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鬼少》 第一章 归家 老人家常说,走夜路时如果听到身后有人唤你的名字,千万不要扭头回望,因为人有三把阳火,分居双肩与天灵,如果扭头回望的话,将会吹灭自己肩头的阳火,使自身阴气加重,便会让“那些”东西对你有机可趁。浪客中文网 “陈墨!” 一个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被唤的少年身体微愣了下,缓缓扭头回望,却未在身后的黑暗中发现半个人影。 “呵!一定是我听错了,怎么会有人唤我的名字呢?”陈墨轻声自嘲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往前走去。 每晚回家,陈墨总要经过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这条街道远离都市的繁华,被遗弃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就连那几盏破旧的路灯也在前几日光荣就义了,听说是成了附近村子小孩们练弹弓的牺牲品。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还有小孩玩的是弹弓,而不是那些高科技玩具的话,就能体会到陈墨与这条街道似乎真的是被这座城市遗弃到了相当偏远的地方。 “陈墨……陈墨!” 那个声音再次在陈墨身后的黑暗中响起,这次接连唤了两声,而且感觉比上次近多了。 “谁?是谁在那里?”陈墨回头张望,但仍旧未见到半个人影,疑惑的向着黑暗中前探模索了几步。 在这座自己刚呆半年不到的陌生城市中,在陈墨的印象中好像从未和谁有过交际,自己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人,甚至有些人还主动的回避着自己。 “滚,离开这座小镇,你就是个克星,一定会给这座小镇带来厄运的!” “对!滚出去!” “离开这!就现在!” 在小镇居民的排挤声中,陈墨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生活十余年的小镇,来接自己离开的是一名自称是陈墨远房亲戚的陌生男子,外貌上看去,显得很邋遢,乱发蓬松,胡子上还沾染着不知哪天所食的食物残留,看其年纪,大概已有三十来岁。 镇子里的居民都说陈墨是个克星,刚生下来时就将自己的母亲给克死了,难产大出血,陈墨之所以生了下来,是靠陈墨的父亲伸手入月复,活生生的将陈墨从已死的母亲月复中给拉出来的。 而后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些厄运会降临在陈墨以及他的父亲身边。 家里的存款被老鼠给咬了,房子被雷电给劈中,接着是陈墨被大水给送走,父亲为了救他而丢掉了一条腿,最后在陈墨十八岁的这一年,按照小镇居民们的话来说“那个饱受煎熬的父亲,终于被陈墨给克死了!” 走在昏暗破烂的街道上,陈墨低头前行,脑中回忆着以前的种种,那个叫作“父亲”的家伙,至少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总是竭尽全力的保护着自己,就算在那段连陈墨自己都遗弃了自己的时期中,那个叫作“父亲”的家伙,还是那么拼命的将自己从“遗弃”的自我封闭中给拉了出来。 想到此处,陈墨眼框渐变湿润,心头的悲伤一点点刺痛着自己,丝毫未注意到在自己身后的黑暗中,正有一个“东西”,面目狰狞的在向自己靠近着,在那个“东西”的眼里,只有陈墨头顶处有一团微弱的火苗在跳动着。 “喵!” 就在那个“东西”将要伸手触及陈墨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猫从一旁蹿跳了出来,身上毛发竖立而起,对着那个“东西”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那个“东西”不甘的低吼了一声,虚无的身形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小夜!” 陈墨被熟悉的猫叫声从回忆中惊醒,回身将地面的黑猫抱入怀中,有些疑惑的朝黑暗中望了一眼,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儿一样。 [错觉吧?]陈墨心里这样想着,右手放在黑猫的脊背上顺毛轻抚“小夜,你又在这等儿我回来吗?真乖!” 陈墨将头埋向黑猫的毛发,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回搓蹭了几下后,怀抱着黑猫,脚下步伐加快,往着那个“家”的方向小步奔去。 在被那名自称是陈墨远房亲戚的男子接来这个城市后,陈墨就被按排住在了那座远离城市的房子中,说是城市的郊区都有些牵强,从陈墨学校到这附近只有一路破旧的老公车,在到达郊区最边缘的那站后,陈墨还要步行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自己住处。 被接来后,陈墨就被丢在了那所旧房子里,而那个自称是远房亲戚的男子便再也没出现过,只是每月按时给陈墨的卡里打入一笔比较富足的生活费。 说是旧房子,但其实只是从外面看上去旧,内置的家电和装修虽不算奢侈,但也算是平常人家中没有的配置了,三层楼的小洋房,只有陈墨一人居住。 对了,还有那只黑猫。从陈墨住进那个“家”开始,那只黑猫就已经在房内了,不知是那名远房亲戚养的,还是从外面跑进来的野猫。 不管是前者又或是后者,陈墨已无从得到答案,在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那个远房亲属只单线联系过自己两次,只简单交待了几句话便挂了,那台老式的坐机上又没有来电显示的功能,陈墨根本无法主动联系到那名远房亲戚。 在这座陌生而又冷清的城市中,陈墨唯一愿意与之倾诉交流的便是那只黑猫,久而久之,陈墨便将那只黑猫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一个愿意懒洋洋的躺在自己怀中睡觉,不厌其烦听着自己唠叨述苦的朋友,一个永远不会和自己发生口角之争的朋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朋友。 “小夜,到家啦!今晚想吃什么?”陈墨单手绕抱着黑猫,借着昏暗的屋檐路灯看了眼左手处的旧表,时间:11点05分。 伸手从裤袋中掏出钥匙,陈墨像往常一样的开门入房,习惯性的按亮了屋内的主灯,但却很意外的看见一名男子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主厅的沙发上,黑墨镜下的眼睛正盯望着有些吃惊的陈墨。 “回来了?好像有点晚!”西装着身的男子取下黑墨镜,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让我算算,足足令我等了二个小时,要知道,我的时间可没这么宽松!”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陈墨将手中黑猫放到地上,自顾走到厨房处,从冰箱里取了盒牛女乃倒于墙角的猫盘中,往自己嘴中塞了块面包后陈墨走到侧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没告诉你我要来查房吗?”西装着身的男子站了起来,扭响了几下脖子。 “查房?”陈墨回想着,好像前些时候接到远房亲戚的电话时,他确实有交待过说,近期有人会来查房,但陈墨根本不明白他所说的“查房”是什么意思,还不等细问,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了。 “你就是那个来查房的?请自便吧!”陈墨咬嚼着口中面包,将已经喝完牛女乃的黑猫召至怀中,轻轻模抚着它的毛发,若是换作以前,家里突然出现个陌生人,陈墨多少还会有些害怕与担心,但来这后的半年内,陈墨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冷漠,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将自己的害怕与恐惧深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觉察与触碰到,对于未知的东西或不熟悉的人,人们总是保持着一点距离,总会假以礼貌般的客气。 没有人会向自己所不了解的“敌人”贸然出手,因为在他们心底也担忧着,恐惧着,害怕对方可能是自己所无法战胜的。 陈墨正是利用了这点怕生欺熟的人心,不去与学校内的同学交际,也不让任仍人知晓自己的事情,冷淡、寡言,这才令自己在这半年的时间内未受到仍何一点的欺负与伤害。 初到这时,陈墨如常人一样害怕着,恐惧着,在这座远离城市的房子里,陈墨害怕得浑身发抖,总是经常性的听到一些奇怕的声音,一到夜晚便害怕的难以入睡,一个人蜷缩在被子底下,身体颤抖着,用被角擦拭眼角的泪水,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恐惧中渐渐入睡,而后再次惊醒,听着四周传来一些即可怕又陌生的声音,饱受着恐惧与不安的折磨。 直到有一天,那只黑猫蹿进了自己的被窝中,陈墨突然觉得安心了,抱着黑猫,陈墨安心的睡了过去,渐渐的在生活中学会了伪装自己,深埋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变得冷默、寡言,逐渐忘记了害怕的感觉。 “你不害怕吗?对于陌生的我?”西装着身的男子显得有些惊奇,对于陈墨异于常人的表现,他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好奇。 “害怕?为什么?”陈墨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西装男子被陈墨的回答塞得哑口无言,轻笑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呵呵,有意思的孩子!它们住在哪个房?叫它们出来吧!” “他们?谁,这只有我一个人住”陈墨不解的回答道。 “哦?难道你不知道?”西装男子突然扬起一丝坏笑,从怀中掏出一本黑本子,略翻了几页后,西装男子轻唤了一个名字:“爱哭鬼!” 正当陈墨疑惑不解于西装男子的唤声时,一个低轻的声音突然回应道:“在!” 而后陈墨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一个虚影从墙壁中钻了出来,身形只有婴儿般大小,身披一件白床单,手中捧抓着一卷卫生纸。 望着那半透明的身影从墙壁中诡异的钻出后,陈墨身体猛然后退,惊声叫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第二章 陌生的邻居 西装男子邪坏一笑,并不去回答陈墨的问题,轻咳一声后继续轻唤着下一个名字“血蔷薇!” “在!”随着应声的女声,一名无面的红衣女子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长发垂肩而下。 “啊!!!”陈墨惊叫一声,虽然心中强忍着那股莫明的惧意,但身体却不争力的颤抖了起来,脚下生软,斜倒几步后,虚软的靠在墙边。 西装男子看了眼与先前判若两人的陈墨,很满意于他的反应,也不去为他解释或是说明什么,自顾继续唤声道:“肉球球!” “在……喂!你让让,挡着本爷出去的路了!”声音从墙后传来,陈墨只感觉有东西一直从墙内推挤着自己,待感觉不对劲后猛然从原地跳开,只见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肉球从墙内滚了出来,在西装男子身前停下后从大肉球上浮现出五官,喘声应道:“在……在呢!” 西装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扫了眼爱哭鬼、血蔷薇、肉球球三“人”,将黑本子收入怀中后轻拍着肉球球的身体笑道:“肉球球,一阵子不见,你又胖了不少啊,该减肥啦,不然小心下次卡在墙里出不来!” “谢……谢大人关心!”肉球球从球身上伸出只细长的手臂,不好意思的往自己脑袋上模了模,憨厚的笑了起来。 “好了,查房结束,我走了!”西装男子望了眼软坐在地的陈墨,将自己的黑墨眼戴上后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后又突然回过头来叮嘱道:“这几天都安份点,呆在家里别往外跑,最近这一片来了“生客”,自己注意点!” “是!大人!”爱哭鬼、血蔷薇、肉球球三“人”齐声应声道。 西装男子最后看了眼陈墨,脸上挂满了邪邪的坏笑,轻声道:“晚安!祝你有个好梦!”随后“啪”一声将门拉了过去,屋内只留得陈墨与一堆奇怪的“东西”在里面。 陈墨与那三个“东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张口说话,最终被爱哭鬼的一声啼哭打破了平静“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让他发现我们了,主人有交待过的,不能让他看到我们,但大人下来查房又不能不出来!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主人一定会生气的!” 爱哭鬼边哭边撕扯着手中的卫生纸,擦去从眼框中流出来的那些大得离谱的眼泪。 “别哭了,烦死了!”血蔷薇撸起袖口,对着爱哭鬼的脑袋就是一拳,打得爱哭鬼哭得更加得厉害。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主人不要我了怎么办!呜呜呜……”爱哭鬼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疯狂的撕扯着手中卫生纸。 “有……有本大爷给你撑腰呢,怕什么怕,别哭了,再哭本大爷就把你塞进墙里!”肉球球伸出细长的手臂抓起爱哭鬼就是一阵乱晃。 短暂的惧怕之后,陈墨突然觉得它们吵闹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脑中回想起初来此处时夜晚的景像,总是能在床上听到一些奇怪的争吵声。 “他就是主人说的那个人吗?” “好像还是个高中生的样子!” “太弱了太弱了,连本大爷都瞧不上的人,主人怎么会选中他呢!” “他好像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废话,他是通灵人,怎么会听不到我们声音,若是不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无法察觉到我们的身形,那主人就不会交待我们不准我们出现在他面前了!” “呜呜呜……别打我别打我,但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一定是你哭声吓到他了……看打!” [是他们……]陈墨回想起那些在夜晚打闹嘻笑的声音,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身体的惧意也慢慢消退了下去,小声开口问道:“你们是……” 听得陈墨的问声,争吵中的三人齐刷刷的停了下来,纷纷定眼望着陈墨,肉球球率先开口说道:“小……小子,你不害怕本大爷了吗?我们是主人饲养的小鬼,一直和你住在这栋房子里,只是今天才正式见面而以!” “主人?饲养的小鬼?”陈墨脑袋中翁地一声炸响,完全无法吸收今晚自己的所见所闻。 血蔷薇接着肉球球的话茬轻声说道:“他口中的主人便是你那名远房亲戚,就是那名有点邋遢的怪蜀蜀” “呜呜……他是我们的饲养主,所以称他为主人”爱哭鬼扯下一圈卫生纸醒了个响鼻“反正你也看见我们了……呜呜呜,那便没必要再躲着你了,我讨厌那又冷又硬的地板,还是我心爱的沙发最温暖了!” 说着爱哭鬼如婴儿般大小的身形一个蹿跳而起,便落在了沙发上,右手轻摆,便将一旁的遥控器招至手中,边擦拭着眼泪和鼻涕,边看起了天线宝宝。 “对……对!本大爷也要还原我原来的生活啦!”肉球球将手臂与五观收回肉球之中,身体缓滚至厨房,打开冰箱后,大嘴从肉球上显现出来,便将冰箱中的食物尽数吸入口中,幸福的嚼咬着“过……过瘾,终于可以不用偷偷的吃东西了!” “等等……你,你们……”陈墨看着熟门熟路的几人,张了张嘴想叫住它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见只有那名无面的红衣女子还立在原地,强忍着惧意,小心的靠了过去,问道:“你……你是叫血蔷薇吧,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血蔷薇点了点头,说道:“稍等一下”,说着便不知从哪里模出了一根绳子,信手一抛便将那根绳子悬挂在了天花板上,绳子的未端系有一个绳圈,血蔷薇身体上浮,将自己的头部探进绳圈里面。 “忽……果然还是这样来得舒服!” 望着一副吊死鬼样的血蔷薇,陈墨颤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唔~简单来说,就是在你还没来之前,这栋房子是只属于我们的,主人并不在这住,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交待一些任务,但在你来了之后,主人要求我们躲着你,不能让你看见我们,所以是你打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血蔷薇说完后,爱哭鬼与肉球球随声附应道“对!没错!”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陈墨本想说“是什么人”但一细想,这些怎么看也不像人,但要是说“是什么东西”的话,又怕触怒它们。 第三章 通灵人 血蔷薇脑袋吊挂在绳结上,缓缓正过身来,用无面的脸庞正对着陈墨“究竟是什么?这还要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是鬼啦!不然还能是什么?” “……鬼?”陈墨总感觉它们与自己想像中的鬼有些差别,儿时的自己生长在小镇之中,总能时有时无的听到一些老辈人的鬼故事,在他们的故事中,鬼好像不该是这个样子,至少不因该能随便被人看见。 “如果你们真是鬼的话……那为什么我能够看见你们?……还是说这只是我的错觉,又或是在做梦?”陈墨推想着几种比较全理的解释,问向吊在天花板上的血蔷薇。 “我们的确是鬼,但和你们人类传统意识中的鬼又有着一些区别,像你们人类那些鬼电影或鬼小说中的鬼其实是魂,人类死后的魂魄而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血蔷薇解释道。 “真正意义上的鬼?那是什么,所以能被我看见?”陈墨见这三人自顾自的做着不同的“休闲”,好似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渐渐的也就不像开始见到时那些害怕与紧张,只想尽快解答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真正意义上的鬼是指人类死后的魂魄,因为某些其它的原因而产生了变异,而变成了鬼,这种鬼,无法转世轮回,只能在世间游荡,它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同样的,这类鬼也无法被人类看见,你之所以看得见我们,那是因为你是一名通灵人!”血蔷薇继续解释道。 “通灵人?”经血蔷薇一番解释,陈墨感觉更加疑惑了,自己的脑中从来就未出现过“通灵人”这三个字。 “让……让本大爷来告诉你吧!通灵人就是人、鬼、妖,三者间的桥梁与媒介,只降临在极少数的一些人类身上,通灵人与生俱来便能够看见妖鬼,能与人、鬼、妖交谈,替人类传达对死者的思念,替鬼完成未了的心愿,帮妖平缓与人类的关系,这便是通灵人!”肉球球嚼完口中的食物后缓缓滚至陈墨的身旁,继续说道。 “其实鬼的世界与人的世界有着几分相似,鬼一样要吃东西,一样要生活,一样有着强弱竟争,鬼能够与通灵人建立饲养关系,从而得到“食物”与生存的保障,但只有一些弱小的鬼才会选择与通灵人结成饲养关系,强大的鬼只会选择与妖结成饲养关系,因为人的力量与妖相比,确实太过于弱小,而且妖的寿命是人的好几十倍!” 肉球球刚说完,一旁看完天线宝宝的爱哭鬼也接话道: “呜呜呜……其实鬼的世界有时比人类的世界来得更可怕,没有被饲养的鬼们,只能依靠各地的祭嗣与宗庙的香火维持生命,但那种地方一般都是群鬼聚抢,弱小的鬼们根本无法获得食物,只能痛苦的日渐消亡……这才逼得一些小鬼演变成了恶鬼,游荡在城市边缘,靠袭击人类,吸食他们的阳气为生” “为什么要在城市的边缘游荡?若是城市内的话因该会有更多的人,而且人类也看不见鬼,不用怕自己被发现,寻找落单的人类,不是可以获得更多的阳气吗?” 话一说出口,陈墨就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怎么开始担心鬼的生活了,难道只是仅仅因为同情它们因为没有食物而被逼得变成了恶鬼吗? 陈墨在心底这样问自己,但却得不到答案。 “你太天真了!”血蔷薇尖声嘲笑道“庙少鬼多,不管是通灵人或是妖,他们的饲养力都是有限的,实力越强者,就能够饲养越多的鬼,反之只能饲养极少的鬼,不然他们自身也会有着被“食空”的危险,出于这种情况,饲养主开始拉帮结派,组建成自己的家族,以家族之名占据地盘,地盘内的大小宗庙香火,只供给族内之鬼享用,若是野鬼或是他族之鬼前来抢食,将会遭到此族的全力抹杀!” “同样的道理,若是有野鬼或是他族之鬼敢在家族地盘上袭击人类的话,将同样遭到家族的抹杀!”血蔷薇补充道。 听完之后,陈墨重咽了一口唾沫,他万万没想到,鬼的世界竟也如此的险恶,为了避免再次被血蔷薇嘲笑鄙视,陈墨决定不再发表任何有关他们的看法与言论,只是好奇的问道:“你们所说的饲养是怎么回事?把自己给鬼吃吗?” “笨……笨蛋!”肉球球从球体中伸出细长的手臂轻敲了下陈墨的袋脑,叹气解释道:“哎!笨蛋就是笨蛋,还是让本大爷来告诉你吧,每个鬼都有一个“鬼牌”,那是死前尸体上的一样东西,或是生前比较看重的一样物品、信物等。 变鬼之后,鬼牌便融入鬼身之中,通灵人或妖,只要拿到鬼牌,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鬼牌之上,那么就和鬼结成了饲养关系,鬼牌将融入饲养主身体内,通过融入的鬼牌,饲养主默认向其提供限量的食物,以维持鬼的生命!” “当然了,本大爷这里所说的食物并不是阳气,而是通灵人与妖与生俱来的灵气!”肉球球说完后又补充解释道。 “哦……好像明白一点了……”陈墨一边在脑中消化着这些知识,一方面思考着一些问道“那这么说,我的远房亲戚他也是通灵人喽?” “你……你有在听本大爷们说话吗?刚不就说了吗?我们是他饲养的小鬼,他当然是通灵人啦!呼呼!竟敢无视本大爷们说的话,可恨的小子!”肉球球从球体上浮现出五官,好像显得有些生气。 “对……对不起!我一下子还没消化干净!”陈墨赶忙道歉,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后脑勺。 “呜呜呜……肉球球,你竟敢吓唬主人的贵客,小心我告诉主人去,将你禁食三天!”爱哭鬼将流下来的鼻涕猛力吸回鼻中,拉扯着圈纸跑到陈墨脚边,抬头说道:“别怕它,我帮着你呢!” “你……你!哼!本大爷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吃饱喝足,本大爷睡觉去了!”说着肉球球便收起五官与手臂,朝着先前出来的墙壁处滚了进去,末了还不忘说了句“晚安!” “谢谢你!”陈墨蹲,好奇的打量着只有婴儿般大小的爱哭鬼。 “呜……不用谢!肉球球只会嘴上说说,心里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别害怕!” “恩!”陈墨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开口问道:“刚才来查房的是谁?他好像也是通灵人!” 爱哭鬼听完后猛力的摇了摇头,从圈纸上扯下一截纸,擦拭着鼻涕说道:“不是的!他不是通灵人,他是妖!” “妖?”陈墨原本已为自己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了,但听爱哭鬼这么一说,自己又再次迷忽了,那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妖呢? “呜……对!他是妖,张家的妖,张家的地盘是在城市边缘处的郊区地带,之所以会过来查房,那是受了我家主人的托付,主人和他是好朋友,每次出远门都要拜托他,照看下我们这边”爱哭鬼轻声回答着,仰首打了个大哈欠。 “你困了吗?”陈墨捧抱起爱哭鬼问道,经过刚才这一短暂的接触,陈墨早已对它们惧意全无,晚莫明的有种亲切的感觉,像是相处了很多很多年的朋友一样“那我就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妖不是饲养主吗?为什么说他是张家的妖?妖也会被饲养吗?” 第四章 黑夜中的呼唤 “不,不是的!妖是不能够被饲养的,它们不像鬼那般是虚无的存在,它们有自己的实体,虽不能饲养,但是可以与之滴血结拜,妖的寿命很长,而且不能够生育,所以它们的一生中便缺少了许多东西。 为了使自己单调的生活丰富起来,妖除了饲养鬼族外,还会与强者滴血结拜。 它们向往着力量,生性喜欢追随强者,而且极重情义,就算是替结拜者去死也心甘情愿,绝不会有丝毫犹豫,一但认定某个通灵人或是某只妖的话,就会追随至死,决不会再心生异心!这便是妖族世界的铁律!” “呜呜……爱哭鬼困了,爱哭鬼要去睡觉了,晚安!”说着爱哭鬼便捧抱着一圈新的卫生纸,身体轻盈跃起,一头便栽进了墙里。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血蔷薇轻声道别后,便随着那根吊绳一起收进了天花板中,一下子主厅中只剩下了陈墨一人。 陈墨耸了耸肩,将地上的黑猫抱起,微笑道:“小夜会害怕吗?呵呵!别害怕,它们虽然是鬼,但是我感觉比那些学校中的人来得更加亲切,看来以后的生活中会再多几个朋友,走!我们也睡觉去!” …… 半夜时候,正当陈墨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那个呼唤自己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陈墨……陈墨……陈墨!” 迷忽中,陈墨睁开双眼,窗户不知何时被风给吹开了,窗外的月光斜照入内,半掩的窗帘被风吹得发出阵阵猎响。 陈墨揉搓着眼睛走到窗旁,本意是想将窗户关上,但刚一走到窗旁就听得那真切的呼唤声又响了起来“陈墨……陈墨……陈墨!” “谁?谁在叫我?”陈墨本能的轻应了声,听其声音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还不等陈墨探出头去张望,就见得一个硕大的黑影欺身至窗旁,面部漆黑一片,眼睛处闪烁着两团诡异的绿光。 “嘿嘿嘿……”硕大的黑影得意的沉笑数声“陈墨你终于应我了……你应我了便是同意我进屋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话间硕大的黑影突然挤进窗口,像海棉般硬挤了进来,两团诡异的绿光下,一条扁长的舌头滴答着口水,难闻的腐臭味瞬间弥漫了开来,舌头朝着陈墨身上舌忝去“来……快让我美餐一顿,我已经饿了半个月了” “啊!!”陈墨瞪大双眼,因为极度的恐惧,身体已经软倒在地,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陈墨不住的后爬,直到爬至墙角处,陈墨已无处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恶心的长舌往自己身体舌忝来,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差点令陈墨窒息过去。 “来……别躲了……我已经嗅到了你的美味……”那条舌头突然加速朝陈墨舌忝来。 “啊……不……不要!滚开!”陈墨头部极力后仰,双手死抓着地面,恐惧的双目惊恐地左右乱颤,心中想着逃离这儿,但双脚却不争气的使不出半点力气,无助的泪水疯狂地往下流淌“不……不能死!为了将我从“遗弃”中拉出的父亲,为了从未放弃过我的父亲!……绝对!不能死!” 突然陈墨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左边跳开,快速伸舌忝来的舌头“轰”地一声扎进墙体中。 “呜呜呜……你把墙壁砸坏了,主人回来会不高兴的,一定会怪爱哭鬼没有看好家的……呜呜呜……怎么办呢?”爱哭鬼的哭声突然传入神经异常紧张的陈墨耳中,陈墨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连滚带爬地逃到从墙体中钻出的爱哭鬼身后。 “额……吼!又来一个美味,统统进到我的肚子里来吧!”这只硕大的野鬼显然已经饿急了,根本不管来人是人是鬼,在那双诡异的绿眼中,它们统统都是能令自己存活下去的食物。 “给……给本大爷滚出去!”突然一声震吼从墙体内传来,紧接着肉球球便从墙体中急速滚出,重重的撞向那只硕大的野鬼,直接将野鬼从窗口中撞了出去。 但就在被撞出之时,那条扁长的舌头不知何时已绕缠在陈墨的小腿上,随着撞力,陈墨被舌头硬扯着一起飞出窗外。 扁长的舌头突然一阵回缩,眼看陈墨就将被舌头卷入野鬼口中时,一个红色的身影飘然而至,一头乌黑的长发遮掩其脸,在陈墨将被卷入口中前用身体硬撑起了硕大野鬼的嘴部。 “傻小子!还呆在它舌头上干嘛!快逃啊!”血蔷薇吃力的转过头部,对着已惊慌失神的陈墨大吼道。 陈墨闻言间猛愣了下,下一秒便疯狂的挣扎了起来,用未被卷困住的手臂疯一般的朝着舌头上抓打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双目渐变空洞,被抓破的舌头不断溅射出绿色的血液,绕卷着陈墨在空中不断甩动。 “吼……吼……”硕大的野鬼发出阵阵痛吼声,身体扭动着从地面爬起,站起后便不由分说的往外墙处撞去,不管陈墨如何挣扎抓打,那条缠绕他的舌头就是不放松丝毫,扁长的舌头缠卷着陈墨往墙体甩去,想将陈墨摔晕过去。 几个来回下来,陈墨被摔砸得已无气力再做挣扎,撑顶住硕大野鬼嘴口的血蔷薇也被强大的咬力压得半曲下了身子,眼看就快坚持不住了。 绝望、无助、恐惧交织席卷上陈墨的心头,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的猫叫声“喵!” 黑猫从层顶跃跳而下,月光下,一道银白的光芒从黑猫身体中蹿出,瞬间便没入了陈墨的后背处。 就像是澎湃杂乱的湖水中突然落下了一颗颇具份量的巨石,它所掀起的波澜瞬间便使湖水的荡漾恢复了规律。 一股陌生的力量缓缓从陈默身体的每个角落涌现出来,双眼渐变浑浊,皮肤转瞬之间便变得异常苍白,头顶的中等长发根根簇拥坚立而起,耳朵与下巴渐渐变得尖长,一对尖细的银白獠牙从陈墨张仰的上鄂处钻了出来。 “呜呜呜……肉球球,你快看呀,那小子竟然鬼化了!”爱哭鬼擦拭着鼻涕,双目放光地望着窗外的情况,目光中竟夹杂着一丝激动。 第九章 挑衅 听得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大圆桌上的人也坐不住了,在学生会会长的眼神示意下,一名女生走了过来,刚好撞在眼镜男扬手时走至身旁,伸手便拉止住眼镜男高扬起的右手。 “赵飞宇!你在给学生会丢脸吗?”女子冷声轻语道,抓握赵飞宇的手掌突然加重力度,捏得赵飞宇痛哼一声。 “部……部长,我……”眼镜男一听来人的声音便立马收敛了许多。 “打啊!你让他打啊!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打的?打这边?还是打这边?”沈姨尖声叫唤着,声音越来越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手抚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左边放一放,右边放一放,气得眼镜男牙根咬得铁紧,怎奈部长在他身旁,在其震摄下,眼镜男也只有心中咒骂的份,并不敢做出任何不好的举动。 沈姨原本就是在乡村生长大的,离异后才进城打工,虽然平常为人和善,见谁都咧嘴质朴的笑着,但若真动起气来,她也不会顾及对方的面子,或是自己的形像,怎么说呢……按照农村的叫法就将这类人称之为:泼妇! 也不与你讲道理,更不和你谈是非,只是一个劲的尖声高吼,耍尽无懒的同时也令你无从应对。 “丢人!给我退下!”后来的女生对着眼镜男冷言一声,转即立马换上一副萌妹般天真的表情,拉着沈姨的手撒娇道:“沈姨啊,你就当给小月一个面子啦,那家伙刚入学生会不久,还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女生便趁沈姨不备之际,将沈姨手中的校牌抽了过来“沈姨您消消气,我替您收拾下!” 女生从桌面纸筒中抽出几张餐巾纸,将眼镜男打翻在地的快餐盒给拾了起来,刚想用餐巾纸去拾包地面的残菜时,沈姨轻叹了口气,一把将女生拉了起来,夺过她手中的餐巾纸,自己蹲拾捡起那些残菜,包好后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哎!你就欺负你沈姨我心软,耳根子不经磨,这哪是你能做的粗活呢……好啦好啦,沈姨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小月!你先过去坐着,告诉你们那什么会长,菜马上就给他上好,让他再等等!” “恩,好嘞,就知道沈姨最好了,这份菜的钱就记在我们学生会的账单上,我就先过去了!”后来的女生轻吐了吐舌头,转身对向身后眼镜男的那一秒钟,立刻就改换了一副模样,目光内敛而锐利,脸色也瞬间低沉了下来,经过眼镜男身侧时,冷声道:“还站在这干嘛?闲不够丢人吗?” 说着便将眼镜男的校牌重拍至他的胸口处,头也不回的往大圆桌走了回去,双眼对上会长投来的询问目光时,轻点了点头,表示已将事情解决。 眼镜男痛哼了一声,右手捂住刚要从胸前滑落的校牌,恶狠狠的瞪了眼陈墨,便转身低含着头,跟着女生往回走去。 那名自称是小月的女生陈墨倒是认识,是与他同班的一年新生,任居学生会纪检部部长一职,别看她外表上娇娇弱弱,有一种小女生的萌系感觉,但其实陈墨知道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月复黑女,变脸比翻书还快,同时还兼任班级体育科代表与学校武术社副社长两职。 “小墨啊,你稍坐会,沈姨再给你去炒份新的!”沈姨说着便往厨房钻去。 “沈姨,不用麻烦啦!我真的有事,先走了!”陈墨将炒菜的钱往桌上一放,便转身匆匆下楼。 沈姨回过身来刚想叫住下楼的陈墨,但还未开口,陈墨就已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沈姨拾起陈墨放于桌上的菜钱,叹气道:“哎~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好,这样的话会吃亏的……” …… 出了食堂,陈墨从小卖铺买了点吃的和饮料,找了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了看右手残破的手表,时间显示:一点十分。 “还有点时间,够休息会了……哎!竟和学生会的人结下了梁子,感觉越来越哀了……”陈墨叹了口气,狠狠咬了口手中的面包,想起眼镜男最后狠瞪自己的目光,总觉得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关于沈姨那边,陈墨倒不替她担心什么,从小月对她的态度上就已经看得出,虽沈姨只是个炒菜的,但在校内还是有点地位的,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她做的那手好菜特别得校长的钟爱。 有次沈姨和一个副厨产生了口角,气得要回乡不干了,后来校长得知此事后,直接就将那名副厨给开了,还给沈姨加了点工资,这才把她给留了下来,按校长的话来说:“我没胃口的时候就爱吃那么两口沈姨用家乡自制泡椒做的泡椒鱼头,你要走了的话,我上哪吃去呢?” 陈墨正在担忧会不会遭到眼镜男的报复时,突然脑中响起一个声音“主人,小心身后!” 陈墨先是一愣,但转即便看到自己身前的影子,除了自己的外,突然多了数个,来不及多想,也不去猜测身后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人,就凭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这点来看,就知道他们定来者不善。 陈墨一个侧翻滚向身旁的草地,等立起身后,有些疑惑地盯望着突然出现的三个陌生身影。 “小子,没想到你反应倒是挺快的!”为首的瘦高男子冷笑着,双手在胸前捏得卡卡作响。 很显然这三人必是有备而来,为了避免被陈墨轻而易举的认出身份,三人的校牌都已收了起来。 陈墨望着三名根本没印象的陌生男子,心中已将他们与那眼镜男联系在了一起。 “哼!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报复我了?”陈墨轻声嘲讽了一句。 这话一说出口,倒让陈勇吃了一惊“呦!小子,看来我真的小瞧你了?你早就知道我要来找你麻烦了?” “猜是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陈墨回答道。 “既然猜到了,那想必你已有所觉悟,那么给你二个选择,第一个,跪地向我求饶,主动和我认个错,然后让我好好揍你一顿,要是我气消了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第二个,你若不服的话,我也不杖着人多欺负你人少,就你和我单挑!但如果你选择第二个的话,我可不保证下手的轻重……我这一拳全力下去,保不好你就会进医院了!” 第十章 司空南斗 陈勇捏握着拳头炫耀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对着陈墨放言挑衅道。 陈墨轻冷一笑,头部微低着,其实并不是自己形单力弱,不善肉搏,所以才总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只是陈墨真的只想平平静静的过着不与人争斗的日子,但如果已到忍无可忍,退无可退的地步的话…… “好!我选第二个!”陈墨冷声言道,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冰冷,缓缓抬起头部,目光凌厉的盯望着陈勇。 “哼!看来我被小瞧了!”陈勇甩了甩手臂,将自己外衣月兑丢至一旁,身体轻跳着,做着热身运动“为了让你下午还能照常上课,我尽量不去打你的脸!” “我看你是怕我受了外伤后,会有证据前去政教处申报调查此事吧?”陈墨不屑地扬嘴一笑“放心吧!是你多心了!归根究底,若不是他(眼镜男)先行过来招惹我,也不会令他最后落得那般失态!” “什么?是她(纳兰暮雪)先招惹你的?”陈勇惊讶一愣,眼神左右互望了一眼,当时身边的两人也是在场的,自己虽然没看到陈墨是怎么撞上去的,但现在怎么变成了是她先招惹他的? 那一胖一矮的两人见陈勇投来询问的目光,皆摇头答道:“当时正在和你聊二班那斯偷看五班那丫头上厕所的事,所以真没在注意!” “是啊是啊,当听到动静再望去时,他们就已经是那个姿势了!”偏胖的那位附和着应声道。 见他们三人突然自己小声嘀咕了起来,陈墨一愣,转即轻声猜测道:“怎么?难道你们根本不清楚整件事件的经过,就帮他过来报复我了?” “清你妹!小子!我不管是谁先惹的谁,你胆敢对她那般,我就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你!”陈勇突然嘶叫一声,不再去纠结那些细节问题,扬起拳头便朝着陈墨挥去。 [主人,向左边躲闪,他的破绽在右小腿处] 陈墨脑中再次响起先前提醒他的那个声音,身体也没时间多做思索,便顺着那个声音的提示往左边侧身躲闪,突然蹲身下沉,一个扫腿袭向陈勇右小腿处,直接一招得手,将陈勇扫倒在地。 [脑中的声音……难道是昨晚刚饲养的那家伙?] 陈墨扫倒陈勇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地跨骑在陈勇身上,而是起身后撤了几步,防止陈勇再次突然扑身过来,脑中猜测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是的主人,正是我,您可以称我为司空南斗,那是我的名字……] 听得这声回应,陈墨当即吓了一跳[你……你可以听到我的心声?] [是的主人,但只限于您有主动意识的想与我交流时,才能够听到您的心声,平时情况下,您在想些什么我是无法得知的] 听得司空南斗的回应,陈墨这才安心了几分,他可不想自己连一点的**空间都没有。 “小子,别瞧不起人,与老子单挑时竟还如此心不在焉,看打!”陈勇起身后见陈墨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喝吼着再次冲扑向陈墨。 [主人,他想取您左脸,破绽在右腰处]司空南斗的提示声不断在陈墨脑中响起,将陈勇每一次攻击的取向以及其破绽所在处都一一告知陈墨。 几个回合缠斗下来,陈勇连陈墨的衣角都未碰到过一次,反而还接二连三的被陈墨放倒在地,如此过去了十几分钟,当陈勇再次被陈墨放倒在地时,再也无力起身,就那般仰躺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随手顺起陈墨未喝完的饮料便往口中倒去。 而那一胖一矮的两人见陈墨如此能打,心中已生了退却之意,蹲身在陈勇耳边建议道:“喂!陈勇,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这家伙不但学习拔尖,就连打架都如此厉害,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走你大爷走!老子还没消气呢,再来!”说着陈勇将手中饮料一口饮尽,从草地上再次爬起“小子!老子这次可是真怒了!” “哦?是吗!” 突然一声女声从草地后方的绿化带处传来,陈勇闻声后望,立刻吓得急忙逃离现场,从陈墨身旁经过时不忘狠声说道:“小子!给我记住了,我是二年四班的陈勇,这事还没完呢!” 陈墨毫不在意陈勇所放的狠话,轻拍了拍身上的沾草,将草地上还能吃的面包捡起,正准备离开时,那名原本站于绿化带处的女生已走至陈墨身旁,出声叫住了陈墨。 “陈墨,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释点什么吗?” 此女生不是他人,正是先前在食堂二楼处,有见过的那名纪检部部长——宫宁月。 “哦?宫同学,你想我解释什么?为什么当众令你们纪检部的新成员难堪吗?”陈墨拾捡去面包上沾上的碎草,还是那副冷漠模样,令宫宁月猜不透他心中到底是作何意思。 “关于那件事的话,我已在沈姨那了解过了,确是他做得过份了……,但我要你解释的并不是那件事,而是刚才你们在此处发生的斗殴事件!” 宫宁月嘴角轻扬,双目盯望着陈墨,像是逮到了狐狸尾巴的猎人般得意的笑着。 要知道,如果在校内斗殴,被纪检部当场逮住的话,将被以扣学分论处,而且会被全校通告批评,重者将被立即开除学籍。 在这所私立学校中,校内斗殴打架是被列为重点严打的铁校规,从来都是杀一儆百,至目前为止还未有纵容放过的特例出现过,不管你是富家公子或是高官子嗣,一但证据确凿,必将遭到重罚。 “斗殴?我想宫同学是眼花看错了吧!”陈墨压根就不想承认什么,更不会去为“斗殴”多言解释些什么,看了眼手中破表,陈墨将面包几口咬尽“快上课了,我就不陪宫同学了!” “站住!”宫宁月冷言喝住想要离开的陈墨,从其身旁绕至身前,以她一米六七的身高,抬头紧盯着陈墨的双眼“我可是在旁看了好一会了,身手不错!平常看你在班上沉默少言的,只知道学习看书,还以为你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书呆子呢,看来……我好像是看走眼了!” 听其这么一说,陈墨眼神闪躲了下,转即轻笑着含首盯望着身前的宫宁月,略带些耍无懒的口气说道:“证据呢?别说你亲眼看到的,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人证?好像也没有吧” 第十一章 859公交车 陈墨放眼四处望了望“好像就你一人,今天怎么没带跟班出来了?摄像头?哦!很不巧,这片区域好像在摄像范围以外……所以,宫同学,不管你眼花看错了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再做计较,快上课了,恕我不奉陪了!” 望着陈墨离去的身影,宫宁月握拳轻颤,转即渐露笑颜,嘴角轻微扬起,从裤袋中掏出手机,将刚才拍到的,陈墨与陈勇打斗的视频轻按删除。 “陈墨……有点意思,看本姑娘日后如何好好收拾你” …… 颠簸着,从城市的中心地带一路绕转远去,当公车上的乘客渐渐稀少时,陈墨提胸大喘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站点,这辆有些破旧的859公车,将成为他一人的专车。 “小墨,今天买了相当多的东西啊!家里有客人?”这半年来,对于陈墨这名雷打不动的忠实乘客,司机老王已与他混迹的甚熟。 到了城市郊区附近后,来往的车辆已几乎很难看见几辆,老王总是习惯性的去和陈墨搭聊几句。 老王是有点迷信的人,每当行驶至郊区外几个比较偏的站点时,总会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几眼。 经常性的叮嘱陈墨住这附近要小心点,说什么在民国时期的时候,这附近是一个掩埋死兵的乱葬岗,就算是过去了很久的现在,也会经常有些脏东西在这四处游荡。 以前陈墨还没来时,老王这辆晚间末班车,总是在车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在这附近站点走上一遭,每次都是胆战心惊地祈祷着平安,而后强撑着胆子一路急驶而过。 后来陈墨来了,老王也就找到个说话的伴了,这胆子也就稍大了点,与陈墨搭聊除了是解闷放松外,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壮个胆。 “恩……算是吧,家里来了位客人!”陈墨略想了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着车头处的后视镜微微笑了笑。 手将从腿上下滑了点的塑料袋往身前提了提,其实原本陈墨只是想买点面包、牛女乃、方便面、饼干这些速食品,但在路过蔬菜区的时候,寄居于他体内的司空南斗突然提议让陈墨买些生菜回去。 询问了几句后,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司空南斗想为昨晚的事和陈墨倒个歉,为陈墨做顿饭菜,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后,陈墨也自然乐得享受,说实话,陈墨并不是很喜欢吃那些速食品,怎奈自己人懒又不会下厨,只能早晚拿那些速食品将就下。 每天中午去吃沈姨的炒菜便成为陈墨最大的期待。 “来客人了好,省得你一人住在那么偏远的地方,虽然还没发生些什么事,但还是很吓人的,要是让我住在这种地方,打死我也不干!” 老王单手握撑着方向盘,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夜风从未关严实的车窗缝中挤入车内,发出呼呼的风啸声,现已是入秋的季节,在市内还好,一但行至郊区外便还会感到一些寒冷,恰巧今晚又是个无月夜,只有公车那昏暗的光线照亮着残破的道路。 两旁被破坏的路灯时有时无的发出“嗞嗞”的漏电声,开到半途的时候,老王突然有些奇怪的回过头来望了眼陈墨,眼神闪烁,双眉渐渐往额心处挤结着。 “小墨……”老王轻声开口唤道,咩了咩嘴唇,有些神秘兮兮的将头往后探了探,突然双目瞪得睁大,整个人僵硬的转回头去,眼睛不住往后视镜上斜望去。 “怎么了王叔?”陈墨轻应了声,见老王的动作有些反常,便扭回头望向刚才老王目光所向的地方。 身后的几个位置仍旧空无一人,再往车内其他地方望看了几眼,好像并未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就在这时,老王紧绷的身子突然松了口气,右手有些哆嗦的嘴中叼着的烟扶正了下,猛力大吸了一口。 “呼!……小墨,你看到了没?”老王脚下油门一踩,猛然将车速加快了许多。 “看到什么?” 陈墨奇怪的四处看了看,见老王这般模样,心中突然也有些发毛了,提着塑料袋往前急蹿了几个坐位。 “王叔,你看到什么东西了?”陈墨坐在司机身后的一个坐位上小声问道。 老王没有回答陈墨的话,车的行驶速度又快了几分,待将快要到站的时候,老王才有些颤抖的回过头来说道:“刚才路道右旁的地方,有鬼火……” “鬼火?”陈墨低声不确定的重复了句,刚才只看了看车内的情况,对于老王所说的路道右旁,陈墨还真没注意到。 “呀呀的……吓死人了,这要人命的破线路,我一周前就和公司申报改走线路了,到现在还没个回信!我不管了,要明天还不给我个信,我就不干了” 说着老王从贴身的口袋中模了块东西出来,别过手递给陈墨。 “这是什么?”陈墨看着老王手中捏抓着一块东西,借着车头暗光,好像隐约辩清是一块牌子类的东西。 “这是我家婆娘给我求的护身符,你拿着,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走这条线了,明早去公司我就去要求改线,若不同意的话,我也就不开这车了,你一人住这附近,没个东西防身怎么行!” 叨叨了几句后,老王将护身符往陈墨腿间一抛,自己又点起了一根烟,声音仍有些发颤的说道。 “听我死去的女乃女乃说,鬼一般是不会允许被人看见的,但那些无法转世投胎的鬼,却会用阴火点燃自己的右手,用着火的右手向路人招手,以此来吸引路人的目光,若是你看见了鬼火,那这鬼便一定会来缠着这人,轻者虚弱生病,重者便会被鬼索命!成了那鬼转世投胎的垫背!” 说话间也就到站了,老王一脚刹车急踩了下去,催促着陈墨赶紧下车。 “王叔,按你这么说的话,我更不能要你这护身符了,你还是带着防身吧,虽是真有什么鬼来找我的话,我也不一定会有事!”陈墨将护身符塞还给老王,刚要转身上车便被老王给一把拽住了。 “这熊小子,让你拿着就拿着”王叔直接拿护身符塞进陈墨衣口袋中,将陈墨推促下车后,老王站在车门口说道。 “咱两怎么说也算认识了大半年了,这就算是你王叔我送你的临别礼,你后面还有一段夜路要走呢,自个当心点,别四处乱看,抬头挺胸的直看前方走,不管路旁有什么情况也别被吸引了目光去,这样的话便是有鬼,也拿你没办法的!” 说着老王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阴冷,坐回驾驶位后对着陈墨摆了摆手“快回去吧!” 第十二章 家主(一)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在老王向自己摆完手后,陈墨一刹那间好像看见老王前额处泛起了一团绿光,但等陈墨反应过来想叫住老王时,859公车已经调转过头,以极快的速度往回驶去。 望着859公车离去的车影,陈墨突然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从衣袋中模出老王塞与的护身符,上面浮印着一个观音像,牌顶上写着“出入平安”四个金字,一看就给人一种几块钱地摊货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老王的一片心意。 捏着护身符摩梭了几下,一阵冷风吹过,陈墨抖擞了子,将身上的衣服包紧了些,若隐若无的好像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在四周的黑暗中隐藏着,脑中突然回想起昨晚半夜被野鬼唤名的场景。 “司空南斗”陈墨轻唤了声。 “主人,您叫我?”司空南斗在陈墨脑海中轻应了声。 “你……还是昨晚的那副模样吗?”陈墨迟疑了下问道。 “恩……”司空南斗沉吟了一声“如果不再被逼到那种饥饿非常的程度的话,我想那个样子的自己便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哦……”陈墨稍松了口气,缩了缩身子,有些不安的往黑暗的四周看了看,缓缓说出了自己这样问及的目的。 “那你能出来陪我一起走吗?我……有点怕!” “是,主人,很乐意陪同您!”司空南斗先是有些吃惊,转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很高兴的应声道。 但等了近半分钟,陈墨还是没有见到司空南斗从自己身体里出来,便问道:“你出来了吗?” “主人,若没有您的喝令的话,我是无法离开您的身体自由行动的!”司空南斗轻声解释道。 [喝令?]陈墨突然想起那晚魅夜离开自己身体前,自己所跟念的那句像咒语般的简语,心想,司空南斗所说的喝令应该就是那个了吧,逐便轻声念道:“妖鬼,自存吾心,以汝之名,为吾而战——司空南斗!” 随着陈墨的喝令念出,一道浅灰的虚影从陈墨胸口处蹿落到了一旁,缓缓显出一个与陈墨同高的身形。 束发扎冠,身着一身宋服,左手垂捏着一把纸折扇,当司空南斗睁开双目后,陈墨心中肃然提起了几分敬意。 “你就是司空南斗?昨晚那个大家伙……”陈墨突然禁口,感觉自己这样说的话,好像显得有些失礼。 “没关系的主人,昨晚是我失态了,再次向您道歉”司空南斗含目恭身向陈墨,显得极为儒雅,待礼毕后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说道: “容我再从新介绍下自己,属下名为司空南斗,生于北宋年间,是为皇帝试御膳的食官,后因试食中毒而亡……昨晚主人所见的那番模样乃是属下本体形态,而现在主人所见的这副样子是属下生前模样,为了不再惊吓到主人,以后属下便以此模样示主!” 突然间被一个年长于自已的人称之为主人,而且还对自己如此的毕恭毕敬,陈墨煞时感觉有些混身不自在,尴尬的随便应和了几声后,自顾往前快走了几步,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司空南斗。 “主人还在怪罪属下?” 司空南斗跟随陈墨身后,陈墨步伐加快,则司空南斗的步伐也加快,陈墨的步伐放慢了,则司空南斗的步伐也放慢下来,但不管是快是慢,司空南斗都保持着居于陈墨身后的距离。 “不……不是的,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其实我并无怪罪过你,昨晚所发生的事也非你所错,都是为了生存而迫于无奈。” 陈墨缓缓放慢下了脚步,这半年来都是自己独自一人从这条道路往居处回去,如今突然有一“人”与自己陪行搭话,虽有些不习惯,但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或是说,陈墨一直以来就渴望着有这么一人与自己陪行搭话,以此来淡化分散对四周黑暗深处的恐惧。 “对了!今天在学校的时候,还得多谢你,若不是有你提醒应对,我肯定会被打得十分狼狈”陈墨停下脚步,转过身正视着司空南斗。 “谢谢你!”陈墨脸上挂上一丝微笑。 司空南斗也停下步伐,望着陈墨脸上的笑容,还之同样的微笑,俯身接提过陈墨手中的塑料袋“也谢谢您!” 简单的两句发自内心的谢谢,虽两者的谢并不同指一件事情,但瞬间便将两人间的隔阂消于无形,彼此间的距离渐渐拉近了不少。 在陈墨心中,也已隐约确定了日后与饲养小鬼们的相处方式,将其当作是朋友或是伙伴来相处,而不是手下又或是下人般去吩咐、去命令。 “对了,南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陈墨从司空南斗手中拿过一个较小点的塑料袋,侧望了眼司空南斗,征求着他的意见。 简单的一句询问却令司空南斗的心重颤了几下,已平静百年之久的心田再次荡起一丝涟漪,至宋过元,后经明清,司空南斗前后也有数任饲主,但唯一如此尊重过司空南斗的饲主只有一任。 她是第一个解开司空南斗心结的人,至她病故之后,司空南斗便心门紧锁,本以为那平静的心境不会再因任何人而起涟漪,但如今……在这名少年的身上……那句简单的询问……那抹没有任何等级阶分的微笑,令司空南斗那颗已冰死的心,再次触及到了一丝暖意。 “恩,当然,您是属下的主人,不管您如何称呼属下,都是没有关系的!”司空南斗短暂的惊愣后,便再次换回那副儒雅的表情,对陈墨毕恭毕敬地应答道。 “我不喜欢这样!”陈墨突然止住了脚步,很认真的侧身平视着司空南斗的眼睛“以后不要称唤我为主人,也不要对我再用敬语,虽然我们间存在着饲养与被饲养的关系,但我们实质上是平等的,像朋友一样,好吗?” 如果说先前司空南斗只是有些许惊颤的话,那么在这番话后,那种无法言语的震憾感,完完全全充斥着司空南斗的身心,身体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轻颤。 就那样与陈墨对视了一分钟后,司空南斗确认陈墨是认真的后,转即欣然一笑,咪咬着下唇,双目微闭,对着陈墨重重点了点头“恩!我明白了” 司空南斗深吸了口气,缓和平复了下心情,再次睁开眼时已恢复为先前那般儒雅的模样,同样用着很认真的眼神盯着陈墨说道:“我可以不再称你为主人,但是!我必须称你为家主” 第十七章 特训 待三人离开后,银牙狸轻扯了下金牙狸的手臂问道:“大哥,魅夜大人不是已经离开夏市很久了吗?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建立了饲养关系?” 金牙狸:“瞎操那心干嘛,去!把那些碗筷给洗了,别人留我们下来吃饭,怎么的也得出份力,不然会显得我们很没素质的!” 银牙狸:“为什么是我们?你怎么不一起洗?” 铜牙狸:“不干!” 金牙狸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腰间的布口袋中抽出陈墨给的那五张钞票,在打中甩打了一声“哎~你们还想不想喝花酒了?” 见此情况,银牙狸与铜牙狸立马换了个脸面,咧嘴嘿嘿陪笑着。 银牙狸嘿笑着露出自己嘴内的那棵银牙:“大哥,我开玩笑的!” 铜牙狸也嘿笑着露出自己的那颗铜牙,附和道:“开玩笑的!” “大哥,您坐您坐,稍等我两一会,马上就好!” 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左右,陈墨一路跟着魅夜在黑暗中前行,分不清方向,不知要去往何处。 司空南斗跟随在陈墨身后,越往后走,那些稀薄的雾气便显得越发浓重,渐渐的,就算是仗着手表微灯,陈墨也只能模糊的看到魅夜忽隐忽现的背影。 又走了约十来分钟,雾气将陈墨的外衣打湿过半,湿冷的感觉令陈墨的身体显得有些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陈墨将左手的手表微灯往前探近了一些,脚下快行了几步,拉近了与魅夜的距离,出声向她问道: “这是要去哪里?” “就快到了!”魅夜头也不回的轻答道,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雾中,陈墨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蹿动着,就在自己身周不远的地方,四周安静得有些吓人,陈墨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脚下踩断枯枝的脆响声。 又走了大概五分来钟,已经能够听到一些山猫与夜鸟的鸣啼声,在空荡的四周回响着,令人心中有些发毛。 渐渐的,陈墨感觉踩断枯枝的脆响声越来越频繁,脚下的平路也变得陡斜起来,还不时有些枝丫刮碰到自己的身体。 “到了!”魅夜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眼陈墨,右手轻挥之下,便将三人周围的雾气驱散了开,借着手表微灯,陈墨往前跨了一步,在魅夜的身前,好像有着一个模糊的小型建筑物,陈墨想去看清楚那是什么。 凑近了点……又近了点,陈墨渐渐看清那个小型建筑物的轮廓,脑海中总感觉这座小型建筑物自己之前有看到过。 为了更加清晰的看清楚,陈墨将左手往前伸抬着,让手表上的微灯能够照亮到更大的范围。 “啊……!”等看清这座小型建筑物的真面目后,陈墨惊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坐而下,头部后仰着,指着那座小型建筑颤声道“坟……坟墓!你带我来坟墓前做什么?” 魅夜看了眼受惊的陈墨,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从腰间的束带中掏抽出一根白蜡烛。 “你连鬼都见过了,难道还怕一座坟墓吗?”魅夜将手中的白蜡烛抛于陈墨,抬头望着浓雾上的夜空。 “黑夜,不应该令你感到恐惧与害怕,鬼,乃是夜间活动之物,黑夜便是鬼的世界,就如同白日是你们人类的世界一样,你是通灵人,是鬼的饲养主,也可以理解为你驾驭于鬼之上,在属于鬼的世界中,你便是等同于黑夜之主般的存在!” “恐惧、害怕、不安……只会令你变得弱小,在成为真正的家主之前,你必须先要学会将它们丢弃!学会用另外一双眼睛去欣赏黑夜!” 说着,魅夜便从腰间的束带中又掏出一根白蜡烛,走至坟墓前时,那根被魅夜握于手中的白蜡烛,突然点亮了起来,蓝色的火焰轻轻摇曳着,火苗的方向诡异的朝着坟墓内斜指着。 “用鬼力所点燃的火焰是蓝色的,是火中温度最高的形态,而通常人类所说的鬼火是绿色的,那是由阴气点燃的……” 魅夜正说着的时候,陈墨脑海中突然想起今晚回来时老王所说的鬼火,还有老王离开时前额处闪显的那抹绿光,心中不由的担忧起了。 “你在听吗?” 就在陈墨分神的时候,魅夜突然沉声冷问道。 “对……对不起,想起了此事情!”陈墨尴尬的道了声歉。 魅夜看了眼陈墨后继续说道:“蓝火称之为幽火,绿火称之为鬼火或阴火,幽火除了杀伤力最强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焰头会指向附近的“东西”!” 说着,魅夜将手中的白蜡烛往坟前探近了些许,蜡烛上的幽火便斜指得更加厉害了。 “咚咚咚!” 魅夜不缓不慢的在墓碑上轻叩了三下,轻声道:“打扰了,我是魅夜!” “哦~原来是魅夜大人,吓死我了,以为是那个东西找上门了呢!”一个人类的魂魄从墓碑中探出个头来,张望了眼,在确定是魅夜后才长舒了口气,完完全全的从墓碑里走了出来。 “那个东西今晚有来过吗?”夜魅轻问道。 “今晚还没来过,刚听到山头另一边好像有点动静,多半是过去了!”从墓碑中走出的魂魄含笑客气的回答道。 “恩!好!我一会过去瞧瞧!”夜魅顺着魂魄所指的方向望了眼。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魂魄对着魅夜拱手鞠了个躬,又退回了墓碑之中。 魅夜回头望了眼陈墨,对陈墨此次的表现还算比较满意,至少没有被突然走出的魂魄给吓坐到了地上。 “所有入土为安的灵魂都受到此处土地与山神的庇佑,轻叩三下便是礼仪,若墓中之主愿意见你,则你手中的幽火便不会熄灭,若墓中之主不愿意见你,便会吹灭你手中的幽火。 被墓中之主拒绝后,若你仍旧纠缠骚扰墓中之主的话,便会招至此处土地与山神的驱赶,当然,也不是每一处坟墓中都居住着魂魄,有些人死后若没有心愿未了,便早早前去投胎转世了,只有那些心愿未了之人才会在墓中寄居,等待尘世中的心愿了却后才前去投胎转世!” 陈墨很认真的听着魅夜的每一句话,正当想问魅夜刚才口中所问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时,魅夜又重新开口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领悟吧” “啊?”陈墨惊愣了下“可你还什么都没教我呢?如何控制和掌握鬼力,不是吗?” 第十八章 特训(二) “实战便是最好的学习,今晚你就呆在这,待你丢弃了那些令你变得弱小的东西,学会用另一双眼睛去欣赏黑夜后,便挨个去拜访山上的坟墓,找到那个东西,把它收拾掉,你就算勉强合格了” 魅夜突然前探一步,与陈墨的距离只余得不到五厘米,那张精致姣好的面容几乎就快贴上了陈墨的脸,冰冷的声音在陈墨耳旁响起。 “我会寄居于你体内,但会自我进入沉睡状态,不会为你提供任何鬼力!对于外面发生什么事,我一概也不会知晓,如果不是到快要死的时候!不要喊我的名字!” 说完后魅夜化为一团银光,没入陈墨的胸口处,只留下陈墨与司空南斗两人待在坟墓前。 “狠心的女人……但她的做法是对的!”司空南斗在魅夜进入陈墨体内后这样评价道,转身对陈墨说道:“家主,真正的力量不是靠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获得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虽然连司空南斗也这么说了,但陈墨仍旧心中没什么底气,给自己找借口说道:“但她什么也没教我,只是说了个很抽象的概念,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司空南斗轻轻一笑,走至陈墨身前对望着他的双眼:“家主,你会知道的!答案就在你心里!” 话语声落,司空南斗化为一道浅灰的虚影投入到陈墨胸口处,声音在陈墨脑海中响起“先掌握如何用鬼力去点燃手中的蜡烛,而后丢弃那些绊脚你力量的东西,用另外一双眼睛去欣赏黑夜……别担心,我会将自己的力量借于家主的!” 虽然有点赶鸭子上架,但渴望着变强的陈墨还是开始了自己的模索,将那根白蜡烛托立于掌心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慢慢忽略掉周围的声音,沉浸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次脉搏的跳动……每一次呼吸的感觉……每一次喉结的律动,在自己体内寻找着司空南斗所说的那份力量————鬼力。 渐渐的四周的场景地貌慢慢在陈墨脑中淡化,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托立的白蜡烛上。 除了脉搏的跳动,除了呼吸的起伏,除了喉结的律动,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在自己身内流动着,时有时无,时强时弱,陈墨的脑海中回想着那夜进入鬼化状态后的感觉。 细细体会着当夜每一处细微的感觉,回忆着当夜自己用强横的力量硬生生掰开缠绕自己舌头的感觉。 突然陈墨捕抓到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感觉,猛然睁开双眼,手中托立着的白蜡烛瞬间耀燃起幽火。 嘴角高高扯扬着,陈墨盯望着白蜡烛上耀燃的幽火。 “家主,你会知道的!答案就在你心里!” 现在陈墨终于明白过来司空南斗这句话的意思,力量一直就存在于陈墨身体内,但取决于陈墨的内心,正视那股力量,不要怀疑,心中坚定的相信着,便可随心掌控那股力量。 就像当夜陈墨感觉自己力量充沛,心中相信着能够将缠绕自己的舌头掰开,所以将那股力量发挥到了极至。 鬼力,源于寄居于饲养主体内的饲鬼,但支配这股力量则取决于饲养主的内心,你相信它存在,它便存在,你怀疑它的力量,它便消亡。 抱着必死信念的一跃,便跃出了群舌围困,若当时陈墨的内心有一丝动摇,或是怀疑自己是否能跃出的话,那便无法达到那日的高度。 即然明白了如何控制鬼力,陈墨便试着举一反三,将注意力集中于右手掌心。 “相信,它便存在……”陈墨小声轻喃了一句。 下一秒,一团蓝色的幽火便耀燃于陈墨右手心处。 浅浅一笑,陈墨突然间觉得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好奇的认真打量着右手心处的蓝色幽火,突然陈墨心中生出了这样一个念想:“魅夜说这幽火是温度最高的火焰,我这样托拿在手心中,不知道会不会烧伤自己……” 就这一个一闪而过的念想,便让陈墨手心一阵吃痛,手心瞬间遭受幽火高温的洗礼,灼热的高度令陈墨痛苦的惨叫一声,身体跃翻向后方,待意识反应过来后立马撤去右手心处的幽火。 等痛楚稍稍消退一些后,陈墨颤抖地伸出右手,鼻间闻到一股烤肉烧焦的味道,用左手的手表微灯一照,陈墨喉间一阵“咕噜”,盯望着已被灼烧得惨不忍睹的手掌,心中刚刚萌生起的那点优越感,立马便被无尽的悔恨给掩盖了过去。 “原来……魅夜说的反噬竟如此恐怖”陈墨心中一阵后怕,再也不敢胡乱去做任何举一反三的试验,脑中集中着注意力,不敢再乱想分毫。 鬼力固然强大,但如若掌握不好,无法去得心应手地控制鬼力的话,不但不能伤敌,还会噬已。 “家主……你……”司空南斗的声音在陈墨脑中响起,但犹豫了一阵后,却不知在此时说些什么好,便再次沉默了下去,假装不知道陈墨已经烧得焦黑的右手。 为了避免尴尬,陈墨也当作没听到司空南斗的声音,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沉默了下来。 为了不老想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右手,陈墨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朝着第二个目标去努力:丢弃那些绊脚自己力量的东西,恐惧、害怕、不安……统统将其丢弃,绝不能让其扰乱了自己的内心。 左手托立着燃烧幽火的白蜡烛,陈墨缓缓闭合双目。 [为什么会恐惧黑夜?]陈墨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因为陌生?因为死一般的寂静?还是因为那令人寒冷的黑暗? [为什么害怕黑夜?]陈墨再次在心底问自己。 因为看不透黑夜?因为黑夜中总是隐藏着危险?还是因为黑夜遮俺住了眼睛? [为什么在黑夜中感到不安?]陈墨在心底寻找着答案,要想丢弃自己所恐惧,就要先明白恐惧的源泉,要想丢弃掉自己的害怕,就要知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要想丢弃自己的不安,就要了解令自己不安的原因。 第十九章 特训(三) “黑夜之主……”陈墨轻声喃语了一声,很快在自己心中得到了答案,一但真正正视自己的弱点,不再为自己的软弱找寻任何的借口,那便有机会克服自己的弱点。 陈墨的心中强烈的萌生出渴望的力量,从内心渴望着,在心底呼喊着: [如果我能熟悉黑夜,了解它的一切,我将不再恐惧黑夜;如果我能看透黑夜,拥有如白日般的视野,将黑夜看得个清楚,我将不再害怕黑夜;如果我足够强大,拥有强横的体质,风一般的速度,闪电般的力量……我将不再感到不安] 心中强烈的渴望着,陈墨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促,肌肤表面的血脉缓缓凸显而出,在心底的最深出大声呐喊道“如果……如果……不!没有如果!我可以!我将拥有能够看透黑夜的双目,我将拥有强横的力量,风一般的速度……闪电般的破坏力……” 心底强烈的渴望,激发出坚定无比的心意,陈墨丢弃掉绊脚自己的恐惧、害怕、不安,正视,并相信着自己的力量! “啊!!!!”一股强烈的鬼力从陈墨心底暴发出来,巨大的咆哮声在山林间震响。 在鬼力的冲斥下,身体的力量缓缓从陈默体内的每个角落涌现出来,双眼渐变浑浊,皮肤转瞬之间便变得异常苍白,头顶的中等长发根根簇拥坚立而起,耳朵与下巴渐渐变得尖长,一对尖细的银白獠牙从陈墨张仰的上鄂处钻了出来。 “啊!” 陈墨双手握拳,臂膀往身后拉开,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绷着,渐变浑浊的双目猛然大睁,眼珠瞬间胀大了几分,瞳孔一阵收缩,一抹血红的色彩染上眼珠,接着四周的眼白缓缓被一片黑色取代。 陈墨轻轻抓握了几下手掌,充满力量的感觉令陈墨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就连烧焦的右手也不再传来痛楚感,虽然还是那副焦黑的模样,但在鬼化状态下的痛楚已被降低了许多。 扫视身周,不但视野变得开阔了,就连每一处角落都看得十分清晰,随意一个抬头,便可看清头顶高枝处树叶的叶脉。 “学会用另外一双眼睛欣赏黑夜……”陈墨喃声重复着魅夜与司空南斗都说过的这句话,体会着这种能够看透黑夜的兴奋感。 恐惧、害怕、不安……这些绊脚陈墨力量的内在因素,在这一刻,已被完全丢弃,清晰地欣赏着那些被黑夜所笼罩的事物,陈墨突然真的有一种魅夜所说的黑夜之主的感觉。 “家主,你做到了!”司空南斗的声音在陈墨脑海中向其恭贺道。 “恩……拥有力量的感觉”陈墨长呼了口气,感觉着体内力量的律动,随着每一次的心跳,每一次的呼吸,充满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陈墨将焦黑的右手伸到脸前看了看,叹惜道:“只是……关于鬼力的运用与控制,仍然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家主,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就如同我始终相信着您一样,如果我心底对您存在怀疑或是不信任的话,我的鬼力便无法为您所用,只要您的心意不动摇,我相信,您就一定能够熟练的运用与控制好这份力量!” 司空南斗轻声说着,刚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陈墨打断了。 “你又对我用敬语了……下不为例!不过!我会加油的,尽快运用与控制好这份力量!”陈墨左手单拳握紧,对着司空南斗承诺道。 “对您的敬语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虚假之意,因为在南斗的心中,您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家主,您的心意,南斗心中自然明了,但一家之主,必须要建立起自己的威严,所以,请允许南斗以敬语相待!” 听完司空南斗的话后,陈墨稍想了几秒,最后叹了口气,让步道:“好吧!不过只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就这么定了!我得抓紧时间去做魅夜所交待的事了!” 即然陈墨已经这么说了,司空南斗也就不再多言什么,应声道:“是!家主!……不过关于鬼化状态,还有一事小事要提醒家主” “什么事?”陈墨问道。 “鬼化状态下虽然可以提升自身的各种机能与力量,但在鬼化状态下,鬼力是被持续不断的消耗着的,以我目前的力量,只能令家主维持十分钟左右的鬼化状态,然后便需要沉睡一个小时,以恢复自身力量,沉睡醒来后,方才可以继续给家主提供鬼力!” “啊!就十分钟?”听得司空南斗的话后,陈墨赶忙散去自身的鬼化状态,以便能够将这宝贵的十分钟留到真正需要的时候使用。 散去鬼化状态后,视野再次被局限于黑暗之中,如此大的转变下来,陈墨瞬间感觉四周的黑暗比原先来得更加浓重了,伸手不见五指,不知在那些黑暗中是不是会突然出现些什么。 “家主,您不必完全散去鬼化状态,如果单单只是保持着“夜眼”的话,并不会消耗我太多的力量,消耗与新生基本持平,在使用“夜眼”上便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了!” 听得如此,陈墨便放心的再次开启夜眼,点燃白蜡烛上的幽火后,陈墨朝着原先魂魄所指的方向,往半山腰处行去。 可奇怪的是,一路行来,多少也有遇到三四座坟墓,但当陈墨在坟墓前停下时,手中的幽火并没有斜指向墓碑内,也就是说些座坟里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又绕山走了十分多钟,在山的背面处有一座比较宏大的坟墓,不说周围的石刻雕像,就单单面积就是普通坟墓的五倍有余,坟前左右各有一只石狮子。 陈墨走至石狮子前随意看了几眼,便从中间绕了过去,走至墓碑前时,手中的幽火这次很配合的斜指向墓碑内,陈墨学着魅夜的样子,不缓不急在墓碑上轻叩了三下。 “打扰了!” 正当陈墨期待着回应时,突然手中白蜡烛上的幽火诡异的熄灭了。 “被拒绝了?”陈墨不敢相信的自语道。 再次点燃白蜡烛上的幽火,陈墨又在墓碑上轻叩了三下。 “打扰了!我只是想问下你有看见“那个东西”吗?”虽然话是这么问出口了,但连陈墨自己也不知道口中所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听得魅夜这般问了,而且魂魄们都能明白过来问的是什么,陈墨便也就依葫芦画瓢着来问了。 但所遭受的下场却与先前是一样的,手中的幽火再次被吹灭。 正当陈墨点燃幽火,准备再次敲叩墓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喂!年轻人!” 第二十章 黄袍老道 陈墨回身,盯望着突然出现的老翁,花白的头发盘系于头顶,脸上虽有皱纹,但其脸色红润非常,看上去给人十分精神的感觉。 唯一有些不足的便是他那已经弯驼的后背,右手持着一根寿杖,眯眼抬望着陈墨。 “你是……”陈墨轻声发问,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幽火,并没有斜指向身前的老翁,心想[难道是人?这大半夜的,一个人类的老头爬到这坟山上来?不太可能吧……] 老翁和蔼一笑,抬起右手的寿杖指着山顶方向说道:“年轻人啊!你要找的东西朝山顶去了,别再打扰在此休息的人,这小家伙刚才已经被吓坏了!” 陈墨抬头回望了眼老翁所指的山顶方向,当再次回过头来时,那个老翁却诡异般的消失了,耳边只有夜风掠过的忽忽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连那些偶而鸣叫几声的山猫与夜鸟也完全没了动静。 突然…… 老翁所指的山顶处耀亮起一阵冷冷的绿光,使这座坟山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绿光中挣扎着…… 山顶的绿光照扯着事物的影子,将它们拉得极长,在无月的夜空下,那些被拉扯至坟墓上的影子另人毛骨悚然。 陈墨吞咽了口唾沫,隐约已经猜测到,魅夜要让自己收拾的“那个东西”的身份。 “若不是快到了要死的时候,不要叫我的名字!”陈墨脑海中回想起魅夜丢下的那句狠话,心中打着小鼓,纠结了一会后,陈墨小心的往山顶的那团绿光靠去。 陈墨走后,那座宏伟的坟墓中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只将半边的脸露在外面,盯望的陈墨的背影,那个小脑袋缩了缩。 “土地爷爷……我怕……邻居们都被那个东西给吃了!” 消失的老翁缓缓从墓碑旁恍现出来,伸手轻抚了抚露在外面的半个小脑袋“怕的话就快离开这……早点轮回去吧” “不……不要!”小脑袋倔强的晃动着,将露出的半边脸缩回墓碑中,声音从墓碑中传出来:“我要等他……等他来见我……他就快要回来了!” 老翁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山顶处,身形再次淡化消失。 越往山顶处那团绿光靠近,陈墨便感觉越发阴冷,四周树木杂草也变得十分茂盛,四周安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踏草声。 那团绿光并不强烈,阴阴冷冷的,就在山顶的中心处忽隐忽现,绿光中好像有一个细长的黑色身影在舞动着,就算是开启夜眼的陈墨也看不清那个黑色的清晰形态。 就在注意力完全集中于越来越近的绿光时,陈墨突然脚下一绊,被一个圆柱体的东西给绊得差点扑倒在地,待站稳低望时,陈墨心中“喀搭”重跳一声,眉间往额中挤皱,目光盯望着绊到自己的那个圆柱体,一只血淋淋的断臂就平放于自己脚边处的杂草中,经自己的碰绊,有些血液已经沾染到了自己鞋面上。 手中白蜡烛上的幽火突然猛烈颤抖起来,时旺时哀,像是一只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孤舟一般,丝丝血腥味不断的往陈墨鼻扎中钻入。 绿光中的细长黑影任旧在舞动着,好似还没发现陈墨的靠近,身周的草叶发出“沙沙沙”的晃动声,突然陈墨感觉头顶一凉,好像有什么液体滴落到了头顶上。 习惯性的抬头仰望,正好对上一颗残破的头颅悬挂在自己正上方,陈墨只感头皮一阵发麻,急忙往一旁闪躲过去,那滴落于陈墨头顶的液体正是从这颗残破头颅的坏眼处流出的血液。 一对死鱼眼低含下望,直勾勾的盯望着陈墨。 若是换在从前,陈墨早就吓得倒坐于地,双腿发软得难以移动半步,但如今的陈墨已经今非昔比,只是对突然出现的头颅感到恶心与差异而以,同时对那在绿光中舞动的细长身形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好像刚死不久……血迹未干]陈墨在心中推测着,从手中猛烈颤抖的幽火上来看,绿光中那个细长的黑影应该是一只鬼。 陈墨在心中这样猜测着,在脑中向司空南斗询问道“那个黑影在做什么?” 沉默了几秒后,司空南斗回答道:“好像在进行着什么仪式,山顶处的阴气十分混乱,这名刚死之人,好像成了某种炉鼎的牺牲品!” “炉鼎?那是什么?”陈墨问道。 “以活人作为容器,在其身体内饲养小鬼,小鬼食尽活人的阳气与精血后破体而出,便成了家主脚下的这般景象了!”司空南斗解释道。 “不过,对于炉鼎的选择是极其严格的,必须是与那名小鬼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活人,八字相符,才可被作为炉鼎……家主要多加小心,如果这具残破的尸体真的是炉鼎的话,那山顶上那名黑影便很有可能是厉鬼级的家伙” 经司空南斗这么一说,陈墨便赶忙熄去手中的幽火,将自己的身体贴着茂树繁草边缘处缓步前行。 又靠近了几分,陈墨与那团绿光只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身体蹲掩于树根处,探出半边脸去望及绿光中的情况,耳边听着从绿光中传出的快速念语声。 绿光的中心处,四面插着红,白,黑,绿,四面大旗,旗顶处系有一串白银铃铛,风吹旗鼓,将系挂的那串白银铃铛摇得“铃铃”作响,四面大旗的正中处燃烧着一堆绿色的火焰,山顶处的这团绿光便是从这堆火焰中扩散出来的。 在山顶处聚燃了这么一大堆阴火,所以才使得山顶阴气混乱,阴火前,一个黄袍披身的身影左手执握木剑,右手黄铃抖响,站在阴火前晃动跳挪着身形,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这才使得远处望去时,便可看到绿光中有一细长的黑影在舞动着。 “是……是人类?”陈墨吃惊的在脑中向司空南斗惊问道。 司空南斗没有去回答陈墨的问题,而是向其提醒道:“家主,注意那人身后的黑坛子,那个厉鬼就在里面!” 突然,那个声影停止了跳动,手中木剑突然朝陈墨方向甩刺而来,惊得陈墨一个蹿身便跳向一旁,还不待翻滚起身,一阵急促的“铃铃”声便已欺身至头顶。 来不急多想,陈墨第一时间进入鬼化形状,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以先前数倍余的速度蹿进绿光之中,直立于那名身披黄袍的身影前。 “通灵人!”黄袍披身的身影微愣了下,右手收回还在空中晃响的黄铜铃,左手食指与中指并实往右手腕上轻拍了下,被甩刺出的木剑也蹿飞回左手。 “来者何人!自报家门!”黄袍披身的身影缓缓正过身形,这时陈墨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目。 第二十五章 废墟之地 “抱歉,家主!南斗昨夜并未注意到你所说的绿光”司空南斗歉声答道。 短暂的沉寂后,陈墨继续问道:“以王叔的情况来推测,有可能是恶鬼所为吗?” “单凭言语描述,南斗并不敢枉下定论,须到明日亲眼见到后,方才能确定是否为恶鬼所为” 听了司空南斗的话,陈墨再次沉寂不语,身形半掩于黑暗中,低含着头部,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这时车内的灯光突然被打开,小刘从驾驶位上半侧过身来,盯望了眼陈墨,本想告诉他到站了,但当目光触及到那个悲伤的身影时,整个人突然惊愣了,目光复杂的垂低了下来。 将车内灯光关了后,小刘再次点燃一根烟,并没有催赶陈墨下车的意思,到最后索性将火也熄了,一车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停留在895公车的最后一站处。 月光斜照入车内,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墨缓缓抬起头来,脖颈处传来酸疼的感觉,目光望向驾驶位上的刘海,烟雾已基本笼罩了前半截坐位。 车外,夜风呼啸,在这种空旷的地方,风声显得更加猛烈,将车窗玻璃吹得闷声颤抖。 “我先走了,明早见!”陈墨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突然身形一滞,眉间轻皱了下,左手抓握往自己的左腿,右手扶着护栏,拖着发麻的左腿,陈墨缓缓从后门走了下去。 刘海轻恩了声,待陈墨下车后,过了几分钟才将车子发动,转向后缓缓没入黑暗中。 陈墨站于站点处,望着859公车远去,轻念喝令后,将司空南斗叫了出来,往回家的反方向走了过去。 “家主,你这是要去哪?”司空南斗轻问道。 “去附近的荒地走走,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说着陈墨弯身从地面折了半枝草梗捏握在手中,扫望了几眼周围,陈墨指了指道路左侧的黑暗处“走这边!” 司空南斗刚想出声说什么,突然路旁的草丛晃动了下,司空南斗便将想说的话给吞回了肚中,跟着陈墨的背影往道路左侧的荒地群走去。 原本在站点附近有一处镇子,虽说不上发达,但也算沾了城市的光,短短一年就从村变镇,成了郊区边境处一道新风景,主要以农家乐与绿色蔬菜等项目做为镇子的主要济经支撑。 每到周未休息时,总有些小白领开着私家车往这个小镇里奔,就是为了远离城市,去呼吸一天大自然的气息,吃吃地道的农家菜,但就在陈墨来这座城市的前半年,因为一场突来的事故,这座原本人气旺胜的小镇覆灭了。 最终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因为那场事故遗留在人们心中的阴影,夏市的人都不愿意到这附近来。 离开道路十分钟后,陈墨渐渐靠近昔日小镇所在的位置,不过在黑暗的夜色中,依靠那点淡淡的月光,陈墨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残墙败壁,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这片废墟上弥漫着。 “这……这是哪?”陈墨掩鼻止住脚步,突然感觉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感,左手腕处的手表微灯往前照看了几眼。 “好像是座被废弃的小镇,到处破烂不堪”后随而至的司空南斗将自己夜眼所看到的场景叙述给陈墨听。 “这里有个镇子?从未听人说过,南斗,到我身体里来!”陈墨关掉手表微灯,轻声说道。 待司空南斗寄居回陈墨体后,陈墨开启夜眼,在右手握捏的草梗顶端燃起幽火,扫视了眼残破的小镇,陈墨抬步往里走去。 每走一步,陈墨都要停步观察下幽火的情况,经过一条满地尽是破木的街道,一阵嘈杂的“咯咯”声从街道两旁的民居中传来。 陈墨止步侧耳倾听,身体缓缓朝声源处挪近,正当极其靠近的时候,那嘈杂的“咯咯”声突然凭空消失了。 陈墨止停于一处平房前,嘈杂的“咯咯”声消失后四周一片寂静,手中的幽火至使至终都未有反应,陈墨在心底猜想[难道是老鼠之类的啃咬声?] 正当想去别处看看时,那阵嘈杂的“咯咯”声又突然凭空骤响起来,手中幽火突然斜指向左侧,一个半透明的虚影缓缓从地面钻浮而出,从左侧旁扭头望向陈墨。 “陌生人,快走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完后,那个半透明的虚影缓缓前浮,钻进了街道尽头处的一座高大建筑物内。 突然,地面猛烈颤动起来,四周残墙顷倒,尘屑漫天铺散而下,那阵嘈杂的“咯咯”声不知何时已移至陈墨脚下,只感脚下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地面凸鼓至破,陈墨被高高弹飞向空中。 地面,一个黑影猛然从破裂的地面蹿冲向陈墨,速度之快,令陈墨根本来不急反应,若不是司空南斗及时提醒陈墨侧身,恐怕已被那突然蹿冲出的黑影给扑倒于平房顶层。 勉强侧闪过后,陈墨落于另一座平房顶端,与那个黑影对立望视着,夜眼下,那个黑影的模样完全暴露在陈墨视野内,手脚比人类粗壮了许多,四肢撑扑于地面,头部扁长前突,身形挂着一些破烂的衣物。 那阵诡异的“咯咯”声从它的月复部传出,一瞬间,陈墨竟无法分辨出它是什么东西。 “妖?还是鬼?”陈墨望了眼手中的幽火,正完全斜指向那个黑影,看样子,好像是鬼。 “吼吼——” 那个黑影突然巨吼一声,再次向陈墨冲扑过来,一条如蛇般的细尾在身后晃摆着,细尾顶端处好像有一颗眼睛突瞪得极大。 “是只厉鬼,而且怨念极深,家主小心了!”司空南斗出声提醒,同时在脑中回忆着这只厉鬼,好像在自己极饿的时期,曾经游离到过这片废墟,但那时却不曾见过这个的身影。 后来被陈墨身上的灵气吸引至其住处,才有了那夜的交战,在鬼的世界中,鬼本身也受着限制,因为除了妖、鬼、人,之外,还有神明的存在,但神明从来不正面干涉妖、鬼、人三者间的事,只是定下了一些规矩来约束,缓和三者间的冲突。 比如说,鬼入人房,必须经由房内主人的应答才能入内,否则是硬闯不入的;还有人身上的三把阳火,也是神明对人的一种保护,和对鬼的一种约束,只是人类生性惧鬼,总是会在恐慌中自己将那些约束鬼的“规矩”给打破,这才让“那些东西”对自己有机可乘。 月光下,陈墨盯望着那个再次扑冲来的黑影,轻吼一声,身体瞬间进入鬼化状态。 第二十六章 废墟之地(二) 陈墨散去手中幽火,正准备以鬼化状态后的身体试下此鬼的深浅时,那个黑影突然急坠而下,往两座民房的中隔处蹿去。 一阵碎石激碰的声响过后,“咯咯咯”的声响瞬间远去,四周再处恢复平静。 “咯咯”声远去后,一道灰影从民房后端跃跳了上来,落于房顶处扫望了眼黑影蹿逃的地方,最后将目光定格于陈墨位置。 灰影的体形与刚才那只厉鬼的体形有几分相似,看其样貌有几分像狼,但体形却是狼的好几倍,喉间持续地发出闷吼声,就那样盯着陈墨看了一分多钟。 “通灵人?你是在狩猎它吗?”那个灰影突然隐去喉间的闷吼声,往前稍走了数步,开口问向陈墨。 “狩猎?不!是它先攻击我的,你又是什么?”陈墨见灰影好像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紧绷的身体也就稍微放松了下来,细细打量着眼前之物。 “它是邻市芒琊山的神君”一声细音从陈墨身后传出,黑猫缓缓从碎石掩体旁走出,数步走至陈墨身前,对视着那个身影“琊山神君,好久不见!” 被唤作琊山神君的灰影盯望着突然出现的黑猫,隐约在黑猫体内看见了魅夜的虚影,窄目微眯,沉声道“魅夜……你回来了?” “想回来,便就回来了”魅夜轻声敷衍了一句,问向琊山神君“你又为何突然从邻市至此?看样子好像是在追什么东西!” “嗯!说来话来,即然在此碰到了你,便将此事托付于你吧,本尊不可离开芒琊山太久”琊山神君嗤吼一声,摆晃了几下脑袋,好像十分愤怒,简单的将事情说与魅夜听后,便匆匆离去。 原来琊山神君是前来追捕那个黑影的,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琊山神君的第十个儿子——赤鸠,不过赤鸠从小便懦弱平庸,在琊山神君的子女中是最为无能的一个,加上其母亡逝得早,久而久之,便连琊山神君也不再对他有所过问。 一年前,受尽欺凌与冷漠的赤鸠支身一人离开了芒琊山,来到夏市后,赤鸠几度辗转,后在农家小镇处结识了一位少年,当时赤鸠舍弃了山狼的本体形态,化身为一只流浪小狗,被少年收养后,赤鸠便住在了少年家中。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赤鸠渐渐被少年温柔细腻的心给打动,对他敞开了心扉,本以为便可就这样与少年朝夕相伴,长住于此处,但一周后,一场人为的灾难降临于农家小镇,将此处变为了一片废墟,少年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 后来,少年与小镇中的枉死之人尽数化为冤魂,常在夜间游荡在已是废墟的农家小镇周围,而赤鸠并未在少年死去后便离开,而是一直守在一处破烂的民房前,在那场灾难还未降临前,这处破烂的民房便是少年的家。 日积月累,日复一日,少年的冤魂渐渐被心中萌芽出的怨气给侵蚀,最终化为厉鬼,他要让当初那场灾难的制造者以命相抵,但夏市内皆是家族地盘,若他以厉鬼之身前去索命的话,不但毫无胜算,还会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怨不得报,积聚成恨,少年的性情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终日自残其身,以泄发心中怨恨,每夜于农家小镇废墟中游荡,痛苦的哀嚎声常常持续至天明。 赤鸠不忍少年如此下去,终表明自己的身份,并愿出力相助少年,前几日,赤鸠偷偷回了趟芒琊山,将一直镇压于芒琊山顶处神庙内的一样东西给偷了出来。 这才遭致琊山神君的追捕,根据琊山神君透露给魅夜的信息,那样被赤鸠偷走的东西,乃是从前一只盘居于芒琊山月复地处的魔物犬牙,后被芒琊山君击杀,但那颗犬牙却无法被摧毁,这才被镇压于芒琊山顶处的神庙内。 看赤鸠刚才的形态,应该已经将那颗犬牙服入月复中,虽得到了那只魔物积怨于犬牙上的力量,但赤鸠自身也在渐渐被魔化。 芒琊神君临走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若那愚子还有回头之心,便代本尊帮忙看护此时日,如若不然,就将其抹杀了吧!” 芒琊神君离去后,陈墨散去鬼化状态,斜目望了眼居于身前的黑猫。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这附近看看”陈墨挠骚着脑袋,时不时的侧目望向黑猫,想看看魅夜是什么反应。 黑猫缓缓转过身形,对着陈墨突然尖声厉叫了一声,全身毛发笔直坚起,两颗尖细的獠牙从猫颚下露出,黑色的猫尾像被电击似的颤栗着。 正当陈墨惊恐于接下来黑猫会对自己做什么时,突然黑猫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平复了下来,缓步走至陈墨身旁,一个蹿跳便跃往陈墨怀中,惊得陈墨赶忙将其抱拥住。 “你是家主,凡事都得有家主的威严,不管你所做之事是对是错,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你有能力收拾残局即可,“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 说完后,黑猫轻喵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此时的她只想自己只是黑猫,是那只每晚在回家黑路上接迎陈墨的黑猫,而不是魅夜。 “回去吧家主,明早还要……”司空南斗在陈墨脑海中提醒道。 “恩!”陈墨轻点了点头,抱着黑猫轻抚了抚它的侧背“走!小夜,我们回家!” 陈墨最后回头望了眼农家小镇处的废墟,心想,即然魅夜没有多提赤鸠的事,想必她心中定另有打算,目前陈墨最担心的是老王的事,所以也不去多问。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墨问向司空南斗:“南斗,如查说赤鸠魔化了,为什么刚才幽火会斜指得那么厉害,幽火不是只能指出附近的“那些东西”吗?” “家主,你可能还没觉察到,幽火的确只能指出附近的“那些东西”,之所以会斜指得那么厉害,是因为那个少年的厉鬼冤魂已经进入了赤鸠的体内”司空南斗解释道。 “哦……那么说,如果真的有“东西”缠上了王叔,只要我点燃幽火就能够得到答案了”陈墨喃言轻语着,原来这才是他想得到证实的目的。 快到家时,陈墨远远的就望见一个身影驻立在自己家门口,一身西装着身,眼带墨镜。 “奥西先生?他来干嘛?”陈墨疑惑的嘟囔一声,走近后主动的和奥西打了声招呼“hi,奥西先生,是在等我吗?” 第二十七章 失踪的狸猫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看你笑得多没心没肺啊!”听奥西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一开口便有点挖损陈墨的意思“我问你,那三只狸猫跑哪去了?” “狸猫?不是被你带走了吗?”陈墨疑惑的回问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见大厅沙发上没有狸猫的影子,便以为奥西昨晚在自己出去后,有过来将狸猫领走。 “我带走了?什么时候?”奥西直接将墨镜扯了下来。 “昨晚,是吧?”陈墨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奥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往陈墨身前走来“哦……是吗,原来我带走了啊,真不好意思啊!” 就在走到陈墨身前后,突然脸色与语气都同时一变“带你妹啊带!你小子什么不好学,学你那穷亲戚耍无懒啊,就知道光扯蛋,带带带!你妹哪根眼睛看到我带走了!” 奥西突然变脸,语如连珠般的吐嘈道,喷得陈墨瞬间一愣,嘴角颤抖扯动着,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生怕奥西那四溅的唾沫沾到自己。 “奥西先生,你别激动啊,昨晚我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家后就一昏到天亮,早上起来见客厅沙发上没有狸猫的影子,就以为是你领走了”陈墨单手抱拥着黑猫,另一只手前伸着阻挡着奥西过于靠近自己。 见奥西仍丝毫没有要停步的意思,赶忙问向自己怀中的黑猫“小夜,那些狸猫哪去了?” 谁知怀中的黑猫只是很小声的“喵”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抬头盯望着陈墨,装得就如果是一只普通黑猫一样。 “你妹啊,虽然我不是人,但我智商没问题啊!你就这么随口问一只猫是什么意思啊?猫能说人话吗?猫能告诉你狸猫去哪了吗?”奥西又是一阵吐嘈,最后重拍了下自己额头,叹气道:“哎!第一眼见你时还觉得你是个挺好的孩子,现在越看越觉得和你那穷亲戚简直就是一个德行” 被黑猫果断坑了后,陈墨简直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泪也只能在心里流,同时心里也在郁闷着,为什么同样是妖,芒琊神君却一眼就能看见黑猫内的魅夜,而奥西却只当黑猫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奥西先生……你……我,对了!进屋问问爱哭鬼它们,它们一定知道狸猫去哪了”陈墨猛然想到还有爱哭鬼那三个救星,赶忙拉着奥西就往屋内扯。 奥西身体拿力一劲,气沉下盘,任陈墨怎么拉扯也不能将其拉动分毫,抓抹了把脸,奥西摇叹着说道:“要是他们在家的话,我还会站在门口等你吗?” “你还是快回忆下那些狸猫去哪了!明天天亮时就是最后期限,我可是那三只狸猫的保人,要出了点什么事……你和你那穷亲戚一个都跑不掉!”奥西越说越往陈墨脸前贴去,说到最后,那张脸已经几乎快贴在了陈墨额前。 原本陈墨还以为奥西是个挺斯文的绅士,但就刚才那些言语行为已经完全颠覆了陈墨的“以为”,双手推开贴得极近的奥西,陈墨喉结律动了下,脑中回想着关于狸猫的线索。 突然,陈墨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对奥西问道:“如果说它们要去喝花酒的话,会去哪里呢?” “喝花酒,忽!它们就算有那心也没那钱,要知道狸猫们可是最为穷苦……”话还没说完,奥西突然止住了下面的话,用一种猜测的语气问道:“难道你给他们钱了?” “好……好像给了吧!”陈墨不好意思的陪笑道。 “给了多少?”奥西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 “500块!”陈墨回答的很干脆。 奥西低垂着眼睛,缓缓将手中的墨镜戴了回去,转身后背对着陈墨。 陈墨以为奥西还会说点什么,正憋着气准备迎接奥西新一轮的吐嘈,谁知奥西突然拔腿就往远处跑去,吐嘈的叫骂声从远处传来。 “你tm就是个天才,竟然给钱让金牙狸那小子去喝花酒,你以为你那穷亲戚很富有啊,明天我一定要打电话让你的穷亲戚好好教育下你,让你懂得什么叫检测节约,tm的蛋蛋的,我都可怜的一个月没去喝过花酒了,你竟……” 后面的话由于已经有相当远的距离,陈墨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可以从前面的话语中猜测到,后面的话也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如果领出来的狸猫没有按时送回去会怎么样?”陈墨望着奥西急匆匆的背影问向司空南斗。 司空南斗稍想了想,缓言答道:“该家族将无法再从狸猫一族中获得劳力,若是领出来的狸猫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保人将……” “将怎么样?”陈墨急问道,因为这其中也有着自己的原因,所以很关心后果会怎样。 “将被送往狸猫领地受到狸猫族长的审问!若是因为能力不够,没有保护好狸猫,而使狸猫遇害的话,该家族则需在三日内将凶手交到狸猫领地,以换取保人” 司空南斗缓了口气怎么说道:“但如果是因为保人的疏忽大意,而导致狸猫丧命的话,该保人将由家主亲手送往狸猫领地,接受狸猫族长的制裁,以命相抵……” 陈墨听了司空南斗的话后愣惊在原地,脑中突然回想起魅夜所说的一句话你是家主,凡事都得有家主的威严,不管你所做之事是对是错,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你有能力收拾残局即可,“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 陈墨表情瞬间变得异常严肃,在想起魅夜所说的话后,突然朝着奥西离去的方向奔去,心中已经明白过来魅夜那句话中所要表达的意思————责任!那就是身为家主该担起的责任,不管对错,都要一力承担。 “奥西先生,等等我……”陈墨呐喊着追赶着奥西的背影,金牙狸去喝花酒的事,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陈墨心中已经决定,不管后果如何,都必须由他来收拾这个残局,哪怕是以命相抵,也绝不能让奥西来背这个黑锅。 黑猫落地后回身望着陈墨的背影消失于远处,轻“喵”一声后就地坐卧了下来,尾巴环绕着身体,看样子是不准备跟着一起去,而是在此等着陈墨回来。 “有那只黑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魅夜心中这样想着。 第二十八章 失踪的狸猫(二) 市中心,城市中最繁华最喧闹的地方,无数的名车美女,数不尽的灯红酒绿,**的声张,魅影的舞动,每一处都令人瞬间精神唤发,周身气血膨胀。浪客中文网 陈墨追上奥西后,骑乘着奥西那辆金属感十足的哈雷摩托,从寂寥无人的市郊区一路急驶至市中心,在一处午夜酒吧前停了下来。 对于陈墨来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座陌生城市的午夜风光,鼻间不断有不同味道的香水飘来,所有人都在放纵呼喊着,动感带劲的dj音乐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乐而动,加上辣妹们性感奔放的舞姿,在七彩暗灯的调配下,存在于人类心底最深处的**,被淋漓尽致地挖掘了出来。 奥西从入门后便笔直的朝着酒吧后区急走而不,推开托举着酒杯前来搭讪的美女,扯分开醉酒抱拥在一起的基友,穿过人头涌动的舞池,无视着周围的灯光与音乐,任由一路的风光从墨镜的反光面流逝而去。 陈墨老老实实的跟随在后,初来夜场,令陈墨感觉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那些穿得性感火辣的舞女,光是看一眼就惹得陈墨脸上一阵燥红,更别说前行时,那些有意无意从陈墨身间擦过的性感身体。 香水混合着酒味,在烟雾的熏陶下迷弥于内,陈墨一路掩鼻低头,能避则避,竟量不去与那些在舞池中跳动的身影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呦~哪来的纯情小男生呢,还穿着校服,过来让姐姐疼爱下!”一只纤细的玉手突然攀上陈墨的右肩,话音落后便将陈墨往自己身前转去,有种要将陈墨往她胸前两块肉中抱去的趋势。 “对不起,他是我的!” 正当陈墨不知所措时,一直走在前端的奥西突然回过身来,一把将那只攀搭在陈墨右肩的纤细给硬挪了开,然后对着那名妖艳女子绅士一笑,舌头在嘴唇间绕舌忝了一圈,抓握着陈墨右手继续往舞池后方挤去。 妖艳女子看着两人被淹没在舞池的身影,突然心头泛起一阵恶心,将刚才搭攀陈墨肩膀的手拼命往裙摆上擦去,然后轻声啐骂了一句:“真tm晦气” 目光扫视了一圈舞池,妖艳女子再次发现新的目标,脸庞换上妩媚的笑容,扭着水蛇般的细腰便迎了上去。 挤过舞池,奥西与陈墨来到酒吧后区,陈墨见奥西还抓握着自己手,想起他刚才对妖艳女子说“对不起,他是我的!”时的暧昧语气,突然感觉全身鸡皮疙瘩一阵抖擞,赶忙甩开奥西的手。 奥西则不以为意的回望了眼陈墨,对着酒吧后区一扇紧闭的安全通道门指了指,说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下去?我看你还是在上面等吧!” “不!我要下去,我也有一半的责任!”陈墨认真的说道。 奥西将眼上的墨镜下拉了一些,盯着陈墨的双目看了几秒,厥扬了下嘴,头不自觉的轻点了几下“好吧!希望一会你还能有这股子气势!” 有些费力的拉开那扇紧闭的安全通道门,内部一片黑暗,陈墨跟着奥西从过道的楼梯往地下室走去,在地下室前通道的尽头处有一团蓝光,奥西不知从哪模了个猪鼻子出来,回身便往陈墨的鼻子上扣去。 “你要想活命,就乖乖的戴着!” 奥西的一句话,打消了陈墨想将猪鼻子拿掉的冲动,跟着奥西来到那团蓝光的范围内,奥西拿掉自己的墨镜,对着前方的铁门重扣了几下。 铁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缝隙中打亮着立于蓝范围内的奥西与陈墨,在看见陈墨的猪鼻子与奥西的豹眼后缓缓将门拉开。 “欢迎光临,祝两位玩得开心!” 入门后,陈墨扫视了眼四周,与上面的舞池不同,此处人数上明显少了许多,粗略看去,也就三四十人左右,每一位客人都露显出能表现他们妖族特征的部位于外。 除了妖外,还有些飘浮于吧台处的小鬼,整个地下空间就是给妖与鬼提供休闲娱乐的地方,人类是被禁止入内的,就算是通灵人也不例外,所以奥西才会给陈墨戴上了猪鼻子,将他扮成了一只猪妖。 “嗨,小猫咪,好久不见!” 奥西走到吧台旁熟悉的和一只猫女打起了招呼,在猫女的一声惊呼中,两人有些暧昧的抱在了一起,看得陈墨赶忙别过脸去。 “哟~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泡店呢,不怕你家家主来逮你回去吗?”猫女环抱着奥西的脖颈,右边的大腿贴着奥西的腿侧缓缓抬至其腰间,媚眼如丝的盯望着奥西,那两颗露出唇外的尖牙显得格外可爱。 奥西抓按住猫女想探伸入他胸前的手,绅士般的笑答道:“你都知道我是大忙人了,怎么可能会有闲情来泡店呢,问你件事,这两天有没有在这看到三只狸猫?” “狸猫?哼!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快活的呢,原来是另有它事,滚开,死没良心的!”猫女假装微怒道,将抬至奥西腰间的大腿给放了下来,本想探伸入奥西胸口处的手改伸为推,将奥西与自己推开了些距离。 奥西无懒的咧笑着,将猫女推开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上身瞬间贴合了上去,将其手往自己带去“宝贝!别生气嘛,等我将事件办好了,它今晚就是你的了!” 说完后还不忘在猫女露于头顶的猫耳上小啃了一口,看得陈墨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哼!谁要它啦,谁知道它还好不好使呢”猫女厥嘴扬首,轻拍了拍奥西,在被奥西搔挠到身体的敏感部位后娇声细喘了起来“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好啦,我告诉你吧,昨晚这确实来过三只狸猫,大约是后半夜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钱家的洛基给带走了!” “钱家的洛基……”奥西微眯着一双豹眼,将嘴部贴在猫女的红唇上狠狠吸吮了下,重拍了拍猫女的翘臀“谢了宝贝!等我办完事了一定回来找你!” 说完后奥西扯着陈墨就往外走。 猫女用手轻抚着自己的红唇,望着奥西离去的背影,眼泛迷离怨声道:“冤家……没良心的东西” 第三十三章 觉悟 新闻频道昨夜xx路,xx路口,一红绿灯转向处发生地面坍塌,据专家分析可能是由于地铁挖掘时影响了此路段的土石比例,最终导致昨晚的地陷事故,一辆黄色的进口跑车陷入坍塌处,被滚落的巨大石块砸得面目全非,专家建议广大市民近期内…… 夏市综合频道钱森伟业名下所有资产于今日被银行冻结,公安机关正式发布通缉钱森伟业高干名单,据了解,潜逃人数一共四人,其中包括钱森伟业董事长和其元老级骨干一名,据公安机关部门透露,钱森伟业多年来在夏市秘密经营地下钱庄、赌场,借着钱森伟业的空壳子挂羊头卖狗肉,长期在幕后从事违法犯罪活动,专家表示………… “滴!” 魅夜阴沉着脸将客厅内的电视按灭,随手便将遥控器往沙发上抛去,头部微斜向一方,就那样撑靠在沙发上,缓缓紧上了眼睛,从她那紧锁的眉头上可以看出,她此时的烦恼绝不止一两桩。 沙发旁的地板上,爱哭鬼可怜巴巴地拽咬着披身的床单,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斜盯着沙发上的遥控器,虽然他恨不得马上拿过躺在沙发上的遥控器,第一时间调到自己爱看的天线宝宝栏目。 但是…… 魅夜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告诉他,此刻他最好什么也别做,就那样乖乖的呆在原地,不然的话随时可能会成为魅夜的发泄对象。 “他醒了……”血蔷薇缓缓从屋角的天花板上吊落下来,绳子依旧吊挂在脖子上,一副吊死鬼的模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触及到魅夜突睁的眼睛后,硬是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无声无息的又吊升了回去。 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复杂的厉害关系简直无法让人理出一些头绪,使得本来就不明朗的局面变得更加的混乱,最终导致了魅夜现在的这番模样。 在听到血蔷薇的话后,魅夜平静的从沙发上站起,不缓不急的朝楼上陈墨的房间走去。 进门后,当看到全身半裹着白纱布与绷带的陈墨后,魅夜一言未发,此时窗外的天空是黑色的,窗帘在夜风中晃摆,醒来的陈墨靠坐在床头,头上绕缠的纱布遮盖住了他的左半边脸,侧头望着窗外。 听到魅夜的脚步声后,陈墨微微回望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缓缓的再次侧过脸去,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斜射入屋内的月光。 “我睡了多久”许久后,陈墨开口轻问道。 “一天”魅夜入门后便止步不前,就立身于门内位置,在那月光的死角处,只能依稀看到魅夜的轮廓,上半隐匿于黑暗中。 “哦……” 陈墨张了张嘴,屋内再次陷入沉睡中,静得隐约能够听到床头柜上钟表的走针声“滴答”“滴答” 轻捂着胸口,陈墨含低着头,脑海里的记忆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影像令脑袋越发的昏沉,虽然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现在的这副身体,陈墨总感沉有股说不出的奇怪。 “啪!” 没有任何的征兆,魅夜的身影瞬间从原来的位置移步至床前处,陈墨的左脸重重挨了一个耳光,当侧脸望去时,魅夜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地,一身银衣紧裹,前胸松围着一条白色宽布,左胸处斜扣着一件简易皮制披肩。 “这一巴掌,为司空南斗!身为家主,自己身逃,却令属下犯险!” 听得这话,陈墨的脑海中猛然间充斥着无数关于司空南斗的画面,双目猛瞪着,像头六神无主的野兽般扑撑到了床缘边,急切的问道“南斗呢?南斗怎么样了?” “啪!” 陈墨的右脸也重挨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为你自己!家主之名,你配担吗?” 说完后魅夜转身离去,房内只留得被打翻靠地的陈墨,身体上的疼痛此时已显得微不足道,那双抬望窗外的眼眸复杂的变化着,在眼底的最深处,有一抹奇怪的**开始在伸张。 “爱哭鬼,血蔷薇,肉球球!我知道你们一定在,出来!”陈墨缓缓直靠起身体,躺靠在床旁的墙壁上,对着空荡的房间沉声唤道。 最先出现的是爱哭鬼,可怜巴巴的从门板里探出一个脑袋望看了几眼“呜呜呜……爱哭鬼不是故意看你丢丑的,只是担心你” 小声含糊的说了一句,爱哭鬼突然发现越解释显得越尴尬,最后干脆一言不发,拖拉着披在背上的白床单斜望了眼房角处吊垂下来的血蔷薇,无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求助。 “咳!” 血蔷薇干咳了声,继而平静的问道:“有事吗?” “南斗呢?还有……告诉我你们所知的昨晚所有情况”陈墨缓抬起头,双目睁望着血蔷薇,眼眸中带着毅然的平静,话语中也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感情波动。 陈墨整个人一下子不知为何突然沉寂了下来,瞬间成熟了数个年龄段的感觉令血蔷薇心生了几分惊奇,隐约中,心中诧异地有种似曾相似的错觉,那副神态,那抹眼眸,那黯然掩于黑暗中的身姿。 不知觉中,血蔷薇缓缓愣张开了嘴,外表上,陈墨伤痕累累,殷红的血迹透映在身上缠绕的绷带上,胸前、手臂、大腿,那些未完全被包裹在绷带内的伤口,触目惊心。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令血蔷薇所惊奇的是在这些伤痕下,陈墨此时的心境中,有一种气势,那副神态里隐约中透露着一位故人的气息。 “是他……原来是他……”血蔷薇突然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缓眯着眼,从天花板上吊垂落地,缓步走至陈墨身前。 血蔷薇的视线直视着陈墨的眼眸,转即挑眉一笑“原来是这样……” “哦,该死,呜呜呜……爱哭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爱哭鬼也拖拉着披背的床单奔至陈墨身前,满眼尽是惊讶“我家主人原来正在下一局大棋,怪不得……怪不得……” 尽管血蔷薇与爱哭鬼都反常的在自语着什么,但陈墨似乎丝毫不关心这些,任旧是那副神态,那抹眼眸直盯着血蔷薇,目光渐变凌厉,直至血蔷薇被陈墨直视得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时,她才开口答道: “好吧,昨晚上的事,我全部告知于你……” 第三十四章 被继承的血脉 那晚,陈墨晕厥后,真正的主戏才开始在夏市的夜色里登场,前后牵连夏市大小五个家族,横跨北城区,龙东区两大城区,整场戏直至天明时分才缓缓落下帷幕。 盘踞夏市长达三年之久的钱家,在张家强硬的打压下,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张家所有战力彻巢而出,从此夏市再无钱家一席之地,除去外逃的钱家家主与一名资深骨干外,其余族人几乎全员被歼。 整个行动张家酝酿酬商半年左右,原定行动时间是在一月之后,之所以行动没有任何征兆的忽然提前,正是因为张家三组的奥西私自独闯了钱家庙街,这才令张家家主被迫临时提前行动。 原定计划是将钱家全员歼灭,连家主在内,一个活口不留,但因突然提前的缘故,一些还未筹备完善的地方在行动中暴露了出来,这才使得钱家的家主等人成了漏网之鱼。 其间,宫家做为钱家的同盟,曾想过对其伸以援手,但在张家一组王牌战力的阻挡下,宫家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了明哲保身,宫家家主当晚便与钱家划清了界线,并对张家家主传信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时,宫家在当晚紧急回缩了分布在夏市各城区的七成战力回本家,生怕张家在收拾完钱家后会对自己突然下手。 而赋有夏城双龙之称的李家与王家,做为夏市的两大龙头家族,对张家的这次行动,他们只持观望态度,未在期间露过一面,也未言过一声,不知其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 将近天明时分左右,一切随着夜的褪去而落下帷幕。 从陈墨追着奥西前往夏市市区开始,血蔷薇就立身于楼房顶部,一双如血般殷红璀璨的宽目一眨不眨的盯望着夏市方向,开启血眼观天状态的血蔷薇,双目能收千里之象,夏市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陈墨出事后,奥西与司空南斗也陷入苦战,血蔷薇第一时间告知魅夜夏市的情况,但当魅夜赶到时,庙街的战斗已经结束,赤鸠在袭击陈墨后转而来到庙街战场。 赤鸠的出现一下打乱了洛基的计划,一场混乱的激斗后,洛基落败,被赤鸠当场分尸,而后赤鸠破地离去。 陷入苦战的奥西与司空南斗托了赤鸠的福,在得到喘息的机会后渐渐扭转战场,恰逢张家四组的支援赶到,最后全歼钱家庙街内的所有族人。 在庙街尽头的地下赌场内,四组的组员解救出被关压的金牙狸三兄弟,清扫战场后带着重伤的奥西与昏迷的司空南斗赶回张家本家。 后赶到的魅夜在庙街临旁街道的转角处找到昏迷的陈墨………… “还有一件事……”血蔷薇说着斜目望了眼爱哭鬼,原本是打算暂时不将这件事告知陈墨的,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血蔷薇非常想知道陈墨能经受得住多少打击。 陈墨此时的状态令血蔷薇很是有兴趣,琢磨不透他的心境,却倍感好奇,从头至尾,在血蔷薇的叙述下,陈墨没有变过任何一个表情,还是那抹眼眸,还是那副神态。 在血蔷薇的示意下,爱哭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轻声说道:“呜呜呜……白天有人来找过你,见你不在家,就把这张纸条塞进门缝里了” 接过爱哭鬼递来的纸条,陈墨的瞳孔猛然一震,胸口瞬间有种闷痛感。 王叔走了,北城区斗西路西门巷103号,希望你能来看他最后一面 看了纸条上的文字,陈墨的双眼缓缓纠做一团,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几声闷咳后,陈墨将纸张握作一团按抚在胸口处,耳内传来清晰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渐渐的心跳越来越快,连脖颈处的动脉也随着节奏颤跳起来。 “啊!” 陈墨痛哼一声,身体蜷缩于地板上不住颤抖起来,这一突然的变化令血蔷薇惊愣地扑身上前,想要查看陈墨的情况,却不曾想刚一近陈墨的身旁,就被一股凌乱的黑气震弹了开来。 “鬼力?”血蔷薇疑惑的后撤了一步,转即轻摇了摇头“不对,这种感觉……是妖力!” “呜呜呜……好熟悉的感觉,看来爱哭鬼猜对了,呜呜呜……但为何这么突然,而且他如此痛苦”爱哭鬼身裹着白色床单,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在墙角痛苦翻滚的陈墨。 血蔷薇也是一阵迷惑,她很清楚爱哭鬼所说的“突然”和“痛苦”是什么意思,脑中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猛然间在脑海中捕捉到了一点小细节。 “难道是……”血蔷薇恍然大悟,紧盯望陈墨的胸口处望去,昨夜里,从赤鸠嘴部溢流出的黑色粘稠物好像有一部分渗入到了陈墨身体内“看来是共鸣,并且受到了侵食” 血蔷薇轻声自语了一句,双手按捂上自己的耳朵,大退了三步对着爱哭鬼喊了声“爱哭鬼!” “呜呜呜……爱哭鬼知道啦”爱哭鬼会意的点了点头,闭眼酝酿了一秒后突然张大嘴部发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哇啊~哇啊~哇啊” 如此近距离的听到爱哭鬼的啼哭声,陈墨周身一震,接着便失去了知觉,身旁的床铺更是卡吱一声碎断了一只脚,整铺床斜倒向一边。 爱哭鬼见状便停止了啼哭,拉过披身的床单揪擦了擦鼻头“呜呜呜……很久没哭了,有些没控制好” 血蔷薇放下捂耳的双手轻甩了甩,双手传来的麻意令她重瞪了爱哭鬼一眼,心中暗骂他竟如此不知分寸,上前查看了下陈墨的情况,在确定其没事后又狠瞪了爱哭鬼一眼“下次注意点分寸!” “呜呜呜……知道啦知道啦,爱哭鬼不是故意的,不过即然他是他的血脉,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就挂掉的”爱哭鬼猛吸了吸鼻子,一坐到了地板上。 “你也看出来了?”血蔷薇拉过斜倒的床被,往陈墨身上披盖过去。 “呜呜呜……对啊,看刚才的情况,爱哭鬼更加的确定了,现在终于明白主人为什么把我们留下来了”爱哭鬼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陈墨脸部游走了一圈。 “认真的看,还是能看出一点影子的,毕竟继承了他二分之一的血脉,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觉醒吗?但那妖力凌乱得古怪,而且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爱哭鬼问向血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