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王妃》 第一章 银戒引起的魂穿 阳光透过树叶倾泻下来映在地板上,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微光。沐夕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络绎不绝的人,今天是她与洛宸的订婚典礼。谁人都知道她是天才少女,年仅二十就已经闻名中外。慕名而来的名人更是盛繁。 而同样年仅二十二的洛宸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业精英。如此年轻的他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让洛式跻身世界前茅,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和沐夕称得上是天作之合。可是,却无人问过沐夕是否愿意? 沐夕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受人重视,至少快活,可备受万千关注的她,却生活的如此不由自己。 “夕儿,在想什么呢?”洛宸推开门,看见沐夕静默的看着窗外,难道夕儿不想嫁给自己。 沐夕转过身,看着洛宸,如此优秀的男子,一定有很多女孩子亲睐吧!“没什么,只是发呆罢了。” 洛宸轻抚着沐夕的头,“晚上就是订婚典礼了,怎么,夕儿似乎不太高兴。”洛宸记得刚见到沐夕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孤身一人去往法国开座谈会。记得当时在飞机上洛宸好奇的问她会几国语言。沐夕只是摇摇头低喃了句,记不清了。 “洛宸,我想出去透透气?”没等洛宸反应,沐夕轻身一跃便从窗户跳下,洛宸快步走向窗户,早已不见了沐夕的影子。他深呼了口气,沐夕是受过训练的,这点高度对她还不是问题。 沐夕望着蔚蓝的天空,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洛园外了,她看见一个老婆婆在摆着摊位,不自觉得就走了过去。 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沐夕想到自己曾花巨额拍下的宝石,好像还比不上似得。 “姑娘,有喜欢的么?”老婆婆指着各种饰品说。 沐夕仔细看了看,发现一枚银戒很是喜欢。“就它了。“ 随便付了钱,便又回到房中。端详着那枚戒指,银色的指环套着一滴蓝色的泪,伴着阳光,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沐夕轻轻的戴上了它,瞬间一道蓝色的光芒笼罩,硬生生的抽走了沐夕的魂魄,沐夕极力的挣扎也不及之力,第一次,她感到了无能。 略略的感到有些许疼痛,沐夕微微睁开眼,淡黄的纱帐,红木的床,转过头,心底悬了起来,这摆设像是在古代。沐夕曾去过洛宸私藏古典字画的清羽阁,里面摆设皆是拍来的古艺奇珍。 门缓缓的被推开了,进来一位青色衣着的女孩,打扮像是丫鬟。当她看见明眼鼓鼓的沐夕,惊奇的跑过来。“小姐,你终于醒了。夫人她们都不给你请大夫,小姐已经昏迷两天了,还好终于醒了。”小丫头带着哭腔,紧握着沐夕的手。 沐夕适应能力极强,她已经坚信自己穿越了,挪动着身子坐起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啊?怎么会?小姐你不要吓我啊,我是玉儿啊?”玉儿哭的更歇斯底里了。沐夕皱了皱眉,“停!”沐夕急吼了一声,吓的玉儿立即止住了哭声,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发出呜咽声。 “玉儿,现在淡定一下,好好给我讲讲所有的事?”沐夕一本正经的说着。玉儿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小姐叫沐夕,是相府三小姐,夫人是祁云国皇上的亲妹妹云莱公主,夫人来我朝玩耍之余看上了还是礼部尚书的沐青阳,也就是老爷,就恳请祁天国皇上书信告知我皇,两国联姻是一早就有的传统,皇上也就应了,还封老爷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人嫁过来时,老爷已经有了三位妾室,可老爷对夫人还是极其宠爱,才一年就有了小姐你。可是夫人却因难产而死。”说到这里,玉儿避免不了又显出呜咽声。但当她发现沐夕凛冽的眸子后,又禀着呼吸继续说:“事后,老爷便把小姐安置在云熙园,这里离大殿远,最初老爷还会偶尔来瞧瞧,可没几次老爷就再也没来过了……”听着玉儿断断续续把这里的大致情况说完,早已是半晚时分了。 原来这唤云泽大陆的土地主分为四国,东为傲钦国,西唤祁云国,南为离国,北是沅清国。而沐夕正在傲钦国,沐夕垂下头仔细理了一下思绪,估计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已被人所害,才导致她因缘被银戒吸了魂魄。也不知洛宸怎么样了?不过,远离了尘世的纷嚣,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玉儿,扶我起来。”徒步走到云镜前,看着镜中那稚女敕的面孔,倒是和现世的模样一样,不过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左右。“小姐和夫人极像,都是美人呢?” 沐夕轻抚面孔,脑海中却想如果宰相真的宠爱云莱公主,怎么又会如此对待他们的孩子?莫不是宰相一直假意与公主恩爱,公主的死也排除不了人为的因素。不然事后的种种很难用巧合来形容? 匆匆的吃过晚饭,沐夕把云熙园逛了个遍,这个云熙园还不小,可是偏僻了些,不过正是如此倒显得格外清静,沐夕发现东边有一间书房,里面竟是各种名篇异事,而后的日子里,沐夕倒是把那些书看了精透。 “哟哟哟,这是怎么回事,你个丫头怎生的如此不懂礼貌,见得大小姐竟不行叩拜大礼?”一娇气的女声传来,沐夕放下手中的书,听起来倒像是无理取闹一般。“冬梅,给我好好教训她。”寻窗望去,中间粉色衣裳的女子低声道。看起来应该是现大房的女儿,沐韵。眼看着那作势的丫头扬起了手,沐夕快步到了门口。 “住手!”沐夕缓缓走了出去,更是一巴掌甩在那丫头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到了我这儿,倒显得一副狗仗人势的相。”转过身,又瞥了一眼沐韵,扶起玉儿,玉儿赶忙躲在沐夕的身后。“不知姐姐是怎么了,竟到此数落妹妹的丫头,要是玉儿有什么不是,妹妹自会教训,还不劳姐姐费心。” 沐韵是祺夫人的女儿,一直以来都知道沐夕比她漂亮很多,正是如此她从小就看不惯沐夕,更是隔三差五来找茬,以前沐夕并不理会,而如今沐夕竟堂而皇之与之较劲。 “你这小贱蹄子,不必与我套近乎,你娘占了我娘之前的位,怎地,也不是享福的料。生的美又有何用,哼,狐媚妖术。”沐夕冷笑了一声,这沐韵真是胸大无脑的蠢货,口齿之间生生透漏着当年云莱公主死的真相,看来公主的死和她娘是月兑不了关系了。 “以前我可以不和你见识,记着从今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后果就是——”沐夕故意拖长了音,她不想以后有人来打扰她的清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儆效尤,纤手迅速抓住那冬梅的手指轻轻一按,只听得到冬梅’啊”的一声跪倒在地,手就这样生生的断了。“这样的下场。” “沐夕,你…你干了什么?”沐韵就这样看着沐夕在她的眼前废了冬梅,触及沐夕的目光,她竟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姐姐不是都看到了么?我沐夕不是好欺负的,若是再有下次,姐姐后果自负。”沐夕清冷的眸一扫而过,“玉儿,送客。” 玉儿也被吓傻了,她家小姐何时这么厉害过,当听到沐夕叫自己时,才回过神来,怯弱的向沐韵作了请的姿势。沐韵吃了瘪,只好怒瞪着眼,怯怯的走了。 树梢的一角,“主子,她的动作也太清雅了吧。明明是噬血的瞳孔,可就是表现出来的却是那么的高贵,主子,她有些像您。” “浩林,你观察的挺细,她?确实很特别。”看着主子那一瞬即逝的异样目光,浩林八卦的盯着男子,“主子,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男子眼神一弯,低眉一瞥,道:“你有意见?” 浩林赶忙挥手,做了一个不敢的手势,悻悻的噤声,和主子争女人,那不等于找死啊。 “树上看热闹的该下来了吧?”沐夕一早就发现有异声,杏眼一瞟,果然。 男子也猜到自己早被发现,略施微力,和浩林突地就出现在沐夕眼前。亲眼见识到轻功,沐夕感叹了一下,这要是在现代,出门到省了不少钱,那些车行也该歇业了。 “小姐怎的知道我们在?”男子负手而立,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只稍稍的一语便令千万人失了颜色。 第二章 进宫 01 沐夕笑笑“如果你们声音小一点,动作轻柔一点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们是男人,谁像你们女人啊,打架像是跳舞似的,花拳绣腿。”浩林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沐夕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佛在说,要不要尝尝花拳绣腿的滋味啊?而同时自己主子也是一副吃了自己的模样,他识趣的退到一边。 “不好意思,浩林在开玩笑呢。”男子负手而立,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倒显得王者之气十足。 沐夕回过头并不理会,看这带头的男子衣着一般,倒是腰间的玉佩绣着龙纹“公子应该是哪位皇子吧?”沐夕稍加猜测,男子顿了顿,这女子果然聪明。 “在下慕梓瑾。”沐夕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告诉自己名讳,慕梓瑾,是当今皇帝第四子,传言是皇上酒后招幸了一位宫女,没想到一次就有了孕,待生下皇子后,那宫女却不知名就死了。所以特别不受待见,设身处地,倒是同病相怜。 “四皇子殿下,怎么如此得空,倒学会听墙角了?”沐夕看出他绝非鼠类,光是浑身散发的王者之气就断定他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小姐,在下只是路过看看热闹而已?” “殿下还是早些离去吧!不然让人看见又有的一番好说,早闻殿下是个庸才,今日一见,倒知道殿下是为保全故意为之,沐夕定不会告知他人。”慕容瑾又是怔了怔,她实在不凡,“小姐不怕我灭口。”慕梓瑾故意作了一个手捂脖子的动作。 “殿下自是不会的。”沐夕坚信,他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又不伪装,他定是信任自己的,沐夕一向对藏头藏尾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慕梓瑾这样做,倒让沐夕产生几分好感。 “我们会再见的。”慕梓瑾转眼飞身离去。 而后的几天日子里,原本以为沐韵会告知宰相,再来撒泼,可是这几天却静的出奇,不由地使沐夕有了一些想法。 “玉儿,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沐夕猜想沐韵不是一个善类,过来几天也不见动静,估计是被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小姐,听说明天皇上要为太子选妃,各一品朝中官员家的小姐都要参加,本来一早打算告诉小姐的,可是上次小姐说外面的事都不要打扰您的清静,所以便落下了。”自从上次亲眼看见自家小姐生生废了冬梅的手指,玉儿不免对沐夕有些后怕。 “玉儿,你是不是有些怕我?”沐夕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了这几天玉儿对自己的敬畏,这丫头除了胆子小点,也还是个可用之才。看见玉儿没有作声,便又问“你从几岁便跟着我了。” “小姐,玉儿七岁就被跟着你了,到现在也有了十年了。”玉儿是被宰相捡进府的,当时天下着大雨。玉儿父母双亡,只靠乞讨为生,宰相看其实在可怜就带回府中,一直在照顾不得宠的三小姐。 沐夕感叹,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儿。一手轻轻的握着玉儿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可怜之人,一直照顾我,倒是委屈你了,我不想再被人欺负,相信你也是,我们同舟共济了这么久,玉儿,其实我心里早把你当成姐姐,我自是不让你受苦的。”短短的几句话,到让玉儿眼泪你、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小姐,除了你,怕是没人对玉儿这般好了。”玉儿激动的抽泣着,沐夕更是亲切的拂去她的泪。 远远的听到一声,“秦总管,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门口看门的老三扯着嗓子喊着,大慨是在通知沐夕不速之客来了。 沐夕和玉儿下意识的分开,刚才的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三小姐,您倒是清闲,还在院子里看书呢?”秦离一进来便发现沐夕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看书,那神色和云莱公主倒是越来越像了,不过秦总管是祺夫人的表哥,自是看不惯沐夕的,沐夕也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轻蔑,只一眼就知道这秦离心里一定在说,不就一傻子,你看得懂么? 沐夕将书放在茶桌上,起身围绕着秦离转了一圈,“秦总管,好久不见,打扮的越发像是老爷了。” 秦离身子一抖,这不是要给自己扣上不敬之罪,“三小姐,说哪里的话,只是前些日子,祺夫人给老奴添置的新衣罢了。”秦离很少来云熙园,也只是听说三小姐是个废材,再说她除了长得有几分姿色并不受任何威胁,也就一直没怎么理会。而如今看沐夕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更胜沐晴和沐韵了,和废材一点儿是沾不上边的。 “不知秦总管前来有何事?”沐夕也懒得理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明儿就是皇上给太子选妃的日子,老爷吩咐请了三小姐一起去前厅听事。”秦离知道沐夕是嫡女,自云莱公主死后,正房的位置一直空着,三位夫人也就秦祺最受宠爱,沐韵又是长女,府里上下也早就把秦祺当作正室了。林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分别是沐华和沐晴,但出身低微构不成威胁。而李夫人无儿无女,没什么竞争优势,更是不值一提。 “马上吗?”玉儿在边上问了一句。见秦离点头了,沐夕静思了一会儿,还以为要过些时候才见得到这位所谓的爹,没想到这么快。 “秦总管先去吧,告诉爹爹,我一会儿就到。”看着沐夕凌厉的眸,秦离应了一声,赶忙离开了。心里还在想,这位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怕了,言语之间都是那样深不可测,自己那位侄女啊,倒显得暗淡无光了,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应该好好找表妹谈谈了? 沐夕待秦离走远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玉儿,主仆俩一前一后接着出了门,第一次出云熙园的沐夕,余光注意这周围的环境,宰相府很大,一出云熙园便是一池的莲花,几处假山淋漓别致,沐夕隔得不长不远的跟着秦离,直到走进前厅,看着秦离在门口叫了声“三小姐到。”沐夕这才慢慢走进去。 沐夕注意到中间红漆大椅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华贵男人,应该就是沐宰相了,几位夫人和小姐各自坐在一边,倒是不见沐华,沐夕注意到沐韵正瞪着她,便又偏回了头。 “夕儿给爹爹请安,不知爹爹进来可好?”沐夕只能依照自己看的宫廷剧来行礼,希望不要露出破绽。 “哟,妹妹可真是尊贵,倒叫我们好等。”沐夕看着发声处,冷笑,又是一个胸大无脑的。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的,脸上的胭脂也不知道塞了几层,这沐晴倒是连沐韵还不如。 “二姐说笑了,”沐夕转头盯着沐青阳,“夕儿来迟了,望爹爹恕罪。”一颦一语间礼仪周全,完全不像世人所说的那样不堪。 沐青阳挥了挥手,示意沐夕坐下,对于这个女儿,沐青阳一向是爱理不理的,当年云莱公主奉旨与他完婚,他虽不喜欢云莱,但看在她让自己平步青云的份上,入府后也还是厚待于她,可是也叫一直与她两情相悦的秦祺生了怨恨,便在文莱死后,把沐夕安置在云熙园,一来防止了秦祺对其加害,而来自己也不想看到她那张像极了云莱的面孔,而如今的沐夕彬彬有礼,倒是自己当初的错了。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皇上明天大宴一品官员及其家眷,为的是为太子选妃,其实不光是太子,几位皇子也都到了婚配的年龄,这次选妃,对于我们沐家无可厚非是相当重要的。”沐青阳望了一眼沐晴和沐韵,也就指望她们俩了。沐晴和沐韵更是向沐青阳点了点头。 沐夕有趣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免冷笑,太子妃,以后不免和诸多女人争一个男子,这样的身份送给我都不要,我沐夕在现世要嫁最优秀的男儿,到了古代更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爹爹,女儿当精心准备。”沐晴和沐韵同时回答。 回到住所已是傍晚了,沐夕像是在看戏一般结束了今日的行程。 “小姐,老爷根本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上次小姐生病也没来看小姐。”玉儿自是为沐夕打抱不平,这么好的小姐,为什么就是不受重视呢? 沐夕今日的表现,沐青阳自是知道沐夕不是废材,沐夕便更加肯定了云莱公主是被沐青阳给骗了,不过刚刚玉儿说生病,莫不是上次穿越。 第三章 进宫 02 “我是怎么生病的?”上次在惊奇之中,也忘了问玉儿,难道也是人为? “小姐当真记不得了?”玉儿探了一眼沐夕彷徨的目光,接着说,“那天下着大雨,是夫人的祭日,小姐每年都会去灵堂给夫人上香,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二小姐,她数落了小姐几句,又骂了夫人,小姐气不过和二小姐争论了几句,便被 二小姐吩咐的人打了。” 沐夕喝了口茶,那样的漫不经心,好像与自己无关似的。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猜想之中。 第二天清早,一丫头送来了一身素白的罗裙,说是宰相遣人送的。沐夕看了一眼,便叫玉儿拿到内室。看来,要不是借着太子选妃,这沐青阳定是不会理会这位嫡女了。 下午,太阳迈过头顶,温暖的阳光慵懒的洒在身上,秦总管一早就候在门口了,沐夕就在秦总管的指引下到了正大门。红漆的大门巍峨耸立,两边的石狮也是雄伟壮丽。 沐夕踩着小碎步,那雪白的罗裙,刚好及地,纱纺的衣袖盖过手背,沐夕只让玉儿简单的挽了个髻,插上了一个白玉簪子。虽说素雅,但看起来倒使人眼前一亮,别有风味。 沐夕注意着沐韵和沐晴,一个身着碧蓝色雪纺雕花裙,鬓头的镶金点缀的梨花闪着光,面庞一眼一眉精致的很;一个披着粉红簇樱花缎子,脸上依旧粉黛覆了遍。见沐夕在看自己,沐韵故意挺着胸,心底却想,这沐夕怎的打扮这么素净,那雪色的衣裳是自己不要的,她穿起来怎么这样好看,早知道就不给她了。 沐青阳早让绣娘赶制了三件衣裙,先让沐韵和沐晴挑过,才捡了剩下的给沐夕。没想到这衣服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把沐夕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的显现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沐夕平静的走到最后一辆比较小的马车,不争不闹,沐晴倒有些诧异,沐夕冷笑,你们都占了雀巢,我可不愿做鸠。更不想和你们在一辆马车上。 在马车上颠簸了半个时辰就进了宫门,沐夕撩起窗帘,看着宫廷的环境倒是比故宫更加华贵些,想来故宫当时被那些腐朽官员和战争搞的名不聊生,也许在盛唐时期,到可以与之媲美。大约又是走了半个时辰,听前面传来公公的声音,便知应该到了。 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沐夕孤默地下了马车,此次进宫规定并不许带自家婢女,到了宫中自有宫女伺候,沐夕一向不喜人服侍,也算顺了心意,倒是玉儿在沐夕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宫里的规矩啊什么的。 “大人,一路上辛苦了。”一位公公向沐青阳作了个揖,又转头向沐韵,沐晴作礼,“两位小姐,万安。”并没有注意到打扮毫不突出的沐夕,沐夕也只清闲的躲懒儿。 “公公哪里的话,不知裴国公几位小姐可是到了?”沐青阳倒显得格外懂礼。 “刚刚到了,还请大人移至大殿,裴国公和几位大人可都到了,皇上等着呢?几位小姐先到淑华殿,就等着晚宴开始了。” 沐青阳嘱咐了几声就离开了,沐夕,沐韵和沐晴便跟着这位公公来到了淑华殿,那里早已经有几家官宦家的小姐在谈笑了。沐夕看着沐韵和沐晴走进去,自己停在了门口,这种场合是沐夕不喜欢的,便独自呆在庭院里乘凉,古代的空气就是好,清清凉凉的。 “小姐可是好雅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沐夕并不理会慕梓瑾。 慕梓瑾早受多了视而不见,也不生气。不请自来的坐在沐夕对面,“小姐也想做太子妃?“ “四殿下说话可要注意一些,对于和多个女人去争一个男人,我从来不感兴趣。”沐夕冷冷的说,“不过,殿下这样明显的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人瞧见了?” “多谢小姐的关心,这我自然是有把握的。”慕梓瑾轻笑着,沐夕早知道这内功到了一定阶段就可察觉周围的气息,看来眼前的这位人前不受宠的皇子,还真是深藏不漏。 沐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贼贼的盯着慕梓瑾,看的慕梓瑾十分不舒服,“小姐,再这样,我可是当你看上在下了?” “好像?大概?也许?是真的?”沐夕很少开玩笑,这次却想和他玩玩。 “啊?”慕梓瑾没想到沐夕会拿自己开玩笑,不过厚颜无耻,他一向擅长,“那我便竭力娶了小姐,可好?” “好啊!”沐夕眼神一闪,到了古代,特别是官家小姐,为了巩固权势难免会被拿来做挡箭牌即两家联亲,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慕梓瑾倒是个人选,自少他绝对强过那些伪君子。 突地传来几声笑声,沐夕担心被发现,正准备叫慕梓瑾躲躲时,慕梓瑾早就不见了踪影。沐夕不免心中惊叹,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果真厉害。 又闲置了几个时辰,听宫中响起了乐声,估模着晚宴快开始了,就回到了淑华殿,各个小姐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沐夕,沐夕并不在意。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宴会厅,是个极大的宴会场所,皇上和皇后以及各宫妃嫔,大人早已经到此了。 接下来是各家小姐参拜的时间,只听见带头的公公大声喊着。 “裴国公三位小姐,裴子怡,裴子俪,裴子霁觐见。” 只见三位玲珑各异,婀娜多姿的女孩,迈着莲花步,齐齐上前作着标准的参拜礼,“裴子怡,裴子俪,裴子霁祝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皇帝示意后,又随之退到宴席上坐好。随即宫人又是大喊,“宰相三位小姐沐韵,沐晴,沐夕觐见。” 沐夕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慕梓瑾刚好在左边最角落盯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的,不禁感到后背发凉。跟着沐韵缓缓走向前,低着头,并没有像沐韵她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一样的表现自己。 “沐韵见过吾皇,望皇上福寿安康,皇后娘娘青春永驻;沐晴给皇上,皇后请安,愿皇上与天同寿,皇后吉祥安泰。”这两人怎么搞的好像皇上大寿一样,沐夕瞥了一眼皇上,龙眉紧锁,看来并不高兴,“沐夕拜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你是云莱公主的女儿?”大殿上,最雍容华贵的皇后轻语。沐夕发现皇后也就三十三四的样子,一身衣着显得格外奢侈。 “是,劳娘娘记挂了。”沐夕轻轻的答着。大殿的气氛极严肃,静的可以听到人们的呼吸声。估计他们都在看沐夕的笑话,沐夕瞥眼看了沐青阳,他也是眉头紧锁,应该也是怕沐夕说错话,而连累沐府。 “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沐夕缓慢的起身,神态坚定的走到皇后跟前,平静自若的看着皇后。 “倒是像极了公主,皇上说是吗?”皇后转过身看着皇上,只见皇上略略的点头,“多大了?” “回禀陛下,臣女如今十四了。” 见皇上挥手,沐夕便缓缓的退下,坐到沐韵旁边。看着沐韵咬牙切齿额盯着自己,沐夕笑笑轻声说,“姐姐可是不舒服?” 沐韵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三妹哪里的话,我很好。有劳妹妹挂心了。” 沐夕不再理会沐韵,乐得自在的看着大厅上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沐夕品茗一口上好的碧螺春,余光环视,发现那些像花一样的面孔都不由自主的向太子与几位皇子抛着媚眼,心里想,这不是活生生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么?比什么非诚勿扰啊,什么百里挑一啊还要货真价实,此生一见,了无遗憾啊! “皇上,今日聚集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姐,何不比试比试,一来给大家添些雅兴,二则也好让太子好好看看哪位更有才能做太子妃啊?”沐夕随着声源望去,是坐在皇后左边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估计也就是哪宫的娘娘。 “陈妃此言,正合朕意。”皇帝随即取下腰间的凤栾玉佩,“谁要是赢了,朕就把此物赠与她,还可以有一个愿望。”这句话一出,大家的眼里都纷纷泛起了势在必得的光芒,有了此玉佩,那太子妃之位不是手到擒来么? “臣女不才,自创‘蝶舞’,由三妹抚琴,二妹弄萧献给大家。”裴子怡翩翩身姿已经来到大殿中央,裴子霁也早就来到瑶琴旁,裴子俪也弄着萧站立在裴子霁的旁边。 第四章 选妃 待皇上示意,一曲妙音从裴子霁指尖传来。 裴子怡曼妙的身姿随着乐曲,忽影忽现,恍若一只彩蝶初入花丛,灵动的曲音,婉转的箫声,与此舞完美的结合,引得周围赞声不断。 沐夕又喝了一口茶,清新的茶香在齿间回味,没有感情的舞蹈再过华丽,也始终达不到艺术的高峰,也只有像你们这群傻子才当个宝。 舞毕,三人纷纷行礼入席,“臣女献丑了。” “裴国公可是教育了三位好女儿,各个都那么出众,她们三个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倒出落得愈发标致了。“皇后音量并不高,沐夕也没注意她如何夸奖裴家三姐妹,反而是慕梓瑾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们,沐夕倒没有觉得裴家哪位小姐能入了他的眼,毕竟像慕梓瑾这种男人,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她。 “娘娘谬赞了,小女区区陋艺,怎能和公主们相提并论?”裴国公这句话很识大体,哎,不过身处朝廷之中,皇帝能听到几句真话呢? “陛下,臣女倒觉得她们的才艺不怎么样?”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看向沐夕,裴家三姐妹更是轻蔑的打量着发声源,沐青阳手心捏了一把汗,这三女儿从小弃之云熙园,没有找过老师来教授任何才学,这贬低裴家小姐,不是在给自己找死么? “沐三小姐何出此言呢?”这句话是在皇帝右边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发出的,看他穿着颜色和皇帝有些相像,大慨就是太子了。沐夕瞟了一眼,长得还算七七八八啦,不过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贤能。 “回太子殿下,裴大小姐的舞动作很美,但缺少感情,作为一名舞者,跳出舞蹈本身的精髓是尤为重要的。”沐夕淡然向太子行了礼,又看见慕梓瑾别样的目光,笑笑。 “难道三小姐有更精湛的技艺?那不妨也让大伙儿看看,怎么样?”裴子怡自认为是傲钦国公认的才女,不管谁对她的舞蹈都是赞叹有加的,偏偏这个沐家最不受器重的女儿,竟然说她舞的不怎么样?还没有感情?这不是摆明在太子面前给她难堪么? “是啊,三妹,我也好想看看你的舞姿呢?”沐晴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她是在等着沐夕出丑,好解自己心中不快。 沐夕有些后悔强出头了,这万一要是被太子看上不是得不偿失吗?自己初来乍到,一没武功二没钱三没权的,不是等着任人宰割吗?看来也只有夺冠赢皇帝一个愿望,这样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陛下。”沐夕向皇帝拜了拜,“想必什么诗词歌赋,歌舞曲调您都看烦了,也听厌了,不过,臣女曾自创一曲,那曲子平仄之间宛若天籁,臣女就为陛下奏此曲了.不过好曲得有好琴,刚刚裴三小姐所弹之琴并不符合臣女的要求。” 皇上顿了顿,“来人,去取太后的鸾凤琴来,就说是朕要的。” 只见一宫女赶忙应了声,匆匆去取琴去了。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抱着一架古筝出现在沐夕面前,待他们摆好架子,沐夕手指轻抚琴面,顿时一如山泉般淋漓的声音荡漾开去。 “果然是把好琴。”说完,沐夕随即坐在琴椅上,手心盖在弦上。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沐夕,当然大多数都是在等着她自掘坟墓。 指尖拨动琴弦,脑海中不免生出一幅幅美景在交替。初春的雨水滴滴答答打在屋檐上,忽地一阵风过,响起了几声雷,燕子喋喋地争吵着秋来的迁徙,簌簌叶蝶在风中飞舞,下雪了,凝固了周围的一切生物,突然,土壤中发出一丝声音,雪化了,又出现了百鸟和鸣的热闹。沐夕让那三十六根弦在指尖尽致的体现,宫商角徵羽,变幻莫测,不光融合了许多古典乐曲,还惨杂了现代乐曲的新意与大胆。 一曲毕,沐夕抬起头,是那样的自信,宛若出落凡尘的仙子,颦颦之间都让凡人望尘莫及。环视众人,皆是楞的不知所以,兀的,惊叹声不断。那裴子霁更是自愧不如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小姐这一曲,可叫世人以后都不敢抚琴了,”太子站起来连拍三声,“不知此曲名为何?” “回殿下,此曲臣女取名‘四季’,它写露了四季的交替变换,还请殿下不要见怪。”沐夕发现太子言语之间也很周到,虽不及慕梓瑾那般睿智,脑子也还算正常。 “可是里面夹杂着多个曲风,本相排斥,可在三小姐的手中却是那般祥和,倒叫本公主汗颜了。”寻声望去,一和沐夕差不多年龄的女子,冲沐夕亲切的笑笑,眼里的钦佩表现的无疑。想必,宫中像这样眼眸纯净的女子早已罕见了吧。 “公主过奖了。”不卑不亢,不巴结,不过分谦虚,充分表现出沐夕的品性。 又是过了几个时辰,太子附耳在皇后身边说了什么,皇后起身,众人自是跟着俯首等皇后讲话。 “本宫也乏了,刚刚太子说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正是沐宰相家的三小姐沐夕,本宫也一直在三小姐的琴音中还没回过神儿来,等三小姐做了本宫的儿媳,可要好好给本宫弹弹。” 沐夕担心的事总算来了,静静的看着沐青阳意外的谢恩,只望着皇上,“臣女斗胆敢问陛下说的话算不算数?” 大家虚了一口气,不知道沐夕要干嘛? “那是当然,君无戏言。” “如今,太子选臣女为太子妃,可承认臣女是她们第一人?“ “……当然”皇帝也不知道沐夕是何意。一旁的慕梓瑾倒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早已猜到沐夕的行为。 “那陛下答允的赐玉佩和赏臣女一愿望的,可还有效?”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儿这是讨奖赏来了,也不恼,便吩咐宫人将一直戴在身边的凤栾玉佩给了沐夕。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皇帝诧异,这小妮子做了太子妃想要什么没有,不过朕是言出必行的,竟然子有所求,必然应允。 “陛下,臣女心中已经有人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为臣女赐婚。”心中有人,这倒叫慕梓瑾手上一抖,差点把茶杯摔倒,这丫头,什么时候背着自己乱来,还让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越想越远,直到收到沐夕给的白眼,才回过神来。 这可是生生拒绝未来的储君啊,这沐夕是不是不想活了,而且还会连累沐府满门,这让裴子怡刚刚失落的心情又高兴起来。 沐青阳一整晚冷汗没停过,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终于有为女儿出人头地了,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儿,但自己再怎么说都是未来的国丈,那是何等威风,可现在倒是连命都可能不保了? “大胆,朕念你才华横溢,太子也喜欢你,怎地你如此不知好歹?” “陛下,君无戏言,人生匆匆数十载,名利于我只是过眼云烟,臣女只想嫁个喜欢的人,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沐夕第一次给人下跪,并没有感到低人一等,反而是那样如莲般傲立。 皇帝早有先言,如不答允,又失了帝皇威信,答允,又失了皇家颜面。这叫他如何是好? “朕君无戏言,不知是哪家公子竟把朕的儿子给比下去了?” 沐夕轻身,环手而立。顾盼四周,悄悄然大家都等着沐夕揭晓答案。 “四皇子殿下,慕梓瑾。” 此言一出,四下里议论纷纷。慕梓瑾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沐夕,丫头又在耍什么把戏。不过想到刚刚沐夕说她心里的人是自己时,之前的念头一扫即空,更是有种甜甜的兴奋。 “什么?你看上那傻子,也看不上本太子。”太子慕榟璘是真的恼了,听沐夕拒绝了婚事,早已是怒上心头,但也想听听沐夕心里的人到底是谁?百般思考也没想到是毫无事处的慕梓瑾,他最讨厌也最不想承认的四弟。 沐夕又是拜了拜,“殿下,沐夕只能说是无缘了。” 皇帝也没想到是慕梓瑾,自己那个无用的儿子。不过,君无戏言,看着太子那愤怒的面孔,也狠下心。 “瑾儿,你过来。”见慕梓瑾走至大殿。“你可愿意娶沐三小姐为妻。” 慕梓瑾心里可高兴坏了,很想马上点头说,当然愿意,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父皇,儿…儿臣…儿臣愿听父皇做主。” 第九章 慕梓静 “风牵着云徜徉那片未知的风景 树祈求雨洗净身上多余的忧郁 鱼恋着海等待一次美丽的相遇 就像我和你自然而然地靠近 在心里我们的约定 像季节拜访从不停息 是你的微笑让我确定 感谢你让温暖回归到自己 感谢爱在生命中延续 默契就是最美的旋律 付出会有更多的意义 时间教我学会珍惜……” 晚风轻拂,沐夕独自荡漾在秋千上,轻轻的唱着张靓颖的《感谢》,一首很美的乐曲,她唱的陶醉,一旁躲在暗处的人也听的陶醉。 “主子,王妃的歌声太美了。”浩林还在回忆着沐夕的妙音。 慕梓瑾靠在假山上,眯着眼,头不自觉的跟着轻轻晃动,浩林见主子没有搭理他,自觉的噤声,继续陶醉着。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慕梓瑾微微睁开眼,沐夕绝美的容颜立于眼前,很自觉的一笑,“丫头啊,好巧。” 沐夕冷眼瞟了一眼浩林,浩林识相的退离火药味十足的现场。 “你不是要走一年吗?这才不到一个月,你回来干什么?” 慕梓瑾尴尬的一笑,“丫头,不要哭着个脸嘛?我想你了啊。” 沐夕深吸一口气,这小子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的自恋,真想一砖头拍死他。 “呵呵呵…”沐夕自冷笑,“朝堂的事处理好啦?” “是啊!”来到沐夕刚刚荡秋千的地方,手轻轻抚模着缰绳,“刚刚唱的什么歌?。旋律很特别,但是很好听。” 沐夕纤细的手指划过另一根缰绳,“《感谢》。” “你自己写的吗?”慕梓瑾对音律也颇有研究,而这首歌是他没有接触过的一种曲调。 “算是吧。”沐夕说的很勉强,总不能说是自己在21世纪时,张靓颖唱的吧。 “可以再唱一遍么?” 沐夕看着慕梓瑾认真的眸,像是深海中璀璨的黑珍珠,闪亮的泛着光,第一次细细的注意到慕梓瑾如此深邃的眸,不由得神滞了一会儿。 “好。”微笑着点点头,又坐回了秋千上。 …… 晚宴时分,慕梓瑾一定要在樱园和沐夕一起用餐,没办法,丫头,小厮,侍卫,通通自觉的离场。 慕梓瑾夹起一块鸡翅送到沐夕的碗里,“我知道你练武辛苦,也要多注意身体,瞧你,最近都瘦了。” 突如其来的温柔,倒叫沐夕不知道怎么下口了,“你没下毒吧。” 慕梓瑾眼神一愣,“能有点气氛么?丫头,别这么淘气。” 沐夕战战兢兢的吃完鸡翅,看到慕梓瑾满意的笑了,才放下木筷,“你怎么啦?” “我很好啊,对了,你来这么久了,明天,我带你到集市上溜达溜达。” 一听终于要去见见世面了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来到傲钦国快半年了,除了上次被扫地出门时路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以前是慕梓瑾不允许,说是外面乱的很,后来就是一直练功,根本没时间,现在好了,功夫差不多了,自然要出去溜溜。 “谢谢。”这是沐夕第一次对慕梓瑾说谢谢,心里波澜起伏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 沐夕舀了半碗汤,递给了慕梓瑾,“太子被废了?” “嗯,”慕梓瑾相信以沐夕的才智猜到这些根本不是难事,不过沐夕突然的好意,倒叫慕梓瑾心中又起了涟漪。 窗外的一角,“主子和姑娘在一起就是绝配。”明月深沉的点着头。 “你不怕被主子发现你偷听啊?”浩林警戒的提醒着明月。 “以主子的功力早就发现了,他不拆穿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第一,主子沉浸在小小的幸福里,懒得理我们,很不想因为我们大乱他们的甜蜜;第二,主子需要有人来见证他们的幸福,刺激刺激我们。” “有道理。我看两种都可能是,算了,我看估量占时还不会被主子折服?” 明月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咱主子这么高大威猛,姑娘还看不上,为什么?” 浩林露出一十分无奈的表情,“不相信你就好好看看呗,我就感觉姑娘不简单,绝对不会比咱主子差。“ 次日,天刚显出鱼肚白,沐夕就已经晨练归来,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早早的和玉儿在庭院里等着慕梓瑾。 慕梓瑾一席白色的布衣,简洁又不失大方,舒适又不失高贵。而沐夕一身杏色的罗裙,添了许多安静的感觉。 慕梓瑾,沐夕,浩林,玉儿四人走在马路上,引起了不少来赶集的人。 清早的天带着凉意,慕梓瑾带着沐夕来到醉风楼前,金色的大匾气势勃勃,字迹隽秀,应出于女人的手笔。 “这是静儿写的。” 沐夕没想到纯真的慕梓静还有如此才情,轻叹一声,也不知那丫头跑哪里去了。 “走吧。”跟着慕梓瑾的脚步,走了进去。小二听闻有客而来,立即等在门前,待慕梓瑾一行人走进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几位客官,本店新推出‘翡翠蒸饺’‘如意馄饨’‘什锦粥’等各式早餐,请问客官要做哪里?” 沐夕环视四周,发现没什么人烟,也好,至少清静。 “找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就好。” “好嘞。”小二便领着慕梓瑾等人到了二楼,沐夕挑了一个可以清楚的看到市集的位置,自觉的坐下。 “先把你们这儿的特色早餐一样来一份。”慕梓瑾难得看到沐夕高兴的样子,自然得摆摆阔了。 “好嘞。”小二立即应声,嗖的一声消失在沐夕面前。 “丫头,这醉风楼是京都最豪华的酒楼,里面的菜肴可以和宫中御膳房相比,各式餐品价值斗金。” “看出来了,不然怎可以请当朝公主亲自题名,”沐夕若有所思,当他发现慕梓瑾也同样泛着异光,“莫非,这是慕梓静的产业。” “丫头,你就不能在你的男人面前表现的笨一点吗?这样,我压力很大的。”慕梓瑾笑笑,直勾勾的盯着沐夕。 沐夕差点没把刚喝的茶吐出来,“慕梓瑾,你能不恶心我么?” 浩林和玉儿相视一笑,一对活宝。 “客官,还需要来点什么饮品吗?”一熟悉的女声传来,沐夕惊奇的望向来人。 “慕梓静,你怎么还在京都?” “四嫂,你这么聪明,四哥没告诉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慕梓静自觉的坐到沐夕身边,“再说,之前宫中大乱,哪有空管我啊?” 沐夕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敢情儿这丫头也早就知道慕梓瑾装傻的事情。 慕梓静似看出了沐夕的所想,“四嫂,以前四哥在宫中步步惊心,暗里也只有我和五哥知道他装傻的真相,其实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真正的原因还是等着四哥自己告诉你吧。” 沐夕瞥眼看了看慕梓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什么真相关自己什么事儿。 几人谈天说地间,忽听到大堂里十分吵杂。慕梓静十分不悦,究竟是谁,敢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沐夕也听到了动静,和慕梓静一起来到二楼的走廊,这样更清楚的看清了撒野的裴子怡。 跟着来的玉儿和浩林两人,也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一切,慕梓瑾则事不关己的品着清茶。 豪华的大厅里,裴子怡妩媚妖娆的声音格外刺耳。 “哎呦,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也太不知廉耻了吧,别说我哥看不上你,就是我也怕沾了晦气。” 只见被裴子怡骂得狗血喷头的女子,此时正无力的颓坐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从椅子上推下去的。 “一天就是一副死样子,真是,要不是我哥在尚莱阁包养了你,你不知还在那个野男人那里呢?”裴子怡气势汹汹,丝毫不饶人的样子,隔壁几桌用餐的客人都以惹不起的样子,逃离了现场。 沐夕和慕梓静相视一笑,模不清源头的耸耸肩。 慕梓静手一挥,一小二快速的立在他们面前。 “小顺,到底怎么回事?” 小二李顺放下托盘,小声的说,“老板,刚刚那位姑娘在本店用餐,不巧,裴家大小姐进来了,当她发现那姑娘的时候,先是戏谑了一番,那姑娘没怎么应声,所以她就叫人修理了,说来那姑娘还真是可怜。” 慕梓静拨动着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了,你先去吧。我来处理。” “准备怎么办?”沐夕平静的问。 “平时我也最看不惯这样跋扈的人,走,咱们一起去会会她。”慕梓静真是和慕梓瑾一样,笑起来都如此可怕啊。 沐夕无奈,随着慕梓静下了楼。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裴家大小姐啊。真是威风啊。”慕梓静此时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准备看好戏的沐夕顿时感到森森然。 裴子怡本就心情不好,听到这么一声轻蔑的嘲讽,自是要再发次威的。可是她正准备骂人时,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静公主啊,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显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醉风楼是慕梓静的。 “裴大小姐怎么这么客气了,继续啊,我倒想看看大小姐想怎么整治这个‘狐狸精’?”慕梓静携着沐夕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裴子怡起初还没有发现沐夕,当她看到沐夕时,先是一愣,这沐夕现在是睿王妃,以前倒是不足为惧,而现在睿王废太子,除三皇子的事已是人尽皆知了,都道是睿王慕梓瑾在宫中苦苦和恶势力作斗争,竟隐瞒自己本就聪慧的天性,现在京中对慕梓瑾可是赞誉有加的。这个沐夕是睿王唯一的妻子,得罪她就是得罪睿王,得罪睿王就是得罪整个傲钦百姓。这可如何是好啊? “公主说笑了,她本是尚莱阁的一卖艺的女子,我哥看上了她,她还就真的天天缠着我哥不放了。”裴子怡急着撇清关系,一手指着那没落的女子又开始了一番说辞。 “那也是你哥的事.也轮不到你来关吧。” “是是是,公主说的对,那我就先走了。”裴子怡想逃离这是非之地,领着丫头就灰溜溜的走了,那速度比神舟五号上天还快。 沐夕也懒得搭理她,叫玉儿扶起那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玉儿扶起她时,触碰到她的胳膊,她哆嗦的身子摇摇晃晃,看来裴子怡一定找人羞辱过她,而且还动了手。 那姑娘跌跌撞撞的回到椅子上,才有了安稳的感觉,“我叫玲珑,是前些日子才到京都的,本是为了寻亲,可到了这里才发现亲人早就不见了,我一个女子又没钱,就进了尚莱阁弹琴,才第二天裴家公子裴子君就为我赎了身,领我到凤衫园住下,平时也就谈风雅之事,从没有越轨的行径。有一次不小心被裴大小姐发现了,就变着方的找我的麻烦。” 玲珑抽泣的说完一段慷慨陈词,沐夕和慕梓静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玲珑眼神的变换。倒是玉儿是一副说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样子,浩林觉得无聊早就上去找慕梓瑾了。 “那你就没有告诉裴公子吗?”这句话是玉儿问的。 “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他们兄妹不睦。” “真是可怜啊?”玉儿又呜咽起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沐夕终于开了口,看着玲珑,又看了看慕梓静,看来静儿也准备问。 “不知道,我不能再回去了。” “啊,那你怎么办啊?”玉儿握着她冰冷的手,“小姐,要不?” 玉儿祈求的眼神传来,沐夕无奈,望着慕梓静,慕梓静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样吧,玲珑姑娘你就先留下来,在这里帮忙。” 玲珑本想演这苦肉计博得沐夕的同情,好进入睿王府,可没想到沐夕并不想让她进去。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万一那裴小姐再来怎么办?”玲珑想争取最后的胜利。 “那就慢慢学,裴子怡她是不敢来了,你放心。”沐夕说完,慕梓瑾已从楼上下来。 “完事啦。”慕梓瑾请问。 沐夕点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静儿啊,早些回宫,别让五弟着急。”慕梓瑾拍拍慕梓静的肩,风姿卓绝的样子让沐夕叹息,古代人的基因就是纯净。 “玲珑,你就安心在这里啊。我会来看你的,对了,我叫玉儿。”玉儿恋恋不舍的嘱咐了几句,就跟着沐夕身后,走进了一片闹市之中。 慕梓静看了一眼他们远去的背影,也长叹了一声。 上次出门,在不欢而散中结束后,接下来的日子,沐夕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了,九层的漫渺心法在慕梓瑾的帮助下,已经刚刚突破到第七层,大半年的时间里,就超过了寻常人七八年的修炼。 宫里来慕梓歌的领导和慕梓瑾的协助下,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繁盛,而沐夕送给夜殇的书信也使两国停止了战乱。 慕梓静还是宫里宫外的乱跑,以前是慕梓邪在位,多少有些顾忌,现在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慕梓歌总揽朝政,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本性。 春天的阳光总是十分的明媚,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樱园的柳树也开始变得生机勃勃。 沐夕难得变得这么清闲,遣了玉儿跟着浩林学武去了,自己一个人靠在躺椅上沐浴春风,只因慕梓瑾说现在是个过渡期,要注意劳逸结合,更要保持好的心情,才能事半功倍。 突然停下来不练功了,倒叫沐夕变得不知道干嘛了,只得晒晒太阳,吹吹 风,赏赏小花,看看风景了。 第十章 离开睿王府 “哟,四嫂,怎么变的这么休闲啊?”这个慕梓静现在和慕梓瑾一样在沐夕心中被列为头号不敢招惹的对象,因为两个人简直太像了,有时候真是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双胞胎。 “小静,你怎么来了?”沐夕继续靠在椅子上,示意慕梓静随意。 慕梓静也不是外人,当自己家似的,抡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咕一口气全给喝尽了,像是从那个缺水的地方逃难来的。 “还不是四哥说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在去宫里的路上,就不顺道的把我从醉风楼拽了出来,硬要我寸步不离的陪着你。”慕梓静十分无奈的说着对慕梓瑾的不满。 沐夕一愣,慕梓瑾会这么好心?鬼才信吧! 慕梓静突然惬意,小声的嘟囔着,“其实,他是怕你去会哪个野男人了。” 沐夕顿时坐了起来,这个慕梓瑾还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小静,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回宰相府看看,好回报沐青阳的养育之恩啊。”沐夕说的奸诈,慕梓静自然听得乐意,报仇啊,这个她喜欢。 发现慕梓静冷冽的眸子,宛若天际的明星,一闪一闪的带着不可思议。有时候沐夕真的在怀疑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个纯真乖巧的人到底是不是慕梓静,这人分明跟慕梓瑾一样,是人前一个样,人后不一样。 果然,现在证实,她又猜对了。 站在沐府的大门口,沐夕抬眼,往日那清晰的大字又映入了眼帘,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而看字人的心情也完全不一样了。 沐府的门紧闭,自慕梓歌手握大权以来,沐青阳一直称病不去上朝,慕梓歌也懒得理他。 看沐夕一直没什么动静,慕梓静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看了一眼沐夕,自己走向前敲响了沐府的红漆大门,门虽厚但清脆的敲门声还是格外的富有穿透力。 不一会儿,一小厮就开了门,当他上下打量了慕梓静后,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你谁啊你,敲什么敲啊?” 慕梓静估计长这么大,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当下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看的沐夕的后背都有点发凉。 “那认识我吗?”沐夕走向前,站在慕梓静身边。 小厮左右又打量了一下,他是刚刚才从老家过来的,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但为了树立一个宰相府守卫的良好形象又不得不故作姿态。 “你又是谁啊?” 慕梓静忍着又是一笑,冲着沐夕耸耸肩,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露了出来。 “那你又是谁啊?”慕梓静反问。 小厮没想到眼前这丫头胆子这么大,竟敢在宰相府咄咄逼人,当下打量发现穿着打扮也不像什么皇亲国戚,胆子一下又横起来,“我叫张桂,是当今宰相祺夫人的远方表亲,怎么样?还不快滚。” 慕梓静大半张脸已经现了乌云,沐夕立刻握住她的手,示意:好戏还在后头呢?留点力气。 慕梓静深吸一口气,搭着沐夕的肩,悠然自得的表情露了出来,又是让张桂一怔。 “这位小哥,麻烦通知一下沐宰相,就说慕梓静和沐夕来拜访他老人家。”慕梓静说的嗲里嗲气,估计那小厮再目中无人,那就真的要引起某人开杀戒了。 那小厮再不济,也知道慕梓乃傲钦皇族之姓,而沐夕是被宰相赶出府的三小姐,现在可是惹不起的睿王妃。当下立刻急了眼,冒了虚汗。 不过,他愣愣神,这俩丫头怎么看都不像啊? 沐夕和慕梓静之所以聊得来就是因为两人都厌极奢华,平时穿着更是挑普通的色调,不像一般显贵那般花枝招展。 越想越是心安,张桂露出跋扈之色,“你蒙谁呢?冒充皇亲可是死罪。” 也许是有人闻及大门口的喧哗,秦总管亲自来看了看,刚走到门口还没见到来人,就听见有人冒充皇亲。 “阿桂,谁啊?”秦总管的声音传进沐夕耳里,沐夕望着慕梓静一笑。 “叔叔,是两个野丫头敢冒充当朝公主和睿王妃。”张桂本以为可以受此嘉奖,没想到秦离一听睿王妃三个字,立即扒开大门,当他看到沐夕正天真无邪的冲着他笑时,腿不知使唤的磕在地上。 “三小姐,啊,不,是睿王妃千岁。”秦离战战兢兢的哆嗦样儿,真是令此时呆在一旁的张桂大惊失色,随即也是扑倒在地。 “对不起,王妃,公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妃恕罪。” 沐夕根本不理会两人,越过他俩,直径走了进去,突地,回头,“秦总管,当初宰相赶我出府,我已不是相府三小姐,记住,今天我是以睿王妃的身份来的。” 慕梓静微微一笑,“对了,把那个什么张桂给本公主带到大厅,本公主要好好问问沐宰相怎么管制的家丁?” 两人十分奸诈的走进了沐府大厅,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师椅上。 秦离三下两下就通知好了府里的人,以沐青阳为首,大大小小的站在大厅上,当他注视到那个曾被自己赶出府的沐夕时,眼一晃,跪在地上,随之,大大小小的家眷都跟着跪着。 “下官沐青阳携家眷,叩见睿王妃,静公主。下官不知两位殿下打架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沐青阳说的义愤填膺,可沐夕听得是很不耐烦。 “沐宰相,请起吧,赐座。”慕梓静倒也大方,当下就示意沐青阳起身。 待沐府家眷都坐好以后,沐夕才缓缓开了口。 “沐宰相,当初走的太匆忙还有很多程序式的东西没有做,您老就急不可耐,哎,今日回来,也没别的事,只是来把该办的事办好?” 沐青阳面露窘色,“不知道王妃此时前来,所办的事是什么?下官一定尽我所能。” “没你什么事,就是通知你一下。”沐夕站起身,走到大厅中间,“我沐夕是被你从家族中除名的,为防止今后被世人猜忌,以后自然不能再姓沐,我已经和舅舅商量了,从今日起,我就叫夜夕。” 沐青阳心中一颤,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沐夕撇清了关系,以后宰相府的生死荣辱就与之无关了,现在她又是万万人之上的王妃,那沐府不是注定为人鱼肉了。 当下,他是不敢与沐夕抗衡的,“全凭王妃做主就是。” 夜夕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慕梓静注意到沐青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一乐,想再添一把火。 “来人,把刚刚在门口说本公主是野丫头的张桂带进来。” 秦离亲自押着张桂跌跌撞撞的扑在地上,顿时狼狈至极。 秦祺也是小脸一绿,紧张的不停缴弄着手帕。 “张桂,你刚刚的狗仗人势哪儿去了?怎么样,还要不要诬告本公主冒充皇亲一罪啊?”余光扫了一眼秦祺,见到她冷汗直冒,满意的一笑。 “公主饶命,王妃饶命啊,小的不知道啊,请饶了小的吧。” 慕梓静饶有趣味的看着张桂点头哈腰的熊样儿,“祺夫人,本公主听说张桂是您远方表亲啊?” 秦祺心一抖,一小子跪在地上,口齿十分不清,“公…公主,妾身…” 慕梓静也懒得听她的一番说辞,手一挥,“来人,立即把张桂拖下去,杖毙。” 众人闻到杖毙二字已是心慌不已,接着夜夕慵懒的口音又再次传来,“秦总管管制不严,杖责四十,再除去总管一职,由许伯担任,祺夫人纵容亲戚目中无人,得罪王妃与公主,也杖责二十吧。”厉眼一扫,“不知宰相大人可有异议?” 秦祺和秦离在一阵哭天喊地中被拖了下去,紧接着一声声尖叫声从前院传来,夜夕和慕梓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然的喝着茶,而堂中的其他人各自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十分小心,生怕成了夜夕的报复对象。 众人心里则是万分不平,夜夕的到来摆明就是找茬的。 冷冷的看着沐韵和沐晴复杂的眼神,心中一乐,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你们了。 沐夕挥挥手,表示知晓,看着往日嚣张的秦祺,如今苟延残喘的模样,心里就十分高兴。 “拖下去吧,恶心死了。”慕梓静捂着口鼻,赶紧让人又拖了下去。 “现在本王妃呢,心情不错,想为沐宰相添点喜事,现在宫中大小事宜都是五弟和王爷做主,王爷念其劳苦功高,特别恩赐…”夜夕满带笑意的眼睛似玛瑙般耀眼,她似笑非笑的瞥了沐韵一眼,沐韵立即后脊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席全身,夜夕假装咳了一声,继续道,“沐大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龄,王爷和我的意思是…裴国公公子裴子君还不错,就赐婚啦。” 沐韵顿时颤抖了一下,谁都知道裴子君风流成性,前些日子还包养了尚莱阁的一女子,最最重要的是,宰相与裴国公不睦已久,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看着沐韵慌乱的眼神,夜夕很是满意,眼神一瞟定在了沐晴的身上,沐晴本就担忧自己,被夜夕这么一看,心慌的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被夜夕一个快步,将之扶住。 “二小姐太不小心了。”语气一顿,“林将军为人不错,你这么娇弱,就跟了林将军吧,没准以后身体会好点?” 沐晴脸色已是惨白,那林历,名字听着像个书生,可模样可是出了名的,虎背熊腰,粗鲁不堪,这样还叫不错? 慕梓静静静的不做声,心里早就想笑的翻天覆地了。 夜夕不等他们议论,携着慕梓静,“好了,本王妃累了,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估计明天裴家和林家的贺礼便会到达,各位,大喜啊!” 夜夕走了许久,大厅里一直无人作声,显现出一片死寂,为了活命,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但沐韵和沐晴两个突然互视一眼,夜夕,今日的仇,我早晚会讨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夜夕已回到王府,慕梓静看她一点都不落寞,便问,“四嫂,他们估计早把你骂了个狗血喷头?” 沐夕看着那浩瀚的天空,“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见了阎王。”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难过吧?” 夜夕摇摇头,难过,她又不是真的沐夕,难过个毛啊。 “好了,估计四哥快回来了,我得回宫了。”慕梓静也不等夜夕答允,自己就留下一句话消失了。 偶有几只鸟飞过,叽叽喳喳,夜夕回到房间,一片寂静。 夜慢慢而来。 “丫头,最近比较忙,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听说你今天去宰相府了,是么?”慕梓瑾一回到府就听明月说夜夕大闹了宰相府,还借着自己的名义给沐府小姐赐了婚。 “怎么?来兴师问罪啊?”夜夕根本不想理他,本来对慕梓瑾还有一点点的好感,但在夜夕这几天的观察里,慕梓瑾是不会抛弃他现在的身份的,以后慕梓歌继位,为了朝政,他不知道会纳几房妾室?就算不是他本意,但无论如何,夜夕是绝对不可能和一群女人来争一个男人的。 “怎么会?你是我家的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绝对无条件的服从你的任何决定。”慕梓瑾说的嬉皮笑脸,夜夕也不会笨的当真。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夜夕不顾其他,径直走进房间,把慕梓瑾关在门外。 夜夕刚刚一走,流星作为暗卫里的情报员,悄声来到慕梓瑾身侧,附耳低语。 慕梓瑾闻言,轻轻一笑,吩咐了流星下去,自己看了一眼夜夕房间透露出的烛光,负手,脚尖轻点,向着尚莱阁飞去。 夜夕一早就发现有人在窥视他们,她心里揣测:慕梓瑾也一定早就发现了,之所以不说,那窥视的人就该是暗卫里的人。 果然。在夜夕进门后,就悄悄的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着慕梓瑾表情骤变,以为有事发生,待慕梓瑾走远,夜夕才缓缓打开门,望着那一鸿残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提气一起,便追了上去。 夜夕不敢离的太近,以慕梓瑾的功力,迟早会被发现,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在屋顶与屋顶之间穿梭了许久,远远地看着慕梓瑾停了下来,落在了一灯红柳绿的地方。 夜夕赶紧落在附近的柳树上,摒住呼吸,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梓瑾走进了一个叫做‘尚莱阁’的地方。 心中一气,这男人啊总逃不了女人这一关,平时觉得这慕梓瑾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也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 也不管其他,夜夕腾空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樱园,重重的推开门,又重重的关上,看着玉儿还在,立即深呼一口气,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骨碌碌全给下了肚。 玉儿一直在里面帮夜夕铺床,看到夜夕进来,轻声一笑,“小姐啊,是不是王爷又惹你不高兴了啦?” 玉儿是和敏锐的丫头,她来到圆桌边,提起茶壶就又给夜夕斟了一杯。 “玉儿,准备好行李,也许这几天我们会出趟远门。”夜夕接过茶,瞬间,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点点清韵。 “去哪里啊?”玉儿一怔,“王爷会一起去吗?” 夜夕耸耸肩,“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等出了城,我就会告诉你了。” 玉儿疑惑的点点头,无所谓啦,只要能跟小姐一起,去哪里都行。 夜幕慢慢降临,夜夕独自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慕梓瑾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慕梓静真心和她交往,还有玉儿……发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的事。 她慢慢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来到书桌前,左想右想还是决定留下些什么,提 起笔,写下了对慕梓瑾想说的话: 慕梓瑾: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千言万语我只说一句,望君珍重,勿念。 第十一章 王妃不见了 夜夕亲笔 停了笔,夜夕抽了抽嘴角,慕梓静那丫头,用不用留下些什么?扶着鼻梁,夜夕再次提起笔,加了句,帮我给小静说声,她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徒步到窗前,看着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沉思:不知道洛宸那边怎么样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玉儿早已准备好早餐,见夜夕已睁开双眼,“小姐,起来吃早餐了。” 夜夕伸了伸懒腰,就床而起,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还没等玉儿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夹着蒸饺了。 “小姐,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快?” “你不懂,想我以前每天参加各个会议,应酬,速度都是练起来的,现代的白领都这样?” “啊,什么跟什么啊?”玉儿确实是没注意听。 夜夕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说错话,立刻噤声,“没事,没事。” “对了,慕梓瑾呢?” “上朝啊,天刚亮就走了。”玉儿漫不经心的说着,看来王爷有希望了。 夜夕微笑的点点头,“玉儿,等会儿带着行李去码头等我,如果别人问你去哪?你就说回家省亲。” “好的,小姐。”夜夕迅速吃好早点,就支走了玉儿。 把昨夜写好的信放在床头,换了身素净的衣饰,看着梳妆台,各种首饰琳琅满目,夜夕盖好盒子,只拿了一支素玉簪子,插在发缕之间,铜镜里的她清丽月兑俗,她本想换上男装,但诸多顾虑后,还是决定穿女装。 本以为此次出门还和之前一样顺利,没想到刚走出樱园就碰到了明月。 明月没想到这么早就看到夜夕,微微一笑,“姑娘,这是去哪儿啊?” 夜夕故作平静,“去看看小静,天天呆在王府,都快闷出病了。” 明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王爷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是比较闷些。 “那要不要明月陪姑娘一起去?”慕梓瑾把夜夕的安全可是交给自己的,万一有个闪失,那自己可是吃罪不起的。 “不用了,又不是第一次去,我估计会很晚回来,如果慕梓瑾回来,你刚好帮我跟他说一声。” 明月意会的点点头,望着夜夕远去的背影,长长的一叹,主子啊,姑娘抗议了啊? 出了王府,夜夕瞬间步履如风,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码头,看见玉儿站在风中,衣炔横飞,夜夕远远的冲她一笑,脚尖一点,便立在她的眼前。 “出来可遇着什么人了?” 玉儿摇摇头,表示没有。 夜夕满意的携着她的手,走上了最近的一艘小船。 掌舵的船家见到两个月兑俗的女子上来,脸色喜气外露,“两位姑娘去哪里啊?” 夜夕也不了解这里的环境,这次选择走水路,是想摇船观光,沉思片刻,“船家,这船最远可到达哪里?” 玉儿站在船头,轻声道:“小姐,走水路最远也只可到达庆丰县。” “姑娘说的对,我们这船只能到庆丰。”船家随即接道。 夜夕点点头,“那就去庆丰前一渡口。” 船家顺从的应声,“好嘞。” 玉儿面露不解之色,“小姐这是何意?” 夜夕坐在船舱,沉声,“玉儿,我们这次离开王府,就再也不打算回去了,这次我们就当是游山玩水,到处转转。” 玉儿惊呼,“那王爷怎么办啊?” “管他怎么办,我要的他给不起,玉儿不要多问了,以后就是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玉儿眼眶一红,握紧夜夕的手,“可是……” “好了,”夜夕立即喝止, 玉儿像受了委屈一样抽泣着,但心里却想:还好小姐带着自己,不过王爷发现小姐不见了以后,估计会受不了吧? 夜夕不再多言,独自来到船头,静静的看着远方,碧黛色的大山雾气繁绕,清粼粼的河水偶有几条小鱼穿梭,心中不免轻叹:古代的山水就是纯,没有污染的河水竟如此撩人,这恐怕在现代号称‘甲天下’的桂林,也不及它十中之一吧! “姑娘,你们可真是好福气啊,以往去庆丰基本是刮南风,摇摇晃晃的要三个时辰才能到达,今儿也不知怎的,刮的是顺风,估计一个半时辰就能到了。”船家悠然的声音传来,带着喜色。 夜夕冲船家一笑,“请问船家,庆丰前一个渡口是什么地方啊?” “也是庆丰县内,只是在较偏僻的小村落,好像叫文墨村。” 文墨,好诗情画意的名字,许多高人喜静,偏僻的地方往往会有更多的惊喜。 “那有劳船家就送我们二人去文墨村吧!” 船家点点头。执着船桨,划开的水波纹纹,顺着风荡漾开去。 玉儿已理好了情绪,看着夜夕一直在船头,又有了一点心伤,“小姐,还是进来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夜夕知道玉儿自小跟着她,早已把自己当作唯一的亲人,她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好,看着玉儿湿润的眼眶,心不免有些疼。在现代,虽有万种光环,但真正待自己好的却寥寥无几,没想到,来到这儿,第一个遇到的人就待自己如亲人般,心又感到暖暖的。 “你自己多注意些,我就想吹吹风。”夜夕冲玉儿微微一笑。 玉儿看夜夕已恢复从前一样,心里一乐,走到夜夕身边。 “玉儿也不畏风冷,浩林教的武功我可是很努力在学呢?” 看着恰如欢喜冤家的两人,船家会心的一笑。 “玉儿,你对傲钦国熟吗?” “还好吧,以前流浪过,去过一些地方。” 夜夕点点头,“这次我们外出游玩,可要好好逛逛。” “嗯,听小姐的。” “玉儿,教你唱一首歌吧。” “嗯。上次听小姐哼的歌真好听,我早就想学了。” 夜夕提气,眼如星辰,口似红缨,微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玉儿听的入神,“小姐,这是什么歌啊,很好听。” “它叫《蒹葭》,是一种芦荻的植物,通俗点来说,就是初生的芦苇。” 玉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回了舱里,独自在研究夜夕刚刚的歌。 “姑娘,您刚刚唱的曲子可真好听,老朽年过半百了,可是第一次听到。” 夜夕回头头,仔细打量着船家,虽戴着草帽,但两鬓已开始泛白,看来也是个可怜人。 “是我小时候听到的曲子。” 日头临空,大概快中午了,慕梓瑾因为有事,就回了王府一趟。 “明月,丫头今天干了些什么?” “主子,今天姑娘一早就去了静公主那里了。” 慕梓瑾本认真的看着一些资料,听明月一说,立即停了下来,“静儿今天一直在宫里啊?” “什么?”明月也是一愣,如果静公主一直在宫里,那王妃去了哪里? 慕梓瑾不等明揣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席全身,当下步履如风,直奔樱园,浩林和明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 只见樱园的大门,值守的下人正打扫着庭院,见慕梓瑾匆匆而来,立即俯首,“王爷。” “王妃回来了吗?” “还没有。” “今天可有什么奇怪之处?”慕梓瑾沉声,脸色十分难看。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今天,一大早玉儿就背着包袱出去了,玉儿是王妃跟前的人,奴才不敢询问,兴许是王妃有什么交代的。” “那王妃是什么时候走的?” “快到辰时,就出了门。” 慕梓瑾也不在问其他,飞快的冲进了夜夕的房间,看到衣服首饰都在,顿时舒了一口气,赶来的明月二人也松了一口气。 “主子,兴许是王妃去哪里玩罢了?”浩林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慕梓瑾添堵。 明月仔细的看着屋里的摆设,如以往般干净整洁,余光一扫床头,雪白的信封上清晰的慕梓瑾三个字,让明月心头一颤。 慕梓瑾也注意到明月的变化,顺着明月的眼光望去,那封信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儿,打乱着慕梓瑾最后的安静。 他走过去,拿起信,抽出信纸,打开,像是上了发条就必须跳舞的玩具,没有了生气。 颤抖的看完几行小字,心像坠入无边的地狱:丫头,就留下这么几句话,你就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你走了,我又该怎么办? 看着慕梓瑾逐渐撕心裂肺的表情,浩林等人也猜到了信中的内容,他们的王妃走了。 慕梓瑾的情绪就在那短短几秒,销声匿迹。眼神如野兽般可怕,沉声道:“浩林,立即封锁王妃不见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王妃不见了,立刻派出暗卫中最能的精英搜查队,暗中一定要找到王妃。” “是。”浩林俯首,匆匆而去。 明月倒是很佩服这个王妃,才短短半年,就进了主子心底。现在局势还不十分稳定,夜夕在睿王府才得以周全,要是别人知道睿王妃走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加害,最怕的是,有人会利用夜夕来威胁王爷。 “明月,你去静公主那里问问,丫头在不在那里?”慕梓瑾凌冽的眸闪着水花,脸色僵持着期盼最后一个希望。 “好。”明月立即应声,最后看了一眼慕梓瑾狼狈的模样,转头离去。 一个人坐在床上,那封光洁的书信被死死的拽着,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沉重冷静的人,没想到夜夕的出现,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以前宫里翻天覆地的骇浪,都比不上夜夕的一个小涟漪。慕梓瑾深深的垂下眼,丫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 明月急匆匆的赶到宫里,运气全身的内力,直奔慕梓静所居住的华淑院。 此时慕梓静正在用午膳,见到明月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口,不免有些被惊到,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公…公主,王妃有没有来过啊?”明月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拍着胸口,睿王府在京郊偏远的地界,离皇宫实在太远,也难怪她累成这样。 “小翠,倒杯茶给明月?” 叫小翠的宫女立即应声,“是。” 明月接过茶,一口气全给灌了下去,用袖子拭去嘴角的残滞。 慕梓静正夹着一片豆角,一脸无辜道:“没有啊,怎么啦?四哥把四嫂弄不见啦?”语气中满是调侃之意。 明月看出了慕梓静眼中的不信,“公主,就别卖关子了,王妃一大早就称来找您了,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还留了一封信……” 不等明月说完,慕梓静也意识到不像是开玩笑,“留了信?” “是的,信里说希望王爷珍重,还有说公主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丫头,又搞什么鬼?”眉头一皱,立即起身,紧接着说,“快,和我一起去醉风楼看一下?” 明月已休息的差不多了,跟着慕梓静匆匆忙忙的赶到醉风楼。 管事张霖正聚精会神的算着账簿,现在正是午膳时期,店里几乎满座。 “张管事。”慕梓静轻叩台面。 张霖抬头,看见慕梓静脸色有些难看,俯首道:“老板,您今儿不是说不来的吗?” 慕梓静沉声,“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酒楼一向人多口杂,要是被人知道夜夕不见了,那对他们所有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没有啊。” “真的没有。”明月插道。 张霖做着沉思的样子,仔细的理了一遍今天来往的人,确定的说:“真没有。” 慕梓静和明月相视一眼,抬起脚,又匆匆赶去了王府。 此时,慕梓瑾已经冷静下来,他坐在樱园的庭院内,想起夜夕以前唱的歌,想起她的一颦一语,脸色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慕梓静赶来,看着慕梓瑾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儿,心中一痛,何时见过这样的四哥?谈不上悲伤?只是好像心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了生气。 “四哥,”慕梓静轻轻的唤着。 见慕梓瑾没有应声,又轻轻的说:“四嫂除了我们,便没有了亲人,估计她是去祁云国了吧?” 慕梓瑾眼神明显的一晃,“明月,叫流星暗自去祁云国暗访一下,王妃有没有去?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看着逐渐恢复的慕梓瑾,慕梓静舒心的一笑,夜夕啊,你快回来吧? “嗯。”明月一闪即过,哎,自己就是这劳碌的命啊。 夜夕二人已到了文墨村,玉儿静静的走在夜夕身侧,“小姐,我饿了。” 看着捂着肚子的玉儿,夜夕轻笑,“好了,看,前面有家面馆。” 玉儿顺着夜夕的手指一看,“哎呀,还真是呢?本以为这个地方应该没有食店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别致的面馆?” 果然,那是完全用红木搭成的小院,如意面馆四个大字,灵秀的闪翼着光辉。 夜夕和玉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只见和夜夕年纪相仿的一位女子迎了上来,“两位姑娘,要来点什么?” 玉儿率先坐到凳子上,“老板,来一份红烧牛肉面和一份番茄鸡蛋面。” 夜夕看着玉儿如此小孩子的模样,笑意掩盖不住的流露 出来。但她注意着这位老板,倒不像是久沾油烟的女子。 “不知,老板怎么称呼?” “叫我夜澜好了。” 第十二章 认亲 “你是祁云国的人?”以前听慕梓瑾说过,夜姓,是祁云国皇室的姓氏,夜澜,如此熟悉的名字,好像是夜殇的独女,号兰心公主。 夜澜也意识到自己的大意,略微有些颤抖,“姑娘说笑了,咱傲钦国也有姓夜的人啊?” 夜澜说的不确定,夜夕自然听得不在意,如果她真是夜澜,那倒是好事了。 “那兴许是我记错了。”夜夕端起一杯茶,触及唇边,余光却扫过夜澜逐渐轻松的眼神,心里更是确定了她就是兰心公主,自己的表妹。 心不在焉的吃完面,夜夕仔细的打量着这家店的构造,当她看到似有隔层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夜老板,此地还可以住店啊?” 夜澜正拾掇着木筷,听到夜夕讲话,远远的应了一声。 很好。夜夕在心头想。 “那帮我们准备两间房,我们要住两天。” 玉儿不解,轻声道,“小姐,我们留在这个地方干嘛啊?” “认亲?”夜夕似笑非笑的走近夜澜。 “啊?”玉儿更加疑惑起来,跟着夜夕来到夜澜面前。 夜夕从袖口的夹层取了一锭银子,放在红木桌上,“两间房.” 夜澜微微一笑,天真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好。” 只见夜澜十分生疏的排好房间,并吩咐小二阿四送夜夕二人上楼。 阿四推开其中一间房,领着夜夕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台四方桌,一个妆台,一个小柜子,并无其他。但十分干净整洁,青色的小碎花床单并没有难闻的气味,桌子上也没有灰尘,看得出来老板是位有洁癖的人。 阿四指着夜夕道:“这位姑娘就住这里吧,这里不比庆丰县城,小是小点,但很干净。” 夜夕同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那我这位丫头呢?” “她就住您对面的房间.” 阿四又随便说了些什么,便下了楼。 “玉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出去逛逛。” 玉儿因刚刚吃的太饱,有点胃胀,正想好好躺一下,被夜夕这么一说,高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现代的时候夜夕就没有出门大包小包的习惯,通常就是好像净身出户般的什么都不带,没钱了呢?就去赌场玩两把,没衣服穿,就去商场shopping。 移至窗前,推开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放眼望去,是一座小山丘,郁郁葱葱的树木根本不像是春天的所有物,近处有几处小楼台,是赏风景最佳的好地方,池子里几株青翠的荷叶,抹抹鲜绿。 真是个养老怡情的好地方,不过祁云国公主出现在这个小地方,倒是令人产生了些许怀疑? 这里人烟很少,来往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这里住了许久,夜夕刚刚进店也发现了,除了她们,并没有其他食客,夜澜的懒散也看出了她根本不是这儿真正的老板。 关上窗,静悄悄的出了门,三楼的阁楼里细细的声音传来。木砌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加上夜夕又是练家子,秉气聆听,字字真切。 从夜夕一进门,阿四都觉得她的不凡,便拉了夜澜去了内室。 “公主,您发现没有,刚来的那姑娘好像一个人?”阿四细声道。 夜澜则戏谑着说,“废话,难道像个鬼啊?” 阿四瞬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轻声说:“公主啊,您就别开玩笑了,您仔细想想?” 夜澜看出了阿四脸色的认真样儿,仔细回想起夜夕的模样,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模样,当下恍然大悟。 “姑姑。”夜澜不由自主的喃声。 “对啊,可不就是长公主殿下吗?” “不对啊,如果她就是姑姑的孩子,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啊?她不是被封了睿王妃吗?”夜澜又有了些疑惑。 不等两人再揣测,夜夕先声夺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具体情况,不如问问我这个当事人吧?”夜夕也不拘礼,直接就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品茗一口清茶,瞬间,清新的茶香,丝丝入喉。 夜澜有些慌乱,“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不知道进来要敲门啊?” 夜夕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对自己这个‘二’的彻底的表妹一阵鄙视,怎么自己那个舅舅就生了这么一个没长脑袋的女儿呢?哎,夜夕看了一眼夜澜天真的表情,情不自禁的连连叹声。 “既然姑娘已经听到我们的话了,还请明示?” 夜夕兀的站起身,左右打量了一下阿四,会心的一笑:“还是你长了脑子。” 半晌,夜澜才反应过来夜夕在嘲笑自己,顿时,脸色十分不好看直直瞪着夜夕。 “你知道我是公主,还敢对我如此说话?”夜澜气鼓鼓的样子,让夜夕忍不住想笑。 舒了一口气,拍拍夜澜的肩,“好了,你就是太单纯了,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姑娘真是?”阿四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一脸疑惑的直勾勾的打量着夜夕。 “我是夜云莱的女儿,夜夕,至于其他,以后慢慢会跟你说,而现在我想问问你,来傲钦国干嘛?” 看到夜夕表露身份,夜澜先是一怔,其实再次看到夜夕就已经十分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姐姐了,随即脸上没理由的欢喜暴露出来,没想到自己这次来傲钦国,真的找到了。 携着夜夕的手坐下,轻轻的说:“父皇不知道我来找你的,我是偷偷来的。这里只是一家农妇租给我的,我想先安顿下来,再来找你啊。” “找我干嘛?” 夜澜微微露出哭意,“自从父皇知道姑姑是死于暗算后,就一直想把你接回祁云国,还好你写了信说你当了睿王妃,过的很好,父皇也就安心了,只是后来身体一直不好,其实他是十分思念你的,所以我想来找你啊,父皇不肯,说外面的世界太乱了,不过我还是偷跑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夜夕皱眉,自己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舅舅,如此的挂念自己。哎,一国之君又怎么样?还不是有自己所忧愁的地方? “那舅舅不是很担心你?你出来多久了?” “一个多月。”阿四在旁边插道。 还好,时间还不久,“阿四,你赶快飞鸽传书,告诉舅舅,就说我们已经会和了,不日就启程回去,还请他老人家不要担心。” 阿四点点头,退了出去。 入夜,天渐渐暗了下来,夜夕吃过晚饭就和夜澜,玉儿等人出去散步,当夜夕和玉儿说起下午发生的事,奇怪的是,玉儿并不十分吃惊,而只是点点头,夜夕也没多想,就随她去了。 “姐姐,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个小镇,古怪玩意儿可多了去了。”一下午的畅谈,这两姐妹早就熟络起来。 夜夕早就察觉到文墨村的不凡,虽不像名字那般富有书香气息,但这里的建筑物,行人的谈吐,都是不寻常的。 夜晚,街上灯火通明,五花八门的各色灯笼,每家每户都悬于房檐之上。 “小姐,这里好漂亮啊.”玉儿早已是赞不绝口。 夜夕看着来往的行人,不多,但不冷清,这里的人似乎习惯晚上才出门,远远近近的灯光似明珠璀璨,带着神秘的色彩。 “阿澜,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是池中之物啊?” “姐姐,你真是好聪明啊,我也是来这里以后才知道的。”夜澜顿了顿,眼神一斜,“瞧,那是冀州才子风湛,旁边的那位女子则是有名的歌姬采莲。其实,这里是许多在江湖上闻名的能人雅士,厌烦了世间的种种因素,才到这里寻清静的。” “那不是人人知道这里了?” “当然不是,来这里的人都是偶然,因为没人知道世间有这个地方。” 玉儿不解,疑惑的问道:“那这些人出去都不会向外人说吗?”。阿四笑了笑,回道:“来这里就有个规矩,以后出了这里,就不许向世人提起这里,再说了,人都是贪婪的,人们也不想别人知道有这么块福地。” “这又是为什么啊?”玉儿揉揉额边。 夜夕轻声一笑:“物以稀为贵,要是人人都知道这么一块地方,那就跟京都有什么区别?” 第十七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清早的天还有些微微的凉。 夜夕一早就吩咐玉儿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马车上,本来想着要骑马好看看的风景的,不过现已到了盛夏,中午的暑气逼人,还是坐在马车上舒服。 “现在阿四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看着夜澜大包小包的拿着行李,夜夕立即上前帮她提了几袋,古代就是落后啊,要是在现代一个爱马仕箱包就搞定了,实在拿不走也可以办托运,出门旅游也可以选择海、陆、空三种交通运输,哪像现在用布包着大包小包的,还不知道要在马车上颠簸多久。 哎,命苦啊! “你怎么这么多行李?” 夜澜忙着搬东西,一时间没听清夜夕的话,只是大呼一声,“啊,你说什么?” 夜夕顿时头疼的模了模头,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夜澜。 在一旁的玉儿,看到两人此等模样,轻轻一笑:“阿四已经回去了,还递了消息说,祁云国皇帝知道公主找到了小姐,非常高兴呢?这就等着我们回去呢?本来早就想考诉小姐的,可这几天小姐一直早出晚归的不在家,也就失了机会。” “哦。”夜夕会心的点点头,要不是君子默那个死妖孽,也不会搞的自己这几天精神恍惚了。 陆续的上了马车,竟然才发现阿四走了,谁来驾马啊? 夜夕眉头一皱,雇人的话也不放心对方的身份,这下该怎么办?看着夜澜和玉儿瘦弱的样子,是做不了指望的,而自己大热天的,也不想被日晒雨淋的。 不由得来回踱着步子,想尽快想一个万全之策。这里离庆丰差不多要半日的行程,现在快马加鞭到那里,刚好可以逛逛,再吃个午饭,再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小夕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夜夕怒眼一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么就这么的倒霉啊? 转头立即换上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柔声道:“死妖孽,哦…不…应该是君公子,不知道您老人家前来,有何贵干啊?” 君子默身子一抖,顿时感到后背发凉,这丫头,脑袋被门夹了吧? 转而折扇一拂,走到夜夕的面前,俯首,瞬间,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包裹着夜夕,她不禁微颤。 “丫头,几天不见,你倒是更温柔了些。” 这让外人看来无比暧昧的画面,倒叫夜澜开了心。 “喂,姐夫,我们要去庆丰县城,可是找不到马夫,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下?” 夜澜说的委婉,夜夕听着怒火直冒,某人听着是心花怒放。 “哎呀,这位小姨妹真是有眼光,冲着这声姐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随即便张罗着夜夕等人上马车,自己则是非常自得的驾起马来。 夜夕上了车,狠狠的瞪着那位罪魁祸首,夜澜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看夜夕,不过仔细想想,她一个没把门,接着小声道:“姐,你不是嫁人了吗?怎么又和别人勾搭上了,我看这位公子还不错,怪不得你要红杏出墙了。” 嫁人?勾搭?不错?红杏出墙? 一连串的词语,在夜夕脑中形成了无数的问号? “夜澜,一再说一个字,你就永远别想见到沈清琰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啊。 这句话果然奏效,夜澜立即捂住嘴,小声的嘟囔着:“我不说就是了.” 一时间,她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现在身边坐着一个定时炸弹,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看着旁边两个天真的女娃,哎,这种事,怎么总让自己赶上。 出了车厢,看着君子默怡然自得的坐在右边的车驾上,心底一恼,死妖孽,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啊,哪里需要就出现在哪里。 “你怎么会出现?”冷眼一出,君子默回过神来,长长的一阵叹息。 “哎,小夕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呢?你看人家小姨妹多有礼貌啊?” 不说起这件事还好,一说起来,夜夕立即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一想自己打不过他,又没精打采的焉了下来。 看着夜夕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一乐,头不自觉的靠近。 栀子花的香气一入鼻,夜夕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脸微红,“你要干什么?” 君子默贼贼的笑了笑,“光天化日,你说我要干什么?还是…你希望我干点什么?” “你!无耻。” 见他越压越近,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压的她不能呼吸,顿时脸色越来越红,显出了几分妩媚的韵味。 “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至极呢?” 身体颤抖的往后一靠,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无奈马车一抖,只听见‘啊’的一声,眼看着就要跌下马去,君子默利索的长臂一勾,夜夕便稳稳的落入他的怀里。 闻声打开车帘的夜澜、玉儿两人顿时楞了神,随即,夜澜把玉儿往里一拖,自己又冲着君子默意味深长的一笑,“继续啊,姐夫,不打扰了。” 夜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了君子默的诡计。当下手臂灵活的一用力,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君子默,你是故意的?” “小夕儿,这都被你看出来啦,看来我是非负责不可啦。”他笑脸依旧,一席深蓝色锦袍随着风自由的飞舞着。 俩人闹闹腾腾,到庆丰县城已是下午了,夜夕被君子默气的不轻,找了客栈,就上床休息了。 刚闭了眼,无奈啊,一欠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夕儿,中午还没吃饭呢?快起来,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吃了再睡。” 夜夕想死的伸了伸懒腰,走出内阁。 “小夕儿,你再不出来,我可就准备进去啦?” 我当然知道你做的出来,所以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出来了,你丫的,怎么无处不在啊? 心里骂着,但嘴上却说:“君公子,您对小女子这么好,小女子可是无以为报的?” 君子默转而露出一份玩味的笑,轻声道:“你可以以身相许啊,我可是非常乐意的噢。” 皱了皱眉,死妖孽,我现在怕你,早晚有一天,我玩死你。 “呵呵。”夜夕干笑了两声,“下次,能麻烦公子进来的时候,敲个门不?那门好好的可不是个摆设?” “都说是麻烦了,还是走窗好些,我不介意。” 关键是我介意啊,夜夕心头早已是五味杂陈,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见夜夕一直不语,他便赖在软榻上,抛着媚眼。 “你到底想干吗啊?” 现在心中无比的确定了,这人是贱人界的鼻祖。 “等你吃完饭,我就走。” 那不早说,夜夕端起饭碗也没注意什么菜,胡乱的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个溜光。 “现在可以走了吧。”因为吃的太急,有点消化不良的打着嗝。 君子默非常贴心的送来一杯茶,转手端走了夜夕吃过的空碗,柔声道:“丫头,以后吃东西别这么急,小心噎着。” 看着君子默落寞的背影,第一次让她觉得有些内疚,君子默是何等人物,竟为自己驾车,端茶送水,无微不至。 其实,他除了人贱点,还是挺不错的。 厚颜无耻也许是天生的。 与此同时,慕梓瑾带着浩林也到了庆丰县内,因天气炎热就先找了个客栈。 还没走进客栈,慕梓瑾厉眼一扫。 “还不出来。” 一旁的角落,慕梓静垂着头,慢慢的走近。 “四哥,我也是担心四嫂啊。” 慕梓瑾深叹一口气,“算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慕梓静高兴的冲击了店里,当下就和夜澜撞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啊?”夜澜心情本来就不好,临走之时,也没能见上沈清琰一面,从到了客栈到现在一直没精打采的晃悠着。 慕梓静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大喝道:“谁叫你有事没事,在门口瞎晃悠啥啊?” “你?无理取闹。” “你,不可理喻。” …… 好不容易君子默不在,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可夜澜机具穿透力的声音一起,夜夕揉了揉眼,是天塌下来了吗?想睡个觉至于这么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吗? 穿好衣饰,开门便走了出门。 远远的就看见君子默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大厅,心底一怒,“你小姨妹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帮忙?” 闻声过来,眉头一皱,看着夜夕向着自己走近,“丫头,吵到你啦,那我把她们处理了便是?” “你别!”夜夕立即制止。 似听到熟悉的声音,慕梓瑾全场搜索着声源,却发现夜夕衣衫不整的站在二楼的围栏内,旁边还站着一位男子。 心底一怒,大喝一声:“都别吵了。” 慕梓静很少看到四哥这么动怒,立即停止了语言上的攻击,顺着杀气四起的方向望去,心里顿时一乐。 夜澜也发现了夜夕的出现,当着当场众多的观众,朝夜夕挥着手:“姐,姐夫,他们以多欺少。” 夜夕也发现了站在大厅之中,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在听到夜澜叫了一声姐夫后,心底一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转头看了看君子默,他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状态,似乎还沉寂在那声‘姐夫’的甜蜜中。 厅中的众人也都齐齐看向了夜夕与君子默。 一个是妖媚邪恶的帝皇,一个是风华绝代的亲王,两个人的对视,震慑出的杀气令人生畏。 众人也领悟到了寒意,瞬间,慌忙逃窜,整个大厅里就只剩她们几人,小二也早早的不知躲去了哪里? 君子默意味深长的一笑,提着夜夕的手腕,顿时,便出现在慕梓瑾面前。 又极其大方的合并了两张桌子,对着夜澜,微微一笑,“小姨妹,搬几张椅子给贵人坐。” 夜澜初次见到慕梓瑾等人,便生了嫌隙,眼明手快的也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冲君子默点点头,朗声道:“是的,姐夫。” “真乖。” 他自己则端了一张软椅,扶起夜夕坐下。 此时的夜夕就像是任人操控的木偶,变得毫无生气。 “四嫂,怎么回事啊?”慕梓静是个急性子,直接的问出了声。 夜澜表情一颤,轻蔑的说:“四嫂?”又看了看慕梓瑾,眼里全身不屑,“看来你就是睿王了,不过也就是被我姐抛弃的人,傲气什么?” “阿澜,你给我闭嘴。”夜夕一阵高喝。 “本来就是,你看姐夫对你多好啊,人又帅,简直是无微不至啊,姐,你的选择真是明智。” “阿澜,在外人面前,就不要说这些私密的话了,这样,你姐会不好意思的。” 这个君子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哎,那又怎么样?对于慕梓瑾,她又没许诺过什么? 看着夜夕并不反驳,慕梓瑾眉头更是拧成一团,“原来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拿起君子默递过来的茶,清抿了一口,“和你成亲的是沐夕,宰相府的三小姐,而我叫夜夕,只是一介平民。” 第十八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几人僵持了许久,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夜夕撑着微眯的睡眼,无可奈何的看着慕梓瑾与君子默的对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慕梓静带着怒意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瞥向自己,轻抚了几下额头,四周静得出奇。 长长的矩形桌,夜夕坐在两桌的中间,夜澜和玉儿分别一左一右的分居两边,对面是慕梓静和浩林两人,君子默和慕梓瑾两人则对立着坐在另两边,一个眉眼带笑,一个怒不可掲。 夜夕左望望,右瞧瞧,此时,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假意轻咳了两声,轻声说:“那个…玉儿,茶冷了,去砌壶上好的茶来。” 话语刚落,慕梓瑾和君子默齐声道:“我不渴。” 尴尬的笑了两声,玉儿投来疑问的目光,夜夕摇摇头,先静观其变。 又僵持了半晌,夜夕看着夜色渐席的天,心里一震,该来的总要来的,拍着桌子,就椅而起。 “你们互相看够了没有?” 她转头面对着慕梓瑾,说:“你早就知道婚约只是权宜之计,我不辞而别自有我的道理,我喜欢浪迹天涯,那又怎么地?我不想整天呆在王府过着可有可无的生活,现在我们已毫无关系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干预。” 慕梓瑾一愣,正要反驳,夜夕怒眼一瞪,又转向君子默,说“君子默,我们的相遇只是萍水相逢,我很感谢你的照顾,但是,你堂堂一国君主,何必在我这个小丫头身上下功夫呢?” 她迈上阶梯,最后留下一句话,“我不是你们的玩具,更不是某些权衡的工具,你们要打要杀,随便,我累了。” 语罢,便匆匆消失在大厅里。 对于慕梓瑾,她是钦佩的,他是她来到古代第一个见到的男子,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给予自己最好的庇护,并为自己收拾烂摊子,可这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感激。 对于君子默,他的残暴是她闻所未闻的,她曾经听说过他一夜之间让后宫血流成河,他喜怒无常,做事全由心情,朝中大臣对他也是敬而远之,唯唯诺诺的不敢得罪于他,这样的人,她更是惹不起,也不敢去招惹。 大厅内,君子默笑颜依旧,“想不到小夕儿这么抢手,连傲钦的睿王爷,都恋恋不忘。” 慕梓瑾早就发现了君子默的不凡,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令人心生畏惧,本来还在担心丫头怎么会和这样的魔头呆在一起,如今看来不过也就萍水相逢罢了。 一阵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道:“沅清的君上,似乎也对本王的王妃有好感?” “呵…小夕儿都说了,你们的婚约是不作数的,难道你想利用这点,把她强留在身边,你可别忘了,听说璃王也对她亲睐有加呢?” 慕梓瑾拍案怒起,“你果然是早就打听好了一切,真够无耻,你别忘了,这是傲钦地界,你一个堂堂沅清国的国主,来到此地,莫不是有什么非法的勾当吧。” 君子默面色从容,拂着折扇,轻笑道:“勾当?对啊!” 他媚眼一挑,看着夜澜,“阿澜,你又告诉外人,我跟你姐的勾当啦。” 夜澜立即领意,柔声道:“姐夫,我没有。” “呵呵…”君子默笑的灿烂,“那既然如此,就请王爷出兵好了,为了小夕儿,来场硬战也值得,不过,听说,祁云国前些日子也欲出兵呢?看来倒是可以和夜殇商量一下…” “你,真够无耻。” 慕梓静脾气本就不好,看着自己的四哥被数落,心情差到了极点,当场就爆发了。 此时的慕梓瑾却突然笑的深沉,起身,走到慕梓静身边,轻拍了拍,轻视的扫了一眼君子默,说:“夜殇是何许人,会不顾后果的像傲钦宣战,小静,有的人妄自菲薄,你干嘛跟他计较。” 夜澜却突地站起来,细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祁云国的兰心公主,本公主无条件的支持我姐夫。” 君子默嘴角开心的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说:“阿澜,谦虚些。” 慕梓瑾一直听着夜澜叫夜夕姐姐,却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现下一说,倒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也没有露出畏惧之意。 “你干嘛叫他姐夫?”慕梓静问。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 而在此时,离国璃王府内,女子叩首正央求主人的谅解。 风翌晨负手而立,看着夕阳西下,便浮现出那张完美的脸。 “主子,玲珑有辱使命,请主子责罚。” 他忽而转身而立,看着面前人儿颤抖的身躯,冷言道:“你确实该罚,不过念在你打听到她去了庆丰这个重要的消息,就先饶了你。” “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不过,还有一事。” “玲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上和青冥一起,去庆丰,找到她的下落,暗中保护她,并时刻向我汇报。” 玲珑俯首,“是。” “下去吧。” 过了许久,风翌晨长长的叹息,过几天就要和丞相之女成亲了,一切得按照计划进行,璃王妃的位置,不是谁都有资格坐上去。 夜微凉,风亦凉。 端起茶盏,轻啄几口,让淡淡的茶香在口里肆意流窜。微眯着眼,她看着那月儿娇羞的红颜,雾蒙蒙,山蒙蒙,水也朦朦。 在现世,她已是厌烦了勾心斗角,来到这里,她只希望能有一些安生,有一方乐土供她逍遥,那里不需要繁花似锦,只盼有几处野菊,点点星光笼罩,会惬意。 可是一想到慕梓瑾和君子默,他们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宫廷的争锋相对,尔虞我诈,她不想涉足,亦不能涉足。 本以为在文墨村,可以得一安生,花灯佳节的和谐与喜庆,如能长期生活于此倒也是好事,今日走的匆忙,本答应去见那位同道中人的也没能去。 心想着许多的事,直到夜半三更,夜夕才渐渐合了眼。 …… 清早,黎明的光辉刚刚普及大地。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响起,夜夕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因为刚醒,还不习惯晨光的微茫,轻轻的揉了揉,穿好鞋袜,换了一件雪色的霓裳,万千青丝自然的垂下。 美人未梳妆,此等美景,颇为动人。 敲门声一直不断,夜夕皱了皱眉,猜想着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着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绝世的人儿,眉如山黛,肌肤胜雪,眼若星子,唇似朱丹。 来人也是急不可耐,抬脚一踹,门便开了。 她看着夜夕无所事事的坐在镜子前发呆,心下一怒,也不顾及礼分,快步走向那一脸微茫的女子。 夜夕找了一根淡青色的发带,把青丝绾于内,有了束缚的发约束的静静躺在那柔软的背脊上。 “夜夕,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慕梓静俏脸微愠,带着丝丝的起床气,她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一直在想着夜夕的事,早晨天一亮,就匆匆赶来,可是眼前的当事人,丝毫不觉愧心。 “什么交代?”杏眼瞥向慕梓静,带着疑惑的眸眨了眨,天真的露出两颗贝齿,轻笑道。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夜夕微微的起身,碎步莲花,移至红漆桌椅旁,食指一勾,茶壶柄握于手中,提起,略倾,两盏青玉的杯盏中注满清粼粼的茶。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兴许是一大早玉儿送来的,尝尝吧。” 语罢,夜夕也不顾其他,自己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古代的饮料就只有天然的女乃制品,其次就是茶了,清新怡神,倒也雅致。 “你根本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慕梓静嘟囔着嘴,一副极不乐意的坐下,端起茶,仰头,一饮而尽。 见她冷静了许多,夜夕轻轻起唇,“如你所想,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慕梓静怔了怔,没想到夜夕会突然这么一问,当下静静的思考了片刻,柔声道:“你很不一样,不骄纵,不以貌取人,善良,真诚,待人亲和。一见到你就会被一种自然反应所吸引。我见过许多宫家女子,可从未有人像你一样,叫人生生移不开眼。” 夜夕微楞,听着眼前女子对自己极高的评价,心底一暖,继而又饮了一杯,来掩饰眼中的错愕。 “四哥喜欢你,似在我的意料之中,像你这样的女子,应该会有很多人去怜惜,本以为你们会相敬到老,可没想到你会不辞而别。” 轻抚了几下慕梓静的肩,轻声道:“那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子,会适合宫廷的生活吗?” 慕梓静完全被问住了,是啊,像这样一位出尘的女子,怎么会被宫中的世俗所污染,她洁白的就像西湖里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样的人又怎么忍心让仕途的污浊所玷污那本有的纯净。 “可是,四哥是真的喜欢你啊?他会为你遮挡一切的。” 夜夕笑了笑,“感情是个多么微妙的东西,两厢情愿才是最好。” “你不喜欢四哥?” “谈不上不喜欢,只能说不是爱。” 慕梓静深深的叹息,“哎…看来我四哥是没那福气了,那君子默又是怎么回事?” “萍水相逢,不谈也罢,对他,我尽量避而远之。” “可是那夜澜,每天姐夫姐夫的,叫的挺讨厌的。” 夜夕拧住了眉,这个丫头,早晚得为那张嘴付出代价。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嗯,那就好。” 慕梓静看着夜夕无奈的模样,也不想她再为难,自顾的摇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如释重负的她刚走到走廊就被慕梓瑾逮个正着。 “小静,她怎么说?”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过,摇摇头,淡淡的说:“四哥,如果有缘,她还会是你的良媂。” 慕梓瑾有些吃惊,“这么说,她抹灭了在王府朝夕相处的情分?” 点点头,不再说话。 …… 第十九章 杀戮四起 盛夏的夜晚总是繁星满空,如幕的天帷上,一轮皎月霜华依旧。 披一件薄衾,随风摇曳。 坐在屋顶上,抬起头,看看那无边的广阔,四周空寂,无一人守候。 远处墨黑的山,近处婆娑的影,焕发着夏季最神秘的色彩。 托着腮,安静的环境令她想起了许多往事。 突然,一丝细微的声音响起,夜夕灵敏的影于黑暗之中,两颗宝石般璀璨的眼珠,直直的打量着一切的风吹草动。 只见,一抹黑影谨慎的瞻望着,脚步极轻的穿梭于各个走廊间,随着一记手势,后面陆陆续续的跟来了二十余人。 夜夕心中一颤,这么大的阵势,不知道是为何而来?灵光一动,现在客栈里不仅住着一国的王爷,公主,还住着一国的皇帝,如此的尊贵显赫。那么这些人定是为此而来。 看着他们互相打着手势,脚步极其一致,看样子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每个人都特别擅长靠着夜色来隐蔽自己,他们的一系列反应,也不难猜想他们在一起合作了多久。 微微的颌首,小心的注意着夜澜的房间,慕梓瑾和君子默两人根本不用她担心,慕梓静和玉儿也自怀武功,应该可以自保,但是夜澜一倒床便像死猪一样的人,恐怕被人抬走了也不会知道。 明显的发现其中一个黑影在君子默的房门口站定,他略使了几个手势,周围的几个人便悄悄的围了上来,在他的身后站立。 只见他从衣带里拿出一根竹管,小心的插入门上用纸糊的窗里,轻轻一吹,一股浓烟顺着竹管尽数进入屋里。 夜夕稍稍一愣,感情儿他们都是冲着君子默而来?想想也对,像君子默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定树敌不少,这些人明里拿他没辙,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拼死一搏。 这下倒有了看好戏的兴致,略微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如星子般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君子默房间的灯早已熄灭,算算时间大概刚过了二更天,想必一般人早已睡的死气沉沉的,可是像君子默这种不是人的妖孽,恐怕在不在房间都是个问题? 果然。 那些人在门口停了半晌,才又从衣袖间滑出一柄匕首,悄悄的伸进门缝,巧妙的滑动片刻,直到听到一声脆响,他才抽回匕首,又隐于腰间。 轻轻的推开雕花木门,一人一手握着各式兵器,陆续的进了里间。 被窗挡住了视线的夜夕,有些不乐意的挪着身体的位置,直到在一窗檐缝里能隐约的看到一些动静。 门口还站着两人东张西望的小心守候着,屋里的人依次来到床边,可空无一人的床上,整洁的让人生气。 领头的黑衣人,楞触了两秒,回头大手一挥,皆悄悄出了门口。 外面的两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轻声问道:“怎么了?” 带头的说:“君子默根本不在里面。” “难道情报有假?那现在怎么办?” “撤。” 好戏就这样没有啦?夜夕有些不满意的吐了吐舌头,君子默那家伙也应该露个面啊?再怎么也要让这场戏的男主角现个身儿吧? 夜夕闭上眼,没好戏的戏不看也罢? 突然。 “各位,来了就坐下喝一杯,这么着急走干嘛啊?” 夜夕猛地睁开眼,心底大呼:“好戏来了。” 滚溜溜的大眼睛再次注视着庭院,只见君子默一席绣着彼岸花的暗红华锦,肆意的在风中飘窜,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唇角微微扬了扬,一副轻蔑的神情有意无意的瞟着夜夕的方向。 难道被发现了?应该不可能啊?自己隐蔽的如此完美?管他的,先看戏。 “你怎么会在这儿?”带头的黑衣人长剑一指,有些胆怯的脚不自觉的向后移了两步。 君子默依旧折扇轻拂了两下,淡声说:“如果这是你最后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微微顿了几秒,扬了一个天花乱坠的笑容,道:“其实,我是在悄悄约会。” 众人包括夜夕都傻傻的楞住了,约会?骗三岁小孩呢? “不相信啊?”君子默俏脸一扬,眼神瞥向了夜夕,顿时,四目相对,“夫人,还不出来。” 啊?又有我的事? 脚尖一点,飞身到了君子默的身边,她可不敢去惹这些杀手,这种组织一定有许多余党,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去挑起事端? “死妖孽,你要解决就快点,干嘛拉上我?” 突然从看戏的变成演戏的夜夕当然十分不高兴了,就像是个替补一样。 君子默头一偏,轻触着夜夕的耳,顿时好闻的栀子花香和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心底一阵颤抖。 “丫头,在外人面前还是给我留几分薄面?” 众人看着面前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儿,相视一眼,领会的点点头,都在想着怎么趁着君子默不注意的时候逃月兑。 当然,眼前就是一个好的时机。 抬起脚步,稍稍的挪动,一步,两步… 君子默似乎是故意给他们一丝求生的希望,直到他们第一个人接触到阴暗的地方,他略微的转过头,眼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妖冶柔情,有的满是嗜血的狠辣。 “各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不行!” 凌厉的一记眼神,众人脚步加快,领头的人手舞剑直直的朝君子默刺过来,其余的人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露狠色,准备奋起一搏。 只见君子默邪魅的一笑,身影化作一缕旋风,穿梭在黑色身影中,那暗红的衣摆翩翩舞动,绽放着炫丽无比噬血花朵。 夜夕早已眼花缭乱的分不清君子默的方向,差不多三十秒的时间,君子默便一层不染的站在夜夕身边,似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细眼一看,那二十余人姿势不一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散发出的鲜血的气息深深让人胆寒。 君子默又是温柔的一笑,“丫头,想看看他们怎么自掘坟墓么?” 啊?夜夕楞了半晌,回过头,看着他异常黑亮的瞳孔,后脊森然,总觉得有什么惊悚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 “走。带你去看更绝妙的好戏。” 脚尖轻点,握着夜夕的手更紧了些,落在屋顶上的夜夕回头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只听见‘砰’,一个个头颅坠地,横七竖八的任意滚动着,不受控制的身体亦是瘫软的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处,‘汨汨’流出,白亮的地板上隐约的看到一条条血流汇集成一大滩汪洋。 强烈的止住欲吐的胃,夜夕不可思议看着君子默,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二十余条人命死的如此凄惨,那残忍的杀戮手法,她闻所未闻,每个人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切掉头颅,并且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这不是活生生的秒杀么? 太可怕了。 君子默似乎也发现了夜夕的不正常,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 发现夜夕一直看着庭院,心下也猜到七八分,又感觉到夜夕的手冰凉的沁着汗,眉头一皱,“丫头,不要怕。” 看着君子默温柔的眼睛,也察觉到手里传来的暖意,哆嗦的点了点头。 不怕?你随便找个受过现代良好家教的女孩子来,都会怕?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自然反应。 “去哪里?”颤颤巍巍的问了句,本来就听说过君子默的残暴,不过亲眼看到,难免还是会接受不了。 “看戏。” 跟着一道身影,他们在房顶中穿梭,最后停在了一灯红柳绿的门前。 “那是…”夜夕疑惑的指着那道黑影,倒有些像刚刚死的那些人的打扮。 “悄悄的放走的余孽,不过估计他并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夜夕点点头,看来这个死妖孽是想一网打尽,可怜那人本以为寻得一丝生路,可就间接的做了叛徒。 隐于树缝的两人,看着那道身体进了翠音楼,便悄悄的跟了进去。 到了一处楼阁,巧劲一使,两人皆在房梁上,紧紧贴住。 那是一间十分豪华的房间,里面陈列的各色珊瑚便是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偏堂内放着一具纯金打造的金佛,佛前的两行清香点点,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 君子默似察觉到了什么?食指一捻,一颗药丸,便塞进了夜夕的嘴里,夜夕有些错愕的瞪着他,君子默眼神一瞟,夜夕立即应会,香里有毒。 黑衣人对着佛像俯首跪地,轻声道:“主人,任务失败。” 半晌。 隐隐的感觉到佛像有轻微的震动,一条暗光从佛像背后传来。 只见黑衣人用手在金佛前敲了三声,佛光微动,他打开佛前放着的圆垫子,一通密道便现于眼前,左顾右盼的张望了一番,发现并无可疑之处,纵身一跃,黑衣人消失在其中,密道又合了起来,只剩下那草垫子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是很难注意到是被挪了位置。 夜夕脚尖轻滑,稳稳的站在地面,随即君子默也悄无声息的到了佛像前。 “这密道,设置的挺好。”夜夕轻语。 君子默唇角轻扬,“一般一般。” 比起自己宫中的迷雾从来来讲,可是九牛一毛了。 “好戏呢?” 早就从惊恐中恢复的夜夕,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她自知,要想不被人宰割,首先自己得变强。 君子默玉指朝着地面一指,“这里。” “那还不赶快?” 生怕错过了什么?夜夕正准备去金佛前学着黑衣人的动作敲三声,便被君子默拉住了。 “机关不在那里?” “啊?”可她明明是看到黑衣人敲了三声过后,密道才开了呀?眉眼一转,对着君子默一笑,“难道是障眼法?” “聪明。” 只见君子默用手在草垫子下面模了模,密道便又出现了。那该死的黑衣人,还挺聪明,本以为是随手的一扔,没想到真正的机关居然就被隐藏起来。 想想如果,刚开始自己去金佛前用了那假的机关密码,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从各个墙缝里射出无数利剑,瞬间就会万箭穿心? 哎?古代人怎么这么多心思? 第二十章 密室探险 于此之前。 听到响动的慕梓瑾与浩林等人皆赶到现场,可庭院里血流成河的场面让夜澜和玉儿忍不住纷纷吐了个歇斯底里。 “这,怎么回事?”玉儿虽习武不错,但还未有过实战经验,眼前的杀人手法又是如此的凶残,当真是令人生怯。 随即赶来的慕梓静紧张的喘着粗气,“四哥,夜夕不在房里?” “什么?”慕梓瑾心下一惊,当初进客栈的时候,早就没有了相邻的客房,只好一人一院的分居着,夜夕几人来的早,所以房间基本离得比较近,可是慕梓瑾的房间却被生生的隔开好几条巷道。 “我姐夫也不在,兴许是两人约会去了?”夜澜扶着栏杆,刚从君子默的房间走出来,她尽量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以免再次忍不住。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某位亲王的俊脸上立即布满黑线,他扫射着院子里的一切,脑海中猜想着各种的可能性。 君子默武功之高,并不在自己之下,杀人如此残忍,恐怕是捣贼窝去了?可是丫头会去了哪里?和他一起去了? 希望不是这样。 “天还早,大家都回去睡吧。”慕梓瑾留下一句,便带着浩林匆匆而去。 夜澜无奈的一笑,姐夫啊,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姐啊! 拖着担心惊恐的玉儿,便回了房里。 慕梓静虽十分担心,但是看着自己四哥的模样,估计着是去想法子去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长叹一声,亦回了房里。 慕梓瑾房中,灯火格外刺眼,“客栈中其他人,没有惊醒吧?” “没有,以君子默的武功,杀人根本不会惊动任何人,要不是主子灵敏,我们可都一概不知呢?” “吩咐暗卫的人,好好查查这些人的来历。” 慕梓瑾怒眉依旧,一想到丫头是跟君子默跑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姑娘?” “她应该没事。如果明天还没回来,再说。” 浩林领会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无息的一退,便消失在黑暗里。 而夜夕跟着君子默已经渐渐的深入密道里,漆黑的密道只偶尔有一两处灯盏,昏暗而神秘。 夜夕有些许的担心,猜想着会不会又有什么暗道机关?也害怕这会是一个圈套来故意引君入瓮? 撇头一看,君子默看不真切的脸依然保持着笑颜,似乎他早就来过千百遍一样,领着夜夕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分叉路口。 “你是不是来过?”夜夕有些疑惑,小声的问着。 “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熟悉地形?” “猜的。” 回过头来,不再理会,但心里早就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又重新理了一遍。从刺客出现,到守株待兔,再是杀完留一,跟踪至此,总隐约的觉得这是君子默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或者他早就知道了谁是那头目,今天恰好带着自己去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的聪颖? 终于听到了人声,夜夕摒住呼吸,任由君子默拖着隐到了暗处,直到人声越来越清楚。 “为何会失败?”一个粗犷男声略带有怒气的吼道。 “主子,君子默太厉害了,早就察觉到外面回去,待我们进了屋子,他就突然出现,兄弟们全死了。” “那你怎么还活着?” “我是拼死才能回来见您啊!” “废物,全是废物。” …… 感觉到里面渐渐不睦起来,夜夕稍稍拉了拉君子默的衣袖,只见他投来一记‘还未到时候’的眼神,又才敛了目光,继续盯着。 “任务失败,你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求主子饶命。” “哼,来人拖下去。” …… 夜夕眉眼一聚,这些人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人家在外拼死拼活的,一回来,你就要除去后患,哎,古代?太坑了。 也没来得及多想,君子默抽出折扇,早已现了身。 “各位,没想到本皇还没有出马,你们就开始狗咬狗啦?”君子默抚了抚额,笑的花枝乱颤的戏谑着。 那位领头主子有了些慌张的颤抖着,瞳孔略大的瞪着来人,“君子默,你怎会在此?” 君子默脚步稍稍的移了几下,带着玩味的笑着说:“就你们这些小玩意,连某人的一根头发的都比上,还想骗得了本皇吗?” 夜夕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某人?难道君子默身边有一位善制机关的能人? “哼,君子默,你不能杀我?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不是不懂?” 君子默顿时有稍稍的楞神,但随后黑亮的眼睛闪出一道噬血的光芒,他冷声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本皇。牵一发?动全身?本皇会拔去你所有的根…脉!” 他说的极其狠辣,眼中不带有半分的感情,妖媚的脸上有的只是冷酷,就像踏进了万丈的冰库,使人森然。 “你不能这么…?” 还没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君子默快如闪电的手就已经掐断了他的脖子,任他眼睛一直的瞪着,也不理睬。 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君子默朗声道:“你们是选择自刎,还是其他?” 密室极大,像是一个洞窟,里面差不多有三十个人,见自己主子连一招都没使出就已命亡,又亲眼看着自己主人刚才的不仁,他们对望一眼,便纷纷跪地。 “黑衣卫三十三人,愿效忠新主人。” 君子默微微一笑,“本皇可不喜欢背叛旧主的人。” 只见其中一名头目站了出来,躬身道;“我们兄弟只奉强者为尊,将万死不辞,陛下为强者,我等愿意追随。” 强者?君子默稍稍牵动了唇角,把一旁隐身的夜夕拖了出来,“本皇手下的人够多了,你们可以跟着她。” “这…?” 明显的感觉黑衣人的不乐意,跟着一个女人,算什么玩意儿?说出去不白白叫道上的人耻笑么? 夜夕也楞住了,给她一队精英,这听起来不错? “给我的?” 君子默温柔的一笑,极其宠溺的看着夜夕点了点头。 夜夕看着那名头目,温柔的一笑,倾城之姿展露无疑,“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眼前如此清纯可人的美人会是他们今后的主人,怎么说都是会被笑话的。 不过面对着君子默如此强势的人,他又不敢说一个不字,万一搭上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他们默默地不作声,心底一凉,冷静了片刻,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万分的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强求,那这样,只要你打赢了我,我就放了你.” “此话当真?”他稍带疑虑的瞟着君子默的方向。 “当然。”夜夕坚定的说。 “那他…?” “他听我的,不会出手。” 向君子默投去一自信的眼神,他点点头说:“我自然不会插手,我相信你们斗不过这丫头。” 脚步一闪,灵敏的退去一旁,周围的人也都散开,给他们留了较大的一块地方。 黑衣人手持利剑,汹涌而来,夜夕灌真气与袖口,巧妙的身子一移,闪了过去,黑衣人突然变换手法手脚并用,飞扑而来,夜夕微微一笑,一个下腰,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双手互搏,可是她无聊时玩会的,衣袖翻飞,利索的打下了他手中的长剑,脚尖一点,越过他的头顶,先发制人,瞬间就把他牢牢的制于身后。 他没想到会被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制服,脸色一变,拱手作揖,“谢主子不杀之恩。” 夜夕笑颜展露,扶起他僵硬的臂膀,柔声说:“毋须多礼,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其他人还是听你的指挥,隐于暗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一想到出门有人驾马车了,不用那个死妖孽再占便宜了,心里就无比的高兴。 “我叫黑鹰。” “哦,这名字一听就是黑道上的,干脆以后就叫你阿鹰好了。”夜夕手了部下,有了自己的小势力,以后就不怕有人欺负了,想想心底又是百花齐放的快乐啊。 “是,谢主子。” 眉头稍聚,眼神一转君子默邪魅的笑映入眼帘,顿时后脊发凉的抖了抖肩:“记着,我也不喜欢背叛,如果被我发现的话,那就不是扭断脖子那么简单的,忘了告诉你,本小姐制毒才是强项。” “是!”阿鹰俯首,连连称是。 “好了,你剧跟我回去。”又看了看其他人,眉眼一转,继续道:“你们先呆在这儿,好好继续练习,有事我会通过阿鹰传你们的。” 众人拱手,“是。” …… 回了客栈,早已是早晨了。 脚刚踏进大门,就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差抬着尸体,出了门。 一想到昨夜杀戮的场面,夜夕还是有些惶恐的捂着嘴。 慕梓静一看到夜夕,瞬间跳了出来,左右的打量着,“你有没有事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夜夕抚了抚慕梓静躁动的小手,轻声道:“没事,我挺好的。” 慕梓静知道要是夜夕不愿意说的事,哪怕是打破沙锅也寻不出所以然的。 淡声的叹了口气,眼神一瞥,倒是发现一位模样俊秀的男子,跟在夜夕的后面。 “他是?” “他叫阿鹰,是我的‘千里马’?” “啊?” “好了,玉儿呢?” 慕梓静眉头一皱,“那丫头,昨晚哭了一夜,生怕你出什么事?现在刚刚睡着,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夜夕点了点头,朝着玉儿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五章 ‘患难见真情\\’==被耍了 记得,两年前,初次与韩湘相逢,他自称也姓韩,那时候本是打发无聊时间,两人把酒言欢,相谈盛佳,可他不知她却对他暗生情愫,并且在得知他真实身份以后,更是穷追不舍,因此还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女孩。事过境迁,如今,她居然又想重蹈覆辙。 慕梓瑾眼神复杂的盯着那三个醒目的大字,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残暴的人,甚至有时候的个性倒有些像小孩子一般,自从遇上夜夕,他的人生就多了许多不一样的光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丫头有事。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跨进了这个令他陌生的地方。 石屋内,一名艳妆的女子伏在软榻上,红唇点点,肌肤似雪,发髻上点缀的斑斑红褐色的彼岸花,夺人心弦。 翘唇微启,她眼角含笑道:“王妃娘娘,多么讽刺的称呼?” 依旧被束缚的夜夕无力的靠在木柱上,几天下来,她只喝了一碗水,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过,她也庆幸,那妖女没给自己下更恶劣的毒药。 忽而,她起身,又一次靠近夜夕,极其戏谑道:“你说慕梓瑾会不会为了你,去…死啊?” 敢情儿她是为了他,慕梓瑾怎么招惹了这厮?这跟白骨精有什么区别? “你喜欢慕梓瑾?”夜夕试探着问。虽然答案已经明了,但知道了源头,自救,也会顺利些。 那女子明显身子一颤,有些激动的回过头,但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不可一世,她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夜夕一声冷笑格外清脆,“如果是,那或许我可以帮你,如果不是,那你也没必要把我关在这里。” “你要帮我?”她眉眼一转,一抹玩味的笑意浮现。随即,又道:“世人都知道,睿王娶了沐宰相府的三小姐,也知道三小姐为了睿王,与宰相断绝父女关系,被逐出族谱,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现在我的命在你手里,相不相信还不是你说了算么?”夜夕随口一言,令女子有些飘飘然的轻笑了声。 她又乘胜追击,继续说:“官家的联亲,怎一个‘情’字了得?” 女子有些犹豫,但闪亮的双眸已完全出卖了她,只见她娇眉轻颤道:“果真么?“ 夜夕见势,心下一暖,无奈的点点头。 女子有些踌躇的彷徨在夜夕的眼前,见她还没有完全相信,夜夕又说:“像你这样拥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的女子,那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你对我的质疑,就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胡说,我没有不自信。”她怒眉一瞪,纤纤玉指直指着夜夕,道:“你说我是魔鬼?” 夜夕自嘲的冷笑,古代人的智商就是不怎么样?夸她还听不出来。 “不是…魔鬼的意思是很美,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那你的意思是,慕梓瑾不会来救你?” “他没必要来救我啊…”夜夕无奈的摇着头,但余光却把女子的一颦一语尽收眼底。 女子似被麻痹的点点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喜欢一个人当然得让他知道了…” 女子有些犹豫的来回踱步,她说:“你说得对!” 见势已成,夜夕心中大欢,她稍稍的活动了一下腿,可是似乎使不上力,她眉头一皱,这丫的,怎么那迷香这么厉害?都这么几天了,还这么强? 也许走的了,但是也走不动,天要亡我啊! “来人,放了她。” 上来俩人一前一后的靠近夜夕,手牵动着绳,正欲挑开。 门外忽地窜进来一人,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寨主,来了,来了。” 女子猛地转身,“谁来了?” “韩公子…哦…不…是,王爷,来了?” 夜夕明显的感觉女子的身子一颤,本要获得自由的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一次进了苦海,她心中大恼,慕梓瑾,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真是晦气。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转身,她面对着夜夕,脸色由喜转怒,她眼神一变,直瞪着夜夕,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他对你没感情么?怎会为了你而来,你凭什么?” 夜夕心中已是纠结万分,她眼光一闪,道:“也许他是为了你而来呢?对,就是这样,你那么久都没有消息,现在得知你在这里,他定是想来看看你的。” 这一次,女子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她玉指根根直至夜夕的脖颈,手下的力道随着内心的怨恨,只增不减。 “你还想骗我?” 与此同时,慕梓瑾加快步伐,紧赶慢赶的赶到现场,当他看见夜夕束缚在韩湘手中时,他的心似乎被揪住了,好像被俘虏的人不是夜夕,而是自己一般。 于是口中大呼,“韩湘,住手。” 似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她转过身,满眼的怒气渐渐化为无尽的温柔,她含情脉脉的直直望着慕梓瑾,仿佛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 “阿瑾,你来啦?”声音温和的让夜夕心头一颤。 慕梓瑾并不理会她,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夜夕,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渐渐向夜夕靠近,手指轻挑,绳索便开,因为药效还未过,所以夜夕不由自主的栽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韩湘见到面前两人如此情深的模样,妒忌之心顿起,她手不自觉的握着慕梓瑾强壮的手臂,轻轻说:“阿瑾,我是湘儿啊,你不记得了吗?” 慕梓瑾极其厌恶的转头,只用余光一扫即过,冷蔑的说:“如果你不是,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女子有些慌张的紧紧抓着那一方幸福,眼中含泪道:“你说什么?你要杀了我?我不信。” 慕梓瑾一手抱着夜夕,一手捏着韩湘,眼神清冷,道:“我警告你,她是我今生唯一所爱之人,如果她有何三长两短,我——慕梓瑾,今生都不会放过你。” 唯一所爱?今生? “哈哈哈哈…”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唯一所爱?哈哈哈…那我算什么?你说,我算什么?” 慕梓瑾回过眸,淡淡的说:“我与你,相识一场,只做朋友,不能算作其他。” 相识一场,只做朋友? 她自嘲的笑了笑,浑圆的胸脯也跟着打颤,但还是格外的勾人魂魄。 “慕梓瑾,呵呵…你太无情了.你不要忘了,她已经中了毒,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拿解药来。” 女子抹起一分浅笑,道:“你太不自量力了,你以为我会给你吗?你不要忘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奸诈,毒辣,善妒。 都是她。 夜夕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心中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刚刚慕梓瑾说她是唯一所爱之人时,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某个地方被触碰了。 “你当真不拿么?” “阿瑾,我们认识两年了,她才认识你多久,你如此维护于她,你这样把我们的感情置于何地?” 看着逐渐的崩贵的韩湘,夜夕心中浮现一丝不忍,爱一个人没有错,何况,她爱他,爱的是那么的辛苦。 但于她的立场,也不好开口劝说什么?因为,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而且,至今为止,她都不知自己身上到底中了何种毒药? 慕梓瑾把夜夕交给浩林,自己踱步到韩湘身边,轻声道:“如果说以前我待你如知己,那在诸多血案之后,你完全把自己的形象抹灭了,是你自己亲手毁了你自己,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女子似乎难以接受他的这般说辞,她颤抖的身体愈发的踉跄起来,她朝后退了两步,和慕梓瑾拉开了些距离,但眼中的泪却清澈的仿若涟漪。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她,你就变了,我告诉你,她中了槐香散,这种东西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唯有我,能解。” 慕梓瑾眼神一愣,心中五味翻涌,槐香散,似洋槐清新的花香,入鼻即入骨,七日后发作,此毒不会要人性命,却能使人产生幻觉,引发癫狂之症。 “你说什么?”这个药,他明明记得当时他已经把其中一味给毁了,怎么还能出现在人世上。 “不要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如果想要救她,你就必须娶我。如若不然,你就等着看她变成疯子吧,敢问,闻名天下的睿王爷,怎能允许一名疯子做王妃?” “我不介意。”慕梓瑾回眸,柔情似水的看着夜夕苍白的面孔,那张脸,那么美丽,现在已是过了三天,还有四天,她会是什么样子。 他没敢再想下去。 “哈哈…”韩湘仰天长笑,脸色逐渐变得狰狞,她慢慢的靠近夜夕,瞳孔放大,道:“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我还真是不忍心啊?慕梓瑾,我想慕梓歌应该会介意你为皇室蒙羞吧?” 夜夕眼眸无力的垂下,她轻抚过自己的脉搏,柔软而缓慢,看起来并无其他的不同,除了还是使不上力以外,她难以想象,自己会与癫狂扯上关系。 她轻起薄唇,轻轻的笑了声,说:“韩夫人,请问就算我疯了,那又如何?你以为慕梓瑾会回心转意么?如果他是这般朝三暮四,也不值得你喜欢了。” 慕梓瑾走过去,用手拂去她脸上的细汗,柔声道:“丫头,说什么呢?” 夜夕朝他投去一抹浅笑,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诚的对他笑。因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丫头。”他轻声呢喃。 “够了。”韩湘大步走进,黑亮的眼珠闪着细细的光芒,她说,“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啊,我警告你,慕梓瑾,如果你真想看她变成那般的不堪人样,你现在就可以带走她。” “他是我的人,我当然会带走,至于解药,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他字字切齿,一丝都没有感情。 韩湘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子,道:“那就杀了我,不论怎样,你都救不了她。” 慕梓瑾捏紧手掌,铮铮碎骨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除了娶你,其余条件,我都答应。” “那你就吃了它。”韩湘从袖口挑出一枚药丸,伸到慕梓瑾面前。 红褐色的药丸,像有着魔力一般,使人森然。 “这是什么?”夜夕不由得问,她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但她很想知道,它的厉害性。 “绝命丸,由生到死,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字字真切,传入夜夕耳中,她有些慌张的扯过慕梓瑾的手臂,说:“不要,不要…” 慕梓瑾轻点了一下夜夕的额头,眼里全是温情。 转而,他拿过韩湘手里的药,说:“你说的话可信度是多少?” 韩湘似乎下定决心一般,从腰间一个白玉瓶里拿出一粒药丸,手指轻佻,便落入夜夕的口中,浩林一直在东张西望,他了解韩湘的个性,他不想成为下一个慕梓瑾。 药一下肚,便觉得一股暖意直入五脏,身体也顿觉有了力气。 慕梓瑾看着夜夕脸上逐渐浮现的红润,眼角含笑,头一扬,另一粒药入了他的喉。 夜夕紧张的从浩林怀里窜出,猛地抱着慕梓瑾的手臂,大呼:“慕梓瑾,你…” 慕梓瑾回眸一笑,道:“丫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活着也没任何意思了。” 似有一分撕痒划过脸颊,夜夕拥着慕梓瑾的腰,眼泪尽数落进他柔软的华锦中。 慕梓瑾用手轻抚着夜夕带着兰花香气的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丫头,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夜夕心中一颤,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以前是为了他的身份而逃避,那么现在,看到他为了自己不顾性命,似乎心已经动了。 “不要再说了,你怎么样了?”她关切的眼神尽数落入慕梓瑾的眼里。 忽然,慕梓瑾猛地捂住肚子,无力的瘫软下去,脸色纠结的令人心疼,夜夕慌张的抱着他,泪水早已是歇斯底里。 “慕梓瑾,你别吓我,你看看我,看看我。”转头,她又扯过韩湘的手,“你救他,救他,我宁愿我死,也不要他受伤害。” 韩湘用力的扫去夜夕的手,说:“你爱他?” 夜夕一怔,爱?她爱吗?她能爱吗?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面对感情,她是被动的,她不知道如何真正去爱。 看着慕梓瑾在地下挣扎的模样,竟像一粒粒钢针扎入她的心里。 “是,我爱他。” 韩湘突然大笑起来,绕过夜夕,走到慕梓瑾的身边,轻声道:“王爷,你的王妃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只见慕梓瑾不慌不忙的从地上起来,拍拍尘土,道:“我演技好吧?” 眼前的一幕,瞬间令夜夕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情深意重?演技? 她被耍了。 “慕梓瑾,你们是一伙的?是不是?” “丫头,刚刚的话可以再说一遍么?” 看着慕梓瑾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夜夕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人合伙,引自己上了贼船,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不理慕梓瑾,转头看向浩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啦?” 浩林无奈的摇摇头,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让人万分讨厌。 其实,她一直还在想,怎么浩林看着慕梓瑾吃毒药一点反应都没有,敢情儿是组团忽悠自己来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浩林,绕过他,朝门外走去。 “慕梓瑾,我很你势不两立。浩林,你别想娶玉儿了。”和我斗,真是不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当本姑娘好欺负。 看着夜夕渐行渐远的身躯,慕梓瑾无奈的朝韩湘一 笑,“谢谢你的配合。” 然后直奔向夜夕,边走还边喊道:“夫人,等等为夫。” 浩林也赶忙追了上去,他可不想因为那个没良心的主子,毁了自己的幸福。 第二十六章 夫人,等等为夫 夜夕边走边骂,该死的慕梓瑾,竟然敢骗我?害我饿了三天,还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你老情人的冷,真是可恨。 “夫人,夫人…你就不要生气了嘛,为夫这般费尽心机,还不是想看你真情流露。谁让你平时都不跟为夫说说这般煽情的话?” 敢情儿还在怪我?她转过身,怒颜依旧,眼神带着杀气,直穿入慕梓瑾的眼中,“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夫人,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你刚刚的煽情表白,为夫至今还在回味呢?夫人,你可要负责呢。” 看着慕梓瑾天真的模样,夜夕心中悔恨万千,自己怎么就这么傻,相信了这个无赖。 “慕梓瑾,你觉得好玩吗?我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想陪你玩。” “夫人,可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啊?” “谁是你的人?” “那我是你的人好了。” “……” 夜夕不再理他,自己在前面走着,慕梓瑾本就理亏,也独自在后面跟着。躲在远处的浩林无奈,摇摇头,转身便回了京都,他想趁着夜夕没回来,先去和玉儿好好聚聚。 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慕梓瑾把他无赖的个性发挥到了极致,夜夕已是连连躲避着,从不正面理会。 慕梓瑾也是耐得住性子,跟着她不恼也不叫,只当是游玩,闲情逸致的走走跳跳,只是在路上偶尔碰到几个人,他就会冲上去,说什么,看这是我夫人,漂亮吧? 夜夕十分的无奈,但她又不想去理会他,因为只要她说多一个字,就会引起某位亲王无限的长篇大论。 “夫人,你看前面那个孕妇好幸福哦?咱们以后也像那样好不好,你说我们生几个呢?两个好不好?男孩像我一样玉树临风,女孩像你一样聪慧可爱,哎,想想都觉得幸福。”慕梓瑾看着前面一名农村孕妇在凉亭内休息,旁边她的丈夫则是很贴心为她捶捶腿,扇扇风,讲讲笑话。 两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夜夕唇角扶起一分浅笑,看着那俩人,虽然衣着不华贵,条件不怎么好,但他们的笑容却是最真的,最美好的,这恐怕在达官贵人的家里,也很难这样夫妻白头,举案齐眉。 她突然无声的感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可是作为皇亲贵族,谁的家里不是三妻四妾,如果只有一位老婆,那会不会被其他贵族取笑啊? 但是受多了现代教育,一夫一妻早已根深蒂固了。 慕梓瑾看着夜夕静静的似在沉思着什么?他咧嘴一笑,朝亭中那两夫妻走去,夜夕回神,也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慕梓瑾在他们对面坐下,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两人,看的别人有些森然。 “你看什么呢?”一旁的农村大哥看不过去了,朝慕梓瑾怒吼道。 慕梓瑾又转过身看看夜夕,说:“夫人,你过来。” 夜夕无奈,只好三不做两步的走近些,坐下。 “夫人,你看我们以后也要像这样好不好?”慕梓瑾黑亮的眼神闪着银光,似钻石一般璀璨,直直闪耀进夜夕的心里。 夜夕一怔,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她何尝不想这样,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可是现实往往残酷的剥夺了许多很的梦。她不语轻笑,其实,如果没有那场骗局,她也不会知道慕梓瑾已经在她心里了。 忽而,他又回过头,冲着那俩夫妻说:“我跟我夫人路过此地,看见二位恩爱齐心,有些羡慕。叨扰二位了。” 明显的感觉对面那俩位松了口气,唇角抹上一份淡淡的笑,说:“原来是这样,二位郎才女貌,以后也定可以像我们这样的。” 感觉男子气度不凡,不像是乡村种地的凡夫俗子,夜夕有些好奇,不答反问道:“大哥不像是庄稼人,倒像是名书生。” 那位夫人咧嘴轻笑,“姑娘好眼力,我夫君是去年赶考的秀才,不过因得罪了贵人,就被遣乡回家了。” “贵人?哪位贵人?” 妇人犹豫着看看男子,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夜夕柔声道:“大姐放心,我们定不是那多嘴之人。” 妇人瘪瘪嘴,道:“去年年初,相公去集市购粮,碰到太守家的李公子在调戏良家妇女,就上前劝说了几句,不料被打的满身是伤,还剥夺了相公秋试的名额。” “可有报官?” “报官又能怎样?官官相护,哪有我们穷老百姓说话的份儿啊?” 夜夕看看妇人,又看看慕梓瑾,眼神一瞥,看向那空寂的天空。 “可有后悔过?” 男子摇摇头,“参加秋试也不过是想为民除害,现在,虽力不能及,但我从不后悔为百姓所做的一切。” “好气魄。百姓安居乐业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夜夕赞赏道,“如果有机会,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再为朝廷效力。” “这个…恐怕没机会了?” 慕梓瑾看着夜夕开怀的模样,淡声道:“现下你夫人要生产了,等你夫人生产过后,你就到京都睿王府找我吧!” 京都?睿王? 男子一愣,道:“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睿王爷?” “怎么?不像么?” 夜夕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道:“拿着这个信物,随时来找我们就可。” “好了,夫人,我们要赶路了。”慕梓瑾柔声在一旁催促道。 夜夕起身,把玉佩递给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徐生。” “那好,记住,今日见到我们的事,不要向任何人说起,不然就是祸不是福了。” 男子单膝跪地,道:“是,多谢王爷,王妃。” 夜夕淡淡一笑,迈着步子,朝慕梓瑾走去。 这一次,慕梓瑾似乎好了许多,也没怎么讲话,一路上都在沉思着什么?让夜夕十分的好奇,但她也只当慕梓瑾是在欲擒故纵故意下的手段。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就已经到了叶城,看着也快到傍晚了,夜夕用胳膊肘碰了碰慕梓瑾。 “怎么了,夫人。” 第二十七章 误撞断背男同 对于他这个称谓夜夕已是见怪不怪了,也不准备和他争辩,只是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招牌道:“我饿了。” “对啊,夫人似乎两天没吃东西了,走走走,为夫现在就带你去。”说罢,慕梓瑾就主动的牵起夜夕的手,往饭店走去。 夜夕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相啊,自己三天没吃,还不是他害的,搞什么患难见真情,直接表个白不就行了嘛? 至于么? 不过,她也任由他牵着,也不准备反抗,自从见了那对夫妻过后,她就觉得有时候小小的幸福是要靠自己才能把握哦。 即使是地狱,不闯又怎么知道是炼狱还是天堂呢? 慕梓瑾此刻根本就没有和夜夕在一个想法上,他倒像是饿狼一般,拖着夜夕就冲到了酒楼里的雅间,似乎他对这里早已熟透。 夜夕满脸疑惑的坐下,自从被慕梓瑾耍过一次之后,她就万分的小心,生怕再一次迈进他设计好的圈套里。 “夫人,你先坐坐,我去去就来。” 夜夕也没说什么,随意的点点头,但心里已经是万分谨慎了,她看着慕梓瑾恍若尘烟,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心一下了揪起来。 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慕梓瑾一出夜夕的视线就朝二楼东厢房里奔去,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提脚一踹,门就开了,他大步迈进,掌风一过,门又自动关上。 里间里烟雾缭绕,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气,他眉头一皱,掀起轻纱,就走了进去。 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地上的衣衫遍地,歪七扭八的斜躺着,鞋子也一只在这儿,一只在那儿,乱摆着,面前硕大的红木桶的,香艳的场面令慕梓瑾惊艳。 雾气袅袅,香薰微微,细长的青丝沿着桶边自然垂下,白女敕的肌肤沾着点点晶莹的水露,纤指根根,握着一块白净的澡帕,动作轻盈的擦拭着那一寸寸娇女敕的肌肤。 慕梓瑾直接越过他,顺手撩起一旁盖在椅子上的衣衫,嫌弃的朝地上一丢。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算我求你。”慕梓瑾翘唇微启道。 沐浴的佳人似乎并不想理会他,自己哼着小调,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完全无视了来人。 “沈秋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说,是不是你把韩湘藏在沧柏山的,还好我了解她的性子,不然兄弟的终身幸福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佳人还是不理会他,继续哼着歌。 “不要以为装聋卖哑就完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跟清琰好好学学,同样姓沈,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咧?” “……” “沈秋熠,你在不说话,我就毁了你的恋香阁,你信不信?” 佳人嘴角浮现一抹浅笑,道“阿瑾啊,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样一个火爆个性,一点都不温柔。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硬是把你看上了?哎,造化弄人啊?” 沈秋熠玩味的戏耍着水花,于慕梓瑾想比,他倒显得格外的玩物尚志。 慕梓瑾正准备反.攻,不料男子又道:“听说大嫂挺漂亮的,今日可有带来啊?” 平时的沈秋熠就整个一风流公子的形象,什么寻花问柳更是不在话下,在沈公子的眼里,烟花女子才情深,只愿卖艺不卖身。 自然而然红颜知已也是遍天下啊。 慕梓瑾怒眉一瞪,掌心凝聚真气,朝木桶狠狠的劈去。瞬间,沈秋熠提脚一闪,便裹着衣裳,稳稳的落在地上,地面却狼狈的淹了大水。 “我说,阿瑾,你不能每次来,都毁了我的房间啊?” 夜夕本在等慕梓瑾,但看着他迟迟不来,就问了小二,找了过来,刚听到一声巨响,她撒腿就跑了过去,可映入眼帘的景象着实令人汗颜。 慕梓瑾怒不可掲的扯着一名男子的衣裳,男子衣衫不整的拂去慕梓瑾的魔掌,地面水花一片,房间凌乱的像刚打了仗一样。 夜夕强作冷静的走了进去,看着俩人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她不觉得吞了吞口水,说:“你们在干…什么?” 是的,她是故意拖长了那个字,因为现在的景象,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儿去。 慕梓瑾和沈秋熠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后,两人如出一辙的与对方拉开了距离,齐声说:“你…” 不过,一下子就被夜夕给打住了,“停,你们都别说话,让我猜猜?” 她指着慕梓瑾说:“你…强jian未遂。” 又指着沈秋熠说:“你…反抗得当。” 俩人又相视一眼,齐声说:“你说是什么?” 哈哈哈……夜夕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不过一想到慕梓瑾之前耍他的模样,那股气就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她嘴角淡淡的浮起一抹坏笑,不过,只一瞬,便恢复了之前的凝重,她踱步到沈秋熠面前,说:“你放心,他一定会负责的。” 此时的沈秋熠和慕梓瑾头上都冒起了三条黑线,慕梓瑾一把扯过夜夕,说:“丫头,你胡说什么呢?” 夜夕一本正经的轻抚了下慕梓瑾僵硬的手,说:“我刚刚还在想这么久你去哪儿了,结果是怜香惜玉来了,没关系的,我又没说不答应。” “你就是睿王妃?”沈清琰刚才还沉浸在失态与无辜中,他也奇怪怎么就进来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孩,还把自己当成了断背男同,不过听着她和慕梓瑾的对话,倒也明白了几分。 敢情儿她在戏弄某位亲王,自己只不过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而已。 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第二十八章 沈秋熠是个死人妖 他内心咆哮着,但表面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怎么?不像啊,你放心,进了睿王府,我一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夜夕朝沈秋熠诡秘的一笑。 进睿王府?亲妹妹?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慕梓瑾,你闯下的祸,可别把我牵进去,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呢?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看着沈秋熠求救的目光,慕梓瑾眉头紧蹙,早知道之前就不和丫头开那个玩笑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丫头,好了,别看玩笑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沈秋熠,还有他堂哥沈清琰,我们三个是生死之交,他是标准的公子,以后离他远些,至于沈清琰,他是医者,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沈清琰?是你堂哥?” “怎么?不像啊?” “不是,是差太多了。”其实,夜夕本来是想说,是不像。但考虑到今后总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把话说那么绝。 可是,在沈秋熠听来,可是就觉得,但他也很能为自己找台阶,“他是医者,普渡众生,我是游者,游遍天下。” 切,夜夕心里暗骂。 整个就一死人妖,段数还比不上君子默呢? “你怎么认识清琰?” “不要大惊小怪,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慕梓瑾点点头不再说话。 夜夕也不想和他们做多的周.旋,提着步子,就又回到了雅间,说了这么多话,又浪费了不少的体力,这一天天惊心动魄的都要赶上唐宛如碰到卫海了。 吃完饭,夜夕直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想着很多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回了京都,是不是又会面对更多的勾心斗角? …… 沉思过后,她终于一点点慢慢的睡去。 直到清晨的余晖慢慢普及着大地,夜夕伸了伸懒腰,走到窗前。 淅淅沥沥的雨滴随着风飘到脸上,丝丝心凉,夜夕如沐秋风般眯着双眼,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透彻心凉。 她看着路上的行人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游荡,似乎想起了那年的冬天当她知道她要和洛宸订婚时的噩耗,无奈而彷徨的在雨中随意的穿行。 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面对如今的结局,自己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认命呢? “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夜夕转过身,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自命人见人爱的亲王,慕梓瑾。 “你怎么来了?不去陪那只死人妖好好叙叙旧。”她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换了一种调侃的语气道。 慕梓瑾一怔,说“死人妖是什么东西?” 夜夕拿过慕梓瑾手里的热茶,并为自己倒了一杯,道:“就是长得像妖一样的人。” 慕梓瑾一听,止不住的笑出了声来,“要是被秋熠知道了,他铁定被你气死。” “那是多功德无量啊,为民除害了。” “好了,秋熠准备了早点,我们下去吃吧。” 夜夕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叶城似乎是个很热闹的地方,这么早客栈就已经堆满了人,夜夕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对着沈秋熠说:“喂,问你一件事?” 沈秋熠一愣,朝慕梓瑾看了看,发现慕梓瑾并没有注意自己,无奈的又望向夜夕,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什么事?” “你不要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秋熠看着夜夕笑的如此的诡异,更是担心的朝慕梓瑾投去求救的信号,无奈慕梓瑾还是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一样不去理会他。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说,“姑女乃女乃,您能别这么折磨我,行么?” 夜夕又舀了一碗清汤,看起来十分悠闲的说:“姑女乃女乃,这个称呼不错。” “你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看到沈秋熠似有一些不耐烦,夜夕笑了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啊? 沈秋熠差点没把昨天的饭菜吐出来,本来还存有一点希望,她能问出一句正常的话,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她啊? “大小姐,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是正常的男人,你不要把本公子说的那样好不好?本公子还要传宗接代的.” 他一边站起来展示自己伟岸的身躯,一边指着夜夕喋喋不休的说着。 夜夕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禁又笑道:“公子?你如果把兰花指稍微收收,会更像个男人,还有腰不要扭的这么严重,手不要撑着腰,那笑容……” 看着沈秋熠忍俊不禁的脸,夜夕立即停止了接下来的话,她假装无辜的低下了头。 沈秋熠捏着拳的手‘咯吱’作响,眼中含怒的瞪着夜夕,说:“慕梓瑾,这还有完没完啦?” 夜夕小声的在一旁嘟囔着;“哎呦,向情人求救了…” 不说还好,一说慕梓瑾和沈秋熠俩人齐齐向夜夕投来杀戮的眼神,不过只一瞬,慕梓瑾就换上了极具温柔的语气说:“丫头,怎么好端端扯上我了,该不是吃醋了吧?” “得,当我没说。” 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慕梓瑾的自恋,尽管已经百般适应了,但真的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接受不了,他的狂妄自大。 一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的狂妄是有资本的。 吃过早饭,沈秋熠就提议来个雨中漫步,听说叶城西门有处美景,夜夕便吵闹着说要去一睹风采。 慕梓瑾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于是,三人撑着伞,便进了雨雾中。 第三十三章 君子默这个噩梦 君子默突然提起脚,朝夜夕走去,他那深邃的眸一直忽闪忽闪的让人看不真切,夜夕一怔,明显的闻到那股清新的栀子花香在慢慢靠近,她浑身又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君子默英俊妖邪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渐渐放大,夜夕下意识的低下头,以此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绯红。 只见君子默在发现夜夕这一动作时,轻笑了一声,他缓缓开口,“记得上次,这句话,我也说过,你也没听……” 他顿了顿,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又继续道:“不过这次,我不会像上次那样…” 就在夜夕还沉浸在他暖暖的栀子香气里时,他突然拉过衣架上的披风,右手潜入水中,根本不给夜夕反应的时间,直接被包裹进披风里,坠入他温暖宽大的怀里。右脸略有些撞到,夜夕吃痛的皱皱眉,可下一秒,君子默欠扁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丫头,上一次你也是这样不乖,女人要学会妥协?这样在自己男人面前才会显得娇小可人.懂么?” “君子默,你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刚刚有些错愕,但她仍然能快速清醒的反应过来,他的出现不会那么简单。 而这次,居然在傲钦国都,这也似乎太冒险了。 即使,您是一国君王! 君子默抱着夜夕的手紧了些,他低头看向她波澜不惊的眸,清澈的让人流连,他淡淡的冷言,“如此暧昧的姿势,你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干什么?” 夜夕这次反射性的看看自己此时的样子,虽被披风包裹着,但半边肩已是毫无保留的露在空气里,纤细的手臂半吊在空着,性感的锁骨也随着呼吸略微的轻张着,迎上君子默的眸,发现他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锁骨。夜夕更是紧张的拉了拉胸前的步履。 “君子默,这里是王府,是可别乱来啊。” “我没打算乱来…”听到这句,夜夕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只过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君子默又说了一句让夜夕可以立即休克的话,“我正儿八经的来!” 纳尼?!夜夕愣了半秒,顿时怒不可掲的吼道,“你丫的,专调戏有夫之妇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废了你。” “有夫之妇?你似乎已经自由了,你如果废了我,向谁去发泄心中的欲火,万一孤枕难眠,或是寂寞难耐,出去劈腿又怎么办?况且,即使如此,那又怎么样?”君子默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在说:我就是调戏你了,怎么地吧?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那又怎么样? 什么叫那又怎么样? 这叫婚外情你懂不懂?一夫一妻制的? 嘎?!夜夕一愣,古代懂婚外情么?小三不都娶进门当姨太太了么? 这都叫什么事啊? 夜夕一个头两个大的看着自己被君子默抱进房间,而这途中竟然空无一人阻拦,夜夕纳闷的问,“你把人都弄哪去了?” “也许在厕所,放心,你的人我不会动。” 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夜夕也自觉的缩在他怀里,任他被抱着,他把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就在夜夕以为他要离开的同时,他突然反手钳制住她的手,欺身压了下来,夜夕正准备反抗,唇就被牢牢的封住。 唇与唇的碰撞,他舌头灵活的划过她的唇再滑进嘴里,尽情的去吮.吸她的芬芳,可夜夕却死死的咬着牙,不让他深入,君子默唇角含笑,右手向上抓住那一方柔软,夜夕“啊”刚叫出口,君子默就借势滑进她软软的嘴里,顿时舌尖与舌尖的触碰,让夜夕双脸绯红的颤抖着。她下意识的去推君子默宽厚的肩,可面前那一堵墙却更加往自己身上贴近了几许,就在她顿觉无能为力时,玉儿尖锐的声音,却不早不晚的响起。 “小姐,王爷回来了哦?” 慕梓瑾,他回来了?那自己?手上更加大了力度去反抗,君子默慢慢离开她的唇,看向那一抹潮红,他轻轻划过她耳边,那淡淡的暖气贴着耳垂,带着独有的酥痒瞬间袭及她全身的毛孔,双手死护着身上的披风,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制止君子默的动作,只听他悠悠的开口道,“记住,你的人,包括你的身体,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夜夕呆滞的看着地面那镂花的地毯,半晌她回过神来,君子默早已不见了身影,她慢慢抚上自己的耳际,那里仍有淡淡的暖意,拾起梳妆台放着的绣花手帕,猛烈的擦拭着唇,直到有了一丝痛意,她才停手,走到梳妆台坐下。 铜镜里的自己略显有些狼狈,头发凌乱的散开,微红的脸上,嘴唇有些发肿,她扯了扯那件披风,唇畔挂上一抹自嘲的笑意。 原来这君子默的面前,她竟如此的不开一击,所有的骄傲,聪慧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像是一个噩梦,紧紧缠绕着她。而她,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而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玉儿一进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夕,她慢慢走到夜夕身边轻问,“小姐,不是说洗澡去了么?怎么这么狼狈?” 夜夕转过头,故作镇定的缓缓开口,“刚刚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发现既然没带衣服,叫了你几声你又没听见,在桶里坐久了,难免腿麻,一个没注意,就摔了一脚,你看,我是不是毁容了?”夜夕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有些淡恼。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玉儿立马含笑的说,“哪有?小姐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我先去给你拿件衣服,还好刚刚王爷被浩林拉去谈事儿了,要不然他铁定担心死了。” “嗯。”夜夕点点头。 第三十四章 今天要不要洞房? 晚饭时间,夜夕已是调整了心态一如既往的和慕梓瑾开着玩笑,她仿佛觉得在慕梓瑾身边会有些安心,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自己针锋相对。 “怎么嘴唇好像有点肿?” 啊?夜夕一愣,她知道瞒不过他,只是淡淡的笑笑,随即,她说:“刚刚吃东西不小心咬到的。” “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下次注意点。”慕梓瑾关切的说。 “好。”夜夕点头,继续吃着菜,因为她确实饿了。 吃饱喝足,正是月色正浓,慕梓瑾提议到花园赏月,夜夕刚吃的比较多,正想着去走走消化消化,便也答应了。 二人一左一右,浩林和玉儿也不好跟着,只偷偷和明月在偏远的小角落里悄悄的观察着。 夜夕看着头顶上那轮皓月,不知怎的头脑中一直出现君子默那欠扁的脸,她排斥的摇摇头,想把君子默的记忆给甩出去,可无论怎样都是挥之不去,反而他更肆虐的在她的脑海里笑的无比的邪魅。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那一幕香艳的事,虽说自己来自21世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自己活这么大,还是唯一的一个算得上是陌生男人看过自己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来到古代,这个身子也已经15岁了,估计也是第一次被吻吧,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初吻不就是最能挑起情窦初开的么?她转过头,看着慕梓瑾俊逸的侧脸,映着月色的光辉显得特别的完美,他就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么为何自己对他的那份平静的爱,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难道是自己不够爱么? 还是只是感动,从没有爱? 微微颌首,她看着被月光笼罩的月白色地板,干净的不含杂质,慕梓瑾似乎也注意到夜夕的心不在焉,撇过头,轻问,“怎么了,夕儿?” “啊?”听到自己被叫,反射性的探起眸。 慕梓瑾看着夜夕诧异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声,“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 夜夕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发呆,随便走走神。” 她知道,万一被慕梓瑾知道她在想君子默,或是知道了白天那一幕,那自己铁定是活不成了,而且极有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看。”慕梓瑾也不打算追问下去,指着天际的那轮月,“你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么?” 嫦娥?架空的国家也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神话人物? 夜夕勾勾唇,轻笑了声,“当然,我可是听说过很多神话故事。” “是嘛?说来听听。”慕梓瑾转身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有些好奇的看着夜夕,眼神中流露着徐徐的深情。 夜夕别过头,故意不去看他,她静静的看着那神秘的天幕,没有繁星,只有一轮月,她轻起薄唇,“传说中,人间有位美丽的女子名叫嫦娥,她和一位名叫后羿的神射手成了亲,两人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后来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弄的百姓名不聊生,死了许多人,后羿就射下了九个,保了人间安泰,西王母为了奖励后羿,就赐给他一颗可以得道成仙的仙药,后羿舍不得自己美丽的妻子,便一直没吃,后来有个叫逢蒙的坏人趁后羿外出打猎,便偷偷潜入嫦娥家,想夺得那枚仙药,嫦娥在万分紧急的时候,自己吃了药,升了天。从此,两个相爱的人天地相隔,后羿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便独创了一个圆圆的饼,称为‘月饼’。” “是么?我怎么听说是嫦娥自己想成仙,而偷吃了仙药呢?”慕梓瑾听的认真,看着夜夕讲的头头是道,便怀疑起自己听的是不是有假。 夜夕回过眸,看着慕梓瑾一本正经的眼神,柔声道,“高处不胜寒,她与后羿如此相爱,又怎会弃他不顾呢?何况,神话故事,纯属虚构,也就是骗骗小孩子。” “那吴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玉兔呢?” 看着慕梓瑾问个没完,她当时真的怀疑眼前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到底是不是真人?怎么感觉他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没完没了了? “这个不太清楚,版本太多,说什么吴刚暗恋嫦娥很久,嫦娥去了月宫,吴刚便想方设法的跟去了,可月宫坍塌,砸伤了腿,玉兔一直喜欢吴刚,便天天捣药想治好吴刚的腿。” 慕梓瑾终于没再问了,只是自己喃喃的点着头,似乎在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夜夕倒是挺开心看着慕梓瑾如此认真的模样,好像一个大小孩,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即使是外表再冷酷无情的人,在某些方面仍然会表现的比较幼稚。 就像眼前这一位,性格亦喜亦怒,却对于这些哄小孩的故事显得格外认真,真是罕见啊! 过了许久,慕梓瑾突然回神,如有所思的打量着夜夕,问了一句,让夜夕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的话,“今晚温度适宜,天气绝佳,我们要不要洞房?” 嘎!?夜夕一怔,洞房? 见夜夕完全一副呆滞的模样,慕梓瑾又说,“我们的婚约在外人眼里可还都在呢?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可好在我们心中都有对方,既然,我们都已知道对方的心意,何不早日为传宗接代着想?” 传宗接代? 夜夕又是一愣,可翩翩这时脑海中又浮现了君子默的脸,还有那句:记住,你的人,包括你的身体,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抬眸看了看慕梓瑾如此深情的眸,心里似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儿,抿抿唇,道,“那个…君子默是不是来了?” 第三十五章 圣旨赐婚 好吧!她承认这是在转移话题,可她的无意却令眼前的人眼神一颤,明显的是在害怕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神不再脉脉含情,反而带着些疏离与反感。 夜夕心中一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打过照面了,那么意思就是君子默去了皇宫,两国君王在一起,会干些什么? 议和? 那句话,你说,江山美人,换做是你,你会作何选择? 江山?美人? 难道是要联姻? 想想也应该是,沅清后宫至今空无一人,知道的人当然会说是君子默残忍暴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怪癖,什么断袖之好呢? “他来干什么?”夜夕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先发制人,不过,看慕梓瑾的表情似乎在心虚,他是在怕什么? 慕梓瑾垂下眸,忽而又抬眼,“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语毕,他起身,也不作多余的停留,挥袖扬长而去。 独留夜夕一个人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孤傲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 回到房间,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很多的问号,君子默的突如其来,慕梓瑾的顾左右而言他,似乎都暗暗的隐藏着些什么? …… 次日清早,玉儿便叫唤着夜夕起床。 “小姐,圣旨到了,宫里的公公正在前厅候着等着你呢?” 夜夕不耐烦的呓语着说,“叫慕梓瑾去打发,再让我睡一下下,只一下下就好,昨晚我睡的很晚…” “小姐,王爷天还未亮就被皇上召进宫了。“ “什么?”夜夕一下便从床上跃起,眼光呆滞的看着玉儿。 慕梓歌这么早把慕梓瑾叫去干嘛?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安的念头如沙尘暴般直袭夜夕的全身,她利索的穿好衣服,随意的弄弄头发,感觉不算太邋遢了,才和玉儿到了前厅。 那身穿绿衣宫服的公公见着夜夕到来,很自觉的福了福身子,“王妃娘娘,奴才谷子给您请安。” 夜夕慢慢走到前面,微微笑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公公远道而来,不必多礼,听闻公公是来传圣旨的,不知是何事?”夜夕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 “是,那请王妃娘娘接旨。” 谷子拿着明黄色丝质文书,正义凛然的站于人前,夜夕也极知礼仪的跪在他的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成婚一年,王妃一直无所出,朕觉沅清永宁郡主清木嘉蕙质兰心,娴静安逸,与睿王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即日起,赐为睿王妃,婚礼三日之后,普天同庆。原沐宰相之女沐夕,降为侧妃。钦此!” 夜夕怔了怔,神情有些涣散的盯着那封圣旨,赐婚?清木嘉?侧妃?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许久,见夜夕一直呆滞着没有动,谷子难为情的催促着,“侧妃娘娘,您还是接旨吧!” “小姐。”玉儿跪在旁边轻唤了声,她在担心夜夕会接受不了。 夜夕偏头,向玉儿投去一个微笑,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她此时也只能这样,她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而此时此刻仿佛也只剩下玉儿一个人是真心关心着自己。她回过到,看向那张明黄的卷宗,伸出手,“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她知道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那位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下圣旨,便请了辞。 在宫中多年,他如何不知道这封圣旨代表的含义,一个女人被当众从正室降为侧室,理由如此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那位永宁郡主身份显贵么?皇家子弟,又有什么真爱可言? 公公走后没多久,夜夕便遣了所有人,自己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樱园,快到冬季了,樱园的摆设与景致依旧和最初进来的一样,可一夜之间,物是人非,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她不由得想到昨夜慕梓瑾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早就知道了吧?难怪君子默此次来的如此突兀,原来是计划着把自己的堂妹送来傲钦,昨日他的那句,江山美人,作何选择?难道是君子默有什么限制着慕梓歌? 脑海中渐渐浮现着慕梓瑾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发现那道圣旨竟然没能让自己如想象般的那样伤心,她是绝对不能接受什么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之类的,要做她夜夕的男人就必须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就算是身不由己,也不可以。 她没那么大度,把自己的丈夫同另一个女人分享,亦没有那么顺从,如果不能一生一世只有一人,那这样的感情她宁愿不要。因为,她知道,只要他身边有了另外的女人,哪怕他不爱她,但那份责任在,万一再来个一儿半女的,她可不想整日活在提心吊胆的绞尽脑汁的去争宠。 这,可不是夜夕的风格。 她看着天,突然自嘲的一笑,帝皇家,果真如此,婚姻之事,终是由不得自己。 侧妃?多么可笑的字眼,她又何曾稀罕。 堂堂一国的固伦公主,沦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这似乎是天大的笑话。 玉儿慢慢的靠近她,小心的看着她脸上的波澜不惊,她似有些疑惑,为何会如此的平静,玉儿试探的轻唤:“小姐,您还好吧?” 夜夕回头,看着愁眉苦脸的玉儿,仿佛她才是那个被贬的可怜的人,“我应该不好吗?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第三十六章 固伦令出,权贵象征 看到夜夕终于肯说话了,玉儿紧蹙的眉慢慢的舒展开来,她走近了些,坐在夜夕的旁边,柔声道,“小姐,王爷应该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不要怪他。” “我为什么要怪他?他娶谁关我什么事?” “小姐…”玉儿不满的呢喃了一句,便被夜夕用发狠的眼神瞪了回来,她知道眼下说再多也没用,可至今王爷都没回来,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姐心里舒服些? “好了,玉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夜夕也不想玉儿担心,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她不是那种跑去指着别人骂的人,也不是那种扇别人两耳光,就出气了的? 这不是琼瑶剧?开口就是什么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资格? 她和慕梓瑾只见虽然刚关系好点,但也没到那种死去活来的地步,现在他要成亲,她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却也还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玉儿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旁边陪着夜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夜夕觉得,她不是一个人。 “姑娘…”明月刚刚踏进樱园便看见夜夕安静的坐在那儿,便轻语了一声。 夜夕转头,也不说话,依旧平静如水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明月快步走近了些,看着夜夕清澈的眼球似深潭般看不清端倪,她抿抿唇,轻问,“王爷被困在宫里了,皇上一定要王爷成了亲再出宫,姑娘,王爷心中一直只有你一人,你可不要误会了王爷?” 夜夕悠悠的起身,看了看明月焦急的面孔,唇上抹起一分浅笑,“我与王爷本就无夫妻之实,上次在信中已写的明明白白,从今以后,各自嫁娶,不会干涉半分,现在他要纳王妃,与我何干?” 明月心中一颤,显然没想到夜夕会撇的这么的干净,那眉眼之间的安静似乎真的与她无半点干系,“姑娘,王爷是身不由己的。” 呵!? “明月,安排我进宫,有的事,我需要弄个明白。” “这…皇上说了,睿王府的人这三天不能出王府半步。”明月蹙着眉,她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夜夕拿出腰间之前夜殇给她的祁云国皇家专用的白玉令牌,“看看这是什么?” 明月接过来,仔细的看着那如玉坠般半大手掌的令牌,边缘清清楚楚的写着,‘皇家固伦’四个小子,中间的令子醒目而华丽,“这是祁云国皇家的令牌,它代表皇家的庄严与尊贵,恐怕也只有夜殇最宠爱的小女儿夜澜才有,姑娘怎么会有?”她突然顿了顿,“难道是云莱长公主…” “什么呀?是祁云国皇上册封了小姐为云夕固伦公主。”还未等夜夕开口,玉儿首当其中的说了出来。 “什么?姑娘是固伦公主?” 夜夕也没想到明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一好奇,便问:“怎么了?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不是,姑娘,您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么?” 夜夕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当初册封这个公主,她没有半点高兴,反正名利对她根本就没什么诱惑?就算给她当皇后,她都不一定会高兴? “很久很久以前,四国原来是一个国家,有该有的册封制度,‘固伦’是品级最高的皇家权威,连皇后都会礼让三分,可后来因各部落首领的贪婪,将天下四分,一直演变至今,虽经过了千万世,但这封号依旧存在,但也只有前朝有个固伦公主,而后便再无听说过,因为‘固伦’公主是可以随意出入四国而不需要通关文牒的,它就像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卡,但它的权利也是有的,尊贵,权势。”明月小心的说着,她也没想到夜夕会是‘固伦’公主,这无疑是冥冥之中的一些安排。 “说了半天,意思就是我可以进傲钦皇宫了,是吧?” “当然,任意地方都可以。” “那就行了。” 夜夕拿过令牌,放在袖口的暗格里,提起步子便向外走去,玉儿和明月相视一眼,亦是快步跟了上去。 驾马奔腾了近半个时辰,夜夕等人终于到了傲钦皇宫的大门,她一跃着地,当脚触及冰冷的地面,她才感觉她的心竟如此的平静。 默默的看了守卫一眼,她提起步子,慢慢的走近,守卫似乎也认识她,躬身请安道,“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还未等夜夕开口,刚从门内走出一位打扮宫装的女子便盈盈过来,轻蔑的看了一眼夜夕,“什么王妃娘娘,不过是一小小的侧妃而已,皇上已经下旨了,不让睿王府的人进宫,这位沐侧妃是要抗旨不遵么?” “你…”玉儿听不过去,正准备上去教训教训那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却被夜夕拦住。 夜夕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转过身对明月说:“抗旨不遵,罪责是何?” 明月一愣,不明白夜夕为何这么问,但在外人面前,她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冲夜夕一笑,道,“诛九族。” 夜夕撇过头,看着那位宫女脸色似有些愉悦,冷笑了声,“君无戏言,这位姐姐,请立即通报,就说我夜夕抗旨不遵,自请诛九族之罪。” 明月这时似乎明白了,她站到夜夕身边,对那位宫女说:“是啊,烦请这位姐姐了。” 那位宫女似乎没想到夜夕会叫她姐姐,她在沅清随同永宁公主多年,可从来没人当她是回事,这下刚到傲钦,竟然能被他人尊敬,这感觉倒是不错,看来眼前这位是个识时务的,以后公主进府,她还能劝公主对这位侧妃好点。 第四十一章 慕梓瑾,你这个王八蛋 慕梓瑾冷傲的眸轻闪了两下,他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稍稍放轻了力道,从刚才的揉搓变成了抚模,他迅速拉下自己的腰带,附身上去。他开始细细的亲吻她,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他渐渐沉迷在她温柔细软的舌尖里,他一手攀上她的腰身轻轻的摩挲着,一手撑在床畔以此来支撑自己的身躯。 夜夕紧闭着眼,没有丝毫的挣扎,甚至僵硬的她都怀疑这几乎全果的身体是不是自己的,她渐渐感觉酸软无力,本能的想要抗拒,但当她的手一碰到他火热的身躯,她就能明显的感觉似有种触电的酥麻感。 她知道,她的身体并不反感眼前这位肆虐的亲王,而且还似有似无的在做出迎合的反应。 她虽然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好歹也是清白之躯,就算和洛宸婚姻将至,他们也毫无肌肤之亲,因为那场所谓的婚礼来的太快,快到她都没想到新娘居然是自己。 慕梓瑾的手慢慢的下移,滑到她最敏感的地带,手指不安分的在那里轻划着,夜夕哪里受得了这些,她已是酥痒的意醉沉迷,俏脸早已滚烫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撑住慕梓瑾发热的肩,微微的喘音从她的口里发出来,“不要!我求你。” 慕梓瑾抽回了手,抚上她攀附在他肩上的手,轻轻的拉下,他俯,亲吻着她的耳垂,当暖热的气息传到她冰冷的耳朵里,她紧颤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的愈加滚烫起来,慕梓瑾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你总算履行了妻子的职责?” “啊…?!”她刚一开口,后面的声音就完全被慕梓瑾的吻给吞没,慕梓瑾用膝盖抵开夜夕的双腿,长驱直入。 “啊!!!” 剧痛的感觉直袭夜夕的全身,她不安分的颤抖着,眼泪瞬间滑落。慕梓瑾也察觉了自己的莽撞,他轻拭去夜夕眼角的泪水,又亲吻了片刻,迷茫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担忧。 她也不知道后面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她只知道,几经昏厥的她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被麻醉,最后又是怎样累的趴下,再也无法动弹的。 …… 次日早上,夜夕极不适应的睁开眼,她先抚上那沉重的额头,按了按,再掀起被子,才发现自己仍然是一丝不挂。脸上瞬间又起了一丝潮红,她看向身侧,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慕梓瑾的踪影。 不安紧紧的压袭着她的神经,试着动了动腿,“嘶---”预料中的刺痛让她立即停止了动作,她看向整个房间,还是同往常毫无变化。 努力的撑着床,她欲坐上来,可试了几次,仍然被那钻心的痛给逼了回去。她不禁咒骂起那个罪魁祸首,“该死的慕梓瑾!你就是个混蛋!!不?王八蛋!!” “怎么?才刚小别,就开始想念为夫了?”夜夕撇头看去,慕梓瑾正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夜夕瞬间羞涩的低下头,如今自己没穿任何东西,而且昨晚又激烈的运动了一番,今日初见,作为青春少女难免有些娇羞。 但没过多久,夜夕就义愤填膺的抬起眸,紧盯着慕梓瑾,“该死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梓瑾扬起一抹浅笑,慢慢的踱至夜夕身边坐下,“当然,我不得不纠正一下,是一直到今天凌晨,而且,我似乎仍觉得意犹未尽呢?” 纳尼???! 夜夕瞪大了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俨然在怀疑。虽说昨晚她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她也大慨知道,他索取了多少次? 一直到今天凌晨?天哪!!她都不敢相信这里面也有她的一份。 “慕梓瑾,纵欲过度是会肾虚的!!” “你说什么?”慕梓瑾猛地靠近她,两人的距离瞬间只在咫尺,“要不要再试试肾虚的乐趣?” 夜夕赶忙摆了摆手,“别!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死在床上。” 看着夜夕紧蹙的眉,慕梓瑾深呼了口气,掌风化为一道力,朝那扇半掩的门挥去,瞬间,那道门就紧紧的闭合了。 他拿起旁边干净的衣服掀开被子,把夜夕捞了进去,夜夕也不知道他又要干嘛?反射性的排斥着慕梓瑾的下一个动作,“你要干嘛?” 慕梓瑾哪里肯听她的话,加深了力气,懒腰抱起了她,朝浴室走去。温暖的水冒着袅袅的气雾,周边飞扬的白绸随风舞动,夜夕愣了愣,蜷缩在慕梓瑾的怀里。 “昨天晚上是我没控制好,对不起,现在你先好好泡一泡澡,会减轻几分疼痛。”慕梓瑾把夜夕轻轻放进水里,当水没过夜夕的肩,瞬间传来的舒适感让她享受的申吟了一句。她兀的抬起眸,迎上慕梓瑾平静的脸,几乎是嘀咕着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慕梓瑾不自觉的闪躲着夜夕的眼神,他站起身,忍住想要笑的冲动,反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夜夕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完全属于本能的冒出了这句话。 “等会儿我来抱你回床上,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夜夕赶紧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你确定要赤身**的走回房间?” 嘎??!! 夜夕立即停止了辩论,来时是慕梓瑾抱她来的,身上那件衣服早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等会儿回去?万一碰上个什么阿猫阿狗的? 她不是亏大了!!! 见着夜夕没再说话,慕梓瑾轻笑着走了出去,昨晚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不按常理出牌,那种冲劲儿似乎从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以前在宫里,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都尽量不去和外人接触,所以夜夕是他第一个女人。 第四十二章 做上主婚人 见着夜夕没再说话,慕梓瑾轻笑着走了出去,昨晚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不按常理出牌,那种冲劲儿似乎从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以前在宫里,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都尽量不去和外人接触,所以夜夕是他第一个女人。 记得有一次,他被锁在了暗阁里,那里是宫里的禁区,他原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里有许许多多的禁物:名震一时的迷情毒药,还有各种书籍,那时候的他毕竟还小,无聊之中也把那些随意的翻了一遍,可无奈自己又是过目不忘的主儿,所以至今也记得里面的招式。 他不由得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幕的限制级画面,他似乎爆发了这十八年所有的**,一次一次的索取,明明知道身下的人儿早已支持不住,他仍然无休止。 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他吸了一口气,眯着眸,有那么一刻,他才会完全觉得夜夕是属于自己的,他也知道夜夕仍是处子之身,所以她和君子默之间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现在他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欢愉与快乐。 ******** 第二天清早,夜夕已是恢复了昔日的灵活,她坐在院子里,慕梓瑾静静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明天就是他迎娶清木嘉的日子,她开始害怕去面对那一天的喜庆。 “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慕梓瑾滚动着眼珠闪现出一份平静,“关于玉儿和浩林?” “你知道?”夜夕没想到他竟然变得这么了解自己随时所想,心底一暖,唇角挂起一分浅笑。 “我说过,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现在你要告诉我的是,他们的婚事么?” “嗯。”夜夕赞同的点点头。 “很简单,问问他们的意见,找个良辰吉日,就成了。” “今天晚上,我就要给他们办婚礼!”夜夕确定自己的立场,把问题丢给了慕梓瑾。 “好!”慕梓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么急匆匆的婚礼,似乎来的很快,夜夕把玉儿从悦来客栈接了回来,整个下午都在忙活着给她买新娘装,买吉祥如意。 “小姐,怎么这么着急啊?我跟浩林还没想这么快?”玉儿一手拎着胭脂水粉,一手提着新娘装,羞涩的说。 夜夕扭过头,疑惑的看了玉儿一眼,“小丫头,先下手为强,你知道么?” “啊??”玉儿瞪大了眼睛,表示出一头雾水的模样。 夜夕无奈,只得不理会她,她和慕梓瑾计划好了,她负责玉儿这边,慕梓瑾负责浩林那边,反正日暮时分,就必须拜堂成亲。 离如今还有三个时辰,夜夕估模着时间有些紧迫,拖起玉儿就往王府奔去。 …… 干净的云镜前,玉儿身穿红衣嫁纱,头发被轻起的卷起盘在头顶,再插上几朵红玉做的小花,夜夕对古代的装饰一直不太熟络,所以也只能勉强搞个这样的发饰。倒是玉儿知足极了,连连的夸赞十分好看。 因为是在王府成亲,所以也免去了许多的麻烦,就只是夜夕和慕梓瑾作为主婚兼征婚人,一人一边的坐在高堂上。 当明月非常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起,“新郎、新娘到。” 语毕,浩林一身正红装十分帅气的携着玉儿走近,看得出来,此时浩林掩饰不住心里的笑意,有些犯傻的看着玉儿被盖头紧盖的脸。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的转身,向着苍天盈盈一拜… “二拜至亲——” 以前听慕梓瑾也说过,浩林比他大三岁,二人相识于一场血战中,慕梓瑾为了救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浩林,不禁上山采药,险些被饿狼吞食。后来两人成为患难之交,慕梓瑾有今天,他可谓是一个重中之重的角色。 夜夕含着笑看着他们在自己跟前跪下,玉儿是她来这里唯一的亲人,所以她的幸福往往比自己还要重要,所以,她必须在临走之前,给玉儿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而她知道,这个人只能是浩林。 “夫妻对拜——” 看着玉儿幸福了,自己心底的石头也总算落下去了,她看了看旁边也是一脸笑意的慕梓瑾,不禁轻笑,明天的他,也会这样相携着一个女人吧? “礼成——送入洞房。” 夜夕站起身,走到玉儿跟前,撇头看着浩林,“浩林,今后我就把玉儿交给你了,以后,你要是敢委屈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浩林看了看身边的玉儿,“姑娘放心,今后玉儿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一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那就好!” 看着玉儿别佣人们推进洞房,夜夕微笑着,今天参加婚礼的和那日她和慕梓瑾的婚礼一样,都是那几个人,此时,他们全跟着浩林出去,准备闹洞房了。所以,现在的大厅里,只有慕梓瑾和她两个人。 “夕儿,那一次我们的婚礼,除去利益的因素,你后悔吗?” 后悔?!! 是啊?她似乎没有真正的后悔过,虽然有时候心里很排斥眼前这位自恋的家伙,但真的没有后悔过。 她还记得在樱园第一次见到他,他傲然立于阳光下,一身白衣似霜华,浑身带着慵懒与闲适,似乎利益与他毫无关系。 可他们在淑华殿达成协议,却确实是因为各取所需而不得不选择互利成亲。 也许,打心眼里,她是觉得这段感情不被祝福,不被看好,反而会轻松自由一些。 第四十三章 噬血的曼珠沙华 慕梓瑾并没有因为之前和夜夕发生的那一件事而退婚,但整个王府依旧如初,没有一丝红绸的喜庆,似乎是事先就被安排好的一样,府里安静的有些死气沉沉。 夜夕坐在樱园的秋千上,也许是心底一直惦念着今天慕梓瑾的婚礼,所以自破晓时分,她就已是睡不着,而静静的发呆。 这三天,她基本都在想关于清木嘉的事,为什么君子默会从遥远的沅清国把她带来?原因是希望安插个细作在慕梓瑾身边,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破坏自己与慕梓瑾的感情。 清木嘉又是怎样一个角色,会甘心被君子默利用?之前听明月说,清木嘉是君子默叔父的女儿,沅清唯一的嫡系公主,虽不是正牌,但之前君子默的父皇尤为喜爱,所以刚出生就被册立为‘永宁公主’,后来先皇逝世,君子默登基,一切又恢复原位,清木嘉终究只是亲王的女儿,做不了正统的国邦公主。 君子默为何不姓清木?这个是夜夕最为疑惑的一件事!她曾经有意无意的询问过慕梓瑾,可当时慕梓瑾也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知道。 “姑娘,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明月刚踏进樱园的大门,便看见夜夕一脸呆滞的想着某些事,她知道,今天是主子大婚,姑娘一定会受不了。 夜夕抬起眸,眼圈淡淡的抹了一层灰色的暗纹,明月一惊,姑娘的皮肤一直都很好,睡眠也很好,怎么如今看来倒像是一晚上都没好好睡? “姑娘,没休息好吗?”明月拧了拧眉,担忧的说道。 “还好!”夜夕暗暗抚上眼角,轻轻的揉捏了几下,忽而,她抬起眸,说:“慕梓瑾呢?” 明月刚从皇宫出来,脸色不免有些晨露,她抿抿唇,“在宫里,今天他们会在淑华殿完婚,所以皇上很早就宣了圣旨,请主子入宫。” 淑华殿完婚?真是无比恩宠的荣誉呢? 不过,慕梓歌这么做讨好了君子默,却也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权衡利弊的思想还是不过如此!!! “君子默呢?”夜夕悠悠的开口,表面上并无波澜。 “也在宫里,清木嘉住在清苑,午时就是他们行大礼的时候了!” 正午成亲?果然是纳正妃呢? 夜夕昂起头,看向这被四合院包裹的那一片天,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万里无云,是个爽朗的一天,现下已是初冬时分,微微的凉意早已从衣袖窜入皮肤。 古代的天气,四季都是差不了多少的,有的也是‘稍稍’而已,不若北京,冬天冷的连出门都慎得慌。 明月识趣的站在夜夕的身边,这个时候,作为局外人,她也不好去说什么?不过,看夜夕满目春风的模样,她的担心也少了许多。 夜夕突然轻笑了声,看向矗立在她身边的人儿,“明月,咱们得好好打扮打扮,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我们不去,实在不太好。” “姑娘要去参加王爷的婚礼??!”明月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个是前王妃,一个是现王妃,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当然。” “可是王爷说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去皇宫。”这句话是真的,慕梓瑾一早便吩咐她,紧盯着夜夕,不许她闹事,更不许她不辞而别。 夜夕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明月,要么就进来帮我梳妆,要么就回慕梓瑾身边保护你们的新王妃,何去何从?你做个选择。” 看着夜夕留下这句话便进了屋里,明月愣了愣,一边是自己主子的命令,一边是作为夜夕的朋友,这?不管怎么样都是找死啊? 道德与良心挣扎了片刻之后,明月赫然做出了一个决定,算了,让暴风雨和雷阵雨一起来吧!!! 随即,她大步迈了进去。 此时的夜夕,换上了一件大红色镶坠樱花雕饰的云罗锦,纺纱的罗裙完美的掩饰了她玲珑的曲线,袖口的杏色勾芡雪樱花的图腾,领口的大红色罗纹轻伏在双肩,露出雪白的锁骨,她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串银白的水晶吊坠,明月走过去,拿起吊坠为夜夕饰上。 按理说王妃入府穿着服饰皆是深红色,所以这大红如夕阳的颜色也是可以穿的。云镜里的夜夕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她不得不承认夜夕有着怎样一副绝世的容颜,现在的她长发如瀑,根根青丝自然得垂于背上,明月轻语,“姑娘,要梳个什么发式?” 夜夕唇角抹起一分浅笑,悠悠的开口,“能衬得上我这件衣服的就好。”明月点了点头,挽起一缕发,作盘云状贴于头顶,这样反反复复的,过了许久,镜子里逐渐出现了一个如仙似画的人物,宛若流云的发髻,彰显着贵族的大气,发间的深邃部分,插上了些许的樱花式样,最令人迷醉的是发髻之后以用来稳固的彼岸发簪,带着噬血的气息。 夜夕慢慢站起身,冲明月微笑着,表示对自己的这身装扮十分的满意,明月稍稍挪动了几步,从远处看还有无不妥之处。 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月兑俗气质。着一袭红色清纱锦服,似曼珠沙华一般妖冶,上锈暗纹,一头青丝用雪樱小花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彼岸花瓣模样,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站在哪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第四十四章 美艳修罗‘抢亲\\’前期 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月兑俗气质。着一袭红色清纱锦服,似曼珠沙华一般妖冶,上锈暗纹,一头青丝用雪樱小花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彼岸花瓣模样,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站在哪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她不得不称赞,这简直是美极了。 看着明月惊叹的眸,夜夕很满意的浮起一抹浅笑,估模着时间将至,便拖着一脸呆滞明月朝王府大门走去。 玉儿这两天新婚恩爱,夜夕也不好时时留她在身边,慕梓瑾也答应二人今日可以出去游玩游玩,所以现下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 微风习习,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在欢庆之中,一路上红绸漫天的悬挂着,街道如此,皇宫亦是更甚。 睿王府离皇宫毕竟有一段路程,二人虽坐在马车上,也是颠簸了许久,才到达慕梓静所住的华淑院,这几天都没见到这小妮子,夜夕也是怪想到她的,要是以前发生这么大的事,依照慕梓静的习性早就整天黏在她身边说长道短的,现在一直无动于衷,十有八~九是被慕梓歌软禁了。 踏进华淑院,一直到进入内室,也没发现个什么人,只见慕梓静独自背坐在软榻上,虽只露出个后背,夜夕也知道她此刻心情的落寞。 也许是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慕梓瑾稍稍动了动,仍然没有转过身,但那周身的杀气倒是令夜夕有些森然。 “给本公主滚出去,本公主死都不会去参加那个恶心的婚礼。” 夜夕顿时浮上一丝笑意,慢慢的走进,十分的无所谓的说:“说话底气十足啊?” 仿佛是听到最熟悉的声音,慕梓静翻身下了软榻,当她看见夜夕一身风华的矗立在眼前时,一丝酸意从眼间流露。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脸委屈的紧蹙着眉,“四嫂,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院里的人一个都没有。” “还不是那个清木嘉嚣张极了,硬说我这宫里的人机灵,请了皇兄的旨意,便拉到她的清苑帮她准备什么婚嫁的事宜,真是太可恶了,还真当她是正牌王妃了!!”慕梓静携着夜夕做到软榻上,嘟囔着。 夜夕拿起小桌上的茶盏,为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明月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别人本来就是正牌王妃,你忍忍就过去了。” “怎么可能?我慕梓静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气,无论如何,我和她的梁子结大了!”慕梓瑾拿起夜夕刚倒的茶,一饮而尽,夜夕无奈,只是轻笑,便又倒了一杯。 “公主,王爷是有苦衷的。”明月担心这次婚礼会为慕梓瑾与慕梓静之间产生隔阂,不由得解释道。 不过慕梓静哪里是能被三言两语就说通的?当下皱了皱眉,“管他的,反正他最好给我四嫂一个说法,不然我三天两头就去闹,让他忘恩负义?” 她又突然回过神看向夜夕,“咦?!四嫂,今天的你似乎很不一样,美的耀眼,美的妖艳。简直就是个妖孽。” 妖孽!!?这句话似乎是形容君子默的? 眼看着时辰渐渐逼近,夜夕便张罗着给慕梓静小小的打扮打扮,也许是她这几天意志涣散,从头到脚像是被凌~虐了一般,毫无半点公主的气质。 ———————————————— 正午时分,淑华殿内,百官臣服,喜庆年华。 慕梓瑾一脸沉着的站在大殿中央,暗红的喜服华贵而俊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遗世而独立。 君子默坐在大殿的左侧,依旧如常,镇定如泰山,微笑的看着,时而捻起一杯酒,细细的品着。 慕梓歌坐在高堂之上,神色略有些笑意,他朝身边的公公点头示意,公公立即向前一步,扯着高亮的嗓音,高呼,“婚庆典礼正式开始,请准王妃入殿。” 大殿之上庄严的没有任何声音,大家都摒住呼吸,静静的遥望着大殿门口,期待这位未来的准王妃。 只见清木嘉身着暗红色嫁衣,在宫人的搀扶下,迈着盈盈莲步朝慕梓瑾走来,她没有如民间嫁娶一样,头盖鸳鸯盖,反而缀上金光闪闪的的雕花挂饰,艳妆款款,白皙的小脸上是浮起的微笑,举止投足间无不彰显着一名贵族女子的华丽。 慕梓瑾一如既往,平静的面上除了令人森然的冷峻并无其他,他就这样盯着清木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清木嘉接到他的眼神,无疑是一怔,那双瞳目里似乎看不见半点成亲的欢愉,有的只是彻骨的寒意,她不禁抿抿唇,依旧泰然自若的走向前去,站在他身边。 君子默向慕梓歌投去一记眼神,表示可以开始了,慕梓瑾点着头,明目扫了一眼大厅的所有人,然后收起目光,示意近旁的小夏子可以行礼了。 小夏子又扯高了嗓门,“睿王与准王妃一拜天地——” 慕梓瑾转过头,连看都没看一眼清木嘉,直接朝天一拜,动作僵硬的像是被操控的玩具女圭女圭,毫无半点生气。清木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对着天公一拜。 “二拜两国君王——” 第四十九章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慕梓瑾和君子默到底有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外表看起来都是刚毅俊逸的天之骄子,可是骨子里总感觉有些不睦! 她知道,这是她独有的自觉,女人的第六感。 大慨小憩了许久,她慢慢的坐直身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暗暗的天似乎已是戌时时分了,穿好鞋袜,她踱至窗口,撑起封闭的窗,寒气侵入,夜夕不由得缩着脖子。 外面下起了小雪,银装素裹的树梢稍稍滴着几滴水,冰凉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香气,她眨了眨眼,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去年在祁云国,根本没机会看到下雪,那里四季如春,常年温暖,对这雪当然只能说声久违。 她记得北京的冬天是每年都有雪的,她还记得陆游的那首《仆算子?咏梅》,看着外面墙角果然有株株暗红时,一时兴起,吟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诗!”慕梓瑾拍着手,眉眼弯弯的笑着赞许道。 夜夕回过头,不觉窃喜,当然好诗了,这可是南宋著名诗人陆游的诗,但是她仍旧嘻嘻笑道,“见笑了。” 慕梓瑾来到夜夕身边,看着窗外那抹朱色,轻轻一笑,“夕儿,喜欢梅花吗?” “当然了,梅花傲霜雪,凌寒风,不畏强~暴,不羡富贵的高贵品格。而且它还不与群芳争艳,独自开在胜雪的冬季,为雪白银装死气沉沉的冬天增加了不少的生机。”夜夕抿抿唇,眼中全是崇敬之意。 “寒霜独自香,胜芳暗中藏。果然如此。”他赞同的点点头,忽而,又道,“夕儿,喜欢雪吗?”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天下苍苍,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如此气魄,又有谁能不独爱?”夜夕不得不又借用了**的《沁园春?雪》,因为她确实是挺喜欢的。 “这首诗,后面应该还有吧?” “你怎么知道?”后面才是重点,她一定知道,可是他怎么知道??? 慕梓瑾撇头看着夜夕不可置信的眸,轻轻一笑,柔声说:“一首诗不外乎借景抒情,寓情于景,借景抒情,借物咏志,既然景都出了,那么重点也该出了吧?你相公又不是真的傻子?” 借景抒情?寓情于景?借景抒情?借物咏志?这古代人也懂这些?不可思议啊? “原来如此。”夜夕蹙了蹙眉,表示不可思议的继续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她可不想把唐宗宋祖,成吉思汗从土里请出来,那样太大不敬了。再说,请出来了,眼前这精明人也不认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慕梓瑾小声的念叨着,还自诩的点着头,夜夕知道,这两句已经足够有威力了。 “这两句写的不错。江山多娇,英雄折腰。”他唇角一勾,揽过夜夕的腰,“美人在怀,共此良宵。”他的吻慢慢压了下来,但被夜夕用手挡住,夜夕猛喘了两口气,“阿瑾,我饿了。” “好!等吃了饭,再来吃你。”说罢,他便吩咐了玉儿去准备膳食,当然这其中也不忘一亲芳泽。 两人坐在软榻上,悠悠的等着,慕梓瑾眉眼轻轻掠过夜夕微红的笑脸,轻声一笑,“夕儿,你脸红的样子还不错。” 啥!!?夜夕反射性的捧住小脸,一脸茫然的看着笑意凛然的慕梓瑾,“你好歹也是一朝王爷,笑话别人算什么本事?” “你是别人吗?”看到夜夕眼神一滞,他又笑了笑道:“你是我夫人。” 这下,夜夕的脸就更红了,不过,只僵持了数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慕梓瑾,“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君子默呢?” 听到夜夕问了起来,慕梓瑾也放下了刚才的浪荡,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说来也奇怪,君子默竟然回国了,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的就走了,外面的风波已经平息了。沐青阳明天会来接你回相府。” 果然是这样,不过君子默无声无息的就走了,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也一定是件大事。 “我爹,他今天来过了?”在慕梓瑾面前,她不得不这么唤沐青阳。毕竟在一般人眼里,她就是沐青阳的小女儿,沐夕。 “是,下午来过,但看在你已睡着,我便让他明日再来。你放心,我已经禀明了皇上,让我们奉子完婚,他没说什么,只是过了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至,行大典,这一次,可是四国欢庆啊!” “你说什么?”夜夕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梓瑾,奉子完婚?怎么听起来有些那个啥啊? “谁让你是四国通晓得一品固伦公主呢?以后你就心甘情愿的做个小王妃好了。”他语气中全是欣喜的笑意,目光柔和的说。 夜夕怒眉微张,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不是重点。什么叫奉子成婚?你给我解释解释。” “本来就是啊,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你有了我的孩子,虽然是假的,但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后果要自己承担。”慕梓瑾坏坏的一笑,似乎在说,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tnnd!这些人是真是抓住一点就不放了,算了,我忍了。 第五十章 八抬大轿回沐府,趾高气扬斗气高 明天就要回沐府了,哎!怎么总觉得阴森森的咧?沐华!他又是怎样一个角色? 吃过饭后,慕梓瑾果然没有食言,打发玉儿等人出去后,就开始和夜夕激烈的滚着床单。其实,夜夕总觉得这么久了,她还是模不准慕梓瑾的性格,时而像个孩子,时而就威严的不容小觑。 哎!一言难尽啊! 第二天破晓时分,沐青阳便亲自来了睿王府,夜夕难免觉得可笑,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这都是不变的天理。 王府前厅,沐青阳坐在偏座上,静静的品着茶,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门口,一直到夜夕等人出现。 夜夕比慕梓瑾快一步走进大厅里,看着沐青阳,她拉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迎上去扶住他年迈的手,不安的说道:“爹怎么自己来了?叫夕儿怎么敢当?” 当然她的言下之意是必须要沐青阳亲自来迎接才肯跟他回去的,沐青阳不傻,他怎会不知夜夕所指?奈何他一国宰相,也得受制于人,而且这个人还偏偏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他也不敢让夜夕过多的寒暄,只道是想亲自来接自己的女儿罢了。毕竟当初是自己亏欠云莱过多,导致秦祺下了杀心,现在自己已是年迈,儿孙满堂的日子他可一直盼着。 “夕儿,以前是爹错了,现在爹亲自来接你回家,你千万不要怪罪爹爹,爹两鬓已是斑白,能活一天少一天了,如今只想尽享儿孙绕膝的喜乐,其余的,咱们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好吗?”沐青阳说着说着暗暗的垂下了眸,他眼中隐含着清澈的泪滴倒是令夜夕心中一颤。 不注意看,真的不知道沐青阳确实是上了年纪了,微有沟壑的脸只要一笑,就能看出岁月侵蚀的痕迹,那被玉簪固定的发丝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两鬓已是渐渐泛白,似乎是故意掩饰苍老一般,把一些发白的发丝深藏在了黑发的后面,嘴边的胡须干涩的已失去了光泽,刚刚握着的手也是微微的有些棱壑。 夜夕的眼中多了几分心疼,人老果然,一切名利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爹爹放心,在一些事上,夕儿定当周全,其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仅此而已。”这已是她最大的宽容了,她不是一个狠心的心,怎能做到去残害亲足呢?不过就是解一时之快罢了。 如果,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宫闱之中,多是如此,如今秦祺已亡故,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想,她那位天堂的娘亲也会是这样想的。她只是希望沐韵和沐晴二人能好自为之。 “那就好,那就好。”沐青阳激动的轻抚着夜夕滑女敕的小手,感激的点着头。 这时,慕梓瑾慢慢走进,看着和好的二人,轻声一笑,“宰相,夕儿回府,以后诸事全劳你照拂了。” “那是自然!”沐青阳点了点头,可心里定会有一个想法,她如今是一品固伦,谁找死啊?去得罪她。 当然,这是夜夕自己的揣测。她回头冲慕梓瑾一笑,请了辞携着沐青阳一到了门口,就被那豪华阵势的八抬大轿所震慑住了,这样的轿子,恐怕只有皇后敢做吧? “爹,这---也太奢华了些吧?”夜夕的身子能有多重!还犯不着耗费劳动力到八人共抬的境界吧。再说,那轿撵一只金脚就要比自己还重,这样大费周章,可叫人如何使得? 其实,某人最开始是想着沐青阳要不以八抬大轿来请的话,她是不会愿意回沐府的,可是亲眼见过才知道,就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一定会名动一时,引起不少了恶言的。 “夕儿,这是皇上赐予你的无上荣誉啊!” 慕梓歌所赐?他这居心也忒坏了吧?让她成为老百姓心中恃宠而骄的人物吗?算盘打得挺好。 不过,她轻声一笑后,还是上了轿子。这时,她才知道,什么叫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原来都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 淡蓝轻纱做的帷幔错落有致的覆盖着金色轿撵,娇顶上是一颗翡翠明珠,四周的流金苏子顺溜溜的直下,涂金的四方檀木主子被淡蓝的素锦紧紧的包着,轿内淡紫的软垫舒适而安逸,脚底触及的绣荷花垫子精致而华贵,微风习习,昨夜的雪今日街上已被人扫尽,轿随风轻扬,倒是外面盛世繁华的景象映入眼帘。 她愣了愣,这些身外之物似乎也不是全无作用,反而也是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既然慕梓歌假借赠物一事,陷她于不义之境,那她何不顺了他的心意?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早就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后果自负。 眼看着已行到闹市最繁华的地带,而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愈来愈多,夜夕眉眼弯弯,笑意依旧,丝毫不觉不妥和心慌。 忽然,她看着时机已差不多,看了一眼前面骑马的沐青阳,朗声道:“停轿。” 轿夫不敢迟疑,立即弯曲了身子,停了前行的步伐。沐青阳有些不解,骑马到了夜夕的轿旁,询问道:“怎么了?夕儿。” 夜夕走到轿子前方的小平台上,这下更是让百姓清楚的看清了自己,她回头看了看沐青阳微蹙的眉,轻声一笑,“爹爹,女儿有些话想和这些父老乡亲说说。” 原来是这样!沐青阳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静坐在马背上,看着夜夕的动作。 夜夕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现在正是集市最繁华的时候,这时候也是人最多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实乃良策。 第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夜夕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现在正是集市最繁华的时候,这时候也是人最多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实乃良策。 过了许久,她眼神扫了一眼周围的百姓,大声说:“大家是不是在疑问为何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既然坐上这般华贵的轿撵?” 语毕,大家果然议论纷纷起来。不过,他们更疑惑的是夜夕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公然于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看着他们不解的样子,夜夕笑了笑道:“此乃皇上天恩,我沐夕今日得以重返宰相府,全耐皇上厚爱。加封我为‘一品固伦’的爵位,沐夕惶恐,本觉天恩浩荡,皇命悲悯我幼年丧母,特此宽慰。今日,皇上更是厚爱沐夕,赐予此等奢华之物,沐夕本不该接受,可天子威严,皇命难违。沐夕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大家勿要怪罪。”夜夕垂下头,硬是逼出两行清泪来。 这是街市上更有风风雨雨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嘛!她是固伦公主,你们还不信了!这下信了吧!” “哎,年纪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真是可怜啊?” “固伦公主受全国爱戴,皇上恩赐了她,为何还要她招摇过市啊?” “君心难测!说不定啊,就是想搏个理儿好废了公主呢?听说皇上是在万分危急时,才不得已封了‘一品固伦’的爵位的!” “啊?皇上怎么能这样啊?好歹当初要不是公主,祁云国早就打进来了?不加以感恩,还要暗设陷阱。可怜的公主啊!” “可不是吗?你看公主多么的善良美丽。如此悲怜的人儿遭人如此算计,皇上真不知安得什么心?” “就是,就是。” ……… 耳边深远不一的传来生生不满的声音,夜夕嘴角淡淡的扬了少许,忽而,她又道:“大家早些散去吧。寒意逼人,可别感染了风寒。”她又转过身,嘱咐一旁的玉儿道:“等会儿熬些驱寒保温的药,送与乡亲们吧。” “是,小姐。”玉儿点点头。 大伙儿,左顾右看的愣了数秒,忽然,齐齐跪地,“谢谢公主恩赐。” 其中一位胆儿大的年轻人后接了一句,“公主,天气颇寒,公主还是回轿中吧!早些回府,如果感染了风寒,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这位大哥言重了,我们都是血肉之躯,都应该好好爱惜才是。”她突然跳下了马车,来到一位年纪几乎八旬的老人面前,亲自扶起她,“大家快起身吧!沐夕年纪小,可不要折煞了沐夕。” 回过头看着那位老婆婆说:“婆婆年纪大了,出门要小心些。沐夕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可终究是期望太大,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棋子罢了。不知,到了婆婆这个年纪,还能不能这般舒心与硬朗。” “公主。”老婆婆眼中已泛上了几许泪花,她看着夜夕紧握着自己的双手,颤声说,“老朽已是大半截都入土的人了,不过,今日终于看到了持有固伦令的女子,也算老祖宗的规矩没有丢,老朽也可以瞑目了。” “婆婆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夜夕微微一下,逗得老者也笑了起来。 看着时间已是差不多了,夜夕告别了乡亲们,硬是在他们惊叹,赞许的目光中,回了宰相府。 其实,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自己置身事外,完全拿皇命不敢违抗为挡箭牌,落了慕梓歌的口实。 沐府似乎还和以前一样端庄大气不失优雅富贵,她同沐青阳一起进了大厅,那里早已经静候了许多了。 夜夕一一看过去,眼光停在了沐韵和沐晴身上,这两个妮子怎么回来了?为什么没听到慕梓瑾说过? 不过,似乎自己也没问过!!! 她自觉的走到高处,同沐青阳一起面朝门而站,她的眼光掠过沐晴和沐韵看向那个陌生的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青衣男子。夜夕知道,他就是驻守边关的神威将军,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沐华。 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悠悠的走到沐华面前仔细的瞧了瞧,“许久不见,大哥还好吧!” 沐华眉眼低垂,也同样用着探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大大的杏眼完全被一汪秋水所覆,小巧尖俏的鼻子下鲜女敕欲滴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干净而剔透,一头的青丝简单的绾作流云髻,清爽素洁的云锦把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饰的天衣无缝。 她的眼如深潭般深邃,眸如星子般璀璨。他很早就离开了家去往边关,每次回家,和这位避世的妹妹根本见不了面,而如今,自己只不过三年未回,家中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眼前这位妹妹也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不由得对夜夕另眼相看起来。 夜夕忽而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瓷牙,她看得出来沐华并不想沐晴那样仗势欺人,而且那森寒的眼眸,充满了正气。 似乎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一切安好,倒是许久不见三妹,愈发清丽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恭维,表情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夜夕笑着点点头,来到沐韵面前,“大姐,这些时日可还好吗?”她的笑轻柔而妩媚,但却像根根尖针扎进沐韵的心头。 她何尝不明白夜夕的这番话分明是在嘲笑她新婚之事,当时她嫁给裴子君本也期盼能的以安生,可以裴子君整天缠绵于烟花之地,甚少在家,裴家三位小姐又特别不待见她,日子过的都不如府中丫头,甚至,紧紧一个月的时间里,裴子君就纳了三房妾侍,根本就不踏进自己的房间。 现在好了,他以七出之条为无子嗣为借口,被休了。 “我很好。”她的眸中泛着丝丝冷光,沉声道。 第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的深情自恋 01 夜夕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恨苦了自己,可又奈何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她轻笑着并没说话,又来到沐晴的身边,见着沐晴缩着头的样子,夜夕也没说什么,直径绕过她来到沐青阳的身边。 “爹,我先回房了。”夜夕很有礼貌的向沐青阳福了福身子,悠悠的说到。 “夕儿,爹已经把西厢那边的合欢苑收拾出来了,你就住那里吧!” 夜夕点点头,没有反抗,“好,那晚饭时候见。” “嗯!去吧!”沐青阳慈善的目光泛着清幽幽的泪花,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但抿抿唇,并没有说出来。 ******************* 合欢苑的门是个半月形的拱门,里面的地面全是鹅卵石铺成的,踩上去很舒服且在夏季又很凉爽,耐滑。拱门的右边是个葫芦形的池塘,周围青翠的草坪上零落的点缀着些假山,假山上还有从里院飘来的合欢花。 夜夕继续走着,发现四合院的长廊边都种上了合欢花,轻轻柔柔的好不美丽。只是合欢本不是这个季节才有的,这里的合欢这样好看,而且还开的这般诧异,不由得令夜夕赞扬起来。 原来冬季不光只有梅花独艳啊! 这里不大,却样样齐全,且还十分精致,宜气宜神,令人在寒冷的冬天也顿感舒适。 她回头看了看一脸呆滞的玉儿和明月,之前慕梓瑾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把明月给她了,她不得不想到他是想在她身边插个眼线。 “玉儿,你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吗?” 玉儿走到夜夕身边拾起一朵落在长廊上的合欢,放在鼻间嗅了嗅,“小姐,这些合欢是之前夫人从祁云国带过来种下的。祁云国那边四季如春,常年都有百花盛开之象,不过,这合欢在移至过来的前几年几乎都枯死了,今年为何开的这样灿烂?玉儿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估计是娘在天有灵吧!”夜夕随口应和着。 明月若有所思的绕过夜夕看着那满园的合欢花,她翻过长廊来到合欢花树下,蹲着仔细看了看树根处的土壤,而且还拾起少许的泥土在手中细细的揉捏,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夜夕好像也发现了明月所疑虑的事,纵身一跃,来到明月身边蹲下,也跟着明月的模样观察起泥土的异样来。 “有什么发现?”夜夕转过头看向明月一脸迟疑的眼神,轻声的问道。 明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如果能挖开看一看,也许就能有线索了?” 夜夕深呼了一口气,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产生,似乎这泥土下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她愣了愣,抬起那亮如星子的眸,说:“玉儿,你找些工具来,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玉儿点头,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玉儿拿着铲子和小锄头便气喘吁吁的来到夜夕面前,看她跑的那么急,夜夕不难想到一定是在来时遇上什么人了,但现在她又懒得问那么多,既然人没有跟上来,那说明结局总是好的。 她和明月一人接过一把工具,并让玉儿在合欢苑门口把风,二人便合力动起手来,大概挖下了半米的小坑,一种异乡散发出来。夜夕又挥锄加深了几许,她看着那黑泥底部似乎有个布包着的东西,而且气味越来越强烈,不似合欢的清冽,倒是有种令人迷醉的感觉。 夜夕捂住鼻口,慢慢的拿出那布包,里面沉甸甸的好像药物被长年封闭的湿漉杂物的味道,她食指轻挑,布包被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东西散发出愈发浓烈的味道。 “这是什么啊?”玉儿不解的问道。 明月用小木棒又挑开了几许,“好像是种药,明天让王爷来看看,也许他知道。” “嗯。”夜夕赞同的点点头。 ---------------------------------------------------------- 晚饭时间,夜夕迟迟都未到,沐青阳冷眉直盯着门口,四周肃静的只听得到呼气声,沐华坐在椅子上,目光依旧清冷,倒是沐韵和沐晴横眉冷对的,硬是在眉目传神中计谋着只有她们能知道的阴谋诡计。 “爹,这三妹是不是忘了大家一起用膳啊?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菜都凉了。”沐韵还是没忍住,语气里带着些不满与嚣张的气味。 沐青阳眉头又紧皱了些,要知道夜夕现在的身份已是非比寻常,要是不等她而先用了,那就是大不敬了。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出现,倒是她故意的了。 沐晴看着沐青阳愠怒的眼,又雪上加霜的说了句,“爹,大姐说的是啊! 三妹不是不守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这小陆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是啊!爹。” 这听起来似乎真是在为夜夕考虑,可这多心的人可就会想着她们的太过热情莫不是何患无辞吗? 正在这时,小陆连滚带爬的从门口跌进来,直扑到沐青阳面前,“老…老爷,三小姐到…到了。” 夜夕终于来了。沐青阳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轻声叹了口气,端起一杯龙井,一饮而尽。 夜夕迈着优雅的步子,踏入饭厅,看见一屋子的人都备受瞩目的看着自己,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朝沐青阳福了福身子,“爹,对不起了,夕儿来晚了。”她的目光清雅,眼神清澈,礼仪也都十分的周全。 第五十七章 以往的感情宛若流言,消失不再 夜夕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她很想听到慕梓歌说句‘好’。她希望慕梓歌能和慕梓瑾化干戈为玉帛,重返往日的兄弟情谊。 毕竟慕梓瑾真的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他! 可这时,慕梓歌却沉沉的叹息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话生生像一根根利针,直直的扎进慕梓静的心里,一边是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同胞兄弟,一个是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百般迁就宠爱的四哥,在她看来,两个都是至亲的亲人,可是他们两个居然要自相残杀,这让自己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如果站在哥哥这一边,以后她又有何脸面去面见四哥和四嫂? 泪悄然滑落,她恳求的握住慕梓歌的衣袖,低喃着:“来得及的。只要你肯收手,就一定来得及,四哥是不会怪你的。” 而此时的慕梓歌像是铁了心一般,慢慢的扒下慕梓静颤抖的手,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哼!我是不会收手的,这次慕梓瑾去了离国,我已经和风翌晨合谋了,让他有去无回。”他的语气很坚定,坚定的不容人去质疑。 夜夕心头一颤,慕梓瑾失踪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去了离国,而且还将受到埋伏,或是已经受了埋伏。 心中也不管里面的人了,她直接推门大步跨了进去,直冲冲的来到慕梓歌的身边,狠狠的说道,“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慕梓歌没想到夜夕会突然冒出来,他心一虚,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的站在那儿,完全被夜夕浑身散发的寒气所震住。他不得不感叹,夜夕很容易就让人生畏。 等到慢慢回过神来,他才鼓足了勇气道:“大胆,你虽然是固伦公主,但见到皇上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还敢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体统?我尊贵的皇上,你知道体统是什么玩意儿么?要是知道就不会残害自己的亲兄弟了。皇上?哼!要不要我把大街上的人都请上来,一起来给你行这道礼啊?”夜夕这次是真的怒了,她没想到慕梓歌真的下得去手,真的狠的下心,一个皇位真的就这么重要,硬生生的改变了一个原本品性纯良的好人。 她看了一眼一旁急不可耐的慕梓静,回给她一个甜甜的笑,示意她不要太担心,可是她知道最担心慕梓瑾的人是自己,只是强力的压制住了而已。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朕还是皇上,一国之君,慕梓瑾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没得选择。”慕梓歌没有服软,他已经做了最周详的计划,慕梓瑾这次是回不来的。 夜夕冷冷的一笑,她真的不敢相信,慕梓瑾一心要推举皇位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草包,他浑身上下除了懦弱和暴戾,哪里有一点君王的样子?当初还说他仁孝,仁孝之人会残害手足,仁孝之人会一肚子坏水… 哼!再仁孝的人都会变的。 “君臣?慕梓歌,你最好记得今天的话!也最好祈祷阿瑾没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给他陪葬。”她尖锐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怒火,她兰指指着慕梓歌,一字一句,皆要他索命。 她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她可不能让这一切消失的太快。他们还要在来年举行婚礼的,这个婚礼她可是等了好久的。 一句话说完,她拂袖离去,不带有任何的停留,她要回去好好问问明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慕梓瑾会去离国?为什么他连临走时一句话都没说?她可是记得的,上次他借口离去,担心她会不想他,故意说的很惨,只为了博取她的一丝爱。 可是为什么,这次他又选择不辞而别? 看着夜夕气愤的离开,慕梓静也追了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脚,她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慕梓歌,柔柔的声音瞬间飘荡在整个房间里,“五哥,作为你的亲生妹妹我必须奉劝你,就算你得到了全天下又怎么样?你还是失去了你自己。有时候,我真的在怀念那个天真温柔的五哥,他才配得上一国之君的称号。” 最后,她顿了顿,温柔的一笑,“祝你好运。”随即,头也不回,直接奔了出去。 五哥变了,这些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不像以前那样为他人考虑,而是一味的只顾自己,甚至自私的连自己这个亲生妹妹也不顾。 她真的希望以前那个五哥能够回来,也许她知道这已经是个梦,即使如此,她还是想继续做着。 夜夕急匆匆的回到宰相府,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她偷偷出了门,直接推开了合欢苑中自己本来紧掩着的房间,而此时明月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还没等自己开口,她就抢先一步说:“去哪里了?这么急匆匆的。” 她也才刚刚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夜夕不见了,她正准备出去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夜夕就回来了,当时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便一问。 可谁知,夜夕像吃了炸药一样,浑身冒着火气,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明月,嗜血的瞳目带着紧张,慌张,不安,和生气,硬生生的要把她凌迟一样,明月又问,“怎么了?看起来要吃人一样!” “明月,马上告诉我慕梓瑾去离国干什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夜夕冷冷的说道,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有事瞒她,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欺骗,而对象往往是最亲近的人,她是最接受不了的。 第五十八章 我会让你陪葬 01【七日断命散】 “明月,马上告诉我慕梓瑾去离国干什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夜夕冷冷的说道,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有事瞒她,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欺骗,而对象往往是最亲近的人,她是最接受不了的。 “这个…?那个…?”她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夜夕,王爷走之前明明说好了不能让夜夕知道的。自己这左右为难的,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不说慕梓瑾就会有危险啦?”急死自己了,夜夕瞪了一眼明月,因为过度生气,胸口一直起伏着。 “什么?!!!”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同样瞪大了眸,怔怔的看着夜夕。似乎一时之间明白了夜夕为何这样怒气冲冲了? 夜夕暗暗的叹了一声,这时慕梓静刚好从门口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因为刚好听到她们的最后一句对话,还没等夜夕答话,自己便先开了腔,“五哥联合了风翌晨要害四哥,我们得赶快去通知他。”她一边扶着门框,一边撑着胸口道。 明月这次反应过来这事情的严重性,当时就清了嗓子道:“我只知道王爷让流星来查沐青阳暗地里和风翌晨的勾当,没想到他们早就暗中勾结,想要一举拿下傲钦,王爷为了知己知彼,就亲自去了离国暗访,浩林也去了,之前主子怕你知道了会跟着去,再三叮嘱不让我告诉你的。对不起啊!姑娘,我不知道后果会是这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主要是在担心慕梓瑾他们真的会有什么不测? “风翌晨一边在和慕梓歌合谋,一边又在和沐青阳串掇,他安得什么心?”每次一想到风翌晨就会不自觉的想到洛宸,她记得洛宸是个何等温文儒雅男子,即使是在商场上,也是以礼相待的,自己也正在因为这个原因才最后妥协的,怎么和他同等样貌的风翌晨会相差这么多呢? “什么!那皇上不就白白的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吗?”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夕,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主子总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不去责怪慕梓歌了,估计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慕梓歌也真是可怜,一心以为坐稳了皇位,没想到既然傻的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呢?慕梓瑾应该不会去真正的怪罪他吧! “他那叫活该!”慕梓静是又气又恼,慕梓歌那样的智商,要不是急于想攀上高峰,也不至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夜夕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没有什么负面消息?” “这句话怎么说?”慕梓静不解的问。 “没有消息就不一定是坏消息。明月,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我去跟沐青阳说一声。”夜夕心里清楚,沐青阳是知道内情的人,他故意把自己留在府里,不就是想限制住自己吗? 他明知道慕梓瑾去了离国,今日她提议说和慕梓瑾有约时,并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他的居心真是不简单。 看来此时也只有他知道慕梓瑾的消息了!!!自己是要大义灭亲了吗? 希望原本沐夕的灵魂不要责怪自己,自己也是逼不得已的。 和明月交换了眼神,她便独自去了沐青阳的房间,记得上次来这里就是慕梓瑾带她来的,听到的消息就是秦祺谄媚的要赶走自己,现在到访,无非就是故地重游,角色互换而已。 主动权还在她手里。因为沐青阳不会武功。 一路上走过来,府里安静的异常,她本没有闲心去听那些八卦,可是一位丫鬟声音实在太大,刚好就传进了自己的耳里。 “听说了么?皇上要娶裴家大小姐做贵妃,同时还要纳大小姐为贵妃,大小姐已经嫁作人妇了,怎么可能还要嫁给别人?这对象还是皇上?” “皇上又怎么样?还不是男人!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杀,看来小姐进宫是没什么好日子了?” “那是!被别人穿过的破鞋,谁在乎?皇上也不过就是想笼络朝中的权势罢了,现在睿王凶多吉少,皇上位置都没坐稳,还不是得靠咱们老爷和裴国公的势力?” “睿王还真是可怜!一心扶持别人上位,可是那人却反过来咬他一口?” “就是,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昨天去老爷房里送茶,无意之间在门口听到他与大小姐密谈的。原来,老爷对三小姐那么好,全是装出来的。” “三小姐真是可怜!” …… 夜夕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悄悄的走进沐青阳的房间,此时的沐青阳正若有所思的写着什么?看着夜夕进来,他抬头一怔,下意识的掩饰着自己手中的信物。 夜夕冷笑着,福了福身子,“爹,女儿有急事,没敲门就进来了,望爹勿怪啊!”她的语气虽然觉有不妥之处,但是表情上却仍然是平静如水的。 “哪里的话?不知夕儿今日来找为父,是有何要事?”沐青阳也浮上一抹浅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毛笔。 夜夕笑意更浓,有意走近,眼角瞥了一眼沐青阳衣袖下的还没完成的信纸,道:“爹在干嘛?” “没有,就是随便练练字。”沐青阳假假的一笑,掩饰着表面的不安。 练字?夜夕暗中冷笑,有人用信纸,小心翼翼的关门关窗的练字的吗? “哦!对了爹,你知道王爷去哪里了吗?他本来约了我今日中午一起吃饭的,可是一直没出现。” “为父怎么知道?王爷一直来去无影的,为父都好久没见着他了。”说着,他语气里还露出几分遗憾。 第五十九章 我会让你陪葬 02 【七日断命散】 “为父怎么知道?王爷一直来去无影的,为父都好久没见着他了。”说着,他语气里还露出几分遗憾。 夜夕点了点头,转身为沐青阳倒了一杯茶,“来爹,练字也辛苦了,先喝杯茶吧!” 沐青阳也没多想,接过茶,就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说:“不知怎么的,这是夕儿第一次为为父倒茶呢?” “呵呵…”夜夕轻轻的笑了笑,心中暗想:那必须的,下次恐怕就没机会了。 “爹,女儿今日过来找您,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谣言。”夜夕慢慢的走近沐青阳,双手放在他肩上,故作柔顺的为他揉捏起来。 被按摩的沐青阳此时并没有觉得舒服,反而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他不住的轻颤,道:“是什么?” “说是大姐要进宫做贵妃了,爹马上就是国丈了。还说王爷去了离国,再也回不来了,今后这个天下就是爹您的了!”夜夕的声音带着一种独有的诱惑力,柔弱的让人生不起来气。 沐青阳心中一紧,立马站了起来,“夕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可是杀头的死罪。”但此时,他的心里已是五味杂陈,这件事怎么会传了出去?如果慕梓瑾回不来那最好,回来了的话,那自己不就万劫不复了吗? 一想到这里,他又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事先和风翌晨商量了,万一慕梓瑾侥幸逃月兑了,那自己就带着韵儿去离国,天下之大,总有一方容身之处。 赌就赌这慕梓瑾再也回不来。 “爹,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再说了,爹做没做,还不是只有爹知道。”夜夕又按着沐青阳坐下,继续给他按摩起来,看着他脸色煞白的模样,暗自轻笑道:“爹,女儿想知道王爷还有活路吗?” “没有。”沐青阳一听到慕梓瑾,就变得怒不可揭了,也没经过思考,直接就说出了这两个字,但随后,又意识过来,忙打着掩护道:“爹不是这个意思,爹的意思是…” 还没等他胡编乱造,夜夕便加深了手中的力道,慢慢的移到了沐青阳的颈部,道:“哼!女儿的意思爹明白吗?”她使劲的用力一掐,沐青阳瞬间滞住。 “你要干什么?”他慌了,夜夕说变就变的动作令他不安,他此时只有怒斥。 “干什么?我可怜的爹,你杀了我孩子的父亲,那我就杀了你。”夜夕终于露出本来面目,她可不想再多和沐青阳废话。 沐青阳颤抖的刚准备大喊,就被夜夕用一块布堵住了口,夜夕冷笑道:“你叫有什么用?刚刚在那杯茶里,我放了七日断命散,如果慕梓瑾七日之内回不来,那爹,您就给他陪葬吧!” 听到这句话,沐青阳按捺不住的猛烈的反抗着,他只想把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可是口被封住,他根本无能为力。 夜夕嫌弃的运气到手指,轻点了沐青阳背部的几处穴道,沐青阳立刻安静的一动不动,夜夕瞥了一眼他发青的脸,拿起他收入袖中的信,简单的扫了一眼。白净的信纸上,只写了八个字,‘事成之后,天下共享。’ “爹,您还真是下得了这个狠心啊!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反正要是慕梓瑾回不来,您的命,也活不了。”她甩袖离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本来只是想确定一些事,现在确定了,自己也就放心去找慕梓瑾了,她心里苦笑,要是真的慕梓瑾回不来,那么死的岂止是沐青阳一人,所有牵连其中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出了沐府的大门,明月早已准备好了三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在等着了,见夜夕过来,慕梓静迎了上去,“四嫂,没事吧?” “没有,走吧!”她摇摇头,脚尖一点,便跨在马背上。 慕梓静抿抿唇,没再说什么,也飞身上了马,三人并驾齐驱的飞奔着。 她们这次是赶路,根本没做多的停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一直快马加鞭,途中还换了三次马。 她现在焦急着,一刻也停不了,几天的赶路下来,脸上已是煞白的了。 明月仔细一看,急坏了,“姑娘,你这样子不行的,赶了这几天的路,你一直不眠不休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等见着了王爷,要是他看见了,定会责怪我的。” “是啊!四嫂,不要四哥还没出事,你就先出事了!”慕梓瑾担忧的说着,她看了看前面的一处招牌,高兴道:“看!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估计明天就能到那个岩谷了。” 据流星传来消息说,慕梓瑾他们被困在岩谷已经两天了,所以夜夕才会如此拼命的赶路。 夜夕叹了口气,看着两人忧心的目光,点了点头,“那好吧!” “那你们就先去着,我去请下大夫,看姑娘脸色这样苍白,总得瞧瞧。”明月微笑着送夜夕到了客栈门口,然后便消失在黄昏暮色中。 夜夕并没有反驳明月的话,她是感觉身体不怎么舒服,特别是月复部,总觉得闷闷的,偶尔又有些绞痛。 随意的开了房间,便吩咐小二在门口等着明月,要是看到明月了,就直接领她到天字一号房就可以了,此时,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她捧着肚子,紧紧地咬着牙,不紧不松的按压着,可是好像还是止不了疼。 慕梓静看着夜夕苍白的脸上开始冒一颗颗细细的汗珠,焦急的跑了过去,说:“四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分割线—————————————————————————————— 第六十章 假戏变成真戏,喜从中来 【甜蜜蜜⊙0⊙】 慕梓静看着夜夕苍白的脸上开始冒一颗颗细细的汗珠,焦急的跑了过去,说:“四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肚子?肚子疼?”慕梓静和明月她们是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的,那现在肚子疼,是何缘故? “肚子疼?是不是这几天奔波下来没休息好啊?” 夜夕紧握住慕梓静的手,颤抖的直哆嗦,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早就没有任何力气的一头栽了下去。 慕梓静赶紧抱住夜夕欲倒下的身体,急躁的大喊,“四嫂,四嫂…” 天际渐渐暗了下来,丝丝雪花飘进屋内,凉意也跟着袭来,夜夕下意识的拢了拢被褥,突然像想起什么似乎,猛地睁开眼。 “四嫂,你醒啦?”慕梓静正端着鸡汤走进来,便看见夜夕瞪着两个圆鼓鼓的眼珠,愣愣的看着窗外。 夜夕慢慢的起身,模了模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便应了一声:“嗯!” 看着夜夕似乎要起来,慕梓静赶忙放下手中的汤,扶住夜夕坐下,柔柔的提醒道:“大夫说你现在很虚弱,得好好补补,你也是这么那么拼命的赶路?要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像四哥交代啊?”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数的!” 慕梓静无奈的耸耸肩,自己这个四嫂啊!就是固执,但谁叫她是四嫂呢?无论如何都得照顾好啊! 她端起那碗香喷喷的鸡汤递给夜夕,说道:“四嫂,来!先喝碗汤,明月已经去准备午膳了!” “午膳?”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傍晚到客栈的呀! “是啊!四嫂,你都昏迷两天了。许是太累了吧!来先吃的点东西。”慕梓静扶着夜夕坐在凳子上,把碗朝她面前又推近几许。 两天??!!!那慕梓瑾怎么办? “不行!我得去救阿瑾。”她对那碗鸡汤并不领情,无视它直接准备奔出门去。 慕梓静紧张的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四嫂,流星传来消息说,四哥已经月兑离险境了,现在正往我们这边赶呢?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吗?”听到慕梓瑾没事,总觉得松了口气。 “千真万确!”慕梓静再次确定的说道,本来就是真的,流星昨夜传来的消息,要不是当时夜夕还没醒,她肯定会当时就告诉她的。 听到慕梓静的再三确认,夜夕终于平静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那碗鸡汤,总觉得油腻腻的让人看了就恶心,便推迟道:“我不饿,不想吃。” 这句话让慕梓静一下子抓狂起来,她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站起来,大声道:“那怎么行?” 夜夕受惊的缩着头,一脸疑问道:“为什么不行?” “这!!!你不吃,孩子也要吃的嘛?他可是我的小侄子,你可不能虐待他?”慕梓静嘟着嘴,完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孩子?小侄子?虐待???!!! 什么跟什么嘛??? “孩子本来就是假的嘛?你激动个毛啊?”她真的怀疑慕梓静的智商是不是负数,之前明明跟她说过孩子的问题啊!现在还拿来说,不是多此一举吗? 谁知慕梓静却模了模夜夕的额头,嘴里嘟囔着:“没发烧啊?怎么总说胡话呢?” 纳尼!!!? 这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四嫂,我的意思是说,肚子!!!肚子里面真的有了!!!”慕梓静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仿佛她是孩子他亲妈一样。 “肚子?”夜夕跟着疑惑的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月复,似乎明白了慕梓静话里的意思,一下子也高兴的站起来,“你是说,我真的怀孕啦?” 看着夜夕额表情,慕梓静知道她还在怀疑,只能继续道:“是的,前天晚上大夫来瞧过了,已经一个月了,只是现在还不太稳定,加上你最近疲劳过度,所以有些虚弱,才导致月复痛而晕厥。” 夜夕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真的要当妈妈了!那慕梓瑾岂不就是爸爸,那慕梓静是小姨,哈哈…感觉真的甜滋滋的!!! “那慕梓瑾什么时候会过来?”夜夕真想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慕梓瑾。 “四嫂,你别急,大概晚上就到了,四哥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要激动,现在好好养胎就是啦!!!”慕梓静又一次提醒道。她知道夜夕性格有些阴晴不定,真担心她一激动孩子就没了,那四哥知道了不亲手了解了自己啊! 夜夕点点头,慢慢的抚模着小月复,又听从慕梓静的话把那些鸡汤全给喝了下去,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啊! 午饭的时候,她也特别乖巧的吃了许多,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她知道,一觉醒来,就能见到慕梓瑾了。 其实,也不知为什么?以前也没发现慕梓瑾那么重要,不过现在一刻见不到就十分的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堕入情网了呢? —————————无耻的分割线??????????????-????—————————————————— 文文在后面越来越精彩哦!!!友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谢谢小妖,阿里,月月,灵儿,紫粉,未安的支持!!!! 汐汐在这里谢谢你们了啊!!! 汐汐最近在学ps,好难啊!!!汐汐没办法一一回复了,请各位亲们,见谅哦!!!冬至未安的天降凰宝,魔尊别卖萌很好看,汐汐最近在看,很不错的玄幻文!!! 可以支持一下哦!!! 第六十五章 原来山贼头子是个大善人 夜夕嘟了嘟嘴,扬起一抹玩味的天真的笑,道:“那又怎么样?”她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但要是人伤我一尺,那我必伤人千丈,所以,她幸灾乐祸的笑着摇头,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那名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夜夕,但他深知夜夕能在这么短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下毒害人,那一定不能小觑,而天下能杀人于无形的莫过于‘绝命夫人’韩湘,难道眼前这位女子就是此人么? 他不敢妄加推论,只能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如今大当家的受难,唯有二当家能救的他们了,可是如今二当家在叶城里,远谁也救不了近火,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是何时下毒的?”他鼓足了勇气问道。只有知己知彼,他们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如今的场面在那位山贼头子中毒之后,完全来了个华丽丽的转变,夜夕俯视着蹲在地上的两人,其实,她真的不想下毒的,怪都不能怪她,因为,真正导致他中毒的是他自己而已。 夜夕清了清嗓子,道:“我刚刚只是在他身上撒了一点入肤即化的药粉而已,这个药粉本身对他并没有坏处,只是他自己暴戾异常,导致青筋暴起,促使血液加快,使得中了七虫百花散的毒。所以呢?不要怪我,因为使他毒发的并不是我。”她遗憾的摇摇头,完全撇去了这下毒的嫌疑。 其实,她说的一点都不假,善良的她怎么忍心对人下如此残忍的毒呢?但是,一切也有例外啊!她也是早就发现那山贼头子不仅外表长得很娘娘腔,而且豪爽到过分浮夸,宛如泼妇骂街一样易暴易躁,她只是起了个头而已。 对!仅此而已! “什么?世间居然有这种毒?”明月站在旁边一脸的疑问,入肤即化的毒,而且还是要靠人的脾气控制毒发的毒?这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那名男子也有些不信的瞪大了眼,他看了看地上抽搐的厉害的山贼头子,又看了看夜夕自信的笑颜,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那种笑容所迷惑。他记得二当家手上有一副画,那画上的女子虽然只有一泓倩影,看不清样貌,但如今看来长得活月兑月兑的像是那画中的女子。 不过,二当家也从没说过那画中的女子是何人?只是在旁边题了一行小字,称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她的笑,真的很美,很美。 “这种毒啊?是专门治那种容易暴躁的小人的。明月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浩林懒懒的学慕梓瑾靠在松树干上,本来也是看好戏的,可是看着场面越来越热闹,也难免想要插一脚。 “好像你又挺懂似的?”明月不服气的看着浩林,只扫了一眼,便又转过了头。 她知道浩林跟着慕梓瑾的时间最长,而且浩林跟那个毒后韩夫人也十分熟络,难免见得毒物要多些,所以见怪不怪,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石,快,带兄弟们走,不要管我,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去找二弟,去!”隐约的传来山贼头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那声音低喃而沧桑,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那名叫大石的男子赶紧扶住他颤抖的手,反驳道:“不行,要走一起走,寨主,大石答应过二当家的,要好好照顾你的。” “你敢不听我的话吗?”那位寨主显然想要弃自己于不顾,而保全那些兄弟。在自己毒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明白,眼前的这一群人是不可小觑的,而且气宇轩昂的模样,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看来这一次闯了大祸了!也怪自己没有听二弟的话,好好呆在山寨里面,现在自食其果,也只能怪自己了。 “寨主!”大石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声,但是行动上并没有离他分毫。 看在这里,夜夕不免有些吃惊,江湖中人就将就一个‘义’字。如今,他自知生命危在旦夕,所以不愿连累他人,如此大无畏的精神,倒是令夜夕深深感慨,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亦是如此,更何况是异性的朋友。 夜夕眉眼一转,看了一眼慕梓瑾,发现慕梓瑾严重也稍有折服之意,他瘪瘪嘴,走到大石面前,道:“不要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七虫百花散经过我的改良,早已没有最先的那般致命,现在你只要回去好好洗个澡,喝杯凉茶,就好了。” 听了夜夕的话,在场的人除了慕梓瑾都是一副诧异的模样,首先就是大石,一脸的不可相信的看着夜夕,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许久之后,才说道:“你…你是说真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么会就这样而要了一个人的性命,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的狂妄自大,但是看到他如此的大义凛然,不禁深深佩服。我们都是江湖儿女,‘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最后,奉劝大哥一句,靠打劫为生,虽不可耻,但十分可恨,还是另谋生涯吧!”夜夕语气温和,对待有情之人,她自然礼敬有加。 大石显然有些吃惊,立马眼含热泪,道:“谢谢姑娘劝告,我们二当家的也奉劝过寨主不要在打劫了,可是寨主因为以前一直靠打劫为生,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可是自从被二当家上次救了之后,就发誓不再打劫了。没想到,这次二当家的进叶城办事,寨主便拉着我们兄弟重操旧业了。姑娘,这事也不能全怪寨主,毕竟整个山寨那么大,以前都靠打劫养活,现在我们只能种点庄稼,可是庄稼要生长也是没那么快的,如今大大小小的要吃饭,全依赖寨主,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他边说边抹着眼泪,仿佛还有什么感天动地的往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