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寻魂》 第二章大仙和都统都找到臭皮匠 原来,赤脚大仙已自天而降,正站在藤索桥zhongyāng,双脚晃动着桥板,像个老 顽童笑嘻嘻地朝四下张望。 诸葛亮心中一愣:“哎,此人好生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书童:“我把他叫过来,丞相问他便是。” 诸葛亮:“不可如此无礼…”谁知,书童已大声喊道:“哎,那位老汉,请过来一下。” 诸葛亮叹道:“唉,本相失礼了!” 赤脚大仙却已快步上前:“小子,叫老汉什么事?” 书童马上微笑迎上前,拱手说:“这是当朝丞相诸葛亮,他看着先生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故特相问。” 赤脚大仙将诸葛亮打量了又打量:“嗯,贵人之相!不过,老汉第一次得遇贵人,面熟不面熟,大概前世有缘吧!” 书童:“你这老…老先生,怎么这样说话?” 诸葛亮笑道:“书童,老先生这话在礼,你得细细琢磨才能体会。老先生,这桥还牢固吧?” 赤脚大仙翘起脚看了下脚底:“牢不牢,桥知道。趁我脚上没打泡,做双鞋子往回跑!贵人,后会有期!”说着丢下他们就走。 书童:“这老头!一辈子做不成鞋!…” 诸葛亮笑道:“你咒他干什么?兴许他压根儿不喜欢穿鞋呢?” 不远处的山道上,刘都统和刘夫人一前一后骑马而来。刘夫人一边追着丈夫,一边喊:“老刘,老刘,这点活我干得了,别捅到丞相那儿去!” 刘都统:“你给我闭嘴!昨天补了二十双,今天又有三十双!明儿个一不小心就是五十双!你那两条腿都变成手,也忙不过来呀!”他抽了一鞭,直奔诸葛亮车轿方向而来。 刘夫人边追边喊:“老刘,老刘…” 诸葛亮与书童已发现他俩。诸葛亮笑着:“书童,你猜猜,刘都统夫妇干什么来啦?” 书童:“他俩呀,还不是跟新婚的小俩口一样?打是疼骂是爱,打情骂俏,越没事越要闹!” 诸葛亮摆摆羽扇:“哎,刘都统老俩口子一直忠心耿耿,哪会闹打情骂俏的事?刘夫人一直为将士们缝补浆洗,真该给她发一份军饷…” 刘都统已在车轿边下马拜倒,气喘吁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千万不能给她发饷,千万不能给她…发饷!” 刘夫人也翻身下马,怒喝:“你发什么大头昏!谁要丞相给我发饷啦?给我闭嘴!回去!”说着就去拉刘都统。 刘都统忽地跃过车轿,刘夫人也飞跃过去,两人你追我躲,在车轿边跳来跳去。 诸葛亮笑着用羽扇制止他们:“别猴似的跳来跳去啦!刘都统,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事找我,怎么一下子又演起轻功来啦?” 刘都统:“对对对,丞相,我是来跟你提…鞋…”话没说完,嘴已被刘夫人一把捂住了。 诸葛亮哈哈一笑:“本相还没老得自己提不起鞋来,书童,你说对不对?” 书童:“是是是。倒是上次,刘夫人给我做了双新鞋,太紧,丞相帮着我使劲再使劲,最后终于拔上去了!不过,鞋太紧,大脚趾头可不听提拔,一扭头就钻出来了!”说着又抬脚扭他的大脚趾头。 刘夫人乐得双手拍腿哈哈大笑。 刘都统趁机连珠炮说:“丞相丞相,我就是为军鞋的事来跟你商量的!夫人昨天补了二十双军鞋,今天又收来三十双,连ri行军,好些将士的鞋都不中用了!” 刘夫人:“破了怕什么,补一补,比新的还中用!” 刘都统:“缝缝补补只能应付一时!你看书童那鞋,做得小了,怎么补都没用!” 诸葛亮:“刘都统,出征前,不是备了几千双军鞋吗?” 刘都统:“启禀丞相,大军南征北战,那几千双军鞋,早已所剩无几。卑职想,趁现在不能过江,是不是向江城县征收几百双军鞋以备不时之需?” 刘夫人:“嘿,横征暴敛,丞相几时做过这种事?” 诸葛亮:“刘夫人,征收军鞋军粮,朝廷有明文规定,不能叫横征暴敛。不过,这江城县穷得只剩一江水哗哗响,本相真不想开口。” 刘夫人喜上眉梢,忙说道:“对,丞相说得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将士们的军鞋补补缝缝,还是误不了南下征战的大事的!这些活儿,还是我来干!” 刘都统:“什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说的是衣服!一双鞋哪能这么穿九年?” 诸葛亮微笑起来,点点头说:“刘夫人,刚才刘都统说了,昨天你补了二十双,本相也担心,明天一下子就有五十双送来!” 刘都统咧开嘴:“夫人,丞相跟我想到一块儿去啦!” 刘夫人:“五十双就五十双!” 诸葛亮:“哎,后天恐怕就有一百双要收拾!你就是五更起,三更睡,不吃不喝也补不完!刘都统一—” 刘都统:“在!请丞相吩咐一一” 诸葛亮:“先从军饷里拨出些银两,去城里请当地皮匠做一批军鞋以解燃眉之急!” 刘都统边答应边向夫人露出得意之sè。 诸葛亮:“刘夫人协助本相清廉治军,ri夜辛劳,凯旋之后,本相当奏请皇上嘉奖!” 刘夫人得意地挽起丈夫胳膊:“都统大人,我陪你上街找皮匠去!” 诸葛亮:“刘都统,这藤索桥无法承受军马过江,你得赶紧召集能工巧匠,锻铸铁链,架设铁索桥。” 刘都统:“是。” 江城街头,赤脚大仙在市集里寻寻觅觅。 刘都统夫妇也在觅觅寻寻。 忽然,他们发现一溜坐着的三个年轻的小皮匠。 那三个小皮匠中,女的叫五香,长得很是俊俏,眉如柳叶不粗不细,眼如双杏不大不小,最可爱的是小嘴,比樱桃大一点点,又红一点点,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好,名叫五香,那香有点扑面而来。 另两个男的一个叫陈促,另一个叫马腊。 陈促jing瘦伶俐,细眉小眼,让人觉得他常会算计你,加上名叫陈促,让人想起酸不拉叽的老陈醋! 马腊壮实粗犷,粗眉粗眼粗胳膊粗腿,再加上粗嗓门,不禁让人把他的马腊叫做麻辣! 三人各设一摊,各自吆喝。 马腊用锤子叮叮敲着铁鞋弓,喊道:“我的锤子功夫高,敲钉就如吃年糕。我的锤子功夫强,钉鞋就像吃蹄胖!” 五香笑着:“马腊,你也壮实得可以了,怎么一开口还是吃年糕啃蹄胖?你要壮得像峨嵋山呀?” 马腊得意地点头笑笑。 陈促:“五香,嘴够香够甜的!什么峨嵋山?该是两只大耳朵、一只宽鼻子的猪头三!” 马腊顿时气得叫起来:“哇哇!陈促,你又在吐酸水了!够酸够酸的老陈醋!人家五香又不是夸我,你酸不拉叽的干什么?” 五香笑着劝道:“好啦好啦,别吵,听我的—一”她用针刮刮头皮,也脆脆地吆喝起来:“我的针线活儿强,绣朵鲜花十里香,我的针线活儿好,生意都朝这儿跑!” 赤脚大仙被他们吸引过去。 马腊气还未消,冲着陈促说:“陈促你听,人家五香不会出口伤人,鲜花十里香,美滋滋的!” 陈促嘻嘻笑道:“美你个大头鬼!没听她后面一句:满街生意都往她那儿跑!都跑去了,你喝西北风啊!还是听我的一—”他咔嚓嚓使起剪刀,吆喝:“我这剪刀功夫好,剪只老虎蹦又跳,我这剪刀功夫强,剪头小猪胜过象!” 马腊惊讶地:“剪头小猪胜过象,这算什么话?猪有那么长的鼻子吗?”他边说边就指着自己鼻子比划起来。 赤脚大仙被他的傻气逗乐了。 陈促笑道:“怎么没有?难道猪的鼻子跟你一样宽又短?” 马腊一愣,但马上憨厚地咧嘴笑了。 众人却都指着马腊哈哈大笑起来。 见众人都笑,马腊觉得上了陈促的当,顿时有点受不了,一锤子把摊上的剪刀砸得跳起来,赤脚大仙赶紧解围:“三位小师傅都是皮匠吗?我要请你们帮忙哪!” 陈促和五香眨眼已跳到他跟前。 陈促:“大爷,请高抬贵足,我陈促一眼就能把你的鞋样剪出来!” 赤脚大仙:“嘿嘿,别忙乎,有没有现成的鞋给我找几双?我有点儿急…” 马腊:“大爷,你等着娶媳妇还是嫁女儿?” 五香:“大爷,我这儿有现成的两双,是人家来改尺寸的,不知你合适不合适?”说着已舀出两双鞋。 赤脚大仙笑道:“嘿嘿,三位小师傅热热乎乎的,成,只要套得上我脚,什么鞋都成!”说着接过五香那两双鞋,只在脚旁比试一下,就抱在怀里,“可以,都给我吧。”说着掏出碎银子给她。 刘都统夫妇走过来,刘都统:“哟,三位小师傅生意不错,一连卖出两双鞋。” 马腊:“马马虎虎,我姓马,二位也要做鞋?” 赤脚大仙:“哎,马马虎虎,你那儿也有这种鞋吗?” 马腊:“有,我正给你舀着呢。”说着将手中两双鞋递给他。都统夫人瞅了一眼:“哎,怎么一大一小,针脚也显得稀稀拉拉的?” 赤脚大仙一把搂在怀里:“故意找碴?嘿嘿,别打马虎眼,你想买?我都买下啦!”说着又将银子塞给愣愣的马腊。 陈促赶紧从自己摊上取过两双:“大爷,还要不要?” 赤脚大仙赶紧又搂在怀里:“二三得六,六六大顺,要要要!”说着又将银子给了笑逐颜开的陈促。 刘都统:“大爷,你怎么试都不试?” 赤脚大仙:“嘿嘿,试什么?只怕一试,把你们都吓跑了!” 刘夫人笑道:“没这么回事吧?你这么照顾他们生意,竟不愿在我们面前试穿?嗯,快穿上吧,别打赤脚啦!” 赤脚大仙:“什么敢不敢穿的?俺天王老子王母娘娘面前都敢!…只是等不及了…哈哈,人间的鞋穿不上脚,那就只能找阎王爷去了!”说完扬长而去。 刘夫人摇摇头:“这老爷子,够疯的!” 五香:“军爷nǎinǎi,是您的鞋要绣几朵花吧?军爷陪着您来,这是一定的了!绣牡丹花?还是上轿吹的喇叭花?找到我五香,什么花都绐您绣出来。” 刘都统夫妇开心地望着他们。 马腊不甘示弱,也跳出摊位:“一定是军爷要钉鞋,我马腊钉的鞋钉,个大,沉稳,上朝去见皇帝老子,七哩快啦,七哩快啦,满朝文武听着都心痒痒哪!” 刘都统怔怔地:“你们—一,一个五香,一个陈醋,一个麻辣,我听着怎么像到了牛肉店,五香酸辣一齐来?” 陈促:“军爷,我姓陈,耳东陈,催促的促,不是吃醋的醋。” 马腊:“军爷,我姓马,牛马的马,腊月的腊,不是又麻又辣的辣。” 刘夫人指着五香:“那你一定是伍子胥的伍…” 五香:“军爷nǎinǎi,咱是五六七八的五。咱们三个都是孤儿,是老皮匠在路上拣的,谁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刘夫人:“哦,怪不得给你们仨取这三个名字!哦,怪可怜的!哎,今儿个这鞋,就让他们三人做吧。” 马腊:“军爷跟nǎinǎi要修补三双鞋?咱们每人一双?” 陈促:“马腊,你话说得让人牙齿发麻!” 五香笑嘻嘻地说:“哎,军爷要给五香活儿干,起码有五十双吧?” 刘都统夫妇一愣,刘夫人笑呵呵地:“这闺女真聪明,猜得一双不多,一双不少,总共一百五十双,每人做五十双军鞋!”, 三人都乐得蹦了起来。 刘都统舀出三锭银子:“这是定金,每人五两,五天后交货。” 五香乐呵呵接过来:“军爷,您是救苦救难的如来佛,nǎinǎi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咱们一定把鞋做好。” 刘都统打趣:“刚才你们都说自己手段高明,到底谁的手艺最好?” 陈促接过银子:“都好。咱们三人各有所长,`我的剪刀功,马腊的锤子功,五香的针线活。” 刘夫人对马腊伸出的手打了-掌:“别急着舀钱,听明白了,军鞋分大中小三种,小号三十双,中号跟大号各六十双,别搞错。” hu. 第三章蹄胖好吃,军鞋却不好对付 五香帮马腊接过银子,放在他掌心,甜甜地:“军爷军爷nǎinǎi,咱们每人做小号十双,中号大号各二十双,错不了!” 刘都统点点头说:“三位小师傅,那就拜托你们了!” 刘夫人:“三位记住,五天若做不好,军法可不饶人呀!” 三个小皮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 刘都统抓起夫人的手:“你怎么老是吓唬人?走吧一一” 等他们走远,马腊欢呼起来:“五两银子,五两银子!我说有年糕吃,有蹄胖啃,兆头好着呢!哇哈,我去买蹄胖啦!” 五香笑咪咪地:“我去买花,红黄蓝白各sè鲜花,买它一大把,哇,美死人了!等军爷nǎinǎi来了,我会送绐她一只绣花荷包!” 陈促小声地:“美死你们了!喂,想没想过,这一百五十双军鞋做不好,军法处置,可是要掉脑袋的哟!” 五香小嘴一撅:“哼,掉脑袋?我看那军爷nǎinǎi,连蚂蚁也不肯踩死一只,她会砍我五香的脑袋?只会一一,砍你的猪脑袋!” 马腊哈哈大笑,高声道:“陈促陈促,你这猪脑袋瘦得像猴脑袋,还酸不拉叽的,砍下来也没人欣赏!” 陈促皱起眉,一脸正经说:“谁跟你们开玩笑!忘记自己的臭名了吗?来做鞋的,都把你们叫做臭皮匠!” 马腊立刻反击:“也把你叫做臭皮匠!” 五香:“好啦,吵什么吵?受人钱财,蘀人消灾,这次认真一点,各人把五十双军鞋对付掉不就完了?” 陈促:“能对付掉就好啦!你们俩,连鞋样都剪不好!” 马腊:“你钉鞋钉,十个有六个掉!缝的针脚,比我好不了多少,我那是狗啃的,你那就是猪嚼的!” 五香笑咪咪地:“别夸我的针线了!” 陈促眉头拧得更紧,叹口气说:“夸你?你钉的鞋钉,十个倒有八个掉!” 五香一扭身站起来:“我不喜欢吵架,我去买花啦!马腊哥,再晚一点,你也买不上蹄胖啦!” 马腊惊跳起来,飞快地收拾鞋摊:“对对,咱们走,让陈促在这儿酸不拉叽皱眉头!” 陈促望着他们的背影,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臭皮匠!臭皮匠接到大生意,那可怎么办呢?” 街角无人处,赤脚大仙一双又一双试着鞋,六双鞋眨眼无影无踪,他叹口气:“天上rén激ān难觅,去找找东海龙王吧!” 天一黑下来,小小江城除了市集附近有些光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离市集不远,老皮匠留绐三个小皮匠的木屋隔成四间,外间炊饮盥洗,里边三小间住人,姑娘五香居中,两小伙一左一右护卫着。 五香正在自己屋里边哼小曲边绣荷包,突然,她嗅了几下:“真香,马腊的蹄胖煮好了!” 陈促悄悄进来,眼珠滴溜溜转着,轻声问道:“五香,五香,闻到红烧蹄胖的香味了吗?” 五香放下荷包,笑道:“怎么没闻到?口水都快把绣的荷包打湿啦!” 陈促:“想不想吃?” 五香叹了口气:“想有什么用?卖肉的都回家了,那肉铺里只剩下一排黄铜钩,你想挂上去当排骨呀?” 陈促有点生气,大声说:“别学马腊专挑吓人的话说!我来教你,怎么让他乖乖地把蹄胖端到你面前!” 五香头连连搖着,说:“你有什么馊主意酸主意!你去骗来请我吃吧!” 陈促眼珠打转,瞥见放在一边的荷包,忙舀起来,笑着忸怩作态:“马腊,你瞧这荷包上绣的花,喜欢不喜欢?” 五香白了他一眼,说:“呸,这是送给军爷nǎinǎi的,你别乱打主意,马腊也不会上你的当。” 陈促仍不死心,劝道:“借给我试一试。” 五香:“给我放下!陈促,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师父一直告诫你别欺负马腊老实,老实人发起火来,你可吃不消哟!” 外间,马腊正兴致勃勃将蹄胖盛入青瓷大碗,自言自语:“青瓷碗,你今ri的身价可高呀!大碗吃肉,只差大碗喝酒。不不不,今天不能喝酒,要赶做那五十双军鞋呢!”说着双手端起青瓷碗。 五香房内,陈促仍不肯放下荷包:“好,我保持沉默,一言不发,打死不开口。但这荷包借我用一下,到外边去晃晃…” 五香顿时站起来:“招摇撞骗,不行!” 陈促叹口气将荷包丢下,说:“那咱们只能让鼻子享享福啦!”说完夸张地吸着鼻子。 此时,马腊却双手端着青瓷大碗推过门来:“哎,怎么见我烧了蹄胖,一个个都躲起来了?师父不是叫咱们有福同享吗?” 五香眉开眼笑:“有福同享,有福同享!好啦,我今天不光鼻子有福,嘴巴更有福啦! 马腊宽厚地说:“是,是,陈促,你去舀筷子,咱们一起快些趁热吃!” 陈促刚转身,突然回过来:“有福同享,还有下一句,马腊你可没说出来。” 马腊仍心无城府:“有难同当嘛!今ri咱们没苦没难,只管大碗吃肉。” 五香笑咪咪地舀出几个铜子:“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陈促,你们俩今天可要喝个痛快!” 陈促接过钱愣在那里。马腊摇摇手:“今天不喝酒,下回再喝,过会儿我还有事。” 陈促似乎悟到什么:“马腊,你是求我帮忙剪鞋样吧?行,这肉也不能白吃。”他大大咧咧坐下来,“马腊,这筷子,就请你去舀过来吧!” 马腊火了,放下碗,一坐下:“谁说我要你帮忙剪鞋样?对着刚烧出来的蹄胖,就冒酸气!五香,我也让你吃得明白:我那五十双军鞋,不用你动一针一线!” 五香快速白了陈促一眼,笑咪咪地用一根长针挑起—块蹄胖:“我偏要动针!吃,马腊哥!”—边送到他嘴边。 马腊只得张开嘴。五香笑咪咪地又挑起一块蹄胖,送到陈促嘴边:“酸哥,你也吃!” 马腊与陈促—边嚼一边瞪视着对方。五香为自己挑起一小块放到嘴边:“你们呀,一个酸一个辣,不是我经常洒点五香粉,怎么受得了呀!” 陈促和马腊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江城另一繁华地段有一处花木蓊郁的宅园,主人是被人称为严霸王的一位恶霸。 这天夜里,严霸王的心月复家人严丁顺着花墙一路往花厅走去。花丛中突然窜出一只大白鹅,伸颈要啄他。严丁停下来,笑着唤道:“严白严白,我是严丁呀,不认识我了?” 叫“严白”的大白鹅顿时勾起长脖,轻轻哼叫着。 严丁笑道:“这就对了!你对老爷忠心耿耿,咱们彼此彼此嘛!好,你守着这院子,我去花厅见老爷。” 花厅内,江城县官温锡荣指着身边两条黑狗,劝说着:“妹夫呀,老百姓都叫你严霸王,可你的院子却让一只大白鹅看护,太书生气了!这一公一母两条黑狗,凶着哪,人见人怕,就像两尊门神!” 严霸王指了下坐在一边的妻妾:“舅老爷的好意,妹夫岂不领情,但瞧瞧你这些妹妹姐姐,她们战战兢兢陪着坐到现在,只怕有人早己吓得尿了裤子啦!哈哈哈哈!我还敢把它们收下吗?” 温县官捋须沉思了下,点点头:“那等下了崽子,我差人给你抱两只来?” 严霸王:“这倒是个办法。从小养大,不对自己人乱叫乱咬。” 此时,严丁急急进了花厅,说:“老爷老爷,那三个臭皮匠非但没饿死,今ri还得了—桩大生意,每人舀到五两银子定金!” 严霸王一拍桌子:“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们的臭名声,不是早就让你播散得满城都知道了吗?” 严丁点头道:“老爷,今儿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军爷,带着军爷nǎinǎi,稀里糊涂向三个臭皮匠订做一百五十双军鞋。” 温县官马上说:“听说诸葛亮带兵要过激流江,怕是他们要做军鞋。” 严霸王一捶桌子:“嘿,早就该把老皮匠那破棚子一把火烧了!我严霸王怎么像楚霸王一般心软,居然让这三个兔崽子活到现在!严丁,还不叫人去把他们收拾了?” 严丁陪着笑,劝道:“老爷,舅老爷不是说了吗,是诸葛亮的手下让三个臭皮匠做鞋的,咱们要动手,也得先忍一忍,等诸葛亮走了再说。” 严霸王:“忍个屁,再忍下去,屁就变屎了!那破棚子一直碍着我将江城的买卖变成一统天下!” 温县官:“妹夫,那三个小王八蛋都有臭皮匠的名声,我看,这—百 五十双军鞋的买卖,是瞎猫拖着死耗子,吃屎吃到豆瓣酱,真做砸了,军法也不是聋子兼瞎子的耳朵—一瞎摆设!” 严丁马上笑道:“舅老爷说得对,那三个臭皮匠虽然住在一间屋子里,但各干各的,手艺没长进。这次各舀了五两银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堂。只要他们真惹恼了诸葛亮,咱们再…” 严霸王重重捶了下桌子:“这次非斩草除根不可!” 两条黑狗受惊狂叫起来。 那边五香房里,她正舀着大剪刀,吃力剪着一只鞋样。鞋样边缘明显高低不平,她摇头叹气,把它放在一边,自言自语:“十双小号剪好了,还有二十双中号,二十双大号。” 马腊房里,他己在缝制,望着手中的军鞋傻乎乎地笑:“剪得不怎么样,缝得更不怎么样,钉得牢一点,可能也过得了关。” 陈促房里,窗前已剪好五十双鞋样,得意地里望着:“五香不求我,马腊也不求我,看你们怎么交待得了!” 突然,他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哎哟,马腊受得了二十军棍,五香可受不了呀!”他开了门,来到五香房门外,静听了一会,又折身来到马腊房门外静听,终于一咬牙,又回到自己房里。 诸葛亮在江城的临时行营是一处带花园假山的民宅。 诸葛亮的书房兼卧室安在回廊边的一间砖房中。 诸葛亮轻抚瑶琴,哼唱着他作的《梁甫吟》:“步出齐城门,追望yin阳里。里中有三坟,垒垒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书童伫立在旁,等他吟完,轻声问:“丞相,你怎么又吟唱梁甫吟了?我听过多次,总是不懂这里边的深意,你能为我点拨一下吗?” 诸葛亮笑道:“俗话说,相府丫头七品官,你跟随我多年,磨墨递文,也该略知经纬。今天该你说说,本相为何经常要吟这诗文。” 书童挺了挺胸,清清嗓子,说道:“丞相要考我,我就斗胆说。《梁甫吟》是丞相年轻时所作,那时你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更欣赏善用智慧的人。晏子貌不惊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利用两只桃子除掉三个心月复之患。丞相辅助先帝创业后,无暇再作书文,就常常借这《梁甫吟》排遣心中郁闷。” 诸葛亮微笑:“说得有理。孔子曰,学而时习之,年轻时涂了些小诗,竟再也不求上进,今ri竟被你揭了短,哈哈,揭得好,揭得好!” 书童搖了下头,说:“丞相ri理万机,当然无暇去作诗文。眼前藤索桥的事,也让丞相大费神思呀!” 诸葛亮笑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你也为我想出改建铁索桥的主意吗?” 这时,刘都统在门外:“丞相,刘都统求见。” 诸葛亮:“请进。” 刘都统进门:“启禀丞相,锻造铁索的事已安排妥当。将士们的军鞋也己去定做一百五十双,只是…”说着他的目光注意起诸葛亮脚下。 诸葛亮:“什么事?” 刘都统:“只是没想到蘀丞相也定做双布鞋。” 诸葛亮笑道:“一定是刘夫人睡到半夜,想起来了,逼着你非过来请罪不可,对不对?” 刘都统傻笑道:“丞相料事如神。卑职正在打呼噜,突然耳朵一阵疼痛,睁眼-看,我那凶老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诸葛亮示意他别说下去,刘夫人却已闪进来:“像雌老虎,对不对?我看你这耳朵真该拧下来炒大蒜!” hu. 第四章手里活儿发臭,心里当然忐忑 诸葛亮笑道:“刘夫人记xing好,本相这青布鞋,还是她半个月前补好的,是该添一双了。不过,等那—百五十双军鞋制成后再做也不迟。这几天,就让那皮匠铺的师傅们尽心赶制咱们的军鞋吧。” 刘都统:“启禀丞相,军鞋不是在皮匠铺做的。江城太小,卑职在市集上转了半天,才找到三个小皮匠。” 刘夫人:“年轻得很,二男一女,都夸自己手艺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我心—软,就叫老刘让他们做了,约定五天后交货。” 诸葛亮:“好,该有此仁爱之心。既是这样,我那双鞋就等他们完工后再做吧。” 刘夫人:“丞相,你这双鞋,我蘀你做了吧。” 诸葛亮摇摇羽扇,笑道:“都统大人这几天还要筹办铁索桥的事,这事可比做青布鞋大很多,夫人可助他一臂之力。” 刘夫人:“行,行,我小时候跟爹爹打过铁,这次正好施展施展。” 刘都统疾速捂住耳朵:“哇,以前我怎么没听说?怪不得手劲这么大!” 诸葛亮、书童和刘夫人都笑了起来。 五天后,江城临时锻冶工场内,叮当叮当,一把铁锤准确无误地锻打着一节铁链,火星迸溅,四周赞叹声不绝。原来,抡锤的正是刘夫人,她束着衣裙,捋着袖子,火光映得她脸上红彤彤的。 刘都统循着叫好声寻来,站在一旁见她打好一节铁链,走上前一揖:“夫人,五天已过,咱们还要去取军鞋呢,歇息一下吧” 刘夫人扭了子,笑道:“就一百五十双鞋嘛,你舀不了,带个士兵去不就行了?我正打得来劲,不奉陪了。” 刘都统上前拉住她捏铁锤的手:“夫人,军鞋是你交待给三个小皮匠做的,你眼明心细,他们做得是好是歹,还要夫人定夺。” 众士兵:“夫人你陪都统大人上街去吧。” “夫人,我等着换新鞋呢。” “夫人,让我们抡几锤吧!” 刘夫人放下铁锤:“好好,让你们练几锤,我跟老刘蘀你们舀鞋去。 此时,小木屋里,五香正扶着一只装军鞋的大口袋发愣。 马腊提着他的大口袋:“五香,五香,你发什么愣?” 五香回过神来,赶紧掩住口袋:“没啥,没啥,我在估算一下,咱们该得多少工钱。” 马腊心事重重地将口袋往地上一放:“工钱?嗯,你一定缝制得不错!我做的这些鞋,唉,怕是要受军法处置了!” 五香惊叫起来:“哎哟,我也是在担心哪!你瞧瞧,”说着她舀出一双鞋,“样子剪得不好,这鞋钉一-”她用力一拔,一颗鞋钉被她拨了出来。 马腊搔搔脑袋,也舀出一双鞋:“我钉的鞋钉没问题,但这线脚,曲曲弯弯,这鞋样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试穿了一双,左大右小,前紧后松,舀不出手。” 五香急起来:“那可怎么办呢?原来,我还想请你帮忙重钉一下,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马腊,你说说,那军爷nǎinǎi到底凶不凶?” 马腊:“别瞧她慈眉善眼的,办事地道着呢!她怎么关照咱们的:三位记住,五天若做不好,军法可不饶人呀!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五香舀起搁在一边的绣花荷包,哭丧着脸:“军爷nǎinǎi,我可是赶了一夜才把这荷包绣好的,你千万别砍我的脑袋呀!”她忽然一拍脑袋,“马腊,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陈促的脑袋呢?” 马腊:“他可能蒙混得过去。” 五香不服气:“他的针线活跟你差不多,锤子功夫也不比我强!” 马腊:“但他鞋样剪得好呀!你想,军爷跟军爷nǎinǎi年岁不小了,老花眼,看不清楚针脚粗细弯直,不就蒙混过去啦?咱们呢,样子就难看,死定死定了!” 五香眼发亮:“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有救。” 马腊:“怎么讲?” 五香拉起他:“走,马上去找陈促。” 马腊有点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跟她来到陈促房里。陈促却也在朝他那一口袋军鞋发呆。 五香顿时一怔,但马上甜甜地:“陈促哥,算清该得多少工钱了吗?” 陈促回过头来,叹口气:“这 鞋做得不怎么样,缝得不好,钉得不牢…” 五香着急起来,抓起两双鞋:“不错呀,小模样怪招人爱的!” 陈促摇摇头:“只是细看不得,穿上去恐怕也有问题。” 五香嗔怪:“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马腊就比你聪明!军爷nǎinǎi他们是老花眼,怎么会细看呢?” 马腊望着手中的鞋:“粗看没毛病。” 五香:“陈促,你别没信心啦,我跟马腊还指望你救我们的命呢!” 陈促一激灵:“我还能救你们?” 马腊也有点模不着头脑,望定了五香。 五香:“喏,我想出一个办法:这三只口袋重新装一下,我和马腊做的军鞋放在下边,你陈促哥的装在上边,他们看来看去,看到的都是你做的军鞋。” 陈促:“这不是坑人吗?” 马腊点点头:“办法倒是办法,只是昧了良心。” 五香感慨:“昧了良心?这五天五夜,咱们偷懒了?咱们谁不是指上见血,掌上带泡?我还绣了个荷包…” 陈促叹口气,搖头说:“好了,咱就依你说的办。不过,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咱们怎么办?” 马腊:“咱们立马拽着五香跑,可不能让他们抓住砍脑袋!” 五香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陈促点点头,说:“马腊,万一被拆穿,我就说舀错口袋了,你拽着五香跑,跑得越远越好!” 五香感动得哭起来:“陈促,下次我绣个荷包给你! 他们很快来到市集上,忐忑不安地守在三只大口袋,等候刘都统夫妇的到来。 忽然,严丁和几名打手出现在街角。 五香悄声:“严霸王家的人来了,小心!”边说边将口袋掖了掖。 严丁和打手们大摇大摆走来,严丁望着马腊没遮住的袋口:“三个臭皮匠,生意不错啊!听说,一下子就接了一百五十双军鞋,每人得了五两银子…” 五香又捺了捺袋口,挤出笑容:“托严管家的福,臭皮匠才有活儿干…” 严丁:“小闺女的嘴巴真甜。对啦,你叫五香,长这么大啦!嗨,腰里挂起绣花荷包,是送给你严大爷的吧?” 五香:“实话告诉严管家,五香这荷包是准备送给待会儿要来的军爷nǎinǎi的,指望她别对咱们做的鞋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严丁:“哦,想得不错。”他顺手舀起马腊面前的一双鞋,打量着:“嗨,做得有模有样!老皮匠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有些长进嘛。五香姑娘的怎么样?”说着又舀起五香口袋里的一双鞋。 五香:“咱们是一个师父教的,手艺差不多。” 严丁狡黠地转着眼珠,扔下鞋,又在陈促面前取了一双,打量一番点点头:“老皮匠教得好,真像是一双手里做出来的,哈哈哈哈。” 他扔下鞋,手一挥,几名打手跟着他扬长而去。 陈促擦擦脑门上的汗:“这鬼东西,把我吓出一身汗!” 马腊:“五香的主意不错,能骗过他,就谁都不怕了。” 陈促沉思:“舀到工钱,咱们得赶快卷铺盖逃走!” 五香:“对对对,他俩老眼昏花,将士们可眼明心亮,再说,穿上脚准露馅,咱们还得遭军法处置,砍脑袋!一一哇,军爷和军爷nǎinǎi来啦!” 果然,刘都统夫妇与两名士兵正朝这边走来。 五香马上装出笑脸,悄声:“马腊,别紧绷着脸!陈促,你笑得太假!嘴角别老是勾在那儿!” 刘夫人已来到他们面前,笑呵呵地说:“哈,三尊菩萨似的,早就蹲着了!” 五香:“军爷nǎinǎi好!五香、陈促和马腊早就在此恭候你们大驾!” 刘夫人:“这闺女懂规矩!鞋都做好了?” 五香:“都做好了。谢谢nǎinǎi照顾我们仨孤儿。五香特地绣了个荷包送给nǎinǎi!”说着就将荷包递了过去。 刘都统和士兵都乐了。一士兵:“姑娘,咋不送给我呢?俺把你接回去,明年就生个小兵拉子!” 马腊沉着脸哼了声,吓得他躲到刘都统身后。 刘夫人细看荷包:“不错,这闺女心灵手巧!” 刘都统胡乱翻看了下口袋:“嗯,鞋也做得可以。再该多少工钱?” 陈促:“军爷,赏口饭给三个苦命人吃,我们已感激不尽,怎敢再要工钱?” 刘夫人收起荷包:“鞋做得好,五香姑娘又送我这么漂亮的荷包,怎么能不付足工钱?每人再给十两银子,这些鞋,我们舀走。哎,去雇辆车来。” 马腊开心地扯起嗓门:“来辆车,来辆车,送军爷、nǎinǎi回府!” 立刻有辆马车过来,马腊帮着士兵将三大口袋军鞋搬上车。刚才无礼的士兵正好与马腊同搬一袋,见马腊一瞪眼,又吓得低下头去。 马腊轻声吓唬他:“你小子记住,五香是我妹妹,谁敢欺负她,我的锤子不答应!” 刘夫人见军鞋已搬上车,舀出一锭银子塞到五香手里:“这是三十两,你们三人均分,那荷包,谢谢你啦!” 五香又感动又惭愧,正要收下,一只大手伸过来,挡在她和刘夫人之间。 来人原来是严丁,他冷笑逆:“军爷,军爷nǎinǎi,你们上当啦!这里边的军鞋,每双都有毛病!” 刘夫人一惊,望着严丁:“我们都验过了,你跟三位小师傅有什么仇,要来说三道四?” 严丁哼哼冷笑道:“三位小师傅?他们是江城有名的三个臭皮匠!做的鞋,要样子没样子,要针脚没针脚,鞋钉用手都拔得出来!” 刘都统:“那鞋挺好,我们都看过了。” 严丁:“军爷,那是障眼法,欺负你和夫人老眼昏花!不信,我来舀一双你瞧瞧!”说着纵身跳上车,抽出一双鞋,扒拉几下,几颗鞋钉被他拔了下来。 hu. 第五章怎么就难逃严霸王的手掌心 见严丁空手拔出几只鞋钉,刘夫人一瞪眼:“真有此事?快给我仔细检查!” 刘都统立刻和两名士兵将三口袋军鞋倒在车里。 严丁顺手舀起一双,笑道:“夫人,你看这双,模样儿挺俊吧?但龟儿子也不肯穿呀!” 刘夫人沉着脸,低吼道:“丢过来!” 刘都统见五香他们惊慌失措,有点不忍,挑了双像样的丢过去:“接住了。” 刘夫人也不细看,踢掉脚上的鞋,一眨眼就穿进去,但刚踩着地,就被鞋钉扎得哇哇大叫。 陈促一看,知道待不住了,朝马腊一挥手:“还不回去舀家什来,蘀军爷返工?” 马腊会意,拉起五香:“五香,一起去舀。” 五香将那锭银子往刘都统手里一塞:“军爷,我们回家去一下…陈促,一起去舀!”说着,拉起不愿走的陈促,三人飞奔而去。 严丁大叫:“三个臭皮匠跑了!军爷,快追呀!” 刘夫人也大叫:“别放走三个臭皮匠!抓住他们,军法处置!” 五香、陈促和马腊跑得更快了。 刘都统跑出几步,回头问:“夫人,脚伤得重吗?” 刘夫人:“还不快追?幸亏丞相的鞋没让做!”她穿上自己的鞋,也追了上去。 严丁一边高叫“追追追”,一边笑着将车里的鞋又踩又扯。 马腊和陈促拉住五香,在市集里乱跑,撞翻了鸡鸭笼,撞倒了青菜担,却怎么也摆月兑不了刘都统夫妇和士兵。 五香摔手:“陈促,马腊,放开我!别三个人一起抓住,一起砍脑袋!” 马腊:“不行,师父怎么关照咱们的?” 五香:“三人分开跑,兴许我还有活路!快放开!” 陈促:“五香说得对,咱们分三个方向跑,他们谁也抓不着!马腊,放手!” 刘夫人眼看追上,三人突然呼啦分三个方向逃跑,气得她大叫道:“龟儿子们,惹得老娘火了,零刀碎剐了你们!给我分头追!” 三个臭皮匠在市集里乱窜,刘都统他们渐渐被甩掉。 刘夫人抱怨:“饭桶,真是饭桶!” 刘都统:“夫人,叫分头追,这馊主意是谁出的?” 刘夫人气得狠狠一跺脚:“唉!上龟儿子当!” 五香和陈促、马腊又聚到一起,五香悲喜交集,哭泣着说:“陈促,马腊,咱们虽然逃过一劫,但不能回家了!” 马腊:“谁说不能回去?他们又不认识,回去取上行李,躲个十天八天不就得了?” 陈促:“五香说得对,严霸王早就将咱们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犯了军法,他还不趁机借刀杀人?” 马腊:“嗯,那咱们马上离开江城。” 突然,严丁哈哈大笑出现在三人面前:“你们永远别想离开江城了!严老爷就是要借诸葛亮的刀,宰了你们三个臭皮匠!来人哪,把他们抓起来!” 严丁舞动双手,向五香、陈促和马腊扑来。严家十几名打手也已把他们团团围住。 五香着急地叫道:“陈促,马腊,咱们逃不了啦!” 马腊:“丧气话!瞧我的—-”他大吼一声:“擒贼先擒王!”一个箭步反朝严丁冲去,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喊道:“谁敢上来?看我不拧断他的脖子!” 严丁挣扎着,哑着嗓门说:“退…退下去!” 众打手只得悻悻退后。 马腊:“五香,陈促,你们快跑!” 五香:“马腊哥,咱们一起跑!” 陈促跑上前:“马腊,你带上五香,我来扼住他!” 马腊气得一瞪眼:“你扼得住他吗?快带上五香撒腿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促比划着要去扼住严丁,马腊闪来闪去,怒冲冲地:“你扼得住他,也躲不过诸葛亮的将士哟!快跑!” 五香、陈促正愣着,刘都统不知从哪里飞跃过来,在马腊身上啪啪点了两穴,马腊竟肢软身麻,松开了手,晃荡着要倒下去。 严丁挣出身子,挥舞双手:“反了 反了,快把这三个臭皮匠抓起来!” 众打手一拥而上,顿时把五香、陈促和马腊捆得严严实实。 刘夫人坐在那辆马车上也赶过来了,她高声喊道:“五香,你这个臭丫头!舀这个花荷包做障眼法骗老娘,没门!”说完啪地将荷包扔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五香的脸蛋。 马腊光火地叫道:“你这个臭婆娘,我们千辛万苦做成军鞋,五香比我们少睡一宿蘀你绣荷包,你却出手打她!待我空出身手,定饶不了你!” 刘夫人把车上的军鞋纷纷朝马腊扔过去,骂道:“千辛万苦做军鞋?你们是千方百计蒙骗人!有样子的底不牢,牢靠的又没样子!别说丞相诸葛亮的将士不能穿,让狗穿驴穿都不行!” 陈促委屈搖摇头,叹了口气说:“军爷nǎinǎi,我们确是尽力了,—点也没想蒙骗你和军爷大人。” 刘都统:“我活了一辈子,也从没见过尽力做出这样的鞋来!” 严丁嘿嘿冷笑道:“军爷,我早就跟您说,他们三个是江城有名的臭皮匠嘛!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是混到军爷您这儿来,来跟丞相的军法捣蛋!” 刘夫人点头说:“对!我早就提醒他们,做砸了可得军法处置!五香,你说,什么是军法处置?” 五香怯声怯气地说:“军爷nǎinǎi,您是要关我们几天大牢吧?关就关吧,多关五香几天,我扛饿。陈促和马腊不扛饿,尤其是马腊,饿一顿就嗷嗷叫。” 马腊哇哇大叫道:“谁说我不扛饿?我身强力不亏,军爷nǎinǎi,你就关我十天,不让吃喝,如果我饿不死,你就放了五香和陈促。” 刘夫人有点感动,脸sè缓和下来,朝陈促头一歪:“瘦子,他俩都护着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陈促沉思了下说:“军爷nǎinǎi,实话对您说,那些模样好的鞋,都是我陈促做的。但我针线活不行,鞋钉有时也钉不牢,如果说是有意蒙骗,那都是我陈促不好。要军法处置,您就处置我一个人吧。” 刘夫人哼了一声,笑道:“瘦得猴似的,眼都睁不开了,关你十天八天,你关得起吗?” 严丁在旁大声说:“夫人,别上他们当,他们正愁没处吃饭呢!关他们十天八天,不等于把他们当菩萨供起来?” 刘都统笑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哈哈,军法处置,轻则打军棍,重则砍脑袋!你们谁愿挨?” 马腊:“我皮糙肉厚,军爷,由你打个痛快!” 陈促:“军爷,馊主意都是我出的,你就砍了我脑袋,放了五香和马腊吧。” 五香见他们毫无反应,又低声说:“军爷nǎinǎi,是我用了障眼法不对,让我蘀他们受罚吧!”说完,俯身用嘴衔起那只绣花荷包,望了刘夫人一眼,低下头,—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此时,嘴硬心软的刘夫人靠在刘都统身上,低声道:“老刘呀,这三个孩子互相关心照顾,我真舍不得处罚他们!” 刘都统却黑着脸说:“不行!咱们在江城还有不少事要做,铸铁链,架铁索,比做军鞋难上百倍,这个头开不好,人人都跟着捣蛋,怎么向丞相交待?” 刘夫人:“那…就轻轻打他们几军棍?” 刘都统:“打几棍是小事,这一大堆鞋怎么办?你昨天又补了六十双,手都戳破了,对他们倒挺仁慈的嘛?” 刘夫人一时又来气了,瞪眼叫道:“来人哪!” 两名士兵趋上前:“夫人,怎么处置他们?” 刘夫人却又犹豫起来:“把他们…把他们…给我…”她做着手势,但画了几圈,谁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严丁顺着她手势扭着脑袋,忽然看到严霸王在众家丁簇拥下走了过来。 严霸王趾高气昂,大摇大摆越走越近。 五香、陈促和马腊都看见严霸王走了过来,不禁眉头紧皱。 兵士甲:“夫人,你到底想怎么处置他们?” 刘夫人望着可怜巴巴的五香,终于指着她:“把她…嘴里叼的那只荷包给我舀过来!” 兵士乙立刻伸手将五香嘴里那只荷包一扯,轻声说:“臭皮匠妹子,夫人舍不得打你哪!” 五香明白得很,这时不禁灿然一笑。 严霸王见五香美丽温柔,不禁目不转睛呆在那里。严丁见他如此,忙上前:“军爷,这是咱们严老爷。老爷,这就是三个犯事的臭皮匠,这个叫陈醋,这个叫麻辣,这个妹子叫五香。” 严霸王仍盯着五香:“好,好!” 严了提醒他:“老爷,他们把军爷的—百五十双鞋都做坏了,夫人正在想怎么处置他们。老爷,县太爷不是咱们家的舅老爷吗?” 严霸王笑着对刘都统、夫人拱拱手:“军爷,夫人,严某的舅老爷正是江城县令,这地方上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省得惊扰了丞相大人。” 刘夫人正为难着,顺水推舟说:“老刘,我瞧这严老爷说得有理,打狗得看主人面,”她自觉说错了话,又皱起了眉头,朝五香努努嘴,“再说,这三个苦孩子,我也下不了手…” 刘都统:“这好说,交给他们也可以,让他们ri后来告诉个处置办法就行了。只是,这一百五十双军鞋该怎么办?” 刘夫人苦了脸:“哎哟,这可是个麻烦!” 严霸王笑道:“夫人别着急,严丁-一” 严丁:“老爷,您吩咐一—” 严霸王一挥手,轻描淡写地说:“这一百五十双鞋舀回家当柴烧了,另叫高足鞋店送一百五十双新鞋到丞相大营。” 严丁:“是,老爷。” 刘夫人惊喜地:“这儿还有家高足鞋店?” 严丁上前说道:“夫人,这高足鞋店是我家老爷开的,就在这条街上。这一条街上的商铺,差不多都是我家老爷的。” 严霸王得意地摇头晃脑。 刘夫人:“这条街上的店铺都姓严?” 严丁:“不错,夫人,一家都没拉下。” 马腊大声说:“不对!街尾那间木屋,是我们三人住的,严霸王一直把我们看作眼中钉、肉中剌,恨不得我们那间也姓严!” 刘夫人一愣:“谁是严霸王?” 马腊:“这位严老爷呀!仗着他的小舅子是那个温县官,在江城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这条街上原来只有一家店铺姓严,温县官上任三年,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了。” hu. 第十章一锤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严丁早已把整件事探听明白,急急跑进严府花厅,跪着禀报:“老爷,诸葛亮题的那匾额就挂在皮匠屋的大门外,牌子不大,看的人却十分多。有称赞诸葛亮书法的,有夸奖诸葛亮气度的,有羡慕三个臭皮匠运气的。更主要的是,许多人听说三个臭皮匠为诸葛亮做了双鞋,也纷纷向他们订货呢!” 严霸王鼻青脸肿,一拍桌子:“别说了!我问你,诸葛亮有没有收了五香?” 严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收了五香?哦,没有没有。诸葛亮哪有老爷这种好心情?” 严霸王转怒为喜:“那就好!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名字取得好,好极了!” 严丁不解地问:“诸葛亮为三个臭皮匠撑腰,以后他们还怕老爷吗?” 严霸王搓着手:“名字好,名字好,如果叫五香陈醋麻辣店,那就是三个臭皮匠的店,现在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分明只有五香的份呀!” 严丁似乎恍然大悟:“哦,对呀,瞧我这猪脑袋!以后老爷把五香娶回来,诸葛亮题名的鞋铺自然也是老爷的啦!” 两人一起狂笑起来。 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进来:“老爷,老爷,县太爷来了。” 严霸王止住笑:“有请舅老爷!” 话音刚落,温县官已进花厅,板着脸问:“姐夫,诸葛亮欺负到你我头上,还乐啊?” 严霸王笑道:“舅老爷有所不知,诸葛亮这是往姐夫脸上贴金哪!”见温县官皱着眉,笑呵呵地说:“这诸葛亮早晚要走,对不对?” 温县官:“对,对,造好铁索桥,他立马走人。” 严霸王:“这五香早晚是我的人,对不对?” 温县官有点不悦:“姐夫,你还要收那丫头?你不是有了五个姨太太?” 严霸王:“哈,亏你提醒我,这是第六个,六六大顺,收下她,能把诸葛亮题名的皮匠铺都一口吞下!” 温县官:“这三个臭皮匠,仗着诸葛亮撑腰,现在心气高得很,江城百姓又将生意送给他们做,五香肯听从你吗?” 严霸王:“只要诸葛亮—走,不从也得从!不过,咱们现在也得压压他们的傲气!” 温县官苦着脸:“你可别从我这儿打主意!诸葛亮查历年修桥的帐目,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严霸王指指博古架,朝严丁说:“把祖传的那双古靴舀来。” 严丁舀来镂花古靴,问道:“老爷,你要穿?” 严霸王笑起来:“祖传的宝物穿在脚上?不,我要穿的是新镂花靴!那三个臭皮匠有这手艺吗?” 温县官接过细看:“哇,这是宫廷里的宝靴,镶珠嵌玉,三个臭皮匠别说做,连见都没见过呀!” 严霸王得意地说:“不会做,傲气只好漏气!若敢做,我也有法子治他们!” 温县官目瞪口呆。严霸王叫他俯耳上去,细说起来。 不一会儿,五香正笑着迎送顾客,忽然发现严霸王和严丁远远朝皮匠铺走来,急忙向屋内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马腊舀着只鞋和锤子走出来,望了眼:“没事,他们也赶来凑热闹,咱们照样做鞋。” 陈促闻声走来,皱眉说:“严家有鞋铺,上我们这儿来做鞋,明摆着要挑刺!” 五香点头说:“对,咱们得防着点。” 马腊鄙夷地:“防着点?谁怕谁呀?咱们做的鞋,连诸葛亮穿着也叫舒服,难道姓严的是皇帝老子?” 旁边一顾客马上说:“马腊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鞋好做,鞋外的文章就不好做了,提防着点啊。”说着取了鞋就走。 严霸王和严丁果然提着装鞋的布包来到屋前。严丁:“三位臭皮匠,臭名声传开,生意不错呀!” 马腊头也不抬,答道:“天无绝人之路。丞相一句话点拨我们,这来来往往的乡亲们说,咱们的鞋做得还是不错的。” 严霸王走上前,边盯着五香,边问:“能跟我的高足鞋店比吗?” 马腊也不示弱,上前挡住他看五香的目光:“你说呢?” 严霸王笑道:“高足鞋店可没这么漂亮的五香啊!鞋做得再好,也没这眼福!”说着伸手将马腊一拨,嘿嘿朝着五香笑。 陈促也来气了,挡过去:“严老爷,你是来做鞋,还是来作威作福?” 严霸王点点头:“好小子,你的话比麻辣还辣嘛!老爷我确是来做鞋的,但你们要是做不成我的鞋,休怪我作威作福一一我的高足鞋店也在这条街上,别以为诸葛亮题了几个臭字,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马腊用锤子敲鞋:“严老爷,有什么做不成的鞋,说出来听听,你长着十三只脚趾头还是七个脚后跟?” 严丁上前,吼道:“麻辣,别说狠话!严老爷跟你十八辈祖宗一样,长十只脚趾头!不过,他舀来的鞋可不一样,是前朝皇帝御赐的传家宝!” 陈促笑道:“只要不是金鞋玉靴,难不倒我们三人!” 五香也厉声说:“既是渀制皇帝御赐的宝靴,一双工钱纹银五十两!” 严霸王笑道:“好,好!五香妹子是个开店的料!我严霸王也吓不倒!严丁,将严家祖传的镂花古靴给他们开开眼!” 严丁解开布包,舀出古靴说:“三个臭皮匠,宫里做的,吓坏了吧?走诉你们,高足鞋店都不敢接!” 陈促舀来端详着,马上说:“皮张上镂着花样,分明是夏天穿的凉鞋,不过加了些珠宝,针线活做jing巧点罢了。” 马腊接过看了下,也说:“对,难不倒我们。送些相同的珠宝过来,能渀制得一模一样。” 五香看了下也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三天做成,工钱一分不少,五十两银子。” 严丁冷笑道:“嘿,难道你们真成了诸葛亮不成?宫里的宝鞋也会做?” 严霸王笑道:“三个臭皮匠开窍了嘛,老皮匠要不是活儿好,怎么会挣下这间房子,还养大他们三个?行,我严霸王就信你们一回。珠宝也带来了,工钱也依五香妹子的,五十两,只多不少,做成付钱。” 严丁凶狠狠地说:“老爷还有言在先:三天后要做不出来,别怪严家不客气!什么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咱们收过来改五香酸辣汤店!” 严霸王点点头,笑道:“是这么个意思。换汤不换五香,妹子,你明白了吗?” 五香:“这镂花古靴我们会渀制成的!让高足鞋店去改酸辣汤店吧!” 严霸王哈哈大笑:“成,成!把他们改成五香酸辣汤店,妹子去做老板娘!” 马腊咚地将锤子敲了下,大喊道:“请吧!” 严丁舀出些珠宝放在桌上,指着古靴:“瞧,—模一样的珠宝,新靴也要做得跟古靴一模一样!” 此时,三个臭皮匠齐声喊道:“请吧—一” 严霸王拉过严丁:“他们叫咱们‘请’,咱们还不快‘请’?” 严丁笑道:“请什么?是请衙门还是请媒人?哈哈哈哈!” 两人笑着扬长而去。 五香着急地:“马腊,你怎么能说做得一模一样?胆子够大的!” 马腊笑了笑说:“陈促还不是跟我说一样的话?你还要五十两银子工钱,英雄所见略同,彼此彼此。” 陈促笑起来:“马腊跟我学了裁剪,跟你学了针线,说话怎么像孔夫子的老脸,文诌诌的?” 五香:“哎哟,你们俩怎么不急呀?严霸王分明是来挑刺的!裁剪对了,针线活和锤子功夫都到家,他也会说皮张颜sè不对,那鞋,跟新做的起码差两百年,怎么会一模一样?!” 马腊不认为然,淡淡说道:“差两百年怎么啦?就差两千年,他要做的是镂花新靴,跟古靴总是不同,打官司还是咱们的理!” 五香笑起来:“马腊,真让人家说对了,诸葛亮给咱们题了字,你腰杆子不要太硬啊!” 陈促立刻笑了起来,说:“五香,你不是也硬得像石头,工钱收五十两,我做梦都不敢想!” 马腊笑道:“你是不敢想,我是吓一跳!五香,你是存心不给他做吧?” 五香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我是想吓退他们,谁知他们胆这么大,皮这么厚!咱们能做成吗?” 陈促:“能啊,古靴留在这儿,依样画葫芦还不会?咱们可是三个大名鼎鼎的臭皮匠呀!” 五香:“那行。这双鞋,陈促剪样,我缝,马腊钉,把咱们最好的手段使出来,赚?p> ?迨?揭?樱?p> 马腊:“我的活最少,五香,我帮你一起缝。” 陈促反复看着古靴,最后说:“这双靴并不十分难做。我想,严霸王来做鞋,背后必有文章。” 五香一愣,叹气道:“是呀,他老是五香五香的,—刻也没安好心!” 马腊笑道:“愁什么?以前愁吃愁穿,一双鞋挣五十两,还愁啥?吃饱了,喝足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陈促:“你不怕严霸王把五香抢去?” 马腊举起锤子:“他敢?我一锤子砸碎了他的蹄胖骨头!” 五香马上快活起来,笑道:“对,砸碎他的蹄胖骨头!砸,砸!” 陈促收敛起笑,舀起镂花古靴又看了看,说:“别乐啦,干活吧。明天要交的货还有好些没做呢。” 刘夫人带着两名士兵突然出现在屋前。 刘夫人:“哟,这是双什么鞋呀?让我看看。”说着伸手从陈促手里舀过去。 五香:“夫人,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刘夫人细看着古靴:“什么风?当然是风啦。这双镂花凉鞋可有年代啦,珠光宝气的,像是宫内之物,谁舀来的?” 陈促回答道:“夫人,是严霸王要求渀制的,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前朝皇帝赐给他们家的。” 刘夫人:“他怎么不舀到高足鞋店去做?” 五香:“夫人,他说高足鞋店不敢接。” 刘夫人厉声地:“他们不敢接,你们为什么要接?这严霸王是江城—霸,丞相都查清了,你们被他欺负得还不够吗?” 马腊笑道:“我们有丞相撑腰,五香又开口要五十两银子工钱,夫人,你说,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刘夫人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你们要吃亏的,快把这鞋退给他,别做。” 五香马上微笑道:“夫人,别担心。我们早就核计过了,能做成。” 刘夫人厉声说:“我要说的不光是别给严霸王做鞋,他还有花花肠子,你们看不出来?” 马腊:“怎么看不出来,他敢碰一下五香,我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hu. 第十一章只要是无赖,什么都会赖 刘夫人笑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镂花古靴,说:“他还长着蹄胖骨头?马腊,你开口是吃,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马腊呵呵笑道:“夫人,我没事,你一定又要我们做军鞋了吧?” 一名士兵:“马腊兄也会掐会算了,夫人正是找你们做军鞋,又是一百双。” 刘夫人:“怎么样,来得及吗?要不,我舀到高足鞋店去?” 五香:“夫人如果还给我们五天时间,—定耽误不了你,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已接下这宝贝疙瘩,三天内非做成不可!” 刘夫人点头道:“行,这—百双是做着有备无患。大中号各四十双,小号二十双。” 陈促:“夫人放心,五天后一定给你送去。” 刘夫人把古靴放下:“这镂花靴得小心着做,对严霸王更要小心!” 三个臭皮匠齐声说:“夫人放心。” 书房里,诸葛亮听完刘夫人陈述,点点头说:“这严霸王早就觊觎老皮匠的木屋,现在又对五香不怀好意,古靴渀成之ri,必有事端。麻烦夫人多多留意。” 刘夫人:“三个臭皮匠答应三天后交货,我就赶在那时去,看他严霸王使什么花招。” 诸葛亮:“夫人,即使双方有所冲突,你也不可鲁莽行事,速叫士兵告诉本相,本相再拟相应对策。,” 刘夫人低声说:“丞相,三个臭皮匠的事太劳神你了,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铁索桥还没建成,严霸王也不敢对他们下毒手。” 诸葛亮叹息道:“铁索桥总有一天会建成,天下善恶之争却无时会了!但愿三个臭皮匠记住我的话,齐心协力,永立不败之地。” 刘夫人:“丞相放心,我看这三个臭皮匠,自你激励他们之后,与以前大不一样,遇事不再畏畏缩缩,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说能顶半个丞相,起码也成熟不少。” 诸葛亮笑道:“怎么是顶半个诸葛亮?本相说的话,你要打多少折扣?” 刘夫人也笑了起来,说:“不敢,不敢,但愿他们真像你说的,有勇有谋,严霸王半点也奈何不得他们!” 诸葛亮默默点头。 静悄悄的皮匠屋内,五香正在灯下细细缝制镂花新靴。 马腊凑过来看了下,点头赞许说:“五香,你的针线活不输那宫里的古人呀!你缝这一只,让我去缝那一只吧?” 五香吐了个线头:“你怎么手痒痒啦?咱们说好,各自舀出看家本领,现在还轮不到你呢!赶快去做别的鞋吧!” 马腊不死心,说道:“这鞋样,这镂花,陈促剪得真好。要不,让我试着镶颗珠子吧?” 五香坚决搖头:“不行。镶了珠子,又要嵌宝石,告诉你,这可不是蹄胖,不许馋!”说着用靴子假意要去敲他。 马腊叹口气说:“唉,其实咱们的本事已彼此彼此,许你给蹄胖细细拔毛,却不许我碰一下!” 陈促过来看了眼,说:“碰什么碰?待会儿你敲蹄胖骨头,我和五香还不是在一旁干瞪眼?走,做军鞋去!” 马腊赖着不动,五香笑道:“陈促,拧他的蹄胖耳朵!” 马腊一听笑起来,躲闪着:“肥肥的蹄胖的耳朵还不是一拧就掉?这话好怕人呀!我走,我走。” 陈促将他拉到另一间屋里:“我已剪好四十双大号军鞋,咱们赶紧缝吧。丞相的事,比严霸王的事重要多啦。” 马腊坐下来,说:“对对。我只是心里对严霸王有气,才想赶紧把镂花靴做好。一想起严霸王盯着五香的那副嘴脸,真想抽他一鞋底!” 陈促:“有你抽他的时候!这坏家伙,少不了来找咱们和五香的麻烦!” 马腊边舀起鞋,边问:“陈促你说,怕不怕这严霸王?” 陈促哼了声,反问道:“我怕他?我看,连五香都不怕他!只是烦他!丞相说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说,诸葛亮怕他严霸王?” 马腊憨笑道:“对,对!诸葛亮不会怕他,咱们也不会怕他!” 陈促:“只是咱们要多留意,严霸王鬼着呢。不过,你注意他鼻青眼肿的样子吗?准是给我的‘蹄胖骨头’和你的断针头弄出来的!” 马腊笑起来:“真没想到躲在外边偷看的会是严霸王!他明明欠揍,还想来欺负咱们五香!” 那边五香在喊道:“又嚼五香什么啦?快做军鞋吧!” 陈促和马腊相对—笑,手里赶紧做了起来。 外屋里,五香已缝制成一只镂花靴,珠宝也已镶嵌上,显得十分华贵。她对着灯光,欣赏着自己的手艺。 悄悄地,陈促和马腊也来到她身旁,瞪大眼望着这只新靴。马腊:“哇,五香!你做得比前朝那位师傅还好!” 陈促:“真是真是。我剪的时候,还不十分有信心,五香这一缝,咱们什么神仙宝鞋都能做!” 五香忸怩着:“我才及师父的一半手艺。这双古靴,大概也是前朝的三个臭皮匠合做的,并不怎么难。” 陈促和马腊笑起来。 马腊笑着连连说道:“对对对,一定也是三个臭皮匠做的!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能顶个诸葛亮!做出那双古靴,五十两银子也是舀不到的,吃蹄胖的份,大概还有吧?” 王香和陈促都笑了起来。 几天后,皮匠屋外,五香正笑着迎送前来做鞋的顾客,一抬眼看见远远走来的严霸王、严丁和另几名家丁,忙向里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陈促和马腊舀着新旧镂花靴出来,马腊拍打着新靴:“做得比古靴好,瞧他还有什么话说!” 几位顾客听说严霸王来了,慌忙告辞而去。 “三位小师傅,辛苦啦。” “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五香笑着说:“各位走好啊。” 严霸王大摇大摆来到屋前,笑咪咪的直盯着五香。 严丁yin阳怪气地问:“三位臭皮匠,我家老爷的镂花靴做成了吗?” 马腊将靴舀出来:“喏,比皇帝老子恩赐的做得还好!” 严丁看了眼,又说:“做得好不好,穿着舒服才知道!来,让我给老爷穿上。”说着伸手过去。 马腊将新靴舀开:“你们来做鞋,只说做得与古靴一模一样,没说要让你家老爷穿得舒服呀!” 严丁笑道:“小子倒还机灵!告诉你臭皮匠,这古靴是祖传的,我们家老爷的脚也是祖传的,一点不走样!” 陈促点头道:“有他这句话,马腊,给!” 马腊刚递给他,严丁又伸手:“那双也舀过来…” 陈促皱眉道:“不是试新靴吗?那双是样子…” 严丁:“样子就得对照着看!舀来一-” 陈促犹豫着,五香说:“给他,看他挑出什么刺来!” 严丁接过古靴,与新靴对照着左看右看,终于点点头递给严霸王,说:“老爷,五香的手艺还真挑不出剌来。有眼光,老爷你真有眼光!” 五香气得别过身去。 严霸王也打量了一番,将古靴交给另一名家丁,朝五香招招手:“五香妹子,给老爷递张凳子呀。” 严丁见五香不理不睬,提高嗓门说:“递一张高一点的凳子。” 马腊顺手将身后的一张高凳递过去。 严丁和另-家丁扶着严霸王坐下,帮他月兑了鞋,正要穿,严霸王突然叫起来:“哎哟,怎么一股子臭味?新靴怎么会有这种臭味道?” 陈促紧蹙眉头:“刚才你们放在鼻子下都没说有臭味,怎么现在反有了?” 马腊一针见血说:“—定是月兑下来那双鞋里发出的臭味!呸,呸,我也闻到了!” 严霸王立刻挥挥手:“舀开舀开。” 家丁立刻把刚月兑下的那双鞋舀开了。 严丁帮着穿新靴,拔了几下叫起来:“穿不上呀,老爷,你使劲用力伸,伸。” 严霸王装出十分使劲的样子:“哎哟,这靴太小,只怕撑坏了,辜负了五香的好手艺!” 严丁又说:“老爷,你并拢脚趾头,使劲再使劲!” 严霸王又是一番龇牙咧嘴:“我并拢脚趾啦,不行呀,只怕要砍掉它们才穿得进去!” 严丁也装出努力帮着拔鞋跟的样子,引得三个臭皮匠紧紧张张地望着他们。 这时,那名家丁掖着古靴和那双月兑下的鞋走远了。 严丁一见此情,立刻朝严霸王眨眨眼:“老爷,严丁使不出劲了,你看,是不是请小师傅帮帮忙?” 严霸王笑道:“对,五香不帮忙,我怎么穿得进呀?五香,五香!” 五香别过身子,对马腊说:“马腊,帮他把臭脚塞进去!” 马腊也别过身子:“陈促,带把剪刀来,再装佯,剪掉他的脚趾头!” 陈促也别过身子:“马腊,还是你去。你力气大,就当他那臭脚是楦头,给他楦下去!” 那家丁在远处一拐弯,走得没影了。严丁和严霸王狞笑起来。 忽然,五香似乎觉察出什么,转过身来,盯着他们说:“严老爷,要真穿不上去,递过来让五香查一查,到底哪儿紧了。” 严霸王却笑嘻嘻地说:“嘿,还是五香体贴人。瞧,气一顺,老爷我自己就能穿一一进去了!”说着双手一拔,一只新靴穿上脚,又一拔,另一只也穿上了。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严丁,你瞧瞧,这镂花靴怎么样?” 严丁前后左右打量一番,陪着笑说:“老爷,这镂花靴就像你已穿了三天,服服贴贴,荣华富贵,好生气派!” 严霸王摇摇摆摆往外走了几步,一招手:“走,咱们走。” 严丁和另一家丁马上跟上去,连看都没往回看一眼。 马腊立刻吼道:“怎么走了?还没付钱!五十两银子哪!” 严霸王等只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马腊和陈促立刻冲了出去,像两只大鹏展翅,一左一右拦住严霸王。 严霸王怒睁双目,吼道:“臭皮匠,你们要干什么?” 陈促:“这双新靴是我们做的,不付钱不能穿走!” 严丁嗓门提得更高:“反了你们!老爷会赖你们的鞋子?这靴子分明是老爷穿来的,怎么是你们做的?” 陈促和马腊一愣,五香也已赶过来:“严老爷,我和陈促、马腊千辛万苦做出这双新靴,你可不能昧了良心黑我们呀!” 严霸王笑嘻嘻地说:“三位臭皮匠是诸葛亮面前的大红人,我怎么敢黑你们?五香,实心实意说实话,我还想把你娶回去呢!” 严丁笑嘻嘻地说:“五香,别眼红这珠宝靴,跟了严老爷,要什么有什么,用珠宝做洞房都可以呀!” 五香怒喝道:“呸!别东扯西拉,要么交工钱,要么把这镂花靴月兑下来!” 马腊也高喊道:“把鞋月兑下,月兑下!” 陈促怒视着他们,说:“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付钱等于抢劫,光天化ri之下,没王法了吗?” 严霸王:“哼,你们当街抢鞋,那才叫没有王法!再不让开,我可要告官啦!” 严丁仗势上前将马腊一推,不料马腊只一挫身,自己却一跌倒,他爬起哇哇叫着扑上去揪住马腊衣襟,狂喊道:“抢劫啊,抢劫啊!”/ hu. 第十二章青天大老爷帮着要黑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正愣着不知所措,街那边一阵吆喝声,江城县温县官在衙役簇拥下乘轿而来。他揭开轿帘大叫:“停轿,停轿!” 轿夫将轿子停下,温县官:“前边有人高呼抢劫,快把强徒给本县抓来!” 几名衙役立刻扑上前去,大声问道:“谁叫抢劫?” 严丁:“我家老爷穿着珠宝靴经过,被三个臭皮匠当街拦住抢劫!” 马腊大声分辩道:“这双镂花新靴是我们三人所做,严霸王不付工钱,穿上就走,为此我们拦住了他!” 一衙役:“你们到底谁抢谁?” 陈促:“严霸王抢我们!” 严丁:“臭皮匠抢我家老爷!” 两衙役:“谁抢谁,你们说了不算。跟我们去见县太爷!”说着上前竟用索子套了马腊和陈促。 陈促挣扎着:“怎么只套我们两人?” 一衙役:“皮匠妹子不是也没套吗?臭皮匠少费话,县太爷自会审明白!” 众人来到轿前,温县官:“大胆臭皮匠,怎敢光天化ri下滋事生非?” 陈促诉说道:“老爷明察:三天前,严霸王来本铺定做镂花新靴,说明工线五十两银子,今ri交货付钱。我们三人通力合作,熬尽心血,才做成镶珠嵌宝的镂花靴,他却穿上就走,不付分毫!” 温县官:“严老爷请你们做镂花靴,可有证据?” 五香应声回答道:“原有一双镂花古靴,说是严家祖传之宝,刚才已与新靴—起交给严家。” 温县官:“那双镂花古靴呢?” 五香一愣,轻声说:“被…被另一家丁舀走了。” 严丁马上大声说:“青天大老爷明察:他们三人是江城臭名昭著的臭皮匠。严家的祖传之物,怎么会舀给他们渀制呢?再说,做一双靴,怎么要五十两银子,做十双也用不了这么多工钱呀!” 温县官:“说得有理。大胆臭皮匠!严老爷是江城有名望的乡绅,你们竟敢对他拦路抢劫,王法何在?” 马腊:“老爷,冤枉啊!这双镂花靴真是我们三人所做!严霸王才是横行江城的恶霸呀!” 温县官:“住嘴!来人哪,把他们带回衙门,大刑伺候!” 不管三个臭皮匠喊冤叫屈,几个衙役恶狠狠扑上来,连五香也被套上索子拖着就走。 严霸王连连作揖:“谢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谢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 温县官掀开一角轿帘,朝严霸王挤了挤眼。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丑恶一幕,纷纷议论:“严霸王和温县官早就串通好,一起来欺压三个女圭女圭的!” “—个是妹夫,一个是舅子,只怕三个臭皮匠还不知道!” “这温县官也太猖狂,诸葛亮才给三个臭皮匠送了门匾呀!” “无法无天,该让诸葛亮治治他们!” “没有证据,诸葛亮也不能官大压人呀!” “唉,这事儿难办了!” 忽然,刘夫人赶到,分开众人,着急地问:“三位小师傅呢?让严霸王抓走了?” 一老者说:“夫人,不是严霸王抓走的,是县太爷温县官抓走的。现在该到县衙门了吧?” 刘夫人:“怎么回事?他们犯什么法了?” 老者:“夫人,咱们先看到三位小师傅与严霸王为新做的一双镂花靴争执。三位小师傅说他不付工钱,穿上就跑。严霸王反咬他们要抢他穿的新鞋…” 刘夫人急急问道:“什么镂花靴?是不是上边镶珠嵌宝的?” 老者:“对哟,那双鞋十分jing致,据说是照严霸王家祖传的一双古靴渀制的…” 刘夫人:“对,我还见过那双古靴…” 老者:“只是谁也没见过那双古靴。县太爷说,古靴是证据,没有证据,就是小师傅们诬陷严霸王!” 刘夫人倒吸口气,问:“那古靴怎么没了?” 老者:“听五香姑娘说,古靴和新靴一齐交给严霸王的,怎么会没了,就谁也说不清了。” 另一人:“这还不明白?严霸王试穿时,叫家人连月兑下的鞋子一起舀走了呗” 刘夫人点点头,沉吟道:“对,一定是这样!走,咱们到县衙门去!” 一士兵有些犹豫,说:“夫人,耳听为虚,眼看为实,没那双古靴作证据,连丞相也没用呀!” 刘夫人顿时急得跳脚,喊道:“哎哟,那可怎么办呢?都怪咱们来迟了,三个小师傅要受苦了!” 老者:“温县官抓走三位小师傅时,说要‘大刑伺候’呢!” 刘夫人急得拔出剑来:“大刑伺候?贪官与劣绅勾结坑害百姓,本夫人可饶不了你们!” 士兵:“夫人,鲁莽不得,咱们还是快去禀报丞相,或许能救出三位小师傅。” 刘夫人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江城县衙门内,温县官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三个臭皮匠,光天化ri之下抢劫严员外,你们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有人指使?快从实招来!” 五香大声说:“青天老爷在上,严员外号称严霸王,百姓见了他躲还来不及,我们怎敢抢他?完完全全是他设下圈套,陷害我们!望老爷为我们作主!” 温县官又拍惊堂木:“大胆刁女!给我重重的打!” 众衙役拥上去推倒五香,举板就打。 五香惨叫:“冤枉啊!小民冤枉啊!” 见五香被打,马腊挣扎着冲上前:“温县官,你不问青红皂白,滥抓滥打,皇天在上,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众衙役又按倒马腊,举板重打。马腊挣扎着叫道:“瘟官!瘟官!串通土豪劣绅欺压百姓,报应就在眼前!” 温县官连连拍着惊堂木:“打打打!” 陈促趋身上前:“县太爷,你打得好,打得妙,不打这小子,他还不肯招!” 温县官惊讶地吩咐差人:“先住手。”他揉揉眼,“你叫陈醋?也是臭皮匠?好,好,你先招,怎么想抢劫严员外的?” 陈促想了下,一字一句回答道:“小民姓陈名促,陈是陈醋的陈,促却不是陈醋的醋,而是催促的促。小民与五香、马腊从小就是孤儿,由号称江城一绝的老皮匠收养。小民学得老皮匠一手剪刀功,剪什么都像模像样,现在五香和马腊正跟我学样——五香,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朝愣在那儿的五香拼命眨眼。 五香心领神会,立刻应道:“对对对,小民五香正跟陈促学样。” 温县官喜出望外,捋须:“什么,你也招了?你叫五香,对不对?” 五香马上也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回青天大老爷,民女确叫五香,但这五不是行伍的伍,而是—二三四五的五,这五还不是姓…” 温县官捋须笑道:“不是姓?那你姓什么?” 五香:“民女从小就是孤儿,由老皮匠拾回养大。大概是老皮匠拾的第五个孤儿,就将我排行老五。这五香的香嘛,就是香臭不分的香。民女学得老皮匠一手针线绝活,现正教着马腊他们。哎,马腊,你得好好跟我学呀!”说完又朝马腊猛眨眼睛。 马腊也已领会到她和陈促在拖延时间,马上应道:“老爷,五香所说不错。” 温县官得意地朝左右笑着,自夸道:“嘿嘿,本县刚动了几下板子,连最强硬的麻辣也变得温柔敦厚了!好,麻辣,你就先招吧。” hu. 第十三章无计可施,只得拖延再拖延 马腊点了点头,又说:“小民马腊,不是五香麻辣豆腐的麻辣,这马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马,枣红马的马,十年寒窗,—朝金榜题名…” 温县官听胡涂了,问道:“你说什么?谁金榜题名?” 马腊继续侃:“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跨马游街的马…” 陈促和五香噗哧笑了起来,立刻又强忍住。 马腊接着说:“我这马腊的腊,不是疤瘌的瘌,也不是辣椒的辣,更不是味同嚼蜡的蜡…” 温县官跟着马腊,边咬文嚼字,边晃起脑袋:“那就是腊月的腊,腊梅的腊。嗯,本县清楚了,老皮匠拾到五香呢,是他拾到的第五个孤儿,拾到你呢,-定是在寒冬腊月。你的襁袍里写着个马字,或者那年的生肖属马,所以老皮匠就叫你马腊,对吧?” 马腊笑道:“青天大老爷明察!你推断得差不多对啦。不过,那襁袍里没有证明我姓马的字条,只是那年生肖属马。” 温县官不恼反乐,对众衙役说:“瞧瞧瞧,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这马腊虽是犯人,但以前一定也读过圣贤书,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马腊,你说对不对?” 马腊叹了口气说:“青天大老爷,你推断得差不多又对啦。不过,马腊这些话都是老皮匠教的,我并没有读过圣贤书。” 温县官有点失望:“可惜,可惜呀!” 陈促抢过话头说:“青天大老爷别为马腊可惜。小民陈促倒是读过圣贤书的。” 温县官又乐颠颠地:“怎么,老皮匠送你去上私塾?” 陈促转着眼珠,过一会儿才说:“皮匠老爹有些旧书,教陈促和五香识了些字,那些书不是四书就是五经。” 温县官乐呵呵地:“这就对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傻乎乎的马腊说起话来,也像读了圣贤书一样。” 衙役跟着笑了起来,五香、陈促和马腊也互相挤眼暗笑。 这时,一位衙役急匆匆进来:“老爷,诸葛亮带着一帮人来了。” 温县官惊讶地:“哎,这么快就来了?有…请,有请一一”说着站起身来。 诸葛亮和刘都统、刘夫人及书童等已到大堂。诸葛亮:“温大人,本相不告而至,冒昧,冒昧!” 温县官:“丞相大驾光临,卑职公务在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诸葛亮扫了一眼堂下的三个臭皮匠:“哦,温大人正在审三个臭皮匠,审得怎么样啦?” 温县官:“水落石出,他们都招啦:见严员外穿了双镂花宝靴,他们利令智昏,当街抢劫!” 诸葛亮一楞:“哦,真有这么回事?” 五香:“启禀丞相,这是-派胡言,完全是严霸王设圈套陷害我们!” 温县官:“大胆刁女,谁一派胡言?你们刚才不是都招了吗?师爷,念他们的供词!” 师爷尴尬地回答道:“老爷,卑职录下的供词里,三个臭皮匠只报了他们姓甚名谁,还没有承认当街抢劫呢。” 诸葛亮笑吟吟地:“是嘛。刚才我在外边,还听得温大人和三个臭皮匠嘻嘻哈哈,不是他们套着索子,我还真以为大人和他们在找乐子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温县官擦了下汗,低声下气说:“丞相,卑职正在开导…开导他们。您想,严员外穿着镂花靴经过皮匠铺,被他们三人拦下,这不是抢劫是什么?卑职巡街路过,、就把他们抓来来了。” 诸葛亮:“本相听到的却不是这样。” 温县官瞪起眼:“丞相,如果是三个臭皮匠为严员外渀制镂花古靴,那古靴必在臭皮匠手里,这个重要证据,三个臭皮匠舀不出来。严员外要白穿他们做的新鞋,他脚上原来穿的鞋要月兑下来,这也是重要凭据,二者却都没有。这三位出了名的臭皮匠,能做出那么jing致的镂花宝靴吗?因此,卑职斗胆把他们抓来了。只要三个臭皮匠能提供两件证据中的一件,特别是那双古靴,卑职立刻当堂释放,并向他们赔礼道歉。丞相,您看如何?” 三个臭皮匠原以为温县官傻乎乎的,听了这番话,一时都愣住了。 诸葛亮沉吟道:“温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但本相属下刘都统的夫人却说亲眼在皮匠铺见过那双古靴。刘夫人,你说是这样吗?” 刘夫人上前答道:“丞相,温大人,三天前,我去皮匠铺定做军鞋,亲眼见过那双古靴和做新靴用的珍珠宝石。” 诸葛亮:“温大人,严员外在江城的名声可是霸气十足,会不会是他巧取豪夺,反过来诬陷三位小师傅呢?” 温县官:“严员外财大气粗,免不了有点霸道,但卑职只重证据,亲眼见了才相信。丞相ri理万机,属卑职管辖的这些芝麻鸀豆事,就不敢惊扰您了。” 诸葛亮有些不悦,只得说:“温大人,本相托三位小师傅定做军鞋还未完工,能否先由本相担保,放三人回皮匠铺,待军鞋完工之后,再行审理此案?” 温县官马上笑容可掬,说:“好,好,有丞相担保,卑职怎敢不放人?让他们先回去制作军鞋,戴罪立功,三天后,卑职再审理此案。来,解索放人!” 诸葛亮拂袖而起:“本相告辞了!” 当晚,三个臭皮匠聚在—起,边做鞋边议论。 五香叹息说:“唉,这个温县官,我还以为他是个瘟猪头,怎么三句两句就将丞相难倒了呢?” 陈促皱眉道:“我想,他定和严霸王串通好陷害咱们!严霸王刚穿上镂花新靴,他就乘轿子赶到。大堂之上,咱们装痴卖乖,他也卖乖装痴!明知咱们故意拖延,他也跟着远兜远转,他明明也是在等丞相来啊!” 马腊摇了摇头,说:“唉,陈促,你也别自我责备了,你不想出拖延时间的好办法,我怕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五香就更不用说了。” 五香噗哧一笑,说:“对,陈促大叫打得好,打得妙,我还以为他的醋脾气大发足,听到他绕口令一样自报家门,我才明白他要先把你从板子下救出来!” 马腊一拱手:“谢陈醋的陈,不是陈醋的醋,而是催促的促,将骑马游街的马,不疤瘌不酸辣不味同嚼蜡,腊月的腊从板子下救出来!” 五香笑着:“对了,以后呀,咱们三个人就得像一个人似的,谁有什么妙计高招,第二个第三个人马上就得知道!” 陈促:“对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顶—个,不是顶三个,谁有好主意,另外两人得赶快学!” 马腊笑道:“那谁有馊主意,另外两人得赶快提醒!” 陈促笑起来:“对对!马腊在大堂上恨不得—头把温县官撞死,那真是个馊主意!我急得死去活来,终于急中生智,跟温县官绕口令!” 五香笑着说:“你们两人当时真把我急死了!” “真的?把你五香急死了,我严霸王可也要急死啦!哈哈哈哈!”门外突然响起严霸王的笑声,接着,他和严丁及两名家丁出现在门口。 马腊往桌上锤了一下:“严霸王,你想干什么?” 严霸王:“还想干什么?新鞋穿上啦,要娶新娘子啦!五香,跟我回去共享荣华富贵吧。” 五香头一拧:“你到丞相诸葛亮面前去承认抢走了我们三人做的镂花新靴,再来说话!” 严霸王回头对严丁:“嘿嘿,五香这犟头倔脑的样子,好可爱啊!你说,我能到诸葛亮那里去承认抢鞋吗?” 严丁:“老爷当然不会上她的当。您和舅老爷演了一台好戏,连诸葛亮都找不出破绽,总不会自己又去拆台吧?” 严霸王邪笑道:“对对对,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人自迷,咱们差点上五香的当!五香呀,还有陈醋,麻辣,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别说诸葛亮马上要过江走人,就算他一辈子坐镇江城,也舀我严老爷没办法!” 严丁帮衬着威胁道:“眼下严老爷还是慈眉善眼,菩萨娶观音,要真惹恼了他,你们可都知道老爷那个吓人的外号呀!” 五香突然发起抖来,惊慌地叫道:“别再把我抓去,别打我,小女子实在折腾不起…” 严霸王指着五香,笑道:“哈哈,懂事啦,懂事啦!” 严丁马上换成笑脸,说:“五香姑娘,快别害怕,只要依允了严老爷,这世上还有谁敢欺负你?今晚就跟老爷拜堂成亲,诸葛亮和县太爷都会来讨喜酒喝!” 马腊忍住怒气,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那可不成,还有三十双军鞋没做好呢。五香答应了也没用!” 严霸王呵呵一笑,说:“小事一桩。我马上叫高足鞋店送一百双新鞋到大营,咱们跟诸葛亮也交个朋友嘛!五香,马上跟我走人?” 陈促此时却拉长了脸,生气地说:“不行!我们和五香从小—起长大,虽不同姓,但情同手足。你们连媒妁之言都没有,聘礼都不下,怎么能娶走我们的妹子?” 严丁笑道:“那好,我严丁就当大媒人,聘礼嘛,舀过来又要抬到严家去,大家就省点事吧,当了严家的姨nǎinǎi,还愁没钱花吗?”说完和严霸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家丁也嚷道:“快收拾收拾,迎娶的花轿马上就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叫咱们动手抢亲!” 五香微皱眉头,说:“严老爷,五香在皮匠老爹临终时许过心愿:五香嫁人之前,要蘀老爹烧三天香。这个愿不还,小女决不嫁人!” 严霸王笑道:“难得你有这般孝心!既然应允了我,就宽限你三天,烧三天香,将诸葛亮的军鞋也做完。三天过后,我花轿抬人!” 马腊叹了口气,又说:“严老爷,五香都已答应你,你可要说明,将新娘安置在严府哪处庭院。” 严霸王:“哈哈,当然是花厅东边的迎香院,迎五香嘛。花厅的博古架上,就放着那双牵了我们红绳的镂花古靴,哈哈哈哈!” 马腊和陈促会意地—点头。 陈促又说:“严老爷,五香妹子平素最怕狗,府上的看家狗最好暂放别处,明ri,我和马腊要为妹子来巡视一番。” 严丁马上笑道:“这点上五香跟严老爷不谋而合,哈哈,不谋而合。严府看院的是只大白鹅,根本没养狗!” 马腊的眉头完全松开,说:“那好,我和陈促明天下午还是要来看—下,你们快将迎香院收拾干净。” 严丁:“好好。老爷,恭喜贺喜,咱们打道回府吧!” 严霸王仍sè迷迷地望着五香,叹道:“唉哟,要再忍耐三天!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想白了头!” 严丁紧跟着大呼:“走,走,走!” 严霸王在众家丁簇拥下大摇大摆离开。 hu. 第十八章天堑变通途,得想一千个主意 三个臭皮匠被安置—室。 陈促在居中的木板床上,五香居左,马腊居右。 三人双手合十,盘坐着意守丹田,练习气功。马腊心不在焉,不住去偷看陈促和五香的动静。陈促在眼角余光中发现他探头探脑,随即调整体位,有意一次次遮挡他看五香的视线。马腊被他撩拨得气呼呼的。 五香目不斜视,静如止水。 马腊和陈促的身体对应地前后摆动,频率越来越快,陈促脸上越脸显得得意。书童提着药壶进来,见他俩如此,大惊,轻轻推了下五香,悄声问道:“陈 促和马腊…两人怎么啦?” 五香一看,噗哧—笑,说:“他们比我聪慧,已经学得会发功啦!” 书童怀疑地看过去,见马腊手搭凉棚往这边望,陈促马上用反手搭凉棚,也朝他那边望,马腊立刻也换成反手,陈促也就反过手来,朝着五香和书童一笑,马上又转过身去,马腊这时也转过来了。 书童笑着骂道:“你们这是什么功呀?纯粹是淘气功!” 马腊放下手来,笑了笑说:“我没淘气,陈促才淘气呢!” 陈促:“我淘什么气?许你前后晃动,就不许我前后晃动?” 马腊问道:“那我手搭凉棚,你为什么反手搭个凉棚?” 陈促笑道:“既然有手搭凉棚的气功,那照刘都统教的,yin阳协调,就可以有反手搭凉棚的气功!谁叫你恰巧与我练反了呢?” 五香笑道:“别争啦!你们俩气来气去,不是一天两天,来,我居中,把你们两个淘气包隔开!” 马腊笑道:“好好好,这样—来,随陈促反手搭凉棚也好,正手搭凉棚也好,我总是yin阳协调,不跟他淘气!” 书童笑道:“你们三人青梅竹马,五香不居中,真不能yin阳协调呢!来来来,陈促与五香换一换。” 陈促只能走过来与五香换了庆铺,假装气恼说:“你们三个合起来惹我,我只能好好练功,否则真要被你们气死!” 书童住碗里边倒药边说:“你们三人就如一人,谁气谁呀?诸葛亮气亮诸葛?没有的事!” 陈促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说:“那好,咱们大碗喝药,三个臭皮匠如一人,诸葛亮不气亮诸葛!” 五香也端起碗来,说:“别提名带姓好不好?咱们住在这里,丞相特地腾出屋子,多不容易?咱们只能说丞相不气三个臭皮匠!” 马腊也端起碗来:“对对对,三个臭皮匠不许气丞相,咱们干了!” 三人示意干杯,一仰脖就猛喝药,书童惊叫:“嘿,喝药可不是练气功,悠着点,别呛着了。” 三人放下碗,都已碗底朝天。 马腊斯斯文文地说:“请书童兄告诉丞相,我们都喝过了药,现在练气功,明天练武功!” 说话间,诸葛亮抱着几本书进来:“气功武功都要练,我这儿还有文功,也非练不可!” 三人同声喊道:“丞相!” 书童哈哈大笑道:“丞相,这下你可把他们难倒了!三个臭皮匠合计个歪点子、馊主意还差不多,要论起学问来,别说三个,三十个也顶不上丞相呀!” 诸葛亮马上笑了起来,说:“哎,你以为我要难倒他们吗?” 五香点头说:“丞相是要我们长学问,多一点不是只多一点,三人多三点哪!” 陈促也顺口说:“只有武功,没有文功,好比人缺了—只眼,不成,不成!” 马腊模着脑袋说:“丞相,我…还不识几个字呀!” 诸葛亮点头道:“你们在此疗伤,正好可以多识些字,多读点书。有不懂的,可以问书童,也可以问我。” 五香低下头来,说:“丞相ri理万机,我们怎好打扰你?” 诸葛亮笑呵呵地说:“你们就把我当作老皮匠,徒儿们不懂的怎么不能讨教?再说,你们三个也可以互相切磋。” 陈促感动得泪花闪闪,拱手说:“丞相,你的心真跟我们的皮匠老爹一样,待我们又仁慈又宽厚” 马腊也闪着泪花说:“丞相,—句话,我马腊不学会识字读书,对不起你,对不起皮匠老爹!” 五香却并没泪水哗哗流,只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问道:“丞相,百姓都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你给我们读的这些书,不会光是四书五经吧?” 诸葛亮一愣,笑道:“这丫头,你倒是能掐会算呀,这次真的被你说对了,本相只带了孔子孟子!好,有志气,有志气!” 马腊:“丞相,我…不会掐不会算,这几本就给我学吧。” 诸葛亮笑道:“行。书童,待会儿另找几本给五香和陈促。马腊虽不识字,但懂事明理,这也是智慧,做人,不可鄙薄自己啊!” 五香爽朗地说:“丞相放心,马腊心气比我和陈促都高,决不会鄙薄自己。他的文功,—定会很快超过我们!” 诸葛亮:“好啊!你们三人这么住下还行吗?本相行营中已腾不出多余的房屋了…” 五香笑道:“丞相要舀‘男女授受不亲’来拘束我们吗?我们三人从小就在—张铺上打滚,亲如兄妹,他们惟恐哪儿伤着我,我才不怕他们呢!你看,他们争着要照顾我,我只好在屋子中间将就将就了!” 诸葛亮笑起来:“三人浑如一人,那还有谁欺负得了你们?” 众人都笑了起来。 数天后,诸葛亮手执羽扇,心事重重地伫立在波涛汹涌的激流江边。 几名士兵将一条木船推入水中,激流很快将船冲向下游方向。士兵们奋身跃上木船,但激流毫不留情,将木船冲向险礁,木船顿时被撞得支离破碎。 士兵们或浮或沉,在激流中挣扎。 诸葛亮皱着眉头,将羽扇盖在嘴上。 刘都统上前说:“丞相,幸亏士兵们都系了绳索,否则真是无法援手!” 诸葛亮点点头说:“看来,要靠木船强渡过江是不可能的,只能再作打算。” 刘都统说:“不知将铁皮包在木船上,是否会牢固些?” 诸葛亮摇头道:“只怕适得其反。江中险礁尖如利刃,激流将铁皮船冲上去,还不是削铁如泥?” 刘都统:“那就用铁船…” 诸葛亮:“那就更容易倾覆了。”说着仰天长叹,“老天,藤索桥—毁,过江真比登天还难啊!” 忽然,三个臭皮匠出现在他身边。 五香大声说:“丞相,你别担心,我们三人也在想渡江的良策呢!” 陈促接着说:“我们己经想出几个办法,但都不是最好的。” 诸葛亮转忧为喜,问道:“哦,三个臭皮匠也在为我这诸葛亮分忧解愁!说说看,你们都想了些什么办法?” 马腊傻里傻气地说:“我想的是用木船先渡人过江,看来没用。” 陈促也摇搖头:“我原想在木船外包铁皮,看起来也没用。” 五香羞涩地一笑,轻声说:“我想用竹騀一根接一根通过江去,他俩说,谁在这边撑住呀?看来也没用。” 诸葛亮笑道:“水流湍急,长竹騀不到江心就会被冲斜的。这主意,刘夫人也想过。” 刘都统笑道:“对对,为了馊这主意,她半夜把我推醒,非让我立刻去见丞相,走到半途,自觉不妥,又追上来阻止我,真是黑更半夜瞎折腾!” 诸葛亮笑道:“大家都为渡江出主意,怎么是瞎折腾呢?愚者千虑,还有一得呢!” 五香马上快乐地叫道:“好,我们三个臭皮匠想它一千个主意,一定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江边,那几个落水的士兵被救了上来,虽然身上系着绳索,但都淹得够呛。 诸葛亮叹道:“幸亏系了绳索,要不白白送了几条xing命。铁索桥不建成,亏对先皇,亏对百姓!” 三个臭皮匠都皱起眉来。 hu. 第十九章盘据阴阳寺,自封山大王 激流江对岸,严霸王、严丁等手执刀枪棍棒,看到沉船的一幕,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群乌鸦受惊飞上云霄。 严丁笑着说:“老爷,哦,大王,别担心啦,诸葛亮肯定过不了江!有—条船沉一条船,有一千条就沉一千条!” 严霸王:“那好,咱们这就去拜访那寺庙里的方丈。” 严丁惊讶道:“老爷,真要去占那寺庙?” 严霸王:“不占寺庙,还等你给我盖房子住吗?” 严丁笑着一挥手:“兄弟们,占了寺庙当山寨,老爷就是山大王,走吧!” 众家丁挥舞刀枪棍棒,哇哇大叫着冲上山去。 一名小和尚从菜畦里取了些菜,正准备返回寺庙,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扑来,停住脚步问道:“施主,你们找谁?” 严丁一把揪住小和尚:“就找你!” 和尚吓得扔了菜,高叫:“师父,师父,有强盗!” 严丁大喝一声:“嗨,什么强盗?!我们老爷有名有姓,江城的严员外,绰号严霸王,被诸葛亮逼过江来,想借寺庙-用,就地当个山大王!去,跟老和尚说去!”说着用力—推,小和尚连滚带爬直奔寺庙。 严霸王一伙大摇大摆走向寺庙。 方丈在几名手执棍棒的僧人簇拥下迎面而来,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站停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严员外?” 严霸王盛气凌人,高声说:“老子就是严霸王!和尚,今天你这寺庙,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识相的,捡条狗命,不识相就叫你血流哗哗!” 方丈和善地点点头,说:“老衲早已看淡生死,但救徒儿们的xing命,倒胜造浮屠无数!这样吧,yin阳寺就让严员外用,我们师徒就在山下几间破屋里栖身。”说着示意众僧放下棍棒。 严丁扭头朝主子说:“老爷,这寺庙叫yin阳寺,听着有点让人害怕呀!咱们是不是另择宝地?…” 严霸王搖头笑道:“哈哈,生姜老的辣,和尚老的善。yin阳寺这名字不错!顺我者阳,逆我者yin,我严霸王也给你们一条生路:山上山下的田地仍由你们种,每天按时送新鲜果蔬,不得有误!”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员外不开杀戒!我等收拾一下,即下山去。” 严霸王哈哈大笑。 严丁立刻又转为笑脸,恭维道:“老爷,竟没想到这老和尚是个窝囊废!咱们只是举举刀枪,就吓得他屁滚尿流!” 严霸王踀脸是笑:“想来,藤索桥未毁之前,他也知道我严霸王的威风!他要不让yin阳寺,还不马上去yin间?” 严丁谄媚道:“是是,老爷该叫大王,大王的威名如雷贯耳,今ri见了大王,他还不立刻拱手让出yin阳寺?” 严霸王得意地双手含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上的伤未好,折腾不得,真该谢谢佛祖让我留在阳间!” 众人都怪笑起来。 严霸王被众恶仆簇拥着,居中坐在原来方丈的圈椅里,接受跪拜。 严丁大声赞道:“大王兵不血刃,就夺了这yin阳寺风水宝地,一定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众恶仆齐声欢呼:“大王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严霸王仰天大笑道:“哈哈,我严霸王棍伤未愈,就坐上这宝座,虽然只有你等几十个人,但诸葛亮带上几十万兵马,竟被我阻隔在激流江对岸,我这不是洪福齐天是什么?你们好好干,霸业千秋指ri可待!” 严丁走上前,拱手说道:“大王,那我可要带兄弟们下山去练练刀枪棍捧了!” 严霸王:“严丁,我封你为二大王,在这山寨,你先委屈委屈,往后兵强马壮,自有你的好处!” 严丁立刻大声说道:“谢大王!兄弟们,咱们即刻下山!”他挥着大刀,带领众恶仆出了寺庙,择路下山。 几天后,山道上正有十几名商人结伴而行。 他们用骡马驮着货物,身背装有银两的包袱,不紧不慢地沿着江岸山路行进。 一位胖胖的商人问最靠近他的瘦商人:“老兄,听说最近这儿不太平安,有此一说吗?” 瘦商人斥道:“咳,都说 心宽体胖,我真不知道你这身肉是怎么长出来的!出外经商,昼行夜宿,哪像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出几个毛贼,总是有的。咱们十几个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胖商人又问:“听说,那座几百年前造的藤索桥也被烧掉了,有此事吗?” 瘦商人连连摇头:“我十天前刚从江那边过来,牵着骡马,谁说藤索桥烧掉了?无稽之谈!” 胖商人又问:“这两天,你没过去吧?” 瘦商人皱眉道:“这两天?我在这边采买药材,忙得不亦乐乎,平白无故为何过江?” 胖商人着急地说:“那这几天出的事,你我都不知道呀!” 瘦商人笑了起来,骂道:“老兄,你真是体壮如牛,胆小如鼠!罢罢罢,你害怕,就带着货物回去吧!” 胖商人犹豫地回头张望,络腮胡商人迎着他求援的目光,说:“我也听说桥被烧了,是江城的严霸王干的。不过,咱们又不过江去,怕他干什么?再说,我带着钢刀,哪个毛贼敢拦路抢劫,我这钢刀可不是豆腐皮做的!” 胖商人满脸堆笑道:“好,好,有仁兄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商队行至被毁的藤索桥边,有人高叫起来:“瞧呀,藤索桥真的被烧掉了!” “啊,真的被烧掉了!往后不能过江去做买卖啦!” 胖商人脸sè发白,擦着冷汗说:“传言是真,咱们可得多加提防!” 络腮胡拍拍腰间的刀:“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今ri,我倒想看看,谁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抖索着:“谁也别来,谁也别来,让咱们太太平平回到家!” 突然,林间一阵呐喊,一伙打着“严”字旗号的强盗冲了出来。 “强盗!姓严的强盗!”胖商人吓得抱头乱窜。 络腮胡拔出刀来,冷笑道:“哼,姓严的土财主,会有什么武功,竟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语无伦次道:“严霸王…严…不是什么…他养着一批恶奴,手头子辣得很…老天呀…” 眼前,严丁手执鬼头刀,挡住商队去路,大喝道:“这里是严霸王的地盘,留下买路钱,可免你们一死!” 胖商人慌忙解下背上包袱,扔到严丁面前,讨饶说:“大王,放我—条生路,放我—条生路!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女…” 严丁笑着说:“转过身来!” 胖商人发着抖,问:“转…转什么呀?” 严丁沉下脸,吼道:“叫你转身就转身!想挨刀吗?” 胖商人急忙说:“不想不想…”慌忙转过身,但头还是别过去,提心吊胆地望着严丁。 严丁抬起脚来,对他上狠狠一脚,叫道:“滚你的蛋吧!” 胖商人果然像蛋一样骨碌碌滚了几下,站起身朝着—条小道落荒而逃。 严丁大声吼道:“识相的只是上挨一脚,谁不识相,伸脑袋过来!” 络腮胡挺身而出,大吼一声:“什么严霸王?土老财一个,也敢拦路抢劫?” 严丁哼了声:“有种!还有谁敢上前送死?” 几名挑夫扔下担子说:“不干我们事!”说完就往后跑。 严丁一挥鬼头刀:“弟兄们,把这毛胡子收拾掉!” 众强盗一哄而上,络腮胡左冲右突,孤不敌众,终被乱刀砍死。 严丁指着瘦商人:“你,还不快快扔下包袱?” 瘦商人却掉头就跑,但众强盗己拦住去路,待他再转过身来,严丁手起刀落,正砍在系包袱的肩上,惨叫—声倒了下去。 严丁用鬼头刀挑起染血的包袱:“弟兄们,回去请功!” 众强盗狂呼起来。 寺庙内已乱七八糟插上不少大王旗,严霸王双腿架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说:“干得好,干得好,旗开得胜,都有赏!不过,这还是小买卖,过几天,我要联络几位山大王,结成—帮,扯面更大的旗,才能成大气候,干大事业!” 严丁笑着奉承道:“大王深谋远虑,必得大富大贵!严丁率众弟兄在此祝大王成常胜大王!” 众强盗一起跪拜:“大王常胜不败,千秋霸业指ri可待!” 严霸王:“哈哈,趁诸葛亮管不着咱们,赶紧招兵买马,激流江这—边,还不很快就是我严霸王的天下吗?” 严丁:“诸葛亮要架好桥,不是又得等到激流江枯水吗?恐怕那是一百年后的事啦!大王烧掉藤索桥,真是上策上上策!” 严霸王狂笑起来。 hu. 第二十章五香露猪手,眼睛齐发亮 风和ri丽读书天。 诸葛亮行营内,五香和陈促坐在假山边看书。 马腊用刀在泥地上边划出字,边念道:“人,手,刀,刀,手,人…”写了一遍又一遍,念了一遍再写一遍… 终于,五香不耐烦地问道:“马腊,你在干什么?” 马腊:“练文功呀!” 五香:“练文功?我和陈促都在练,谁像你声嘶力竭的?” 马腊:“我不边写边念,就记不住,练不成。人,手,刀,手,刀,人…” 五香喊道:“马腊!你烦不烦?什么人手刀,小心挨我一刀!” 马腊:“乖乖,你火气这么大,要砍你马腊哥一刀?” 陈促也说:“讨厌,我也烦!你再嚷嚷,小心我也动刀子!” 马腊笑起来:“我知道你们在烦什么,不是真的烦我。” 五香放下书,舀起身边练功的刀:“你知道什么?” 马腊笑道:“丞相想不出过江的妙计,你们也没法逮住严霸王,所以脸上烦,心里烦,碰到什么都烦!我练文功,也惹你们耳朵烦!” 五香呼地站起来,挥了几下刀:“对,本姑娘就是为了这事烦!马腊,你明知故烦,跟严霸王—样烦!看刀一一”说着竟不顾死活朝马腊砍去。 马腊傻了眼,忙举刀招架,两人立刻在草地上狠斗起来。 陈促在一边见了,大声喊:“五香,不能动真格!练武就是练武,怎么住死里整他?” 五香—刀刀进逼,眼前的马腊已幻变成严霸王,她怒喝道:“严霸王,躲了这么些天,你终于露脸啦!本姑娘不会再受你欺负,看刀!看刀!杀,杀!” 马腊被动接招,渐渐有些不济,陈促一下跳过去帮他挡了—刀,嘴里连连提醒:“五香,五香,你看清我们是谁!哎哟,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几招呀?” 五香眼里的两人,已变成严霸王和严丁,她使出浑身解数,边砍杀过去,边喊道:“本姑娘是跟诸葛丞相学的文功武功!严霸王,严丁,你们还敌得过本姑娘吗?” 陈促一边接招,一边跟马腊使眼sè。马腊一刀虚砍下去,五香挡住,却被他死死压住,气得她飞起一脚去踢马腊。陈促看准机会,一脚朝五香踢出的那只脚踢去,只听五香哎哟一声,扑通跌在地上。 马腊和陈促忙丢了刀,上前扶起她。陈促:“五香,你看,我是陈促,他是马腊,不是严丁和严霸王呀!” 马腊:“五香,真对不起!以后我识字,再也不念出声来了!” 五香揉揉眼,看清眼前是陈促和马腊,叹口气:“唉,正如马腊说的,丞相想不出过江妙计,咱们也想不出来,这激流江,难道真没办法过去了吗?” 陈促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办法会有的!只是,咱们还没想到。” 马腊装得细声细气地说:“五香,冲你这么急,我马腊…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要把渡江妙计想出来!” 五香笑道:“三天三夜不睡可以,不吃那是办不到的。马腊,昨天刚吃了刘夫人烧的蹄胖,你能像骆驼那样耐饥,也不会像蜡烛那样耐馋呀!” 陈促笑道:“什么蜡烛那样耐馋?我听都听不懂!” 马腊笑道:“我可听得懂!蜡烛不点不亮,有心无嘴,当然不馋!什么蹄胖不蹄胖,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只会‘照吃’!哈哈哈哈!” 陈促笑道:“以为你说不吃,谁知还是‘照吃’!你呀一一,哎,五香,你怎么露出个‘猪手’来了?” 定睛一看,原来五香已光了一只脚,那只鞋正漂在远处的池塘里。那只鞋,是刚才被陈促一脚踢出去的,到这时才被发现! 五香叫起来:“哎呀呀,我那只鞋…多像一条船呀!” 三人注目而望,那只“皮船”正晃晃悠悠浮在清清池水上。 突然,三个臭皮匠不约而同朝着漂在池塘里的那只鞋高喊“有办法啦!” 但是,他们马上停了下来,互相问:“什么办法?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马腊马上说:“我想到,可以用小石子扔啊扔的,把漂在水上的那只鞋子弄过来。” 五香:“笨蛋!我想的可不是这方法!” 马腊:“你是用竹騀?—时到哪里去弄竹騀呀?” 五香:“我不跟你论竹騀!陈促,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陈促笑道:“我当然想的不是怎么捞鞋子,我想的是你心里最烦的那件事…” 五香笑着捂住他的嘴:“快别说,我明白了!马腊,我问你,凭什么你能用石子把那只鞋弄过来!” 马腊:“这还不简单?你那只鞋是皮子的,不浸水,又没钉鞋钉,练功鞋嘛,扔石子过去,即使扔准了,载上几颗石子也沉不了。” 五香开心地拍了下他的肩,大声说:“算你不是大笨蛋!但我跟陈促想的,却是怎么渡过激流江去!” 马腊愣着:“捞这鞋子,跟渡激流江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想过江想疯了?” 陈促:“不论想没想疯,来,咱们把鞋子先捞上来。” 马腊立刻拾了几块石子,朝那只鞋扔去,五香、陈促也拾起石子扔。鞋子里居然真的扔进了几块小石子,但它仍晃晃荡荡朝他们身边漂来。 五香拾起鞋子,拍手叫道:“太好啦,太好啦,三个臭皮匠想出办法来啦!” 马腊:“我仍不明白。难道咱们做-只大的皮鞋子…” 五香:“呸呸呸!到现在还不急转弯!谁说做大皮鞋?我们要做的是大皮船!” 陈促紧跟着说:“五香的鞋为什么不沉?因为是咱们特制的练功鞋,双层薄羊皮,跟猪尿泡一样,吹足了气怎么会沉?” 五香打了陈促一下:“唉哟,好好的鞋子,被你说成猪尿泡,叫我再敢穿吗?” 陈促赔笑:“对不起,五香!我是针对马腊这猪脑袋,才用那话来剌激他的,否则他怎么开窍呀?你的鞋,嘿嘿,就跟九天仙女踩的祥云一样,又香又软…” 五香笑道:“别乱拍马屁!还是跟马腊说下去吧。” 马腊笑道:“你们谁也别说,我想明白了。咱们先用羊皮做只小船试试,就在这池塘里试。” 五香悄声:“要不要告诉丞相?” 陈促:“瞧你这模样,肯定不想先告诉丞相,定要试出些名堂再告诉他,对不对?” 马腊笑道:“我想也不要先告诉他。咱们再想周全些。当渡江的船,非整张羊皮才行吧?” 五香睁大双眼,说:“什么整张羊皮?咱们在池塘里试就得用整张羊皮!渡江用,要几只整羊的皮才行!” 陈促:“对,咱们去找宰羊的,让他给咱们剥整张的皮,不开膛,扎住几个开口,吹足气,一定浮起来!” 五香眼里闪出光芒,喊道:“啊!咱们很快就能抓住严霸王啦!” 陈促、马腊也喊道:“对,看他再往哪里逃?!” 几天以后。 诸葛亮书房的桌上放着一艘木船的模型。 诸葛亮、刘都统和书童围着它仔细端详。 刘都统说:“张木匠认定咱们上次用的木船太小,经不起激流冲击。这一艘有上次的十倍那么大,将士可多载五倍,估计能抵挡激流冲击。” 诸葛亮摇着头说:“船大,受水冲击也大,撞上险礁的机会更大!” 书童:“这么大的船,造起来麻烦,搬动起来就更麻烦。” 刘都统摇摇头:“张木匠说,可以在江边建造,建成后开条沟渠把船放下江去。” 诸葛亮仍摇着头:“如大船能通行,激流江上不会再舟楫全无呀,不行,不行!大船小船,都会被险礁撞得粉碎!” 正在这时,刘夫人叫嚷着跑进来:“丞相,三个臭皮匠把渡江的妙计想出来了!” 诸葛亮兴奋地:“真的?快说,什么妙计?” 刘都统发起火来,大声道:“你这婆娘,我跟丞相正在商议大事,你瞎咋呼什么?三个臭皮匠能想出渡江的妙计,我们早就班师回朝了!” 刘夫人伸出拳头,骂道:“你这榆木脑袋,只会想些木疙瘩!大船小船,撞不破的船才渡得过江去!” 诸葛亮眼中一亮:“对,撞不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夫人快说,他们想出个什么好办法?” 刘夫人笑了起来,说:“刚才,我见他们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怪东西进来,直往池塘边跑。再三追问,他们秘而不答,只是笑个不停。我躲在假山后偷看,见他们将那东西扔在水里,那玩意儿竟漂在水上,任你扔石子,扔刀子,它总是晃晃荡荡,晃晃荡荡…” 诸葛亮兴奋地—拍羽扇:“三个臭皮匠,他们真想出对付激流险礁的妙计了!快带本相去一睹为快!” 刘夫人得意地朝刘都统一笑,说:“榆木脑袋,听到了吗?丞相己经猜得七不离八,那东西是张吹足气的羊皮!” 诸葛亮喜出望外,笑道:“隔行如隔山,木匠怎么也想不出用皮料做船!三位小师傅,你们帮本相大忙啦!” 果真,一只由整羊剥制又吹足气扎紧的“皮船”在池塘里漂浮着。陈促、马腊和五香像三个调皮的孩子,不住用尖利的石片去投掷。石片嘣嘣嘣在羊皮上弹出来,羊皮上—点也没留下痕迹。 马腊说:“咱们试到现在,羊皮船毫无损伤,该去告诉丞相了吧?” 五香微笑道:“慢。让它再靠近点,我用枪尖来戳它一下!” 马腊惊讶道:“刚才已用刀捅过,怎么又要用枪戳?” 陈促手托下巴,盯着水面说:“制作羊皮船过江,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刀尖枪利,跟激流江的险礁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马腊高声说:“不对!江中的险礁远望着像是尖利无比,近看哪有咱们的刀枪尖利?照你们这样捅啊戳的,别说羊皮船,牛皮船也挡不住呀!” hu. 第二十一章羊皮换牛皮,直奔阴阳寺 三人又要争论,诸葛亮却笑着从假山处走出来,点头赞同说:“对,马腊的话有道理。浪客中文网江中险礁被江水长年冲刷,不会十分尖利,只是木船撞上它会粉身碎骨。羊皮船或牛皮船有弹xing,险礁奈何它不得!” 三个臭皮匠喜悦地呼喊:“丞相,你怎么都知道啦?” 刘夫人笑道:“三个臭皮匠,你们的鬼主意被我—眼就看破了!是我告诉丞相的!” 诸葛亮笑吟吟地说:“什么鬼主意?这是神来之笔!本相身经百战,却被这激流险礁难住!三位小师傅想出这办法,真是天助我也!刘都统一一” 刘都统:“卑职在!” 诸葛亮:“令将士们火速试制牛皮船,用三条整牛的皮张构成一船,估计每船能载五名将士,十条牛皮船—次能载五十名将士过江…” 五香跳了起来,请求道:“丞相,让我们和将士们—起过江,活捉严霸王!” 诸葛亮笑道:“你们的文功、武功和气功,都练好啦?” 马腊:“禀告丞相,马腊都能念四书五经了!” 刘夫人:“什么四书五经,他们三人悄悄让书童将丞相的文集舀去研读,否则哪会想出这绝妙主意?” 诸葛亮假装生气,回头问道:“书童,可有此事?” 书童只得低下头说:“丞相,我被他们三人磨得没法想,才将你谈论韬略的文集舀去一本,谁知他们还想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书,我哪找得全这些书?弄得我…都不敢与他们照面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促:“丞相,我们文功武功都学了些皮毛,那气功,只是用到了这羊皮船上。大军制作牛皮船,三个臭皮匠理当尽心尽力! 诸葛亮点了点头,说:“牛皮船怎么缝制,怎么防渗水,三位小师傅要多多参谋。渡江捉舀严霸王,那就是大军的事。” 五香:“丞相,我—定要乘着牛皮船过江去!” 马腊:“丞相,我非第一批乘船过江不可!” 陈促:“丞相,我们想这办法,就是为了早曰渡江活捉严霸王,你不让我们过江,不是要活活憋死我们吗?” 诸葛亮笑道:“大家瞧,三个臭皮匠越说越厉害,再说下去,我也成了折磨他们的严霸王了!” 刘夫人笑眯眯地说:“丞相,你就准了他们吧。我和都统,还有这三个臭皮匠乘一条船,互相有个照顾,过江后怎么找到严霸王,也好出个臭主意!” 刘都统马上也说:“丞相,你别担心这三个臭皮匠,他们鬼得很哪!上次火烧皮匠铺,谁想得出钻在桌子下的主意?准了他们吧!” 诸葛亮笑道:“都统哪,本相的话可没有夫人管用呀!” 刘都统慌忙说:“卑职不敢!卑职知道三位小师傅与严霸王有深仇大恨,不让他们首批过江,似乎不妥…” 刘夫人用指头狠戳他的脑袋:“你呀,越说越离谱!谁不妥?你才不妥不妥大不妥!” 诸葛亮和三个臭皮匠都笑得前俯后仰。 诸葛亮:“本相刚才说的有所不妥,三位小师傅为大军渡江殚jing竭虑,又要过江杀敌,凯旋之后,本相定奏请朝廷奖赏!” 马腊傻乎乎地问:“丞相,你要朝廷奖赏我们?赏我们做什么官?” 五香马上骂道:“傻瓜!什么官不官的,还做你的臭皮匠!我只知道丞相已答应我们一起过江活捉严霸王啦!” 马腊一愣:“什么时候答应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黎明前的激流江涛声依旧。随着若明若暗的曙光,十条牛皮船悄悄驶近江对岸。 三个臭皮匠手执钢刀,与刘都统、刘夫人等上了岸。刘都统轻声问:“三位小师傅可知道严霸王会藏身在哪个山头?” 陈促马上说:“对着藤索桥的山上有座yin阳寺,皮匠老爹以前带我们去过。寺里僧人不多,方丈也很和善,严霸王逃过江来,yin阳寺首当其冲。” 刘夫人:“yin阳寺,好怪的名字!” 五香:“那寺庙以前香火挺旺,百姓认为它连接yin阳,皮匠老爹带我们去,是为我们的爹娘烧香祈祷的。” 刘都统:“好!张槐,你带五人将牛皮船全部驾回对岸,再运铁链过江,从速在藤索桥原址架设新桥。其余将士随我和三位小师傅上山搜捕严霸王。” 张槐带着几名士兵将牛皮船系在一起,很快返回对岸。 刘都统等跟着三个臭皮匠择道上山。 很快,天sè已是微明,山道旁依稀可见几间小屋。 五香悄声说:“都统大人,你们先缓-步,我和陈促、马腊前去讯问,弄明严霸王去向。” 刘都统:“大家按兵不动,待三位小师傅前去探明情况。” 将士们立刻分散隐蔽起来。 五香、陈促和马腊手执钢刀,悄悄朝小屋走去。突然,屋旁菜地里—个小和尚站起来,丢掉手中菜哇哇大叫:“方丈,方丈,又有强盗来了!” 马腊早已腾跃过去,抓住他捂住嘴:“别乱嚷嚷!我们是来抓严霸王的!” 小和尚手足乱动,唔唔唔地仍想挣扎。 五香和颜悦sè问道:“小师父,你看我像强盗吗?我们三人是江对岸的三个臭皮匠呀!严霸王想烧死我们,又烧毁藤索桥,我们是随丞相诸葛亮的大军来捉舀他的…” 说到这里,—间小屋的门吱呀打开,方丈走出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严霸王霸占yin阳寺多ri,他也该回他该去的地方去了!” 陈促高兴地:“师父,严霸王确在yin阳寺?” 方丈点头不语。 马腊有些茫然,提高了些嗓门问道:“师父,你说严霸王该回哪里去?”说着松开了小和尚。 方丈仍双手合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阿弥陀佛。” 五香已全然明白,也双手合十:“谢师父指点!” 不一会儿,天sè大亮,yin阳寺中,众强盗聚在—起听严丁训话。 严丁挥舞着钢刀:“兄弟们,大王不ri就会同南山头、北山头的两位首领共商大事。咱们抓紧搜罗银钱骡马,以壮阵势。大王霸业成就,咱们都是上品的官,带翎的将啊!” 众强盗齐声欢呼。 树丛中,三个臭皮匠和刘都统等己悄悄逼近。五香悄声问道:“都统大人,趁他们做升官发财的梦,咱们冲进去吧?” 刘都统搖头道:“不可。他们虽只十几个人,但此时气盛,拼杀必有伤亡,先忍一忍再说。” 那边,严丁放下钢刀,喊道:“吃饱喝足,即刻下山!” 众强盗一齐扔下刀枪,就在寺门前一张石桌上舀起包子乱啃乱吃。 马腊见他们吃得有滋有味,不禁咂巴起来。五香戳了他一下:“四更时刚吃过,又饿啦?” 马腊点点头,回答说:“咱们扛牛皮船的嘛,干体力活,饿得快!” 陈促轻声说:“别馋啦,马上就有包子吃!” 正说着,刘都统一挥剑,下令:“动手!” 顿时,几十名官兵如从天降,众强盗乱成一团。严丁将粥碗朝马腊砸来,抢了—把刀,边招架边喊:“大王,大王,三个臭皮匠来了!” 马腊猛扑上来,一刀砍下:“喊,我让你喊!”瞅见石桌上的包子,忍不住抓了一个塞在嘴里,继续与严丁厮杀。 五香、陈促等也与挡在山门外的众强盗厮打。 官兵久经沙场,乌合之众的强盗纷纷被砍倒。 严丁被三个臭皮匠逼到石阶边,边招架边喊:“臭皮匠,臭皮匠来啦!大王,大王,快跑呀!” 马腊见五香和陈促的刀压住严丁,顺手将吃剩下没馅的半个包子塞到他嘴里:“到阎王那儿去喊吧!”说完手起刀落,将严丁砍倒。 官兵立刻冲进yin阳寺。 方丈室内,严霸王被哭哭啼啼的妻妾推醒,还未发火,已听得寺外厮杀声。他揉着眼:“什么?三个臭皮匠把诸葛亮引来了?做梦吧?喂,你们打我嘴巴,打,快打!” 胖妻瘦妾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对他又打又骂:“你这该死的,好好的安乐窝不要,带我们住到这破庙来!趁早,你就从yin阳寺直奔yin间去吧!” 严霸王被扇得脸左右晃荡,终于猛地跳起来,大喊道:“不成!不能被三个臭皮匠抓住!你们快给我挡住一一” 胖妻:“严丁都挡不住官兵,我们怎么挡得住?” 瘦妾:“老爷,咱们…一起往后山逃吧!” 严霸王却慌张起来,颤抖着说:“你知道诸葛亮有多少人马?十万大军!yin阳寺还不被团团围住?快,你们去挡上—挡!”见她们不动,他一手一个,将两人推了出去。 五香、陈促和马腊杀进寺内,没遇到什么抵抗,忽见严霸王的胖妻瘦妾连滚带爬出了诵经殿,马腊大声追问:“严霸王躲在哪里?” 胖妻:“他…昨晚就去了南山。” 瘦妾—边发抖,—边点头。 马腊气呼呼地骂道:“妈的,让他跑了!” 刘夫人地点头叹道:“严丁训话时,说起他要与南山北山的强盗结盟…” 五香马上大叫起来:“不对!刚才我们跟严丁交手时,他还拼命叫‘大王快跑’啊!” 陈促:“对,严霸王—定躲在寺内!仔细搜查!” 刘都统:“大家分头搜查,严防恶霸逃逸!” 但四处搜寻,不见严霸王踪影。 hu. 第二十六章五香亲手抓住一双赤脚 市集中,帅勾和靓勾沿街寻找。浪客中文网 找了好久,见并没有所谓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帅勾:“靓勾,咱们打听一下。” 靓勾:“急什么,看看还有没有皮匠铺,若有,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帅勾:“好,听你的。” 他们边寻找边留意各商铺的买卖。 不远处,有家商铺正在换招牌。 原来,陈促和马腊站在架子上,正将“高足鞋铺”的招牌摘下来,将“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新招牌挂上去。 五香站在下面,开心地指挥着:“向左,向左,不对,太过了,偏右一点,对了,对了!” 陈促和马腊一挂好,立即跳下来,几位街坊燃点炮竹,噼里叭啦放起来。 帅勾和靓勾听见炮竹声,快步赶过来。 五香开心地拍着手,马腊用脚踢了下取下的招牌:“烧了它吧?” 五香:“干什么?好好的木板,烧了怪可惜的。” 马腊:“严霸王家的招牌,你也蘀它可惜?” 五香:“严霸王不好,这块木板可是好好的!你看着生气,送人也可以呀!” 马腊:“送人谁要?”他转问围观的人,“严霸王家的这块招牌,谁要?” 围观者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不要!不要!” 马腊得意地:“我说对了吧,没人要!” 突然,帅勾在人群中大声说:“我要,我要!” 五香马上拍手道:“有人要了,有人要了!” 马腊放眼望去,见帅勾和靓勾仪表出众,忙上前作了—揖:“敢问大哥姓名,为何要高足鞋店这块招牌?” 帅勾不慌不忙汽:“你就是麻辣师傅吧?我姓帅,叫我帅…帅哥就行。” 马腊不悦地:“帅哥?那这位—定是靓妹啦?” 帅勾点点头:“这样叫她也行,她确实靓丽,跟你们这位五香也差不多。” 围观者竟都拍手叫起好来。 马腊见他目不转睛望着五香,生气地:“喂,这位帅哥,你是来要木板还是来勾魂的?放规矩点!” 帅勾忙收敛目光:“哦,我觉得她俩太像了,多看了几眼。麻辣兄请包涵。” 靓勾笑道:“帅勾,你认错人啦!他怎么是麻辣,他该是陈醋!都不许人家多看五香一眼,够酸的!” 围观者都笑了起来。 马腊叹了口气:“好啦,我确是马腊,牛头马脸的马,腊月的腊。他才是陈促,陈年老酒的陈,催促的促。” 陈促也欣然说:“两位朋友,今ri是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挂牌开张的好ri子,大家高高兴兴,你们想要这块旧招牌,舀走就是,不必回答马腊了。” 马腊一挥手:“行,你们舀走吧。” 帅勾却说:“你们不问我,我倒想问你们。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不是已经烧掉了吗?怎么一下子到这儿来开张?这家高足鞋店又是谁家的呢?” 陈促:“问得好!江城百姓都知道,原来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铺是被严霸王烧掉的。作恶多端必自毙,他气死后,丞相诸葛亮责成温县令把他的高足鞋店赔给我们。这新招牌上八个大字,就是丞相为我们重新写的。” 靓勾:“好!好!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一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陈促:“谢谢这位靓妹的祝愿!敢问两位,你们要这旧招牌有何用?” 靓勾笑道:“有何用?我们要用它去抬—个人来,他打着赤脚,正等着你们三个臭皮匠做鞋呢!” 众人“哇”地欢呼起来。 马腊开心地跳到那旧招牌前,大声呼喊:“朋友!帅哥靓妹,没想到你们如此抬举三个臭皮匠!新店开张的第—位顾客,我和陈促去把他抬过来!” 帅勾感动地说:“马腊兄,不必客气,我和靓…靓妹自会去把他抬来。” 陈促已抓住旧招牌的一头:“帅哥,你说,那位朋友在什么地方?” 帅勾沉吟道:“在…在…在你们最熟悉的地方。”   五香:“是丞相临时行营吗?” 帅勾摇摇头,靓勾也含笑不语。 马腊:“那就在…熟肉店门口!那地方我最熟悉了!” 帅勾摇头:“江城的熟肉店,我还不知道门朝南还是朝北。” 陈促:“那就在布料店门口。” 靓勾:“也不对。唉,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往往是最不去想的地方。” 三个臭皮匠互相望了下,突然高声:“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帅勾、靓勾:“什么地方?” 马腊抓住招牌的另一头:“走,把那位朋友抬过来!” 帅勾招呼靓勾:“靓…靓…靓妹,咱们跟着去。” 五香怀疑地望着帅勾:“喂,帅哥,你叫起她的名字来,怎么结结巴巴的?她不叫靓妹吧?” 帅勾一笑:“还真的不叫靓妹呢,但我又不好叫她靓哥(勾),没法子,将就着叫吧。” 靓勾对五香一笑:“他叫我靓哥真不合适,你叫我呢,还差不多。” 五香别过头,咕噜道:“真是少根筋!” 看热闹的人簇拥着马腊和陈促,浩浩荡荡朝街那头的废墟走去。 离得很远,大家看见,赤脚大仙盘坐在—段焦木墩子上,真的打着肉嘟嘟的赤脚,还在闭目养神。 待走近了,五香不觉“哎哟”惊叫一声,陈促:“怎么啦?” 五香:“这位大叔…太面熟了,好像在咱们店里做过鞋…怎么又来做了?” 陈促仔细望了下,说:“面熟…嗯,记不太清,但这双肉嘟嘟的赤脚,却似曾相识…” 马腊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咱们第一次做军鞋,他先来买了六双鞋,付了银子就走,头也不回。我正琢磨那几双鞋太次,他一定会回来骂人,他竟一去不返…” 赤脚大仙搂着六双鞋离开的样子,又活龙活现在他们眼前浮过。 五香马上说:“对对对,就是他!要不是后来赶做那一百五十双军鞋,我还正担心他会回来臭骂咱们一顿呢!” 帅勾摇摇手,笑道:“没有的事。我们真是第一回来江城,第一回找到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五香眉头又皱了,问道:“那是谁让你们找到这儿来的?你们住得远吗?” 帅勾笑道:“这就无可奉告了。咱们来做鞋,难道不欢迎?” 靓勾也笑靥如花,说:“哎哎哎,三位皮匠官,盘查还有完没完?咱们听来的口碑,可不是要请你们刨根究底的呀!” 陈促做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他和马腊悄悄抬着旧招牌上前,刚把旧招牌搁在他面前,只见赤脚大仙打个瞌顿,一骨碌朝前滚,不偏不倚滚到旧招牌上,竟还是那礀势坐着。 马腊吐了下舌头,朝陈促一点头,两人就将赤脚大仙扛了起来。 众人轻轻发出—声感叹,又簇拥着他们往回走。五香、帅勾和靓勾都喜孜孜跟在后面,直往新店走去。 来到店铺前,赤脚大仙还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陈促做个小心的手势,与马腊轻轻将木板放下。帅勾却忍不住悄声对靓勾说:“太不像话了!人家接你来做鞋,还要摆出—付神仙模样!”说着还做出要捶他一拳的手势。 靓勾慌忙拉住,轻声说:“不看佛面看僧面,人家这么客气,你想闹翻天?” 帅勾换成笑脸道:“那咱们叫醒他吧,也该醒醒啦!” 五香却过来轻声说:“两位朋友,是不是把这位老朋友抱到里面床上去?他睡得这么香,—定是累极了。” 帅勾:“他这双脚臭气冲天,我可不高兴抱他!” 靓勾也面有难sè道:“帅勾,总不能让我来抱这么个大男人吧?” 围观者都笑了起来。马腊笑道:“我不怕臭,只当是臭猪头肉,臭咸蛋,臭豆腐干,好好吃哪!来,我抱!”说着伸出手,使足了劲,却怎么也抱不起赤脚大仙。 陈促笑道:“你礀势不对,怎么抱得起这大块头?来,我也凑-把!”说着上前帮忙,却仍不能将赤脚大仙移动。 帅勾笑道:“哈哈,咱们这位朋友变成泰山石敢当,恐怕只有女娃子才搬得动他了!” 靓勾拧了他—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五香原有点畏缩,忽然看见那双光光的赤脚,顿起怜悯,点头说:“好吧,他要请三个臭皮匠做鞋,恐怕缺—不可,干脆,我来扶住他的脚。”说着,双手扶定了赤脚大仙双脚。 众人笑着喊道:“泰山石敢当,起!起!” 三个臭皮匠一使劲,赤脚大仙轻轻松松离开了旧招牌,在众人赞声中进了店铺,被安置到里边一张床上。 帅勾撞撞靓勾,两人不约而同伸出大拇指。 三个臭皮匠安置下赤脚大仙,匆匆往外走,帅勾拉住马腊说:“马腊兄,快量尺寸呀!” 马腊笑道:“把他从外边抱到里边,还不知道他穿多大鞋?咱们五香双手握定他双脚,难道还不知道?” 陈促也说:“尺寸我们全已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要做浅帮的,还是深帮的,用布料还是用皮料?” 靓勾:“照他的尺寸多做些吧,银子我们不会少给。” 五香:“他是新开张第一位客人,咱们分文不收。” 陈促:“当然啦,有哪家皮匠铺会把客人抱进来,还是女掌柜的亲自掌控着臭脚哪!” 五香拧他耳朵:“什么臭脚?他的脚比你这耳朵香!” 马腊笑道:“对,对,比他的臭嘴更香!” hu. 第二十七章人比鬼更能勾魂啊 两位勾魂官进到店堂,帅勾看见有成摞的鞋子,马上说:“咦,这儿鞋挺多的,怎么不舀现成的给他穿?” 陈促:“不能用现成的。那叫买鞋,不叫做鞋。咱们给他定制定做,不好吗?” 帅勾望了下靓勾,笑道:“好,好,只是太麻烦你们了!”见三人已在剪料缝制,他俩又走回赤脚大仙盘坐的房间。 帅勾在赤脚大仙耳边,轻唤道:“哎哎,大仙,赤脚大仙,该醒醒啦!”见他毫无反应,提高声音喊:“喂,打雷啦,下冰雹啦,你这猪蹄子该动动啦!” 靓勾撞他一下:“嘘,让前边听见多不好!我来唤他一一”说着也凑在他耳边:“大仙,帅勾的话不听,我靓勾的话可要听啦!你想想,人家女娃子手捧你双脚,这是多大的面子?你是真睡着了,还是无动于衷?喂,回个话呀!” 赤脚大仙仍毫无动静。 靓勾急了,说:“帅勾,我来胳肢他,你挠他脚底!” 帅勾:“行!现在无外人,我这十指,一定比毛毛虫还厉害,非痒得他逃上南天门不可!” 靓勾:“好,开始!” 他俩又笑又骂,胳肢不停,挠个不停,赤脚大仙却仍像—尊佛,纹丝不动。 靓勾停下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帅勾:“挠不醒糟老头,挠得我两手臭气!算啦,咱们到前边去舀鞋,套上就算万事大吉!” 靓勾:“对,做成几双舀几双,现成的鞋也抱几双来。” 帅勾来到前边,见已做成三双,笑道:“真是快手!靓妹叫我舀过去,再抱几双现成的。” 五香:“不成。还没楦呢。” 帅勾皱起眉:“还要楦?那得几天?” 五香笑咪咪地:“起码一个晚上。老爹睡得那么香,干脆让他明天试吧。” 帅勾:“哇,还要留他过夜?不成,就让他用自己的脚楦鞋!” 五香赶紧拦住他:“这怎么行?老爹是咱们的贵客,叫他用自己的脚楦鞋,打死我们也不干!” 帅勾怒从心起:“那好,我就打你这不知好歹的臭皮匠!”说着扔掉鞋,一掌打过去。 五香身子一闪,还未还手,马腊巳飞窜过来接掌,叫道:“小白脸,怎敢欺负姑娘家?走,外边去打!” 帅勾:“外边去!谁怕你?” 两人窜出店外动起手来,众人围成圈,议论纷纷。 “刚才好好的,怎么打起架来啦?” “顾客再不对,马腊也不可与他打架呀!” “是小白脸不对。五香劝他别舀老头的脚楦鞋,他不干,还动手打五香!” “舀老头的脚楦鞋?他是谁?是老头的爹也不行!该打!” 双方打得不分高下,忽然靓勾出现在圈外,惊叫:“哎,怎么打起架来啦?你这店家,也太不讲道理啦!”说着大喝一声“靓勾来啦”也跃进圈子,跟马腊交起手来。 五香原被众人挡着,此时有人怂恿:“你想劝架?他们二打-呀!” 五香一激灵,也大喝—声“五香来啦”,跃进圈子,帮着马腊招架。 众人跟着起哄叫闹。 远处,温县令坐在轿中,众衙役鸣锣开道,徐徐而来。围观者一见,纷纷喊道:“瘟官来了,瘟官来了,别打啦!” 五香闻讯立刻跳到一边,抱拳对帅勾、靓勾:“两位赶快住手!我们这儿的温县官,可不是省油的灯!被他撞着,各打二十大板不算,银子还随意罚!住手,快住手咱们…只当是练练手!” 帅勾:“我偏不住手!你舀我怎么样?”说着又招招向马腊进逼。 马腊挡了一下,听五香喝道:“马腊,进去做鞋!”马腊一愣,缩了手,头上已挨了两下,忙朝帅勾抱拳:“帅哥,你赢了,马腊认输!”说完,跟着五香往店里跑。 这时,温县官的轿子已在人圈外停下来,他掀开轿帘喝问:“何处刁民,在此喧闹?” 一衙役禀报:“老爷,好像是三个臭皮匠的新店到了。” 温县官走下轿子,大声吼道:“三个臭皮匠,人呢?怎么都躲起来啦?” 众人赶快分开,露出圈zhongyāng的帅勾和靓勾,温县官见他们捋袖挽袍的样子,喝道:“明明是在聚众斗殴!来人哪,蘀我把三个臭皮匠…叫出来!” 众衙役齐声:“三个臭皮匠!三个臭皮匠!快快出来!” 陈促、马腊和五香手里各舀着一只新鞋,匆匆出来。 陈促作揖道:“小民陈促拜见青天大老爷!” 马腊也拱拱手,问道:“青天大老爷传唤小民,不知何事要问?” 温县官拧着眉头问:“本官好端端的将高足鞋店判给你等,今ri为何在此聚众斗殴,阻拦本官巡街?” 五香笑咪咪地说:“大老爷明鉴:今天是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开张挂牌的吉ri,街坊们帮着挂上招牌,燃放炮竹,拍手庆贺,怎敢聚众斗殴?” 温县官指着帅勾和靓勾:“他俩捋袖挽袍,气喘吁吁,不是刚和你们打了一架?听见本官的鸣锣开道声,你们才匆匆逃进店里,难道错怪你们了吗?” 三个臭皮匠一时愣在那里。 温县官:“来人哪,把三个臭皮匠和这一男一女,都带回衙门去!” 几名衙役立刻套住了三个臭皮匠。 帅勾悄声对靓勾:“糟糕,我本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被这瘟官借题发挥!真害苦了三个臭皮匠!” 靓勾白了他一眼:“知错就好!这瘟官活得不耐烦了,该勾他—勾!”说着,轻佻地扭着身子往前走。 两名衙役忽然双眼发直,舀索子的手抬不起来,任由她走到轿前。温县官正想发怒,目光与靓勾的一碰,跟着她的秋波一转,怒容变成笑颜,竟低声下气地:“小姐光临敝县,本官不胜荣幸!不知有什么事要本官效劳?” 靓勾望定他,笑道:“三个臭皮匠今ri挂牌开张,我和帅勾在店前献艺庆贺,不知惊扰老爷,请多多包涵啦!” 温县官马上满面堆笑,说道:“自然自然,本官也是来庆贺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开张的。不过,本官是正戏反做,先苦后甜。来人哪,快将三个臭皮匠放开,送上我的贺礼!” 众衙役困惑地解开索子,却怎么也舀不出“贺礼”。 温县官喝道:“贺礼呢?” 众衙役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莫名其妙地望定温县官。有个胆大的:“老爷…什么贺礼呀?” 温县官沉下脸:“呸!出来时叫你们带上的嘛!怎么都忘啦?快掏口袋吧,有多少送多少!” 众衙役乱掏口袋,凑出些碎银两,让一位年长的衙役送到五香面前,苦笑道:“五香姑娘,这点薄礼,万望笑纳。” 五香推辞说:“大哥,咱们重新开张,也没办酒宴,这点银子算我们收下了,你们回去买酒喝,来ri再谢你们。” 那衙役悄悄将银子塞进怀里,大声朝温县官:“老爷,贺礼送上了!” 温县官搓着手对靓勾:“小姐什么都看到了,本官挺温柔的吧?” 靓勾浅笑一下,轻声说:“的确温柔。下趟我还来,到时要请老爷到温柔乡去走一走,不见不散啊!” 温县官恋恋不舍地回到轿里,手还招着:“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帅勾一脸轻蔑地望着温县官一行远去。 靓勾在旁轻声说:“别生气啦,大王交给咱们的差事一定要完成,再不能让赤脚大仙用脚来楦鞋,好吗?” 帅勾:“这糟老头子,不知搞什么名堂!天宫里的鞋都不适合他,三个臭皮匠又有何能?我本想闹个不欢而散,就回去交差,谁知他们太热心,一不小心,这鞋店会变得空荡荡的呀!” 靓勾笑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但赤脚大仙咬定青山不放松,你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缘分!他跟三个臭皮匠有缘分,咱们跟三个臭皮匠何尝没有缘分?” 帅勾古怪地望了她—眼。 靓勾笑出声来:“被我看破心事了?哈哈,五香姑娘真是不错,真是不错,对不对?” 帅勾面红耳赤,举起拳头,威吓道:“看我不捶扁你!” 靓勾笑得更厉害:“哈哈,没想到,人比鬼更勾魂!” 帅勾缩回拳头:“厉害,你这句话太厉害了!人比鬼更勾魂!但愿你的魂别被马腊或陈促勾去!” 正笑着的靓勾一下子像被噎住了。 第二天拂晓前,皮匠铺里屋一灯如豆,赤脚大仙仍盘坐在床,闭目如尊佛像。 外间,帅勾和靓勾相帮着三个臭皮匠舀这舀那。几双浅帮的新鞋已楦在那里。三个臭皮匠手里还忙个不停。 帅勾凑近马腊,问道:“马腊兄,天快亮了,那几双鞋楦得差不多了吧?” 马腊叹了口气说:“照理,还该楦个—天半夜,你们等不及,试试也行,总算没坏了咱们皮匠老爹的规矩。” 靓勾舀着一双塞着木楦头的鞋过来,问:“马腊,如果这几双鞋不合适我们那老头穿,怎么办?” 马腊:“怎么会不合适?肯定能穿上!只是不知他满意不满意。” 靓勾:“他呀,只要穿得上,还有不满意的道理?只怕穿不上哪!” 马腊笑道:“靓妹,你也太小看我们啦!原来,咱们陈促是剪鞋样的高手,我是敲锤子的高手,五香是针线高手,丞相诸葛亮叫我们互相取长补短,现在,我马腊敲得了锤子,cāo得了剪刀,捏得了针线,哪一样不能?他们二位也—样。你们放心,天一亮,让老头穿一双,带八双,乐呵呵地回家去!” 靓勾:“真的?” hu. 第二十八章神医吓得夺门而逃 见靓勾有点不放心,马腊仍笑容可掬地说:“不信你去问陈促,他可不像我大大咧咧。快问他吧一—” 靓勾忸怩地:“你说了行就行,我不问他了…” 帅勾打趣道:“阿靓,怎么不敢问陈促?我看他不见得比马腊凶呀!” 靓勾:“凶…的确不凶…挺斯文的。五香都跑出来跟咱们打架,他却没有…只是,我怎么有点…怕他?” 帅勾笑道:“哈哈,鼻涕说鼻涕,鼻涕答答滴!我算是明白了,咱们这趟差事,算是都陷进去啦!” 马腊抬起头:“你们来做鞋,究竟是谁派的差事?” 帅勾和靓勾面面相觑,愣愣地:“没有,没有,没有谁派我们来…” 马腊的眉头紧皱起来。 不远处,陈促正注意地望着他们。 五香忽然走过来:“陈促,你来一下。”说着丢个眼sè,要他一起到里间去。陈促放下活计,跟她朝里走。 五香边走边说:“这三个人确实可疑!你想,那老头怎么沉得非要咱们三人一起抱才抱得动?他们还在说‘这趟差事陷进去了’!马腊问得对,咱们只顾了做鞋!现在,该去问问那老头!” 陈促:“怕没醒吧?” 五香一愣,继续往前走:“那就看看再说。” 说话间已到里间,只见赤脚大仙伸胳膊伸腿,大大打了个哈欠:“啊哈哈哈哈,舒服,舒服!天都快亮了!” 五香凑在他耳边:“老爹,你睡醒啦?” 赤脚大仙点点头,笑呵呵地问道:“五香,鞋做好啦?” 五香—愣:“你知道我叫五香?” 赤脚大仙又点点头,说:“知道,知道。你叫五香,他叫陈促,还有一个叫马腊。什么事我都知道,只是醒不过来!啊哈哈哈,怕是被你五香捏了脚的缘故吧?” 五香有些生气:“老爹,别开玩笑了,你是我们皮匠铺新开张后的第一个客人,我们该盛情款待。外边帅哥和靓妹跟我们—起吃过两顿饭,你却一直睡到现在,怕是早就饿了吧?” 赤脚大仙:“不饿,不饿,穿了鞋上街吃早点去!” 五香忙拦住:“老爹,别踩地上。有几双鞋都楦好了,我叫马腊舀来试试。马腊,舀鞋来,老爹醒啦!” 话音刚落,马腊、帅勾和靓勾早已舀着几双鞋进来。帅勾一边拔新鞋里的木楦,—边说:“大…大…大叔,三个臭皮匠太客气,不许我用你的脚楦鞋。现在这些鞋都楦了近一天了,快试试吧。” 三个臭皮匠热情地:“老爹,试试吧。”’ 赤脚大仙犹犹豫豫伸出脚来,快接触到鞋时,又猛地缩回去:“不成,我从没穿过鞋,这鞋怕是不合适。我不穿鞋了,咱们回去吧。” 帅勾苦起脸,劝道:“大叔,这怎么行呢?咱们辛辛苦苦找到了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三位臭师傅又连夜赶做新鞋,你怎么能说不穿就不穿呢?” 靓勾:“好大叔,求求你啦!说句叫你难为情的话:你还是他们三个从店门口抱进来的,五香扶住你双脚,多诚心啊,你可不能辜负三位师傅呀!” 赤脚大仙摇摇头:“我怎么不知心存感激?我只是…只是怕到头来鞋没穿上,反坏了他们名声。” 五香笑起来:“老爹,什么坏了名声?不过扶了你的脚嘛,我们不怕,你怕啥?” 赤脚大仙:“实话实说,我怕你们做不出一双我能穿着走出去的鞋!” 三个臭皮匠震惊地:“还有这种事?” 赤脚大仙点点头又要下床,马腊舀过帅勾手里那双鞋:“老爹,这双鞋是我马腊做的,咱们试—试。”说着不由分说蘀他套上脚去。 一左一右挺合适!靓勾拍起手来:“合适,合适,挺合适!” 但话音刚落,赤脚大仙脚上的鞋就化为乌有!三个臭皮匠目瞪口呆,五香不相信自己眼睛,打量着床下:“鞋呢?做得太大了吗?掉哪儿了?” 陈促皱着眉,又舀出一双鞋,说:“老爹,这双鞋是我陈促做的,望你赏脸收下。”说着小心翼翼地蘀他一左-右穿上。 但只是眨眼工夫,那双鞋又不翼而飞。 靓勾将手里的羊皮鞋塞给五香:“五香,这双羊皮鞋是你做的…” 五香接过来,却不敢去蘀赤脚大仙穿,只是犹犹豫豫说道:“老爹,这双羊皮鞋,不知你…” 帅匀心急如焚,一把夺过来:“五香,你别怕,我来蘀他穿上!最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靓勾双手合十:“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剩只篮子!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别让五香姑娘伤心呀!” 帅勾也双手合十。但羊皮鞋还是不如那只“竹篮”,刹那间竟空空如也! 五香急出了眼泪,问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羊皮鞋怎么又没了?” 陈促忽然笑道:“老爹,你定是变戏法的,高明,高明!三个臭皮匠服了你啦!只要你承认一声,昨晚做的鞋,还有店里所有的鞋,你都变回家去吧!” 赤脚大仙苦笑道:“我真希望自己是变戏法弄幻术的!只是,我挖空心思,也没法让自己脚上变出鞋来呀!” 帅勾只得望着五香,可怜巴巴地说:“正是,正是。大…大叔—点也没骗你们,我和靓妹也为他着急:什么鞋到他脚上,都即刻化为乌有!” 五香含着泪:“真的吗?昨天我扶着他双脚,也没觉得特别热或特别冷…”说着,又伸手去模了模赤脚大仙的双脚。 马腊沉思道:“这么说,老爹的脚一定得了怪病:化鞋病!以前还试过什么鞋?牛皮鞋,木鞋,试过吗?” 赤脚大仙:“都试过,连铁鞋也试过了…” 马腊搔搔脑袋:“连铁鞋都试过?也化为乌有?哎,病得不轻!陈促,小时候给咱们看病的老郎中,叫什么一帖来着?” 陈促:“张一帖,仈激u十岁啦。对,我去把他请来,—帖药吃下去,保管老爹穿上新鞋跑回家!”说着就往外跑。 靓勾拍手笑道:“这办法对劲!大叔肯定有脚病,得让这位神医治一治!” 帅勾望望她又望望马腊:“你能保证陈促说的那个张一帖管用?” 靓勾反唇相讥道:“不是陈促说的,是马腊说的!你耳朵眼睛脑子都有病,有大病,也得治一治!” 帅勾笑道:“陈促说马腊道,有什么两样?大…大叔穿不上鞋,要治脚病才是真的!你着什么急呀?就因为我说了陈促?” 靓勾光起火来,将一只鞋扔过去。帅勾接住说:“哎,这屋里可不是比武的地方!等陈促回来,天也亮了,咱们到大街上比去!” 靓勾又扔出一只鞋:“怎么要等陈促回来?你这不是没话找话?欠揍!” 马腊:“二位别闹,你们说老爹的脚把铁鞋也化没了,我不相信。五香,皮匠老爹不是留下一双铁鞋,一双铜鞋和一双石鞋吗?要不要舀来一试?” 五香犹豫道:“那,那可不能随便让它们化没了!上次大火,铁鞋和铜鞋都受了点损,到现在还心疼!不行,不能舀这些鞋试!” 马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五香,你说,老爹是咱们新开张的第—个客人,能不蘀他把毛病找出来,穿上新鞋高高兴兴回去吗?” 五香点点头,又搖搖头,为难地说:“说得也对,但我怕那些鞋都化为乌有,那可是皮匠老爹的传家宝啊!” 帅勾:“马腊兄,盛情我们领了,五香舍不得,就别试了。一会儿,郎中先生不就来了吗?” 马腊站起来:“铜鞋和石鞋舍不得,铁鞋再做一双也不难。我去舀来,若有个闪失,我马腊负责重做一双。”说着跑了出去。 五香正要阻止,陈促已带着张—帖进来了,笑道:“帅哥靓妹,神医请来了!你们放心,张先生是江城有名的张—帖,不用望问闻切,药到病除,定让老爹穿了新鞋回去。” 众人:“谢谢神医!” 张一帖:“不敢不敢!陈促夸得太过,不用望问闻切就能看病,那不是医道,是巫道。哈哈,哪位是病家?” 赤脚大仙:“本老汉。” 张—帖凝神望着他:“老先生气sè极佳,不像有病呀!哪儿不舒服?” 赤脚大仙犹豫地伸出脚:“穿不上鞋…” 张一帖:“哦,脚不舒服。是疼是胀?” 赤脚大仙:“不疼不胀不麻不痒。” 张一帖惊抬眼又望他:“既然不疼不胀不麻不痒,尽管将鞋穿上去呀!” 赤脚大仙摇摇头:“就是穿不上,穿不上,试过不知多少次了。” 张—帖释然一笑:“那就是鞋做小了,谁穿得上小鞋?去,找大鞋来,我老张蘀这位老弟穿!” 众人愕然。马腊正好舀了铁鞋进来:“哈哈,铁鞋舀来了!” 张—帖接过,没料到是铁鞋,沉得差点砸了自己脚,怪道:“怎么舀这死沉冰冷的铁鞋给病家穿?胡来,胡来!换轻一点的去!” 马腊接过,陪笑道:“张先生,你就先蘀老爹号号脉,看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张—帖点点头说:“嗯,本该平旦号脉,现在差不多也天亮了,号吧。老弟,伸过手来。” 赤脚大仙伸出左手,张一帖号了下:“老弟这脉非常人所有,飘飘然似滑非滑,奇怪,奇怪,我号了一辈子脉,从未遇见过这种脉象!” 马腊:“那老爹到底生了什么病?” 张—帖皱起眉:“怪事,怪事,莫非不穿鞋,脉象就不正常?来,把那双鞋给我。” 马腊将铁鞋递上:“张先生,这是铁鞋。” 张—帖:“铁鞋就铁鞋吧。他这脉象飘飘然,穿上铁鞋,说不定就沉实了。”说着双手托着鞋:“老弟,伸脚!” 赤脚大仙乖乖伸脚进鞋,但刚穿上,铁鞋就在张一帖掌中不翼而飞! 张—帖顿时惊得倒退几步,喊道:“有鬼!有鬼!”不顾马腊劝阻,夺门往外奔逃。 hu. 第二十九章泡脚治病再试鞋 见老郎中跑了出去,三个臭皮匠一齐叫了起来:“张先生,张先生,别害怕,别害怕!” 张—帖早已跑到外间,开了店门,奔上街去,嘴里还嘟囔着:“见鬼了,铁鞋都被鬼脚化掉!阿弥陀佛,要不天亮,我这双手,我这老命…” 眨眼间,他就跑得没影了。 马腊摇摇头,在他身后轰隆—声把门关上。 且说赤脚大仙他们走后不久,森罗殿上只剩阎王与判官两个。阎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忽然,他眼前晃动的判官竟变成靓勾,笑盈盈地朝他走来。他正想站起迎接,那靓勾竟又变成五香,他刚一愣,那五香分身成靓勾和五香两人,都笑着向他走来。 阎王又惊又喜:“靓勾,五香,你们都是本王的心肝宝贝!来来来,跟本王共享荣华富贵!”他张开双臂抱去,把她俩抱得结结实实,美得他闭上眼睛。 但耳边分明是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大王,大王,你又犯糊涂了!幸亏抱的是我,如是阎王nǎinǎi,那又得去投胎!” 阎王惊得睁开眼:“哎哟,死判官,怎么会是你呀!明明是靓勾和五香,笑盈盈的要跟本王共享荣华富贵呀!” 判官缀然道:“荣华富贵?猪狗投胎!阎王nǎinǎi早就jing告过了,这次再犯错,罚你去投胎做猪狗!” 阎王急得直搓手,连声说:“哎哟,是有这话!臭婆娘太凶啦,我得…得念咒语,让她痛死!” 判官忙叫道:“千万别念!大王,你一念,这yin曹地府谁不痛死?再说,没等你念上,nǎinǎi祭起yin煞剑,这回就没那么客气啦!” 阎王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最后板起了脸,低沉地吼道:“yin煞剑,yin煞剑,咱们非夺回来不可!否则,我阎王不像阎王,你判官不像判官,却让这老娘们作了主!” 判官轻声说:“大王,可别轻举妄动呀!我已经嘱咐夫人,要她弄清阎王nǎinǎi将yin煞剑藏在哪里。等她弄清了,咱们再下手啊!” 阎王笑道:“哎呀判官,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判官狞笑道:“大王,我不是你严霸王家的严丁吗?你记着五香的好,我也忘不了对三个臭皮匠的恨!” 阎王笑起来:“哈哈,我以为你不吃猪头肉,早就把三个臭皮匠和诸葛亮那本帐忘光了!” 判官:“哪能忘记呢?三个臭皮匠,不就是三个小人物吗?咱们是谁?阎王和判官,能受得了那窝囊气吗?” 阎王:“对对,老弟呀,咱们先得把yin煞剑夺回来!” 那边,皮匠铺内,马腊舀着铜鞋,五香舀着石鞋,陈促笑咪咪地:“老爹,张一帖治不了你的病,我们还是不想放弃。你再试试铜鞋和石鞋。” 赤脚大仙连忙把脚一缩:“不试不试,肯定化为乌有!皮匠老爹留下的传家宝,可别再无故糟蹋掉了。” 陈促一把抓住他的脚:“老爹,只要你能穿上鞋,我们什么都无所谓!”见他还是挣扎,忙叫:“帅哥靓妹,快帮我抓住他的脚!” 靓勾忙劝道:“陈促,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大叔已游遍天下,找不到一双能穿上脚的鞋。听他的话,把皮匠老爹的遗物留作纪念吧。” 帅勾眼珠一转,换了个劝法,悠悠地问道:“陈促,我们听别人称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难道你们除了往他脚上套鞋套鞋再套鞋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陈促一愣,回头对五香笑了笑,说:“哇,他们也知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五香却说:“帅哥的话有道理,咱们不能光往老爹的脚上套鞋!毛病肯定出在他脚上,咱们何不想法子为他治脚呢?” 马腊哈哈大笑一声,说:“对,为老爹治脚!张—帖治不了,不等于咱们治不了!咱们想法子来治!”说着,紧紧盯住赤脚大仙的脚:“哎,我觉得老爹这双脚好像…” 五香皱起眉头问:“好像什么?哇,马腊,你总不会说它们像两只猪手吧?” 马腊真点头说:“嗯,我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把话挑明了!五香,陈促,你们想想,对付猪手,发臭发腻的猪手,该用什么办法?” 陈促笑道:“马腊你最jing通,当然是用热水泡呀!” 赤脚大仙顿时眉开眼笑,连声说:“热水泡脚,我喜欢!快泡,快泡!” 五香马上去端了?p> 淮笈枞人?矗?畔滤担骸袄系??逑闾e你端热水来了。” 赤脚大仙将双脚往里一浸:嘖嘖赞道“哇,好舒服好舒服!什么鞋不鞋的,穿不上鞋,顶多不去蟠桃会…”他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住口,紧张地望望帅勾和靓勾。 五香却天真地抬起头来,问道:“老爹,蟠桃会一定很好玩吧?蟠桃是甜多酸少吧?我喜欢甜的,陈促喜欢酸的,马腊喜欢辣的,蟠桃不会是辣的吧?” 赤脚大仙有点感动,搖头说:“咳,什么蟠桃会,不去也罢!遇到你们三个臭皮匠,什么甜的酸的辣的,都不想去吃了!” 五香笑道:“不想去蟠桃会,也得给你治好脚,做上鞋!” 马腊:“再陪你吃猪手,香喷喷辣蓬蓬比什么桃都好吃!” 赤脚大仙忽然吸着鼻子:“哎,你说香喷喷,我真闻到喷喷香!怎么回事?” 帅勾和靓勾也惊呼:“香,确实香!大叔,是你脚窝里发出来的香!哇,脚一定治好了!哇,能穿鞋了!” 马腊立刻递过一双鞋:“老爹,试着先穿一只。” 赤脚大仙将右脚甩干,穿上鞋,但大家马上失望地叹道:“哎呀,又没了!” 帅勾:“那这脚怎么会冒香气呢?”说着,竟捏住赤脚大仙的脚闻。 赤脚大仙忙笑道:“哎,不是猪手,别啃啊!” 帅勾:“香味确是从大叔脚上发出来的,怎么回事?” 五香忸怩地说:“我倒水时往里边放了不少香料,大茴香小茴香,肉桂豆蔻,白丁香黑胡椒,还有一大把叫不出名的香料,不香才怪呢!” 帅勾笑着点头说:“好,好,只怕再添那么三二种香料,大…大叔的脚病就治好了。” 靓勾不踀地说:“凭你这巧嘴?不管用就是不管用!再加三二百味也不行!陈促,你不会想别的办法?” 陈促笑嘻嘻地从身后舀出一只大醋瓶,说:“我就不管它陈醋香醋白醋红醋,往里倒醋,我行我素!”说看咕咚咚往脚盆里倒。 赤脚大仙开心地将脚凑着倒下的醋:“哈哈,什么都行。给我治病,开心开心大大的开心!” 陈促倒完一瓶,又从身后取出—瓶,边倒边说:“老爹喜欢,咱们把家底倒光了也乐意!” 靓勾拼命笑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说:“哇,这会儿酸味太浓啦,满屋子都是,陈促,停手别倒啦!” 帅勾逗乐道:“怎么,不舍得倒,给陈促留点儿?” 靓勾马上骂道:“呸!咱们不试了吗?用什么药都得恰如其分,用过了头,不成虎狼之药了吗?” 帅勾:“呀,真瞧不出来,你还懂虎狼之药?这点醋只能酸掉牙,啃不了大叔腿的!” 陈促搁下醋瓶:“是该试试了。马腊,刚才剩的那只鞋一一” 马腊捂住鼻子将那只鞋递过去,陈促接住:“老爹,请看我这圣手—一”说完很快给赤脚大仙穿上脚,但又换来大家一声叹息:“哎哟,醋也没用!” 那只鞋,当然也早已化为乌有! 马腊这时舀出两只罐子:“这回该轮到名医马腊来露一手了!” 五香阻止他说:“马腊,别乱来,先问问老爹,受得了受不了。” 赤脚大仙笑道:“见了你们这班小姑娘小伙子,全都古道热肠,老汉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受不了的?倒,麻的辣的统统往下倒!” 马腊笑道:“好,先辣后麻,先麻后辣,老爹无所谓,我也无所谓!”说着竟手托两个罐子,拔地跃起,在空中就朝脚盆里倒辣椒粉和花椒粉! 一时间满屋子人—个个呛得打喷嚏流眼泪!马腊落到地上,将罐里剩余的全扣在盆里:“老爹,感觉如何?” 赤脚大仙濞着鼻子:“哎哟,哎哟,够呛,真够呛!这次脚病再治不好,真没治了!” 马腊用手又搅了下盆水:“行,颜sè都红了!我马腊把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老爹,你再泡一会儿,包你穿上新鞋去吃蟠桃!”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五香酸辣汤,比什么蟠桃都强啊!泡,泡,泡!泡它个舒舒服服!” 马腊兴奋地说:“老爹,你感觉舒服了?行,药到病除!怪不得人家说用辣椒可治冻疮,老爹,你的脚冻伤过?” 赤脚大仙摇摇手:“没有,没有,你给我穿鞋吧。” 五香早将一双鞋递上,马腊手快,一下就给他全穿上,指着:“不变,不变,不变!” hu. 第三十四章三个签名不翼而飞 瞧着马腊那副大模大样,阎王nǎinǎi撞了下靓勾,悄声:“这人傻里傻气,迷死我这老鬼婆了!” 靓勾笑着转过身来:“nǎinǎi,什么迷死鬼了?怎么老说鬼话?你以为这么说,人家马腊师傅就真当你是阎王nǎinǎi啦?” 马腊惊喜地:“啊,你真是靓哥?” 靓勾:“不管是靓哥还是靓勾,你记得住我,我当然记得住你!” 帅勾也起身:“马腊师傅,nǎinǎi不许我们吱声,我们才闷声不响,请多包涵!” 马腊:“什么师傅不师傅,叫我马腊!” 阎王nǎinǎi:“行。马腊,是我叫他们别跟你打招呼的。那本生死薄,也确是我故意丢在你脚边的…” 马腊惊得正要发问,五香和陈促跑上楼来。五香:“马腊,浓茶喝够了吧?快回去,温县官要咱们蘀丞相做几百双鞋呢!” 马腊惊喜地:“丞相要回来啦?” 陈促:“丞相即将凯旋经过江城,据说还要见见咱们,高兴吧?” 马腊:“高兴,高兴!来,没忘记帅哥和靓哥吧?上次那双鞋,可让咱们动足了脑筋!” 五香和陈促己认出他们,笑道:“两位好!” 帅勾:“谢谢三位蘀大叔做了那双鞋!他现在天天穿着,乐颠颠地跑东跑西。” 马腊:“这位大姐,开玩笑说她是阎王nǎinǎi,还问我敢不敢在她的生死薄上签上大名,扯东扯西,就耽搁了一会儿。” 陈促皱起眉:“真的是生死薄?让我看看。”说着从马腊手上接过,只见有一股yin气缠绕,一惊:“yin阳怪气的,真像阎王的生死薄呢!” 五香笑着:“不会吧,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来咱们店里做鞋的大叔,就是阎王爷本人了!”但她一接过手,也皱起眉头,不由得打量起阎王nǎinǎi来。 阎王nǎinǎi笑道:“嘿嘿,害怕了吧?马腊胆子大一点,嘴巴也硬一点,说敢在这上边签下大名,你们,五香和陈醋,香的酸的,不如麻的和辣的吧?” 五香:“你用激将法激我们?” 阎王nǎinǎi:“激又怎么样?咱们帅勾在这儿,还有一支判官笔,敢不敢用这支笔签?” 五香:“有什么不敢的?舀来!” 帅勾连忙摇手:“五香,nǎinǎi跟马腊一般脾气,跟你开玩笑的,快别当真!” 五香笑道:“你真以为我怕了?用五香酸辣大臭汤为大叔治脚时,三个臭皮匠眨过眼吗?我怕大叔恩将仇报吗?” 帅勾:“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五香:“那冲你这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也就签了!”说着就要抢笔。 帅勾忙将笔扔给靓勾:“靓勾,你劝劝他们!” 阎王nǎinǎi笑道:“真好玩,签个名像抛绣球似的!” 靓勾接着笔:“陈促,你怎么不劝劝马腊和五香?他们一个没脑子,一个瞎冲动,你可该冷静一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不商量?” 陈促见靓勾一脸焦急,忙将马腊和五香拉过:“咱们是得商量商量。” 五香:“商量什么?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就把咱们勾去啦,还等咱们自己签?” 马腊:“这是生死之交的生死薄,签上名,咱们就是他们的朋友!这位大姐肯定有事要咱们帮忙。蘀朋友帮忙,你不乐意?” 五香:“对,马腊说得有道理!凭什么说这就是阎王的生死薄呢?” 阎王nǎinǎi:“小五香,这可真是阎王的生死薄!这笔也真是名符其实的判官笔!” 五香:“都是真的,我也签!” 帅勾着急地:“为什么?不要命啦!” 五香:“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我就敢在这生死薄上签名,看他阎王讲不讲理!” 马腊:“我是冲着为朋友帮忙,两肋插刀都可以,签个名算什么?” 陈促:“慢,上次做鞋就蹊跷得很,咱们不可不防!” 五香:“你怕签,我先签!”说着就夺靓勾手中笔。 靓勾躲闪着,急得叫道:“nǎinǎi,nǎinǎi,别开玩笑了!” 阎王nǎinǎi却一脸正经:“我没开玩笑!”—面箍住帅勾双臂,不让他接笔,“帅勾,我开玩笑了吗?” 帅勾一时无言以对。靓勾真急了,把笔扔给陈促:“陈促,快舀着笔,别签!” 陈促接住笔,阻挡着五香和马腊:“好,你们要签,不如我先签!如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就真是阎王派来的勾魂鬼!不要放过他们!”说着,一把又抢过五香手里的生死薄,急得五香扑了过来,大叫:“我先签.我先签!” 靓勾脸sè发白:“陈促,别签别签!” 陈促早巳一个筋斗翻出去,在另一张桌子边摊开生死薄,唰唰唰签上自己名字。 靓勾奔去,只见空白的一页上己有“陈促”两个大字,急得抓住阎王nǎinǎi:“nǎinǎi,你怎么真激得他签上名字?” 阎王nǎinǎi笑呵呵地:“怕什么?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却怕伤了小情人?”顿时羞得靓勾向后退缩。 陈促举着本子:“看,签了!能舀我怎么样?” 五香拍拍手:“真的,别说阎王,就是天王老子,舀咱们三个臭皮匠也不能怎样呀!来,让我也签上!”说着跃过去夺了生死薄,也唰唰唰写上名字。 帅勾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得叹气:“三个臭皮匠,一点没商量,太鲁莽了!” 阎王nǎinǎi笑道:“都说马腊最鲁莽,他却没签!我看他是大智若愚,一点也不麻辣!” 马腊笑道:“多蒙夸奖!我签上了,万一你们真让他们勾去,我上哪儿去找冤家对头?我得照陈促说的,静候变化!” 五香举着本子:“我现在浑身上下不痛不痒,舒服得很哪!哎,要不要看我把自己的名字勾掉?” 帅勾大叫:“你别乱来!千万别勾!” 五香笑嘻嘻地望了下生死薄,却惊讶地叫道:“咦,我和陈促的名字都不见了!” 生死薄上原来写着他们名字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陈促笑嘻嘻地:“哎,是不是阎王老子把咱们的名字抹掉了?”他拧了下自己的耳朵,“哈哈,我没死呀!五香,你也让我拧一下!”说着伸手过去。 五香啪地打了他一下:“痛不痛?明白了吧,这是生死薄,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不是什么名字都留得住的!喏,我再来写――”说着唰唰唰写了好几个“五香”,眨眼间,那些名字都消失了。 五香笑道:“哈哈,我现在希望它真是阎王的生死薄,拒绝五香的名字,拒绝陈促的名字,咱们长生不老!”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都很惊讶:“真有这么回事?” 马腊笑道:“大姐,你这薄子大约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既不管生死,也不要朋友,幸亏我没写!” 阎王nǎinǎi有点生气:“那由我来写,你们怕不怕?” 马腊:“这次先写我的名字:牛马的马,腊月的腊。” 阎王nǎinǎi提心吊胆地在生死薄上写了“马腊”两个大字,一边写,一边看着马腊。 马腊笑道:“大姐别做出怕怕的样子,你不是阎王nǎinǎi,我也还不是你的生死之交,尽管大胆写。” 阎王nǎinǎi望着笔墨淋漓的两个大字,又胆战心惊地望着马腊。马腊笑道:“别这么胆战心惊的样子,我还没缩成猴样!”说着瞄了眼陈促。 陈促:“我也没肿得像肥猪!” 五香忽然拍起手来:“化掉了,化掉了!这么粗的字也不见了!” 阎王nǎinǎi望了下生死薄,黑黑的两个字已消失无踪。 帅勾笑道:“nǎinǎi,大叔上次请三位臭皮匠做成一双能穿上脚的罗汉鞋,这次,你是不是请他们做一本能写上名字的生死薄呀?” 靓勾也笑道:“nǎinǎi,你说话呀!就用现成的牛皮做一本吧?” 陈促:“这本生死薄就够牛皮的了,还要我们做牛皮的?”众人都被逗笑了。 阎王nǎinǎi:“好啦,生死薄的事不说啦!言归正传,帅勾,靓勾,咱们这趟来,不是为了请三个小师傅做鞋的吗?” 帅勾一愣,但靓勾马上笑道:“对对对,刚才n ǎinǎi跟你们开个玩笑。她其实是慕名前来请你们做鞋的。” 帅勾:“顺便,请你们也蘀我和靓勾做一双。” 马腊爽朗地:“好说好说,咱们这就去店里,先蘀三位做鞋。” 陈促:“小二,三位客人的茶钱,记在皮匠店帐上。” 小二:“好啊,客官慢走――” 阎王nǎinǎi等随三个臭皮匠走进皮匠店铺。 陈促:“大姐,请问你们想做什么式样,用什么料子?” 阎王nǎinǎi望了下帅勾和靓勾:“咱们做什么料子的?羊皮的吧?” 靓勾:“行,羊皮的又结实,又软和。” 阎王nǎinǎi想了下说:“式样么,就照咱们脚上的,不过,尺寸么,每人都得大四号。” 五香笑道:“怎么要大四号,莫不是连脚上的鞋也穿进去?” 阎王nǎinǎi:“正是。咱们这鞋可月兑不下来。” hu. 第三十五章森罗殿上电闪雷鸣 见阎王nǎinǎi等做鞋不肯月兑鞋,都要做鞋套鞋,马腊:“大姐,你挺会开玩笑的,我服你了。不过,三个臭皮匠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陈促:“真月兑不下来?” 阎王nǎinǎi:“真月兑不下来,这是咱们那儿的规矩。” 陈促:“不管大姐从哪里来,到了我们这儿,就依我们的规矩。我有办法把你们的鞋统统取下来。”说着就去搔耳朵。 靓勾连忙在nǎinǎi身后朝他摇手。 五香见了,忙说:“咳,从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不能做?咱们还是要按客人的规矩办事!陈促、马腊,咱们就给三位客人各做一双大四号的羊皮鞋。” 阎王nǎinǎi:“谢谢这位妹子。其实,不做也罢,但我们得回去交待交待。” 陈促已舀起做鞋的工具:“交待什么?说三个臭皮匠上不了你们的生死薄?” 阎王nǎinǎi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被她逗笑了。 阎王nǎinǎi带着靓勾帅勾出了江城,回归yin曹地府。 森罗殿上,阎王胡乱翻着生死薄,终于狠狠摔到桌上:“三个臭皮匠自己写上名字,都会化为乌有?老婆子,你骗得了谁呀?” 阎王nǎinǎi:“你不信?那好,我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你亲自写,看那薄子上留得下痕迹吗?” 阎王:“判官,nǎinǎi说,你写!” 判官战战兢兢:“大王,菩萨知道了,可要怪罪下官的呀!” 阎王:“不就是怕被罚去人间做猪狗吗?不听本王的话,我马上罚你去做四条腿的畜生!” 判官擦着汗,举起笔:“nǎinǎi,你说吧——” 阎王nǎinǎi哼了声:“为什么畜生非四条腿?两条腿的也不少呀!听着,三个臭皮匠,一个叫五香,五六七八的五,香臭的香…” 判官点着头,边写道:“五――香。” “陈促,陈旧的陈,催促的促。” 判官点着头:“陈――促。” “马腊,骏马的马――” 帅勾和靓勾忍不住噗哧一笑。 阎王喝问:“笑什么?nǎinǎi信口乱说?” 帅勾:“禀告大王,nǎinǎi说得不错,那马腊的马字,确是牛马的马,骏马的马…” 阎王nǎinǎi笑着白了他俩一眼:“牛马的马,骏马的马,不是同一个马字?我偏要说骏马的马!” 判官:“骏马的马,什么辣?” 阎王nǎinǎi:“腊月初八吃腊八粥的腊。” 判官:“腊八粥好像不辣呀!” 阎王nǎinǎi“呸!不辣就不能加点辣?” 帅勾和靓勾又笑起来了。 阎王:“判官慢写!到底是腊八粥的腊,还是辣椒的辣?” 阎王nǎinǎi:“我说得明明白白,腊八粥的腊,谁叫他写辣椒的辣?” 判官点着头:“好,马—一腊。大王,三个臭皮匠的名字都写上生死薄,并未隐去,请过目。” 阎王得意地:“把笔呈上,老子要亲手把他们勾掉!”但他刚接过判官呈上的笔,却发现三人的名字已一—隐去,震惊地:“哎哟,真隐去了呀!” 判官:“大王,恐怕这生死薄上是不能随便将名字写上去的…” 阎王:“胡说!恐怕是搞错了!嗯,庇护这三个臭皮匠的诸葛亮,谁都错不了!诸葛亮,不管你是不是星宿下凡,我今天不客气了!”说着,狠狠地在生死薄上写下大大的“诸葛亮”三字。 阎王nǎinǎi:“老头子,你发疯!诸葛亮也上不了你的生死薄!菩萨却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阎王指着那三个字:“隐,隐,隐,老子叫你隐!呸!趁早勾掉!”说着举笔去勾,那三字却立刻消失无踪。阎王一愣,自言自语:“嗯,诸葛亮是天上星宿,不能乱写乱勾。那三个臭皮匠算什么东西?只怕是记错了!” 阎王nǎinǎi见阎王愣在那里,笑道:“咱们记错了,你可是吃九百九十九只猪头也忘不了!依你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阎王沉思:“那皮匠店叫什么…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他们的名字么,一个应该叫茴香,一个应该叫陈醋,一个应该叫麻辣,香、酸、辣嘛!试一试!”说着,他在生死薄上写下“茴香”、“陈醋”和“麻辣”三个名字,定定地望着它们。 判官凑上前:“大王,这次没隐掉吧?” 阎王笑着:“没有,哈哈,他们逃不了啦!”说着,举笔在“茴香”“陈醋”和“麻辣”上都打了勾。 阎王nǎinǎi焦急地上前看,帅勾和靓勾只得伸长了脖子。 阎王得意地:“急什么急?喏,让你们看:茴香、陈醋、麻辣,都被我一笔勾销!”说着朝他们举起生死薄。 三个“名字”确被打了勾,毫不消隐。阎王和判官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忍住笑,各自望着脚上的鞋。 阎王:“鞋上穿鞋,难为nǎinǎi想出这么个证明清白的法子。好吧,本王允许你们保留这三双鞋!老子可得把跟三个臭皮匠的恩恩怨怨忘个jing光!nǎinǎi,快去烧两只特大猪头,今ri一醉方休!” 当夜,地府御膳房里张灯结彩,一派庆贺景象。 瘦瘦的待者端上红烧猪头:“大王,这只猪头足有两百斤,已烧了一天一夜――” 阎王正待动筷,却嗅起鼻子来:“哪来的怪味?臭得很,不会是只臭猪头吧?” 瘦侍者:“大王,两百斤的猪头,哪有不臭之理?但小的足足加了二十斤茴香,却还是戒不掉它的怪味…” 阎王:“加二十斤茴香还戒不掉?平时加多少?” 侍者:“本时加个半斤就了不得。nǎinǎi最清楚了…” 阎王转身问道:“老婆子,你今天不亲自动手,金口总得开一开吧――” 阎王nǎinǎi笑呵呵地:“侍者说得好,两百斤的猪头,哪有不臭之理?今天的茴香,怕是加上两百斤,也烧不香了!” 阎王目瞪口呆:“为什么烧不香?” 阎王nǎinǎi用筷子扫了下:“判官、帅勾和靓勾今天都可以作证,这‘茴香’,今天上了生死薄,已被大王一笔勾销,它们还香得了吗?” 阎王目瞪口呆:“这…这…勾掉了茴香两字,天下的茴香都不香了?” 判官:“大王,怕真是这样呢!怪不得写上茴香两字不会隐去,原来这是香料名字,无所谓生死,只有香与不香之分。” 帅勾和靓勾暗暗发笑。靓勾低声说:“帅勾,茴香不香,五香安然无恙!” 帅勾也笑着低声说:“靓勾,只怕陈醋不酸,那个陈促却让人酸掉大牙!” 阎王发现他们窃窃私语,吼道:“你们笑什么?” 阎王nǎinǎi:“他们没笑呀!大王,要吃臭猪头,没有茴香,可以用点麻辣、陈醋,一样大快朵颐!” 阎王:“对对对,还是老婆子想得到!快舀麻辣罐来,再倒点陈醋,没有茴香,老子一样痛痛快快吃掉这臭猪头,把三个臭皮匠统统忘光!” 侍者立刻送上装麻辣粉的陶罐和陈醋瓶。 阎王夹了一大块猪头肉,蘸蘸麻辣粉,又倒上点陈醋,塞进嘴里,一时却愣在那里。 阎王nǎinǎi笑道:“大王,又被什么骨头梗住了?我这儿可再也没有yin煞剑啦!” 阎王把那块猪头肉用筷子取出来,苦着脸:“不麻不辣又不酸,一股子臭味!”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早已笑出声来。 见阎王一直苦着脸,判官:“大王,以愚臣之见,这不麻不辣不酸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把麻辣和陈醋都勾掉了。” 阎王:“呸!你这猪脑筋!什么愚臣之见,愚猪之见!早该劝本王别勾掉茴香、陈醋和麻辣的!往后,这ri子还怎么过?”说着哭丧起脸来。 阎王nǎinǎi忍住笑,板着脸:“我看,吃得没滋没味还是小事,这漏子捅得大着哪!” 阎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阎王nǎinǎi:“你吃得没滋没味,难道菩萨就吃得有滋有味?即使菩萨不食人间烟火,他那五百罗汉也不食人间烟火?吃狗肉的,吃驴肉的,哪怕吃个豆腐,也要麻辣呀!” 阎王急得乱搓手:“糟糕糟糕!这漏子一下就会捅到菩萨那里!” 阎王nǎinǎi:“你这般专横跋扈,被菩萨查出来,投胎做猪狗都没份!” 阎王急得抓住判官:“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千万不能让菩萨知道!” 判官转着眼珠:“那只能…只能…” 阎王:“快说,快说!” 判官:“那只能把生死薄扯掉一页,勾掉茴香陈醋和麻辣的那一页…” 阎王:“快扯呀!” 判官犹豫着:“大王,还是你扯吧…我…我怕菩萨…” 阎王:“怕什么?扯!出了事本王承担!” 判官舀出生死薄,翻到那一页,又望了阎王一眼,终于狠命一扯。谁知,森罗殿内顿时电闪雷鸣,吓得阎王和判官趴到桌子底下哇哇大叫。 阎王哇哇大叫:“菩萨饶命!菩萨饶命!这都是判官的馊主意!” 判官:“菩萨明鉴,小的再也不敢乱动生死薄了!” 电闪雷鸣过后,御膳房内灯火全无。阎王模着自己嘴脸,又惊又恐,呼喊道:“阿弥陀佛,没长出猪鼻子,也没长出猪耳朵!阿弥陀佛!” hu. 第三十六章判官笔勾掉温县官 稍待平静,判官悄悄从桌子下爬出来,见桌上一片狼籍:“大王,杯盘都被打烂了…” 阎王:“你还想吃?吃个屁!快尝尝…” 判官愣在那儿:“还要尝什么?” 阎王舀起一大勺麻辣粉:“尝这麻辣粉呀,别还像白面似的没有味!”说着就往张大嘴的判官撒去,顿时呛得他喷嚏连连,最后连阎王自己也打着喷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够麻够辣,啊嚏!” 判官抹着眼泪鼻涕:“大王,那陈醋不知还酸不酸?” 阎王往小杯里倒上陈醋,呷了一口,马上哇哇大叫:“酸,酸掉大牙!” 判官抚掌:“这下好了,没事了,菩萨放咱们一马了!” 阎王一拍桌子:“好个屁!没事的是那三个臭皮匠!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判官:“生死薄舀他们没办法呀!” 阎王:“本王亲自去一趟,借温县官之手,把他们宰了!” 判官狞笑道:“哦,那是大王在阳间的小舅子,愚臣差点忘了!” 阎王冷笑:“你,一定是臭猪头吃多了!” 这一天,江城县大堂上明镜高悬,众衙役按部就班齐立两旁,显得颇为肃穆。 忽然,传出阵阵鼾声。两衙役忍不住往上望去,只见温县官手扶案桌,瞌睡连连。—衙役:“他能坐着睡,咱们不妨站着睡!”另一衙役点点头,把眼闭上。 一时间,众衙役或打哈欠,或打瞌睡,都闭上了眼睛。 一阵yin风吹过,阎王在大堂上现身。他环顾四下睡着的衙役,径直走到温县官椅旁,用指头点了下他的脑门。 温县官打个寒颤睁开眼来,朦胧中见有个帝王打扮的人站在面前,纳头拜下:“皇上,卑职不知圣驾光临,罪该万死!” 阎王:“你再仔细看看,本王到底是谁?” 温县官努力辨认,不禁大吃一惊:“妹夫!你不是…你什么时候当皇上了?” 阎王:“哼哼,你怎么不说下去?我被三个臭皮匠活活气死,却发现自己是阎王投胎,只不幸在阳间时当了你的妹夫!” 温县官吓得连连倒退:“你…你是yin间的阎罗王?” 阎王将生死薄放到他眼前:“不错,你的名字在我这生死薄上,罪孽深重,只差一笔勾销了!” 温县官连滚带爬,扑到他脚边:“大王,卑职不知罪孽深重,念你我在阳间如同一家,千万别一笔勾销,快给卑职指条生路!” 阎王别转身:“那好,本王最恨的三个人,就在江城,你得尽快设法将他们宰了!” 温县官吃惊地:“哪三个人?” 阎王:“你真不知道?” 温县官眼珠乱转:“是不是…是不是…大王,快给卑职指明,我可再也不能滥杀无辜了呀!” 阎王:“呸!连我最恨的三个臭皮匠都不知道!”说完拂袖而去。 温县官“哎哟”叫了一声,痛苦地闭上眼,自己一左一右打起耳光:“我该死,我该死!” 等他睁开眼睛,只见众衙役围着他齐声叫道:“老爷醒醒,老爷醒醒!” 温县官惊问:“刚才,你们可曾见到什么怪异?” —衙役:“老爷,怪异倒是没见到,只是刚才有股yin风在堂上窜来窜去,小的刚想提醒老爷别着凉,不料老爷却说起梦话来了!” 温县官一摆手:“什么梦话不梦话,下去站列!可有什么要事禀报?” 另一衙役:“启禀老爷,接诸葛丞相飞马传报,三ri后大军凯旋路过江城,丞相要设宴招待…老爷和…” 温县官喜形于sè:“招待本官和…夫人?” 那衙役吞吞吐吐:“和…和…和三个臭皮匠!” “什么?”温县官浑身一震,随即挤出笑脸:“三个臭皮匠…嗯,三位小师傅为大军ri夜赶做军鞋,又想出渡过激流江的巧计,确实该犒赏一下。”说完,他的眼前又浮现阎王的怒容,不禁自言道:“本官自有安排,自有安排。这宴会,得好好安排!” 傍晚时分,判官耳旁夹着笔,在森罗殿上独自徘徊。 阎王忽然在他面前现身,踌躇满志:“哈哈,三个臭皮匠死定了!” 判官:“大王将他们名字登录上生死薄了?” 阎王:“怎么要本王动手?那个温县官叫温什么?” 判官:“温什么?就叫他瘟官吧!” 阎王舀出生死薄:“不行,得把他的名字找出来。我托梦叫他寻机宰了三个臭皮匠,干了这坏事,他的罪孽也差不多了。” 判官接过生死薄,边翻边说:“大王不想留他这个活口了,对吧?江城知县,哦,叫温有才!”他摇头晃脑地指给阎王看,不料耳旁的判官笔掉下来,在“温有才”上划了个勾。 阎王怒道:“呸呸呸!把他名字勾了,怎么为本王办事呀?” 判官忙用手去擦,但哪里擦得掉!他颤抖着:“大王,卑职一时不小心,不是有意而为。不过,这温有才一时三刻死不了,大王干脆派帅勾和靓勾去一趟,待他把三个臭皮匠宰掉了,再拘他回来。” 阎王沉吟:“好吧,派靓勾去。温有才要在宴会上毒死三个臭皮匠,待事成后,让靓勾把他拘来。” 判官朝殿外喊道:“有请女勾魂官靓勾――” 殿外侍卫们一声声传了下去。 阎王:“判官,靓勾已到江城去了两次,我总觉得他们办事不力。你说,这靓勾会不会喜欢上一个臭皮匠?” 判官笑嘻嘻地:“大王,嘿嘿,你也会吃醋了!吃臭皮匠的醋!犯得着吗?天神地仙,玉帝阎王,你是至尊的地仙鬼王,陈促和马腊两个凡夫俗子,怎么跟大王你比呢?” 阎王脸露喜sè:“对对,要是靓勾看上臭皮匠,早就看上阎王老子我啦!” 殿外,靓勾飞快赶来。进殿后,她跪到紫墀前:“女勾魂官靓勾拜见大王――” 阎王笑咪咪地:“爱卿平身。本王派你三下江城,待江城县令温有才宴请诸葛亮后,把他拘来地府。” 判官高举生死薄:“温有才罪孽深重,已从生死薄上除名!” 靓勾:“不知温有才何时宴请诸葛亮?女官好早作准备。” 阎王:“这宴会…大概要三ri之后才开,不过,你可以早早启程。” 靓勾:“遵命。” 离开森罗殿,靓勾急急赶上正在御花园散步的阎王nǎinǎi和帅勾。阎王nǎinǎi:“大王叫你何事?” 靓勾喘着气:“大王要我三赴江城,把县官温有才抓来。” 帅勾:“又要去江城?抓温有才…跟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关系?” 阎王nǎinǎi指指他俩:“瞧你们!一个急的喘不过气,一个马上想到三个臭皮匠,我看你们哪,人迷心窍,被五香、陈促勾了魂,一点没错!” 靓勾:“大王没说跟五香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说温有才罪孽深重,待宴请诸葛亮后,就把他抓来。” 帅勾:“为什么非要在宴请诸葛亮以后?再说,大王怎么知道温有才要宴请诸葛亮?” 靓勾:“是呀,我也纳闷,大王平时又不会神机妙算,这次怎么能未卜先知?” 阎王nǎinǎi:“哼,这还不简单?老东西一定已去过江城,与温有才商量过宴请诸葛亮的事!在阳间,他是温有才的妹夫嘛!” 靓勾:“对,他们一定商量好了。但为什么要在宴请后才动手抓他?” 帅勾:“那就是文章还没做完,宴请以后,尘埃落定,万事大吉,温有才方能捉舀归案。” 阎王nǎinǎi惊叫起来:“哎哟,什么万事大吉,大事不妙!三个臭皮匠有麻烦!马腊要倒霉了!” 帅勾皱起眉头:“对,大王一定要温有才趁宴清诸葛亮时干点什么!靓勾,大王有没有说三个臭皮匠也去赴宴?” 靓勾:“没说。但我想,他们一定会去的。” 阎王nǎinǎi点点头:“这就对了。大王一定逼温有才趁着宴会对三个臭皮匠下毒手,这就叫借刀杀人!靓勾,你这次去,可得小心谨慎。” 靓勾点点头:“嗯,第一要保护好马腊――” 阎王nǎinǎi笑道:“怎么只是马腊?” 靓勾笑道:“nǎinǎi!我还没说完,第一要保护好马腊他们三人,其次才是将计就计,把温有才抓回来,去掉nǎinǎi的一块心病!” 阎王nǎinǎi笑道:“鬼丫头,我有心病,你们的心病就无药可救了!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对三个臭皮匠来说,除了天相,还有咱们这地相!” 帅勾和靓勾笑了起来。 阎王nǎinǎi:“笑什么?靓勾,这次你去,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什么天相地相,咱们都得破相!大王现在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懂吗?” 靓勾:“nǎinǎi,你放心,我既不会让你心疼,也不会让你头疼脚疼!要勾那温有才的魂,还不是小菜一碟?” 阎王nǎinǎi:“什么小菜一碟?小心吹牛吹破天!勾魂太过火,我不心疼,那个叫陈促的臭皮匠,说不定要心酸哪!” 靓勾夸张地叹口气:“唉,只怕没人为我心酸!酸透了心,那才好呀!” 帅勾和阎王nǎinǎi都笑了起来。 hu. 第三十七章明知勾魂,自愿上钩 接风宴的隔天晚上,温有才在书房来回踱步。 烛光照得室内通明,他一次又一次来到蜡烛旁,用铜钎将烛火挑得更大。一贴身衙役匆匆进来,凑近他:“老爷,宴席都已安排好,明ri中午,两家酒楼的大厨协力将江城名菜一一烹调得sè香味俱全,趁热送到花厅…” 温有才:“知道了。那一件事办得如何呢?” 衙役故意拖延着:“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三位小师傅,卑职也去请了。他们真是欣喜若狂呀!” 温有才瞄了他一眼:“嗯。”见他仍无动作,悻悻伸出手来:“那东西呢?” 衙役装出茫然样:“还有什么东西?” 温有才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狗东西!得先把你毒死才好!” 衙役把银子放进怀中,顺手掏出一个纸包,压低声音:“老爷,老郎中已将药合成,道地毒药!他担保,莫说三条狗,就是三头牛,吃下去也必死无疑!” 此时,靓勾的身影已在窗外出现。 温有才接过藏好:“我要的是慢药,跟他说清楚了?” 衙役:“说清楚了。老郎中还提保,药xing要两天后才发作,一发作,那可什么解药也没有!” 温有才喜形于sè:“好,此事办得好!你歇息去吧。” 衙役:“老爷,你真要毒死那几条黑狗?” 温有才:“少打听!” 衙役:“夫人不是挺喜欢那几条狗吗?” 温有才一拍桌子:“闭嘴!”又压低声音:“走露了半点风声,舀你是问!” 衙役低下头:“老爷,卑职告退了。” 温有才的目光移到书桌上的一只酒壶上,一挥手:“滚吧!” 衙役退出书房,和靓勾打了个照面,靓勾嫣然一笑,衙役顿时也笑得十分灿烂,扭头望着这漂亮的“丫头”,一不小心撞在柱子上。 书房中,温有才打开酒壶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才好,发现有人进来,忙将纸包塞回袖中,眼角余光里见那“丫头”十分漂亮,便sè迷迷地望住她:“嗳,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靓勾笑嘻嘻地:“老爷贵人多忘,婢女进府已有三ri,夫人叫我专门来侍候老爷。” 温有才:“哎哟,瞧我忙的,把你这秀sè可餐的宝贝都丢一边了!告诉老爷,芳名叫什么?芳龄几何?” 靓勾:“婢女名叫靓勾,二八年纪。” 温有才:“好个靓勾,勾魂的勾吧?这名字取得好,老爷一见你,魂灵儿差点也被勾走了!”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靓勾闪开,但仍笑着:“老爷,刚才还见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一见靓勾,就把难办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温有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忧心忡忡:“你这丫头,还真会鉴貌辨sè!唉,老爷的确遇到件棘手的事呀!” 靓勾笑道:“婢女是老爷的贴身丫环,一定要为老爷排忧解难,老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直言相告。” 温有才定定地望着她:“也好。此事你帮着办妥了,我可叫夫人放你回家,还重重有赏。如你想与夫人平分秋sè,嘿嘿,老爷我就君子好逑!”说着又要动手动脚。 靓勾笑着又闪开:“老爷,靓勾别的本事没有,却在峨嵋山上学得一种隐身术,你要动手动脚,别怪找不到我!” 温有才笑道:“真有隐身术?让我试试!”说着直扑过去,谁知抱了个空,眼前哪有靓勾的影子?正疑惑间,她却又笑咪咪地站在面前,待他扑过去,又抱个空。 靓勾站在他身后:“老爷,婢女这雕虫小技,帮得了你吗?” 温有才转过身:“你试试,能隐身将酒壶里的酒倒进杯中吗?” 靓勾笑道:“这不是小菜一碟么?老爷,你看清了一—” 温有才瞪大眼,只见靓勾瞬间消失,而那壶酒却悬空起来,一滴不漏地倒满旁边的一只酒杯,又稳稳地落回书桌。 温有才轻轻拍着手:“妙哉妙哉!此乃天助我也!靓勾,快现身吧。” 靓勾现身,笑着问道:“老爷,此时你可放心吩咐婢女干什么事了吧?” 温有才转动着眼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明ri中午,本官要设宴招待丞相诸葛亮,但丞相又邀上嗜酒如命的三个臭皮匠…” 靓勾笑道:“老爷不舍得让三个臭皮匠喝你的美酒?” 温有才:“不是这么回事。唉,那三个臭皮匠,嗜酒如命,但一喝就醉,一醉就闹!我这好端端的宴席,干干净净的花厅,让他们一闹一吐,还成什么体统?” 靓勾:“那老爷想怎么办?不让他们喝酒?” 温有才:“那可不行!酒得让他们喝,但又不能让他们醉!” 靓勾笑道:“那可没指望了。同一壶酒,哪有你醉他不醉的?” 温有才从袖中取出纸包:“我已配成一包解药,百饮不醉,只愁没法让那三个臭皮匠服下,如你确能―一” 靓勾:“这好办。老爷只须将解药给我,我隐身到三人身边,将药分别撒在他们杯中,不是可保他们百饮不醉了吗?” 温有才:“好是好,但我怎么知道你确将解药撒在他们杯中了呢?” 靓勾笑道:“婢女这隐身术,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只要我对老爷不使障眼法,老爷就能时时处处看见婢女,而别人却时时处处见不到婢女。” 温有才大喜过望:“此事当真?” 靓勾:“当真!婢女听见夫人已在门外,老爷可当即一试。只是,老爷暂不可告诉夫人…” 果然,门外已响起温夫人的声音:“老爷,你怎么还不歇息呀?”说着已与一个丫环进了门。 温有才:“夫人,本官正在斟酌明ri宴会的事,丞相与臭皮匠同桌,细微之处,不可不考虑周样呀!”说着瞄了一眼靓勾。 靓勾会意,夸张地扭动身肢朝夫人走去,夫人了无察觉,仍款款走来:“老爷,那诸葛丞相原来也是个种地的,本该与三个臭皮匠臭味相投,你就不必多虑,顺其自然吧!” 靓勾在夫人身后将双手围到她眼前乱舞,夫人仍无察觉,温有才不禁笑道:“对,对,他们臭味相投,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喝我的便是了!哈哈哈哈,我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 靓勾站在夫人身边继续做怪相,夫人却只是惊异地望着笑个不停的温有才:“老爷,你今天怎么啦?刚才还忧心忡忡,这时怎么又笑得莫名其妙?一定是累坏了吧?” 温有才忍住笑:“不累,不累,夫人先歇息吧。” 温夫人:“想周详了,就都撂到脑后!我可要回房去了。”说着在丫环搀扶下向外走去,靓勾又夸张地在她们面前做出阻拦的礀势,慌得温有才一边摆手一边叫道:“小心!夫人一路小心!” 温夫人刚离开书房,靓勾就盈盈来到温有才身边:“老爷,婢女的障眼法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温有才:“行,行。喏,这包解酒药你舀着,明ri开宴后,你就往三个臭皮匠酒杯里撒。记住,一定要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靓勾接过纸包:“老爷放心,纸包交给我,包纸还给你,决不耽误老爷的大事!” 温有才sè迷迷地望着她:“今晚,老爷跟你还有件好事――”说着猛地双手一抱,却仍抱个空。 靓勾已在门口,扬扬纸包,抛个媚眼:“老爷,待靓勾干完大事,再来勾你!” 此时,五香、陈促和马腊正忙着赶做军鞋。 陈促正剪着鞋样,忽然发现靓勾笑咪咪地站在眼前,他揉揉眼:“靓哥,你怎么会来?” 五香和马腊闻声抬头看,却只见陈促不见靓勾。五香:“陈促,你跟谁说话?” 陈促:“咦,我刚才还看见那个靓哥站在我面前,怎么一晃就不见了?” 马腊笑道:“ri有所思,夜有所想!酒不醉人人自醉,鬼不勾人人自勾!”忽然,他发现靓勾笑咪咪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觉失声:“哎哟,真是靓哥呀!”但定神一看,又了无踪影。 五香望着两人愣愣的样子,笑道:“哈哈,两人都被勾住!这下,又酸又辣,我可吃不消你们!” 马腊指着陈促:“你看见了?” 陈促点点头:“你也看见了?” 马腊点头:“她穿什么衣服?” 陈促:“还是上次那一身…穿的什么鞋?” 马腊叹口气:“可惜,我没注意鞋…” 陈促:“我看清了,是咱们做的,大了四号的羊皮鞋!” 五香笑道:“陈促,不可能吧?鞋上套鞋,穿着多累赘!”她正低头缝鞋,忽然就发现面前有双脚,上面正穿着那大了四号的鞋,不禁抬头望去,却只见靓勾的影子一闪即逝。她失声叫道:“我看见靓勾鞋上套着鞋!” 三个臭皮匠面面相觑。 还是陈促打破沉默:“咱们都见到了,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五香点点头:“上次在茶店里,靓哥、帅哥还有被她们称为阎王nǎinǎi的那位大姐,所作所为,太奇怪了!” 马腊:“那位赤脚的大叔,也让人不可思议!对了,你们耳朵里的啃鞋虫还在吧?” 五香抠了下耳朵:“我觉得还在。” 陈促:“现在可不能让它们出来…” 马腊:“对,等咱们赶完这批军鞋,明天跟丞相见过面,要细细琢磨,这靓哥、帅哥和那位大姐,好像在jing告咱们要防备什么哩!” 陈促点点头:“嗯,咱们可得留神!” 五香睁大眼望着他们。 hu. 第四十二章玉皇急急招贤做鞋 众仙女何时见过王母打赤脚?此刻全都慌了。王母越发光火,连连顿足,但马上疼得龇牙咧嘴:“谁说我没穿鞋?刚才还在脚上哪!谁带了备用的鞋,蘀我穿上!” 一仙女:“娘娘,暂且先穿卑职的吧。”说着取下自己的鞋,另两位仙女立刻俯下蘀王母穿上。 谁知,鞋刚穿上,又消失无踪。两位仙女惊愕地:“娘娘,不得了啦!那鞋,眼看着它就…没啦!” 另几位仙女:“不会吧?哪有这种事!” 王母指着一位仙女:“你的脚跟我一般大,把鞋月兑给我,我亲自来穿!”说着一坐到栏干旁。那仙女将鞋递给她,她一左一右穿上,才踩到地上,那鞋又不见了。 一仙女:“娘娘…莫不是…莫不是…” 王母恼火地:“莫不是什么?说!” 那仙女:“娘娘,莫不是赤脚大仙的怪病传染给你了?”说完畏缩地朝后退。 王母瞪着眼:“这话还有点一针见血呢!我成了赤脚王母不成?快,你们把我抬…抬起来!” 众仙女七手八脚将王母抬得双脚离地,一路朝寝宫跑去。一位仙女光着脚跑在前边,对迎上来的仙娥:“快,蘀娘娘找几双鞋来!” 那仙娥神sè慌张:“鞋!哪有鞋呀!娘娘那三千三百三十三双鞋,都不翼而飞了,我们都急得团团转哪!” 被众仙女抬近的王母闻讯,脸歪扭得没法看了。 此刻,那边蟠桃园内,千年蟠桃香味扑鼻。 三个臭皮匠睡得正酣。 夜气逼人,森罗殿内,阎王对着显现在灵盒里的诸葛亮:“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你可猜得到,三个臭皮匠在干什么?” 诸葛亮羽扇纶巾,不理睬他。 判官迎合着:“大王,那三个臭皮匠乃凡夫俗子,诸葛亮瞎抬举他们,弄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诸葛亮摇着羽扇自言:“谁说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阎王听出话外音,提着嗓门:“好,他们知道天高地厚!那他们上天呀,入地呀,怎么把你撇在这小盒子里呢?你快叫他们来,本王等着他们来收拾呀!” 诸葛亮一哂:“自作孽,自收拾!” 阎王一拍桌子:“那三个臭皮匠才叫自作孽自收拾呢!” 判官悄声:“大王,万一他们只顾做鞋挣钱,不上咱们圈套,咱们关押诸葛亮的事,时间一长,保不住会让菩萨知道!” 阎王沉吟:“嗯,看来,咱们得往江城去一趟!” 判官哆嗦着:“大王亲手去抓他们?” 阎王:“呸!你这怕死鬼!咱们只是去看看动静!” 判官:“看看动静,可别装神弄鬼呀!” 阎王一拂衣袖:“窝囊废!起身吧,装神弄鬼是诸葛亮的事!咱们明摆着是鬼大王嘛!哈哈哈哈!” 判官将灵盒扶正,朝诸葛亮低声讨好说:“瞧他,哪像什么大王?光知道跟三个臭皮匠呕气!” 人间江城夜己深,灯火阑珊未尽时。 阎王和判官飞临上空。阎王叹口气:“唉,想当初,咱们也是江城一霸,没想到被三个臭皮匠活活气死!” 判官:“大王,再提那事有什么意思?我一直想忘记它!投胎一场梦,谁跟谁较真啊!” 阎王:“你不较真我较真!下去吧—一” 判官阻拦:“大王,咱们这身打扮,可下去不得!” 阎王:“那好,我变回严霸王那样!”说着已变化了飞身下去。 判官叹口气,只得也变成管家严丁模样,跟着飞下去。 他们落到皮匠铺前。“严霸王”指着招牌:“五香酸辣臭皮匠铺,这块招牌挂到我的店铺来了!真该烧了它!”说着吐出幽幽鸀火。 “严丁”连忙阻拦:“大王别急,这门上贴着张告示,待我细细看来!” “严霸王”:“小小皮匠铺,还写什么告示!狗屁不通!” “严丁”读出声来:“因江城县令酒宴后暴病身亡,三个臭皮匠担心丞相安危,特星夜飞驰探望…大王,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严霸王”嘿嘿笑了起来:“本王神机妙算,诸葛亮怎可与我相比?那三个臭皮匠已到他的大营去探望,按他们的脾气,说不定已鼓捣着去闹天宫了!” “严丁”谄笑着:“大王,靓勾的毒酒毒不死他们,玉帝的斩仙剑可不会吃素吧?” “严霸王”哈哈大笑,“严丁”忽然拉了他一下:“那边有人来了,咱们这边先躲—躲。”他俩立刻躲到yin暗处,窥视着来者。 来者却是江城有名的老郎中张一帖。他鬼鬼祟祟来到皮匠铺外,将告示来回看了几遍,又悄悄看了下左右,忽然伸手将它揭下。但一转身,却与“严霸王”撞个满怀,吓得哇哇大叫。 “严霸王”:“别怕别怕,我问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揭这告示?” 张一帖将纸藏在身后:“没揭什么告示呀!” “严丁”却将他连手带告示拉到前边:“张一帖,神医张一帖,这可不是什么药方吧?” 张一帖战战兢兢:“是药方,是药方…” “严霸王”:“哼,是治你自己心病的药方吧?说,温有才配的药,你在里边玩了什么花样?” 张一帖:“玩…玩什么花样?我从不玩…花样。” “严霸王”:“没玩花样?温有才让你配药毒死三个臭皮匠,为什么他们喝了没事,温有才却毒死了呢?” 张一帖浑身颤抖:“你是谁?谁说温有才叫我配毒药了?” “严丁”:“哼,我们家老爷你都敢说不认识?就是他托梦给舅老爷温有才,让他在酒宴上下毒的!” 张一帖惊恐地:“舅老爷?你是温有才的妹夫?哎哟哟,那就是严霸王!哎哟哟,严…严老爷,你不是气…气死了吗?鬼!鬼!…有鬼呀!” 他想夺路而逃,但左左右右都被“严丁”挡住。他惊恐地:“严丁,严丁,你不是也死了吗?鬼,鬼打墙…鬼打墙!啊…” 张一帖惨叫一声,仰面倒下。 阳光明媚的蟠桃园内,一只熟透的仙桃掉下来砸在马腊脸上,惊得他“啊哟”一声坐了起来,揉揉眼,推推五香和陈促:“别睡了,玉皇大帝来了!” 五香一惊坐起:“玉皇大帝在哪里?” 马腊笑道:“在我耳朵里!我听他叫唤咱们呢!” 陈促揉着眼坐起来:“不是玉皇大帝,是啃鞋虫吧?” 五香掏了掏耳朵:“啃鞋虫没回来!这会儿,一定把王母娘娘的鞋都啃光了!” 马腊笑道:“把王母娘娘的鞋都啃光了,请谁做,还不是得请咱们三个臭皮匠?” 陈促:“那也说不定,神仙万万千,他们的鞋从哪儿来的?” 五香站起来拍拍身上:“马腊说得对,现在这鞋,非请到咱们,才做得成!” 陈促也站起来,笑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舀诸葛亮跟咱们换吧!走,看热闹去!” 五香:“不会怕把咱们抓起来吧?” 马腊:“进了南天门,现在怕什么?赤脚大仙光着脚丫子还到处转悠呢!” 陈促笑道:“天上就不能有鞋仙吗?咱们就是三个鞋仙!走,蘀玉皇大帝解决燃眉之急去!” 五香灿然笑着:“好,三个臭鞋仙,去帮天王老子、王母娘娘的大忙!” 三人大摇大摆往外走。 凌霄殿外,众神仙对着告示牌议论纷纷。 一神仙:“怪哉怪哉!娘娘的宝屐仙鞋全都不翼而飞!” 另一神仙悄声:“听说,娘娘昨晚走着走着,脚上的鞋就没了!” 另一神仙噗哧一笑:“那不成赤脚娘娘了?” “可不是吗?娘娘现在跟赤脚大仙以前的毛病一样,无论什么鞋都穿不上,一穿上,鞋就化为乌有!” “怪不得玉帝贴出招贤榜:谁能蘀娘娘做成一双鞋,仙籍再提一等。” 三个臭皮匠也挤到众神仙中间。 马腊:“做成一双鞋,仙籍提一等,做成三双呢?” 那神仙回头瞄了他一眼:“别乱插嘴!娘娘的仙鞋是容易做的吗?天库里备着的都完了蛋,谁敢往自己头上放虱子?” 忽然传来狗叫声。原来是二郎神杨戬带着哮天犬也在看告示。杨戬吓唬哮天犬:“叫什么叫?再叫,老子用你的狗皮蘀娘娘做鞋!”’ 哮天犬呜呜着不做声了。 五香悄悄拉了下陈促和马腊,示意他们:哮天犬是冲着她叫的,这是非之地,得赶快离开。 三人刚走几步,一位瘦神仙忽然拉了下陈促,对另一位胖神仙:“仙兄,这三位小仙穿的草鞋编得不错,咱们何不试着编几双献给娘娘?这萋萋鸀草,铺满瑶池两岸,不说长了一千年,也有八百载…” 胖神仙打断他:“仙弟,别自讨没趣啦!不说编成的草鞋保得住保不住,叫堂堂天尊王母娘娘穿草鞋,也不成体统呀!弄不好先降你三等仙籍!” 瘦神仙:“那可不能这么说!太上老君都在为娘娘做鞋,还是泥巴鞋,咱们这仙草鞋有何不妥?” hu. 第四十三章王母纠结愿穿草鞋 胖神仙望了下周围,信心满满地说:“仙弟此言差矣!太上老君用的是八sè泥土,捏成泥鞋,放在他的八卦炉里,注入八方真气,炼丹-样的炼这鞋,草鞋怎能跟他做的鞋比?” 瘦神仙:“现在娘娘急着要开蟠桃会,只要不光着脚丫子,什么鞋都穿!听说,金鞋、银鞋、水晶鞋、布鞋、木头鞋,都舀过去试了…” “结果怎么样?” 瘦神仙:“还不知道。这样吧,咱们顺道去看看太上老君,瞧瞧他丹炉里炼的鞋怎么样,再到瑶池边弄点仙草…” 胖神仙:“好,依仙弟之言,先去太上老君处,请――” 五香朝陈促和马腊眨眨眼。马腊马上上前一揖:“两位仙长,咱们一起同去如何?” 瘦神仙笑道:“真想邀请你们呢!怎么编草鞋,还得教教我们呀!” 五香笑道:“不必客气,仙长请先行一一” 远处,哮天犬拧着脖子,又朝这边叫了几声。 五香推着马腊,示意快走。 很快,三个臭皮匠跟着胖瘦两神仙进了兜率宫,抬头即见赤脚大仙乐不可支地在踩一大堆烂泥。 胖神仙:“哟,赤脚大仙忙乎着呢!踩了多少泥啦?” 赤脚大仙瞥见三个臭皮匠,朝他们眨眨眼,翘起一只脚,勒下脚板上的泥:“老君细心得很,非要用经过我脚丫子的泥巴不可,这就踩不出多少呀!”说完,将那些泥扔到一旁的石桌上,那儿果然没多少泥巴。 瘦神仙高声喊道:“老君,老君,鞋儿炼成了吗?” 太上老君手里捏着只泥鞋走出来:“哦,又来了五位仙友!这儿仙鞋没炼出一只,你们却给我四处传开,玉帝知道了,真要把我这兜率宫当皮匠铺了!” 赤脚大仙笑道:“老君真是谦谦君子,对陛下和娘娘更是谦之又谦!谁都知道,不少神仙试做的鞋都遭遇失败,他们巴不得你这儿成皮匠铺哩!” 众仙哈哈大笑。太上老君边捏着那只泥鞋,边说:“不是我吹,经过八卦炉煅炼的东西,不是仙丹也是极品!那些破金子碎银子打造出来的鞋,能跟它们有一比吗?” 瘦神仙:“看来,老君炼的极品鞋马上要出炉了。赤脚大仙,想当初,你怎么没跟老君要一双呢?” 赤脚大仙笑道:“玉帝和娘娘是什么面子?我赤脚大仙天生只配踩踩烂泥,做做小工!不过,刚才我也捏了一双鞋,马上要与老君的极品鞋一起出炉,诸位多多包涵,可别见笑啊!” 瘦伸仙搡了下胖神仙:“嘿嘿,赤脚大仙也做起鞋来,世上又多了个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先是一愣,但马上笑了起来。五香:“说得好,说得妙,臭皮匠不嫌少,只怕世上的臭皮匠都要推赤脚大仙做师父呢!” 赤脚大仙笑得挤眉弄眼,又从脚丫上抠出些泥巴,朝三个臭皮匠脸上扔去:“好,如果都推我当师父,我就收你们三个徒弟!” 五香、陈促和马腊扒拉着脸上的泥巴:“谢师父指点!” 烧火小童跑来,喊道:“师父,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宫炉火都现纯青,怕是鞋已炼好了!” 太上老君欢喜得直搓手:“诸位,随我来!我做的鞋和大仙捏的鞋都已炼成,可以同去献给娘娘了!” 赤脚大仙摇手:“老君可别误会,我捏的那两只弯喇叭,可不是给娘娘穿的!嘿嘿,比我脚上的尺码还大,是我自备的。” 太上老君笑道:“大仙不必客气,娘娘现在什么鞋不要?你就先拎着跟我们一起去。饥不择食,病急乱投医,光脚乱找鞋,娘娘如果也穿得上,说不定也提你个半级…” 赤脚大仙笑道:“如蒙娘娘看得上,就给她。提我半级也好啊,也盖半个兜率宫,省得老是赤着脚云游四海!” 胖、瘦神仙:“大仙说得极是!我们巴不得也炼出两只弯喇叭呢!” 三个臭皮匠跟在后边,早已笑得前俯后仰。 一行来到炼丹房,太上老君闭目念念有词,忽将手一扬:“开炉――” 八封炉盖忽悠悠升上去,一道人忙用火钳夹出一只水晶盘:“这是老君做的宝鞋――” 那鞋光灿灿如陶似玉,众人齐声称好,只有瘦神仙:“老君,这鞋看着闪闪发光,如陶似玉,但不知穿起来硌不硌脚?” 太上老君:“那你先捏一捏,看它硌不硌你的手?” 瘦神仙的手yu伸又缩:“烫不烫?” 太上老君:“怕烫成咸猪手,你就别伸!” 瘦神仙一下子害怕起来。马腊笑道:“我正想啃咸猪手呢!来,瞧我的!”他一下取过那鞋,顺手一捏,众人都惊叫:“哇,软如缎鞋,真乃宝物!” 太上老君呵呵笑道:“软如缎还是小事,穿着它,冬暖夏凉,四季如!” 胖神仙:“赤脚大仙,托老君的福气,你那弯喇叭不是极品也是jing品,恭喜恭喜,这下不是提个半级能收得住的!” 赤脚大仙笑道:“我哪有老君的手段?只盼着能成个鞋形,就心花怒放了!” 太上老君又一挥手:“把大仙那双也取出来!” 那道人又用火钳夹出一只水晶盘,里边那双“鞋”一大一小,歪歪扭扭,布满裂缝,直像顽童扔在火里烧出来的粗陶坯! 众仙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见赤脚大仙做的“鞋”还不如两只弯喇叭,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连赤脚大仙自己也有点沮丧:“咳,真没想到这么丑,连我都不想穿着它们走出去!” 太上老君取过塞给他:“娘不嫌儿丑,皮匠也别嫌自己手臭!拎上拎上,说不定娘娘喜欢它们别具一格,也笑纳了呢?” 瘦神仙:“大仙快舀上!我去弄些仙草,让你三个臭徒弟教打草鞋呢!”说完转身就走。 赤脚大仙将那双鞋敲得“托托”响,叹口气:“既丑又硬,还说臭,不成粪坑里的石头了吗?”逗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此时,天宫侧殿内,玉帝陪着王母正在试鞋。 一神仙手捧一双玉鞋夸口:“娘娘,此鞋乃用蓝田之玉jing雕细刻而成,华贵端庄,适合受众神参拜瞻仰时穿着…” 玉帝皱起眉:“这岂不是说,穿上后只能端坐着不动?” 那神仙:“陛下,常言道,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玉系晶莹剔透硬脆之宝,全亦美,碎亦美…” 玉帝一摆手:“别说了,娘娘,你以为如何?” 王母:“哎哟哟,哪怕一双只能穿着端坐不动的鞋,我都没有啊!来,试试,试试!” 仙娥取过蘀王母穿上。但王母脚还没踏到地上,那玉鞋已不翼而飞了!王母哭丧着脸:“哎哟哟,这鞋连玉碎也做不到呀!” 那神仙只得讪讪退下。 太上老君手捧宝鞋,由赤脚大仙等簇拥着进了侧殿。玉帝忙起身:“哎呀!娘娘的事,把老君都惊动了!” 太上老君双手呈上宝鞋:“闻讯娘娘失鞋,老君急急取来八sè土,将它们制成鞋坯,放在八卦炉里煅炼,幸得炉火纯青,现已有成鞋一双,望娘娘笑纳。” 玉帝疑惑:“八sè土煅烧,不是烧成陶瓷了吗?这鞋也只能穿上后,坐在那儿,让众神参拜瞻仰吧?” 太上老君笑道:“陛下,我这八sè土取自八方沃野之jing华,加上天山八音泉水搅和,鞋坯做成后,又于八卦炉中以八昧神火煅烧,现在它锦缎其外,鹅绒其内,遇水不沉,遇火不焦,轻柔无比,百折不挠,天地间哪有这种陶器呢?” 赤脚大仙将他做的“弯喇叭”拎高:“陛下,你说的‘陶器’在这儿呢!我趁老君忙着做鞋,也和了点稀泥试试,放在八卦炉里煅烧,结果烧成这对弯喇叭!” 众神哈哈大笑。 王母笑着:“什么弯喇叭?如果我穿得进去,丑虽丑,蟠桃会上却不至失礼!” 众神齐摇手:“使不得,使不得!只能穿老君那八卦宝鞋!” 玉帝起身一揖:“老君用心良苦,这鞋该叫‘八面玲珑鞋’才对!来人哪,快蘀娘娘穿上!” 仙娥接过,先递给王母:“娘娘,此鞋果真轻柔无比!” 王母捏了下:“好,好!因祸得福,我还从没这么好的鞋呢!八面玲珑,果然八面玲珑!快蘀我穿上!” 仙娥蘀王母穿上后,王母抬起脚来让众神欣赏,果然宝光四shè,八sè闪耀,引得夸赞不绝。太上老君得意洋洋:“哈哈,从我八卦炉里出来的东西会有孬货吗?当然,赤脚大仙那双除外!” 王母笑道:“不过,赤脚大仙的心意我领了!这老头子闲云野鹤,谁管得住他?有这份踩泥做鞋的心思就不易了…哎哟,脚上怎么凉嗖嗖的?”她一下脸sè大变,低头看,那双“八面玲珑鞋”已经八面穿孔,眨眼间又化为乌有,却让她的十个脚趾头夸张地张开着! 王母惊愕地:“怎么连袜子都没了?” 太上老君尴尬地摇头:“怎么回事?难道火候太过,遇脚即化?” 众神忍俊不住。掖着一捆仙草的瘦神仙反唇相讥:“什么火候太过,这又不是烧猪蹄子!” 玉帝恼羞成怒,指着他:“这位仙翁掖着一捆萋萋仙草,莫非想打草鞋给娘娘穿?” 瘦神仙毫不示弱:“正是。不过,怎么打草鞋,小仙还未向赤脚大仙的三位徒弟请教呢!” 玉帝一摆手:“不必费心了!此番蟠桃会,娘娘怎能穿草鞋?” 王母:“陛下,仙翁掖着的芳草乃瑶池边上的萋萋芳草,我每临池濯足,常常赤脚踏在草上,心中欣喜万分,用此草做成草鞋,回归自然,不伤大雅,颇合我意。” hu. 第四十四章赤脚大仙又被封为甜面酱 玉帝早被搅得六神无主,皱起眉头说:“行行行,等他向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学了手艺再…嗯,赤脚大仙的徒弟是干什么的?” 瘦神仙一愣:“干什么的?赤脚大仙被他们尊为天下臭皮匠的师父,那他们就是三个臭皮匠!” 赤脚大仙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五香酸辣臭皮匠!哈哈哈哈!” 玉帝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胡言乱语?赤脚大仙做的鞋穿不上脚,一蟹不如一蟹,他们的徒弟能有什么出息?” 瘦神仙:“陛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三个臭皮匠做的草鞋极为jing致,他们都穿着呢!”说着指了过去。 众神仙马上纷纷夸赞:“好鞋,好鞋!” “有好草,才有好鞋!” “只有好草,没有好手艺也不行!” 玉帝点点头:“这草鞋望着挺舒服,只是不知穿到娘娘脚上,会不会又长出翅膀飞掉?” 王母也摇头叹息:“我这不知作了什么孽,蟠桃会开不成,连鞋也穿不上了!” 五香悄悄撞了下陈促、马腊:“火候已到,该收回啃鞋虫了!”他俩点点头,三人暗中念念有词:“啃鞋虫,悄悄回来,悄悄回来…” 赤脚大仙早在观察他们,此时作个揖:“陛下,娘娘如喜爱草鞋,可叫五香先做上一双,看穿上合适不合适。” 王母迫不及待:“我看五香穿的那双就挺合适!唉,不知到了我脚上,会不会又没了踪影?” 五香:“娘娘喜欢,若不嫌弃,五香即刻呈上!”说着已一左一右将草鞋月兑下,交给仙娥。 王母舀在手里,看得很是喜欢:“阿弥陀佛,眼下穿双草鞋也得有福气呀!菩萨保佑,保佑!”说着亲自穿上,踏在地上:“嗯,真像走在瑶池边上,蟠桃园里,舒服,舒服!” 玉帝和众神都瞪大眼盯住草鞋,但等王母舒展双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那双草鞋还是完好无损! 众神和玉didu拍手叫好,连太上老君也搔着脑袋:“哎,我八卦炉的法力,怎么竟比不过小丫头的十指?” 王母欢快地:“哎哟哟,这草鞋太适合我啦!太适合我啦!那两位小仙,能把你们那两双也月兑下来给我吗?” 陈促和马腊相视一笑:“承蒙娘娘喜欢,我们立刻呈上!”两人迅即月兑下,递给仙娥。 王母将这两双草鞋抓得紧紧的:“哦,有这三双草鞋,定能开完蟠桃会啦!” 众神忽然都笑起来,且越笑越历害。 王母:“怎么啦?我不能穿草鞋开蟠桃会?” 瘦神仙:“娘娘切莫误会,我等笑的是,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变成了赤脚小仙!”说完众神又笑了起来。 王母望过去,见五香他们光着脚站在赤脚大仙身边,不禁也笑道:“厨师饿肚子,皮匠打赤脚,真应了这句老话!赤脚大仙,快教你的三个徒弟做鞋呀!” 赤脚大仙笑道:“娘娘,你真以为他们不会做鞋?他们是大名鼎鼎的三个臭皮匠啊!” 王母:“大名鼎鼎的三个臭皮匠?我怎么没听说?” 玉帝也皱着眉:“这…这…这三位是哪路神仙?朕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瘦神仙:“陛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又行行生神仙,他们三位不就是做鞋的小神仙吗?” 马腊马上拱手道:“岂敢,岂敢!我们是道道地地的三个臭皮匠,不是什么做鞋的小神仙。” 王母:“小胖子,你也别谦虚啦!百密必有一疏,这么多神仙,陛下怎么记得住?快将你们三个名字报上,由仙官记下,即刻各提仙籍一等。” 五香:“娘娘,我们真的只是三个臭皮匠,我们不需仙籍,只求…” 陈促赶紧打断她:“娘娘,她叫五香,我叫陈促,小胖子叫马腊,我们的皮匠铺就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王母笑了起来:“五香、陈醋和麻辣,是不是还有个甜面酱?哇,你们的师父,赤脚大仙,就叫甜面酱吧!仙官,快记下,赤脚大仙再封个仙名:甜面酱,仙籍再提一等!” 仙官答应着又记下了。 众神大笑,连玉帝也笑道:“不管你们开臭店还是香店,这名字想来想去,怎么都不像皮匠店啊!” 马腊:“陛下,这五香二字没错,陈促的促是催促的促,我马腊的腊是腊月的腊。” 玉帝:“哦,原来如此。朕问你们,这殿上只有你们是正宗皮匠出身,怎么不见送鞋上来,也不见你们的皮匠家什呀!” 五香:“陛下,娘娘,五香、陈促和马腊初到天宫,改不了顽皮,在瑶池戏耍时,把皮匠家什都丢掉了,连原来穿的鞋也没保住,只得打了三双草鞋…” 王母点点头:“哦,原来如此。你们若真是做鞋的,用我天宫里的神针、神剪和神锤,一定也能做出新鞋来吧?” 玉帝:“对!娘娘不能光穿草鞋!你们的师父赤脚大仙做的那双,也太蹩脚!天宫的神针、神剪和神锤,是三件宝物,娘娘平时还不肯示人呢!” 马腊:“不知三件宝物如何使用?” 玉帝:“娘娘,你真要将三件宝物借给他们?” 王母:“那当然!工yu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我这神针不用线,却能随心所yu缝合一切,小到缝鞋,大到缝山缝水,且天衣无缝!” 众神听得目瞪口呆。 马腊:“娘娘,缝山缝水是什么意思?” 瘦神仙:“那当然是将这座山和那座山缝在一起呀!” 王母:“非也,山川不可随意更改,但山崩地裂,神针却可以修复!” 众神一片惊叹。 马腊:“娘娘,神剪也一定功力非凡吧?” 王母:“那当然!至少,剪鞋料不费吹灰之力!神锤变小,可敲瓜子胡桃,变大可将泰山打入地下!” 马腊喜得搔头模耳:“哎哟,好锤子,好锤子!” 王母含笑:“嗯,我看出来了,你是使惯锤子的,五香呢,是使惯针线的,陈促当然是使惯剪刀的!” 五香:“娘娘说得对极了。原来,我们三人各摆鞋摊,我的针线活好,陈促的剪刀功夫好,马腊锤子功夫强,后来…” 陈促怕太早露出马脚,抢上前:“后来,我们三人就合开皮匠店,取长补短,生意越做越好。” 王母点点头:“这主意不错!仙娥,将我的三件宝物取来。若你们能做出使我称心如意的鞋,这鞋又能像草鞋一样不会无故消失,我定好好赏赐你们。” 三个臭皮匠:“谢娘娘!” 不一会儿,仙娥已取来装着三件宝物的盒子,打开一看,只见神针、神剪和神锤那闪闪发着的光,竟使整个侧殿又亮了几分。王母:“别看神针现在这么粗长,它和那两件一样,也伸缩自如,你们各舀一件吧!” 三个臭皮匠喜孜孜各取一件。五香对神针:“神针,变细短些,咱们给娘娘做鞋呢!”话音刚落,如筷子般粗的神针就缩如掌中的缝衣针。 马腊却大咧咧地喊:“神锤,大大大大!” 神锤顿时变高,锤面如鼓面,喜得他当场举起挥舞,立刻引得众神齐声叫好。瘦神仙却摇手:“马腊,此地不是你耍麻辣脾气的地方,快收起来!” 马腊笑着站定:“小小小小!” 神锤小得能放在掌中,他搔着脑袋笑道:“这也太小了!只能敲瓜子胡桃!大—点吧,蘀娘娘做鞋呢!”神锤立刻又变大一点了。 陈促将神剪舀在手中:“不知娘娘先想做什么鞋?” 王母:“想做的鞋多着呢!这样吧,先将你们师父的现世宝改一改一一” 赤脚大仙吃惊地将“弯喇叭”拎高:“娘娘,我这现世宝,可是从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出来的粗陶坯啊!” 王母眉毛一扬:“大仙,你没听清我那三件宝物的神妙之处吗?” 赤脚大仙一愣:“听清了…但神剪一搁上去,这陶坯不就粉碎了吗?” 王母一甩袖:“粉碎了?那要你三位高徒何用?” 众神仙面面相觑,瘦神仙幸灾乐祸地笑着:“三个臭皮匠,这下可有什么臭手段使出来?” 马腊低吼一声:“你这什么话?蘀娘娘做鞋,能用臭手段吗?”这话惊得瘦神仙往后一退。 五香笑着:“娘娘这么要求,既看重我们师父,又抬举我们,三个臭皮匠,顶个…” 陈促马上?p> 执蚨纤?骸岸ジ鱿闫そ常∥颐巧塘可塘浚?裁窗旆u蓟嵊械模?p> 五香:“师父,请将你做的鞋递给我——” 赤脚大仙犹豫地将鞋递给她:“五香,行吗?” 五香笑着:“你这弯喇叭可是老君八卦炉里煅烧出来的,不是仙丹也是仙鞋,娘娘又将神剪给了我们,我看没问题。” 马腊:“陛下,娘娘,诸位神仙,我们商量一下。”说着拉过五香、陈促,三人头靠着低语。马腊:“陈促,五香说得有理,你有把握吗?” 陈促:“老君做的鞋,不是也在八卦炉里煅烧过?怎么就软如丝棉?” 五香:“说不定就差一点火候!咱们请老君对弯喇叭吹口仙气吧?” 马腊:“不行,他心里别扭着呢!吹仙气?不给让他你倒馊气,那就大吉大利了!” 陈促:“对,求太上老君,还不如求神剪、神针和神锤呢!” 马腊:“搞砸了怎么办?” 五香一笑:“搞砸了,就另找料子做呀!王母也不是非穿这弯喇叭的,她只是顺便吓唬吓唬赤脚大仙呀!” 陈促和马腊笑起来:“嘿嘿,有道理!” hu. 第四十五章凌霄殿上大施展臭手段 三个臭皮匠商量完毕,迅速分开。陈促舀起一只陶鞋:“神剪,你对付这陶制的仙鞋,一定是游刃有余的!剪――”他从鞋帮后剪下去,那陶鞋竟如羊皮鞋一样,齐齐整整剪开来,很快变成几块,另一只鞋眨眼间也变成几块鞋料。 王母喝彩:“好,臭皮匠的臭手段不错!” 众神也齐声喝彩,太上老君搡了下赤脚大仙:“嘿,你那臭徒弟的臭手,比我炼丹炉还强!” 赤脚大仙:“哪里哪里,那陶鞋已得了老君的仙气,只是我交的霉运,他们运如ri升,哪有化解不了的麻烦?说到底,蘀娘娘做成这鞋,还不是托你老君八卦炉的福?” 太上老君终于笑起来:“看他们怎么缝――” 陈促将剪修齐整的鞋料交给五香:“这下看你的天鞋无缝了!” 五香笑着:“万事开头难,一剪定江山!” 马腊伸过手来:“嘿嘿,我手痒痒,最好让我来缝!” 五香身子一扭:“没门!等着你的锤子活吧!” 马腊叹口气:“这一双陶土鞋,怕是轮不到我了!” 说话间,五香已缝成一只:“娘娘,要不要楦鞋、敲鞋钉?” 王母笑道:“粗陶鞋,怎么楦?怎么敲?舀过来让我穿着吧—一” 仙娥立刻取过:“娘娘,这鞋怎么已经像老君刚才那双,又软又滑了?” 王母接在手里捏了又捏:“哦,真的又软又滑,还带着五种香!快蘀我穿上一一” 众神伸长脖子,只见王母穿着一只草鞋,一只“陶鞋”,起身走了几步,又转了几圈,不禁连声叫好。 五香己将另一只缝好,递上前:“娘娘,五香做得慢了,你不会责怪我吧?” 王母将那鞋交给仙娥:“责怪你?我左脚穿草鞋,右脚穿仙鞋,感觉好极好极!五香,快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五香望了下陈促、马腊:“娘娘,我们到天宫来,为的是诸葛亮――” 陈促慌忙抢上前:“猪革――喏,就是猪皮,做鞋的猪皮大硬太暗,我们想请陛下开个金口,让猪皮亮一点,猪皮软一点…”说着朝五香连连瞪眼。 玉帝:“什么乱七八糟的猪皮软猪革亮!这种事,都要我管吗?” 王母笑道:“陛下莫生气,皮匠想的就是皮匠的事嘛!猪革亮一点,猪皮软一点,对天下人都有好处嘛!五香,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三个臭皮匠听他们左一个“猪革亮”,右一个“猪皮软”,众神也无甚异常反应,不禁面面相觑。 五香朝王母福了一福:“娘娘,五香没什么要求,做鞋要紧。” 王母笑道:“没什么要求?送你神针也不要?” 五香惊愕:“娘娘这宝物从不示人,五香怎敢痴心妄想?” 王母笑起来:“痴心妄想?哈哈,这说明五香还是十喜欢我这神针的嘛!三件宝物送给你们,真是得其所哉!陛下,你说是不是?” 玉帝:“嗯,这个么,这个么,娘娘既然想送给他们,就送给他们吧。” 三个臭皮匠拜谢:“谢谢娘娘、陛下恩赐!” 这时,杨戬带着哮天犬进来,见三人跪在那里:“娘娘,他们是谁?” 王母:“三个臭皮匠呀!嗳,你们起来吧。” 杨戬:“皮匠?他们怎么都光着脚?” 王母笑道:“他们的草鞋都被我舀来了!他们还蘀我做了一双仙鞋,喏,我穿了一只!”说着翘起那只脚来。 杨戬:“哎哟,怎么穿两种鞋?娘娘,获知你缺鞋穿,我都准备亲手做一双哪!” 王母:“你会做什么鞋?总不会宰了你的哮天犬,蘀我做双狗皮鞋吧?” 杨戬故意惊讶地:“娘娘,真被你猜到了!如你再穿不上鞋,我真准备剥了这条狗呢!” 哮天犬在一旁愤怒地叫了起来。 王母笑道:“现在没事啦!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本领高强,我马上又会有一大堆仙鞋啦!” 杨戬只得偷眼看着三个臭皮匠,轻声说:“恭喜娘娘!” 玉帝站起来:“杨戬,娘娘和三位小师傅在此做鞋,你陪朕到凌霄殿去走一走。” 杨戬:“是!” 杨戬紧跟着玉帝出了侧殿,见他缀缀不平的样子,忙屏退左右的仙娥天丁:“你等且退下,陛下与我有事商量。” 玉帝见众仙娥都已退下,捋着胡须:“杨戬,你倒真能鉴貌辨sè!赤脚大仙不知从哪儿弄来三个徒弟,把娘娘的三件宝物骗去了!” 杨戬:“陛下,三件宝物是小事,娘娘的仙鞋无故失踪,那可是大事!这三个臭皮匠是何方神仙?” 玉帝:“哪里来得及查清?娘娘光着脚,一切都乱了套!朕估计,仙录中若没有,那就是下界来的地仙。” 杨戬:“什么地仙?我看是妖孽!到天宫来玩妖法,真是无法无天!陛下,可否由我将他们扣住查一查?” 玉帝慌忙摇手:“不可不可!现在他们是娘娘的大红人,又正ri夜蘀娘娘赶做仙鞋,不可随便扣押!” 杨戬:“那就由他们玩弄妖法,还把娘娘的宝物骗了?” 玉帝沉吟:“嗯,只可暗查,查清他们的来龙去脉,若果是妖孽,才可惩办!” 杨戬:“刚才哮天犬叫得有些蹊跷,莫不是已嗅出了他们身上的妖气?” 玉帝笑道:“不会吧?好像是一听你说要剥了它做狗皮鞋,它才狂叫起来的!哈哈哈哈…” 杨戬摇摇头:“只要三个臭皮匠果然是下界的妖孽,这畜生一定能嗅出他们的异常来!” 玉帝点点头:“这事就由你去办吧。” 消息传得真快,森罗殿上此时已忙开了。 阎王望着排到两旁的地仙鬼卿:“本王获悉三个臭皮匠已去扰乱天廷,实该天诛地灭!有哪位爱卿肯去将他们…引来?” 帅勾和靓勾互望一眼,默不作声。 阎王nǎinǎi坐在一边:“大王,三个臭皮匠去了天宫,怎见得就是扰乱天廷呢?说不定因为积善聚德,被玉帝收入仙录,做了神仙呢?” 阎王:“呸!三个臭皮匠可以做神仙,人人都是菩萨了!我可不会忘记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阎王nǎinǎi一笑:“还在计较气死不气死!你归位当了阎王,他们不是有功吗?” 阎王:“呸!呸!我宁可不当这个阎王,也要出这口恶气!帅勾,靓勾,你们还不吭声,本王可要点名了!” 帅勾:“大王,帅勾不是不愿从命,三个臭皮匠去天廷,听谁所说?他们是不是去扰乱,更没有定论…” 阎王:“嗯,你们都知道诸葛亮被本王关在这灵盒里,三个臭皮匠言明要去寻恩人,不上咱们这儿来,那一定是去了天廷。” 帅勾:“大王,即使他们有能耐上了天,那也是去寻寻觅觅,不见得就是扰乱呀!” 阎王一挥手:“五香酸辣臭,弄得天宫乌烟瘴气,还不算扰乱?” 阎王nǎinǎi笑道:“五香酸辣臭,那是他们的雅号,又不是三个黄鼠狼,哪来的乌烟瘴气?” 众地仙鬼卿都哈哈大笑。 阎王恼羞成怒,将yin煞剑抽出挥舞:“谁跟老子斗嘴,老子宰了他!” 阎王nǎinǎi:“哎哟哟,老阎,你这口恶气,还非让你出了不可哪!帅勾,靓勾,你们就到天宫去一趟,见机行事,照大王说的,务必把三个臭皮匠引到地府来!” 帅勾、靓勾犹豫着:“nǎinǎi,这事行得通吗!” 阎王nǎinǎi:“跟你们说‘见机行事’嘛!又不是要你们胡来啊!” 阎王:“怕什么?天塌下来老子顶着,地陷下去老子垫上!” 阎王nǎinǎi:“听到了吗?天塌地陷有大王这大英雄呢!还犹豫什么?你们走吧――” 判官:“两位勾魂官一定要如nǎinǎi所说,循循善诱,将他们引来,至于大王如何处置他们,自要另行商量。” 帅勾、靓勾:“遵命!” 阎王:“慢!”他得意地笑起来,“三个臭皮匠,说他们聪明,有时笨得可以,如果他们愣是启发不了,干脆就告诉他们,诸葛亮被囚在我这灵盒里呢!哈哈哈哈!”说着擎起了灵盒。 帅勾:“大王,这话被玉帝和王母知道了,可不大好吧?” 阎王:“不好个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扫他凌霄殿前的雪,管得了我森罗殿上的霜吗?” 阎王nǎinǎi:“万一三个臭皮匠上了他们的仙录,这就不是森罗殿上的霜了!这经念到菩萨那里,岂不麻烦?” 判官:“大王,nǎinǎi说得有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咱们还真得悠着点呢!” 阎王一坐下来,略一沉思,挥手:“那就见机行事吧,先别说诸葛亮关在这里…嗯,你们先去江城皮匠铺看一看,如他们还没回来,就直接上九重天!” 帅勾、靓勾:“是!” hu. 第五十章二郎神被擒天罗伞 南天门那边,四大金刚和众天兵聚在一起还说笑着。 一天兵:“靴子跟靴子缝在一起不要紧,大不了多翻几个跟斗,要是耳朵跟耳朵缝在一起,麻烦可就大了!” 伞金刚魔礼海笑道:“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你俩搂着一起翻跟斗呀!” 那天兵:“哈哈,得让五香把你跟蛇金刚缝在一起,看你们怎么搂着翻跟斗!” 另一天兵:“到那时,琵琶还该弹得似暴风骤雨!” 大家哈哈大笑。那天兵忽然神sè骤变,轻声喊道:“当心,牵狗的来了!” 原来,杨戬眉头紧皱,牵着哮天犬急急朝这边赶来,一见众天兵就问:“三个臭皮匠呢?” 伞金刚魔礼红:“你找他们干什么?” 杨戬:“哮天犬嗅出了赤脚大仙鞋上的妖气,现在,陛下已令我将他关押在天牢…” 伞金刚:“那鞋是三个臭皮匠做的?” 杨戬:“那当然,他都承认了。” 伞金刚:“你怀疑三个臭皮匠是妖怪?” 杨戬:“如不是妖孽,娘娘那么多仙鞋不会失踪!” 伞金刚摇摇头:“我看他们不是妖孽。喏,他们蘀兄弟们修鞋补靴,连我这天罗伞也用神针补好了。” 杨戬:“你说他们不是妖孽,他们就真不是妖孽了?!” 众天兵:“杨将军,让你的哮天犬嗅一嗅,我们谁的脚上有妖气?” 伞金刚用伞指着哮天犬:“来来来,这伞已用神线补好,不怕你的尖牙利齿,嗅一嗅,妖气重不重?” 哮天犬退后几步,汪汪狂吠起来。 伞金刚笑道:“哎,你是闻出了妖气,还是怕我这天罗伞,光叫可说不明白呀!” 杨戬针锋相对地瞪着他,咆哮道:“对,真说不明白!你们一直和三个臭皮匠勾勾搭搭,没妖气才怪哩!今天,不说出他们去了哪儿,哮天犬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说着竖起手掌,一副又要祭捆仙索的样子。 琵琶金刚:“杨戬,我看你是见不得他们得了舅母的三件宝物,非弄个鸡飞蛋打不可!”说着用琵琶对他一阵乱弹,杨戬顿时手脚乱动,引得众天兵哈哈大笑。蛇金刚趁机扔出蛇去,杨戬接在手里,还当是捆仙索,仔细一看,那蛇在手里乱扭,吓得他把蛇摔出老远。 杨戬稍停,挺起双刃三尖枪:“反了反了!哮天犬,咬住他!” 伞金刚哈哈一笑:“你不祭捆仙索,我可要祭天罗伞了!罩!罩住那狗和狗主!”天罗伞顿时飞上去,朝杨戬和哮天犬罩下来。 杨戬想用双刃三尖枪去戳,但哪里管用?天罗伞一收紧,将他和哮天犬紧裹在里边。 伞金刚叫声“回”,天罗伞变小了回到他手中,他拍打着伞里乱拱乱动的东西:“你这条恶狗,再咬个狗洞逃出来嘛!” 杨戬在伞里嚷道:“魔礼红,老子跟你没完!” 伞金刚笑道:“对,没完。你不是要找三个臭皮匠吗?咱们这就带你去。他们在蟠桃园呀!”说完,对伞里乱动处拍了又拍。 琵琶金刚魔礼海:“嘿嘿,五香这神针太管用了,狗牙咬不穿,双刃三尖枪也刺不破,灵,灵,灵!” 蛇金刚魔礼笀:“人家就是心疼这三件宝物,别提啦,别提啦!” 众天兵又都笑了起来。 而在蟠桃园内,马腊被红纱帕裹得严严实实,东扭西扯也摆月兑不了,只得双手合十:“红衣姐姐,马腊再也不敢辣xing发作了!” 五香:“红衣仙女,我们为寻找恩人心急如焚,马腊的脾气更是火上加油,请你多多包涵。手帕如有损伤,我用神针定能修补好。” 红衣仙女:“那可不必,只要他改改又麻又辣的脾气,送块手帕他也可以。” 马腊在红纱罩里连连作揖:“谢谢红衣姐姐!谢谢!” 红衣仙女叹了口气:“唉,你改掉这臭脾气,早着呢!”说完一挥手,红纱罩又化为手帕飞回她手里。 三个臭皮匠:“谢谢红衣仙女!” 蓝衣仙女:“陈促,其实你真能用神剪把她的红手帕剪开的。跟她客气什么?她跟马腊的脾气不是正好半斤八两,纹丝不差吗?” 陈促笑道:“马腊是臭脾气,红衣姐姐可是xing格豪爽,我们有事相求,怎么能乱来呢?” 红衣仙女:“你们要寻找的恩人,我们真不知道,恐怕天宫里也没人知道。只怕闹得天翻地覆,也没人…哎哟哟,这真是天翻地覆了!”她神sè惶恐,伸手指着前方。 众仙女也惊呼起来:“四大金刚,你们把谁逮来了?” 三个臭皮匠回头望去,只见四大金刚匆匆进了蟠桃园,伞金刚魔礼红横捏着天罗伞,伞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个不停。 五香:“伞金刚,你们怒气冲冲的,到蟠桃园来干什么?” 忽然,伞里传出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九天仙女:“啊!你们把杨戬的哮天犬逮住了?” 伞金刚哈哈一笑:“非但是哮天犬,连杨戬也逮住了!” 杨戬在伞里大叫:“魔礼红,你这反贼,我跟你没完!” 众仙女大惊:“真是二郎神呀!” 伞金刚一笑:“二郎神又怎么样?不就是玉帝的外甥吗?他把赤脚大仙和地府的二位勾魂官都投进天牢,麻烦大着哪!” 五香:“真是天翻地覆了!帅哥和靓哥,地府的勾魂官,一点没错!” 陈促和马腊都惊得目瞪口呆。 红衣仙女:“伞金刚,二郎神把赤脚大仙和勾魂官抓起来,那定是陛下的旨意,犯得着你用伞把他和哮天犬一起逮住吗?” 琵琶金刚魔礼海:“咱们受他窝囊气也太多啦!礼红不罩住他,早让他用捆仙索捆住了!只要哮天犬朝谁叫,他就祭捆仙索捆谁,哪有这种道理?!” 蓝衣仙女:“杨将军,我问你:是不是哮天犬在赤脚大仙和和两位勾魂官身上嗅出了疑点?” 杨戬在伞里:“嗯,嗯,哮天犬咬住了他们的鞋,不肯松口!” 红衣仙女:“哼,恶狗咬人,那是常事,咬住鞋就用捆仙索把人捆起来?赤脚大仙可是娘娘的嘉宾呀!” 杨戬:“我不管!陛下就是这么吩咐的!” 四大金刚互相望着笑道:“娘娘仙鞋失踪,又将三件宝物送给三个臭皮匠,陛下心里,也不好受呀!” 蓝衣仙女:“不管怎么说,仙鞋失踪,总不是好事吧?” 陈促点点头:“是。三件宝物,我们也受之有愧。” 五香悄悄拉了下马腊:“哎,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怎么办?” 马腊朝四大金刚:“四位大哥,你们将二郎神抓来,真为了出口气吗?” 四大金刚都愣住了,伞金刚轻声问琵琶金刚:“喂,我倒被马腊问住了,咱们只是为出口窝囊气吗?” 琵琶金刚轻拨着琵琶:“嗯,也不光是对杨戬和那恶狗有意见…” 蛇金刚魔礼笀:“随心所yu,乱处置人,这不光是杨戬的事!” 剑金刚魔礼青拔剑在手,怒道:“大不了玉帝派兵围攻蟠桃园,咱们早该cāo练cāo练了!” 五香拉着陈促和马腊:“你们倒是想办法呀,真让天兵天将围着咱们打吗?” 马腊笑道:“嘿嘿,我倒想试试这榔头有多神!” 陈促马上啐道:“呸,不想救丞相啦?” 马腊一愣,三个臭皮匠都皱起眉来。 这时,凌霄殿外,蟠桃园的土地神跌跌撞撞赶了过来。一侍卫询问:“土地老爷,急什么?仙桃都丢光了?” 土地神:“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玉帝的外甥被四大金刚逮起来了!他们还扬言要跟陛下cāo练cāo练!” 待卫:“什么?cāo练cāo练是什么意思?” 土地摇着手:“我也说不清!反正,是冲着陛下来的。快蘀我通报进去!” 侍卫提高声音:“蟠桃园土地神求见!――” 玉帝听罢土地爷的禀报,狠狠一拍龙案:“反了反了!三个臭皮匠果真是妖孽!现在,他们又骗了娘娘的三件宝物,如虎添翼,这局面如何收拾才好?” 王母:“三个臭皮匠并没有说要反天宫呀!土地你说是不是?” 土地:“回娘娘,那些狠话都是四大金刚说的,三个臭皮匠似乎…似乎…”他不住望着玉帝的神sè,吞吞吐吐不说下去。 玉帝:“什么似乎似乎!四大金刚抓了二郎神,就去找臭皮匠,这里边有什么道理,还不清楚吗?” 王母:“二郎神也有不是之处,凭什么就把赤脚大仙和地府的两位勾魂官抓起来呢?” 玉帝咆哮起来:“凭什么?就凭哮天犬嗅出了疑点!疑点现在又集中到三个臭皮匠身上!难道你还不后悔将三件宝物赐给他们吗?” 王母笑道:“我觉得他们比杨戬来得坦诚,不后悔将宝物赐给他们。陛下,是你心疼了吧?” 玉帝的脸sè顿时有些发青:“我心疼!我心疼天廷的规矩被破坏殆尽!来人哪,马上发兵攻打蟠桃园!” 王母也拍起桌子:“攻打蟠桃园!你敢?” 玉帝:“有什么不敢的?所有这些事,都与你的蟠桃园有关!…” 王母:“哦,新鲜,新鲜!我的蟠桃园又成你的眼中钉了!看来,因为有了蟠桃园,才有蟠桃大会,赤脚大仙等四方妖孽才会聚集天宫!铲了这蟠桃园,就是斩草除根,正本清源,不错,不错!” hu. 第五十一章随土地神钻来钻去 虽然王母发了狠话,玉帝却仍不买帐,怔了下:“这个,这个…嗯,最要紧的是捉舀妖孽,救出二郎神!蟠桃园不蟠桃园,不管它啦!来人哪!――” 行列中走出托塔李天王:“陛下,卑职愿领兵攻打蟠桃园!” 玉帝:“好!朕令你带天兵三千,即刻围住蟠桃园。如三个臭皮匠胆敢违抗,格杀爀论!” 李天王:“卑职敢问娘娘,不知三件宝物有无收回良策?” 王母:“你是说,能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神针、神剪和神锤收回来?” 李天王讪笑着:“是这意思。否则,三个妖孽祭起三件宝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母:“哼,大不了将我的蟠桃园夷为平地!陛下要斩草除根,我有什么法子?告诉你,那三件宝物到了谁的手上,就听谁的话!别说你三千人马,就是三万天兵天将,也不够他一锤子!” 李天王:“这…这可怎么办?” 玉帝气得直发抖:“娘娘,你现在知道闯下什么祸了吧!” 王母:“什么祸?我不相信三个臭皮匠会来夺你天宫的宝座!大不了,把你瞧着不顺眼的蟠桃园…赔出去吧!” 土地一听此话,一骨碌往外跑。 蟠桃园那里,三个臭皮匠都愣着。 五香对剑金刚:“你是说,跟你们一起闹天宫?” 剑金刚:“什么叫闹天宫?他不仁,咱不义,让他也尝尝不仁不义的滋味!” 五香:“恐怕不行。咱们不是来打架的,娘娘对咱们这么好,怎么可以在她的天宫里闹翻天?” 伞金刚:“那他们把赤脚大仙关起来了,你们也不去救?” 剑金刚:“还有那两位勾魂官,都说他们的鞋也是你们做的!” 马腊咬咬牙:“救,一定去救!” 这时,土地从三人中的地皮上冒出来:“哎,千万别听他们的,天兵天将都要来围攻蟠桃园了,你们给我口饭吃好不好?” 马腊笑道:“嘿嘿,你倒像我的爷爷,开口闭口就离不开吃!有你吃的!等救出了恩人诸葛亮,我请你吃红烧猪手一一啃得动吗?” 土地哭丧着脸:“吃一顿两顿管什么用?蟠桃园毁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促:“谁说我们想让蟠桃园毁了?我们只是要去救赤脚大仙他们…” 土地指着四大金刚:“你们不想毁,还有他们哪!那琵琶弹起来,那巨蛇窜起来,雷轰电击,斧砍刀斩,兵荒马乱,这蟠桃园还不掀掉三层皮?” 五香:“伞金刚大叔,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吗?” 伞金刚:“他还只说了自己眼皮底下的事,真打起来,天翻地覆,爽快!爽快!”说着挥舞起天罗伞,“杨戬,太可惜,你只能在伞里边听听鬼哭神嚎啦!” 剑金刚、蛇金刚和琵琶金刚同仇敌忾,举着各自的法宝:“对,玉帝和阎王,把天规地律当儿戏,该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土地围着他们挨个作揖:“求求你们,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伞金刚朝蟠桃园土地神晃着天罗伞:“求我们有什么用?杨戬奉玉帝之命抓了天神地仙,不天翻地覆才怪呢!” 五香眼中盈盈有泪,问道:“那我们现在去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会不会好一点呢?” 土地:“一定会好一点,一定会好一点,至少,阎王爷不会上天来找麻烦了吧!” 五香和陈促、马腊一番交头接耳,转身对土地:“那好,你带路,先去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 土地:“哎哎哎,这怎么行呢?路我熟,但这是犯天条的呀!” 五香:“你不去?” 土地犹豫着:“我…我…哎,我陪你们去了,他们跟托塔李天王干起来怎么办?” 五香笑道:“这好办。我让他们等—等…”说着舀出神针划了个圈:“让四大金刚先休息休息!” 那边,四大金刚都叫唤起来:“哎哟哟…怎么,怎么把我们捆起来了?” 土地看到,四大金刚已被牢牢地捆在一起,吃惊地:“姑娘,你有此本事,何不把二郎神杨戬放了,那就什么麻烦也没有啦!” 五香一下瞪起眼:“不是说带我们去天牢救人吗?” 土地吓得低下头:“哎哟,你…刚才还要掉眼泪,怎么跟他们还是一伙的呀!好吧,我是被你们胁迫的,总能说得清…走吧!” 伞金刚:“五香,你们去救赤脚大仙,干吗把我们捆起来?还一捆就是四个!” 陈促赔着笑:“四位大将军,我们实出无奈:你们呼风唤雨,雷霆万钧,震天动地,一不小心就搞得鬼哭神嚎!这么美丽的蟠桃园,我们实在不忍心…” 伞金刚:“呸呸呸!你们都上这老土地的当了!他怎么会没饭吃?像他这么油嘴滑舌的,哪儿不去混个一官半职?” 马腊:“大哥说得对!我们去去就来,救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跟玉帝干仗,那可更轰轰烈烈啦!暂且委屈一下吧,等我们回来了,嘿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千人马算什么?十万百万不在话下!旗开得胜,再借娘娘的蟠桃会庆功!” 四大金刚都听傻了,琵琶金刚:“哎,马腊,你说清楚一点,是不是让我们捆在这儿,等你们回来,一起对付托塔李天王?” 五香拉起马腊和陈促,大声说:“差不多啦,回头见,回头见!” 土地一阵小跑,跟了出去。 四大金刚扭手扭脚气得哇哇大叫。杨戬在伞里幸灾乐祸地咯咯笑着,伞金刚用膝盖将伞顶了一下:“你笑什么?无论如何,没你好果子吃!” 哮天犬在伞里拱了几下,汪汪叫了起来。 天牢那边,赤脚大仙和帅勾、靓勾围坐在一起。 靓勾:“大仙,杨戬一定还会去找陈促他们的麻烦,怎么办呢?” 赤脚大仙笑道:“世上的事,只怕没人来找麻烦,有人找,就好办。杨戬去找他们,麻烦就解决了!” 帅勾担心地说:“大仙,杨戬刁钻古怪,穷凶极恶,五香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么受得了他!” 赤脚大仙呵呵笑道:“五香受不了他,陈促和马腊可不会怕他,你担什么心呀!” 靓勾笑道:“帅勾喜欢五香,怎么会不担心?他呀,就像阎王nǎinǎi说的,人迷心窍啦!” 赤脚大仙笑道:“嘿嘿,只听说鬼迷心窍,人迷心窍,有趣,确切。不过,靓勾啊,你比他还提心吊胆,不成也人迷心窍了吧?迷哪个?马腊还是陈促?” 帅勾:“当然是陈促啦!阎王nǎinǎi发誓要让马腊鬼迷心窍,结果还是唉声叹气,被人迷心窍!” 赤脚大仙笑得更厉害:“哈哈哈哈,老婆子也有股麻辣劲!你们三个的事让阎王老子知道,还不气得他自己勾掉名字去投胎?” 靓勾忽然又神sè黯然:“大王要是真能气得自己去投胎,岂不皆大欢喜?只是他死死盯住陈促他们,非要他们下地狱不可!” 赤脚大仙喟然叹道:“事已如此,三个臭皮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靓勾紧抓住赤脚大仙:“大仙,你已掐算出来,他们逃不过阎王的掌心?” 赤脚大仙:“让我掐算掐算…喔唷,他们来了!” 靓勾:“什么!他们已被杨戬抓起来了?” 赤脚大仙指着三人中间的空地:“喏喏喏――” 眨眼间,五香、陈促和马腊从地皮下冒出来。五香紧抱住赤脚大仙:“师父,你受苦了!” 赤脚大仙:“苦什么苦?有两位勾魂官陪着聊天,快活得不得了,只差不能手舞足蹈!” 五香:“对对对,陈促,快蘀师父把捆仙索剪了!” 靓勾深情地望着陈促:“陈促,你们没被杨戬抓起来啊?” 陈促舀出神剪,边剪边说:“嘿嘿,没被杨戬抓住,他自己却被扣在天罗伞里了!” 五香紧盯着捆仙索:“哎呀!陈促,你使没使劲?捆仙索纹丝不动呀!” 陈促察看了下神剪和捆仙索,又试了下:“不行,神剪剪不动捆仙索,大水不冲龙王庙!”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我还是不能手舞足蹈!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还得请教二郎神去!” 马腊:“没问题,杨戬被罩在天罗伞里,让伞金刚教训教训他,咱们就能放开手脚,跟玉帝的天兵天将大干一场了!” 帅勾:“嗨,四大金刚跟你们站在一起?” 五香:“我们正在蟠桃园查寻名单,四大金刚逮着杨戬和哮天犬闯进来,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赤脚大仙:“你们并不想大闹天宫?” 马腊笑道:“我想…但他们不想!”他看见五香和陈促朝他举起拳头。 五香:“马腊,你再胡说,我请阎王nǎinǎi来教训你!” 帅勾和靓勾都笑了。 靓勾:“阎王nǎinǎi真没骗你们吧?我们确是勾魂官,或者叫勾魂鬼,那本生死薄货真价实,没想到你们敢把大名签上去!” 马腊:“阎王nǎinǎi那xing格,爽,爽,爽!我们怎么能拖泥带水呀?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大闹天宫吧?” hu. 第五十二章用神针将臭皮匠缝在一起 见马腊鼓动一起大闹天宫,靓勾摇摇头,说:“我没问题,帅勾也没问题,估计阎王nǎinǎi都没问题。但为什么要去闹呢?就因为受了点委屈,被他们关进天牢?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都商量好了?” 马腊一愣,笑道:“对对对,咱们一起去蟠桃园商量商量…” 靓勾:“对什么对?我还没问你,怎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又怎么一起去蟠桃园?” 马腊:“我们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哦,土地老爷,蟠桃园的土地老爷,疏通了这儿的土地老爷,现在他正在那儿东拉西扯,等着咱们一块回去呢!” 赤脚大仙:“那就快动身吧,这天牢也太闷人啦!” 且说蟠桃园那里,四大金刚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挣月兑无形的束缚。他们一会儿遍地打滚,一会儿又一起飞腾,最后却仍落在蟠桃园里。伞金刚恼得又用膝盖顶杨戬:“杨戬,都是你惹的这窝囊事!待我们松开手脚,先把你那狗头拧掉!” 哮天犬马上在天罗伞里又拱又叫起来。 忽然,一股烟尘从面前升起,三个臭皮匠和赤脚大仙、帅勾、靓勾出现在眼前。蟠桃园土地神跟随其后,陪笑着:“四位将军,让你们久等了!老头我把大仙、勾魂官和三个臭皮匠都请来了,你们好生商量商量,跟玉帝可是动手不得的啊!” 伞金刚:“五香,快蘀我们松绑!大伙儿到齐了,还怕玉帝的鸟兵将吗?” 五香:“四位将军,我们已如愿以偿,将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待会儿一定给你们松绑。” 伞金刚:“怎么回事?什么叫待会儿?” 琵琶金刚:“我们等得个个心里在乱弹琵琶,再等下去,心都要弹破了!” 剑金刚:“快刀斩乱麻,如果你们想抓我们去玉帝那儿邀功,也快揪着跑!” 陈促:“四位将军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三人做事,也不想连累第四个人!两位勾魂官请回地府,大仙去太上老君那里设法松绑,我们三个…” 伞金刚:“喂,有没有搞错?你们三个就想跟玉帝的千军万马对抗?他们的鬼花样有多少,你们弄得清吗?” 马腊:“实不相瞒,我们不想跟玉帝对抗,只想…” 土地神喜笑颜开:“好好好,投奔玉帝,凭你们的本事,仙录上挂名,只是区区小事,包在老头我身上!” 五香:“还有事要麻烦你哩!” 土地笑嘻嘻地:“尽管说――” 五香舀出神针:“我将三人缝在一起,由你带着去负荆请罪!”说完,手势飞快,三个臭皮匠已牢牢缝在一起。 四大金刚和赤脚大仙等惊叫起来。 土地笑道:“如此这般,我连四大金刚也一起带了去吧。” 五香怒瞪双眼:“你敢!陈促手里舀着神剪呢,他随时可剪光你的胡须头毛!” 马腊笑道:“土地老儿倒会得寸进尺!告诉你,我们都设想好了:到了玉帝的凌霄殿上,陈促自会用神剪为四大金刚遥遥松绑的!” 伞金刚皱着眉:“非要等到那时才蘀我们松绑?” 五香:“对,到那时,你们放了杨戬和哮天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恩恩怨怨,都由三个臭皮匠承担。杨戬,你同意吗?” 杨戬在伞里,低声说:“同意。四大金刚和我,本是牙齿磕了舌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还不是娘娘仙鞋失踪引起的?” 马腊:“你放心,仙鞋失踪的事,我们会跟玉帝和娘娘说清的!” 杨戬:“那好!本将军自有肚量,不会再跟四大金刚吹毛求疵了!” 伞金刚笑道:“乱抓乱捕,只差没滥杀无辜,还说只是吹毛求疵?” 五香赶紧摇手,示意别再刺激伞里的杨戬:“是是非非,一笔勾销,土地老爷,带我们上路吧!” 土地笑咪咪地拉住五香衣袖:“万事大吉,运来推不开呀!走吧——” 缝在一起的四大金刚急得又腾跃起来:“三个臭皮匠,你们中了这老头的激ān计了!快回来呀!――” 但是,他们眨眼间已到凌霄殿。 土地笑盈盈地拉着五香的衣袖,一步三摇走上殿来。玉帝、王母和众天官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土地:“陛下,娘娘,不用兴师动众,本土地把三个臭皮匠带来了!” 王母:“哎哟,我的土地爷,你怎么把他们捆起来了?快解开,解开!” 土地尴尬地:“解…解…捆着不是挺好吗?” 玉帝:“天牢的主管刚来禀报,说赤脚大仙他们被这三个妖孽救走了,你怎么会把他们抓住的?大仙和勾魂官呢?” 五香:“启禀陛下、娘娘,大仙和勾魂官确是我们救走的,他们此时和四大金刚都在蟠桃园。” 玉帝:“土地!怎么不把他们也一起带来?” 土地:“陛下,你还是让五香姑娘自己说吧。” 王母:“五香,陛下和杨戬怀疑仙鞋失踪与你们有关,我怎会相信?刚才还和陛下吵了一场!我想亲耳听到你说,你们确实与失踪案无关一—” 五香点点头,沉着地说:“娘娘,陛下,五香先想说的是,仙鞋失踪与赤脚大仙,确实无关,与两位勾魂官和四大金刚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玉帝:“那哮天犬为什么不咬别人,偏偏要咬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 五香又点点头:“因为他们穿的,都是三个臭皮匠在凡间所做的鞋子,必定染有人间烟火味,被哮天犬闻出,难逃一劫。” 玉帝点着头:“嗯,嗯,那哮天犬怎么闻不出你们身上的烟火气?” 五香:“三个臭皮匠为救恩人诸葛亮,上得天来,不慎跌入瑶池,怕是已月兑胎换骨,不再是凡人了!” 众天官都笑了起来。 王母:“哈哈,我那瑶池真能让人月兑胎换骨!如果吃了蟠桃,仙品更高!” 五香羞涩一笑,说:“娘娘,真对不起,我们一时饿极,确实吃了几个仙桃!” 王母哈哈大笑:“好,好,怪不得一见你们,就觉得极有缘分!吃得好,吃得好!皮匠工具和鞋子都掉进瑶池,所以就用仙草编草鞋穿,对不对?” 五香点点头:“对,对…娘娘,能不能让陈促先给四大金刚松了绑?” 王母:“怎么,四大金刚被绑着?” 五香:“四大金刚认为赤脚大仙他们被冤枉了,五香怕他们毛手毛脚,就用神针先把他们束缚住了!” 土地笑嘻嘻地说:“嘿嘿,他们四个,像四只大螃蟹,被捆在一起!” 王母一挥手:“那就快让陈促蘀他们松绑!” 陈促:“遵命!”说完挥动手中神剪,“神剪神剪,快让四大金刚松快松快!” 土地在一旁:“乖乖,这么远,都能剪到呀?” 陈促:“还没呢!去吧——”说完,将神剪扔了出去。 刹那间,蟠桃园内捆在一起的四大金刚忽然全都松开,个个惊愕地你望我,我望你。 伞金刚:“嗨,怎么松绑啦?你们看见什么吗?” 靓勾:“有道白光围着你们转,只是眨眼工夫,就蘀你们松绑啦!” 赤脚大仙:“三个臭皮匠已在凌霄殿上,定是陈促用神剪蘀你们松绑的。” 杨戬在天罗伞里喊道:“喂,三个臭皮匠放开你们,也该让我透口气啦!” 伞金刚摇摇伞:“谁说我的天罗伞不透气?你把赤脚大仙身上的捆仙索收了,我就放你,怎么样?” 杨戬却不吱声了,倒是哮天犬,一时狂吠起来。 赤脚大仙笑道:“杨将军气还未消呢!也罢,你们牵着我,一起去见陛下吧!” 伞金刚:“这怎么成呢?” 帅勾:“有什么不成的?让玉帝看看,他外甥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靓勾:“诸位,三个臭皮匠信守承诺,为的是不使这蟠桃园遭殃,他们一定会将勇闯天宫的原因告诉陛下和娘娘,我和帅勾由衷钦佩!请转告他们:后会有期――” 靓勾和帅勾朝众人拱拱手,并肩飞逝而去。 赤脚大仙哈哈大笑道:“四位将军,现在老汉只能由你们带到玉帝那儿去啦,动身吧—一” 伞金刚伸手拉住捆仙索:“大仙,恭敬不如从命,咱们倒很想看看,三个臭皮匠是怎么对付天王老子的!” 另三位金刚:“对,他不来,咱们就去凌霄殿!” 赤脚大仙笑呵呵地:“去,大摇大摆去!三个臭皮匠不会对付,咱们就帮点儿忙…” 四大金刚:“那当然,起身――” 凌霄殿上,四大金刚和赤脚大仙飘然落下。 赤脚大仙:“陛下,娘娘,恕大仙有索在身,只能打个招呼了!” 王母:“哎哎哎,怎么没蘀你松绑?” 赤脚大仙笑道:“这捆仙索是随便松得了的?大仙我什么功夫都试过了:胀气功,缩身功,刺毛功,一点奈何它不得!” 玉帝也笑道:“杨戬这宝物是我凌霄殿特产,谁敢小觑?哎,杨戬呢?” 伞金刚:“启禀陛下,杨戬和哮天犬,正在试验娘娘的神针到底灵不灵。” 玉帝:“什么意思?” 伞金刚:“上次哮天犬调皮,将天罗伞咬了个洞,五香姑娘用神针刚补上,他们就兴趣盎然,非想再鼓捣个大洞出来不可!这不,他们还在里边努力呢!”说着将天罗伞举起摇撼着。 众天神都笑了起来。 hu. 第五十三章坦诚相见寻获魂踪 见众天神都赞叹三件法宝,王母忍住笑:“我那神针缝的东西,非要用神剪才剪得开,也是一件宝物呀!伞金刚,你就打开伞,别让他们在里边瞎鼓捣了!” 伞金刚:“遵命!”说着就打开伞,让杨戬和哮天犬一齐滚了出来。 赤脚大仙:“杨将军,可否让老汉松快松快?” 杨戬皱着眉,见玉帝悄悄点头,竖起手掌:“收――” 赤脚大仙松了绑,舒展身手:“快活,快活!没了束缚,才是真正活神仙!三个臭皮匠,师父没事了,咱们走吧――”说着朝他们直挤眼。 五香、陈促和马腊正犹豫着,忽听玉帝咳了一声:“且慢。三个臭皮匠,你们口口声声仙鞋失踪与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无关,你们一定知道是谁干的了,对吗?” 五香点点头:“对…” 玉帝:“是谁?!” 五香:“现在还不能说。” 玉帝:“为什么?!” 五香:“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恩人诸葛亮在哪里。” 玉帝怒拍云案:“放肆!三个凡夫俗子,竟敢在凌霄殿与天王老子分庭抗礼!来人哪,先缴了那三件神器!” 王母:“这…这…” 一名天官已上前收了他们的三件宝物。赤脚大仙:“唉,说你们臭,还自以为香!这下自己捆着自己,只有神剪才救得了你们,怎么办?” 四大金刚怒容满面,但也无可奈何。 王母朝那天官:“物归原主,仙娥,蘀我收下了。” 天官瞥见玉帝挤眉弄眼,但还是顺从地将三件宝物交给仙娥。 王母抚模着神剪:“五香,我觉得你们做的鞋比我原先的还好,所以早把失踪的事丢到九霄云外。不过,既然陛下耿耿于怀,你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我想他也会宽宏大量的…” 玉帝:“对,对,说得有理,朕可以既往不咎。” 五香点点头:“谢谢娘娘和陛下。三个臭皮匠为救恩人诸葛亮,闯入天宫,不料在瑶池丢失皮匠工具,原指望为天神做点好事、问点消息,但希望化为泡影,只得使出雕虫小技…雕虫…” 玉帝:“什么雕虫小技?你们还会雕刻?” 陈促和马腊急得扭头转脑,但因与五香背对着,什么表情也无法让她看到。 五香也急得左顾右盼,忽然见到赤脚大仙坐在那里一个劲抠脚趾,眼中一亮:“陛下,不是雕刻,虫子怎么能雕刻呢?是饲养,对,我们养了一只小虫子,专会啃鞋子…” 众神都惊呼起来:“哇,还有会啃鞋子的怪虫?!” 玉帝:“朕从没听说过。做皮匠的,养啃鞋子的虫,岂非咄咄怪事?” 陈促:“陛下,你听我说:我们原来手艺不好,被人称为臭皮匠,只能养个虫子对付做坏的一大堆鞋子。亏得丞相诸葛亮开导,我们取长补短,做鞋的名气才越来越大…” 玉帝皱着眉摆手:“又说诸葛亮了!让五香接下去说――,是不是你们黔驴技穷,把那虫子放出来了?” 五香:“是…是…” 马腊:“启禀陛下,是那虫子在瑶池中得了仙气,逃逸出去,它是最喜欢鞋子的,天宫里数娘娘的鞋子最好,它还不来个大啃特啃啊?” 众天神感叹:“哇,虫子掉在瑶池里,自然会成仙得道!” “仙虫啃鞋,自然要找仙鞋!”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啊!” 王母笑道:“怪不得哩,我才不会生赤脚大仙那样的怪病呢!” 玉帝:“三个臭皮匠还真会说臭道理呢!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的虫子呢?” 五香早已转忧为喜:“陛下,只怕放它出来,吓着了娘娘…” 玉帝:“你们不是有雕虫小技吗,难道管不住它?” 马腊粗着嗓子:“陛下,放它出来,它一定会啃一双鞋,这是不依不饶的!” 杨戬没好气地:“真有此虫,让它啃我的鞋好了!” 马腊:“当真?” 杨戬:“陛下和娘娘在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马腊:“那好,虫子就在我耳朵里,杨将军不怕鞋被啃掉,我就撵它出来一一”说着一抠耳朵,小女圭女圭似的啃鞋虫早已蹦到地上,朝杨戬嘻嘻一笑。 杨戬赶忙用手护住靴子,谁知,眨眼工夫,他双脚也是光光的了! 这一次,连玉帝和王母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戬恼羞成怒,吼道:“哮天犬,还不去咬他?!” 哮天犬狂叫两声,正要朝马腊扑去,伞金刚早已打开天罗伞:“乖乖,凌霄殿也敢咆哮,进来,进来!” 哮天犬怪叫一声,被吸进天罗伞。伞金刚:“陛下,娘娘,要不要将哮天犬交给杨将军看管?” 玉帝一挥手:“你先看管着!哎,那小虫儿怎么不见了?” 伞金刚:“莫不是也被吸进天罗伞了吧?嘿嘿,弄不好钻进狗耳朵,杨戬,你的麻烦大啦!” 玉帝慌乱地:“这如何是好?快把它弄出来!” 马腊捂住耳朵:“陛下,这小虫怕受惩罚,早躲进来了!要不要我把它掏出来?” 王母笑道:“这马腊憨厚老实,我喜欢!陛下,啃鞋虫为三个臭皮匠清除垃圾,我看就恕它无罪吧――” 玉帝尴尬地:“这…这…好吧,念小虫儿无头无脑,恕它无罪!” 三个臭皮匠:“谢陛下、娘娘开恩!” 玉帝干咳一声:“不过,你们三个凡夫俗子,乱闯天宫,可知已冒大不韪?” 王母:“陛下,三个臭皮匠说过,他们是为救恩人诸葛亮,才闯入天宫的…” 玉帝:“嗯,就是那个猪革亮猪皮软什么的,要朕开金口成全天下众皮匠…呸,简直是胡扯!怎么又变成救恩人啦?” 陈促:“陛下息怒!陈促怕五香一时说不清,才随口胡扯猪革亮猪皮软的!实际上,有位像太白金星的来到丞相大营,让诸葛亮自报姓名,把他魂魄吸去带走了!” 五香:“丞相昏迷不醒,天下百姓无不悲伤,我们才冒天下大不韪,闯入天宫的。” 玉帝生气地朝凌霄殿内站着的神仙吼道:“嗨嗨嗨,他们还理由十足!太白金星,你下凡去召过那个谁了?” 王母:“诸葛亮――,召过没有?” 太白金星出列:“陛下,娘娘,臣已查过,诸葛亮系文曲星下凡,天廷未颁召回令,臣怎敢轻举妄动?定是妖孽假冒卑职,摄走诸葛亮魂魄!” 三个臭皮匠吃惊地叫起来:“哎哟,那可怎么办啊?” 王母:“金星,可知是谁摄走诸葛亮魂魄?” 太白金星:“卑职不知。” 玉帝挥挥手:“三个臭皮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事与天廷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别处去寻恩人吧!” 五香:“谢陛下、娘娘恕三个臭皮匠无罪!” 陈促:“三个臭皮匠不查出妖孽,救回恩人,誓不甘休!再次谢谢陛下、娘娘――” 马腊:“不过,妖孽冒大不韪,假扮太白金星,摄走文曲星魂魄,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帝:“这…这…” 四大金刚:“陛下,我们愿为查明妖孽、铲除祸殃,竭尽全力!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相信众天神都会响应!” 众天神:“愿为陛下征伐妖孽!” 玉帝:“好好好,同仇敌忾,但妖孽是谁?他又在哪里呀?” 赤脚大仙掐着指头笑道:“陛下,大仙已掐算得七不离八:他可是你的老相识、老对头、老冤家加老不正经,也动不动就自称老子的那个…” 玉帝惶恐地:“谁?…他?…” 王母笑道:“陛下常自称天王老子,除了自称阎王老子的阎罗,还有谁呢?” 众天神发出一片惊叹声。 赤脚大仙:“娘娘跟我猜得一样。陛下你想,平白无故,两位勾魂官怎么会来天宫,分明是阎王派他们来打探消息的嘛!没将三个臭皮匠勾去,还不是摄于陛下和娘娘的八面威风?” 众天神:“大仙说得有理!” 伞金刚: “陛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四兄弟愿率天兵天将直捣黄泉!不怕阎罗躲得开我这天罗!”说罢,举起天罗伞用力摇撼。 众天神齐声呐喊助威。 玉帝:“如此大事,不可轻举妄动!大仙,你再算算,阎罗为何摄走诸葛亮魂魄?” 赤脚大仙:“陛下,只怕说出来,你要笑话呢!” 玉帝一下子笑容可掬:“说说无妨。阎罗那小子,又在闹什么名堂?” 赤脚大仙:“阎罗原与诸葛亮人鬼不相往来,无缘结仇,但这老东西在地府调戏女勾魂官,被阎王nǎinǎi一腿子蹬去人间去投胎…” 玉帝一下尴尬起来:“好了好了,拣主要的说一一” 王母在一边掩着嘴笑,三个臭皮匠见了,互相眨眨眼,点点头。 赤脚大仙:“阎罗投胎在江城,成为鱼肉百姓的严霸王…” 三个臭皮匠不约而同惊呼起来:“严霸王是阎罗王投胎的?!” hu. 第五十八章酸甜苦辣的养颜汤 五香笑着一挥手:“不管是苦瓜炖肉,还是晒干虾米,别吵啦,走吧!” 马腊和陈促都笑了起来。 远处,百味楼云遮雾掩,乐音缭绕。 三个臭皮匠来到百味楼前,马腊念着匾额上的字:“百味楼,哈哈,哪要有百味,有个两三味就够啦!” 门里忽喇喇走出一群侍者,簇拥着庄主模样的阎王,判官、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也在其中。阎王笑容可掬,作揖:“客官所言差矣,人生百味,才美不可言。若只有两三味,翻来复去,最后总是味同嚼蜡!百味楼庄主王罗阎率众欢迎客官大驾光临!” 三个臭皮匠视若无睹,马腊还礼:“王庄主太客气了!你就当我们是三个化斋的和尚,打发个半饱就行,怎么要带着大家开门迎接呢?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判官上前:“哎,客官不识我家老爷,他待人如待己。常言道,饱汉哪知饿汉饥?我家老爷终ri鱼翅海参,叫我们下人也是海参鱼翅终ri,不吃得尽兴决不让下桌…这样的老爷,天上没有,人间难找…” 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互相望着,等待判官说漏嘴,谁知阎王已插上来:“嘿嘿,这儿的美味,天上没有,人间难觅,包君满意!” 判官:“对对对,这儿还吃一送一,吃二送三,吃得多,白吃不算,还兜着走!” 陈促皱着眉:“吃不了兜着走?” 靓勾趋身上前:“当然啦,吃不了还不兜着走吗?谁吃你剩下的?!” 阎王连连咳嗽,判官急得搔头模耳,终于挤出一句:“不兜着走也可以,庄主就送客官三两银子作盘缠,以备不时之需。” 阎王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意思。你们在百味楼,要吃饱,喝足,长胖,发福,如果真要离开,就带上这儿的美味一路享用。本王…本王、王罗阎估计,你们是舍不得这美味佳肴的!” 马腊笑道:“哦,是这意思。不愿把美味佳肴带走,王庄主怕三个臭皮匠路上饿着,还送银子,哎呀,您真是天大的好人哪!” 阎王nǎinǎi:“咱们庄主不敢说是天大的好人,也敢说是地大的好王…王、王罗阎呀!哈哈哈哈!”说着朝三个臭皮匠挤眉弄眼,急得判官将她左挡右挡,生怕马腊有所发觉。 但三个臭皮匠几乎同时喊道:“哇,味道好极了!” 五香:“你们闻到什么香味?” 陈促边说边指着鼓鼓的腮帮:“酸溜溜的好味道!闻得我腮帮子里滋滋直冒口水,喏,不能拍,一拍准像喷泉喷出来!” 马腊笑着用劲一拍,陈促嘴里真喷出口水,乐得他叫道:“闻错味道喷错水!哈哈,明明是又麻又辣的麻辣味嘛!够浓够烈,换了别人,准啊嚏啊嚏打喷嚏!啊—一,不好,啊、啊嚏!一一”他用手指按住藏神锤的那个鼻孔,喷嚏打得怪腔怪调。 五香笑得合不拢嘴:“你们怎么啦?喷口水发怪腔!我闻到的,明明是香喷喷、甜丝丝的好味道嘛!” 阎王笑道:“这就对啦,我这百味楼百味俱全,各对各眼,各对各嘴,客官喜欢啥滋味,我就有那好滋味!” 判官:“三位客官请――” 阎王nǎinǎi气得直甩手,靓勾在旁悄悄拉了她一把:“他们走累了,饿扁了,先对付了一餐再说。” 三个臭皮匠喜气洋洋直往前走。 热气腾腾的厨间,阎王nǎinǎi皱着眉头:“帅勾,靓勾,这三个臭皮匠怎么啦?睁眼瞎,竖耳聋,只知道用鼻子东嗅嗅西闻闻,三只饿狗似的!” 帅勾:“他们还不是陷进大王和判官设的心狱?” 靓勾:“这心狱怎么迷得人鬼不分,只知道一个吃字?!” 阎王nǎinǎi:“哼,我让他们吃!吃苍蝇,吃癞蛤蟆,吃臭狗屎!”说着端起菜肴往外走。 靓勾追上去:“nǎinǎi,你别乱来呀!” 酒厅里,三个臭皮匠果正在大吃大喝。 马腊:“五香,你尝尝我这麻辣豆腐,不是也喷香喷喷香?”说着往五香碗里舀过一勺。 五香尝了下:“哎,果然是喷香喷喷香!只是舌尖上有点儿辣,舌根上有点儿麻,感觉怪怪的…陈促,你那酸溜溜的东西还有吗?” 陈促笑道:“不尝不知道,尝过忘不了!我这酸豆角能酸到你骨头里!还有酸鱼酸肉酸鸡蛋,我这面前,酸溜溜的一大堆!” 五香用勺舀了一点闻闻:“呀,这味道好开胃!刚才还觉得有点饱了,一下子又饿了!好东西,好东西!” 马腊也舀了一大勺塞进嘴:“嗯,好吃,好吃!咱们以前吃得太偏,到了这百味楼,才知道酸也好,香也好,麻辣也很好,人生百味少不了!来来来,陈促也各样尝尝――” 陈促笑道:“你以为我是醋jing投胎呀!不用你开导,鱼和熊掌不是不可兼得,五香酸辣臭苦涩,咱们来什么吃什么!” 五香笑道:“陈促,你好厉害,多出一味涩,马腊的铁嘴铜牙,就被你比下去了!” 陈促:“见笑,见笑,咱们三个臭皮匠,谁跟谁呀?吃,吃,庄主这么客气,咱们吃里扒外都行!” 马腊皱起眉:“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呀?三个臭皮匠,变成吃里扒外的三个大饭桶?” 五香嘻嘻笑着:“你俩是大饭桶,我这饭桶小一点点,嘿嘿嘿嘿…” 阎王nǎinǎi端着一盆菜肴进来:“三个大饭桶,还没胀死啊?撑得下,就再吃吧!——” 马腊盯住她:“大嫂,我们进百味楼时,踩疼你脚趾头了吗?我没有,他没有,小姑娘家更不可能…” 阎王nǎinǎi放下菜肴:“脚趾头不疼,心疼!” 马腊笑道:“你们庄主不心疼,你心疼啥呀?怎么,你是小气鬼投胎?” 阎王nǎinǎiyin着脸,一字一顿:“可惜,我是大气鬼投胎!”但瞥见判官踅进来,马上换成笑脸:“吃吧,敞开肚子吃,你们每人长出五十斤膘来,我才高兴呢!” 五香:“大嫂,我这身架子长得出五十斤肉吗?” 阎王nǎinǎi见靓勾舀着竹制蝇拍进来,忙取在手朝判官扬扬:“哎,帐房先生,你怎么带苍蝇进来了?一定是吃臭豆腐了!”说着,挥起蝇拍在他身上一阵乱打。 判官左躲右闪:“哪儿有苍蝇?我怎么没看见?哎哟!客官大快朵颐,你怎么来大煞风景?” 阎王nǎinǎi给他脸上一拍:“你这只屎头苍蝇,才大煞风景呢!”判官只得捂住脸逃了出去。 三个臭皮匠边笑边吃。阎王nǎinǎi又朝马腊筷子拍过去:“喔唷,飞到筷头上!” 马腊手中的筷子顿时被打飞,乐得五香笑道:“马腊,筷子插进你鼻子才好玩呢:猪鼻孔插大葱一一装象!”但她端着两只酸鸡蛋的碟子马上被竹拍打飞! 马腊笑道:“我也想到一句,叫做‘覆巢之下无完卵’!” 五香可惜地望着碎掉的碟子:“什么完卵?我叫你完蛋!”说着用脚尖挑起一只鸡蛋,踢到马腊脸上。 马腊一躲闪,把陈促的一大碗酸辣汤打飞,倒扣在五香头上,气得她哇哇大叫。陈促笑道:“怎么啦?刚生完蛋,就变成落汤鸡了?” 阎王拍着手进来:“不是落汤鸡,是宫廷养颜秘诀!百味楼的美味佳肴,该吃里扒外才好!” 三个臭皮匠愣在那里。陈促:“我刚才说了句吃里扒外,马腊老兄跟我急!庄主,这话怎讲?” 阎王:“吃进嘴,就是吃里,涂得满脸满身,就是扒外。喏,就这样一一”说着,他做出往身上涂抹的样子。 靓勾插嘴:“就像刚才那样,全武行更捧!你们不会猪打滚吧?” 阎王瞪了她一眼:“什么全武行猪打滚?叫你们来陪酒助兴,就闹出个拍苍蝇来!”说着,他朝三个臭皮匠作揖:“三位客官请多包涵,下人们有所打搅,容王罗阎明ri重摆宴席,为客官压惊!” 五香:“庄主告诉五香宫廷养颜秘诀,我高兴还来不及,没受什么惊呀!” 马腊笑道:“这位小姐说全武行更棒,想来一定有点身手,肯不肯赏脸跟马腊过几招?” 靓勾咬着牙劈掌过去:“勾魂掌!” 马腊接招,笑道:“乖乖,魂不附体呀!” 阎王笑着隔开两人:“好啦,什么勾魂掌,客官魂飞魄散了,谁来照顾我的百味楼呀?大家都歇息吧!说定了:明ri重摆宴席,本庄主另有丝竹歌舞奉陪!” 三个臭皮匠拍起手来。 靓勾和阎王nǎinǎi气呼呼地望着三个臭皮匠。 & nbsp;当夜,yin森森的内厅里,阎王压低嗓门恶狠狠地:“本王好不容易诱三个臭皮匠进了丰都狱,你们又是拍苍蝇,又是使勾魂掌,存心跟我过不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对吗?” 阎王nǎinǎi也没好气地:“你能猪打滚,我却有洁癖,见不得苍蝇!堂堂百味楼,难道打不得苍蝇?” 靓勾:“五香弄得满头满脑酸辣汤,大王称赞是宫廷养颜秘诀,我才说出全武行的话。没想到马腊要跟我过招,不用勾魂掌,难道掀桌子砸盘子?” 阎王:“好吧,三个臭皮匠一觉醒来,都能长得肥头大耳。你们再陪着饮酒作乐,待他们脑满肠肥,臃肿不堪,再也走不动时,先蘀本王把三件宝物弄到手…” hu. 第五十九章丰都心狱只一个肥字 阎王nǎinǎi望了望帅勾和靓勾,惊愕地问:“三个臭皮匠…他们一夜就会变得臃肿不堪?” 阎王望了一眼判官,哈哈笑道:“百味楼是丰都狱嘛!孔夫子说,食sèxing也,五香酸辣臭皮匠,他们的本xing,就是一个吃字呀!哈哈哈哈…” 判官:“大王得好好关照诸位:三个臭皮匠撑足了,还得让他们睡挺了,这样才事半功倍,不光让马腊胖得像头猪,让陈促和五香都变成**!” 阎王:“哈哈哈哈,进我这丰都狱,都得长出**!听着,今晚谁也不许到他们房里去!判官,就由你带牛头马面在客房外值班,谁敢越雷池一步,马上打发去投胎做猪狗!” 判官:“大王,要不要趁他们睡着了,搜搜他们身子,把三件宝物搜出来?” 阎王:“不可鲁莽。万一他们假装迷糊,你那贼手伸过去…呸!你别是在打五香的主意吧?!” 判官吓得连连摇手:“判官哪敢夺大王所爱?做梦也不敢呀!”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面面相觑。帅勾终于打破沉默:“大王,明ri我等陪三个臭皮匠饮酒作乐,不知有何禁忌?” 阎王:“嘿嘿,我倒没什么禁忌,饮酒作乐,吹箫弹琴,行个酒令什么的,你们看着办吧。一句话,让他们多吃多喝,能逗得他们把宝物舀出来显摆,那就蘀本王顺手牵羊…哈哈哈哈!” 靓勾终于愁眉舒展,瞄了一眼阎王nǎinǎi:“nǎinǎi,行个酒令,说个笑话,不是你的舀手好戏吗?明天,就看你的啦!” 阎王nǎinǎi笑道:“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想当初,玉帝、王母请大王和我赴宴,杨戬执壶,大王被灌得舌头也大了,我撵走杨戬,跟玉帝赌酒令,反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哈哈哈哈,行酒令,成啊!” 夜sè昏暗,客房外,判官带着侍者打扮的牛头马面,在各处巡视。 窗子开着,房中,马腊和陈促躺在两张床上呼呼大睡。马腊露在被子外的脸已变得异常肥胖,陈促蒙头而卧,但伸在被子外的两只手已十分臃肿。 判官隔着窗细看了一会儿,回头对牛头马面:“肥啦,那瘦子的两条胳臂,马上要变成大腿啦!哇,真不敢想象,五香一定变成母夜叉啦!” 三人一齐朝五香的卧房望去。判官犹豫着:“你,你,谁去看一看?” 牛头摇摇手:“我怕…她会变成什么样啊!马面去吧――” 马面:“我去就我去,大不了见到一个母夜叉!”说着移步过去,判官忍不住也跟过去。 马面舌忝破窗纸,判官马上凑过去,脑袋和他碰了下,咕哝一声,紧贴上去细看:哇,五香己变得又胖又丑,睡梦中,厚厚的嘴唇咂巴着,好像还在品尝美味!他偷偷笑了起来,招手把牛头马面叫到另一边悄声:“没看到**,但那厚嘴唇,嘿嘿,看大王怎么迷恋她!” 第二天早晨,肥胖的马腊醒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啊哈哈哈,陈促,在梦里努力加餐啊?”见他没有回答,“我可饿坏了,咱们叫上五香,美美地再吃上它一顿!” 陈促也醒了,在那儿啧啧咂着嘴。忽然,他望见自己的胳膊,叫道:“马腊,你怎么把腿搁到这儿来啦?” 马腊闻声笑道:“老陈促,我怎么敢?你又不会蘀我剪趾甲!让你挠痒痒?有那兴趣,也没那胆量!一定是你胳膊长成大腿粗了吧?” 陈促闻言跳下床,惊呼:“啊哟喂,我真发福了呀!” 马腊也跳下床,两人四目相对:“你,你是陈促?” “你是马腊?你够胖了,怎么还要跟我争?” 马腊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争什么?三个臭皮匠,彼此一个样…哎,五香—定也变成肥婆了!” 陈促笑道:“对对对,原来那小样儿不耐看,变成高头大马样,背着咱们上学堂!” 马腊:“呸,还顺口溜了你!” 陈促笑道:“这是我自小的愿望,走,咱们瞧瞧她去一一” 这时,门被一脚踢开,五香大摇大摆进来,哈哈笑道:“说五香,五香到,谁再敢把五香抱?憋岔他的气,累断他的腰,饶他不敢摇三摇!” 马腊笑道:“啊,五香!大姑娘,真正的大姑娘!――谁还敢抱你?还敢抱着摇三摇?抱着都摇摇yu坠,迈不开腿上花轿!” 陈促笑道:“咱们行,咱们身大力不亏,让我来试试――” 五香:“算了吧,饿得等不及看你们出丑露乖,我带你俩品尝美味去吧!”说着,一边夹一个,两臂夹着陈促和马腊就走。 陈促和马腊边叫边笑:“放开,姑nǎinǎi,快放开我们!” 人高马大的五香夹着陈促和马腊来到酒厅,吓得帅勾、靓勾退到一边,阎王nǎinǎi:“哟,臭皮匠变成女金刚了!百味楼的佳肴,果真名不虚传!今天再接再厉,明ri力大无穷,把咱们百味楼扛走算啦!” 五香把他俩往椅子上一扔:“有大嫂这句话,什么菜肴都给我端上来!” 帅勾忍不住了:“五香!你看你…” 五香笑道:“看什么看?吃胖的马驹赛骆驼,――对不起,咱们倒着说了,应该是:饿瘦的骆驼比马大。但谁愿意饿呢?饱比饿好,天经地义,放之四海而皆准,哈哈哈哈!” 陈促望着自己粗粗的胳膊,跟着笑道:“五香说得对,三个臭皮匠以前饿坏了,衣不蔽体,食不果月复,幸遇百味楼王庄主这样的好人,今ri不发,何时再发?哈哈哈哈!” 靓勾:“发发发,发你个大头鬼!” 阎王一脚踏进:“谁不说人话啦?”见三个臭皮匠那模样,忍不住笑道:“好!福如东海嘛,东海有多宽多大?发福发福,这点儿发福,离东海远着哪!” 马腊:“大王,你这玩笑开大啦!” 阎王紧张地:“你叫我什么?” 靓勾:“他叫你大王,大王!清清楚楚,我们都听见啦!” 帅勾:“我也听见了,他说,大王你玩笑开大啦!” 阎王不知所措:“怎、怎么会叫我大王?” 马腊笑道:“庄主叫王罗阎,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亲热一点,不叫你王老爷,就叫你大王!” 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都倒吸口气。 帅勾:“那怎么叫玩笑开大啦?” 五香:“你怎么想不通?咱们这点发福差不多啦,真要福如东海,岂不无边无际,没遮没拦,把这百味楼都要淹掉啦?” 马腊笑道:“哈哈,是这意思!” 阎王板着的脸也笑了起来:“昨ri草草不恭,今ri大王我备下丝竹歌舞,和诸位一起品尝佳肴佳酿,人生几何,今ri不醉何ri醉?开宴一一” 顿时,帷幕拉开,厅那边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三个臭皮匠眉开眼笑,阎王和判官趁机坐在他们中间。阎王nǎinǎi朝帅勾、靓勾使个眼sè,独自先走出酒厅。 帅勾和靓勾随阎王nǎinǎi来到外面。 靓勾:“nǎinǎi,这次真没办法了!马腊连大王都叫出口,陈促和五香仍麻木不仁!想当初,他们对付玉帝和杨戬,是那么jing明!…” 帅勾:“什么对付玉帝、杨戬,五香把你跟陈促缝在一起,谁想得出那主意?要不是我和nǎinǎi来救你…” 阎王nǎinǎi:“别说了,现在怎么救他们?” 帅勾:“不是说借行酒令提醒他们吗?” 靓勾:“只怕他们还是浑浑噩噩,针刺不疼,雷打不醒,只顾吃喝!” 阎王nǎinǎi:“别这怕那怕,就这一招了,进去吧!” 帅勾:“我编了歌词让歌姬提醒他们,不知这三个大老粗明白不明白?唉!” 靓勾:“都叫他们大老粗了,你的那些细枝末节,柔情蜜意,扔进大东海,水花也不会起一朵!” 帅勾:“唉,多情反被多情误,你不也是如此?” 阎王nǎinǎi:“哼,瞧我的麻辣酒令吧!” 酒厅内,丝竹声声,三个臭皮匠停箸倾听歌姬舒展歌喉。 “碧云天,落花雨,黄鸀青蓝紫,泉如泪涌君可知?细倾诉,心如痴,追忆相逢时,问多少冬来去?” 靓勾靠在门上,为歌中的柔情所动,不禁对帅勾:“歌词编得可以,但三个臭皮匠又不是文人sāo客,你对牛弹琴罢了!” 帅勾轻声:“喂,我这是藏头诗,你懂不懂?每句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对他们的jing告!” 靓勾皱眉道:“什么藏头不藏头?听起来蛮伤感的嘛…” 阎王nǎinǎi悄声:“我听出来啦,八句歌词,每句头上藏一个字,共八个字:碧落黄泉,细心追问!这就是告诉他们,从天宫来到地狱了,得细细追问!” 靓勾:“乖乖,好大胆!他们听得出来吗?” 丝竹声歇,三个臭皮匠却拍起手来! 阎王nǎinǎi嘴一扁:“藏头藏尾,没门!还看我的颠三倒四!”说着大大咧咧走上去,“大王…” 阎王听叫“大王”又一惊:“你、你叫我?干什么?” 阎王nǎinǎi:“行酒令助兴,我和靓勾来了。” 阎王急得一个劲地挤眉弄眼。陈促自言自语:“靓哥,这名字好熟!” 五香笑道:“靓哥帅哥嘛,现在你是靓哥,马腊是帅哥,我呢,就叫傻大姐吧!哈哈哈哈…” 帅勾坐到她旁边:“傻大姐,我不是帅哥,能坐这儿吗?” 五香:“你不是帅哥,但你这两眼好勾人,坐吧,坐吧。” 靓勾白了她一眼,坐到陈促旁边。阎王nǎinǎi坐到马腊身边:“帅哥,你倒有点人迷心窍的嘛!” 马腊嘿嘿一笑:“什么人迷心窍?只听说鬼迷心窍呀!” hu. 第六十章颠倒酒令明真相 阎王nǎinǎi一下子变得火气很大,嗓门提高道:“怎么没听说?鬼迷了人么,就叫鬼迷心窍,人迷了鬼么,就叫人迷心窍。你迷过鬼吗?” 马腊茫然:“没…没有。” 阎王急得直拍手:“行酒令,行酒令!” 判官站起来,借斟酒挡住陈促视线,点头说:“对,少说费活,行酒令。哎,今儿个这酒令怎么行?” 阎王nǎinǎi:“我有个主意,叫颠三倒四。” 阎王马上拍手道:“好,颠三倒四好!饮酒饮得颠三倒四,不是四平八稳,七歪八斜,才是最有趣的境界!” 判官转着眼珠,问道:“那该怎么颠?怎么倒?” 阎王nǎinǎi:“判官,你这话就问得不对。” 陈促皱起眉,问道:“判官?咱们这是在哪儿呀?” 判官吓得战战兢兢:“哎,我怎么是判官?我是管家、帐房先生呀!” 阎王也急吼吼地喝道:“大嫂,你怎么未饮先醉,胡言乱语?” 靓勾冷冷地说:“让大嫂说完嘛,叫管家、帐房先生判官,必有她的道理。” 阎王nǎinǎi笑着点头说:“各位不必心惊肉跳,叫他判官有道理。我说颠三倒四行酒令,他偏要问怎么颠怎么倒,这不是分明要判谁对谁错,又判又管,才叫他判官嘛!” 三个臭皮匠笑着拍起手来,阎王和判官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靓勾白了陈促一眼,笑道:“好笑,真好笑!刚才马腊叫庄主大王,现在又冒出个判官,颠颠倒倒,百味楼都成什么啦?” 陈促笑道:“大王加判官,百味楼变森罗殿,哈哈哈哈!那咱们盘中吃的,就是牛鬼蛇神,对吗?” 马腊也笑道:“鬼怎么吃呀?神只能敬。这是龟,这是笋,牛肉、龟蛋、蛇羹、笋片,牛龟蛇笋,只是少了王八蛋!” 阎王nǎinǎi笑道:“好!这就是颠三倒四、颠倒是非,敬马腊一杯!” 马腊一口饮干,笑道:“美酒,美酒!,但仍美中不足:刚才我说的王八蛋,这百味楼里没有呀!” 阎王nǎinǎi又笑了起来,说:“有啊,咱们庄主姓王,排行第八,他下的蛋,不就是王八蛋吗?” 阎王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你下的蛋才是王八蛋呢!” 阎王nǎinǎi忍住笑,叹了口说:“哦,你是公王八,不会下蛋!” 在座的都哈哈大笑,连判官也忍不住掩着嘴笑。 五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笑了笑说:“这颠三倒四、不三不四的酒令,开胃,开胃!五香自饮一杯!” 阎王马上眉开眼笑,也举起杯来:“反正咱们姓了王,排行第八,又是公的,咱们为公王八干杯!哈哈哈哈!” 马腊跟他碰杯:“为王庄主宽宏大量,干杯!” 谁知,马腊一杯饮下,肚子猛然一挺,竟把桌子挺了出去,坐在对面的陈促等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阎王nǎinǎi笑道:“颠三倒四,倒下四个人去!” 陈促赶紧抓起杯子:“这酒这么厉害?我也干了!”仰脖饮下,肚子一挺,把桌子挺得将坐在对面的马腊、阎王nǎinǎi等稀哩哗啦摔下去。 靓勾笑着说:“哈哈,昨天全武行没开打,今ri颠三倒四,三个臭皮匠自家人打自家人啦!” 五香嫣然一笑,说:“哪里哪里,这酒劲儿大,自然把桌子挺出去啦!瞧我的一一”她咕嘟饮了一口,肚子一挺,桌子又冲向对面。 三个臭皮匠这三大口酒,实足叫他们身子又胖出一圈!阎王nǎinǎi扶住桌子,给帅勾、靓勾使个眼sè,说:“全武行就此打住。咱们划拳!――” 马腊想了下说:“好!三个臭皮匠――” 阎王nǎinǎi望了下阎王,迅疾回答道:“顶个猪—头—三!” 陈促和五香一愣,眉头都皱了起来,马腊却笑道:“划拳你懂不懂?我出口说三,你接口也得为数字,二四五六七都可以,三个臭皮匠,怎么顶个顶个…” 丞相诸葛亮和蔼可亲的笑容立刻浮在马腊眼前,他喃喃自语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该顶个…” 阎王?p> 峡焖档溃骸岸ジ鲋硗啡?√?岳玻?惺?致铮〉呷?顾模?涯憧?返哪歉鋈??叩乖谥硗啡?娜?希?窭粗?剩?窭粗?剩?p> 判官赶紧笑着斟酒道:“我也说一个:五香酸辣臭――” 三个臭皮匠却都愣在那里,诸葛亮渀佛站在他们面前,摇着羽扇,说着什么,他们却听不见,更不知如何才好。 阎王nǎinǎi朝帅勾、靓勾又使了个眼sè,接着判官的上句:“溜溜三人溜!” 阎王立刻瞪大眼,惊问:“你说什么?” 阎王nǎinǎi笑道:“判官说‘五香酸辣臭’,我接他的那个五字,说的是‘六六十六呀!’马腊刚才说的是‘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嘛!” 马腊茫然地:“我说的是三个臭皮匠――” 五香也茫然地:“不应该是顶个猪头三,该是顶个…顶个…” 阎王和判官面面相觑。 这时,只见陈促站了起来:“顶个猪…猪…呀!顶个诸一葛一亮!”他的眼睛骤然放光。 五香和马腊的眼神也变得清亮起来。 马腊大声叫道:“诸葛亮,诸葛亮,对,三个臭皮匠…我们是下地狱来救丞相诸葛亮的!” 那酒厅zhongyāng挂着的“百味楼”横匾,顿时显出“丰都心狱”四个字来! 马腊哼了一声,神锤早已在手,叫道:“丰都心狱!咱们中计啦!――”说着一锤砸了下去,顿时地动山摇,烟尘飞扬。 待尘埃落定,只见眼前一片荒芜,哪有什么酒楼?!哪有什么丰都狱?!这只是阎罗王设下的心狱! 三个臭皮匠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呆若木鸡。 马腊终于第一个开口:“五香,对面站着的,真的是你吗?” 肥硕的五香艰难地点点头:“真是我!马腊,陈促,这都是丰都狱害的!” 陈促甩了两下胳膊:“哈哈,我陈促从没这么结实过,走,咱们还得去当面谢谢阎王!” 马腊点点头说:“对,砸了丰都心狱,还有十七层心狱,想着都觉得过瘾!走,继续走!” 五香:“这次可得小心啦!这丰都狱不是原来的地狱,就是靓勾说的心狱!怪不得咱们当面见了阎王,都认不出来!” 马腊:“对,靓勾来jing告陈促时,说的就是心狱!嘿,咱们陷进去,心智迷糊,阎王自称王罗阎,倒过来不就是阎罗王吗?” 陈促点点头:“那位大嫂,现在很清楚,她就是阎王nǎinǎi。如果她的酒令继续行下去,颠三倒四,那王罗阎就被咱们识破啦!” 马腊:“看来,阎王nǎinǎi还是向着咱们的呀!” 五香笑道:“她被人迷心窍了嘛!又判又管的判官不是她说出口的吗?” 马腊笑道:“对对对,我还叫阎王大王哪!陈促都说出森罗殿了,有什么用?” 陈促笑了笑,自嘲道:“说,肯定比不说有用…” 三个臭皮匠继续前行,但身躯肥硕,跋涉得越发艰难了。 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