑,要知道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理智的。” 闻言,清眸中神色凝了凝,秦月心底好似被什么重重的击了一下,如玉的面上升几分复杂的思绪。 夜风幽幽划过,宫门口一地的寂静无声。 “明楼,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当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颗心就定定的全放在你身上,眼里心中也只有你一个人。也不容其他人。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总之,你必须要相信我。必须!我们可以吵架,但有事一定要说清楚,不可以莫名奇妙的就跑掉,再有下一次,你敢扔下我,就永远也不要回来!”秦月望着他,清眸定定的开口说道,那清眸中闪过坚毅与绝决。“”月,其实我一直都在,没有走。“明楼烟望着她无比绝决的面容,眸光黯了黯,悠悠的道了出来,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你走了?“黛眉一凝,秦月有些不信。”没走……“明楼烟低低地咳了两声,神色微微顿了顿。”我跃上了那颗树顶,然后又跃回来了!“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棵高耸入云的老树,俊美无铸的面容上爬上了一丝尴尬的暗红。 继而那神色一转,眸光微深,颇有些无赖的开口道:”怎么?我回来了,难道你不高兴么?“。 呃?”高兴,高兴!“秦月神采飞扬的点了点头,瞧着他颇有些无赖的表情,面上满是清灵的笑意。 他居然躲到了树上? 哈哈…… 继而,那眉光挑了挑,她目光打量着远处的那棵老树,如玉的面上忽的就升了一抹璀璨无比的笑意,绚若繁花。”那好!以后我们就不吵了!“明楼烟抬头,轻柔的一吻印在她发间,语气温润的开了口。”嗯。“秦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静静的靠在了他怀中。 月光清幽,明楼烟静静的拥着他,那紫袍素衣在月色下相映成辉。 情意绵绵流动间,只是那远远的夜空下,一双如炬的鹰目却突然黯了下来。 荆无忧一身红衣张扬如血般凝视着二人,他容色俊雅刚毅,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了一线,心头隐隐有些低落的孤寂。 他才是她命定的良人呀。 但现在,他是否已经来晚了一步。 眸光望着那相拥的二人,荆无忧抬眼看了一眼天边,这黑漆漆的夜陡然让他觉得是如此的空落落的。”王爷,我们再怎么做?“风扬神色恭敬的站在身边,低低开口,面色间些许复杂。”要将秦姑娘带回大商吗?只是,纳兰明楼怕是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这几个月来,王爷费尽全力不惜动用所有暗桩来追查着秦月的消息。 只可惜,刚一查到消息,见到的却是她在别有男人怀里。 风扬暗暗摇了摇头,望着自家王爷清隼冰冷的容色,心底了然,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说着。 闻言,那鹰目中神色顿时是冷了下去,荆无忧紧握着双拳,面色有些发青。”纳兰明楼?“ 这四字他几乎是从齿间哼出来的。”不许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天漠,是他的地盘。先让影卫暗中跟着,等她回了晋云,我们再现身。“刚毅的声音低低响起,那唇边突然就勾了一抹复杂的笑意,眸光中一抹志在必得的锋芒一闪而过。”那我们也跟着晋云?“风扬点头,面上闪过一抹征询,亦有几分不敢言出的无力感。 不久前,他们才刚接到消息从大商赶到晋云,后来又追着纳兰明楼赶到了天漠,现在难道又要跟着秦月从天漠赶到晋云去? 这也才十天的功夫,他们就要穿越跨度在这三个国家中来回奔波。”你可以不去!“荆无忧眸光稍稍眯成一线,鹰目盯视着他。”只要你有这个胆量不去!“她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一般,冰冷的开口,容色间的威严与寒意突然间让人脖间一凉。”属下知错!请王爷恕罪。“风扬面色俱是一惊,急急的跪子,神色有几分诚惶的道。 眼下,他只知道一点,自家的王爷很生气,很生气,后果更严重。”还不快去沿路安排!“荆无忧面无表情的开了口,神色冷沉。”帝后玉坠,自由帝后夺去,命中为后。“那苍老无比的声音响在耳边,鹰目中眸光倾刻就暗了下来。 既然是命定的,那么原属于他的东西,绝计容得不任何给抢了去。 血红的袖袍一扬,荆无忧静立在风中,如一挺傲然铁血的苍松般,无比森冷的就暗了下去。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那命定的议论是何其的飘渺,谁也论不定那真正的天命良人是谁?” 第三十八章:归国遇袭 日光悠悠,蓝天白云舒卷之下,高高的山顶之上,晓风拂面扬起。 月,我等你,等你回来! 很快,我就会处理好这里一切,待你回来之时,我会给你一个举世瞻目的婚礼。 你若命中为后,那么为了你拥下这江山又何妨。 明楼烟立定在山顶之上,心底紧声道。紫眸凝在了远处那一袭素黑色的锦袍身影。他神色紧了紧,目光仍旧的痴痴落在欲启程离去的秦月身上。 他身着一袭水墨修竹的紫袍,在耀眼明丽的晨光下,愈发衬得那身形伟岸无比。 那深邃的紫眸,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城楼下缓缓离去的素黑色身影。 “主人,可以出发了!”秦御开口面色俊毅的静立在马前。 他瞧着那清眸之下隐隐的黯然之色,面深了深,开口正色的安慰道。“不用等了!明楼大人他可能正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看着主人,我们还是先出发吧!” “我知道!”秦月淡淡道。如玉的面庞上神色清绝,她一袭素黑色的锦袍,容色风华无华,恢复了以往的那身男装扮相。 她衣袂翩翩,在风中如墨染般渲染开来,衬着那随风扬起的墨发,愈发显得整个人清俊无双,气质绰越。 “出发吧!”纤手一扬,秦月回头望着静立在山顶之上的紫影,清眸中满是不舍。 她深深的望了眼,那一眼包涵了太多,那眼底的深情并不输于他。 “等我回来!”如玉石轻叩的声音响在整个天际,带着无比凛冽的坚毅。 闻言,那山顶之上静立的身形微微动了动,遥遥相望着,明楼烟朝着她定定地点了点头。 蓦然,她深看眼。一转身,就扬鞕离去,一袭黑袍带起劲利的狂风曼卷而起。 万丈金光笼罩大地,秦御驾着马车,正前方是纵马急驰的秦月,此时一身男装的她墨发束在脑后,容色清俊绰越,翩翩公子的模样,俊美的不似凡人。 “爷,我们是不是要回宫了?”身侧,血夜面色紧了紧,心底焦急一片,低低开口。 他眉色一深,这都两个多时辰了,那秦姑娘一行人早就没影了,哪里还看得到半个人影,只是主人竟然还在这里痴痴凝望着,完全不顾宫里都已经闹翻了天的局式。 明楼烟定定的立在山顶上,置若罔闻般凝视着那远外的已经消失得不见半分踪影的南方。 “好了!回宫吧。”淡淡的声音飘在耳际,他语气平静到几近淡漠。 那俊美无铸的面容上不带丝毫表情,冷得如一泓沉寂的寒潭。他说罢,那紫色金边的袖袍一挥,人便已经大步离去了。 而在此刻,随着秦月的离去,无论是晋云,还是天漠,在这二人手中都会发生着翻天覆地地惊人变化。 血夜跟在身后,面色微微敛了敛,秦姑娘这刚一走,主人身上的气势就变得如引的森寒,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顿时,他面色就挎了下来。 日光迟转,两日后,天漠国边界处。秦月、秦老夫人及秦御一行三人,朝着南方晋云国的方向就急奔了过去。 “怎么样?还有多久到达晋云?”宽敞奢华的马老车,秦老夫人就掀开了车帘,眸光望着秦御,平静的问道。 “后日天黑前便能到达了。”秦御淡淡地应了声,神色刚毅。 “嗯!”秦老夫人微微点头,继而她眸光一转,望着窗外纵马急驰的秦月,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心底皱眉,隐隐地觉得这个孙女有哪些不一样了。 “阿月,不要骑马了,进来马车里吧。”秦老夫人精练的眸光亮了亮,正声道。 “不用了,我骑马就好!女乃女乃您自己坐吧!” 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秦月一挥马鞕,人就已经飞了出去,也不理会身后秦老夫人极度难看的面色。 车前,秦御驾着马,速度奔行如风。 车内,秦老夫人端坐着,精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暗色。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秦老夫人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由得暗暗吃惊,她正出神的想着,突然一声马蹄踏空的声音急急响起,马车就陡然急急的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藏头露尾,皆是鼠背所为。”蓦然,马车外,响起一声森寒冷冽的低喝。 秦月紧身勒住缰绳,容色冰冷的静立在那片树林入口之处,周身气势傲然而森寒。 “呵呵,秦姑娘,别来无漾啊!”树林深处,一道阴柔魅惑的声音响起。 远远地,一身着云衫白袍的男子如神般飞跃来。 只见他足间一点,人更已经欺身而至到面前了。 他面上带着一块银质的苍狼面具,露边小半边俊美无比的脸孔,神色却是极其冰冷的拦在了路中间。 “你是冷暗吟?” 秦月清眸中划过一丝波澜,有些惊异,继而又很快的散了下去。 她淡漠的睥睨着他,清眸中闪过一记寒光,清冷的声音下好似带着几分嘲讽。“还真是别来无恙啊! 闻言,那白袍男子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身躯不由得一震,这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那高挑的眸色微微愣了几分,这些年,他以冷暗吟的声音几乎从未在江湖中露面,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他心底不禁有几分疑惑。”秦姑娘好眼力,在下佩服!“冷暗吟面上划过一抹幽深的笑意,他面上隐敛的低低道,心中却在暗暗地思忖着。”冷宫主,我秦月素来与你红宫没有任何恩怨,这是何意?“秦月面上有几分冷意,气势傲然中带着一股狂狷的怒意。”在下并无恶意,只想劳烦秦姑娘走一遭。“冷暗吟淡淡地说着,眸光中仍旧带着笑意,不急不徐的开了口。”在下还是劝你们不要反抗,这里已经是天漠的边境了。“他抬眸扫了眼边上拔剑欲发的秦御,慢悠悠的道。 他低敛着眸光,此刻是人心里不想跟秦月动手的。 只是,他却必须要将她给带回去。”姓冷的,不要太过份。想当年,你在大漠被天残门所围,还是我家主人救了你!这是忘思负义的东西,早知道不如让你死在那黄沙之中。“秦御黑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满是嘲讽的道。”你……你是阿御,你是凰月?“冷暗吟面上陡然划过几分震惊,伸手指着秦月主人,神色愕然的开了口。 他脑海中思绪纷飞,七年前他在大漠遭遇天残门的追杀,整整七天,他像一只过街老鼠般没日没夜的逃窜着。 他记得,在最后他实在逃得精疲力竭的时候,被天残门的人所追上。当那数十道刀剑像自己砍来的时候,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谁知道就在那生死一刻间,一柄银枪横空而出,在最后关头救了他。 那面戴银质苍狼面具的少年,纵身而来,以极度强悍而狂傲的姿态,将那些天残门的人给全部打退了下去。 冷暗吟眸光惊异地凝视着秦月,面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喜锋芒。 是他吗? 是他吗? 他面色极奇震惊,然,令他极度想不到的却是”他“是”她“? 他心底极度的喜悦了起来,只是在他面上还没绽放出喜悦的表情时,心底却陡然间紧了下来。 当年她救了自己,而自己也一直在找她,可是为何她偏偏是他的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是纳兰明楼的女人? 冷暗吟面色顿时凝结了起来,他紧咬着下唇,俊美的面上划过一丝难言的痛意,那眸光之下是满满的不甘。 如果当日在西郊没有她,没有她的出手,那么纳兰明楼应该早就死了,那他又何以会落得现在的这步田地。 俊颜上,神色陡然间有些恍惚,事隔七年,他仍旧当日他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起来吧!你是男儿,要坚强,只有将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部都打败,你才能够不被别人所欺负。我相信,你是不甘心的,所以你绝对会站起来,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匍匐在你脚下。你要做一个强者。“ 他仍旧记得那少年清冷的声音,他仍旧记得那递给自己苍狼面具的少年,他心底一直将他的话当做心底的信念在坚持着。 高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秦月,冷暗吟心底却是一紧,俊美阴揉的面容中陡然间划地一丝淡淡的自嘲。 当年,秦月在救了自己就静悄悄的带着他的侍卫阿御离去了,而她走时竟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难怪,这些年他从大漠回来,一直都在查找她的消息,却什么都查不到。 呵,原来如此。 可是,令他更不想的他要找的人,居然是纳兰明楼的女人! 是他的敌人! 冷暗吟面上又似乎划起一抹幽深的冷笑,那眸光下之神色复杂无比。”凰月,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于你,可好?“冷暗吟眸光定定的瞧着她,神色严肃开了口。”不好!冷暗吟,你还是让开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秦月冷冷开口,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狂狷的杀气,冷冽森寒至极。 她望着那高挑的眸子,心底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是谁? 秦月心底极快的闪过了一个人影子,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却又快得有些让人难以抓住。 ------题外话------ 吼吼,人呢? 第三十九章:天涯七夜 “凰月,你……你当真要如此?连半分情面都不顾!”冷暗吟神色蓦然发寒,面色发紧的盯视着她,俊美的面容上有些阴骛,眸光一冷幽幽的道:“今日,你觉得自己真能全身而退么?” “如何不能!”秦月开口,神色淡漠而傲然至极。 她黛眉微凝,好似从冷暗吟身上看到了纳兰明析的样子,面上陡然间沉了几分,这个人留不得。 有他的一日,明楼绝计不会安全。清眸中划过一丝杀意。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试看!”冷暗吟面色极度阴骛了起来,拧着眉高声道。 “来人,动手吧。”他转身,向向身后冷冷吩咐着。 倾刻间,数百道寒光剑影由那从林深处露出,朝着秦月就射了出来。 人潮涌出,一个个红衣人瞬间就将秦月等三人给团团围住了。 密密麻麻的,个个刀剑上泛着泠泠的寒光。 “只要你跟我走,我绝计不为难你,包括你女乃女乃跟阿御。如何?” 冷暗吟站在人群身后,一袭云衫白袍如雪般冷冽妖娆,高挑的眸子上神色复杂的瞧着她,好似在做着最后一番挣扎。 “呵,你还是动手吧!” 秦月冷冷一笑,面上陡然勾起一抹清滟绝伦的笑意,傲然至极。 她容色冰冷淡漠,冷暗吟今日会如此大阵势的来偷袭,想必是有备而来!她眼底的神色却微不可见的凝重了起来。 “阿御,保护好女乃女乃。” 伴随着那一声清冷的声音,秦月人就已经如破空的利剑般飞了出去。 素黑的锦袍扬起,蓦然间带起阵阵狂杀的劲风。 她一手置入袖下,攸的那纤手中就突然闪出了点点的寒光,她向着那急急攻来的几十名红衣人冷冷一挥手,眸光之下杀气骤现。 霎时间,那细小的鹅毛冰针就如雨花般洒了下去,原本围在她周遭的几十名红衣人,突然间应声倒地,如尸体般无声无自成的倒在了地上。 见此,那些还围在后面的红衣人个个面色俱是一惊,他们心底一沉,陡然就扬着刀,朝着秦月砍了过去。 足间一点,秦月身姿好似一只展翅的苍鹰,振臂一呼,闪电般的跃了起来。 素手一扬,她忽的就从腰间抽出了软剑,一手擒着凌厉的掌风,一手执着软剑,沉着面色丹田聚集内气,一招腾龙伏天如闪电般击了出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相交,尘土飞扬如烟,几乎让人迷了眼,只是那杂乱的打斗声响中不时碰出激烈无比的火花,让人看着清清彻彻。 她剑尖上犹自还滴着血,一袭黑衣整个人如地狱修罗般冰冷,身影极快地游刃在红衣人的刀剑之中。 边上,一直远远静观的冷暗吟见此,面色慢慢的沉寂了下来,他眸光定定的盯着她,眸深似海,其中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情愫,妖娆俊美得几乎令人炫目。 半晌,他神色一冽,眸底陡然划过一丝挣扎过后的狠戾之意。 “天涯七夜,抓住她!”冷暗吟朝着高空中冷冷的开口。 随后,便是七个手扬弯刀的青衣人临空飞来,一个个身形魁梧如山,步履沉稳间透出浑厚的内劲。 秦月眸光微闪,瞧着向自己欺身而来的青衣人面色沉了沉,天涯七夜,这江湖上最为厉害狂杀的杀手组合,但凡出手,无一失败。 只是,没想到冷暗吟竟然连这七人都给请动了。 看来,他为了捉住她已经是做好了十足的安排。 清眸一转,秦月瞧着人群中与红衣人战斗在一起的秦御与秦老夫人,脑海中思绪微沉。 “阿御,带女乃女乃离开!” 清沉的声音低低的一开口,那袭素黑的身影就已经跃了过来,软剑一收,秦月陡然间就射出了一大把鹅毛冰针,阵阵的寒冽冰针,生生从百名红衣人中开出了一条道路。 她一手拉起秦御,一手拉起秦老夫人足尖使力,纵身一越就将二人给送至到几十米开外的从林路口处。 同一时间,那原本被明楼烟送与她的千里宝马——御风,一声仰天长嘶,以迅雷之势就的奔了过来。 “走!”秦月速度极快的将二人送至马上,继而一声低喝后,就抽出软剑。 她扬着眉,气势森寒的拦在了路口之处,容色冰冷的对上冷暗吟。 “主子。”秦御坐在马上,黑眸中闪过一记沉光,动了动唇,深深的望着她一眼,黑眸触及到那清眸中坚毅的冷光,面色紧了紧。 突然间,他跨下一跃,就拉起缰绳,剑柄拍打在马背上,带着秦老夫人狂奔着冲了出去。 “精彩!还真是精彩!”冷暗吟阴沉的鼓着掌,神色有些扭曲的咬牙道:“阿月,你这么着急地你女乃女乃跟阿御给送走,是不是就想着如何跟我来绝一死战?” 冷暗吟望着那已经远走没了人影的路口上,眸光中陡然间就寒了下来,冰冷至极。 “你说呢!纳兰明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秦月执着剑,衣袍扬着风静立在他面前。 “呵……竟然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冷暗吟面上勾起妖娆的笑意,一扬手就摘下了面上的苍狼面具,露出了原本俊美魅惑的面容,瞧着秦月的眸光中陡然就深了下来。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他看着她,心中极度不解。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隐藏着,竟然这么快就被她给认出来了。 如玉的面上划过一丝淡漠,秦月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这天下知道我秦月是女儿身寥寥无几,而在天漠除了明楼与他身边的人,就只有你一人。纳兰明析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此次抓我,不过就是为了想要威胁明楼。” 秦月开口,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一般,语气冷漠至极的道:“我不是明楼,也不会对你一再容忍的手下留情。 纳兰明析,难道你以为自己真能那么轻松的就从大牢中逃了出来么?这不过是他放了你一马而已! 今日,你暗中袭击于我,这便是我除去你的最好机会!而明楼就算是他想要顾念到亲情,但是也不会说什么了!而你,压根就不配称为他的弟弟。” “弟弟?我从来都不稀罕!大哥无能朝堂中百官尽知,可是为什么我比他晚出生几天,太子之位父皇就要给了他!而你呢,七年后重见,我打了你七年。你竟然……竟然要杀了我,为了他,就为了纳兰明楼?” 冷暗吟不可置信的开了口,袖下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眼底闪过受伤的暗色。 他双唇紧抿,神色苦涩无比的瞧着她,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我究竟哪点比不上他,父皇偏爱他,龙由天偏爱你,就连你——也偏爱着他,为什么啊?”他陡间开口,高挑的眸子中满是涛天的妒意,妖娆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的瞧着她。 “你又哪一点比得上他。”清冷的声音无惧的开了口,秦月冷冷的睥睨着,手中的软剑冷冷的指向了他。 秦月脑海中思绪飞转,他又怎么会突然提到师父呢?莫非他跟师父有着什么关系? “纳兰明析,有些事明楼不知道,可是我却很清楚。你以为你做的那一切当真是天衣无缝么? 当年,明楼为什么会在那场月漠之战中失踪,这其中不止是纳兰明松,想必更多的则是你的功劳吧! 那时候的你,也不过才十二岁,竟然就已经开始算计他。 十二岁啊!本该是个孩子的你,心思却是这么的深沉毒辣。 你所打的如意盘不过就是明楼一死,纳兰明松暴躁无能,而明风又年纪尚轻,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天漠国的储君。 只可惜,令你想不到是纳兰楚就是迟迟不肯再立太子。而事隔十四年,明楼却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以你又不得不再次设计着将他除去。 但,只要有我秦月在的一天,你想伤他,是绝对不可能!” 清冷的声音字字珠玑的敲进了冷暗吟心底,他身形一颤,心底无比的震惊着。 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只是没想到竟被她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给看穿了。 “你就这么的维护着他?”他望着那清眸之中无比冷漠的绝然,心底骤然一紧,他紧抿着唇,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当然。”秦月冷冷的开口,眸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呵……如此甚好,那算是我纳兰明析自作多情了。”冷暗吟紧紧的闭了闭眸子那妖娆如花颜的面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继而那笑意一点一点的凝结了下去,他神色阴沉得滴水。 大手一扬,他就向着“天涯七夜”等人发出了命令。 同时,他心底却蓦然地抽疼了起来,不可名状的在疼着。 对峙的二方,倾刻间就爆发了起来,“天涯七夜”等人一得令,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七人身形一动,如长龙般摆开了一个七星回龙阵形,一人压住了一个阵角,手中的弯马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凶狠无比的缠在了秦月身上,一时间秦月的境地变得极度的危险了起来。 第四十章:明析之死 素黑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秦月软剑弹起,陡然间变得锋利、刚硬无比。她身形一纵,一个冲天带着破空的力道逼入云宵,带着惊天的气势。 天涯七夜等人对视一眼,心底一惊,这难道就是禅机老人的独门绝招“燕起回龙”,他们心神一凛,手中的弯刀越发的握紧了。 蓦然,只见秦月身子又陡然间直直下坠,夹着泰山之势的剑波快若闪电的聚集了起来,直直着朝着“天涯七夜”等人压了下来。 她举着剑,神色冷冷无比的砍在了其中一个青衣人身上。 “嘭”的一声,那青衣人应声倒地,秦月剑尖上犹自还滴着血,黑袍逆着风,墨发凌乱的狂舞着,她整个人犹如嗜血的修罗,肃杀冷酷至极。 “老四……” 几道凄厉至极的低吼响起,天涯七夜阵形突然一乱,六人目光通红的望着倒在地上的老四,继而望向秦月,那通红的目光中满是沉沉的恨意。 余下的六人目光对视,心底一沉,带着博命的狂杀与恨意,身形聚拢在了一起,六把弯马在高空中聚合,迸发出惊天的力量,陡然间向着秦月砍了下去。 威力之大,似乎让人无法阻挡。 秦月皱眉,清眸中划过一记冷光,她身子急急翻转着向后退去,避开了那弯刀聚合的一击,趁着这瞬间的功夫,手中握着软剑向着六人一路狂杀的过去。 一时间,丛林中树叶尘土纷飞着扬起,刀光剑影交错之中,气氛危险到几乎凝结。 “天夜七夜”六人手手中的弯刀再度聚合,带着犀利无比的劲狂之势射了过来。 足间一点,秦月虽速度极快的闪身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肩上仍是不可避免的被砍了一刀。 鲜血涌出,她墨发凌乱,那一袭黑袍之下染上了点点暗色的红梅,清眸中面色忽的就冷了下来,如玉的面容上好似凝结了一层寒霜。 贝齿一咬,她强忍着肩上的巨痛,胸口凝聚着内力,手中的软剑飞出,速度眨眼于闪电之间,向着那六人就砍了过去。 “啊……”几声破空的哀嚎响彻在天际,一瞬间鲜血四洒开来,只见六道青衣身影直直倒地。 那一袭黑袍迎着静立着,秦月面色冰冷的扬着剑,她一步步的向着,踩在那鲜血伏尸间朝着冷暗吟走了过来。 她面上满是惊人的冷冽,容色森寒冷至极向前走的,那清瘦的身形之下暗含着无尽的狂杀与嗜血之意,原本围在她周围的那些人不由得瑟缩着向向退去。 “动手吧!”冷暗吟定定的上前,高挑的眸子紧了紧,他从腰间掏出一柄玉骨金丝折扇,神色无惧的望着她,妖娆的面容上微不可见的划过一丝受伤的暗色。 纤手一扬,秦月也不应声,手中的软剑就如飞般砍了出去,那剑光冰冷之下夹着无比的杀气。 折扇一张,冷暗吟极快的出手还击着,那毫无生命的素扇在他手中灵活的转动着,透着浑厚的内劲,如最锋锐的利器般仿若似刻间就能夺去人性命一般。 天色浑深,遥遥的苍穹之上陡然显得暗沉无比,俨然是一片暴风雨将至的暗沉与宁静。 二人一来一往死死的相斗的,身形转换移动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地势险峻的啼血涯上。 “没想到为了他,你竟可以如此的狠!”冷暗吟面色沉了沉,他目光深深的望向她肩上的伤口处,那么长的一道伤口,如此之深,那染尽一身黑袍的鲜红正不停地流了出来。 他目光之中有些复杂,眸子凝着那毫无表情的清颜,触及到了清眸中无比绝决的杀意中,一颗心陡然间就低落了下来。 她就道就这么恨他吗?冷暗吟手中的折扇死死的握紧了。 骤然间,秦月一个飞身,纤手一转手中的鹅毛冰针飞出,软剑就向着冷暗吟咽喉之处击了过去。 折扇横出,“汀汀”的一阵声响,那冰针被尽数的打落了下去,冷暗吟身子也是陡然一偏,咽喉之外被划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秦月见此,却是皱了皱眉,身形一纵再次越出,这一次却是向着他的命门要害逼了过去。 她这一抬带着绝对的冲击与内气,速度之快,气势之凶狠压根是让人避无可避,只是却也将自己身上的死穴给暴露了出来。 冷暗吟眸光一寒,望着她这几乎是拼死一击的杀招,心底低沉到了极至,他手中的折扇陡然间就朝秦月心脏处袭了过来。 二人对站间,她手中的剑直直朝他胸口命门击去。而他手中的折扇却也急急朝她心脏外击来。 “噗……”蓦然一口鲜血喷出,如绽开的寒梅般落地山涯上冰冷的坚石上,带着触目惊心的红。 冷暗吟伸手捂着胸口,眸光死死的盯着她,妖娆的俊颜上如一朵带血的罂粟花,魅惑而盅人心魄,却是那眸光之下的沉寂与低落让人为之一震。 清眸定了定,秦月淡淡的望着他,心底划过了一丝暗惊,在她对他下达这致命一击的时候,他居然对自已手下留情了。 “凰月,当年在大漠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便还你一命!”冷暗吟语气姜凄绝中带着微不可见的的伤痛之意,他身形颤抖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也跌落在了地上。 那樱红的唇角上犹自还残留着血渍,那面容上美艳而不可方物,他气质贵雅如冰,眸光盯着她,带着一丝颤抖的道:“阿月,在你心底当真没有的纳兰明析半分地位吗?”七年前你救了我的命,可是却夺走了我的心!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残忍……“”阿月,究竟我纳兰明析哪一点不如他,为了他竟值得你这么狠下心的来杀我,为了杀我你居然连自已的命也不要了……“平淡而清冽的声音响在耳边,冷暗吟静静的望着她,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极至的哀伤。”闻言,秦月心底却是一震,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跟旁人并不一样,而她也万万想不到纳兰明析竟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清眸中神色微眯,秦月面色紧了紧,在她眼中一直都是对纳兰明析有着极大的顾忌与防备,或者在她知晓了天漠的事情之后,纳兰明析更是没了半分好感。抑或者是一直觉得他的存在对明楼是一种威胁。 而当年,她在大漠之所以会救他,却也是无意。 天残门几十余名高手围攻着他一个人,她出手,纯粹的只是路见不平,并无其他任何原因。 但是秦月想不到的却是,他心底对此竟记得如此的之深。 清眸转了转,秦月面色有些复杂的起来,红唇一动,望着那张在风中摇曳的妖娆面容,淡淡道:“多行不义自毙自。纳兰明析,只能说人当初不该那么对明楼。” “呵……我不该!我是不该!我纳兰明析最后悔的是没有早一点动手,没有早一动的逼宫拿到皇位。如果我早一点动手,那么这天漠怎么会有他纳兰明楼的地位。那么,我早就可以杀了他的。”冷暗吟语气陡然间狠戾了起来,那美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狰狞,他开口心底好似带着浓浓的不甘与眼意。 清眸微皱,秦月自是看懂了他心底的想法,神色一惊! 这个人,怕是留不得了! 有他在,怕是后患无穷,他也将是会地与明楼无休止地争斗了下去! 蓦然她心底一沉,暗暗地闭了闭眸子,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说实话,以红宫主人冷暗吟在江湖中的声名和作派,她倒是很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只是他不偏偏是纳兰明析,是一个威胁着明楼的定时炸弹。 如玉的面上陡然现出一道冰冷的杀机,秦月袖下的冰针紧握在手中,于霎那间待发。 “阿月,让我自己动手吧!如果能死在你手上,于我而言那将是死不瞑目,任何人都可以杀了我,可是你去不可以。因为,这七年我是如此重视地念着你!只可惜……只可惜啊!”冷暗吟极度自嘲的说完,望着她的眸光的有些复杂,是无比的暗沉着。 抬眼,他深深的凝睇了她一眼,继而那身影一动,张开了双臂,朝着那山涯之下直直的坠了下去。 “你……”秦月面色一惊,没想到他竟是会如此做。 她眸光定定的望着那山涯之下下坠的身影,那一袭云衫白袍如山间最沉寂的冰雪般,漫卷着涯下冰冷的狂风,宛若一株带血的天山雪莲般离去。 只是,那黑发舞动间,那妖娆的面容上眸光仍旧定定的望着自己,那面上扬起的惑人笑意在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美艳绝伦。 秦月心底划过一丝震撼,她静静的立在山涯边上,吹着那清清寂寥的孤风,再望着那山石上已经凝结的暗红,心底紧了紧。 她没想到,纳兰明析竟可以如此绝决的选择。 他宁可自已跳涯也不死在她手上。 秦月眸光微微敛了敛,心底叹了叹如此他仅仅只是冷暗吟,那么她也不会如此的了。 只是,他真的就这么的死了吗? 秦月容色突然间深了起来,她静静的望着深不见底的涯下,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起来,心底却隐隐有些担忧。 ------题外话------ 呃,明析就是冷暗吟… 第四十六章:皇陵藏宝 荆无忧身形摇晃,勉强撑起身子,算是稳住了身形。他捂着胸口,看着面前容色清绝的黑袍的女子,耳边听着她急切的声音,心底的神色动了动,只是他一抬眸,鹰目捕捉到她眼底失望的神色,袖下的双拳紧了紧。 原来,方才她之所发会如此担忧对自己,竟是因为认错了人。 她竟然将自己给误以为是纳兰明楼! “呵……” 薄唇一勾,他面上不由得升起一抹淡淡笑意,讽刺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怎么?本王不是他,让你很失望吧!” 他开口,语气傲然至极,只是那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楚。 “你……你没事吧!”秦月黛眉凛了凛,心底的思绪有些复杂,他这次是伤得不轻了。清眸敛了敛,面上闪过一分歉意的神色。 “还活着!”荆无忧微微摇了摇头,瞧见她有些担忧的神色面色放柔了几分,低低地应了声,只是那语气仍是一贯的狂傲。 “那倒是可惜了!” 蓦然,冰冷的声音如沐春风般悠扬而起,明楼烟飞身而来,他一把拥住秦月的腰,紫眸冷冷的扫了眼身形遥晃的荆无忧,像是在宣示主权般,俊毅的面容上神色淡漠风华。 闻言,荆无忧一声冷哼,鹰目炯炯的望着那纤腰上极其碍眼的大手,紧皱眉沉声道:“今日的决战暂且搁置一边,但是纳兰明楼,你与本王之间的决战却还刚刚开始,结局未定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 “你早已出局!”明楼烟淡淡开口,话里的含义却是一语双关,那性感的薄唇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温润风华中带着绝对的笃定。 蓦然,那血红的衣袍扬起,荆无忧身形晃了晃,他抬眸望着静静靠在明楼烟怀中的秦月,心底瞬间升起了无尽的惶恐。 “本王不想与你做无意义的争论,如今,燕泽的人马都已经包围了这里,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月兑身吧!”荆无忧转身,闭了闭眼,他昂着望着那蔚蓝的苍穹,心底的不确定无尽的蔓延着。 是的,他怕是早已出了局,这二人之间怕是没了他插足了份了。 只是,他才是她定命的良人,她是他命中的帝后! 荆无忧紧咬着下唇,任由口腔中血腥的感觉在蔓延着,他微眯着眸子,陡然间那鹰目中也多了几分血腥的寒意,令人望而心惊。 “政王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明楼烟淡淡的开口,颇有些不悄的嘲弄道。 他转身,眸光望着远处的四个黑影,紫眸深了深,他抬手,两指一合,打了一响亮的暗哨。 “主子,请吩咐!”四道人影极过的掠来,血夜等人躬着身子语气恭谨的道。 “分散下去,以最快的速度点火,烧了这片树林!然后,对这里与我会合。”明楼烟容色定定的开了口,冰冷的声音满是傲然至极的洞悉,他容色风华卓越,那幽深的紫眸中满是运帷帷幄的锋芒“记住,要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继而他又开口道,冰冷的声音中带着定定的坚毅。 “是!”闻言,血夜四人异口同声道。心底却陡然暗惊了起眼,相互间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对于主子的命令,他们历来是绝对的服从,火烧林间虽让他们不解,但是对于主人的决定,他们是绝对的相信。 “你想干什么?”一旁,荆无忧急急开了口,鹰目沉了沉。显然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十分置疑。 纳兰明楼他疯了么! 眼下林间的风速极快,时时刻刻都在不停的变换着。 而那远远的树林深处还在燕泽的人马的晃动,若是火烧树林,另是最快消灭掉来人的那群人马,只是风向若是一旦有变,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纵然,他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片密林啊! 荆无忧死死的皱了皱眉,眸光望着他,神色间是极度的不理解。“这绝对是在自撅坟墓!纳兰明楼,你不要冲动!” 听着,明楼烟却并未开口,紫眸一转,他眸光望着秦月,瞥见那清眸中无比的了然的神情时,唇上勾起了一抹极度璀璨的笑意。 很好! 他的月就是了解他,显然,她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如此默契! 这是不用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明楼烟心底满意至极,他就知道月也是最了解自己的。 “我这样做,你可会怪我?”紫眸凝视着秦月,蓦然,明楼烟神色一转,终是开了口,单手紧拥着她的肩,他神色担忧中多了一分小心翼翼的感觉。 清眸中神色怔了怔,秦月有点不明白他话里所指的含义。 只是,脑海中思绪一转,秦月心底突然有些了然,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顾忌着她的感受。 “我支持你!”秦月摇头,容色定定开口道。 紫眸深了深,明楼烟面上的笑意如荡开了水波,绵绵无尽。 我支持你! 她开口,说的不是会不会怪他,会不会介意。 而是说:她支持他! 俊朗风华的面容上,笑容绚目得几乎让人迷了眼,明楼烟伸手紧紧了拥住了她,力道之大,似要将她镶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我支持你!”多动听的四个字,那清灵如玉石轻叩的声音响起,如一道温暖的晨光,顿时就让他心底原本的不安,如云烟般散开了去,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感觉。 原来,相比她心底的那些被当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信仰与家国,自己竟然都排列在上面。 “你都猜到了吧?月”明楼烟一低头,紫眸凝着他,语气温润间了然的开口道。 “嗯!”秦月点头,灵玉的面容上清滟绝伦,她淡淡开口,只是那面色却又开始紧了下去:“要知道,那皇陵里面可是极其危险的,里面机关重重。若是想从里面穿过,怕是得费一般功夫了!” “我知道。只是相比于燕泽的两万人马,单凭你我几人之力想平安突围,还是从那皇陵里面穿过去比较好。”明楼烟神情严肃的分析道。 他望着秦月有些微沉的神情,扬了扬眉,从怀中掏出一物,神色了然的道:“你可是在想这个。” “呃……你怎么会”秦月容色惊愕,清眸定瞧着他手中的地图,心底震惊无比。 这地图不单单只是一份地图,更是价值连城的藏宝图,那皇陵里面可是晋云国数百年间的宝藏聚集之地,上百年前就已经失传,早已不见任何踪迹。 就连身为燕家皇室后人的燕泽都不知道有这地图的存在,明楼是怎么知道的?况且这地图居然就在他手中。 “咳咳……”明楼烟瞧着她满是证询的面容,低低的暗咳了几声,紫眸闪了闪,低声道:“这地图是我从师父那拿的!”他说着,神色间隐隐有几分尴尬样子。 “哈哈……”闻言,秦月却是大笑了起来,清眸瞅着他,水波滟滟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儿,眼底闪过一丝调侃:“明……明楼想不到连你也偷师父的东西。” 她开口,白玉的面颊上暗暗的带着几份笑意,调侃着拍着胸口道,“师兄弟三人中,师父一直都防着我跟小宇,一直拿你当榜样说教着我信,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却引以为傲的大徒弟却更狠。他不是不动手,一动手则是偷了他视作的命根子的藏宝图。” “你这可恶的丫头!突然我偷这地图是为了谁,你还不知道,竟然还敢来取笑的!”明楼烟沉着面色紧声开了口,他薄唇紧抿着,俊朗的面上好似染上了几分怒意。只是那话语间的宠溺与温情却是显而易见。他眸光淡淡的望着她,眼底的情愫流转着。 “呃……”秦月浅笑着,望着他似怒的面色柔柔开了口。“好吧!是我的错!是我错,别生气了!” 她伸手紧抓着他的衣袍,清眸滟滟的道,只是那语气间竟不觉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哼……知道错了吧!晚了,等着受罚吧!”明楼烟扬着笑,大手挠在她脖间,故作恶狠狠的道,风华的面容上那笑容绚丽得几欲吸人晶魄。 “哈哈……哈哈……!”阵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起,与这丛林间肃穆的氛围,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而就在身旁一直被忽略的荆无忧面色紧了紧,原本他还被二人所说的皇陵宝藏之事所惊讶,但是瞧着这二人如此旁若无的亲密调笑,刚毅的面容上几欲喷火。 无视,他竟从来到尾都被无视了! 半响,荆无忧终是按捺不住的开了口,语气严厉的指向了明楼烟:“你真当本王是瞎子么!纳兰明楼,你不要太过份!本王才是她命定的良人!” 他说着,话里隐隐带着一股威严的肃杀与狂怒,荆无忧紧握着双拳。只觉得胸口之处有些发堵,闷闷地极度难受,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其他。 然伴随着荆无忧话音一落,方才离去的血夜四人已经如闪电般回来了。 “主人!”血夜四人站在明楼烟身前,恭敬地开了口,只是那目光一转在望向荆无忧时,多了几分暗沉的杀意与怒气。 第四十七章:石门机关 “走吧!” 明楼烟眸光一敛,目光在触及到血夜等人,那四双黑眸中竟满是风尘仆仆的疲惫之意,他神色敛了敛,面上原本的寒意淡了几分。 一扬手,人就已经带着秦月朝着丛林深处的一颗大石处走了过去。 “荆无忧,如若不是看在月的份上,念在她欠了你一份人情。你早已是一具浮尸。这其中包括现在,包括当日在晋云境外你跟踪于我,更包括,在我天漠国内,你孤身进入!” 明楼烟开口,紫眸冰冷的瞅向荆无忧,温润如风的声音响彻在林间,却生生给人一种森寒至极的冰冷寒意。 蓦然,荆无忧神色巨惊,他愣愣立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淡紫色身影,心底的震惊已经翻了天。 他眸目定定的望着明楼烟,脑海中思绪飞转着,一瞬间让他心底对明楼烟生出了几个惧意。 他紧抿着唇,直到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个一直都不动声色男子竟是如此的可怕。 额间突冒出一抹冷汗,原来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殊不知就已经在生死线上绕了几圈。 “驾……” 陡然间,远远的树林深处传来了阵阵马蹄急驰的声响,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倾刻间,就让荆无忧神绪回转了过来,他心底暗惊,鹰眸紧紧地瞧着远方的天际,那一角漫天扬起的灰尘如狂沙漫舞的大漠一般,声势浩大至极。 这来人,并不少。他眸光深了深。 不好! 燕泽的人马来了! 荆无忧皱眉,心中暗叫糟糕,他转身瞧了眼那另一方向在林间隐隐还看得见的紫衣黑袍心下紧了紧,他心神一凛,当下也再顾不得其他就朝着那方追去。 他纵身,速度快如一阵疾风,飞快的朝着秦月等人跟了过去! 暮色下深,夕阳西下间渐渐落去,橘红色的晚霞笼罩上整个天际,洒下淡金色的落日余辉。 阵阵马蹄急驰的声响,冗长的回荡在林间,一袭暗金色华服的燕泽狂奔而来,金冕冠发的他,容色俊美华贵非凡,他坐在高高的大马上,身上是千余名正装军队,气势浩大中恢宏无比。 “人呢?”燕泽紧皱着眉,面上满是怒意的开口道。他眸光扫射在空如一人的林间,那四周疯狂绵延的火势也让他眸光寒了寒,一眸间,那面色阴沉得几欲滴水。 “可恶!纳兰明析,你急急让朕赶来,就是为了来看这一出么?朕问你,人呢?她人呢?”燕泽转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美睥睨着纳兰明析神色冰冷到了极至。 “这……”纳兰明析容色转了转,面对燕对的逼问,他心底有些疑惑,却又无法解释。这丛林中除了下山的那一条跟,就没有任何出口。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那几个人怎么会平白消失了去。 俊美妖娆的面容上神色有些发紧,纳兰明析银牙紧咬,袖下的双拳握着咯咯作响。 他面色满是不甘,这一次难道就又要让他给逃了么? 纳兰明析暗暗的皱了皱眉,容色间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 缓缓地,伴随着那橘红的朝霞散去,天地之间已经是一片片暗红的火海在闪烁。 陡然间,燕泽所带来的那千余名正装兵将,对这几欲燎原的大火不得不忌惮着,一行人便朝着山下退去,而给那些兵将们带路的燕泽与纳兰明析面色是寒到不能再寒的难看。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皇陵的入口了。”明楼烟开口,温声笃定的向着秦月道。 “这里?这地图会不会有误!这瀑布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穿过去。如此急湍的水势,定是要极大的内气冲撞过去。这若是撞对了还好,但万一撞错了,那便则头破血流,甚至因此丧命” 清眸中神色暗惊,秦月望着面前这座高高悬挂在山崖之下的瀑布,其中那急流的水势暗涌,让她心底暗惊。 “是这里没错了!相信这地图不会有错,这瀑布就是皇陵的入口。”明楼烟开口,神色定定的说着, 俊毅风华的容颜上一片淡漠,他神色清明得出奇。 拉开地图,他站在秦月身侧,神色温润而笃定的瞧着她,示意她可以安心。 “我信你。”秦月开口,瞧着他关怀而温润而眸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任何时候都有我陪着你,无事的。”拥着她的大手突然松手,明楼烟紫眸一转,望着丛林深处的一颗参天在树,心底不由得一动,脑海中闪过一记亮光。 有了! 若以这灌木探路,怕是再合适不过的! “血夜,你们去伐一株大树过来,只需截断树身的两丈即可!”蓦然,明楼烟开了口。 随后,领命而去的血夜四人拖着一根腰口粗树干就返了回来。 “主人!再下一步?”血夜等人恭谨的立在一旁,开口请求指示道。 “你……你想以这个来探路?”清眸一转,如玉的面庞上神色有些惊异,却又极快的淡了下去,秦月心里已然肯定道。 “嗯!”明楼烟淡淡地点了点头。 衣袍挥,他整个人便向后退了几步,气息一凛,凝聚起内力。 蓦然间,只见那大手扬起,带着无比劲与狂狷的掌风,如一阵滔天的飓风般将那段树干给舞动了起来。 掌力气力加深,双掌一扬一合间速度快如闪电般将那段树干朝着水急湍急的瀑布给射了过去,力量威力之大,带着风数冽的劲风。 “成了,成功了……那里面就是入口。”突然间,传来血夜一声兴奋的急呼。 秦月望着那原本朝着瀑布中射去已经没了影的树干,清眸闪了闪,心底也是高兴至极。 这树干之所以会消失,很显然是被明楼的掌风给送到了瀑布后的入口之处。 而另一方面,若是这瀑布后面是实心的,那么这树干就只会被弹出来,而不会消失。 “月,你跟我进去吧!”明楼烟定着秦月开口道,他紫眸幽深的扫了眼身后那血红的身影,眸光微微皱了皱,薄唇上的笑意隐隐的带着几分若有似于的不屑。 对于荆无忧,他选择了无视! 闻言,秦月却是点了点头,她心底不知名的暖了暖。 什么开始,自从与他在一起之后,自己竟什么都不管不用操心,只知道有他的地方自己就不用操心,有他的地方便可以心安! 秦月面色柔了柔,任由他搂在怀中,这种被自己所爱之人关心、守护的感觉,真好!真好! 娇艳的红唇弯出一抹清绝的笑意,秦月伸手环绕在了他的颈上,极度心安的窝在他怀中。“我累了,正好!我先睡会了,等下进去了,你再叫我。”她开口,语气带有一丝疲惫,却也含着几分俏皮的撒娇。 “好,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明楼烟一俯身,温柔的一吻印在他发间,语气宠溺的温声道。 那紫眸定定的凝视着她,难得见她如此乖巧的女儿家模样,俊朗的面容上笑意愈发的深了。 他一扬手,便从身上解下披风,动作轻柔的裹在她身上,足间一点,便带着怀中的人朝着瀑布后的入口冲撞了过去。 身后,血夜四人紧随着跟了下去,另一血红的身影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这里竟然还有道石门,看样子还有机关?”血夜立定在明楼烟身后,紧声开了口。 原来这瀑布之后,竟是别有洞天,鹰目深了深,荆无忧站得离明楼烟几人颇远的地方,双眼环顾着四周不住的打量着。 这瀑布之内,竟是一座类似于峡谷的城堡,很明楼这石门就是入口了。 那丛丛绿色植物环绕的地方,赫然露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石门,看那厚重的感觉,怕是有千斤之重了。荆无忧神色深了深,心底对此却没有任何担忧。 想心这些问题,纳兰明楼那家伙自己就会给解决掉,自个只需跟着就行,用不着多操那份心了。 “荆无忧,你若是想出去,就别妄想一直坐等着果实!”突然间,明楼烟一转头,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一般,睥睨着他一眼,淡淡开口。那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肃杀的寒意。 他神色冰冷至极,一边说着,一边细心的解下秦月身上的披风,动作轻柔间,就连神色也瞬间柔和了起来。 “那你想本王做什么?”荆无忧皱了皱眉,面上没有被看穿的羞懊,他语气虽平和,但却仍掩不住那股子的高傲与威严。 荆无忧本就是这当今世上风华少有的男子,那一身的傲然尊贵非凡,只是偏偏在面对明楼烟时,不知为何却无端低了下去。 “开石门!”明楼烟面无表情的说着,神色间却是令人不敢拒绝的森冷寒意,那气势狂狷上有些慑人。 “哦!”荆无忧皱了皱眉,心底虽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却没有拒绝。他很肯定,若是现在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绝对会把他给扔出去。 而眼下,外面是燕泽的人马,他受了内伤,不管面对纳兰明楼,还是纳兰明楼的手下的那四人,他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蓦然,荆无忧鹰目之下陡然有些暗沉,他抬步,环绕在四周,这石门如此沉重,想必定有着机关控制住。 若想进去,那就必须先找到机关了。 ------题外话------ 吼吼,无忧与明楼pk了,亲们,你们都还在吗?粽子想你们了…… 第四十八章:腹黑明楼 宽敞无垠的空间内,光线有些暗淡,微弱的光线透过山石冗长的细缝洒下,把那青痕斑斑的石门照耀的纤毫毕现。 巍峨屹立的石门,在经历百年岁月的沉淀与洗礼之后,那石门之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风采,变的古老而残旧,只是那份巍然的厚重感却没有半分缺失,坚硬无比的拦在了皇陵的入口处。 明楼烟静静的立在一旁,静拥着怀中的人,神色间风华淡漠。 他依旧张扬的一身淡紫色的长袍,墨发被风轻轻的吹动着,他微仰着头,目光盯在了那石门上方一块毫不起眼的凹口处。 那里,看上去是相当不起眼的一个地方,却有一个极其隐秘的一小块方形凹口。 那里应该就是这石门的机关所在之处了! 紫眸深了深,明楼烟一抬眼,望着正在四周竭力寻找石门机关的荆无忧,唇角微微勾了勾,那满是淡淡风华笑容的面上没有半分开口的打算。 呵…… 反正,眼下时间颇多,他倒是不介意让荆无忧多折腾折腾。 蓦然,那性感的薄唇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优雅惑人,而俊美卓伦至极。 “你们可有看出什么端倪?”寻找了半晌,荆无忧依旧是查而无获,不由得皱了争眉,开口道。 他目光望着众人,寻求着几分征询。 但许久,却未得到丝毫的回应。 鹰眸不自觉沉了沉,他眼底似有怒意一闪而过,却又极快的隐敛了下去。 面前这下这六人中,秦月在明楼烟怀中闭着眼在睡觉。 血夜等四人,本就对荆无忧没有好感,此番见自家主人都不曾开口应声,心中自是了然无比。主子怕就早已发现的机关,故意让荆无忧在那折腾,果断是够月复黑的。 四人紧闭着唇,皆是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不言不语中似是极度的无视。 而明楼烟自是不会告诉他这石门的机关所在之处,那紫眸深邃如寒潭,倒是将他眼底的怒意与杀机给看得清清楚楚,明楼烟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光。 寻视许久,荆无忧独自忙碌着,直到那日光远远的沉了下去,方才发现了。 一转头,。他目光突然注视到了石门上方不起眼的一块凹点上,一伸手缓缓地说探进了那方形的缺口之中。 他紧着眉,极仔细的模索着,好似又模到了一处极小的凸点之上,心中一动,直觉这里就是这石门的机关所在之地。 他抬手,便按了下去。但是,那凸点之处却毫无半分动静。 蓦然,丹田之气聚集沉下,荆无忧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朝着那凸点之处再次按了下去。 瞬间,只见那高大的石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座恢宏无比的宫殿。 霎那边,那其间耀眼的光芒几乎令人花了眼! 内里,是金漆玉柱、琉璃桌木、雕栏玉砌的雄壮威严。 那宫殿里面,是一颗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点缀在大大小小的灯台上,其中更是摆放着无数做工精致檀木箱子。那玉桌上堆放着无数的珠石项链,其间万丈琉璃光华闪烁,一瞬间几乎让人花了眼球,晃了心神。 荆无忧定定的站在门前,鹰眸低低地沉了沉,似是染尽了一层微不可见的暗色。他袖下的双手紧握了握,心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之意。 这皇陵之中,可是通天的财富,若是由他得了去,那么他大商国怕是离一统四国的日子就不远了! 身后,明楼烟紫眸转了转,淡漠的眼中依旧淡漠无比,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很显然,这些东西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那幽深的眸光倒是在荆无忧身上扫了几眼,明楼烟瞧着有些发愣的荆无忧,心底自是看懂了他心的心思,目光微深了几分,可想而知是绝计不会让他的得逞! 远处,血夜等人仍旧面无表情的跟在明楼烟身后,那眼皮连抬都未抬。 鹰目转了转,这皇陵能够用夜明珠来照明,光让他站在外面看着,已然就可以判断出这宫殿内有多么的奢华富贵。 荆无忧抬步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只是蓦然那目光便惊住了。 他愣愣地瞧着那玉柱上高挂着的画册,一转身,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明楼烟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见此,明楼烟眸光一冷,被他那紧紧注视的目光弄得有些不悦,神色极冷的睥睨了他一眼。 只是他一抬眸,扫在那玉柱上一幅幅紧挨着悬挂的女子画像时,心底也不由得暗惊了惊。 这……这是月? 不! 不是!紫眸敛了敛,明楼烟心底已然是无比的确定道。 这画上女子虽与月是何其的相似,虽然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人,不是月。 这女子虽美艳得惨绝不寰,但是少了月身上的那股傲然灵气。 身后,就由血夜四人也不由惊住了,一抬眼,目光也都盯视在秦月身上,神色愕然无比。 好像! 太像了! 这简直就是同一上人。 那画上的女子容色清滟绝伦,那神态中有浅笑的,有低泣的,有翩然起舞的,有悲伤至极的…… 那其中各种神态,各番风华,应有尽有。 荆无忧震撼的望着这一幅幅画,薄薄的嘴唇张了张,竟然惊得开不了口,这画子的女子岂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这精致绝伦的五官,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特别是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滟艳中透着清纯,又似乎隐藏着如清莲般的魅惑妖娆,夺人心魄,瞬间便能吸去人所有目光。 只是,偏偏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能无比融洽的存在于一个人身上。 这如此魅惑的风华! 荆无忧神色深了深,这女子一如当日他在天漠宫墙外见到的秦月。 如厮的绝色,想必是男人都会为之心动。 这女子与秦月是何其的相像,难道就是她? 但是,那其中又隐隐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了?” 原本睡着了的秦月似感觉到那几道注视的目光,赫然转醒,只见她秀眉微皱,容色慵懒的抬了眸。 她开口,目光有些不解的望向了明楼烟。 “你看那里。”明楼烟伸手为她拉了拉披风,语气温润的指了指那些画,目光定定的凝在她身上。 清眸一转,秦月眸底是掩不住的吃惊。 这画中女子于她而言,是无比的熟悉。 是母亲! 竟然,是她已逝的母亲, 明楼烟清楚的感受到秦月握着他的手,隐隐的颤抖了几分。 如若,他猜得没错的话,看月的表情,这画上的女子应该是秦月的母亲——上官雪笙。 紫眸深了深,这里是晋云的皇陵,自然是葬着晋云国上一代的帝王燕寻涛。 上一代的燕皇,对秦家的宠爱,对秦月的宠爱,明楼烟自是早有耳闻。 他瞧着秦月微敛的黯然清眸,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心底自然明白她此刻的低落与伤感。 而一旁荆无忧神色却转了转,秦月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自是也跟着猜了出来。 二十年前,晋云的上一代皇帝燕寻涛、当时的秦家主人秦少峭,包括那名动天下第一美人——上官雪笙,三人之间的故事一度是传得轰轰烈烈,沸沸扬扬。 那年轻的帝王与秦家主人同时看中了第一美人上官雪笙,二人之间曾几度争得头破血流。 而上官雪笙原本就钟情于燕寻涛,就在众人以为这美人会花落皇家之时,令人想不到的是最后她却嫁进了秦家,与秦少哨在一起,至此闭门不出。 只是,当年燕寻涛与上官雪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而上官雪笙之所以会放弃自己所爱,嫁给秦少峭更是让人不得而知。 但,此刻这皇陵宫殿之内,这高高挂起的一幅幅上画作上,那唯妙唯哨的绝美女子,这定格在女子举手投足间的笔墨,无一不是表露出了这作画之人的用情之深。 “没想到,燕寻涛竟对上官雪笙竟是如此深情!但若不是秦少峭,怕是这二人早该成眷属了。” 蓦然,荆无忧微微叹了叹口气,似有些惋惜的开口道。 这二人之间原本就是一对恋人,只可惜上官司雪笙在嫁给秦少峭之后,夫妻二人就在一场大火中离世了,而燕寻涛却是痴痴的恋了半生,怀念了半生。 “闭嘴,我母亲爱的人一直都是我父亲,他们很恩爱。荆无忧,你休得对他们出言不逊!”秦月突然冷声开口,清绝的面容上染上了冰冷怒意。 荆无忧鹰目紧了紧,被她眼底的森寒杀意引得心头微微有些怒气。 继而他开口,定定的道。“当年的事早已无从知晓,但是燕寻涛对你母亲的一片深情却是显而易见!”只是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自个这是在跟他纠结什么劲。秦月父母与燕泽他老爸的事情,关他什么事。 “闭嘴!” 秦月眼底的神色蓦然冷了下来,如玉的面上神色极尽漠然,她又重复的吐出了那两个字:“闭嘴!”神色间冰冷无比的盯视着荆无忧。 第四十九章:石门机关 “呃……秦月,我并不是有意诋毁你父母!”荆无忧懊恼的开口,望着秦月那沉得滴水的清眸,心底微急,他怕是真的把她给惹火了。 “你先别生气,我是说燕寻涛跟你母亲原本更该是天生一对的……”荆无忧连忙开口,只是不知道那话却是越说越糟,秦月的面色子越发的寒冷了下去。 突然间,他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却蓦然止住了。 众人抬眼,只见荆无忧那刚毅铁血的面容上,薄唇张张合合的上下醘着,那其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只有那双转动着,身子早已经被定住了,那模样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只见,荆无忧眸光喷火,满是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一旁的幕后黑手——明楼烟,那鹰目通红得几欲杀人。 他堂堂的大商战神,竟然被人给点了穴道,而且还是哑穴加定身穴,只是这点穴的手法如此之巧,若是他方才是想杀了自己,怕是他也难以察觉了。 荆无忧袖下的双手紧握成了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想要杀了纳兰明楼。 明楼烟一扫眼,接收着他眼底的愤怒,紫眸微挑,那神色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秦月开口道:“月,我们去那边看看,找下这皇陵的出口吧。” 闻言,秦月顿时就放下的手中的画卷,点了点头,跟着他朝着宫殿的另一角走去。 身后,血夜等人紧身相随。 徒留,荆无忧一人呆在原地,眸光带火的注视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那一口银牙咬得咯喀作响。 “这里又有一道石门。”血夜走在最前方,伸手在石门四周模索着,“这道石门与刚才那道差不多,倒不知道机关也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秦月等一行四人走到宫殿的另一角,望着面前高高临立的石门,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皱了皱眉头,目光望向身旁的明楼烟,面色一柔,淡淡道:“明楼,我们先看下地图吧。这石门有诡异!” 明楼烟微微点头,心中也隐隐觉得这石门好似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与方才的那道不太一样。 他从怀中掏出地图,递到秦月面前,“你看这,皇陵的正东处宫殿,便是我们所处的位置!” 明楼烟指着地图上的一角,继而又开口道:“这石门后面有一处红色的标记,只是不知道这标记是什么意思?”紫眸深了深,俊毅面上神色沉敛了下去。 “这标记……”秦月见此,清眸转了转,脑海中思绪飞绪,久久的思忖着。 “这标记后面有陷进机关!不好……” 陡然间,清冷的声音一变,秦月急急开口道,目光望着一旁的血夜惊呼道。 “主人,这开关在这里,我先打开这石门……”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血夜也好似模到了石门上的开关,高高的喊了声,便伸手朝着那方形的开关之上按了下去。 “那是陷进!” 明楼烟见此形势,紫眸一深,心底已经知道了石门之后必定是陷进。他急喝一声,身形一纵,速度极快的向着石门边的血夜扑了过去。 只是,伴随着那石门开启的那一刻,无数如密雨般的暗箭就从中射出,带着劲利的急风。 “噗……”血夜陡然就喷出一口鲜血,右胸口之处已然插上了一支利箭,他身形一弯的就朝着地上直直倒去。 “血夜,小心!”宽大的紫袍一挥,明楼烟伸手挥开了那些利箭,他一手扶住血夜摇晃的身形,一手急急的挥开着那些利箭。 明楼烟一抬手,他急急的封住了血夜身上的几个大穴。 他挡箭的速度很快,挥袖间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但是,那利箭射出来看速度却也是极快,一拨拨的喷发而出,不作任何停歇,丝毫不给他一个查看血夜伤势的机会。 “主人!”身后,另三名血衣卫见此,眉色一凛,就急急的冲在了明楼烟身前,三人手中长敛挥开,摆在了个阵形,替身后的二人极大力的阻挡开了部分利箭。 明楼烟足间一点,就带着血夜远离了那石门之处,望着他已经苍白到不见血夜的脸,急急开了口。“撑住!没事的!” “主……主人!” 血夜唇边不住的涌出鲜血,那双唇已经接近于乌色,涌出来的鲜血也是暗红的。 很显然,这利箭上淬了烈性极强的毒药。 他暗哑的声音低低开口,气力有些低绝道:“属下没事,没事!只是恐怕不能再侍奉在主……主人身侧了,主人……血夜能否在死前求您一件事,求您答应血……答应一件事,可……可好?” “别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你自己的事,就自已去完成,我不会答应的任何事!血夜,你撑住吧!”明楼烟眸光紧了紧,幽深的紫眸下神色复杂一片,袖下的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 血夜从七岁开始就跟随他身边,都二十年了! 面对这个对自己忠心如厮的手下,明楼烟心底微不见的揪了起来,思绪发紧。 不能! 他不能让血夜有事! 他目光望向面色已经开始泛青的血夜,眸底陡然间变得暗红,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了金创药,散在了他右胸的伤口上,“撑住,撑住!”冰冷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明楼,将他交给我吧!你去帮帮另外三名血衣卫。” 蓦然,一清冷如铃的声音响起,秦月容色平静道。 清眸一转,秦月望着眼那石门处有些吃力抵挡利箭的三名血衣卫,面色凛了凛。 她一转头,朝着明楼烟投去一记心安的眼神,急急开口道:“那利箭的开关仍在石门之上,只要把石门下方的两个金环打下来,这利箭就会停止了发射!血夜就交给我,你去帮帮他们,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嗯!”见此形势,明楼烟也不多说,面色一转,极放心的就将血夜给交给了秦月,他身形一跃,就朝着那石门处的三人飞去。 皇陵内,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肃穆无比。 “秦……秦姑娘,你干什么?这样使不得的啊!”神色有些迷糊的血夜,半睁着眸子,抬手极惧惊的指向了秦月。 “没事!不就一碗血么!”秦月面色平静无波,说着就从怀中模出短剑,伸手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那鲜红的血立马就顺着白玉的纤手就“哗啦”了出来。 “血夜!张嘴。”秦月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绝对的命令,森寒中令人不敢拒绝。 “秦……秦姑娘……”血夜断断绪绪的张了张唇,面上的神色有些发紧,望着那绝美的清颜,那无比冰冷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张了张唇。 蓦然,那淡淡带着草药之味的腥热液体滴在了滴在了嘴里,也让他心底的思绪倾刻间暖了下来。 “月,你……你……谢谢你!” 身后,明楼烟已经飞身而来,目光望着那流血的纤手皓腕,眸底蓦然就疼了下去。 她的血是世间少有良药,是极其独特到可解百毒,而一向淡漠如她,据他所知,秦月这一生只用自己的血救过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已的手下。 明楼烟自然是明白此举的用心,心底不觉暖了暖,却又瞬间疼了下去,心底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她的血如世间难寻的良药般,在能解百毒的同时,会不会有可能给她自己带来伤害呢? 那幽深的紫眸倾刻就深了下去。 “我没事!那石门的问题你解决了哦。”清眸转了转,秦月转头望着他,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灵动至极的笑意,望着他紧张无比的神色,心头有些愉快的开口道。 “嗯!”明楼烟点头,手一伸就从身上衣袍的里衬中扯下了块棉质的布条,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动作轻柔的将药粉洒在她手上,定定的的道:“有这些血就够了!别在让它流了!” 明楼烟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将那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没事的!”秦月摇头示意他不要太紧张,但心底瞧着他无比担忧的样子不自觉暖了暖。“这箭上淬了剧毒,他身上的毒虽止住了,但是这箭却要先拔出来。”秦月开口,容色已经变得沉静了起来。 “嗯!我来吧!”紫眸深邃无比,明楼烟定定的开了口。 他话音一落,目光扫视到血夜胸口已经深深插进了一半的利箭,神色凛了凛。 抬手,再次将那胸口之几上几处大穴给封住,将人平放在地上,掌风一扬,竟生生将那利箭给吸了出来,速度是极快,那手法却是极为诡异。 那利箭拔出来的霎那,他未等血夜有所反应就极快的点在了他的昏穴之上,扶起他的身体,就给徐徐传送着内力。 “主人,您这是?”不远处,一句站在明楼烟身畔的血衣卫神色不解的开了口。 “你看那箭!”秦月淡淡地撇了一眼那呈八爪形的箭尖,心头微不可见的沉了下去。 这利箭的设计竟是如此的诡异! 这要是正当射在人的心脏之处,那怕是必死无疑。 不拔箭会死,拔了箭则会被弄得挖心而死。 清眸凝了凝,秦月头一次对这皇陵生出了几分紧张之意,这石门怕只是头一关了,那后面等他们会是什么? 第五十四章:修罗秦月 夜幕浑深之下,冗长的暗影似是一种浓雾,将整个山间处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皇陵在月夜下愈显幽深。 “不要丢下我……”秦月面色一沉,望着明楼烟已经苍白如雪的面色,语气中蓦然带着浓浓的祈求,像个无助绝望着孩子,目光死死的凝望着他。 听着那几欲颤抖的声音,目光望着那双血红的清,明楼烟眼中涌起一股急色,强自开口:“月,我……我爱你……你要好好的!答应我,要让自己好好的!我若不能同你白首,那么,你便将我忘了!” 那声音微弱至极,只是那话里的情意却显然至极,如同冬日里一道温明暖至极的白光,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暖意,那只是那温暖之后,却是一种极力的冰凉。 “不!不可能!明楼,我只说一句:你生我生,你死我亡!绝不离弃!”秦月银牙紧咬,清滟如玉的面上满是绝然至极的坚毅。 “月……答应我!”明楼烟望着那张无比熟悉深烙在心底的容颜,紫眸深了深,心底却又好似被揪紧了一般。 “不要说话!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秦月开口,伸手捂在了他的唇上。 清眸中目光一转,她望着远处正立的一众禁林军,眉眼深了深。 心神一凛,秦月望着静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燕泽,红唇一启,躬身立定在他面前正色道:“请帮我——速传御医!马上!” 她开口,那清冷的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祈求,却又隐隐暗含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月,他真的有那个重要吗?在你心里!”狭长的凤目中深了暗了暗,燕泽紧声道。他心中气闷,瞧着那一向清冷傲然的他,此刻竟然无比谦卑的站在自己,为了一个其他的男人在请求着他! 要知道,他与他相识多少,他甚至是从未向自己秦月话里的意思他懂,她语气里的低垂他更懂。 只是,燕泽面上却突却闪过一丝恼怒,凤目之下好似有狠戾不甘的怒意。 纳兰明楼,哼! 让他去救他? “泽哥哥,你若肯先救他,我什么答应你!可好!?”秦月望着他阴沉冰冷的容色,清眸紧了紧,她转头望着眼容色苍白无血,已经晕谜过去的明楼烟,面上透出一丝焦急。 闻言,燕泽心底却是一紧。 “泽哥哥”这三个字像是一抹巨大的阳光般照进他冰冷的心里。 曾几何时,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柔声唤他“泽哥哥”的少年是那么的熟悉,此刻就站在了他面前,但感觉却是那么的遥远,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生生让他觉得似了几个世纪。 曾几何时,那与自己亲近无比的少年,与他却渐行渐远,远在这中间隔了无尽的山海,令他无法越过。 凤目转了转,燕泽目光落在那紫影之上,眸底闪过浓浓的嗜恨,幽深无比。 “月,除了这个,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跟我回去!”燕泽开口,目光定定的注视着秦月。 闻言,秦月面色却瞬间冷凝了下来,她抬眸,望进那暗沉无紫的凤目里,心底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不行! 不能再拖了! 明楼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袖袍一挥,秦月原本微躬的身形已然挺立在了风中,“除了这个!你的任何条件我都不再稀罕!泽哥哥,今日你肯救他,他若有任何闪失,我必定让你后悔至极!” 清冷无比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山林间,秦月面色转而冰冷一片。“阿御,你带明楼烟走!去明月同庄找小宇!不惜任何方法也要救他!” 身形一转,秦月向着身后同样的身黑认的秦御开口命令道,那话语中的神色显得尤为凝重。 “是!”秦御正色点头,一弯身就将明楼烟给背在背上了。黑眸一抬,他望着面色形成围攻之势的禁林军面色冷了冷,心底却微微亲过了一丝犹疑之色。 “护好他,我来给你开路!”清冷的声音已然带着嗜血的味道,秦月面上虽是挂着笑,却只是的抹极笑的冷笑,那清眸中的薄雾甚浓,空灵而显得幽暗,澄澈中却生生让人觉得胆寒。 他微微昂首,一袭如墨的黑袍无风自动,傲然而狂乱的舞动着,空濛的目光如此澄净、如此明亮、却又带着魔窟一般的危险,令人心生畏惧。 “今日,所有拦我者,杀无赦!”她说完,那红唇便紧抿成了道极锋利的直线,目光幽的扫得眼那角落之处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纳兰明析,面上勾起了一抹极冷的笑意,带着曼陀罗般的肃杀之意。 短剑在手腕中翻飞着,她一招一式出手快如闪电,朝着那城外明立山庄的方向,要禁林军中冲杀了过去! 她整个人如的柄月兑弓的利箭,速度如闪电般的向着飞奔着,身上背着明楼烟的秦御紧跟而来。 “拦住他们!谁若是能杀了那个男人,朕重重有赏!”燕泽面色一变,显然是想不到此刻秦月是变得如此之快。 好啊! 为了那个男人,月竟然都已经想了这么多! 他怕是早就猜到自己不会答应,但之所以仍旧会求自己去救纳兰明楼也不过是想多试下,给他找到一个更快更安全的方法。 眼下,见一招不行,却立马想出了另一招! 他想带着纳兰明楼逃出去,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竟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去找人救纳兰明楼! 狭长的凤目深了深,燕泽面色已然到了沉得滴水的地步,他华袖猛的一扬,向着身后和禁林军高声道:“谁能杀了纳兰明楼明楼,朕就给他加官进爵,赐黄金万俩,官升一品!” 蓦然,那原本还只是向着秦月等人阻抗做半退之势的禁林军,在如此重赏之下已经成蜂涌之势高着秦御奔了去,而目标却是明楼烟。 一时间,刀敛纷纷朝着秦御砍去,那处处杀招之下,瞄准的都是秦御背上的明楼烟。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秦月一冷声,目光望着燕泽,继而已经是无比的寒戾,那清眸之下甚至对其产生的极其愤怒的杀意。 黑袍如姣龙般游动穿梭在那群禁林军中,秦月亦死死的护在了秦御身侧,手中的短剑出手,招招凶猛,那那刃之下,所过之处,竟是无数的尸体伏倒在地。 霎那间,整个山林中,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血腥的感觉。 燕泽目光定炡的望着那双已经沾染到了血红之色的清眸,心底愤怒妒忌的同时,却又是极冷的低落了下去! 骤然,他袖袍再次一挥,未开口,却是无声着朝着禁林们在下达着方才的命令! 山林间,整个皇陵外两方对峙了一起,秦月冷凝着面色在禁林军中一路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一路狂杀而去。 她周身带着一种遇神杀神,遇魔嗜魔的冷狷狂杀之气! 而就在这山间,静观这两主相斗的纳兰明析容色却凝固了下来,他看着面前为纳兰明楼如此拼命急迫的秦月,心底竟隐隐有种一祥的感觉在跳动,那绝对是一种不好的预告。 高挑的眸光深了深,方才秦月望着他的那一眼里包涵了太多,那清眸投来的目光之下在冰冷的肃杀,有绝对的不屑,有嗜血的恨意,只是那恨意之下却隐隐带着几分失望有神色,这同时也让他纳兰明析有面色冷了下去, 他静靠在一方大树下,那树巨大的阴影遮盖着他的身形,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神色幽深的瞧着面前相斗的二人。 “嘭嘭”的刀敛之声向起,带着阵阵轰天的气势打火花。 “走!”秦月陡然一声冷喝,纤手自袖中一挥,一把鹅毛冰冷就腾空而出,那数量之多如天女散花一般飞了出来,那力道却是极其的狠戾。 “咚……噗通……” 一时间,是无数尸体伏倒于地的声音,秦月袖袂一挥的同时,足间一点已经将那秦御等人送了出去。 那力道之下,生生将秦御等人给托去,送得远远地了这禁林军们围攻的圈子。 “不要!拦住他!快,去拦住秦御!”燕泽陡然一声急喝,朝着禁林军便急急的命令了过去。 “想伤他,你休想!”秦月面色肃然一冷,她清眸微动,目光注视着远远离去的身影,视线上在那抹紫影上微凝了瞬间。继而,容色森寒的转头睥睨向燕泽,手中最后的一柄冰针射在他胸口之上。 转头,她不再看他,独留燕泽在他身上岿然倒地。 清眸一闪,秦月扬起手中的短剑就向着另一处的纳兰明析奔了过去。 伤了他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纳兰明析,很好啊! 秦月心神已经冷到了极至! 好一个纳兰明析!好一个冷暗吟!好一招疾风双箭! 这一前一后射向的两道利箭,那目标一直都是在正中的明楼。 纳兰明析这后一箭虽是射向其自己,实际却是早已瞄准的明楼,他知道明楼不会弃她的安危的不顾,所以就利用他来做铒! 呵…… 这一抬够狠!够绝! “伤了他的,你就该付出代价!”清冷的声音响起,秦月短剑飞出,手法极其诡秘的朝着纳兰明析给射了过去! 她速度快如闪电,整个人宛如嗜血的地狱修罗般,黑袍拂乱间无风自动,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上,暗藏着绝对的危险与杀机。 第五十五章:明楼之死 一瞬间,那黑袍之上的通身的杀气,骤射而出,阴寒,恐怖,犹如来自地狱阎罗。 秦月手中的短剑瞬间就插在了纳兰明析的胸口上,一时间,鲜红的血迹如绽开的红梅一般,艳丽而刺目。 “为了他,竟然这么狠心!”纳兰明析双眼一凛,妖娆的面容上现出一抹幽深的痛色,高挑的眸子下满是不甘,他目光死死的凝视着她。 “狠心?我秦月与你何时有过交情?当日,在大漠救你,也不过是看顾在你是一名铁血的汉子,仅此而已。”蓦然,秦月唇角勾了勾,容色清冷间那面上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纳兰明析,你伤了我的人,就休想全身而退!你伤他一分,我必还你十分,他痛一倍,我便让你痛尽百倍!所以,你最好祈祷他无事,否则我必让你挫骨扬灰。”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秦月望着他的目光冰冷中透着丝丝血红。 “你……你竟如此讨厌我吗?”纳兰明析一个趔趄,身形不稳的晃了几下,那妖娆的面容上满是深深的挫败感。 “伤我所爱,你觉得呢!”清眸淡淡的睥睨着她,秦月目光微皱,无意与他多做纠缠! 她心底焦急,明楼的伤很重,很危险,若是阿御没能及地找到小宇或师父,那么…… 后果? 秦月眸底暗痛了起来,她紧紧地闭了闭眸子,掩住了那清眸之下的悲慽之意。 蓦然,秦月一转身就向着方才阿御等人离开的方向奔去。 “不要拦我!”冰冷至极的声音开口,秦月眸光微凝了凝,望着眼面前拦在身前的赵申,神色微微缓了几分。 “阿月,这不像你了!皇上再怎么做,他都是皇上,他是君,我们是臣,你怎么可以下手如此之狠。那冰针若是再深一分,皇上怕是就凶多吉少了?”赵申神色严肃,语气中充满了不解的责怪。“且不说君臣,他好歹也是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君臣?青梅竹马?”秦月开口,红唇中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面上满是嘲讽,那眸光之下甚至是浓浓的不屑。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大哥,现在我必须要离开!请你让你!”她抬眸,目光已然定定的对上他,气势森冷间丝毫不让。 “你这么急,可是为了明楼烟,就为了那个军师?”赵申面色已经沉重的起来,紧着神情问道。“倘若我不让呢?你会怎么样?像对纳兰明析一样对我吗?” “是。让开!”秦月眉间一皱,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不!我不让!阿月,你回到皇上身边吧!你是晋云的将军,只要你肯回到皇上身边,我相信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事,皇上都不会再追究你的。”赵申一字一句定定的说着,刚毅的国字脸上神情严肃而认真。 “皇上当初之所以毁忌惮你,咫尺天涯疑你,不过是因为你男儿的身份,更何况你身上还顶着一个秦家少主与平远大将军的身份,这些能让他不忌惮你吗? 可是,若让他知晓你是女儿身的事实,他便不会再怀疑,你们便一定能够终成眷属!”赵申定定的说着,目光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待望见那绝美的清颜之下仅仅只有几分淡漠与不耐时,心底亦升起一阵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曾几何时,你是那么的爱着皇上,那感情真就回不过去了吗?短短数月,说断就断,你真就如此干脆吗?” “大哥,你在拖延时间?”秦月不答反问,那清眸之下神色已经了然,她目光捕捉到了黑眸中隐隐逃避的神色时,面色食愈发的沉寂了下去。 如果大哥是在拖延时间,那么前面明楼是不是会有危险? 秦月心底一紧,目光望向赵申,已经淡漠了下去。 宽大的黑袍一挥,满身的杀气已然绽放在了空气之中,她身形一纵,速度极快的从赵申面前闪过。 整个人如一支敏捷的猎豹一般,冲进了他身后的禁林军中。 满身杀气朝着那城外明月山庄的方向冲了去,手腕翻飞间,手中的短敛锋刃无比,她速度势奇快,一招招从令人极度匪夷所思的地方刺出,瞬间就将那一个个生命给终结在了剑下。 秦月的出手很快,那身形晃动离去的速度却更快,一时间同,黑袍飞动间,只见一团黑影极闪而去,让人捕捉不到动作,看不清影子, 已经不知她从地方纵身离开,那一个个被短剑封喉的禁林军们早已是满眼震惊之极的倒在了地上。 一行百余人,轰然间倒地而去,让声响之下,足以让整个山间陡了陡! 要知道秦月出手,素来是没有什么古板的招式,她速度极快,手法极得,虽没有那漫天飘舞的血腥之意,但是那纤手在手起刀落之间,已然足以将人一剑毙命,那就好像那死亡的利刃在砍狂着生命,一切都是那般的淡漠,那么的静寂无声,但是这场皇陵外,本该是拼死的战的地方那手法就显得极为诡异。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只有杀气,浓烈的杀气,秦月月那眼眸深处,燃烧起的是漫天的火焰,张扬着的是嗜血的灵魂。 赵申见见此微微睁大了眼,他不是第一次看见秦月月出手杀人,以前虽然看过秦月的身手很多回,他对秦月的实力跟武功多少都是极为了解的,他知道秦月的武功很厉害,一直都是。 但是,他却没想到一个人的身手竟然可以到如厮的境界。 冰冷无情,一击毙命,那种速度,那种绝杀中的恨意,由此而知,明楼烟受伤,对阿月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赵申静立在风中的身形定了定,他手中双拳紧握在了一起,那面上却有些对秦月的担忧。 先是燕泽,再是纳兰明析,难道阿月的情路注定坎坷么? 赵申蓦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目光之下已然是无尽的暗色了。 夜幕下的山间极为静谧,隐隐可以听到淡淡的虫鸣之声,遥远的天际上挂着一层淡淡的新月,那淡淡的月光之上,黑袍身影如风般的穿梭在上林间,速度极快的朝着城外奔去。 一路狂冲,秦月定准了方向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狂奔着,一路横冲直撞宛如急飞的利箭般。 远远着,看着那高高悬挂起有“明月”大旗,秦月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是缓了下来,她一个急奔,足间一点,就踹在那明月山庄的大门上,身形极快的冲了进去。 “什么人?”蓦然,一声冰冷的低喝响在门口,一男子定定的立在庭间的树下,容色冰冷的望着面前突然闯进来的秦月。 “让开!”秦月皱了皱眉,面色一沉,黑袍挥起间带着一阵阵劲利的狂风,人便已经朝着那东厢的墨烟楼冲了过去。 “大胆!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冰冷的低喝再次响起,龙寻奕已抬步飞奔,人死死的追在了秦月身月阻拦着。 “我是秦月,让开!”清冷的声音开口,秦月面上已经布满是急切的戾气,那清眸血红间已经是几欲燃烧的怒意,幽深复杂无比。 “呃……请见谅!秦姑娘请,初神医正在给小宇医治。”龙寻奕极为惊愕的抬头,他目光定定的望着秦月身上,对于秦月他早已在晋云百姓间,在明楼口中听到过数百次。 天下第一将,风华少年,他满以为那该是何等一个妖娆风华的人物,更何况在他得知秦月竟是女儿身之时,心底更加是此番的认为着。 只是,此刻,他瞧着面前一闪而过。完全一黑袍少年模样的秦月的,心底暗惊。 这个传说中惹得燕皇一度失神的风华少年,他原以为那该是何等妖娆而妩魅人物,只是,他却没想到真实的人却是如此的清冷如玉,方才那双秋水般的清眸之下,空灵澄澈一片,仿佛山间最净的清泉。 龙寻奕定定的立在树下,心底惊异的同时,不由得发起了呆。 “明楼!”一声低唤,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秦月已然冲到了那东厢的墨烟楼内。 吱的一声,房门推开间,她目光在室内不住的搜索着那抹紫影。 “他人呢?”秦月目光一紧,心重重了沉了下去,她目光死死的盯着静坐在桌边的初联宇,冷冷开口。 “师……师兄他……”初联宇低垂着头,语气颤抖间好似的哽咽,他开口,袖下的手却是紧握了握,仿佛是在给足自己勇般,好似壮士断腕般,微微一咬着,紧声道:“师兄他已经走了……” 轰! 秦月听言,大脑中如轰起一片惊雷般,她心中顿时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双眼瞪大,那绝美的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恐慌与绝望,那清眸之下好似有一片血红在燃烧着。 一转身,她目光盯着床上那已经盖上了的白布,纤细的十指间,纠结的拧在了一起,那指间掐入肉里,一瞬间那鲜红的血就顺着双拳滴在了地面上。 嘭嘭…… 一时间,室内静谧至极,秦月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床上的人影,红唇紧咬着,下唇上被银牙咬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却痛得尤如心在滴血一般。 他走了? 他走了吗? 难道他就这么的去了? 秦月整个人好似在极力的压抑着,一步步颤抖着朝着那华幔的大床走去,眸光之下只有那静静躺过床上的紫影,却并未注意到身后初联宇那抬头间一抹幽深的笑意。 第五十六 屋内,淡黄的灯光静静洒下,笼在上那素黑的衣袍上,秦月立在床上,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抹紫色的身影。 她伸手,缓缓地捂在了胸口的位置上,清滟的面上赫然如纸般苍白,那眸光沉寂间透着死灰一般的绝望。 “明楼……”蓦然,那低哑的声音响起,秦月轻唤了一声,双眼一瞬不眨的凝望着那明楼烟,那风华无铸的俊颜上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静得让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他的气息。 她想触模那熟悉面庞,可是伸手间却又颤抖的着缩了回来! 她不敢! 她不敢去触他的鼻息,她不敢去触模他的面庞。 她怕!她害怕! 她害怕去接受他已经停止呼吸离开的这个事实,她害怕触及到他冰冷肌肤,她不敢,不敢去伸手。 纤手间紧握成了拳,那鲜红的血顺着指间不住的留了下来,那清眸之下的神情已经接近到疯狂的血红。 窗外,那悠悠的冷风拂进来,一瞬间让秦月觉得是彻骨的寒,一寸寸的透进骨髓里,带着无尽的凉意,让她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微弱的月光将那抹投射在窗台上的身影拉得老长,那清瘦的身影显得是愈发的森冷了。 身后,初联宇坐在不远外的桌前,那漆黑的眸子骨碌碌的转了好几圈,神色吃惊的瞧着面前神情凄然到绝望的秦月,心底思绪微动。 这玩笑是似乎是开过头了! 他眉色紧了紧,暗暗叫糟。 “你怎么忍心就这般的丢下我?”秦月开口,终是颤抖的着上前,伸手抚在那俊美卓绝的容颜上,指间动作轻柔的划过那紧闭了眸子,她心底微不可见的痛了起来。 这紧闭的双眼之下,那双紫眸曾是何其的风华深邃而魅惑,而如今却…… 秦月神情一点一点的降至到冰点,面上沉寂看不出丝毫波动。 内是,那清眸却陡然间亮了起来,这肌肤? 他身上竟然还是热的! 是热的! 不是,她所以为的冰冷,而是温温的热,那是独属于他的温度。 面上的神采一瞬间就活了起来,秦月清眸之下是片翻涌涛天的激动神色,她伸手,极快的探在了她的鼻息。 陡然间,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倾刻间就生动了起来! “明楼,明楼……”秦月急急唤了起来,目光缠绕在他周身不住的打量着,蓦然那清眸中的神色陡然冰冷了下来。 一摾手,秦月就点在了明楼烟的身上的几外大穴上,速度快如闪电,却也精准无比。 “咳……伴随着一阵阵低沉的轻咳,原本躺在床上让秦月以为…… 以为已经死去了的明楼烟悠悠转眼,见此,秦月心底突然升起了一抹巨大的喜悦之色,一颗心仿佛也液压了过来,重新在跳动着。如玉的面上露出一抹明丽至极的笑意,那笑容之下的神采亮如发晶石。 秦月心中好似照进了一抹暖阳一般,只是那面上笑意还未来得及荡开,那神情却开始一冷一冷的冰冷了下来,森冷之间满是噬骨的寒意。”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初——联——宇。“秦月开口,那几个字突然是咬牙切齿般的说了出来,那面上的神色冰冷到足此冻死人。”呃……师姐!这……这只是玩笑,玩笑,别当真!“初联宇双眉陡然跳了起来,那黑眸之下神色突然间有几分惧意,心好似跌落到谷底拔凉拔凉的”哦……“秦月望了眼已经安然地恙的明楼烟,一转头,对上了神情颇为紧张的初联宇。”小宇,你说这只是个玩——笑?“秦月拖长的尾声,淡淡的说着,那目光已经是一点点的冷冷了下来。”师姐,你别……别生气!真真只是个玩笑。“初联宇面上犹自挂着讨好的笑意,心底叫糟的同时,一步步向后退着,那目光瞄到了门边,身形极快的动了。 只是,他的快的同时,却没想到秦月的动作更快! 素黑的身影蓦然拦在了门边,秦月抬眸,那目光冰冷的睥睨着初联宇,清眸眯成了一条锋锐的直线,慢悠悠的至牙间挤出两个字:”想逃?“”呵呵……没有!“初联宇捂着嘴,极自然的打起了哈哈,面上没有半分被拆穿的窘迫。仍是强自镇定的道:”我只是想师兄跟师姐好久没见,应该多聊聊。小宇只是怕打打扰到了你们!“”嗯!是打扰到我们了,所以你就出去吧!“秦月见此,却只是点了点了,那面上似笑非笑间,让人看不清喜怒,却能清楚的看到那眸光之下的冰冷。”呃……好的!“初联宇闻言,面上大惊之后随即就是一喜。 师姐,她就这么容易的放过自己了? 他心底狐疑,只是那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顿,极快的向着门边挪去。”阿御。“陡然间,秦月朝着那门边一声低喝,神情幽深。”在,主人何事。“霎那间,一身黑衣的秦御身形极快的掠了进来,神色恭敬的道。”你不是一直就想找个人切磋么?今日,小宇就让小宇陪你试试了!“秦月勾唇,淡淡的说着,那面上的神色坚毅而笃定。”谢主人!“秦御见秦月此刻如此神情,心底便已经是知晓了个大概。 主人,生气了! 貌似是很生气。 而对象,就是她的小师弟初联宇。 秦御眉间抖了抖,那心底了然,目光转而望向初联宇是一脸的同情。”师姐,你这是?“初联宇右眼陡然间就跳了起来,心中突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眸光睁大,有些防备的看向秦月。”阿御,你跟小宇好好练练手,若是输了,就别跟着我了!“秦月突然手袖中掏出几个瓷瓶与药粉,开口间看也不看初联宇,容色严肃的对着秦御吩咐了下去。”是!“秦御重重点头,他看着那几个颇为熟悉的药瓶与药粉被扔在了地上,心再瞧着初联宇微微发白的紧张神情,心底了然间,面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初神医,我们开始吧!“秦御定定开口,那面上已经是挂上了绝对的笑意。 心中已经没了平日里对初联宇的忌惮,他家伙是晋云有名的鬼医,救人解毒的本领高超,但同时那下毒的本事也是不低,而他又是主人的师弟。 可是,眼下他不仅得了主人的命令,而且初联宇手中的药与银针都被主人给拿了去,那他就没有了任何顾忌了。 长拳挥动,秦御身形极快的朝着初联宇头上招呼上过去。”别!别玩真格的!“初联宇心底叫糟,他目光瞥向秦月扔在地上的药粉与银针,心底暗惊的同时紧了紧,方才师姐只是近距离的拍了拍他的肩,他也没有看到她的任何动作。 但是,从什么开始,自己身上的东西竟然全被她给偷了去? 黑眸紧了紧,初联宇一边闪躲着秦御,一边急急开口向着静坐在床边的明楼烟求援。”师兄,救我!这事你可是也参与了的,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全让我背黑锅了!“ 他急急的说着,那话里求助的同时,却也不忘将明楼烟给拖下了水。”明楼?“闻言,秦月却是转了转,清眸凝视着明楼烟,继而极平静的开了口,只是那唇角勾起的弧度上却有几分危险的味道。”月,我中了小宇的软骨粉,方才没有半分知觉!“紫眸一挑,明楼烟神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他开口,语气温润间带着浓浓的情意,平静间满是暗涌流动。”哦……真的吗?“秦月眉眼挑了挑,面上仍旧是没有半分表情,看不清喜怒。”阿御,不必留情!好好招呼小宇!“她开口说着,容色已经冰冷至极。”是!“屋外,陡然传来秦御一声极响亮的应答。他应声上,双拳已经是极快的朝着初联宇再度招呼了过去,那力道相比之前也更加的重了。”别……阿御!我们都是自己人!“初联宇面上吃痛,又是拳被打在脸上,咧着嘴险险的避开了那劲利的拳头,极具讨好的道。 只是,那秦御却丝毫不买帐,拳脚间反而是更加卖力的招呼着他。 一时间,屋外,不由得打斗一片,不由传来初联宇的惨叫声。”为什么要骗我?“秦月开口,目光紧紧的凝望着明楼烟,那清眸之下的神色满是痛意,满是不解的暗沉。她袖下的手紧握了握,银牙紧咬下唇,不敢相信他会骗她,会同她开如此玩笑。”别咬!会流血!“明楼烟伸手抚在了她的下颚上,神情紧张而温柔开口,紫眸深邃的凝结着目光锁在她向上。”月,我没有骗你!相信我吗?“”好!我信你!“秦月心底一紧,极为郑重的点头。 那清眸紫瞳两两对望间,眼神交汇间,无需任何理由便让秦月相信了下去。”只是,你这伤怎么样?“蓦然间,清眸一转,秦月心底又紧张了起来,她手中下朝他伸去,那指间下意识的一使劲,只听得那”唰“的一声一把拉开了明楼烟的衣襟,那紫袍被撕开之下,露出一片旖旎的春光。 只是,秦月目光微突然沉了下来,紧紧的咬住了唇,神情转为严肃。” 第五十七章:华幔激情 清眸瞬间就凝结了下来,秦月心中一痛,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那离心脏不足半寸的地方,一道刺眼的伤口上虽裹着药粉,却仍旧浸出了几滴血红。 这箭伤如此之深。 眸光中满是痛色,秦月身形一转,继而又望向他背后,那后背同样的位置上,亦是有相同的一道伤口,在浸着血。 如玉的面上神情钝痛,秦月心底紧了紧,可想而时纳兰明析这贯穿于他胸口的这一箭是如此的凶狠。 若是,箭再偏那么一分! 若是,纳兰明析下手的力道再狠那么一点! 那么…… 秦月闭了闭眼,心中颤抖的同时,却又不敢往下想。 她伸手,缓缓的抚在那伤口之上,清眸血红一片!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幸好!他还在,还在! 看着秦月咬着唇,面上青白交错神情。 明楼烟紫眸微的一凝,自是知晓她的感受,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那纤手,温声开口:“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语气轻柔的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没事了!” 那紧拥着她的大手紧了紧,明楼烟心底亦是也在感叹。 当时,明析射出来的两箭,第一箭是瞄准了他,第二箭则是瞄准了月。但他又何偿不知道这箭实际都是瞄准的自己,明析的目标是他。 只是,那时,却容不得他做半分犹豫,即使那一箭给他的绝对的死招,但他也必须去接! 他的月,他怎么可能让她身处险境,身涉危险之地呢。 “怎么没事!怎么会没事,你看这伤,这贯穿胸口的一箭差点就要了你的命!”秦月面色定定的望着他,双手亦是同样紧紧的回抱住了他,那心底的恐怕与绝望此刻才在慢慢往下减。 蓦然,红唇一勾,秦月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沉沉的怒意与痛色,“明楼烟,你以为以你的命换我的命,就是在保护我,就是在爱我吗?什么叫做若不能同偕白首,便将你忘却?你在说这些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 她说着,那清眸之中的神情满是愤怒的神情,又仿似带无尽的委屈与痛意。 天知道,从他中箭的那一刻起,这几个时辰里,她的心、她的整个人无一不是被煎熬着,漫长到几个世纪一般。 “没事了!是我不好!”紫眸中神色紧了紧,明楼烟低头吻在她发间,心底同是凝了起来。他似是不忍看她的眼,那清眸之下的一片血红之意,那眼底流露出来的疼意与痛苦,几乎于瞬间就能将他淹没一般。 “答应我!上天入地,碧海黄泉,你都不可以丢下我!任何时候先护好自己之后,再来保护我,好吗?”陡然间,秦月松开了手,眸色定定的望着他,那清滟的面容之下是绝对的坚持与毅然。 闻言,明楼烟心中暖了暖,好似冬日的曦光照进了心底,明亮若厮的同时,却又是那么的温暖美好。只是,他眸光深了深的同时,却并未开口,心底一凝,却没有应声。 他知道即使到时间倒回,那一幕再次重来,他也依旧会如此。 抬眸,看着秦月紧绷到极度严肃的面庞,明楼烟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见此,秦月的神色才缓缓放松了下来,清眸凝着他,那眸底仍是有丝丝不安的绝望未来得及退去。 “别怕!我在,一直都在。没事了!”他开口,看懂了她眼底的神色,长臂再次一拥,将她给牢牢紧锢在了怀中,心底微不可见的抽疼了起来,他知道她心底所承受的远远不下于他。 “嗯!”秦月窝在他怀中,听着那熟悉强而力的心跳,心神定了定,面上冰冷一收:“我不怕死不怕疼,哪怕是边关七年的刀光剑影,森森白骨我也从未怕过。可是,明楼,你知道吗?这一次,我却是真的怕了! 当你在我怀中强撑着气力说没事,说让我好好的,说让我忘了你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害怕你会死去,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害怕再也听不到你温润无比的声音,害怕再也看不到人,害怕到你触及不到你! 这种害怕它是一种绝望的恐慌,足以将我吞噬。 我爱上了,已经!此生,也再没有气力再去爱任何! 你生,我生!你若死,我便绝不独活! 从我决心与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这信念早已坚定的烙进了心底,你怎么可以忍心的想要抛下我,开口让我忘了你…… 你怎可忍心?” 紧紧的抓住明楼烟的手臂,秦月一字一句仿若在控诉地说着,那如玉的面上泪瞬间就狂飙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是我不好!”明楼烟心底一紧,面上是不住的疼惜,开口急急的哄道。 坚强如她,这般无措的哭泣,他只见过一次。 而那一次,却是自己在去晋云皇宫取金髅水的时候,而这次,相比上一次,更加的让他心的疼了起来。 紧紧的抱着泣不成声的秦月,明楼烟低头不断亲吻着那如玉的面颊,吻掉上那清眸那边苦涩的泪。 宽阔的怀抱紧紧的收紧,他紧紧的圈住怀中的人儿。 他的秦月是坚强狂傲的,是冷漠风华的,何曾有过这般的失措,有过这今泪水狂飙过。 就算面对再难再险的事,就算曾经有过在他面前落泪,也从来不是今日,今日的她仿佛是痛进了心里,带着一种绝望过后的恐慌,她的那种深入骨髓,亦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 而这次,包括上一次,却都是因为他。 明楼烟紧拥着她,沉默间没有言语,那风华无铸的面容上有的只是感同身受的痛意。 怀中那隐隐还在颤抖的人儿,她心底的那种极度绝望过后的不安与喜悦,明楼烟亦从她身上深深的感受了出来。心,瞬间紧紧的纠紧了,拧在了一起! 天啊! 他在错什么? 竟让她如此不安与痛苦了! 紧紧的抱住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把毕生的爱恨一次性哭完的秦月。 明楼烟心疼如焚,心急如焚。 “没事了!乖,没事了!”明楼烟紧紧的拥抱着她,低低的声音一直萦绕着耳边,盘旋不过,那语气温柔而亲昵的低低哄着。 秦月抬头,从泪光中睁着眸子,目光定定的凝视着眼前的明楼烟。 此刻的他,是这么近,是这么鲜活的一个存在! 这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心跳声是如此的触手可及,离她是如此的近。 她抬手,缓缓的捂在了胸口的位置,那些原本凝聚着的不安、恐慌与绝望,依旧还在心底残存着影子,挥之不去。 突然间,那清滟的面容之下那眉色就深了下来。 “明楼……”她一声急切的呼唤,双手一环,欺身就紧紧的扣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她抱住明楼烟,一昂头就气势凶猛的狂吻了上去,容色激烈而火热。 红唇娇艳如花辨,那吻不是轻柔的吸吮,不是温情的深吻,反而是带着沉沉的狂妄的气息,带着野兽一般侵略的狂野。 很迫切,很急躁,很狂猛。 那不像是亲吻,反而像是撕咬,是吞噬。 她要这个人,她要她的明楼烟,她不能在失去他了,她要迫切的感受这个人的存在,他是她的,他还在,还在。 她要他们永远在一起,在一起。永远,亦必须在一起! 双手朝着他就是大力的一推,此时的秦月就像一头狂躁不安的雪狼,猛的就扑了过来,纤手扬手,她一下就狂乱的朝着那紫色的衣袍之上撕去。 那清眸之下,通红的眼酝酿出一丝丝血红的暗涌,她要感受他,她要感受他,她要感受到他的存在。 一把撕开明楼烟的衣襟,秦月一转头直接咬上明楼烟的耳垂。 深深的吸吮,轻轻的嘶咬,那湿润的灵舌翻滚着,舌尖挑过那敏感的耳内,立刻引来明楼烟的阵阵轻颤,他身子猛的一战栗,神色一紧。 白玉般的皓腕顺着那被撕开的衣袍,就势就深入了里面,抚模上那厚实而坚硬的胸膛。 立刻便引得明楼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眉色凛起。 “月,别这样……”紫眸一深,那眸底的神色陡然间就深沉了下去,明楼烟身体整个紧绷了起来,他倒在床上,紧紧的拥着秦月,那声音不再温润如风,反而是多了沉沉的嘶哑,那压抑之下也好似充满了浓浓的**。 他想要他的月,早就想要,一直都想。 可是,此刻却不是时候! 她是他这一生认定要娶的妻,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至爱! 但是,他们还没有成亲! 家国礼法,他知道秦月另一向狂傲,但骨子里的思想却仍旧保守着。 而他,都还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还没来得及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 又怎可以这般随便地要了她去? 他的月是那般清冷傲然的女子,他的月是那般的清滟绝美,他爱她,他想要她! 可是,没有婚礼,没有任何仪式,他怎么可这般轻易的就要了她! 这于礼不合,他的妻子,他要给予的必然是绝对的尊重与爱。 “别这样!月,我们还没有成亲……”明楼烟眸光紧了紧,暗哑着嗓子抑声开了口。 而回应他的则是秦月温润的唇舌一路滑下,袭击上了他性感的锁骨。 蓦然,那红唇落下深深的一个吮吸,一杖深红的印记就立刻印在了明楼烟的身上,陪衬上在那古铜色的肌肤,妖艳惑人,艳丽的让人无法想象。 “月,你这是在点火吗?”明楼烟袖下的双手紧了紧,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眸光中的神色已是深如墨染,眼底也染上浓浓的情。欲之色,那胸口之上的疼痛也令他没有半分感觉。 此刻,面前这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是他守护等待三年心头之爱,是他灌注了一生的爱恨的人。 而此时这绝滟的女子,正压在他身上,清眸如丝般魅惑如莲,如此激情想撞的吻在他身上。 而且,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情意,感觉到她的激烈,感觉到她的不安与恐慌。 这般的情况。若是他还能忍的下去,那他就不是人,就不是个——男人! “等我!我会给你一个全天下最幸福的婚礼!”低沉沙哑的声音坚定之极,那笃定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也让秦月明白了他方才的犹疑,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之才之所以在压抑,在所以在隐忍,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们还没有成亲,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婚礼? 所以,他就…… 秦月心中一愣的同时,继而是无比的安定的暖意,他是如此为她着想! 果然,她没有再爱错人了! 而此刻,明楼烟却容不得她愣神,修长的身躯直接一翻,一下就把秦月压在了身下。 二人,瞬间就调转了身形。 笑话! 他才是男人! 紫眸深邃如火,明楼烟手指所过之处,传来阵阵衣襟断烈的声音,那素黑的衣袍瞬间破碎而飞,大手一扬就随后扔在了床下。 那皙白如玉的肌肤立马就绽放出来,衬着那淡黄的烛光与夜明珠的琉璃光华,越发显得妖滟而惑人,瞬间就能吸去人所有的心神。 清瘦的娇躯之下,仿佛被渲染上一层暖黄的朦胧,更添一种神秘的色泽。 绝美艳丽得如梦如幻,美丽的如泣如诉。 明楼烟一俯身,低头吻在那娇艳的红唇上,薄唇欺来,肌肤相贴之间是无尽信人熔化的暖意。 上刻,再也没有任何的言语,能比这身体的直接相触,相融来得激动人心,来得动人心魄! 没有任何的形容词,能够描述这种真实的感受,真正的贴合一起。 因为爱,所以动人;因为情,所以动心;也不禁让人目眩神摇。 淡黄的灯黄暖暖的照亮在屋内,蓦然,那大手一扬,明楼烟将那绣金的华幔忽的一拉,将那床上的春光给掩了去。 “月,月……”明楼烟一声一声的低唤,温润如风又似一汪春水般,蕴着绵绵的情意。 他薄唇肆意着吻在那如玉的面上,划过那英气的黛眉,秋水般的眸子,清秀的鼻梁,最后气息温柔而狂野的缠绵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题外话------ 呃,掩面遁走~ 第六十二章: “不可能!你想救他,绝对不可能!”秦月面色一凛,目光扫向门边的血夜,极冷的开了口:“你家主子受伤了,抓药去。这用不着你。” “是。秦姑娘。”血夜眸色一深,自是闻到了这二人之间隐隐的火药味,黑眸一挑,人就已经极快的溜了出去。 “月,你又是何必!”明楼烟紫眸一深,面上随即就荡漾开了一抹焦急。 从他离开那林间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明风就没有了那生还这了可能。 “对不起了!要怪你怪你并不是我真正的兄长!”低低的几句话响在耳边,明楼烟面色微沉,明风的话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徘徊着,他思忖着,容色复杂,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让我去救他吧!”继而,他开口,那语气温润间同样带着一股子坚决,容色定定望着秦月,那目光之下隐隐含着一股让人无法忤逆的威严冰冷。 “不让!”秦月冷的一开口,那面上的神色也开始凝结了起来,瞧着他此刻威严至极的神情,她眸光紧了紧,“想去救他,不可能!” “月,不要逼我!”紫眸一深,明楼烟面上透出一抹焦急之意,他开口,见她竟是如此激烈的坚决,那神色间颇有些无奈,放柔的语气温声道:“乖,别逼我。” 他说着,只是那话间一落,秦月面上却陡然升起一股愕然之意。 如玉的面容之下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你竟然觉得我是在逼你?”清冷如铃的声音响起,秦月目光定定的凝视着他,那心里一下子是五味杂沉。 “别逼我?呵呵……原本我做的事,只是在逼你!”红唇轻启,秦月容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她低喃着,整个身形难以遏制地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抬步向后退着。 “不是!月,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楼烟急急道。 “呵……那是什么意思?”秦月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似是在自嘲般,淡淡的笑着,清眸微敛,那目光却不再看他。 “不是!你误会的我意思了!好了,月,先别闹。让我先去救明风,好不好?”明楼烟瞧着她受伤的神情,心底亦是微不可见的疼了起来,他心中焦急一片,眸光一转,上前拥住她,放柔的声音哄道。 “闹?”秦月低低一开口,心底突然疼了下来,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隐隐得令让她胸口堵得慌。 “你就非得去救他?但如果我执意这让呢?”清眸微敛,秦月目光转而望着窗外,容色淡淡的开了口,只是那黑袍下的纤手却紧握在了一起。 “月,别让我为难。我必须去。”紫眸深了深,明楼烟眉色微露出焦急,有些事情他心须去查清楚。 隐隐地他觉得那些事情掩藏得很深,很深,眸光忽的变紧,微叹了一声道:“先让我去。回来再与你解释可好?” “没那必要,你要去就去吧!”袖袍一挥,那如玉的面颊之上神色有些难看。秦月转身就朝着那门外走去。 黑袍拂风,那身影远去的速度极快。 待明楼烟刚欲一回身,打算追上来时,那长廊外早已没了人影。 她心中气闷不已,没想到明楼烟对纳兰明风竟是如此的维护,清眸一转,心中不知为何对纳兰家的那几个皇子生就没有半分好感。 先是一个纳兰明松暗害他,然后又是纳兰明析,而眼下就连那一向单纯无害的四皇子也动手了。 这一个接一个全不是令人省心的灯,秦月心中突然有些担忧,但面上却又拉不下脸。 夜风静幽,秦月走至那凉亭边上,步伐方才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那漆漆高空之下的一轮皎月,那目光之下的神色有些迷惘。 她这是在气什么? 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明知道他定然是有着自己的顾虑,可是自己个为何要偏偏与他较真。 明楼烟身上的伤口刚刚才包扎好,前一次纳兰明析的那一箭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若是…… 若是再受伤…… 神色攸地就紧了下来,秦月眸色暗了暗,丝丝风声轻轻的刮过,吹得她心关的思绪的些乱。 算了! 她这是较什么真。 眼下他身上负着伤,若是真有个闪失,她自个还不是得哭死去。 “阿御!”秦月开口,朝着身后喊了身,容色定定的道:“我们也去吧!” “是。”秦御从夜色下现身,微一点头,应了声。 只是那黑眸之下的神色却迅速的暗沉了下来,对于秦月此番的转变极度不解。 方才还与明楼烟几乎咬了起来,负气离去的秦月,居然一个转身,就要去找他了。 “主人,我们是要去找明大人吗?”俊毅的面容上现出一抹疑惑,秦御不由得开口问道。 闻言,秦月眉色却皱了下来,那如玉的面颊上隐隐还残留着怒意,“不用。我们暗中跟着就行!” “呃……”秦御面上一愣,随即那跑角却是可疑的抽了抽。 狂傲如她,这是拉不脸来这么快去见明楼烟。 但是,她又担心着,所以这一纠结,就…… 这边秦御还在低头思忖着,而面前那人影早已纵身跃了出去,眉色一淡,他只瞧得那黑袍的向,身影一闪,面前这凉亭之中,微风习习之下,哪里还有人影。 面色一紧,秦御一提气,立马就跟了上去。 夜幕之下,漆黑黑的一片,秦御跟在秦月身后朝着那郊外的林中走去。 二人脚程轻功极快,只听得耳边呼呼的劲风刮过,片刻之间,二人就已经到了方才的荆无忧将明楼烟约来的那片林中。 清眸一深,秦月瞧着那安静得没有半分人气的丛林各处,面色沉了沉,方才这林间还陈列着几十名黑衣人的尸体,四处都是鲜血与打斗的痕迹。 而眼下,才短短的一个时辰的功夫,这林间的那几十具尸体已经不见,甚至那地上原本残留着的兵器也都被清理开净。 黛眉凛起,如是不是鼻息间闻到了那残留着的血腥之味,秦月还真会以为自己为个走错了地方。 “明楼大人他不在这里,那会去了哪里?”秦御目光搜索在四周,神情谨慎,他一抬头,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神色。 “小心点!这林中有机关!”红唇一启,秦月面上的神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她不相信,在这短短片刻之间,这林间方才的几十名黑衣人能够凭空失踪了,而就算是几十个人要埋也得挖很大一个坑,而眼下这郊外的林中,又会有谁会焦急到大半夜的给人挖坟。 蓦然,眼前那一道白光闪过,那林间的场景陡然就变幻了起来。 屋屋叠叠的山亦峦展现在面前,眸光忽的一深,秦月目光微思的顿住了脚步。 “主子,这前面是什么?”陡然间秦御开口,目光却有些迷茫而挣扎着瞧着那山峦之中出现的模糊幻影。 “不要!阿御,小心!”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急呼,秦月一抬头,瞧着那神色似是突然变得呆滞秦御,面色陡然一一次,急急的高呼。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眸睁开,秦御心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神色一定,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林间一个陷阱的边缘上。 前脚那踏出的足上有半截甚至还是腾空的,秦御心底不无复加的惊了惊,他瞧着那脚下倒插满利刃的大坑,那里面宽约一丈有余,那敛尖上甚至那淬着一抹暗黑的色泽。 黑眸扬了扬,秦御自是知道那敛尖上是涂了东西,而那上面可想而知是淬了见血封侯的毒药。 “这是?”他转头,目光继而征询的望向秦月。 “这里布了阵法,很明显我们闯到了别人布的阵里面来了!”清冷如铃的声音响起,秦月容色定定的开了口。 如玉的面上神色难看,她心底暗惊的同时亦是有些担忧,明楼血夜他们与她跟秦御,不过是一前一后到达的这林间,而眼下这林间却没有他们几人的踪影,那会不会是他们也中了埋伏? 进了那陷进? 清眸一转,秦月心底暗暗着思忖着,同时那神作间却是更加的谨慎了起来。 “跟着我走,阿御,闭上眼,不要看眼前的那些东西。”蓦然,秦月眸光触及到那高空之直昏暗的月色时,神情冷了几分。 方才,那在明月山庄时,那月色明明还是极亮极皎洁的。 可是,眼下这一转眼,就全都变了样。 虚幻! 这是迷幻阵! 秦月面色陡然就寒了下来,她上前一把攥住了秦御的衣衫,容色肃杀的向前走着。 “主子,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布有什么奇门暗阵?”秦御闭着眼,任同秦月拉着,跟在她身后。神色惊异而复杂的问道为。 “迷幻阵!我们进了别人布的阵法了!”秦月一开口,面色定定的道,那眸光微沉间神色间有些复杂,眸光突然瞥到身后那如急风般扫来的从从暗影,面色一释,急急道:“小心!” 那如玉的面上,神色陡然就变了! 第六十三章 “秦姑娘,几日未见,可是别来无恙?”陡然,那冰冷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一身白衣飘飘如魅,纳兰明析静身立在远处,高挑的眸光静静的打量着秦月。 那妖娆的面容上神色很冷,很冷。 不同于之间的冷艳,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里的冷意冰寒 “多谢关心!很好!”清眸之上目光淡漠而沉静,秦月站在夜色中,定定的看着一身冰冷的纳兰明析,眼中波光闪动,似在细细的查看,眼底微有些震惊的神色闪过。 没想到,纳兰明析竟然活着。 袖下的双手紧了紧,如玉的面上神情有些凝重,秦月心中很肯定那日在皇陵出口外,她的那一剑明明是刺上了纳兰明析胸口的要害之上。 而她,却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地而去, 但此刻,他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面前,好似毫发无伤,秦月眸光敛了敛。 短短数日未见,这纳兰明析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冷了,那容色间给人的感觉也愈发的冷艳森寒了。 她可以很肯定,纳兰明析就是冷暗吟,虽然是蒙着面,那人的眼神气质却骗不了人的,清眸微凝,秦月挑着眸光的打量着。 “呵……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二嫂呢?”纳兰明析开口,声音清丽无比,他不动声色的任由秦月查看,这个人不同于其他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冷暗吟的这个身份,之于他是一种存在,那是不到生死时候绝计不能报露的。 纳兰明析容色浅浅的笑着,黑眸微眯的望着她,面前这黑袍墨衫的女子,一袭男装的少年模样,那一身的卓尔不群,一身的俊美洒月兑。 这是男子才有的风度,这是男子才有的风华,这不似女子所能拥有的,但却偏偏在她身上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体现与存在。 纳兰明析抬眸,深深的看了秦月一眼,那眼底有夺抑在暗潮,眉色微微沉了沉。 七年前,大漠边关,她是那般傲然如神般临空而来,那个危难之际救了他,给了他生的希望的秦家少年,如今,一转间,他寻找多年的恩人,却生生要刀剑相向。 纳兰明析心底紧了紧,望着秦月的目光深得有些复杂,有些纠结。 她周身带着一种遇神杀神,遇魔嗜魔的冷狷狂杀之气! “狠心? 我秦月与你何时有过交情?当日,在大漠救你,也不过是看顾在你是一名铁血的汉子,仅此而已! 纳兰明析,你伤了我的人,就休想全身而退!你伤他一分,我必还你十分,他痛一倍,我便让你痛尽百倍!所以,你最好祈祷他无事,否则我必让你挫骨扬灰。……” 蓦然间,那清冷至极的声音就好似在耳边,那日那一身杀伐果断,满目死亡杀气的秦月仍旧让他记忆犹新,甚至是永生难忘。 袖下双手紧了紧,纳兰明析心底无力的冰凉的起来。 罢了,罢了! 他终是无法对她下手,无法对她狠下肠! “你若离开,我便放了你们,可好?”眸光一闭,纳兰明析心底似是在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开了口,眸光望向她,那妖娆风华万千的容色之下,竟给人一种在哀求的错觉。 闻言,秦月容色仍旧静静的淡漠一片,一抬头目光微有些不解的望向他,并未注意到那高挑的眸光之内方才那卑微的祈求,“你还有什么招数就全使出来,动手吧!”清冷的声音响起,清眸一转,秦月心底担忧,她与秦御不过是一前一后跟着明楼到这林间来的。 而此时,却一直不见明楼的身影,此刻她与秦御都陷在了纳兰明析的阵法之内,那么是不是表示明楼也…… 如玉的面上神色紧了紧,眸光清滟中带着焦急,纳兰明析的阵法她已然见识到了,可是明楼身上还有着伤,万一有个闪失? 秦月暗暗定了定心神,心中懊恼一片,后悔得想死! 早知道,她就陪他一起,他要救纳兰明风,既然拦不住,那就让他救好了! 大不了,她可陪他来! 干嘛要与他置气,干嘛要跟他耍性子,明知道他是那么一个重情至义的人,她干嘛还那么的不理解他? 银牙忽的的紧咬,秦月心底后悔,那眸光继而望着纳兰明析却又愈发的冷了下来。 “阿御,双龙伏海阵!”清瘦的身形陡然一转,秦月向着身后低低唤了声,那袖袍如飞挥动间,手中的长剑已经凌空般击杀了出去。 而同一时刻,秦御手中的剑也腾空而来,二人动作间配合的默契无比,找不到一丝破绽,那两道黑影如两条灵活而浩然的蛟龙般,朝着纳兰明析攻击而去,一招一式间,动作快如闪电,不给他丝毫耗喘息的机会。 “你……你们……”纳兰明析面色剧变,身形向后一弯,险险的避开了身,饶是如此,他肩是仍是难以避免的被划了一马。 眸光一沉,那瞧着面前配合默契至极的主仆二人,俊美妖娆的面上闪过一记寒光,极冷无比。 方才,那面上的纠结与犹疑早已不复存在。 “秦月,我真心不想伤你的,这些都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眸光一沉,纳兰明析唇角一勾,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容色继而变得冰冷而狰狞。 “没那必要!”清眸之下神色不变,秦月目光睥睨着他,那如玉的面上神色傲然冰冷至极,那身形一动间,与身后的那黑影契合成了一张巨大无形的黑网,二人手中的长剑如流水行云的狂杀而来,带着绝对的肃杀之势。 手中利剑扬起,纳兰明析抬手欲档,只是此刻那二人所配合的阵法,哪是能轻意让他抵档了去的。 “嘭…” 陡然间,一声利刃断裂的声响,纳兰明析神色阴沉,他身形急急向后退去,手中的利剑在对上了那二人合力的阵法中,被弹开给震断了去。 纳兰明析面色一寒,身形极速而飞快的向后退着。 只是,陡然间那后退的形形被一棵大楼给阻断了去,眸光不由得暗沉惊变了起来。 “噗……”伴随着一声利剑刺手**的沉闷声响,纳兰明析终是不可自制的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说!这阵法的机关在哪里?”秦御扬着剑,一把刺在了纳兰明析身上,冷着眸光道。 “呵……”纳兰明析身形颤抖的晃了两下,他容色瞬间就白了下去,面上淡淡的望着秦月,对秦御的审问不置可否。 一扬眉,冷冷的撇了开头,那神色凛然傲气之至。 “纳兰明析,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杀了明楼,你与他之间,究竟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呢?” 秦月面色转了转,终是开口问了道。“明楼对你,甚至是对你们这个兄亲手足,他是如何对你的,想必你很清楚。而你,做的这些就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皇位吗? 这不像你,这不像是当年我在大漠救的红衣少年。”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开口,秦月目光注视着他,不住的打量着,那清眸微凝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不像……呵呵……,哪里像又哪里不像?”纳兰明析面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容色有些冰冷的沉寂,那眸底的神色似是有些哀寞的痛意在一点一点的深入骨髓。 “我终于知道,不管我想怎么隐瞒,还是被你一眼就看穿了!秦月,若是我能同他一样的好运,能与人一起,那该有多好!”目光瞧着她,纳兰明析浅浅的笑意,一瞬间那俊美的面容上那如琉璃晶石的笑容绚丽而夺目至极。 “可是,我却不是他,没有他那么的好运气!纵然我是当年那个被你所救的红衣少年,可是这与你,却并没有多大的在乎是不是?”他开口,那声音压抑间,神色复杂无比。 “你想说什么?”清眸微微一敛,秦月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长剑,淡淡道。那如白玉的面容上,那眸底似是有些惋惜之色。 红宫主人冷暗吟,那是江湖上绝对响当当的正派男子,俊美卓绝无比,那是何等风华令人艳羡的一个男子。 只可惜,却…… “你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什么?天下?权利?名利?还是什么难以言喻的使命?”清眸转了转,秦月问出了久久盘根在心底的想法。 “不要猜测!我也不想说!这些,都是我命中注定要做的事!”眸光瞬间淡了下来,纳兰明析靠在树上,借着那树干间的力量稳住了身形。 “今日,你若想从这阵法中走出,结局只有两种,以么杀了我,要么就是被我所杀了!”他说着,神色蓦然严肃了起来,只是那嘴角的笑意仍旧有些自嘲,“眼下这第二种怕是不可能的呢!秦月,你若真想出去救纳兰明楼,那么你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杀了你么?”秦月开口,目光对上他无所畏惧的眸色时,面上微不可见的升起几分冷意。“他在哪里?不要逼我!” 银牙紧咬,秦月面上的神色已然冰冷了下来,那清眸之下似是沾染上了一层寒光,冰冷肃杀。 “哈哈……我若不能杀他,死在你手上又如何呢?若是我死,有他作陪,又该多好!” 陡然间,一声苍凉而得意至极的大笑响起,纳兰明析神色间似有些扭曲的疯狂,那眸底沉沉的暗涌在翻滚着。 “秦月,我知道此生我已经是没有任何可能让你爱上我了,但是我若杀了他,杀了你心头所爱之人,就算不是不能让你转而爱上我,那么至少也能让你永生恨我,永生记得我!”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神色变得剧冷而剧坚毅。 俊美若厮的面容之下神色定定的凝望着她,那其中满是痴狂的醉意,暗涌奔腾,有些入了魔的疯狂。 “休想!纳兰明析,你疯了么!”银牙紧咬,秦月面色寒戾之至,那如玉的面容之上似是怒气隐现,清眸如炬,目光紧紧的打量他,瞧着他阴沉无比的面容,心中微不可见的沉了沉。 纳兰明析,他这是疯了么? 秦月暗惊,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霎那间,如排山倒海的山峦劲风般袭来,竟让不可自制恐慌了起来。 “你若敢伤他,我绝计让你后悔一生!”红唇轻启,秦月自牙间紧紧的吐出了几个字,目光森寒的对上他。 “呵呵……也好!起码这会是你亲自动手,我倒是想试试!” 沉默半晌,纳兰明析陡然开了口,只是那神色间却无半点收手之意,他眸光暗沉,那容色似下暗涌流动,整个人妖娆艳丽之中却生生给人一种曼陀罗般的魅惑,绝艳而绝冷至极。 ------题外话------ 呃…… 亲们,好吧!之前是些内容开头重复了点。 这点,想必大家也知道,凑字数,而已,囧~ 粽子手上没有存稿,每天的存稿,都是当天打上去了,所以……所以…… 唉,不多说。表拍砖。 不过偶保证,所有重复的,那些少了字数,我隔天或者次日,都会加倍的补上。 这点,是绝对的,只是细心的亲们就会发现。 好吧,偶说完了,祝亲们看文愉快吧~ 晚安! 第六十四章: “纳兰明紤,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在哪?”清眸凛冽,秦月睥睨着他,冷冷了开了口。 暮色之中,那如玉的面容上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周身给带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如此的森寒。 高挑的眸光陡然间闭了下来,纳兰明析闭口不言,那袖下的紧了紧,妖娆的面容上神情暗沉,却仍旧死死的咬住唇。侧头望向一旁,他显然是铁了心的不肯开口。 见此,秦月面色却急攸的冷了下来,那眸光冰冷似利箭,她心底焦急,她一定要尽快找到明楼,这阵中机关诡异,若是他有个什么危险…… 眼底的神色紧了紧,眼下这时间怕是容不得片刻的耽误的,秦月容色森寒一片,眸底忽的升起一抹冰冷的杀意,绝然至极。 “动手!”纤手扬手,她朝着身后一挥手冷冷的开了口。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上一袭黑衣如暗夜修般的秦御面色一紧,他身形一纵,手中的长剑如飞般直直向着纳兰明析击去。 速度之快,已然是让人无法避开。 “不要……住手!” 陡然间,一声急急的高喝,一枚松石就从那不远处的林间弹了出来,硬生生的接住了秦御的那一剑。 只是,那剑石相遇之刻,秦御手中的长剑却仍是收不住势,黑眸一惊,他瞧着面前突然而来的熟悉身影,眉光突的就是一跳,气息一凛,剑转他处,急急的收了手。 但是随着他这一收手,整个人已然是内气反噬般,难以自制的喷了口鲜血。 如玉的面上神色先是一喜,却只是瞬间的功夫便是敛了下去,秦月瞧着他突然飞身而来护在纳兰明析面前的架势,目光攸的就沉了下去。 “吃下它,调理下气息!”秦月望着一旁气息拂乱的秦御,眉色一深,便从腰间掏出一个琉璃瓷瓶,快速的将丸递给了他。 “好!主人,阿御没事。”黑眸一眸,秦御伸手接这,瞧着她清眸之下凝重的神色,淡淡的开了口。 眸光一转,他瞧着秦月此刻已经冰冷到极致的面容,那眼底隐隐惊现的怒意,他看在眼底,急急解释道:“我没事,方才那一股气力反噬是我自已收不住手,明大人他没有动手,这并不关他的……” “闭嘴!边上去。”秦月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面上的神色隐隐的怒火喷发。 “明楼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眸一转,秦月目光对上明楼烟,那面容之下神色冰冽到难以复加。 心中思绪翻飞,袖下的双手紧了紧,十指纠结的拧在了一起,秦月不懂,为了纳兰明析竟值得他如此? 不顾自己性命的来挡阿御的一剑,若是方才阿御没有及时的收住手,那他,这一剑所刺中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如玉的面上神色阴沉得滴水,秦月目光牢牢的盯着他,容色肃然至极,等他着他的一个合理的解释。 “月,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再怎么说他都是明析,都是我的兄弟手足!你不能杀他。”紫眸深了深,明楼烟语气压抑的低低开了口,那俊美无铸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坚毅的笃定。 眸光有些深,有些厚重,凝望着那情意流转间,似是有些无奈,却又是极其的坚毅。 “理由?呵……”红唇中淡淡吐出两个字,秦月面色同样坚绝了起来,那嘴色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冰冷清滟如莲,瞬间让人心底抽紧,冷冽了下来。 “为了他,你竟连阿御也伤,为了他,你竟自己的命都不顾! 明楼烟,你疯了么? 明楼烟,你这么不爱惜你自己,你又将我置于何地?”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夜空,秦月最后面的那几句话几乎是吼了出来的,面上的神色紧了紧,她满是愤怒的瞧着明楼烟,同时那清眸之下隐隐还暗藏着几分委屈与惶恐,一闪而来,快得让人难以捉模,饶是明楼烟也没有注意到。 “相信我,月,不要杀他!”紫眸紧了紧,明楼烟瞧着她此刻如来严肃的神情,眉色升了升,放柔的语气开口道,“回去我便同你说可好?”他上前,大手一伸朝着她的纤手握去。 “如果我现在非杀了他呢?”身形一侧,秦月淡淡的避开了他的手,那面上的神色很严肃很冰冷,根本是听不下任何的解释,语气坚绝至极。 “乖,不要闹了!我们回去再好好的说。”紫眸深了深,明楼烟神色温润如煦风,低低的道。 “闹?” 陡然间,秦月面色一紧,那眼底的怒气几欲喷火,他觉得她这是在闹,这是在他置气? “今日,我必须杀了他!你知不知道留下一个纳兰明析,会留下多少后患?”秦月面色一冷,神色冰冷的开了口,面色狂傲而绝然无比,眸光之下已然是下了手杀,不肯收手。 “月……”语气温润的低低唤了声,明楼烟眸光之下的神色亦有些无奈,紫眸凛了凛,他低着思忖着,薄唇中发出低低的叹息,容色间拿她却满是无可奈何。 “好吧!都依你。”蓦然,明楼烟让开了身子,语气淡淡的开了口。不顾面前这三个都有些惊异的神情,锋眉挑了挑,“这世间一切,于我没有比你还重要的东西,你要杀,就动手吧!” 他开口说着,容色却定定的平静至极,而身后方才心底还在得意看着二人针锋相对的纳兰明析陡然就惊了惊,他原本还期待着这二人接下来会如何的翻脸,可是,没想到纳兰明析却是突然转换了立场。 “二哥,你……你就这么让她动手?”纳兰明析开口,容色怔怔地瞧着他,似乎一下子难以接受变脸如此之快的明楼烟。 “嗯!弟弟跟妻子相比,当然是妻子比较重要!”眸光挑了挑,明楼烟不顾他极度差异的神色,淡淡的开了口。 他紫眸深邃神色温柔,对于秦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丝毫不以为意,大手一扬就将给人揽在了怀中,力道之大,如铁臂一般霸道的紧锢她。 “一边去!离我远点。”秦月眉色一挑,淡淡的开了口,她抬手挣月兑着,双手朝着他的前胸上退去,只是眸光忽的一深,思及到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原本挣扎的动作却生生的顿了住了。 清眸之下似是一阵的挫败之意,“回去再与你算帐!她一开口,眸光容色尖利灵动得如一头张满了利牙的小豹。”好好……你说了算!“锋眉一挑,明楼烟浅笑的开了口,那俊美卓绝的面容上似有几分宠溺的神情,他眸光凝视着她,蓦然就收紧了臂弯,温润的开了口。”当然,这是必须的!“清眸灵动,秦月回答的那叫一个利落、理所当然。 她半靠在明楼烟怀中,黑袍紫衫在夜风下,衣衫飘飘相衬,那墨发缠绕间,相拥而立的身形显得极其的静谧而美好。 晚风徐徐,身旁看着这一幕的二人却是容色各异。 秦御心底是蓦然就是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感蔓延开来,而纳兰明析却是眸了沉了沉,面色阴骛,他眸光冷冷的望着这二人,心底思绪飞转,急急想着月兑身之法。 方才,他其实早就在暗中盘算了纳兰明楼的到来时间,他以为纳兰明楼还是会如以前傻傻的护着他,那么他就势必会与秦月翻脸。 这是他一直以为所期盼的,可是谁又知道纳兰明楼竟然到最后时刻,突然变了脸。 纳兰明析目光暗暗的打量着方才还一脸杀气的秦月,心底紧了紧,定了定气息,思索着月兑身的法子。 只是,在他还未想出来时候,目光触到到那清眸打量的神色,他心底不由凉了凉。 不好! 秦月,怕是真的不会放过他了!”明楼,你方才说的可是做数,这个人可就由我处理了?“秦月眸光挑了挑,兴味正深的目光打量在纳兰明析身上,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一般,目光锋利无比直直逼视到人的心底。”不管怎么样,他的武功我是先要废了去!当日皇陵外的那一箭,这是他应该还给你的!“清眸陡然一冷,秦月冷冷的开了口,那容色森寒间认真无比。”罢了,你若肯留他一命便好!“紫眸一沉,明楼烟缓缓的叹息一声,目光撇向纳兰明析,心底的一抹不忍一闪而过,却禁不住秦月的坚决,缓缓的侧开了头。”不要!你这么做,还不如杀了我!“纳兰明析面色瞬间一紧,他目光瞧着步步逼近的秦月,高挑眸光之下似是有些难以如此接受的震惊。 她竟然要废了自己一心苦练多年的武功? 纳兰明析袖下的双手紧握了拳,目光死死的望着秦月,心底犹自不敢接受这事实。 纤手扬起,秦月不顾他倒退的身形,一掌挥出,那如流光星水的掌风夹着内气紧紧的定在纳兰明析的头顶之处,力道之迅猛已经不留半分余地。 清眸闭了闭,秦月心底发紧,他自是明白这武功内气对于一个习武而言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身为天漠国三皇子的纳兰明析,还是红宫主人冷暗吟,失去武功之于他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但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纳兰明析这颗潜在性的毒药一日不拔去,明楼身上的危险就不会消失。 面色一沉,秦月掌风再手扬起的时候,瞧着纳兰明析一点了点沉寂下来的神色,眸光深了深,终是在止了手。 她手下终是留了一分情面,隐隐的还给他留了一两屋的内功。 可是,对于一向妖娆冷傲的纳兰明析而言,已然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十多年,他一心苦练十多年的武功,竟然就被她给这个废了去! 眸光之下陡然染上了一抹恨意,燃烧着浓浓的不甘,纳兰明析双目通红的瞧着秦月,神色狰狞而复杂。 紫眸淡淡一撇,明楼烟将他眼底的神情看在眼口,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终是沉默了下去,不再开口。 耳畔突然听着那一声极浅是似是惋惜似是不忍的叹息,秦月皱了皱眉,清眸一转,就向着那远处静静立在树下的血夜等人开了口:”带他回去,严加看守!“”是。“血夜二人点头,便快速走来。”放开!本殿下自己会走!“纳兰明析陡然一声冷喝,一甩手极力的挣开二人钳制向前走去。 黑眸一紧,血夜转头触及到明楼烟微微变深了眸色时,淡淡的收了手,任由纳兰明析独自向前走去。 同一时间,那高挑的眸光之下闪过一抹得意的暗沉,纳兰明析目光望着那离自己还剩几步之的一株老榕树时,唇角不觉蕴酿着一抹笑容。 他步伐加快,一步步的朝着那株老榕树走去,近了,近了,马上就近了。 抬手间,他马上就角触及到那干上的一脚了。 双目陡然圆睁,纳兰明析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挣扎着,伸手想向前伸去,只是奈何整个人却被定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他仍旧维持着那向树干伸去的动作,身形定定的停在了那离树干不到半寸的地方,他极力的挣扎着力气想向前伸去,但奈何整个人却死死的动弹不得,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树干之上的开关,一瞬间心凉了半截。 眸光微沉,纳兰明析心中气得吐血,他可以肯定这二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早就发现了他的目光,所以任由他走在前面,任由他先给她们指出这林间密阵的开关。”原来,你们一早就发现了我的目的,却竟然利用我找出这密阵的开关。“纳兰明析铁牙紧咬,那俊美妖娆的面色上神色一下子就扭曲了下来,愤怒无比。”没有一早!不是刚刚才发现而已,明析,你从来不会自称自己为皇子或殿下的!“紫眸深了深,明楼烟淡淡的开了口,那容色平静得一泓万年的寒潭般,冰冷无波的同时却又深不见底,隐敛神秘,令人看不通、猜不透。”血夜,带他回去吧!月,我们走。“紫袍一挥,明楼烟向着身后的血夜等人开了口,他说着那身形同一时间一点,带着秦月就飞了出去。 衣衫飘飘,两个身影相揩离去,明楼烟一把环护了那纤腰,一提气就朝着那城外的明月山庄提步而去。”等等!阿御还受了伤,让得跟我们一起回去!“清眸一转,秦月回头望着远处只看见一个黑点的身影,紧声开了口。”不用!他身后有我的血夜卫照顾着,不会有问题!“俊美无铸的面容上神色陡然紧了紧,明楼烟见她如此关心的秦御的神色,心底微微酸了酸,有种不可名状的怒气从胸口堵了出来。 阿御的心思他一直都看在眼底,如果说那只是阿御对她只是单纯的主仆情义,他绝计是不信。 但瞧着方才秦月的焦急,明楼烟心底微微有些吃味。 要知道,阿御与月那是自小就一起长大的主仆的情义,那其中的感觉很深很深,深到令人难以想像。”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阿御身上有伤,我去带他一起回去。“秦月一转眸,急急的开了口,并没有注意到他面上复杂的思绪。”你带他?这男女授授不亲知道么?“明楼烟神色蓦地一紧,俊美无铸的面容上那笑容出现了了丝裂缝,淡淡的开了口。”男女授受不亲?明楼,你什么时候这么迂腐了?“秦月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灿烂如花的瞧着他紧绷的面容,清眸一转,那眸底的神色似有些狡猾的灵动。”迂腐?你觉得我迂腐了?“紫眸一凝,明楼烟鼻尖淡淡的哼出这几个字,那深邃的眸光之下神色有些危险,暗沉无比的微眯着眸光,危险意味甚深有瞅着她。”我可以让你试试不迂腐的一面?“他开口,语气温润至极的吐在她耳边,只是那眸光之下的笑意却突然带着几分邪肆的狂傲,幽深而暗沉,令人难以捉模。” 第六十五章: “明楼烟,我警告你,再敢这么以身犯险,我绝饶不过你! 你明知道那林间会是陷阱,怎么还往里闯? 我怎么会在那里给你发求救信号呢。 那是个局,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怎么还眼巴巴的往里闯呢?” 如玉的面上神色凝重,险险几分几欲爆发的怒气。秦月沉着面色,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冷冷的开口。 天色半明,琉璃与烛火的光芒仍旧映在室内,暖黄的灯光在那忙碌的清影之上,笼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华,柔美清灵得不似凡人,不禁让人痴痴醉了几分。 紫眸深邃如潭,明楼烟微眯着眸子,静静的望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秦月,那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扩大了,俊美飞扬若厮,绚丽得如一记温婉的霞光,明亮无比。 “你居然还笑?”清颜上神色越发的沉寂着冷了下来,敢情她在那里担心得要死,他是全是在闹着玩么? 秦月面色怒气更深,她瞧着明楼烟,神色严肃至极。 “好了,是为夫的错,不该让你担心的!”铁臂一伸,明楼烟不顾秦月的挣扎,一把将人给圈在了怀里,语气柔柔的抵哄道:“别生气了,下不为例,可好?” 他说着,那唇边的丝丝热气喷洒在秦月的脖颈上,那温温热热的感觉不禁那黛眉凛了凛。 “下不为例!若是再有下次,你我就一刀两断!我便直做,至此再无瓜葛!” 秦月开口,那面上的表情坚绝而严肃至极,她眸光定定的望着他,面色沉寂中不难看出那眸底的隐忍的暗色。 “我答应你再无下次,可是你这话未免说得也太过了!什么叫做‘一刀两断’,什么叫做‘直接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还能分开吗?”铁臂攸的收紧,明楼烟定定的瞧着面前神情严肃的秦月,那紫眸瞬间就眯成了一线,锋锐无比,精光闪现出露出几分冷意。 他大掌一伸,眼中的怒火也好似慢慢的燃了起来,一刀两断?消失?再无瓜葛? 这可恶的丫头,居然就这么与他断开了去? 紫眸渐深,寂如万年寒潭般深幽而不见底,明楼烟眼底的温润之意渐渐消逝一半。 犹如深潭的深邃眼眸,透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精光,他一手紧紧的拥着他,一手轻捧住他的脸,容色笃定而坚决的道:“我为之与你,上至黄泉碧落,此生也绝计不能再分开。你若上天,我便决不下地。亦然我若上天,你便绝不能下地。” “月,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从我眼前离开么?”刚说完,明楼烟双眼变得深沉,唇瓣覆上秦月的红唇。 他低头轻吻着她,那唇上的力道由轻渐重,从最开始的触碰,变成彼此的旖旎,到最后的唇齿相交,隐隐的温柔之间甚至带着一丝惩罚的味道。 “嗯……你……你松手……”秦月面色一紧,神色间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面色却强自定了定,清眸一敛,那娇媚的容色间现出一抹红潮,她一手推却着,张口想阻止他的侵略,但红唇却只能唔唔喊了两声,呼吸急促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别怕!乖……没事的!”紫眸一凝,明楼烟轻拥着她,一俯身,大手下滑将她整个人给拦腰抱起,眸光定定的凝视着,抬步就朝着那华幔大床走去。 “可恶的丫头,你我之间早已开始,怎可能让它结束?”薄唇轻启,明楼烟敛着眸子语气沉重,那眼中的两团火焰隐隐志似在燃烧一般,那神色温柔中潮涌般的情愫尽现眼底。 “明楼,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对在先!”清眸转了转,秦月急急开口,那心底却是如鹿般咕咚咕咚的跳个不停。 黛眉凛了凛,秦月知道自己这下怕是在劫难逃,方才她那话确实是说得有些重了,怕是若恼了他。 可是,他呢! 又何偿不是有错。 一连几次的不顾自己的安危,让她担心的要死,这难怪就对了么! “哼……你若再有下次,我就是认真的!”清眸定了定,秦月一转头,低低的开了口。 那语气严肃至极,只是那微微撅起的嘴角却好似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灵动娇媚无比,不禁让明楼烟眸色深了深。 见过她清冷若厮的冷冽模样,见过她肃杀狂傲的模样,见过她风华万千的模样,那样子的她都是令他无比的熟悉的。可是,眼前的她,此刻这如此娇憨而略略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模样,他却是头一次见到。 紫眸中容色深了深,明楼烟抬手轻抚在那如玉的面颊上,动作轻柔间带着无比的宠溺,轻抚过那清滟绝美的眉眼,他动作极柔,像是捧着一件珍视无比的至宝一般。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下滑,他抬指缓缓摩擦着那娇艳的红唇,容色愈发的深了下去。 “月,我爱你!”极淡的几个字从唇中溢出,明楼烟声音暗哑间隐隐带着几分**的味道,那吻正欲落下,只是却瞬间生生的停住了。 “主子,老夫人那边有急事催你过去!”门外,赫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袖下的双手紧握成了拳,明楼烟神色阴沉无比,目光犀利如刀的射向了门外。 “滚!任何事,明日再说!”冷冷的声音自那薄唇中吐出,明楼烟敛下那眸底几欲杀人的怒意,气势森冷的朝着那门外开了口。 “呃……明大人……”门外,秦御的面色怔了怔,黑眸之中染上一抹复杂无比的神色,他袖下的双手紧了紧,不顾那里面表达得如此明显的寒气,仍旧定定的开口道:“主子,老夫人那边真有急事!” “任何事,明日再说。”明楼烟开口,带着怒气极冷了又重复了一遍,他转头,目光继而定定的凝视着秦月,容色幽深无比。 “让他进来吧!女乃女乃那边可能真的有急事!”秦月眉眼挑了挑,瞧着他此刻一脸寒霜的样子,这模样…… “呵……”秦月突然间觉得心情大好的看着他欲求不满的样子,清眸凝了凝,红唇一变,勾起一抹灵动的笑意,她身身起身,朝着推攘着定定道:“阿御不是小宇他们,喜欢恶作剧,他这么急,怕是真的有事了!” “任何事,明日再说。”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明楼烟耐心极好的第三次重复了道。 “血夜,将这讨厌的家伙给带走!”紫眸一转,他转而向着他窗外运着内气低低的喊了声,语气中仍是带着几分难掩的怒意。 “遵命!”门外,血夜与血魂二人对视一眼,听着这极度暗沉的声音,那心底紧了紧。 二人皆是成熟男子,此刻光是听着这声音,再朝着被拒在门外的秦御,自是对那室内场景有了几分知晓。 怪不得! 怪不得啊! 主人,他这是严重的欲救不满啊! 二人目光极快的扫过那门外僵立着,容色暗沉却不见焦急之色的秦御,目光再欠一对视,极其默契的点了点头。 敢情这厮是故意的。 故意来破坏他家主子与秦姑娘…… “来来……秦大人,你这急什么。走,我们去喝两杯!”血夜容色一转,上前就朝着秦御拉去。 他语气中带着亲昵的笑意,只是那容色却有些深,二人一上前,就极极的拉着秦御,看着温和却带着极大和力道朝着他拉去。 “不用!我找我家主人,不用理我!”黑眸忽的一沉,秦御望着这眼前突然现身的二人容色冷冷的撇了头,不欲作出理睬有。 “这……你家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我们血夜卫也可以效宾牢的。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边上的血魂一冷眉。好似看穿了秦御心底的想法,极为自来熟的道。 “不用!没那必要!离人远点!”秦御面色陡然一紧,目光瞧着这一左一向着自己以托拽之势向后扯去的二人,眸底冷冽的森冷了几分,却又极快的淡了下来。他神色复杂,令人看不出面上的喜怒。 “都滚!走远点!”冰冷如雪峰冰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楼烟眸光紧眯,寒冷到令人不敢注视。 宽大的视袍瞬间就是一挥,明楼烟抬手就那原本半开的窗杦给关了上去。 他面无表情的弹指一挥,打在那琉璃烛火上,面色沉寂,任由那外面隐约嘲杂的打斗声在继续着,置若罔闻般显得极其的淡然。 他忽的一俯身,扬手动作极快的褪去了外袍,修长的身影欺下,如一道巨大的暗影压在了秦月的头顶上方,紧得她呼吸都有些乱了。 明楼烟侧头,轻咬住她的红唇,声音冰冷中透着几分惩罚,却又带着浓浓的蛊惑之意。 他开口,云淡风轻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好了! 我们开始吧! 这话? 陡然就让秦月面色轰隆一下给红了起来,开始? 他指有这开始…… 清眸微敛,这话极其明显的带着几分**的味道,暗含着浓浓的**色彩。 她容色微愣,而明楼烟似在是惩罚她的不专心,薄唇忽的就重重的咬了下来,惹得她自唇中低低地发出一声极淡的申吟,却只得淡淡的撇开了头。 “乖……”紫眸一深,明楼烟用手指挑开秦月的衣裳,触碰到秦月吹弹可破的肌肤,来回抚模,那俊美无铸的面容之下神情温柔至极的带着眷念。 低下头,用嘴唇一路轻吻秦月的身子,可得秦月一阵颤栗。 像是对待一件精致的易碎品,明楼烟的动作无比轻柔的呵护着。 “可恶!”秦月心底一声暗咒,只觉得身上这人是故意为之…… 这幅场景,就像一场缓慢的折磨。身体的每个毛孔,变得非常敏感,凡是他手指游走过肌肤,就像有电流窜过。 清眸微瞪,如玉的面上神色染上些许妩媚的神色,清滟得令人无法逼视,“明……明楼……”她声音清灵无比,却生生又给人一种魅惑的勾人之意。 室内,华幔轻扬,那上好的紫玉炉中丝丝的飘荡着如烟的得气,淡黄的琉璃光伴着那金黄的旭日齐齐洒下,朦胧似幻,唯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第七十章: 天漠,七月初初的晚风悠悠清凉如丝,明月居内,琉璃灯罩散着淡淡的光芒。 一袭简单的素色裙装,秦月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的那件艳丽绚目的红衣嫁衣,清眸之下神色微微有些发愣。她半撑着头,如玉的面上隐隐带着几分甜甜的笑意,清滟绝伦之中灵动风华。 天漠,七月初初的晚风悠悠清凉如丝,明月居内,琉璃灯罩散着淡淡的光芒。 一袭简单的素色裙装,秦月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的那件艳丽绚目的红衣嫁衣,清眸之下神色微微有些发愣。她半撑着头,如玉的面上隐隐带着几分甜甜的笑意,清滟绝伦之中灵动风华。 “怎么了?还没睡?”温润的声音响起,明楼烟推门而入。 如深潭般的紫眸之下盛着浅浅的笑意,目光凝视着她,薄唇轻启关切的问道。 大掌一伸,明楼烟便将人给捞进了怀中,鼻尖轻嗅,闻着那人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清茶香,容色微微沉醉的同时,那眸底满满的尽现的全是温情与宠溺。 月,他的月,素来狂傲清冷如厮的月,居然对明日的婚礼担忧着睡不着? 这…… 目光凝视着那张清艳绝伦的小脸,抬手抚上她的面容:“月,这么晚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明天的成亲仪式,而担忧的得睡不着吧?” 他语气温柔如水,只是那眸底却突起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呃……貌似是这样。”黛眉微微一凛,秦月点头,容色之下隐隐有几分懊恼的痕迹。 “呵呵……没事的,一切有我。你只需将一切放心的交给我就好!”俊美无铸的容颜上笑容愉悦,明楼烟定定的开口,容色之下给人一种莫名在笃定之意,那眸光之下的深情足以让她的完全的信任。 夜色渐浓,秦月任由他搂在怀里,清眸之下神色远远的飘忽着,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紫眸微深,明楼烟瞥见怀中那一脸沉寂神游在虚的人儿,那面容之上微微凝固着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双臂收紧,环在他的腰上,从背后抱住那清冷的身躯,薄唇轻启低低喃道:“别担心,总之一切有我!” “可是,我的身份?秦家少主的继承人第一条件必须是秦家的男儿,而我? 我与你成亲,一旦我的身份被天下人所知,那么对秦家,那么对秦家军都终将是一个小的打击。我岂能不顾这些?”秦月神色紧了紧,将心中的担忧给道了出来。 “嗯!我知道你的顾忌,难道你想要一辈子瞒下去,可是月你终究是女儿身,那些东西本不该是你所承担的。” 明楼烟说着容色也随即认真了起来,那深眸之下浓浓的疼惜划过心底。 秦家少主,天下第一将,她身上在背负这结至向荣誉的同时,谁又知道她肩上所承受的压力与重担有多深。 十四岁,她以突生的黑马之势带领秦家军在沙场征战中月兑颖而出,一战成名。 至此,封将,征战沙战七年。 在所有人只看到她身上那些无比耀眼夺目的光环之下,可有人注意到她背后那些默默咬牙的坚忍。 神色微凛,明楼烟许久才是长长的叹了一口,容色刚毅坚决无比:“月,抛开之一下,将所有的这些放心的交给我。不管你是否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安排。” 他神色定然无比,那俊美风华的面容之下紫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眼底的深邃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一般让人看不清探不明,却又是莫名的让人笃信。 “好!”秦月开口,淡淡的一个安吐出,却又是极其信任的点头。“把这些统统都交给你,我就安安心心的做的新娘……” “月……”不等她说完,明楼烟容色忽然一凛,抬手轻挑起她的下颚,一把将她牢牢的紧甸在了怀中,低头寻到她的红唇,容色温柔的深深吻了下去。 “呃?明楼……”秦月突惊,微微有些愕然。 眼体被他给紧紧的禁锢着,那温柔至极的吻,沿着她的眉眼一路下滑,停留在唇齿之间。他的吻说温柔却也无比的霸道,他的舌尖,冰冰凉凉的带着些许温润,一如他这个人一般。虽冷,却不也寒。 这吻,不若以往的温热,却更加大力在她的红唇之中搅动着,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霸道之资,以一种从未有些的热情之势,摛住她的唇舌,捕获着吸引着她不得不与他一起共舞。掌下动作加剧,明楼烟唇间亦是毫不停歇,他冰凉的舌尖不住吸吮,不住舌忝舐,甚至是沿着她的耳垂或轻或重的撕咬了起来,却仍旧小翼翼的如同在呵护一件至宝,容色温柔而宠溺至极。 紫眸渐深,他目光触及到那黑缎束起的墨发上,神色微微一凛,一抬手不带丝毫犹疑,大手扯掉她头上的发带。 倾刻间,那如丝的墨发滑落在肩头,突间一股子清滟绝伦的魅惑吸引力,大掌温热顺着那微微显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目光顺着她清滟绝伦的面容,大掌划过她如玉的颈,再到那衣衫半落的香肩,落后却是停留在了那柔软的纤腰与平坦的小月复之上…… 双臂一紧,男子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如山般欺来,印着女子清瘦的娇躯,二人紧紧相贴,那周身虽是同样的清雅傲然,他俊美风华,她清滟绝伦,两个人如此相反却又如此的相似的气质,如是一辰一月间的完美映衬,那相拥着的身形在一起,显然是如此地般配。 “月,我要你……”紫眸忽的就是一深,明楼烟低哑着嗓间淡淡的开口说着,顺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动情的低喃出一句许,那心中的焦虑,那心底满腔炙热的深情,显然已经是到了濒临爆发边缘,如同暗涌潮涌一般,急急的即将倾泻而出。 “嗯……”秦月微微一点头,那面色淡然之下隐隐有几分潮红痕迹,眸光清亮不见任何的扭捏造作。 他与她都已经是多次…… 秦月清眸一转,一低头,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任凭那火热的大手,在周身四处游离着,容色温柔而缠绵的缀起一股一股的火焰热潮。 虽然,按照计划,明楼烟所筹备的婚礼,是在明日,但是这些与她又何何妨,她都早已是他的人了! 这一切,无所谓提前或是结束,他与她本该是一体。 只是极其自然的水到渠成而已! 只是他应允的话刚一出口,转眼间,身子已经悬空,紧接着,便是躺倒在松软的床榻之上。 手肘撑在她的身子两旁,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解着她的衣扣,动作急躁而又无序,静寂的房中,只听得彼此雷鸣一般的心跳之声。 “呃……你这是怎么了?”秦微一挑眉,瞧着他有些深的眸色,开口道。 她目光凝视着他,心底不由得暗暗吃惊,一向泰山之绷不动声色的他,如此运筹帷幄的他,居然会有慌乱不安的时候,心底的突升起一股难言之。 清眸紧了紧,“我是你的!我们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们分开。都不能!”秦月一敛眉,浅浅的笑道,容色风鏆间突然变得傲然而邪肆了起来。 纤起一扬,她不再是躲避着他的动作,而是挂着笑意迎着上去。 一抬手她划落在自己裙间的束带上,一扯,便将那素色的外裙而扯落了下去,只余下雪白的里衣,以及那里面隐隐可见的天青色兜肚。 “月,你?”紫眸一深,明楼烟神色微微有些讶然,却又极快的敛了下去,他抬眸定定的望着他,容色温情如水。 “嗯……”红唇轻启,秦月自鼻息间濙淡的应了声,素手却没有作任何停留,反而一一伸手朝他身上扯去。 “呃……” 俊美无铸的面容神色微凝,面对这突然间的热情,明楼烟的动作却是突然间迟疑了下来,他记得这其间隐隐的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地方。 紫眸骤然变深,明楼烟不敢看那莹莹琉璃光倾的素白身影,目光固定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你这个月……” “嗯?什么这个月?”秦月挑眉,如玉的面容之上透出几分疑惑,却有一抹极快的狡猾之意划过,如风一般,让人难以捕捉。 而思绪一直在纠结在那最后几个没有吐出来的字上,明楼烟自是没有注意到。 不然何以会被他捉弄! “你不想要我?”秦月眸色定了定,半咬着红唇,如玉的面上神情似有些委屈,但是容色灵动间却透着一股子到致命的吸引力,妖媚惑人无比。 紫眸定定的望着那如花更艳的面容,那清颜之上波光潋滟间如人间最美的墨画风景,那清眸之下隐隐溢满的情韵,那隐隐划落的香肩之上,那如玉的那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魅惑…… 明楼烟神色一紧,心底却是极快的一个念头闪过,再瞧着她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的神色时,不由得又气又恼。 “月,你这是故意的。故意的在玩火!故意的在折腾我?”眸光变深,明楼烟面色突然就沉敛了下来,那俊美无双的面容上顿时是黑了下来。 神色暗沉得那叫一个彻底,“说,你想要怎么惩罚你?”他开口,已经间是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安,神色危险的瞧着她,目光如炬。 第七十一章: 天漠国都——嘉城,太子纳兰明楼登基为帝,新后侧立,那里里外外是一片锦绣琉璃般的繁华盛景,。 七月初八,旭日东升,那金色的光芒笼罩在天际。 如此盛日,天漠是几十年间的一次,太子纳兰明楼更是自幼受尽百姓拥戴,上至皇宫,下至诸臣府邸,无一不是精神奕奕,身着那正装的喜庆华服。 皇宫内,那一个个太监宫女们,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喜笑颜颜间满是张洒结彩般的乐意。 往来奔走,转的好似风火轮。 “开始了,动手吧。”突然间,那宫门后方的一处静谧之地上,隐在树后的红衣男子冷冷开口。 然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那暗卫便立即上前,将那前方正在巡逻的几名侍卫顷敲晕了下去,动作之下,只在瞬间的功夫。 片刻之后,一行几人的正装侍卫从那树后冒出,为首的红衣男子早已换了装,只是那双炯炯的鹰目却是份外惹眼。 钟鼓明乐,朝臣参拜。 此时天漠皇宫中,明楼烟一身深紫色的镶金的龙袍,琉璃皇冕束发,轩眉轻扬,容色俊若厮的坐在高高在龙椅之上,目光淡淡的视着下方罗列有序的两方重臣,他容色很平淡,这天下压根都不在眼底。 只是那紫眸深处隐隐流露出来的笑意却又是极其的明显,他神采奕奕的瞧着下方那铺满红色长绸的宫门入口,目光中那喜悦的期待显而晚见。 广袖下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终于,她将是他的妻。 他此生最爱的妻。 坐在高座上,明楼烟容色洋溢着那无尽的喜悦,任谁都看得他心情极好。 而他的身边两侧,则坐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太上皇纳兰楚与皇后舒氏。 大殿上一片喜气洋洋,高声礼拜。 “晋云燕皇到。” 陡然间,那大殿上响起一声高高的宣导,伴随着那老太监高声的赞礼声响起,一身的明黄正装燕泽步履沉静的从那地百官司朝拜的大殿之上走来,他神色冰冷,容色俊朗无双,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之下好似覆上了一屋淡淡的金光,容色清绝无比,只是那狭长的凤目之下带着几分暗沉的深意,周身好似沾上了风仆仆间的匆忙之意。 “储君继位,帝后大婚,如此盛景我晋云自当前来庆贺。”薄唇轻启,燕泽开口那声音不大平稳如风,但却好似带着一股唇齿间迸发出来的寒意。 他目光紧紧的盯视着上方高位上的明楼烟,眸色间带着几分恨意的不甘,极深而极暗。“不知这新后乃是何方的闺秀,能得如此的无上尊宠?”眸色一挑,燕泽一字一句的道,他声音不大,却又清晰的亮遍在整个皇宫内外。 闻言同,殿内那些原本就对这新后身份极其好奇的大臣与太监宫女们,眸色间纷纷燃了闪光,好奇不已。 燕泽双手抱臂,静立在大殿正中,容色微微有些紧的望着明楼烟。 紫眸渐深,明楼烟眸色突的就升起几分寒光,目光冷冽了下来。 前来庆祝? 他若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相信燕泽这家伙是来给他庆贺的! 这家伙怕是知道了什么? 面色深了深,明楼烟用不着想就知道他此行的目标就是奔着秦月来的。 只是,他们都是快成亲了的,这家伙居然还跑来,该死的! 想破坏他大婚,门都没有! 不过,是连缝都没有。 俊美无铸的面容色神色陡然就绷了起来,“多谢!只是此乃开漠家国之事,燕皇国中事忙,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明楼烟开口,那语气淡漠至极,已然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下了逐客令,不留丝毫情面。 “哦!皇上如此心急,难道是新后的身份见不得光?”燕泽不怒反笑,凤目一挑,针锋相对间的迎了上来。 “今日,我晋去可是备着大视来庆贺的, 说罢,单手一挥,身后跟随的两名年轻男子,立刻快步走上前,承上一红木大盒子。 拉下上面罩着的红布,露出盒子里鹅蛋那么大的两粒彩色的夜明珠,无色夜明珠见得多了,彩色的到是难得一见,数量虽少,到真是上好的东西。 话锋一转,燕泽再次道:”只是不知皇上如此对待!难道,这就是天漠的待客之道?礼仪之法?“ 明楼烟见此却仍是面无表情,那紫眸之下容色很沉,半边俊美的侧脸沐浴在下金色的日光,他容色很平静,只是那眸底却是暗涌奔腾。”如若只是来庆贺,我天漠国上下自当欢迎,但若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心思,唯有驱之。“ 他声调温润而平稳,但隐藏着浓浓的威严与冷冽,那话里的深意无一不是透着警告的意味。”哦……“燕泽拖长了尾音淡淡的应了声,那容色沉敛间面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大商国使者到。“”月宏国使者到。“ 白云悠悠蓝天之下,那赞礼声与祝贺声此起彼伏,不间断的响起,其孤三国的使者纷纷到齐,重臣齐聚,直等着那最后在重头之礼,大婚仪式。 而面对这几国使臣,明楼烟一直都是客气而自持,既不热络也不失礼,保持着相当平静的姿态。 不大功夫天漠宫内已经人头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四方来使,几乎都已经来了个齐全。 天漠宫内几乎座无虚席,一片热闹。 美酒流水一般的上,陈列了整个台面,一片喜气。 远远的,一身材魁梧的太监低着头,混迹在一群太监宫女中,端着盘子缓缓的朝明楼烟的方向移动。 脚步很快如一阵风般,那面色静如死水,没有任何的异样。”恭祝天漠新皇陛下登基,今日陛下大婚,我大商政王托我等前来,向臣陛下呈献上一件宝物,虽算不上奇珍异宝,但也是价格连城,想必陛下绝对会是喜欢!“ 一片喜气中,大商国的一名使臣满脸笑容的走出,朝着高台主位上的明楼烟高声道。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微笑声,这大商使臣的话还真是狂妄,不这话里明显的带着挑衅。”嗯?呈上便是!“明楼烟一挑眉,容色淡淡的开了口,那容色平静之至,不见半分波澜。 随着他一挥手,话音落下,大商使臣满脸笑容的从随身携带的木盒中,取出一翠绿的麦穗,颗粒饱满,几乎缀弯了那麦秆的腰。 此物一出,周围群臣顿时一阵哄笑,这算什么宝贝? 大商使臣却一脸正色,满脸激动的抬头看着一脸冰冷的明楼烟,高声道:”财宝绵薄不过赏玩之物,唯我天漠五谷丰登,民富国强才是正理。 这乃今年才抽穗的麦子,王上,你瞧瞧,如此饱满,如此丰盈,乃是天漠国从未有过。 天漠地势偏寒,自是不适合种植这些,但是若是得此物种,继续的繁种下去,那天漠必将国势昌运。“ 一席话说出,大殿上哄笑的众臣顿时静默了下去。 一直微微斜靠在龙椅上,并不热衷的明楼烟,容色虽是淡淡地,但是眸色却是微不可见的紧了紧。他稍稍挑了挑眉,目光淡淡着瞧着下方一脸得意的大商使臣,俊美无铸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打量的深意。”很好!这件宝物朕很喜欢!“冰冷的声音传响在天漠宫中,明楼烟面上宅电色依旧淡如温风。”赏……“他袖袍一挥,随着那令下,太临和传礼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了开去,蜿蜒而出。 大殿中一瞬间静默的群臣,此时齐齐醒转过来,大声附合着叫好道。 而一直坐在明楼烟身侧的纳兰楚,顿时也是喜颜铺展了开来,谷物这块一直是天漠的弱区,若能粮草充沛,那便无变无国富民强,这便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此物,好东西,当真是好东西。 没想到,大商国却是送来的如此的大礼。 纳兰楚容色喜悦的同时,心中却是思忖着起来,这天下有这么白白送来的大礼,那大商荆无忧会那大方的主吗? 怎么看,怎么想,都沉着不像!纳兰楚皱眉,冷冷道:”来人……“”大商政王来贺……“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外间一声接一声的禀报声由远及近,传递的非常之快。 脸上才露出点笑容的明楼烟,一耳听之,面色瞬间一沉,双眼一凛,狂烈的杀气整个升腾而出,紧紧的包裹了他。”大商政王……“ 一脸灿烂笑容的纳兰楚,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已经惊的跳了起来,眼中完全变色”这……“朝中大臣中脸色微变。而一旁高高兴兴的大臣,脸色也变了。 他们没有见过荆无忧,但不代表没有听过, 大殿内,气氛瞬间大变,喜气洋洋的感觉消失掉,只剩下一片惶恐的恐惧和杀气。 殿中天漠群臣见为首的明楼烟,等人齐齐变色,虽然众人不清楚这冥岛三王是谁,不过看其阵势,感觉到气氛的陡变,来者不是好客,不由也都暗自戒备开始。 而坐在来宾席面上的使臣,这个时候能来天漠贺寿的,就算明面上官职不高,虚底下绝对是受皇家信任的一流情报人物。” 第七十二章: “如此盛况之日,本王岂能错过。”容色安然儒雅,荆无忧微一上前,朝着那大殿高位上正坐的明楼烟施于一礼,便立定在了一旁。 这行礼他不是不愿,但在这众人面前,这礼节却也必须做足了。 “哦!”明楼烟开口意味不明。正坐在那高位上,气势下冰冷,整个人巍峨不动,气息容色间也不见丝毫的波动。 轩眉一挑,明楼烟目光缓缓地俯视着下方的荆无忧,极缓的道:“凡是来祝贺观礼的,朕都欢迎。” 这话一落,那大臣们心中瞬间就明了了过来,这话里的警告意如此明显,如此的针锋相对,这政王怕是与陛下之间有什么过节,而这过节的关键八成就是在那神秘无比的新后身上,众人不禁猜测着,心底对新后的身份却是更回的好奇了。 身后纳兰楚看了看天际,一抬着向着一旁的太临递了个眼色。 “吉时到,新后入殿,大礼开始。”尖细而嘹亮的声音响起, 朝堂之上百官低首,一身娇艳绝伦的红衣嫁纱,凤冠束髻。 秦月目光望着那大殿高位上下正坐的俊美男子,清眸微凝,清瘦玲珑的身形步履款款而来,红唇边若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意,唇边微微浮现一笑,清滟风华间带着一股吸人晶魄间的魅惑。 “来了。”明楼烟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润的柔柔开口。 那紫眸深邃中透着浓浓的怜爱,他目光瞧着面前这一袭红衣清丽绝美的女人,那眸光中突的一抹惊艳一闪而过。 她的美他历来是知道的,清冷绝艳,狂傲寒雅但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美,美到让人惊心动魄。 明楼烟眸光定定的凝着他,相握的手一瞬间紧了紧,朝着那礼官一挥手,“行礼!” 大殿之上,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二人身上,那深紫色的镶金龙袍与那艳丽火红的嫁纱映衬在一起,那并肩而立的二人如多此般配的一对碧人。 狭长的凤目神色悠的一冷,燕泽极惧惊鄂的瞧着站在明楼烟身旁的秦月,那眼底的含着惊天的讶然。 头脑一轰,一瞬间他好似有些转不过思绪一般,他目光死死的盯着秦月,那心底好似有翻江倒海的思绪在滚动着, “喂,燕泽,我告诉你啊!这扳指是我爹爹从天漠国的巨商那里,花了好几万俩的重金买下来的。爹爹还说呀,这东西以后只能给我秦家未来的男主人。现在,我想要给你了!” 那记忆中如此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记忆中那少年一身张扬的清艳红衣,散着墨发静静的立在花海中,眸光带着丝丝狡猾的笑意。瞧着他神色坚定的开口,带着几分霸道、几分傲气。 “这东西给你了,我们一人一个!你给本将军好好收着,将来你便是我秦家的男主人了。若丢了,可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清灵如铃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望着那少年如玉般的侧脸,竟潋滟夺目的像个出尘的少女。 燕泽一瞬间心神有些恍惚,心底的震惊无言到难以复加。 她是女子…… 她是女子! 燕泽身形有些颤抖的向后退了退,尽管来之前他隐隐知道了一些,但是当一切真正横亘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 七年,他爱了念了七年,他原以为自己断袖,他无数次纠结犹疑着的顾虑,原来竟是如此的可笑。 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燕泽痛苦的闭了闭眼,他一直都不敢想信的可能,他一直都在心底挣扎,原来都是这么的可笑。 她是女子? 她是女子…… 燕泽脑海中嗡嗡的只徘徊着这四个字,他呆呆的望着面前正在行在帝后婚礼的二人,神情发怔。 “等等,慢着!”陡然间,他好似清醒过来了一样,身形急急上前,高声阻止道。 不行! 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亲,看着她嫁给别人。 她是他的,是他的秦月。 不可以! 少时的那七年,竹马青梅,他们一路相伴,跌跌撞撞的成长过来。 那曾经,他们一同闯过来的风风雨雨,他是帝王,她是将军,一路他们生死而行。 那曾经,他是不得宠的二皇子,她是集尽万千宠爱的秦家少主。 从朝堂,到沙场,再转至朝堂。 七年的时间,那是他们相伴的两万多个日日夜夜,那曾经她都一直相伴在他身侧。 从当年的邻国入侵,逆臣作乱,那一具具的森森白骨之下,是他们并肩杀出的一条血路。 这些,这些记忆,这一切赌都不是作假的。 燕泽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月,面色从方才的震惊陡然间转为祈求,深痛到难以复加,又好似有凝聚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期待隐在眸底。 “月,不要!不要嫁给他!当初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开口,那语气中已然没有一贯的那股锯傲,而是暗着一种卑微的恳求极其明显,极其的鲜明,又似乎透着一股重重的后悔。“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女子……我真的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清眸望着面前这突然拦在身前的大手,秦月面色突然紧了紧,她目光瞧着那张少时无数次追逐着的熟悉面庞,他的眼底是那么深那么深的祈求,那凤目之下是如此深的忏悔。 秦月的心底一瞬间就酸涩无比,苦苦的感觉无尽的蔓延在胸腔,她鼻间一酸,陡然间那眼底的温润差点就喷涌了出来。 “我不知道,月,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男子,我以为你是男子,我没有想到,没有!”燕泽容色哀戚而绝望的开了口。 “月,你是爱我的!是爱我的!是的吗?不然当初你也不会送这血玉扳指。”燕泽眸光死死的盯视着秦月,一抬手伸出那指间戴着的血玉扳指,容色一瞬间紧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希翼。 “血玉扳指,你可还记得?”他开口,目光突的就定格在了秦月戴着血玉扳指着纤手上,眸光瞬间就亮了起来。 “月,你还戴着它,你还戴着它。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你说过这扳指是秦家未来的男主人象征。你说过的……”燕泽语气中陡然间就带上了无尽难言的悦色。 “泽哥哥,你这又是何必?你我之间早已是过去,当日在皇陵外,一切都早已说得很清楚。”秦月眸光定了定,清眸望着那双满是担忧的紫眸,心底瞬间暖了暖,望着燕泽的目光间陡然间就多了几分难言的苦涩。 燕泽定定的立在她面前,那熟悉的称呼,那“泽哥哥”三个字无疑就是一道惊雷,响在他心底。 他目光触及到她淡漠而疏离的眸光时,心里微不可见的痛了起来,曾以何时,她是爱他的,是那么爱他的。燕泽心底无比的确定。 可是如今呢? 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风华如厮的男人,而她也早已不再爱他。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是女儿身,而他竟然在最后才知道,燕泽痛苦的痛了痛眼,那拦在秦月身形的手却仍旧定定有,没有半点收回之意。 “燕皇,请自重。她是朕的新后!”冰冷的声音满是威严,明楼烟淡淡的开口,那话里的寒意却是如此的明显,紫眸渐深,他目光瞥到秦月手上戴着的血玉扳指,又望到燕泽手上的血玉扳指时,眸光陡然就深了,复加无比的有些暗沉的低落,突然就排山倒海的袭了过来。 她与他之间,一直都是自己来不及参与的过往,当初秦月对燕泽的感情,对燕泽所付出来一切,那当日麒麟峰顶,秦月与燕泽对战,甚至是不惜以自己的命来保全一切,她之所以会以那么绝然激烈的方式,其其中的原因至少有一半是因为燕泽。 明楼烟心底黯然,那纤手上血玉扳指如一道利光般,陡然间就刺痛了他的双眼。 “泽哥哥,你回去吧!你我早已是过去,今日是月的大婚,若能得你的祝福我会很开心。”清眸一转,秦月回握着那紧紧拥着自己的大手,抬眸与明楼烟对视一眼,那神色定定定的开口。 “不行!月你是我的,跟我回去,嫁给我。”燕泽看着满身冰冷肃杀的明楼烟,缓缓的开口道:“当初你我早已定情,月,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相信我,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让这一切重新来过可好?” “做梦!她是朕的皇后。”明楼烟勾唇扬眉回应燕泽,那容色间妖魅天生,但是那眼底的冷让人胆寒。 燕泽听言眉色一寒,对上锋芒毕露的明楼烟,眉色沉了沉,一挥袖袍,“她是朕的,她爱的人是我!” “明楼烟该放手的人是你。” 话音落下,大殿上的人脸色都变了。 明楼烟眼神冰冷。 他一袖子挥去,那完全碎裂成粉末的铁木灰,被燕泽一袖子挥散,散发去空中,一阵铁木的香气。 木箱上层毁尽,里面的东西立刻露了出来。 一块四四方方看起来透明无色,银光毕露,散发着丝丝寒气有点像是冰晶的东西展露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 两人对立间,大殿之上,气氛陡然变得森然冷冽,寒光尽现逼人。 明楼烟睥睨着燕泽,容色一冷,那面上早已见不到丝毫笑意,反而是十足的冷,无比的冷,几乎让人胆寒心悸。 “礼官,大婚继续。”他开口,语气虽冷,但话里的寒意却是极其的明显。 “月,跟我走!”燕泽容色发紧,上前紧拉住秦月,声音坚毅,眸底带着几分祈求。 然伴随着他话音一落,大殿内陡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听的见众人微微的喘气声。 “燕皇,请自重,否则……”明楼烟容色再度一冷,他开口只是还未说完却被秦月给止住了。 清眸望来,秦月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开口。 “泽哥哥,回去吧!这一生我秦月认定的人都只是他了!”一转身,秦月眸底望着他眼真,一字一句极缓极认真的开口道。 闻言,燕泽却是身形一颤,整个人面色陡然就白了下去。 她的答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来,竟可以是如此的让人心冷,生生寒着的疼着。 他双手无力的放开了,他紧咬着下唇,目光死死的望着那苍穹之上一片令人蔚蓝的天空。 曾几何时,就在这么一片天空下,他与她并肩共行了七年,他以为她这一生都会陪着自己,在自己身边。 可是,如今却是一切都变了。 “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这里是在天漠。”身后,一身淡青色素袍的赵申凛了凛神色,上前小心翼翼的道。 听言,燕泽容色却是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他眉川紧皱,一张英俊的面容隐在日光的阴影下,整个面上看不出表情。 覆水东流,过去的了终究是不会存在吗? 他不甘心! “一叩首,帝后拜天…… 二叩首,同拜尊堂…… 三叩首,大婚礼……” 礼官尖细而嘹亮地声音响彻在大殿内外,燕泽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那眸光深到滴水,袖上的双手也紧握成了拳。 “且慢。” 大殿群臣之中,陡然一道高音响起,那人话音极淡,但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更生生给人一种咄咄逼人之态。 “即成一国之后,不知皇后娘娘是何身份?为何在下等从未听过?”大商国的一白衣使臣轻轻淡淡的一句话,但那话里的审神之意却是如此的明显。 然这般的问寻的话音一落,那殿上的群臣却也是开始思忖着起来,这新后是何身份。 秦月? 如此熟悉的一个名字,在天漠在各国没有人一个人不知道,但是…… 那秦月分明是一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又岂会是他们的皇后。 但是看她与燕泽之间好似胶丰理不表的瓜葛,这其中怕是? 众人无不在暗自揣测着,但瞧着明楼烟那般寒冷的面色,却又不敢问出声来。 满脸寒栗的明楼烟,听到此言却是缓缓地笑了,那本就俊美无铸的容颜,此时缓缓洋溢起一层鬼魅般的妖异,妖艳的让人几乎看傻了眼,却让人从心底散发出透骨的寒冷。 “朕的人是你们可以猜测的么?”冰冷的眼锁定下方的白衣使臣,明楼烟眸光一扫,迸出几分寒意。 “今日大婚,若是祝福者,我天漠一律欢迎。但若有心阻拦着,一概无赫!”袖袍一拂,明楼烟一袖子卷走那破瓦片,冷声道。那满身冷酷,满身无比的威严和决绝。 “别气!没事的。”高台上一直与明楼烟并立的秦月,突然开了口,目光柔柔,望着向他,那容色很淡,却这几番的阻扰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动一下的秦月,此时迎望着明楼烟的眼,眼底深处缓缓涌现出一丝笑意。 一丝甜如蜜的笑意。 两两相望,万千话语尽在对视之中。 这两人的感情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替代的,不是任何东西都能够比拟的,他们要在一起,会在一起,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拦的。 “嗯。”一个应声字落下,明楼烟面上的神色虽柔和了几分,但却仍旧很冷很寒。 明楼烟上前,与秦月并肩走上的高台的帝后之位上,他一步站定在龙椅之前,紫金色龙袍一挥,唰的转过身来,冰冷之极的一声大喝:“来人,送大商使臣回去!” 声音不大,但却好像在众人耳边打了个惊雷,震的大殿中人几乎站立不稳,冥岛三王双眼齐齐一眯,一步停下。 “岂有此理,我大商不远千里前来祝贺,这就是天漠的国规与待客之道么?”锐如鹰目,荆无忧陡然上前,一身威严的对峙上明楼烟,沉声道:“我国使臣不过是寻问了下皇后娘娘的身份,皇上至于如此大怒么?莫非是皇后的身份见不得人?” 挑衅的声音落下,荆无忧目光紧紧盯着秦月。 “晋云秦月,朕的皇后,这个身份政王可还满意?”冰冷而肃杀的话飘荡在大殿上,决绝而冷冽异常。 心底微一沉吟,明楼烟冷冷的开了口,那语气狂狷至极,他面色淡然若厮,显然对秦月的身份压根就没打算做任何的隐瞒。 荆无忧听此眼神却是深处一凛,他微微皱眉,显然是没有想到明楼烟会是如此大胆的分开。 然,就在这话音一落,荆无忧皱眉的同时,大殿之上陡然就哗然了。 晋云秦月,就是那个秦月,就是那个闻名四国的天下第一瘵,秦家少主秦月。 这……这这…… 大殿中,突然就是由哗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不管她是谁,都是我纳兰明楼这一生唯一至爱女子,天漠帝后,宫中唯一的后妃。”冰冷威严重而斩钉截铁的话音落下,众人惊扼。 唯一的帝后,这意味如此的明显。 自古帝王若不说是后宫三千,那至少也是后妃数百,但这“唯一”二字却是极其明显的表现出了帝王的立场。 这该是何等的宠爱深情,才能得到一个帝王的如此许诺。 七月华光如画,整个殿堂之上金色一片,众人目光无一是注视着那高台之上并肩而坐的二人。 花开千红,灿烂缤纷。 夜色降下,群臣欢饮达旦,天漠皇宫中一片喜气洋洋。 烟月殿外,夜色如墨,星空璀璨。 秦月一身火红的新嫁衣,容色带笑,半扬着眉,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那天上满天的星辰,这里难道就是他将要生活着的地方吗? 嘴角缓缓荡漾起笑,眼中荡漾起温柔。 “月。”一袭紫色镶金的龙袍,明楼烟站在秦月的前方,定定的看着一脸温柔的秦月,轻轻的喊了一声。 低下头,秦月背靠着大树看着前方站立的明楼烟,没有说话。 夜色婉约,一轮弯月挂在树梢,银白的光芒洒下,笼罩着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远处锣鼓喧天,歌舞欢响,衬的这方越发的寂静了。 温柔的月光下,明楼烟看着秦月,秦月望着明楼烟。 两两对望,就那么看着,月光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了一起。 迎头痛击 “怎么了,对这里可还满意吗?”一地静寂中,明楼烟突然轻轻的开口,紫眸深深的看着秦月。 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笑容,秦月笑看着明楼烟:“还不错。” 晚风悠悠,荡起那墨在轻顠,秦月任他搂在怀里,容色带笑的道。 “就只是一个还不错?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明楼烟抬着拂开她额间的碎发,勾唇一笑,妖娆而魅惑。 好久没有看见明楼烟如此般笑了,简直勾人,秦月暗下了眼。 挑唇轻笑,明楼烟深深的看着秦月,低声道:“那晚有个小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跑来挑衅我,却让我再也放不下她。”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夜空中,明楼烟缓步朝秦月走去,指尖轻触秦月的脸颊,明楼烟一丝一丝的抚模过去。 “月,此生都别离开我!”沉默半晌中,明楼烟却是突然开了口,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有点不知所谓。 然秦月却听懂了,她鼻尖微微一酸,伸手搂住明楼烟的腰,咬牙瞪了眼一脸温柔的明楼烟:“你心底明明就有剌,为什么不与我说清楚呢?为什么不说,既然你在乎,又为何不问我呢?” 轻环手臂搂住怀里的秦月,明楼烟揉揉秦月的头,低叹道:“好了……我相信你!” “相信,你若相信我,大殿之上就不会那么生气!这血玉扳指我虽还戴着,但绝不是你想的那般。”明楼烟要说的话还没开口,秦月突然一句打了过去。 张大口狠狠的咬了明楼烟的肩膀一口,秦月枕着明楼烟的肩膀。 咬牙道:“我告诉你,我与燕泽早已是过去,我秦月既然决意与你一起,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我告诉你,我要与你一起,只与你一生,不弃不离!你若是敢不信,敢不相信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蹭带威胁,秦月说的声音刚刚的。 明楼烟一听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搂紧了怀里的秦月:“好呢,信你便是。” 完全宠溺的,完全无条件,完全不迟疑的一个点头,让秦月心一下就暖了起来。 蹭蹭明楼烟的胸膛,秦月抱着明楼烟,轻声却掷地有声的道:“明楼,你听好,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什么都可以不信任,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意。我与燕泽虽曾相伴过那七年,那其中的一切我不想再多话,但是,如今我愿意与之风雨同路的男人,是你。只是你!这一生,我已然绝定与你一起,就再也无心力去经营和努力其他的感情,听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你如果不相信,我拆了你的骨头。” 低低婉转的声音,到最后一句无比的刚硬起来,伴随着秦月昂起的头露出的尖利白牙。 低头,对上秦月的脸,明楼烟没有笑,只手上加劲,拥紧了秦月。 “我知道,月,我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因为太爱,所以太过担心,因为太过珍惜,所以害怕破碎。 要知道,历来我们最了然的人,都是彼此。”低沉而有力,明楼烟定定的看着秦月言道。 话语落下,一脸正色的明楼烟,突然眉间一扬,扭了扭怀中秦月的腰,虎目生光的龇牙道:“不过你竟然还敢提这血玉扳指,都是我纳兰家的人了,你居然还带着与别的男人的定情之物。” 明楼烟说着,那话里竟隐隐带着几分酷意,他说置,便是象征性惩罚一地吻落下。 “呃……”秦月面色一窒,任由他唇齿痴缠着。 “呵呵……”明楼烟见此顿时大笑出声,手臂一使劲一把抱起秦月,整个舞动起来。 就知道秦月心中只有他一个,就知道。 月色越发的皎洁了,银色光芒洒下,笼罩在两个相拥一体的人儿身上,幽美而温暖。 月宫西沉,金乌东升。 转眼晨光笼罩大地,新的一天开始。 烟月殿,秦月和明楼烟还没起,纳兰楚与皇后舒氏却是一早就已经等候在了外殿。 “父皇,母后,你们这是何事?”一袭深紫色淡金龙袍,明楼烟敛着眸光,语气皯有些不善的看着面前神色踌躇的两人。 纳兰楚抬头与舒氏对视一眼,那心底一紧,二人眸色慢慢深了下去。 “明……明楼,父皇有事要与你说!是关于凤舞的。”纳兰楚吞吞吐吐着,却还是一股脑的开了口。 但是如他意料之中,看到了明楼烟瞬间就铁青的面色。 “一大早的,在儿臣新婚之后,父皇要与儿臣说这个?”明楼烟面色寒戾,那俊美无铸的面容上神色越发的凝结了下来。 “你要娶这个女人父皇不反对,但是你若想要专宠后宫于她一人,可却是大大的错了!”纳兰楚叹了一声后道:“明楼,你要立她为后,朕不反对,但是她是晋云国的人,是秦家的少主我们不说荆无忧,单如一个燕泽,那身后的势与牵扯该是如何的复杂。” 纳兰楚容色一深,语气心长似在在劝阻道,但那话语的语气却流露出几分坚绝。 明楼烟听言收起面上的冷意,抬眸深深的看了纳兰楚一眼,缓缓开口道:“父王,儿臣这一生就这一个心愿,您也要阻拦吗?” 一声父王,这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纳兰楚眼中顿时一红,这个儿子他是最了解的,那是一向淡漠无求的性子,如今竟是用如此郑重坚绝的语气,那就是……那就是他真的已经认定的。 由此可见,他对那秦月,早已是情根深种。 但是帝王之爱,历来是难以分割独聚在一人身上。 眸光深了深,纳兰楚容色复杂,望着明楼烟那绝决的眸色突的就是长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太后舒氏见此,伸手握住纳兰楚的手,看着明楼烟道:“明楼,你……你一向孝顺的,就当是为了父皇母后,答应再娶一个女子,又有何妨?” “母后你?”明楼烟一皱眉,冷酷的眼扫过纳兰楚,舒氏,那容色间一瞬的失望之意闪过。 “儿臣此生,只娶月儿一人,绝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冰冷而坚定的话响彻在室内,明楼烟目光定定的望着二人,那话锋一转,袖袍一挥就是极淡的道:“如若无事,父皇母后请请回吧。这些事今日儿臣全当未听过,这烟月殿是儿臣给月儿准备的,如若无事,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她的好!” “明……明楼,父皇这是国了你好!”纳兰楚眉极顿时一暗,长长叹道。 他摇头,与舒氏对望一眼,那眼底的突然就多了几分哀凉,这个一向向顺有加的三子对着他们头一次下了逐客令,对他们竟是如此冰冷绝然的口气。 第七十八章: 悠悠的那山间晚风拂面而来,茂叶沙沙作响,雨后的空气透着一股格外的清新之感。 半月之后,明楼烟与秦月手中铸造的木匠终于完工。 “这是?”血魂扬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瞧着这些制造出来,但被秦月随意扔在山顶的像极了木头块块物什。 而就在秦月忙着木匠工艺的时候,战场千变万化,明楼烟和大商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 战场纵横不断的在拉距着,蜿蜒不下几十里。 这日里天光璀璨,阳光从深蓝的天空投射而来,开始散发起炙热开来。 战鼓轰鸣,千军万马呼啸而动。 又是一场正面交锋。 天漠中军尽出,帝王出阵,血是军中大振。 杀伐滔天,平原上一片腥风血雨的隐弥漫着。 策马疾飞,冲入居中指挥的明楼烟身边,秦月策马站定。 明楼烟站在战车上,铁色盔甲在金光闪烁中,散发着森严的铁杀之气,威风凛凛。 手中软剑所向,万千兵马齐动。 一剑挥定,明楼烟纵观了一下战场左右上下,方侧头朝赶过来的秦月看了一眼。 秦月朝明楼烟一扬眉,什么也没说,只策马越发的靠近了明楼烟的战车身边。 语言的交流,无声的在那一眼中交换。 战事激烈,嗜杀声此起彼伏。 古往今来,最壮烈之事,无外乎战场厮杀。 只见阴寒的刀剑长矛,在华丽的金色阳光中,泛着阴森的光芒,无情的纵横。 鲜血顺着寒芒溅射而出,洒向天际,好似一层薄薄的红雾,遮挡住阳光,那么好看,但却那么残酷。 战马嘶吼,刀来枪往。 前面的士兵倒下,立刻后面的士兵就补上。 一长枪刺穿对手的身体,还不等拔出长枪,自己的身体却多了两个血色的窟窿。 马蹄纵横来往,践踏在倒下的身体上,鲜血如血色的丝绸在土地上酝酿出来,红,无止尽的红染红了平原。 生命,在战场上犹如草芥。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也然。 一脸铁血冷色,明楼烟看着前方的战阵,手中长剑高高举起,朝着前方顶点冷冷的挥下。 身旁军队立刻合围而上,绞杀而去。 战鼓轰鸣,几乎掀了这方的天。 秦月伴在明楼烟的战车身边,看着四方纵横的战场,今日已经距离荆无忧出手十多天了。 荆无忧和荆无忧死可能早已经死了,若是活下来,那么最危险的疗伤阶段也已经过了。 那荆无忧就能够腾出手动手了。 她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却一定要护卫住明楼烟。 心中做如此想,眼同时在飞速的转,万千兵马阵势中,看似安全,实则最是危险。 而在秦月的身边,血魂一身白衣,挥舞着折扇,看起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那里像是个身处战场中央的人,简直就像是来观光的。 眼快速的扫过,秦月一眼才横扫过去。 斜西方天漠兵马阵中,突然一道通体漆黑,阴森之极的黑箭,划破空气,朝着明楼烟就破空而来。 来势汹汹,势如奔雷。 呼啸而来,几乎夺人呼吸,快的让人给不出任何的反应。 “明楼。”秦月眼角扫见,顿时一声大吼。 同一刻,高站在战车上的明楼烟也看见了那来势汹汹的利箭。 双眼一眯,电光石火间,明楼烟身形强行一扭,瞬间移开一寸距离。 利箭飞射,插着明楼烟的身体就飞了远去,远远射出去十几丈,狠狠的钉在了明楼烟身后的土地上,直没入柄。 众军顿时大哗。 厉目横空,直射利箭来处。 只见金光闪烁下,三个一身天漠兵士甲胄的男人,正纵马朝着明楼烟就急射而来。 其中一人全身上下完好。 而另两个人则面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了仇恨和狰狞的眼睛,握剑的手上,也露出白色的布条,整个包扎的好似一个木乃伊。 三人急马而来,所过之处幽蓝的火焰横飞,阴寒的利剑横扫。 无人可挡,势如破竹。 荆无忧,秦月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居然都没死,今日居然又出手了。 提马纵前而上,秦月一提马缰就朝来人迎去,欲挡在明楼烟的战车身前,一群打不死的蟑螂。 快如闪电。 荆无忧本就在天漠最靠近中军明楼烟的方向,此一纵马横冲而来,几乎瞬息之间就到了明楼烟的身前。 “受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荆无忧一声大吼,还没冲至明楼烟身边,巨剑举头朝着明楼烟就狂劈而下。 不动如山,冷漠如石的人愤恨成这样,不待伤好就前冲而来,可见胸中狂怒。 明楼烟眼见荆无忧力可开山的一剑当头劈来,没有硬接,一个翻身朝前一纵,直直落在冲上前去的秦月马背上。 一身才落下,身后一声砰的大响。 那精铁打造的战车,被荆无忧一剑劈成了两半,砰的裂了开来。 那战车上的铁金色猛虎王旗,更是被这一剑之下,劈成了两半,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中军处围绕着明楼烟的天漠兵马顿时狂躁动。 “主人……”远处交兵的大将军血夜,脸色大变,策马就欲狂冲而来。 “做你的事。”一声冷喝,伴随着明楼烟一记冷酷威严如斯的眼神,直直压住了狂冲而来的血夜的动作。 同一刻,秦月手中马鞭一摔,一鞭子缠住倒下的王旗,兜头就朝陈司给扔了过去。 翻身落入秦月身后,明楼烟冷冷的扫了一眼狂冲而来,满脸狰狞的荆无忧,一声冷哼。 一伸手抓住秦月手上的马缰,举力一提。 黑色的高头大马,立刻被明楼烟给直直提起来转换了一个方向,朝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秦月见此不由眉头一皱,明楼烟这是啥意思? 这个方向…… 心中思索还没定下,明楼烟已经一夹马月复,纵马朝着不远处的大商兵马大阵就狂冲而去。 身后,一直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的血魂见此,不由一愣神。 这明楼烟脑袋出问题了,要逃的话也选准方向了逃,没见过逃命的居然朝着敌营冲去,那边可是十几万兵马,这明楼烟疯了? 纵马狂奔,荆无忧眼见明楼烟居然接都不敢接他们,转身就跑,不由齐齐一声怒吼,纵马就朝着明楼烟追了上去。 今日,不杀了明楼烟和那小将士,不死不休。 一骑在前,三骑在后,顷刻间就朝着大商十几万兵马的阵营冲了过去。 秦月眼见前方诧异之极,看着天漠王冲过来的大商兵马,嘴角微微的抽动一下。 阵营之中朝千军万马外逃的常见,不要命的朝千军万马中冲的,估计这时候战场中的人都是第一次见。 任你武功再高,这么多兵马,一人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你,还不说其他,简直不知道明楼烟是怎么想的。 不过明楼烟这般样做,定然有他的考量。 秦月也不反驳,只袖箭,天蚕丝,毒药,齐齐的装备在了手里,准备把命豁出去了。 “退后,我来控马,注意身后。”正紧紧的扣住袖箭,身后明楼烟突然沉声喝道。 一音落下,明楼烟陡然在秦月肩膀上一拍,临空一个翻身就朝秦月身前的位置跃去。 秦月反应也快,听明楼烟这话,立刻明白了明楼烟的意思。 当下一撑马背,就在马背上直接朝后就是一个后空翻,朝明楼烟刚才坐的位置上移去。 纵马狂奔,两人一个朝前,一个朝后,闪电般的换了一个位置,齐齐从空中落下。 明楼烟坐上了秦月此前的位置,控制住马。 秦月则反转过身体,与明楼烟背靠背,面对上了从后杀来的荆无忧,瞬息之间,两人已经做好攻防准备。 一勒马缰,狂奔而出的黑色宝马,立刻微微弱了点速度。 这一缓慢下来,身后荆无忧立刻急冲而至。 “注意了。”一声冷喝,明楼烟突然起步朝着大商的千军万马阵营就冲了上去。 身后,已经急冲而至的荆无忧,一火刀就朝明楼烟和秦月劈了来。 其势惊人,幽蓝火光借风而来,几乎帘卷一切。 “啊……”周围的大商兵马靠的近的,立刻被烧了个惊骇连连。 手中匕首一握,秦月银牙冷咬,正欲斜身袖箭对上,身下马匹突然一个转弯,那当头而来的幽蓝火光,立刻直直冲入了身后的大商兵马堆中,冒起火焰丝丝。 “啊……”刹那间惊叫四起,挡路的大商兵马立刻慌乱的四散退开。 纵马而走,明楼烟一脸冷酷,见此立刻调马就沿着退开的大商兵马阵营中冲去。 火焰腾飞,狂追而来上,荆无忧见一击不中,立刻反手就是一刀朝秦月和明楼烟砍来。 秦月身子没动,眼看着那火焰就要烧到眉毛间了,身下的黑色大马,突然又是一个斜奔,错开那炙热的火焰。 幽蓝炙热,立刻帘卷身后大商兵马。 秦月见此顿时冷冷的笑了,是明楼烟在操控坐下骏马。 连击不中,荆无忧气的怒吼连连,一身杀气几乎冲了天,身边的荆无忧和荆无忧见此,一剑一药,合纵而来。 策马狂奔,黑色骏马又是一个剑走偏锋,两个z字型路线,连连躲过荆无忧和荆无忧的两击。 瞬息间,荆无忧和荆无忧的攻击,全部落在了大商兵马阵营当中。 嚎叫连天,大商罗列的很好的阵营中,立刻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惊叫声,和砰砰落地的沉闷声。 纵马而走,明楼烟一身铁冷,那里人多就朝那里跑。 身后,荆无忧的脸色血红,联手而上。 一时间,只见猛力,火刀,毒药,轮番的炸响在那朝着大商十几万兵马阵营中深入的明楼烟和秦月一骑身边。 火焰焚天,力可开山,毒药偏飞。 然而却总是棋差一着,眼看要攻到明楼烟和秦月身上了。 两人坐下的骏马一个斜身,就完全的摆月兑了去。 一片刀光火海中,黑色骏马犹如神助,在大商十几万兵马营中,奔行如飞,势如破竹。 而在黑色骏马的身旁,横七竖八的倒下无数的大商兵马,具是被荆无忧误伤。 奔行如飞,却绝对不快过荆无忧三丈之远,要是快了,荆无忧力量不到,谁来帮他开路。 明楼烟控制着黑色骏马,使劲儿的朝着大商兵马深处去钻。 好在当初怕秦月没经历过战场,把自己教好的千里马给她骑,现下简直是派了大用场。 身后,三王威风凛凛,那火焰巨力和毒药,是声势惊人。 往往明楼烟一马才跑到,他们已经误伤明楼烟身边的大商兵马,为明楼烟前进的道路,打开了一片光明。 晴空下,只见明楼烟和秦月一骑在前,深入黑压压的千军万马。 而他们身边却犹如炸开了花一般,人仰马翻。 两人一骑所到之处,简直就如瘟疫,自己没害死,害死旁边任何人。 致使越到后面,大商兵马看着明楼烟一骑奔来,立刻掩面散开,硬是不敢在包围过去,抢着围堵绞杀天漠王的绝顶荣耀。 背靠着明楼烟,秦月见荆无忧的脸色铁青,奈何控马之术,明楼烟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硬就是追不上。 惹的是怒吼连连。 嘴角鄙视的高高勾勒起。 秦月一身冷沉的看着追着的荆无忧,举起了右手,朝对方狠狠的竖了个中指。 大商副帅不懂秦月的手指意思,但是秦月脸上的鄙视却是显而易见,不由气的越发的暴怒了。 火焰帘卷,力可开山,在明楼烟和秦月的身边越发的炸的汹涌。 劈倒大商兵马一队队,为明楼烟大开光明之路。 也引的身后的天漠副帅陈司,眼看有机可乘,立刻挥兵就攻了上来,本来没打算动这一十几万的大军的,不过既然有机会,那不上是傻瓜。 一番追杀,一前三后。 不多时就穿出大商十几万大军的阵列,突围而出。 明楼烟本只想引着三王给大商重兵来点激烈的,没想他实在是小看了三王的本事,居然一路过关斩将,杀出十几万大军阵营。 高,实在是高。 当下,明楼烟辨认下路线,纵马朝着大商后营就狂冲而去。 秦月则靠在明楼烟身后,缕了缕被烧焦的边角头发,朝一身杀气狂追而来的三王,一拱手道:“高手就是高手,多谢。” 说罢,一个翻身圈住明楼烟的腰,两人纵马就朝着大商的后营冲去。 荆无忧听言瞬间明白过来,该死的,居然帮了他们的忙,让明楼烟冲到了空空如也的大商中军后营。 怒火越发的冲天,荆无忧铁牙一咬,今日不杀这两人,决不罢休。 三王狂追,黑血喷天。 明楼烟见三王紧追不舍,坐下的显然也是千里宝马,甩他们不掉,当下眉眼几动,辨认了一下地势和环境。 所有兵营阵势都是有规律的,极容易辨认方位。 明楼烟一掉马头,朝着大商所有装载粮草军备的后营跑去,既然火多,那他找地方让他们撒。 金光灿烂,今日绝对是个好天气。 一通狂奔,直杀入大商后营粮草军备后需重地。 此时,大商中军兵马尽出,留守人员有限,如此有限下,那里是明楼烟和秦月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杀入重地去。 没有尽头的帐篷和车马。 没有尽头的粮草和军需。 纵马狂奔,明楼烟回头与秦月对视了一眼,明楼烟心情极好的眨眨眼睛,勾唇一笑。 秦月见此不由大笑出声,这个明楼烟一肚子坏水啊。 纵声大笑远远的传了出去,自然被身后紧追不舍的荆无忧听了去,一时间越发气的面色铁青。 “明楼烟……”狂怒的大吼在大商后营炸响,骇的从四面八方冲来的留守人员,心惊胆战。 弃马而追,身形一展,荆无忧的速度一下就出来了。 火焰腾空,那是大杀四方,荆无忧整个的暴怒了。 飞身下马,明楼烟拽着秦月,就在那粮草重点间,犹如泥鳅一般钻来钻去,滑不留手。 一刀横飞,轰,一片粮草燃烧起来。 一药过去,冲上来的留守人员上了西天。 一剑狂砍,战车军需被拦腰斩断。 刹那间,只见明楼烟和秦月身后一片火起,顷刻间就连营而上,呼啸与这整个一片天去。 “快救火,快救火……”剩余的大商人员惊恐了,那可是整个这大商几十万兵马的军需物资啊。 暖风飞扬,明楼烟和秦月犹如一头火龙,所过之处,火苗飞扬,烧的大商轰轰烈烈。 橘红飞天而起,荆无忧的火就是烧的快,秦月边跑边回头朝荆无忧竖了个大拇指。 金光耀眼,橘红舞地,真正是相映成趣。 荆无忧见秦月如此手势,那是气的哇哇大叫,冲来的速度越发的狂猛,也不管周围是谁的地盘,烧的是谁家的东西,幽蓝火光冲天了。 一刀铲地横飞。 明楼烟一把抓住秦月临空几个翻身,避开那一荆无忧的一刀,就冲上一高顶粮仓。 不用回头,身后绝顶火焰横扑而来,刹那间脚下粮仓又是一片火海飞扬,好火。 扬眉冷笑,明楼烟的眼中精光乱串,抓着秦月那是一路看那里不顺眼,就朝那里跑。 “救火啊,救火啊……” “敢放火烧营,天漠的人,杀啊……” 大商四方留守的人员惊骇和怒杀的叫声传遍大地,四散飞扬。 秦月听之嘴角冷冷的勾勒起一笑,朝明楼烟一使眼色道:“那边。” 明楼烟听言二话不说,直直一个扭身,抬脚就朝着那叫嚣的厉害的大商兵士就跑去。 大商一队巡逻兵马,眼见来放火的罪魁祸首,不但不逃反而朝他们迎去,顿时长枪短剑,朝着明楼烟和秦月就砍了上去。 纵身横飞。 明楼烟一个猛扑扑至这一队兵马前,也不跟他们交手,直接脚尖一点,踏着一队人的脑袋射了过去。 巡逻兵马顿时大怒,还不待反应过来进行追杀。 身后,狂冲而至的荆无忧,那袭击明楼烟的毒砂,已经劈头盖脸的朝着他们就扑散了开来。 “杀……”杀字还飘飞在半空,这一队巡逻士兵立刻一个骨碌就倒了下去,干脆利落之极。 秦月眼角扫之,顿时仰头大笑:“荆无忧就是厉害,厉害啊,哈哈……”夸奖的声音,顿时让后面狂追而来的三王,气的脸色铁青。 纵跃而走,明楼烟抓着秦月在大商后营粮草军需重地,犹如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叫一个熟悉,那叫一个神出鬼没。 前一刻,出现在东面粮仓。 下一刻,就出现在西面战车军需处。 前一刻,眼看三王就要把两人给围堵住。 可下一刻,就见两人在帐篷间一扭,就不见了踪迹,反而从另一个方向冒了出来。 荆无忧那胸中的怒火是越来越炙热,那手中的火焰,毒砂,大力,也是越来越疯狂。 所过之处,简直就是要挫骨扬灰一般的心黑手辣。 但见,一片金光飞舞下。 橘红的火花犹如雨后的春草,那是噌噌的爆发出来,在大商后营四面八方舞动。 黑色的烟雾蜂拥直上,朝着天际直冲而去。 虽然没有那日天漠晚间粮草被烧的壮观,可星星之火绝对可以燎原,这一点明楼烟和秦月绝对不怀疑。 “这处。” “好。” “那边还没点燃。” “这里烧的差不多了,换个地方。” 细小的交谈声在火焰四起中顺着风飞扬,映照着秦月和明楼烟的脸,火红火红的,精神头十足啊。 疾飞而走,一刻也不停留。 前一刻还鼓劲厮杀,要拦截明楼烟和秦月的大商后营留守兵马,在看见前方同伴的惨烈后果后。 变的只要看见明楼烟的影子,那就一个个作鸟兽散,轰然而逃。粮草诚可贵,那个生命价更高不是,这个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飞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方传扬。 荆无忧追着明楼烟和秦月几乎跑遍了半个大商后营,却硬是追不上,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完全扭曲了。 若论荆无忧的轻功,那绝对不输明楼烟任何一点,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现在明楼烟还拽着个秦月,按理早应该被他们拦下。 可就是这讨厌的军营,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帐篷,到处都是路,生生让明楼烟钻了空子,怎么也追不上。 “杀。”一声狂烈的怒吼,荆无忧,荆无忧,荆无忧,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绝对的暴怒和绝决。 身形再度提速,那是一轮猛攻冲上,不在辨认任何目标物。 跑,老子把这一片地盘全烧成火海,我看你们怎么跑,荆无忧定位准确了。 火焰,越发的滔天了。 那橘红的光芒,在蓝天白云下,远远的传递了出去。 远在战场中央正在与天漠大将陈司厮杀的大商中军看见了,两翼按兵不动,正准备围剿吞噬的大商两翼也看见了。 熊熊火光,从他们的后营阵地发出。 那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而来,不见弱小,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有燎原之势。 所有的大商兵马震惊了。 那是他们的粮仓和所有军需所在的地方啊。 “退。”中军主将脸色铁青,快速的传令,前方厮杀场不动,后方一万人马退回,支援后营阵地。 “压进。”大商两翼按兵不动的两主帅,此时也震骇了。 挥军而上,放弃两方合围,后线压进朝中军后营杀去。 信号弹在天空往来飞舞,旗帜飞扬,快速传递了阵前各方命令。 三面兵马,立刻朝着后营军需重地杀回。 十几万兵马磨刀赫赫,严阵以待,来势汹汹而归。 从十几万中军阵营中杀出,那是荆无忧杀了个大商兵马措手不及,此时若是三方兵马一合围,恐怕荆无忧在有通天的本事,也得给束手就擒去。 火焰滔天,满地火海。 不大功夫,整个大商后营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橘红火光跳跃。 这不得不说是明楼烟和荆无忧的奔跑速度委实快了点,要放其他任何人来烧,绝对没有这么效果显著。 “烧的差不多了。”秦月一边跟着明楼烟跑,一边朝四下看了眼。 满地红光,就算没烧了大商军需物资十成,六七层绝对烧了。 话音落下,明楼烟突然抬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天空,天上信号烟花弹闪烁,正绽放在深蓝天空。 “大商回兵来了。”明楼烟双眼一眯,嘴角冷冷的勾勒起,露出一个妖魅却铁血之极的笑容。 对视一眼,明楼烟和秦月眼中齐齐闪过一个字,走。 此时在不走,等下就走不了了。 顿步扭头,明楼烟快速的看了眼四方的火势,在抬头看了眼天空的烟火信号弹,立刻判断出大商三方合围是从什么地方来。 军中信号调令,这几乎是通用的指挥手段,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判断出方位,明楼烟立刻一扭头,抓住秦月就朝西南方向跑。 不想这微微的一停步辨位,后方荆无忧就已经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面色扭曲,荆无忧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把漆黑的东西朝明楼烟和秦月洒来。 腥风扑鼻,荆无忧用药本追击无色无味,此时居然用如此毒砂,可见对两人的恨之入骨。 身旁荆无忧和荆无忧,也正从两个方向急冲而上。 不能停,一停下就会被三王给包围,此时时间拖延不得。 明楼烟和秦月一个对视都没有,可对形势的审视,那绝对是一眼同盟。 不退反冲,明楼烟紧抓着秦月的手,手中软剑横握,满身杀气的朝着荆无忧就冲了去。 “你以为就你有毒药。”未想他还没冲上动手,身旁秦月带着银色手套的手,朝着荆无忧就是一扬,同时厉喝出声。 红色飞扬,与那漆黑色泽,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对上。 顷刻间,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半空中对撞上的毒砂,居然互相渗透,掺和在一起变成了**。 拦路的荆无忧顿时一愣,这毒与他旗鼓相当,两强相撞,居然就这么以毒攻毒的解了,这…… 就在荆无忧一愣怔的瞬间功夫。 明楼烟眼见有机可乘,拽住秦月与荆无忧擦身而过,就朝着无人的西南方向冲了去。 这个时候,可不能停。 “吁……”抿唇做啸,明楼烟的啸声远远的传递了出去。 疾奔而出,来时快,这往出跑的速度更快。 但见一行五人,两前三后从大商后营火海深处,掉头一跑一追,不多时就出了大商后营营地。 黑马如飞从远处朝着明楼烟就冲来。 “你前我后。”明楼烟眼见黑马听啸而来,顿时手上一使劲,抓着秦月就朝奔来的黑马背上扔去。 来的时候,身后有那么多的大商兵马骚扰荆无忧的视线,在那十几万兵马中,荆无忧也不敢弃马而追,加之秦月控制不好马匹,所以他在前。 而此时回跑,这荆无忧今日看情况是死咬着他们不放了。 这一没遮拦,二没遮挡,秦月若是在后面对荆无忧,可就吃力了。 “你前我后,我有办法。”被明楼烟一把扔出去的秦月,在半空中低喝出声,一扭身,生生顿出朝前冲的来势,面朝马尾的方向,落在了黑马尾部。 明楼烟见此双腿在空中一晃,跃过秦月的头顶坐在了前方,一扬马鞭,黑色千里马立刻四蹄撒开,如飞而去。 既然秦月说有办法,那就依她。 “往独山跑。”一待明楼烟坐定,秦月背靠着明楼烟的背,压低声音就朝明楼烟道。 明楼烟闻言微微皱眉,独山乃是山势,逃跑最忌讳朝没有退路的山上跑,这秦月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今日,荆无忧咬定他们,那他把他们引去他的中军帐,还怕杀不死他们三个。 眉间微皱,不过明楼烟也知道秦月在那独山上鼓捣了六日,不知道弄了些什么。 现下,既然如此危险时候秦月开了口,那么就听她一回。 秦月这个脑袋瓜子里,藏着的可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东西。 当下,明楼烟一勒马缰,调换过一个方向,朝着独山就冲了去。 纵马如飞。 黑色骏马在青青的平地上,飞闪而过。 明楼烟秦月背靠背而坐,头顶是蓝天白云,前方是赫赫杀场,后方则烈火冲天,这世界正精彩着。 黑色骏马快,身后荆无忧追来的身形更是快若闪电。 没有了阻挡,没有了碍手碍脚的人,这一马平川下,千里马在快,也快不过荆无忧。 顷刻间,荆无忧就追了上来。 “受死。”一声猛吼,荆无忧力可开山的一巨剑就朝明楼烟和秦月当头砍来,那速度和力量,简直就像要把这两人搅成个粉碎。 不动如山,秦月不慌不忙,只嘴角高高的勾勒起冷笑,手腕一扬。 但见金色的阳光下,一片青色毒砂从秦月的手中飞扬而出,朝着荆无忧就笼罩了去。 “有毒,小心。”荆无忧一见立刻急吼出声。 身旁荆无忧和荆无忧一听,不由齐齐一怔下,来不及管手中的剑势,收剑就朝着两旁就跃了过去。 荆无忧厉害,些许小毒从来说也不与他们说,就直接解了就是。 今日就如出声示警,那定然是他一瞬间没有把握。 荆无忧都没有把握的毒,他们还能不避。 毒砂如飞,在空中随着风立刻就飞远了去。 荆无忧见此几个纵横又拉近了距离。 秦月见此手腕又是一样,一股粉红烟雾就洒了出去。 荆无忧,荆无忧,已经不用荆无忧提醒,直接纵身就朝旁避去。 身形跨空,两人还没落地,那粉红烟雾中,突然嗖嗖朝着他们落身处就是一物破空而来。 那速度之快,几乎转瞬既至。 月戏三王8 两王顿时大骇,百忙中一个千斤顶,生生的朝着地面直坠而下,只听砰砰两声撞地声响起,荆无忧和荆无忧死死砸在了地上。 青青的碧草,瞬间熏染上一丝微红,两王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而那两黑色的,比牛毛针大一点,毫不起眼的小箭,插着他们衣服边射了过去,只差一点。 荆无忧和荆无忧一落地后立刻疾飞而起,朝旁避开秦月可能的后手,两人齐齐惊出一声冷汗。 就这么一顿下,前方的明楼烟和秦月立刻就拉开了距离。 暴怒的眼对上前方一脸冷酷的秦月,看着秦月扬了扬手,露出手腕上的袖箭。 这可是她对付荆无忧完,再度改装了点的袖箭。 荆无忧和荆无忧,刹那脸色之黑堪比黑夜。 心中越发的狂怒,两人一个飞身就朝前方的明楼烟和秦月追去。 坐在马背上,秦月看着追上来的三王,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模了一把在那独山上伐木,留下的锯木灰。 手腕一扬,一片**腾空。 荆无忧见那**好不古怪,还有颗粒状,一时间更是不敢接,连连挥手让荆无忧和荆无忧避开。 洒,看你有多少毒药洒,荆无忧铁牙咬紧了。 看着紧追不舍的荆无忧,秦月手一扬,又是一把锯木灰,同时娇声喝道:“有暗器。” 荆无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齐齐几个飞身,宛若燕子串花,又快姿势又漂亮的朝两旁射去。 黄烟飞过,那里有什么暗器。 荆无忧的脸黑的不能在黑了。 “有暗器。”又是一声娇喝,伴随着一把锯木灰。 月戏三王9 荆无忧又是一让,那姿态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暗器来了……” 我让。 啥都没有。 “暗器……” 我再让。 只有空气。 “暗器……来了……” 忍无可忍,不让了,荆无忧脸色已经完全扭曲,身形腾空朝着**飞扬中的秦月狂冲而去。 他妈的,把他们三王当猴子耍 **锯木灰飞扬,三道**牛毛针袖箭,穿过秦月所谓的**剧毒锯木灰,快如闪电的就朝荆无忧射去。 三王身在半空,又根本没有想到,乍见下,那三道袖箭已经冲到了三人的眼面前。 脸色大变,三王几乎避无可避。 不过,荆无忧就是三王,武功真不是盖的,电光石火间,居然一个个避开要害,黑色袖箭一一钉入三王的肩头,对穿而过,带起一片血花。 拢着手坐在马背上,秦月很是友好的看着落地的三王:“我提醒你们有暗器了,自己不听。” 此话落下,荆无忧头顶的火焰几乎以实质形燃烧了。 斜眼扫了一眼刚才由于躲避牛毛袖箭,肩头沾上的**薄粉,荆无忧深深嗅了一口,伸指头斟酌了一颗。 那脸,顷刻间光一个黑字,实在不能形容它与万一。 “他妈的。”温文尔雅的荆无忧骂出了平生不多的脏话,这黄粉根本就是木材粉末,那里是什么毒药。 害的他们荆无忧一路上,躲避的小心翼翼的剧毒,居然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锯木灰。 拳头握紧,脸色狰狞,他荆无忧一代英明,今日全部葬送与流水,气杀他也,气杀他也。 怒火冲天,荆无忧狂怒了,朝着荆无忧荆无忧就使了一个眼色。 明了荆无忧眼色的含义,荆无忧和荆无忧狂愤了。 身形如电,三王一阵长啸,犹如老鹰朝着秦月当空就扑来,那利爪尖尖划破空气,几乎发出吱吱的声音。 功力之猛,可想而知。 秦月靠在明楼烟的背上,见三王整个的狂躁了,扑向她的气势,几乎恨不得把她穿在手里,捏成粉末。 摇摇头,秦月不快不慢的伸手从怀里抓出一把**的粉末,难得的朝着三王优雅一笑 五指松开,**粉末朝着冲来的荆无忧就飞了去。 三王看见秦月再度使用出锯木灰,眼已经气的血红,居然还敢玩这招,当下不躲不避,朝着秦月依旧冲上 **粉末飞扬,迎着三王就飞来。 一个碰触,只听吱的一声轻响,那轻功最好,来势最快,也是第一个碰触到那**粉末的荆无忧,飘扬而出的黑发,突然间无火自燃起来。 丝丝的焦臭伴随着吱吱的声响,瞬间飞扬。 “硫焰毒,退。”荆无忧紧随其后,眼角扫见荆无忧的变化,脸色立刻大变,临空一个翻身就朝**粉末边跃去 同时,指尖一弹,两粒解药立刻朝荆无忧和荆无忧射去。 同一时间,靠荆无忧最近的荆无忧,一个千斤顶生生坠下。 抓住解药的瞬间,一把把抓住已经冲至**粉末中的荆无忧大腿,生生使力把荆无忧朝后一把扔出。 风华飞扬,只这么顷刻间荆无忧一头黑发无影无踪,被烧成了秃驴。 要不是荆无忧解药来的快,避让的快,恐怕整个人都要成脓水。 盘腿坐在马背上,秦月挥挥手,抚模了一下伸展的眉毛,低头状似摇头叹息般的轻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是你才有毒药,怎么不听呢。” 金光璀璨,却掩饰不住那透天而出的杀气。 当先而走,明楼烟控制着黑色千里马朝着独山的方向跑,却没忽略身后的一切。 炯炯怒火犹如实质,射过来,好似要把他后背烧个窟窿。 温度之高,堪比太阳。 明楼烟打马飞奔,听着秦月风凉无比的话,嘴角高高的勾勒起来,秦月既然这么悠闲,那她一定能好好对付,这后面三王就交给她了。 飞马而走,独山出现在地平线的前方。 左边战场上的杀声震天,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战鼓声,喊杀声,随着暖风传来,带着狰狰的杀气。 远处火光冲天,与天上太阳相映成辉。 独山脚下,弃马而走,明楼烟和秦月朝着独山山巅就急冲而上,隐没入山林。 紧跟其后,此时已经被一腔怒火烧的肝火剧裂的荆无忧,杀红了眼的追至。 “一人一方。”荆无忧脸色铁青,一挥手,纵身就朝那独山上冲了去。 荆无忧,荆无忧,听言,二话不说转至独山另两面,拔地就朝上追去。 独山巍峨,独自矗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往山顶跑,只能上不能下,看你还能逃的出这天去,今日从三面追上,定叫你插翅难飞。 荆无忧,振奋了。 树木丛生,翠绿悠然。 满山绿树,伴随着呼呼吹来的山风,婆娑起舞,在这暖阳中,散发出一地清凉。 明楼烟和着秦月朝着山顶疾奔而上。 周围树木林立,倒是给两人阻挡荆无忧追上,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紧抓着秦月的手,提携着速度不快的秦月,明楼烟边向上跑边侧头看着秦月道:“月,你要做什么?” 已经照她话往这山上跑了,秦月准备了什么应对? 秦月听言边朝山上冲,边紧了紧握着明楼烟的手:“往山巅冲就对了,相信我。” 明楼烟听秦月这么说,当下也不问了,提着秦月就朝山巅迅猛冲去,他自然是相信秦月,若是不相信,他根本就不会朝这个方向跑。 平白把自己往绝境里逼。 两前,三后,速度都惊人,转眼之间就上了独山半腰。 山风飞舞,一地绿色。 此时,独山脚下,血魂远远看见明楼烟和秦月。 当下手一挥,领着一群手拿火把隐藏着的天漠兵马,快速的把独山给围了起来。 抬头看了眼眼前高可绝顶的独山,血魂伸手点了点额头,二指一挥:“点火。” 火把横飞,直冲山脚而去。 既然血魂将军让他们听他的,那就听他的,将军嫌弃这山挡了道路要烧,这命令虽然实在是古怪,不过上将有令,那就烧。 早被血魂做过手脚的山脚,见火就燃。 无数的火把投掷而出,顷刻间火焰腾飞,从四面八方燃烧起来,整个独山山脚立刻陷入了火海。 火焰平地而起,包围了整个独山下部。 微风飞扬。 林火本就厉害,这平原上本就有风的在这么轻轻的一吹,刹那间只见火焰腾飞,朝着独山山顶就烧了上去。 整个独山被围在了火中。 火势帘卷而上。 火克木,山林最忌火势。 此微风帘卷,星星火光随风飞扬,刹那大放异彩。 金色光晕映衬着火红火焰,霎是好看。 独山脚下,本就在交战的天漠和大商两方兵马,见边上青翠的独山,突然间火焰四起烧成了一片火海。 那炙热的气息逼人而来,不由都微微惊奇起来,这怎么突然燃了? 心中惊讶,行动到是一致的快。 离的比较近的两军人马,不约而同的朝着旁边挪动去,避开那突然火起的独山。 风势舞动,火焰以覆盖一切的姿势,朝着山巅的方向飞腾而上。 疾飞而走,正朝着山巅狂奔的明楼烟,眼角扫至山下大火,冷酷的面色瞬间大变。 “火。”一声怒吼,明楼烟一下顿住了脚步,脸色铁青。 山林间一点星星小火,就可以燎原烧尽连绵起伏的群山,这是常识,而且更是他亲身经历。 想当年天漠国都郊外的一把大火,烧的要不是他和秦月脚程快,运气好,有河流经过,恐怕早已经烧成了飞灰。 而今日这独山,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座山,没有河,没有水。 山风只要一吹,那火焰就是朝山巅狂冲的架势,这叫他们从那里逃,从什么地方走? 四下飞速的扫了一眼。 火焰整个的从四面八方烧上来。 而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山巅,向下俯视,下方的人群早已经成了蚂蚁大小,就算他轻功绝顶,从这个高度向下跳,也是绝对的有死无生。 明楼烟的拳头一下握紧了。 “我让烧的,快,上山巅。”明楼烟一顿步间,秦月却丝毫不停,边拽着明楼烟往山巅上跑,边扔下几个字。 明楼烟一听瞬间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看着秦月。 她让烧的?这秦月要做什么?这是把他们自己也往绝境上逼啊,这要怎么才能够逃出生天? 心中惊疑,但是秦月做事情有分寸的,明楼烟极相信这一点。 她绝对不会因为要杀荆无忧,而用她和他两个人来给他们三个人陪葬,这做法简直就是饭桶。 当下,心中虽然惊疑不定,脚下却也没停着,朝着山巅就狂冲而去。 身后,荆无忧也看见了通天而起的大火。 山火燃烧极快,这么片刻时间已经烧至了半山坡,他们就是想往下冲也没有了后路。 只有朝上的一条路。 火,越来越大了。 熊熊燃烧而上,就像那尖尖的高塔,火焰从塔底朝着塔顶帘卷。 火焰一燃开就远远退开的血魂,此时站在远处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火势冲天的大火,眼高高的掉起。 这就是他输给秦月所要付出的赌注,帮她看准时机烧了这大山。 脚不自觉的在地面上轻点,烧是烧了,这很容易,不过他们要怎么下来,他就有点揣摩不透了。 火焰呼啸,一瞬千里朝着山巅就上。 一个猛扑扑至山巅,秦月快速的冲至她早先预备的东西面前,撕开遮挡的大树枝叶,秦月从树堆中拖出一架滑翔机。 明楼烟见此却眉心那个皱啊。 知道秦月在这山上鼓捣的有东西,可就这么一个四不像,能有什么用? 快速固定好明楼烟眼中的四不像,秦月做好姿势一扭头朝着明楼烟道:“过来,照做。” 明楼烟见秦月抓住四不像抬在胸前,对准那山巅外,眉头不由跳了两跳,什么意思,秦月想从这里跳下去? “快点。”秦月此时也来不及跟明楼烟解释这个超越了他们思想的滑翔机,大喝道。 心中月复诽,不过明楼烟却也没反驳,闻声快速走上前来,照着秦月的姿势做。 秦月立刻为明楼烟绑好需要的东西。 此时,山火飞扬,已经整个的燃烧了上来。 炙热的温度冲破天际,与本就暖和的微风混淆在一起,烤的人几乎犹如炎夏八月。 “明楼烟,本王看你还往那里逃。”明楼烟和秦月正做好准备,身后一声滔天怒吼,荆无忧从三个方向杀上来山巅。 此时,三王面色铁青,一身杀气,就算此时如此的炎热,也被他们身上的冰冷消弭了去。 秦月架住身上的滑翔机,回头看着冲上来的荆无忧,嘴角一勾,冷冷的一笑道:“逃,有本事就追上来。” 话音落下,秦月一握手中握杆,一声大吼:“跑。” 齐步而出,秦月和明楼烟架着身上的滑翔机就朝山巅外的方向冲了去。 荆无忧见秦月和明楼烟,居然朝着绝壁的方向跑,眉眼微闪,想要自杀?自杀,哼,没那么容易,不把他们骨头做成纽扣,咽不下这口恶气。 当下,三王齐齐一声怒吼,朝着明楼烟和秦月就扑来。 明楼烟和秦月速度何其的快,几步间就冲了山巅的范围。 眼看着一步就要踏空,朝着山下坠落,铁硬冷酷如明楼烟,也不仅嘴角狂抖,整个身体僵硬。 离地几乎百丈高,此番落下去,不烤成火鸟,也要摔个尸骨无存。 “嗖。”面色正僵硬的无法在僵硬,一步朝着空中踏出,明楼烟已经准备好了必死的决心。 却没想只听嗖的一声空气撕裂声在耳边传来,扑面而来的疾风,立刻吹动两颊,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明楼烟陡然瞪大了眼,瞪着前方。 只见前方蓝天白云浩美如画,青山在眼前飞速的掠过,平原在眼中一瞬千里,这,这…… 嘴角抽筋,明楼烟抬头看看头顶的木板,低头,看着下方秀丽的山川,左看,天际无边,右看,秦月正对他笑。 在回头看看,一片火焰腾飞的独山被远远的扔在了身后。 身轻如燕,逆风而行。 他飞起来了,他居然在天际遨游。 泰山崩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明楼烟,第一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山风凛冽,火焰腾飞而上。 落后一步没抓到明楼烟的荆无忧,定定的站在峭壁边上,看着前方在天空中飞翔蜿蜒而去的明楼烟和秦月,那愤怒的眼整个的瞪大了。 这怎么可能? 这人怎么可能在空中飞翔,这,这…… 灼热的气息飞腾而上,山火从四面八方朝着独山山巅包围而来。 架着滑翔机,秦月朝后看了一眼已经被火焰整个包围的独山,面上扬起绝对的嗜血冷笑。 荆无忧厉害,怎么样都杀不死是吧。 今日,她准备的如此大火高山,除非他们会飞,否则绝对不可能在逃,不死在这独山之上,她就不叫慕容秦月。 冷冷的扔下一声哼声,秦月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明楼烟,秦月一下就弯起了唇,笑了。 作为一个顶级的雇佣兵,第一课就是要学会逃生,而滑翔机这样简陋的逃生用具,早已经是被她玩腻了的东西。 风声飞扬,呼呼而来,吹的人睁不开眼,无法呼吸。 手微微的移动覆盖住明楼烟已经握的发白的手,秦月对着僵硬的扭过头来看着她的明楼烟,无声的张了张嘴:“不怕。” 不怕,两字无声的语言,胜过千斤。 携手飞翔,披荆斩棘。 山风帘卷,独山一片火海。 站在地面上,仰头望着独山的血魂微微叹息了一声,这般大火,荆无忧是不会在有机会逃月兑的了。 轻敌,原本不至于输的如此之惨,可惜轻敌两字,已经注定了他们今天的结局。 摇摇头,血魂注视着天空,荆无忧他不做其他想法,那秦月和明楼烟他们呢,难道也…… 心中想法才一动,血魂眼尖的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向下盘旋而降落的黑点。 运极目力而去,黑点越来越大,渐渐露出真容。 两个人,天空中飞翔的不是什么鸟,什么鹰,而是两个人,血魂唰的瞪大了眼,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惊骇之极的神色。 蜿蜒而下,逆着风而来。 秦月和明楼烟,是秦月和明楼烟架着那四不像。 血魂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天,飞翔,天啊…… 下方战鼓喧天的战场,此时也有士兵看见了天上的古怪。 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功夫,所有正在交战的两方都齐齐停下手来,仰头看着飞翔而来的两道人影,满目震撼。 飞掠而过,遨游四海。 天,是人在空中飞。 带着翅膀,从天而降。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天神显灵……” 展翅遨游,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双手合十,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看见了天神,所有战场上的兵士们震撼了,崇敬了,朝着那从天而降的天神就跪拜了下去。 一浪接着一浪,矮下去了身体。 那脸上的尊敬和崇拜,是从来没有过的赤诚。 飞掠而过,秦月架着滑翔机,从大商十几万兵士上方一飞而过,朝着天漠的兵马阵营就盘旋了下去。 眼看了秦月和明楼烟朝着这方阵营落下,血魂怔了一瞬间终于回过神来。 当下,二话不说,起脚就朝秦月和明楼烟要落下来的地方冲去。 秦月和明楼烟不会飞,他比谁都清楚,一定是那架四不像,那架秦月耗费了不少时间制作的四不像在起作用。 血魂兴趣勃发,如飞一般冲上前去。 一个俯身飞旋落身,秦月和明楼烟直直落在目瞪口呆的陈司旁边。 不等秦月停好,一个飞身落下,早已经回过神的明楼烟,一个飞身跃上陈司的战马,手中利剑一挥,一声大吼:“冲啊。” 此时,大商十几万兵马都没有回过神来,正是冲锋杀敌的绝好机会。 震破苍穹的大吼,伴随着微风成飘而上,席卷整个天漠大军。 “杀啊……”眼看着天神就是他们的主人,就在他们的方向,所有的天漠兵马振奋了,激情昂扬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在明楼烟的带领下,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犹如猛虎般朝着呆滞的大商十几万兵马冲去。 而眼睁睁看着天神落入天漠军队,带领着天漠兵马冲来。 大商所有兵士萎顿了,惶恐了,一个个神情萎靡了下去。 天神都在帮天漠,那他们岂能跟天神的志愿相抗衡,岂能违背天神的意思,大商兵马不知所措了。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从天而降的神明是不可抵抗的。 在秦月眼中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滑行,但在这千军万马的冷兵器时代。 只有神才能从天而降,而自身不伤。 而加之大商此时大后方被毁,人心正在惶恐中,溃不成军,顷刻之间也 战事,瞬间成了一面倒的趋势。 蓝天白云,金光灿烂之下,是片大好的山河光景。 这几日的天气,都很好。 秦月停好脚步还没多做其他什么事,血魂已经一脸兴奋异常的从战场中冲了过来,伸手把那滑翔机接了过去。 秦月见此扫了满脸兴奋的血魂,心情很好的笑笑,也不怎么着,直接把滑翔机扔给了血魂。 扫了眼战场上的搏杀,秦月扭头看向那远处百丈之高的独山。 一片火红,就如一火焰的大柱,矗立在天地之间。 在不见那葱翠,只有那火红,只有那通天的大火。 嘴角冷冷的勾起,秦月眼中闪过一丝绝对的冰冷。 就在这冰冷划过的一瞬间,那已经被熊熊火焰包围的独山山巅,突然几声炸响声响起。 独山山顶的天空上,瞬间出现一道三色蓝光,成品字形铺陈在天空之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秦月顿时眉头一皱,而好像得了珍贵异常的宝贝的血魂,同一刻也抬头看了过来。 品字三形,荆无忧的象征,最后信息的传递。 这般最后最决绝的信号传出,这是要人为他们报仇啊,血魂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回头,与血魂对视了一眼,秦月从血魂的眼神里,看出了这品字三形的意思。 眉色乍冷之后,突然又冷酷之极的一笑。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死就不叫慕容秦月。 品字三形在天空久滞不散,微风吹动,火色冲天。 心乱溃败,大商几不成军。 天漠趁胜追击,大胜。 夜幕降下,天边的流火隐入夜色,天地间一片星光闪烁。 天漠后营。 夜色下,起伏的平原,一娇小的高坡上,血魂架着那架他从战场中拖回来的滑翔机,满怀豪情的朝着高坡下就冲了去。 风声呼啸,顺耳而过。 一步踏空与高坡之上,没有看见平地而起,没有看见盘旋呼啸,张翅翱翔九天。 只见,那架滑翔机并着血魂,一个跟头就从高坡上栽了下来,一往无前的朝地面而来。 远远正准备走过的秦月见此,斜了一眼,伸手顺了下眉心,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民间搜集而来的资料,制成的好东西,就这么被…… 眉色顿时一暗,秦月深深地凛了凛眉,可惜了。 她暗暗抚额长叹! 秦月的念头才转过,就听静寂的夜色下,砰的一声大响,那架滑翔机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上。 顷刻间,身子是身子,头是头,尾是尾,散了架去。 半响,从那散了架的滑翔机身下,血魂鼻青脸肿的从下面爬了出来,一脸难看。 远远看见血魂如此模样,秦月心情极好的一下就弯了嘴角,还从来没看见血魂如此吃扁过。 滑翔,滑翔,是你想滑就能翔的。 飞机能飞,给个普通人能开走不,没经过系统训练,就想驾驭她的滑翔机,送他血魂四个字,胆大包天。 飞吧,飞吧,只要他血魂皮糙肉厚经的起摔,看他们怎么飞。 秦月甩了甩头发,哼着小调走了。 而那厢,瞪着散了架的滑翔机,血魂一脸郁闷。 要不是他因为秦月不教,他又第一次使用,不敢来太高的地方就选了这么一个稍微有点坡度的高坡,加之他轻功不错。 今日,他肯定报废在这里。 这什么翅膀?这下叫他那里在去找一架赔给秦月。 星空璀璨,银白闪烁。 一道浅浅的河流,顺着河床流过,在皎洁的月色下,泛出一地雾蒙蒙的水汽。 岸边鲜花盛开,点点的花香随着微风四散飞扬,混合着水汽,编织出一幕月下山水图。 秦月扯拉着身上的衣襟,朝着小河走去。 这么些日子因为有荆无忧在,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是那精神是绷紧了的。 今日荆无忧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是时候可以暂时放松了。 扯开领口的衣襟,秦月走至河边。 今日跑了一天,汗啊血啊的早不知渗透了衣襟几次,这炎热天气下,人都快臭了,正好洗个澡来。 一步站定在河边,秦月挽了挽袖子,还没月兑衣,眼角突然扫到河边草地上的衣物,嘴角一下就勾了起来。 看来有人比她还先来。 衣服也不月兑了,秦月向后一退,直接跷起脚坐上那河边的大石上面,笑眯眯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河面波光粼粼,映照着那轮明月,美好之极。 “砰。”就在这份美好中,平静的犹如镜子一般的河面突然破碎开来,一人从河底潜了上来。 头颅轻扬,水珠四溅,打碎那一河的寂静,酝酿出点点的涟漪。 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头颅的轻扬,划出两道波纹,洒出万点水色,紧紧的贴靠着那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着水色的光芒。 眉飞如鬓,眼魅如狐,水珠顺着那刀削斧刻一般的五官划过,沿着胸膛汇集而下。 古铜色的色泽,没有病态的苍白,更不似故意为之的深黑,那是一种好似瓷器的光泽莹润。 刚健的肌肉,曲线毕露的六块月复肌,水珠在上面划动而过,带起的绝对不下与此时天气的炎热。 那幽深的紫眸如一汪寒潭一般,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本带着好笑的心情坐于石头之上观看的秦月,此时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她知道她的明楼烟长的好,却没想却如斯之魅,容色风华俊美如神,气势极冷,却是能暖入人心底。 简直就是一个魅惑人的神妖结合体! 睁开闭着的双眼,明楼烟扭头看着紧紧盯着他的秦月,嘴角邪邪的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容色,眸光温润如墨:“喜欢你所看见的吗?” 低沉而带着丝丝的喑哑,让人心为之颤。 迈步而出,明楼烟就这般朝着秦月走去。 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赤身**了。 “呃……还不错。”眉间一扬,如玉的面上升起一抹灵动的笑意,秦月也不故作害羞,相当干脆的朝明楼烟扬起了笑容,神情傲然狂狷至极。 明楼烟听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他就是喜欢他的月如此的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扭扭捏捏不是月的作风。 踏过小河,迈步而进,那本水色遮掩的身体,越发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秦月的眼前。 眼,深深的眯了起来,身体在跳跃。 几年前与明楼烟如斯这般面对的时候,她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心的问题。 而今时今日,却有点着架不住这美丽的诱惑了。 眉间深深,秦月也不客气,明楼烟才一近身,秦月一伸头,就吻上了殷红的,带进无尽妖魅的唇。 低低的浅笑从那相贴的唇上发了出来,明楼烟弯起了眼。 伸出手,明楼烟扣住秦月的后背,加深了这一个吻。 微风吹拂,带起河面点点水汽,雾气飞扬,在银白月光下,美的如梦如幻,朦朦胧胧。 唇齿相接,**,渐渐的就变了那味道。 压抑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整个的紧绷了起来。 一个倾身把秦月就势压在那大石头上,明楼烟扯开那敞开的衣襟就吻了下去。 深深的,把一个一个爱的烙印,烙在秦月的身体上。 第七十九章 风轻云淡,红彤彤的太阳在天空散发着它的威力,金光万丈。 晴空万里,天蓝如碧。 有了前一日的明楼烟和秦月从天而降,致使整个天漠兵士,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英勇无敌了。 而相反的大商士兵则完全的没有了士气。 后方粮草军需被烧毁,前方天神降于天漠,这般的双重打击,又加之天漠见缝插针的猛攻,溃不成军也。 战事,越发的一面倒了。 几日功夫,天漠直接破掉大商四十万大军,直扑大商边关守城。 磨刀不误砍柴工,明楼烟在战场上磨刀,秦御就在一旁砍柴。 他可是亲眼看见秦月怎么制作出那会飞的翅膀的。 “秦月,这地方是不是这么个尺寸?”虽然他是从头到尾看了,不过有些小地方的尺寸,他还是有点把握不好。 秦月凉凉的坐在一旁的树下乘凉,现下没有了荆无忧需要担忧,而战场上她又不怎么懂不说。 而且,现在那些士兵一看就他,那眼的崇拜啊,她看着都觉得牙酸,对于万众瞩目,她委实没多大的兴趣。 因此,干脆躲边上乘凉,把所有战场上的事情全部交给明楼烟去。 斜了一眼讨好的看着她的秦御,秦月眼中精光一冒,面上却好似漫不经心的道:“想知道也可以。” 话留半句没说。 不过秦御多精绝的人物,立刻扬眉一笑道:“你说,要怎么的条件?带标记的地图?” 极喜欢秦御的上道,秦月轻笑了笑,摇了摇食指道:“不,告诉我,这东西怎么解?” 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秦御见秦月手势,当下就明白过来。 伸手抛了抛手中的木条,秦御收敛了脸上的笑,慢条斯理的道:“主子,你认为我会跟你说吗?” 别忘了,她是他的主人,任何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都不会隐瞒。 虽然他这一段时间,可能是被其他事情影响了,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也没下什么黑手。 不过,他可没说放弃。 更别指望他给她说怎么解,然后在旁边看秦月和明楼烟怎么着,他肚量还真没那么大。 秦月听秦御这么说,依旧笑了笑,没有说话。 以前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升起时,就被她否决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答案。 伸手抛动着手中的木条,秦御看了眼没说话的秦月,突然又是一笑,高高的勾勒起嘴角道:“要想知道解法,我也可以告诉你。” 轻轻淡淡的话,伴随着秦御指向自己鼻子的手势。 秦月一见顿时皱眉,这什么意思? “我就是你的解药。”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秦御笑的灿烂的道:“你身上下了什么,你母亲早就在我身上种了相对应的解药,这么多年灌溉下,相生相克,完全可以破解。” 秦月听言眼珠转动,眉色沉了沉。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暖风帘卷,天气越来越热了。 炙热的阳光挥洒在大地,有一点初夏的感觉了。 不过相对于大商的早热气候,此时的晋云国还是微暖时候,春上三月好风光呢。 晋云国王宫 “明楼烟连破大商三十万兵马,直逼大商边城。”燕泽瞪着手中的消息,很是惊讶。 来的太快了,这才多少日的功夫,就逼近大商边城。 难道大商国几十万兵马是摆设,如此的不堪一击? 指尖敲打椅子扶手,赵申的嘴角突然勾勒起灿烂之极的一笑,几乎晃花所有朝臣的眼。 “来人,传令边关两大守将,调集三十五万兵马,进攻大商。”一声落下,惊起殿外鸟雀无数。 “王儿?”燕泽一怔,这个时候攻打大商国? 赵申转头看着燕泽,眼中光芒闪动:“大商污蔑我们晋云国偷盗大商宝藏在先,这口恶气,我晋云难道要忍下?出兵讨伐,天经地义。” 说罢,轻笑着扫了一眼围坐的几大晋云国重臣。指尖轻轻的点着椅子扶手:“强攻之末,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晋云国几大重臣立刻明白了,当即脸上露出了狐狸成精般灿烂的笑容。 大商倾国兵力五十万,全部在天漠的边境被明楼烟打了个大败仗,国内已经没有多少后备军力。 这局势已经明朗了,明楼烟挥兵吞噬大商,依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那他们晋云国何不插一脚,分一杯羹。 没有了重兵在手,大商犹如一只肥硕的羊羔。 “大商污蔑晋云偷盗大商宝藏,晋云举国愤怒,今发兵三十五万,讨要公道。” 一旨圣令,在这春上天气惊破苍云,帘卷而上苍穹。 晋云国对大商挥兵了。 锦上添花有人做,落井下石一样有人做。 弱肉强食,自古俨然。 三月末的阳光从天际挥洒下来,山河多壮丽。 晋云国太子赵申亲自领兵,兵发大商,三十五万从大商与晋云交界进入,大商国月复背受敌,顷刻间大乱。 天漠攻右,晋云攻左。 大商败军既要抵抗天漠明楼烟,又要调兵遣将应对晋云,败局已成。 鸟雀鸣叫,丝丝白云在天空中飘舞,无形无相。 绿叶绿的葱翠,绿的妖娆。 傲云皇宫。 碧水浮动,杨柳飞花。 “太子,大商请求救助,事若成愿意割十五座城池给傲云。”皇宫内那翠湖边,天涯看着坐在湖边赏水色的燕泽道。 燕泽伸指头掐断一翠绿的柳条,看着那碧波荡漾。 丝丝水花在鸟飞鱼跃中绽放出来,很是娴静。 “太子,我们若不出兵帮助大商,大商势必被天漠和晋云瓜分,那这样下去,天漠和晋云国的势力,将会超过我们傲云,情况很不妙啊。” 燕泽手下的四大统领之一轻水,皱着眉看着沉默的燕泽道。 天下局势多变,不是此消彼长,就是彼涨此消。 这般情况下,天漠将会一跃而成存在的四大国中第一大国,那时候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指尖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柳枝,燕泽很淡但是却很沉的道:“晋云出兵三十五万,剩余二十五万兵马囤积在傲云边境。 天漠出兵四十万,血衣卫带四十万大军后金边关操练。” 冷淡的扔出这几句话后,燕泽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人,冷冷的道:“你们认为呢?” 一片寂静,几人顿时开不了口。 晋云和天漠早就已经做好了应付他们傲云或者后金的准备,守株待兔的攻伐,他们傲云不会有一点好处。 暖风飞过,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 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天漠和晋云国就这么坐大啊。 五指轻轻握住断枝,等待燕泽在张开的时候,柳枝已经化成了一片飞灰,随着微风,飞散而去。 “备马,我亲去大商。”金白色的衣袍飞扬,燕泽冷冷的扔下几个字。 衣袍飞扬,春暖如水。 天下山河多壮哉。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有天气在开始变热的因素,同样也有天漠已经攻进大商,每深入大商国境一寸,那南方的炙热天气就越发的彰显出它的威力来。 啃下了进关最硬的一块骨头,明楼烟就没有在身先士卒,把领兵分攻大商的任务交给了秦御,周成,等几大副将,自己后军慢行。 天漠,不是只有他才能冲锋杀敌。 最关键的仗他已经打下来,他们在无法接着打下去,那简直就是一群饭桶了。 一月时间,天漠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杀下大商半边天下。 而另一方赵申也挥兵直入,颇有点与天漠争锋,看谁能第一个到达大商国都的阵势。 战场,如火如荼。 一切进行的顺利的不能在顺利。 大商靠海,多内河,蜿蜒而去,不受战火丝毫沾染。 这日里,天色碧蓝,大朵大朵的云漂浮在天空中,一团团,一队队。 一汪碧水横贯朝城,朝着下游流去。 岸边芦苇丛生,鸟雀在河边的芦苇上跳跃,在青草上飞腾,野花遍地,灿烂缤纷。 比之战火纷飞,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而在这乱世静景中,一艘小渔船,在河面上浮载浮沉,船上两个渔翁,清闲垂钓,刹是悠然。 “朝城的百花酿,别处喝不到的,来尝尝。”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清水秀中,听起来分外的舒爽。 普通的衣衫也遮挡不住那妖魅惊人的容貌,不正是那明楼烟是谁。 盘膝坐在船头一身男装的秦月听言,伸手接过,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扔下一句:“一个味道。” 她能喝,千杯不醉,但是不代表她就分得出好坏,葡萄酒勉强可以,水酒,她无能。 明楼烟一听顿时失笑,扬扬手中的酒杯,换个话题道:“今日的午饭可就指望你了,专心点。” 今日一大早就收到前线全面逼近大商国都的好消息,他这个坐镇的主人,此时的用处就是尽情提前欢庆就好。 因此下,干脆拧了秦月出来,游水钓鱼。 听着明楼烟如此说,秦月回头盯了眼鱼竿,皱了皱眉。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如此有兴致垂钩钓鱼过,一是没时间,二还是没时间。 有谁听说过顶级雇佣兵,每天要做的事情是游山玩水,钓鱼的,她没那么好的命。 侧头看了眼心情极好的明楼烟,在盯一眼不动如山的鱼竿。 秦月袖子一挽,抓起渔船上的叉子就站了起来。 “干嘛?”明楼烟扬起眉头。 “叉鱼。”干脆利落。 要吃鱼还不简单,叉她会,钓的话估计中午只有饿肚子。 明楼烟一听下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站起身取过秦月手中的叉子,笑道:“那你不如跳下去抓。” 游山玩水兼钓鱼,是来玩的。 秦月听言斜眼扫了明楼烟一眼,一腿利索之极的就朝明楼烟踢去,一边道:“那你下去。” 一个闪身飞速避开,明楼烟心情那叫一个好。 小小的渔船瞬间一阵乱晃。 “好,好,等到时候真钓不上来,我下去给你抓去。”举起手中的铁叉,明楼烟满脸笑意的看着双手抱胸站在船头的秦月。 眉毛一挑,秦月扬扬下颚很高傲的道:“准了。” 顿时引来明楼烟又一阵大笑。 微风缓缓吹来,带着点点河水的湿润泥土气息,那是一种宁静天地的祥和感觉,很美好,很纯净。 站在船头看着笑的开怀的明楼烟,秦月嘴角缓缓的也勾勒起一抹微笑。 好久了,记得自从遇上明楼烟,他们就没有时间一起这般的轻松过。 每日里面对的不是军国大事,就是迫害,分离,抗争。 何曾有时间,有精力,做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事情。 一尾渔船,垂钩而钓。 河风细润,品酒自遥。 最浅显的幸福,怕也是他们遥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清风吹起,晃动秦月身上的翠黄衣襟,飘飘若飞。 四五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白云朵朵在头上飞,转瞬间太阳遮挡在白云身后,飘起丝丝细雨来。 带着温柔,带着湿气,从天而降,河面立刻绽放出丝丝点点的涟漪。 “来。”明楼烟见此,俯身就抓起渔船上的一件蓑衣,笑着给秦月批在了身上,抓着秦月坐在了鱼竿前。 转瞬间,渔船渔翁,相映成趣。 模模头上的斗笠,看看身上的蓑衣,扫一眼身前的鱼竿,在看看旁边也一身蓑衣的明楼烟,秦月心中突然一瞬间升腾起一股很宁静的感觉。 渔公,渔婆,相拥凭雨而钓,多么实在的幸福。 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来,秦月反手握住明楼烟的手,两人微笑的对视一眼,拥在船头。 斜风细雨不须归,此时无声胜有声。 细雨如丝,点点渲染开来。 一尾渔船,两个渔翁,山川如画,美妙若斯。 雨丝不大也不小,渲染着河面,打湿了芦苇。 秦月和明楼烟相拥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谁也不想打破这宁静的气氛,这是幸福的滋味。雨,越来越大了。 点点滴滴砸在河面上,升腾起一阵沙沙的声音。 合着泥土的清香飘散在空中,一片青草女敕绿的气息。 渔船中,一身蓑衣的秦月和明楼烟,一直看着此方同时扭头再度对视了一眼。 微微侧了侧头,明楼烟朝秦月使了个眼色。 秦月轻轻一点头,本就坐在船沿的身体一动,无声无息的滑入了河水中,朝着章郞两人追去。 而渔船上的明楼烟则袖袍一挥,渔船立刻就如利箭一般,朝着前方快要消失在雨幕中的破船追去。 分兵两路,各自跟踪。 雨幕滴答,天地间一片青葱翠色。 淅淅沥沥,此雨下了一天,洗去了山川上的血红之色,归还了天地本该有的颜色。 夜幕时分,雨渐渐的收了去。 天幕上,碗口那么大的星子跃在空中,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泽。 大商此城的总督府,不,此时应该叫天漠此城的总督府,在夜幕中主院里一片灯火辉煌。 秦月一身戒装,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颜色平稳,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波动。 旁边,许久不见的秦御,正一脸冷酷的站在秦月身边。 敞开的窗子下,芭蕉婆娑。 静默中,秦月突然伸手缓缓的倒了一杯热茶:“回来了。” 伴随着她莫名其妙的话语,窗户上人影一闪,一身蓝衣的明楼烟已经站在了屋中。 斜步坐在秦月身边,明楼烟端起秦月给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怎么样?” 秦月闻声伸指点上桌面上一叠信息,给明楼烟推到了面前。 明楼烟顿时翻开看去。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秦月回头看了眼一直没吭声的血魂:“你去传信给秦御他们,让他们先拔营而去,我们随后就到。 还有,传信让秦御过来。” 自从那日看见她和明楼烟飞翔而来后,秦御就迷上了那他自己嘴里的四不像。 奈何,那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制作成。 力量的均衡,角度的精确,大小厚薄的不一样,这都不是只看一眼就能比对着来的。 秦御造了几架,硬是上不了天不说,还撞的他自己鼻青眼肿。 这下子干脆耗上了,就在那天漠和大商原来的边城处,研究制作起来,不跟着他们打过来了。 秦御顿时微微一躬身,快速离了开去。 明楼烟则看了秦月一眼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秦御这个人本质绝对的不坏,小人中的君子。 秦月若问他什么,他大不了就是不说,但是绝对不会骗人,这人这点上实在是光明磊落的紧。 秦月叫他来,恐怕就是想到时候问他,她身上到底是不是那毒。 若不是,秦御绝对不会害秦月中毒的。 这家伙也是看穿了秦御的本质呢。 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大笑起来- 雨后的月色就是皎洁明亮,跟洗过的一般,从窗户中透过来,让人心旷神怡。 微风吹动,今日真乃是个好日子。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白城药谷。 一身青白绸缎儿,秦月和明楼烟一身普通商人打扮,慢条斯理的翻山朝药谷而来。 繁花遍地,树木葱翠。 蜂围蝶绕,山峦起伏。 端的是一个神仙福地,与之十几里外遭受战火洗礼的白城,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也。 秦月和明楼烟难得的好心情,边指指点点的赏花,边慢条斯理的前去。 谷中月复地,几间错落有致的竹屋矗立在山谷中,简陋,却别有一番情趣,在着山花烂漫中,出尘。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轻风温柔,厅外阳光灿烂。 日头越发的暖了。 百花盛开,轻衣丽裙,今年时节真是好的不能在好。 兵临城下,天漠几十万大军合兵一处,围困大商国都。 投降不杀,封世袭爵位,掌亲王之尊,重臣一个不减,可在朝为官,也可携带家眷财产归隐,天漠一任去留。 天漠开出了高官厚禄。 抵抗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王都,抵不抵抗被天漠灭亡都是迟早的事情,投降反而还有个亲王可以当。 面对如此境地,大商国主还没做出决定,朝中还没有跑的朝臣,在天漠兵临城下的第二日就大开了城门,迎接天漠王入城。 雄霸铁威,铁甲森森,进兵大商国都。 大商主人眼见事过境迁,大商在无挽回,举剑自刎,与大商宗庙前以死罪谢大商百年祖宗。 通天大火,烧光了大商祖庙,把大商从此在历史上抹去。 开宫门,大商太子亲奉玉玺,对明楼烟叩拜称臣。 大商一多半天下,从此改姓天漠。 骄阳如火,灿烂天下。 大商富甲天下,不是说的,皇宫密库几乎花了人眼,珍品宝药更是数不胜数。 秦月的方子,根本就不需要明楼烟远从天漠库房中拿来,就地就可收刮齐备。 皇宫飞檐殿,乃后宫第一殿。 “速度真快。”秦月正观赏这飞檐殿,就见明楼烟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当下扔给明楼烟一个赞扬的眼。 “就地取材。”明楼烟递给秦月,眼中没有一丝担忧。 他找人亲自试药了的,完全没有问题,是真方子,好方子。 接过,一口饮尽,秦月立刻转过头让明楼烟看她后颈道:“消除了没有?”这东西跟了她十几年。 没把他们当回事的事情不觉得怎样,一当回事,那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越早消除越好。 明楼烟见秦月如此心急,顿时笑了:“没那么快,一天之后才会消除。”他可是专门看好了的。 不为这毒解了怎么样,那是秦月的身体,他不会容许她出一点事。 秦月听明楼烟这么说,喔了一声,转头与明楼烟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一笑。 原本以为会是很费功夫的事情,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除了,实在是让人不能不高兴。 相视一笑间,殿外秦御和杜伊突然并肩大步的走了进来。 “主人,秦御的消息。”一见秦月,秦御立刻递上手中的飞鸽传书。 秦月接过展开一看,死不了,就三字。 秦御的回复,依旧仓促,不过这三个字已经可以说明一切,这方子果然不是假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很肯定不是假的了。 “主人,晋云太子赵申已经挥兵攻进牙城,他的信使来传,明日他会亲来国都与主人相见。”秦御同一刻朝明楼烟禀报道。 牙城紧靠原来的大商国都,与一城距离一样近。 看来赵申的速度不慢,只晚了一步。 你们去准备。“明楼烟挥了挥手,秦御立刻应了一声。”走,我们去看看这国都。“挥手退下秦御和秦御后,明楼烟朝秦月伸出了手。 这是大商的国都没什么看的,不过是天漠的领土了,自然就有看头了。 秦月闻言勾唇一笑,伸手握住明楼烟的手,两人并肩朝殿外走去。 吞噬大商大半领土,天漠此时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国,自己的领土,怎么能不看。 风暖如炙,阳光飞舞。 秦月和明楼烟共观大商国都,而此时原本的大商和天漠边界处的秦御,也正忙的热火朝天。 茂林中,秦御拍拍手看着眼前贴合好的缝隙,点了点头,想了几天,终于想清楚这地方应该这个尺寸可能才对。 扰扰头,挥去身上的木屑,秦御转身取过水壶,靠在大树根部仰头就是一口。 痛快,想通了这处,后面的应该就轻巧了。 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秦御心情那叫一个轻松,干脆一倒头就躺在了草地上。 重重倒下,一丝纸片被他倒下的风刮的一起,微微飘扬了起来,秦御见此手一伸,抓过。”三虫三花三草……“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信息,秦御突然皱起了眉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这是秦月身上她母亲给她种的毒的单子啊,她怎么得到的? 眯起眼睛,秦御想起自己前两日,正在想这个节骨眼,看了眼这飞鸽传书传来的单子,认为不错,是解毒篇,就直接回了死不了三个字。 此时细看,才想起,这就是秦月身上种的毒啊。 秦月这是问他到底是不是,对不对,而他的回答无疑是承认那单子对,那方子没问题。 眉色陡然一厉,这毒乃不传之秘,怎么有人能够解开? 难道这天下当真藏龙卧虎之辈如此之多? 这样隐秘的毒素,这样种在人体完全靠把脉根本探查不到的毒,也有人能够模索的出来? 精光颤动中,秦御有着绝对的惊讶。 这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解的毒啊。 再度细细看了眼,确实没错,完全对症。 伸指头揉了揉眉心,秦御抬头看了眼天,缓缓的站了起来。 方子是对的,就这么解了也到没事。 不过,这解药怪异,加之秦月身上已经种了十多年,服用一天之内不能乱吃几种东西,否则那后果也许…… 低头看看方子,来的太突然了,他真没听说过大商有那个神医如此厉害的。 眉间紧皱,秦御看看地上的滑翔机,在看看手中的单子,越想越有点感觉不好。 说不上来哪里不好,但是就是觉得有丝不安。”真是的。“鼓鼓囊囊的扔下三个字,秦御突然一个闪身,就朝山下射去,他有点不放心,去看一眼才好。 暖风吹过,树声婆娑。 天清如水,丝丝白云在天空飞荡,盛世风景。 大商国都,不,现在应该是天漠辰郡。 没有遭受战火洗礼,虽然已经改朝换代,灭了国。 老百姓还是老百姓,只要有口饭吃,日子还是就那么过。 至于谁当主人,实在是不太关他们的事情,也关心不了的事情。 店铺开启,街道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是也还是有。 没有恢复到繁华之前,不过却也没落幕。 人的生命力及适应能力是极强的。 一身普通衣服,秦月和明楼烟迈步过繁华的大街,走过辰郡四城,最后行到原本的大商国庙之前。 富丽堂皇的庙宇,带着很浓厚的南方色泽,鲜艳而极富有想象力,相当的狂野。 此时,一路行来,香火相当的鼎盛,那滚滚的香烟飞扬而起,充斥于国庙的任何一个地方。 人来人往,几乎接踵擦肩。 简直比大街上都还要热闹。 秦月和明楼烟站定在国庙正殿外的一颗菩提树下,隐在树荫中,看着面前的鼎盛人气。 难得,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何一家寺庙有这样繁盛的烟火。 淡淡的扫了一眼往来不停的普通老百姓,秦月在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国庙正殿。”拆了它。“很淡,但是绝对坚决的扔下这三个字 信仰,这是一股信仰的存在。 大商已经灭国,但是这国庙居然还有如此繁盛的香火,简直比正街上的人还多。 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大商还活在这些大商人的心中,他们正在以这种形式回忆它,想念它,期盼它。 这样的信仰是很可怕的,一种无形的精神,可是比有形的势力,更加不好收拾的。 它可能就会是以后灾祸的源头。 秦月对于这一点,相当的清楚。 旁边的明楼烟听言不但不赞同,反而微微一笑道:”你听听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菩萨保佑不在有战乱,我们都是安全的……“”菩萨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平安……“”菩萨保佑我们有吃的,有喝的……“”菩萨……“ 低低的祈祷声,从正殿的任何一个角落,随着风飞扬而来,充斥于这一片天地间。 伴随着那旺盛的香火,直上青云。 秦月侧耳听去,双手缓缓的抱胸。”统治,不能始于绝对的高压,不能拆毁他们所有的希望,陷入绝望的惊恐反而会坏事。 有一个让他们祈求,有一个表示天漠的大肚能容,这是这个阶段最重要的事。“ 双手负在背后,明楼烟缓缓的开口。 他特意不拆除这国庙的,就是要给原来的大商百姓留一个念想,他们天漠不是暴君,不是残暴统治。 他们不会改变现在的一切,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对于所有老百姓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现下看来,效果不错。 转头,对上明楼烟黑红的眼,秦月扬了扬眉。 论安抚平定天下,她还是不如明楼烟。 斜着眼朝明楼烟挑了下眼角,秦月嘴角微勾,这个家伙。 侧头看着秦月笑看着他,明楼烟面上浮现一丝柔和看着秦月道:”走吧,回了。“u 天上颜色此时也淡了,夕阳如火盘旋在天际。 出来一天,查看了整个天漠辰郡,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好。“转身并肩而行,两人就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暖风飞扬,这时节的大商,委实是有点热了。”天泉水,国庙的天泉水……“转过两道弯,眼前路口边角上一八角凉亭矗立在当下。 亭子上书着天泉两字,亭后一弯小泉水流淌而去,碧蓝而清幽,叮咚声响,几乎削去一半的暑热。 八角亭间,一小孩子和着一中年人,正忙碌着。 两人前方川流不息的围绕着下山的人,随饮随走,小男孩正扯开嗓子,叫的欢快。”天泉,原本大商最好的山泉之一。“明楼烟一步停在当下,抬头看着那八角亭上的天泉二字。 秦月也顺着叫声看了过去。 只见那八角亭上书两联,进国庙忽天泉,入宝山而空回。 完全没有什么意境,不过这意思恐怕乃说到了这国庙而不喝着天泉水,就如进了宝山而空手回一般无二。 顶角横批,天赐神泉。 眉色挑了挑,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不过转悠了一天,这时节还真是热的口干舌燥的。”渴了。“转头看着明楼烟,秦月相当的直接。 明楼烟闻声淡笑笑,神泉不神泉,这不吸引他,不过跟秦月说的一样,渴了。 而前面,两人相当的清楚,还有几里路才能到皇城,路上可没卖水的。 当下,两人并肩走去。 夜色过去,转眼就到了第二日。 天气真正的是炎热了起来。 红彤彤的太阳在碧蓝的天空中,散发着它的魅力。 天蓝如海,一丝白云都没有。 丝丝热力从地面上升腾起来,火红了天漠辰郡。”砰砰砰。“三声礼炮轰鸣在辰郡上空,炸响出万丈礼花。 兵马罗列正街两边,森严赫赫,一直蜿蜒而至大商皇宫。 铁黑色的天漠国旗帜在微风中猎猎飞舞,充斥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正东面城门大开,晋云国太子赵申一行,蹄声踏踏而来。 两大吞并大商的巨头,在原本的大商国都聚合在了一起。 旗帜飞扬,兵马赫赫,秦御亲迎,看似派出大场面,给足了前来的晋云国太子面子。 白马蓝袍,一身灿烂的赵申,扫了眼前来迎接的秦御,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给本太子下马威呢。“ 秦御听言面色不动,很平静的道:”不敢。“ 赵申却不听秦御的,这看似大场面的迎接,实则却是摆明了势力让他看,当他傻瓜看不出来啊。”可惜,慢了一步,要不然今日也是本太子给明楼烟摆下这仪仗。“笑笑,赵申一纵马就朝皇宫而去。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慢了一步,虽然占了大商小半壁天下,不过史书流传,这大商终是灭与天漠之手。 容不得明楼烟不对他摆场面。 明楼烟这会可是主,而他则是客了。 皇宫内殿,明楼烟一身黑金色龙袍,气宇轩昂。”赵申来了。“扭头看着要朝正殿而去的明楼烟,秦月搭了句话。”一起去?“明楼烟闻声回过头来,看着秦月,他不介意一起上殿会面赵申。”不去。“秦月拢拢头发,挥舞了一下手。 才收到从北牧传过来的消息,匈奴和鲜卑十七族的攻防快到了最后阶段,库杂木正在讨要她的看法呢,她要回言。 见秦月说完这两个字紧接着又转过头去,明楼烟有一瞬间的顿步。 紧接着眼睛一亮,不往外行,反而朝秦月走来。”怎么,不去?“秦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的扔来一句。 没回答秦月的话,明楼烟只走进秦月背后,伸手撩起了秦月的头发,露出那白皙的颈项。 白皙的犹如那上好的瓷器,一点瑕疵都没有。 眼中快速的涌出喜色,明楼烟的眼整个的亮了起来。 感觉到明楼烟的动作,秦月有一瞬间的愣怔后,突然反应过来,抬眼压低了声音道:”解除了?“ 缓缓俯,明楼烟在那本来有一点朱红砂点,此时却什么也没有的颈项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吻。 没有了,完全的消失了。 那个下在秦月身上十几年,受控制的毒,解除了。 没有回头,但是那明楼烟重重的一吻,已经告诉了秦月答案,双眼微挑,一丝笑容从嘴角泄露了出来。 比那窗外的太阳还要光芒万丈。 终于没有任何东西制约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她的举动了。 抬起手,秦月向后握住了明楼烟的手。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双手相握,但是那份激动和兴奋,已经从手间完全的传递给了对方。 怎么这一段时间,全是好日子呢。 窗外阳光灿烂,百花飘香,集精品花朵为一身的原大商皇宫,此时那花香更是迷人的很了。 高兴,真正的高兴。 做起事情来也如行云流水,处处显露着明楼烟的好心情。 与赵申会面,例行的大殿接待,双方的问候,对两国现下边境的定位……等等事情,那是进行的无比的顺利。 转眼之间,居然就华灯初上时候了。 例行的迎接盛宴开始。 皇宫正殿前的那方空地上。 此时早已经人声鼎沸,来往宫女太监往来如梭,想在新主子面前讨个彩头,那更是办事办的扎扎实实,热闹之极。 华灯飞舞,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上。 艺伶杂耍,乐曲舞蹈,几乎要晃花所有人的眼。 空地正前方,明楼烟一身黑金色龙袍坐于主位之上,身旁秦月依旧那身普通装束,斜靠在大椅上看前方的吞火表演,心情很好。 而在明楼烟的左下手方,一身蓝袍的赵申当先而坐,而他的对面则是大商原本的太子,现在的天漠任亲王。 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秦御等天漠高官,与原来的大商高官成两方,蜿蜒下去。 看起来相处的是相当融洽。 夜色如墨,笼罩在普天之下。 天空上一轮弯月高高的悬挂着,异常的皎洁。 下方灯火辉煌,高台上正唱做俱佳着。 品了口手中大商皇宫的陈年佳酿,赵申斜眼看着观赏这歌舞的明楼烟。 这人眼看着在观赏歌舞,不过那嘴角的笑容怎么也隐藏不去,看起来心情是极度的好。”明楼烟。“赵申见此恶毒的扬了扬声。 明楼烟一听顿时双眼一眯,斜下眼看着赵申,周身一冷。 他是天漠的王,而他赵申不过是晋云国的太子,他有什么资格喊自己的名字。 看着明楼烟陡然沉下了脸,赵申一点也不惧,笑看着明楼烟道:”前些日子我在大商见到我兄弟身边一贴身护卫,跟你实在是有点像呢。“ 明楼烟听赵申这么一说,面上神色不变,眉却深了深,淡淡的扔下一句:”你看错了。“ 赵申闻声高高的喔了一声,点点头,挥舞着手中的扇子笑道:”原来我看错了。 兄弟,你的保镖呢?或者是说你的未婚夫呢?不是眼前这一位,那是谁,你给我介绍一下,我好认识认识。“ 说到这,赵申斜眼就对上正看钻火圈的秦月。 秦月见赵申朝她开口,问的刁钻,当下斜眼看了眼陡然黑了脸的明楼烟,秦月不由弯起嘴角笑了笑。”兄弟啊,你看别人都不认,枉费你废那么多心,急着跑去见面,我看你还不如跟了我的好。 我绝对敢作敢当,不会不认。“ 笑眯眯的扬起笑脸,赵申说着风凉之极的话。 边上的明楼烟闻言狠狠的扫了赵申一眼,面上闪过一丝杀气。 秦月见此扬扬眉:”有那个命认吗?“一边朝赵申道,一边微微斜眼给明楼烟使了个眼色。 明楼烟立刻明白,赵申知道那日那个侍卫是他,所以才冒这话,不由皱了皱眉。 这么说来,赵申早就知道大商那宝藏,是他得了,月怎么不跟他说? 秦月见明楼烟皱眉,不由微微朝他耸了耸肩。 当日送走赵申,赶着过来就遇荆无忧的事情,她慌着对付他们,早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个干干净净。 今日赵申不提,她还没记起。 不过,得了就得了,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还能怎么着。”兄弟,你小瞧我。“赵申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看着秦月。 这大商的天气真热,这时节就要用扇子了。”小不小瞧你,你可以试试。“明楼烟定下颜,斜眼看着赵申。 赵申听言,邪笑的看着明楼烟道:”让我晋云国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明楼烟,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喔。“明楼烟侧眼看着赵申。”我这可是为了我兄弟的幸福着想。“赵申一挥扇子。”她的幸福有我着想。“明楼烟掷地有声。 赵申听言立刻扇子一合道:”既然如此,好,那我晋云国的损失怎么陪,你看着办。“ 秦月听赵申一下就转了话锋,感情这家伙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明楼烟斜了一脸灿烂的赵申一眼,冷冷的饮了口杯中酒,缓缓的道:”你的损失还没拿够。“ 冷淡的话旁人不懂,赵申却是懂了。 虽然晋云国和天漠瓜分了大商。 但是天漠靠东,他们晋云国靠西,西面的大商领土并没有什么屏障和要塞,所有的要塞和重城可都是在东面。 所以,他才会那么快的一路打过来。 而要是天漠这个时候凭借着极高的士气,在对着他挥军,他晋云国能不能拿稳这目下所得的领土,那还是两句话。 而现在明楼烟这话,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动他晋云国已得领土的份。 当下赵申笑容一盛,一下立起,很优雅的朝明楼烟点了点头后笑道:”拿够了,承让。“ 这话一落,算是板上钉钉。 明楼烟看了眼赵申,缓缓的朝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他不是不想打过去,不过现在动晋云国,他还没那么好的胃口可以一口吃下,而不产生副作用。 那么,干脆卖个人情。 举杯对饮,赵申和明楼烟杯酒定疆域。 月色皎洁,银白光芒洒下,浩美如斯。 夜晚的凉风轻轻的吹来,没有白日的热气,感觉好极了。眼瞬间一眯,难怪她想不起来,一个老翁和壮年男子,实在是差太多,该死的,居然连她也瞒了过去。 人的外貌可以变化,肌肤可以改变,但是*着半身的情况下,那身形绝对改变不了。 一声冷哼,秦月眼中杀气一闪。*”月?“秦月杀气一显,旁边的明楼烟一下就感觉到了,立刻转头看向秦月面露询问。”来人……“唰的一下立起,秦月目光如电的射入那场中表演快要完结,正准备收场动作的六人。 边上一眼看见不对的秦御,血夜,齐齐侧头看向秦月。 杀气禀射,秦月面冷如刀:”给我……“ 冰冷的话才开头,秦月突然喉头一甜,一股腥味直冲口鼻,控制都控制不住。”噗。“鲜血急喷而出,犹如一条血剑,直直射向大地。 身体一软,面色瞬间苍白如雪,秦月一头就朝地上栽了下去。”秦月……“看着秦月的明楼烟,瞬间大惊,几乎骇然狂吼出声,一把扯过身前敬酒的官员,心神俱裂的朝一头就栽下去的秦月扑去。 站立在秦月身后的秦御冰山脸大震,几乎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朝倒下的秦月抓去。”怎么回事?“同一瞬间,也看见此处变故的赵申,唰的一声站起,一边震惊的瞪大了眼,一边朝着秦月就冲了过来。”娘娘……“本就看着秦月的秦御,血夜,此时也是大惊,从两方扑了上来。 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娘娘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出了什么事?”月,月……“狂烈的大吼在夜色中震惊四方。 明楼烟看着闭着眼,脸色刚刚还是雪白,瞬间泛起诡异的红的秦月,双眼瞬间急的血红,脸色狰狞之极。 变故突生,前方的依依呀呀都还在继续。 火圈飞天,在天上炸开来,化作一场流星雨落了下来,绚丽的无以复加。 那份绚丽中,六个满脸小丑颜色的人,并肩站在火雨下,眼神淡淡的看着这方。 火花四溅。 那看起来万分滑稽的脸,再把周围照耀的犹如白昼的火光中,泛着阴冷,泛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 整个盛宴,打乱。 阳光闪烁,看似炙热却阴冷之极。 金碧辉煌的皇宫后殿,整个笼罩着一股强大的阴云气压,压的所有的人几乎都不敢呼吸。 中毒,完完全全中毒的症状。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御医,任何一个军医,可以说出秦月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更加没有人敢用药。 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用药,用什么药? 昏睡,完全神智不清醒的昏睡。 时不时咳嗽一下,嘴角延伸出一缕鲜血。 鲜红的色泽,从秦月的嘴角蜿蜒而下,带着触目惊心的红,带着可以把人逼疯的窒息。 两日两夜,没有清醒过来。 两日两夜,几乎急疯了所有的人。 秦月从来都是坚强的,从来都是只赢不输的,从来都不会吃亏的,从来都是任何事情都难不倒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好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控制不了的事。 但是,当她倒下后,所有人才发现,秦月不过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她也有弱点,她也会栽跟斗。 而这一次她栽在了她最擅长的毒上面。 暖风飞扬,但是却温暖不了后殿中的所有人。”饭桶,一群饭桶,推出去……“一阵狂暴之极的怒吼声从后殿中传来,这已经是这两日司空见惯,越来越有严重趋势的明楼烟的怒吼。”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伴随着明楼烟的怒吼声后,是无数祈求惶恐的求饶声。 秦御,血夜,端着盘子水盆从边上悄无声息的走过。 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碰快要炸开的明楼烟,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句话。”砰。“一檀木椅子被砸成粉碎,明楼烟脸色铁青,狰狞的杀气几乎透空而出。”再找,给寡人全大商的找……“暴怒的声音在殿内回旋,逼人。”是。“秦御此时也顾不上他是秦月的人,而不是明楼烟的人,扔下一个字,立刻如飞的射了出去。 宫中的御医治不了。 他们随身带的军医治不了。 那他就从天漠的皇宫中招首席御医过来,就在这大商的民间下令找,一定会有能医的大夫的。 一言发下,明楼烟铁青的脸在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中的秦月时,神色立刻意识一变。 焦虑的脸上洋溢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紧张,无法言喻的紧张神情。 眼前的秦月仅仅两日,脸上就已经没有了血色,在这般吐血下去,恐怕……明楼烟握紧了秦月冰冷的手。 边上赵申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面上那个神情同样又是焦急,又担心,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太子,军医已经到了。“”快,快点来看。“沉默的赵申一听属下上来禀报他的军医到了,立刻朝外就是大吼一声。 同一刻,明楼烟听见也立刻让开半个身子,只保持着紧紧握住秦月手的姿势。 死马当活马医。 只要是大夫此时都上,何况是赵申的贴身军医,定然是有一把好医术的。 年老的军医满面纠结,蹲在秦月的床铺前,汗水从头顶顺着脸颊就往下流,只顷刻间就是一身大汗。 紧紧盯着军医的赵申和明楼烟,见此齐齐咬紧了牙。 又是这样的表情,又是这样不知所谓的表情。”太子殿下,这个微臣我……我……我不知……“”滚开。“赵申的军医断断续续的话还没有说完,殿外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好似半空中打了一个惊雷。 紧接着,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一人如一阵风一般卷了过来。 明楼烟和赵申没有回头,但是同一刻脸色都闪过一丝微喜。 一把提过那年老的军医,秦御一脸薄汗面色铁青的一指就搭上了秦月的脉搏。 他才动身了两三日,就接到秦御的飞鸽传书。 这下,容不得他不昼夜兼程的狂冲而来。”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一指搭在秦月的脉搏上,秦御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又怒又无奈的表情。”怎么样?“明楼烟一见秦御如此的表情,立刻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秦御。 铁牙微微的咬了咬,秦御伸出手拭去秦月嘴角的血迹,转头看着明楼烟,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意思?“明楼烟一见秦御叹气,那心都紧了。”三虫三花三草三木三水,乃是的独特配方,只有皇族中人可以用,你们为什么都不想想,这是普通人就可以解的吗?为什么就这么心急的想摆月兑?就这么心急……“”错了?“五指瞬间紧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几乎直插掌心。 指尖滑过秦月的面颊,明楼烟没有看秦御,冷沉的吓人:”怎样才会好?“ 秦御放开明楼烟的手,也同样没有看明楼烟:”每日三服,每次一小碗,七七四十九天后,自然根除。“ 此话一落,周围的几人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每日三次,一共要以血养七七四十九天,这么下来,秦月恐怕是好了,明楼烟…… 没有什么人可以这样支持过的。 面面相觑,站在大殿门口两侧的秦御和血夜对视了一眼。 再回头看了眼听见此话,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定定看着昏迷的他们的娘娘的主人。 会的,他们的主人肯定不会放弃他们的娘娘不管的。 他会给她他的血,他会给她,不管哪前提是不是会要了他的命,不管前提是不是故意设计的。 只因为对象是秦月,明楼烟就一定会给。 拳头紧紧的握起,,。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下毒,没有任何人下黑手,甚至连轻微的磕碰都没有。 没有挑拨,没有动乱,什么杀鸡儆猴,借刀杀人都没有做。 但是他们对了,有些人不用自己去杀,有些人外在的力量绝对杀不死。 但是他们也有弱点,而那弱点只要一击就会致命。 一殿令人窒息的气氛中。 明楼烟轻轻的俯,在秦月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那黑红的眼波深处荡漾起的是无边的温柔,无悔的深情。 陷阱也罢,圈套也好,面前的这个人,终是他不能舍,不会舍,就是倾尽性命也要救的人。 暖风飞扬,丝丝花香传来,那么幽静而美好。 但是却沉甸甸的,让人心为之一沉。 转眼又是一日。 蓝天白云,遮挡住光芒万丈的金乌,难得的有丝阴凉。 后殿御花园中。 百花盛开,一地灿烂缤纷。 一身淡黄色劲装的秦月,动了动脖子,一个旋转横踢,劲风呼啸,甚是得力。 满意的点点头,秦月捏了捏手腕,转头看着一脸温润的秦御道:”你的药果然不错,好了。“”那是当然,我出手怎么可能有问题。“秦御隐去了眼底深处的暗色,如往日一般无二的与秦月调笑道。 秦月听言勾了勾嘴角。 食物与解药之间产生反应,换做今日的话就是食物中毒相生相克,就如那兔子肉不能与绿毛龟同吃一个样,她居然也有栽在这上面的时候。 动了动身子,很好,上面都恢复了。 看来这食物中毒来的快,解的也快。”秦月,你的血花茶。“正动着身体,远处一身淡蓝的赵申,端着一碗茶盅走了过来。”我没要。“上面血花茶,她没开口说过要喝这东西。 赵申闻声调侃的笑道:”你们家那护卫给你送来的,说是上面大商宝库里面的精品茶叶,让你尝尝。“ 说罢,深深的嗅了一口茶香:”好东西都给你,把我们晾一边,你家护卫还真是不大方。“ 秦月听是明楼烟让送来的,当下伸手接了过来。 一边扭头四下看了一眼:”澈,人呢?“ 自从她早上醒来就没见到他,这人跑哪里去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食物中毒,但是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不是他,心里总是不舒服。”去牙城了,据说那边有小股兵马叛乱,他杀鸡儆猴去。“秦御回答的很是轻描淡写。 眉间微挑,小股势力叛乱,何须明楼烟亲自去杀鸡儆猴,秦御那些人是摆设不成? 赵申见秦月皱眉,眉眼微动碰碰秦月的手,岔开话题道:”快喝,凉了味道可就重了,这茶不能凉。“秦月冷眼扫着二人的表情,见此眉眼深处暗色一荡,淡淡的哼了一声,把碗扔在了桌子上。 一顿饭吃的很冷淡。 没有多言,秦御和赵申在间隙时候,几不可见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无声的叹息。 夜色朦胧,天空一片昏暗。 难得的徐徐的清风吹过,降下了白日的炎热,带来阵阵的清凉。 树梢在风中沙沙作响,勾勒出一地的影子晃动。 混乱了人的听觉,也晃花人的眼,让所有人都没看见一道身影在夜色中飞速的穿梭而过。 夜色中,皇宫东园。 一身黑色锦袍,明楼烟站在窗户下,望着漆黑的夜空。 风沙沙的在他身边吹去,带起他的衣角,吹乱外间的树梢。 那本该在外平敌的人,此时却居然就在皇宫之中。 脸色很冷,那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从间隙中,能够看见隐隐约约露出的红色血痕。”不吃?“缓缓转头,明楼烟看着身后屋中的秦御,微微皱眉。 秦御紧咬着牙,沉声道:”是,娘娘不想吃,所以……所以……就倒了。“ 倒了,她居然倒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眉间微动,明楼烟转身朝屋子正中的八仙桌走来,一边冷冷的道:”调查的如何?“”没有消息,什么都没有,他们隐藏的太深,一点痕迹都没有。“皱着眉看着明楼烟的动作,秦御嘴里却还是快速的回答。 听着秦御的回禀,明楼烟眉心上蕴藏起一身铁杀冷怒,人却走至桌前,取过一瓷碗,轻轻挽起了袖子。 袖子下,那几道血痕立刻露了出来。”主人,明知道此举就是借娘娘要你的命,你别这样,我们想办法,或许我们也可以告诉娘娘,赌一把……“ 看着明楼烟的动作,秦御眉头越发的深了,焦急道。”不许告诉月。“秦御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楼烟一个冷眼就打断了秦御的劝告和打算。 秦月要知道她喝的是他的血,恐怕只要从知道那刻起,她就不会再喝。 别人不了解秦月的脾气,他了解。 这也是他为什么秦月醒了后,他就不敢接触她的原因。 秦月太敏锐了,他手腕上的伤,瞒不过她的眼睛。”主人……“秦御看着明楼烟挽起袖子,要开始放血,脸都青了。”任何人的命我都可以博,包括我自己,但是她的,我赌不起,我博不起,只要不是万无一失的把握,我都不会拿她的命去赌,我做不到。“ 很淡很淡,但是那缓缓吐出的话,却让人心乱如麻。 雄图霸业,一生挚爱,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天下固他所愿也,可秦月更固他所愿也。 秦月是的心肝宝贝,不会看着她死,一定有解药。 但是,他不敢赌,不敢去博,万一没有,万一那些办事的人不牢靠,他不放血,堵上这一把,若失了算,那她…… 我做不到…… 余音寥寥直上青天,所有的爱,所有的痴,都蕴藏在了这我做不到四个字中。”主……“血夜一下哽咽了。 低垂下眼,明楼烟作势就要朝碗上划去,今晚秦月没喝,可不行。”砰。“就在明楼烟一指划下的当口,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一人浑身杀气的走了进来。”难道你的命我就堵的起。“冰冷而肃杀,蕴藏着狂怒。 一身淡黄的秦月立刻在门口,紧紧的盯真明楼烟,那眼几乎要燃烧起来。”月?“明楼烟一惊,愣在了当地,看着一身杀气冲进来的秦月,她怎么找来的?”娘娘……“血夜也震惊了。 他们娘娘不是已经就寝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上惊讶,心中却也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松懈了一口气下来,被发现了不是也很好。 满身杀气,秦月一步一步走进来,站定在明楼烟的身前。 冷眼扫了一眼明楼烟手腕上的伤口,眉色一厉,一巴掌挥开,狠狠的把桌上的玉碗给砸了下去。”砰。“只听砰的一声,玉碗摔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一惊回神,明楼烟看着眼前浑身几乎要冒出火焰的秦月,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苦笑:”月,你怎么……“ 秦御和赵申都不是会露出马脚的人,她是怎么知道有问题的。 眼神冒火,浑身杀气。 秦月听明楼烟开口问的意思,越发的恼怒。 一伸手,一把抓住明楼烟的领口,狠狠一扯,扯到她的面前,两人几乎面对面。”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曾经喝过人血。“冰冷的话夹杂着绝对的怒气和难以言喻的咬牙切齿。 她喝过的,当年在撒哈拉干大沙漠上,她就是靠喝自己的血撑过绝境,走出来的。 人血,那种微微带酸的口味,和动物血之间差的太多。 骗别人可以,骗她,完全没有那个可能。 一搭口,就知道那碗所谓的鹿血是人血。 人血,秦御和赵申都在,而明楼烟不在,这其中的含义,若她还不明白,还察觉不到,她就是个傻子。 夜风呼呼吹过,带着难得的清凉。 明楼烟对视着秦月黑如深潭的眼,听秦月如此般说,轻轻低垂了一下眼,缓缓的摇了摇头。 原来,露馅在这个地方。 使劲一推,把明楼烟一个踉跄推在椅子上坐下,秦月抓起明楼烟的手,眉眼中闪过一丝红,一丝绝对的厉。”告诉我。“只有三个字,干脆利落冷酷之极的三个字。 看着秦月浑身铁怒,神色冰冷,但是那握着他的手腕,却分外温柔的手,明楼烟脸上扬起淡淡的笑。 反握住秦月的手道:”没什么,就是中毒,而我服了那解药,要以血为药养着你几天。 放心,几天而已,我难道还撑不住。“ 一派自傲,明楼烟说的云淡风轻,半真半假的话,最是容易让人相信。 说罢,明楼烟拉过秦月抱在怀里,轻笑着:”不就是怕你发现后不喝,所以才不告诉你,没想你自己还是发现了。 那以后就乖点喝下去,我可没那么多血一遍一遍的放。“ 带着调笑和不经意的话,让人听上去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好像真就是几天而已。 人少量的失血几天,这还是不致命的。 被明楼烟抱在怀里,秦月一身的冰冷并没有散。 听言扭头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明楼烟,秦月伸出双手勾住明楼烟的脖子,缓缓道:”是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放心,我……“ 大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秦月抱住明楼烟脖子的手,突然闪电般的就是一手刀,狠狠的敲在了明楼烟的后颈之上。 明楼烟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神中一闪而过诧异和震惊,头快速的垂了下去,倒在了秦月的怀里。”过来。“冷冷的出声。 旁边一直没有动的秦御,眼中藏着惊讶,却飞快的走上前,听秦月的与秦月搭手,把明楼烟抬到了床上。”说。“坐在床边,秦月看着被她打昏的明楼烟,声音如冰。 一身浓重的杀气包裹着身边的秦御,几乎让秦御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娘娘,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体会,秦御当下什么也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给了秦月听。 窗外夜色如墨,丝丝星光都没有。 屋内灯火跳跃,照耀出一室长长短短摇曳的影子。 扑朔迷离。 一片沉默,把前情后事都交代清楚的秦御大气也不敢出,屋内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默。 指尖在明楼烟妖魅的容颜上划过,秦月冷的如冰。”混账,饭桶。“夹杂着绝对愠怒的喝骂,让秦御面色抽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是饭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下毒手的人。 砸砸嘴,抬头想跟秦月汇报,秦御才见听完所有事情和主人的决定后,沉默了半响,却一出口就骂人的秦月骂的并不是他。 她在骂主人。 秦御看着秦月盯着明楼烟的眼,嘴角抽了抽,不敢多言。”你这个白痴。“狠狠的拍了打昏的明楼烟额头一下,秦月面色恼怒之极,但是那眼却百转千回。 良久,秦月轻轻的闭了闭眼。 低头,在明楼烟唇边应下一吻:”你做不到,难道我就做得到……“ 飘渺的声音近乎喃喃自语,轻的随风而去,不做任何的盘旋。 死也要死在一起。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等样的难。 这般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消瘦,苍白,死去……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的誓言。 能让对方活着,这样的愿望委实强过了所有。 烛影摇动,暗夜无辰。”你不敢赌,我赌。“一室沉静中,烛心突然爆了一下,爆出个花结。 秦御听言一愣,唰的抬头看着秦月,这……”秦御,你给我听好……“面色冷酷,秦月看着秦御,一字一句开始交代起来。 烛影摇动,树声婆娑。 今夜,夜凉如水。 厚重的乌云在天空中徘徊着,飞荡着。 遮挡住星辰,掩盖了明月。 幽淡的光芒朦朦胧胧,那是一种静夜的黑。 马蹄踏踏,飞纵而来,划破夜空的如墨,惊醒沉静的世界。 白马如龙,淡黄如雾,在这黑色的天地中,飞速而走,远远的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天漠的辰郡。 独马一人,纵横天地。 黑发在空中飞扬,似洒月兑,似决绝,一去无回。”吁。“马绳突然一紧,秦月拽住座下疾奔的骏马,勒马站定,看着前方山道上的人影。 山道上,一人独马拦在马路中央。 一袭淡蓝长衫在风中拂动,黑色的发丝上有丝丝的水汽,不知道来人已经等了多久。”你还是来了。“似叹息,似无奈,赵申靠在身后的马匹身上,看着眼前一骑绝尘而来的秦月。 今夜,他去寝宫找她,发现没有人,而寝宫外伺候的人却根本没看见秦月走出过,他就已经有点猜到了。 秦月这个人比鬼精,他们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是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 立马于此等候,没想真正等到。 站直身体,赵申看着秦月,脸上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秦月,你就真的这么舍弃了自己的命?没有明楼烟,你连明天早晨都支撑不过去。“”那又如何?“高坐于马上,秦月看着一脸严肃的赵申。 赵申听言一怔,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待下去,是明楼烟的灭亡,离开,是秦月的生死。 为秦月喂血,是明楼烟的奋不顾身。 秦月离开,是为了明楼烟的存活。 唉,多情苦,情之一字怎能伤人如斯…… 翻身上马,赵申没有在说什么话,只侧头看着秦月道:”走吧,我陪你。“ 这样深的情他要不到,他无法做出谁生谁死的论断。 那么就让他作为一个朋友,认定她的想法,陪伴她最后一程吧,也让她身边不在孤单,让这黑夜不那么黑。 深深的看了赵申一眼,秦月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一鞭子挥下,纵马狂奔道:”好,兄弟 兄弟,这是秦月第一次喊他兄弟。 赵申嘴角边勾勒起一丝苦笑,扬鞭纵马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黑的如水欲滴。 两人两马飞纵而走,朝着原大商皇宫背道而驰的方向,远离。 一夜马不停蹄,直奔出二百余里。 夜色黑的深重,黎明就越发的皎洁。 穿过那伸手不见五指黎明前最黑的黑,那份蓝开始在天边挥舞,开始从东方酝酿。 一轮红日在蓝色的光泽里,跳跃出地平线,挥洒出万丈金光,笼罩住万万里山河。 橘红的光芒照射在秦月的脸颊上,渲染出一股圣洁的光芒。 “真美。”赵申勒马站定,轻轻的道了一句。 不知道赞的是那金乌,还是身边那秦月。 极目远眺,秦月看着那一丝丝从地平线下跳跃出来的金乌,嘴角边突然勾勒起一丝笑容:“还有更美的。” 想当初,她和明楼烟一起从大商丛林中出来,一起登绝顶观日出,那种风光才是最美。 任何景色都无法在匹敌。 “喔,真的?”赵申强撑起笑看着秦月。 秦月望着金乌笑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几何时记得这样的一句话,现下看来果然如此。 眼色一深,赵申品味着秦月近乎喃喃自语的话,心中一瞬间百味杂陈,酸涩难言。 “兄弟,我说……” “噗。”赵申抬头看着秦月,带笑的话还没说出口,那望着朝霞美的圣洁的秦月,突然身体一颤,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色泽鲜红,在那碧绿的草叶上,渲染出红与绿的极致感觉。 “兄弟。”赵申大骇,一个猛扑就朝摇摇欲坠,从马上跌下来的秦月扑去,紧紧的把人抱住。 “噗。”又是一口,渲染红了黄色的衣襟。 伸手撑起身体坐在草地上,秦月笑笑:“真没骗我。” “兄弟……”赵申牙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又是一口,血珠儿在草叶上打着转,看上去那么的妖异。 若中间断药,那么发作会越来越快,不会在让秦月能够昏迷着撑上两天,而是只要瞬息。 “兄弟,我们回……”去字还没有说出口,秦月冷冷的一眼瞥过来,把赵申的话死死的压回了肚子里。 支撑着站起来,秦月伸手拍拍赵申的肩膀:“走。” “去那?”赵申一愣。 “也得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咳咳……”撑着身体,秦月笑的很平淡。? 眼中酸楚,赵申听言咬紧了牙,快速的站起搀扶着秦月点点头,咬牙道:“好。”? “风水你给我看,我不会……” “好。” “这处怎么样,咳咳……”? “不好……”? “那这里……”? “不好……” 晨光中,两人相携着朝前走去,所过之处,一条红色的血线在草地上蜿蜒而去,那么妖艳,那么刺眼。 身体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 血色从脚下蔓延而去,几乎掏空了一切。 赵申扬着头望着前方,牙几乎咬的唇欲裂,手中秦月的身体越来越重,秦月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兄弟,我后悔了,我送你回去,我不能看见你……” “赵申,我这个人……咳咳……绝对不喜欢自杀,那是懦夫的行为,你别……逼我。” 断断续续,却掷地有声。? “兄弟。”赵申听着此话,眼都红了。 咬牙转过头,秦月脸上已经苍白如纸,血色已经把她胸前的衣襟,完全的渲染红了。 微微抬眼与赵申对视,身虽虚弱,但那眼中的决绝是不用质疑。 “你……你……秦月……” 一个踉跄,秦月在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朝地上软了下去。 “你就这么一心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赵申颤抖的叫声还横在空中,一道带着叹息,带着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 远处,秦御一身白衣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你一直……”这个人一直跟着他们? “是。”没有转头,秦月靠在赵申的身上,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是……他的累赘,说不会就……咳咳……永远不会。” 又是一口鲜血,那鲜红的色泽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缓步走至秦月身前,秦御看着脸色苍白,气息已经弱下去,浑身是血的秦月,咬紧了牙。 “你就这么爱他?” 连挑眉的力气都没有了,秦月靠在赵申的怀里,嘴角无声的勾勒起一丝笑容:“这个问题,我以为不用我……在回答你。” “我想听你亲口说。”秦御蹲体,看着秦月,好生坚持。 那眼中闪动着严肃,闪动着无奈,闪动着一丝酸涩。 “是。”很轻很轻,但是却如泰山之重,秦月撑着眼看着秦御。? 听着秦月的回答,秦御抬起头轻轻的闭上眼,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长长的叹息中散发出无尽的,深埋的情意。 “吃下去。”再度睁开眼,秦御已经恢复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伸手快速给秦月塞进去一颗药丸。?说罢,再度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抬步就走。 “于飞,谢了。”气息依旧很弱,几乎睁不开眼的秦月突然轻轻的道? 秦御听言没有说话,脚下也没停,只是挥了挥手,快速而去。? 那背影在晨光下高大而毅然。 而就在秦御出现的时候,远远的山坡上一人快速的转过身,消失在茫茫的晨光里。 嘴角微翘,低垂着头的秦月,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绽放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深色。? 暖风飞扬,红彤彤的太阳完全的跳跃出地平线,开始肆意的挥发着它的光芒。?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此时大商皇宫却惊天动地。 整个皇宫东园和后殿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所有能毁灭的东西、?? 都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惧怕中,被毁成了碎片。 “秦月到什么地方去了?到底去那了?”紧紧抓住血夜,明楼烟血红着眼,神色狰狞的几乎要吃了面前的血夜。 “我不知道……”血夜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话。 而周围的宫女太监,明楼烟的心月复等等人,早已远远的退开,不敢上前来拭其锋芒。 “混账,秦御呢,秦御在什么地方。”咬牙切齿,明楼烟几乎要疯了 今日此时他才醒过来。 一醒过来就感觉不好,秦月昨晚把他打昏,秦月既然如此下手,那心里肯定…… 连忙冲过来,那料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 秦月却踪影全无,就连赵申秦御等人都不见了踪迹,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已经时辰到了,秦月若是没有他的血,这…… 他快疯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三字才一扔出,血夜就被明楼烟一掌打了个跟头,栽了出去。 秦御,昨日晚间只有秦御在,他一定知道秦月去了那里,他一定知道内中情由。 但是,该死的,他居然不在,也搞消失,该死的,该死的…… 心急如焚,明楼烟眼红如血。 若此时秦御在,他肯定会拆了他。 “备马。”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明楼烟撞开大殿们,朝着外间就冲去,秦月肯定走了,他要去追。 他不能让她去赌,不能让她去试,他输不起。 “主人,你不知道娘娘去了什么地方……” “主人,你别乱,我们分头去……” 眼见明楼烟如此动作,周围的血夜和其他心月复们,不由齐齐出声,跟着明楼烟就冲了出来。?? 分头去追,朝着所有能离开的方向,这么多人去找,总比一个人好。 虽然,几大心月复心里都有数,也许此时他们的娘娘说不定已经……只是没有人敢把这话说出来。? 疾奔而走,整个皇宫都开始动起来。 一身来不及换的血色长衣,赵申俯视着下方陡然变色的六尊,眉间很平,眼底深处却带着一丝苦笑。 机关算尽,真的是机关算尽。 原本以为秦月真的放弃了,真的为了明楼烟放弃了她自己。 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计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勾出躲在幕后并不出来的六尊。 为了活命。 以自己的命为引。 以他们所有人的举动为辅。 无声的注视着下方被困住的人,他早就该察觉的不是。 秦月怎么会是那种悲情的人物,她就是那种那怕自己死,也一定要拖上背后捣鬼的人做垫背的人。 朝这方来的时候,他曾经问了秦月一句。 “若是秦御不给那药,或者真的没有可以拖延的药物,那你怎么办?你就真的这么肯定……” “不,我不肯定。”秦月的回答很直接。 她不肯定秦御会有,她也不肯定秦御会给,她什么也不肯定,她要算计的也没有秦御在其中。 她算的是六尊不会让她死,却没想秦御…… “赌,以命相赌。” 掷地有声的五个字,赌,拿自己的命去赌。明楼烟不敢,她敢,胜了就是翻手为云,输了就一命呜呼。 就这么简单。 一个赌徒,一个天地下最狠的赌徒。 不过她赌赢了不是,她得到了她要的结果。 从被人算计中走了出来,把一潭水搅浑走进了前台。 望着下方的六尊,赵申眼中露出一丝怜惜,他们怎么就对上秦月了呢,可怜的人。 阳光当头而照,却无半分炎热之气。 俯视着山谷下的六尊,秦月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冰冷和绝杀。 那寒栗的气几乎直卷苍穹,带着阴风阵阵。 望了眼下方看着她满脸狂喜的明楼烟,秦月眉色微暖,朝着明楼烟使了一个眼色后。 缓缓的举起手,朝着下方就是一挥,冰冷而决绝。 万千利箭快如闪电,多如牛芒,朝着下方山谷里的六尊就射了去,那黑压压的阵势,遮空蔽日。 一眼接受到秦月的眼色,明楼烟把心中的狂喜快速的按捺了下来。 如此紧密的布局,如此的机关算尽,除了秦月不做其他人想,他在一路狂奔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了这样的领悟。 只不过那时是悲苦,想着秦月就算要离开,还是要把他这边的所有事情安排好,为他计划好。 而现在亲眼看见秦月就在眼前。 没有饮他的血,居然还好好的,那心中的担忧立刻消融了下来。 此时,狂喜的心思一压,大局为重,至于其他的稍后在说。 心中念头一转定,明楼烟一个飞身也不朝秦月的方向冲,反而朝着山谷的另外一面冲去。 万千利箭横空,穿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声。 下方进入埋伏圈的六尊见此,速度奇快,六人快速的站成一个诡异的图形,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兵器,一边朝着明楼烟冲过去的方向就跟了上去。 明楼烟不朝秦月所在的方向冲,而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很显然,那就是秦月的面前有更危险的陷阱。 这是一个相当浅显的推断,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推断。 寒箭飞空,密密麻麻。 好似那蝗虫过境,几乎遮挡了那日月。 但是站成诡异图形的六尊,手中的武器挥舞起来,带起的一片犀利寒光。 就好像一个银色的光球,包裹住了里面的六人,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万千寒芒射上去,就好似豆腐碰上了钢铁,完全的穿透不过那层保护光球,纷纷在光球外面落下了地去。 “好深厚的功力,好诡异的阵势。” 俯视着下方的情景,赵申见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又是佩服又是诧异的冒了一句。 那剑锋上吞吐的寒光,乃本身内力所激发,六个人居然能撑出一个几乎有十个人般大的光球,可见厉害。 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 赵申眼尖,很清楚的看见,无数寒光射上那诡异阵势,立刻就被搅碎,就好像同时遇见了六尊一起出手。 眉头紧紧的皱起,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个阵势可以加强他们六人的功力? 在赵申出口的同时,秦月也发现了这样的异状,不由眉间微皱。 不过,这无妨,只要他们跟着明楼烟的方向逃,她自然有办法把他们都消灭。 在背后算计了她这么久,以她来对付明楼烟,哼,真当她是吃素的。 寒光飞舞,带起杀气滔天。 砰砰的碰撞声在山谷中不断的响起,清脆而悦耳之极。 明楼烟身形斜飞,不那么太快,也不那么很慢,速度很适中,完全可以与身后追过来六尊,保持个不前不后的距离。 没有箭雨当头,明楼烟很轻松。 看着明楼烟快要到达目的地,身后六尊也堪堪的追了上去,秦月的眼眯了起来。 “北斗七星阵。”就在此时,一直盯着下方六尊排列的阵势的赵申,突然冒了一句。 轻击一下手心,赵申恍然大悟道。 北斗七星,六尊排列的阵势乃是北斗七星的样子,只是少了最后一颗星,所以他看了这么半天。 “完美的攻防一体,厉害。” 砸了砸嘴,赵申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秦月,压低了声音道:“兄弟,或许你的安排没有用。 你看他们整个攻防一体的站位,这个北斗七星阵,把他们整个六个人整合成了一个人。 六位一体,一个出手就好像是六个人同时出手,一个人就等于运用的是六个人的力量, 这样的实力,你的安排恐怕……” 话没有说完,不过那意思很明白。 这个阵势等于重复叠加了六尊的实力。 本来六人已经够强了,现在越发把他们的实力叠加起来,这…… 秦月听赵申这么说,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就在她皱眉的一瞬间,那本来朝着明楼烟身后追上去的六尊,突然横空一个飞身旋转。 六人身形齐齐破空而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急冲而去。 那速度几乎比之流星划空还要速度。 顷刻间所有埋伏的人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箭头下就已经失去了六尊的身影。 不由箭头齐齐一停滞。 而就这么瞬间的停滞功夫,六尊已经站立在了另外一个高坡上,月兑离了包围圈。 而明楼烟此时已经也站上了相邻的一个高坡。 秦月双眼瞬间一凛。 六尊手中武器一收,对上斜对面山坡的秦月,突然齐齐朝着秦月微微一躬身。 “今日,念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就此罢手,不过明日起我们会继续,请你恕罪。” 为首的黑尊朝着秦月话说的含糊,不过显然意思很明确。 今日就看着秦月的面子,他们退去,但是明天他们就不会在买这个面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音落下,六尊再度朝秦月行了个轻礼,转身如飞一般朝着高坡下射去。 那一方没有多严密的机关,完全拦截不住六尊六个人。 转眼间六人就远远而去。 眉头冷冷的一沉,明楼烟见此几个纵身上得秦月所在的高坡,沉声道:“好狡猾。” 不比荆无忧的暴躁和自视甚高。 这六尊显然相当的会审时度势,拿的起放的下,随时都保持着沉稳,不冲动,不急躁。 知道今日若是要继续追杀明楼烟,恐怕付出的代价大到他们无法承受,所以干脆放弃。 能忍人所不能忍。 这样的对手,简直就是可怕的,而且他们还藏在暗处。 金光耀眼,草叶青碧。 点点头,秦月转过头来看着明楼烟道:“我看这……” 话才开了个头,秦月突然身子一软,斜斜的就倒了下去。 明楼烟见之顿时大惊,惶然的一步冲上,一把把秦月抱在了怀里:“月,那里不舒服,是不是”无妨。轻轻的摆摆手,秦月苍白着脸强制弯起了嘴角。 “不顾自己的身体,真是的。”一旁的赵申见此狠狠的瞪了明楼烟一眼,又给了秦月一眼。 吃了秦御给的药,稍微好了一点,秦月就不管不顾的纵马疾奔朝着这方而来。 也不想她自己吐了那么多的血,身体虚弱成那样,能不能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这不,强撑着不在六尊面前露出弱态,此时人一走,就不行了。 明楼烟听之,深深的看着抱在怀里对着他笑的秦月,万般心情尽在那咬紧的牙关之中了。 他何德何能得秦月如此相待,他何德何能啊。 看着明楼烟眼中的红,秦月轻轻伸手握住明楼烟的手,无声的微笑。 爱情的世界里不问何德何能,只为她愿意。 天青如碧,白云飞卷。 微风吹过,青草香味传来,很美。 第八十章 晨钟鸣响,礼炮层叠而起。 旭日之下,一片金光照射在大殿之上。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直破苍云。 旌旗开道,龙辕凤銮。 二十四骑当前,一百零八骑随后,一千一百零八骑尾随。 前锋过后,黑金色的龙辕缓缓驶来。 金色的巨龙盘旋于其上,火红的凤凰涅槃与其中。 一身黑金色龙袍的明楼烟扶着秦月的腰,高高的站立在那龙辕之上,接受沿途百姓的朝拜。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朝呼层叠而起,那簇拥在街道两旁的百姓,犹如那潮水一般的起伏跌宕。 所有人眼中都是无法掩饰的兴奋。 都是欢快到极致的高兴。 站在龙辕上,秦月和明楼烟轻轻的抬手挥动。 立时,震撼而起的兴奋尖叫,几乎冲破那头顶的苍穹,震慑宇内。 祭拜祖庙。 焚香祖宗。 登临天阶高台,拜谢四方天地。 一百零八阶白玉台阶,四王抬着秦月与明楼烟一起走上了那自古君王从来都没有到过的高度。 踏上顶层,四王退后一步,立于最高台阶之下。 那一百零八层上的天地制高点,只留下了明楼烟和秦月两人。 明楼烟挽着秦月的手,高高屹立于上。 夏日炙热的风吹动两人的华服,无限威严和华贵。 “祭天地。”祭祀声出,钟鸣九天,响彻四方。 明楼烟挽着秦月的手,搀扶着秦月缓缓的跪下,拜谢四方天地。 高台下,四方群臣,无数百姓无不仰望着那高台顶端两个一直挽在一起的身影。 没有人质疑秦月为什么会上去。 没有人有丝毫的不满。 仿佛那天底下最尊贵的高度,本就应该拥有她的一席之位。 那就该是两个人站立的顶端。 四方拜会,无数的人看着他们的皇帝搀扶着怀孕艰难的秦月,缓缓的四方跪拜。 一片静寂,所有人都闭气凝神的等着。 西方跪拜完毕。 “轰……”四方天地拜谢祈福才完毕,寂静的天空突然爆发出那炙热的能量。 “万岁,陛下万岁……” 瞬间四方兴奋狂吼声蜂拥而上,赫赫远声,连绵万里虚空。 在明楼烟的搀扶下站起来,秦月紧紧的握着明楼烟的手。 炙热的风吹起他的衣襟,飞扬起他们的长发,在空中纠结在一起,缠绵不休。 温淡的眼缓缓扫过下方无数将士百姓。秦月的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笑容,很淡,却很美。 俯视苍穹,风临天下。 握着秦月的手,明楼烟在秦月的笑容中高高的抬起手来。 下方疯狂的狂呼声立刻以波浪的样式静寂了下来。 明楼烟俯视下方一切,那高高抬起的手,缓缓的紧握成拳。 “从此,天下在没战争,朕必为天下苍生造就一个永无杀戮的盛世。”浩然大喝,狂飙而上天际,震撼天地八方。 “万岁……”短暂的寂静下,所有的民众完全的疯狂了。 他们热泪盈眶,他们欢欣鼓舞,他们兴奋狂吼。 战争,多少家园,多少生命毁于一旦,多少伤痛留下。 他们已经在这战乱中生活了几百年。 而今天,他们的陛下给他们保证了,永无杀戮,永无战争。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实在。 天下纷争何其多,至今日完结。 从此永享太平盛世。 在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秦月转头看着明楼烟。 一脸的意气风发,一脸的钢骨柔情,一身的霸王帝业。 这样的男子,就是她爱着,拥有着,并且将永远拥有着的人。 秦月的嘴角笑容越发的胜了。 感觉到秦月的注视,明楼烟回过头来,那蕴藏着火焰的黑眸,在金阳下那么的豪情壮志,那么的情深似水。 荣华富贵,她不稀罕。 顶尖权力,她不在意。 她只愿今生有他相伴,携手长生,不离不弃,足以。 感受到秦月的情意,明楼烟紧紧的握着秦月的手,眼中的光芒已经无法堪比金阳。 十指相握,没有过多的语言,甚至没有开口。 他们之间,已经不用言喻来述说。 那是刻进骨髓的情。 风动发梢,两手相握。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帝王寿辰,天下同庆。 夜空下礼花在天空中炸响,千奇百怪的形状在夜色下肆意的伸展,明亮了那虚空,璀璨了那夜色。 合家欢乐,大宴群臣。 天漠皇宫主殿前,三品以上官员,几乎坐满了整个大殿前的空地,一片喧闹。 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上。 歌舞杂耍,叫好声不断。 今夜,是一个可以肆意欢闹的日子。 秦月没有在倔强要跟着明楼烟坐那百官宴前,而是与燕泽,血夜,赵申等等相熟的人坐在另一角上。 “秦御输了,喝。” 看着秦御猜拳输给了血魂,秦月一声叫好,直直把酒递到秦御的面前。 秦御一口饮尽,一把把袖子免了起来,拽住血魂道:“我就不相信了,来,在来。” 血魂见此笑容满面,也不推,就跟着秦御来。 这秦御什么都好,什么都精,居然就是不精这猜拳。 一连十把,输了个一塌糊涂。 “好,好,在来,倒酒,倒酒。” 边上的血夜和血魂洪拍着手起劲儿的起哄。 一旁的太上皇纳兰楚与舒氏,见此齐齐笑着摇头,却也不阻拦,任由他们去闹,只两人边饮酒,边说些女人间的话儿。 而那跟在秦御身边的初联宇上。 则像两只偷腥的猫儿一般,抱着酒瓶子一口接一口的偷着酒儿喝。 要知道岛上师父虽然也酿酒,但是喝了十几年没变味的东西,跟天漠的珍藏,还是差了很远的。 不大功夫,两小就顶着红彤彤的脸,傻笑嘻嘻的。 “又输了,你个笨蛋。” 看着秦御又连着输了七把,秦月也忍不住边大笑,边猛灌秦御,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此时人都齐了,只是少了独孤夜。 不过独孤夜不似血魂,他不愿意留在这里,她也无法阻拦。 那便任由他去吧,这世界这么大,她总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和世界的,她相信。 摇了摇脑袋,把些微的感伤扔出去。 秦月就见秦御又输了一把,那脸几乎狰狞的要吃人了。 秦月就是没好气,还没见过猜拳这么糟糕的人。 “让开,让开,我来教你。”轻轻一推秦御,秦月转身对上血魂,握紧了拳头。 秦御挺不甘心的,不过这当下他得让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 正对上血魂,秦月还没开始。身后一手臂就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笑着在她身后道。 秦月听言也没回头,朝边上的座椅拍了拍,示意明楼烟坐下,一边道:“于飞没用,连输了血魂二十多把,我来教他。” 说罢,下颚一扬,示意血魂开始。 明楼烟见此不由失笑,不过今日挺高兴的,也就任由秦月去。 “怎么过来了?”一旁的舒氏笑看着坐下的明楼烟。 “父皇在那里陪着,我生辰自然是跟我的家人过。”明楼烟一点也不在意,他扔了那么多文武大臣在一旁。 舒氏见此无奈的轻笑,不过也不劝。 “哈哈,血魂输了,喝。” 看着连赢了秦御二十多把,接过一把都没在秦月手中走过,摩羯就是狂笑出声。 秦御更是端起杯子就朝血魂堵塞过去。 秦月挥挥手,想当年她做雇佣兵的时候,无事跟她手下一起猜拳,那可是强手中的强手。 血魂,小意思。 “来,来,我们两来。”转头,秦月对上明楼烟扬起了手。 “哈哈,好,对上。”秦御,血魂,摩羯,耶律洪眼睛都大了,立刻起哄道。 “来就来。”明楼烟也不拒绝,当下笑看着极高兴的秦月,伸出拳头。 “五魁……”一手势还没打出去,秦月突然眉头一皱,拳头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明楼烟立刻抬起了眉。 “不会是怕输吧?”秋痕和彦虎此时也从一旁走了过来,喜笑颜开的插口道。 皱着眉的秦月没有说话,只瞬间功夫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那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一下抚住了肚子。 “我肚子疼。”秦月蓦然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那如玉的面上神色却一点一点的白了下来。 此话一落,热闹的好似家宴的宴席,陡然寂静无声。 紧接着下一秒钟,所有人都轰的跳了起来。 “快,快宣太医……” “回烟月殿,快……” “太医,太医,皇后要生了……” “快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快啊……” 瞬息之间,明楼烟,血魂,秦御,舒氏,纳兰楚等齐齐狂吼出声,跳起身就朝四面八方开始一连串的下令。 瞬息之间,皇后要生了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贺寿的天漠文武群臣。 立时,所有贺寿的大臣。 立刻也紧张了起来,不管那寿宴,朝着琉璃殿的方向就簇拥了过去。 这可是他们天漠的太子要出生了。 他们皇室的第一个血脉。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和高兴的。 夜色飞扬,整个天漠皇宫灯火通明。 所有大臣簇拥在琉璃殿外,静候他们的太子殿下或者是公主殿下,出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殿内,明楼烟已经急的在殿内团团转,紫眸之下一片焦急,那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冷酷沉稳等丝毫稳重情绪。 “你别转了,我头都昏了。”秦御抚额,心底担忧。 不过在看见没有理会他的明楼烟,和旁边几个也焦急的手都不知道放什么地方的血夜等人。 秦御还是选择了沉默。 内殿,丝丝压抑的痛呼声传出,若有若无。 秦月那么坚强的人,居然也被呼痛,可想而知。 明楼烟几乎觉得心都纠紧了。 “怎么还没出来?月不会有事?要出事我杀了……” “哇……” “哇……” 明楼烟盲目的担忧还没说完,内殿一声婴儿啼哭突然穿破重重殿宇绽放开来。 外殿等候的明楼烟等人,第一时间一个愣怔后。 顿时齐齐就狂喊出声,明楼烟甚至直扑而去。 “生了,生了……” “终于生了……” “太子还是公主……” …… “两个!” 夜色飞扬,明亮的星空灿烂夺目。 幸福生活,从这里开始。 时光如梭,转眼四年的光景。 天漠在帝后明楼烟和秦月的治理下,那是歌舞升平,谷不生虫。 朝着盛世铿锵有力的迈去。 天漠皇宫,帝后寝宫。 夜色飞扬,群星闪烁,丝丝清凉的微风吹过,迷人而幽静。 寝宫内,那白玉床上。 历练三年的明楼烟越发的稳重和妖魅,。 而孕育过子女的秦月,月兑去那稚女敕的青涩,万种成熟风情,在不经意间迷倒万千苍生。 此时,秦月罗衫半解,正被明楼烟压在床上,两人激烈的亲吻着。 “在给我生个孩子。” 激吻中,明楼烟嘶哑着声音,在秦月唇边低语,那大手已经沿着那白皙的颈项模了下去。 秦月闻言轻笑出声,伸出手臂勾着明楼烟的头颈,正想说话,却眉头突然一皱。 同一时间,明楼烟也停止了动弹,脸开始发青。 在他们看不见的床边黑玉琉璃屏风柜后面。 此时两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透过那黑玉柜,目不转睛的看着激将上演的激烈床戏。 那黑玉上挖出的四个洞,让那两双黑眼睛隐藏的天衣无缝。 就在这偷窥中,明楼烟铁青着脸,突然一个翻身坐起,一个后空翻落在黑玉柜前。 砰的一脚就碎了那黑玉柜门。 立刻,从柜子里滚出两个小不点儿。 只见,两人粉妆玉琢的娃儿鼻子里塞着两团绸布,正用双手捂着嘴巴,防治自己出声,那神情正激动着。 此时没有被现场逮到偷窥而有丝毫的愧疚和惊恐。 反而一脸闲庭自若,嘿嘿笑的粉无辜。 明楼烟一见几乎气的头顶冒烟,怒吼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观摩艰巨而伟大的繁衍问题,和我们是怎么落到母后的肚子里来的。”左边的小家伙笑的眉眼弯弯。 那话却说的明楼烟要吐血。 “谁让你们来的?”秦月坐在床上,听言嘴角抖了抖,那表情,那容情只乎的抽筋,她半抚着额头,瞧着一脸僵硬黑如墨玉的明楼烟,那面上的笑意突然间就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