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亵》 第1章 不上线也中蛊 江城在近两个月里接二连三地发生年轻女性坠楼的事件。据官方调查,这几个女孩儿在自杀之前都接触到了一款名为《天机》的网络游。 《天机》是由银城最大的网络平台推出的新型游戏,未正式上线,但却在两个月以前通过手机平台抽取了一系列的幸运玩家提前体验该款游戏。 出事之后,游戏的研发者之一何潇潇因涉嫌在游戏中宣传邪教诱导并他人自杀而被拘捕。 明媚蹲在电视机前满脸欣慰地看着这条消息,她很清楚何潇潇欠下的人命可不止这几条。八年前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如今她总算是恶有恶报了。 “唔——唔——”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信息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恭喜您获得了优先体验大型网络游戏‘天机’的机会,账号和密码是均是您的机号码,您的昵称则是‘明媚’,希望您能在‘天机’里有愉悦的体验。” 这款游戏不是已经暂时被封了吗?明媚愣住了。莫非是何潇潇搞的鬼,可是她都已经蹲号子去了,怎么可能用手机呢? 明媚迅速地打开了电脑,桌面上莫名地出现了游戏‘天机’的快捷方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轻轻地点开了‘天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美女,她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声音甜美地开口道,“欢迎您进入游戏。我是助手何潇潇。” “何潇潇?!”明媚大惊,这美少女确实就是漫画版的何潇潇。五官和轮廓几乎是一模一样。 “玩家明媚,请您选择自己的角色和初始技能。”“何潇潇”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双眼微眯,下巴尖尖,像极了小狐狸。 明媚急忙按退出键。可却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游戏界面上出现了一系列的角色和技能选择。种类非常多,晃得明媚头晕。 “系统已自动帮您选择。”“何潇潇”的笑容依旧甜美,“您在八年前已窃听了天机的人,窃机者必遭天谴,只能死于非命。但您是唯一一个生存者。” 何潇潇的话让明媚想起了八年前的路小北和程飞燕。 八年前,何潇潇,路小北和程飞燕是明媚最好的玩伴,何潇潇曾神神叨叨地告诉过他们一系列的故事,她称那些为天机。她说窃机者只有两条路,要么枉死,要么必不停地为自己寻找替死者,将‘天机’不停地传给下一个人,让他们代替自己去死。 何潇潇选择了后者,路小北和程飞燕枉死,而明媚却莫名其妙地活得好好的。 “您的身体里已种下了阴蚕蛊。”游戏中的“何潇潇”冷不丁地打断了明媚的思绪。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的漫画角色,水灵灵的眸子,白皙的皮肤,挺翘的小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再加上窈窕的身段儿,完完全全就是明媚的翻版。 “阴蚕蛊又称阴蚕蛋,有剧毒。”何潇潇仍然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笑容。她话音一落,那屏幕上的明媚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圆球。 “什么东西?!”明媚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里也有了异样的感觉。摊开手一看,竟发现她的手掌心表皮下也出现了一枚硬币大小的蓝色圆球。 “天啦!这是什么?!”明媚难以置信地看着刺进了她肉里的圆球,使劲儿地抠着手掌心。 “请您在任务栏中寻找解毒方法,否则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后全身溃烂而亡。” 第2章 第二章 淘宝上拍来的小道士 明媚迅速奔进洗手间,拼命地用水清洗掌心的,可就算她洗破了一层皮也无法将掌心里的圆球给洗出来。 “当真是中了邪了!何潇潇你就不能惦记在我小时候日日从自己零花钱中抠出钱来给你买辣条的份上放过我吗?!”明媚气恼地甩掉高跟鞋,烦躁地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上。 明媚这几日里一直在外头为了找工作而奔波,累得不得了,本想好好休息的,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已蹲在号子里的何潇潇的漫画版在通过网戏里下了毒,明媚气恼地翻开任务栏,却发现那里头竟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明媚认认真真地将游戏规则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未发现任何端倪,表面上看来这就是一个类似于《诛仙》的普通网络游戏,做做人任务打打怪,收集收集妖兽,升级一下装备,可是这被下蛊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媚将游戏鼓捣了一番却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干脆关机睡觉。 凌晨两点的时候,明媚醒了,是被疼醒的。她只觉得整条胳膊都仿佛是被火灼烧般地剧痛,打开灯,她发现自己的整条胳膊竟然都都肿了起来。再摊开掌心,那蓝色的小圆盘早已不在了,明媚焦急地月兑掉了睡衣,对着镜子照了照,在她的洁白如玉的肩膀上赫然栖息着那蓝色的小圆盘。 尼玛,敢情那东西还能动!明媚淡定不了了,急忙起身去浴室冲凉,小圆盘借着她睡觉的那会儿从她的掌心移动到了肩膀,在她肿胀的胳膊上无比清晰地留下来一长条红色印。 红印的宽度正好与小圆盘的直径相吻合。这东西不仅在她身体肆无忌惮地里移动着,还留下了如此恶心的记号,它所经过之地,无不是青紫肿胀,疼就算了,还奇痒无比。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从八年前起明媚就知道何潇潇给她东西就没一件是让她身心愉悦的。这一次竟然毫不留情地冲着她下毒了。 明媚冲完澡后穿好衣服就冲进了医院,医生见了她那肿的跟他的大腿一般粗的胳膊,吓得眼镜都掉了,赶紧拉着她去拍了x光片。结果是毫无发现,于是立马又让她拍了核磁共振,却仍然是毫无发现。 于是便立马将她转入了皮肤科,皮肤科的医生又给她做了一系列的化验,足足抽了三针管的血,依旧是毫无发现。从报告单上看,她的身体完全没有生理上的病变。 医生最后只好将重点放在明媚的心理健康上。 明媚疼得难受,胳膊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噬一般,把她急得直冒冷汗。她也没心思再与医生再多做交流,只让他先开一些止疼止痒的药。 医生见状急忙给她开了些止疼止痒的药。 回到住处,明媚迅速地打开了电脑,登上了游戏,这一次,任务栏里头有东西了。 “请寻找一名道士入您的团队。”明媚一急忙在游戏里用小喇叭寻人,折腾了半天一个人人影儿也没有。 莫非是是要我在现实中找么?明媚看着自己肿胀的胳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诡异的游戏仿佛是将她的现实生活与网络游戏以连接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找道士?明媚忽然记起来自己室友之前在英语四级考试上屡考屡败的时候就在淘宝网上的一个名为“清风观”的小铺子里里买了一道“学业提升符”,最后居然奇迹般地果考过了四级。 明媚忙不迭地在淘宝上搜索“清风观”,这是个专门出售各种符咒和驱鬼辟邪的物什的网店。店主名为“清风道长”。 但是可能是此刻已经太晚了的缘故,“清风观”的阿里旺旺是灰色的,掌柜貌似已经休息了。 胳膊实在是疼得难受,明媚想了想,只得在淘宝上搜索了与清风观相似的店铺有。结果找到了一个皇冠级别的“雨露斋”,这也是个给人画符驱邪降妖除魔的网店,掌柜至清道长的阿里旺旺此刻竟然是手机在线的。 这年头道士也挺潮的。开网店不说,还用手机看店。由于胳膊肿胀地厉害,打字是十分不方便的,明媚于是在阿里旺旺上找至清道长要了他的电话号码,随后便极快地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男子的声音比较萎靡,无法让明媚联想到仙风道骨的感觉。 男子和明媚在电话里交流了一番后,他要求与明媚视频,即刻查看明媚胳膊上的蓝色圆球。 明媚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视频打开以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颇为清俊的年轻男子,他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看着倒是也干净清爽,只是在头顶上有个发圈,瞬间就破坏了美感。 “道长,您看看。”为了避免他看到自己的脸,明媚把肿胀的胳膊和肩膀靠近了摄像头。 年轻男子十分敬业地低下头来对着电脑屏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就在这时,明媚听到视频的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呀,这胳膊好吓人呀!” 随着声音的尖叫声的落下,明媚看到了一条雪白的rugou,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娇滴滴地依偎在年轻男子的怀里,正对着电脑屏幕中明媚那肿胀的指手画脚。 靠,难怪这大半夜的这道士还如此敬业地在线呢,敢情是在玩女人。又一个神棍!明媚愤怒地挂掉了视频,将他拖进了黑名单。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是那个神棍小道打来的。明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但这小子倒还是个坚持不懈的主,没一会儿又给明媚打了过来。明媚继续挂。就这样反复持续了几次,明媚的胳膊又开始骚动了,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蓝色小圆球竟然向着她的脖子移动了过去,糟糕了,明媚心下一凛,按照这小圆球的速度,估计明天早上就得移到自己脸上去了。 明媚低下头来看了眼自己拿肿的如大腿般的胳膊,心里一阵阵地犯愁,如果这东西移到脸上去了,赶明儿她这张脸估计就比得上大号梅菜扣肉饼了,坑坑洼洼的,她不敢怠慢,赶紧打通了神棍小道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方才和贫道视频的道友吗?”对方的声音兴奋地异常。 “我什么时候成你道友了……”明媚无奈地摆了摆头道,“刚才你看出我胳膊上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道友您胳膊上的是阴蚕的卵。” “什么东西?”明媚不解地问。 “贫道在电话里也无法与道友细致交谈,道友不妨现在到贫道的居所来,贫道再与道友您细细商讨。” “到你的居所?”明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了方才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敢情这淘宝小道士就是一,若是她贸然闯入他家,搞不好会落得人财两空。 “道友若是不放心,贫道也可以去您的居所找您。”见明媚迟疑了,淘宝小道士给出了另外一种选择。 明媚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现在太晚了些,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天就蒙蒙亮了,你就五六点的时候过来吧。”说完她便报上了自己住所的地址。 胳膊实在是痛得让人难以忍受,明媚一口气吃完了从医院拿回来的所有止痛药,随后便卧在床上等那小道士。 穿衣镜就在明媚对面,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脖子和脸也逐渐肿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哟,明媚懊恼地将闹钟摔在了地上道,“何潇潇你她到底是把什么东西种在身体里了?” 折腾了一番以后,明媚仰躺在了床上,无望地看着天花板,四周围安静地不得了,明媚清晰地感觉到那小圆球正在她身体体内移动的。此时此刻,这小圆球正慢慢地从明媚的脖子根部朝着她的下巴滚动。 明媚觉得带那小圆球滚到我脸上去了以后,估计连生养她的爹妈都不会认识她了。 天快亮的时候,门铃急促地响了。 明媚忙裹着一件大衣去开了门。果然是那淘宝小道士来了,他看到明媚的脸,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明媚看着他一脸惊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了。心情越发地烦躁了起来。 “我原本不是长这样子的,你不要大惊小怪。”明媚请他在客厅里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 “嘿嘿,贫道也看出来了。”淘宝小道士喝了一杯水,端详了明媚一会儿道,“我看道友你的骨骼轮廓倒也挺正常的,道友莫不是整容失败才落得如此下场?” “………”明媚沉默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问他道,“道长你的出场费大概是怎么算的?” “本来是一天1000元,但是遇到像您这样的,就打个八八折,一天888如何?” “哦,好的。”明媚淡淡地点了点头后表情狰狞地看着他道,“我只有一条规矩,我现在都被折磨成这幅模样了,本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来讲,道长您若是对我进行言语攻击而惹我不高兴了,一次赔偿精神损失费一百。比如你刚才的那句话,直接就扣一百。” 不知道是明媚的脸太可怕了,还是淘宝小道士的同情心突然被启发了。这小道并没有即刻拂袖而去,他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媚道,“贫道答应你的要求,只因贫道一直对阴蚕有所耳闻,但却一直无缘见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贫道怎甘心放弃呢?” 晕,敢情你这杂毛小道是拿本姑娘当实验品啊! 第3章 有事找百度 淘宝小道和明媚谈好了他的伙食费等具体事宜以后,总算是开始仔仔细细地审视已经滚到明媚左脸颊上了的蓝色小圆球了。 他坐在明媚身前,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媚道,“道友能否让我模模你的胳膊,脸和肩膀。” 明媚想着自己都肿成这幅德行了,也没什么色相可言,便点了点头。 小道士表情严肃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从明媚的掌心向着肩膀游离,一路模到了锁骨那儿,再接着向上,经过脖子抚上脸庞,最后停在了眼睛下面。 “怎么样?你查出那东西是什么了吗?”明媚焦急地问他。 “嗯。”小道士点了点头道,“姑娘你的皮肤光滑细腻,纹理清晰,手感极佳呀!若是身体不肿,应当是个美人儿啊!” 明媚一听就气了,立马就送了他一拳,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道,“这次扣两百。” 小道士听了这话赶紧讨好地冲明媚笑,“贫道方才是开玩笑的,再说夸姑娘你几句你咋个就要扣贫道出场费呢?贫道干这行的都是拿小命在奋斗啊!姑娘你就理解理解,包容包容——” “不想再被扣钱就给我说几句正经的,否则我炒了你。”明媚严厉打断了淘宝小道士的话。止痛药的作用慢慢地在她身体里消失,撕心裂肺的痛楚很快便要卷土重来了,明媚不想再耽搁时间。 “好,好。”淘宝小道士许是察觉了明媚脸上的异样,点了点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姑娘身体里的应当是阴蚕的蛋。” “阴蚕的蛋?”明媚半信半疑地看着小道士,“你唬我的吧,蚕哪能下蛋?” “普通的蚕是不能下蛋,可阴蚕能。”小道士说着轻轻拂了拂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阴蚕是一种至阴至纯的灵物,可与至阳的金蚕蛊媲美,它本身具有剧毒,普通的人只要轻轻一碰便可中毒。而它的分泌物和所吐出的蚕丝都更是具有让大罗神仙都惧怕的毒物,但在另一方面,它却又能让人延年益寿,甚至是起死回生。据说它喜食逝者的魂魄,尤其是爱女子的魂魄,它本身具有极大的灵力据说得到它的人也会拥有诸多的好处。” “好处?”慢慢苦笑着看着自己肿的跟包子一样的身体,苦闷地摆了摆头。敢情何潇潇是想用这东西毒死她。 “道友是从何处得来的这阴蚕蛋?” 明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小道士描述了一遍,小道士听完后忽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是有人想借用道友你的魂魄来养蚕。” 何潇潇送的果然就没一样是好东西。明媚回忆起了小时候她攒钱给何潇潇买银镯子做生日礼物,而何潇潇却在她生日的时候回赠了她一把菜刀的往事。 “究竟怎么个养法?”阴蚕蛋已经滚到明媚眼睛里头了,疼得扎心。 “贫道闲来无事的时候研究过坠楼案的那几个死者,她们都拥有者纯阴的命格,她们的魂魄是用来养阴蚕的极品饲料。古书有云,在阴蚕尚未完全孵化之时集齐七个纯阴女子的魂魄注意阴蚕蛋中,那么孵化出来的纯阴蚕便是阴蚕中极品,具有比一般阴蚕更强大的灵力。已经死了六个了,道友你恐怕就是最后一个。” 搞来搞去,敢情是想把她做成饲料去喂蚕。何潇潇这混蛋果然和八年前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明媚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小道士道,“那现在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不一定。还是有办法的,网络游戏《天机》是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那本书我买过,里面是这样记载的——”小道士说着轻咳了两声,准备海侃一番。 若是等他海侃完估计那阴蚕蛋早就把明媚的脸践踏个遍了。 明媚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打断了他道,“把书给我,我自己看。” “好的。”小道士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台崭新的iphone递给了明媚,他点开了电子书,在里头找到了一本名为《天机》的书。明媚不得不感叹时代真的是进步了,这小道士不仅用起了最新版的iphone居然还将符咒和经书都拷进了手机里。 果然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明媚倒遇上了一个潮流道士。 《天机》上头果然记载了关于纯阴蚕的内容,何潇潇做的完全没有错,待阴蚕蛋吞噬了六个纯阴女子的魂魄之后,只需再把阴蚕蛋放入第七个纯阴女子的身体中,让蚕毒蔓延该女子的全身,最后再吞噬掉女子的魂魄,那么这稀有的纯阴蚕便可从该女子的身体中孵化出来。此时,纯阴蚕便会去寻找用女子魂魄饲养它的主人了。 但即使是这样,事情也会有转机,饲养纯阴蚕本就是一件危险而具有风险的事情。 倘若在第七个女子在蚕毒蔓延到全身之前就借助外力将纯阴蚕孵化了出来再以鲜血与纯阴蚕为盟,那么,她便可成为纯阴蚕的新主人。 何潇潇啊,何潇潇,我是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该说你太自信了呢?我明媚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任你玩弄的小姑娘了。 可看到这里,书忽然就没了。 明媚刚刚得瑟起来的一颗心立马就沉了下去,敢情这破书居然还不全。什么叫借助外力孵化阴蚕蛋?究竟是要借助什么样的外力才能孵化阴蚕蛋? 明媚一把抓住神棍小道的胳膊,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后面就没有啊?这怎么回事啊?莫非是盗版?” “额……”神棍小道不好意思地看了明媚一眼道,“这书确实是盗版。” 明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被捅了一刀,她愤恨地看了淘宝小道士一会儿,满脸怨恨地问,“道士哥哥,你都有钱买iphone,为嘛就没钱买一本正版的书呢?盗版多伤人啊!” “作者总共就只印刷了一万本,想买到正版也很难啊!”神棍小道士一脸憋屈地看着明媚。 看来还是得回到游戏里去,明媚打开游戏,将页面又刷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关于阴蚕蛊的记载。 能够孵化阴蚕蛋的,除了第一个拥有纯阴命格的女子外,还有一种名为珠玉鸟的妖精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关于珠玉鸟的介绍在游戏里却只有一行字,珠玉鸟,能排泄出珍珠美玉的鸟儿,变作鸟儿时,浑身女乃黄色,要排泄出珍珠美玉时,浑身羽毛变成五彩斑斓的颜色。 那么,到底该去哪儿找珠玉鸟呢?哪儿会有这般神奇的鸟儿呢?明媚被难住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有覆灭的迹象了。明媚咬紧了唇,思虑了一会儿,在百度上输入了“鸟儿珠宝”这四个字,屏幕上一下子就弹出了很多于此相关的网页。 有事找百度,果然是不假。 大多数的网页都是关于鸟儿形状珠宝的信息。直到翻阅到第九十九页的时候,明媚才找到一则与众不同的新闻。 新闻上说,一个男子在某个废弃的女子高校中捡回了一只受了伤的浑身女乃黄色的鸟儿,男子将鸟儿带回家好生养着,最后鸟儿的伤好了,便从男子家里飞了出去,该男子在第二天却在家里发现了许多颗粒状的珍珠和美玉。 明媚顿时心头一喜,把该新闻复制了一遍重新搜索,很快便又所搜索到了两条于此相似的新闻,不过两外两条新闻所报道的时间和人物均与第一条不同,但大致都是一样的意思。 三条新闻的相同点就在于当事人都是在江城市北那个废弃的女校里头和珠玉鸟相遇的。 找到线索了,明媚急忙拉着神棍小道奔向市北的废弃女校。可这神棍小道士这会儿却又不乐意了。 “我说姑娘,那个地方传言是邪得很,里头据说有不少的冤魂。小道的道行不算深,还要护着姑娘你,着实会有些儿吃力,小道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挣钱平安钱,姑娘你要不要考虑给贫道加点儿薪资?” “……”明媚实在是拿这个臭道士没办法了。完全没有职业操守。 第4章 第四章 珠玉鸟 今天六一儿童节哈~~~果断加更哈! 明媚怕被熟人认出来出门前特意用衣服将自己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小道士见了她这模样笑得前俯后仰。 “我说姑娘,你即使不把自己裹成这幅德行,就你现在肿胀的这程度,也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明媚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城北的废弃女校,小道士一路上都挺兴奋。一番交谈后明媚才知道这坑爹的小道士原来叫做萧峰。是山东泰安人,自小在泰山脚下的道观里长大,成年以后他觉得在道观里发展没钱途,于是便借着普度天下,云游四海之名进了大城市。 实际上就是个神棍。 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眼贼的萧峰一上车就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不停地和出租车司机海侃,那小道士的打扮看着挺非主流的,但是哄女孩儿的功夫却是一流,一路上将那姑娘逗得“咯咯”直笑。连闯三个红灯。 明媚在后面坐着感觉是心惊肉跳。 女校地处郊区,离城区颇有些距离,打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小道士变着各种戏法逗着年轻漂亮的女司机,彻彻底底地把粽子一样的明媚甩在后头。 明媚悲哀地看了眼后视中自己那肿得惨不忍睹的脸,心里头凉飕飕的,若是这脸蛋儿不肿,她也算是个小美人儿了,可肿成这样还会有谁看上她呢?就连这扮相非主流的臭道士也不搭理她了。 眼下明媚最担心的除了自己的小命外,就是这蚕毒会不会在她脸上留下后遗症,倘若当真留下些疤痕和黑痣什么的,就去牢房里找何潇潇拼命。 车子快到女校的时候那神棍小道士的手已经能顺利地搭放在女司机出来的大腿上了。 这两人儿的进展倒是挺迅速。小道士这一趟也不亏,虽然不知道在女校里会有怎样的风险等着他,但是他现在就已经吃到美女豆腐了。 “你们为何要去那种地方呀?”女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一脸悲催的明媚,好奇地问。 “去找一样东西。”明媚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女司机点了点头道,“我听说那地方邪门的很,常常闹鬼的,进去的人都被吓得半死,你们两个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呀?” “救命的东西。”明媚淡淡地回答。 “是和你脸上的肿块儿有关吗?”女司机好奇地问。 “嗯。”这姑娘的问题有些多了,难免会让忍受着疼痛的明媚有点儿烦躁。见明媚颇有些不耐烦了,美女司机也就不再问她了,转而继续和小道士**请来。 明媚在后面听见她小声地问小道士道,“后面坐着的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怎么那副样子?” “是我雇主。她是中毒了。” “啊?”女司机怜悯地后视镜中的明媚一眼道,“她好可怜啊!” 靠,被神棍吃豆腐的你才可怜呢!明媚不爽地吐槽了一句,不想再看前头的两个人,索性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来。 见明媚打瞌睡起来了,前面的两人儿就更大胆了,居然在遇上红灯停车的空隙接吻了起来。 尼玛,真是毁三观啊!这臭道士居然在光天化日下就犯色戒,明媚悄悄地掏出手机,从后面偷偷地将这两人激吻的画面拍摄了下来。准备在找到珠玉鸟后给这小道士一个惊喜。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女校门口,美人儿司机一边收钱一边和小道士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便神色担忧地望着小道士道,“这里头曾经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枪杀案,自那枪杀案以后,这学校就荒废了,听说里头的孤魂野鬼多得很,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小道士说完便深情款款地给了女司机一个吻。 对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明媚忍不住踹了小道士一脚。 女校占地面积很大,周围的风景十分的怡人,门口树立着两个巨大的方形石头,石头上刻着用长脚文书写的女书,明媚反正是一句也看不懂,那小道士倒还看懂了几句。 大致是标明了该校的建校时间和建校历史。 这所女校始建于民国时期,一度是华中最大的女子学校。在改革开放以后,虽然被众多综合性的大学抢去了不少的生源,但仍然是办得有声有色,而最后却因为十年前的一次枪击事件而彻彻底底地落没了。 女校的大门依然是十分庄严壮丽的,只是两旁的铁门都已上绣,再加上门口的花坛也是多年无人打理,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草,乍一看,倒也有些荒废。 明媚带着神棍小道进了铁门,步入了女校。 校内的建筑物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风格,十分地严谨优雅,但由于长期无人居住也没人维护,很多很漂亮的建筑都已经给人以摇摇欲坠的感觉。 小道士站在女校的操场上,环视了周围一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贫道第一次来女校这种让男人神往的地方,可这里却偏偏又荒废了,真是可惜啊!” “别抒情了,早点找到珠玉鸟咱就能早就回去,你就能早点拿到佣金,我也能早点摆月兑痛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明媚心里着实是很着急了。 “姑娘,此处风景如此美好,你又为何要如此暴躁?” 明媚不搭理他,开始寻找珠玉鸟。 女校里头长年累月地没有人打理,杂草都长了近半米高了。树木就更是一个劲儿地疯长了,郁郁苍苍的,完全看不到空隙,鸟儿当是栖息在灌木丛或者是树林里的,按照书上所说,珠玉鸟是女乃黄色的,照理说在绿色的树林中应当是格外显眼的,可是我和萧峰把整个女校翻了两遍连一只鸟儿的影子也没看到,就更别提珠玉鸟了。 太阳就慢慢地向西边沉下去了。 太阳一沉下去,明媚身上就越发地痛了,四肢百骸像是被白蚁侵蚀了一般,疼得她直不起身来。明媚琢磨着那阴蚕卵肯定又蔓延到她另外半边的身体里去了。 萧峰见明媚疼得难受,便从他的随身锦囊里掏出了几粒金色的小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药丸看着不咋地,一下肚便让明媚觉得十分的温暖。慢慢的竟然将那不可抑制的疼痛感给压了下去。 明媚大喜忙问萧峰这是什么药,竟然会如此见效,萧峰不好意思地模模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明媚这是他自己研发的排毒止痛丸,灵感来源于女人的痛经。 他乐滋滋地告诉明媚这药对女人的痛经有着十分显著的疗效,对其他的疼痛也有着不同程度的疗效,只不过目前还未批准上市。 “敢情我这身体里的疼痛和痛经的性质差不多。”明媚调侃似地安慰安慰自己,“若真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大事儿。” 想不到原来萧峰这小子除了干神棍的勾当外,他还抢江湖郎中的活儿。 “我的喜好就是一边云游四方为人民服务,一边研究各种药物。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江湖名医,华佗转世,用自己的创造的药,挽救他人于水火之中…………”萧峰一谈起自己的梦想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就在他沉醉于描述自己梦想的美好蓝图的时候,明媚的肚子突然“咕咕咕咕”的叫了。月复痛的紧,明媚赶紧奔进了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明媚又虚月兑了许多,“你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让我拉肚子?” “排毒嘛,必然是要拉肚子的。”萧峰一脸委屈地看着表情痛苦的明媚。 “………”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办正事的时候拉。又被当小白鼠了。 明媚撑着疲惫的身体和萧峰一起在各个教室里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珠玉鸟。 可肚子却闹腾的厉害,时不时就要奔一躺厕所,但明媚这两日本就胃口不好,也没吃些什么,拉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出现了严重月兑水的现象。 珠玉鸟没有找到,四肢百骸也疼得她直冒冷汗,如今还拉着肚子,又饿又累,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小命,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八年前的那档子事,明媚还真从未再受过这样的委屈。 想着想着,她就蹲在厕所里哭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厕所里也黑黢黢的。 她从不敢在外人的面前哭,怕被人看见,也只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是不会让人发现的。 明媚一个劲儿地抽泣着,用眼泪宣泄着这几日里受到的所有委屈,待哭得舒服一点儿了,她便轻轻地月兑下了身上一层一层地包裹着的衣服,如果她猜的没错,阴蚕蛋的毒应当已经蔓延到右边的胳膊了。 果然不出所料,蓝色的小圆球停在了她的右胳膊肘上,也就意味着她身体的四分之三都已经被剧毒侵蚀了。 细细算来,现在离她中毒的时间也大概就三十个小时,蚕毒便已经侵蚀了她四分之三的身体,也就是意味着她若在接下来的十个小时以内仍然找不到珠玉鸟,那她就必须怀着满腔的冤屈死去了。 而在她死去以后,体内的纯阴蚕会将她的魂魄都吞掉,也就意味着她日后连再度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我就算是今天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珠玉鸟!”明媚握紧了拳,硬撑着站起身来,霸气地吼了一嗓子,可这一吼,肚子就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明媚不得不重新回去蹲坑。 蹲完坑,她发现手里已经没有卫生纸了。 方才哭得时候,竟然将所有的纸都用完了。明媚不免汗颜,蹲完坑没纸擦是这世上最丢人的事情之一。踟蹰了一会儿,明媚发了条短信给萧峰,问他在哪儿,他表示他此刻正在女厕所外边等着她。 可明媚实在是没有办法发出让他帮她送卫生纸进来这几个字。 当真是走狗屎运啊,这几天还真是什么都碰到了。明媚蹲在厕所里纠结,是硬着脸皮让萧峰给自己送纸进来呢,还是忍着呢? 第九章 收服白白 明媚笃定地注视着少年的那细长的丹凤眼,半晌,微微一笑道,“你若不救我,必然会后悔。” “噢?”少年轻轻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明媚道,“为何?” 明媚轻轻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着少年道,“你也清楚纯阴蚕是很危险的东西,如果你不救我,它就会落在本欲陷害我的那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那人生性邪恶,性格暴戾,善恶不分,他若知道我来找过你帮忙,必然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救了我,我会是这纯阴蚕的主人。”明媚说到这儿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你若施予我恩惠,我定会涌泉相报。” “呵。”少年把玩着纯阴蚕,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个陷害你的人是谁?” “何潇潇。” 少年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帮你。” 明媚轻轻舒了口气,笑嘻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谢谢你啦,小黄鸡!”……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霎时满头黑线,脸色铁青。 “额。”明媚讪讪地收回了手,轻轻吐了吐舌头,方才是开心过头出言不逊了——”我叫慕容昱。”少年头也不抬地说,“你很幸运,在方才被这蛋吞噬的女鬼中有一个恰好也是纯阴的命格,所以即使我不帮你孵化,这个蛋也会自己孵化,不会伤及到你的性命。不过我要帮你和纯阴蚕完成血契,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好。”明媚感激地看着慕容昱,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慕容昱默念几句咒语,弯起手指轻轻地扣了扣蓝色的蛋壳,浅紫色的光晕闪过,原本坚韧的蛋壳立刻如一汪清水一般的散开了。只留下一条混身晶莹剔透的小白蚕蜷缩着肥嘟嘟的身子休眠在慕容昱的掌心。 想不到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可爱,明媚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小蚕的软绵绵的身体,凉凉的,软软的。触感很好。 小蚕轻轻地动了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黑溜溜的小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明媚的肿胀的双眸。似乎对于唤醒自己的她很不满。 慕容昱让明媚咬开中指,用流出来的鲜血喂这小东西。 明媚迟疑了一会儿,咬破了手指,半信半疑地将沁着血滴的手指放在了小蚕面前, 小蚕晃了晃肥嘟嘟的身子,别过了头去不看明媚。看来这小东西还不愿意。 明媚再一次十分有耐心地将手指放在了小蚕的面前。小蚕毫不领情地别过头去,理也不理明媚,懒懒地瘫在了慕容昱手心里。 这小东西也太缺德了,脾气古怪,明媚想到这儿偷偷地看了眼慕容昱,她今天所见到的灵兽似乎都是这种傲慢,古怪的德行。不管是珠玉鸟还是这纯阴蚕。 慕容昱看着毫不配合的小蚕,一把将它揪了起来,用力地按在了明媚的手指上,强迫它吸食明媚的鲜血。 小蚕扭动着肥嘟嘟的身体反抗了一会儿,但却完全没有效果,大概是感应到了慕容昱不是好惹的,小蚕乖乖地停止了反抗,温顺地地吮吸起明媚的鲜血来。小东西的嘴触到她的手指,凉凉的,痒痒的,并不可怕。 慕容昱随即又变回小黄鸡的模样,在明媚和阴蚕之间来来回回地啄了几下,得意地拍了拍翅膀道,“你们俩正式发生关系。” 发生关系——一个人和一只蚕发生关系,这话听着不是一般的别扭。 得了件宝贝,明媚乐滋滋将阴蚕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它除了长得比普通的蚕要漂亮许多外,也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但是在他和自己完成血契以后,阴蚕的脑袋顶子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朱砂痣。这么一妆点,倒让它又可爱了几分。 阴蚕见明媚对着它笑,立刻在明媚手心里打起滚来,来来回回地用自己冰凉而又光滑的身体蹭着她的手。 倒还挺会卖萌。明媚开心地模模它的头,这小家伙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还挺客气,不枉费她被这小东西毒害的全身发肿了。 “可是,我怎么将它随身携带呢?难道要放在口袋里吗?那它会不会被我给憋死。”明媚偏过头去疑问慕容昱。 话音刚落,明媚只觉得锁骨上一凉,小蚕便消失在了她的手心里。 “阴会是以一种独特的形式寄生在你体内的,不过你放心,它再也不会对你产生其他的不良影响了。它留在你体内,可以帮你强身健体。”慕容昱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用翅膀揉了揉眼睛道,“折腾了这么久,我也困了,回去睡觉了。” 它说完便扑扇着翅膀准备朝着树林里飞去。飞到一半突然又折回来了,站在明媚的肩膀上,用翅膀轻轻拍打明媚的脸蛋道,“姑娘,你可别忘了你欠我慕容昱一个人情,以后随叫随到。日后不论你在哪,在做神马,只要我找你,你就必须得出现。” “额……”明媚看了眼慕容昱,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能不能把随叫随到去掉?我平时很忙的。” “不能。”慕容昱斩钉截铁地拒绝,说罢便飞入了树林里。 明媚看着慕容昱远去的身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慕容昱化作人形以后也算是个高富帅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将这小子收入怀中?明媚正喜滋滋地计划着如何勾搭上慕容昱,手心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猥琐的声音,“别做梦了,慕容昱心里有其他的女人,更何况你长得这么丑,肯定没戏的。” 明媚惊讶地顺着声音低下头去,正对上丑女圭女圭那表情鄙视的脸。”你——你听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明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了,我会读心术。”丑女圭女圭说着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头上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鸡窝头道,“我刚才不小心窥探了一下你的内心,结果窥探到那么猥琐的信息。” “额……”明媚顿时尴尬不已,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满脸通红地把丑女圭女圭放在了地上。忽然记起来萧峰那个小道士自从跟着阴蚕卵跑出去以后就不见踪影了。陡然着急了起来,怀了,那小子不会是给那些女鬼害了吧!回想起那些女鬼的恐怖模样,明媚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去找他。 她抬脚正欲走,丑女圭女圭突然抱住了她的大腿。 “带我走。收养我。”丑女圭女圭蛮横地开口。 留个会读心术的怪女圭女圭在身边怎么着也不放心,总有被偷窥感。明媚轻轻皱了皱眉。”我保证不会在你不允许的条件下窥探你的心事。”丑女圭女圭又读懂了她的心思。 “你这不是正在窥探我的心吗?”明媚汗颜。 “我可以帮你鉴定你男朋友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我没有男朋友。” “那我可以通过读心术帮你追到你喜欢的男人。”丑女圭女圭眨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媚,瘪了瘪嘴道,“求包养。” “”不过追男人这点倒是好像有点用处。明媚得瑟地笑了笑。”除此之外我还能帮你防骗防诈。”丑女圭女圭继续诱惑明媚,“我可以做你的眼睛呢。” 明媚动心了。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丑女圭女圭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走?你不是和那些女鬼的关系挺好的嘛。” “我必须和活人在一起。”丑女圭女圭说着开始用头开蹭明媚的大腿撒娇,“我是喜欢和她们在一起,但是时间久了,我会烟消云散的。因为我本是属性偏阳的小妖怪,而鬼姐姐们是纯阴的,我不能长久地跟着鬼姐姐们。姐姐,你就收养我好不好,我会做很多事情的。” “嗯——”明媚回忆了一会儿与丑女圭女圭的相遇,忽然觉得这小家伙虽然性格赖皮,还有点,但其实也不惹人讨厌,至少他为了护住那群女鬼冲上去与阴蚕卵硬拼的模样倒是挺仗义的,于是歪着头问,“除了会读心术之外,其他的你都会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帮你拖地,扫地,洗衣服,还可以给你端茶倒水。” “额……好吧。”明媚看了看丑女圭女圭软绵绵的身体,对他的话深表怀疑。 但他既然这样说了,且就收留它好了,反正也碍不碍事。 当明媚带着丑女圭女圭满头大汗地找到萧峰那小道士的时候,他正和一群如花似玉的女鬼坐在草坪上赏月。那些女鬼都是从阴蚕卵手底下逃出去的,她们现在都收起了之前血淋淋的模样,化作了原本的样子,确实是温婉可人。 这小子坐在女鬼们的中间,笑嘻嘻地给她们讲着各式各样的故事,逗得这些女鬼笑得开心得不得了。 晕,怪不得这小子不去找珠玉鸟,原来是在这享受美人恩。 “咳。”明媚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萧峰一眼,他见了急忙站起了身来,一脸讨好地问明媚事情解决了没。 “你在工作时间泡妞。我该不该扣你薪水呢?”明媚避开了萧峰的问题,黑着脸瞪着他。 “额……”萧峰顿时满头黑线,他笑嘻嘻地看着明媚道,“我追着阴蚕卵来到这草地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将阴蚕卵拦截了下来,收入了怀中,然后就化作一只鸟儿飞走了。女鬼们告诉我这男人真是珠玉鸟,于是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嘛。” “所以呢?”明媚假装生气的质问萧峰,“所以你就可以把我扔在一边自个儿在这花前月下呀?” “哎呀,这些女鬼也受惊了嘛,我就当做做好事,陪陪她们,为她们的同伴超度一下,也是可以提升我自己的道行的嘛!” 萧峰这小子说话是滴水不漏,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好在明媚此刻心情愉悦,也没有真的要与他生气。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就要离开女校了,萧峰掏出了自己的iphone,让明媚和给他和女鬼们拍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不伦不类,惊世骇俗,明媚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受非主流的文化影响太深了。 解了毒以后明媚的身体已经感觉舒服了很多,不疼也不痒了,全身也在慢慢消肿。只是还有点儿拉肚子,为了长远的健康着想,明媚还是让萧峰送她去了医院里。 在医院里输液消炎之后,明媚又暴饮暴食了一顿,将这几天所消耗的全部补了回来。 萧峰结算了工钱以后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和小护士近距离地聊了聊明媚的病情顺便挑了挑情,最后给了明媚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结果这个明天一直拖延了很久。 丑女圭女圭软软被明媚放在床边,在医院闲来无事,她给把他那一头鸡窝似的黄毛全给拔了下来,换上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软软见了自己的新造型也十分的高兴。 他说自己的头发原本是深棕色的,后来染发剂褪色了,他才成了一头营养不良的黄毛。 在医院里休息了一天,身体舒适了很多。阴蚕似乎也在明媚体内帮她解毒,那小东西这几天倒也挺乖的,没有在添乱,明媚于是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白。明媚最初试图用桑叶喂白白,可那小家伙压根就不领情,不仅不吃,还不满地在明媚手心里滚来滚去。 而等到明媚吃鱼吃肉的似乎那小家伙就兴冲冲地从明媚身体里冲了出来,和明媚抢食。 明媚休养了几日之后恢复了以前窈窕的模样,和她刚进医院事那胖粽子的模样是完完全全地不同了。医生们纷纷为明媚身体的康复能力表示惊叹。 进医院的第三天早上明媚就准备出院了,此刻,何潇潇的案子也判下来了。她没有被判处死刑,法医认为她有遗传性的精神病,是在病发时才诱导他人自杀的。于是,她没有被枪决,也没有被扔进监狱,而是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明媚心里不由得有点发凉,她总有预感,何潇潇不久之后一定会出来的。 “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一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声音甜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紫葡萄一般美丽。 “嗯,好了。”明媚高兴地点点头,女护士俯来帮明媚提行李。明媚看见她锁骨上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微微有些意外。 女护士微笑着带着明媚去办理出院手续,明媚跟在她身后看着背影忽然觉得好眼熟。 “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明媚提着行李微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飞燕。”女孩儿笑着说。”程飞燕?!”明媚彻底愣住了,手中的行礼“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飞燕,怎么会是你? 第十章 飞燕 “飞燕?!”明媚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笑靥如花的女孩儿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是如何无助地跪在程飞燕溺亡的池塘边嚎啕大哭的。 既然是已经逝去了的人,如何又会活过来? “你是——”程飞燕歪着头眯起眼来打量着明媚,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吗?不过——你好像确实很眼熟呢。” “我是明媚。”明媚激动地朝着程飞燕伸手,“我是明媚啊,飞燕!” “明媚?!”程飞燕的双眸里顿时溢满了惊喜,她难以置信地拉住了明媚的手,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尖叫道,“明媚,是你,真的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了呢!你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额——明媚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那黑黑瘦瘦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八年前的明媚,皮肤黝黑地堪比汉子,身材瘦小的如猴子一般,最糟糕的是头发还短的要命。走在路上压根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女孩子。但而后的明媚却用八年的时间将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是演绎地淋漓尽致。 “阿媚,好久不见,待会一起吃饭好不好?”程飞燕眨巴着大眼睛欢喜地看着明媚。 “好啊。”程飞燕从小就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明媚自小和她住在隔壁,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但是,自从那次溺水的事件发生了以后,失去女儿的程飞燕的父母伤心欲绝自此搬离了银城。 从那以后,明媚就再也没有见过与程飞燕有关的任何人或事了,也正是从那以后,明媚愤恨地将何潇潇的照片贴在了墙上,每天用圆珠笔扎一遍。 八年前害程飞燕溺水的,正是何潇潇。 “飞燕,这是你朋友吗?”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医生从大厅里走了过来,他亲昵地揽住了程飞燕的肩膀,简单地打量了明媚几眼,温柔地问温顺地倚靠在他身旁的程飞燕。 “是呢,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明媚。既然都下班了,我们就一起去吃饭吧。”程飞燕说着拉起了明媚的手介绍道,“阿媚,这个是我男朋友——高枫。” “你好。”明媚友好地冲一身干净利落白大褂的高峰笑笑。 “很高兴认识你。”高枫礼貌地回了明媚一个微笑,温柔地模了模程飞燕的头道,“飞燕,我这就去地下停车场开车,你待会儿带着明媚一起来。” “好的。”程飞燕送走了高枫,转而笑眯眯地看着明媚道,“阿媚,你喜欢吃什么呢?这附近有一家餐厅的法国菜不错,我和高枫经常去,你喜欢吗?” “我随意点就好。你们喜欢吃咱就去。”明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今天又要做别人电灯泡了。 高枫是个不择不扣的高富帅,长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止彬彬有礼,出手阔绰。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对程飞燕十分地温柔体贴。 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黏黏糊糊的,偶尔也会无比温柔地给对方夹菜倒酒,以至于坐在他两对面的明媚只能埋头吃饭。她很清楚自己此刻正在一对甜甜蜜蜜的情侣面前兢兢业业地做一只无比碍眼的电灯泡。 可没想到除了她之外,白白那家伙竟然也跑出来做电灯泡了。 高枫点了勃根地红酒炖牛肉,鸭肉千层酥,马赛鱼汤和白酱炖小牛肉等全肉食大餐。这鲜美的肉味儿将跟着明媚吃了几点干豆角炒肉末的白白给勾引了出来。 这家伙是典型的厚脸皮,闻到了肉香,大摇大摆地爬进了明媚盘子里,兴奋地扭动着胖嘟嘟的身体十分迅速地将牛肉吃得干干净净。 “阿媚,你养的蚕怎么不吃桑叶反倒是吃肉呀?”正在和男友甜蜜的程飞燕见了明媚盘子的白白,惊讶地问。 “额……”明媚忙将盘子里的白白捏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朝着程飞燕笑笑道,“这家伙是特殊品种,不食素改食肉的,呵呵。” “原来是这样呀。”程飞燕好奇地盯着在明媚手指间不满地扭动着身体的白白道,“这只蚕长得还真漂亮呢!让我看看好吗?” “这个……。”明媚还没决定要不要将白白给程飞燕观赏,那小东西就自个儿从明媚手指间溜到程飞燕盘子里去了。很快就将程飞燕盘子里的鹅肝消灭地干干净净。 额,敢情这家伙是个不择不扣的吃货,也算是随了它的主人。 “好可爱啊!”程飞燕欣喜地看着在她盘子里毫无形象大摇大摆地吃着牛肉的白白,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模它,可白白对此却毫不领情,淡定地躲开了程飞燕的手指。 程飞燕不甘心地反复试了几次,一次也没能成功地吃到白白的豆腐。 白白吃饱了,仰着头躺在盘子里,黑溜溜的眼睛瞥到了高枫杯子里的五粮液,又“哼哧”“哼哧”地爬进了高枫的酒杯里,泡在酒杯里满足地咪着小酒。那模样是无比的享受。 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厚脸皮的吃货白白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这家伙也太丢人…… “阿媚你养的这小蚕还喜欢喝酒呀!“程飞燕欣喜地看着已经将高枫的酒杯里的酒喝了一大半的白白问明媚道,“它好像通人性呢,你是在哪儿买的这只小蚕呀?” “额……。”明媚满脸黑线地看着陶醉在酒杯里的白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吃饱喝足以后,三人又在一起聊天,明媚和程飞燕很久不见了,彼此间的话自然是非常多的,明媚好奇地问起程飞燕那日溺水始终以后究竟又遭遇到了些什么。到底是被谁救起来的。 这事情说来也很诡异,还得从与何潇潇的相遇说起。 八年前,明媚十二岁,读小学五年级,那时候流传一首儿歌,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一堆堆,四年级的美女没人追,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情侣一对对。 明媚至今搞不懂被管束在应试教育的小学生们怎么可以编出如此这又黄又暴力的儿歌。 夏天的时候,明媚荣升为六年级学生。因为学习成绩不佳,爸妈就想着把她培养成画家。于是日日送她去上国画课。 那天正好学画丝瓜,明媚的同桌长得挺招女孩子暗恋的,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明媚特意穿了件白裙子,回来的时候背后被画了一条黑乎乎的丝瓜。也就是说当她在前边让同桌教自己画丝瓜的时候,后边的姑娘竟在她衣服上画丝瓜。明媚第二天气吼吼地拎着裙子去找那姑娘。 那女孩儿姓何叫何潇潇。高个儿,黑瘦。 两人约见在天台上,明媚气乎乎地将裙子摆在她面前,让她给赔。 何潇潇看着裙子上的污渍;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一把抓起明媚手上的裙子,闪电般地从天台上扔了下去。得瑟地开口道;现在你没有责怪我的证据。我也没有必要要陪你裙子。 接着两人便打了一架。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那之后两人就当真就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当时同班的程飞燕和路小北也加入了明媚和何潇潇的小团伙,四个人就常常黏在一起。 明媚所在的学校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建成的,厕所被修建在高大的教学楼背后,长年累月地不见光。厕所的后边有一条通往教师宿舍楼的小道。小道上铺的是长了青苔的青石板,毗邻厕所,臭味较重,所以很少有人去。可那一块儿偏偏是明媚班的清洁区,所以作为值日生的明媚不得不每周去那儿打扫卫生一次。 某日清晨,明媚和往常一样打着哈欠拖着扫帚慢悠悠地走到了小道上,打算随便扫扫了事。 明媚顺着石板挥动着扫帚,扫着扫着忽然觉得后颈一阵一阵地发凉,仿佛是有人正朝着她脖子吹气。她心里一阵发麻,准备扛着扫帚收工,却陡然地发现这扫帚竟比往日要重了许多。 明媚急忙硬着头皮往外头,走着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明媚慌了,连忙加快了脚步,突然只觉得后脚跟似乎被人踩了一下,微微有点疼,她猛地转过身去,正对上空荡荡的空气,而就在她刚才走过来的石板上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几个血红色的脚印。 脚印很小,看上去不足十厘米,轮廓十分清晰,但诡异的是每个脚印的间距却很大,超出一米。最后一个脚印恰好就紧跟在她的脚跟后头,明媚顿时吓得扔了扫帚拔腿就跑,正好扑进了迎面走来的何潇潇的怀里。 何潇潇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但很奇葩地自小就爱研究牛鬼蛇神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法术,她听了明媚讲这件事之后非常的兴奋,嚷嚷着要晚上在那条小道上守着等待奇迹的出现。但包括明媚在内的其他三个都比较胆小,不敢陪她。 她便就真的自己一个人在大晚上地去那儿蹲守着了。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只晓得何潇潇自那天晚上以后就变了。 她以前虽然爱研究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但从未神神叨叨的。自那天晚上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儿神经质了,上课走神,目光呆滞,整天在纸上写写画画。 其他三个人都挺关心她的,问她那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潇潇始终不肯说。 直到有一天,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何潇潇走在最前面,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重型货车突然闯了红灯,晃晃悠悠地朝着何潇潇撞了过来!何潇潇见状整个都傻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明媚见了这情形急忙把她给拉了回来。 还好没撞到她。 自那天起,何潇潇也不敢和明媚她们一起回家了,每天都是由父母接送。她还刻意地与她们三个拉开了距离。小孩子的性格都是单纯而善良的。何潇潇越是躲着明媚他们,她们就越是爱对何潇潇付出更多的关注。 何潇潇变得十分敏感了,去吃饭之前总是要洗很多遍手,吃饭的时候,也会故意先把碗里的彩扔出去喂学校里的流浪猫,流浪猫吃了没事儿她才肯吃,除此之外,何潇潇在走路的时候,也是异常地小心,生怕谁撞到了她。而且她好像总是怕有人会害她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直远离着明媚他们的何潇潇突然又开始接近她们了。 四人很快就和好如初,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刚开始的时候,四人都很开心。到后来,何潇潇总是要拉着明媚和其他的两个人讲故事。她所讲的事情明媚多半都听不懂。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仿佛是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 明媚问她是在哪儿听到的,她只是嘿嘿一笑,告诉她只要记住就行。 很快便到了夏天,何潇潇的故事也大致讲完了。 暑假的第一天,四个人一起去郊外游泳,程飞燕是四个人中水性最好的,所以他们总会在自己下水前先让程飞燕下去。那只是个很浅的小池塘,水深不过半米。程飞燕那时候就有一米六了。在小池塘游泳对曾经受过游泳队专业训练的程飞燕来说是易如反掌的。 程飞燕从小就长得特漂亮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红的樱桃小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美丽的梨涡。 那天,她下水了。她下水之前何潇潇的表情颇有些古怪,她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然后给了她一个小鱼形状的小玉牌子,明媚当时只当是何潇潇神神叨叨的毛病又犯了,也没有多在意。 可程飞燕自下水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她最初下水的时候,还灿烂地对着明媚笑,笑得如夏花般地美丽。她的柔软的身子在水里仿佛一条美丽的美人鱼一般游动着。可惜游着游着忽然就没了影子。 水性稍好的路小北见状急忙跳下水去救她,何潇潇去喊人,但自那以后,明媚就再也没有见过程飞燕。 后来明媚的家属通知了警方,但即使是把池塘里的水抽干了,也没有发现程飞燕的身影,只找到了她的鞋子。 但在八年后,程飞燕竟然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明媚眼前,明媚不能不觉得奇怪。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十一章 偷窥窥 明媚却听的是云里雾里,这两口子说来说去说的完全不符合逻辑。青河离程飞燕出事的小池塘至少有数十里远。程飞燕的身体消失在了小池塘里那又是如何出现在青河的?而且又怎么会在出现在青河里的时候还奇迹般地活着呢? “飞燕,我前段时间看到了关于何潇潇被抓入狱的传闻,就挂念起来你和路小北,那以后我一直很担心,没想到何潇潇竟是那样可怕的人,我怕你们还在和她接触。不过如今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可知小北现在怎么样吗?”程飞燕一脸关切地问明媚。 “小北——”提到这个名字,明媚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拥有着阳光般明媚笑容的男孩子。可惜,拜何潇潇所赐——那样温暖笑容,是再也见不到了。 “阿媚,小北是出事了吗?”程飞燕见了明媚突然凝重下来的表情,焦急地询问。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飞燕。 八年前,自程飞燕出事以后,明媚和路小北的家长就不再允许他们随便出去玩耍,随后便将他们两“押送”到数学老师家里补课。 数学老师家住在某栋电梯公寓的第十楼。 上去的时候必然要坐电梯。 那是飞燕出事后的第三十三天,天气十分地炎热,知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明媚一如往常地在电梯口等路小北,等他到了再一起上楼去老师家里。 补课的时间定在每天下午的两点半,可那天直到两点四十五分路小北都没有出现。路小北以往是从前不迟到的,可今天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明媚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于是给路小北偷偷买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可却接不通,无奈之下明媚只好继续在老师公寓门口等着路小北。 路小北直到三点的时候才出现在公寓门口。 他看起来很高兴,手里提着一个kfc的袋子。 “敢情你小子是去吃好吃的去了!”明媚松了口气,故作生气地给了他一拳头。 “不是,不是,是何潇潇请我吃的,我在来这里的半路上遇见了她,她要请我吃,我就没有拒绝。”路小北说着笑嘻嘻地将袋子递给了明媚,“我怕你嘴馋,所有也给你买了些。” “算你有良心。”明媚嗔怪似地瞟了路小北一眼,高兴地收起了kfc拉着路小北的手进了电梯。 今天的电梯似乎没有开空调,格外地热。 路小北是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爱打篮球,爱玩泥巴,对朋友义气,脑子还特别聪明,画画儿也画地特别好,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学习。 明媚最喜欢他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很白,双眸漆黑,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总的来说,路小北是个很阳光很温暖的男孩子。 电梯升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电梯停了下来以后,门便开了。可门外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明媚于是按了一下关门键,可电梯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力气小,让我来。”路小北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明媚的头,走到了电梯口旁,按下了关门键,可电梯却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路小北一个劲儿地按着关门键,可仍是没有反应。 电梯似乎被卡主了,路小北疑惑地走出了电梯,在走廊上环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估计是电梯坏了,大不了我们走楼梯。”路小北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双手插在了口袋里,笑眯眯地迈进了电梯,想拉着明媚一起出去。可就在他的头刚刚伸入电梯的时候,一直动不了的电梯突然就猛地关住了门,恶狠狠地夹住了路小北的头。随后便迅速地向下降。 路小北毫无防备地被卡在电梯门之间,痛地龇牙咧嘴,想叫又叫不出,白皙的脖子上渐渐沁出了猩红的鲜血,小北脸上的表情痛得扭曲了起来。 明媚吓得不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拉路小北的头,眼里积满了泪水道,“路小北,你不要有事,我这就报警!你千万不要有事!!!” 却只听“咔嚓”一声响,骨头折裂的声音诡异回荡在空洞的电梯里。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路小北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明媚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切,痛苦着瘫软在了电梯里。 警察将明媚带出电梯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已浸满了路小北的鲜血,整个人吓得直发抖。她不敢去看路小北那没有头颅的身体。但是路小北那鲜血淋漓的的头颅和临死前那死死地瞪着的双眼都深深地刻进了明媚的脑海里。 明媚知道此生是再也见不到路小北阳光般的笑容了。 听完明媚的讲述,程飞燕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否是幻觉,明媚觉得程飞燕的脸比起从前来白了许多,但并非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一种诡异的白。了无生气一般。 “没想到,小北他也——”程飞燕的眸子里挤满了泪水,深吸一口气,突然表情严肃地看着明媚道,“小北他——他在出事前何潇潇是不是给了他一块白色的小玉牌?” “嗯。”明媚点了点头,虽然那天的事情最后以是因电梯出故障而导致的悲剧而终了,但是,路小北父母在最后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路小北口袋里的一块小玉牌。玉牌上刻着一道门。 “我在下水前,何潇潇给了我一个刻着鱼儿的小玉牌,她当时告诉我是护身符,我当时也并没有多想。”程飞燕说着收紧了双眸,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些冷汗,“我下水以后,那个玉牌突然仿佛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一直拉着我向下坠,我努力地想往上游,可是我越挣扎,那玉佩似乎就更重,最后,慢慢将我拉入了潭底,再后来,我就没有知觉了。” “何潇潇——”明媚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三个字。自程飞燕和路小北出事以后,何潇潇也以辟邪为由送了她一个小玉牌,自那以后明媚也三番五次地遇到过一些意外,险些丧命。很明显,何潇潇并不想放过她。 不然也不会在入狱前还给她特殊照顾,给她电脑上装上“天机”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让何潇潇要对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友要赶尽杀绝?何潇潇害死那么多人的原因究竟是为何?她现在暂且被困在精神病院,那么,她还会不会继续对明媚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没有定数。明媚回忆起何潇潇那张狐狸似的脸就觉得浑身发冷。 程飞燕和明媚又聊了一会儿后便和高枫一起回家去了,两人已经订婚了,必然也住在一起了,不比明媚孤孤单单一个人。 明媚告别这两口子以后便带着丑女圭女圭和白白回到了家里,白白今天是吃饱喝足了,已经安安静静地沉睡在了明媚的身体里,这小东西吃了就睡,就等着养肉了。 丑女圭女圭软软一路上都很安静,到家以后明媚故意捉弄他,让他给她按摩肩膀,捶捶腿。软软今天倒是出奇地听话,乖乖地用软绵绵的小拳头给明媚按摩。 可惜它的拳头太软,捶在身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小团棉花上一样,力度不够。 明媚于是琢磨着给他的拳头上安装个小按摩器……… 按摩完了以后明媚小憩了一会儿,便去浴室洗澡。此刻正是秋季,天气微凉,氤氲的雾气缱绻地浮动在飘散着淡淡花香的浴室里,明媚仔仔细细地冲洗着自己娇女敕白皙的身子,享受着这几日里来难得的安逸。 钢化玻璃制成的浴室挡板上突然扶起来一团小小的黑影,莫非是有怪物?明媚心下一惊,迅速拿浴巾包裹住身体,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玻璃门。 一张猥琐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明媚面前。 “我靠,你这小东西还挺啊!在女校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偷看我上厕所,现在又偷看我洗澡,你什么意思啊?!”明媚说着一巴掌拍在软软脸上。 软软一动不动地待在明媚手心,满头黑线地装死。 明媚用手指挠他痒痒。他淡定地继续装死。 明媚气呼呼地捏他,质问他,吼他,但他依然淡定装死。 这小东西一遇上危险和困难就装死,速度比谁都快。这演技都赶得上奥斯卡影帝了。不去演个电影还真是屈才了,明媚冷笑了两声,一气之下将它摔进了热水缸里。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软软手足无措地在热水里扑腾,可怜兮兮地向明媚呼救,“主人你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又玲珑有致,性格又温柔善良,太吸引人眼球了,人家忍不住嘛,所以,所以才犯了错误………。” “你嘴巴倒挺甜。不过挺诚实的。说的都是实话。”明媚不悦地瞪了软软一眼,被他这么一夸,不由得有点得瑟。 惩罚了软软一会儿以后,明媚就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顺便给他洗了个澡。 软软似乎很怕水,浑身湿哒哒的心情很不好,明媚于是用两个晾衣服的木夹子将他夹了起来,挂在了卧室里的晾衣绳上。然后在他下边放了个小盆子接水。软软瘪着嘴,满眼泪花地用手拧干自己的双腿。小声地嘀咕,“主人,你欺负我。” “和我一起洗澡是你的荣幸。”明媚看着一脸憋屈地被挂在晾衣绳上的软软,不由得笑了。手头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明媚给自己冲了杯女乃茶,打开了电视机准备看高丽棒子剧。 软软将自己拧了个半干以后,眨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惊奇地盯着电视机道,“这是神马,为什么里面的人还能动呢?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惹了你,就被你关在里面了。” “是啊,你要是以后再敢惹我,我也把你关里面。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明媚故意恐吓他。 “额……”软软抬头看了眼夹在他身上的木头夹子,觉得很无力,他深刻地怀疑自己跟错主人了。 “你难道没见过电视吗?这个叫电视机。”明媚开始一本正经地给软软解释。 “没见过。”软软弱弱地回答。 “那你现在见到了。”明媚说着把遥控器放入了软软手里,想了想道,“电视机呢就是可以播放电视剧的电器。用这个可以给电视机换台,你想看什么就可以看什么。” “什么是电视剧呢?” “………”明媚低下头来想了想,鄙视地看着软软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主人欺负我。”软软瘪了瘪嘴,表情落寞。 “好吧。”明媚只好又给软软解释了一番,可惜这丫头的语文完全就是数学老师教的,她的解释是毫无逻辑并且完全木有头绪,语言苍白无力。软软实在是听不懂,于是小小地读了一下明媚心。于是就懂了。 软软对电视机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后两人一起围在电视机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起高丽棒子剧来。 剧终的时候,软软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明媚道,“主人,你的好友程飞燕不是人。” “噗!”明媚将刚刚喝下去的咖啡喷了出来,讶异地看着软软道,“她不是人,那是什么?” 第十二章 闹事 “我也弄不清楚她是什么,但是在她的身上有死人才有的气息。”软软说着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木头夹子,“主人,你能把我放下来么?” “你还没干呢,干了再下来。”明媚说着顿了顿,皱了皱眉道,“什么叫死人的气息,你这话让我甚得慌。” “就是——就是我觉得她不像是正常的活人。” “额……你的表达太模棱两可了,不管了,我累了,先睡了,有情况明天再说。”明媚说完便爬上了床。 “主人,你放我下来嘛!”软软无助地望着悠然自得地钻进了被窝里的明媚,心里头落满了悲凉。 于是乎,他就这样被晾了一夜。 明媚在早上是被程飞燕的电话吵醒的,飞燕在电话那天兴冲冲地告诉明媚她所工作的陆军总医院里发生了大事儿,让明媚赶紧过来采集资料。 前面忘了交代了,明媚除了目前仍在大学里混之外,为了挣点零花钱她还投奔了在银城某报担任主编的表姐,兼职做小道记者。为自己挣点生活费。 所以明媚在收到程飞燕的电话就立马带着软软和白白奔了过去,程飞燕所在医院隶属于某总军区。是集医疗、科研、教学为一体的大型综合三甲医院。这样的地方若是出了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头条了。想到这明媚兴奋了,于是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银城陆军总医院。 医院里是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明媚捧着相机挤进了人群里,只见一大群穿着白色丧服的市民正举着几个大大的牌子对着医院的总办公大楼示威。 牌子上写的竟是“还我亲人遗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一类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穿着丧服游行示威的人中男女老少都有,数目还不少,整个医院也被围观的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 奇了怪了,这医院到底是在闹那般。这所医院至少有四十年的历史了,历来都是好评如潮,今个儿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明媚一边拿着相机拍照,一边被沸腾的人群往里头挤。 就在此时,两辆军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停在了总办公大楼的下方。 喧嚷的人群急忙围了上去。军车的门开了,里头出来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 男子将军帽压低,虽看不清楚长相,但却是身形修长,姿态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溢满了男人味,男子一出场就被无数的游行群众围了个严严实实。 紧跟在其后的另一辆奥迪军车中出来了两个中尉的军官,两人拨开了包围着前边那个年轻男子的人群,一左一右地护在年轻男子两旁,跟随着他走进了总办公大楼。 这小子肯定不一般,明媚见状立马端着相机跟了上去。 年轻男子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月兑下军外套,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大褂,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军官焦急地看着他道,“少校,再过一会儿估计各大报社的急着就要来了,该怎么办才好?” “对的,记者来了就麻烦了,要不要从调些武警来驱散那些游行的人?”皮肤黝黑的军官一脸严肃地看着正在打理自己那一身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医院不该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么?”年轻男子月兑下军帽,淡淡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军官道,“既然救死扶伤的地方又怎么能让无辜的民众在这里受伤呢?” “可是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了。”黑皮肤的中尉军官皱了皱眉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十一月一号到十一月三号之间接手的那些病患遗体全都消失了。” “都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查到消失的遗体去哪儿了吗?”年轻男子严肃地问。 “查不到,那些遗体后来是副院长接手的。我们压根查不到与之相关的资料。” “那也难怪今天外头会聚集这么多家属了。” 明媚蜷着身子静悄悄地躲在办公室外头,用录音笔记录下来屋子里那几个年轻军官的谈话。自从白白安安分分地进入她的身体以后,她的身体素质也确确实实有了不少明显的变化,譬如走路的速度是以前的三四倍,听觉和视觉相对以前也敏锐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干活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这医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会弄得如此乱糟糟。明媚正准备用相机偷偷给办公室里头的军医拍两张照片,只听“咚”地一声响,一块鲜红色的砖头从下面飞了上来,不偏不倚地砸破了办公室的玻璃。 哇靠,早就听说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没想到竟然真有会扔凶器的。居然还是朝着少校级的军医扔砖头,实在勇气可嘉啊。 明媚于是调转了方向,屁颠屁颠地跑下去拍那位胆大如虎的“砖头哥”。 “砖头哥”是一位穿着丧服的游行中年男子,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壮,哭丧着脸,愤恨地朝着总办公大楼里骂脏话。 “阿媚,我可算找到你了。”将一身护士服裹在呢子大衣里的程飞燕突然出现在了明媚身后,拖着她的手往游行示威的人群外钻,“这里太危险,又得不到第一手资料,你跟着我来。” “哦,好的,好的。”明媚乖乖地跟在程飞燕身后,程飞燕在外头的手腕上带着一个汉白玉手镯,手镯周围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块状的暗紫色斑痕,像云一般,诡异地聚集在程飞燕白皙的胳膊上。 明媚身体里陡然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暖流,白白在锁骨里头轻轻地跳跃了起来。程飞燕的手冷得吓人,没有一丝温度,明媚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如果她分辨地没有错,程飞燕手腕上的是——尸斑。 程飞燕带着明媚进了她所在的护士站。外面的人依然激动,明媚甚至看到了飞舞在空中的愤怒的鸡蛋。不过用鸡蛋砸人也太浪费了粮食了吧……。 “哎,好端端的工作日,弄成了这样子。”程飞燕看着外头喧闹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明媚不解地问。 “这半个月以来,停在医院太平间里新鲜的病人尸体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来闹的,就是病人的家属。那个扔砖头的,是一个小姑娘的父亲,那小姑娘是上周二遇到车祸被送到医院来的,当时给她做手术的是少校顾朗。可惜当时并没有抢救过来,孩子被直接送进了太平间,只是——” “只是什么?” “孩子的父母当时都在外地出差,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要看孩子的尸体,可是——可是那孩子的尸体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在太平间了。” “啊?!”明媚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在这样的医院里还有胆子大的偷尸贼吗?” 所谓偷尸贼就是一群被钱财迷瞎了眼睛的混蛋,他们白天会潜藏在医院或者殡仪馆一类地方,晚上再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取新鲜的尸体,再将其解剖,然后把器官运倒黑市去变卖。但是他们偷的一般都是身份不明,无名无姓,也没有家属的遗体,一般不会去偷有家属的遗体。 “应该不会是外面偷尸贼,如果是的话,医院的摄像头会拍下来的。”程飞燕说着摆了摆头,“那几个晚上摄像头里是一丁点儿异常也没有。但是我们搜遍了整个医院也没有发现那些失踪的遗体。所以案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破。” “额……”听程飞燕这么一说,明媚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文程飞燕道,“那个顾朗是谁?” “他是个少校级的军医,据说从小就是个天才儿童,今年刚刚博士毕业。他爹是嘉麟酒店的老板,财大气粗的。那家伙不仅家境殷实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手好医术。院里好多连上校级军医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 “这么牛叉啊。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啊。”明媚羡慕嫉妒恨地点了点头,嘉麟酒店是银城的一所十分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明媚去那里住过两次,一次就花了她半个月的零花钱。 但是,那个顾朗,不会就是方才被愤怒的“砖头哥”用砖头砸窗户的那厮吧!看上去是个极傲慢的人呢,不过长得倒是挺英俊,要是把他弄上头条了,估计会吸引不少女性读者。明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录音笔。 “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在我们办公室外面头拍的就是这个女人!”一个雄浑的男声响彻在明媚耳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冲到了明媚身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中的相机,严肃地看着她道,“把相机给我们,你不经过我们允许就偷拍,是违法的。” “诶——诶——诶——什么叫违法啊?记者拍照天经地义啊!”明媚说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假记者证。 第十七章 你是我的债主 顾朗一手抓住明媚白皙的手腕一手勾住她的下巴,眯起眼来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黑葡萄般的眸子,然后微微一笑,手腕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体,低下头来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丫头,你这是玩火。” “你——”明媚红着脸想要挣月兑,却发现顾朗的力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压根动弹不了。 顾朗松开明媚的手,走到店主身旁检查了一番,轻轻地朝着那些小混混点了点头道,“他中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你们谁来出医药费?” “我们一起出吧。”为首的小混混掏出几张毛爷爷交给了站在顾朗身后的护士。其他的小混混纷纷开始掏腰包,零零散散地给他们的老大拼凑医药费。 “你们先别拿钱了。”顾朗突然伸手阻止了正在掏钱的小混混们,转而微笑着看着明媚,“据我所知,你们的老大是被这个女孩儿所养的宠物给弄伤了。所以该为此负责的是她而不是你们。” 听了顾朗这一席话的小混混们转而齐刷刷地望向明媚。 “诶?是你们家老大先动脚踩我家白白的,白白那是出于自卫才咬他的,而且,刚才不是说了,既往不咎吗?”明媚说着不满地瞪了顾朗一眼,这家伙简直就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管过程怎样,结局是你的宠物伤了人,你就该为此负责,若是逃避责任,被害人有权利将你交送给警方。”顾朗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明媚就纳闷了,这顾朗本本分分地治病救人就好,为何偏要在这时插一脚。再说这些小混混平日里也是习惯于小偷小模,顾朗不帮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学生说话,居然帮这些小混混说话,人道何在啊? 但是顾朗确确实实说的是句句在理,明媚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本来也有准备作出一定的赔偿,但是被顾朗这么插了一脚,恐怕要把她自己赔偿得倾家荡产了。 “小茹,带这位姑娘去缴纳这位先生所有的医药费。”见明媚没有说话,顾朗倒是先吩咐了跟在他身后的漂亮护士。 明媚顿时大囧,她很清楚顾朗是在故意针对她。医药费的价格是稍稍有点不菲的,而这店主居然也没有办医保,最重要的是顾朗那小子给那店主用的还尽是昂贵的进口药物。 明媚无力地看着手中的缴费单,无奈地说不出话来,今天就算是把她和白白当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办法缴清店主的医药费了。 就在她正在纠结该怎办才好时,顾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朝着明媚贴了过来。他满脸微笑地看了眼明媚手中的缴费单,又幸灾乐祸地看了眼明媚脸上苦闷的表情,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张信用卡,直接在缴费窗口刷了卡。 “你这是干嘛?”明媚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顾朗。这家伙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刚刚都还在为难她,现在又突然帮她,为什么呢? “我在帮你。”顾朗淡淡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帮我?”明媚疑惑地看着顾朗俊美的侧脸,“你不是在为难我吗?为什么又要帮我?“ “学雷锋而已。” “学雷锋?”明媚鄙视地看了顾朗一眼,就算是那几个小混混学雷锋她也不会相信顾朗这小子会学雷锋。 “从今天起,你就欠我的钱了。我就是你的债主。”顾朗将缴费单塞进了明媚手里,笑眯眯地着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媚轻轻地咬了咬唇,戏谑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是想要我以身抵债吧?” “哈哈!”顾朗笑了起来,拍了拍明媚的头道,“姑娘你自恋了,我眼光没那么差。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急着想对我以身相许?” “………”明媚一脸淡然地看着顾朗,清了清嗓子道,“我眼光也没差到会看上上校您。” 顾朗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明媚,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很有趣,他弹了弹手指道,“这笔钱你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我见你身手不错,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来满足我的需求,全当还债。” 靠,这话说的真,难道你要是暖床的时候需要我,我也得来么?明媚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只卖艺不卖身的。少校还请自重。” 顾朗饶有兴致地看了明媚几眼,急诊室的电话响了,顾朗便赶紧奔了过去。 明媚将缴费单交给了那群小混混,心情不好地带着软软和白白离开,可白白似乎不太想走,它从明媚的身体里跑了出来,赖在地上不走。 软软蹲来和白白交流了一会儿,似乎也不想走了。 医院本就是每天都要经历索多生老病死的地方,也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地,更何况现在又是晚上,明媚忽而想起了前段时间在这医院累所发生的遗体失踪的事件,不由得来了兴趣。 这个医院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能在对这件事情进行独家报道,那么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新闻稿费了。也就可以用来还债了。明媚于是兴奋了起来,经历过女校的事情以后她的胆子渐渐也肥了起来,更何况现在有白白护体,不怕不怕。 白白除了爱吃牛肉之外,还喜欢吞食孤魂野鬼,医院这种地方必然有很多灵体,也难怪白白不想走了。 明媚读懂了白白的心意,将它收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又去外头买了个手电筒和一把匕首,企图带着这些东西溜向太平间。太平间接近医院的南门,也就是后门,明媚就直接抄到了后门口,后门远没有前门气派,甚至有点儿破旧。 看来也是少有人来,夜深了,远方的空气里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就在明媚准备进门的时候,几辆大型巴士歪歪扭扭地从远方开了过来,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明媚有些纳闷了,这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有巴士开过来?莫非是来接医生的么?巴士里似乎都是空荡荡的,清冷的月光淡淡地涂抹在白色的车身上,平添了一丝诡谲的气息。 六辆巴士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长队,静默地等候在后门口,巴士上确实是一个人都没用,完全是一片漆黑,就连开车的死机也是隐没在无声的黑暗之中。 医院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了,几行穿着白衣服的人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巴士走。明媚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她关掉了手电筒,安静地躲在了一棵白桦树后。 穿着白色病服的人排着队目光呆滞地从医院里走出来,明媚细细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这些人中那女老少都有,手腕上统一系着红色的丝带,只见他们面色惨白,目光呆滞,整个人仿佛是被牵线的木偶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毫无生气地登上了巴士。 在他们的身后又跟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他们谨慎地跟在那群病人的身后,也接二连三地上了巴士。在那些军医中,明媚看到了程飞燕的男友高枫。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这是要去哪儿?明媚讶异盯着这一切,犹豫了一会儿,散开了系在脑后的头发,紧紧地裹住身上的白色外套,混入了那群如行尸走肉般茫然朝着巴士前进的又一波病人中,顺利地登上了巴士。 明媚坐在了最后一排,最后走上巴士的是两个年轻的军医,其中一个便是高枫。明媚急忙低下了头,索性巴士里面是一片漆黑,高枫坐在最前面,也看不清明媚。 高枫和另外一个军医两人面对着巴士里其他的人坐着,一脸的严肃和警惕,似乎是怕会有人逃跑一样。 巴士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却是一排排地坐满了人。满巴士里的人中没有一个说话的。连呼吸声都轻微地难以耳闻。 明媚低着头,任长发遮着自己的脸,摆过头来轻轻地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人,那是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身体微微有些发胖,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漆黑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瞳孔,黑的吓人。 明媚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男子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系着一个红色的丝带,丝带周围的皮肤似乎有些异样,借着月光看不大清楚,一团一团的,像云一样,颜色较深,明媚不由得联想到了程飞燕手腕上的暗紫色斑痕,霎时脊背一凉。这,莫不是尸斑? 巴士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坐在第二排靠走廊的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失去了重心,如木偶般直愣愣地摔倒在了地上,高枫急忙去扶,嘴里轻轻地喊了句,“飞燕。” 这一次明媚看得清楚,高枫扶起来的那个女人正是程飞燕!程飞燕此时的脸色如纸一般地惨白,四肢瘫软无力地耷拉在高峰身上,整个人就仿佛死掉了一般,没有一丁点儿生气。 冰凉的夜风阴嗖嗖地朝着明媚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下是完完全全上错车了。 第十八章 猪一样的队友 黑黢黢的大巴士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行走在午夜的公路上,明媚悄悄地打开窗子,用手机拍下某些标志性的路标,然后编辑成短信发给了萧峰,心里想着倘若前方有危险也可以让萧峰帮忙报个警。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前面的白雾似乎越累越浓,没有办法再用手机拍照了。巴士行驶的速度也缓缓减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排空荡荡的建筑物前边。 巴士停住的一瞬间,巴士里那些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们仿佛是得了某种口令一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排成队,直愣愣地朝着车门口走,明媚借机扯下坐在她身旁那中年男子身上的病号服,披在了自己身上,迅速混入了僵尸一样如提线木偶般向前走的人群中。 高枫和另一个军医月兑下了白大褂,站在一旁点着数,见到被明媚剐去衣服的中年男子时,微微愣了愣,又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便让他下车来,轮到明媚了,她急忙将头埋得低低的,屏住了呼吸,悄悄地将手腕背在了身后。 高枫将明媚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轻轻地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年轻军医却陡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惊讶地问高枫道,“她的手腕上怎没有红色丝带?你们把其他科室的人招来了吗?” “没有啊。”高枫奇怪地看了眼明媚,低下头去雨扒开她披散着的头发,明媚见藏不住了,飞快地甩开握住她的军医,一把将他和高枫推开,闪电般地从车窗里跳了出去。 被明媚推到在地的高枫急忙掏出了口袋里的对讲机,紧张地对着对讲机的另一头咆哮,“警报!警报!有未知人员闯入!!!” 明媚从车窗上跳下之后甩掉了身上的白大褂,束起脑后的黑发,打开了手电筒,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旧的研究所外头,巴士上已经陆续有人朝着她追了过来,她急忙攀上了满是铁锈的栅栏,跳入了研究所内,跑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是一幢阴森森的绿色大楼,大楼的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大楼的门口则守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莫非是闯入了军部的研究所?不等明媚思考,背后已经有人追来了,明媚急忙跳入了大楼旁边的一座瞭望塔里。 瞭望塔里完全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明媚小心翼翼地躲在墙后,警惕地注视着外头的动静。追赶的人同样是实枪核弹的士兵,看来这个地方的还挺不简单。 “有外来人员闯入。你们要加强警惕。”一个领导模样的男子对着站岗的两个士兵说。 “是!” “能抓得住就抓,抓不住就一枪崩掉。” 靠,这也太不人道了,想着自己方才只要稍慢一步也许就会被子弹打成筛子,明媚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远处又来了一列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明媚顿时满头黑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森严的戒备? 领导模样的人给所有的士兵叽叽呱呱了一番,明媚借着这个空挡爬上了瞭望塔,从高处俯瞰了一下整个研究所的格局,研究所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瞭望塔里长满了蘑菇和青苔,应当是许久不要用了。 研究所中亮灯的总共就只有三个地方,第一个是旁边的绿色大楼,第二个是靠近门口的高楼,第三个则是最后端的一系列平房。而这三个地方的武装戒备也是最强的,尤其是最后端的一排平房,外头聚集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士兵。 明媚就纳闷了,这地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也不见得有外人来,干嘛要聚集这么多火力? “那儿有人!”明媚正眺望着远方,底下突然传来了汉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噔噔噔”的脚步声,士兵们追上来了,明媚急了,左边是高达**层楼的瞭望塔,右边是带着枪的军人,怎么办呢?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软软突然从包里跳了出来,尖着声音道,“主人,抓住我的手,然后从塔上跳下去。” “你开玩笑的吧!”明媚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巴掌大的软软,“抓着你的手跳下去,你是要我和你一起殉情么?” “没时间了。”软软说着猛地朝着明媚的踹了一脚,将她毫不留情地从栏杆上踹了下去,明媚压根没想到平时看上去软绵绵的软软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高空坠落感觉十分的微妙,耳旁的风“簌簌”地吹,整个人处于完全失重的状态,冰冷的水泥地离她越来越近,明媚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有白白护体,这样摔下去应该不会死只会重伤吧……重伤的话大概需要多少医疗费呢? 就在离地面还有不到三米高的时候,急速坠落的明媚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停止了坠落,明媚讶异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腰部被两条细软的麻布胳膊紧紧地缠绕着,抬头望去,胳膊的主人正死死地扒在栏杆上。 居然是软软,此刻软软的脑袋和身体牢牢地趴在满是铁锈的栏杆上,而两只胳膊则如橡皮一般延伸到了明媚的腰间,稳稳当当地搂住了她纤柔的腰肢。 明媚赶紧跳下了地,软软的胳膊如橡皮筋一般缩了回去,“啪”地一声响,它的身体也从塔顶坠落了下来。明媚急忙接住了它。 “主人,相信我一切都有可能呢。”软软落在明媚的手掌心里,虚弱地看着她。 这么一折腾,它的两条胳膊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白色的棉花也露了出来,明媚不由得有一丝心疼。 追她的人很快又从瞭望塔上跑了下来,明媚只得快速地将软软塞入了包中,思虑了一会儿,飞快地朝着研究所的最尾端跑去,那儿的平房看上去是整个研究所里最可疑的,明媚只想赶紧拍了照离开。 那是一列红瓦白墙的平房,一幢连着一幢,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线,平房的正中心立着个红色的十字架,颇有些诡异,它的外边足足围了二三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宝贝,竟然要这么多人看守,明媚将白白从身体里放了出来,指了指守卫的士兵,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白白歪着头看着明媚,不明白她的意思。 明媚只得又重复了方才的手势,白白依旧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明媚, “我说,要你用毒放倒他们,但是不要伤及性命。”明媚不得不以言语相告。 白白这次听懂了,可就在白白听懂的同时,守卫的士兵们也听到了,慢慢朝着明媚所在的角落里围了过来。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媚只好将软软放在地上,低声道,“你先去引开他们。我和白白先进平房里去。” 软软会意地点了点头,英勇地跳到了那群士兵的前方,响亮地吹了声口哨。飞快地朝着远处跑去,十来个听到了动静的士兵忙追了上去,不一会儿,明媚听到了一声枪响,担忧地看了眼黑黢黢的远方。 白白借机腾空而起,落在士兵们的肩膀上,挨个咬了一口。 被咬的士兵立马就晕了过去,明媚招呼了白白一声迅速冲进了平房中。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钻进了明媚的鼻子里,浅浅的呼吸声漂浮在寂静的黑暗中。明媚打开了手电筒,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玻璃缸,玻璃缸里蓄满了蓝色的粘稠液体,大大小小气泡一个接一个的漂浮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中,在玻璃缸正上方的房梁上固定着几根粗粗的铁棒,铁棒上挂着一具具**果的人类躯体。 这些人似乎是毫无知觉,他们睁大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双脚被固定在铁棒上,头朝下,整个身体随着铁棒的下落而渐渐没入蓝色的液体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明媚震惊了,她在这些如猪肉一般倒吊着的躯体中看到了程飞燕,程飞燕的白皙窈窕的**上聚集着大大小小的紫色瘢痕,白净精致的脸微微有些浮肿,一只黑色的苍蝇叮在她紫的发黑的脚踝上。明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苍蝇所叮的地方已经掉了一块皮,露出了暗红色的正在**中的肌肉。 这一次明媚没有看错,程飞燕身体上的紫色瘀斑就是尸斑!是死人身上才该有的瘀斑!在其他的躯体中明媚看到了和她曾坐在一辆巴士上的“人”。他们的手上统一系着红色的丝带,明媚倒吸了一口冷气,掏出相机来,准备拍下这一切。 程飞燕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没入了冒着气泡的液体之中,明媚走到她身旁,隔着玻璃缸喊了她几声,没有任何回答,她又拍了拍玻璃缸,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程飞燕的脸白的可怕,和死人毫无二致,明媚倒吸了一口冷气,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拍下了飞燕此时的模样。 “咚咚咚”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明媚忙藏在了黑暗隐蔽处,只听“嘭”地一声响,门被推开了,一个瘦高的人影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 瘦高的人影被身后的士兵追的无路可逃,跌跌撞撞地朝着玻璃缸扑了过去,再听“嘭”地一声枪响,他猛地撞上了墙壁上的一系列按钮,“兹啦”一声响吊着人的铁棒升了起来,将固定在它上头的人悉数甩在了地上。 霎时一片混乱。明媚蹑手蹑脚地猫着身子朝着窗子走,欲离开这片混乱之地,被追击的那家伙突然像中了邪一般仓皇地朝着她逃了过来,这厮竟然是萧峰!! 第十九章 爆头 “道友!!!道友救我!!!”萧峰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了明媚的大腿。端着枪的年轻汉子们火速朝着明媚和萧峰围了过来。 “……又来头个猪一样的队友。”满头黑线的明媚窘迫地看着围过来的士兵们,奋力地掰萧峰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 “救我啊,道友!!!”萧峰紧紧地抱着明媚,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对面的人可都是端着ak47的汉子啊,就算我有白白护体也会被打成筛子吧。”明媚无奈地推开整个压在她身上的萧峰,冷着脸道,“你小子抱我这么紧,是在故意占我便宜吧。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军人端着枪的大声地朝着明媚和萧峰吼,“快举起手来!”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明媚只好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状。见明媚不反抗,萧峰也只好举起了双手。 “蹲来!”对面的军人又吼了一声。 明媚只好乖乖地蹲子。 “这东西是你们谁的?”一个满身枪孔的布女圭女圭被甩在了明媚跟前,软软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身体,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已经被子弹打掉了一只,变成了一个焦黑的大窟窿。 “软软!”明媚心疼地将身受重伤的软软抱入了怀里。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进了主人怀中,软软仅存的一只大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这个女圭女圭是我的。”明媚淡定地回答。 “你的女圭女圭,怎么能到处跑?” “我给他安装了小型发动机。他当然能跑。”明媚说着心疼地将软软装入了包中,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白白似乎也表达出了一丝疼惜的情绪,微微地颤动了一体。 “长——长官——”萧峰突然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指着军人身后,“你——你背后——有东西——” “东西?”为首的军人猛地一回头,一个白色的人影闪电般地从后头扑了上来,猛地将他压在地上,低低咆哮了一声,狰狞地咬住了他的喉咙。“兹啦”一声响,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皮肉分裂的声音撕破了夜的寂静。 被扑倒在地上的军人痛苦地嚎叫着,刚毅的脸在黑暗中扭曲成了诡异的模样,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牙齿咀嚼着血肉的恐怖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膜中,他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吃力地将手中的枪抵在了咬住他喉咙的那怪物的胸口上,一连放了几枪,扑在他身上的人被打穿了胸膛,可却完全没有停住正在进行的动作,如野兽般贪婪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漂浮着腐臭味的空气中,被铁棒摔在地上的人仿佛是看见了老鼠的猫儿一般无声无息地站起了身来,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地扑到了正在被他们同伴啃食的军人身旁,争先恐后地撕咬起那名汉子的身体来。 明媚和萧峰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果他们没有看错,那些人是变成丧尸一类的东西了。贪恋人肉,毫无自我意识。 围在周围的其他士兵急忙端起枪朝着丧尸们一阵狂扫,但是那些家伙压根就不怕子弹,一个接一个地冒着枪林弹雨朝着士兵们扑了过来,很快就又扑到了一个士兵。 程飞燕!明媚的脑子里闪过飞燕泡在玻璃缸里的模样,飞快地绕开了混战成功一团的士兵和丧尸们,奔到了玻璃缸前,但是飞燕的身体已经不在那儿了,莫非是变成了丧尸?明媚心下一冷,火速环视了一圈四周围的丧尸,仍是不见飞燕的身体。 枪声乱成了一片,咆哮着的丧尸们前仆后继地撕咬着士兵的身体。明媚见状忙询问身体的白白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开眼前的状况。白白摆了摆头,表示丧尸的数目太多,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为上策,思想有多远就跑多远。 可是这些士兵也是爹生的娘养的,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不救又看不过去了,救了又有生命危险,萧峰似乎看懂了明媚的心思,从地上捡起来一把枪,塞入了明媚手中,指了指丧尸的头,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明媚会意地点点头,端起枪朝着丧尸们扫射,可是她毕竟是新手,除了大一军训的时候打过靶外,完全没有射击的实战经验,一通扫射后的结局就是将所有她企图射杀的丧尸全部都活生生地引了过来。 “靠,居然没子弹了!”明媚扣了扣扳指,警惕地看了眼逐渐朝着她和萧峰围过来的丧尸,秀美紧蹙。 她没想到萧峰的枪法竟然比她更烂,扫射了半天一个也没撂倒。 “怎么办?”明媚扭头问萧峰。眼前的丧尸已经慢慢将他们两逼入了墙角里。 “跑吧!”萧峰掏出了一只匕首,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媚。 “怎么跑?在墙上打个洞么?”明媚懊恼地拍了拍身后的墙壁。 白白从明媚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站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瞪着朝着他们围过来的丧尸。猛地朝前一跃,扑到了第一只丧尸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那丧尸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揪住了咬他的白白,往自己的血盆大口里送去。 糟了,明媚急忙上前夺白白,却被萧峰给一把拦了下来,“这东西连纯阴蚕都搞不定,你莫非还能战胜吗?” “可是我不能不救白白啊——”明媚咬了咬唇,焦急地甩开萧峰的手,再一回头,只见可怜的白白却已经被那恶心的丧尸给吞了下去。 其他的丧尸流着口水面无表情地朝着萧峰和明媚围了过来,一步又一步地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明媚在车上见过的那个大叔此刻正在关着身子满脸狰狞地朝着她扑了过来,两手牢牢地束缚住了她的双手,低吼一声,长大了嘴巴朝着她咬。 这下完了,明媚的心顿时瓦凉瓦凉,拼命地挣扎,却是无济于事。尖锐的牙齿触碰到了明媚白皙的肌肤,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嘭!”地一声枪响。伏在明媚脖子间的头颅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肥胖的中年男子“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明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是几声枪响,围住他们的丧尸一个接一个地应声倒下。明媚轻轻地松了口气,赶紧走到了方才吞食了白白的丧尸身旁,只见那头丧尸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明媚急忙用匕首将它的肚子划开,白白浑身是血地从他的内脏中跳出,跳入了明媚手心中,撒娇似地蹭着她的手掌心。明媚忍住恶心低头一看,那丧尸的肚子的内脏已经被啃噬了一般去了,想来定然是白白干的好事。 “你的这只宠物还真强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头顶,明媚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军装的顾朗。 “你怎么在这里?”明媚狐疑地瞪着顾朗,这些丧尸是从医院里被大巴运出来的,一路上都有军医看守,没准这小子就是和他们一伙的。 “对待救命恩人要礼貌些才好。”顾朗微笑着朝着明媚伸出了手,淡淡道,“起来吧。” “顾上校,刚才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萧峰那小子笑嘻嘻地讨好着顾朗,“要不是您,我和明媚可就见阎王爷去了。” “刚才开枪的是你?”明媚拍干净身上的污渍,颇有些惊讶地问顾朗。她不相信他有如此精准的枪法。 “嗯。”顾朗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拉住了明媚的胳膊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走吧。” “那你得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军医到底是在筹谋什么?这些丧尸又是从哪儿来的?我的朋友程飞燕去哪儿了?”明媚指着倒在地上的恐怖丧尸,问了顾朗一连串问题。 不等顾朗回答,房间内又冲进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军官。他们一冲进来就直逼顾朗,带着一列卫兵三三两两地将顾朗围住。 顾朗眯起了眼睛,淡漠地注视着住围住他的官兵。 “顾朗,组织上要审问你。”为首的严肃地看着顾朗,明媚看到他的肩章上是三颗金星和一棵松枝,这竟是一名上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惊动了上将? “顾朗,请你跟我走一趟。”上将身旁的一名短头发的女军人向顾朗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顾朗轻轻点了点头,指了指明媚和萧峰道,“帮我把我的这两个朋友毫发无损地送出去。” “好。”女军官点了点头,让那个两名中尉带着明媚和萧峰出去。 明媚临走之前看了眼表情冷漠的顾朗,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第二十章 命悬一线 明媚和萧峰被那两个一毛二的中尉军官送到了研究所的门口,然后被礼貌地“请”进了一辆军用的吉普车里,表情严肃的中尉和吉普车里的汽车兵耳语了一番,车子便朝着前方发动了。 明媚打开车窗,看了眼窗外不断地向后退的路标,压低了声音问坐在他一旁的萧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收到了我的短信吗?” “不是,是顾上校请我来的。”萧峰附在明媚耳边小声的嘟嚷,“顾上校发现这里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异样,所以就花了重金请我来这儿。” 听到这里,明媚“噗嗤”一声笑了,心想这顾朗眼光也太差了,请谁不好要请萧峰这个半吊子。 “我收到你的短信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所里了。我把整个研究所都转了一遍,最后被那些士兵追杀。”萧峰说着顿了顿道,“咱两还真是有缘,又遇到了。” “要不是你猪一样地冲进来,再把墙上的那些按钮给碰了,那些恐怖的丧尸也不会蹦出来。你就是个倒霉蛋。”明媚说着没好气地瞪了萧峰一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程飞燕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诡异模样,微微皱起了眉。 “不行,我还得回去一趟。”萧峰一边说一遍收拾着东西,“顾上校花了大价钱把我请过来,我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想不到你还挺有职业操守。那我就帮你一把。”明媚说着将白白给放了出来,白白跳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那汽车兵的肩膀上,挺起身子,对着他的脖子吹起,淡蓝色的雾气从白白的小嘴里喷出来,缠绕在了汽车兵的脖子上。 强烈的困意卷席了汽车兵的大脑,他摇晃了一会儿身体,趴到在了方向盘上。 失去了控制的汽车横冲直撞地奔驰在午夜的公路上,明媚急忙从后面跳到了驾驶座上,一把挪开了已经昏睡过去了的汽车兵,踩下刹车,轻点离合器,换挡,做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中央转了一个圈儿,掉头向着研究所跑去。 一路上,萧峰告诉明媚顾朗请他来是为了调查医院太平间尸体失踪的事情。 遗体失踪的事在社会上被炒得沸沸扬扬,因为将近有七成的失踪遗体是顾朗曾经接手的。所以倒霉的顾朗一下子被舆论推上了风头浪尖。 而萧峰又在闭路电视的画面中清清楚楚地看到是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尸体自己从冰冷的床位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医院的,所以他便和顾朗一起追到了这里来。 但是顾朗此刻却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了,萧峰一下子就失去了靠山,只能跟着明媚。 但明媚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一心只惦记着程飞燕的身体,她不愿意让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会变成鲜血淋漓的丧尸。 车子停在了研究所的后门,明媚带着萧峰下了车,避开了守在门口的士兵,翻进了研究所中。 “我听说,在总办公大楼的下面有个地下室。”萧峰小声地在明媚耳边嘀咕,“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总办公大楼指的是前门口的那幢绿色大楼,门口守着一大群乌压压的士兵,顾朗貌似就是被请到那儿喝茶去了。明媚和萧峰合计了一下,琢磨着怎么在不惊动那些士兵的情况下模进地下室。 萧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看着明媚道,“道友,贫道会五鬼搬运术。” “五鬼搬运术?”明媚眨巴着眼睛看着萧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竟然用邪门歪道偷钱呀!” 明媚在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的时候,见到小青使用过五鬼搬运术偷东西,所以自那以后明媚对于五鬼搬运术的印象就只有偷盗二字了。 “一般猥琐的道士使用这法子来偷钱,但是像贫道这样高端的道士,是使用五鬼搬运术来运人。” “…………” “道友你先闭上眼睛,贫道这就用五鬼搬运术把你送到地下室里去。” “好。”明媚半信半疑地看了萧峰一眼,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萧峰手舞足蹈地在明媚身前折腾了一会儿。明媚只觉得自己胳膊和双腿被几个人给抬了起来,耳旁刮过了“呼呼”的风声,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飞速移动,双腿的膝关节和两只胳膊的胳膊肘上依次有一双灰蒙蒙的手。 所谓的五鬼搬运术,说白了就是让五个鬼把你抬起来跑。明媚汗颜,幸亏现在是夜晚,这要是在大白天……后果不堪设想。 半晌,托着她身体的几双手突然消失了,明媚“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生疼,她揉着从地上爬起来,顿时愣住了。 事实表明,萧峰着实不是个值得相信的主。 明媚落在了一个摆满了试管,烧杯,烧瓶和量筒的实验室里,实验室里忙忙碌碌地来往着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每个军医的身后各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助手。 此刻,实验室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从天而降的明媚。当然也包括黑洞洞的枪口。 明媚原地抽筋了一会儿,立刻装出一副半死不活,毫无生气的模样。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如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地朝着前面走。 实验室里的人立马操起了双手所能及的武器,一时之间,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匕首一道整整齐齐地对着手无寸铁的明媚。随时都有向着她攻击的可能,明媚惊得心惊肉跳,双腿软绵绵的。 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模仿着尸体的模样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一路碰倒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试管和烧杯。 “去查一下基地里有没有外来入侵者。”一个拿着解剖刀的中年男子盯着明媚看了一会儿,转头嘱咐他身旁那端着枪的助手。 明媚顿时冷汗如注。让白白做好与人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 “报告上尉,上面说那来了两个入侵者,但是已经被送走了。” 明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继续装。 那种男子似乎是信了,放下了手中的解剖刀,命令两个年轻的男子将明媚拦截下来,“把她拦下来,捆住,仍在墙角里。既然不是入侵者,那么她应该是从仓库里跑出来的尸体。” 明媚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此刻她很后悔当初没有去参加各种选秀节目。不然她今天就可以在电视机的银屏上绽放光彩了,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一堆冷冰冰枪口模仿尸体。 两个年轻的住手将她捆住以后仍在了墙角里。此时,外边传来轮子滚地的声音,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推着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从外头走了进来。 方才说话的上尉接过尸体,掀开白布,皱着眉看了眼躺在里面的尸体。再度操起了解剖刀,其他的几个军医也围了过来,开始一起解剖送过来的尸体。 明媚在墙角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白衣天使将实体的心脏挖了出来,泡入了装满了硫酸的玻璃缸里。“兹兹”的声音传来,玻璃缸里的心脏很快就被腐蚀地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滩猩红的血迹。这重口味的一幕刺激的明媚欲吐不能。 那些人随即又将死者的胃部,肺部和肾脏掏出来塞进了硫酸缸里。消磨地干干净净,解剖完了以后,他们又把被掏干净内脏的尸体扔进了试验台底下的王水废液缸里。 所谓王水,就是硫酸,盐酸和硝酸等强酸混合而成的强酸剂。具有十分可怕的腐蚀能力。白花花的一具尸体很快就在王水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明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些家伙是想用这种方法将尸体毁灭地不留痕迹,那么他们所在进行的,也肯定是不可告人的研究,想到这儿明媚犯了职业病,忍不住拿手机头拍一张眼前这让人作呕的情形。 “刚才解剖的是丧尸化了的尸体,看样子我们的研究是越来越危险了。”一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同事。 “嗯。”另外一个点了点头,“可是我们掌握的欣喜仍然还太少。为什么有的尸体会丧尸化,而有的这可以如正常人一般活着呢?” 实验室里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明媚正想借着他们讨论之际溜之大吉,先前的那个上尉军医突然转过身来指着她对自己的同事说,“这具尸体就是没有丧尸化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将她解剖了,研究一下原因。” 我去——明媚霎时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演技太好也是罪过啊! 关键是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