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依旧【CP完结+番外】》 第1页 《十年依旧》作者：桃桃桃桃桃学啦 文案：比亚与霍德的日常秀恩爱史。 ---------- 属性：冬日暖心炖汤 ---------- 同行十年，感谢我爱你，你也爱着我。 作品标签：近代现代，都市爱情，甜宠，年上，架空，情投意合。 第一章 彼时，他们已走过十年。 十年间，并不是没有过争吵、冷战，其中甚至差点分手，但每一次矛盾爆发，他们总能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地爱着对方，然后反思低头，重归于好。 不止一个人问过比亚，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们能够一直一直走下去。 比亚曾认真地想过，只能归结为，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 “在我想收心找个伴过一辈子的时候，你出现在了我眼前。自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那时候我只想着，这个人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所幸，你接受了我。虽然迟了点……比亚，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坐在对面的霍德，虽然面带微笑满目深情，但比亚就是能看得出淡定之下的紧张。这样的霍德，让比亚恍惚看见了十年前的他，光明正大地追求，素来绅士有礼，偶尔耍耍流氓不要脸皮，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不安。 霍德明明就是个惯常霸道至极的人，却总是在某些时候，突然地将柔软一面显露出来，让比亚忍不住心软心疼，无法拒绝。 “好。”比亚郑重而坚定。 … …… 喧闹嘈杂的餐厅，他一下子抓住了霍德·兰尼斯特的目光。 他安静地坐在那儿，身前的餐盘用得很干净，认真地在聆听张牙舞爪的同伴说些什么，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意见，冷静地看着同伴突然像掉入沸水中的螃蟹一般剧烈挥动手臂。 霍德·兰尼斯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他，大概是这赤裸的打量打扰了他，他扭头精准地寻找到了视线来源，面无表情地与霍德对视，仿佛，或者说是，他就是在控诉霍德的不礼貌。 霍德·兰尼斯特收回初见时内心泛滥的惊艳，抱歉地笑了笑，本以为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已经是最好的回复，却不料笑容也漫上了他的脸颊，虽然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刹那转瞬即逝。但只凭那几秒的笑容，霍德·兰尼斯特知道他一下子跨进了自己的心。 “天哪，我觉得我坠入了情海。”霍德·兰尼斯特注视着他收拾餐盘起身离开，在跨出餐厅时他转头不经意地扫了霍德·兰尼斯特一眼。 “怎么了？”霍德·兰尼斯特的特助德夫注意到了老板的异常。 “不，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看到了误入人间的精灵。霍德·兰尼斯特内心道。 霍德·兰尼斯特会走在斯坦福的校园小径上，纯属是跟材料科学的某教授有一项十分重要的项目合作。这份合作不仅关系到了之后公司发展的大方向，教授本人更是他曾经在斯坦福的导师，霍德·兰尼斯特必须诚意十足，所以今天他亲自来了。 按照特助德夫汇报的下午行程，在饭后散步结束后，应当先在教授的办公室里畅谈一番，喝杯下午茶，再在教授或者他的得力助手带领下参观他们的实验室，重点自然在他们合作的那个小玩意儿的实验室。 没错，霍德·兰尼斯特今天不止是来见教授的，更是来监工的。 只是凑巧，赶上了斯坦福120周年校庆这天，本打算在饭后寻一条安静的小路走走，让紧绷好几个月的神经放松一下，却不曾想无论哪条平时安静的小路，都时不时有人经过。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学生们用音箱放着自弹自唱。 虽然也算难得有了休息时间，但一想到晚上还要参加一场必须出席却并不十分重要的宴会，在宴会前，还有一个来自正在斯坦福取景拍戏的情人共用晚餐的邀约，霍德·兰尼斯特就觉得头疼。他头疼要和那些无关紧要，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好处的人对话，要跟一个并没什么感情的人“你侬我侬”地用餐，用餐地点还是他并不十分喜欢的高档餐厅，也头疼晚上该找谁作伴赴宴、在哪儿过夜、和谁上床才能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霍德·兰尼斯特脑中那个青年的样貌一闪而过，顿时更觉一天的行程乏味至极。 正当霍德陷入自己在他人眼中十分美好的烦恼之中时，德夫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提醒已经在某状态静止很久的霍德应当开始转动起来。 … …… 这天本是比亚难得的休息日，原本打算睡到自然醒，中午去父母住所蹭一顿美味可口的中式午餐，再在藏书丰富的书房内，坐在落地窗前晒着太阳看本书，顺便可以跟父母来场各方面的深入交流，最后在与高中好友们的晚餐后回到校外的住所。 但计划似乎就是用来打破的，教授一个突如其来的紧急联系，就让比亚不得不推翻所有的计划，带着厚厚几沓资料急匆匆赶往教授办公室。 母亲亲自烹调的美味中餐，变成了学校餐厅内不甚得他心的西餐；午后的悠哉时光得陪着教授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还要作为个导游领着对方参观实验室；而与高中好友的聚会，则被自家亲爹趁火打劫，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商人、政客都参与的宴会。 原本好好的一个休息日，比亚脾气再好，也会觉得烦躁不堪。 “霍德·兰尼斯特他就是个天才！”教授正费劲地给沙发换上格子条纹的新洗外罩，那是教授最喜欢的沙发外罩，却是让比亚忍不住翻白眼的审美。 “是是是。”比亚敷衍道，他正用温度计控制着温度，好调配出恰到好处的奶茶，并不打算给教授帮把手。 霍德·兰尼斯特，这是个让比亚耳朵都听出茧的名字。从入学至今，这个名字作为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天才学长，被每一个材料科学专业的学弟学妹们传播，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甚至是他的照片。若不是比亚时不时从教授口中听说些这位传奇学长的事迹，甚至今天下午就要见到本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人为编出来的。 “简直是太可惜了，他回国后就继承家业从商去了。”教授每每提起这位传奇学长，都不无遗憾，“他真的是我见过的，除你之外，最适合做科研的人才。没有任何经济担忧，又有着敏感的研究方向感，也有着对研究的热忱，耐得住科研时久久出不了成果的寂寞……真的是可惜了。” 比亚没有搭理如中国中学课本里祥林嫂附身般的教授，绕过正打量着不大不小办公室的教授，走到窗边置物柜旁，开始翻找方糖。 教授却并不打算放过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想要安静会儿的比亚。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他的事迹传得这么广泛，却没有一张他的照片吗？” 比亚好不容易从置物柜的角落里翻找出没有过期的方糖，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思考着是回应还是不回应才能让教授赶紧闭嘴。 “你的父亲都没有跟你提过英国的兰尼斯特家族吗？” 比亚拿着方糖外盒的手顿了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昨晚同父母一起吃饭时，父亲才刚谈论过兰尼斯特家族，在父亲眼中兰尼斯特家族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上周在中国，好运和兰尼斯特的现任家主吃了顿晚餐，他是个很亲切有才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他很高冷。”当时父亲手舞足蹈地谈论着，最后是在母亲的瞪视下才结束了这顿已经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晚餐，但明显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 比亚完全不能理解父亲。他在15岁那年才跟随母亲回到美国，短暂的3年又是在忙碌的学业和对美国生活的适应中度过的，更别说是本家在英国的兰尼斯特家族了。直到被斯坦福录取，他才能有点闲暇时间去了解些什么，也是成年之后父亲才渐渐地和他说一些人一些事，例如兰尼斯特家族。 第2页 教授并没有想得到比亚的回复，边在抽屉里翻找东西边继续说：“你才刚到美国快4年，不了解也正常。这个家族人数虽不算多，但能被外人所熟知的都是各个领域里的精英，他们并不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和野心，更是为了这个家族的发展。其中，霍德是佼佼者，所以他成了这一代的领头羊。更具体的，我想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毕竟是贵族家族出身，哪怕是次子，从小接受的不是继承家业的教育，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教授挑了挑眉，拿出了一张照片，走近比亚，笑道：“你要来看看他的照片吗？这是他当年回国前与我的合影，大概是官方放出的照片外，仅有的在外的几张私照吧。”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张照片距今也有八年了吧。” 比亚的目光完全无法从那张照片上挪开，甚至连教授在一旁又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是餐厅里遇见的那个男人。 喧闹嘈杂的餐厅，他与那个男人双目对视时，周遭所有声音仿佛都远离了他们，他必须用冷静冷漠来让自己的无措不会外露。男人似乎觉得冒犯了他，温柔抱歉地对着他笑了笑，那瞬间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心悸，他下意识地也对着那个男人笑了笑，而后不知所措到迅速逃离了原地。但他离开前却又忍不住回头，装作不经意般又看了男人一眼，却没想到男人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一切都在比亚看到照片的时候重放，让比亚一遍又一遍体会当时的心情，比亚在不自觉地颤抖，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有着既期待又害怕的复杂感觉。 规律的敲门声让比亚惊醒，教授仔细地收起了照片，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笑道：“看来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很准时，比亚，是时候打起精神来了。” 第二章 中国有句俗语：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缘定终生。 霍德·兰尼斯特第一次从中国的合作伙伴口中得知这句话时，他是不相信的。上天给了他足够的资本，不止是出身，还有出众的外貌与才能，可以说出生那刻起，他的身上就刻下了“人生赢家”的字样。这让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让人艳羡的莺莺燕燕，也不缺赏心悦目能力出众的情人床伴，但他从未遇到能让自己真正动心的人，所以他是不信的。 直到，下午14:00整，准时敲响教授办公室，随着一声“请进”德夫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霍德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犹如爱抚情人一般轻柔地擦拭着身前银色金属茶壶的，恍若精灵般的青年。听到脚步声，青年转头与他对视，微微笑了笑。 对视其实就那么几秒，但霍德觉得就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那么长，让霍德瞬间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教授的办公室同8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沙发外罩依然是让人无法苟同的审美，茶几上摆放的都是霍德爱吃的甜点，不少甚至是现在德夫都会每天准备的，如果没猜错，青年手里拿着的银色金属茶壶里，是霍德最爱喝的奶茶，而不是什么咖啡、红茶。 “教授，您的品味一如既往得独特啊。真是让人觉得，一下子穿越回了8年前。”德夫与教授简单的交流后，霍德收回视线，环顾一圈笑叹。 “哈哈哈，我可是个很念旧的人。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新晋得意门生比亚·席恩。”教授将半藏在身后的比亚让了出来，“虽然才进大学近一年，但能力非常出色，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成日在实验室里的学长学姐们。噢对，他的父亲你一定认识，蓝礼·席恩。昨天我才刚跟蓝礼通过电，他可说上周你们在中国碰过面。” “是，上周才刚吃过一顿晚饭，还问我要了签名，说是我多年的粉丝。”霍德脑中转过了这个名字，印象并不算深刻，但还是做出一副原来如此哭笑不得的表情。 霍德记性一向很好，这也是为何他外界评价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不论是谁，是否值得霍德亲自接待，还是日后往来，他都会记住名字，在下一次偶然碰面时叫出来，让那个人有一种被重视的错觉。 比亚站在教授一旁，只觉一阵脸红，不是因为霍德长时间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因为自家亲爹的行为真是太值得吐槽了，难怪昨天更是将兰尼斯特这个姓氏捧上了神位。 出乎比亚的意料，下午这是一场非正式的商业会谈。一切似乎都在轻松的犹如谈天的氛围下进行，没有比亚曾想象过的剑拔弩张，这也让他更加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手头资料上。 霍德彬彬有礼，一副绅士做派，态度谦虚低调，再加上他优质的外型和常年养成的气质，还有低沉具有磁性的嗓音，让比亚忍不住时不时用眼神瞄上那么一眼。虽然比亚尽力做得隐蔽不让人发现，但霍德在他看过去时嘴角挑起的弧度，还是让他明白对方一切都看在眼里。 对于教授而言，这场看似轻松的谈话并不轻松。若要形容的话，教授充其量只能算是只狐狸，霍德则是个老谋深算的猎人，狐狸终究难逃猎人的魔掌。 但话题虽被霍德主导，教授却在尽全力地让自己这方得到更大的利益。在他的一片平和之下，背后早已被汗水浸透，时不时用手帕擦擦流下的汗水，并指挥比亚打开空调，用天气闷热来掩饰他的些微不自在，也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对于霍德·兰尼斯特本人，大概是教授用心准备的这场时间并不长的接待取悦了他，或者是因为商人身份使然，与教授在愉悦的聊天中敲定了更多的合作内容，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坐在一旁装作在认真看资料，实则正在分神关注他们的青年——那个中午仅一面就让霍德难忘的青年。 霍德原本因今日行程安排而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和我身后的研发团队不会让你失望的，更具体的合作研发，就等着你派专门的团队过来，再详细确认，签订合同了。”教授接过德夫递来的一份文件，翻了几页便点了点头收下。 “我自然是相信教授您的，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霍德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奶茶，这已经是德夫为他添的第四杯了，“我现在主要在美国活动，之后见面的时间会很多，非常期待您能够在假期时，到我那儿玩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在斯坦福的两年交换对霍德受益匪浅，也是那两年生活让他坚定了留在美国的决心，甚至不惜耗费很长一段时间，让家族产业重心渐渐转移到到美国。而这其中，让他下定决心的，有不少是受这位昔日导师的启发。 要知道，从英国转移到美国，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 “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好就好，你忙，我也不多留你，比亚会带着你去参观实验室。我后面还有一场讲座，就不陪你了。”教授领悟了德夫在一旁对霍德隐晦的提醒，那是在提醒霍德时间差不多了，应当进行下一个行程。 教授看着说完这句话后站起的霍德，穿着一身笔挺合身的西服，突然醒悟，这的确已经不再是8年前满眼满心都只有实验项目的他了，或者说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将他定错了位，霍德应当是个天生的商人。 “时间的确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之后会让德夫与您联系。”霍德笑着与教授告别，跟在比亚身后，与德夫一同离开。 当门再度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教授一人时，教授长叹了口气。空调风叶转过，教授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 …… 比亚在前面走着，霍德离他半米左右的距离。比亚身上有股淡淡的很好闻的说不出的味道，虽然比亚强装出来的淡定给了他很好的掩饰，但霍德还是发现了他的不自然，以及那微红的耳尖。 第3页 兴许是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让他尴尬了？霍德忍不住轻笑出来。 霍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比亚说话，比亚的声音很好听，跟他整个人一样冷淡却隐隐透着温和，就像是霍德小时候的那只猫，初见戒备暗含攻击性，但又小心试探着对方的友善程度，再决定是挠一爪子跑开还是踱步跳上膝头缩进那人的怀抱。 “是的，我在中国度过了美好的15年，我泡茶的技术就是从外祖父那儿学来的。”比亚说着转进了一间实验室，用自己的卡刷开了门，“这就是合作项目研发的实验室之一……” “跟我来，这就是合作项目中的实验品之一。这种新型材料……” 看着比亚认真解说的样子，霍德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有一种名叫“饥渴”的东西在他心里萌芽长大，那个名叫“饥渴”的东西似乎只有他面前这个青年能满足。霍德根本没有在意那个青年对着实验室及里头的东西跟他介绍了什么，他心中这个青年的形象越来越鲜明越来越深刻，霍德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己想得到什么。 例如欲望的满足、青年在他带领下陷入情欲的模样、以及青年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模样。 霍德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占有欲，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我能得到你的联系方式吗？”霍德在下降的电梯中说道，他没想到自己真的问了出来。他大可以让德夫去询问调查，让过程显得更加委婉而不容拒绝。但他没有，也许这正是一个新的不同的开始。 电梯门倒映着比亚，比亚的惊讶以及措手不及再明显不过，他并没犹豫多久，很快从兜里掏出了小便签本和笔写下了一串数字，后面带着自己的名字。霍德好心情地接过，在走出电梯的那一瞬俯身在比亚耳边道：“比亚，我很期待得到你的那一天。” 说完也不管身后呆愣在电梯里的青年是何表情，便好心情地离开了。德夫发来信息，他已经在实验室楼下等待了近20分钟。 … …… 霍德的心情很好，从情人敢在用餐的时候，开他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他也有所回应便可看出。心情好，哪怕菜色并不符合他的胃口，跟情人的用餐时间也不显得那么难熬，说说笑笑就如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 “真的不上去吗？”情人满怀期待，他们真的是太久没在一起过了，应该发生点什么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牢固。 霍德还是微笑着摇头，却不说为什么。 情人很失望，但知道改变不了霍德的决定，只能兴致缺缺地开门下车。临下车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霍德一口，然后露出一贯的小太阳般的笑容：“告别吻，我走了。” 叽叽喳喳的情人下车后，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开车。” 情人在临走进酒店后门时，转头看到的只是那辆向远方驶去的黑色轿车的背影。 回到在斯坦福所住的临时住所，等候已久的助理们马上迎了上来。 “霍德少爷，上个月订制的4套礼服都已经送到，常用的饰品等也已经备齐，今晚您需要联系哪个男伴？” 一切都是跟往常参加宴会时一般无二的流程。 “就这套吧。”霍德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常用的饰品中挑出合适的佩戴上，随手抓了下头发，便让候在一旁的德夫去联系近期没有找过的男伴之一，派人送去合适的衣服。若无意外，宴会结束后，在兰尼斯特旗下酒店之一的独有套房里，霍德与男伴还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但当霍德被男伴挽着手进入宴会大厅，看到身着礼服微笑礼貌地与人交谈的比亚，霍德这晚最美好的意外发生了。 第三章 被霍德临走的那句话整的一脸懵逼的比亚，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大步离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缓慢关上。直到电梯门缓慢关上，比亚才反应过来，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妈/的，这什么事儿啊。” 而等比亚好不容易想起来，今晚还跟很喜欢坑自家儿子的老爹约定好，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宴会，急匆匆从图书馆赶到父母的住所时，已经接近约好的出发时间了。 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比亚在浴室匆忙地洗了个澡，剃了并不明显的胡子；母亲在厨房里给比亚热简单的晚饭，还烤了两片香脆的吐司；姐姐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楼梯，拎着一套今天刚送到的礼服进了比亚并不常住的卧室；才8岁的妹妹也因为这一阵鸡飞狗跳，蹦蹦跳跳地在那儿捣乱；只有自家亲爹一点都不着急似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溜达到自己的更衣室里，挑出一条适合的领带给比亚。 “还好还好，这套礼服今天送到了，否则你都没什么合适的穿去，看来得给你去买点衣服了，这种场合可不能丢脸。”母亲满意地拍了拍比亚的肩膀。 “妈，这领带怎么系？”比亚比着手里的那条浅色领带，无从下手。 一旁看热闹的姐姐看不过去，拿过浅色领带给比亚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还不忘数落：“连这都不会，还斯坦福的高材生呢，羞羞脸。” “羞羞脸。”妹妹在一旁学着姐姐的动作，咯咯直笑。 所以，等到比亚收拾好自己，随意扒了两口饭，叼着吐司坐上车，终于跟着亲爹来到宴会的举办地时，比预定抵达时间迟了十五分钟。 这是蓝礼第一次带着比亚参加这种宴会，比亚并不清楚父亲发生了什么，但从父母这两天的低气压中可以得知，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并不高兴的事情。 “我要去见个老友，你先在底下待会儿，累了去找站那儿的管家要把钥匙，上楼休息会儿。千万不要随便跟人回去，跟不熟悉的人回去还不如留在这儿睡一晚。我跟老友说完事儿了，就打你电话，到时候在这停车库等你。”蓝礼不愧是坑儿亲爹，将比亚介绍给了几个熟识的人，便丢下他走了。 而当霍德被男伴挽着手走进宴会大厅，看到比亚时，他身边围绕着的基本都是家中有女甚至带着女儿一同前来的夫人们，他正一个人与这群各怀心思的人交锋。 “啧，就知道他笑起来太勾人了。”霍德自言自语。 比亚有点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与这群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家伙聊天，比在实验室里待上整整一天还要辛苦，偏偏自家亲爹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说你之前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儿是不是很棒？”此时，比亚正打起精神来抵抗一个大胆外国姑娘的糖衣弹炮。 “是的，我很喜欢在那儿的生活。”的确，在中国只用应付那些老胡同老宅院里的大妈大爷，不用应付这么一群狐狸。 “哈哈，那看起来的确很棒。我现在就在大学里研究国外民俗，主要研究方向就是亚洲那一带，尤其是中国，所以我对中国很好奇很感兴趣。” “是吗？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可以去中国瞧瞧。”比亚虽然在跟那个姑娘说着话，但眼睛不时地在那儿瞄来瞄去，寻找是否有谁能解救他。 而其中，似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被男伴挽着胳膊正和人说话的男人。 “那我下次去的时候，你能给我做导游吗？”姑娘更加靠近了，比亚内心崩溃，直喊怎么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个坑呢。 “这是自然，不过近期要跟一项重要的实验，近段时间怕是不行了。” 姑娘故作不满：“再怎么也总有放假，你就是不想陪我吧。” “这怎么会，能够陪伴美人是每一个人的荣幸，只是项目太重要，我作为导师的助手实在脱不开身。”比亚一直在用小眼神瞅着渐渐走近的霍德，疯狂示意他再快点儿。 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德打断了思路。 第4页 “比亚，没想到你在这儿。”霍德放开一旁的男伴，大步走了过来。 谢天谢地，霍德犹如一个天神降临，堵住了那姑娘后续的话，比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霍德的出现，让比亚周围不远处说话的夫人和小姐们激动了起来。 比亚又倒抽了一口气上来，他怎么觉得情况更加不妙了？ … …… 比亚已经不打算管父亲临走前的告诫，在霍德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么一群眼睛亮光的夫人小姐们，就跟着霍德上楼了——那里有一间霍德的专属休息室。 坐在舒适沙发上的霍德，松了松领带，笑着看着还站在那儿，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比亚。 “只能在这儿偷懒20分钟左右，一直不出现在下面，会有人到处来找我的。” “那个，刚那个男伴就那样丢那儿没事？”比亚觉得有点尴尬，说到底，他也只跟霍德有过简单的碰面而已，如果说霍德离开实验楼后两人的短信来往也算的话，才能说两人之间超过了10句对话。 “利益往来罢了，他帮我挡住那群想贴上来的苍蝇，跟我扮个临时情人上个床，我给他点他想要的好处，只此而已。” 当听到“上个床”这个词时，比亚忍不住嘲讽地哼了一声。 霍德听到了，却并没有过多解释：“跟着我出席一场宴会，根本没有坏处。楼底下那群人，他随便巴上一个，都能得到不少好处，只是跟着我好处更大而已。” “怎么选择，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霍德拍了拍一旁的空位，“你站着不累吗？坐会儿吧。” 在昏暗的灯光下，微笑的霍德充满了魅力，就像一个潘多拉宝盒吸引着比亚去接近去打开，却不知道里头到底会出现的东西是好是坏。但犹豫却又被宝盒本身的吸引力所淹没，让人不自觉地就顺从跟随。 清净只有短暂的十几分钟，火急火燎找上来的德夫将霍德揪了出来。 “少爷，安德烈来了，正在老地方等您。” “安德烈之后，被准许见您的几位会陆续引到您那儿，今天联系来的男伴已经跟杰恩勾搭在一起，跟管家拿了钥匙上楼了。” 德夫并没怎么在意同在房间里的比亚，继续跟在霍德身后想说些什么，却被霍德挥手打断：“一切按老规矩来，我一会儿就去。” 德夫看霍德听进去后，便又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出了房间。 霍德转过身看向比亚：“想不想跟着我见见新鲜玩意儿？” 因此，当正在招待安德烈老头子的德夫看到跟在霍德身后，以助理身份出现的比亚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敢相信自家少爷竟然如此……公私不分……或者说是色令智昏？ … …… ——晚安。 编辑好短信，发送，妄想强制自己入睡的比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全是那强势入侵他平静生活的霍德。 学校餐厅里对他抱歉一笑的霍德，他无措离开时专注看着他的霍德，与教授轻松地有来有往的霍德，轻松之余甚至不忘不经意撩他的霍德，电梯里的霸道和流氓也给了他不一样的悸动，但一切都比不过王霸之气全开的霍德。 比亚“蹭”地坐起，胡乱揉了揉炸开了花的头发、搓了把脸冷静了下，去厨房接了杯咖啡，披着薄毯拿着手柄继续玩起了未通关的血源诅咒。 霍德将比亚安安稳稳送回家，亲眼看着他上楼了才示意德夫开车。 “这就是席恩家的孩子？这一代唯一一个男孩？”德夫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沉默的霍德。 “并不是唯一一个，只是另一个在一周前死了。”霍德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比亚发给他的晚安短讯。 “那之后……” “没有之后。”霍德斩钉截铁。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德夫疑惑，霍德这断定的语气，简直像是背着他在外又养了一个特助。 “今晚稍微帮了他父亲一把而已。”霍德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比亚简短的晚安短讯。 “我会护着他的。” “哪怕他并不跟你在一起？”德夫是霍德发小，在私底下并不会畏惧霍德什么。 霍德勾起嘴角笑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被你看上，真是他命中一劫。” 霍德不再答话，扭头看向窗外。 哪怕十年后，霍德都记得初见时的比亚。初识的比亚待人接物都十分冷静，摒弃面对实验和专业的严肃，他温和坚定，也因为父亲的教导，有了几分应有的体面。哪怕面对老狐狸们，比亚都能冷静应对，让自己在没有霍德的帮助下漂亮脱身。但这层外壳下面的他，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是书和学习，还有从小到大在外祖父家感受到的温暖。 霍德喜欢这个如白纸般的比亚，这是他从出生开始就不会拥有的颜色。 这也许，就是霍德在第三次和比亚相见时，看着他在人群中自在往来，为何突然明白什么叫：三见缘定终生。 “比亚是只还没长大的小奶猫，我想我得好好珍惜这段时间。”车窗外的景色静止，霍德在管家上来打开车门时，对德夫这么说。 德夫看着站在路灯下微笑的霍德，霍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德夫知道在比亚欲下车的时候，霍德右手拉住了他的手，并轻轻在他左手手背上烙下了一吻。 第四章 “这么早就醒来了？”身后一双手抱上了霍德的脖颈，赤裸的身体贴靠在了他的背后。 霍德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现在才早上5:20。 “昨晚我没伺候好你么？想榨干你可真难啊。” 霍德任由身后的男人啄稳脖颈，抽完手中的那根烟便拉下身后的男人，拿起丢在地上的浴袍套上，去浴室冲澡。 “真无情啊，明明都硬了。”男人不满，霍德无动于衷。 … …… 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比亚不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躺在地上，身上盖着薄毯，腰酸背痛，电视屏幕上显示着“game over”。从接到霍德电话时开始清醒，和对面的男人简短聊了几句，天马行空地走神，7点20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来教授今天会打电话来跟我确认，是否生病需要休息么。”比亚仔细看了看并不算好的脸色，叹了口气，看到左手时挤牙膏的动作顿在了那里。 昨晚预备下车的时候，比亚被霍顿拉住了这只手，他语气温柔地叮嘱了比亚好些话，让还没从被霍·王霸·顿震撼的状态中出来的比亚一脸迷茫，怀疑这个男人有人格分裂病症。霍顿看比亚半晌回不过神，笑了笑，温柔地在比亚手上烙下一吻。 比亚猛地抽回手，磕磕巴巴地道别，同手同脚向公寓楼走去，隐约听到身后有笑声传来。 “太丢人了。”比亚左手捂脸，右手刷牙，非常想去找物理系那群天天辩论时空穿梭机的大佬们赶紧把实物交出来，他好挽回一下昨晚丢人的举止。 不管怎么说，有生之年第一次迟到，竟然是因为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说好的学习第一，不谈恋爱呢！比亚往脸上泼了泼冷水，迅速冷静下来，准备出门。 “迟到什么的，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7点40分，8点整上课，骑车大概25分钟，车子停在父母的住所没有开回来，比亚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所有交通方式，最后懊恼地发现自己只能接受这个迟到的理由。 但当看到霍德背靠在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轿车车门上，笑着看着他的时候，比亚脑中不禁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难怪中国有个成语叫红颜祸水。 “你怎么来了？”比亚脑子因为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而变成了一团浆糊。 “送你上学。”霍德打开了车门，“进去吧，送你去学校后，我还要去见个人。” 第5页 比亚一下子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推开，赶紧钻进了车子，嘴上却在说：“其实我自己去学校也行，这样实在太麻烦你了。” “你都快迟到了。” 比亚看了一眼手表闭上了嘴，是的，现在已经7点45分了，如果不蹭车的话，势必要迟到，也必定会遭受教授让人不耐烦的“体贴问候”。 霍德看着这样的比亚笑了出来，这大概就是网络上常说的“口嫌体正直”吧。 “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在来的路上刚好经过这家连锁中国餐馆，我儿子很喜欢这家餐馆的早餐，我便自作主张给你带了点过来。”霍德拿出了一个保温盒，打开便发现是一份卖相精致的中式餐点，有锅贴、小笼包等等。 “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喜欢哪样，就每样都买了点回来。” “儿子？你结婚了？”比亚犹豫着接不接，保温盒被霍德硬塞进了他的手里，想想便也不矫情，拆开筷子熟练地夹起一个锅贴。 这些都是比亚爱吃的，这家店也是比亚闲时爱去的，因此他自然知道这家店离自己的公寓有多远。他不知道霍德到底住在哪里，从哪里过来，但是就冲这家店离自己公寓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平日里开门便有大波华人排队买餐点，他就能知道霍德很早便出门往他这儿来了。 霍德看着比亚虽然正在奋力解决早餐，却还是时不时瞄自己一眼，笑道：“我和前妻好几年前就已经协议离婚了，孩子归我，她每个星期可以探望瑞尔一次，瑞尔每个假期会去她那里住一个月左右。” 因为吃太快，比亚的舌头被小笼包烫到了，霍德见状递了一杯温豆浆给他：“别急，没人跟你抢。” 比亚瞥了霍德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他脖颈处隐约的暗红痕迹后，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狠狠地插了一个虾饺塞进嘴里。 “浪荡！” 虽然内心无比嫌弃这个淫乱的男人，比亚还是答应了霍德一起共用午餐的邀请，并约定好了地点和时间。 “你应该收敛点，不然会把他吓跑。”德夫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霍德脖颈附近的暗红色吻痕，“搞不准他现在就觉得你是个，管不住下半身，是人送上门都要的禽兽。” 霍德有注意到比亚一瞬间的不满，在他看到自己脖颈处的吻痕时，沉默片刻：“今天就把那个人送走吧。” “好。” … …… “好，晚上我会回去的。”比亚正跟母亲通电话。 比亚仔细地听着对面母亲的话，时不时嗯两声。 “好，我跟朋友约了午餐，不多聊了。” “晚上见。” 霍德坐在比亚身旁，同他一起翻阅这家餐馆的菜单。 “你来过这家餐馆吗？” 这是一家在斯坦福十分出名的中餐馆，若这家餐馆的味道都不够地道的话，怕是没有别家店敢争第一了。 比亚摇头：“平时太忙了，倒是听别人推荐过，很难预约。” “我以前常来，不知道味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有什么招牌菜吗？” “排骨焖饭很不错，茶香鸡和南乳猪手我以前也常吃。”霍德看比亚点了头，便一项项勾了起来。 “我想吃五花肉蔬菜卷和玉子虾仁。”比亚抽走霍德手里的笔，又在腌笃鲜前勾了一笔，“我家惯例，要来碗汤。” “你说了算。”霍德说着揉了揉比亚的头，被比亚很不客气拍开。 “再来份水晶紫薯汤圆，你不会后悔的。” “那就来一份。”比亚又翻看了一遍菜单，加了两碗白米饭。 中饭很丰盛，这是比亚自15岁回到美国后，除母亲亲自动手做的中餐外，吃过最好吃的中餐。两人一人一碗排骨焖饭，分量不大不小，吃完胃部留有足够的空位给其他菜，菜就着白米饭吃很美味，比亚忍不住又加了一碗白米饭，腌笃鲜清淡好喝，足以解腻，尤其是最后上的水晶紫薯汤圆，它的颜值惊讶到了比亚。 “店主是个地道的中国人，留学期间认识了自己的丈夫才留在了这里。她家的早餐也很美味，有机会带你尝尝。”霍德又给比亚舀了碗腌笃鲜，“接下来你还有别的事吗？” 比亚接过那碗汤，想了想道：“下午倒是没什么事了，教授让我这几天回去休息休息，近期是不用去实验室了。” “那下午我们一起？” “你想用什么吸引我？”比亚挑眉，一口喝完手里的汤。 “珍藏的影碟？新送来的游戏碟？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亲手准备下午茶给你，如果你嫌弃我的手艺，厨娘手艺不会差。”霍德不可能没有查过比亚的一些兴趣爱好，这可以让他事半功倍。 “我事先说好，我晚上还要回父母那儿吃晚饭。”比亚挑眉笑道，变相答应了霍德邀请，“我听说你们那边下午茶是三层塔？我想吃好吃的三层塔加好喝的奶茶。” “如你所愿。”霍德站起身，伸手将比亚拉了起来，“走吧，德夫已经买过单了。” 霍德顺手接过比亚手里的背包，笑：“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小王子。” “嘿，我背的动。”比亚无奈。 … …… “天哪！”比亚作为一个间歇性发作的网瘾少年，课业之余最喜欢的便是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和笔记本电脑醉生梦死，当看到那一整面墙的架子上满是游戏光盘和霍德曾经买来收藏的经典影碟，简直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天堂。 霍德这套公寓是当初在斯坦福求学时买下的，这么多年没有再翻新过，只每周请一个阿姨过来打扫。因此，比亚一进门还是能清晰看出公寓主人当初的生活痕迹，厨房里厨具都很齐全，有使用过一段时间的痕迹；客厅里半旧不新的沙发，据说最近刚换的大屏电视，霍德还在茶几下拉出了一个大号收纳箱，里头全是各色零食，据说冰箱里有厨娘鲜榨的果汁和最近购置的饮料；楼上的主卧一看就很舒适，和书房打通相连，书房书架上好好地保存着霍德当年的课本，每本上都有笔记，还有一些他自己买的课外书，也有时常翻阅过的痕迹，再是那个让比亚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的满是游戏光盘和经典影碟的架子，这个架子上还有一些霍德当初的证书奖杯等等。 “天啊，这个影碟我现在想买已经买不到了。” “这个游戏据说很好玩！下午我们一起玩儿？”比亚取下一个光碟，对着霍德晃了晃，霍德看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比亚，一扫最初高冷的形象，简直让人更想把他圈养起来。 “都听你的，你在这儿看会儿，我去准备点小点心。”霍德说完便推开门下楼了。 比亚将柜子上的都扫了一遍，默默在心里记下几个名字，打算问问能不能让他借走几天，看着看着就绕到了书桌这头，电脑旁放着一本夹着书签的诗集——《w.b.yeats:selected poems（叶芝诗选）》。 with the earth and the sky and the water, 大地、天空、海洋， remade,like a casket of gold. 被重新铸造，犹如一桶黄金。 for my dreams of your image that blossoms, 正如你在我梦里的样子， a rose in the deeps of my heart. 犹如一朵玫瑰，绽放在我内心最深处。 霍德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站在窗户边，靠着书架翻看诗集的比亚。人精如霍德一眼就发现了比亚的心情转变，没有询问，只是轻推着他向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走吧，厨娘临走前做了个蛋糕，我切了一小块，下去尝尝。” “是什么蛋糕？”比亚“啪”地一声合上诗集问。 “柠檬伯爵芝士蛋糕，我想你会喜欢的。” 第五章 一个下午在两人嘻嘻哈哈一起拿着手柄玩游戏中飞快度过。游戏间隙取小食时两人不小心触碰的手、偶尔莫名相对的视线、霍德恰到好处地为他续上一杯茶、他恶作剧般地将小食塞入专心打游戏的霍德嘴里……等等，让比亚忍不住祈祷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第6页 最后，比亚是在母亲的多次催促下被霍德送回了家。 小份罗勒芝士千层肉卷打底，后接小碗父亲的拿手好戏奶油蘑菇汤，主食是母亲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配上独门酱汁，最后是一杯姐姐做的星空蜂蜜柠檬饮和妹妹最喜欢的熔岩巧克力。比亚虽更喜欢中餐，但也不会排斥好吃的西餐。 餐桌上从不缺少互动。妹妹纯子先是跟姐姐西蕊抢千层肉卷，若不是母亲亲手将最后一块千层肉卷对半切开一人一半，两姐妹就要开启又一场“世界大战”；奶油蘑菇汤的环节，纯子倒是安分了很多，但等母亲将牛排端出来，吃完一块不过瘾，不过在母亲的严厉镇压下，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甜点。 “你和阿晨都已经计划好了？”母亲小口小口地啜着红茶，并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甜品往纯子那边推了推。 比亚看了眼妹妹，觉得妹妹越发壮实跟母亲的稍加放纵有很大关系。此时妹妹的桌前，已经空了一杯半的柠檬饮，开始解决第三块，也就是母亲刚推过去的那块熔岩巧克力。 西蕊点了点头，跟母亲就即将落在上海的，与朋友共同投资的会计事务所聊了起来，对话中不乏同样有主见并且优秀的未来姐夫——两人已订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和杨晨商量了下，打算等事务所步上正轨再订时间。” 母亲理解地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妹妹要先去纽约待段时间，正好我在那边有个课题。等纯子小学毕业，就让她来这里念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初高中一起的私立学校。” 西蕊看着跟只小猪仔一样的妹妹，有点嫌弃：“能不能像个女孩子一点。” 纯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比亚之后有什么规划吗？教授经常跟我夸你，想让你之后能继续读硕读博，跟着他一起做项目。”父亲从书房通完电话回到餐桌前，又拿着手机摇晃了两下，“刚刚又是一堆教授给你的彩虹屁。” 比亚愣了愣：“我还不确定，目前是希望发更多的paper。” “你喜欢现在的专业吗？对这方面有兴趣吗？” 比亚沉默半晌，才语带迟疑：“算是……不讨厌吧。” 耳边，西蕊正跟母亲打探着中国的各种情况，聊得热闹，母亲直言已经联系了小舅对西蕊多加照顾；纯子正对着阿姨一通彩虹屁，夸得阿姨笑不拢嘴，成功让阿姨同意闲暇时候研究几道纯子在外吃过的好菜；只有比亚跟父亲之间，安静沉默没有后续。 父亲见比亚没有多说两句的意思，只得自己开口：“我是希望你在这几年能想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往什么方向发展，例如你可以从你的兴趣爱好开始思考。” “你也不用着急，可以多多关注学校里各个项目、活动，需要启动资金那就不客气地动动你的基金。我和你的母亲都支持你们多多尝试，失败了就回到父母这里来休息一阵，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不需要你能多成功，只希望你过得有意义、且开心。” 说完父亲便转移目标，开始询问重新埋头甜品的纯子课业情况如何。 “我最近又被声乐老师夸了，我以后想当有很多很多粉丝的唱作歌手！”纯子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开始展望未来，并顺手把吃不下的甜品推到父亲面前。 “那你就先把你身上的肥肉给减下来先吧！”西蕊笑出声。 “我不胖！我不胖！我不胖！”纯子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 …… “啪嗒——” 似乎是小石子敲打在玻璃门上的声音，比亚没有在意，直到又响起了几声，才放下书疑惑地走向阳台。 阳台栏杆上，身着修身西服，几小时前才刚分别的男人跨坐在那儿，手上捧着一大捧红玫瑰，抬头看着满月，手边还放着好几颗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小石子。 比亚一愣，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上来的？也不怕掉下去？！快下来。” 这边虽只是二楼，但拜父母的喜好，一楼层高比二三层高了不少，说是这样显得一层更通透，但也因此，这摔下去就超过了安全距离，整个骨折躺在床上好几个月都算是好的。 男人没有在意，反而扭头笑看着比亚：“你终于出来了？” “你搞什么鬼？你先下来。”比亚皱眉看了眼玫瑰，虽有惊喜却不愿表露出来。 “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亲爱的朱丽叶，你愿意收下这束玫瑰吗？” 那一大捧玫瑰被捧到了比亚眼前，男人只留出眼睛及以上的部分未被玫瑰遮掩：“若是我亲爱的朱丽叶不愿意收，我只能心碎地带着这捧花摔下二楼了。” 说着男人便做出了要向一旁倒去的动作，虽知男人只是开个玩笑，但依然惊得比亚赶紧抢过那捧花，害怕和惊慌交杂在一起，却又不敢惊动家人，低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男人见比亚接过那捧花，搂过比亚彼此的额头紧贴。 “还没有追到你，跟你过完一辈子，我怎么舍得死。”男人甚至用嘴唇贴在比亚额头上轻轻摩擦，比亚被男人紧紧搂住无法后退，又不敢用力推开男人。 “神经病！” “信息里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霍德摸了摸比亚的脸，“我有点在意，愿意跟我讲讲为什么吗？” 比亚没想到霍德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霍德的重视与关心不免让他感到一阵隐秘的夹杂着羞怯的喜悦。凭心而论，那几条信息看着与往常并未有太大不同，仅仅是有一点点的打不起精神罢了。 “我……我只是有点犹豫，现在在做的好像不是我喜欢的……当然也不讨厌！” 霍德看得出，比亚正在努力组织语言，好跟他讲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产生了困扰。 “我……不像姐姐和妹妹那样目标明确，姐姐去开会计事务所了，妹妹目前正在学声乐，不出意外要向娱乐圈发展，而我……我突然觉得我似乎……” 比亚纠结了半天，垂头丧气：“我说不清楚。”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闷闷不乐？” 两人陷入沉默，好半晌霍德才重新开口。 “你平时喜欢干什么？闲暇的时候。” “喜欢干什么？” “例如，给你一整天的空闲，没有任何突如其来的邀约和事件，你会想给自己如何安排？” 比亚疑惑，却还是很配合霍德的提问：“我会在8点起床，给自己冲泡一杯好喝的奶茶，配上烤得香脆的吐司、煎得喷香的火腿片、一些水煮的西兰花和倒了点酱油的煎蛋，结束早餐。” “那在午餐开始之前呢？” “我大概会去超市购买一点接下来几天的食材，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点时间的话，可能会把购物袋都丢进车后备箱，去逛会儿商场，看看有没有新出的好看的餐具，有没有适合我的新款式的衣服。” “在差不多11点的时候开车回来，给自己做午饭？” “是的，如果累了就打包个外卖。”比亚笑了笑，“我还是挺懒的。” “那下午呢？”霍德兴致勃勃，仿佛看到了与他生活在一起的会撒娇偷懒的比亚。 “从书架上拿下新的杂志、书籍打开来看吧，做点小笔记。外面天气好的话，可能会带上照相机去外面拍点照片，或者……填坑。” “填坑？” “把我的那些脑洞都给填上！你不知道我一旦没了灵感，那个脑洞丢在一旁好几个月都不会想打开看一眼！” “哈哈。”霍德笑着亲了亲比亚的脸颊，心满意足地感受到他耳朵上的热度，“那晚餐你打算如何解决？” “做点蔬菜沙拉？弄点寿司？还是煮点意面？我的晚餐一直都挺简单，这样省时省力。吃完饭，是时候打开正对我那张床的电视机，连上游戏机，选个没通关的游戏继续玩儿，一直玩到睡着，第二天醒来迎接我的就是‘game over’。” 第7页 “听着是很惬意很舒适的一天。” “是的，可是它没有意义。” “那就要看你是如何定义意义了。对于我们来说，有意义的可不单单是成为什么下一个爱因斯坦或者比尔盖茨。当你迷茫的时候，你尽可以来找我，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小建议。” “谢谢。”比亚郑重地向霍德道谢。 霍德忍不住揉了揉比亚的脑袋，这次比亚没有拍掉霍德的那只手。 “我可能会打扰你很长一段时间，你可能会很烦，你不介意吗？” 霍德看着难得示弱的比亚，恨不得将所有能给他的全部双手奉上：“不介意，但我想你不能忽视有一点。” “什么？” “我可是在追你。” “！！！你不用再重复了！” … …… “所以你给你的小宝贝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医生？没有发生点别的？” “例如亲亲我可爱的小宝贝？”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不是直接推上床吗？” “我说过的，德夫，这次我是认真的。” 德夫耸了耸肩：“好吧，我不太懂。我只想说，你可以陪伴小宝贝的日子不久了，大概5天后你就得飞往欧洲，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决策，我的邮箱都快爆炸了。” 霍德略带疲惫地叹了口气：“真不舍得走啊。” “你也许可以打包？” “……”霍德沉默得有点微妙。 “不是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德夫惊讶地抬头，想从霍德脸上寻到认真程度。 霍德欣赏够了德夫一脸蠢样，才笑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第六章 霍德最近很忙，比亚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与此相对的是，两人的信息往来因为无法见面呈指数上升。 *h：教授给的假期还有两天？ 比亚将自己的目光从满地资料中拔出，看了眼发出短信提示音的手机。 *l：是的，但下午要回学校开个组会。 *h：午饭怎么解决？ *l：随便吃点，还在准备下午开会的资料。 刚发出这条信息，门铃声响起，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位西装笔挺头发花白却精气神十足的儒雅老爷爷，他笑着将一份三层便当递了过来。 “这是霍德少爷出门前的吩咐，请您一定要收下。” 比亚一脸茫然，跑回客厅捡起地上躺尸的手机，果然有一条霍德的解释短信。 *h：时间差不多了，我出门前让管家这个点给你送午饭来。 “……” “谢谢，真的是麻烦您了！” 下午开完组会，比亚打开手机就跳出霍德的好几条信息。 *l：抱歉，刚跟教授和组员们开完会。 “比亚，一起吃晚饭吗？”耶夫斯——比亚的实验搭档兼好友——招呼正埋头发短信的比亚，“我们打算去新开的一家餐馆试试，一起来吗？” “一起吧。”比亚头也没抬，手下不停。 *l：新型材料有了新突破，专利申请也有了进展，最近可以开始论文撰写了，因为这杂七杂八的事情，耽搁了一下午。 *h：恭喜，能作为第一作者吗？ *l：是第二作者，挺幸运的。 *h：也是你有能力。 *l：[开心大笑的表情] “那吃完再一起去游戏厅放松下？”耶夫斯无奈地看着身旁几个伙伴的疯狂暗示，无声地做了几个投降的动作，“你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出去了，他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你走。” 比亚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吃完饭要去找个朋友，没法一起去游戏厅了。” 周围一片失落叹气声，耶夫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年轻人的聚会简单却热闹。 一伙七八人按着地图导航走进这家据说评价不错的新开餐馆，选几个大尺寸不同口味的披萨，再上一些炸鸡薯条，来几桶橙汁把每个杯满上，在开吃之前先热热闹闹地碰个杯，然后才开启平日里不常见的聊天话题。 耶夫斯带着比亚挤入这边的八卦分享，谁说男生不能八卦？他们实验室里有一个低调的小道消息王——瑞恩，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跟个乖巧小绵羊一样，栗色短发带着卷，笑起来能让一群女生母性大发忍不住圈进自己地盘圈养，由此也多了无数渠道得知各类时新消息。 “听说最近会长女票有在外跟别的男人约会，有人撞见好几次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而且行动举止蛮暧昧的。”瑞恩故作神秘，“这个消息传播范围不算大也不小，我猜会长本人也有所耳闻了。” “嗯？今天我才碰见过会长和他女票，好像还挺恩爱的？” “我是饭后跟女友散步时在个没什么人的小角落碰见他俩，彼此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像是吵架了。” “……” 而另一边聊起了最近大火的电视剧，结果几个聊着聊着就就着电视剧里的专业知识开启了吐槽模式，由吐槽又开启了科普和探讨模式，又从科普探讨模式往辩论方向升级……比亚嘴角抽抽，他都猜得到再过几分钟对立方就要吵得面红耳赤了。 恰好此时，服务员端着两份披萨上桌。一群大小伙子放下嘴边的话题，动作迅速开始抢占看似最美味的那一块披萨。 *h：吃完我来接你。 … …… “晚上开心吗？”霍德在餐馆外等了快20分钟才等到比亚从里头出来，出来时比亚身后还跟着一串对他依依不舍的跟屁虫，有些碍眼。 “还行，听他们说话挺乐的，就是有点累。” “没喝酒？” “我还未满21岁！”比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要去哪儿？你好像没跟我说。” “去我在这儿的另一处房产。” “……我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霍德笑：“来不及了。” “你不觉得这个进展有点太快了吗？！”比亚瞪大眼睛，紧靠车门。 “我觉得还太慢了点，晚上跟我一起睡主卧如何？”霍德忍住笑，摆出严肃的表情询问比亚。 “！！！我要一个人睡客房！” 霍德大笑出声，比亚马上醒悟这是在逗自己，翻个白眼不再搭理霍德。 汽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早已在花园小洋房外等候的管家——白天见到的儒雅老爷爷——很快上前打开车门，将霍德与比亚迎了下来。 管家没有对比亚的到来有任何的疑惑：“欢迎您，比亚少爷。” “少爷，一切都遵从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霍德点点头，冲愣神的比亚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里是？”比亚看着眼前的花园小洋房愣神。 “我在这儿常住的地方，之前带你去过的公寓是当初求学时候的住所。” “这个花园很漂亮。”虽然天色已黑，但也许是霍德的吩咐，管家将屋外灯光全都打开，比亚感受得到屋外的郁郁葱葱，“像林间小别墅。” 霍德看比亚流连忘返的模样，笑道：“虽然房产很多，但基本每一处都会根据周边景色或我当时喜欢上的风格定个基调，然后再交给设计师去设计装修，最后收房也得合我心意才行。这里靠近斯坦福，学生很多非常有朝气，我觉得这样很合适。” 比亚跟着进了房，房屋里头的植株也不少，没有枯萎，或者枯萎后经过及时的更换。 “这里选择的植株大多比较耐旱，摆放的位置也经过设计，符合每一株的生长特性，再加上每周管家都有联系园丁上门修整，它们还挺长命。” “住在这里很棒。” “能得你喜欢就好，要吃点夜宵吗？” “你做的？” 霍德宠溺地看着比亚：“只要你想吃。” “不过不早了，我就给你下一碗馄饨吧？是我前两天空时自己调的馅，厨娘包的，馄饨我想应该合你口味。” “哎？你还会这个。”比亚将自己从柔软的沙发上撕下来，跟着霍德走进厨房。馄饨是中国传统面食，霍德是个英国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第8页 “几年前在中国一位好友家借住，他家厨娘有一个拿手好戏就是馄饨，我心血来潮跟着学了，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霍德熟练地从冰箱冷冻室中取出一个扁平保鲜盒解冻，“当时学完还觉得脑子难得短路，平时忙哪儿有功夫做这些，但下一次在中国遇到好吃的还是会去学。现在想想这几年陆陆续续学来的中餐可能都是命中注定的。” 比亚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也没有转身走人，很安静地跟在霍德后面看他动手。霍德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免得比亚恼羞成怒，得不偿失。 对于那番话的真假，德夫作为霍德发小完全可以作证。霍德除了在斯坦福独自求学的那几年下过厨，再也没自己动过手，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霍德自己不乐意。天知道德夫得知霍德在中国陆陆续续学了那么多做法却从来不做后，是真的觉得霍德脑子进水病得不轻。 “量不多，稍微吃点，免得积食。”看煮得差不多，霍德将馄饨捞出放入一旁厨娘准备好的鸡汤中，撒上点葱花，端上餐桌。 馄饨味道很好，皮薄馅大，比亚恨不得霍德再去下20个，但也知大晚上吃多不好，只得遗憾地放弃。霍德给他的惊讶和惊喜很多，比亚虽和家人定居在美国，但每年圣诞都会回英国本家与爷爷过圣诞。爷爷爱热闹，每年组织一大帮亲近的不亲近的亲戚办个聚会，圣诞节后还会有各色各样的人上门拜访，也算是见识过很多少爷小姐们，先不说做饭，平日里连倒杯水都不会自己动手。而这些，都与比亚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同。 “吃完管家会带你去客房，早点休息。”见比亚吃得差不多，霍德笑着开口，“祝你有个好梦。” 比亚看了眼厨房挂钟，的确快到他平时的休息时间，便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 …… 比亚一夜无梦，醒来恍惚了两下，若不是配色不对甚至都以为回到了自己公寓。 房间整体是比亚喜欢的暖色调撞色，带一个种满花花草草挂了个吊椅的小阳台；房间里专门隔了一块区域办公看书用，书架上放满了比亚感兴趣的书；浴室里功能齐全，摆了一整套价格不菲评价很好的洗漱沐浴用品以及护肤品；浴室旁是一间空间不小的衣帽间，里头已经塞满了各色衣物，尺码都是比亚的尺码；连床的对面，都跟比亚曾提过的那般，墙壁上是一个大屏幕电视，地上放了一张很舒服的绒毯好几个靠枕，以及齐全的最新版游戏机。 这可能，或者就是霍德让管家专门为比亚布置的。 “起了？早上吃双浇面怎么样？”厨娘管家不见踪影，只有霍德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他们呢？我都行，不挑。” “他俩被我打发出去买东西了。这面是厨娘出门前擀的，也是我当初在中国碰到的好东西，焖肉应该差不多了，爆鱼刚出锅，再等等就能吃上。” 比亚想上去帮忙，又被霍德赶了回来：“乖乖坐着，很快就好。” 霍德端上来的双浇面卖相并不算很好，大大一块的焖肉和爆鱼，加了些雪菜、葱花和小青菜，汤底不知道是什么的深色汤汁，乍一看普普通通。但是！焖肉入口即化，爆鱼外表带点酥脆，内里非常鲜嫩，汤底咸甜适宜，面条吸足了汤汁！ “真的很好吃！”比亚被这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面所惊艳，有点后悔开吃前没有拍照留念，好与朋友们分享，“我在中国的时候都没吃过这种面。” 霍德笑：“这是我还在念书时，应关系很好的中国同学邀请，去到中国江浙沪那一带游玩偶然吃到的。当时查了很多资料，也经过小小的改良，尽可能还原了当时吃到的口感。这么多年没做过，看来实力还在。” 俗话说得好，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一个人的胃。比亚不知道霍德如何打算，但总能拿出点小惊喜的霍德让感情史一片空白的比亚难以招架，尤其是霍德本来就……很吸引人。霍德在有权有势的基础上再加颜值、能力、性格的大招，比亚可以想象出霍德身边有多少人围绕着不愿死心离去，妄想成为能完全占有霍德的那个幸运儿。 比亚想，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我……谢谢……” 见比亚嗫嗫嚅嚅，霍德贴心地转移话题：“后院有露天温泉，等会儿要去试试吗？” “人造林间温泉？！可是我没带泳裤。” “看来你还没好好看过衣帽间，给你一个小时，待会后院见。”霍德笑得意味深长。 一个小时后，霍德心满意足地在温泉池里，见到了穿着布料很少的三角泳裤、双耳通红努力装作表面平静的比亚。 “你是流氓吗？！”比亚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控诉道，引来霍德一阵爽朗笑声。 第七章 “发现没，最近男神ins更新比以前频繁很多。” “对啊，还接地气了很多，不像以前给人一种努力八百年都摸不着衣服角的感觉。” “而且你知道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男神竟然也玩这个游戏！天哪四舍五入就是跟我联机了！”女生激动地满脸通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真的跟男神联机。” “要不……咱们去联系下电竞社？组织个活动？” “走走走！！” &bias：傻 [某队友死于某煞笔死法的游戏截图] 发这条ins的时候，比亚正和霍德联机玩饥荒，霍德因为没注意树枝用完而搓不出火把又离家太远死于查理的“爱”。比亚哈哈大笑，截图了那条系统通知发上ins。 比亚的ins更新频率和风格的改变显而易见。耶夫斯作为比亚的实验搭档兼好友深受困扰，因为每天都有“觉得自己有点希望”的爱慕者来问他关于比亚的信息。 *yevs：我还以为大家终于发现了我的帅气与机智，我开始红了！结果是你的爱慕者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我的心啊，碎了一地。 *l：深表同情。 比亚前脚刚敷衍地打发掉耶夫斯，后脚就往ins上发了张带霍德联机打黑魂3的截图。 *yevs：[抓狂][抓狂][抓狂] 当然，这些一看就有点可解读意味的图片占比并不算多，比亚更常发的还是一些读书笔记、课程问题、最前沿的研发成果，底下评论简直成了学霸们的交流研讨会，各个都化身辩论社的中流砥柱。 不过偶尔，比亚也会发一下来自霍德的漂洋过海的快递。 “男神最近在看一套叫《三体》的中文科幻小说，我打算去书店找找有没有英文版的。” “怎么突然对科幻小说感兴趣了？” “为了增加与男神的相同爱好啊！男神终于不再天天发我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了！” “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去书店找找，我已经听到好些女生说要去书店买这套书了。你要的话给我发个信息，我帮你顺便带一套。” 看着好友急匆匆赶向书店的背影，女生打开手机看了眼比亚最新更新的ins。 &bias：友人赠送的《三体》，可惜最近忙。[三本中文小说照片] 耶夫斯看着比亚又从快递点拿了个大件快递回来，已经从最初的羡慕嫉妒恨转变为麻木：“今天这个快递又是什么？怎么最近你快递这么多。” “好像是……”比亚想了想，“我朋友在英国给我买的一些零食？” 耶夫斯刚想吐槽有什么非得在英国买，就被箱子里满满的东西给震撼到闭嘴。 从外包装就体现了“贵”这个字的好几大盒高档手工巧克力，专供英国皇室的茶叶、饼干、蜂蜜等等，其中几个包装朴素但耶夫斯不敢说劣质，因为是哪怕“无知”如耶夫斯都听过的高档牌子，还是没有点身份地位到不了手的那种档次。耶夫斯小眼神飘向比亚，比亚手里拿着一张手绘明信片，隐隐约约能看到写了字的那面有一个火漆印章，这应该不是一个单纯的火漆爱好者吧。 第9页 “比亚……你这朋友，矿里有家吧？” 比亚笑了笑，将印有兰尼斯特家族繁复华丽族徽的火漆印章的明信片收入口袋。 “今天晚上要回爸妈那边吃饭，我就先走啦。”比亚将书放在纸箱上，抱着纸箱快步离开，没有回答耶夫斯。 “有情况。”耶夫斯看着比亚匆匆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bias：[心][一个看不出具体品牌却满满当当塞满了的纸箱子照片] … …… 第二天耶夫斯是在实验室逮到的比亚，找到比亚时他正边听另一个项目小组开会边做笔记，时不时加入讨论提出自己的一些疑惑及想法。 散会后，耶夫斯赶紧跟住比亚：“我刚得知的消息，过两周会组织一个跨学院的聚会，也可以说是联谊吧，主题跟游戏相关。你去吗？听说很多人都希望负责人把你给喊过去。” 比亚果断拒绝：“不去，最近有点新想法需要验证。” “真的不考虑一下？你不去很多女生就不会来，我们这种单身汪就少了很多机会。”耶夫斯想想自己都快单身一年了，忍不住劝道。 “不打算把玛利亚追回来了？” “最近看ins她找到了新男友。”耶夫斯撇撇嘴。 玛利亚是耶夫斯的青梅竹马及前女友，分手近一年耶夫斯依旧念念不忘，每天必刷玛利亚的各种社交账号并点赞评论秀存在感，可惜玛利亚是隔壁物理系的学霸之一，目前正为了参加物理竞赛闭关中，ins月更。 比亚想了想，玛利亚似乎的确在两天前发了条与一个男生举止亲密的照片。 “就当陪我去？为了兄弟的未来幸福？” “那就把我名字报上去，活动那天你跟他们说我因为实验项目绊住脚没法到场。” 耶夫斯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 比亚翻了翻笔记本上的一些新设想，正打算去隔壁实验室找学长和教授讨论一下，又被耶夫斯拉住了手臂：“那……今晚有空陪你寂寞多日的老友吃顿饭吗？” 比亚终于抬起头正视耶夫斯，挑眉：“你是想说些还是问些什么？” 耶夫斯一脸讨好的傻笑，比亚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收拾书包。 耶夫斯选择的这家餐馆离学校有一些距离，碰到同学校友的几率大幅度下降。耶夫斯也是犹豫再三挑了这一家，谁让比亚最近走下神坛引来了更多的粉丝，最近吃饭、上课都能感到“偶遇”“巧合”频率上升。 餐点上齐，耶夫斯一脸复杂地看着比亚给食物拍照。 “你现在怎么跟女生一样，开动前先给食物拍张照。” “分享美食似乎并不是女生的专属。”比亚耸耸肩，“自从前段时间吃了一碗惊艳的双浇面却因为没有拍照而无法分享后，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你不打算说出你最近空虚寂寞的原因吗？”比亚咬了一口手中夹饼，眯着眼睛小小晃了晃脑袋，“味道不赖。” 耶夫斯放下吃了一半的夹饼，拿起纸巾擦擦手，瞬间变得像只被主人抛弃的金毛。 “和玛利亚有关？” “……是的，我有点伤心。” “你确定那个男生是玛利亚新交的男友，而不是她的弟弟或者哥哥？”比亚记得玛利亚有个大她2岁的哥哥和双胞胎弟弟。 耶夫斯喝了一大口欧洽塔冷静了下：“你还记得翟芯吗？” 比亚大概在脑子中搜索了一遍，好像是高中时与玛利亚关系要好的一个中国女生。玛利亚与他们不是一个班，比亚与她认识也全因为她是耶夫斯女友，他俩在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和平分手，自那以后比亚就再没跟她碰面过。与玛利亚都这般关系浅薄，更别提没见过几面的翟芯，能有点印象都全靠比亚的优秀记忆力。 “她也在斯坦福，不过是人文社科系心理学，但和玛利亚关系依旧亲近。” “我昨晚问了她情况。”耶夫斯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说的确是男友，追了玛利亚快一个月，目前在一起半年，也是玛利亚感情确定才发出来。” “就是觉得有点伤心，你知道我……还放不下她，半年前求复合还被拒绝过。” “我就是憋得慌，想找你吃个饭散散心，可能过两天就好。”耶夫斯重新拿起吃了一半的夹饼塞进嘴里，“而且翟芯还说了点别的让我很伤心的事情。” “什么？” 耶夫斯沉默半晌：“毕竟分手了，我也不想说太多关于她的不好……就跟你讲一件伤心程度最低的吧。翟芯说玛利亚在交往的两年中，经常背地里说我品性道德不好、不负责任、肚子里满是花花肠子天天聊骚，还说……” “嗯哼？” “还说跟我交往，只是因为还未见到合她心意的男生而已，就先拿我凑个数。” “……她说的是另一个人吧？” 比亚作为耶夫斯四年的好友，两人从高中一年级认识开始一直是同个小组组员，日常也是一起上下学吃饭写作业，甚至出去玩儿伙伴里都会有彼此。 在比亚眼里，耶夫斯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好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不会满嘴跑火车，跟玛利亚交往那两年耶夫斯根本没有多看周边女生两眼，更别说耶夫斯家里管得严连出门过夜的机会都没有，他和玛利亚出去开房都是大白天还要比亚打掩护，尤其是后一年耶夫斯和比亚开始准备sat和学校申请生活更是清心寡欲忙忙碌碌。 “这只是其中一件……让我觉得伤心程度最低的事情……我简直觉得她说的不是我认识的从小一起长大的玛利亚。” “刚听到这些我第一反应是怀疑翟芯和玛利亚最近有了矛盾，想在我面前诋毁玛利亚。” “然后我就去问了德玛的女朋友。德玛也是当初跟玛利亚关系不错的女生，她的女朋友跟她在一起已经有五六年了，我想如果玛利亚真这样那德玛应该有听过，她的女朋友多多少少也从德玛那边有听到过。” “然后我发现德玛拉黑了我，她的女朋友也证实了翟芯说的都是对的，因为德玛跟她吐槽过我并且说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玛利亚为什么这样做……我真的不理解她这样的行为。我昨天晚上又生气又难过，直接把玛利亚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了。”耶夫斯说完把自己那杯欧洽塔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杯子发呆。 “你……” “算了，不说这些败人心情的话题了。”耶夫斯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你最近看起来很有状况，刚坐下来后时不时就看眼手机。” “是有个挺在意的人。”比亚毫不隐瞒。 “真的？！”耶夫斯之前的失落一扫而空，剩下一脸夸张的惊恐表情。 “你当初真应该去申请u。”比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目前还在发展中，不出意外会确定关系。” 耶夫斯很惊讶，“我当初跟玛利亚，都约会了快一年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可能现在这么讲，的确有点太早。”比亚笑得有点无奈，“但距离拉远看清了自己的想法，会很在意他、之前会因为他有其他交往对象生气、会很想跟他在一起、会想象之后一起生活的情景……我想去尝试下，哪怕结果不是很美好。” “他？！抱歉，我只是有点惊讶。” “我可以理解。”比亚笑，“你愿意接受我很高兴。”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敢叨叨些有的没的我敢披着彩虹旗堵在他家门口！” &bias：味道不赖 [墨西哥夹饼照片] 第八章 “都这么忙了你还要挤出时间飞美国？”德夫一脸不可置信。 霍德名下产业铺开太大，可以说是遍布全球各个国家，他们每个月都会随机抽取几家公司，派专业独立的审计团队去进行财政、经营等全方面的查验。很不巧，这次霍德要亲自跟随审计团队前往，并且抽取公司数目增加，直接排满了一个月的行程，德夫已经忙到快48小时没有闭过眼了。 第10页 “老大你能不能饶了我。”德夫崩溃，看着密密麻麻排满的行程表头大，“能不能让我先睡个好觉再说这种可怕的事情！” 霍德也很累，甚至有失眠症状出现，随行医生再三表示他需要彻底放松的休息。因此想到近三个星期未见的比亚，还有每天视频都很想念他的瑞尔，霍德不予辩驳地让德夫安排在美国休息两天，以及英国某公司的审查提前。 德夫苦中作乐地想霍德休息他也能跟着休息，但是看看每天爆炸的邮箱简直想掀桌。 “凯特，你过来一下。”德夫电联召唤霍德的大秘——凯·魔女·特。 … …… 经过两天半的沉寂，耶夫斯元气满满地回到实验室，那阳光明媚的神色让比亚怀疑耶夫斯是不是陷入了一段新恋情。 “耶夫斯，我要去图书馆借两本书，后续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耶夫斯挥挥手算是道别，嘴里还哼着歌。 今天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下午提前从实验室离开，在图书馆借了两本需要的书才慢悠悠走回公寓。此时天色渐暗，路灯一点点亮起来，给略微昏暗的环境一点光亮。 自霍德离开美国已经三周，比亚能从他社交账号和日常信息往来中感受到他的忙碌，理解归理解，但难免有时差无限拉长所带来的些微委屈。 *h：抬头。 比亚疑惑地抬头看向已经不远的公寓楼，惊讶地看到霍德身着白衬衫西裤站在公寓楼大门外，手拿脱下的西服，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腰背挺直却难掩一脸疲惫。 “你怎么来了？昨晚不还说你在飞机上吗？”比亚快步上前，拿卡刷开了公寓楼大门。 霍德将嘴里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笑道：“对啊，来这儿的飞机。” 进楼前，比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熟悉的车与人。 “我打发他们回去了，本想上楼等你，但没钥匙。” 比亚的公寓跟上次送他回来时匆匆看到的一样，小巧、有些乱，充满生活气息。 “最近忙都没来得及采购，食材不多了。”比亚打量了一番冰箱库存，“煮上次你寄给我的方便拉面可以吗？” “我不挑，都行。”霍德脸上笑容扩大，倚靠在墙边专注地看着比亚。 虽说霍德人不在美国，但比亚时不时总能收到他凸显存在感的快递，今天是日本的特产零食，明天是中国偶然寻见的好东西，就算没快递冷不丁也能收到可口外卖或者管家亲自送来的便当……比亚取出母亲前几日做的卤肉，和剩下不算多的蔬菜玉米等等，好增加点这碗方便拉面的诚意和卖相。 锅中沸水煮开，细直的拉面投入水中像竹签般散开，比亚拿着筷子耐心等待拉面软化。霍德缓步走到比亚身后，将下巴搁在了比亚肩上，手不老实地搂上比亚的腰。 比亚熟练的动作停顿了下，耳朵渐渐红了起来：“你别靠这么近，碍手碍脚。” 霍德低沉地笑了笑，声音好听到比亚耳朵发麻想伸手揉一揉：“累。” 比亚心里一紧，想转身确认霍德的情况，又被霍德制止示意他面差不多了。比亚赶忙将拉面捞出放入一旁的面碗，面汤就是方便拉面里头自带的调料包用水兑开，水和调料包最佳比例还是比亚经过三次试验出来的。比亚又切了好几大片卤肉盖在拉面上，另一个锅里煮熟的玉米和烫过的菜叶也盖了上去，还撒了点芝麻和海苔、附了个荷包蛋。 比亚心虚地看了眼这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方便拉面，卖相倒是不错，不算丢人；比亚又抬头瞄了眼霍德，正埋头吃面看着也不嫌弃，心才放下了大半。 “我已经跟管家说过，今晚在这儿过夜。”霍德放下筷子时，碗中已经空空。 比亚正在吸溜最后一口拉面，闻言呛得满面通红：“可是我家就一张床！” “一起睡不可以吗？” “这……”比亚对着面碗犹犹豫豫，想拒绝又心疼霍德来回奔波累上加累，答应的话又觉得进展过快他俩还没到那程度。 霍德拉过椅子挪到比亚正对面，伸手抬起比亚的脸与他对视片刻，然后笑得过分好看地轻轻亲了比亚嘴唇一下：“可以吗？” 这特么，开外挂啊！！！比亚内心崩溃。 第二天比亚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叫醒，醒来时霍德已经不在床上。拜自家当初装修选的大开间设计，比亚蠕动地挪到了另一边，看到了霍德正在厨房装盘的身影。 “早上吃什么？”比亚赤脚走到厨房，嘴里含着牙刷说话模模糊糊。 “我让助理从中餐馆带来的外卖。”霍德的视线挪到比亚赤脚上，“去穿拖鞋，不然我就把小笼包吃完，一个都不给你留。” “！！！” &bias：早餐超赞！[餐桌上丰盛可口的中式早茶及入镜的两副餐具] … …… “你下次要放炸弹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做准备。你是不知道，我这私信邮箱都快爆炸了！”耶夫斯边说边拒接了一通电话，拒接后果断关机，甚至已经有熟识的朋友打电话来询问他，烦不胜烦。 比亚在一旁装死。 “所以你俩是同居了吗？” “没有。”比亚看了眼结果，抄录在实验笔记上。 “那就是昨晚一起过夜的？” “你可以闭嘴了，这里你写错了。”比亚说着把实验笔记拍在耶夫斯脸上，“八卦可以，但不能影响实验。” 耶夫斯撇撇嘴，心想估计是自己猜对导致了比亚恼羞成怒：“那中午还一起吃饭吗？” “不了，今天我回去吃。” 比亚一打开公寓防盗门，就发现了房子的变化：柜架上多了两套茶具、闲置酒架上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走到卧室拉开衣柜多了一半霍德的日常衣物，书房里也加了张桌子摆着霍德的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一叠纸质文件，日常的水杯餐具和用品都成双成对。 “霍德？”比亚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这罪魁祸首的身影，但厨房里正炖着什么东西。正当比亚探头探脑想看下是什么时，身后防盗门打开，霍德抱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回来了？那边炖着白萝卜排骨汤，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霍德边笑边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放到料理台上，“刚跟助理去了趟超市，我这边拣了点中午就要用到的食材回来，回头助理会将剩下的零食材料送来。” “那个汤闻着很香，很好吃的样子。”比亚多看了炖锅两眼，又专心围观霍德处理食材，直到霍德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想起原本打算“质问”的事儿，“噢对，你这是打算常住了？一个早上而已，我看你东西都拿得差不多了。” “不行吗？我们昨晚刚睡过。” “不要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好嘛！”比亚翻个白眼转身离开，又被霍德大力扯回。 霍德低下头将两人额头鼻子贴在一起，嘴唇轻轻扫过比亚的嘴唇，比亚能感受到霍德的呼吸：“不可以吗？” 比亚脑袋空空地与霍德对视，心跳加快说不出话。霍德见此毫不客气地吻上了比亚的嘴唇，磨蹭两下撬开比亚的嘴，舌头长驱直入勾结在一起，比亚的推拒被轻而易举化解只能仰着头等霍德尽兴。 霍德真是深谙得寸进尺这一出戏码！比亚脑子混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九章 霍德又住了两晚后，一早就离开了。比亚醒来时只见到霍德留下的纸条，贴在冰箱门上。比亚撇撇嘴，从冰箱里头拿出霍德前一晚做的紫菜包饭当早餐。 在昨晚霍德做紫菜包饭时，比亚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因为紫菜包饭真的是太普通了，在超市里就能买到便宜又不难吃的紫菜包饭，看不上超市那就路上一辆小餐车、一家小店也许就能买到味道不错的。但当比亚吃到霍德切好后递来的一块紫菜包饭后，是真的很想敲开霍德的脑袋看看他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第11页 “你做的怎么这么好吃？”比亚咽下嘴里那块，跟在霍德身后走到厨房自己拣了一块。 “要睡了少吃点，这些留给你明天当早饭。” “你这不会也是在哪里吃到，然后专门去学的吧？” “算也不算。”霍德继续卷下一个紫菜包饭，“紫菜包饭这做法简单一看就会，但所用的食材处理方法是我后来从别的地方借鉴来的。” 比亚又拣了一个塞进嘴里：“寿司？” 霍德笑了笑，将盛放紫菜包饭的托盘挪到比亚够不到的地方：“去洗漱。” 门铃声打断了比亚的回想，比亚看了眼壁挂时钟：“耶夫斯这么早就来了？” 耶夫斯不是第一次来比亚的这间公寓，但相较于之前这里多了太多另一个人的细节。耶夫斯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转转，比亚也没在意，径直来到厨房准备吃喝。 “你想喝点什么？” 耶夫斯研究了会儿酒架，问：“能喝酒吗？” “今天你好像是为了你难产的报告来的？喝了酒你就能有灵感？”比亚说完也不再多问，打开橱柜翻出一盒红茶，准备泡奶茶，“更何况你离21岁还有快3年。” “就我俩知道，又没什么。”耶夫斯不愿忍痛放过那几瓶酒，“好几瓶看着都很想喝，就开一瓶呗？” “第一，这酒不是我的。”比亚说着将冰箱中取出的牛奶倒入奶锅加热，“第二，这些酒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估计也不会便宜。” 比亚将红茶包放入杯中注入热水，准备将这第一泡去掉，并丢下让耶夫斯彻底放弃的一句话：“第三，这酒你喝也可以，但钱得付醉了也不留你。” “你还想喝吗？”比亚抬头看向酒架旁的耶夫斯，“还想喝的话我把开瓶器给你。” 耶夫斯收起手机直起腰，叹气：“不喝了不喝了，随便一瓶酒的价格就抵我快半年零花钱。” 比亚没搭理耶夫斯，耶夫斯环顾了一圈公寓又叹：“你对象真的是矿里有家，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 “还没在一起。” “你俩都同居了，这都还没在一起？！”耶夫斯猛地转头看向比亚，“你不会被他给骗了吧？比亚哟，我和你说……” 比亚打断：“对了，你有空能帮我找找后续发展教程吗？” “啥？后续发展教程是什么玩意儿？”耶夫斯思考了一会儿，“俩男的在一起后更深入更后续的发展教程？例如上床？” 比亚转身将托盘端到餐桌上并冲耶夫斯点了点头，托盘上放了不少看着就很美味的小饼干小糕点，还有一壶奶茶。 “大哥，我是个直男啊！”耶夫斯简直想喊冤，“我平时看的都是bg！” “总比我靠谱吧，我以前看的不都是你发来给我的。”比亚冷笑，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总给他发点奇奇怪怪的种子，还非得要他看，看也就算了还要进行报告讨论，简直是把小黄片当教科书来学习。 耶夫斯理亏，深吸一口气：“好吧，给我两天时间，我去找找。” “还有……” 耶夫斯见比亚一脸犹豫，心里一紧：“还有什么？！” “我打算跟他表白，你说怎么表白比较好呢？” “……” “哥，我们还是来写我那难产的报告吧？”耶夫斯说完，就见比亚将本已端到他面前的小饼干小糕点又端走，“别别别，哥！报告算什么，您的事儿才最重要！” … …… 从美国飞回英国，霍德下了飞机就碰到跟着管家来接他的瑞尔，当机立断带瑞尔去私人庄园过了个休息日后，才继续自己忙碌的工作。其中最夸张的一出大概是下了飞机接上车送到指定地点，只预留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到马上送回机场飞去下一个城市。 此刻霍德就跟德夫坐在飞机上，几个助理在外间忙活，他坐在里头翻计划书。 “这就是送来的计划？没有详细的？”霍德皱眉，他手里拿的是一本关于资源项目整合的计划书，却只有薄薄两页纸。 “下次让他们直接给我送详细计划书，别给我整这种大纲一样的东西，哪那么多时间。”霍德把只有薄薄两页纸的计划书扔给了德夫，德夫认命地去外间找助理处理这件事。 “等等。”霍德喊住刚打开门的德夫，德夫停住脚转头。 “让他们去联系下教授那边，那个项目非常重要，时间要抓紧。” 德夫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外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l：还在忙吗？ *h：现在还在飞机上，要赶去下一个地方。 *l：辛苦了[抱抱] 霍德“昏君”戏码上身，开始跟比亚撒娇卖萌。 德夫回来就看到霍德丢下文件聊得起劲的一幕，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家小宝贝。 “老板，老大！求求你快看文件吧！这些积压好几天了！不要聊天了好嘛！！！”德夫抓狂，发誓要是下半年霍德再不把这两年的新增项目给好好整合简化下，一定要拿根绳子去他家上吊！当着他家小宝贝的面！ 比亚最近倒是挺清闲。 教授前段时间布置下来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最近教授又因为要跟霍德那边一起办一个合作实验室而顾不上这边，比亚就用额外时间去旁听了几门感兴趣的课程。 “你这是在写什么计划书？”耶夫斯好奇。 “一点突发奇想，想着是不是以后有机会办一个合作实验室。” “实验室？跟教授那样的？” “嗯。写了点，感觉自己现在力量还太浅薄。” 耶夫斯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听说教授那边最近出了点问题，项目停滞了，昨天刚听到他跟对面道歉，他当时满头冷汗。” “什么问题？”比亚转头。 “教授是个技术型人才。”耶夫斯点到即止，比亚了然地点头。 耶夫斯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隔了十分钟比亚突然问他：“那你觉得我掺一杯羹有可能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教授和兰尼斯特家的生意！教授同意，兰尼斯特还不一定同意吧？而且你有什么能耐去掺一脚？！” 比亚舔了舔嘴唇：“我就是随口一提。” 其实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比亚对着手里写写画画了很多东西的纸出神。虽说他跟霍德关系匪浅，但没有给力的计划书他也不好意思去霍德面前卖弄。比亚不知道教授那个项目具体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又要停滞到什么时候，但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而且，虽说他和耶夫斯捞到了一篇将发在sci上的论文第二作者的名头，但是两人所在的组仅负责一些该研发的检测项目，只对这个项目有一个大概了解，当初轮到他带霍德参观实验室纯粹是因为学长临时有事，这次捞到的论文也与核心研发无关。比亚已经觉得目前分配到的实验项目无趣且没有挑战性，更多时候都是自己翻阅文献寻找有意思的方向，用实验室里的材料进行实验，耶夫斯也曾表示过同感。 “耶夫斯，对进入教授那个核心团队有兴趣吗？” 耶夫斯惊讶地转头，思考了两秒眯起眼：“听着很有意思，但好进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十章 两周，说快不快，说慢也算不上。忙碌结束后得来一段不短的假期，让所有跟着霍德东奔西跑的人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霍德与他的团队此时正坐在机场专属于他的休息室。休息室里很安静，在多日的连轴转下，助理们跟大型玩偶一样瘫坐在柔软沙发椅上睡成一片，德夫倒是还能有精力戴着耳机看影剧，时不时还抬头瞄两眼正皱眉看文件的霍德，想到明天一些瞒着霍德的安排，忍不住感叹霍德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能遇上比亚这种甜心小宝贝。 霍德那头是白天，比亚这头却是半夜。 “所以，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你就是想找我聊一宿的专业知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耶夫斯的崩溃，“我特么还以为你来找我玩游戏呢！” 第12页 “最近有了新想法……” “比亚，你别是在紧张吧？这跟你之前参加比赛前一晚的反应一模一样，当时受害的也是我！！！” 比亚沉默半晌直接挂断电话，并将自己扑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这么躺了一会儿蠕动着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明天要托耶夫斯请个假，早上不去上课，下午的实验室也不去了；吃完早餐还要去花店买束花，一束小小的衬心意就好；然后还要跟德夫联系，确认确切的时间和细节。 比亚紧张地翻了好几个身，又颇恼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影响了心情：“睡觉！” 那天晚上比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紧紧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伏在他身上，男人粗声喘息和自己带着哭腔的求饶，两人汗如雨下……男人从他胸前抬起头，寻到他的嘴唇，那是霍德的脸。 比亚大声喘息着惊醒，懊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起身冲澡。 都是耶夫斯传来的所谓教程的锅！！！ … …… “帮你请假是吧？”耶夫斯的声音从搁在餐桌上的手机中传出，比亚从冰箱冷藏室中取出酥皮泡芙，这是前一晚管家老爷爷送来的，吃不完干脆拿来当第二天的早餐。 “嗯，下午实验室不需要了，我邮件上跟教授说过。” “你至于么，这么夸张？”耶夫斯那边吵吵嚷嚷，听起来已经在去上课的路上。 比亚沉默几秒，吞下泡芙坚定道：“用得着！！！” “成成成，那就先这样，我这边赶着去上课。”说完耶夫斯便挂断电话。 比亚想起几个月前的下午就心有余悸。 那天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下午都有事，只有他能去机场接从纽约独自飞来的纯子。 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结果上完课在食堂吃完午饭，就被不知哪个角落窜出来的学长逮到了。原本比亚并不想答应，但学长千拜托万拜托并再三保证用时绝对不超过一小时，比亚只得答应去帮学长那么一个小忙。但沉浸于实验是估摸不准时间的，等小实验进程过了大半，比亚在学长各种感谢下终于能走时，手表显示已经下午两点，而纯子到达的飞机为下午三点。 他能怎么办？只能赶紧奔去机场了啊！但这人运气背起来是那叫一个背。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车上的备用充电线恰巧被耶夫斯借走，车上油量不足无法撑到机场只得掉头加油，路上又遇前方事故堵车了大半小时，等他好不容易赶到机场天都擦黑了，纯子正抹着眼泪和一名女性工作人员一起坐在大厅等他。当纯子看到他时，憋了好几小时的眼泪奔涌而出，哭得声嘶力竭。 比亚打了个寒颤，真的需要这么夸张！真的！ … …… 美国时间下午两点半。 飞机到达时间虽迟了半个小时，但霍德一行人算是平安到达美国旧金山国际机场。霍德抬手看了眼时间，刚想开口就被德夫打断。 “司机刚打来电话说路上遇到车祸，那边堵了好长一条队，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霍德皱眉：“还有别的车可以安排吗？” “太突然了，一时半会儿安排不出来。”德夫点了两下手中平板，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常驻的地方，出问题安排不上来的概率太大了。” 霍德在美国更多居住在纽约，斯坦福一年能来上一次已经算多了，近几个月又忙没有余力将斯坦福这儿安排妥当，遇到意外便不易解决。 “你联系一下，尽快。” 德夫点头应是，带霍德进机场安排的休息室。 *l：抱歉抱歉，我这边遇到了点小意外，能再拖半小时吗？ *d：没问题。 比亚最后还是被教授要求晚饭之前改好上交的报告绊住了脚，急匆匆改完就拿起车钥匙出门了。出发前往机场前，他还要去花店拿昨天预约好的小捧花束，若是不合意还得拜托店主修改，可能还需要花点时间。 比亚看了眼时间，咬了咬嘴唇。 美国时间下午三点十五。 德夫将目光从平板上挪开，偷偷瞄了两眼不知走神到哪里去、手里把玩着手机的霍德。 “那边还没处理好吗？”霍德感觉到德夫的目光，转头问。霍德有点急躁，比亚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复他信息，打电话也提示无人接听，他担心比亚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德夫看眼平板：“说是路通了正往这儿赶，应该快了。” *l：我马上就到休息室b门口了。 “我去趟卫生间。”德夫说完站起身离开，在b门口来回踱步的比亚隐约看到德夫身影出现，深呼吸整了整衣服便悄悄踏入休息室。 霍德放下手机，开始漫无边际地走神，休息室内非常安静，除了轻微呼吸声就只有德夫此刻向卫生间去的脚步声，但没一会儿霍德突然听到了一点放轻放慢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像……比亚？ 霍德想转身却又停住，全身僵硬在那边，手握紧。 比亚和德夫到底在玩什么？霍德马上猜出根本没有什么交通意外、司机赶不过来安排不过来，德夫拖延时间可能就是和比亚联手策划了什么。 比亚深吸一口气，走到霍德椅背后，伸出因为紧张而些微冰凉的手捂住霍德眼睛，贴近霍德左耳边：“猜猜我是谁？” 霍德能感觉到比亚双手有点颤抖，便用左手覆盖在那双手手背上：“比亚？” “猜错了，再给你次机会。” 是比亚的声音，比亚在紧张，能听到他时不时深吸气的动静。霍德不敢肯定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但若不是就没必要和德夫通气故意安排这么一出——卫生间就在休息室内，德夫进去就再没出来。 “是我……男朋友吗？”霍德听到自己声音都有点颤抖。 比亚轻轻亲了一下霍德左耳廓，霍德呼吸一窒，又听比亚道：“bingo！闭上眼，有一个奖励要给你。” 霍德感到眼前从暗到亮，比亚放下手走到他身前坐在了他腿上，并轻轻吻上他的嘴唇。霍德最初有点僵硬，但很快反客为主，将比亚死死搂进怀里。 有点硌，是比亚塞在大口袋里的一小束花。 第十一章 “比亚，你好了吗？”耶夫斯打开房门探出脑袋。 比亚对着全身镜前前后后仔细看了遍，才笑着转头：“好了。” 今天是他和霍德的婚礼，一场仅限于亲朋好友参加的婚礼，除此之外还有一场将在英国举办的宴请二人商业往来伙伴的宴会，和一场地点位于中国的单独宴请他母亲那边各类关系的宴会。 他们俩的婚礼地点在一座二人共同拥有的小岛上，这座小岛并非是他俩为了婚礼专门购入的，而是二人的一处旅游产业。比亚最喜欢这座小岛上连绵不断的白色沙滩，纠纠结结删删减减，比亚在许许多多的推荐中最终拣了这一处。霍德毫无反对意见，动作迅速地将婚礼地点和二人综合的意见交给策划团队，等着他们递上化繁为简的合适方案。 没错，化繁为简。 两人并不想遵守这个国家还是那个国家、这个家族还是那个家族的所谓风风光光的宣告世界的倍儿有面子的规矩，只想简单快速直接地在众亲朋好友面前正式缔结牢靠的婚姻关系。用他们俩的话说就是，他俩已经用十年慢悠悠地走到结婚这一步，根本不想再耗费时间于可有可无的繁复礼节上。 一干无关紧要的老头老太在旁疯狂跳脚，都无法影响他们的决定。 “我简直迫不及待。”霍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了整领结。 德夫作为一个亲眼目睹两人十年爱情长跑的围观群众，在这一天也万分激动，更别说作为新郎之一的霍德。 “恭喜你，霍德。” “是的，恭喜我自己。”霍德深吸一口气，在胸口别上比亚亲手折的礼花，与德夫一起走出房间，准备去迎接自己的新郎。 第13页 比亚难以抑制自己的紧张和喜悦，在临出房门前忍不住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生怕自己哪里有没注意到的缺点。在后头整理物品的造型师及其助手们忍不住笑出声：“先生，您今天真的很完美。” 比亚略带羞涩地对着镜子笑了笑，才在耶夫斯的催促下走出房门，恰巧与从另一端走来的霍德相遇。两人对视一笑，十指交缠地向外走去，光亮的另一头就是他们今天的终点。 外头熙熙攘攘，虽说今天的来宾仅限二人的亲朋好友，但也着实不少。 因缘相会的年轻人们飞快碰撞出火花，举着酒杯天南地北聊了起来；也有哪个公子哥被某位大小姐迷住了眼，绞尽脑汁想挑起对方的说话欲；不同于年轻人们的活跃热情，长辈们更为内敛，却也大多笑容满面地互相攀谈；夫夫二人专门划拉的儿童区吸引了大多孩子们，年长的年幼的、平日里故作成熟的或是天真烂漫不做作的，此时都玩作一团一片欢声笑语。 一位身着肃穆黑色长袍满头华发的神父缓缓走向自己今天应当所在的位置，所过之处所有兰尼斯特家的小辈和长辈均恭敬示好，神父笑着一一回应。待他站定，原本轻松舒缓的音乐陡然变得欢悦起来，仿佛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 婚礼开始了。 “今天是我的教子霍德·兰尼斯特与他的爱人比亚·席恩的婚礼，我很高兴能站在这里见证他们二人的爱情，也非常感谢诸位拨冗参与这场喜事来共同见证。”神父说完便定定地看着前方，那是新人即将走来的方向。 没有什么父母陪同，没有什么你站在那头我走向你，也没有什么我为你唱一首情歌你为我跳一支舞，一切都很简单。比亚和霍德十指交扣，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那头站着的都能从身影看出期盼的神父——霍德的教父、父母过世后将幼小的他培养长大的第二个父亲，比亚能感觉到自己因期待而颤抖，也能感受霍德通过交叠双手传来的激动与喜悦。 比亚的目光在离自己最近的家人们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刚在中国上国际小学一年级的侄子的姐姐和姐夫、已经从小肥妞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却依旧爱吃的纯子、难得感性眼圈泛红的母亲和已经哭成狗的过于感性的父亲，以及长大成人高大帅气却依旧阳光可爱的瑞尔，比亚重新将目光转回到霍德身上。 “谢谢你。”比亚看着霍德的眼睛道，“我就像一只爱上了水的小鹿，离水会干涸而死，喝水照映出我自身，水流的方向又指引了我。” 比亚眼眶泛红，停顿几秒才继续道：“我不敢想那时候若是错过了你该如何，但还好我抓住了你，也有了现在的我。” “我爱你，霍德。” 霍德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比亚，他脸上的笑容随着比亚的话越发灿烂，在比亚说出那句“我爱你”时，比亚看到眼泪顺着霍德的脸颊流下。比亚抽出一只手，用力地抹去霍德脸上的眼泪。 “别哭，别哭好吗？我心疼。”比亚道。 “我……”霍德声音有点颤抖，“我太开心了。” “谢谢，谢谢你答应了我的求婚。” “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相互扶持，什么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伤心，我又何尝不是爱上了那只小鹿的水，映着你我才明白什么是生活的意义。” “我爱你，比亚。”霍德伸手紧紧抱住了比亚，“谢谢你愿意以一生一世的目的和我缔结这场婚姻关系，谢谢。” 再多的话语都无法道尽他们对彼此的爱，也无法让他人明白这份爱的深沉与永恒。 掌声连绵不断，还夹杂了不少年轻人的欢呼雀跃。神父忍不住转身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无比期盼两位父亲的婚礼的瑞尔激动得脸都红了，本注意力在等会儿能吃到什么上的纯子突然哭出声，一旁的西蕊手忙脚乱给纯子递纸巾。 各自站在两人身后的德夫和耶夫斯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递上各自手上的戒指盒，看着夫夫二人为彼此戴上那枚属于对方的婚戒——比亚亲手画出图再交给设计师修改制作的。 神父：“我宣布，你们二人正式结为夫夫。祝福你们！” “恭喜！” “恭喜！” “我要狠狠吃一顿，这样才能抚慰我哥哥彻底嫁出去的悲伤！”纯子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红肿着眼睛盯着侍者一盘盘端上餐点，就跟空了多日肚皮的饿狼一样，“你们记得帮我多角度拍点食物的照片，我回头还得发上社交网络呢。” 远方海天相连，夫夫二人手牵手走在海边，享受独属于二人的空间。 “饿了吗？不去吃点什么？”比亚问。 “我想吃你做的。”霍德停下步子，抬手给比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我们悄悄回去，不要让他们发现。” 这头安静温馨，那头热闹欢悦，仿若两个世界。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直至满头白发时，我都只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第十二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1） 耶夫斯下巴搁在几本厚实的书上，生无可恋状直愣愣地盯着坐在对面优哉游哉的比亚。 “怎么了？”比亚从书中抬起头。 “要是我跟你一样，有那么好用的脑子就好了……” 比亚耸耸肩，低下头不想理会每个学期末都要来这么一出的耶夫斯。 “你夏季学期真不申请了？” “嗯，我和他说好要去纽约过暑假。”比亚翻过一页书。 “好羡慕啊……” “你也可以跟翟芯出去旅游，再不济周边游也是可以的。” 耶夫斯自那次探听玛利亚消息后，和翟芯越走越近，虽说目前两人还没戳破那层薄薄窗户纸，但离确定关系怕也是不远了。比亚怀疑等他过完暑假回来上课，也许就能听到他俩在一起的消息。 耶夫斯听到“周边游”三个字，撇了撇嘴：“周边都快玩腻了，有啥好玩的。” “洛杉矶都看不上了吗？那就去个纽约？”比亚仔细插好书签，放下书，“虽说你还要上夏课，但中间有个20天左右的假期，足够了。” 耶夫斯一改颓丧，满脸讨好：“东道主？” “我可没说我对纽约很熟悉。”比亚开始整理摊在桌面的书本，“现在是美国时间下午快四点，明天一早你就有一门考试，我建议你还是先过了这门课再说其他。” 耶夫斯脑袋又砸到厚实的书上，脸生疼。 “我先走了，你加油复习。” 自和霍德确认关系后，比亚的公寓就不再独属于他一个人，霍德熟门熟路地侵占了他的地盘，并且将隔壁那户也给买下来装修一番，接来管家和厨娘照顾比亚的日常起居。 “完全不需要啊。”比亚愣怔地看看厨房里多出的一道推拉门，又扭头看看霍德，“我自己会做饭！” 霍德笑着亲亲自家新出炉的恋人，道：“你看你每天都很忙，采购做饭又很花时间，之前多少次被我发现吃饭不准时，吃的还是没太大营养的东西？” 比亚张嘴想反驳，但却又因为那是事实不知说什么好：“也……也不是都这样……” “对于我们而言，时间宝贵，何不将这些日常琐事交给他们来做？你也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 “而且，最主要的是……让他们来照顾你，我不在的时候才更放心。”霍德忍不住又亲了比亚两下，“真是怎么亲都亲不够……” 比亚羞恼地拍了霍德后背两下，最终还是放任自己沉迷于霍德的亲吻中。 而被霍德捧在手心的比亚，也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习惯了厨娘好吃的中餐、管家与帮佣每天将家里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后，比亚已经根本不想再回到以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日子！ 第14页 “比亚少爷，到点该吃晚饭了。” “哎，马上来。”比亚又翻了一页书插上书签，才慢悠悠通过厨房多出的那道推拉门前往餐厅吃他美味的晚餐。 *h：还剩几门考试？ *l：明早考完就结束了。 *h：那明天好好收拾行李，我让霍德安排后天的飞机。 … …… 霍德在纽约的常用住处位于一座摩天大楼顶层，据说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几乎整个纽约的景色。 “你看着有点紧张。”霍德看向紧贴着他变得拘谨的比亚。 “这儿看着很贵，有点超乎我想象。”比亚咽了口口水，懊恼自己是不是显得没有见识。 霍德捏了捏比亚的脸：“不用紧张，这儿也属于你。” 电梯门打开，就看到管家带着几位佣人鞠躬向他们问好。 “这儿一共两层，楼下是厨房、餐厅、客厅、会客室、客房，还有管家和佣人的房间，我过来的时候德夫和保镖们也会住在楼下。你的好友过段时间若是过来，也可以住在这里。”霍德带着比亚大致在一楼走了一圈，然后在一处落地窗前站定，“这儿很美不是吗？” 比亚已经被窗外景色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这栋大楼设计图出来后，我就将这两层预留下来。这公寓的装修我没怎么关注，当初只是跟负责室内设计的团队大概说了下我的喜好。” “现在上楼看看？看看你今晚住的地方，满不满意。” 比亚茫茫然地转头看向霍德，半天才解析了这句话，点了点头。 “楼上看完坐一会儿，也差不多到时间吃饭了。中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这边的厨师不太会做中餐，这段时间只能吃西餐了。” “没……没事儿。” “行李就放那儿吧，管家回头会收拾。” 小小午睡之后，比亚大脑才重新开机成功。 比亚虽然顶着席恩这个姓氏，却与这个姓氏没有太大牵扯。他父亲是席恩家不受待见的次子，因为与大伯的矛盾选择远避美国发展，每年除非圣诞必须要回本家与那边基本没有任何联系；而母亲是个中国人，他高中之前久居中国，最大的印象便是北京四合院，以及慈祥关爱的外祖父和小舅一家，外祖父一家又崇尚勤俭低调，因此他是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睡在金钱上的感觉。 “还没有回过神？”霍德将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耳廓。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比亚转过身抱紧霍德，“转个身睁开眼，外头就是纽约……我今天会不会太没见识了点……” “怎么会，你那么优秀。” 比亚没再说话，默默想自己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努力才能配得上这样的霍德。 “等会儿想出去走走吗？旁边的中央公园散散步如何？” “好。”比亚说完就跟只小猫一样使劲地往霍德怀里蹭，寻到个好位置就窝着不动，没有任何要出门的意思，惹得霍德心里一阵柔软。 之后，霍德特意带着比亚在周边转了一圈。 两人优哉游哉逛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在时代广场吃了顿晚餐后又去百老汇看了出歌舞剧。比亚虽说对纽约不甚熟悉却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与恋人出行的滋味让他觉得哪怕再重复走上一百次一千次都不显得乏味。 … …… 次日醒来，比亚睁开眼就看到霍德对着平板处理文件。 “醒了？”霍德俯身轻轻吻了吻比亚的嘴唇，“起来洗漱吧。” 小杯撒了黄桃蓝莓燕麦脆的酸奶，半个潜艇面包夹火候恰到的牛肉、新鲜蔬菜，最后来点小米咖喱沙拉，霍德看着比亚这副好吃至极的模样胃口都更好了。 “这么好吃吗？” “嗯嗯嗯！”比亚亮着一双眼疯狂点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汉堡。” “那下次再让厨师做给你吃。”霍德站起身，“等会儿要去公司一趟，跟我一起走吗？处理完几份文件我们再出去转转？” “好啊。” 霍德今天要去的公司位于华尔街，从地理位置便可知是家金融公司。 “平时大部分文件都在公寓里处理，但有些重要决策还是得到这边来。”比亚跟着霍德下车，从地下车库直接乘坐电梯上霍德在此的专属办公室，“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有什么事儿喊秘书或者打我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 “那不是小孩子的你，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霍德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跟比亚死乞白赖要到了离别吻才肯走。 坐在霍德这间办公室，比亚算是看出霍德有多喜欢落地窗的设计了。在斯坦福的花园小别墅就初见端倪，连接后院的就是一整面通透的落地窗；而纽约这边的公寓，更是丧心病狂的四面全是落地窗；而这间办公室一侧也为落地窗，站那儿可以清楚看到华尔街上快步行走的人们，小小人影就像一只只忙碌的工蚁。 午餐是在二楼自助餐厅解决的，除了他还有德夫和几位助理，倒也不是很显眼。 “这儿看着很普通，但味道着实不错。” “今天正好有意面。你可以尝尝，这儿的意面比我以前吃过的各色餐厅里的都要好吃。” 比亚和霍德交头接耳地选好了餐，坐到早已开吃的德夫一旁。 下午霍德带比亚到归零地和自由女神像走了走。 “之前没来过吗？” 比亚摇头：“之前去过百老汇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还是因为我想看歌剧的原因。我当时想着反正都要出来一趟，那不如把百老汇周边的走一走好了，所以当时白天把那周围逛了一圈，晚上看完歌剧就回去了。” “想吃吗？”霍德见比亚看了路边小餐车好几眼便问。 比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母亲一向管得严，从小到大在外几乎不给他吃正经餐馆外的食物，肯德基和麦当劳之类的都鲜少吃到。 “想吃就吃。”霍德说完这句话，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助理便向小餐车走去。 助理站在小餐车跟前看了一圈，和餐车老板对话了几句，回来跟比亚确定好口味才前去购买，而霍德带着比亚向一旁一家咖啡厅走去。 比亚在外被霍德投喂了一路的小零食肚子滚圆，回到家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霍德吃厨师精心烹饪看着就很好吃的晚餐，霍德笑着叉了一小块给比亚尝尝味道，过过瘾。 “下个月瑞尔会来美国。” “瑞尔？谁？” “瑞尔是我儿子。” 比亚愣怔，有点手足无措：“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会不会……” “瑞尔随我。” 比亚乍一听没听懂，但霍德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能一个人坐那儿琢磨。 ——瑞尔随我，我喜欢你所以他也会喜欢你。 红色染上比亚的耳朵，有扩散蔓延的趋势。 第十三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2） 比亚坐在懒人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发呆，外头天气不是很好，阴阴沉沉有要下雨的迹象。 今天是霍德回英国后的第二天。两人黏黏糊糊过了半个来月，乍一剩下他一人就显得格外不适应，总觉得一转身就能看到那个人。 “比亚，我和翟芯商量了下，打算趁开学前去纽约玩一遭。” “我俩打算两天后出发去纽约，你觉得怎么样？” 耶夫斯那边吵吵嚷嚷的，大概是在外面哪里。 “我和翟芯现在在超市购物，打算稍微带点小零食在路上吃。” “我们不需要订酒店吗？是住在你那里对吧，定位记得给我发一个。” “嗨你看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们打算待一周左右，开学前一天回去。” 比亚听完耶夫斯叽叽喳喳的语音，丢下书咚咚咚地跑到楼下，询问管家如何给好友一个不错的七日纽约游。 … …… 第15页 原本耶夫斯打算租车自己开到比亚目前的住处，但鉴于这栋大楼管理严格，外来人员进出登记十分麻烦，耶夫斯听从比亚安排打消了这个念头，和翟芯一起上了前来接他俩的车。 “这架势看着怎么这么大呢？”耶夫斯悄悄地对翟芯说，“看着有点吓人啊。” 翟芯同感地点了点头：“比亚这么有钱的吗？” “不知道……我平时真看不出来，但我的确觉得他不缺钱。” 耶夫斯和翟芯是在下午3点左右到达的纽约。比亚恰巧今天受妹妹纯子的邀请去了她学校看他们才艺表演，因此没法来接他们，但三人约好了一起晚饭见。 “晚饭的时候再说吧。” 公寓入口很低调，看着甚至还没比亚在斯坦福的那栋公寓好，耶夫斯悄悄放下了点心，好歹没有太夸张啊。但随着进入公寓楼后所见的奢华接待大厅以及服务优质的前台接待们，还有独门独户的电梯和电梯门打开后一齐欢迎他俩的管家和佣人，再加上这独特的地段和景色，耶夫斯受到了暴击。 耶夫斯放下行李就去敲了翟芯的门。 “我刚搜了下这栋大楼公寓的价位，你猜多少？” 翟芯犹豫：“千万？” “错！这栋大楼的公寓售卖价格以亿为结尾！除此之外还有天价物业费！” “……你没跟我说过比亚这么有钱。” “亲爱的，我也才刚知道他矿里有家啊！” 两人相视无言，好半天翟芯突然道：“你占我便宜！谁是你亲爱的！” 比亚回来的时候，看到耶夫斯一改往日的活跃安静如鸡，翟芯倒是跟他记忆中的文静小姑娘一模一样，但更显得拘谨了点。 饭后比亚将耶夫斯和翟芯带上二楼。 “耶夫斯，你今天怎么这么文静？我有点不适应啊。”比亚打开冰箱，在里头寻寻觅觅，“你们想喝点什么吗？” “你才文静，我这叫内敛！来点酒？” “你还未满21岁。”比亚扔给了耶夫斯一瓶肥宅快乐水——可乐，递给翟芯一瓶果汁。 耶夫斯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中，幽幽地叹了口气：“因为我今天第一次知道你矿里有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比亚愣了愣：“这套公寓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耶夫斯蹭地一声坐直身子，“那你还住在这儿，还把我们接过来？就算是你租的也价格不低吧？” “这套公寓是我男朋友的，具体多少钱我不太清楚，也是他说你们可以住在这儿。”比亚耸了耸肩，拧开手中的橙汁，“既然可以省钱，何乐而不为？” 翟芯此时恨不得捂住耳朵，她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材料科学系的男神，性取向为男，并有交往中的男友，男友还是个壕中之壕！简直是人生赢家的模板好吗！！！ 耶夫斯觉得嘴里的可乐有点噎：“那你知道这里价格多少吗？” “耶夫斯……只许你会谷歌，不许我会吗？”这下轮到比亚幽幽道了。 … …… “比亚少爷，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我已大致规划好了。”霍德留下的助理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请您们不要拒绝，这是老板的吩咐。” 比亚刚想出口的拒绝被塞回了肚子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发给霍德，看似控诉实则撒娇，说霍德太过周到显得他特别派不上用场。 *h：舍不得你辛苦[亲亲] *l：[丑拒] 比亚些许的炸毛被很好地顺了一通，想了想又回了个亲亲的表情给霍德。 耶夫斯和翟芯对视一眼，默默收下这番明显顺带的好意并将两人研究了一个下午的小笔记收回背包里，就出了个没带脑子的自己跟着嘻嘻哈哈。助理也是非常敬业，路线规划得当之外，每到一个景点都能说出个一二来，一问才知助理竟然是历史专业毕业的。 “历史专业的？那怎么来做助理了？”耶夫斯好奇。 “原本家里人是希望我去做名老师，当时简历都投了好几份也收到了不错的回复。机缘巧合吧，被特助看中开出的薪资待遇都蛮不错，我就想着先来试试结果一做就这么多年。” 耶夫斯见比亚埋头手机没有搭理这边，降低音量问助理：“那你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是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有点担心比亚……” 助理笑道：“放心吧，老板待比亚少爷好得不得了，每天都要被喂成吨的狗粮。” “那我就放心了。”耶夫斯点点头。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从这头逛到那一头，很快将纽约好奇的都逛了个遍，还把感兴趣的路边餐车都尝了尝，如果不回公寓吃晚饭就会进一家评价颇高的餐厅有模有样地评测一番发上ins，深夜报社惹得一群人怨声颇多。 回斯坦福前的最后一天，几人决定好好在公寓修整一番，这几日玩得开心却也累。因此本定在最后一天再去购物中心买伴手礼的计划，提到了前一天晚上。 比亚和翟芯逛到一家首饰店，翟芯挑挑拣拣选了几个自己能负担得起的手链让店员包起来，翟芯见比亚虽跟在一旁看得仔细却没有要买的举动，便问：“你不打算买吗？” 比亚颇为苦恼：“给家人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主要是想给他买个小礼物，可是他好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翟芯暗叹土豪生活真美好，表面还是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淡定模样：“你可以考虑下手工制品或者一些小众品牌，昨天偶然进去的那家手工作坊就挺不错的。” “小众品牌的话，美国这边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只在之前巴黎旅游的时候发现了几家蛮不错的，你回头需要可以再来问我。” “你们都买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耶夫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见比亚和翟芯疑惑他身上挂满的大大小小袋子，“全是帮我家亲戚姐妹们带的，一听我来这儿都跟疯了一样。” 翟芯深有感触：“就跟我每个假期回国一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窜出来让我帮他们带这带那儿的，太难了。” 比亚笑了笑抬手看眼手表：“都快十点了，走吧。助理估计都等急了。” 耶夫斯笑点很低，讲一个笑话别人都还面无表情没有领悟到笑点，他已经捧着肚子大笑连话都说不出来。比亚就听着耶夫斯一个人在那边哈哈大笑，翟芯一改平时的文静疯狂翻白眼吐槽，助理倒是颇为捧场甚至还能跟着说上两句。 比亚摇摇头抬脚第一个跨出电梯，但很快就顿住了脚，一个男人正面向他这个方向背靠落地窗打着电话。 “怎么了？”耶夫斯见比亚停住不动疑惑地问，并从比亚背后探出脑袋，顺着用力扯了两下他衣角的翟芯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比亚快步走上前：“你怎么回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也是临时决定的。”霍德挂断电话，大拇指揉了揉比亚柔软的嘴唇又亲了两下，“后面两位就是你的朋友吧？” 比亚回神：“对，这是耶夫斯，这是翟芯。” “你们好，我是比亚的男友霍德，很高兴认识你们。” 见耶夫斯和翟芯有点拘谨，霍德又道：“厨房准备了夜宵，一起来吃一点吧？” 翟芯此时内心有一群土拨鼠在尖叫！原以为这次纽约之行见不到比亚的男友还有点遗憾，因为她真的太好奇像比亚这种男神级别的男生交往对象到底什么样了。结果临走前不仅见到了，明天兴许还能悄咪咪围观一下比亚和他对象的秀恩爱日常！简直幸运max！ 而耶夫斯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还未脱单的单身汪，有点噎得慌，被狗粮噎的！不同于翟芯的暗自兴奋，从坐下来开始他就被霍德的贴心给震惊到了，而比亚看着非常自然，可见平时与霍德相处就是如此。但很快耶夫斯又开始为自己担心，翟芯见多了比亚男友的贴心，以后自己要是关心不足怕不是…… 第16页 回到房间的耶夫斯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凄凉？ 第十四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3） 耶夫斯打开房门，就看到又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装逼？西装笔挺，手拿一杯黑咖啡，戴着细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德夫转身看向一脸纠结的耶夫斯，笑了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吃吧。” 耶夫斯正做着心理斗争，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否要打个招呼，听到德夫这句话心里松了口气，也就自然地道声早上好往餐厅走去。 翟芯已经在了，正一勺一勺吃着厨师精心熬煮的海鲜粥，左手还拿着一个小巧的夹饼，而比亚和他男友霍德还不见踪影。 “嗨，快来吃。厨师熬的海鲜粥真的太美味了，这个夹饼也是！简直好吃得我停不下来！”翟芯冲耶夫斯挥挥手，将左手的夹饼塞进嘴里又伸手拿了个，“天哪，我回去以后怎么办，在这儿一周觉得自己嘴都养刁了。” 翟芯刚说完，厨师又端出一盘五颜六色的小卷。 “天哪这是什么？！它好可爱！！！” 楼上依旧一片昏暗静谧。 “早上想吃点什么？”霍德凑到比亚耳边，比亚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迷迷糊糊将醒未醒，“听说有海鲜粥、果蔬卷，你有其他想吃的吗？” 比亚被霍德絮絮叨叨彻底闹醒，皱着眉抬头眯眼瞪了霍德一眼，又把脑袋埋回去。霍德靠坐起来，把比亚搂了搂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昨天闹得有点晚，虽说没做到底但除此之外的便宜没少占，弄得比亚最后恼了打了他好几下。 霍德就这样安静地抱了比亚好一会儿，比亚终于彻底清醒：“我想吃烤鸭。” “嗯？北京烤鸭吗？” 比亚应了一声从霍德身上下来，套上睡袍往卫生间走去。 比亚和霍德的日常相处，并没有耶夫斯原本想象得那般冒粉红泡泡——小说动漫里都是这么说的。他们俩更像耶夫斯结婚数十年依旧感情恩爱的父母，老夫老妻般一切非常自然，在无言中轻松领会对方的一举一动。 此时比亚正拿着一本闲书坐在沙发上翻看，霍德坐在他身旁拿着平板不知在划拉什么东西，偶尔会聊上两句又继续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耶夫斯撇撇嘴，虽说没那么粉红泡泡，但还是有点辣眼睛。 “老大。”耶夫斯早上碰见的陌生男人匆匆走了过来，甚至还加上几步小跑。 男人俯**在霍德耳边说了两句，霍德原本轻松的脸色严肃起来，道了句抱歉就和陌生男人去往楼上书房去了。 耶夫斯仰着脑袋看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才问比亚：“刚那个人是谁啊？” “霍德的特助，德夫。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早上出房门的时候看到他站在我门口喝咖啡，没见过这人所以有点好奇。”耶夫斯挠了挠脑袋，“你男朋友助理好像还挺多。” “就德夫一个人忙不过来啊。”比亚笑了笑。 比亚也是来到纽约跟霍德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才知道霍德平时到底有多忙。每天醒来就见霍德正拿着平板看文件，重要文件还会打印出来一字一句琢磨，甚至开视频会议进行讨论。除此之外霍德时不时就得出差，这里转悠那里飞的，相比而言飞机更像霍德的日常居所。 而这还是霍德已经将更多重要性不足引起他注意的事情交接他人后的日常，好在德夫说接下来半年霍德将会就手头新增项目、公司等进行整合，整合完毕工作将会更轻松一些，能更多时间空出来陪陪他和瑞尔。 比亚并不是要霍德将更多时间放在他身上，只是希望霍德能在工作之余能更好地保证身体健康，不要再发生随行医生跟他告状的事情——一旦出差投入工作霍德就会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停不下来。 比亚手里的书半天翻不过一页，最后干脆丢开拉着翟芯和耶夫斯打游戏去了。 霍德谈完事下楼看到的就是三人团团坐，拿着手柄玩游戏玩得热闹的场景——翟芯和耶夫斯互相竞技，比亚一旁出谋划策搅乱局面。 “宝贝。”霍德走到比亚身后，在比亚转身时蹲**偷了个吻，“快到时候吃午饭了，你早上不是说想吃北京烤鸭吗？德夫已经安排好了，跟你朋友准备准备出门吧。” 比亚眼睛一亮，推了推一旁的耶夫斯和翟芯，粗暴收走了两人手里的手柄：“走走走，收拾收拾出去吃饭。” “吃什么啊？”耶夫斯站起来，顺手拉了翟芯一把。 “北京烤鸭，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快去！” … …… 在美国想吃到美味烤鸭挺难，尤其对于在中国北京长大的比亚。 这家餐厅从外看十分朴素低调，墙壁全部刷成白漆，就在门口贴了个黑底红字的标牌，比亚打量了一圈觉得还蛮难看出这是一家餐厅，反而更像是酒店。 德夫跟一名保镖在前头带路：“因为比较突然，纽约最出色的烤鸭师傅不太好安排，所以就订了一家网络上评价颇高、较好安排的中式餐厅。” 与外面性冷淡风格不同的是，餐厅内部是完全的中式风格，甚至还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比亚还能在餐厅工作人员中发现熟悉的亚洲人脸庞。耶夫斯作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如此中式布置的地道美国人，全程惊奇脸不时发出惊叹。 “这是提前跟餐厅确定好的菜单，都是主打菜品。”德夫从全程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菜单递给霍德，霍德看也没看递给了比亚。 工作人员见此心里有了点数，这波客人是一大早老板亲自交代他好生接待的，甚至连已经鲜少掌勺的老板今天都亲自下厨，可见一斑！就是不知道这波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随行带保镖。 “若是有什么想添想减的，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马上跟后厨安排。” 比亚翻了翻菜单道：“全鸭片完之后的鸭架炖个鸭架汤吧，麻烦了。” “没事儿，这是我们应该的。”工作人员笑着接过递回的菜单，示意一旁助手去后厨说一声，便带着他们往包间走去。 惊艳的麻酱凉面开场，接上的是猪肉馅带汤小笼包，再来一碗温和养生的鸡汤，可以说是给这一系列菜品开了个好头，然后就是重头戏北京烤鸭。北京烤鸭的配菜是沙梨丝、黄瓜丝、葱丝，酱是适宜的甜面酱，再端上一笼荷叶饼，师傅便开始动手片整鸭。比亚有点小小失望，因为他记忆最深刻的便是曾经片整鸭时，师傅动刀后如瀑布般流下的油水。 但无论如何，裸品了惊艳的带鸭油鸭皮，拿荷叶饼卷上喜欢的配菜、蘸了甜面酱的鸭肉，简直美味！一时餐桌上的交流停止，只剩下筷子勺子的声音。其中耶夫斯的表情最为好笑，一副谁拦他就跟谁同归于尽的模样。 后续还上了宫保鸡丁、陈皮牛肉、麻婆豆腐，比亚忍不住加了小碗米饭拿菜配饭吃，耶夫斯就见霍德一直注意比亚视线往比亚碗里添菜添个不停，还问比亚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加点菜或饭。最后两道蔬菜上完后，端上了比亚额外加的鸭架汤，比亚吃得心满意足。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惊艳的中国菜。”耶夫斯拿纸巾擦了擦嘴，也是一脸心满意足，“真的太好吃了！比亚你以前在中国也是天天吃这些吗？” “外祖父很爱吃烤鸭，那时候每个月都会带我们小辈去吃一次。但现在他身体不好，被医生禁荤腥油腻，我就再没吃过了。” “你是从小在北京长大吗？”翟芯好奇，虽说听耶夫斯讲过比亚母亲是北京人，曾经也在中国居住过，但她一直以为比亚仅仅是每年春假回去探亲一次而已。 “是的，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调任去了北京，高中之前才回到美国。” “来到这里，还真有点想念我外祖父了。”比亚指了指包间里的中式布局，“我外祖父家，是北京胡同里非常有年代的四合院。虽说后来四合院经过多次修整，里头已经没有太多过去的影子，但也依然是彻底的中式风格。” 第17页 几人坐着聊了快半小时，霍德才挂断电话同德夫从外头进来。 “吃饱了吗？等会儿去消消食吗？”霍德接过工作人员为他热着的鸭架汤，“我记得皇后区有个非常有名的涂鸦艺术展区，去那边走两圈再回去。” … …… 涂鸦艺术展区位于纽约某废弃工厂中，每年都有很多艺术家来此泼墨作画。 耶夫斯就跟被主人解了绳索随便跑的大金毛，撒了欢地在里头跑来跑去，这里一声惊叹那里一声惊呼，翟芯被迫跟着他分享他的喜悦；德夫就干脆没下车，坐在车里拿着平板处理文件，只是点了好些保镖跟着他们；霍德和比亚手牵手慢悠悠逛着，翟芯在看着“大金毛”的过程中还给他俩拍了好些照片传给比亚。 “想办个艺廊吗？”霍德问，“这儿地段不错，之后我打算下手。” 两人从艺廊又聊到兴趣爱好，比亚逛了圈拍了几个感兴趣的涂鸦画，打算回头拜托德夫帮忙查一查是哪几位艺术家的作品，以后兴许会有合作。 “走吧，晚上我想吃点沙拉。” “嗯。”霍德牵着比亚往来的方向走去，“除此之外呢？让厨师再给你来点鲜榨果汁吧。” “你说了算。”比亚冲着霍德笑了笑，还摇了摇两人牵着的手，“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1.傻白甜无大纲，每次码字都挺艰辛，基本两天一章并修改一遍，大部分时间都在纠结 2.第8、9、10章大修，番外小修，实在不好意思 3.本人很喜欢吃喝，所以忍不住塞私货，最主要是日常有时候真的很无聊必须有点可说的，有啥建议可以提一下qwq 4.中式餐厅真实存在，感兴趣**24580172可以了解一下 5.涂鸦艺术区也是曾经真实存在，但在2013年重新开发了 6.我矮矬穷且学渣一切凭想象和各种视频资料，有bug请友好指出，我会虚心接受尽量修改 7.这个番外主要是为了描写一下霍德这个人，所以可能会有点金钱气息……希望不要嫌弃 8.虽然惨淡没啥人看还是觉得想解释一下otz 第十五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4）（加剧情） 耶夫斯和翟芯在纽约玩了一周后，又回归了校内艰苦的学习生活。比亚每天都能收到耶夫斯发来的诉苦短信，无非是他不在导致了耶夫斯学习难度上升、实验难度上升，妥妥的地狱级别，甚至连教授都时常想念异常靠谱的他，每天长吁短叹。 *yevs：这学期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泪流满面] *l：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应当学会自己通过各科考试。 *yevs：[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 *yevs：真的不考虑伸出援手吗？[泪流满面] *l：[你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冷酷残忍的比亚拒绝了耶夫斯，继续收拾自己和霍德的行李。 霍德要回英国一趟，回来将带着放暑假的瑞尔一同，又恰巧没两天就是瑞尔的生日，两人商量了下决定直接洛杉矶碰面，在那里一起度个小长假。商量完后，比亚算了算时间决定去收拾收拾，与同在纽约的母亲、纯子小住一段时间。 “不舍得。”霍德抱紧比亚亲个没完，“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去英国吗？” 比亚摇了摇头：“纯子知道我在纽约后，闹了好久让我去陪陪她。” 霍德叹息，自己霸占比亚这么久，比亚来到纽约都没回去见过几次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真掰扯起来怎么都是他理亏。 “以后总有机会一起去英国的。” “好吧……但是我要补偿。”霍德与比亚额头相贴，互相对视。 “什么？”比亚踮脚亲亲霍德，比亚不介意分别之前小小宠溺一下这个成年大男孩。 “？？？” 比亚顺着霍德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巨大的、占据了二楼最佳观景位置的按摩浴缸，从住进来起，霍德缠了他好几次想跟他一起泡，但都被他拒绝了。 “……” 呵，我就不该心软，比亚如是想。 … …… 纯子已经放假，比亚推着行李箱到来就受到了她的热烈欢迎。 母亲与纯子租住的这间公寓，位于母亲目前工作地点与纯子学校的中间位置。每天纯子都会乘坐校车上下学，一日三餐均有阿姨仔细照料，时不时又有母亲带回的甜品投喂，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比亚将手中行李箱递给阿姨，打量了一圈纯子，怀疑她又胖了：“你是不是又胖了？” 纯子正捧着比亚送她的小礼物开开心心，乍一听到这话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大声反驳：“没有！我没胖！” 大概是心虚，纯子很快声音低了下去，又改口：“就胖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阿姨将行李箱放到客房，回来听到这句话笑了两声没说话，比亚就知这个“一点点”的水分有多少了。比亚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将手里另外一个手提袋递给阿姨：“阿姨，这是我朋友让我带回来的一些食材，据说很好吃。你拿去先放好，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准备晚餐。” 晚餐简单却丰盛，最大程度保留了优质食材的原本风味。 阿姨在比亚指挥下，将洗净的洋葱、裙带菜、苏子叶、球菜切成细丝后，拿出浅口大碗一一摆好最后再放上比亚带回的优质生鱼片。比亚则是尝试调制前两天在网络上看到的味道独特包饭酱，大蒜、辣椒切成小块，以8:2的比例放入韩国包饭酱及黄豆酱，再倒入大量香油进行搅拌，尝了味道觉得差不多才停手。 比亚想到纯子无肉不欢，从橱柜里翻出一个小型家用烤炉洗净放上餐桌，让阿姨去拿了点五花肉和牛肉腌制好，晚上边烤边吃，比亚则又拿出一个砧板状托盘摆好海苔、紫苏叶、生菜和一些小料做配菜。 饭后甜点则打算用从霍德那儿拿回的高级鱼子酱做一回小巧的伪“三明治”，同样是从网络上见到的——饼干抹上奶油芝士，淋少许蜂蜜再拿小勺舀一点鱼子酱。 最后当然是纯子再一次吃成了幸福的小猪仔，并疯狂、强烈要求下次再这么来一波，连母亲下班回来带的甜点都遭到了无视。 *l：拿你给我的生鱼片和鱼子酱做的，超好吃！[照片][照片] *l：下次我做给你吃。 *h：好。 之后的每天都没什么变化，伴着纯子折腾出的音乐声看点书和文献，偶尔打开视频网站看看感兴趣的视频，固定时间跟霍德视讯通话；若觉得纯子太吵就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戴上耳机，当初考虑到纯子要学音乐，这间公寓在装修时就做足了隔音；偶尔纯子要出门上钢琴课、小提琴课什么的，比亚才会把自己从懒人沙发上撕扯下来，将纯子送到老师家。 此时比亚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时间该送纯子去老师那儿上小提琴课了。比亚敲门打断在阳台咿咿呀呀放飞自我的纯子，示意纯子背上价格不菲的小提琴跟他走。 “哥哥哥哥，你给我讲几个故事听呗。”纯子每天除了折腾钢琴、“锯木头”外，喜欢缠着哥哥给她讲故事，偏偏比亚就是个不会讲故事的人，被缠得烦了随口几个科学家的故事打发纯子。 “纯子，我真的不会。”比亚将纯子的小提琴好生放在后座，并给纯子系上安全带。 “可是……”纯子瞅瞅手里拿着的小册子又瞅瞅比亚，“妈妈说这是你编的。” 比亚这才注意到纯子手里拿了本很眼熟的小册子，那本小册子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内里也就十来张纸，双面都画了可爱的手绘插图并配中英双语标注，是比亚初中毕业时心血来潮和朋友一起鼓捣出的故事绘本——画是他画的，但故事是朋友编的。 “这本怎么在你这里？我以为已经弄丢了。”比亚从纯子手中接过小册子，翻开看了两眼还挺感慨，“当时来到美国后，收拾书架时怎么都找不到这本，还很遗憾。” 第18页 “不过你和妈妈都想岔了。” “这个故事是我一位初中好友编的，我只是根据他所编的故事画了一些插图。”比亚说完，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好友，将小册子递回给满脸失望的纯子便发动车子上路了。 这小故事的作者是他为数不多至今还有联络的中国好友，去年好友还长篇累牍跟他表达了一番他到底是有多努力才收到u的录取通知书。这次去洛杉矶跟他约了饭，两人大概能很好地“忆往昔峥嵘岁月”。 等比亚将纯子送达，并按阿姨列的清单购买好所需食材与生活用品后从超市出来，才看到好友发来满屏的抓狂表情，毕竟这是好友自认为应当压箱底的黑历史。 *r：这玩意儿你竟然还留着？！你不是说弄丢了吗？！ *r：快给我扔了扔了！！！ *l：[微笑] … …… “瑞尔喜欢什么东西？我这两天在外头逛到脚疼，都挑不出拿什么作他的见面礼。”比亚有点发愁，他一点都不了解瑞尔，连瑞尔长什么样都是通过霍德手机里的照片才得知的。 “你问瑞尔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视频那头的霍德挑眉，“瑞尔是个狂热的熊啤爱好者，他有一整个收藏室的熊啤。” 霍德从镜头中消失不见，隐约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复而出现：“你送他熊啤是个肯定不会出错的选择。” 比亚有点担忧：“一整个收藏室……这会不会送重了？” “不用担心，他都能自圆其说。”霍德笑了两声，“他有次拿着三只一样的熊啤跟我介绍，其中两只是双胞胎兄弟，另一只是双胞胎们的哥哥，也难为他能记得这么清楚。” 比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霍德见比亚走神故作不满：“你都不给我带点什么小礼物吗？满心满眼都只有瑞尔，我吃醋了。” “我不够吗？” 霍德故作不满的表情瞬间消散，直勾勾盯着比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两人在一张床上睡过快一个月，但从没有做到最后，比亚挺不解。比亚曾私底下偷偷问过德夫，得知霍德并不是个吃素委屈自己的人，以前甚至因为身体素质极优欲求颇盛让人有点受不住。 比亚更加不解，甚至心里有点毛毛的。因为德夫当时甚至委婉提醒他，大意是现在霍德表现得越禁欲，未来越容易下不了床。 因此听到霍德这句问话，比亚羞恼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知道啊，我还不够吗？” “够啊，当然够。”霍德视线没有从比亚脸上移开，“我是怕你被吓跑。” “不会的。”比亚低头小声道，他被霍德盯得有点不自在，坐立不安。 霍德没听清：“嗯？” “不会的，我不会被吓跑的。”比亚提高了点音量。 “荣幸之至。”霍德笑得异常好看，莫名让比亚感到危险，却又因那笑容忽略。 陪纯子参加完让人头大的钢琴等级测试，比亚便拎着少少的行李，带着只包装好的打算作为初见瑞尔见面礼的熊啤，登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第十六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5） 7月是洛杉矶最热的月份之一，但温度也仅25c左右。比亚行李箱中仅随意打包了几件春秋惯穿的衣物，和两件夏季衣物，想着若是不够到那儿再买就是。 外头传来一阵纯子折腾钢琴的声音，比亚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过床头的闹钟，才早上七点半。昨晚跟霍德视频到太晚，迷迷瞪瞪上完厕所后忘记关门，结果就中招了——纯子已经很久没在大早上练过钢琴。 隐隐约约还有阿姨的询问声：“纯子早上吃三明治可以吗？” 比亚颇恼地在被子里头翻来覆去，最后一脸不爽地坐起来，睡眠不足加不早不晚没法睡个回笼觉的航班时间，只能起床。比亚刷牙的时候只能庆幸，还好没拒绝霍德安排司机接他去机场，不然上错地铁的概率太大了。 *yevs：等等，你这个出行方式一点都不能展现你对象是个土豪。 *l：？ *yevs：土豪不应该安排好接送专车，去你那儿把你接到机场，再由专人把你领去专门候机室，再等起飞时间差不多快到时上私人飞机吗？你怎么到头来坐的还是普通的经济舱，说好的最差也是头等舱呢？ *l：[瀑布汗]我拒绝了。 *yevs：？？？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你应该接受然后给我拍点照片见识见识资本阶级的丑陋嘴脸！ *l：好好上课。[白眼][再见] 比亚将手机塞进兜里，向帮他指座的空姐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从纽约飞往洛杉矶大概需要6个小时，一想到这6个小时都要被拘束在飞机里“不得动弹”，比亚不住思考是不是真的应该换个头等舱或者商务舱，躺着总比坐着舒服，还能好好补个眠。 *l：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 *yevs：什么？ *l：我觉得6小时都坐着太煎熬，就找乘务长办了个升舱。[头等舱照片] *yevs：！！！ *yevs：从今天起，你我就是生命不息斗争不止的阶级敌人！ 比亚点开飞行模式，不再搭理耶夫斯这个戏精本精，扯过空姐送来的毛毯，戴上眼罩耳塞选择补眠，补完眠吃个午餐再看会儿电影，大概就到洛杉矶了吧。 … …… 天使之城洛杉矶，是美国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城市，也是美国的文化娱乐中心。比亚作为一名不算称职的电影爱好者，对这里神往已久，但作为半个对出斯坦福都不感兴趣的死宅，自是一拖再拖直到这次霍德的邀约。 取过行李包裹，按着霍德发来的行走路线，比亚在说好的出口被自家多日未见的男友捡到。比亚上车就打量了一圈车内，除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外，就只有他和霍德两人。 “你在找谁？”霍德放下手中的平板，左手不知碰了哪个按钮，隔板升起使他们这里变成了独立小空间。 “我以为能见到瑞尔。”不得不承认，没有见到小孩让比亚松了口气。 “瑞尔一看到迪士尼就疯了，拦都拦不住。”霍德无奈摇头，伸手将比亚抱进怀里，下巴搁在比亚肩上，“我干脆就让德夫带他先在迪士尼里头high一圈。” “那我们现在去迪士尼吗？”比亚扭头与霍德对视。 “不去，明天再带你去玩儿，现在先回我在比弗利的住处。”霍德笑着用大拇指轻揉比亚的嘴唇，“先让我亲一会儿，宝贝。” 比亚主动亲上霍德的嘴唇，快两周没见，他也很想念眼前的这个男人。 洛杉矶的比弗利山庄世界闻名，毕竟有个“全世界最尊贵住宅区”称号，里头又住了一票的好莱坞明星、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大佬和富豪大亨，由此每天吸引来乌泱泱一片的观光客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儿看起来很热闹。”比亚对着车窗外目不转睛，左手被霍德拽在手里搓揉拿捏，右手时不时指指外头的店铺和人群。 “嗯，每天游客都很多。”霍德浑不在意地瞥了眼窗外，见比亚感兴趣便吩咐司机多在各个大道绕两圈，“车也多，经常会堵车。” “那住这儿会觉得吵闹、不方便吗？” “不清楚别人，但我觉得还行？”霍德一副思考难题犹疑不决的模样，“想下去走走吗？这里是罗迪欧大道。” 比亚摇头：“没必要，没什么需求。” 自驶入这里车速降低了不少，红绿灯颇多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为了能让比亚看清街道两旁，不至于一片残影呼啸而过。比亚就见众多奢侈品门店落户在罗迪欧大道，乍一看满眼的奢华，新奇的游客们用手机、相机将自己与奢华一同留在照片之中。 霍德一直觉得比亚身上的矛盾很是让他着迷。比亚可以跟家境普通的人称兄道弟，却又能在与权贵富户来往间不落下风；比亚在他面前既能严谨淡定，却也能被他撩到炸毛耍耍小脾气，甚至撒娇示弱技能全点；比亚日常刷卡签字只要是需要的、值得的从不在乎价格多少，但没必要时断然不会同意花任何多余的钱。 第19页 比亚似乎是感觉到身后霍德炽热的眼神，小小挪动着换了两个姿势，过了两秒疑惑地转头看向霍德：“怎么了？” 霍德突然伸手将比亚搂进怀里，左手捏住比亚下把狠狠亲了上去，比亚在最初微弱地挣扎后便沉溺在这个深吻中。霍德想，比亚身上的“百态”他都要看到，任何一点都不愿错过，也不可能会错过。 虽说山下人多车也多，热闹异常，但自驶入霍德所住住宅区后，周围陡然安静了下来。 “这处门岗之后游客行人上不去，只有登记过的车辆才能通行。若是有朋友来访，需提前通知这里告知他们车型颜色及车牌号码等，还有来访人的一些身份信息。”霍德向比亚解释，“我每年来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大多是度假却想不出别的更想去的地方，才来这儿一趟待段时间。” 霍德对着路边经过的一栋栋豪宅向比亚介绍那是谁家的、有什么方面的来往，比亚连连点头虽一知半解却也尽可能记下。 “少爷，我们到了。” 比亚跟着霍德下了车，霍德摆手拒绝了管家的跟随，拉过比亚的左手十指相扣。比亚跟随霍德走到这栋豪宅的后半部分，大片洛杉矶的景色映入眼帘。 “天哪！！这里可以看到洛杉矶市区？！” 比亚跟只撒欢的小狗般，跑到这里看看再跑到那里看看最后站定在那儿向霍德招手。 “这里晚上一定很壮观！” 霍德宠溺地揉了揉比亚的头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先带你来这里看一看。” 在遥远的斯坦福苦逼地过着夏季学期、正在上课的耶夫斯忙里偷闲打开ins，想刷刷是否有什么新消息，就见刷出了一条比亚最新发布的小视频。 &bias：[站在露台拍的全景视频。] --&yevs：对不起，我仇富了！ … …… 在露台顶着微风吃完烛光晚餐后，比亚和霍德双双换上泳裤下了泳池，霍德特意吩咐管家设定的温泉模式，比亚坐下便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儿的夜景真是太壮观、太美了。”比亚双眼亮晶晶，心情显而易见得好。 霍德撩了点水甩到比亚的脸上，见比亚故作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才说：“明早吃过早饭就出发去迪士尼，瑞尔今天不回来了，德夫说直接带他住在迪士尼里头的酒店。” 霍德一提到瑞尔，比亚心里就开始打鼓。 “瑞尔很喜欢你。” 比亚猛地扭头看向霍德：“他很喜欢我？他见过我？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将他放在与我同样的高度，以一个大朋友的角度向他征求了意见。瑞尔很聪明也很早熟，虽然每天一脸阳光明媚到处傻乐，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所以我从不欺瞒他，任何与他相关的事我都会与他沟通商量。”霍德说着扭头与比亚对视，轻吻比亚一下才继续道，“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一口断定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大哥哥，他非常期待能快点见到你。” 比亚被这样温柔的霍德吸引，平时与霍德相处展现出来的是一个更倾向于调皮爱耍小流氓的他，这样的温柔比亚只见过少少几次。比亚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轻轻在霍德眼皮上落下一个吻，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霍德手抚上比亚的脸，两人刚分离的脸又越靠越近，“再不跑你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比亚伸出右手揽过霍德脖颈往下一压用力亲了上去，还因为太过用力磕疼了彼此嘴唇：“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一句话点燃了霍德，也烧着了比亚。 第十七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6） 如狼似虎、干\柴\烈\火，呵！没毛病。 比亚挣扎着醒来，晃了会神才伸手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显示时间“9:48”。说好的一早吃过早餐就出发去迪士尼呢？说好的带他去见瑞尔呢？大猪蹄子！而且大猪蹄子本人还不见踪影了！小说里不都写的第二天醒来就能看到在一旁深情款款注视小受睡颜的小攻嘛！然后小受闹点小别扭撒撒娇，小攻赶紧哄一哄亲一亲……噫，这是什么言情戏码。 实话，下不了床倒不至于，就是觉得有点身体疲乏腰酸背痛而已。比亚叹了口气，心里开始倒数，争取十秒后一鼓作气起床洗漱。 比亚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霍德正坐在沙发上翻当天的报纸。虽说如今网络发达，任何信息都是通过互联网进行第一时间传播，但霍德仍然保留着每天摸一摸报纸的习惯，哪怕他无法从上面获得多少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你醒了？”霍德放下报纸，站起身搂过比亚，两人自然地接了个吻，“我让厨师煮了粥，做了点爽口的配菜，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比亚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霍德，道：“说好的一大早就出发去迪士尼呢？” 霍德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 …… 比弗利山庄距离迪士尼并不近，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50分钟左右车程。 “我给瑞尔的熊啤你带上了吗？”比亚一上车就倚靠在霍德身上，屁股还是不太爽利，坐着有点难受。 霍德自觉调整姿势，右手揽着自家大宝贝，左手敲敲一旁带上车的礼盒：“你是忘了你给熊啤包成什么样了？” 比亚在霍德怀里蹭了蹭：“店员说是最近刚出的新品，希望不是看我人傻好骗。” 霍德低沉地笑了两声，在比亚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路上时间倒不觉过得慢，偶尔车上陷入并不尴尬的沉默时便接个吻，亲着亲着彼此会莫名其妙笑起来，让外人评判大概是甜到腻味。 比亚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么喜欢一个人，霍德亦然。 而德夫在酒店大堂等到这对满心满眼只有彼此的情侣时，只觉自己狗眼要瞎了。怎么这对狗粮派发大户，也没化身连体婴，却还是感觉他们越来越黏糊了呢？ 进入电梯，霍德开口询问德夫：“瑞尔是不是已经等不耐烦了？” “何止，他都开始数花瓣了。”德夫说起来就想笑，“我出来时扯了有5朵了吧。” 然后比亚就看到了一个屁股朝门、趴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着无聊的小孩，沙发周围的地毯上躺了好几朵花的尸骸。 要让瑞尔形容第一次见比亚的情形，无非三个字——黑历史。 他本计划要以贵族小少爷的形象给比亚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结果毁于德夫故意不告知他爸爸和比亚的到来。最后还是霍德抱着他哄了快半个小时，才让他把脸从爸爸怀里抬起来，满脸通红地与比亚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瑞尔，这是我给你的小礼物。”比亚捏捏瑞尔脸颊，将藏在身后的礼盒递过去。 瑞尔眼睛一亮，却还是先犹豫地看了眼爸爸，见爸爸点头才接过来，开心地道谢后就催促爸爸赶紧放他下来，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拆开后发现是熊啤，瑞尔更是高兴地就差手舞足蹈了，根本不舍得放下。 “好了瑞尔，去告诉德夫叔叔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并且把你的熊啤放好。” … …… 加州迪士尼分为三个部分：迪士尼乐园、迪士尼加州冒险乐园以及迪士尼商业街。 说来稀奇，比亚迄今为止从未去过任何一个游乐园，一来是从小母亲工作繁忙、外公年岁已大、兄弟姐妹不多，二来他一直是个安静喜宅的人，性格从小到大并未有太大改变，哪怕心怀好奇和憧憬没有他人邀请他也更宁愿宅在家里。这次迪士尼之行算是圆了他心底隐秘、久远的小心愿——曾因小学时同学均去过游乐园并聊得开心而对游乐园十分向往。 “其实瑞尔不是第一次来迪士尼，但不知为何他每次都疯了一样得开心。”霍德与比亚十指相扣走在瑞尔后方，德夫跟个全职保姆一样紧紧跟在瑞尔身边生怕瑞尔出现意外，“回去得给德夫额外发笔奖金，辛苦他这几天作为一个全职保姆了。” 第20页 比亚笑：“那你今天算不算是我的全职保姆？” 霍德挑眉：“算，今天你指哪儿咱们就去哪儿，瑞尔有德夫看着不用顾虑他。” 听到这话比亚一脸压抑不住的笑容，甚至还兴奋地原地小小蹦跳两下。霍德太喜欢看到这样的比亚，与平日的淡定自若相差巨大，不止是可爱到让人想什么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更让霍德觉得所有安排虽说辛苦却都很值得。 “是小火车！！” 前头的瑞尔闻声转头，跟着兴奋的比亚一起闹着要去坐，霍德自是答应下来。 坐着环园小火车进入探险世界，比亚便扯着霍德下了火车，瑞尔叽叽喳喳地跟在一旁介绍，抢走了园区专门派来的工作人员的活儿，颇有老司机风范。 黑暗中比亚一点也不装自己是个成熟冷静丝毫不惧的大人，和瑞尔一同该惊呼就惊呼，该大笑就大笑，惊呼大笑完就兴奋地跟霍德分享自己的体验感受，还拍拍前头的瑞尔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明日世界主题区是比亚的最期待之一，毕竟他是一个有星战梦的大男孩！ 坐着飞船，穿越星际，遨游太空，与敌人战斗！比亚紧紧抓着一旁霍德的手，激动得不行。结束这个项目又去了同样超受欢迎的3d体验项目，比亚与瑞尔俩一大一小疯狂大笑，霍德还难得听到比亚爆粗口花样“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儿！”。 等从明日世界主题区出来，比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了。霍德抱过比亚，轻声在比亚耳边问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得到比亚一个大大的白眼。瑞尔看到抱在一起的爸爸和哥哥，夸张地拿两只小手捂住双眼，可惜大开的手指缝间睁大的小眼睛暴露了他。 好在迪士尼城堡能让比亚缓一缓，霍德还被比亚强硬拉上了旋转木马，坐在木马上的霍德只能无奈地看着比亚在一旁偷笑，外头的瑞尔各种大喊“爸爸原来这么少女心”。也是凑巧，旋转木马出来的一行人恰好碰上了迪士尼的日间巡游，瑞尔坐在自家爸爸肩膀上一脸新奇，比亚一旁感慨还好自己个子高看得见。 巡游结束后又绕路去了新奥尔良广场的豪宅鬼屋，比亚怂怂地走完后跟霍德说：“幸好你的房子大是大，但每回里头住的人都不少。” 一不小心听到的瑞尔小脸复杂：“比亚哥哥，你这么讲我以后都不敢回古堡住了。” 位于英国的古堡太大，哪怕住在里头的工作人员很多，平时也安静得很。 “……” 比亚此时心理也很复杂，不知是因为古堡，还是因为古堡太大，可能都有吧？ … …… 这一天的迪士尼之行结束于最最最出名且不容错过的，在睡美人城堡前准时开始的烟火表演。漫天的烟花，配以音乐与灯光，比亚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冲动，因为身边这个与他十指相扣的男人。 如果是与亲人、朋友或是同学相约来到这里，比亚想自己也会很开心，但这个开心会与今天的开心有所不同，且开心之余并不会有恋人就在身边的幸福感与满足感。现在他所拥有的太多太多东西，是只有霍德能给予他的，他不止是喜欢这个男人，甚至是感激他。他感激霍德能让他体会到世界上能有这么让人喜悦的情感。 比亚转头：“霍德！” 霍德略带疑惑地将目光从烟花移到比亚身上。 比亚定定地看着他，笑容灿烂：“我喜欢你。” 霍德对比亚说过不止一次的我喜欢你，但这是霍德第一次从比亚嘴里听到这句话，此时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大概是欣喜若狂？喜出望外？喜不自胜？甚至颇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我喜欢你！”比亚这一次对着漫天烟火大声喊了出来。 霍德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他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只能双手颤抖地捧住比亚的脸，闭上眼虔诚地吻上自己怎么会这么这么这么喜欢的恋人。 再也没有什么比，同自己那么喜欢、甚至可以称之为爱的恋人，站在漫天烟火下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第十八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7） &bias：[心][迪士尼漫天烟火的照片] 在加州迪士尼可劲儿地撒欢了一天半，比亚与霍德回到比弗利山庄，并强制带走了仍意犹未尽的瑞尔。 “接下来想去好莱坞吗？”霍德在倚靠他肩膀的比亚头顶上落下一吻，而瑞尔正抱着比亚送他的熊啤一手可乐一手薯片地坐在一旁，眼睛盯着车载电视上正播放的动画电影不放。 “我想休息两天再说。” 若不是比亚就倚靠在霍德肩上，霍德甚至听不大清：“需要让医生来看看吗？” “闭嘴！你个罪魁祸首！” … …… 耶夫斯表示自己最近疯狂吃柠檬，根本停不下来。 从比亚发了那段山顶豪宅全景视频后，每天ins都有新动态，底下评论是一片充斥着羡慕嫉妒恨的鬼哭狼嚎，更有甚者跪求比亚给他们指出一条有暑假的明路。耶夫斯看完评论冷笑一声，要是比亚那么好复制，至于大部分人都要安安分分上完所有学期才能凑够学分申请毕业吗？怕是连稳定不挂科都做不到！ 学渣耶夫斯叹了口气，打开ins果然再一次刷出了比亚的新动态。 翟芯上完课，跟同组组员们约好讨论时间，便收拾课本出发向图书馆。这段时间翟芯与耶夫斯在双方均有空的情况下，时常相约图书馆。两人关系发展得很顺利，好几个朋友得知后追问她都如此了为何还没在一起，翟芯说不出来，耶夫斯可能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两人之间少了点什么，不足以让关系更进一步，大概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翟芯脑子里转过好一些与耶夫斯相关的事情，抬眼便看到耶夫斯略微佝偻着背、低头、双手桌面以下的背影，便知耶夫斯又在那儿玩手机，不是跟比亚互相伤害便是又在比亚那儿受到了暴击。 翟芯快步从耶夫斯背后走过，瞄到熟悉的ins界面心下明了，拉开一旁椅子坐下轻声问道：“比亚又发什么了？最近连我同学都开始聊你们系有个人天天发些拉仇恨的动态。” “好莱坞环球影城、星光大道、中国剧院……他算是亲身实践了一波‘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却又干不死我的样子’。”耶夫斯见翟芯想一同围观的样子，便侧了侧身子，“他真的是太欠揍了！” 翟芯万分赞同地点头。 “不管怎么说，先求个洛杉矶攻略吧。”耶夫斯摸摸鼻子，点开通讯软件。 虽然之前跟比亚说过“周边都玩腻了”的大话，但其实耶夫斯只是经过洛杉矶而已。耶夫斯觉得脸颊隐隐作疼，为现在这个自打脸的行为脸红。 … …… *yevs：求洛杉矶攻略！ 收到这条信息时，比亚刚跟多年未见的好友在好莱坞的一家餐厅碰上面。 “怎么突然想到来洛杉矶？”好友递过一本菜单，“随便点，我请客。” 这位好友是比亚为数不多还保持联络的中国好友，大名陈旅人，绰号唐老鸭——源于他曾经喉咙发炎声音沙哑和唐老鸭一般无二，目前就读于u戏剧、电影和电视学院导演系。 “来这儿玩啊。”比亚扫了几眼菜单，对一旁等候的服务员报了几个餐名。 陈旅人见服务员回到柜台旁，才道：“瞎扯，我还不知道你？当初我和键盘他们几个合力才能把你从家里给拖出来，没点别的要紧理由你会来洛杉矶？” “真是来这儿玩的。”比亚笑得无奈，见陈旅人依然一脸不信又跟了句，“只不过是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陈旅人“砰”地一下放下手机，看着比亚脑子一片混乱说不出话。短暂混乱过后，陈旅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崽，阿爸很担心你被人给骗了”！ 陈旅人可以说是比亚的发小了。在两人念小学的年纪，被各自长辈送去同一所离家颇远需要住宿的私立学校，从那时起便是室友兼同班同学，每天一同打闹着上下学许多年，二人情谊自然深厚。初中时虽说不再同班，但由他们发展出来的一个小小朋友圈至今仍保持着紧密联络，分散在天南地北只待未来再相聚。 第21页 而几人中除了比亚，全都处于单身汪状态，恰柠檬的心态之余陈旅人还有对这位发小的一些担心，说到底比亚因为家境过优、沉迷课业有一点单纯（蠢）。 陈旅人更加坚定，抬手示意比亚开始他的陈述，大有几分比亚若不解释得合情合理令人信服便不放他走的架势：“我可是千辛万苦从片场请假出来跟你吃这顿饭的……” 比亚哭笑不得，心知发小是担心他，也不藏着掖着，简单将恋情讲了一通。陈旅人从最初的皱眉到最后的稍微放下点心，对于比霍德的初印象算是不错。虽说比亚不可避免开了名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但通篇都是让人仿佛站在柠檬树下的“夸”连个然而但是的转折都没有，也是非常难得了。 但处于老父亲心态的陈旅人，并不怎么想认可这只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勉强道：“还行吧……有什么问题记得跟我们说。” 稍微放下点心并满足了好奇心的陈旅人，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从恋情转移开，开始幸灾乐祸那群正给老板卖命的小伙伴们。 “键盘真是笑死我了。”陈旅人边说边翻聊天记录，“他当时正收拾行李准备飞美国来玩两天，结果给导师一通电话逮回去做课题，只能含泪退机票，没俩月怕是出不来了。” 翻出满屏暴走掀桌和嗷嗷大哭表情包的聊天记录，可见键盘当时对美国之行有多期待退票时就有多失望。 键盘也算是几人中不走寻常路的那一个，他们曾就读的私立学校包含了小学及中学，课程设置明晃晃昭示大家都是要出国留学的人，但在几乎身边所有朋友和同学都出国的情况下，键盘参加了国内高考并被清华大学数学系录取。 “他本意是想以后能更轻松地做一个码农，想法挺好，就是被数学题折腾得还没做码农就开始头秃。”陈旅人给比亚看完因时差错过的聊天记录，锁了屏幕继续，“算盘在英国牛津念经济与管理你知道的吧？” 比亚点点头：“知道，我上次还看到他说自己在那吃不惯，瘦了差不多快20斤。” “公寓管得严，不能做油烟大的菜。算盘又好麻辣，他可不得瘦嘛。”陈旅人耸耸肩，“据说算盘这次暑假连国都没回，窝在公寓抱着键盘大腿在学编程、做模型，估摸着又要瘦个10斤。” “倒是恭喜他实现了存在多年的减肥愿望。”两人相视大笑，达成一致。 “娜娜去了法国念服装设计，最近每天在咱们群里打卡，就叫‘今天我的日本室友自杀了吗’。” “自杀？是有抑郁症吗？” “娜娜说是日本室友患了‘巴黎综合征’，严重到有自杀倾向。最近她们合租的几个人，每天一个人轮流陪那个日本室友，就怕她出事。” “橘子跑去德国专精小提琴去了，她压力还挺大，说学校里大神太多，想毕业后有个不辜负自己多年投入的出路很难。” 互通近况半天，两人突然陷入并不尴尬的沉默。 “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才能再聚在一起……”陈旅人叉了块炸鸡塞进嘴里，“好歹咱俩是提前汇合了。” “总有机会的，我们还很年轻。”比亚将餐盘往陈旅人方向推了推，示意他再吃点，“说起来我刚刚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直到天色近晚，比亚才跟陈旅人道别，坐上来接他的车回比弗利山庄。 虽说u离比弗利山庄不远，但比亚并不想自己徒步爬上山顶。 … …… “霍德和瑞尔还没回来吗？”比亚将陈旅人送他的小礼物递给在一旁候着的管家，“是个小饰品，摆在客厅的置物架上就行。” “少爷几分钟前刚打来电话，说7点才能赶回来。” 比亚点了点头，墙上挂钟显示六点不到：“那我先上去，等他回来再开饭。” 虽说洛杉矶并没有太热，但下午和陈旅人还在u里头逛了半天，多少出了点汗，比亚打算先放热水泡个澡。 说起来，好像一直没怎么跟霍德有过矛盾。 和世界上更多的人不同，他和霍德在一起除了彼此本身之外，不需要磨合生活中的诸多琐事。他们不需要讨论下班放学后谁买菜做饭，今天轮到谁扫地拖地，也不需要为了谁犯懒或不愿做家务而争吵，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遑论霍德。 他们幸运地避开了这些微小却极易消磨感情的琐碎。 而他也不是过于自尊的人。虽说他不是为了更进一步同霍德走到一起，但却不介意霍德在学习方面乃至事业方面的帮助，他愿意甚至是欢迎霍德全面进入他的人生。 比亚又满脸通红地想到在夜生活中索需颇为无度的霍德，挣扎通常都会被镇压，求饶只会让霍德更为激动，一旦上了床就只能跟着霍德的步伐走。比亚忍不住将自己更埋进水里，脑子里开始出现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 不管怎么说，那样的霍德真的太性感了。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出现另一位当事人的声音，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比亚受到惊吓，被水呛到咳个不停。霍德两步跨做一步，将比亚光着身子提溜出浴缸，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裹住，擦干比亚脸上的水，并轻拍后背。 “好点了吗？” 比亚听罢连连点头，摆手示意没事了。 霍德见比亚真的不再咳嗽才放开，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之前你说的洛杉矶爱乐乐团，两天后在好莱坞露天剧场有演出，想去吗？想去的话我让德夫安排。” 比亚接过喝了两口，激动地点头：“去去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刚送来的聚会请柬。”霍德见比亚不再喝水，给自己灌下去一大口，“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第十九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8） 比亚作为个彻彻底底埋头专业的理科生，既不能像好友陈旅人一般写出妙笔生花的文章，也无法同他一样夸都能夸得十分有文学素养，用词不带重复。看完一场交响乐团的演出，比亚只能词穷地将好听、震撼、很棒说上几轮，在霍德忍俊不禁中闭上嘴。 &bias：[好莱坞露天剧场照片] 比亚觉得只有在ins上进行“报社”才能平缓自己的小情绪。 “回去需要来点夜宵吗？”霍德用与他十指相扣的左手将他往前拽了两步，“在看什么？连和我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比亚挑眉，见霍德一脸认真地在不满，干脆利落锁了手机：“在发动态‘报社’，不需要夜宵。” 自瑞尔放假，两人除了睡前鲜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霍德不是忙得根本不见踪影，只有他和瑞尔在家，便是难得在家办公或休息都有个小瓦数电灯泡窜上窜下，两人时常只能抓紧睡前的那点时间沟通感情、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而今晚是霍德特意隔离出来的二人世界，忽略助理和保镖的话。 “你今天是怎么做到让瑞尔乖乖留在家里的？”比亚借霍德的力快走两步并肩，“平时可不见他这么乖。” 瑞尔就是个在家坐不住的娃，无聊起来哪怕是霍德出去办公都会死皮赖脸跟着去，更别说今晚这明显是娱乐项目的交响乐演出。 “我让人把他喜欢的游戏机送来了，现在估计玩得正嗨。”霍德笑了两声，左手揽过比亚进怀，右手揉捏起比亚的手，“等他生日过了再收拾他。” 比亚抬头看霍德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打算怎么收拾？” “他不是闲吗？下周他老师们就要来给他上课了，看他怎么闲！”霍德哼哼，比亚太喜欢这么大男孩的霍德了，抬头亲了他脸颊一口。 “让他占了你那么多时间。”霍德不满足地低头与比亚接了个吻，比亚忍俊不禁。 比亚推推亲个没完的霍德：“他是你儿子！” 第22页 “我才不管。” 霍德自然是一番玩笑，但瑞尔也的确要开始他繁忙的课业。 “他刚入学离家更近的卡迪考特预备学校，平常课业自然不需要我去督促什么。” “他很优秀，非常让我骄傲。”霍德说到这句话时将视线挪向车窗外几秒，才又看向比亚，“虽说现在是假期，可是他的出身导致了他不能放松，他还有很多他必须去学的。” “学业也好，玩乐也好，他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比亚不会对霍德给予瑞尔的学习规划有任何的质疑，他知道生来便在英国上流社会行走的人们的生活与他存在天差地别。瑞尔现在开始经历的，都是霍德曾经所经历过的。 “我有点心疼那时候的你，肯定很累吧。” “是，还和父亲、教父闹过很大的脾气。”霍德笑着摇头，“但是闹过脾气后还是得继续，哪怕我对那些东西多无感。” 比亚靠上霍德肩膀：“瑞尔不能靠你一辈子，要么放弃一切做个平凡人，要么就把这些东西都担起来。” 霍德点头，沉默半晌：“但我可以让你依靠一辈子。” 比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顺地与霍德接吻。 霍德与比亚进门的动静引出了在房中休息的德夫，德夫陪瑞尔玩了近三小时的游戏机，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瑞尔睡了？”霍德看德夫点头才放下心来，又见德夫拿出厚实的笔记本顿觉头疼，“明天再说工作的事情不行吗？” 比亚被这样的霍德逗乐。 德夫早已习惯霍德这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自顾自地翻开笔记本，扫了两眼对比亚开口：“明天下午范斯会上门给您测量尺寸，他是兰尼斯特家常合作的裁缝铺子的助手之一。” 比亚茫然地看向霍德：“不是说过两天是小范围的私人聚会，日常打扮就好吗？” “有备无患。”霍德搭在比亚脖子后的手掌摸了摸手下的细滑脖颈，“那家裁缝铺子制作时间比较长，而我们不止需要一套。” “每一套服饰完成后会让您试穿，会有助手跟随进行微调。” 比亚两手比着“ok”的手势，一脸无奈表示接受：“账单记得发给我。” 德夫抬头看向霍德，见霍德点头才拿笔在本子上做了两笔记录。 霍德从来不会逼着比亚接受他的好意，这点让比亚与他相处颇为自在。毕竟霍德实在是……太有钱了，但这不是他心安理得接受各种赠物的理由。 也许只有两人结婚后，自己才愿意吧？脑袋里刚冒出这句话，比亚就摇了摇头，结婚什么的可以说是很遥远了。 … …… 霍德醒来的时候，比亚还缩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真是太可爱了。”霍德在遇到比亚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睁眼看到心上人的脸就能如此喜悦。比亚不满睡梦中被人骚扰，伸手拍开霍德捏他脸的手，翻了个身被子埋住头继续睡。 房间门口传来轻微的声音，霍德扭头看到瑞尔一手揉眼睛一手拖着熊啤晃悠悠走来。 “爹地。”瑞尔带着困倦喊了一声。 霍德对瑞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清醒过来的瑞尔夸张地用双手捂住自己嘴巴，眼睛好奇地看向似乎有点被吵醒的比亚。 等霍德轻柔哄着比亚又睡下去，才套上睡衣起身拉着瑞尔的小手去洗漱。 “早上想吃什么？”一大一小共同站在镜子前，大的仔细修着胡子，小的拿着一次性洗脸巾擦脸。 “我想吃三明治！”瑞尔一把将洗脸巾丢进纸篓，举手示意，“要爹地做的！” 霍德笑着用水冲掉脸上的泡沫，抱住瑞尔狠狠蹭了一把他的脸蛋：“要求这么简单？” 瑞尔嘻嘻哈哈笑起来，满脸水珠。 比亚在霍德离开后没多久还是醒了，因为摸不到身边的那个人。迷迷蒙蒙间听到卫生间有霍德说话的声音，随手套上一件衬衫往卫生间走去，从后抱住熟悉的身影。 “比亚哥哥！”瑞尔开心地打招呼。用霍德的话说，瑞尔喜欢比亚到可以毅然决然地丢下爹地缠着比亚各种捣乱，比亚则表示霍德夸大其词。 霍德从镜子里看清比亚两腿光光穿着他的衬衫，深吸一口气：“瑞尔下楼找德夫叔叔先，爹地等会儿就下去。” 瑞尔蹦蹦跳跳离开，还催促爹地一定要快一点，万分期盼他做的三明治。 “怎么了？”比亚刚放开霍德，就被霍德一把推到墙上亲吻。 “等等……” 比亚瞬间清醒，想逃却已经来不及。 等瑞尔吃到三明治时，已经过去了一小时。虽说迟了点慢了点，但好歹是吃到了。 “酸奶全麦马芬来一个？”霍德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动作毫不犹豫，新鲜出炉的马芬落入比亚餐盘。 “谢谢，麻烦再给我来点土豆沙拉。” 霍德任劳任怨地舀了一大勺进比亚餐盘，还从侍者手中接过咖啡放到比亚手边。德夫简直觉得辣眼睛，霍德殷勤到这程度，怕不是一大早就惹毛了比亚。 惹毛倒不至于，但胡来一晚醒后又来一发，比亚现在只觉浑身酥软，满脑子纵欲过度的诸多不好后果和影响，很想警告霍德下次再这样就进行物理阉割，但又有点舍不得——说到底还是挺爽的。 吃完早饭，比亚才彻底抛开浑浑噩噩，后知后觉今晚就是霍德前几日所说的私人聚会，他很快就要进入霍德最私密的社交圈。 紧张不期而至。 … …… 据霍德所说，今晚的聚会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和德夫之外，还有几个同样来洛杉矶度假的好友。德夫与霍德从小一同长大，甚至连小学、中学及大学都是同一所，关系自然要好；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与霍德、德夫同一小学的好友，和一位两人的中学好友。 可以说是，几人不仅是友情维持到现在，也同样结成了牢固的利益共同体。 “我们几个约好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来洛杉矶度假聚会。他们都对你很好奇，急着结束手里要紧的事情就飞过来了。” 比亚坐立不安，可想而知这几位都与他天差地别。霍德平日里与工作相关的通话他都听得一知半解，就这么莽撞地进入这个私人小圈子，真的不会让他们觉得他配不上霍德吗？家世也好，成长环境也好，学业也好，交友圈也好，他仅仅是个有点小钱的只擅长学业的普通人而已。 “不用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霍德按揉比亚脖颈试图让他不要如此不安，并跟在别墅管家身后进入布置好的灯火通明的大厅。 第一个看到他们的是一位端庄得体的淑女，她笑着示意身后聊得正热闹的几人：“他们来了。” 这次聚会主办人是瑞娜·伊丽莎白·哈德森，一个十分英气的短发姑娘，穿着修身笔挺恰到好处的西服，说话也不拘小节十分大气。 “你好，我是霍德的朋友，喊我瑞娜就好。”瑞娜除了介绍自己外，还抢先霍德一步简单介绍了其余人，“这是杰伊，他旁边的是卡文，我身边的是米蕊娅，我们四个同霍德是一个预备小学的同学。而这位是费德里科，霍德在伊顿公学时的好友。” “欢迎你来到这次聚会，你也是霍德第一个带来私人聚会的人。” “我们实在太好奇了，这么突然请谅解。”杰伊笑得非常阳光，右手搭在卡文肩膀上。 出乎比亚的意料，这场聚会相比他想象中的更私人、单纯一点。大家聊的话题更多与生活相关，例如嘲笑德夫是在场唯一单身人士、杰伊与卡文的婚礼准备是否妥当、费德里科一脸幸福地晒自家三个娃、米蕊娅异常淑女地接黄色笑话、瑞娜也小小秀了一波近期恋情。 当然，免不了聊一些生意相关事宜，但霍德总能恰到好处地让比亚不至于太尴尬。 临走前，米蕊娅一脸认真地称赞：“你们感情看着真好。” 第23页 比亚大方道谢，和霍德相视一笑后自然接了个吻。 第二十章 番外1-比亚放暑假咯（完） 聚会很顺利，的确同霍德所说的那样，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你不应该妄自菲薄。” 瑞尔玩累后在霍德怀里睡着了，一路抱来抱去都没醒来，而德夫不想回程路上继续被塞狗粮，果断上了副驾驶座隔离自己。 “我说过你很优秀，只是你不自知。” “你绝对不是我的附属品，未来你会很耀眼，耀眼到让我想把你藏起来。” 比亚惊讶地看着霍德，但霍德并未将视线从瑞尔身上挪移开。 “这样的你，会让我忍不住思考我是不是错了，我们是否不应当在一起。” “你就像一只刚学飞就被我捡回的雏鸟，本应属于天空，却被我强行留在身边再也学不会飞。” “我很伤心。” 比亚慌了，怀疑霍德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出“是不是分手对我们才是最好的”，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我魔怔了！” 霍德不是普通人，他甚至是精英中的佼佼者，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不是仰望他崇拜他的。比亚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莫名其妙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明明一直都在跟陈旅人商量开设工作室的事情，并已经有了初步思路。 太急了吧？比亚恍然。 他还什么都没有，只是个不缺钱的普通大学生，而霍德已经手持无数产业坐稳了人生赢家的位置。这个事实差距让他太过急躁和自卑，却忘记了他还很年轻，他甚至刚结束大一生活，再给他个三年五年绝不会原地踏步。 比亚将脸埋进撑在膝上的双手中，自嘲道：“明明前段时间，我还跟陈旅人说我们还很年轻，结果转头就忘的是我。”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钻了牛角尖。” 霍德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揽过比亚，吻在他额头。 … …… 瑞尔的生日party很简单，参与者仅仅是别墅里的工作人员和他们。 一大早醒来，瑞尔便兴奋地拆光堆在床头的几个礼盒，除了来自霍德与比亚，还有德夫、瑞娜他们一行人的；饭后也不消停，瑞尔又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一起布置，让别墅更有生日的温馨气氛；等到多层大蛋糕出来，众人同唱生日快乐歌，瑞尔更是惊喜地大叫。 一片欢声笑语，工作人员们也难得放松，毕竟第二天能放一天假。 但也很不幸，瑞尔生日的过去，也宣告瑞尔短暂的假期正式结束。 德夫贴出来的瑞尔课程表满满当当，从早到晚均被合理安排，书房妥妥地让给生无可恋的瑞尔。比亚大笑着抱着自己的书和笔记本，将自己安置在二楼的沙发休闲区。 霍德认真工作，瑞尔被迫勤奋刻苦，比亚也计划了一张日程表，日子相当充实。 每天一篇教授打包发来的文献；虽说没上夏课，但耶夫斯课程表中感兴趣的课程笔记也被比亚要来琢磨；劳逸结合，会看几集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再是睡前保证一小时左右的阅读时间；每周还会由霍德给他上半天的课，政治、经济、历史、文化等等，从浅到深地讲解，非常有收获；自然还会留出一天时间，“一家三口”在周边进行简单的家庭活动，例如海边、艺术中心、博物馆等等。 霍德甚至答应来年夏天，让比亚与他的小伙伴陈旅人去他公司旗下的电影公司实习两个月，也算是为他们的小目标打个基础。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进入8月，到了瑞尔该去妈妈身边居住的时候。 “所以，我回妈咪那边继续学习，而你们要去摩纳哥？！”瑞尔一脸夸张的不敢置信，“为什么？！我也想去摩纳哥！！！” 瑞尔嫌控诉不够强烈，信手拈来地走了一波窒息倒在沙发上的表演。 “我们之前不是就商量过了？”霍德将手中那杯冰水递到比亚手里，“是你自己跟我说，你今年生日想来洛杉矶玩儿，尤其是要在迪士尼乐园玩上三天三夜。” 瑞尔也想起来了，明白自己并不占理，只能做出一副小可怜模样妄图让霍德心软。 “你妈妈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你了，你忍心又一次放她鸽子？” 瑞尔一脸纠结，弱弱道：“可是我也想去摩纳哥，我也想出海玩儿。” 往年7月份瑞尔都在妈妈那边居住，8月份被霍德接回直接飞往摩纳哥。而今年由于瑞尔的临时决定，霍德在与前妻沟通上也引来了她的不满——她已经准备好瑞尔来居住的一应事宜，结果却被放了鸽子。但事实已定，宠爱儿子的前妻也只得重新安排行程，将8月份的行程取消的取消、提前的提前，再放她鸽子的话，哪怕再宠爱瑞尔都要动手削他了。 瑞尔被霍德一通无情镇压，也因对妈妈的愧疚，闷闷地回了房间。 总之，别墅内再一次陷入繁忙中。工作人员在不影响他们日常生活的前提下，开始对别墅内的衣物、用品进行打包整理，根据摩纳哥的天气与居住时长妥善分为两批行李，一批目的地为英国，另一批目的地即为摩纳哥。 比亚背上装了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的书包，牵着瑞尔小手迈上飞机，霍德跟在两人身后手指不停地依然在处理文件。 &bias：摩纳哥~[满布游艇的海港照片] … …… 摩纳哥，位于欧洲的典型微型国家，世界第二小国家，仅次于梵蒂冈。其经济发达，主要以博彩、旅游和银行业为主，并以号称“避税天堂”的税收制度吸引了大量富裕人士。 霍德在摩纳哥的住所就外观来讲，只是一栋简洁普通的公寓楼而已，但经纽约一役后比亚不太相信它真的如此，怕是内有乾坤。 “整栋楼都是我的，偶尔会将2-5层租借给杰伊他们。”霍德没有让比亚自行脑补多少，随手一指隔壁那栋公寓楼继续介绍，“米蕊娅在隔壁顶楼有一套公寓。” “每年5月我们都会约来这里看f1赛车。” 比亚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在来之前他和耶夫斯曾大概了解过摩纳哥的房价，这片区域顶层豪宅大概为5000w欧元上下的价格，非顶层再便宜也得有个1000w欧元吧，这一栋小楼怎么也得破亿了。 比亚觉得自己真傻，之前怎么就钻了急着证明自己配得上霍德的牛角尖！这没个几百年的努力，谁都会觉得他就是个抱大腿的！ “你就每年5月和8月来一趟？” “准确来讲，5月只是来看个f1赛车，基本看完感兴趣的几场后就会离开。”霍德揽着比亚走出电梯，“8月份一个月都会在这里，7月份有可能在洛杉矶或者纽约。” “过几天杰伊他们会来，到时候带你上游艇。” 比亚觉得自己就是个走错片场的路人甲，只有背后的书包能给他点温暖。 经过一周的摩纳哥观光（摩纳哥实在是太小，这还是比亚将每天短暂的娱乐时间空出来由霍德陪同一点点玩过来的），给亲朋好友们发了诸如摩纳哥王宫、大教堂、海洋博物馆、蒙特卡洛f1赛道这些比较出名的景点照片后，比亚被霍德拎上了看着绝对不小但也没大到吓人的游艇（比亚到达摩纳哥后额外补了一通游艇“常识”）。 “这也没有特别大？”比亚好奇宝宝状，这边开一扇门那边开一扇窗。 霍德挑眉：“我又不办几十人几百人的游艇派对，要那么大干嘛？” “不都说，越大越彰显自己厉害？” 霍德把比亚揽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你知道我厉害就好。” 德夫默默戴上耳机，坐在客厅沙发上，决心隔离开这腻人的狗粮。 其实游艇上的生活同在陆地上没什么太大区别，同样是跟公寓中一样的区域划分，住的主卧甚至跟摩纳哥那套房子里的主卧装修一致，导致比亚最初两天睁眼以为自己没在海上。霍德倒是彻彻底底收起了手上的工作，说是要好好休一个假，但这导致的结果是比亚越起越晚就差求他别休假继续去看文件了。 第24页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了两天，比亚闲得没事开始拉着霍德研究娱乐室，从拒绝进赌场的单纯娃变成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乖巧（装的）小孩。比亚甚至靠逆天的运气让上船准备开趴体的杰伊一行人鬼哭狼嚎——朋友间的玩闹自然是不凭计算纯靠运气。 “不，我不服！”杰伊手拿酒杯欲哭无泪，他刚刚输得一个子都不剩。 卡文正巧来喊他们吃饭，走的时候背上多了一只哼哼唧唧求安慰的人形尾巴。 瑞娜正给自己仅剩的几个筹码拍照，哈哈大笑地发给自己的恋人，一通语速极快的语音详细阐述了这出新奇的体验。 霍德则以输多赢少心情不太美妙的理由，缠着比亚索吻。卡文的到来解救了被无限度索吻的比亚，比亚赶紧推开霍德往餐厅去，再不走嘴都要被亲肿了。 虽因两人住在同一间房中，比亚最后还是没逃过嘴巴被亲肿的命运。 蜜里调油，不舍分开。 但来自比亚教授的一封邮件，让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摩纳哥，回归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