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青城》 第一章 青城天下幽 推开山门,一股清幽之气迎面而来。闭上眼睛感受这缓缓的沁人心脾的味道,整个人都沉醉了。他慢慢张开眼睛,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重峦叠嶂,浅浅的白雾在山腰漂流。走出山门,空气中的湿气把泥土的芬芳送入身体,让人心旷神怡。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位青年的俊俏面孔展现出来。他,一付浓浓的眉毛彰显英气;白白的皮肤衬托出七尺男儿的挺拔;一身道袍随风飘逸,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充满着对自然的热爱。 “召忠师兄,师父叫你过去呢。”一悦耳如铜铃般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去,微笑中露出浅浅的酒窝,:“好的,徐娇卿师妹,我立刻就去。”说完便随着师妹顺着那青石阶梯,朝祖师庙走去。 祖师庙乃太上老君之庙台,供奉无上祖师太上真君之位,而两位年轻人口中的师父也就是掌门清玉道长便住在祖师庙台之侧。两位师兄妹一路快跑到台前,却见七层庙塔高耸入云,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庙门大开,真君神像慈祥的笑容普照天地,门口两棵迎客松刚健挺立,阵阵清风吹来,烟雾缭绕。旁边一块奇石上,坐着位身着道袍的白须鹤发,正闭目养神,一派仙风道骨。 两位弟子轻步走到道长面前,作揖到:“师父。” 道长眼睛微微一睁,将浮萍甩开:“召忠,你来啦!” “弟子在,请师父示下。”召忠低头作揖答道。 “在祖师庙前,把为师教与你的青城剑法练上一套。切记,不要拘于招式,要随天地之灵动而动,随心而动。” “弟子谨记。”召忠转过头对师妹说:“徐娇卿,上剑。” 陈师妹应了一声,宝剑出鞘飞于空中。召忠一个空翻登天稳稳的接住宝剑。顿时,他感到此剑寒光乍现,不觉心中振奋。待落地之后便舒展身姿,横摆宝剑,一个白龙探海起式,那身姿,引得师妹连连叫好。青城的山天气变幻莫测,此时,又下起了濛濛细雨。只间召忠在雨中舞动宝剑,上下翻飞。一时间,奇诡无比的身形闪晃腾挪之间,缤纷剑影冷芒森森,寒虹似电,看得人是眼花缭乱。而他速度越来越快,在雨中尽见剑不见人,柔如蛛网粘惊蝉,刚似疾风扫落叶,宝剑已被雨淋湿,而他身上一个雨点没有。突然,召忠腾空而起,蓄劲运气,右臂缓缓而出,只见他高喊一声:“着!”宝剑刺向前方巨石,只见一道寒光由剑尖射出,巨石“轰”的一声炸开。这就是清玉道长教给他的绝学《大道玄指》。 此功本为指法,空手运气发出,但经过清玉道长多年的修炼,创造出使用武器便可发出的更具威力的招式。眼见召忠把此招练得出神入化,清玉道长也不禁连连点头。 再看召忠,一套剑法使完,轩昂的身躯立于雨中,气不涌出,面不改色,真可谓少年英豪。师妹蹦跳着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师兄,你又进步了,真厉害!” “哪里,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召忠微微一笑,走到清玉跟前道:“请师父指教。” “徒儿呀,”清玉道长见自己徒弟如此谦逊,不禁喜上眉梢:“青城武学‘刚柔皆若水’。柔有浮舟之劲,刚有覆舟之力。练功轻灵飘逸,舒展大方,擅借势缠打,一招多变,一发连发。特别是为师单传你的这招剑法,实为我派镇派绝学的指法修改而来,威力更为迅猛,善打人之全身经脉穴道,不到万不得以绝不能使用。你现在的功力大概已修有三层,还需努力。” “谨尊师命。”召忠仍低头作揖道。 “孺子可教也,来,到我身边来。”清玉道长亲切的望着召忠,百感交集。:“你来我山门多久了?” “回师父,我在山中已有十八年。听您讲起,我是在你路过江南时在赵家村搭救一身受重伤的妇人,那妇人临终将尚在襁褓的我托付于您,却言她非我至亲。她临终只有两句话:‘漠北苍狼’,“奸细害我”,这两句话困扰了我好多年了”,召忠激动的讲。 “那你想不想去闯荡江湖解开你的身世呢?”道长突然严肃起来。 “师父经常讲,江湖险恶,没有防身之技切不可轻动,虽说我现在学得青城武术之浅薄,但还需更加勤奋,不到大成之时,万万不敢提下山之事。”召忠道。 道长知道,召忠虽然口头这么一说,但是想要下山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心情已然写在他脸上,:“召忠呀,你可知道自己为何换做周召忠吗?” 召忠一脸狐疑,摇了摇头。 “你从小无父无母,我在赵村将你救出。我知道,你的身世隐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而你,或许这一生就要为找出你身世之谜而奋斗不止。我救你之时,见你体格强健,是练武奇材,所以这十几年来将我青城正一教武学倾囊而授,我希望你这一身武艺不止是用来报仇,而是要用到更广阔的天地,为民之福祉而奋斗。”道长尊尊教诲。 “师父,你从小就教我习武者先修其德,无德者武虽高则必败。我一直谨遵教诲。” “不错,我虽是青城正一教第十四代掌门,但身性懒散,喜欢云游四方,所以建树不多,手下弟子凋零,只收得四个弟子。大弟子王薄是一个普通庄稼汉,我见他嫉恶如仇,有任侠之风,便传授我派玄门太极拳与他,但前几年中原大旱,他已了无音讯;二弟子李天驰乃我见过武学天赋最高且正气浩然之人,我便将本派武学与你一样倾囊相授。今后相见,要分清敌我。” 道长转过头:“而我这个四弟子徐娇卿呀,你也是孤儿,从小为我收养,由于你是女儿 身,我便将本派玄门太极、龙蹻飞腾术、点穴、药功传授与你,望你结合自身特点,练出一片天地。” 两位弟子点头作揖,“谨尊师命。” 道长轻甩浮尘,:“看清啦!”言罢腾空而起,单手运气,隔着十丈之远对迎客松一掌劈出,道长飘然落地,再看那迎客松,如狂风劲扫,满院落叶。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此乃劈空掌,青城绝学,非天资高之人不可学,因为此掌力道混雄,威力巨大,女子不适宜练就。召忠,你天资颇高,但内劲不足,此招我教与你,望你勤加修炼,早成正果。”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本发黄的秘籍,上面印有《青城秘录》。 召忠热泪盈眶,下跪接书。 “此次我决意派你们两人下山,一为广传我青城正一教之威名,二是我要你们多积累江湖经验,将武学理论和实战结合起来,将来我好传接衣钵,扬我青城正气。最后,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自己身世,趁这个机会你们也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道长叹口气。 两位弟子下跪道:“师父,你收养我们,待我们如再生父母,请受我们三拜。”三声叩响荡回山谷。 两人拜起,已不见清玉道长,一声音回荡空中:“记住,弟子们,下山后以德为先,不得作奸犯科,不得欺压百姓,犹豫不决之事以侠义为大,为师云游去也,十年之后青城再会,记住,找到两位师兄一起赴约。” 两位弟子知道,此乃青城内功“隔空传音”,此时道长恐怕已在十里开外了,于是作揖再拜:“谨尊师命。” 二人收拾行囊,徐徐下山而去。待到山门,回首远望,山中云雾缭绕,那劲风吹松的声音让人陶醉,望着山门口“青城山”三个大字,召忠不禁感慨万千,这就是我们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而现在就要离开了,以前想尽办法要偷偷跑下山,今日下山之时就在眼前,却又不舍,也许是对往日辛苦而又简单快乐日子的怀念,或许又是对陌生世界的隐隐害怕和不安,明日路在何方?且看我辈发扬青城之光芒,不闯出片天下,绝不回头。想到这里,召忠拉着泪流满面的徐娇卿,头也不回地离去。只剩下扫地道童孤身立于山门内,还有那悠远的响彻山谷的空冥钟声。 第二章 真假青城 两人疾步出行,一路无语。直到行至青城山县城,师妹打开话匣:“师兄,师父让我们下山完成三件事,一是弘扬青城我派,二是找两位师兄,三是你的身世。我们从何处开始?” 周召忠凝眉道:“我一路在想,弘扬我派,肯定需要在闯荡江湖过程中慢慢为之,不可操之过急;两位师兄也可在过程中寻找,我想先去把我的身世调查清楚,我到底是谁,从师父告之我身世成谜之时,我便暗下决心,定要将身世揭开。只是,师父口中那位妇人到底是谁,她不是我至亲,至少也是救我出来的恩人,她临终时说的‘漠北苍狼’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她说有奸细,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我都要搞清楚。” “哎,我们都是孤儿,都是可怜人,幸得师父把我们抚养成人,你还好,至少身世还有眉目,我却是师父在客栈门口捡的,身上就一件薄衣,也许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徐娇卿感叹到。 “师妹,你放心,师兄我一定全力帮你寻找身世。”周召忠郑重地对徐娇卿说道。 “师兄,我明白你的心意,还是从你开始找吧,我支持你。但是,天下这么大,我们怎么开始呢?”徐娇卿望着远方,眼神流露出一丝迷惘。 “前面是青城县城了,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待我去问问‘漠北苍狼’这个名号,也许能有消息。 “恩,好的,我也饿了。”徐娇卿笑道。 两人快步进入县城,来到一面馆,说是面馆,其实就是一块布用四根竹子撑起,下面两张桌子而已。 两人刚刚坐好,小二便热情的打扫桌子,沏好茶水,细声道:“客官,要点什么?” 周召忠点了两碗面,六个馒头带着路上吃,待小二传话给掌勺,便唤他过来问道:“我说小二,你可听说过‘漠北苍狼’这个名号:” 小二摇摇头:“这个不曾听说,可能是江湖名号,一般的武林高手都给自己取外号的,这个你只有去问江湖中人了哦。” 召忠急忙问道:“这里在哪能找到江湖人。” “我说客官,你这就是外行话了,是第一次出远门吧。”小二看了看召忠狐疑的眼光,不禁得意起来:“客官我告诉你吧,我们县城虽小,却有两个地方包打听。一个是神州镖局,这个号称天下第一镖的镖局,靠徐如林一手创建,他那一手霸王枪走遍天下,但凡他亲自出马,从来就没有被劫过。现在全国有一百多个分号,承接天下标的,威风八面,当然消息也很灵通了。另一个嘛……”这时,小二偷偷望望四周,低身说道:“还有个一是青城派分舵。” 话音刚落,周召忠和徐娇卿几乎同时失口“啊”了一声,周召忠心想,什么分舵,难不成是自己的师兄在此开的,但转念一想,不会呀,真是师兄怎么不上青城面见师父,内有蹊跷,便急切的问道:“什么青城分舵,小二赶快给我说下。” 小二见周召忠如此急切,不禁卖起关子来:“这个嘛,”只见他抬头望天,左手一伸,全身摇晃起来。 周召忠是个直人,哪里知道其中原委,一把抓住小二衣领,:“快告诉我。”那神态,小二脸都吓白了。 还是徐娇卿是明白人,他拉开师兄,道:“师兄不必心急,我来说。” 说着,她拿出一个银锭,递到小二手中,说到:“小哥,不要和我哥哥生气,他是粗人。你给我说下青城派的事好吗?” 银锭一到小二手中,那分量让他狂喜。马上点头哈腰道:“我正要与两位贵客说,谁知哥哥打了岔,我再详细说个二位听。” 徐娇卿低声对周召忠说:“师父知道江湖上少不了花银子,把后山租给了百姓,年年还有盈余,当初你还不理解,人多且杂不放心,现在你看,派上用场了吧。”说得召忠脸红耳赤。 小二再次看看四周低声道:“这个事两位可不要给别人说呀,弄不好要惹祸上身的。” 召忠不耐烦道:“你且说来,我自有分寸。” 小二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停顿,说道:“青城分舵就在县城尽头,前年的时候三个号称是青城弟子的道人来此开馆收徒,现在世道不好,大家伙都想习武强身,一听青城威名,都踊跃报名。那道人确实有点本事,一年后将县城武馆都挤垮了,也教得大伙一身武艺。但后来,却变质了,他们和当地一些黑道人物联络起来鱼肉百姓,但凡要做生意得都得给他们利钱,美名其曰保护费,如果不给,轻者挨打受气,重的生意不但没得做,还得家破人亡呀。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听之任之,听说他们到处联络江湖败类,还要把分舵开到其他地方,消息也灵通呀!” 周召忠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事,借我青城名望也就罢了,但如此鱼肉百姓,却让人忍无可忍。我要去为民除害。”言罢提剑便要走。 小二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拦住周召忠,“客官切莫引火上身,那三个道人武艺高强又收了许多黑道败类做弟子,现在势力很大,切莫飞蛾扑火呀。” 周召忠也不答话,推开小二拉着徐娇卿大踏步向大街尽头走去。 穿过大街拐两道弯,面前出现一豪华庭院,在青城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这样的庭院已属顶级华贵,两丈高的围墙竟然有百步之长,正中的大门半掩,门口八位道士整齐排列,大门之上一块牌匾写着‘青城’两个大字,庄严肃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就是青城派所在。 不知道多少百姓的民之脂膏才能修成这样一座庭院。周召忠怒气冲天,也不管他多少人,直接就往里冲。也难怪,他从小生活在青城山上,青城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今天,竟然有人敢在青城山下公然招摇撞骗,也难怪周召忠这颗正义而又火热的心熊熊的燃烧起来了。 门人有人怒气冲冲的往里闯,斜眼一看,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想:来我们这里找茬的人多得去了,哪个不是被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你两个毛贼还敢来送死。便对两人嗤之以鼻。习惯性的提剑拦住,恶狠狠地叫嚣:“哪里来的鼠道毛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让你认识我们青城的剑。” 最后的一句话特别是‘青城的剑’彻底把周召忠激怒了,只见他单腿蹬地,鱼跃空中,右手袖中一抖,两枚青城柳叶镖便落在手中,几乎同时他屏气运功,气随意念,游动到右手臂,借着腾空而起的惯性,将镖射出,只听‘轰’的一下,大门之上‘青城’的匾额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什么?大胆狂徒,竟敢坏我‘青城’牌匾,兄弟们给我上。”一门人大叫着朝周召忠冲过来,其余门人也跟着提剑杀来。但是,周召忠飞镖发出后飘然落地,见这几个门人冲来,也不躲闪,只是嘴角一丝蔑视的笑容,让人感到诡异。 也活该这八个门人倒霉,青城柳叶镖天下闻名,顾名思义,柳叶镖就像松树叶一样又细又长,正因为如此及其不好控制。因为越小越轻的暗器越受空气风向的影响,要求发镖之人拥有极为深厚的内力才能在短时间快速的将暗器射出,在空中的轨道不能变化,飞到目标的时间又要尽量的短,这样才能起到暗器的作用。 刚才周召忠的这两枚镖若是朝这几个门人飞去,恐怕此时已有两人连反应都没有便见了阎罗王。之所以两枚飞镖朝匾额飞去,是因为周召忠不想和这几个人纠缠,他想接找到三个冒充青城弟子的罪魁祸首,至于这些酒囊饭袋,打死打伤他们简直侮辱召忠的手。所以他发出青城标志的柳叶镖,警示对手,让他们知道真正的青城弟子来了,叫他们滚蛋。没想到几个人确实是酒囊饭袋,冒充青城弟子不说连青城派的武器都不认识,还冲过来喊打喊杀,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此时,已有两个门人杀到。召忠连正眼也不看他们,剑也不出鞘,两人双剑向他喉咙刺来,在离他喉咙不到一寸时突然停了下来定在原地。徐娇卿远远的看,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原来周召忠直接运气用未出鞘的宝剑将两人点了定穴,自然两人动也不能动。可怜两人还以为必定得手,只差一点便可把周召忠刺两个窟窿,但却全身麻木,不但不能动,连话也喊不出来,只得两眼睁睁的看着周召忠从他们面前擦身而去。 周召忠动作之快,两人一剑刺来瞬间,已经连出四招,两招定身穴,两招哑穴。连后面六个门人都没有看清楚,只有徐娇卿才知道里边缘由。 召忠越过两人朝另外六人奔去,眼神中不带任何感**彩,只有一片漠然。真正的高手练武先练眼,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中的所有感情喜悦、害怕甚至恐惧都在眼神中直观的表现出来,高手对决基本一眼就能把对手的心看个通透,如果对手将你的心都看透了,那你不管什么招式只不过是失败前的狂舞。所以清玉道长教导周召忠直到把眼神练得什么表情都没有了,才开始练习招式。 这几个饭桶当然看不出来,纷纷把剑刺过来。召忠用剑鞘将来剑之力挡开,一个鹞子翻身,到他们后边,又是‘刷刷刷’十二下,动作之快,别说他们六人没法反应,恐怕就是旁边坐上百十个观众,未必也都能数清楚。 周召忠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师妹,暂且在此等候,注意外边情况,我去去就回。”便侧身欺进大门,无影了。 徐娇卿本也要跟着冲进去,但师兄有这样的命令,而且外面确实也需要有人观察变化,便欲言又止的原地等候。 第三章 青城除霸 徐娇卿没有跟着冲进去,其实她也有嫉恶如仇的心,有对青城无限的热爱,可恨有人冒充她心中最神圣的乐土,她如何不想教训这帮恶人。但是,她,看见了周召忠的眼神。 召忠平时都是平易近人,对待青城门下人也热情洋溢。经常帮助他们做事,还偷偷教过他们武功。包括清玉道长将后山租给了老百姓,他出于对青城的保护予以反对,还经常去探视。但见到老百姓的淳朴,他也被打动,经常帮百姓们挑水劈柴,甚至守夜杀野兽,不仅救了很多乡亲的性命,也被百姓们尊称为青城少侠。 但是,周召忠的眼神,会在两个时候变化。一是在练武的时候,那是清玉道长专门教授他将眼神练到浑浊无神,让对手看不到任何表情,但这毕竟不是实战,他偶尔还会有一丝的感**彩会表露出来。 另一个时候,便是他有杀气的时候。有两次,一次是他救助百姓杀死一只老虎的时候,杀气腾腾,眼神却不见一丝光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另一次便是清玉道长下令他们两人下山为民除害,剪除山贼时。他一脸的漠然,教人模不清头脑,但是山贼四十三人,一夜之间通通毙命。她这个时候才知道,赵师兄的这双眼,是会变的。 因为这双眼,她知道,今天有人要用血祭剑了。 再说周召忠冲进大门后,正好在空地之中遇见一道长教授二十余名弟子练剑。于是大喝一声,:“哪三位道长是青城掌门?请出来相见。”那声音,用内劲发出,震得庭院之中的水缸泛着一层层波纹。 教授剑法的道长转过脸来,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恐惧,但是在弟子面前,他又不得不保持一些严肃,那绷着的脸加上害怕的表情,让下面的弟子差点笑出声来。 “我便是青城分舵二掌门赵朔,请问侠士有何指教?”这声音带一点颤抖,但很洪亮,明显是在提醒大堂里面的人。 这赵朔为何如此怕周召忠呢?原来,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但大体分内外两家。外家多练筋骨皮,练得钢筋铁骨,就是普通人一看也知道是高手。但是内家讲究的是气息修炼,常年是打坐练体内的气息,‘所谓内练一口气’,如果不出招,普通人决然看不出来,当然,高手也是能从太阳穴和眼神中看出端倪。 不过今天周召忠不用他们看,自己用气吼出,练武之人必然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赵朔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恐怕还不足对手百分之一。来到武馆未说一句便露出身家武功,不是踢馆是什么?赵朔后背都在流汗,这几年在这个地方横行惯了,是因为有功夫看家,无人敢惹,现在来了个高手,怎的不怕。恐怕一世英明便要毁在这里了。 周召忠也不多说:“我乃青城第十四代掌门清玉道长之徒,听闻有人在此地借我派之名招摇撞骗、鱼肉百姓,特令我来此为民除害,我只要三个罪魁祸首,堂下的弟子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青幽宝剑无情。” 周召忠这样一说,本是要留这些门徒一条生路。但是这些地痞流氓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以为又有个来找死的人,于是纷纷上前,将召忠围个水泄不通,拔剑相向,看来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了。 周召忠根本就不把这群鼠辈放在眼里,见自己警告无效,微微摇了摇头,只轻蔑地‘哼’了一声。那群门人见来人如此轻视自己,气得暴跳如雷,齐齐拔剑向召忠刺来。 召忠暗暗运气,待剑离自己三寸之时,腾空而起,跳出圈中,在空中一个旋转,手上一抖,柳叶镖如雨齐发。瞬间,惨叫声不断,面对他的八个门人双手捂脸,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显然他们的眼睛已经已被废掉。待召忠落地,立刻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向前,根本就不给这些门人喘息的机会,剑鞘在空中划出几道诡异的弧线,背对召忠的五个门人应声而倒。剩下七人见一瞬之间他们的师兄弟便倒成一片,不禁面面相觑,想拔腿开溜,可惜双腿已不听使唤。 此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召忠感受到一股杀气,他知道主角终于登场了。 果然,五把飞刀随风而至。三把力道强劲,分别对准他的咽喉、月复部和膝盖,可谓是把把致命;另外两把力劲稍逊,但是也朝着他胸部而来。召忠一个转身后撤步,右手拔剑,一道寒光蹦出,五把飞刀在他面前纷纷落地,其中两把竟然被削成两片。 召忠这柄剑可不是普通的剑。此剑乃清玉道长从蜀中不远千里到泰山之顶取天外陨石,用青城之灵气历时三年打炼而成。当时炼成两把,一把给了二弟子李天驰,另一把下山之时交给了周召忠。清玉道长特别交代,此剑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如配合大道玄指,竟然可以增加两层功力。两层功力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内家高手,要精进一层功力,至少也得需要一两年时间,而且越到高级越难。有的练功之人穷奇一生也不能提高一层,因此走火入魔,这陨石之剑能出手之间便提高了两层功力,乃天下之绝品。虽然清玉给这柄剑取名‘清幽’,但它却十分嗜血,出鞘必见血而归。因此,直到下山之时,道长才将此宝赠与召忠。 今天宝剑出鞘,不知道又有谁人将用血祭剑。 不过,召忠知道,这五把飞刀只是前哨,后面必有杀招。果然,两个黑影闪来,都不知道何时从何处杀来。那黑影面前,分明两点寒光闪闪,直指召忠颈部而来,速度是惊人的快,几乎就在飞刀落地之时,寒光已到召忠面前。 说是迟那是快,召忠起剑左右拨开寒光,欺身从两个黑影之间擦身而过,速度更为迅猛。 这时,赵朔才反应过来,也拔剑向召忠冲来。召忠面不改色,一剑拨开来者之剑,冲过赵朔,瞬间已离他一丈之远。 站在外围的几名弟子简直看呆了,这眨眼的工夫,四人动作迅疾如雷,简直让人无法做出反应;可是,现在四人竟然像木桩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为何? 有一名弟子却看得真切,在夕阳的照射下,周召忠手中之剑,一行殷红的血缓缓下滑,那浓烈的红让人窒息,让人恐惧。终于,那圆滚的血珠滴在地上,四散而开。而那三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同时倒下,一片凄惨。 这时,门人才感到大祸临头,纷纷抱头鼠窜。 倒在地上的便是那假冒青城的三个道人,再看他们身上,同时攻上来的两个道人每人后颈一道血痕,显然是周召忠闪过他们身旁,回手给的一剑,可怜两位道人连对手怎么出的剑都不知道便死于非命。而赵朔,是被拨开攻出那一剑之后召忠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剑将他脖子抹下,断气而亡。在他恐怖的眼中,只有一个‘快‘字。他死得心服口服。 周召忠除掉这为祸一方的三个道人后,缓缓走出大门。按道理说他应该抓两个小道人盘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是,他知道,小师妹会处理好这些事,因为小师妹也是嫉恶如仇之人,他总得为她留点什么吧。 他走到门前,听到外面阵阵惨叫声。徐娇卿见召忠出来,抹抹头上的汗珠,跳着过来,“怎么样,师兄?这些歹人都被我拿下,现在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谢谢,师妹,你辛苦了。”召忠笑着应答。但他转身过来,对着那些昔日为非作歹的假道人却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你们这些鱼肉百姓的歹人,快将罪行一一道来,否则便和你们师父一样的下场。” 一帮平时作威作福现在却屁滚尿流的地痞,如今才真正体会到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趴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一道人鼻涕眼泪留作一团,看了让人生厌。他哭丧到:“两位侠士,我们是本地良民呀,只因那三个道人自称是青城侠客,开馆收徒,如果通过考验加入门派,每月包吃住还有零用钱,我们如何不心动,便跟着他们干,谁知道他们做的尽是坏事,我们已经上了贼船月兑不了身啦。” “你们通过什么考验?”徐娇卿好奇到,但声音仍然生硬。 “他们对我们的考验就是一天之内劫财一次,不得少于一钱银子。”那道人怯生生到。 “畜生,这样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还是人吗?”徐娇卿怒到。 “我们都是被逼的,现在世道不好,皇帝只知道游山玩水,要不就是征兵打高丽,要是有口饭吃,谁愿意来这里做坏事。”道人动情的说。 确实,当今天下,隋炀帝弑父登位,杀尽前朝功臣,又好大喜功,重税负、征民夫,整得是天怒人怨,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可谓是山河飘摇,百姓也人人自危,若有好的生活,谁还愿意当土匪强盗呀。 “你们正值壮年,怎么没有被征为兵丁?”周召忠切中问题要害。徐娇卿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问题她为什么想不出来呢。 “少侠你有所不知,这三位道长,哦不,假道人,歹人!!”那道士见周召忠面有愠色,急忙改口到:“那三个歹人,自称是青城第十八代传人,当今国师五人之徒,入他门下只需每月按时上供,家里的税费兵丁一概免征,我们县里的年轻人为养家糊口,好多都参加了这个组织。” “国师五人,说具体点。”周召忠微微一震,眼神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但一闪而过恢复了平静,那群吓得半死的假道人当然看不到。 “国师五人乃当朝陛下钦点,五人当年建立了幽兰教,广纳天下豪杰,接受江湖组织。我那三个师父就是他们门生,为幽兰教成员。”那道士眼神有了明显变化,说话也大声了一点。显然,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徐娇卿显然对他的这个变化气愤不已,小命还在别人手上捏着,说话竟然大气起来,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那人眼冒金星。 “侠士,我说的全是实话,不敢冒犯大侠呀。”道士又哭丧着脸。 “幽兰教现在发展如何?”周召忠仍然淡然的问道。 “幽兰教广收天下豪杰,妄想一统武林,江湖败类…”他舌忝了舌忝舌头,不小心说到自己了:“纷纷加入,但是名门正派比如少林、点苍、青城都没有加入。所以他们便假借这些门派之名,在外毁其声誉,起到逼其就范的目的。”道士答道。 “你们可知,现在国师人在何处?”周召忠终于问到核心问题。 “不敢欺瞒大侠,由于幽兰教发展迅速,引起朝廷注意,前朝皇帝本准备绞杀之,但却不知为何突然驾崩。本朝天子宽大为怀,将其吸收金朝廷,并将五人封为国师,为朝廷接收天下门派豪杰为己用。现在、现在……”道士说话开始吞吞吐吐。 “现在什么?”召忠大怒道。 “现在国师在离青城不远的都江堰,那里习武成风,他们到那里收编武林人士。”道士垂头到。 周召忠听罢,转身便走,不是他心急,而是这所谓的‘幽兰教’简直欺人太甚,为了一统武林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法破坏其他门派声誉,而召忠一向以门派声誉为重,这件事情他自然必须要插上一手。徐娇卿见罢乘机教训了这些道士几句:“你们赶快回家,好好度日,切不可再为非作歹,否则他日如让我知晓,你等的下场便是他假冒青城派三歹人之结局。”说完,大踏步随周召忠而去。 而这帮假冒的青城弟子,听到最后一句,在看看自己师父的惨状,不禁颤抖起来。那三个师父的下场着实吓人,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百姓吧!! 第四章 神州镖局 一路狂奔,周召忠和徐娇卿没有片刻歇息,只一日时间便来到都江堰。进入城中,这都江堰城市又与青城县不同,不但城池大得多,而且玲琅满目的商品沿街摆卖,而街道后面便是奔流不息的河流。 周召忠感叹的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百余里地之外的城市也有如此风格不一的格调,看着这怒吼奔腾的河流,真感慨大自然的威力,由此可见我们人类的渺小。” 徐娇卿咯咯地笑了一声说:“师兄,你又在感叹什么,发思古之幽情。你说人类渺小,我却有不同的意见,不信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拉着周召忠便朝前走。而召忠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妹平日里总是古灵精怪,此刻也不便多问,只是默默跟着她走,顺便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连续询问了几位本地百姓后,这位可爱的师妹将周召忠带到了都江堰口。眼前的景象让周召忠目瞪口呆。远处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咆哮着奔流下来,却在不远处被一个人造的鱼嘴口生生分开,然后经过人工将河道更改,九曲十八弯,加上无数的木排立于水中,这河流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成了涓涓细流,这一切仿佛犹如魔法一般。周召忠恨不得将刚才说的话吞回去,他情不自禁的说:“这是哪位神人做下的浩大工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呀!” 徐娇卿师妹嘟啷着嘴说:“师兄承认错误果然快,怪不得师父如此喜欢你。”她把双手平放在额头上,以遮挡当空的烈日,眺望了一阵后,突然挥手大喊起来:“这位大叔,请过来一下行吗?” 周召忠朝着师妹伸手的方向看去,一位老农正背着一箩筐东西慢慢走过来。待老农走到跟前,徐娇卿热情地上去帮他卸下箩筐,然后问道:“大叔,你是本地人吗?这么辛苦背着东西,生活不容易吧?”言语之间,关切之心尤甚。 那老农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笑着答道:“小妹妹呀,我便是本地百姓,要说生活还过得可以,这都拜我们的水神李冰父子所赐呀!”说完,朝着江河拜了三拜。 周召忠满怀狐疑地问道:“大叔,难道这如同魔法般的工程真是神仙所造,你看这江河分明是咆哮着过来,到我们这里却平平缓缓,真神了。”他眼睛里透露着对这工程的崇敬之情。 老农呵呵地笑了起来:“小伙子,这李冰父子哪里是什么神仙,只是我们尊他为神罢了。你可知道这成都平原原本水患严重,方圆千里都是人烟稀薄,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水灾什么时候到来。”他指着远处咆哮的奔流说:“以前我们这里的岷江一直都是这样波涛汹涌,你说百姓如何能够生存。到了秦代时期,李冰为蜀郡守,他创造性的完成了这治水工程,从此平原再无水患,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们也尊他为水神。” 这一席话说得周召忠若有所思,确实做人便要为百姓谋福祉,若不能凭借自己一身本领为天下苍生造福,那便是遗憾终身。召忠此时对师傅的教导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那老农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都江堰的故事:“李冰采用中流作堰的方法,在岷江峡内用石块砌成石埂,叫都江鱼嘴,也叫分水鱼嘴。鱼嘴是一个分水的建筑工程,把岷江水流一分为二。东边的叫内江,供灌溉渠用水;西边的叫外江,是岷江的正流。又在灌县城附近的岷江南岸筑开凿岩石后被隔开的石堆,夹在内外江之间,又叫离堆。离碓的东侧是内江的水口,称宝瓶口,具有节制水流的功用。夏季岷江水涨,都江鱼嘴淹没了,离碓就成为第二道分水处。这样一来使成都平原成为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还有,为了控制水流量,李冰还在进水口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使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这些石人就是原始的水尺。”老农显然说得非常激动:“有了这都江堰,我们百姓旱涝保收,他不是我们的水神又是什么呢?” 周召忠赞许的点点头,道谢说:“谢谢大叔给我们的讲解,今日我又长了几分见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老农乐呵呵地说:“其实你们愿意听我讲解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两位年轻人再会。”说完,依旧背上自己的箩筐,蹒跚着离开。 徐娇卿逗趣地对周召忠说:“师兄,你看人类的力量是不是很巨大呀,大自然也在我们面前礼让三分。呵呵,这说明只要做成了大事业,都可以封神的哦!”说完,又咯咯的笑起来。 周召忠轻声斥责她说:“师妹不得妄言,这是百姓对为他们做好事人的一种认同,我们不得玩笑。”他见师妹一脸的无辜,只得宽慰道:“其实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我们在异乡为异客,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好了,现在我们该去做正事了。” 徐娇卿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是一脸正经,也不与他计较,便问道:“师兄,我们此刻要去往哪里?难道你已经找到了‘幽兰教’的踪影吗?” 周召忠牵着马儿边走边说:“‘幽兰教’行事隐秘,不会轻易示人,除非势力发展到了足够强大的地步。但是刚才我在城里观察,这里没有幽兰教的踪影,只有一家神州镖局赫然立于城市闹市区,看来他们在此地的势力很大,我们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一点端倪。” 两人一路边走边看,不一会儿便来到神州镖局门口。周召忠见门口守卫着八名镖师,而且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他又走回来对师妹说:“这神州镖局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会大白天戒备如此森严,我去问反而不好。师妹你去问一声如何?” 徐娇卿点了点头,迎头便走了上去。果然,两位镖师见有人上前,立刻过来伸出双手拦住她说道:“镖局近期有事,概不接镖,请你往别处去吧。” 徐娇卿听了此话却毫不退缩,她双手叉腰大声的问道:“人说神州镖局敢接天下之镖,结果名头喊得震天响,我看也不过如此。都说开门迎客,你们却将送上门的生意拒之门外,这却是何道理?难道神州镖局就是这样徒有虚名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看。 一个镖师见势不对,马上跑进大门禀报情况。徐娇卿看得真切,便又添了一把火,大声的数落神州镖局的不是,惹得围观百姓个个哈哈大笑,让几个守卫的镖师拦也不是,赶也不是,站立在那里尴尬不已。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个主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见门口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心想这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能掀起什么风浪,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于是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这位客官,不是我们神州镖局不开门迎客,而是确实镖局近段时间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所以停业一月,还请客官见谅,行个方便,到别处去投镖。”他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围观的百姓顿时一边倒的偏向神州镖局,指责徐娇卿不讲道理。 徐娇卿哼了一声,刚才这些人还帮着自己说话,转眼间便被神州镖局扭转局面,可见他们果然是场面上的人。娇卿说道:“这位主事,你可做得了住?” 那主事说道:“当然能够做主,等神州镖局将事情处理完毕后,立刻重新开张,到时候欢迎客官前来捧场。”这句话等于是送客,只是说得隐晦,就看来者识时务否。 徐娇卿说:“我这个镖非同小可,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神州镖局外,没有哪个镖局敢接此单。” 她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连周召忠也觉得事情整大了,如何圆场呀。 主事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多谢贵客如此看得起我们镖局,不过最近我们确实有事情要处理,概不接镖,请贵客见谅。” 虽然这个主事油盐不进,但是徐娇卿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对方防线有所松动。于是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主事附耳过来,我悄悄说几句话,若是你还不让我进门,我立刻就走。” 那主事也想早点将这个祸根撵走,于是走上前附耳过去。徐娇卿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不过几句话,那主事竟然脸色苍白,急匆匆的跑进大门,不过片刻又跑了出来,不但恭恭敬敬地迎徐娇卿进门,而且还吩咐手下帮忙把马匹也牵下去喂养,不得有误,仿佛是真是在迎接贵客上门。 这一切,看得周召忠都傻了。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徐娇卿回过头对着召忠把手一挥:“师兄,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 第九章 太子宝藏 两匹快马在官道上飞驰,扬起路边烟尘滚滚。周召忠快马加鞭,一个劲的赶路。徐娇卿紧随其后,不过女儿家力道和耐力定然要差了些,只能勉强跟得上。 那徐娇卿眼看便要被落下,她连忙喊道:“师兄,从都江堰到大英县城不过两百里路程,现在我们已经赶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停下来歇息一下?” 周召忠心急如焚,他头也不回地喊道:“师妹,如今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赶到大英县城,看看那幽兰教到底搞什么鬼,定然要将他们的阴谋破除,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又加了一鞭。 不过,师兄到底是关心师妹的。过了一会儿他不见后面有人回应,连忙转过身去张望,却见后面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连忙折返回来寻找。约莫奔驰了两里路程,才见到徐娇卿慢慢赶来。 周召忠上前关切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为何我们都要到目的地了,你却缓缓而行,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不我们便休息一下如何?” “师兄,不是我说你,既然快到目的地了,我们便要将计划考虑周全,然后再进去。这一路上我们连续破除了幽兰教两起阴谋,恐怕他们会有所防备,此时我们不思量好的话,只怕进去容易出来难呀!”徐娇卿轻轻的喘着粗气。 “师妹所言极是,都怪我太心急了,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防备呢?”周召忠问道。 徐娇卿点点头说:“还是按照你的的方法,我们分开行动,一前一后进入城内,装作不认识,又相互照应,你认为如何?” 周召忠点点头微笑着说:“就这么办,我们出发。”说完,扭转马头驰骋而去,只卷起一团烟尘。 漫步行走在大英县城内,周召忠感觉到了久违的家乡般的感觉。这里四周绿树成荫,青山环抱,城内又平坦顺畅,一条江水从城内缓缓流过,孕育着十几万的人口。在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县城内商业经济也比较繁荣,虽然不太宽敞但是热闹纷繁的市井街道人头攒动,叫卖还价之声不绝于耳,加上本地特制的佳酿飘来阵阵香味,周召忠恍恍惚惚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回到了青城山下。 信步来到一家酒肆,小二黄忙不迭的上前招呼:“客官,看你风扑尘尘的样子,肯定是远道而来,快坐下休息休息,喝点我们本地的特制美酒,保你洗去一身的疲惫。”说完,赶忙为召忠将板凳擦拭一下,又把桌子打扫了一番。 周召忠觉得这里的人太热情好客,他略带好奇地问道:“小二,你口中所说的本地佳酿所谓何物,果真有说得那样好喝吗?” 小二一听客官问起酒的问题,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客官你有所不知,本地有一口井,名唤作卓筒井,是古时候制作井盐所用。可是后来机缘巧合之间,古人竟然发现这盐水竟然能够让人飘浮于水面之上而久而不沉,大英的盛名便传播开来。最后古人运用盐水制作白酒,味道竟然美不胜收,从此这卓筒井美酒的名气便传遍蜀中大地。凡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啦都要喝上一壶,而且是越喝越上瘾。哈哈,很多人来了就舍不得走咯。” 周召忠听得饶有兴趣,而且嘴里已经开始流口水,他不待小二把话说完,打断他说:“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弄上一坛,今天我要好好喝一场。” 小二用招牌的声音喊道:“卓筒井美酒一坛,好叻!”说完,便小跑进后堂去了。 斟满一碗飘香美酒,摆上一盘卤牛肉,一碟花生,再炒上两个时令小菜。召忠慢慢的品尝着美味,也品味着这座城市的感觉。 酒足饭饱,召忠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放在小二手中说道:“小二,今天我很高兴,这是赏给你的。不过我要问几个问题,你可要据实回答。” 小二掂量了一下银锭,发现分量不轻,他满脸堆着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召忠微笑着点点头问道:“你可听说过幽兰教这个名字?” 小二满怀狐疑地拍了拍头说道:“这个幽兰教我到时有所耳闻,听说是一个江湖门派,而且势力很大,但是大英县城却没有。客官你可是要去找幽兰教拜师学艺吗?” 召忠摇摇头,心想这样问太唐突了,这幽兰教既然是到大英来搞阴谋诡计的,自然会隐蔽行事,怎么会大张旗鼓地让市井之人都知道呢,看来只能从侧面再问问,他打定主意继续问道:“那这段时间大英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或者说这段时间有没有让人茶余饭后经常谈到的事情呢?” “这个嘛,”小二双眼望着天花板,努力的思考,突然他像发现了地上有一锭黄金般兴奋地说道:“哦对了,最近朝廷在本地的驻军发生了动乱,仿佛是军队内部有叛贼,想要扰乱县城然后将财宝盗走。” “什么财宝?你说仔细点行吗?”周召忠嗅出了一点味道。 小二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小声的说道:“你不知道,在一年前大英北面由卓筒井盐水汇集而成的死海旁边竟然挖出了一座宋初平西王太子坟墓,听说里面藏有大量的宝藏。” “古代君王坟墓里一般都要埋葬些金银玉器古玩陪葬,这很正常呀。”周召忠假装满不在乎的说,其实小二的每一个字他都熟记于心。 “话是这么说,这消息传到宫中,皇帝下旨要好好保存这个墓穴,因为虽然平西王太子英年早逝,但也是赵家的贵族。因此官府贴出告示不准宝藏取出,更不许任何人接近,而且原地封存好,还委托军队派兵马驻守。”小二说道。 周召忠疑惑道:“军队,难道大英有驻军?” “哼,可不是。”小二眼神中施放出鄙夷的表情:“你可知道,这大英乃是四通八达交通之地,往来客商极多,而且很多人仰慕这里的美酒佳肴和死海风情,以及井盐由官府要销往各地,因此这里常年驻守了五千军队。” “哦,我大概明白了,军队里有人想强占了这宝藏?”周召忠模着下巴思考道。 “可不是,军队内部就有人想吞了这宝藏,而且在想在军队内部引起哗变,企图浑水模鱼。”小二故作神秘的说。 “那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周召忠连忙问道。 小二此刻表情又放松,露出灿烂的笑容,真让周召忠搞不懂,他难道是搞表演出身。“幸好我们军队的长官钱锋大人英明神武,将害群之马抓了出来,明日便要在菜市口开刀问斩,到时候我们店面也不开了,一定要买些鸡蛋白菜去打这个坏蛋,以泄心头只恨。” 周召忠一听犯人明日便要开刀问斩,心生狐疑,感到此事干系重大,莫不和幽兰教有关系,自己一定要去调查一番。于是他站了起来拍拍小二的肩膀说:“谢谢你这顿美酒佳肴,若是有机会我再来。”说完转身走出了酒肆。 而身后只听一句甜甜的喊声:“客官慢走,有空再来。” 官府大门前两尊雄狮矗立,显得庄严肃穆。周召忠走到门口敲起了响鼓,声音响彻几里之远。 师爷很快出门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要申诉,随我进来吧!” 周召忠只是略微点点头,便随师爷进入大堂。 县官端坐于堂上,只听他喊一句:“升堂!” 立于两边的衙役便敲起了水火棍,齐声喊道:“威武。” 周召忠上前略微鞠了一个躬,正要说话。只见师爷上前喝道:“好你个小子,见了县官怎么不跪,难道你想被水火棍打出大堂吗?” 县官摆摆手示意师爷退下,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小伙子,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是不是不懂规矩呢?” 周召忠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说:“县太爷,不是我不懂礼数,而是《宋法》中有规定但凡僧道尼见官皆可不跪,请问是也不是?” 县官把身子往后仰,靠在后面的太师椅上问道:“你一身布衣,发髻这么长,难道是和尚吗?”他说出此话,堂下一片嘲笑。 周召忠拱手说道:“在下是青城派弟子,是道家一脉,非佛教弟子也。” “什么!你是道家弟子,青城山来的?”县官打了一个趔趄,立刻将身子坐正了。这隋朝皇帝杨广深信道教,而且将其地位太高到国教,而且这个荒唐皇帝还派出亲信道士全国各处奔走,搜集大小官吏情况,但凡有不服者,总是千方百计找出各种理由加以迫害。地方官吏对道家之人自然不敢怠慢,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个道士是国师派出来视察的,更不知道这个道士到底背景如何。今日他遇到了青城山的是道士,要知道青城派在蜀中大地享有非常崇高的威望,和武当山其名,更不知道来人的水深水浅了。 因此县官一听是青城道士,立刻语言和顺了很多,他高声喊道:“快快给道长看座沏茶,还愣着干什么?”他话音刚落,手下个个慌忙不迭的行动起来。 “敢问道长今日来县衙所为何事?我若是能帮助的,一定竭尽全力。”县官的表情接近谄媚。 周召忠还是非常懂礼数的站起来拱手答礼道:“今日我前来是想询问下本地驻军关于平西王太子宝藏的事情。” 第十章 初显身手 县官一听周召忠开口便询问开国平西王太子宝藏之事,心中咯噔一下,断定来人便是朝廷派来的探哨,来秘密查探太子墓一事。他连忙起身对周召忠说道:“道长,太子墓一案事关重大,这里说话不方便,请随我后堂一叙。”说完连忙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安排好美酒佳肴,不可怠慢贵客。 来到后堂,周召忠也不客气,端坐在座椅上。那县官坐了主宾椅,然后便开口说道:“道长,我叫赵宣,在本地做县令已经三年,你看来了这么久现在还未请教你的姓名呢?” 周召忠拱手道:“赵县令,我是青城派清玉道长座下弟子周召忠,因为此次前来是为调查幽兰教一事,听闻贵县发生了偷盗太子墓的事情,所以前来询问一二,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说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此时他还不知道对方忌惮自己道士的身份。 县令心中哼了一声,到这个时候还跟自己打暗语,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是幽兰教派来调查太子墓一事的吗,还说得如此隐晦,害怕人知道不成?心里这样想,他脸上却带着灿烂的微笑说:“既然道长对此事如此关心,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你听。”他见周召忠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便开口说道:“太子墓是在一年前探秘大英死海之时无意间挖出,当时官兵看见了满墓穴的金银财宝,眼睛都望花了。但是身为县令的我当然不能任由兵士乱来,当即封存了墓穴,而且向朝廷禀报,在得到确认的消息后,便委托本地军营代为看守。” 他见周召忠面露疑惑之色,便解释道:“县衙平日里只有不到一百人,处理县城事务还能够应付,但是若还要承担保护太子墓的重担,这就有心无力了。本地是川中产盐重镇,朝廷因此常年驻守了五千兵马,由久经沙场的吴子轩将军统领,当他得到这个指令后,也二话不说的执行下去,直到两个月前的一天。” 周召忠连忙问道:“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 赵宣县令回到:“道长莫急,且听我慢慢讲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吴子轩手下有两位副将,一个叫做张巡,一位唤作李兵,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那夜李兵却深夜告密,说张巡准备煽动哗变,然后趁乱将太子墓中的财宝据为己有,证据便是太子灵柩中藏着的一百副盔甲和兵器。” “此话怎讲?为何张巡要将盔甲和兵器藏在太子灵柩中?”周召忠不解的问。 赵宣说:“道长有所不知,我大隋军队纪律严明,有一整套严密的军队管理体系,就是为了防止军队发生变故;并且民间对生铁的管理更加严格,连百姓家中菜刀的尺寸大小都有明确规定。因此要私藏兵器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张巡便将想要作乱的凶器藏在了太子灵柩之中,此中心机不可谓不深呀!” 周召忠心中暗暗发笑,隋炀帝杀父弑兄才得到江山,自然怕有人起来反对,对于军队的管理更加严格,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连老百姓家中的菜刀尺寸都要管理,他果然是心思缜密,百密不疏呀!他问道:“那现在张巡可谓是人赃并获,他也将枭首示众,案件也到一段落了吧。” “也可以这样讲,但也不一定这么说。”赵宣这句话却让周召忠半天模不着头脑了。 “县令大人,此话怎讲?”他连忙问道。 赵宣站起身来踱着方步说道:“这太子灵柩可是神圣之物,平常人岂可乱动,若是没有朝廷圣旨,便是动一下也是死罪。因此到目前为止灵柩并未打开,但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仍然判了张巡死刑。” 周召忠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也太没有道理,证据尚且不足便判以极刑,若造成冤假错案又当如何?这简直就是让轻者痛让仇者快的事情。”他看了看县令惊恐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伸了伸舌头说道:“赵县令,我看此时恐怕有蹊跷,你放不方便陪我一道去军营走一走,我想见见吴子轩和张巡。” “好啊,道长愿意亲自过问此事我正求之不得。你不知道,虽然这个案件是由军营处理,但呈报上级是我的事情,像这样没有任何证据便判案,我也很难交差。现在可好,有你出面,我就放心了。”赵宣心中可以说是乐开了花,他终于可以撇开自己的责任,把青城道士这个刺球踢到军营里去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对周召忠恭恭敬敬,吩咐下人用轿子抬着他二人缓缓往军营而来。 不过半个时辰,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军营。周召忠下轿一看,好一派美妙的风景。这军营靠着一汪湖水而立,湖水晶莹剔透,一望无涯,微风吹来,泛起层层涟漪,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淡淡的清香;湖的右边是一座不高的山坡,有上百人驻守,周召忠暗想,这里恐怕就是开国平西王太子墓了吧。 军营中门大开,一队人马整齐而出,领头的一人九尺身材,全身披挂,凌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走到赵宣县令面前稍稍欠了一个身,没有任何感**彩的说道:“县令大人,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有什么要紧事吗?” 赵宣连忙把周召忠拉到面前说:“吴将军,这位便是青城派弟子周召忠,他想了解下太子墓的事情。” 吴子轩看了周召忠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天下道士满天飞,我怎么知道谁是真谁是假,说不定又是个骗吃骗喝的主,我可伺候不了这么多。”他把头一扭,望着平静的湖水,可是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他内心并不平静。 赵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从周召忠到县衙来他始终没有勇气调查对方的身份底细,现在有个莽撞的将军将这事给亮开,他便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周召忠见对方来者不善,但也强忍心中气焰,只是上前拱手作揖道:“将军,我确是青城派弟子,听闻军营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因此前来调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他说的这话跟刚才对县令的话如出一辙,但是对方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吴子轩哼了声说:“你说你是道士,怎么既没有身穿道袍,又无拂尘,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 周召忠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辨别真假?” 吴子轩哈哈笑了两声:“久闻青城派武功高强,我却无缘一见,今日若道长能够亮几手给我们开开眼界,我便心服口服了。”说完,他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武将走上前来,“这是我手下两个校尉,武功资质低下,你能胜他们吗?” 周召忠知道此刻若不露几手震慑对方,空怕调查一事变成空谈,于是上前说道:“那就请两位哥哥一同上前赐教。”说完,摆开了架势。 “哼,好大的口气,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陆金铜锤的威力。”立于前列的莽汉双手持铜锤冲向周召忠。 召忠见对方咄咄逼人,又是一员力将,便主动后退了三步避其锋芒。待对方一锤打过来之时,他将身体一猫,从对方肋下穿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对方肋下穴道,那陆金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后面的校尉大怒道:“什么旁门左道,竟然让我兄弟麻木不仁,看我金枪杀你!”说完舞动长枪,刺向召忠。 周召忠见对方气势如虹,但是心浮气躁,于是便运用青城灵活的身法与对方周旋,而且时不时用剑鞘轻轻敲击对方的长枪,以示挑逗。 果然对方被召忠的这招气得怒不可遏,他大开门户,用尽力气一招‘白云盖顶’恶狠狠地杀过来,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召忠见对方露出了破绽,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见对方长枪戳来,将身体平平一放,单脚立起,一招‘夜叉探海式’躲过了对方杀来的长枪,用剑鞘抵住了对方的咽喉,胜负立分。 周召忠对这金枪将拱手答礼,然后上前将陆金的穴道解开,口称:“承让。”然后缓来到吴子轩面前说道:“将军,现在可以断定我是青城派的弟子了吧?” 吴子轩对周召忠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这两个校尉是他手下武功仅次于两员副将的勇士,没想到不过几招,竟然被一个十几岁少年无声无息的制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拱手说道:“少侠武艺精湛,必然是青城派高人,方才是我怠慢了,请勿见怪。”他右手朝着军营大寨内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少侠请!” 后面的赵宣县令见张弓弩拔的紧张局面竟然如此轻易的化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对周召忠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跟随着也进入大寨之中。 第十一章 中华死海 大寨之中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站岗或者巡逻的兵士,而且见来了生人,个个都虎视眈眈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周召忠明白这是军营,涉及到军事秘密,因此也不东张西望,只是跟着吴子轩一路来到中军大帐里。 吴子轩坐定上位,赵宣县令坐在左边客座,而周召忠便在右边为他准备的板凳上安坐下来。待军士沏完茶,这位喜行不露于色的将军便开口到:“道长,你有什么问题请问吧。”说完,便坐在那里等候问题。 周召忠见对方是个直爽人,也就单刀直入:“我听说将军座下有位副将想在军营中煽动哗变,然后利用混乱将太子墓中的财宝据为己有,可有此事。” “不错,这个张巡,枉我多年细心栽培,没想到为了这如同粪土的财宝竟然昧着良心想要使坏,我岂能容他!”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可见他对张巡的信任之深,现在仇恨之重。 周召忠略微点点头说:“但我又听说他煽动哗变的证据也就是那一百多副盔甲和兵器藏在太子灵柩里面,可有此事?” 吴子轩默然的点点头说:“如果不是爱将李兵冒死前来通风报信,我还被蒙在鼓里,真是难为他了。” “但是我听说将军并未打开太子灵柩,你如何得知张巡便是罪魁祸首?”周召忠一针见血。 “我确实没有打开太子灵柩,因为擅自打开便是欺君之罪,要诛灭九族。但是张巡杀我兵士十几人,还将李兵打成重伤,他可是憋着一口气跑回营寨报信,差点就没命,而且张巡也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吴子轩叹到。 周召忠疑惑地问:“那张巡亲自承认了自己是元凶?” “这个人冥顽不灵,他承认自己是杀害十几个兄弟的凶手,但拒不承认想将宝藏据为己有,像他这种人赃并获还死不承认,我恨不得生啖其肉。”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冒似平静地说:“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后天他便要斩首示众,以谢天下。” 周召忠站起身来说:“将军,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在你多年的栽培下,自己的亲信竟然背叛国家,这是何等让人悲凉之事。但我觉得此事还有些许疑点,说不定幕后还有黑手没有揪出来,我想去调查一番,不知道能否给点方便?” 吴子轩白了赵宣一眼,意思是看你给我带来这样一个麻烦,现在还甩不掉了。而赵宣面带笑容,把头转向一边,偷着乐去了。 这位尴尬的将军又转过头看了看周召忠,半响他才迟疑地点点头说:“调查归调查,但是军营重地不得随意行走,有任何需要决策之事必须向我报告不可私自擅作决定。” 周召忠点头拱手道:“这个是自然,请将军委派一名军官随我一道,有什么地方不懂我也好请教。”他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让对方派一个人监视自己,也好让对方放心。 这句话说道吴子轩心头去了,他连忙说道:“那就叫校尉陆金陪你一道查探吧,但凡有何问题都可询问。”他回过头对陆金说:“你随道长四处走访,除了军营禁地不可擅入、军队内部之事不可讲出,其他关于太子墓的事情均可告诉他。”为什么派这个陆金陪同周召忠呢?因为刚才他吃了对方的大亏,现在心中还憋着一股劲,让他陪同对手前去,自然是要给对方使绊子,这样也好让这个麻烦的道士知难而退,早日离开。 陆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坏笑了一声,然后对周召忠说:“道长,请吧!” 周召忠和陆金一路出了军营,在湖边漫步,陆金漫不经心的走着,也不说话,现场气氛十分尴尬。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周召忠问道:“陆校尉,这平地里怎么有一汪湖水呢?我看它无边无际,仿佛比大海更加博大,却没有大海的汹涌澎湃,是另外一番景色,真是妙不可言呀!” 陆金白了召忠一眼说:“你恐怕是久居深山没见过什么世面吧!这可不是什么湖,而叫做死海,可是蜀中远近闻名的游览胜地,怎么在你嘴巴里出来就成了一汪湖水,就差点成臭水沟了。”他这句话便是在嘲笑周召忠没有见过世面。 召忠也不理睬对方的嘲笑,但是他对这个死海一词非常感兴趣,于是问道:“校尉,你口中的这个死海是何意思,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吗?” “这和太子墓一事有关系吗?”陆金反问一句。 周召忠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厉声说道:“当然有关系,你可知为何太子墓会安葬在死海附近,这死海之中恐怕有蹊跷。若你不想帮助我便可离开,我请将军换一人即可,眼看张巡后天便要被斩首,若他是被冤死,这里面便有你的责任。”说完拂袖而去。 陆金羞得满脸通红,他连忙赶上去朝着周召忠鞠了一个躬说:“道长,其实这张巡是我的生死弟兄,他将被斩首我心中非常悲伤,因此才没有了心情,还请见谅。道长若真的是为了查找出事情真相,我愿意倾力相助。” 周召忠大喜,他拍着陆金的肩膀说:“我次来就是为了查清楚事情真相,麻烦你为我介绍下事情经过。” 陆金点点头,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死海,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那日我正在校场练武,突然看见李兵身受重伤,蹒跚着跑进大寨。心生狐疑,连忙上前扶住对方。只见他口吐鲜血,喃喃地说:“兄弟,张巡在太子墓中大开杀戒,他想将财宝据为己有,你快去禀报将军,将他绳之以法。”说完头一歪昏死过去。 我心中大惊,连忙吩咐士兵抬李兵下去治疗,自己直奔将军大帐之中,将此事禀报给了吴子轩。吴将军大怒,派出三百士兵冲进墓穴,正见到张巡满身是血,从墓葬中走出,他见到吴子轩将军,茫然的将兵器扔掉,束手就擒。而且承认了自己是杀害里面十几条性命的凶手,而对其他事情一概默不作声。 等待李兵醒来,他对将军说道:“此人妄图拿出藏在太子灵柩里面的兵器和盔甲,前来军营哗变,然后趁乱盗出宝藏远走他乡,幸得自己和手下兄弟拼死护住宝藏,才没有让对方得逞,只是手下兄弟全部阵亡,自己也险遭不测。” 吴子轩吩咐李兵好好养伤,然后当即宣判张巡死刑,斩首示众。 话说到这里,周召忠却将问题扯到别处:“校尉,你知道这死海因何得名吗?” 陆金的思绪被打断,他吞吞吐吐了一阵,然后说道:“这死海顾名思义,里面因为盐分比较多,因此整个海里没有一条鱼,没有一棵水草,因此得名。不过里面有个奇观,便是人掉进海里,不会沉沦,因为这个关系,长年累月都有游客来到此地,这里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旅游胜地。” “恩,”周召忠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这里风景如此秀丽,又是游览胜地,怪不得当年平西王要将自己最心爱的太子埋葬于此,好让他有个好风水。”他沉思了一下说:“现在李兵身在何处?他的伤势好没有?” “李兵当时伤得非常重,但是短短半个月时间竟然奇迹般的复原,连将军都盛赞他是钢铁般的身躯。”陆金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常人哪里会这么快复原,真神了。” “能带我去见见这个神奇的李兵吗?”周召忠对这起案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可以,现在他负责值守太子墓,我们这就去。”说完,带着周召忠朝太子墓走去。 不到门口,一位身穿盔甲头戴白银盔的武将迎面而来。陆金小声说道:“这便是李兵。”然后迎上去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对方:“指着召忠说,这位是来自青城派的道长周召忠,将军有令他可以随意进出除了军营重地的任何地方,包括太子墓,因此请你引领我们进去看看。”说完从怀中掏出令牌给李兵看。 李兵上前打量了周召忠一番,然后眼神乖乖地问道:“你便是青城派弟子周召忠?”他这句话让召忠怎么听着好像许久不见的故人似地,但他敢断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号人。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拱手答礼到:“不错,我正是来自青城派的道人,这次前来彻查太子墓案一事,请副将行个方便。” 副将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不过只是一晃而过,旁人看不出来。只是他的举动逃不过召忠的观察。 李兵望着天空点点头,然后指引着两人便进了洞穴。他仰望天空的时候做了一个表情,但是这个表情召忠却看不见。 洞穴里面阴气森森,还有不断的地下水流淌,里面一片湿滑。这太子墓穴做得果真是巧夺天工。生生的将一座山掏空,然后做成宫殿模样。看着墙壁上一处处凿痕,召忠感叹这里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呀。 走过大厅,再往里面便是好几处房间,里面摆放着无数的金银器玉,看得召忠直摇头。便是为了这些东西,让人丧失了最起码的良知。 再往里面便是太子灵柩室,推开一座厚厚的石门,里面豁然开朗。四周墙壁上雕刻着日月星辰,正中间高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尊灵柩,左边一尊便是太子灵柩,而右边一尊是太子妃灵柩。四周还摆放着一些陶瓷玉器,定然也是陪葬之用。 周召忠看了一圈,知道从里面找不到什么线索,他对陆金说:“校尉,今日便看到这里,我们再去问下张巡的情况,看他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说出。”然后,他回头对李兵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便多谢你的支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拱手答礼,转身便走。 第十二章 神秘黑衣人 牢房之中阴冷潮湿,在昏暗的火光闪烁下,衣衫褴褛浑身被血迹的星星点点染红的张巡颓废的坐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只听牢门嘎吱一声响,将寂静的牢狱打破宁静。不过,在这个常年寂静的牢狱中发出这样的一声响,却显得无比的唐突,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凄凉。 周召忠走进关押张巡的牢门,为了显得更亲近一些,他也席地而坐,示意其他人离开。 张巡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人,喃喃的说到:“难道我的大限将至,你是来宣布时间的?不用再说了,我有心理准备。”言语之中透露出无限的苍凉。 “你恰恰说反了,我并不是来宣布你的死期;相反,我正想听你说说自己的冤情,若是我能帮助的话,一定为你沉冤得雪。”周召忠看着对方的眼神说道。 果然,张巡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惊喜,虽然立刻被绝望阴冷所掩盖,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一定会被抓住。即便是想寻死之人,在跳入河中也会本能的挣扎一下,何况他并不想死。 张巡缓缓地抬起头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救一个将死之人?” 周召忠微笑一声说:“因为你并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王。” “为什么这样肯定?”张巡此刻真正的抬起头看着召忠的眼睛问道,显然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也许这句话是自他入狱以来第一个人这样说,当然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周召忠望着天花板出神,因为顶上有一只蜘蛛正在漫不经心的结网,但是它结出来的网确实世界上最精妙的,方圆尺寸间完全是最协调的。而对于其他昆虫来说,也是最致命的。 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一个处心积虑想得到太子宝藏的人,不会愚蠢到公然杀掉无数条人命,而又放一个人回去报信,而且还在宝藏中等待别人来抓,这根本不通常理。”这话分析得十分透彻,虽然只是分析,没有证据,但足以让对面盘坐着的人激动不已。 张巡立刻拜倒在周召忠足下,他痛哭流涕道:“先生救我,我确实是被冤枉的。” “我就等你这句话,”周召忠连忙将对方扶起来说道:“你快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 “我本是吴子轩将军座下左副将,可以说除他之外,我便是万人之上。”张巡回忆起自己的光辉岁月,荣耀之感显露在面庞,“但是自从太子宝藏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快,让人无法承受。 确实,一个十几年浸泡在荣誉光环下的人突然遭受如此打击,而且被诬陷成杀人凶手,自己还要被斩首的人,他自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那日,我循例到太子墓中巡视。却发现有十几个士兵违规在里面偷偷模模。作为值守我当然要询问。却没想到,“张巡哽咽了,显然他不愿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因为正是这件事让他身败名裂。如果说这可以是场噩梦,他愿意马上醒来。 这当然不是梦,而且真实的发生了,因此周召忠提醒他说:“你一定要把全部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否则我很难帮你。” 张巡看了看周召忠坚毅的眼神,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他回忆说:“因为我是军营中的副将,只要是在都江堰地区,哪里有什么禁区,因此自然便上去质询。哪里知道这帮畜生竟然抽出兵器便要将我灭口,当时情况紧急,又只有我一人在场,若不出手必然被杀。” “因此你便拔出宝剑先发制人,将他们杀掉。”周召忠补充到。 “哎,真没想到军营之中竟然会出现这等败类。平日里他们对我是崇敬有加,却不曾想此时就像一群饿极的野狼,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张巡自顾自的说到,眼神放射出愤怒的光芒。 “那么你就将这十几个兵士全部杀掉?”周召忠觉得里面有一些蹊跷,因此他重复着这个问题:“你还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当然有,我苦苦修炼了二十年的武功当然不是吃素的,本来以为可以很轻松的将他们制服,却没想到他们的武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比平日里训练时高出许多倍。“张巡叹了口气说:“我的武功只能和他们抗衡,却无法轻易的打败他们。” “你的意思是双方僵持中,短时间内谁也无法杀掉谁?”周召忠越发迷茫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能继续听他说下去。 张巡点点头说:“当时我砍伤了两个人,但他们却不怕死般又冲上来,一副不将我杀死誓不罢休的模样。我看他们的这种舍命搏杀的气势,连将军也训练不出来。” “那最终他们是怎样死的?”周召忠第三次问道。 张巡说:“因为李兵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发抖。 周召忠感觉到这是本案的关键,这个时候对方说出真话,定然后面便是关键的关键,他不想漏掉一个字,因此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等待对方将真相揭露出来。 “李兵一上来便冲入阵中,将这些士兵杀个七零八落,”张巡回忆道:“但他自己也被砍了几刀,身受重伤,我护着他逃出太子墓,让他去搬救兵。” 张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经过李兵的插足,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这十几个士兵显然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昏暗的火光忽闪了一下,其实在这个四面不通风的牢房里根本是不应该有风的。既然不应该有风,那么必然就是有人闪过。 但是这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一般人根本无法反应,因此周召忠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没有做出,黑影已经消失。 而他身边的张巡浑身发抖,嘴唇紫乌,紧张得牙齿开始打颤了。 “你不用怕,只要有我在此,谁也无法伤你一根头发。“周召忠也着急起来,显然张巡还没有将最重要的事情将出来,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出来捣乱,当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唯一办法便是叫张巡闭嘴。 一般人下意识的会想到,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便是杀人灭口。不过正如周召忠所说,有他在此,谁也伤不了张巡。因此张巡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他却真的一言不发,完全闭嘴了。 召忠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巡会如此恐惧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牢房外,将地上的柳叶镖捡了起来。数数能够找到的,只有三枚。而他在灯火闪烁的一瞬间将右手一抖,发射出去的是四枚,那么剩下一枚定然是对方收下了。果然,他在牢房大门口的地上看见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看来这个黑影的速度在快,也快不过青城派的柳叶镖呀!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快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一定帮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相信我。”周召忠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发出怒吼。 但是这仍然不能改变张巡那绝望的眼神和一个劲不断的摇头。 召忠也累了,他不再问对方无用的问题。因为此刻的对方即便是他严刑逼供恐怕也不会透露出一个字。 他望着张巡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见对方是浑身颤抖,眼神一个劲的盯着一个地方看。循着张巡眼神望去,在牢房的角落里竟然有一只绣花鞋。 周召忠立刻上前将这只绣花鞋拿在手中观看。而张巡竟然也站了起来,他不但站了起来,而且像是发狂般冲上前来抢夺已经破损的绣花鞋。 召忠见对方如此拼命,坦然将鞋子放在对方手中。而此时张巡便立刻安静下来,他轻轻的抚模着绣花鞋,仿佛是在抚模自己爱人一般,那样呵护,那样珍爱。 看到这样的景象,召忠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在迷茫,径直走出牢房,牢门虚掩,一丝阳光照射进来,虽然不至于将牢房照亮,但有这一丝光线,他感觉身上无比温暖。或许,只有光明的地方,才是最美好的地方。 门外,陆金已经等候多时。他见周召忠一脸释然的表情,连忙上前询问:“你问出一些什么了吗?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 周召忠笑着说:“校尉,你一直在外面守候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呢?” “异常情况,什么异常情况。这里一直没有任何人来过,如此大的太阳,又是午休时间,连一只鸟都没有飞过,怎么会有异常情况?”陆金一脸狐疑。 “难道这么长时间一个人都没有经过?”周召忠盯着他的眼睛看,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寸步不离守在牢门口的人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 陆金皱着眉头非常不解地说:“少侠,我觉得你问得越来越奇怪了,这军营中军纪严明,守备森严,牢房重地没有将军手谕是禁止一切闲杂人等过往的。何况现在又是午休时间,所有不参与巡逻的士兵均在休息,当然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真的不可能有人来过这里。 但事实就是事实,确实有人来过,而且绝对不是妖魔鬼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鬼怪是不会受伤失血的。 所以事实只有两种,一就是陆金在撒谎;第二便是对方武功太高,速度太快,陆金确实没有发现。究竟是哪一种呢?周召忠陷入了沉思。 第十七章 幽兰香雪 冷风吹来,四面八方的树木随风摇曳,仿佛是在为这场决斗加油助威。那边李兵已经蓄势待发,后面三个持剑高手也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宝剑,可是周召忠却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一般,他冷冷的看了看对方,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此灿烂,笑得对方莫名其妙。 突然,他笑容停止,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清幽’,如闪电般刺向李兵。这一招实在来得太快,就算你不眨眼睛也不一定能看清楚拔剑的动作。李兵的冷汗将后背打湿,他只是下意识的抽出宝剑做一个抵挡的动作。其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慢了一步,这一步慢步步都得慢,自己定然是要在身上留下一个窟窿了。 不过他在这瞬间又想到,对方这剑肯定不能取自己性命。原因很简单,他至少有一点反应,只要有一点反应,哪怕是侧一体,都可以躲过致命一剑。 而只要躲过对方第一剑,他们便可以凭借人数的优势最终击败这个青城道士。所以,李兵静静的等待对方这一剑飞来。 但是结果恰恰相反,周召忠的这一剑在李兵的料想中应该到位了,可是他却没有感受到自己中招时的痛苦,却听见了身后嘶声裂肺的惨叫。 在这个自诩为高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背后护驾的三位高手相继倒下,而且每个人都捂着脸,鲜血从眼睛中慢慢流出,他们瞎了。 对于一个使剑的人来说,突然没有了眼睛,等于一个废人,或者说相当于一个死人,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基本的攻击防御本领,不死也没用。 这下李兵才真正知道周召忠的手段,这个青城山下来的侠士怎么会打无准备之仗。他先是利用微笑吸引分散对方的注意,然后突然发力杀向李兵;此时,李兵和身后三人定然以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而且出的一定是杀招,因此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李兵身上;却不料周召忠在宝剑即将刺到李兵之时,却突然中途强行停止招数,而且将袖口一抖,六枚柳叶镖如风般精准的射向三个反应不及的武功高手。 并不是他们无法接住这招,实在是根本就没有料到对方会有此招,会舍近求远的突袭他们,所以这三人轻易的就中招,所以现在只剩下周召忠和李兵两人对垒。 李兵的表情阴沉,他愤愤的说:“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名门正派竟然会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招数,简直太可恨了,无耻!”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周召忠强忍着不笑出来。明明是这个人运用阴谋诡计陷害自己的同胞,明明是这个人让血流满地,明明是这个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可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受害者是他,岂不好笑之极。 周召忠想到这里,却真笑不出来了,死了这么多人,就是因为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畜生,面对这样一个阴冷的恶人,他还能以笑脸相迎吗? 召忠将剑拿起,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他说道:“李兵,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可以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吧!” 李兵看了看身后三个废人,他们决然不会有恢复战斗力的可能,然后回过头对召忠说道:“不错,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过你有必胜的把握赢我吗?”他扬起宝剑,脸上凸显出那份无比的自信。 “不错,确实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也许今天我会输在你的剑下,不过正义永远都会战胜邪恶,你一定会失败的。”周召忠坚毅的表情让人也看到了他的自信。 “既然我们都认为自己的事业是神圣的,自己才是必胜的,那么我们就用这场决斗来证明自己的信仰吧!”李兵用袖口擦拭着宝剑,他眼神不离剑尖,根本就不看召忠一眼。 比剑的时候连对手都不看一眼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自信到极点,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自信有必杀对方的把握;另外一种就是决然不会获胜,失败是必然的结果,所以即便是将对手看穿又有什么意义?那么李兵究竟是哪一种人呢? 不过,世间的人又怎会只有这两种,即便是要决斗的两个人,他们也许这两种都不是。因此周召忠的想法是错误的,所以李兵消失了茫茫的夜色中。 周召忠不有自主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老狐狸。”因为就在刚才对方擦拭宝剑的时候,突然偷偷看了召忠一眼。 这一眼召忠当然观察得到,他以为对方要出招偷袭他,自己也扎稳了马步,做好万全的准备。岂料对方也是个暗器高手,他将头一低,颈部后背竟然射出了三支强劲有力的袖箭。这三支暗器速度极快,若是反应稍微慢一些,肯定中招。 召忠从小就听声辩音,而且这三支袖箭是在他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发射出来,他下意识的就一个闪身,瞬间往侧面跃出三、四丈,三支袖箭狠狠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树桩上。 当然,就在这个空档,李兵已经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像他这样的高手,若是你离他十丈以内,也许可以追到;但是倘若他先起步,而且远离你十丈之外,那么很难有人能够赶上,除非是清玉道长在此,或者周召忠将轻功再提高两重,否则神仙也没有办法。 不过就凭李兵能够在周召忠面前从容的逃走并不能让这个来自青城的豪侠称赞他为老狐狸,而之所以周召忠说对方是老狐狸那是因为李兵在离开的时候不忘记再射出三支袖箭,将三名他的亲信,为他保驾护航的三个武林高手,刚才的三个瞎子,现在的三个死人。 能够毫不留情的将三个剑客杀死,而且是在仓皇逃走的时候,说明了这个人头脑是何等的清醒,思维是如何的缜密,他不是老狐狸又是什么? 周召忠收起宝剑,他没有去追李兵,因为此刻对方是朝着军营的方向逃窜,进入了大本营,即便是被他追杀,等待他的也是几千兵马,纵然他有三头六臂,又怎能全身而退? 因此,他径直走向了三具尸体,再仔细查探一番后,从他们的怀中找到了三面令牌,上面赫然篆刻着‘幽兰香雪’。 “原来是幽兰教的败类!”周召忠脸上呈现出愤怒的表情。 果然是幽兰教在作祟,而在这个世上,除了幽兰教,还有谁能筹划出如此精妙的阴谋,能调动如此多的资源,能有这样狠毒的用心,非它莫属。 而今夜本是最好铲除都江堰幽兰教的机会,可是狡猾的李兵还是跑了,而且他这一跑,必然会派出大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武林高手正在前来的路上,说不定……也许还有想不到的更坏的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自己。 此刻,他面临着下山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此刻,他面对的是权倾朝野,势力庞大的幽兰教;此刻,他和将军等众人就在敌人的覆巢之下;此刻,他将做出此生到目前为止最大胆的计划…… 天刚蒙蒙亮,死海便沸腾开了。无数的士兵本分两路。一路提着银光闪闪的兵器开始在附近到处搜索周召忠一行的踪迹,妄图将他们挖出来。 而另外一行人却手持铁锹、榔头以及物罐车等器物,直奔太子陵墓而去。显然李兵这只老狐狸做了两手打算,他怕夜长梦多,派出一路兵马想把吴子轩将军等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而另外一路人马便前往太子陵墓盗取宝藏,以为幽兰教所用。 此刻他本人在哪里呢?难道是惧怕周召忠的暗杀而多在阴暗的角落里?又或者是他本身就在角落里坐镇指挥?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就是只阴险毒辣的老狐狸。 正当这队兵马走到太子陵墓前准备动手时,死海上突然飘过来一条小船,上面安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下映衬着无数的皱纹。 士兵们发出的唏嘘的响声,因为那位老者竟然在悠然自得的垂钓,而死海之中根本连一条鱼虾都找不到。 “他是不是疯了?怎么在死海中垂钓,岂不笑死人。”一个士兵窃窃私语到。 另外一个士兵摇摇头说:“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疯子,可能他还不知道死海的奥秘,不知道这里是个鸟都不生蛋的地方。”说完,他周围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不一定,说不定他是什么神秘人物,或者武林高手,我们可得小心呀!”一个士兵严肃的说道。 他这样一说,众人轻松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们就要在这个时刻盗取太子墓中的宝藏,而恰巧在这个时候死海中却出现这样一位奇怪的老者,这件事情确实太奇怪,他们可要注意了。 船缓缓靠岸,老者收起鱼竿,将它置于后背,慢慢朝着士兵走来。 一队五人的士兵持着长兵器走上去拦住他问道:“你是何人,怎敢擅闯军营,你可认得我手中这杆长枪吗?”他挥了挥手中九尺长的银枪。 老者像根本没有听见此人说话一般,他将手中的鱼竿放下,然后慢吞吞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这金色的令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原来幽兰使者到了,失礼。”士兵恍然大悟,连忙将手中的长枪放下,恭敬的迎接他走到阵中。 “李兵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老者威严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一个带队的士兵唯唯诺诺的上前说道:“李兵将军偶受风寒,因此在营中静养,这些差事由我们做了便是;您老也别生他的气,坐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放屁,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筹备了如此之久的计划便要实现,他竟然躲在营帐中静养,难道是怕吴子轩那个窝囊废报仇不成,他还想不想做这个将军!”老者一席话骂得对方连连后退,头都快缩到脖子里去了。 “果然是幽兰使者来了,在下李兵失敬。”老者话音刚落,没想到李兵这只老狐狸的声音便响起。 第十八章 请君入瓮 老者正在呵斥士兵,却没想到李兵的声音从这队士兵中传了出来:“恭迎幽兰教使者。” 这声音硬生生传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谁也没有料到李兵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而那名老者好像事先知道他有这样的计划似的,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眉开眼笑的说:“这才是我所认识的李兵嘛,谨慎就是你的特点,若你不出现在这里我反而要怀疑你是不是李兵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我若不是如此谨慎,幽兰教也不会选中我。”李兵笑着从队伍中走出来,然后拿掉戴在头顶的毡帽,扔进风中,然后拱手作揖道:“使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达这里,确实让我吃惊不小呀!” 老者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难道我不该这个时候来?” 李兵连忙谄媚的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赞叹使者您的神速。” 他回头看了看太子墓门口被滚石堵得死死的,然后说道:“请使者到一旁歇息片刻,待我将这个大门炸开,然后一同进去取出宝藏。” 老者微微点点头,也不说话。 李兵示意手下点燃**引线,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太子墓又被照亮了。 老者问道:“里面有人进去过吗?还有其他人知道宝藏的事情吗?” 李兵面带难色的说道:“昨日本来我已经把将军困在里面,可是那个来自青城的道士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竟然将他们带了出来,而且还夜闯中军大帐,杀死我幽兰教三位护法,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经派出大军前去地毯式收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他们缉拿归案。” 只听‘啪啪’两声响,李兵脸上已经出现了十根手指头印,这当然是老者赏赐给他的。而他当然也不敢有任何反应,只是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是我办事不利,我以后一定注意。” 老者冷冷的说:“若是这次的计划被你破坏了,便提人头来见。” 李兵从头到脚都冷冰冰的,冷汗都干了,因为他知道幽兰教的手段。 这老者见李兵如此惧怕,为了缓和气氛,他又和善的说道:“走,陪我进去看看。” 他们两人一边走老者一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这次的任务吗?” 李兵弓着腰回答:“我当然不会忘记,而且永远都记得。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取得太子墓中的宝藏,将传说中的圣旨取出。” “你记得便好,这件事情切记不得让任何人知晓,而且吴子轩那帮臭虫一定得死,我必须看到他们的尸体,哪怕是腐烂的我也要见到。”老者将如此残忍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让李兵又汗颜了。 李兵同老者进入了洞口,他奉承道:“使者,这次我已经张贴出了告示,说吴子轩意图将太子墓中宝藏偷走,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他,即便他插上翅膀也逃不了。” “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万无一失,我问你,那吴子轩的亲信你是如何处理的?可不能让他们出来闹事哦!”使者提醒道。 “使者说得对,我已经将吴子轩的嫡系亲信全部关了起来,他的两支部队四千多人也派往其他地方训练,现在营寨中只剩下我的人约五百,这次全部出动,定然成功,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不过他当然记得幽兰教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因此他趁机问道:“使者,不知道隆盛那边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我的武功秘籍到手了没有?” “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我们自然知道安排,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老者怒斥道。 李兵连忙低下头辩解道:“我不是在指手画脚,只是想提醒下行动的人,那白虎派的掌门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将祖传秘籍传授于人,若是硬抢,凭着他那又臭又硬的破脾气,定然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可就功败垂成了。我的神功也就练不成了。” “恩,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我一定叫他们小心一点,一定让你的神功早日练成。”老者捋捋胡须说道。 “多谢使者,我为幽兰教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李兵口是心非的说道。他若是愿意为这个世上任何人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吴子轩加入幽兰教,一个利字蒙蔽了多上人的眼睛和心灵,又害死了世上多少人。 进入了外室,无数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呈现在他们面前,老者只是抬了一下眼皮,便对李兵说道:“你先叫手下人将这些东西搬运出去,我们两人进入内室,等查探完毕,再让他们运送,先让他们守在门口,就不必进来了吧!”说完,率先闪身进入了内室。 李兵知道内室便是太子灵柩摆放之处,而且也是传说中珍宝的埋藏之处,更是圣旨的摆放之地,他示意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他也一个侧身进入了内室。 内室里面一片漆黑,只听轰隆一声响,李兵身后的这道门死死的关住了。 李兵心中发毛,他怯生生的问道:“使者,这里怎么没有光亮呀,你有火把吗,点亮一点行不行?” 可是他连续问了数遍都没有人回应,而且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还摆放着两具尸体,阴森的感觉让他更加毛骨悚然。 他急忙从怀中模出火折子,哆哆嗦嗦的点亮,没想到呈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吴子轩一张阴冷的脸。 他不禁吓得‘啊’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推那扇关闭的大门。 不过既然大门关闭了,他就不那么容易打开。此时内室一片光亮,因为无数个火把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李兵终于看清楚了,在他面前的是三十多个白天还在东躲**的吴子轩手下,张巡也赫然立于其间,而刚才那个幽兰教使者更是和他们站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兵发出了近乎咆哮的声音。 “哈哈,你没想到吧,我的易容术还是挺灵验的。”周召忠一把将花白的胡子撤掉,然后拉掉头套,一张英俊且充满朝气的面庞便显现出来。 “原来是你,周召忠,你骗得我好惨呀!”李兵已经彻底无语了,但是他还是问出了第二句话:“你是怎么得到本门令牌的,又是怎么知道本门会有使者前来?”话语问得有气无力,显然他已经有些绝望了。 “问得好,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周召忠哈哈大笑着说:“令牌当然是从你昨日灭口的三个幽兰教死人身上得到的。” “不对,今日我派人前去收尸,三枚令牌都在他们身上,没有丢失。”李兵又在大喊大叫。 周召忠轻蔑地看了看对方,也大声的说道:“你这样大喊大叫,不过是想引起外面士兵的注意,然后让他们破门而入的来救你。不过你打错了注意,这太子灵柩内室是经过专门处理的,绝对隔音,你即便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也不拍拍脑袋想想,平西王会让自己的儿子呆在一个充满嘈杂的世俗之地吗?白痴!” 被对方这样一顿抢白,李兵显然也泄了气,他接着问道:“我原以为自己的计划是绝对的完美无缺,真没想到却被你破了。”他指着周召忠说:“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周召忠说:“你的计谋不可谓不高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在房间里行凶的时候却被地上突出的钉子钉了一下,不但把箭矢的红绸留在上面,而且脚还受了伤。” “你的观察非常仔细,但我已经让人做了替死鬼。”李兵仍然疑惑不解。 周召忠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你找了替死鬼。当时你让陆金来收买我,被拒绝后,便跟他交过手,但是一动手我便知道这不是真凶,因为真凶的武功高很多。果然,后来你终于出现,用暗器将一心忠于你的陆金杀死。真可惜了这样一个忠心于你的狗腿子,竟然被自己的主子下了如此的毒手。” “既然你叫他狗腿子,那么就应该知道,狗就是为了主人而活,当然也应该随时为主人牺牲在,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李兵说出的话如此轻松,显然是不把为他效忠人的性命当回事,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冷血之人。 周召忠接着说:“因此我们再次前往太子墓调查,竟然被你尾随,还差点葬身于此。” “不错,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但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逃出生天,这让我万万没有料到。”李兵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上天不让我们亡。”周召忠面带微笑的朝着太子灵柩鞠了一个躬,然后调侃的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令牌是怎么来的吗?告诉你,当时我拿到令牌,立刻用泥土做了一个模具,然后回去依样打造,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令牌来,哄你们绰绰有余。” “哎,果然是聪明胆大之人,竟然敢冒充幽兰教使者来蒙骗我,真让我没有想到,失策了。”李兵说出此话,表情本应该是垂头丧气,但他这句话说出却仿佛是按部就班的例行公事般,这让周召忠隐隐感到一丝不安,难道是他故弄玄虚? 周召忠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他高喊道:“我来接一接你真正的武功。” 李兵正摆开架势要动手,身后的张巡慢慢的站了起来说:“反正我的妻子已经落在你手上,我想以你这般恶毒的内心,定然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便让我亲自为她报仇雪恨吧!”说完,他站到了周召忠前面,抽出宝剑准备出招。 周召忠见他申请恍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样的决斗是必然不会胜利的,因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颗清醒的头脑,若是人都昏昏沉沉,那么不败的话绝对不可能。 于是他走到张巡身后,悄悄对他说了几句话。张巡的表情立刻展现出惊喜的神情,而且精气神立刻恢复到了顶点,只见他浑身是劲,高声喝道:“今日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所谓的绝世神功!” 第十九章 计中之计 李兵在太子灵柩密室中被众豪杰围困,可是他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面对张巡的挑战,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好呀,有本事一个一个来,看我将你们全部收拾了。” 张巡眼睛放射出愤怒的光芒,他怒吼道:“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吴子轩将军对你恩重如山,还将你视为己出,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竟然出卖大家,妄图将太子宝藏偷去做肮脏的交易,以前将军枉把你当做自己人,你对得起大家吗?” 李兵面色仍然惨白,他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却嘲笑到:“要打便打,不要浪费时间,燕雀气质鸿鹄之志,像你们这般蝼蚁一样的人根本不会懂得我的理想,更不会知道我们幽兰教的伟大事业,去死吧!”他刚把话说完,竟然如闪电般冲了过来,手中闪着烁烁的寒光,直逼张巡正胸。 这速度如同鬼魅一般,让周召忠也骇然。他的轻功果然已经练得非常之高,远远超过了一个军营中将领的武功,而且从他刺出这一剑也可以看出,为了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他至少重复练习了不下万次。 周召忠不禁为张巡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他能不能够接住这雷霆的一击。不过事情往往都是往恰好相反的方向发展,因为生活中往往充满了惊喜和意外,今天也不例外。 这张巡根本就不做抵挡,他的手更快,瞬间便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取出一把劲弩。他手中这把劲弩非常袖珍,只比两个巴掌大一点,但是上面赫然上膛了三支闪闪发光的利箭。 只听‘嗖嗖嗖’三声,三支利箭以更快的速度射向李兵,这场景让所有的在场人都意料不到,而且永远也想不到。 当然李兵也无法想到,不过他的武功高强得让人也出人意料。本来在一瞬之间,两个人的招数已经亮相,李兵的速度奇快,而张巡的劲弩更加出人意料。不过好戏一般都在后头,那李兵在冲刺中突然在空中硬生生的刹住了脚,然后一个空翻,身体舒展开来,如同白鸽扑食一样,不偏不倚恰好躲过了三支要命的箭矢。 他的这个动作,令在场的包括周召忠在内都暗暗惊叹。当然他们不会将这种表情表现脸上,不过脸色都阴沉下来,尤其是吴子轩。 周召忠默默点点头,他心中在想,如果这招是用来对付自己的,那么自己会用哪种招数来破解呢?高手就是喜欢见招拆招,特别是喜欢拆解高难度的几乎无解的招数,刚才那招就是。 瞬间,两人战到了一起,如同双虎夺食,凶猛异常。李兵招式诡异,张巡武功雄浑,大战二十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吴子轩阴沉着脸看着这场恶战,他眼睛没有离开两人的战场,嘴里却发出了话:“你看这场恶战谁会获胜?” 周召忠看了看周围,他知道这句话明显是在问他,因为以其他众人的见识,定然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他摇着头说:“虽说现在看起来两人旗鼓相当,但是李兵的打法明显节省体力,张巡是以搏命的方式在拼,体力的消耗肯定大于对手,等到拆解到三十招以后,胜负立判,张巡输定了。”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得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李兵的实力确实太强了。 吴子轩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手下就这样轻易的失败,他大吼一声:“如此狗贼,人人得而诛之,一起给我上!”这话一出,在场三十多个人蜂拥而上,再傻的人都应该知道此战的结果,李兵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可是李兵却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他的长剑挥动自如,且战且退,待退到一处墙角,凭险而据。本来这内室就比较狭窄,人多了反而施展不开,现在他守在一角,最多同时跟三个人对打,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但是有一点周召忠没有想明白,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密室,李兵还在负隅顽抗做什么?就算他能坚持得了一时,待会儿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他还在等待什么?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决,因为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歼灭李兵奸贼的时候,这扇密室的大门却突然开了。 一丝光线照射进来,映衬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所有人的惊呆了。而李兵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趁着众人思想防线有所松懈,一连打翻三人,连蹦带跳到了这个黑影面前。 黑影走进密室,他身后的士兵也涌进本就不大的房间里。李兵恶狠狠地高喊道:“你们完了,幽兰教真正的使者终于到了,我的救兵来了。” 周召忠恍然大悟,原来李兵这样拖延时间,果然是有阴谋在里面,现在他对这个副将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听说有人假扮我幽兰教使者前来招摇撞骗,可有此事?”那个身影发出混雄的音调,显然是在显示他的内力深厚,但由于是背光,除了能够依稀看得到他的勾边,相貌却完全无法了解。 周召忠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而且在场的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有实力和对方一战。于是他爽快的站了出来说道:“便是我想到的这个主意,而且效果颇佳,至少让你出现了。” “你认为我会出现?”使者颇为诧异。 周召忠呵呵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身处险境,只有两种人笑得出来。一种是有必胜把握的人,一种是相信自己决然不可能获胜的人。 使者当然知道他不是第二种,但这个来自青城的道士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能获胜呢? 所以他疑惑地问道:“现在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说我应该怎样处理你呢?”这句话是在试探对方,看看面前这个自信满满的人如何应对。 “你以为我是虚张声势?”周召忠反问道:“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会来这里吗?” 李兵立刻反驳道:“你的计策便是将我骗进这个太子灵柩密室,可惜你棋差一招,我已经安全月兑险了,倒是你们如同瓮中之鳖,就等死吧!还嘴硬!” “不错,这一点你是说对了,不过……”周召忠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使者也感到了有一丝不妙。 果然,他话音刚落,身后便出现了一阵嘈杂声。无数的兵士冲杀过来,将他们反包围了。 “你果然留有后招!”使者气急败坏地说。他的声音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自信,因为他身后至少有两千以上的兵勇。 吴子轩走上前来说道:“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绝对没有一丝胜算,投降吧,各位兄弟,念在你们多年跟随我,只是受了李兵蛊惑,我可以从轻处罚您们。 人群中一阵骚动,李兵知道自己的士兵信念已经动摇,他连忙喊道:“你们别信吴子轩的话,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子轩立刻严厉地高喊道:“难道你们真想兄弟相残,真想死在我精兵之下还背负上叛逆的罪名吗?” 这个时候李兵身后的士兵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溃,他们纷纷抛下武器,伏在地上投降,因为他们也知道吴将军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说会从轻处罚就会从轻处罚,他说会死人就一定会死人,跟随了他这么多年,这一点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这下幽兰使者和李兵彻底没有了脾气,使者摇摇叹道:“千算万算,还是被你算计了,我们的计划算是功败垂成了。” 但是他突然抬起头说道:“你是怎么安排这个计划的,为什么总是快我一步?” 周召忠笑着说道:“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接着说:“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用飞鸽传书的方法和另外一个人在联络,这些吴将军的士兵也是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召集起来的,而且你们另外一路兵马恐怕此时也已经全部被擒了,你们没有机会翻盘了,投降吧!” 李兵却大笑着说:“不过,我始终还是有一丝机会。” 周召忠问道:“哦?你说说看。” “至少张巡的妻子还在我手中,我知道张巡最疼爱的就是他妻子,你们如果不想他伤心欲绝的话,最好还是放了我,我保证毫发无伤的将他爱妻释放回来。”李兵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个筹码。 周召忠满不在乎的说:“如果你说的是被藏在军械库中的那位女子的话,我劝你就不要费这门心思了,我们早就将他救出来了。”他为什么敢说这样自信的话,因为他知道昨日夜里,那个前往军械库调查的黑影便是徐娇卿师妹,从她施展轻功的模样他就能够看出来,因为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他心里。所以,那位女子必然已经月兑离危险,而军营中唯一的女子必然就是张巡的妻子。 果然,李兵的表情僵硬,他已经无言以对,因为他手中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不过,他突然眼睛中流出了泪水,然后愤愤的叫喊着:“我在军营中十几年了,凭借着战功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但吴将军总是偏爱张巡,还准备退休后将位置让给张巡,这让我好不恨他。为什么你要厚此薄彼,为什么你要偏爱其他人,为什么我如此努力得不到承认,为什么军营中他总是比我地位高!”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请让我和周召忠,这个青城少侠一战,因为是他破解了我的计划,而且在场的人也只有他有资格破解我的完美计划。” 幽兰使者也阴冷的说道:“你引我出来不过是想知道我的一些你想知道的计划,如果你打败了我的幽兰神掌,我便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周召忠上前一步,大义凌然的说道:“好,我接受你们的挑战,一起上吧!” 第二十章 决战死海 两千多士兵守备森严,在这个大英死海之滨,在狂风的冲击下,在波涛汹涌如同战鼓猛擂之下,在星稀风高之下,游览使者和李兵正和对面的那个人对峙着。他们满头大汗,显然无形的压力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 对面那个人当然就是周召忠,只见他白衣飘飘,在黑夜中显得如此的潇洒,手中那柄‘清幽’正不停地发出龙吟般呼啸,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一飞冲天。 不过,他始终没有动手,因为他在等待,等待着对方先动手。面对两大高手,他实在要非常的小心谨慎,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李兵的要求,一个人临死前最后的要求,他不忍心拒绝;而为了获取幽兰教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也答应了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幽兰使者对战的要求。那么,现在他就要面对两个人的同时夹攻,他将要在死海上和对手展开生死决战。 而现在,李兵感慨万千,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自己精心策划的计策就这样被轻易的化解,为什么自己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为什么面对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对手他显得有些胆怯,为什么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他也曾憧憬着自己有美好的前程,也曾想今后功成名就后便隐退,也曾想过在中华大地如何施展自己的抱负,也曾精彩的闪耀过自己的人生。可是现在一切都要归于尘土,不管此战他是赢是负,一切都会结束,他将什么都不会拥有,将失去一切的光环,包括他奋斗十余年获得的副将位置,在军营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和众人前呼后拥般崇敬。而这一切的失去都是由面前这个青城小子所带来,想到这里,他的心骤然冷却下来,愤怒之心燃烧着整个身体,他手开始缓缓移动,终于握住了剑把,他要出招了。 幽兰教的使者更是感到对面这个青城少侠无法看懂,按道理说幽兰教的势力如此之强,他竟敢单枪匹马前来挑战,而且屡屡获胜。虽然教派在朝廷里如鱼得水,深得皇帝器重。但是隋炀帝本就个猜忌心极重的人,若是他对你有一丝,哪怕只是一丝而已的不满或者猜疑,那么无论你以前有多少功绩,受过多少皇恩,都会一笔勾销。因此此刻幽兰教即便知道他被围困在大英死海,也不肯能派人前来拯救,只会壮士断臂般将他抛弃。因为幽兰教中的教训第三条便是要靠实力生存,而第五条更是明确标明,若是惹上麻烦,或者被人生擒,没有人会来拯救你。但是为什么幽兰教还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前去加入呢?原因只有一个,权力。 权力会让人迷失双眼,会让人以为自己就站在世界之巅,但是当迷雾驱散,你会发现什么也没有,你只有死路一条。 使者淡然地摇摇头,他也缓缓的移动右手,将剑柄紧紧的握住。 不过,周召忠分明看见这使者的握剑姿势一点也不地道,至少他不是一个使剑的高手。就在他观察那幽兰使者之时,李兵率先发难,他一个健步冲刺过来,在半空中瞬间拔剑,双方虽然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但是他已经刺出五剑,剑剑指人要害。 而后面的幽兰使者也拔出了剑,但他并未冲杀过来,而是运足内力,将这柄剑如同射箭般投掷出来。在周召忠看来,这招才是最致命的。 立于一旁的吴子轩和张巡等人不禁为周召忠捏了一把汗,吴子轩摇着头说:“他不应该接战的,这是一场无谓的决斗,我们本可以群起而攻之,轻松将他们两个逆贼多为肉酱。” 张巡也摇着头说:“也许,这就是江湖习武之人的脾气吧,我们一介武夫是看不懂的。” 话说间,周召忠一个鹞子翻身,在半空中已经躲过飞驰而来的宝剑,他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这柄剑就听话的落在他手中。 不等落地,他反手一剑如闪电般射向已经杀到身边的李兵,同时另外一只臂膀轻轻一抖,三枚柳叶镖应声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李兵一把利刃离召忠只剩下一寸的距离。但是惨叫却不是周召忠发出的,而是自认为可以一招中的的李兵。 他右手颤抖,汗水如流水般从额头流下,虽然躲过了利剑,却再也无法躲避三枚致命的柳叶镖。 此时的他却面露微笑,仿佛如负重释的点点头说道:“好快的暗器,我服了。”接着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的他,能够死得瞑目了。 不过大家的大气还不敢出,因为幽兰教使者已经运足内力,两掌齐出,在奔跑中两股强烈的气流如排山倒海之势逼向周召忠。 召忠不禁月兑口而出:“好厉害的内力!” 他也运起内力,将全身的真气聚集到手臂,然后通过‘清幽’宝剑喷涌而出。这股剑气积聚了他全身内劲,而且通过‘清幽’宝剑生生的增加了两重内劲,如飞龙在渊一般呼啸着飞过去。 ‘轰隆’一声,电光火石,两股内劲交织在一起,碰撞出如闪电般耀眼的灿烂辉煌。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当然这惨叫仍然不是周召忠。幽兰教的使者,口吐鲜血,瘫倒在地,表情极其惊恐和扭曲。他大口喘着粗气说道:“不愧为青城少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内力。只可惜我的幽兰神掌竟然被像绣花针一般的剑气所迫,真是可恨,可恨呀!” 周召忠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他说:“现在你可以践行自己的诺言,告诉我幽兰教的秘密了吧!”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什么幽兰教,什么秘密,我什么也不知道。”使者发出了绝望而又鄙夷的笑声,其实周召忠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 周召忠毕竟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他显然不知道很多江湖中人心的险恶,哪怕他的思维缜密,能够将一件件阴谋化解于危难之中,能够拯救苍生于生死之间,但是人心的险恶,他又能够知道多少呢? 现在的他非常激动,非常的愤怒,明明刚才对方已经答应此战结束就告诉他幽兰教的秘密,但是现在却一无所获。情急之间,召忠一把将他衣领拉起,疯狂的摇晃着他的身躯怒吼道:“快告诉我,现在幽兰教在哪里,你们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他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将爪下的羊羔任意撕扯。 幽兰教使者残笑着摇摇头,任其摆布。召忠累了,也瘫坐在地上。周围观看的人都不敢接近,生怕他又发什么疯。 这个时候幽兰教使者的生命也接近尽头,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其实谁想死呢?但是幽兰教的规矩就是失败了就得死,而且死的一定不是幽兰教中人。你的前途非常广阔,也许你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希望你好自为之,独力对抗幽兰教你不会成功,好自为之吧!”说完,他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天上那轮残月,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但是他永远都无法说出来了。 周召忠感觉自己恍恍惚惚的,这几日他经历了很多,虽然还能够勉强应付,但幽兰教的阴谋始终没有完全破解,而且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组织深不可测,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等着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坎坷要让他迈过,不过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为青城山正名,要将这个邪恶组织的本来面目昭示给世人,最终让朝廷取缔这个组织,他就不怕这些艰难险阻,什么也不怕! 他走到吴子轩和张巡身边说:“两位,我的师妹已经去县城为你们昭雪平反,将事情的缘由呈报给了县令,如今你们已经官复原职,不会有人再怀疑你们对朝廷的忠诚了。” 吴子轩欣喜的点点头,他不善言语,但感激之情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了。 而张巡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一副期待的眼神盯着召忠看。 周召忠明白他的意思,他微笑着说道:“现在大家都累了,张副将,你还不赶快回家看看,你的爱妻正在家里等着你平安归来,一起吃团圆饭呢。” 张巡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那种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条汉子在不长的日子里经历了爱妻失踪,自己身陷死囚,又柳暗花明般逃出生天,现在爱妻竟然在家里等候他。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如果真是梦境的话,他希望永远不要醒。 看着他急促而去的背影,吴子轩终于说话了:“英雄,这次你拯救了我们军营,拯救了整个大英,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你说吧,需要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为你办到。” 周召忠知道这位有些木讷的将军说的是真心话,不过他逍遥自在,又有什么是必须要的呢?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将军,能够结识你这样的英雄我已经很满足,今后只要你把我当做朋友便可,其他的我没有任何需要。” 他看了看月亮,已经快要落下,一抹金黄色的朝阳却已经蓄势待发。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拍拍吴子轩将军的肩膀,潇洒的说了句:“我们后会有期。” 第二十五章 厢房密室 东厢房里,周召忠躺在张武为他准备的房间里,他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但是却被三师兄的亲信随时监视着,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身在门派内斗的漩涡中,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事外,要不站队,要不离开,绝对没有中立之说。现在他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弟子离开,如今的五行门门可罗雀的真正原因了。 到底应该从哪里查起呢?他本来是要对仇天行掌门进行验尸的,可曹彬却拼死不同意,说师父已经放入棺材,不能够再打开,这样是对他老人家的侮辱。换句话说,谁动了师父的灵柩,他就和谁拼命。因为曹彬的脾气火爆,武功也是门派最高,因此谁也不敢再提起这件事,就连他的死对头,请周召忠前来帮忙的张武也不敢多说一句。 而周召忠又提出要看看那位送来五行秘籍惨死在掌门怀中的前辈尸骨,却得知他已经被掌门当场火葬,因为掌门说此人中了毒,而这毒是会传染的,因此为了门派弟子的安危,就地火葬,弟子们甚至连这个人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 线索一根接着一根全部断开,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开这个谜题。但是周召忠偏偏不信这个邪,他一定要抽丝剥茧,将事情的真相展现出来。 所以,他又想到了那间诡异的厢房。上次他亲眼看见黑衣人进入厢房,但当他跟踪进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这绝对不是见鬼了。这只能说明厢房里面有暗门,而暗门很可能就在那幅画附近。 因此,第二天上午,周召忠端着一壶浓茶,信步走进这间厢房。房内有四名弟子正在整理内务,他们见到周召忠前来立刻面带笑容上前问道:“少侠,敢问你有什么线索没有?我们师兄弟们都在等着你破解奇案,为师父报仇雪恨啦!”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少侠,我听说你在江湖上屡破奇案,屡屡救人于危难之中,现在您的大名已经是响当当了,师父的冤案你一定得上点心,我们都期待你呢!” 召忠一听这话,便知道了自己的事迹已经传开了,这在平时当然是好事,因为他是青城弟子,所做的事情肯定会为青城派增光添彩。可是现在他正在调查一件命案,这些普通弟子都知道他的事迹,那么躲藏在黑暗中的凶手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会更加小心谨慎,如果此事和幽兰教有关系的话,那么对手肯定会用尽所有的本事阻拦他,说不定此刻便有一支暗箭躲在背后,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而且他此刻才想起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好,因为平日里他和师妹做事,都是一明一暗,随时可以照应,可是这次他们两人都明晃晃的暴露在对手之前,看来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了。 他喝了一口浓茶,然后装作不在意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挂在墙上的老子像说:“我看这幅画怎么如此奇怪,其他厢房都没有画呀,看来你们对道家很崇拜哦!” 一个弟子走上前来对着老子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然后对召忠说道:“少侠,不是我们对道教崇拜,只不过尊敬而已。这幅画像是以前三师兄住在这里的时候自己画的,好像他特别崇拜道教始祖,想做像老子一样有思想的人,只可惜……”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但说无妨。”召忠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句不经意的话甚至是动作,都有可能隐含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弟子继续说道:“只是老子是一个充满智慧而且豁达的人,所以受到万人敬仰,流传千年;可是三师兄却非常孤僻,经常做出一些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为人处世非常呆板,哪里有一派宗师的风范。可是师父却偏偏选中了他。” 另外一个弟子连忙上前阻止他说:“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发牢骚了,下个月他就要成为我们的掌门,你想被他整死吗?” “我怕什么,大不了俩开这里就是了,反正门派已经破落了,师父也冤死,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那个弟子哭泣道:“我还没走,是因为要将师父入土为安,现在青城少侠来了,师父的冤屈就快要昭雪了,我更要看到凶手被擒的那一天。” 周召忠默默的点点头,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增加了一点,他怎能让这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失望呢? 因此,他继续问道:“现在你们的三师兄不住在这里了是吧?画像他怎么没有拿走呢?”看来围绕着画像调查,一定能有所斩获。 “他好像在不久前发了一笔财,然后就在街上买了一栋房子,搬出去住了。画像是他很久以前画的,他说是留给师弟们的礼物,所以没有拿走。我呸,谁稀罕这个东西,若不是老子的画像,我们早就烧掉了。”弟子气愤难当。 不过,在周召忠看来,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不仅这幅画像是老子的,而且是三师兄画的,如果他们谁胆敢烧掉画像,以曹彬的脾气,不将他们拔掉一层皮才怪。 周召忠知道再问也不过是让他们发发牢骚而已,对案件的侦破没有丝毫意义,于是就随便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借口离开了。 是夜,所有的门派弟子又去为师父仇天行守灵,只剩下周召忠和徐娇卿两人。召忠说道:“师妹,白天你去县城里调查得怎么样?” 徐娇卿回答说:“我把整个县城都跑遍了,这里没有幽兰教的踪影,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而且客栈我也调查过了,当天虽然烈焰熊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伤亡。最奇怪的是所有遭受火灾的家庭,都在第二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黄橙橙的金子,这件事情传的满城风雨,大家都说是赵公明下凡,拯救百姓来了。据说官府也已经介入调查,不过还没有消息。” 周召忠看着眼前这个聪明伶俐的师妹,真是打心底佩服。她不但将交办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还将城里发生的事情,连官府的动静都了解的通通透透,简直只能用秀外慧中来形容。 “他们得到的金子当然不是赵公明派发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人一定是行侠仗义,为百姓排忧解难的大侠,我倒是很想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周召忠打趣的说。 徐娇卿点点头,她转眼又问道:“现在门派的所有弟子都去为他们的师父守灵,那我们这个时候怎么展开调查呢?”看来他对何时展开行动分析得非常准确,这让召忠更加欢喜了。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师妹,大事何愁不成? “虽然所有弟子都去守灵,但那个曹彬必定派人暗中监视我们,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来个声东击西。”周召忠微笑着看着师妹。 徐娇卿点点头,瞬间已经到了门口,她笑着说道:“金蝉月兑壳。”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召忠知道这个师妹已经去打草惊蛇了,他要让监视师兄妹的人都将视线转移到她那里,然后才方便师兄展开调查。两人已经配合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怎样做。 果然,门外的树木悉悉索索,两条人影尾随而去。这下整个厢房区都是空荡荡的了,周召忠信步围着这个院子转了一圈,在确信没有任何人之后,他悄然进入了那个神秘厢房。 径直走到老子画像前,他再次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和那天一样,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难道自己调查的方向确实错了? 他是个不信邪的人,因此他又在周围再次搜寻起来。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放在画像下桌子上的香炉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香炉是平日里弟子们为老子上香时用的,里面还有几根已经燃尽的香烛。周召忠想将香炉端起来看看,但那香炉却像生了根一般钉在了桌子上。 虽然香炉无法搬动,但是周召忠却笑了,笑得如此开心,仿佛是在地上捡到一锭黄金一般。他猛然转动香炉,一个密室之门便在他左侧打开了。 月亮高挂,现在离三更还剩不到半个时辰。平日里弟子们都是守灵三更才回到厢房歇息,今天也不会例外,所以他现在有三炷香时间进去调查。 一个闪身,周召忠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密道。在小心翼翼走了十几步以后,他看到了另外一扇门。不过这扇门是打开的,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房间,空无一人,但是却有几箱沉甸甸的东西。 召忠试着用剑去试探箱子里是否有暗器,答案是没有。所以他大胆的上前将箱子掀开,里面的东西立刻将他的面庞照亮,能够照亮他面庞的当然只能是黄橙橙的金子和晶莹剔透的宝石。 原来这个密室竟然是私藏钱财的金库,怪不得那么难找。那天夜里神秘的黑衣人定然也是躲进了这个密室,所以自己猜找不到。可是这跟这件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这只是众多线索中的一环,以后再思索吧。他沿原路出了密室,关好密门,悄悄的回到了寝室。 这时,守灵的弟子们正伸着懒腰,往厢房这边来了。 第二十六章 曹彬大院 虽然这个暗藏财宝的密室确实做得非常隐秘,而且非常巧妙,但是周召忠还是将他找到了。现在他已经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不是鬼,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且这个人的武功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高,应该普普通通而已。所以,现在他的心安定了不少,而且也放心了不少。因为他的对手至少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黑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破绽,有破绽他就一定有办法击破。所以现在,他要想办法击破这个神秘的对手了。 不过,要想击败对手,自己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精力,所以目前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 现在他已经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但是却觉得非常舒适。对于一个疲劳的人来说,只要有个地方躺下,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但是有人不想让他这样舒服的睡,换句话说是他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在这群守灵弟子回来之前又钻进了神秘厢房,然后又一溜烟跑了。 周召忠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黑衣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召忠发现了。所以召忠暗暗的跟在后面,一直到了街道的尽头。 在月色的映照下,他清楚的看到黑衣人跃进了三师兄曹彬的庭院。召忠紧跟着便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墙。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在确定里面没有人后,也是轻轻一跃,落地的时候脚尖一点,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这个黑衣人难道就是五行门的三师兄?他的轻功不怎么样呀,被我轻易的就跟踪进来了。难道这个黑衣人只是他的爪牙,或者是走狗而已。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它一闯。 想到这里,周召忠提起内劲,猫着腰慢慢模索进曹彬的房间。他买的这栋庭院非常大,可以说是整个隆盛最大的庭院。召忠在里面小心翼翼走了一圈,不禁暗暗骂道:“一个门派弟子,竟然有钱买这么大一庭院,绝对不是不是干好事的主儿。” 说着,他模进了曹彬的厢房。轻轻推开门,在熟悉了这里的光线后,他发现里面竟然布置摆设十分简单。不过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八仙桌,还有一个衣架,除此之东面外墙上还挂着一柄宝剑,而西面的墙壁上赫然悬挂着道教始祖老子的画像,而且这幅画像从笔墨上来看,和五行门厢房里的画像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显然就是曹彬。 既然五行门厢房里的老子画像有端倪,那么这幅画肯定也得调查一番。周召忠一个箭步便冲刺进了房间,正要逼近那幅画像。可是房间的主人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不速之客到来一样,预装了陷阱暗器。 在召忠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机关开动,十三支劲弩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他射来,而且精准无比。 在这种状况下,还有谁能够全身而退呢? 当然是周召忠。他听到一阵疾风劲吹,知道事情有变,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只是耳朵轻微动了一下,便知道了暗器来的方向。 暗器的速度极快,但是周召忠的速度更快。他一个猫腰蹲下,然后就地打了五个滚,而十三支劲弩便在他身后深深的插入地面。可以说躲得是恰到好处,不偏不倚。 他看了看背后的劲弩,上面闪着绿幽幽的寒光,这说明定然是喂了毒的。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他轻手轻脚来到画像前,搬动香炉。 可是密室的门没有打开,他身后却寒光一闪。召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是一个高手给的压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召忠就势一滚,躲过了杀招。但是寒光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跟着他的身躯继续逼近,好快的剑! 他只好拔剑,‘清幽’一出寒光闪,两把剑碰撞到了一起,如同陨石碰地球,立刻火光四溅,龙吟声不断。 寒光在两个表情冷峻人的脸上不断闪耀,他们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斗了十余回合。召忠没有出杀招,因为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武功如何?而且他还有很多谜题和疑问没有解决,因此不能让对方死。 可是对方却不这么想,他的招数连绵不绝,一招紧接着一招,招招对准要害,一副要致召忠于死地的狠心。而且此人的武功的确不弱,竟然将不想出杀招的周召忠逼得节节败退,一度退到了墙角。 这当然不是周召忠想要的,他使出青城剑法中缠、绕、绞字诀,运用纯熟、轻快的身法,脚踏九宫八卦,在对方身前身后来回穿梭。本来对方的剑就很快,而且好像每一剑都快刺中他一般,可是他刺出的每一剑却在最后时刻被召忠躲开,躲得仍然是恰到好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下对方有些着急了,他突然发力,将本来已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又提高了一倍的速度,一剑竟然变成了三剑,而且同时发招,同时指向对方三处死穴,看来对方已经用绝招了。 周召忠显然不愿意和对方纠缠,他虚晃一步,让出一个破绽,纵身跳出房间,来到庭院。一方面他这招是避实击虚,避开对方的锋芒;另一方面,谁知道房间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暗器没,此人本来就不好对付,若是在触碰到什么暗器,别说是他,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解了。 对手当然紧跟着也追了出来,可是当双方借着月色看清楚对方面孔的时候,却又惊呆了。对手竟然就是房子的主人曹彬,他一身白衣,没有带面罩,月光把他的脸映照得十分清晰。 曹彬显然也认清楚了周召忠,他一剑指着召忠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到我的家里来?你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真好笑,贼喊捉贼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却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周召忠一脸鄙夷的模样,他此刻真的很恶心,因为这样的伪君子他简直无法忍受。 曹彬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大怒道:“现在是你闯进了我的家中,竟然还敢这样说我,是何道理?” 周召忠轻蔑的摇摇头说:“既然你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想知道,你好端端在家中埋设机关暗器干什么,若你真是一个君子,是不怕别人调查你的。” “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怀疑我杀害了自己的师父是吧?”曹彬已经将手中的剑放下,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是大师兄他们告诉你的。” 周召忠不置可否,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谁告诉他的并不要紧,他不会因为别人的只言片语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因此现在他要对方亲口告诉他。 “哎,你刚到此地,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怀疑上我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他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是被几层迷雾所笼罩,但事实仍然不会改变,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收起了剑,缓缓的走进了房间,又慢慢的关上了门。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道貌伟岸的伪君子,还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真好人?经过今夜的激战,他有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原点,一切本来已经清晰,可是现在又变得复杂。是他开始信任他了吗?还是他故布迷阵,想把自己引入歧途。那个进入他庭院的黑衣人到底是谁,说不定此刻他正躲在黑暗的某处偷笑呢。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所,劳累了一天的弟子们都已经深睡,有的已经打起了呼噜。这本来不会影响召忠的,因为平日里他只要倒下便可以睡着,哪怕是天打雷劈也把他吵不醒;而当他有事的时候会告诉自己应该睡多久,什么时候应该清醒,此刻身体里就像有一个闹钟般,会准时就唤醒他。人就是这么奇妙,刚才想睡的时候却被打扰,还稀里糊涂打了一架;现在该睡了,却心中想着事情,始终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他进入了梦乡。而且还不停的做梦,梦见了大师兄,三师兄,李复,还有众弟子们,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又或者凶手另有其人。在梦的最后,他竟然看见仇天行来到他的身边,拍着肩膀对他说:“小伙子,你真是一个奇材,若是我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和你交上朋友的。不过现在我冤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其实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杀害我的人就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利刃竟然穿胸而过。此时的仇天行七窍流血,瞳孔放大,他痛苦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 而这柄利刃继续往前送,竟然要刺到周召忠,他连忙往后退,可是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张大嘴巴眼看着利刃刺穿他的前胸。 痛苦中,他一声大叫,天亮了。 第二十七章 迷雾渐散 “师兄,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徐娇卿师妹关切的问道。 坐在酒肆中,虽然桌上摆着美味的佳肴,除了他最爱吃的红烧鱼、红烧牛肉、清炒竹笋外,还有本地名小吃黄焖栗子鸡。白白香浓又粉又女敕的栗子,配上刚刚满月的童子鸡,那味道,都可以把你的馋虫都勾出来。 可是周召忠却一碗一碗的光喝着酒,桌上的菜连一眼也没有看过。他眼神迷离,只是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不时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埃的马匹,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召忠被小师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我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总是觉得好像被人牵着走一样,完全没有章法。而且现在仇天行的死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真是伤脑筋啦!”说完便长吁短叹。 “伤脑筋也得吃饭呀,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想查案,你就得有充沛的体力和强壮的身体,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就别想着案件了吧!”徐娇卿将一块栗子鸡放到师兄的碗里,看样子他好像长辈一样在尊尊教诲。 周召忠摇了摇头苦笑几声,然后用筷子夹起鸡块往嘴里送,看样子他还是那样愁眉苦脸。不过当他嚼了几下后,脸色立刻变得光彩起来,还不停的竖起大拇指说:“恩,这味道,真地道,太好吃了。师妹,你也多吃点。”他频频往徐娇卿碗里夹菜,看样子美食确实能够让一个人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菜过五味,召忠抹抹嘴说:“这顿饭可吃得我好饱。师妹,我想通了,不能因为没有线索或者被对手股部迷阵而迷失了自己,我们还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天天开开心心的,这样的我们才是最可怕的,对手也会更加忌惮。” 徐娇卿嫣然一笑说:“师兄,你终于明白了。不过今天中午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吃饭,而拒绝张武和李复的丰盛午餐,一定不只是要说这些话吧?” “不错,和他们在一起说话都不方便,我们在这里才能畅所欲言,才没有任何顾忌。”周召忠看了看四周说道:“昨天夜里,你查到点什么没有?” 徐娇卿瞪大眼睛故作无辜的说:“师兄,昨天夜里不是你安排我去引开监视的人吗?这会儿怎么又说我查到什么没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那无辜的表情,谁都会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不过周召忠是师兄,他当然知道师妹是故意跟他开玩笑,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有所斩获,所以他问道:“别闹了,所正事,你到底查到什么没有?”他一向这样不苟言笑,也不喜欢在说正事的时候开玩笑。 “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师妹嘟着嘴巴说:“不过我还真查到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周召忠皱着眉头看师妹,他要把对方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娇卿又捂着嘴笑了一声说:“师兄,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昨天夜里我引开了两个监视的人后,便运用轻功绕道他们后面,看看他们会怎样处理。” “然后呢?”周召忠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最喜欢做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的他只想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这两个人见跟丢了我,也没有回到五行门,竟然来到了曹彬的庭院,然后施展轻功跳了进去。”徐娇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那你做了什么?”召忠连忙问道。 “我当然没有打草惊蛇,于是便回到了住所。”徐娇卿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在想,曹彬有莫大的嫌疑,定然是他做贼心虚,才派人前来监视我们。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其实昨天夜里我又看到了黑衣人,他先是到了那个藏有钱财的密室,然后我跟着他也来到了曹彬的住所。”周召忠平静的说。 不过他的话却让徐娇卿差点跳起来,“这就更加说明曹彬是元凶,种种迹象和线索都指向他,绝对错不了,我们可以告诉张武和李复,让他们清理门户了。” “但事实不一定就是我们看到的这样,而且现在我们手中一点证据都没有,也无法指证对方。”周召忠将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说。 徐娇卿一拳打在桌子上,把酒杯里的美酒洒的满桌都是,“这个王八蛋,行事如此缜密,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也不尽然,昨天夜里我跟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看他的招数似乎有股正气在里面,而且最后他让我离开,不像是个阴险小人。”周召忠敲着桌子冥思苦想。 “就凭一次交手,你就断定对方不是坏人,是不是太武断了。”徐娇卿眼神像针刺一般,想洞穿师兄的内心,她怀疑的说道:“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对手吗?或许他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故意让你走。既显示了他的大度,又躲过了一场劫难,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不会是上当了吧!” 周召忠叹了一口气说:“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始终认为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让我再想想吧!” 两人在酒肆中呆坐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人影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两位让我好找呀,快去看看吧,门派中出事了。”这个人竟然是木讷的李复。 看着平日里木讷的李复,现在却满脸惊恐。周召忠意识到肯定是出问题了,他放了一锭白银在桌子上,马上随李复飞奔回门派。 天井中围观着一大群人,他们都是五行门的弟子,而且个个表情愤怒悲伤。拨开人群,周召忠分明看见一个弟子死在正中。仔细观察,此人面色铁青,浑身上下只有三处剑伤,而且每处伤口都是致命的,且伤口非常整齐,仿佛是同时中招一般。 周召忠浑身冒出了冷汗,因为他知道昨天夜里曹彬对付自己的就是这招:一招三式、化羽飞仙。这一招速度奇快,而且凶狠异常。普通的仵作检查后会惊诧的发现这三招是同时中标。只有高手才能分辩哪一招先中,哪一招后中。这种高手当然不会中招,而周召忠就是这样的高手。 大师兄张武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人群中,见到张武来了,众师弟都分开两边,等候他的吩咐。因为他在门派中一向威望很高,只不过接班人却不是他。 “马师弟呀,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呀,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竟然将你杀害,要知道整个门派就你最老实,若是你都受害,我们还有谁是安全的?”张武扑在这位马姓弟子身上痛哭。 众师弟们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李复突然站出来颤抖着说:“我知道谁是凶手!” 此言一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李复的脸涨的通红,他说:“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三师兄是幽兰教派来的奸细,因为有一次我在后花园偷偷钓鱼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他和幽兰教使者的对话,他是潜伏在我们中的奸细,就是为了偷得五行秘籍。” 满场哗然,连周召忠和徐娇卿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平日里不善言语的小子竟然出口便是震撼的消息。 张武也点点头说:“不错,曹彬为了掌门位置和门派秘籍,不但杀了持有秘籍的师叔,还残忍的杀害了掌门,现在又将马师弟杀死,实在罪不可恕,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满场都响起了此起彼伏报仇雪恨的声音。 张武走到周召忠面前说:“少侠,本来你是局外人,不应该搀和进来,但是我们想听你一句公道话,那个曹彬是不是真正的凶手?”全场的目光有转移到了召忠这里。 “从马师弟中剑的招数我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不过要知道谁是凶手,必须再做一件事。”周召忠说道。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哪怕丢掉性命也去做。”李复冲上来说到,表情非常狰狞,一副壮士断臂的模样,看来他想为师父报仇的心思已经将整个灵魂都蒙蔽了。 周召忠点点头,他缓缓的说道:“必须开棺验尸,将仇天行掌门的尸体重新检验一番,到时候我自有道理。” 现场沉寂了一会儿,不过张武打破了寂静,他盯着周召忠看了一阵,思索了半响,仿佛是做出了重大决定,然后斩钉截铁的说:“好,我们就信少侠一次,立刻开棺验尸,希望少侠能够让师父的冤屈沉冤得雪。” 走进大堂,仇天行的棺木正摆放在正中。在为他上了一炷香后,周召忠郑重的说:“掌门,若是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我一定找到真正的凶手。” 他转过身来喊了一声:“开!” 第二十八章 真相? 再精明的人再精细的算计,只要是人做的,那么必然会有漏洞。一点缝隙都没有的计谋,除非不做,否则便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周召忠看到马姓弟子身上的剑伤时,他心中立刻咯噔一下,那凶狠异常而又诡异快如闪电的出手不就是昨天夜里曹彬的招数吗?此刻他心中已经明亮起来。 从一开始他和师妹来到五行门,这个曹彬就百般阻挠,想把自己赶走;后来又放火烧掉自己住的客栈;至于老子画像下的香炉、神秘厢房中的密室,肯定都和他月兑不了干系,必定是平日里收刮来的钱财,私藏在那里,不然他那里来的那么多钱购买县城最好最贵的阁楼;在他的房间里有机关暗器,必定是为了防止别人查到他的秘密;而他出手想杀死召忠,而且用出了绝招,这和马姓弟子的伤势完全一样,这更加验证了此人便是一个道貌伟岸的伪君子。 虽然有这么多的线索,这么多证据指向曹彬,但周召忠仍然要最后一次验证事实的真相。他提出要对死去的掌门仇天行开棺验尸。 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解剖检查,这在众弟子心目中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一个弟子哭丧着说:“师父已经仙去,难道你就不能让他安然而去吗?还要将他的尸首刨开,这让他怎么安息呀!”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但是师父冤死,难道你们不想为他报仇吗?难道你们就眼看着凶手逍遥法外,你们如此做才是让他死不瞑目!”周召忠一语中的,他看着已经盖棺的棺木,痛心的说:“我知道你们现在最怀疑的就是三师兄,但是现在能证明的只能是马姓弟子中剑死去,有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他真是凶手呢?” 张武看着周召忠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快给我们说说呀!”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其他弟子也望着召忠,仿佛只有他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 “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只能开馆验尸,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召忠肯定的说。 张武盯着周召忠足足看了半柱香时间,他终于下定决心说了一句:“一切都由少侠做决断,我们全力支持,希望你真能还门派一个朗朗乾坤。”他的话说完,天井里已经是哭声一片。 在两个弟子铁锹的撬动下,棺木缓缓被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呕吐。其他人也是纷纷往后退,躲避不及。 周召忠用香蜡在棺材上慢悠悠的晃了一圈,将臭气稍稍减轻,然后将棺木推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呈现在他面前。 这人满脸紫乌,眼睛园瞪,瞳孔放大,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的身上衣装得体,显然入殓的时候经过了弟子们的精心装扮,可是为什么嘴角还会有血迹呢?难道是后来才流出来的吗? 周召忠将他前胸的衣服轻轻解开,胸口上赫然有三处剑伤。若在一般人看来,这剑伤确实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是检查尸体的是周召忠,他一眼便看出这剑伤和马姓弟子的剑伤是一个人所为,而且招数和中招点完全一样。此人武功之高强,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再次失魂落魄,周召忠瘫坐在地上。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一直不肯相信是他,一直认为是有人故布迷阵,没想到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看那神情,他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徐娇卿站得远远的,但是他仍然感觉到了周召忠的失落。不愿承认的事情现在成了事实,她等着师兄亲口说出这句话。 张武见召忠已经检查完毕,连忙呼唤人将棺木盖上,然后急匆匆的上前问道:“少侠,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吗?我们都急切的盼望着你说出真相呢?” 周召忠只是呆呆的望着远方,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说:“昨天夜里,我在曹彬的庭院中与他大战了一场,他使用的绝招就是仇天行掌门和马弟子中剑的招数。”说完这一句,他的心仿佛是被梗塞了一般,嗓子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垂着头不言语了。 大堂上一片哗然,大家伙们都义愤填膺的吼道:“我们早就怀疑三师兄是凶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今日在青城少侠的指引下,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我们立刻到他家里,找曹彬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清理门户,将这个衣冠禽兽碎尸万段!!”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点回声。 大堂上只剩下是兄妹两人,徐娇卿轻轻的走过来抚模着周召忠后背说:“师兄,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个你已经认定的朋友却是幕后黑幕的主使,一个欺师灭祖的杀人凶手,你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感觉到自己收到了欺骗,感受到了事态的炎凉。” “不仅仅是这样,还让我感到了侮辱,我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欺骗,而且是在我最自信的时刻被欺骗。”周召忠咆哮起来:“我原以为和他一战,能够感受到此人的真诚,能够相信他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他使出的招数和仇天行、马弟子中剑的招数完全一样,而且之前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朝着他,这叫我不能不信呀!” “那你是不是此刻想把我一刀两断呢?”一个声音传来,曹彬已经立于天井之中。 周召忠像触了电一般跳起来,他失声喊道:“你还敢回来?他们已经到你家找你报仇去了。” 徐娇卿将宝剑抽出喊道:“畜生,你还敢回来,看我不将你斩杀当场。”说完,便要动手。 周召忠连忙将她拦住,然后说道:“你此刻出现,莫非是想逃离,或者是想死在我的手上。” “哼,看来你还是比较聪明的,其他人根本不配杀我。而他们又是我的师兄弟,我也不忍心杀他们。经过昨夜一战,我最敬佩的人除了师父,便是阁下你了。相信将来你一定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千古流芳。因此,死在你的剑下并不丢人,或许还是一件快意的事情呢。”他的语调苍凉,仿佛已经看破了世间的一切,看破了红尘,累了,想歇息了一般。而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月兑。 周召忠摇摇头说:“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但我仍然不敢相信你是凶手,虽然你一直对我凶巴巴的,但我从你的剑招中看到了真诚。”一个人使剑,用的是他的心,如果心正,剑招必然正;心邪,使出的剑招必然带有一丝血气。他们交过手,虽然对方招招要他的命,但召忠仍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浩然正气,这也许就是习武者的惺惺相惜吧! “可是,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你也不得不信,所以今日我们必有一战,而且我必然要死在你的剑下。”曹彬仍然冷冷的说,不过他眼睛中已经闪烁着一丝光芒,或许这就是朋友惺惺相惜的光芒。 “难道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只要说句不是凶手,我一定为你洗月兑冤屈。”周召忠还是在劝导他。 曹彬冷笑一声,凄凉的说道:“这件事永远都没有人帮助我了,何况大师兄继承掌门之位后仍然可以将五行门发扬光大,我下去陪师父又有什么呢?”他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坚定,语气却冷冷的说:“不必多言,出剑吧!我要见识一下青城派真正的武学。”说完,他已经拔剑,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过来。 周召忠头脑中一个念想闪过,他也抽出了嗜血的‘清幽’,不过此刻的这柄宝剑仿佛是沉睡未醒一般,没有了丝毫的锋芒。其实剑也和人一样,面对他不想杀的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过曹彬却是一副搏命的打法,他出手便使出了绝学一招三式,和杀死师父和马师弟的招式如出一辙,快如闪电,迅如雷雨。 召忠不敢怠慢,他运用青城灵活多变的轻功来回闪避,尽量不和对方直接接触,万不得已时才用宝剑和对方磕在一起,不时闪出了电光火石。 双方你来我往,不过一瞬之间便拆解了十几招,连徐娇卿也感觉到此人的功夫确实称得上是顶尖。 没想到这个时候,无数的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为首的便是张武。他见两人争斗的难分难解,便大声喊道:“我们到你的家中去问罪,没想到你竟然躲到了师门,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终究你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认命吧!” 他身后的弟子一下子就将天井围成了一个圈,面对这样重重叠叠的包围,连鸟雀也不可能飞走。 曹彬又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今日若是我不死,你们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来了。谁想清理门户的赶快来,我看门派之中有谁是我的对手。” 周召忠跳出圈子,收回了宝剑。门派中清理门户的事情他实在不能插手,这也是江湖中的规矩。 大师兄张武走了出来,大声喝道:“今日便让我来为师门清理门户,看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怎么能够逃月兑天网恢恢。” “我知道只有你敢出手,也只有你会出手,拔剑吧!”曹彬冷冷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 如意山庄 暮色沉沉,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黑暗所吞噬。浪客中文网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仿佛混沌一片。而李悠然却坐在山崖顶靠近悬崖的一块凸出巨石上望着远方。 在他面前一片雾蒙蒙,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有好像一切他都看得通通透透。面前的云里雾里,便是五丈开外也看不甚清楚,他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这混沌的一片之中,他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自己,一个人心静的时候就能看到平日里无法了解的自己,而这个自己可能却是最陌生的人。 人有清醒的时候,当然也有沉醉的时候,不管你是否喝醉了酒,有的时候你自己便会沉醉一时。不管是功名利禄迷惑了你的眼睛,或者是酒色财气让你如痴如醉。总之,你宁愿自己沉醉进去,哪怕是一个瞬间就会苏醒的美梦。 有沉醉当然就有苏醒,而且醒过来的时候你会觉得非常害怕,没想到灵魂中竟然有两个自己。一个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清醒,而且自己确实长期都是保持清醒的;但是另外还有一个自我,他会时不时跳出来挑逗你,让你做平日里根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也会让你包含终生。 李悠然就是这样一个人,经由他祖上三代苦心经营的如意山庄现在风头正劲,而且这次又承接了朝廷五百万两官银的押送任务,可谓是风光一时,名动八方。 为什么朝廷会让这个如意山庄来押运官银呢?为什么不动用军队来押运?为什么不请镖局来押运?虽然大隋刚刚一统天下,但是有的是武力,隋文帝也有的是气魄,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江湖帮派来押送官银,他放心吗? 他当然一百个放心,因为押运官银的是如意山庄,就凭这个山庄的名号就足以震慑住多少绿林好汉、强盗匪贼。而且山庄有三**宝足以让当今皇帝放心,一是如意秘籍,这本集三代山庄庄主心血于小小一本册子的武功秘籍,让李悠然武功傲视天下;第二件便是他手中的绝世神剑,听说这把剑是天外寒铁铸成,不但吹毛断发,而且还有助长持有者内功的神奇功效,如意秘籍配上绝世神剑,当然天下无敌;这第三件法宝当然就是如意山庄的名号,当年隋文帝杨坚立国之初南征北战,如意山庄除了经济上给予莫大的支持外,还帮助朝廷训练出一批武功高强且誓死效忠的死士,甚至于李悠然还在危难之时杀掉五名前来刺杀隋文帝的武林高手,这让再想以暗杀结束战争的诸侯心灰意冷,于是大隋一统天下。 皇帝要册封李悠然为国师,但是他拒绝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淡泊名利,不愿进入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乃江湖中人,武林中人,江湖中的人,武林中的人就应该做武林人士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他和隋文帝也成了莫逆之交,一个不贪念权力财富的人,任何人都愿意和他交朋友,皇帝也是人。 所以这次南方相传有人想叛变,但是皇帝又拿捏不准是否有此事的时候,军饷就通过江湖的渠道运送到前线,以免打草惊蛇,或者是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此刻,他在云雾缭绕之中思考着什么?此时,他握剑的手为何瑟瑟发抖?难道她也怕此去一路艰险,百年成名的江湖门派也有被暗算的时候? 他当然知道这次运送的重要性,不但是对朝廷的重要性,更是对自己家族的重要性。因为如果成功不外乎是锦上添花,他们山庄的荣誉已经够多了;但要是失败,便只有落得个家道中落,说不定还会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因此他不但召集了山庄所有武功一流的人,还派出一路人马率先前行,按照原定的路线反复检查,以防万一;当然他不会忘记将自己的妻儿老小安顿下来,还请到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三大高手他最好的朋友前来相助守卫如意山庄。 这个举动让他的亲表哥有些疑惑,他不解的问道:“哥哥,为什么你不请这三大高手帮我们护镖,却让他们帮助守卫山庄,这如何解释呀?” “这很简单,朝廷是请如意山庄为他们办事,肯定不愿意让外人插手,更不愿让外人知道,我们也不能透露半分,否则便有杀身之祸。”李悠然凝神道,他知道这趟镖的危险性和重要性,他知道稍微一疏忽大意,整个家族的百年基业恐怕将会毁于一旦。 “不就是五百万两官银吗?我们如意山庄大江南北走到哪里不是一路畅通,哪里会有什么阻碍,哥哥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这次倾巢出动,弄得我们草木皆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表弟李忠满不在乎的说道。长期以来,山庄的外务实意都是由他来打理,李悠然醉心于武术,他决心将山庄的绝学如意秘籍再往上提高一个档次,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马了。 “我已经说过了,这次不得轻敌,并且由我亲自带队,你不必多言,快些去准备吧!”李悠然有些不满,在他看来天大的事情,这个一向稳重的表弟这次为什么如此的不放在心上。 他当然知道表弟的性格,他是一个满身正义的人,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几方诸侯,你方唱罢我登场,平日里说是要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结果一到打仗屠刀最先伸向的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因为他们向敌方上交的税赋,就凭这一条,就是通敌卖国的死罪。 但是老百姓真的有办法不交吗,在屠刀之下,他们还能做什么?除了苟延馋喘,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保护自己和孱弱的家人。 可是李悠然却认为,现在的这个皇帝和以前的真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的对百姓好,真的想把这个国家长治久安。这也是他为什么冒着这么大风险接下这趟有百害而无一利镖的原因。 回到寝室,他握着躺在床上刚刚产下一子的妻子说道:“小清,我又要出远门了,本来不想去,但是非去不可,你好好保重身体,我半年之内便回来。” 小清便是当年威震江湖的‘飞天燕子’的沈清,传说她的轻功高到可以踏雪无痕的境界,而她惊艳的外貌也毫无疑问的当选了江湖四大美女之一。正所谓美女配英雄,李悠然和沈清在一起也有一丝传奇的色彩。 当时李悠然仗剑走江湖,做了无数行侠仗义的事情。只是一次在解救被采花大盗迷昏的少女时,被同样来解救少女的沈清撞见。误会当然发生了,打斗是免不了的。当然李悠然的剑胜出了,他的剑法已经位列江湖前五位。 最后采花大盗出现了,误会解除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也有此诞生。她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第一个名叫李天驰,年方十三,可已经有任侠之风,武功高强,隐隐有一代宗师的模样。他当然是夫妻重点培养的对象。 次子名唤作李飞扬,身体却非常孱弱,当他长到五岁的时候还是不会笑,表情无比的木讷,却有一颗坚强的心,父亲对他严格教导,但他天资一般,便教了他一些防身的武功。 这第三个孩子刚刚满月,可是父亲却要出远门,而且这将是一条漫漫长路,说不定还是一条不归路。因为他知道,国家刚刚安定,江湖中却暗潮涌动。正所谓穷凶恶极,盗匪横行,更有甚者整个门派都干一些偷鸡模狗之事,只要能挣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做。 如意山庄虽然名满天下,但是如果被江湖中人知道他们押送的是五百万两官银,有些亡命之徒恐怕就顾不得这些了。因为有时候利益会让人的恐怖感消失,哪怕他知道是一条死路,也敢往里边闯,因为只要闯过了,这一辈子就富贵了。 “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出去是带了山庄上下所有的一流好手,绝对万无一失。”他看出了妻子眼中流露出担心的眼神,自信的说。这份自信一半是做给沈清看的,另外一半缘于如意山庄百年不倒的金字招牌,和他无以伦比的高超武功。 “可是……”沈清刚刚准备说话,却被他用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捂住。 他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她说:“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没事。当今江湖,还有几人能够从我的绝世神兵和如意秘籍中走上十招?山庄也不用担心,我请了三个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武功和我齐名的五行神拳传人仇天行、开门八极拳派掌门周通、清风剑派传人何诗雅来保护你们母子平安,没有人能够打败他们三人联手的。” 沈清轻轻的点点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一则是她正做月中,非常劳累;二却是她实在不愿让自己心爱的丈夫太过担心家中,她要让他安心上路,平平安安回来。 于是,李悠然一个人到后山顶上看夕阳西下。每一次遇到困惑或者有非常的挑战来临之际他都会到后山顶上看夕阳。或许只有那个时候才是他最冷静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让内心宁静下来,好好的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翌日清晨,他握着手中的绝世神兵,带着三十多位山庄一流好手,在江湖上也是成名的剑客,押送着五百万两白银,整整三十镖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谁又会知道他们将遭遇怎样的际遇呢? 第三十四章 三次劫难 黄沙漫天,虽仍然是夕阳西下,但是如血一般的残阳竟然被沙尘遮蔽,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都仿佛是被淹没在灰蒙蒙的一片之中。 运镖车队仍然艰难的前行,这一趟镖可以说是他们有生以来最为艰险的一场。已经出发十日有余了,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三次危险。一次是山东境内的响马尤俊达带领着一千喽啰兵前来劫镖,不过凭着李悠然和天下响马头头单雄信的关系,拿出了他当年送给自己的玉佩信物,尤俊达不得不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否则凭借着他一千兵马,便是车轮战也得把如意山庄的人马杀个人仰马翻。当然李悠然仍然率领着人马前行,而尤俊达悻悻的离去了。 第二次遇险是碰到了山东黑白双煞,这两兄弟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六亲不认。他们是出了名的杀手王,可是这次为什么却来做强盗? 李悠然没有掏出单雄信的玉佩,因为这个玉佩可以节制天下强盗,却无法阻止一对杀手。而且还是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合之一。 这一对兄弟平日里都是出双入对,这次当然也是一同前来。当然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而且还召集了十个杀手界中最出色的人手。因为凭借他们两个人就想来劫如意山庄的镖,简直就是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会要人命的。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极度危险的场面,看着这群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恐怖姓名的杀手,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不害怕。如意山庄的三十多人当然不害怕,因为他们不止一人,而且还有李悠然坐镇,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再大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黑白双煞冷笑着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们吗?我们走遍江湖,名头不比你小,杀的人不比你少。”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李悠然的不屑,同时充满了对自己无比的信心。 “哼!”李悠然表情漠然,在他眼中仿佛根本不存在这帮人一般,或者说在他眼中这群人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竟敢小看我们,今日便让你们横尸当场,叫如意山庄从江湖上消失。”黑煞狂吠道,但是他们一行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上前,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悠然会怎样进行防备,怎样对付这十几个不可能击败的对手。 “哈哈哈哈,”李悠然突然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如同天上的烟霞一般,让人震惊不已。 白煞已经气急败坏了,但他还是没有出招,因为再他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这一生以来最难对付的人,他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是无形的,看不见的。而且他已经感受到这种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咆哮一声,“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你为什么不怕我们?现在只要你们放弃标的,立刻可以安全离开,我们绝不阻扰。”白煞令人意外的喊出了这句话,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表示他心虚了,胆怯了。当一个人的气场彻底消失的时候,当一个人对自己不自信的时候,那么,离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黑白双煞突然大吼一声:“动手!”他身后的十人几乎同时出招,暗器漫天飞舞,将方圆十余丈的范围罩了个水泄不通。鬼魅般的身躯灵动,直扑李悠然而去,他们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密集的暗器,如此多的刀剑都朝着一个人飞去。可是这个人却手袖一抖,寒光乍现,暗器纷纷落地,连他一根寒毛都没有伤到。而迅速跟进的杀手却一个个痛苦的哀号起来,并且痛苦的倒在地上。 十二个顶级杀手竟然在一瞬间由进攻变为落水狗,实在是匪夷所思,谁有这样的本领能够做到?天下有谁能够做到?当然便是李悠然,在场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黑白双煞痛苦的倒在地上折腾,但是死神是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的。黑煞忍着疼痛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原本以为即便是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你的剑如此之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确实,天下最厉害的杀手之一竟然在一招之内被重伤,还有比这件事情更匪夷所思的吗? “原因非常简单,”李悠然鄙夷的说道:“你们是成名已久的杀手。” 这也算是答案吗?这个回答更加匪夷所思。不过,黑白双煞仿佛已经得到了非常正确的答案,他们面带笑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的确,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他的隐秘性,然后在敌人最不经意的时候在背后致命一击。在这方面黑白双煞乃至他们招募而来的十个人已经做到了极致。 但是当杀手直面自己的对手时,他们的优势便不复存在,而且还成为了劣势,致命的劣势。当他们还以为可以轻易获胜的时候,李悠然的剑已经见血封喉。他只用了两招,一招将漫天飞舞的暗器格挡落地,另外一招抹开了十二个人的脖子。好快的剑,好诡异的招数。 “大哥的如意杀招果然厉害,简直天下无敌呀!”李忠上前赞叹道,这一战除了李悠然的所有人都没有出招,危机便已经化解,而且对敌的竟然是天下最厉害的杀手。连天下最厉害的杀手都被一招毙命,还有什么困难是躲避不过的? 当然最危险的就是第三次危机。虽然第二次危机在旁人看来已经是最危险的,但却被李悠然轻易化解,这说明了面对天下最厉害的杀手,他能够占得先机,他也提醒李忠说:“面对敌手,一定要将自己的优势体现出来,一定不要妄自尊大,否则很可能被敌人知道自己的弱点,那么败局就已定了。”李忠是他的表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在为如意山庄本钱忙后,当然他也赚得是盆满钵满,局面是双赢的。 可是接踵而来的第三次危机,着实让李悠然背后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在一个宽阔的官道上,只有一个人站立在路的中间,他一身紧身黑衣,面罩遮挡住了神秘的表情,只露出了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当镖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李忠见有人挡住去路,便上前呵斥道:“这是我如意山庄的车队,识相的赶快离开!”话语间充满了挑衅和居高临下的气势。 其实李悠然告诫过李忠无数次了,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要老提自己是如意山庄的人,不要仗着如意山庄的名号仗势欺人。不过李忠的的缺点很多,但他的忠心不二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因此李悠然才一次次原谅他,帮他处理善后的事务。当然,他也希望这个表弟能够遭受一下挫折,变得更加成熟一点;更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日成长,能接自己的班,这样他就可以悠闲的退隐江湖,慢慢的研究武学了。 他望子成龙的想法非常严重,特别是对自己的长子。因此他将他送上了武当山,去学习那里的武学,还将自己的如意秘籍中一些中级功夫传授给了他,希望他能够融会贯通,能够终有一日自成一家,成为一代宗师。 至于二儿子,他天资愚钝,便留在山庄日夜教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大敌当前,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想到山庄的未来?难道面前这个人武功如此之高,自己都无法击败? 确实,这个拦在路中间的黑衣人杀气很重。一个人杀气重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杀了很多人,因此只要他再要杀人之时,杀气自然便会无形中显露出来。 而李忠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仗着表哥亲自出马,便耀武扬威的上前训斥。结果当然非常简单,他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肋骨摔断了两根,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 手下立刻上前将李忠抬回,李悠然自然上前了。他没有冒然出手,只是强忍着愤怒道:“阁下乃何人,为何拦在道路中间,阻止队伍前行,还打伤我的人?难道是诚心与如意山庄过不去吗?” “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难道偌大的官道就是朝廷专为你如意山庄修的不成,别人就不可以过路吗?”他这话虽然是诡辩,但也让人无可辩驳。 “那我的兄弟呢?他就该被无辜挨打?”饶是李悠然气度非凡,胸有大海气量,被欺负到了家的仇恨,却是忍无可忍。 “他?”黑衣人鄙夷的看着重伤的李忠:“他如果有你这样的礼貌,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现在人你也打了,气也出了,现在又该如何?”李悠然目光如炬。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他身后的镖师也将手按在了宝剑上,随时准备出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在艳阳的照射下,所有的生灵仿佛失去了灵气,只有知了绝望的叫声告诉这个世界,时间还在过去,所有的一切不会被太阳烤焦。 “我只想告诉你,”黑衣人慢吞吞的说道,仿佛李悠然的怒气对他来说一点震慑都没有,而他就像吃过晚饭悠然的散步般,走向这个一招便可将天下最厉害杀手灭掉的威武如意山庄庄主,“前面的道路艰险,你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将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劫难,你注定过不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会吧!”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路旁的青草轻轻摆动。 “好厉害的轻功!”看着重伤申吟不断的李忠,李悠然的后背冒出了久违的冷汗。 第三十五章 完美的计划 富安镇,其实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镇了。虽然名字取得非常吉祥,希望这里富贵安宁,但现状是整个小镇只剩下一条街,其他地方全部是一堆废墟。而且这里的人也一样饱经战争的摧残,贫穷、惊恐,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警惕之感,又希望外来的人带给他们希望。因此,只要别人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便可以把心窝子逃出来给你看。 小镇没有衙门,因为这里一共只剩下不到百人,也没有必要设立官府,所以看起来宁静的小镇似乎隐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因为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能够用语言来说明的,也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说明的话,只能用‘感觉’来形容,这两个字最贴切不过了。 李悠然就有这种感觉,当他走进这个小镇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兆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怎么也摆月兑不了。就像一个无边的黑洞,注定是要把附近的人和事物全部吸纳进去,不管你是谁。 看着沿街一路路的废墟,看着衣衫褴褛的孩子,他一方面感到战争的残忍,将如此美丽富饶的一个小镇摧残成这样;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已经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背上,让他喘不过起来。 三总镖头也就是李悠然的嫡传弟子李奇峰看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便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李悠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遥望着远方,过了半响才问道:“下一个镇口在哪里?我们不要在此地逗留太久。”看来,他对这里已经起了非常大的戒心。 “庄主,这里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一个小镇,今日我们从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百余里,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如果再走百里的话,恐怕会吃不消的。”李奇峰忧虑的说道。 他的话不无道理,为了赶路,每日李悠然都是天没亮就启程,天黑才落脚,搞得手下的人累得不行,但他们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也没有怨言。可是现在已经接近天黑,走镖的人最忌讳就是走黑路,非常容易被偷袭;而且天黑走路,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更加容易疲劳,这是兵家之大忌。 思索了半响,李悠然才下定决心,对李奇峰说道:“今日情况不同往常,我看这里有异样,你去安排住宿,然后所有人分成三班,滚动休息,天亮即走,不要逗留。切记今天夜里的动向。” 看着这个平日里本就非常严肃的庄主如此郑重的对他说话,李奇峰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连忙按照吩咐布置下去,而自己决定通宵镇守,绝对不让镖银出任何问题。 当然,任何人任何完美的布置都是有漏洞的。就算是名满天下,在五胡乱华的血腥战争中屹立百年不倒的如意山庄也一样,任它铜墙铁壁,终有被攻破的时候。 在简陋的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疲劳了一天的人们躺在破旧的硬板床上呼噜的睡着了,一点戒心也没有。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这些天实在太累,虽然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但是只要是人就会累,只要是人就会疲劳。何况他们是连日奔走,早已疲惫不堪的普通人。 李悠然在点着油灯的房间里看着那本已经有些发黄的《如意秘籍》,他已经打算通宵不睡,如果有什么异动他好立刻跃出窗户,直达现场。一切他都准备好了,连出门的路线他都准备了三条。一条是出门,一条是跳窗,还有一条是上房顶,而且是冲破乱瓦,直达房顶。 放在桌上的绝世神兵随时都在他左手边,以便他立刻抓拿。桌上唯一的一杯茶,都是自己从山庄带来的水和茶叶沏成。他不想做冤死鬼,所以一切都要尽在掌握。 三更时分,一阵脚步声将本已非常敏感的李悠然惊了一下。因为这从脚步声听来,此人的内功非常之高,虽然离门口只剩下一尺不到的距离,但是仍然无声无息,几乎没有声响。但是以李悠然听音辨声的功力,只要是经过了他的身旁,不管声音是如何的小,哪怕真的是无声无息,但只要有一丝风吹过,哪怕是一丝,他也能听出个端倪来。 他从容的将密集放入怀中,但是左手已经按在了宝剑之上。等了半响,门外的人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也没有呼吸。看来对方是练就了龟息**,可以长时间闭合不进行呼吸,这是要非常深厚内力才能做到的。 到底是谁在外面窥视自己而不入门呢?他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李悠然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来个打草惊蛇。 于是,他轻轻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慢的开口道:“门外的朋友,为何等候了半天也不进来,难道是不好意思吗?我李悠然最喜欢交朋友,不如进来坐坐如何?”他手中暗暗用劲,一股强劲的内力呼啸而至,紧闭的大门竟然隔空被他打开。 门外的汉子显然没有意识到李悠然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也可能他还在自信自己的轻功是如何的好。他不小心一个趔趄,倒进了房间里。 如此一个高手,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被李悠然玩弄了一把,这也算是李悠然给他的一个小小教训。此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表情,却看似非常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然后笑一笑抱拳拱手道:“在下朱八,是这家客栈的主人,客人在这里住得可满意啊!”他满脸堆着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在李悠然看来,此人面目可憎,在他堆满虚假笑容的下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阴谋诡计。他淡淡的说:“店家就是这样躲在门外看客人是否住得满意吗?”他直截了当,想要逼问出对方的真实意图,因为他的剑已经拿在左手。如意山庄的剑法傲视天下,如意秘籍的功夫更是冠绝古今,以李悠然的实力,当今天下恐怕只有不到五人能够与之抗衡,而这五个人都是名门正派之人,也有当朝官员,恐怕都不会把称霸武林作为自己的目标。因此,身在武林之中的人,只有李悠然笑傲武林,乃民间传说中江湖第一人耳。 朱八显然看到了对方手中的剑,也知道对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于是便直截了当的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来这里是想要你押运的东西,识相的话赶快交出来,我保你性命无忧,否则让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富安镇。”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不停的往门外瞅,而且表情极不自信,好像很害怕对方突然拔剑。当然,在面对天下绝世剑客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有自信。 “哼,我就说嘛,哪家客栈的店主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你还有多少帮手,全部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李悠然不屑一顾的说道,因为面对一个没有自信需要靠帮手的对手,他自信已经赢了。 可是万事都有例外,这次李悠然估计错了。因为他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而这惨叫声便是他手下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多个高手绝望的声音,也是此生最后一声叫喊。 他情绪立刻激动了,瞳孔突然收缩。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要大开杀戒了。不出所料,他瞬间将剑拔出直刺朱八,而且剑招毫不拖泥带水,直指心脏而去。这一剑集中了他多年来苦练的功力,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剑,但是如闪电一般的快。不,比闪电更快,闪电还能够看见如何射出来,可是这把剑已经和他本人合为一体,根本看不到他如何出招,根本看不到他的剑,而在朱八看来,到处都是剑。 这一招无论朱八如何躲闪都是枉然,这一招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从容接住,而他自信没有人能够破解此招。 可是,不能破解不代表能够致命。在这一招即将刺进朱八胸膛的时候,只见朱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张口说了一句:“倒!!” 李悠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软弱无力,剑掉到了地上,人也瘫倒在地。 朱八上前哈哈大笑着说:“李大侠,你不是号称绝世无双吗?你不是想杀我吗?那你快来呀,我就站在这里,你杀我呀!哈哈哈哈!”他大笑着,伸手从李悠然怀中掏出那本《如意秘籍》,摇着头说道:“如此绝世无双的秘籍终于到我的手上了,从此我便要笑傲江湖,天下无敌了。” 他低头对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李悠然说道:“至于你,李大侠,我只能遗憾的对你说抱歉,因为你再也看不到我称霸武林的那一天了。”说完,他弯腰准备拣地上掉落的绝世神兵。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风吹过,朱八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立刻原地一个打滚,跃出三丈。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地板被砍出了一个大坑,李悠然和绝世神兵已经消失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三十六章 连环计 曙光来临,把吞噬大地的黑暗一点点赶走,东方的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浪客中文网崭新的一天不但可以带给你无限的际遇,当然也可以给你带来无限的苦恼或者是痛苦。 李奇峰已经非常疲惫了,几乎迈不动脚步,但他仍然咬着牙坚持着往如意山庄方向冲刺着,搏命的冲刺着。 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在黑夜里奔逃了一夜,他当然已经非常疲惫了,而且每迈开一步都是一次煎熬,都是一个挑战。但他一次次迎接着挑战,一次次超越着自我。 因为每迈开一步就意味着离死亡更远一步,离安全更加接近。他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追赶,想要将这两个人置于死地。与这些人赛跑不如说在与死神赛跑。要与死神赛跑,岂能不搏命的冲刺。 但是背上的人却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咳嗽着用尽力气喊了出来:“兄弟,放我下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昨夜中毒倒地的李悠然,否则凭借他无以伦比的绝世武艺,怎么会被一群人暗算,哪怕这群人武功再高强,他至少能全身而退。 李奇峰知道在背上的人受尽了颠簸,肯定不好受,何况他是一个中了奇毒的人。于是,在一片丛林中,李悠然被放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下。 “我们的人全死了?”李悠然运用打穴的方法解开了自己身上七处穴道,若不是当他倒地的瞬间封住了自己穴道,此刻他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一个枉死的冤魂。 “不错,我按照庄主的要求布置好了防备之策,但是没想到敌人来得实在是太快,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布阵,全部死在刀下,都是一刀毙命。”李奇峰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眼睛中已经满是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因为他知道解开穴道,虽然可以暂时使人精神焕发,但毒肯定会加速运转,李悠然决然逃不月兑死神的追赶。 他当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即便将穴道封住,他也不过是苟延馋喘一日而已。中了这云南五毒教的断肠散,除了独门解药,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既然知道这个结果,又何必封住自己的穴道,慢慢去死。他已经释然了,这个时候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安排后事,给自己安排后事。 “我们预定的路线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李忠!”李悠然捂着肚子强忍着痛苦说道:“能够将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还能在我不知不觉中下毒,并且将埋伏安排得如此精妙,除了内奸我想不出天下还有什么人如此厉害!”他的目光如炬,紧盯着李奇峰看,仿佛要将对方的内心看穿。 “李忠被人重伤,还摔断了两根肋骨,他远在两百里之外的地方养伤。”李悠然舌忝舌忝干枯的嘴唇说道:“而你安排了我一切的饮食起居。” “庄主是在怀疑我勾结歹人策划了这场阴谋?”李奇峰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他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一个拼了性命拯救对方的人,此刻却被对方指责为幕后黑手,他岂能不怨。 “当然不会是你,一方面以你的才能根本不可能策划出这么完美的计划,另外一方面则是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李悠然大口大口的咳嗽,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凶手是李忠,他故意让人摔断肋骨,好在后方策划这场阴谋。或者说他本身就来到客栈,亲自出手杀害了三十多个弟兄。”他看着李奇峰说:“若不是我传授给你一些如意秘籍中的入门功夫和穿云纵这样的轻功,你也不能幸免。” 李奇峰的眼泪没有停止流,但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感激,因为对方始终是信任他的。 “我快不行了,而你背着一个将死之人决然是逃不月兑敌人追击的。”李悠然一把拉住李奇峰的臂膀说:“我要你赶回如意山庄,将我妻子沈清和我的孩子李飞扬、李萧救走,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市井之地将他们安顿好,等他们长大成人后好为我报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希望。因为他还有孩子,有孩子就有希望;但是他却不能亲自指导他们成长了,因为他要死了,死是一件非常让人绝望的事情,因为没有人能够阻止死神的来临,就算是高高在上、被人每日山呼万岁的皇帝也不行。 他将手中的绝世神兵交给李奇峰说:“这把剑你交给李萧寒,传授给他武功,待他成人的时候,让他持此剑为我报仇。” 李奇峰知道为什么这个庄主要这么做,他向来冷静沉稳,做事有条有理。不交给已经九岁的李飞扬,是因为他的天资确实愚钝,绝对成不了绝顶高手。而不去找李天驰,是因为不想他过早的丧命。只有等到十几二十年后,李萧寒长大成人,报仇的时机或许才会成功。因为那个时候,仇敌已经放松警惕,已经年老,岁月的老人会把一个武林高手变得满头白发,也会让他的身手愚钝,这正是报仇的绝佳时机。 “只可惜《如意秘籍》被人抢走,不然报仇的时机可以提前十年的。”李悠然感叹道:“但愿他们能够重振如意山庄,让这个屹立百年不倒的山庄重新焕发新的色彩。”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想到如意山庄会随着镖银的被劫而毁于一旦。因为仇家肯定会斩草除根,将如意山庄毁掉;即便仇家不上门,朝廷也不会放过山庄。倒不是五百万两官银让朝廷损失惨重,而是这件事会让皇家的面子丢尽,他们一定会找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就是如意山庄。 “庄主,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将嫂子和两个侄儿安顿好,让他们学好武功回来报仇,也一定让李天驰侄儿从此隐姓埋名,不要急着报仇,而是等待时机的到来。”李奇峰的眼泪已经流干,鲜血跟着从眼角流下。 李悠然笑了,他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有了这句轻若鸿毛但却重若泰山的承诺,他可以微笑着闭上眼睛,永远的闭上眼睛。 在草草埋葬了李悠然后,李奇峰最后看了坟墓一眼。谁能知道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大侠、如意山庄庄主会这样草草的下葬,会埋葬在这样一个无名的树林。生前无论你如何风光,死后也不过三尺之地,黄土一捧,没有任何可以眷念的,也带不走任何东西。哪怕你生前腰缠万贯,哪怕你的权利至高无上;哪怕你是如意山庄庄主,哪怕你荣登九五之尊。 可是敌人远比李悠然想象得更加聪明,也更加毒辣。当李奇峰站在一堆废墟上时,他恍若梦中。一个月前还是富丽堂皇、雄伟壮丽的如意山庄;一个月前还是门庭如市、人来人往的如意山庄。现在竟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全庄上下三百多条人命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他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且面部表情也舒展了。因为当他检查完三百多具尸体后发现,这些尸体中没有沈清和两个孩子。 既然没有他们的尸体,那么就代表着他们还在人世,哪怕他们是被神秘的敌人抓走,但是至少这个时候他们的性命还在。因为如果敌人要杀他们,此刻便可以看到他们的尸体。 可是茫茫人海、苍茫大地,到哪里才能找到母子三人呢?李奇峰突发奇想,要是他们逃走了呢?敌人既然将全庄上下的人全部杀死,想必也不会留下活口。既然沈清母子不在其中,想必也有可能是事先知道了什么,逃走了。他和李悠然都能逃走,沈清母子为什么不能?要知道沈清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绝顶,特别是她那绝世无双的轻功,江湖上绝对超不过三人能够追上。 想到这里,李奇峰释然了。他知道,如果沈清逃走了,第一个会去的地方必然是她的娘家。去娘家避祸这是一般女子的必然选择,因为娘家能给她绝对的安全感,何况沈清的家也是武林世家,绝对不会比如意山庄差太多。 他提起绝世神兵飞一般往沈清家中奔去。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既然他能够考虑到沈清的去向,难道敌人就想不到吗?这个敌人可是做了周密的安排,什么状况都考虑在内。 所以,当李奇峰到达沈清家中的时候,看到的仍然是一片废墟。全庄上下一百三十七条性命没有一个活口。而且熊熊的烈火将这里烧成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虽然扑了一个空,但是李奇峰仍然没有绝望。因为这里仍然没有沈清和他孩子的尸体。敌人虽然将这里付之一炬,但是也暴露出了一个真相。那就是沈清绝对没有死,而且也没有落入这帮狡猾狗贼的手中,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如此气急败坏,也用不着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想到这里,李奇峰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李悠然在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一个绝密的地点,这个地点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就在一个小镇的集市上,而且是热闹的集市上。 他一点也没有迟疑,大步往集市走去。淡淡的一抹夕阳正将他的背影逐渐拉长、拉长。 第四十一章 生死托孤 一阵尖锐的声音将沈清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站在她面前的李奇峰如临大敌,长剑已然出鞘,而寒光闪闪的绝世神兵已经迫不及待饿发出龙吟之声,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气场?他又是怎样找到这个如此隐蔽的场所呢? 沈清仰起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房顶山,他面带着奸诈的笑容,一副自在必得的模样,这不是仇天行又是何人! “怎么样,想不到吧!我竟然会出现在这个你们认为绝对隐蔽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仇天行对自己螳螂捕蝉的计策相当满意,“当时我放你一马,你以为真的是良心发现,真的是友谊第一吗?” 沈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天下真的有不为名利所动的人,没想到还是一场梦。今日你必然是有备而来,但我便是死也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斗不过这帮恶贼,她将用鲜血用生命来捍卫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让李奇峰带着孩子离开,哪怕只能带走一个,只要能走一个就是希望。 “沈女侠,其实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将你手中的绝世神兵和你的轻功秘籍交给我,便饶你全家性命,你看如何?这个交易公平吧!”仇天行的表情狡黠而又狰狞。 “你别做梦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想让我跌入你的圈套没门。”沈清的眼眶已经红了,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还是着了道,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但纵然是凶多吉少,也要拼一拼,只有拼才可能有出路。 仇天行把脸一沉说道:“哼,你以为我留你这么些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等李悠然回来,好一网打尽。不过既然李悠然没有回来,而是他的爪牙回来了,那么今日便更好收拾了。不过你下了黄泉可不要怨我,城堡是从内部攻破的,出卖你们的另有其人。” 他将双手拍了三下,然后大声喊道:“格杀勿论!!” 霎时间,房顶上墙角外树木上闪出了不下二十个黑衣人,他们抽出兵器直扑沈清和李奇峰两人。 沈清将手中长剑抽出喊道:“兄弟,拜托你将我的两个孩子带走,然后将绝世神兵融化成两把宝剑,一把送上武当给我的天驰孩儿,一把给我襁褓里的李萧寒。告诉他们,长大后为我报仇。”说完,她便迎着黑衣人的攻势冲了上去,双方混战在一起。 李奇峰知道现在是寡不敌众,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往房间里冲,想先将孩子们抱走。 黑衣人哪里肯放过他们,刀枪剑戟轮番冲杀。沈清一把长剑舞得虎虎生风,一连砍翻三人,又出掌重伤两人,但是对方人手太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不多时,从她身边便冲过去三个黑衣人。 这三人直扑房间而去,正好遇到李奇峰带着孩子冲出来,他将手中绝世神兵挥动,只见寒光一闪,他普普通通的出招竟然将三人拦腰砍成两段,威力无穷。 他惊讶的将手中宝剑看了看,这柄雕刻着飞龙的宝剑竟然如此神奇,将自己只使用了七成力气的招式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夫,真不愧为绝世神兵呀! 紧接着更多的黑衣人突破沈清构筑的防线杀向李奇峰。不过奇峰现在手握神兵,信心大增,何况他本来就是如意山庄中武功排名前十的高手,现在随面临着生死考验,却仍然镇定自若,确有大家风范。 看着沈清和李奇峰带着两个孩子竟然在追杀的人群中杀得风生水起,不多时竟然砍翻自己十多个手下,站在高处的仇天行有些站不住了。他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待我来收拾他们。” 说完,从房顶纵身往下,轻轻的便落在地上。他手带圈套,身上并不带其他兵器,一个箭步便跃到沈清面前。 要说沈清的轻功可以说已经登峰造极,可是这仇天行的轻功却让她大吃一惊。因为对方从房顶上下坠,为了是速度增加,使出了千斤坠。然后一个箭步冲刺过来竟然无声无息,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他的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只怕武功更高。 她的想法一点也不错,这个仇天行拉开五行架势,挥动全身七拳‘头、肩、肘、手、胯、膝、腿’,如雨点般压了过来。 沈清哪里见过如此犀利的招数,纵然是开门八极拳派周通的招数也不及他三分之二,何况现在自己是寡不敌众,绝对不能集中全部精力了。 她集中了全部内劲,全身力气,搏命般一剑刺过去。可以说这一剑便是她致命一剑,同时由于全力进攻,门户大开,这一击不中,必然被别人击中。 当然,在面对仇天行这样的老狐狸之时,她使出这样的招数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对方当然利用矫健的身法躲开了这一剑,同时在空中一个旋转,绕到了沈清背后,紧接着一拳重重的捶下,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李奇峰见沈清重伤,不禁慌乱了一下,肩膀上顿时便挨了一剑。他挥剑将伤他的黑衣人砍翻,不曾想自己的小腿又被扎了一枪,形势无比危急。 就在这时,受了重伤的沈清不顾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破碎,挥舞着长剑发狂似地杀向敌丛。从她已经红得发紫的眼眶可以看出,自己的生死已经不重要,杀尽这帮畜生就是她最后的愿望。 数招之内又有五个黑衣人中招倒下,但是沈清已经是浑身是血,伤口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她头发凌乱,用剑护着李奇峰,发狂似地嚎叫:“你赶快带着孩子走,我死不足惜,但一定要将如意山庄的血脉保存下来,快走!!”原来她最后的愿望并不是要杀尽这帮狗贼,狗贼又岂是杀得尽的。她只想让两个无辜的孩子保留下来,让如意山庄的血脉保留下来而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奇峰强忍着眼泪,点点头,然后施展轻功往后面奔逃。 仇天行哪里肯放过他们,他大声的嚣叫道:“不能放跑一个,给我斩草除根。” 他率先冲锋,黑衣人鱼贯跟进。可是他们忘了,前面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坎。沈清用长剑撑地,勉强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顽强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刻的她已经意识模糊,血已经流干,但是有一点她深知,多阻挡对方一刻,孩子们就离危险远一些,她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孩子们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仇天行发怒了,他抡起铁锤大小的拳头用几乎是超越速度概念的身法冲刺到沈清面前,一拳、两拳、三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而身后的黑衣人刀剑也拼命朝她砍来。 可是她却微笑了,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夫君来到身边,她们到了一个没有杀戮没有争斗,只有如同世外桃源般美妙的世界,永远的在一起…… 眼泪不断的从李复眼眶中流出,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悲伤过度,以至于浑身抽搐,无法自己。 周召忠也感到非常震撼,没想到这个阴谋中竟然会峰回路转的出现这样一个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故事。他知道这不是编造的,不但从对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而且他也曾听师父说过如意山庄的故事,这可是近五十年来江湖中发生的最大一件悬案,至今无人能解。 “你就是如意山庄的二少爷天资愚钝的李飞扬?”周召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当年江湖中响当当的如意山庄的人。 李飞扬略微点点头说:“不错,我就是如意山庄二公子李飞扬。” “那你是怎样逃出来的?”周召忠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觉得也许这件事的真相不再那么残忍,只不过是苦主的后代复仇而已。而眼前的这位杀人凶手,看似愚钝实则满月复阴谋的人,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而已。 李飞扬看着周召忠说道:“当时李奇峰叔叔带着我们兄弟逃出生天,一连跑出了两百多里,才逃出仇天行的魔爪,但是李叔叔却因为中了黑衣人喂了毒的剑伤,身体日渐消瘦。他强忍着伤痛将我送到了华山,然后将绝世神兵熔化,炼成两把兵刃,一把交给了武当掌门,请他在李天驰十八岁的时候交与他。另外一把便留在身边,准备等到李萧寒弟弟长大后再传授给他。” “那位李奇峰大叔后来怎样,你有没有再见过他?”周召忠问道,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享誉江湖百年的如意山庄结局到底怎样。 “当然见过,”李飞扬的眼泪又开始流淌,“只不过我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什么!李奇峰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李萧寒和那把宝剑呢?”周召忠感到事情越来越微妙,简直让人不可理解。 李飞扬哼了一声说道:“他当然是被仇天行杀害的,我兄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呀!” 他接着说:“我在华山学了五年武功,由于勤奋努力,基本上略有小成,但是要报仇却万万不可。因为仇天行的武功太高了,即便我再学二十年恐怕也不能超过这个狗贼。” “因此你便假装到五行门拜师学艺,谋划了这么一场阴谋?”周召忠不由对这个表情木讷的人敬佩了三分。 “光凭我当然不行,尤其是我打听到五行门已经转移到四川,辗转而来的途中意外找到了李奇峰叔叔的尸体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李飞扬咬得牙痒痒。 “什么想法?”周召忠又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邪恶。 “投靠幽兰教!” 第四十二章 平地生波 夕阳西下,江面上泛起一片金波闪熠,升起的缕缕薄烟似云非云,似雾非雾,飘飘渺渺地轻覆在江面,一直延伸到远方。两叶轻舟正顺势而下,扬帆收浆,一丝悲凉的情怀正在两人心中冉冉升起。 雾气正浓,可以遮挡住远处如梦幻般的景物,但是正如整件事情一样,通过层层抽丝剥茧,周召忠最终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就像浓雾之后又有谁知道是不是如梦幻般的景物呢?他真的很怀疑,是否应该插入这件事情?是否应该将李飞扬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个世间到底什么是公平正义,什么才是道义。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回答。只有一个结果他知道,围绕着如意山庄,已经死了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因此,他终于下定主意,不能再枉死人了。 “我走了,我已经非常累了,想离开这个地方,不想再看到你们这些不知道谁是谁非的无谓仇杀。”周召忠摇了摇头,望着水天相交的地方,最后一点淡红已经消失,无尽的黑夜即将到来。 李飞扬冷冷的说道:“你想走?你不想杀我?” “你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你只不过是为了报十几年前的仇而已,现在你的仇已经报了,事情的真相也出来了,我希望你能够继承和发扬如意山庄的传统,将它发扬光大。”周召忠转过身说道。屹立百年的如意山庄终于后继有人,他今天所做的选择必定在今后的江湖纪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就没有任何疑问想问我吗?你就不问问我准备怎么振兴如意山庄吗?”李飞扬仍然问得非常古怪,仿佛这些事跟周召忠有着密切的联系。 周召忠用右手模模下巴,然后打趣的说:“你要这么问,我倒真想知道点东西。”在他看来这个李飞扬无疑是个奇怪的人,他自己都不问,对方竟然要追着他问。不过既然现在一切真相已经大白了,多了解些事情又有什么不可呢。 李飞扬仍然冰冷着脸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发生灭门惨案的时候你才九岁,而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年时间,按道理说你应该是二十七岁上下,可为什么你看起来却只有十几岁的模样?”这个一直困扰在周召忠心头的问题终于被他说出来了。之前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在用易容术乔装打扮,但经过他仔细观查却发现绝对不是用人皮面具化妆而来,而易容术的最高境界就是用人皮面具。那么难道是他在说谎?或者说他天生就是长不大的? “我就知道你想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必然是这个。”李飞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和他木讷的表情格格不入,让人感到无法理解。 周召忠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对方这样无厘头的问话让他有些无法适应,到底是这件悬案的真相大白让他从心底放松了,还是其中还有悬念重重,还有更多的没有浮出水面的事情等候着他的挖掘。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要问的问题吧!”李飞扬的笑容越发的大声,甚至有些狰狞的感觉,“因为我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地狱的魔鬼!!” 看着李飞扬狂笑的表情,周召忠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一点都不明白对方此刻的想法,既然已经报了仇,为何还如此痛苦?因为他已经看见在他狂笑的脸上不断的流淌着热泪。 “你以为当年毁掉如意山庄的就只有三个罪魁祸首吗?”李飞扬突然目光如炬的说道,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表情又恢复了木讷:“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冲锋陷阵的炮灰而已,所以周通和何诗雅都死了。只有仇天行聪明,他抛开主谋自己做事,后来又逃跑到蜀中,所以才能活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主谋另有其人?”周召忠恍然大悟,他问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明显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将他陷入了无尽的泥潭之中。 “当然是魔鬼,是万恶的魔鬼!”李飞扬狂吼道:“就是他们教会了我永葆年轻的武功,就是他们教会了我幽兰神掌,就是他们让我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就是他们,毁掉了一个在江湖上屹立百年的如意山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胃紧紧的收缩,竟然开始呕吐起来。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如多么的大。 原来一切都是幽兰教的阴谋,当年毁掉如意山庄的竟然是幽兰教!而李飞扬投靠的仍然是幽兰教,他利用幽兰教铲除了仇天行,马上就要当上五行拳派的掌门。但是仅凭着一个掌门之位能与拥有庞大势力的幽兰教为敌吗?他不禁想到了鸡蛋和石头的关系。 他抬起头,眼神中喷射出愤怒的目光,喉咙却在低沉的说道,其实应该是低沉的怒吼,此刻的他已经愤怒得无法平静的说话了:“当时我想利用幽兰教的势力铲除仇天行,为如意山庄报仇雪恨,却没想到他们便是罪魁祸首。没想到十几年了,我千算万算,却被自己的仇人算计,我还算是个人吗?”他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前胸。 “你当然是人,而且是个本性善良的好人。”周召忠引导他说:“当时你为了逼迫我出来帮你,用了火烧客栈的方法,第二天我便登门拜访了。” “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的罪恶。”在他心目中,火烧客栈和火烧如意山庄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他亲手制造了罪恶。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周召忠继续说:“至少你派了人解救了老百姓,这次灾难没有一个人伤亡。而且第二天每个受灾的百姓家中平白无故多了一锭黄金,这都是你所做的。这正说明了你内心是无比善良的,我相信你。”他试图用微笑鼓舞对方。 李飞扬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有一丝变化说明了他内心的坚冰已经在融化。他叹了口气说:“当时我投靠了幽兰教,以为对方会给我开出苛刻的条件。却没想到他们竟然非常热情的接纳了我,还答应为我报仇雪恨,将《幽兰秘籍》中的易容术和幽兰神掌教给了我。我凭借着坚韧的毅力终于打入了五行拳派的内部,并且一手制造了大师兄和三师兄的不和,并且借机收买了大师兄。” “你用什么收买?他会听你的吗?”周召忠显然不是很相信这样的言辞,因为他们的大师兄和三师兄都是聪明绝顶的人。 “幽兰教除了传授给我绝顶的武功外,还给了我很多的资金,还提供了人手,助我一臂之力。能达到现在这样一个效果,绝对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我只不过是枪手,他们才是遥控指挥的人。”李飞扬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丝恐惧,因为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谁也没有把握击败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幽兰教才是罪魁祸首的?”周召忠非常想知道这件震惊江湖的惨案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消息。 “从我师兄李天驰那里得知的。”李飞扬说道:“当时我学会了易容术和幽兰神掌,去武当寻找大哥李天驰,却不曾想到他也会幽兰神掌,但是名称却叫做如意神掌。当时我就知道了其实幽兰教靠武功成名天下,靠巨大的实力称霸武林,其实背后支撑的就是他们暗算如意山庄得到的《幽兰秘籍》,所以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结果让周召忠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中,他失声喊道:“既然整件事情的阴谋是幽兰教布置,那么仇天行就是他的同谋,为何他们还要处心积虑杀掉仇天行?而且凭他们的势力和武功,应该可以轻易解决掉五行拳派,却为何要让你卧底其中,用暗算的方式解决他,这有些说不过去呀!”周召忠的思考非常客观全面,丝丝入理,这件悬案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仇天行知道幽兰教不会放过他们,因此暗中收集了他们的一些罪证,以此保存自己的性命,同时将门派搬迁到巴蜀这样的偏僻之地,广收门徒,一方面避祸,一方面扩大势力,也好与对方抗衡。”李飞扬说道。 周召忠点点头,仇天行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因此他多活了接近二十年。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总归还是死在了幽兰教手中,而且还是当年的苦主亲自报仇,也算是一件圆满的功德了。 “那现在仇天行死了,他掌握幽兰教的罪状你找到了吗?”周召忠对这个问题非常看重,因为他可以凭借着这件事情一举绊倒幽兰教,为武林除害,也还青城派一个清白。 李飞扬淡淡的说:“有一点头绪了,而且我已经将收藏证据的那个人杀了,可是证据却没有找到。” “你的意思是仇天行一死,那人便要将罪证公布,可是你却将他杀死,让罪证无法公告天下?”周召忠皱着眉头问道:“而且你又无法找到罪证藏身之所,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便成了一件悬案,可否告诉我是谁收藏了幽兰教的罪证?” “三师兄!”李飞扬摇着头痛苦的说。 第四十三章 节外生枝 “三师兄!”周召忠失声喊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师父仇天行会将这个秘密交给他。不过细想来,既然仇天行要将掌门之位传授给他,自然对他信任有加,将幽兰教秘密交给他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至此,周召忠终于明白了三师兄为什么宁愿去死,却不愿意告诉他自己是无辜冤枉的,因为他肩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而且周召忠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搬出去住,自己买了一个庭院,而且庭院内还安装有暗器。一切在他心中的问号逐渐消除。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周召忠关切的问道,“该不会是去找幽兰教报仇吧,他们的势力这么强,凭借你和这个小小的五行拳派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需从长计议呀!”他表达了对他的关心,毕竟这个江湖上流传百年的名门正派就这么破败,他心中是不忍心的。而且不知为何,在他心中对如意山庄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怀,也不知道是可怜他们,还是对他们屹立百年不倒的一种敬仰。 “哼,凭借我当然不是幽兰教的对手,何况他们现在依靠朝廷,风头正劲,我是万万不敢去动他们。”李飞扬说道,“感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族的事情,现在我的确有一件事情要做,而且非要你配合不可。” “什么事情?”周召忠感觉到非常意外,这个古怪的李飞扬有什么事情会求助到自己。但凭着自己的侠骨柔情,若是对方请自己帮忙,当然他会义不容辞的答应。毕竟这不但是如意山庄的死人恩怨,也关系到武林的未来,关系到青城派的声誉。 李飞扬冷笑着点头说:“不错,看来你是一条好汉,只可惜错误的认识了我。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阴谋我们还可能是朋友,可惜现在你却要死了。” “为什么?”周召忠更加意外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件件装装都让他意外,而现在对方说出口的这句话更让他是意外中的意外,简直无法理喻。 李飞扬看出了周召忠脸上诧异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其实事情很好理解,因为你知道得太多。我的伟大计划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他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按在宝剑上了。 “所以,当我决定不追究你杀害仇天行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却问我想不想知道更多,其实当时你已经打算杀了我以绝后患。”周召忠恍然大悟,面对这样一个冷血而且恐怖的对手,他实在是缺乏应有的冷静和城府。 “你应该感到很庆幸,因为你揭开了封藏近二十年的一个江湖传奇故事,而且这个传奇故事必将续写下去,只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寒光闪现,剑已出鞘。 “慢着,你知道我并不想杀你,可你却为何苦苦相逼。”周召忠苦口婆心,他知道对方武功高强,但是他对自己的武功绝对自信。他知道如果两人相拼,最终结局便是两败俱伤。两个好人互斗,而且还要你死我活,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上天注定我们两个好人之间只能活一个,”李飞扬依然冰冷着双眼,叹道:“我祈求上天给我一个指使,若是我获胜便让如意山庄重振旗鼓,如果天要灭我,便让我死在此地吧!”如风似的一剑已经刺出,而且这一剑的力量和内劲十足,显然对方是想一招制敌。 周召忠并没有拔剑,更没有用出青城绝学‘大道玄指’,而是运用娴熟的青城身法闪躲,他用脚尖点地,徒然的往后退了三丈,又毫无声息的突然变向,往左射出五丈,这样的轻功身法他自信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跟得上,当然他更自信对方的剑至少在这一招之内是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 可是他料想不到的是,对方的把剑竟然像长了眼睛似地跟着他射过来,而且剑光冰冷,对准他的是左胸心脏部位,杀机重重。 周召忠后背突然开始冒冷汗了,没想到对方的武功这么强,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于是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运用青城轻功腾挪跌宕,在空中翻转跳跃,妄图甩开对方的剑招。 可是李飞扬的剑招实在是厉害,他使用的是华山剑法,本来应当是刚猛迅捷,但是当中又透露出一丝飘逸灵动的感觉,分明就是武当的两仪剑法,再加上他诡异的步伐和凌厉的招式,逼得召忠真的不能不出绝招了。 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提起内劲喊了一声:“李天驰现在武当吗?”这句话无疑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后来他回忆道:如果不是他喊出这一声,对方的长剑只怕要穿胸而过了。 对方的剑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李飞扬失声叫喊:“你认识我哥哥?” 看着对方眼睛中闪烁着亲情,闪烁着久违的友爱,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当然任何关于哥哥的消息都是最重要的。 周召忠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如果刚才不喊出那一声,他必然就要射出大道玄指,而对方搏命似地打法最终绝对是两败俱伤,说不定他们两个都会曝尸当场,因为对方的剑已经离自己不到无寸,而他身后便是一棵大树,内劲还没有恢复过来,避无可避,只能出绝招。 想到这里,他明显感受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这个对手是多么危险呀!看来自己还得继续苦练武功,学无止尽。他模了模怀中师父交给他的《玄天秘录》,对李飞扬说道:“你说你的哥哥叫做李天驰是吧?他现在还在武当学武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李飞扬的眼神锐利,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我哥哥在武当学武多年,还暗中教会了我一些武当武功,希望我能够融会贯通。但是幽兰教还是查到他那里去了,为了不连累武当,他连夜下山,从此音信全无。你可有他消息?”说到这里,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虽然是无谓的期待,但是他仍然希望这个期待不落空。 周召忠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我师父清玉道长在云游四方的时候收了一个徒弟,就叫做李天驰。他天资聪慧,一点即通,而且嫉恶如仇,本性又非常善良。师父见他是个可造之才,收他为徒,并将青城武学倾囊传授给他,让他在江湖行走,行侠仗义。不知道我说的大师兄是不是你口中的亲生哥哥?”其实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但事已至此,他必须给对方一个交代。 “一定不是他,我哥哥十年前才被幽兰教发现下山,而你却是十几年前就进入了青城派,按照辈分你应该是师兄,我哥哥反而成了师弟。”李飞扬又讲手中的长剑扬起,他定然要杀了对方。 “你有所不知,我派有一个规矩,必须年满八岁才能拜师学艺。”周召忠说道:“因为八岁之后才能判断这个人品行如何,天资如何,我也是八岁的时候才入门的。” “果真如此?”李飞扬已经激动了。 “当然如此,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周召忠严肃的说道,他从来不骗人,他的表情让人无法不相信。 “那你快带我去找哥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李飞扬将手中长剑扔下,拜倒在周召忠面前。 简直就是戏剧性的一幕,刚才对方还想置他于死地,没想到瞬间便拜倒在他脚下,这让周召忠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连忙上前将李飞扬扶起来,然后说道:“其实大师兄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师父云游四方的时候收他为徒,就在当地传授了他半年武功,然后便离开了,现在他身在何处我真不知道。” “哎!”李飞扬瘫倒在地上,他口中念念有词,喃喃地说:“刚有一点哥哥的消息,没想到就这样断了,我的复仇大计何时才能实现呢?” 他抬起头对周召忠说:“刚才是我出手重了,既然你是我哥哥的师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放你走,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谢谢。” “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因为我一向嫉恶如仇,想铲除幽兰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拍拍李飞扬的肩膀说:“千斤重担都在你肩膀上扛着,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随时差人来找我便是。”他笑着转身准备离开,这一站的事情已经够他消化几天的了,现在他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清净一下,因为他背负的东西并不比对方少。 突然,一阵劲风吹过,周召忠内心一沉,凭借着在青城山的多年修炼,他知道有暗器袭来。而且他听风辨音的功夫告诉他暗器是圆圆的东西,正破风袭击身后,他心中知道不妙,大喊一声:“多躲开,是霹雳弹!”接着,将袖口一抖,五枚柳叶镖破空而入。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是柳叶镖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扑霹雳弹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天地之间浓烟四起,四周树木落叶凋零,连江边的小鱼虾也被炸上了岸。 这时,只听一声叫喊:“格杀勿论!” 周召忠用手将眼前浓烟驱散,定睛一看,一群黑衣人紧紧握着半月弯刀,杀气腾腾的直奔他而来。 第四十四章 节外生枝 “三师兄!”周召忠失声喊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师父仇天行会将这个秘密交给他。不过细想来,既然仇天行要将掌门之位传授给他,自然对他信任有加,将幽兰教秘密交给他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至此,周召忠终于明白了三师兄为什么宁愿去死,却不愿意告诉他自己是无辜冤枉的,因为他肩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而且周召忠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搬出去住,自己买了一个庭院,而且庭院内还安装有暗器。一切在他心中的问号逐渐消除。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周召忠关切的问道,“该不会是去找幽兰教报仇吧,他们的势力这么强,凭借你和这个小小的五行拳派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需从长计议呀!”他表达了对他的关心,毕竟这个江湖上流传百年的名门正派就这么破败,他心中是不忍心的。而且不知为何,在他心中对如意山庄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怀,也不知道是可怜他们,还是对他们屹立百年不倒的一种敬仰。 “哼,凭借我当然不是幽兰教的对手,何况他们现在依靠朝廷,风头正劲,我是万万不敢去动他们。”李飞扬说道,“感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族的事情,现在我的确有一件事情要做,而且非要你配合不可。” “什么事情?”周召忠感觉到非常意外,这个古怪的李飞扬有什么事情会求助到自己。但凭着自己的侠骨柔情,若是对方请自己帮忙,当然他会义不容辞的答应。毕竟这不但是如意山庄的死人恩怨,也关系到武林的未来,关系到青城派的声誉。 李飞扬冷笑着点头说:“不错,看来你是一条好汉,只可惜错误的认识了我。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阴谋我们还可能是朋友,可惜现在你却要死了。” “为什么?”周召忠更加意外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件件装装都让他意外,而现在对方说出口的这句话更让他是意外中的意外,简直无法理喻。 李飞扬看出了周召忠脸上诧异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其实事情很好理解,因为你知道得太多。我的伟大计划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他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按在宝剑上了。 “所以,当我决定不追究你杀害仇天行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却问我想不想知道更多,其实当时你已经打算杀了我以绝后患。”周召忠恍然大悟,面对这样一个冷血而且恐怖的对手,他实在是缺乏应有的冷静和城府。 “你应该感到很庆幸,因为你揭开了封藏近二十年的一个江湖传奇故事,而且这个传奇故事必将续写下去,只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寒光闪现,剑已出鞘。 “慢着,你知道我并不想杀你,可你却为何苦苦相逼。”周召忠苦口婆心,他知道对方武功高强,但是他对自己的武功绝对自信。他知道如果两人相拼,最终结局便是两败俱伤。两个好人互斗,而且还要你死我活,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上天注定我们两个好人之间只能活一个,”李飞扬依然冰冷着双眼,叹道:“我祈求上天给我一个指使,若是我获胜便让如意山庄重振旗鼓,如果天要灭我,便让我死在此地吧!”如风似的一剑已经刺出,而且这一剑的力量和内劲十足,显然对方是想一招制敌。 周召忠并没有拔剑,更没有用出青城绝学‘大道玄指’,而是运用娴熟的青城身法闪躲,他用脚尖点地,徒然的往后退了三丈,又毫无声息的突然变向,往左射出五丈,这样的轻功身法他自信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跟得上,当然他更自信对方的剑至少在这一招之内是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 可是他料想不到的是,对方的把剑竟然像长了眼睛似地跟着他射过来,而且剑光冰冷,对准他的是左胸心脏部位,杀机重重。 周召忠后背突然开始冒冷汗了,没想到对方的武功这么强,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于是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运用青城轻功腾挪跌宕,在空中翻转跳跃,妄图甩开对方的剑招。 可是李飞扬的剑招实在是厉害,他使用的是华山剑法,本来应当是刚猛迅捷,但是当中又透露出一丝飘逸灵动的感觉,分明就是武当的两仪剑法,再加上他诡异的步伐和凌厉的招式,逼得召忠真的不能不出绝招了。 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提起内劲喊了一声:“李天驰现在武当吗?”这句话无疑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后来他回忆道:如果不是他喊出这一声,对方的长剑只怕要穿胸而过了。 对方的剑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李飞扬失声叫喊:“你认识我哥哥?” 看着对方眼睛中闪烁着亲情,闪烁着久违的友爱,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当然任何关于哥哥的消息都是最重要的。 周召忠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如果刚才不喊出那一声,他必然就要射出大道玄指,而对方搏命似地打法最终绝对是两败俱伤,说不定他们两个都会曝尸当场,因为对方的剑已经离自己不到无寸,而他身后便是一棵大树,内劲还没有恢复过来,避无可避,只能出绝招。 想到这里,他明显感受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这个对手是多么危险呀!看来自己还得继续苦练武功,学无止尽。他模了模怀中师父交给他的《玄天秘录》,对李飞扬说道:“你说你的哥哥叫做李天驰是吧?他现在还在武当学武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李飞扬的眼神锐利,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我哥哥在武当学武多年,还暗中教会了我一些武当武功,希望我能够融会贯通。但是幽兰教还是查到他那里去了,为了不连累武当,他连夜下山,从此音信全无。你可有他消息?”说到这里,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虽然是无谓的期待,但是他仍然希望这个期待不落空。 周召忠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我师父清玉道长在云游四方的时候收了一个徒弟,就叫做李天驰。他天资聪慧,一点即通,而且嫉恶如仇,本性又非常善良。师父见他是个可造之才,收他为徒,并将青城武学倾囊传授给他,让他在江湖行走,行侠仗义。不知道我说的大师兄是不是你口中的亲生哥哥?”其实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但事已至此,他必须给对方一个交代。 “一定不是他,我哥哥十年前才被幽兰教发现下山,而你却是十几年前就进入了青城派,按照辈分你应该是师兄,我哥哥反而成了师弟。”李飞扬又讲手中的长剑扬起,他定然要杀了对方。 “你有所不知,我派有一个规矩,必须年满八岁才能拜师学艺。”周召忠说道:“因为八岁之后才能判断这个人品行如何,天资如何,我也是八岁的时候才入门的。” “果真如此?”李飞扬已经激动了。 “当然如此,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周召忠严肃的说道,他从来不骗人,他的表情让人无法不相信。 “那你快带我去找哥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李飞扬将手中长剑扔下,拜倒在周召忠面前。 简直就是戏剧性的一幕,刚才对方还想置他于死地,没想到瞬间便拜倒在他脚下,这让周召忠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连忙上前将李飞扬扶起来,然后说道:“其实大师兄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师父云游四方的时候收他为徒,就在当地传授了他半年武功,然后便离开了,现在他身在何处我真不知道。” “哎!”李飞扬瘫倒在地上,他口中念念有词,喃喃地说:“刚有一点哥哥的消息,没想到就这样断了,我的复仇大计何时才能实现呢?” 他抬起头对周召忠说:“刚才是我出手重了,既然你是我哥哥的师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放你走,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谢谢。” “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因为我一向嫉恶如仇,想铲除幽兰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拍拍李飞扬的肩膀说:“千斤重担都在你肩膀上扛着,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随时差人来找我便是。”他笑着转身准备离开,这一站的事情已经够他消化几天的了,现在他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清净一下,因为他背负的东西并不比对方少。 突然,一阵劲风吹过,周召忠内心一沉,凭借着在青城山的多年修炼,他知道有暗器袭来。而且他听风辨音的功夫告诉他暗器是圆圆的东西,正破风袭击身后,他心中知道不妙,大喊一声:“多躲开,是霹雳弹!”接着,将袖口一抖,五枚柳叶镖破空而入。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是柳叶镖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扑霹雳弹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天地之间浓烟四起,四周树木落叶凋零,连江边的小鱼虾也被炸上了岸。 这时,只听一声叫喊:“格杀勿论!” 周召忠用手将眼前浓烟驱散,定睛一看,一群黑衣人紧紧握着半月弯刀,杀气腾腾的直奔他而来。 第四十九章 掌门之死 是夜,周召忠在韩乔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为张翼疗伤。只见两人盘腿而坐,召忠在张翼背后运功。他气沉丹田,双掌上下翻动,将胸中之气引到手掌之中。在双掌缓缓推向张翼后背,一股热气进入张翼体内,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全身不自然的打了个激灵。召忠吩咐他不要乱动,张翼屏气凝神,尝试着把这股纯清之气引导到自己受伤的脏腑,再经由任督二脉全身来了个大周天,伤势竟然有了大大的起色。 再看召忠,从头部升起一缕青烟,脸色已经变成红色,进入冥神状态。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打扰,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便很大。所以,门外韩乔按周召忠的吩咐带了四个门人亲自把守,以防万一。 其实,除了他们之外,楼顶之上还有一人,那便是小师妹徐娇卿。下山之时师父吩咐,江湖之上尔虞我诈,两人遇事要一明一暗,如此才可保得万无一失。所以,当周召忠出招之时,徐娇卿已经躲在树林之后,周召忠跟随韩乔回武馆徐娇卿便尾随其后,一直暗中查探,以免有失。 果然那谭雄派了陈金和刘晃来打探,还未靠拢,已被韩乔轰走。那谭雄知道现在的武馆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再者现在正是拉拢人心之时,如果此时用强反而不美,便也作罢,只等期限一到,便要发难。 一个时辰过去,周召忠发功疗伤完毕,散功起坐,口渴难耐,一壶水便见了底。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关切的问道:“张兄,感觉如何?” 张翼舒展筋骨,面带微笑答道:“多谢少侠施功疗伤,我用少侠的真气经脉回旋了一个大周天,竟然感觉内伤好了三成,现在筋骨也活络了不少,真乃神功呀。” “这是我青城内功,也没那么神奇。以后只需十日内我与你每日疗伤一个时辰,张兄内伤便可痊愈。说来也是张兄内力雄厚,护住了心脉,否则也没有这么容易治疗的。”周召忠赞叹道。 “哪里,少侠见笑了,这都是师父一手教我,在武馆之中我虽然只是他的第三位弟子,但是他视我为己出,将全身武艺倾囊相授,便是大师兄也没有得到师父这样的传授。哎,师父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如果我查到谁啥死我师父,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张翼一拳砸在桌上,那一壶茶水被打倒洒了一桌。 “你具体说说,掌门是怎么死的,我好为你做主。”周召忠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师父名叫张齐之,乃遂州武馆创始人。他年轻时走南闯北,习得一身好武艺,由于他行侠仗义,江湖皆颂,被称为遂州大侠。他四十岁之时丧妻,心如死灰,回到遂宁开馆授徒,我便是他第三个收纳的徒弟。”张翼说道这里,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你师父确实是豪侠之士。”周召忠赞许到。 “不错,师父创办这遂州武馆不出几年,遂宁之名传遍巴蜀大地,慕名之人源源不断,也成就了我遂州之繁荣。”张翼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怪不得我来时觉得遂宁虽然地处巴蜀,交通不便,却又如此繁荣,原来与贵掌门有如此渊源。“周召忠恍然大悟。 “也不尽然,后来又有几个武林高手来到遂宁,与我师父切磋,皆是以武会友。那几人后来也在遂宁安顿开馆,就是现在的胡强所开的川中武馆以及李阳的东方巨龙武馆。两人武艺皆强,所以徒弟广布。但我师父的江湖名望更胜,所以遂州第一武馆非遂州武馆不可。”张翼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按理说,你师父武艺高强,品德又如此完美,怎么会遭人记恨,遭此毒手呢?”周召忠陷入沉思。 “我也很纳闷,师父从来不得罪人,手下弟子也教导严格,从来不惹是生非,怎么会早如此变故。”张翼摇头叹道。 “你给我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周召忠问道 “特殊的事情有,就是三个月前,有五个武林中人来到武馆,自称是什么国师。”张翼道。 “什么,国师!!!是他们!”周召忠激动地喊了出来,”他们怎样,快告诉我。”周召忠急切地问道。 张翼显然被周召忠这突然的情绪变化所惊,半天说不出话了。 周召忠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顿了顿神,缓缓的问道:“这国师来此招贵掌门有何贵干?” 张翼这才回过神来,说到:“国师当然是我大隋的国师,他们前来其实就是让我们加入他们朝廷的组织‘幽兰教’。被我师父断然拒绝,他老人家身在江湖,无心去做朝廷之事。” “那国师怎么说?他们就这样走了?”周召忠疑问。 “后来,有个国师冷笑了下,说什么你不加入自然会有人代你加入。说完便走了。”张翼努力的在回忆。“再后来,巨龙武馆的掌门前来找我们挑战,说他们弟子死于非命,就是死在我遂州武馆的独门绝技空冥刀上。再后来,我门派师弟出门办事却死在途中,师父前去查探,发现此弟子死在川中武馆绝招蜀猿拳上。师父回来对我说此事必有蹊跷,便独自去调查,没想到……”张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张兄,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查找凶手,替你师父报仇,这样才能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周召忠拍了拍张翼肩膀,他能体回到张翼当下的心情。 “对,我不能软弱,一定要替师父查明真相,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张翼擦干眼泪,“那日,师父说有点眉目了,破解谜团就在今晚,要我在家等候消息,便半夜着夜行衣出行。我的心总是放心不下,他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得了。于是,我便暗中保护。”张翼回忆道。 周召忠心想,你去跟踪师父,他难道会不知道,怕是在考研你的能力吧。又转念一想,此人天赋极高,竟然能自己调息运用自己输入的真气疗伤,造诣匪浅呀。如若是换了别人,真气强行灌入,任它自行打通筋脉,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内劲呀。说不定他的造诣已经不低于师父,否则他师父怎会对他格外用心,武艺倾囊相授?想到这里,周召忠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约莫三更时分,师父来到灵泉寺顶峰的七层佛塔之外,运用轻功踏到第七层。我不敢上去,便在下面等候。不曾想,师父竟然在上面和对方动起手来。我急忙冲上去。可是”张翼耷拉着头,不停的摇:“晚了,一切都晚了。” “怎么啦?”周召忠知道这是本案的关键所在,他不能让张翼停下来,虽然他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悲痛。 “师父他,他,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了。”张翼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什么武器所伤。”周召忠着急起来。 “我仔细看了,师父中的是我遂州武馆独门绝技空冥刀。”张翼还没有从悲伤中醒来。 “死在自己独门绝技上,什么人如此厉害?”周召忠沉思道:“此事必有蹊跷,先是国师前来招安,然后几个武馆的弟子相继死在对方武馆招数之下,你难道不觉得这太明显了吗?简直就像特意安排的。”周召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当然有阴谋,我师父看出来了,所以去调查。”张翼答道。 “那你又是怎么本同门追杀,冤枉成凶手的呢?”周召忠回过头问张翼。 “当时我见师父已死,慌了手脚,一时闷在那里。突然外面火光四起,谭雄师叔带着本门弟子来到,我还没有答话,他便指着我说我是杀害师父的凶手。然后师兄弟们便追杀。我一直头脑一片空白,从塔上一层一层往下跳,逃出包围圈,直到城外。却遇到大师兄,又被追杀,我不忍伤害他们,一直逃,然后就遇到少侠你了。”张翼眼神中的孤独和失落让人动容。 “原来如此,谭雄为何如此快知道消息,他长了翅膀飞过来的?”周召忠自言自语的说。 张翼接过话来说到:“那谭雄师叔说是得到师父消息,要他带人到灵泉塔抓杀害我派弟子的凶手,没想到到了之后见到的就是我。也难怪,换了是谁都会认为是我杀害的师父。我是有口难辨呀。”他一声叹息。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明日我们在来讨论。”周召忠劝说张翼睡下,自己躺在三根横着的板凳上苦苦思索。这三个武馆接连发生命案是否有联系?张师父发现了什么线索?那国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什么人的武艺如此高强,竟然几招之内能将张齐之这样的高手杀死?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去查探呢?……迷迷糊糊之中,周召忠进入梦乡。 第五十章 一探灵泉寺 次日,周召忠除了给张翼疗伤,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他不断的在想,在思考,本案到底该从何查起。在他脑海中又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整理了一遍。先是拜别师父下山,却在青城山下击破青城派的假分舵,紧接着在都江堰破除幽兰教夺门之阴谋,然后是遂宁武馆弟子无辜被杀,遂州武馆的馆长更是死于非命,而这几件事的共同点就是五大国师的幽兰教。对,就是这个幽兰教,这个组织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周召忠兴奋了,他想到,假冒青城派是幽兰教抹黑江湖门派的伎俩,而遂宁这几家武馆之前多少年没有出问题;就是幽兰教来招揽他们失败后才突逢变故,难道就这么偶然?其中必有缘由,只是苦于没有线索。 召忠陷入苦恼,还有没有线索指引吗?他突然想到,遂州武馆馆长被杀那天夜里,告诉过张翼要去找凶手,然后径直去了灵泉寺。“对,去凶案现场,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周召忠不禁月兑口而出。但是,白天去不方便,特别是那谭雄,他把张翼和周召忠看得很紧,吩咐门人是寸步不离,若白天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还是晚上悄悄去得好。 想到这里,周召忠释然了,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桌子上的美味都凉掉,但他已顾不得这些,抓住个鸡腿就往嘴里送。心中有了计划,胃口也大开了。 一顿美餐下肚,在为张翼疗伤完毕后,召忠探得了灵泉寺的大**置。待三更啰一响,他换上夜行衣悄悄翻出后院围墙直奔灵泉寺而去。 这灵泉寺建寺百年有余,香火不断。因山顶有一眼甜泉,四季不绝,相传喝下此泉水能祛病消灾,故此得名。半年前灵泉山顶又新建一座观音塔,此塔七层,有七级浮屠之寓意。但遂州武馆馆主却惨死其中,观世音菩萨也没有救成他。 周召忠运足内力,飞奔在青石道上,快如闪电。两旁的房屋树木飞快地往后退去,前面一条小溪拦路,召忠也不闪避,高高一跃,落在水面似蜻蜓点水,举重若轻,‘呼’地一下就到了对岸,再一眨眼,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身着夜行衣的召忠专挑黑暗的角落下脚,在这座小小的斗城中上窜下跳跃城墙,不多时便来到灵泉山脚下。仰望此山,在黑漆漆的一片夜色下朦朦胧胧能看见群山连绵起伏的轮廓,山顶隐约有一尖角,应该便是观音塔了,也是本案的凶杀现场。想到这里,召忠沉住气,小心翼翼的模到寺院围墙边,听了听没有动静。便是一个脚踏虚空,高高跃起,然后使用青城轻功八步登天越过九尺高的围墙。径直向着山顶奔去。 这灵泉山上遍是树木花草,有百年历史的老树,还有刚栽的新芽,微风吹来树影招摇,在月光的照耀下形成各种奇怪的倒影,还发出呼呼的响声,不是胆大之人恐怕不敢在这里夜行。而对于周召忠来说,在青城山天天晚上都是这般情景,这树倒影和风吹声响正好作为他的绝佳掩护。这时,他才有心思去想想一路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不对,矮矮的民居、清澈的小溪、破旧的城墙、迷眼稀松的打更者,应该没有人跟踪吧?没什么不对。不对!!有一个地方不对。这灵泉寺乃佛教宝刹,怎么修成城墙那么高的围墙呢?怕谁来偷什么不成?而且刚才仔细看过,至少有三尺墙体是半年以内修建,难道这灵泉寺内有什么瑰宝? 这些问题困扰这周召忠,对于这位青年人来说,在青城山上的经历太少,怪不得师父常说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经历些事情对成长总是有好处的。 思索间,周召忠已经来到观音殿。这观音殿果然雄伟壮观,七层的佛塔高耸入云,殿内的观音像慈祥肃穆,有四层塔之高,恐怕放眼西南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这里是凶案现场,在朦胧月光的照映下,这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 忽然左边的树影微微一动,召忠袖中柳叶镖已扣在手中,定眼一看却毫无动静。召忠全神贯注盯着那棵树,一动不动,想要从中发现什么。此时轻风浮吹,树影跟着风轻轻摆动。周召忠才舒了一口气,原来确实是风。也难怪他敏感,来到这里之后召忠就感到有股邪气,但又感受不出来在哪里,所以有风吹草动才如此。 周召忠运用轻功脚尖轻轻一点,一层一层地往上跃,直到七层之顶。拉开窗户,跳进塔内,他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小佛堂,里面供奉这佛。召忠已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佛了,对着他作了个揖便开始搜寻起来。借着蜡烛的微微亮光召忠仔细的观察,地上有一滩血迹,虽说是打扫过,但痕迹仍在,这说明佛堂内有一场惨烈的打斗,流血很多。 再看,佛堂四周有八扇窗户,中间便是供佛,因为经过了打扫,没有任何其他痕迹。这难道就是我要找的现场。召忠未免有些失望,但他转念又想,这么明显的现场,凶手必然要来打扫,我能想到,凶手必然已经想到,且动了手脚了。 有人动手脚,不管打扫得再干净,必然有痕迹,有痕迹就有漏洞,只是看如何寻找。想到这里,周召忠又有了劲头,重头再找一遍。 这佛堂除了一滩血迹、供佛、窗户、楼梯之外,确实简陋的可以,什么也没有。周召忠再次陷入沉思中。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感到脖子有点疲劳,便仰起头转动脖子放松一下。这无意一抬头却看出个端倪,塔顶吊着个七宝玲珑灯,按道理说这七宝玲珑灯应该是长燃的,缺油时由和尚来填满,这灵泉寺听闻是四季香火不断,不存在点不燃一盏灯吧? 想到这里,周召忠一跃而上,去探个究竟。只见这灯之上香油还有半碗,灯芯也在,只是没有点燃,这些和尚也太懒了吧,塔灯都忘了点。不过这时,召忠好像闻到了什么,待他要进一步检查时,却发现窗外火光冲天,浓烟冒了进来。 他跳下玲珑灯,开窗一看,不得了,整个塔燃烧起来,已经烧到第三层,这塔木质结构,恐怕经不起大火考验,如何是好?借着火光,周召忠看见塔下有一黑衣蒙面人在远远眺望。原来刚才的树影就是他在动,召忠气不打一处来,百密一疏呀,被算计了。山脚之下喊叫声不断,估计是和尚见塔点燃了呼人救火,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便是空手到山顶还需半个时辰,何况还要提水,不等他们到来塔已烧成灰烬。守塔之人想必已遭毒手,这黑衣人便在塔下看着召忠被烧死方休。 召忠提起中气,向塔下跃去,那黑衣人‘嗖嗖’的往上发出暗器,召忠左闪右躲,再下一层。但越往下火势越大,空气稀薄,浓烟滚滚,无法看清事物,只得听风辨声,躲避暗器。那火借木继续往上燃烧,召忠不得不往后退却。这哔哔剥剥的燃烧声也让他心乱如麻,都怪自己江湖阅历太浅薄,自认为武艺高强便胆大得只身闯关,太自负。哎!没想到还没有闯出个名堂就要魂归西去,如何面对师父的期望,如何面对父母的冤魂,还谈什么将青城发扬光大。不!!我还有家仇未报,师命未完成,我还没有将青城发扬光大,我!不能死! 想到这里,周召忠把心一横,将内劲上提,聚集百汇,深呼吸一口,‘嗖’地一声跃起迈过熊熊烈火径直从第四层二十几丈的塔上跃下,同时上手的柳叶飞镖‘刷刷’向黑衣人飞去。那黑衣人见周召忠从那么高跳下,惊得是目瞪口呆,再看他手上有动作,也不看是什么,赶忙转身便逃。也是他反应快,如果他非要来接着柳叶镖或者是看见镖来再躲闪,身上至少会有几十个闪亮的窟窿。 这周召忠虽说从小便在师父**下习练内家武学,内功、轻功造诣很高,但这毕竟是从二十几丈的高塔上跳下,没有勇气和极深的功力肯定是不行的,周召忠最多试过十多丈的悬崖,这次若不是生死攸关,定然不敢做如此危险的动作。在空中他尽量张开四肢,增加空气阻力,同时快速运转纯青内劲,以减缓下坠速度。待要落地之时,召忠做了个空翻,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化解下坠之力。 虽说有轻功护体,加上落地化解力道的翻滚,但在接触地面之时,召忠的脚被崴了一下,瞬间脚踝便肿了起来。他咬了咬牙,试着直立身躯站立起来,还能走,这点小伤对于从小便在青城接受师父残酷训练的周召忠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走,便要继续。他远远望见黑衣人朝山下飞奔,便紧紧追赶黑衣人而去。 那背后的观音塔,在熊熊的火光下,展示着最后的辉煌。 第五十一章 迷踪诡影 那黑衣人轻功不赖,健步如飞,疯狂地往寺外奔去。但这点轻功在周召忠眼里简直就是小儿科,若是在平时,几个冲刺便可追上,无奈他刚才惊险一跳,伤了腿部,短时间要追上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暂时相持保持距离,待后面对方耐力耗尽再做打算。只见他抬起受伤的左腿,只用右脚点地,一点一跃,速度上却丝毫不落对方下风。 黑衣人大惊,没想到对方单脚也能追他,如果用全力的话不知道速度有多快,不觉中后背冷汗直冒。周召忠紧追不舍,冲下灵泉山、杀过涪江河、穿过青石桥,直奔穿山坡而去。 船山是遂宁的神山,山势连绵起伏几十里有余,由于像一条卧龙伏于其上,又被称为龙背坡。相传这山坡之上有神灵之事,专门夜间行事,一般人夜晚都得绕道走。但黑衣人却一路狂奔到这里,难道我们英勇的少侠周召忠还怕了不成。 只是为何黑衣人要往这里跑呢?周召忠忙里偷闲在想,不过眼前的景象立即打消了他得疑虑。这船山之上满是青松遍野,进去连条小路都没有,加上夜晚漆黑一片,恐怕就是百十个人躲进去也无法找到,如果里面再有埋伏的话,武功再强恐怕也要中招。 召忠心中焦虑,如果不在对方躲入树林之前将其抓获,那么今天晚上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放下受伤的左腿,小心摇了一摇,经过近半个时辰的修养,加上内功调息,左腿的伤已经减轻了不少。周召忠大喜,双脚同时蹬地,高高跃起竟然立于树尖,可见他得青城轻功已经练到四重有余。 青城内功共有九重,一重可身轻如燕,二重可越过沟涧,三重可点水过河。周召忠下山之时武艺便是三重有余,可是往四重练习之时却遇到瓶颈,多年一直无法突破。师父曾坦言,如要突破四重必然要经历非凡之事,才可打通经脉,运转自如。而在今夜,周召忠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从二十余丈的空中跃下,求生的本能让他得内劲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快速在身体运转,在落地的一霎那竟然打通经脉冲破了第四重功力,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第四重内功就是能飞檐走壁,踏水骑树,已数顶层内功。至于第五重,周召忠知道是像师父那样的得道高人就刚刚突破第五重,已经可以来去无踪,十里传音。至于传说中的第六、七重,飞天遁地之术,那就只是传说了。 周召忠脚踏树尖,飞快向前冲去,那脚步在一棵棵树上踏步,树木只是轻轻摆动,绝无折损。黑衣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功夫,简直可谓天人。此时黑衣人已经缩成一团,引颈待戳。 召忠一个跃步到黑衣人跟前,伸手便要去抓。突然一阵凉风从后颈吹来,召忠急忙把头一偏,三根银针擦着头皮飞了过去,深深地插入树干。原来真的还有埋伏,还好精神集中。周召忠转过头来,再次向黑衣人抓去,因为只有抓住了他线索才不会断,其他的埋伏不就是为了救黑衣人吗? 此时,又有几根银针朝着周召忠身上几个死穴飞来。从小周召忠就在清玉道长的训练下练习听音辩声。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练习,周召忠已经可以做到风动可辨物,特别是暗器,连打过来的是什么暗器都能辨别出来,只是数量的辨别上还需提高。 这几枚银针是分别朝召忠身体各个死穴飞来,置他于死地之心昭然若揭,周召忠急召忠智,一个箭步躲到树后,‘扑扑’几声,银针插入了树干。 此时,周召忠从树后闪出,左右开弓,八把柳叶镖应声而出,直奔暗器来的方向而去,只听‘啊’的一声,周召忠提剑便追,却见树丛之中无一人影。 忽听身后又是一声惨叫,召忠再折返过来,那黑衣人身中数剑已经气绝身亡。 “王八蛋,竟敢用调虎离山之计哄骗我。”周召忠愤愤道。 此时,树林之中一阵刷刷声,一黑影如离铉之箭向外奔走,召忠早有准备又是八把柳叶镖撒出去,只见那黑影身体晃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响,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周召忠没有追赶,师父曾经教训,夜不可入林,此乃江湖大忌。他慢慢模索到黑影消失的地方,却不见任何痕迹。转身要走之时手却触碰到黏糊糊的东西,他放在鼻子上一闻,一股腥味,对方中镖啦! 此时他屏气凝神,在树林之中聆听动静,这深夜的树林里,除了偶尔的风声,别无其他动响。召忠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虽说是皓月当空,丛林密布都将月光遮挡住了,只是偶尔的风吹树动,才透了点光进来。基本上可以保证没有埋伏了,周召忠再次仔细模索了一番,这才放心的走出树林。 渠河上倒影这弯弯的一轮新月,那波光粼粼之中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思。这皎洁的月光也经历着阴晴圆缺,人世间也经历着悲欢离合,谁又能说清人间冷暖,又有谁能懂周召忠此时的沮丧之心。 从知道自己身世成谜开始,周召忠便无时不刻不想去解开这个迷局,大婶惨死,却道出自己父母也是死于非命,自己甚至连父母音容相貌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武艺学成下山闯荡,却陷入如此诡异的迷局之中,并且还与自己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天晚上,离真相如此接近,却举手投足间又失之交臂,苍天呀,你要我如何才好? 受伤的腿开始肿痛起来,刚才为抓黑衣人,周召忠用尽力量,再次将受伤的脚加重伤情,此时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看来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周召忠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向武馆走去。刚过一个青石桥,忽然一排火把举起,几十个人围了上来。借着火光召忠定睛一看,谭雄手提大刀,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 “周召忠,三更半夜,你不在寝室休息,却穿着夜行衣在这里干什么?”谭雄质问到。 “谭大哥,今夜我去灵泉寺观音阁查找掌门之死线索,不料……”召忠话刚说到一半,谭雄粗野地打断他“原来灵泉寺大火与你有关,你是去毁灭证据的”说罢,大刀一挥,寒光闪闪,四周的人慢慢围拢过来。 “谭大哥,且听我一言,观音阁大火并非我所放,乃另有其人,我都差点葬身火海。”周召忠见来者不善,心中提防,但话语还是拿捏得比较软。这是行走江湖必备‘嘴上豆腐心中刀’。 “哦,是吗?我倒想听听你如何辩解,今天若是说得好则罢,若说不好的话,可别怪我大刀无情。”谭雄把大刀一蹬,青石板便裂开一条尺长的缝。 众人一看,惊若天人。召忠也暗自称道,果然内功混雄。“谭大哥,我今日夜访灵泉寺,为的是到观音阁去查找掌门之死的缘由,可是在我查看之时,观音阁却遭逢大火,我差点也葬身火海,若不是拼死从塔上跳下,恐怕此时以是骨灰一片,死无全尸了。” 众人面面相觑,谭雄说道:“这观音阁落成半年来,经历了风吹雨淋,也不见出什么问题,就你去查探一番,便大火燃烧,那火从何而来,不是从胸中来吧?”说罢他两眼一瞪,目光凛然。 周召忠一身浩然正气岂惧谭雄,他不慌不忙的说:“这大火当然不是自然而来的,而是有人故意放火想毁灭证据,并至我于死地。”他顿了顿,又到:“如果我侥幸逃生,这火烧观音阁的帐便算在我头上,此乃一箭双雕之计,真是狠毒。”说罢,他摇了摇头,“可惜呀,有的人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也没有搞清楚就中计,一块好身板却配了豆腐脑筋,可悲呀。” 谭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显然知道周召忠在说谁,大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孩,你也配说我,我问你话,你所说的放火之人在哪里?怕是你杜撰的吧。” 周召忠正色到:“那黑衣人放火之后潜逃到船上之中,幸得我一路追踪,将其擒获。” 谭雄急忙追问到:“他人呢?” 周召忠舌忝了舌忝嘴唇说道:“可惜这船山之中事先就有埋伏,见我将其同伙抓住,便杀他灭了口,那埋伏之人中了我的飞镖逃走了黑衣人的尸身现在船山树林之中,你们随我去看。” 那些高举火把者犹豫不决,这可是船山呀,夜晚谁也不敢进去,这周召忠却说尸身在里面,这不是把大伙往死里带吗?谭雄见大家都不敢进去,心里也想:莫不是这青年人在里面有埋伏,或者想逃月兑。但见他又不像说谎,难道真如他所说,也罢,待明日再说个究竟。主意打定,他便下令众人将船山上下之路全面封闭,待到白天再进去一探究竟。 而周召忠,便在谭雄的监视下渠河边上休息一夜。 第五十二章 迷雾重重 周召忠一个劲地逃,不停的逃,一路仓皇,不知绊了多少跤,衣服也撕破了。他真是纳闷,自己跑得如此的快,脚伤都好了吗? “召忠呀,快逃!”突然后面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在叫喊,“召忠,快跑,不要回头!”一个中年男性也在背后喊到,周召忠害怕不敢回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但是总是跑到一座陌生的房前时又开始重复跑,他喘着粗气,终于支持不住了。“快跑呀,不要停!!”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召忠终于坚持不住了,往背后看,正想说跑不动了。突然,一牛高马大的壮汉手提鬼头刀将两颗人头放到他面前,嘿嘿的笑道:“叫你不要回头,你怎么不听呀。”那两颗人头滴着血,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头颅,周召忠“哇”的一声,坐了起来。 天已经朦朦亮了,身边的河水仍然不紧不慢的向下游流去,也不为谁停留。那青山倒影在水中,仿佛这河水有山那么深,不是天那么深。周召忠模模额头,一身都给汗水浸湿了。这样的恶梦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今天是最逼真的。 这时,谭雄走了过来,“小子,天已经亮了,快带我们上山看看吧,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周召忠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说话,径直往山上走去。一行人跟着也往上走。 这船山的密林郁郁葱葱,众人的脚步时不时惊得鸟儿扑打着翅膀向天飞去,召忠注意到晚上在山上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白天从山上往下观看,一座小城靠着两条河依水而建,河边的垂柳随风飘浮,城里的人又开始新的一天生活,似乎昨晚的那些事情与他们无关,老百姓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一切都够了。 可是周召忠却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样平淡的生活,他还背负这天大的包袱,也许他有时也想过,但是那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所以,山下的风景再美也与他无关,现在到现场去找线索才是重中之重。 来到昨晚混战的现场,那黑衣人斜斜的躺在地上,众人急忙过去查看。而周召忠却在附近搜索,看看有没有其他遗留的线索。 果然,在搜索中,他在树干之中拔出几根银针。就是这该死的银针,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到底是谁的呢?在青城山上,清玉道长曾经说过,在暗器之中,数针类最难以把握,但是如果运用得当杀伤力却最高。道长所传的柳叶镖说来是镖,但是松叶细如银针,而镖如其名,也是细长的,只是在针尾加上了个尾翼,使之飞行速度更快,并且这尾翼是倒三角,说白了就是倒钩,被打中者要取出此暗器恐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因此拥有银针和飞镖两种功能。 但说针类暗器,有两种发射方式:一种是机关发射,在手腕之中做好机关,按下开关便可发射,但是准确性较差;另外一种就是用自身内功摧发,需要内功雄厚,力道准确还要常年练习,否则就达不到百发百中的效果。 昨晚,那埋伏之人银针手法之准,力道之狠,同时发射枚数之多,肯定不是用机关,必然是用雄浑的内功摧发,必然是高手,天下之大,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太肤浅了,师父呀,你老人家可安好。周召忠思念起抚养他成人的清玉师父来。 “什么!!这是巨龙武馆的大师兄,怎么会是他?”一阵惊叫声把周召忠的思绪打断。 召忠循声望去,众人围观的竟然是黑衣人。难道黑衣人竟然是遂州三大武馆之一巨龙武馆的人?一片迷惑。 谭雄气不打一处来,挥出大刀:“周召忠,我敬重你是青城派弟子,没想到你也干这卑鄙之事,这巨龙武馆的大弟子怎么会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的放火烧观音阁之人?简直一派胡言。说,你是如何杀死他的,又有何阴谋诡计?” 此时,众人已经将周召忠围个水泄不通,都亮出了家伙,只要周召忠一句话没有说对,恐怕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 “谭雄大哥,我敬重你是前辈,向你吐露实情,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还说我有什么阴谋。如果真是我杀死此人,我会带你们到现场来查看吗?如果我杀了此人,我会半夜在河边晃悠等你们来抓吗?如果我有什么阴谋我会暴露给你们我的行踪让你们怀疑吗?你们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可别让奸人得逞,让你们的掌门冤沉大海!”周召忠正气凛然,不卑不亢,他这番话显然镇住了在场包括谭雄所有的人。 谭雄半响才回过神来,再仔细去查看这所谓巨龙武馆大弟子的伤口,发现伤口深浅不一,为刀伤,且是一刀毙命,刀法相当纯熟。心中暗想:青城派武学中好像没有刀法一说,就算用剑法去使刀,从伤口看没有纯熟的刀功,绝对不可能一刀毙命且伤口齐整。这周召忠眉清目秀,眉宇间有一股浩然正气,不像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周召忠见谭雄若有所思,拨开人群走到他跟前说道:“谭雄大哥请看,这是昨夜杀黑衣人之凶手留下的暗器,起初他是想将我置于死地,但是我机警躲开杀招,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将黑衣人杀死,杀人灭口”。 “你是说杀黑衣人的和黑衣人是一条道上的?”谭雄惊讶到,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门派恩怨,必然有更大的阴谋在其中。 “召忠,我冤枉你了,现在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恳请你帮助我们门派走出困境,为我掌门报仇雪恨。”谭雄已经彻底服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果说刚进武馆时他对周召忠怀有大大的敌意的话,现在就只有深深的敬意。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黑衣人的死讯告之巨龙武馆,解释其中缘由,以免引起更大误会。”周召忠明白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此事由他而起,自然只能由他去解决。 一行人悻悻地下了山,周召忠打定主意自己拉着这黑衣人尸体去巨龙武馆解释缘由,否则扯上遂州武馆的话事情又会更加复杂。就在他们刚走上青石桥时,对面气势汹汹大群人向他们奔来。 “这是巨龙武馆的衣服,他们寻仇来了。”一人小声说道。 谭雄深感事情重大,率先上前抱拳拱手到:“赵掌门,我正要去贵派拜访,不曾想在此相会,那就在此把事情的缘由解释给你吧,不过且叫你弟子稍安勿躁,你我借一步说话。” 那巨龙武馆赵掌门长得浓眉大眼,一身钢筋铁骨,一看就是连外家拳的高手,不知道脑子够不够使,周召忠冷笑到。 “谭雄,贵门派掌门遭逢不测,我深表遗憾,听说贵派已经抓住内奸凶手,怎么却拿我派大弟子出气,如果不是有人报信,恐怕你们把他分尸扔河里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了吧!” 赵掌门句句逼人。 果然是个草包,事情缘由都不问便引火烧身,看来来找茬动手的,周召忠心想那谭雄也是个莽夫,这不是要打起来吗?他急忙上前,作揖道:“赵掌门,我是青城派弟子周召忠,此事由我而起,请容我解释,跟遂州武馆无关。”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武艺高强的青城弟子,这么说我的大弟子之死与你有关啦!”赵掌门怒不可遏,“你敢作敢当,是条汉子,你我单打解决吧!”说罢,寒光出鞘,直指周召忠而来。 “掌门息怒,请容我解释。”周召忠向后退步,闪开赵掌门凌厉的一招,辩解到。 “死到临头,还敢巧言,这就是你青城的作风吗?看剑”又是一剑刺来。 周召忠想恐怕此战不可避免,先制服他在做打算,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注意打定,召忠一个箭步冲向赵掌门,看似对着剑尖而去,实则避实击虚,待离剑不足一寸之时,一个旋转便到了赵掌门身后。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这灵巧的步伐他们哪里见过,明明是对着剑而去送死,怎么就到了后面。 那赵掌门却看得真切,不等这一剑力屈,顺势旋转,这剑便朝召忠咽喉过去了。 果然是高手,召忠叹道,一面低头躲过招,一面提起剑柄也向赵掌门喂招过去。 双方你来我往不下三十招,却始终不见胜负。一边是赵掌门招招凌厉,快如闪电;一面是周召忠迅捷灵动,如月兑兔潇洒。一柔一刚,让大家是大开眼界。 其实要说周召忠的武艺在三十招以内必然可取赵掌门性命,但他不想伤赵姓性命,同时还在观察周围情况。这一天的形势太过怪异,先是黑衣人被灭口,然后刚下山竟然会碰到韩乔,这也太巧了。刚说服韩乔,巨龙武馆的人竟然不请自到,这如何不蹊跷,必然有人在里面搞鬼,想挑拨各门派之间关系,更想至周召忠于死地,说不定这奸人就在人群之中,所以切不可轻举妄动,只可打平还不能取胜。 此时,赵掌门又是腾空一剑刺来,周召忠急召忠智一个卧躺,剑柄直指赵掌门,双方两两相对,一个在地一个在空,一声脆响,双方皆跳出圈外。 “赵掌门果然好功夫,晚辈佩服。”周召忠上前作揖到。 “哪里,还是少侠后浪推前浪,厉害。”赵掌门也微笑道。 众人都看不懂了,刚才那赵掌门还要杀召忠为自己弟子报仇,为何现在却成了好朋友了,韩乔也模着脑袋,“打一架就好啦!” 其实,其中原因只有周召忠和赵掌门知道,在这几十招里周召忠处处留情,作为巨龙武馆馆长的赵掌门当然知道,但是他为弟子复仇心切,也没有管这些。但是,渐渐的他破绽多了起来,虽说打得是漂亮,但是好几次若不是周召忠手下留情,他恐怕早就败了。特别是这最后一招,赵掌门可是用的当家绝技腾空飞天剑,没想到被周召忠轻易化解,他躺地之时,剑柄刺来,如果对这他人来的话赵掌门必死无疑,因为赵掌门在空中,已经无法控制自身平衡,召忠借地之力,力由地出,招式可收发自如。而召忠这一剑却是对着赵掌门手持之剑而去,在双方两剑相碰之时,赵掌门彻底服了,所以才有这爽朗的笑声。 谭雄走上前去问道:“赵掌门,你不报仇了。” 赵掌门大笑到:“今日是我一生之中打得最痛快的一场,这一场也看出周召忠的武德,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呀,我想凶手不会是他,这其中必然有个中误会,待会儿到我武馆去,大家一起研究凶手之事。” 周召忠见赵掌门如此胸怀,顿时肃然起敬,今日遇到知音了,也走上前去:“好,我也有许多疑问想请教掌门,那就打扰啦。”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张弓弩拔的气氛总算缓和过来了。 这在这时,只听赵掌门一声惨叫,应声倒下。大伙惊成一团,周召忠连忙过去扶起掌门,只见他眉心和左右眼中了三根钢针,已是命丧九泉。 又是他,“你到底是谁?出来与我斗上三百回合”,周召忠怒吼道。 第五十七章 徐娇卿靓影 却说众人在危难之中,唯独周召忠犹如闲庭信步,因为他知道此时他的援手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果然,徐娇卿打开石门,众人月兑险。 可以说,徐娇卿的出现,打乱了幽兰教的部署,让黑衣首领大惊失色,而遂宁武馆帮众却似猛虎出笼,杀得幽兰教鬼哭狼嚎,彻底崩溃。 那徐娇卿又是从何而来呢? 原来,周召忠、徐娇卿师兄妹二人青城除霸,却听说五大国师在遂宁有部署,马不停蹄地过来。一路上周召忠回想着清玉道长的话,江湖险恶,入世谨慎。可两个年轻人如何谨慎呢? 召忠便与徐娇卿师妹商议:“师妹,此次江湖之行凶险异常,我看在青城县的这套方法可以沿袭下去,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什么方法?”徐娇卿眨了眨眼睛,那调皮的神情真让人又爱又怜。 “到遂宁以后,我们分头行事,莫让人发现我们是一路的,这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好相互照应。”周召忠望着远山如是说道。 徐娇卿素来对周召忠这个师兄甚是敬重,可谓是言听计从。从小两人便生活在一起,虽说青城上下门人众多,但大都是中年道人,无言以对;而后山的农民虽然有时会带着自己的小孩过来一起农作,但这些农民租用的是青城的地,对青城门人更是敬畏,小孩即便想在一起玩耍也被大人呵斥。所以严格来讲,徐娇卿从小就只有周召忠一个朋友,而周召忠也只得徐娇卿这一个妹妹。 虽说徐娇卿是一介女流,但她从小就学习青城武术,不管生活还是做活都是和男人一样,再加上天天泡在男人堆里,自然多了几分侠义之气。后来岁数渐长,清玉道长专门教她写字描红,叫青城山下大妈教她绣花,才让她女孩子的天性显露出来。 有任侠之气的徐娇卿一生愿望便是闯荡江湖,惩奸除恶。而作为这方面得表率便是周召忠师兄了。清玉道长为了锻炼他的能力,把他训练成超一流的高手,不断的用几近残酷的方法训练他。 徐娇卿记得清楚,一次清玉道长带着他俩直上青城后山顶,在万佛崖之巅将周召忠丢在那里,令他在后山自生自灭,七日后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便再来接他。 在徐娇卿看来,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呀!把一个人,当时还是小孩的他一个人放在深山之中七日,这清玉道长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得了。她眼睛哭得又肿又大,伤心得饭也吃不下,天天守在后山门前仰望。由于有师父的禁令,门人也不敢放她进去。 日子就这样在忐忑中一天天过去,徐娇卿也一天天消瘦下去。在这青城之中她唯一的同龄人,她的师兄就这样死在里面了吗?说不定连尸骨都找不到,师父为什么就这样心狠,没有吃的他怎么活;山上这么多的野兽毒虫,叫他怎么防备;山上湿滑,又多雨,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坐蓐针毡、忧心忡忡。 平日里最疼爱她的清玉也对她避而不见,仿佛她平静而又恬静的生活就此变得混乱,就如一团乱麻理不清,混混沌沌的,也许生活一直就是这样。 痛苦的七天过去了,要不是清玉道长唤她一起去后山迎接她师兄,她真的已经忘了七天已经到了。她以为可能已经过了七个月,或者已经是七年。 当他们远远望见周召忠轻松地晃晃悠悠地从山上哼着歌嘴里还叼着根草走下来时,徐娇卿一阵欢呼,心里却荡漾这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却说不出来,但是很幸福。 徐娇卿热泪盈眶,而周召忠却轻松异常。当她听着他近乎神话般讲着自己在山上的传奇经历后,更是让徐娇卿高山仰止。他和哪些大虫野兽搏斗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如果说这次七日之别是让徐娇卿感受到了周召忠独特魅力所在的话,那么他们第一次到都江堰去协助官府铲除土匪便是让徐娇卿彻底拜服周召忠。 记得那是在他们十六岁之时,官府邀请清玉道长协助他们去都江堰铲除危害一方的土匪方强一窝。清玉便派他是兄妹二人下山。那官府见清玉竟然派这乳臭未干的两小子来,心中先有几分不快。心想如果不是老百姓联名求官府请你出山,我官府才不会来找你山野村夫,没想到给你面子你却派两个女圭女圭来敷衍我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表面客气地请他两人去打头阵,暗地里却是想致他们于死地。 明眼人都能看端倪来,徐娇卿也是心急如焚。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面对的还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官府竟然派他二人前去打头阵,摆明了是让他们去送死。周召忠却好像看不明白一样,乐呵呵地去接了令箭。 徐娇卿千百个不愿意,在出了衙门后便和周召忠大吵起来:“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官府想让我们去送死吗?还乐呵呵地去接令箭,要是我的话早就一顿臭骂,转身便走。那官府能耐我何?”她气鼓鼓地吼道,这是她才不管他是谁,这才是徐娇卿的真性情。 周召忠看着徐娇卿那张气歪了的脸,大笑起来,那笑声响彻天地,看得徐娇卿一头雾水。她甚至在想师兄莫非是得了失心疯,那真是可惜了。 可他笑过之后,却是一脸严峻,这更让徐娇卿跌入万里雾阵之中。 “师妹呀,你说师父为什么让我们下山执行任务?”周召忠问道。 “师父要锻炼我们的能力吧?”徐娇卿想了想,回答道。但她仍然不服气,师父又不知道官府是怎么对他们两的,甚至她想,如果官府如此对师父的话,说不定师父也是这样拂袖而去。 周召忠显然看出了徐娇卿的心思:“我在问你,我们去剿灭这些匪贼就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任务?或者是为了完成官府的邀请吗?” 徐娇卿听出点端倪,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她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们习武之人为的是强身健体,除暴安民,为这个世界除去污秽,还天下太平。虽然我们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这种精神必须要有。今日,我们不是去简单的完成师父的任务。更不是去执行什么狗官府的命令,我们是为民而战,为民除霸,这是我们有侠义之心的人理应之事,只要问心无愧,又何须在乎他人之心。”周召忠语重心长,但豪气却是冲天。 徐娇卿犹如醍醐灌顶,此时她才明白师兄的用心。她回想,当时数百的老百姓看着官府点兵,他们的期望全在两位少侠身上,如果他二人拂袖而去的话,不但冷了百姓的心,而且会使青城威名折损。先前徐娇卿没有想到这层,现在真是让她汗颜呀。 此时,徐娇卿已对周召忠心悦诚服,以后无论作什么,周召忠作出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周召忠要去做的事必然有她得支持。 两人模黑上到那都江堰匪贼窝点,一场惊心动魄的赤搏战即将打响。 “徐娇卿,你意下如何?”周召忠的话把徐娇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师兄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江湖险恶,你我分头行事,以飞鸽传信联络,什么艰难险阻都把它砍个稀巴烂。”徐娇卿豪言到。 “好,就如此。我是男子,行事方便,在明;你是女儿身,可扮作男装暗中行事,跟着我得调查步伐走,即使有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出手。”召忠叮嘱道。 “行啦,师兄一切都依你。”徐娇卿甜甜地笑道。 两人前行到遂州境内,突见一群人追杀一年轻男子,召忠一个眼神,徐娇卿会意闪身躲进树林,直到他搭救年轻男子才尾随而去。 这遂州风情跟青城又是不同,青城幽静,似款款少女婀娜而来;而这遂州却是恬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怡然自得,一幅山水田园风景,而那连绵起伏的船山便是国画中的勾勒,由浓至淡,直至于天相接。 在暗中调查的徐娇卿,发现了几大门派的矛盾,调查了其中缘由,将自己所知晓情形用飞鸽传书给师兄,那日川中武馆梁上的黑衣人便是徐娇卿是也;同时周召忠也将灵泉遇险,船山遭袭之事告知徐娇卿。吓得徐娇卿胆战心惊,之后便随时远远跟着召忠师兄,从未远离。直到众人被困暗室之中身陷险境出手相救,众人出得暗室,是如沐春风,凭得增加了杀气,那幽兰教之人却是强弩之末,如何抵挡? 众人在周召忠、徐娇卿和谭雄的带领下一路追赶,直至灵泉之巅。 那黑衣人见众人已对他和幽兰教余党形成合围之势,而后面便是百丈深渊,已是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当下,心一横,大喝道:“众兄弟,我等已无路可退,且杀将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对方断断是不会给我等生路的。” 此言一出,幽兰教余孽个个拔刀相向,虎视眈眈。 召忠在于谭雄商议后,走上前去,“各位,幽兰教乃朝廷鹰犬,定是恩威并施,胁迫你们加入,再者各位都是极大武馆的弟子,也是遂宁城中百姓,难道我们真的要拔刀相向、自相残杀吗?”他顿了顿,见众人手中兵刃有松劲的倾向,便又说到:“我与谭雄大哥商议已定,众人之罪皆可免,只要弃恶从善,和幽兰教划清界限,既往不咎。”周召忠怒视黑衣首领,食指一点:“除此恶贼之外。” 顿时,刀枪落地,众黑衣人俯首纳降,只剩那黑衣首领孤身悬崖边。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吧!” 第五十八章 真相大白 寒风劲吹,那连绵起伏的松浪将双方对峙的场面推向**。那黑衣首领放声大笑,笑得无比狂傲,却又有一丝悲凉。 “没想到,我精心策划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给破坏,都怪我自己引狼入室,哎!”黑衣首领摇了摇头。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行事不善,滥杀无辜,必然失败。”周召忠言辞义正。 “不过我们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是谁,”徐娇卿似笑非笑:“是你自己摘下面纱还是我亲自来取?” “哈哈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连女流之辈也如此厉害,佩服。”黑衣首领顿了顿,“不消你们动手,我自己会取。” 他慢慢拉下面巾,一张熟悉而又扭曲的面孔展现大家面前。 “韩乔!!!”谭雄惊呼。 “韩大哥,竟然是你!”众人皆惊。 周召忠镇定之人也差点喊出口,真是让人恍惚。 “没想到吧!这一切都是我韩乔杰作,只可惜最后一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韩乔的骄傲之情和失望之态同时出现在脸上,显得更加阴暗。 “韩乔,掌门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何背信弃义,还加害于他。”谭雄几乎是疯狂的嘶叫。 “是呀,我川中武馆、东方巨龙武馆又如何惹到你了,为何加害我们。”众人声讨。 “住嘴,”韩乔狂吠到,“都是你们不识抬举,那幽兰教乃朝廷恩旨、布泽四方,尔等却不识好歹,拒不参与,枉费了五大国师一片苦心。” “那朝廷**透顶,我们岂可做他鹰犬。”谭雄答道。 “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等难道要翻天不成。”韩乔那眼睛充满了血丝,仿佛一怪兽在作最后的挣扎。“我韩乔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奈何在武馆之中掌门却最倚重你,还想今后将掌门之位让于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韩乔眼神突然焕发出一丝光芒:“幸得幽兰教五大国师知人善用,找到我许我重任,才让我得才干有发挥余地。” “他到底许了你什么承诺?”谭雄的拳头已经捏的‘咔咔’直响。 “你的计策确实挺高明,一环扣一环,但却十分歹毒,对同门竟然能下毒手,你心术如此不正,掌门怎会将众弟子交付与你。”周召忠怒道。 韩乔对谭雄之言避而不答,却对周召忠说到:“没想到还是你懂我,我自诩有大智大才却不能得用,而幽兰教五大国师对我委以重用,我如何不以死相报,漫说是杀几个人,就是叫我屠城我也能做。” 韩乔彻底疯狂了:“无毒不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只可惜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否则我已经是遂宁幽兰教首领,川中武林盟主了。”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狗屁的武林盟主梦杀了这么多人,你简直丧心病狂!”徐娇卿骂道。 “我还有几个疑问,你有兴趣回答吗?”周召忠冷笑道:“我想,你一定有兴趣把你所谓的杰作讲一讲吧。” “哈哈哈哈,”韩乔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是在半年前,幽兰教五大国师找到我。我知道是三大掌门不同意加入他们组织,他们找我来代替他们。” “少废话,说你是怎么谋害掌门的。”此时张翼一瘸一拐过来,他愤怒的心情溢于言表。 “张兄弟,稍安勿躁,且听他说来,我们好知道幽兰教动向。”周召忠拍拍张翼肩膀,小声说道。 周围听到此话的人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当时幽兰教要我挑起几大门派事端,逐一清除障碍,助我登上三大门派掌门位,最终事成之后许我为川中武林盟主。”韩乔眼神散发着光芒,仿佛他已经当上了盟主一样:“他们给我提供了金钱,造武器用地矿石,还和我一起去招募了三大武馆许多有志之士。于是……” “于是你就开始了你肮脏的勾当。”徐娇卿怒不可遏。 “哈哈,在你们看来是肮脏,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伟大的事业。”韩乔狂笑道。 “我先是用遂州武馆武功杀掉川中武馆弟子,再派川中武馆弟子用自家武功去杀掉东方巨龙武馆弟子,希望造成几家混乱的局面。”韩乔嘴角带着微笑,仿佛这是他得功绩,但在众人看来确实厌恶至极。 “但是三家武馆馆长却看出端倪,稳定住局面,特别是我遂州武馆掌门处处设防,调查此事,我不得不痛下杀手。” “你是如何暗害师父的?”张翼怒道。 “那日,我故意让人带信给掌门,让他知晓灵泉寺就是幽兰教驻地,观音阁便是聚会场所,那掌门果然上当,单枪匹马去调查。”韩乔摇头晃脑,得意忘形。 “屁话,掌门岂是如此不堪,他早已通知我带人尾随,却没想到张翼也在现场,由此惹出一场误会。”谭雄也叹道。 “师父单独吩咐给我,如果他有不测便教我做掌门,还把掌门令牌和本派秘籍交于我手。但我不放心,所以尾随,没想到看到的是却是师父遗体,是我来晚了。”张翼情不能已,悲伤地抽搐起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罪魁祸首。”谭雄若有所思。 “哈哈,那掌门来到观音阁顶,我从后面招呼于他,说是尾随他来,他便不怀疑,和我一起找暗道。趁他不注意,我身后偷袭他,当场毙命。”韩乔说道:“见张翼上得楼来,后面又跟了一群人,我知道是那掌门老儿的救兵,便躲在神龛之下偷听。没想到,”说道这里,韩乔笑了笑,“你们竟然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将张翼误认为是凶手,并追杀于他。当时我想,那就借这个机会让张翼做替死鬼,掌门已死,三大武馆联盟必然瓦解,到时候我就可以大展拳脚,统一遂州武林。” 张翼怒不可遏,欲扑上去跟韩乔拼命,周召忠把他拦下,附耳说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要在他身上套取信息,否则杀得他一切都断了。” “哼,凭你张翼,十个都不是我对手,还是省省吧。”韩乔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身处绝境,还如此高傲,有大将之风,不过就是没有用到正道上来。”周召忠一语双关,既捧了韩乔,又不得罪众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韩乔多说些信息,一则模清幽兰教是否在遂宁还有分支,下步如何发展;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幽兰教五大国师的身份,调查自己的身世。“我想知道,你为何追杀张翼却将我迎进武馆中,你不怕我破坏你的计划吗?” “不错,这是我另一个计划。当时,我发现谭雄竟然没有将张翼杀死让他逃月兑,我便召集人马去追杀他,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你。”韩乔眼珠一转:“我见你武功高强,且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便想借用你来当整个计划的替死鬼,而且可以用你来牵制谭雄,而且我也顺利挑起你和谭雄矛盾,让你怀疑他、调查他,我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徐娇卿吐了两个字:“卑鄙。“ 说到这里,韩乔叹了口气,“不想你却是个少年英雄,心思缜密,竟然查到我灵泉寺中。我怕你坏我计划,只好改变策略派人火烧观音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却不曾想。你竟然逃过此劫,还追踪到了我们的接头地点船山。我杀你不成,为了事情不被败露,只好杀了自己的部下。” 谭雄摇了摇头,“你这个畜生,连自己的部下都要杀,简直丧心病狂。” “哼,不错,若不如此,当时我便露陷,只能痛斩马谡。” “不过,我的计谋是连绵不绝的。之后我便去了东方巨龙武馆,将他弟子被杀之事告知赵掌门。”韩乔冷笑一声,“那赵掌门也不思考,便率众去前来***。本来我是想造成你们两派火并,最后我来收拾残局,没想到又是你,”韩乔指着周召忠:“你竟然说得赵掌门回心转意,让他信任于你。没办法,我只好趁你们不注意,用暗器将赵掌门杀死。说来这赵掌门本不用死,都是你,周召忠,自诩名门正派,却害死赵掌门。” 韩乔的逻辑让人啼笑皆非,众人简直不可理喻,但在周召忠看来,此时的幽兰教首领已是心智全失,疯狂了。 “待你们打得起劲,我率人杀入阵中浑水模鱼,又被你破坏,可恨呀。”韩乔咬得牙痒痒。 “最后,你终于查到我总坛月复地,谭雄也跟踪而来,我想终于可以将你们尽诛于此,好不容易将你们困住,不曾想,这个女流之辈又坏我好事。真是天灭我也。”他仰天长啸:“不过,今天你们如果是单打独斗不一定能赢我,只是你们仗着人多罢了。” 此时,谭雄将大刀一登,“我来清理门户。” “好,我倒想领教下你谭雄的三十二路大刀法。”韩乔喝道。 “且慢,最后我想问你个问题,五大国师现在何处?他们不来救你吗?”周召忠连忙阻止,他知道此战开打,谭雄即便打不过韩乔,众人车轮战也得把他打死,此时不问再无机会。 “你倒挺关心我五大国师嘛,告诉你也无妨,他们现在陕西临潼秘密筹划,如若他们在遂州的话,就算你们再多个几百人也是枉送性命。”韩乔道:“谭雄老儿,在武馆你尽是和我作对,今日叫你见识下国师教我的武艺,叫你灰飞烟灭。” 言毕,手臂一抖,一阵劲风向谭雄吹来。 第五十九章 除恶灵泉山 那韩乔阴险,嘴上说道要接谭雄刀法,不想却暗中将银针射出,欲偷袭谭雄。浪客中文网他打的算盘是先解决了这群人的首领谭雄,阵势必然大乱,然后在振臂一呼,幽兰教成员揭竿而起,胜负尚未可知,即使失败也可趁乱逃走,以图再举。 这无数根银针飞似的向谭雄射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 周召忠失声喊出来:“当心。” 只见谭雄将大刀松手,把大袍一甩,转眼银针已被收入囊中。众人大惊叫好。 此时,寒光一闪,韩乔的剑已杀到,不留一点余地。 谭雄手疾眼快,提起大刀抵挡来招,同时施展他的成名绝技三十二路大刀法,和韩乔斗在一起。 且看二人,一人使剑如游龙出海,迅猛飞快;一人刀法纯熟,大开大合好似天神下凡。 几十回合不分胜负,众人看得是目不转睛,叹为观止。 那韩乔心想,谭老儿果然是名不虚传,尽得掌门真传,出手刚劲迅猛,如猛虎下山,我占不得半点便宜。即使百招之后我胜得一招半式,他们人手众多车轮战我也吃不消,看我当家绝技。 心想便做,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往后徐徐退去,谭雄不知是计紧紧追赶。待到悬崖边上,他将剑往腰间一别,运功丹田,回头便是一掌。正好谭雄大刀杀到,那掌风所到,劲风疾吹。 谭雄为何人?多年行走江湖,练得精纯内功,自然知道这掌法厉害。他将刀面横着双手向前一抵,想卸去这掌劲。 那一对肉掌却似钢铁铸造,坚不可摧,打在大刀之上火花迸出,谭雄被击退十丈之远,瘫倒在地。在仔细一看,谭雄口吐鲜血,那大刀上深深的留下了一对掌印。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谁人能抵挡这如雷的神掌。 谭雄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出一团一团的血,说道:“歹人,这奸邪的武功不是我遂州武馆正传,今番我不曾准备好,被你战胜,确实不服。也是掌门被你恶贼暗算,否则以他内功之精纯,一掌必然要你性命。” 众人看着有些胆怯,左顾右盼,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韩乔气势却足了起来,吼道:“还有谁敢接我神掌,那五大国师与我委以重任,便传授九路神掌与我,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抵挡的,今番也是我大意失算,你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人群之中一人站出,周召忠定睛一看,却是张翼。 按江湖规矩,如果对方提出单打独斗,众人皆不可上前围攻,否则便被天下耻笑。而一方败北,后续的可以跟上再打,但是即便是车轮战,如果连输五场的话,即便是再大的血海深仇也只能放对方一走了之,天下名门正派均接受此规矩,并立为江湖准则第九条。今日谭雄已败,张翼上前并不违规。 张翼愤愤的说:“你欺师灭祖,残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要用师父真传的神掌清理门户,你敢接吗?” 周召忠急忙站出来拉住张翼:“兄弟,你打伤初愈,腿伤更是需要调养,再者你刚刚研习掌门传授的绝学,还未精进,如何取胜?” “他杀我师父,天理难容,我今天要清理门户。”说完,哇哇地冲上前去。 那韩乔冷笑一声,“你还学到了本派绝学,师父多么偏心,我堂堂大师兄竟然还没有资格学习,他果然该死。”他顿了顿:“不过,现在我才没有兴趣知道你的狗屁门派绝学,看我神掌威力。”双掌齐出。 张翼也非鲁莽之人,他虽然腿伤有伤,却灵活无比,见韩乔掌风强劲,侧身躲过这泰山一击,反身一掌直击对方后背。 那韩乔听见后背有风吹来,躲避已是不及,便直挺挺往地一倒。那张翼此掌是对着对方后背而去,而韩乔这一倒,这一掌却如强弩之末,卸了劲道。 那韩乔在地提腿便是一脚,张翼重心已是向前无法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也无法起身。 韩乔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粉尘:“什么狗屁绝招,根本就不用我出掌,还有人敢上来接掌吗?” 徐娇卿跃跃欲试,心想自己可以去跟他斗上一斗,凭借自己灵巧的身法,必能躲避对方掌风,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周召忠却心想为何韩乔不趁机要了两个败兵的性命,如此我便可正大光明的去与他大战一场,了却此事。 为何韩乔不去将两人杀死呢?他老奸巨猾,想到如果将二人杀死,必然引起众人愤恨,到时候大家齐上阵,即便他神掌再厉害,也是双拳不敌四手,现如今只胜得两场,还打三场按江湖规矩他们必然放人。什么狗屁规矩,如果是他韩乔占上风,早就众人齐上,砍个稀巴烂。 那召忠为何还不上阵呢?因为此时是众武馆清理门户之时,既然谭雄、张翼已经发话,就只能各门派出战,他一个外人不便出手,免得坏了规矩,而且韩乔也没有下杀手取败将性命,此时单打独斗更是不能随意出手,只能静待机会。 而徐娇卿却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跃进阵中,不料刚要开口和韩乔大战一场,却被召忠拉回,召忠也不答话,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接着,东方巨龙武馆和川中武馆相继有一人上前挑战,均是落败重伤。眼看阵中已是无人应战。 那韩乔狂妄大笑,原来几大武馆联手也就这个水平,真是可笑之极,还剩的一场你们便得按江湖准则放我离去,还有谁敢上前应战。 徐娇卿急得无法自已,想奔上前一决高下。周召忠紧紧将她手臂拉住。徐娇卿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要避而不战,难道怕他不成。 而召忠自有心中打算,即使五战武馆联盟皆败,放他离去也无妨。自己尾随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跟他打一场,或许还能从他嘴中问出个端倪。到时候将他五花大绑到遂州武馆,也了却他们恩怨。所以,周召忠镇定自若,如泰山般不动摇。 而韩乔却打错了算盘,他想刚才在密室里跟召忠接了一掌,知道对方武功了得,但这掌却是打得五五开。作为一个武痴肯定想和高手过招。也许是连胜四场使他骄傲自满,又或许是见那周召忠一直不动还不许自己师妹出战,怕是胆怯了。韩乔说出了这辈子最不该说的话:“那周召忠,你躲在人群之中却是为何?难道怕我神掌,谅你也不敢与我交战。哼,什么青城派,我看也不过徒有虚名。”接着,他环顾四周,“再无人敢接战,按江湖准则,你们就给我让开一条道,我自去也。” 众人目光皆落在了周召忠身上。那召忠缓缓而出,直到阵眼,抱拳拱手,轻声说道:“请赐教。”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他如此示弱。韩乔更是惊奇,他上下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心想终究还是个女圭女圭,可能想让我手下留情,又不好说透,便如此示弱于我。他这样便气势上输了一半,我岂能饶他。 他也抱拳道:“好说。” 却不待话起音落,一掌打来。那召忠侧身扬头躲过这一击,一挺胸待对方退招回去,一个黑虎掏心便打了过去。谭雄左手一划,卸掉此招,右掌向召忠胸前袭来。 只听的‘砰’的一声,二人两掌相接,各自震退几步,又呼的攻了过来。 二人对战越打越快,到后来便是两个身影在阵中回旋。一个是黑衣诡影奇门邪道,一个是白衣秀士灵动轻巧,如白龙取水。二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召忠心想,这韩乔果然有些本事,恐怕都是由那五大国师传授。一个小小的韩乔尚且如此,那国师的武艺恐怕是深不可测了。 他卖了个破绽,跃到圈外,提起内劲。那韩乔见此急急向前,一掌打来。召忠并不理会,待那掌到跟前之时右手出指,一道寒光迸出,直射韩乔掌风。 一声惨叫传来,那道内劲穿透了韩乔的手掌,顿时鲜血长流。 众人心想,那韩乔掌法如此厉害,为何却被周召忠这更神奇的指法所破。其实道理很简单,就像大象的皮肉坚厚,刀枪也刺不进去,但是一根长针却能轻易的将大象皮肤刺破,这就是将劲道集中到一个点,任他铜墙铁臂也得破之。 韩乔强忍疼痛,另一掌打来,做困兽之斗。周召忠依样画瓢,破了他的掌法。 此时韩乔掌法已破,双手已是残废,但他仍然不死心,一脚踢来。召忠侧身让过这腿,又一步向前用肩膀顶了他一下,韩乔重心不稳踉跄的后退。 这一退正好到了张翼身边,张翼挣扎着站起来用掌门教与的门派绝学神掌对准后背便是一击。 那韩乔本来就是重心向后,加上张翼雷霆一击,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嘴中念着:“可恨,可恨,只差一步。”便歪倒在地,断气而亡。 “师父,我终于用本派绝学为你报仇了!”张翼仰天怒吼,那声音冲破天际,直达云霄。拨云见日,终于天日昭昭。 第六十章 飞骑临潼关 “干杯!再干一碗,哈哈哈哈,”这爽朗的笑声一听就是谭雄这等豪爽之人发出的。 酒宴热闹非凡,今日遂宁武林同道齐聚一堂,高奏凯歌,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看着这群人如此的兴奋劲,周召忠不禁欣慰的一笑。不辜负师父的教诲,也算是为武林做了件好事。 “召忠贤弟,我敬你一杯。这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遂宁的武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一网打尽,遂宁不知道有多少仁人志士会惨遭毒手,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啦。来,干了。”川中武馆新任馆长说道。 周召忠连忙回礼,干了一碗,说道:“哪里,这也是各家各派通力合作,团结一致的结果。”现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认真的听召忠的话。 “如果不是三家武馆团结一致,恐怕早就中了那幽兰教的诡计。所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位都是豪气冲天的英雄人物,怎会被那幽兰教所同化。祝愿三家武馆同气连枝,再创辉煌。”召忠端起碗,真诚的敬了大家一碗。 厅堂上杯碗碰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周召忠缓步走到谭雄面前,敬了碗酒:“说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还在怀疑你是罪魁祸首,不到最后一刻真没看出来那韩乔才是凶手。此人太歹毒,但也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原谅。”说完一饮而尽。 谭雄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哪里,哪里,赵兄弟折杀老生了。我是个粗人,但是见不平之事便要管上一管,这点与少侠你有点相似。况且这次事关系到我遂州武林的生死存亡,我岂敢不上心。但是当时对少侠还不了解,而且中了那韩乔的烟雾弹,以为你们是一伙的,所以不敢严明,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两人对视一笑,泯恩仇。 张翼一瘸一拐的走到周召忠面前,作揖鞠躬。召忠赶忙将他扶住,“贤弟,你伤势未愈,怎可行如此大礼,岂不坏我兄弟情分?” 张翼热泪盈眶,激动的说道:“哥哥呀,如若不是你的话,我早就命丧黄泉,还谈什么为师父报仇。这次你亲自将韩乔那狗贼送到我面前,让我能够诛杀此贼,真是舒放了我一身恶气。不仅如此,你还将真气输入我体为我疗伤,现在我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恩公。”说罢,又要跪倒。 大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齐齐称赞。 召忠赶忙将张翼扶起,说道:“兄弟你这样就见外了,这么多天的生生死死,我们早已是肝胆相照。我敬佩你对人待事的真诚之心,你也尊重我这个兄弟,我们且不要说什么恩不恩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结拜兄弟如何?” 张翼激动的点了点头,众人喝彩。少时,香炉、纸钱,什么酒肉都是现成的。两人当庭跪拜,结了异性兄弟,盟誓中称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为凭,违者天诛地灭。张翼比周召忠大两岁,为哥哥;周召忠自然就是兄弟。 徐娇卿调皮的说:“原以为多了个弟弟来使唤,结果有多了哥哥,真是没劲。” 周召忠笑道:“多个哥哥来疼你,不好吗?”弄得徐娇卿和张翼都不好意思。 还是张翼大方,走到徐娇卿面前,“妹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给哥哥说,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众人拍手称赞。 此时,周召忠打住话题:“既然我和张翼已经是结拜兄弟,我就直话直说,这顿饭过后我便要离去,寻找我的声势,寻找那幽兰教头领五大国师。” 这话一出,大伙都摇头,谭雄说:“这叫什么话,我们刚刚把遂州的奸贼铲除,英雄就要走,我们还没有尽地主之宜呢?先在这里住下,我派人四处打听,等有了消息你在走也不迟呀。”众人附和。 张翼也劝道:“兄弟呀,我们刚刚才结拜,你便要离哥哥而去,这如何是好?且安心住下,我们还要秉烛夜谈呢?” 周召忠寻找自己身世是心急如焚,片刻也不能耽搁,他急忙说道:“谢谢各位关心,谭大哥、张大哥,我从小便是孤儿,是青城的水和粮将我养大。现在竟然武林败类在江湖上破坏们青城派的名誉,我一定要追查到底。现在我从那韩乔那里得知这五大国师在陕西附近,我真希望自己长了对翅膀,能立刻飞到那里,将他们碎尸万段,为民除害。”他舌忝了舌忝干枯的嘴唇,眼泪都在眶里打转:“所以我此刻,心急如焚,不敢有片刻耽搁。我明白大家的心意,我先去处理幽兰教一事,他们在江湖上一天,便会有是非一天。等做完这件事,我定当回来和大家醉个三天三夜如何?” 谭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要强留周英雄,但是你万事要小心,那幽兰教可不是好惹的,要智取。我想你应该明白和朝廷打交道不容易。” “多谢谭大哥提醒,现在这酒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我们就要上路,各位保重。”周召忠转身便要走。其实他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人杰地灵的胜地,但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他知道在留片刻便更是万个舍不得。 “兄弟且慢,”张翼来到跟前,一个包裹递给召忠,“这是我们几大武馆的心意,还请收下。此去路远,少不得要花销,万勿推辞。” 召忠正在犹豫,徐娇卿就接过手来,“哥哥说的是,确实这行走江湖钱是不可少的,我们也不是神仙,需要花销。” 周召忠正要辩驳,徐娇卿打断他说:“就是去茶馆问个话也是需要打点的,师兄。”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还想早日调查到自己身世吗?”召忠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兄弟呀,本来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也该和你一起上路的,但是现在谭师叔已经让我来接遂州武馆馆长之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能陪你了。但是如果有任何事情,我们遂州武馆责无旁贷。”张翼坚定的说。 “对,我们川中武馆也是。” “东方巨龙武馆随时听后调遣。”大厅中声音此起彼伏。 周召忠知道,这群朴实的人说出的都是发自肺腑的,他相信自己有难他们也会义不容辞的来帮助。但是自己的身世他只想自己来解决。 他感激的点了点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位告辞。”说完,跳到马上绝尘而去。 后面的徐娇卿赶紧跟上,她心里想:怎么说走便走,这里的人如此好客热情,他真的就不留恋了吗? 但她却真切的看到,那周召忠师兄的手不停的在脸上擦拭着。 两人一路飞奔,连续几天都在官道上马不停蹄。 召忠怕自己去晚了,那五大国师不知道又往何处去了?因此日以继夜。徐娇卿也是跟着一路辛苦却不说一个不字,因为她能理解此刻他的心情。 好不容易师父准许下山闯荡江湖,一次次卷入武林纷争,差点命丧黄泉。这次好不容易再找到幽兰教这个邪恶势力的线索,如何不急?所以徐娇卿一点怨言都没有,只是担心马儿累着。 一路向前,官道两旁的绿色却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成了高高的土堆,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马儿挣扎着去吃路边的野草解渴,周召忠提鞭便要打,徐娇卿连忙制止。 “师兄,这连续几天了,人不困马儿也乏了。再者天气又炎热,现在越走越看不见树林,连个歇阴的地方都没有。再打把马儿累死了,你我不是要徒步走去,更加耽搁时间。” 召忠一听,放下皮鞭,叹气摇头。 徐娇卿看了,淡淡一笑:“师兄,不如我们休息一下,把马儿精神养足,再跑也不迟吗?” 召忠刚要开口,徐娇卿抢着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要是把马儿真累死了,我的马可不借哦。” 周召忠点了点头,“丫头,还是你会讲,确实有些累了。我们去歇息一下,等精神会足了再走。”他望了徐娇卿一眼,“对不住了丫头,这次我真的是急着去解开身世之谜,却把你当成男人在使,累着你了。” 徐娇卿觉得身体好像飘了起来,仿佛要和那黄土高坡混在一起。什么?和黄土高坡混在一起,不成。霎时间把她的思想拉了回来,“还是师兄关心我。”说完跳上了一土坡背身向着召忠。实际上她的脸已经红得向苹果一样,站在土坡上面吹吹风,想把脸晕吹散。 “瞧,那边有家客栈,我们去歇息如何?”徐娇卿把手一指,远处已是炊烟袅袅。 周召忠骑上马匹,“还不快走?” 坐在简陋的店中,喝着苦茶,徐娇卿把眉头一皱:“店家,怎么给我们上这样的茶水,嫌我们没有钱吗?” 小二快步跑来,卑躬屈膝道:“两位客官,这可是上好的茶叶,你可不要小看了它。”他看啦看四周,“你们瞧,这方圆几十里,就我一家店,要是在旺季喝这样的茶还要排队呢?不瞒二位,这茶是我们从百里外的城镇买来,这里天气不好,经常飞沙走石,黄尘漫天,稍不注意还要迷路呢?两位可是去办事?可不要乱走动哟?” 徐娇卿把桌子一拍,“你敢糊弄我们,你当我们没有出过门吧?我去过的地方恐怕比你吃的饭还要多。” 周召忠笑着要摇了摇头,笑着说:“小二,不要听她胡说,我们此去临潼找一位友人,却不知道走道哪里?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去临潼呀。两位问我算是找对人了,此去临潼不足百里,骑马两日便可到达。两位休息一夜,养足精神再走,祝你们马到成功。”小二嘴翻得可真快。 “还马到成功,一百里地就要走两天,那还不如走路。你骗谁呀?”徐娇卿不屑一顾。 小二连忙说:“我们开店可讲究实诚,绝不欺客,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这可是陕西,天气不好,经常刮大风,一时间便是黄沙漫天,极不好走,再加上天气炎热,可不是我骗你们。” 周召忠点了点头,模出一块银锭,赏给了小二。小二点头称谢,退进堂里。 徐娇卿不服气,“师兄,你可真会打赏,他忽悠你两句,你就信呀。” 召忠说道:“他没有骗我们,确实这西部的天气不同,你看这满山遍野寸草不生,和我川中景致又是不同。如果说我们四川是花鸟虫草,郁郁葱葱的话;这里又是一片荒凉感,着广阔的大地,给人感觉胸怀是无比的宽广呀。” “是呀,有一种粗狂的美,是吧师兄。呵呵”徐娇卿咯咯的笑起来,劳累之感烟消云散。 第六十五章 大战前夜 随着门外站岗士卒高声唱喏:“王头领到,”王薄便进入到主事厅中。他环顾了一下众人,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到期待,看到无比的**。他们已经压抑太久了,在隋炀帝的残暴统治下,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百姓确实无法生存了,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来改变现状。 自从王薄在长白山上打出义军的旗号,招揽天下好汉,多少仁人志士前来投奔,把偌大一个长白山挤得满满的。官府闻讯来围剿,每次都是大败而归。一方面是长白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更重要的是义军兄弟哪个不是有血海深仇,哪个不是被逼上绝路。而在几次和官府的较量中涌现出来的佼佼者,便是这主事厅的十二位。王薄教导他们青城武功,再由他们传授给下面士兵,这支义军的战斗力更加强大了。 “各位,可能大家也知道了,张济这次四方筹措,已经将我军粮饷兵器采购齐全。而今我兵精粮足,个个士气高涨,是出击的时候了。”王薄此言一出,大厅顿时热闹起来。 “不错,兄弟们早就盼望这一天的到来,营中兄弟摩拳擦掌,等着杀贪官、救百姓呀。”陈岚大声说道。这陈岚天生大嗓门,又力大无穷,被称为‘力王’,他武艺不精,却力能举鼎,是军中人人敬佩的万人敌。 “是呀,王头领,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兄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张凤也叫了起来。张凤是八大金刚之一,马上武功了得,被封为马军头领。 “要举事还得完全安排,不能过于轻视,王头领一定心中有主意了吧?”秦枫轻声的说,不过他这一说,大家却安静了下来。秦枫是军中为数不多的儒将,胸有韬略,出口成章;使得王薄传授于他的一手剑法,深得真传。 王薄看着秦岚,心想还是他知我,投去了会意地笑容。 “各位,我决定明日举事,扭转这颠倒的乾坤,就黎民于水火。”王薄淡然的说道。 这一句话犹如平静的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层层波澜,大伙又开始谈论起来。 王薄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我们第一个要攻打的地方便是那长白山下的邹平县。索隆,将你下山探得的情报给大家说下。” 王头领指的索隆是义军前军探哨,他步伐矫健,少年时曾学过轻功,加上耐力颇佳,因此带领着前哨军,专门负责打探消息。 索隆指着大厅中间悬挂着得地图说:“邹平就在长白山下,长白山由章丘、邹平、周村三城环抱,但只有邹平兵力薄弱,城墙年久失修,再加上城里最近由于粮食紧缺,闹了一次饥民闯富豪家抢粮却被官府镇压的惨剧,民心尽失,我们现在最有把握的就是这邹平县城。” 大家频频点头,没想到索隆将情报整理得如此详尽,看来这次攻打邹平是志在必得啦。 王薄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计划是,明日夜间,我军挥师下山直达邹平城外,索隆的密探在城中放火,赚开城门,我军长驱直入,占了县城。” 秦枫补充说:“进城以后要迅速占领县衙,控制他们军事指挥,使其群龙无首。同时张榜安民,开仓放粮,军队要秋毫无犯,但有犯法者军法从事。这样才能体现我义军的风范。” “还有,要派探哨城外四处打听,如有来救援者,好提前准备。” 众人点头称是。 王薄随即帐前点兵:“索隆听令。” “到。” “令你明日三更派探哨在邹平城中四处放火,同时赚开城门供我军进城。” “得令。” “张凤听令。” “到。” “令你率本部骑兵明日傍晚下山,直逼邹平小树林,不得有半点响动,待夜间城中起火,城门大开,你率骑兵迅速攻占城门,抢得先机。” “得令。” “张齐之听令。“ “到。” “令你在我军攻占城池后张榜安民,处理善后之事;同时四面交通上安排快脚,如有响动即来报告。” “得令。” “秦枫听令。” “到。” “令你镇守长白山大本营,不得有误。” “得令。” “其余众将,随我步兵前往邹平,攻占城池。” 众将接令。 命令传达到所有营盘,士兵均是摩拳擦掌,正装待发。 张济奉命各营巡逻,看着大伙们士气高涨,都恨不得马上冲下山去与敌军厮杀,也无比快意。来到兄弟张齐之营地,除了士兵在准备外,还有数人在收集箭羽,张济甚是奇怪。正好张齐之出得营来,见哥哥在此,连忙迎接。 “哥哥呀,自从你下山以后,我是日日担心,怕生什么时端,幸好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你看,你回来都一天了,我们还么有好好聚聚。来,到营中一叙。”张齐之热情的接待。也难怪,这两兄弟本是山东普通农民,从小父亲便被征兵出走,两兄弟连父亲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靠老母亲与他们相依为命,兄弟关系自然不一般。后来,官府加税,可老天爷却大旱,衙门来催税不成,竟然要拿家中物品来抵税。母亲上前争辩,却被活活打死,兄弟杀了官衙公人来投奔王薄,由于两人头脑灵活,悟性也不错,经过考验便被提升为四大天王之一,真是羡煞众人。 “兄弟,我奉命来视察营房,就不进去了。只是我一个疑问,这次攻打邹平是夜间偷袭,夜间视力不好使,箭羽的威力就小了很多,为何你却教士兵多带箭羽?难道你另有计策?”张济疑问。 “哥哥是关心我,但哥哥不知,这次虽然是偷袭,近身肉搏的可能性较大,但是也不排除有突发事件的发生,多做准备是好事。而且我们步兵是在骑兵后面冲杀,既然不是前部先锋,就算是多负重跑慢点也无妨。”张齐之自信的说。 “那你可要算计清楚,士兵不要背负太多东西,免得贻误战机。”张济叮嘱道。 “放心吧哥哥,我自有分寸。你也要多加小心,你我营盘相接,多多照应。”齐之说道。 “那是自然,你早些休息,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张济转身便走。 “哥哥慢走,待到明日取得胜利,你我兄弟在邹平城里喝个痛快。”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张济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他何尝不想和弟弟促膝长谈,但大战在即,如果太多思考亲人之事,反而是负担,现在只要一心杀敌,不能把思想分散了。 各营巡遍,张济缴了令。回到寝室,不觉疲倦异常,但躺在床上又始终睡不着。他的思绪在不断的飞翔。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是天下适逢乱世,各国纷争,自己一家没有过一天平静的日子,更有甚者父亲也被抓去征战,他连一面也没有见过。 当他长大了一点后,大隋一统天下,皇帝见面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一家过得了几年好日子。没想到还没有品尝多久这安稳的生活,隋炀帝登位。民间盛传他是杀父弑兄的逆子,在他的残暴统治下,不但饭也吃不饱,连自己的母亲也被残忍杀死,一条活路也不给。没办法,兄弟两个只能杀了差官,来长白山安身歇马。 在这里,张济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家庭温暖,个个人都视对方为兄弟,大家共同发展这长白山的一切,张济也运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个家庭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明日,亲如家庭义军终于要扬帆,去乘风破浪,怎能不让张济激动,他怎么会睡得着觉。他想,营中将士们恐怕现在的心情也和他一样激动。 明日一战,势必是一场恶战,张济又担心起自己营中的人员准备事宜。兵器已经足额发出去,粮草吩咐每人带三天干粮,铠甲衣物都已经分发下去,大伙们士气很高,都盼望着早点出发,营门已经关闭,到明日出发前都不准一人出去,以免走漏风声。应该没有什么纰漏了。 无心睡眠的张济又望到了窗外,这漆黑的夜晚没有月光,只有星星点点,点缀其中。长白山的空气幽香,随着清风阵阵、树木摆动送到他面前,现在的他早已习惯享受大自然给予的一切。高山、绿树、涓涓细流,让人沉醉不已。他和弟弟商定,在战争结束后,他两人将归隐田园,到这长白山隐居,这里才是他们的天堂。 昏昏沉沉中,他进入了梦乡。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王薄,这位义军首领自从巧遇清玉道长传授武艺后,便在这齐鲁大地行侠仗义,专做打抱不平之事。但是他一个人的侠义又怎能改变这个世界,侠义之事做了许多,他却没有成为大侠,反而是朝廷通缉的杀人要犯,悬赏二十贯捉拿。 痛定思痛,他决心高举义旗,用自己平生所学来扭转这个颠倒乾坤。他变卖了家产,召集了几十个受苦大众上山聚义,专门打劫富人财物,接济穷人。这时他只是个落草贼寇而已。 自从秦枫来了之后,这发生了巨大改变。长白山的口号变了,他将王薄的思想更加具体呈现,使人们认识到这长白山不是贼窝,而是义士积聚之所。同时,他广开言路,招纳天下好汉,长白山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而王薄的身价已经是一千贯钱的头颅。 明日第一战,定要打出我义军威名,王薄暗下决心。 大战的黑夜总是寂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仿佛老天也不愿破坏这里的氛围。大家都盼望着明日的曙光点到来,因为他们知道第一缕阳光会将这无边的黑夜撕得粉碎。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邹县攻防战 天色微明,雄鸡高唱。王薄睡意全无,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朝阳初现,将这黑暗的天际慢慢的撕开,光明来到了。 聚义厅上,十二位将领已是端坐其上,各营将士也整装待发,王薄心中满意。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时分,张凤率领五百马军出发了。只见这五百军士身着轻装,手提长枪,马蹄之上裹着一层白布。这次攻打县城是偷袭,所以不能发出半点声响,连军士衣服也是全黑色的。 王薄自领三千士兵,带领着十营将领随后跟进。只剩下秦枫领本营士兵镇守大本营。军士行至三道分岔口,张齐之分派本营人马分批前往路口把守,以防有变。行至小树林,各营人马均埋伏妥当,没有发出一点响动。那骑兵营也是给马上了嚼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一切都在按照预定方案进行,有条不紊。只有张齐之兵马走过他跟前的时候,王薄心里一震,因为他看到了张部每人背上的二十根箭羽。这次偷袭王头领吩咐各营将士均要轻装上阵,不得多带器物,连马部营也是去掉铠甲,尽量简装。这张齐之怎么就擅自命令本营多带弓箭呢? 但王薄没有询问,大战之前要团结一致,不能生分歧。再者,现在他们都带上弓箭了,再说也无法挽回,待战后再做打算。 时间一点点过去,战士们都在遥望着邹县,期待火光的出现。转眼三更已过,大伙均是人疲马乏,但是邹县里却没有一丝响动,众人好不气闷。 此时,突然有一人遥指着县城,大声呼喊:“看,火燃烧起来了。” 王薄连忙分开众人,但见那邹平县内大火熊熊,刚开始得时候还是一点红,瞬间便烧红半边天,城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 王薄心中兴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立马令旗牌官摇旗下令。只见紫旗招展,那五百马骑健儿如离铉之箭冲向城门。城墙之上官兵见有兵来犯,下令搭弓引箭,顿时飞箭如雨,冲在前面的骑兵落马身亡。 张凤见状,伏躯,躲在马肚,一马当先抢过吊桥,冲进城里,那几百兵士也乘势冲进城中。此时,城里火势蔓延,大多百姓的木质房屋都受到累及,救火声不断,县城一片混乱。 王薄见骑兵冲进城门,下令全军出击,三千将士如山呼海啸般冲进县城。 这张凤骑兵在平原上还能施展得开,但是到了城里,却马不能向前。官兵迅速对其形成合围之势,双方展开激烈巷战。 不稍时,王薄的步兵赶到,各营按原定计划分别攻打县衙、兵营、粮库和占领城墙制高点。 那县令本是乌合之众,靠买官当了个七品,平日里只懂得享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当外面大火熊熊,义军哨探乱喊王薄进城了的时候,他已经是吓得屁滚尿流,早爬到桌子底下。县衙里众人没了主心骨也慌了手脚,乱作一团。现在义军攻了过来,衙门哪里还有人抵挡,众人皆不战而降。宋超逸抓了县官,占据县衙。 粮库有重兵把守,但是这些兵痞平日里只知道欺行霸市、鱼肉乡里,哪里还有斗志,义军前来,双方短兵相接,立马溃败。不多时,刘奇便拿下粮库,俘虏近两百官兵,同时令义军多多准备水,以防大火烧到粮草。 那兵营的管制倒是有一千多的军士把守,但其中有五百人上了城墙,另外五百人都在梦乡里。义军攻打兵营之时,那管制见城墙已破,大势已去,丢下士兵单骑逃命去了,却在前往章丘的路上被义军逮个正着,其余士兵刚从梦中醒来便成了阶下囚。齐坤令严厉把守兵营,将俘虏分开看守,以免有变。 但是,那城墙之上却久攻不下。王薄亲率本营兵马攻打,五大将领各处强攻,但城墙之上箭如雨下,久攻不得,反而损失了好多兄弟。 张齐之和张凤在城里和官兵巷战,张凤军骑马居高临下,到处砍杀;张齐之的步兵灵活,与骑兵配合娴熟,相得益彰。不稍时便将城中官兵一扫而光。 听闻城墙久攻不下,张齐之率兵赶到王薄处。那王头领铁青着脸,令各营将士发起次次冲锋,无奈箭矢凶猛,城墙之下倒了一片义军。 张齐之见状,急令本营将士搭弓引箭,射向城墙。双方互射箭羽,义军人多,稍稍压制官兵。 王薄见城墙上箭羽势微,立刻命令各营兵士集中攻打此处,大伙们发起了总冲锋。搭云梯、冲城楼,虽然损失了不少,但没有人退却。因为有张齐之的箭羽掩护,不多时便爬上城楼,杀了首领,收服城墙官兵。 天蒙蒙亮,整个县城都在义军的控制之中。王薄命令各营将士扑灭大火,令张齐之张榜安民;令张济巡逻县城,但有作奸犯科者,杀无赦;其余各营士兵分守城墙四门。 骑在高头大马上,王薄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县衙。见那县官如同落水狗一样,往时的威风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县官小儿,你平日里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不曾想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王薄威严的问道。 “下官不知义军神降,如若知晓定然打开城门迎接,哪里需要首领费如此周章。”县官献媚到。 “王八蛋,我们前来还要给你知会,是不是等你把陷阱布好后来等我们踩呀。”陈岚一脚把县官踢翻,他最见不得这种两面三刀、耍阴谋的人。 王薄冷笑一声,也不等他辩驳,当即宣布让百姓来县衙伸冤,凡有冤情者一律开堂公审。听到这消息,县官吓得冷汗直冒,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临了。 此消息一出,全城百姓哗然,有鸣冤告状者,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告官府。王薄心中烦闷,却不得其解。 正在郁闷之中,外面士兵高声鸣唱:“秦枫参拜。”顿时,他的愁云烟消云散,只有他能解我心中之愁。 说话间,秦枫来到大厅,拜见后,他直言说道:“我见哥哥愁云满布,定是有烦闷之事。” 王薄苦笑一声:“确实心中有事,不知你能猜个端倪?” “我想哥哥心中定是为县城百姓民心之事烦闷吧?”秦枫自信的说。 王薄一把抓住他的手,动情的说:“贤弟可有办法?” “这个不难,只消三件事,定然民心尽得。” “那三件?”王薄急切的问。 “一效仿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废除苛政。”王薄连连点头称是。 “其二,开仓放粮,今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基民遍地,此时开仓,百姓民心得已。” “这个我有准备,现在正在清点库中粮草,除我军之必须,其他的均可开仓与百姓。”王薄认同。 “这第三嘛,且将前两件事做完之后,开堂审那狗县官,让百姓冤屈得已伸张,还百姓青天。” “我正在为此烦恼,我已经下令百姓但凡有案情,尽可报来,已经三天过去,竟然无一人来告官府,真是气煞我也。” “不妨,先将前两件事做齐,后面的事便是水到渠成。” 注意商定,王薄依计行事。果然,不消十日,县衙门前伸冤者众多,是告那县衙残害百姓之事。王薄件件审得清楚明白,并菜市口将那县官斩首示众。至此,邹县民心尽归义军所有。 王薄打响了反隋的第一炮,百姓拍手称赞。天天送子参军的人排起了长龙,半个月不到,义军已经从几千人发展到两万之众。天下英雄也是群起相应,光是山东举事反隋的义军便有数十起,这星星之火,渐有燎原之势。 王薄正坐主事厅,这厅堂原来是县衙大堂,现在被改为义军商议军事的大堂。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一边欢喜一边愁呀。喜的是现如今义军在邹县已然站稳脚跟,并逐渐发展壮大,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愁的是,这义军扩展的速度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城中的粮草本来可以支撑半年,可是都拿出去救济饥民了,如今粮草只够半月供给。秦枫被派回长白山押运粮草。但是最严重的是周边城市兵马频频调动,大有前来围剿之意。虽说占领邹县之时已做安排,但是真的朝廷打来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亲自传授青城武学于将领,下令各营将士日夜操练。同时多多砍伐树木,做滚木、箭羽,以备不时只需。 这日无事,王薄到县城视察民情,但见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行市通畅,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街上巡逻的义军也是一丝不苟,确保城市秩序。 此时,一士兵高声呼喊王头领名号。王薄转过身来,那士兵气喘吁吁,进得身来,对头领讲到:“外围探哨有紧急军情,请头领速回议事厅。” 王薄知是紧急事件,立马回到住所。果不其然,探哨带来的消息是朝廷发兵围剿义军来了。 王薄立马令人击鼓议事,待众人到齐,他说道:“今日周村、章丘探哨来报,朝廷积聚两州官兵,令麻叔谋为大将,领兵五万来征讨我军,前军离我县已经不足十里,”他看了看各位,问道:“各位有何良策退敌?” 黄炳林站起身来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今我邹县已是人间天堂,天下好汉闻名投靠,那朝廷见不得百姓过好日子,要来破坏,我等岂能任之听之,请头领给我五千兵马,定将那来犯之敌杀个落花流水,保我邹县不失。” 只见那王薄把案桌一拍,站起身来,“且看你如何应敌!”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炳林抗敌 这黄炳林见有朝廷之军前来围剿,率先**,要去击退来犯之敌。那王薄见他如此英勇,便同意他带领五千精兵,包括张凤的五百铁骑也归他节制。 这黄炳林当年是私盐贩子,因为被朝廷查得紧,丢了本钱,因此聚集了百多号弟兄奇袭官府,杀了盐官,随后投靠王薄。 王薄见他英勇无双,便提点他做了步兵头领,领一营将士,还做到了八大金刚之一。今日他又主动请战,勇气可嘉。 王薄再封他为讨逆大将军,将自己的亲卫队三百人也交予他麾下,黄炳林谢恩。 出了主事厅,黄炳林便点齐人马,令五员家将各领兵一千徐徐起程,自己带着五百铁骑绝尘而去。 来到平原之地,发现朝廷军马前部已经安营扎寨,待本部人马扎稳阵脚便提枪挑战。敌方前锋余同出马迎战,双方旌旗招展,队伍齐整,擂鼓振威,一派杀气森森。 余同率先骂阵:“狗反贼,朝廷待尔等不薄,为何做反叛之事?快快下马投降,饶你们不死,否则神兵天降,叫你们片甲不留。” 黄炳林哪里受得了这等闲气,也不答话,拍马上前便要厮杀。 这炳林手持一条镔铁长枪,身着纯白铠甲,一付英雄气概。余同乃麻叔谋先锋官,也不是吃素的主,他提一柄八卦宣花斧,两眼直冒凶光,恶狠狠地杀将过来。 双方马上对战,那炳林一条长枪使得是出神入化,犹如蛟龙出海;而余同的宣花斧大开大合,有力拔大山的气势。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余同心生纳闷,这狗反贼不过是山野村夫,哪里来的这等本事?他不知道,这王薄手下十二将领均是由他根据各人特点亲传武艺。黄炳林身法灵活,便交予他长枪功夫,经过春去秋来,他的武艺已经炉火纯青,马战步战均不在话下。 再战十个回合,双方还是分不出胜负。这余同便想,何不诈败,用暗器取他性命。思罢拍马便走,黄炳林哪里知道这等陷阱,紧紧追赶。 余同见炳林不停追赶,心中暗喜,从胸中掏出流星锤,便要向炳林打去。不想黄炳林马快,已经赶到其身后,一枪刺来,正中后心。可怜这余同算计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炳林见敌主将已死,长枪一挥,众将士如同放山之猛虎,漫山遍野的冲杀过去;敌军见主将已死,没了主心骨,经不住义军冲杀,四散溃逃。义军大获全胜,收了粮草兵器无数。 败讯传到中军麻叔谋耳中,他大怒道:“这几个反贼竟然把我正印先锋杀死,不把他们五马分尸,我绝不回朝。”急令全军全速前进,傍晚时分便到达黄炳林营地。 那黄炳林见烟尘滚滚,必然朝廷大军杀到,当即令步兵把守营地,张弓拉弦,紧急备战。自领五百铁骑趁敌未站稳脚步之际奇袭麻叔谋。 麻叔谋不曾准备,眼见无数骑兵冲入营地,翻江倒海,到处放火杀人,却无法制止,只得混乱中各自为战。 炳林见中军有众人簇拥这一将领,心想这必然是主将无疑,随即拍马持枪冲杀过去。众护卫上前抵挡却被杀得七零八落,那主将正是麻叔谋,他见敌将如此英勇,心生几分赞许。待对方杀到跟前,他步战炳林。双方都是持枪对打,那麻叔谋征战沙场数十年,少有对手,除了精通兵法外,长枪本领也是了得。黄炳林虽然习得枪法,但却比不过麻叔谋,哪怕是在马上居高临下,也是不敌。不到十回合便力怯而逃,众军士见主将退却,也都停止厮杀,跟着黄炳林退回营地。 麻叔谋急令将士安营扎寨,扑灭火焰,稳住阵脚,同时查点损失。不多时,有军士来报,损失兵士共两千人,辎重粮草被烧无数。 麻叔谋大怒,这杀不尽的反贼,明日才让尔等知道爷爷的真本事。他下令军事**,以防夜晚有人偷袭。全军整装,明日决战。 当夜无事,第二日麻叔谋率领三军,阵前叫骂。那黄炳林昨日偷袭得手,全军士气高涨,也不惧他。便点了五百骑兵,与他对阵。 麻叔谋正要亲自出阵,旁边闪出副将兰成和屈武,都要求请战。麻叔谋大喜,便令兰成出战,屈武掠阵。 二人同上战场,兰成一马当先双手持一对铜锤向黄炳林冲来。炳林也不答话,一枪便刺去,双方大战十回合,兰成渐渐乱了章法。屈武见那兰成就要败北,也拍马赶到,古锭刀向黄炳林砍去。炳林力战两员大将面不改色、胆不怯。 三方走马观灯似地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炳林瞅见屈武一个破绽把长枪刺向他,屈武用刀一挡,炳林腾出一手抽出佩剑朝屈武砍去,眼睁睁一剑将屈武斩为两段。 兰成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想要逃走。黄炳林好不英勇,搭弓引箭,一箭将兰成射穿。 麻叔谋见自己左右副手皆死于其手,不禁勃然大怒,提枪便向黄炳林杀来。 这炳林昨夜见识过他的武艺,知他马下武功高强,却不知麻叔谋马上武艺更是精进。提枪便与他大战起来。炳林哪里是麻叔谋的对手,只消一个回合便被刺中左肩,负伤而逃,麻叔谋紧紧追赶,一枪刺穿炳林后心,跌下马来吐血身亡。可怜这炳林大业未成身先死,确实是死不瞑目呀。 五员家将见自家主人被杀,气不打一处来,都要为主人报仇,齐齐杀来,将麻叔谋围在核心。叔谋毫不畏惧,左手持枪,右手提剑,左突右杀,不消一炷香便把这五个忠义之士斩落马下。 义军见自家主将和副将都被杀身亡,心中无比愤怒。五千子弟兵一齐冲向隋军。麻叔谋却没有见过这阵势,以往打仗主将要是身死必然军心涣散,不等胜军冲锋,先自乱了阵脚。没想到,今天这支义军没有任何人指挥竟然全军冲锋,真是勇气可嘉。 麻叔谋长枪一挥,隋军发起了攻击。双方混战到了一起,那义军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隋军仗着人多势众,也是拼命冲杀。顿时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义军虽然英勇,怎奈主将阵亡,且寡不敌众,渐渐势微,最后竟然全部亡于阵前。但山东好汉真英雄也,这义军之中无一人临阵逃月兑,更无一人弃械投降,隋军大为震惊。 战后,隋军打扫完战场,麻叔谋命令将士将义军厚葬阵旁树林之中,并立碑纪念。在他心中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等英勇的将士,要是大隋的士兵都是不怕死的勇士,那攻打高丽三次也不会无功而返。 他心想,这大隋天下风雨飘摇,隋炀帝残暴统治,民心不稳。指不定哪天便像宋齐梁陈那样成为过眼云烟,国家正缺少这样的忠义之士,好不可惜。他更想会一会那义军首领,他是用什么办法让军士舍生忘死,面对死亡竟然能够坦然面对。可惜他无法也永远不能知晓,这群忠义之士的精神动力从何而来,都是这隋朝逼出来的。 “报,启禀元帅。”士兵的声音把麻叔谋的思绪拉了回来:“讲。” “打扫战场完毕,敌军主将副将连同五千兵士全部被剿灭。我军伤亡,”那士兵看了看元帅的眼神,这元帅喜怒无常,谁也不敢多言。 “我军伤亡情况如实报来。”麻叔谋怒道。 “是,是。”这士兵忙慌不迭,“我军共伤亡兵士一万两千人。”说完,这士兵等待麻叔谋大发雷霆,损失这么多兵士,他必然大怒。 不曾想,麻叔谋面部表情非常平静,甚至连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淡然的说:“行了,厚葬士兵,各营原地整备,三日后启程直逼邹县。” 士兵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想终于交了差,不过他心中更是奇怪,这喜怒不定的元帅怎么一点都没有惊讶呢? 原因很简单,麻叔谋了解了义军的战斗力,不惧死亡的战士会在战斗中发挥出无穷的能力。正因为他了解了义军的战斗力,所以下令部队休整三日,他要军士以最佳状态去迎战那义军主力。 噩耗传到义军阵营,王薄悲痛万分,几次哭倒。 众人将其唤醒,王薄大堂摆灵,祭奠死难兄弟,众人皆拜,整个县城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王薄自占据长白山以来,数次与官兵交战,每每必胜,被众人称赞为‘知世郎’,一月前还攻占了邹平县城,可谓所向披靡,天下响应。哪里料想得到会有今日惨败,这十二将领缺了其一,便如中秋之月被遮住了阴影,让人遗憾。 王薄跪在堂前高声呼喊:“老天为何收我贤弟,天妒英才啦。书谋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众人见首领如此悲伤,想起自己的五千兄弟昨日还在一起饮酒吃肉,畅想未来,不曾想转眼之间便阴阳两隔,战争的残酷大家终于受教了。 ‘知世郎’拜祭完毕,擦干脸上的眼泪,大呼:“大家都给我站起来,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踏平敌营,将那麻叔谋的人头来祭奠我的死难兄弟。”当即主事厅点兵,要与麻叔谋决一死战。众人分析,我军兵力不足敌军一般,且刚刚战败,军心不稳;而朝廷兵力强大,声势浩大,不宜硬碰硬,如何应对应该从长计议。王薄不听,定要出战。张济见状怕是收不了场,单骑到长白山呼秦枫去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计退麻叔谋 王薄执意要为黄炳林和五千将士报仇,众人苦劝不听。那张济便星夜赶往长白山上,请秦枫出马。 这秦枫多智多才,深得王薄倚重,大小军事莫不听从。张济找他正合适。 来到这长白山上,秦枫早已在山门等候,他已经听说黄炳林之事,点了三百家将,正要出发到邹平县城,不曾想张济适时赶来。 “张济兄,别来无恙,可是为黄炳林之事而来?”秦枫问道。 “正是,王头领为这五千英灵哭的死去活来,定要兴兵为他们报仇,但是我军新败,军心不稳。再者隋军数倍于我军,硬碰硬的话只能是吃亏败北,搞不好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将付之东流呀。”张济动情的讲到。 “不错,我正是要去邹平县城,现在已准备妥当,你我同去。”秦枫说完,便开拔出走,张济并马而行。 两人星夜来到县城,也不做停歇直接进入大堂,见到堂内供奉这黄炳林和众人牌位,王薄端坐其中,众人跟在后面也是一言不发。秦枫上前拜祭亡灵,那王薄以为他是来说服自己不去讨伐麻叔谋的,也不答话。 秦枫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多余,便借着拜祭说出自己的话来:“炳林呀,兄弟你为大局着想,出城迎战朝廷围剿官兵,把那正印先锋杀得七零八落;奇袭正营,让那麻叔谋胆战心惊,何等英勇!不想天妒英才,你死于狗贼之手,五千义军也战死沙场,此仇不报,枉称男儿!” 王薄见秦枫也支持报仇,便站起身来,“兄弟呀,只有你明白哥哥心思,不除那麻叔谋,怎能消我心头怨恨。” 众人见秦枫如此说话,便要辩驳,秦枫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张济明白,止住众人。 秦枫队王薄说道:“首领呀,麻叔谋本来就是要来围剿我军,就算你不出城去与他决斗,他也会前来战你。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让那隋炀帝知道我们义军的厉害,也为那五千将士报仇。” “对,这样的话我也不必再顾虑了,就算全部战死疆场,也不枉山东男儿。”王薄豪气的说。 “首领,还未开战怎么说这不详之话。我们必然旗开得胜,击退隋军。”秦枫说道。 “那我们校场点兵,马上出发。”王薄一刻也不能等。 “且慢,”秦枫制止到:“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我军形势首领可知?”秦枫问道。 “如何不知,我至起事以来,招揽天下豪杰,至今我部人马已两万有余,如果不是那麻叔谋残忍,杀我五千子弟,三万又有何难!” “不错,现在我军加上长白山大本营的弟兄共计两万三千人。可谓声势浩大。但是,首领你想过没有,这两万人中,三千尚在长白山,因有守城任务,不能调动;邹平城中也需要人员镇守,至少三千。剩下的一万五千余人多半是我们攻打下邹平之后参军的,虽然我们义军勇气可嘉,可是他们却缺乏训练,要是上得阵来,光凭热情是打不赢仗的。”秦枫说道。 那王薄未料到秦枫居然能把营盘大军的数目数得如此清楚,更把本军劣势分析的透彻,但他仍然不服气,“你看我那五千子弟杀得麻叔谋心惊胆战,少说也是一个杀两个,有我义军神勇,何惧他哉!”他虽然掷地有声,但是言语中却失了一点自信。 “首领可知,那五千将士是如何组成?军中五百骑兵尽归其节制,首领你的亲卫兵也交于他,除他本营人马外,其他兵士军士精挑细选,个个好汉。实在是本军的精英。这五千生力军的损失大大伤了我军元气,若不修养生息,怕是半年也恢复不过来。”秦枫晓之以理。 王薄并非凡品,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经他一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向秦枫拜了一拜,说道:“今日若不是先生提点,我差点要铸成大错。但现在麻叔谋兵临城下,我军该如何迎战,还请先生指点。” 众人见秦枫说服了首领,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秦枫说道:“在下有一计,定然让那隋军有来无回。” “先生真是我的子房呀,快快将计策讲来。”王薄激动地说。 秦枫示意众人附上耳来,悄悄细语的说了一遍。众人大喜,王薄当即宣布按秦枫计策准备应战。 三日已过,麻叔谋见手下将士恢复神色,便下令起兵讨伐。一时间炮声隆隆,旌旗蔽日,几万人的队伍从头看不到尾,向邹平县徐徐压来。 这王薄早已布阵等候,待隋军到达后,纵马上前,“麻叔谋出来受死。” 麻叔谋听得此言,勃然大怒,驰马出阵,大叫到:“你是何人,你们这群狗反贼还敢应战吗?若是投降便罢,如果执迷不悟,那五千兵马便是你们的下场。” 王薄一听此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正要为这五千将士报仇呢。只见他纵马冲上,一杆银枪便杀向麻叔谋。 书谋冷笑一声,心想你也使枪,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看我如何斩你。思罢也长枪一挺杀向王薄。 两人战在一起,一接招便知对方深浅。那王薄受清玉道长真传,练就青城武艺,融会贯通后便是这套枪法;麻叔谋身经百战,枪法纯熟精湛。两人斗在一起一百回合不分胜负,犹如双龙戏珠,无比精彩。 那麻叔谋心想这必然是那贼军头领,不然武艺不会如此精湛,可惜不能为我所用,甚是遗憾。 王薄心中却有自己的思考,只见他虚晃一枪,败下阵来。麻叔谋见状,长枪一挥,全军冲上,想要一口把义军吃掉。那隋军势大,漫山遍野的冲杀而来,要是王薄硬要对打,必然损失惨重。不过有秦枫的计策,便不怕了。 王薄将月复下旗帜一挥,众人退进城去,升上吊桥,关闭城门。麻叔谋见状指挥人马攻城,城上箭如雨下、滚石巨木只管往下扔,隋军本是冲锋杀敌,怎奈义军退却,此时麻叔谋指挥攻城,却不曾准备攻城器械,连遮挡箭矢的盾牌也没有。所以攻到城下,被义军重创,倒下片片尸体。 叔谋见状,鸣金退兵,待来日再战。刚刚前队改为后应,准备徐徐退去,怎知城门大开,王薄率军冲杀过来。 隋军立马抵挡,两军混战在一起。那隋军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见到这种状况也不慌乱,在麻叔谋的指挥下沉着应敌,虽然面对的是义军冲锋,不稍时就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双方呈胶着状态。 麻叔谋自有算盘,他知道自己的兵力是义军数倍之多,现在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只要多待一时,义军力怯必然抵挡不住,到时候趁机杀进城里,完结了此事。他注意打定,令全军攻打义军。 这义军虽然英勇,奋力杀敌,但无奈数量无法和对手成正比,渐渐抵挡不住。王薄虽然有一身青城武艺,但是万军当中讲究的是阵法,是协同配合,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开。怎奈何? 正在局面向着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时,身后却出现了混乱。麻叔谋转身一看,自己的营寨全部插上了义军的旗帜,众兵士见此状,以为义军已经占领营地,义军也高声呼喊:“贼军营盘被我占领了,隋军败了。”隋军军心大乱。 此时,义军人马如同天降,从隋军身后突袭,杀得敌军人仰马翻。混乱之中麻叔谋见大势已去,纵马逃窜,军士见主将自顾逃命,也纷纷溃逃。 王薄见此状,下令发起总攻,隋军在义军的夹击下分崩离析,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五万军马瞬间土崩瓦解,只逃了麻叔谋一人。 叔谋一人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出百里地,见无人追赶才停下脚步。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明明自己兵多将广,数倍于义军,却被其抄了后路,惨败而归。自己如何向朝廷交代?他想了想,现在回去朝廷,必然被杀身死,不如找个去处,借兵报仇,也好戴罪立功。思罢策马奔驰,投奔韩擒虎元帅处去了。 邹平县城张灯结彩,人人庆贺击溃隋军一事。县衙内也是灯火通明,众人摆酒庆贺。王薄坐在大堂正中,十一个将领分座其下。王薄举起酒杯高声喝彩:“今日打败隋军,真是大快人心,看他还敢不敢来犯我边境,众兄弟干了这杯。”众人一饮而尽。 他斟满酒,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二杯酒敬历次战争中阵亡的弟兄,敬黄炳林兄弟。”说完,泪洒当场,把酒也撒在地上拜祭亡灵。众人也轻叹,把酒撒在大地。 “我想黄兄弟在天有灵知道我们打了这场胜仗,也会安息的。只可惜逃了那麻叔谋,我早晚要取他首级,方消心头之恨。”王薄愤愤的说,接着他又举起酒杯,“这第三杯酒敬秦枫兄弟,他定的计谋才使我军巧胜敌军,是今日之战第一大功。” 堂下热闹起来,众人拍手称好。这秦枫也是将酒一饮而尽。 “秦枫计谋不可谓不高,他先叫我和麻叔谋大战一场,接着便全军退却,引得隋军攻到城下。城墙之上弓箭伺候,他却无法攻打,只得后退。我军奇袭他隋军,让其与我混战。那麻叔谋以为我军全军出击,只有这点计谋,便放开胆跟我们对打。”王薄端起酒杯大声说起秦枫功劳:“谁知,秦枫兵马早已埋伏在小树林之中,见那麻叔谋全军尽出,便派快步将义军旌旗插在敌营。令敌军军心不稳。待到我军大喊隋军败了的时候,埋伏的军士全部冲出,打败敌军。”王薄得意的说:“此次大战,杀敌两万有余;俘虏又有两万,粮草辎重无数,够我军吃个一年半载,我们可以全身心发展事业啦。来,各位,干干!” 宴会持续了一夜,众人喝得大醉。整个县城也沉浸在喜庆之中,只有镇守在城墙上的士兵,眼看这这座不夜之城。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王薄举义 冬去春来,在这山花烂漫时节,百姓成群结队出城踏春。这邹平县外一片开阔,但在往南走二里地便有一片小树林,这里的树木又生出了新芽,翠绿和新绿交相辉印,随风轻摆,好一个春风二重奏。往西便是长白山脉,虽然离长白山还有几十里,但从这里地势便开始渐渐走高,往远处看去,不是还有个个小土坡。走近些看,这里长满了野花女敕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躺在这花草丛中望着蓝天白云,真有一种想舒舒服服打个盹的冲动。 王薄和众将领骑着大马也在人群中穿梭,王薄笑着对众人说:“你们看,经过一年的休整,百姓安居乐业,安享太平;我义军军容齐整,长白山补给充足,粮食都从仓库中溢出来了;周村百姓也从贫困中摆月兑出来,尝试种茶种果树,今年春雨滋润,茶叶应该是个好收成吧?”他沉浸在这祥和的气氛之中。 “是呀,周村的百姓从前是衣不附体,远近闻名的贫困地,朝廷也不管他。自从我军占据之后,现在那里已经繁荣初显,百姓的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呀,哈哈!”看着百姓们兴高采烈、踏青寻春,祁昆也被这胜景感染了。 秦枫的眉头紧皱,他生怕大伙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那样的话这种安详的生活怕是不长了。他对着张济使了使眼色,张济会意。 他上前对王薄说道:“确实今年如同这好天气一般,好消息也不断。” “哦?你也有好消息,快讲。”王薄兴致极高。 “上个月我奉命全国各地四处收买药材、马匹等物资,这两天货物陆续到来。药材医治创伤的、伤风的、寒湿的等均已备齐;马匹我们不敢走陆路,从水路过来,共运送了两千匹上好的战马,加上去年至今陆续购买的马匹,总共已经有五千匹之多,足够装备五个营区的骑兵。我们又可以驰骋疆场大展宏图了。”张济兴奋的说道。 “恩,不错。”王薄不像刚才那样兴奋了。 秦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又碰了碰旁边的索虎,索虎立刻上前对王薄说:“头领,我也有个好消息要说。” 王薄奇怪,这个打仗时的急先锋平日里不善言语,今日怎么也有好消息,莫不是那周村又有什么好事,他好奇的问道:“索虎将军有何好事,快快说来?” 索虎也不拐弯抹角,说道:“去年我们攻占周村,开仓放粮,并且帮助他们重建家园,那百姓对我义军是感恩戴德,个个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兵营来参军。到目前为止,我军募得兵士两万有余,经过严格训练,我已经为哥哥打造出一支绝对战场上能冲锋在前的急先锋。” 王薄的脸色开始难看了,秦枫的眉头更加锁紧了。 陈岚也趁机说道:“去你我军大败隋军围剿部队,并攻占周村,连章丘守军也被张济将军杀得落花流水,我军可以说是声威大震。各方慕名而来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按您的指令经过精心挑选,现在邹平县中已经有五万兵士。张济张济将军又从各地购买了盔甲无数,加上长白山上制造的兵器,现如今我们已经训练出三万铁甲步兵,邹平县城纳不下这么多兵士,按你的吩咐我们已经建立章丘大营,将军士安置在那。” “什么章丘大营,我什么时候说要建立的,你怎么胡乱说话。”王薄发怒了。 秦枫见状,立马上前说道:“首领,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向你禀报过此事,那时我说邹平县城容纳不下这么多兵士,而且这么多士兵放在城里也容易扰乱百姓生活,你当时就说在城外建立兵营,安置士兵加以训练,并足额供给,同时命令他们屯田,种出来的物质自己配给。”他向众人眨了眨眼睛,说道:“哥哥为百姓着想,体恤下属,是我等楷模,哥哥明主也。” 在场的各位也跟着喊哥哥明主。 王薄哈哈大笑,“我军起事便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还他们一片净土,现在看到这里的百姓生活如此惬意,我真是由衷的高兴呀!” “哥哥,”秦枫趁机上前说道,“我们不光要这里的百姓幸福,我们还要……” 他话语未完,王薄打断,他的音调高了八度,对众人说道:“各位兄弟,我岂不知你们心中所想,经过近一年的休整,我军元气恢复,并且有长足的发展。”他指着张济说:“你一年来共购买马匹四千六百余匹,战甲五千副,药材不计其数。我可有说错。” 张济惊讶的看着他,茫然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头领竟然对自己的情况如此了解。 他转过来对索虎说:“你这小子,在周村张榜招兵,连邻县的青年人也敢派人去招揽,你不怕被抓呀。刚才你说两万人,恐怕不止这个数,应该是两万七千人吧。”索虎也是目瞪口呆。 “秦枫呀,我知道你的心思,完全是为了义军前途着想,长白山上你大造兵器,种植贵重草药,拿去交换,为我军提供了不少饷银吧!”他对着秦枫微微一笑。 秦枫心中欢喜,原来我们的头领并没有沉醉在安乐窝里,而是励精图治,暗暗努力,刚才那些举动不过是试探我们心思,呵呵,这个哥哥呀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还有你,陈岚。那个大营建立了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取名为章丘大营呢?不是摆明了要去攻打他嘛!”王薄此言一出,陈岚吓了一跳,莫非首领要治他擅自取名之罪? 王薄转而又说:“这样做就对了,我们要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自满,要有目标,天下有那么多的百姓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还需要我们去解救,不能躺在安乐窝里数功劳。” 面对这众人的期盼,王薄终于说出大家心中之话:“经过一年的休整,我军兵精马壮,粮草充足,后方稳定,正是建功立业大好时机。”他望了望大伙,他们期待的神情已经望眼欲穿。这时他严肃的说:“我决定整顿兵马,择日出兵,解救天下百姓。” 此言一出,众人欢呼,他们等这句话等了一年了。在这一年中义军休养生息,不断发展壮大。而各地群雄并起,战事一次又一次的传来,那大隋王朝在群雄的轮流攻击中已经是摇摇欲坠。他们真的渴望能够早日恢复元气,再战疆场。今天终于等来了这句话,这句话足足等了一年啦! 张济心中默念,弟弟呀,我们就要出征了,要去实现你没有实现的理想,天下大同,百姓安居。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势如破竹,马到成功,待到功成名就之时,我便隐退山野,在你坟前搭一座小棚,时刻陪着你,笑看人生。 王薄下令诸将各自回营清点人数,整理辎重,调配兵器盔甲,车船攻城器具。明日校场点兵拜将。 是夜,张济和秦枫清点人马辎重。 张济说:“去年占领周村时,我军只剩七千余人。经过一年的经营,现在周村兵马三万,邹平县兵马一万,长白山兵马两万,加上章丘大营的三万人,共计兵马九万人。” “不错,我军现在已经发展壮大了。”秦枫说:“我军辎重经过清点,够十万人马供给一年给养。” 张济点点头说:“药材,兵器足够十万人使用。只是盔甲还不够,只能装备四万人。军马五千匹已经建立了五个营区的骑兵。现在我们就算是攻打州府都足够了。”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在烽火台上,王薄举剑起誓,翻隋朝还百姓朗朗晴天,众人歃血盟誓。 秦枫口诵拜将词。 义军正式更名为逆天扶义军。意为那杨广的隋朝自诩为天,我军偏要逆天而行,扭转乾坤;天下恶霸何其多,我义军要个个除去,惩恶扬善,还百姓安乐的生活。 王薄自封逆天知世王,率领逆天扶义军扫清天下,除暴安良。 封秦枫为阵前军师,负责出谋划策,统揽全局。 封张济为后勤大总管,负责调配资源,为义军所用。 封陈岚为步军大元帅,统领步兵。 封张凤为马军大元帅,统领马军。 封索隆为前军探哨,打探四方消息。 封宋超逸、祁昆、吴璘、刘奇、索虎为大将军,领本部人马帐前听调。 拜将词罢,各营人马校场演武。王薄端坐正南,众将依次排列。 王薄一声令下,三军演武,众军士便排兵布阵。霎时间,战鼓齐鸣,人马奔驰,杀气漫天。这阵势正是王头领整个一冬天闭关思索出来的阵法,此阵千变万化,有神鬼不测之妙。众将看了,热血沸腾。 演军完毕,众将收军回营。王薄唤张济来到自己的营房,对他说到:“我十二副将里面,秦枫有文采韬略,索虎是个急先锋,陈岚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思维不敏捷,其余众人天赋皆不及你。我这个冬天闭关修炼,整理出一套阵法,就是白天演练那八门金锁阵,经过我的改良,现在更具威力,以后战场上便知;另外我手绘出一套武艺。”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当年清玉道长传授给我的青城武艺,我用他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打出名号。”他抚模着这本书,“今天我军高台举义旗,马上要出兵攻打隋朝,前途凶险难料。而你被我封为后勤总管,责任重大,但面对敌人的几率较小。我将这部秘籍传授于你,望你悉心阅览,领略其中精妙之所在,然后再向军中推广。我即便有不测也无憾了。” 张济不敢接这本书,他跪下对王薄说:“哥哥,你我情同手足,今日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军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待到天下大同之时我再来学习也不迟。” “废话,”王薄怒道:“这战场之事谁人能说清楚,也许今日我们还在一起大谈未来,明日便阴阳两隔。这本秘籍之内还有书信一封,上面言明如果我遭遇不测,你便是义军统领,戴领大家继续前进。接书。” 张济更加不敢接这书了,他泪洒当场,说道:“这样的话我更不敢接了,哥哥一定会吉人天相,不会出现问题的。” 王薄大怒,说:“你如果不接此书,今日我便当场自刎,免得今后义军分崩离析,我死不瞑目。”说完便要提剑。 张济连忙把他拉住,“我接,我接便是。” 王薄这才露出会心的笑容。张济虽然看到王薄脸上尽是笑容,但是从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无限的迷离,这未来之路确实不好走呀!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章 丘之战其一 大堂之上众将端坐,表情严肃,大家一言不发,现场气氛简直是令人窒息。 王薄首先开口:“几日前,我们歃血盟誓,要与隋朝拼个你死我活。按照既定目标,我们要攻打三面环长白山的最后一个据点,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座城池。这章丘大家都知道乃山东粮仓,供给齐鲁三分之二粮草,地位尤其重要。去年那章丘守军不到三万,后勤大总管张济还大胜守军,斩那上将十员,使我军声威大震。”他看了看张济,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接着说:“各位都看过探哨来报了吧,开春以来章丘陆续有军队到来,到目前为止已经开进五批共计六万人马,加上原先的两万多军队,他们章丘就有了接近十万之众,与我军旗鼓相当。”他摇了摇头说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原本我以为敌军只得三万,我军强攻必然获胜,哪里知道我军自从建立了章丘大营后,他们时刻不提防我们,现在情况如此复杂,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他坐到位置上,眉头紧皱,看来他一时也没有好的主意。 索虎率先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不过几个毛贼,你们就怕得说不出话来了,依我看,这群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只管大军开进,保管杀他个片甲不留。还犹豫什么?”他见没有人响应,又气呼呼的坐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溅得茶水满桌子都是。 大家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没有在意。张凤站起来说对大伙说:“我看敌军仓促集结章丘,那城池附近除了我们便没有任何威胁,显然他们是防范我们去攻打。既然他们早有准备,我们为什么要去硬碰硬呢?”他见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便说出自己的计策:“我们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一点,现在章丘不好打我们就不忙打保存实力。去打其他地方。” 索虎‘噌’的一声站起来,“你说打哪里?你莫不是怕了那朝廷狗贼?” “你怎么说我怕那朝廷官兵,想我这些年战场之上杀敌斩将什么时候皱过眉头,你说话好难听。”张凤显然生气了。 索隆连忙把索虎拉住,按在座位上,“大哥叫我们都说出自己的看法,你怎么横生事端,再怎么也要听别人把话说完再提意见啦。”索虎‘哼’了一下,把头转向一边。 索隆向张凤赔不是,“你看我那兄弟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与他计较,等下就没事了。” 张凤面部表情缓和下来,说到:“我何尝不想和大家建功立业,只是觉得这样对义军损失太大,所以建议从其他地方下手。” 王薄问道:“你说的是哪里?” 张凤指着地图说:“我们长白山被三座城池包围,章丘、邹平县、周村。现在邹平县和周村已在我军之手,按道理说章丘便是下个目标,但是他们却戒备森严,不好攻打。而向西便是淄博,那里隋军二十万,更是动不得。那么,”他指着地图的一个点说:“我们要攻打的最近也最容易的地方就是这里。”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上面写着高青县。 秦枫第一个站起来反对,“我认为高青县离大本营过远,虽然那里守备薄弱,但是高青县以西以北都是旷野之地,不利于防守。若是我军攻打下那里,敌军来援,我们将被迫与其决战,那样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呀。”众人皆称有理。 张凤见状,便不再多话,坐到座位上。 陈岚发话:“既然攻打章丘不成,北上也不行,要不然我们在等等,不要忙着出兵,待机而动。” 这个主意被大家一致否决,特别是张济,他坚决反对。现场陷入沉寂之中,无人答话。 王薄站了起来,对大家说:“我认为,现在的义军士气旺盛,军备齐整,正是出征的大好时机。既然我们的既定目标是章丘,而且现在大家也找不到更好的目标,那么我们就攻打章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几句话激起了众将的情绪,索虎把桌子一拍,茶水又溅一桌,“还是哥哥想法好,我们就直接杀过去,看那些乌合之众如何抵挡。若是那些贼子投降则罢,不降的话也叫他们见识下我的手段。” “当然,我也不是说其他的计划不好,大家都是为了我们义军的前途,只是各人想法不同而已。”王薄在大堂里踱着方步,他说:“虽然决定了要攻打章丘,但是我们必须做好完全准备,方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呀。” “不错,”秦枫终于上场了。“我们既然决定了攻打章丘,就必须模清楚他的情况。”他从怀中模出一封密函,“这是密探从章丘发来的,”他向大家扬了扬这封密函,说到:“里面说章丘共有军士近九万人,就这个数字是我军全部人马总和,而且装备精良。”他看了看大家的表情,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惊讶,有的淡然。他微微一笑,说:“虽然敌军人数众多,但是他们却比较分散。在城东也就是靠近我们章丘大营二十里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军营,兵马三万,与我军对峙;在城西,就是张济将军大胜敌军的洼地附近有一个守备营,兵士两万;剩余四万人马便在城中镇守。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众人洗耳恭听,他继续说到:“我们利用敌军分散的这个特点,集中兵力,分而破之,何愁章丘不破。” 听他一说,众人松了口气,原来章丘还是有弱点的。那索虎跳起来给秦枫一拳,“你小子有计划不早点说,害得我和哥哥差点吵起来,该打。”说完,假装又要打。索隆连忙唤住他兄弟。 “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是首领叫我们畅所欲言,共同想计策。我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成不成还要大家共同商议。”秦枫把手一摊,故作无奈的姿态,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 王薄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计策,那我们立即起程,速战速决。”众人得令。 “看,有情况。”隋军探哨从哨塔上远远望见有军队开拔而来。 那塔下军士问道:“什么情况?我好报与将军知晓。” “太远,看不太清楚,但是必然是军队无疑,此去只有一条路,便是那号称逆天将军的王薄贼军,你快快报与将军,早作打算。” 塔下的士兵飞似地跑去报信。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哼哼,来得好,这章丘的张衡把这群贼寇说得像天神一般,看我如何收拾这群乌合之众。”营寨将军口出狂言。他唤作赵青,是山东济南中军副将,因为章丘是山东粮仓,元帅怕失了城池粮饷无保证,命他率三万精兵前来配合镇守章丘。 “来人啊,为我披上铠甲,出寨应敌。”将军话音刚落,马上四五人来到跟前,为他更衣披甲。 不消一刻,义军已经行进到离隋军营寨不到二里之地,他们挑选了一处地势平坦之地安营扎寨,士兵们都很从容,好像近在咫尺的隋军不存在一般。最后,一个士兵将免战牌挂在了中门之上。 赵青换好盔甲,引着三千精兵来到阵前,发现义军正在埋锅造饭,中门之上竟然挂着免战牌,毫无备战之意。他好生奇怪,派人前去骂阵。 骂了好长时间,一个士兵才出得营寨,没好气的指着上面说:“你们没有看见上面挂着免战牌吗,耽搁我休息,不要吵。”说完,便大摇大摆进了营寨。 赵青手下气不过,要上前冲击寨门,被赵青拦下。他对手下说:“我大隋天兵岂会去打那没有准备的宵小,传出去要被天下人耻笑。今日暂且回去,明日看我怎么踏平他营寨。”说完,后队改为前队,缓缓而退。 第二日,赵青仍然引三千精兵前来骂阵。来到阵前,发现义军中门免战牌高挂,营中士兵仍然松松垮垮,不成体统。骂了多时,不但没有人出来应战,连个出来回话的人也没有。手下士兵个个暴跳如雷,这简直是不把隋军放在眼里,想攻打义军营寨,都被赵青止住。 一连数天,都是如此。不但士兵不明白义军的意图,他们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赵将军怎么如此不济。也是,以前这赵青吃茶疆场,戎马一生,打了不下百场战斗,少有败笔。可这次一连这么多天,义军不动,为何赵将军也不动,简直让人费解了。 义军这边更加费解。无数将领每天几乎把王薄的军营给踏破了,他们纷纷问道那赵青三番五次挑战,骂得如此难听,我军只是高挂免战牌,总是不出战,这是为何?每每到这时,王薄只是轻松笑了一声,回答大家稍安勿躁,本将军自有妙计,便唤退他们。 这些将领见在王薄处无法找到答案,又到秦枫那里问,秦枫干脆闭门不见,安心在营寨里看书,让这些将军吃了个闭门羹。 半个月已经过去,这天午后,张济押运着粮草辎重前来补给三军。刚进了营门口便被十几个将官围住,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那隋军骂得是如此不堪入耳;而我军却是坚守不战,请他去王薄处缴令之时一定要劝说头领,尽快出战。张济也不答话,只是说我自有分寸,便驾马而去。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章 丘攻防战其二(计败赵青) 张济来到中军大营,也不等军士通报便直接闯了进去。浪客中文网大堂之中已经有王薄和众头领在议事,见张济前来不胜欣喜。王薄上前拉住张济的手说:“张总管,你终于来了,一路好走,物资可曾备好。” 张济先缴令,王薄满意。张济接着说:“知世王,我刚才从军中一路走来,见我军将士士气低落,好多将官唉声叹气,详细一问才知道是隋军阵前挑战半月有余,我军竟然闭门不出,我知道各位必有妙计,只是能让我窥知一二,好求个心安吗?”他言语温和,却字字不离出战主题,可见求战**是如何的强烈。 王薄见了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什么事情让张主管如此心急,原来是出战一事。这个计策是一定要让将军知道的,你是这次计划的关键。” 这一说却让张济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拍拍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是战胜赵青的关键呢? 不单张济不明白,堂下众将领也不明白,他们你望我我看你,都找不到头绪。 秦枫站了起来,对大伙说:“不必猜疑,我现在就将情况说与大家听。”堂下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他。 “索隆已经探知那赵青乃山东济南府元帅帐下第一猛将,手提一柄八卦宣花大斧,重达一百二十斤。这么重的大斧平常人扛也扛不动,他耍起来却是虎虎生风。他凭借着这柄大斧和一身武力,南征北战,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死于其手。”他顿了顿,说道:“现在济南府元帅怕章丘这个山东粮仓落入我军之手,粮饷不济,便亲点了这赵青和三万精兵前来镇守章丘。” “如此说来,我军怕是无人能敌那赵青了。我陈岚偏不信,请军师给我兵马两万,我去取他狗头,如战败回来愿听军法处置。”这陈岚也是个万人敌,天生神力,攻城拔寨所向披靡,他听了此话当然不服。 “陈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讲来。”秦枫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陈将军当然神勇,我军皆知,但是如果与他硬拼的话就算是击败了他我们也会损失惨重,在军事上我们就争取不到主动,以后再打章丘便难了。”众人点头,所言有理。 “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座营寨,为打下章丘埋下伏笔。”秦枫说:“那赵青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他有一个缺点,也是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这人自视甚高,心气太足。” “他自诩为州官府将,来到章丘连这里的守将也不见,城也不进,直接就到这里安营扎寨,可见他也不把我们这些义军放在眼里。所以,” 他话还未说完,张济接着说:“所以我军便利用他高傲的心,偏偏不出战。他既然看不起我军,便不屑于偷袭或者强攻,定要在战阵之上将我军打败,好扬他军威。” “不错,张济将军好心思。”王薄笑道。 “现在隋军已经挑战半月有余,我军如何应对呢?”张济疑问。 “这件事便出到张将军你身上了。”秦枫笑道。 “我?”张济不解。 “对,张将军去年在章丘大胜守军,斩敌上将十员,杀敌上千。这件事被那守将张衡吹得神乎其神。一方面是将军神勇,另一方面也是那张衡将战败罪责推到你身上。这次赵青来守城,扬言要活捉你张将军,我们的计策便定在你身上。”说完,他叫众人附耳前来,听他轻言细语。 次日,隋军阵前挑战,张济从营寨中望去,见那来将手持大刀,并没有拿斧头。秦枫解释到连连数日我军都不去应战,赵青以为我们怯阵便不亲自叫阵了。张济点头,现在正是时候。 只见义军中门大开,免战牌取下,一将率领千余兵士杀出营寨,直扑那大刀将领而去。这出战将领便是索虎,只见他一马当先见那大刀将便是一锤,那将拿刀来挡,却被震飞。正要逃走之时,索虎再一锤,将他脑袋砸的粉碎,隋军一哄而散。 索虎哈哈大笑,“这就是你隋军的本事吗,叫那赵青小儿出来受死?”秦枫在出战之前吩咐,第一战必须获胜,索虎不辱使命。 败讯传到隋军大帐,赵青气得面色铁青,立刻披甲跨马来到阵前。见到自家将领被打得脑浆迸出,惨不忍睹,不禁大怒。冲上前去便是一斧砍来。 索虎连忙抵挡,双锤迎上,只听‘铛’的一声,索虎虎口震破,两手颤抖不止,几乎拿不稳铜锤。他大呼:“好厉害。”回马便走。 赵青也不追赶,他哈哈大笑:“我道那贼军有多么厉害,原来如此不济,还有何人敢来应战?” 营寨中冲出一人,大喊:“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武艺。”此人正是大将军宋超逸,他一柄大刀砍来,赵青用刀架开对方来刀,也是一刀砍过去。宋超逸连忙抵挡。那赵青力气大,大刀也沉,连砍五六刀,杀得宋超逸满头大汗。他渐渐抵挡不住,营寨之中又冲出两将来迎战赵青。赵青使着大刀抵挡住来将进攻,超逸趁机逃遁。 来者二人便是祁昆、吴璘,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与赵青周旋,却占不得丝毫便宜。不到十回合便力怯败逃。赵青哪里肯放过他二人,紧紧追赶,身后三千兵士也掩杀过来。 两人逃至离主阵地二里余地,赵青心想莫不是在这里有埋伏,我且回去。他勒马停住了脚步。 两人见赵青不追赶,又返回来与他交战,你来我往再战几个回合。赵青见两人死缠烂打,起了杀心,用平生之力一刀挥来,两人连忙用兵器抵挡,却听听咔嚓响声,两人兵器俱断,祁昆。吴璘吓得脸色铁青,回马便走。 赵青见两人没了兵器,稳杀他,拍马便追。此时,从林中又转出一队人马,为首的将领手提长枪,立马喊道:“你不要伤我兄弟,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如何?” 赵青勒住马说:“我不斩无名之将,你报上名来。” 来将哈哈大笑:“我乃长白山张济,今日特在此等候,取你性命。” 赵青大怒,“原来你就是被那张衡吹得天花乱坠的张济,今日我看你有何本事杀我。”说完驾马前来,一刀砍下。 这战阵之上功夫固然有用,但是千军万马中却是施展不开。而战将一对一的打斗中多半比的是气势、力量,最后才是技巧。这赵青一身蛮力,手举百斤大刀,确实占了先手。张济见大刀砍下,也不用枪去抵挡,只是躲闪。赵青连砍了七八刀,张济都是用娴熟的马技和灵巧的身形躲闪开来,气得那赵青哇哇直叫,誓要力斩此贼。 张济见把他的无名之火斗了上来,现在他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这人也要死死追赶。他心中大喜,暗想乖乖跟我来吧!驾马便走。 这赵青早已被气得面如紫茄,一心要杀他,便紧紧追赶。 秦枫早已在三里之外布置下陷阱,就等张济引他进来。他眼见赵青一路追赶,马上要进入包围圈中。 不料这时,一将突然杀出横插张济和赵青之间,将赵青拦住,秦枫定睛一看,竟然是陈岚。这大出意料,明明定下计策要在此地拿下赵青,为何快到陷阱了他却横插一杠?现在情况不明,秦枫也不敢出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济很快跑过了陷阱,见赵青没有来,却有陈岚拦住他去路。心中心中不解,但仍便按原定计划驰马回营了。 这陈岚为何破坏义军的计划呢?原来众将定计之后,陈岚心中不满,这厮有多大本事?竟然让我们劳师动众费了这么多时间,到时候我先去战他一阵,打不过在把他引进陷阱也不违反军令。 所以他拦住赵青,蔑视的说道:“你便是那拿一百二十斤大刀的赵青?” 赵青此时正追赶张济,却不曾想来这这么个人挡他去路,气急败坏的说:“何方鼠辈,快快让路,我好去追赶张济小儿。如若不然看我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陈岚大怒,拍马上前便是一铲,赵青用大刀一挡,两件武器打在一起,火花四溅。赵青心想,好身手。便是一刀砍下,陈岚用铲架住,腾出手来抽出腰间的铜锏照赵青打下来。赵青腰间也是别有钢鞭,他用钢鞭挡住来招,复一鞭朝对方天灵盖打去,陈岚再挡却震得这手酥麻,铜锏掉地,他大喊:“好家伙,比我力还大,不打了。”败下阵去。 赵青见了哈哈大笑,也不追赶,大喊道:“我南征北战,天下英雄者还没有人能在我手上过得十招。你也算是个好汉,能接我这么多招,今番放你归去吧!”便要离去。 秦枫见了,心中大叫失策,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如何了得?情急之下他搭弓引箭向赵青射去。赵青从后背感到一阵风来,把身子一偏,这利箭便躲了过去。他大怒,我饶你小命,你竟然要暗箭伤我,回马便追。 待马儿来到陷阱之中,两旁军士将绊马索一拉,马失前蹄,将赵青绊在地上。赵青刚要挣扎无数士兵冲上前去将他五花大绑,生擒此人。 秦枫大喜,放出五彩烟花。大营中王薄见空中五彩斑斓,知道秦枫已经得手,便率领早已等候多时的五万精兵冲击敌阵。这时的隋营没了主将,虽尽力抵挡无奈没了章法,加上义军多日憋屈,此时将心中怨愤全部发泄出来,竭力冲杀。很快隋军乱成一团,纷纷溃逃,不多时便被义军取了营寨。统计数目,斩敌八千,俘虏一万,其余逃遁,王薄大喜。 第76章 第77章 章 丘攻防战其四(围点打援) 义军被胡桥的计策重创,王薄下令退兵十里,休整三日,以备再战。浪客中文网秦枫清点人数,出战五万将士加上他带去营救的兵士一共六万,战死疆场近一万人,还有一万重伤者。众人唏嘘不已,不想那章丘城中竟然有如此心机的将领,这次进攻章丘恐怕是难了。 王薄见军心涣散,便对大家鼓劲说:“各位不要心急,我军高举义旗,行的是仁义之事,民心所向,只要大家集思广益,我军定然能排除万难,破那章丘。” 秦枫接着说:“知世王所言极是,大伙切不可因为这小小的挫败折了锐气。这章丘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折腾不起什么了。我们再想想,一定能有办法破张衡那厮。” 张济站了出来,说道:“章丘城中除了那副将胡桥以外皆无好汉,去年他设下包围圈想将我擒住,被我大杀一阵,现在想来实属侥幸。如若他再多埋伏几千人马恐怕我也无法生还。可见他胸中深有韬略。今日设下的计策,多半是他所为。” 秦枫说:“据我军暗哨消息,去年他战败以后差点被那张衡所杀,幸得众将求情才被打了四十大板还连降三级。如今张衡见我军势大,可能又复用那胡桥了。我看这两人关系非常微妙,以后有机会可以利用起来。” 王薄点了点头说:“不错,这倒是个利好的消息。但是现在我军兵临城下,敌军必然上下一致,共同来对抗我军进攻,即使有再大的仇恨怕也是要等到我军退去之后在解决。所以这个计策怕是以后才有用。” “不错,前日惨败,是因为城后洼地驻扎的隋军与城楼互为犄角之势。那天我军攻城,他们趁机与守城之军前后夹击,使我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而今,要破章丘必先要收服洼地隋军。”秦枫定计。 “此计甚好,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王薄问道。 “自从赵青败走之后,现在章丘上下勇武者不多,仅有的一个胡桥也不过是个书生而已,战阵之上他们占不得半点便宜。只需防那奸贼的阴谋便是。如果能引得敌军与我决战,那么我们能够堂堂正正战胜他们。”张济沉思。 “非也,敌军忌惮我义军武力,肯定不敢正面和我们交锋,这个办法行不通。我们要战胜对手必须将城外洼地隋军清剿才能防止胡桥在里面搞阴谋。”秦枫摇了摇头。但如何清除掉城外隋军,是个问题。 “末将倒有个办法。”张济献计。 “快快讲来。”王薄忙问道,秦枫也洗耳恭听。 “敌军两支部队互为犄角,只要攻击一处另外一处必定援救。而城外那支隋军在城墙以西,而我军却在城墙以南。也就是说我们要攻打城外那支隋军要经过城墙。城里的隋军见状又必然通风报信,到时我们攻打洼地隋军,那边做好完全准备,我们如果久攻不下,城里的隋军再出来断我们后路,恐怕就有全军覆没的危机。”众人听了皆有惊恐之意。 张济接着说:“要破敌军,还是先攻打章丘城。” “可是我们前日攻打章丘被洼地隋军断为两半,隋军骑兵甚是厉害,在我军阵中来回冲锋,使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损失惨重,若不是秦枫将军援救,我们差点出不来。将军你忘了吗?”张凤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这等事我终生难忘,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强攻章丘。”张济信心满满的说。 王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我观察,那洼地守军在章丘城西好几里之远。我们攻打章丘之时,守军派人去通知洼地军队突袭。待我们和守军打得难分难解之时,洼地之军正好赶到,打我们措手不及。各位,我可有说错?”张济看了看大伙,众人皆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所以,从城内之兵前去通报到他们来援助这段时间正好我们可以利用。”此话一出,秦枫兴奋了。 秦枫接过话题说道:“我们率大军前去攻打章丘,待敌军派出士兵去通知洼地守军前来援助后,便将这座城池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另派一支部队埋伏,待洼地骑兵通过之后,前后夹击,将他们尽数剿灭。张兄之计是否如此?” “不错,只是我们埋伏的是两支队伍,等敌军援军过去之后,一支围点打援,另一支直捣洼地营寨,将他们一网打尽。”张济说完,众人皆赞。 王薄大喜道:“此计胜过那胡桥阴谋千倍万倍,我军按计行事,一举歼灭敌军。”众将得令。看来章丘岌岌可危了。 三日休整完毕,义军整装再战。这几日胡桥在城墙之内大兴土木,加高加固墙体,令洼地军队砍伐树木,运送到城中制作箭矢滚木,以防义军再来。 整在加固城墙中,有哨兵见了义军远远而来,惊呼:“贼军又来了,全城戒备。” 胡桥听见呼喊立刻到了城墙之上,‘啪’的一巴掌打在那哨兵脸上,“不过几个贼寇军,有何畏惧,前日我杀的他鬼哭神嚎,今日还敢前来,定要他便甲不留。”说罢,依旧按照前日计划,两万守城两万校场待命。另外叫两个快马,待敌军攻城之时再出城去请洼地守军援助,他特别提醒,如果敌军只是骂阵不攻城,便不用去请,守军自然会高挂免战牌,不与义军正面对决。 这义军今日前来也不叫阵,直接攻城,义军如潮水般向章丘城涌去。胡桥急令快马前去请骑兵协助。 秦枫看得清楚,待快马出城之后,立刻挥动令旗,义军突然分成六股,每股一万之众。两股把城楼围得水泄不通,两股前往城西小树林埋伏,两股在后面掠阵。 胡桥在城楼上看了,急的直跺脚,大呼:“今番遭算计了,看我军齐出,冲杀一阵,另外派人趁乱前去给骑兵报信。” 他驾马便从城池西门冲了出来,两万隋军与义军战成一团。后面掠阵的两股义军随着秦枫的令旗指向向胡桥军队迅速移动,把他团团围住,三员大将在其中接力厮杀,王薄亲自擂鼓起势,众将见了更加卖命。南门义军则加紧攻城,另守城隋军顾得南则顾不了西,方寸大乱。 而那些去给洼地隋军报信的快马一个个死于弓箭之下。马蹄声渐进,洼地隋军骑兵已到,埋伏在小树林中的义军拉起绊马索,冲在前面的骑兵绊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手脚不住,也跟上去被前面倒地的骑兵绊倒,一时间骑兵自相踩踏,死伤无数。领头的祁昆将军见时机已到,提刀便冲了出来,一万义军随即也冲杀出来,将隋军围个水泄不通。将士们是步兵,只顾拿刀砍马脚,待敌骑兵倒地,再复一刀解决性命。可怜这一万五千隋精骑兵被杀得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另一股埋伏在树林中的义军轻装上阵,悄悄模到洼地隋军大营,踢开寨门,冲杀进去,里面的隋军没有半点防备,好多还在营里嬉戏,不想天兵下凡,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消片刻,这一营将士全部成了刀下亡魂。 那边树林之中的隋军已被诛杀殆尽。义军立刻反攻城墙之下胡桥军队。胡桥见大势已去,找了个空隙杀出重围,进得城池。随即下令关闭城门,免得义军进来。他上得城楼,见两万隋军被围在核心,今番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只得望天长叹,无法呀。 守军之将张衡来到城墙之上见了这般情形,生怕义军趁机将章丘攻下,下令箭如雨下,不论何人,一概射杀。霎时间城楼之下战士倒下一片。义军隋军纷纷中箭而亡。王薄见敌军行如此畜生不如之事,连同自家的军士也要射杀,连连摇头,下令不再围攻那出城隋军,鸣金收兵。 义军撤退之后,城楼之下士兵叫门。张衡心想刚才我令弓箭手射杀战阵,连同他们也一起射了不少,如果他们进得城来,对我不满,发动兵变,我如何应对得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们。 他下令,全体弓箭手搭弓引箭,清理战场。胡桥蒙了,现在楼下之人全部都是我大隋士兵,怎么张衡却令将士们打扫战场,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吗?他急忙前去阻止,却被亲信抱住,亲信说:“现在张衡怕这些士兵回来了对他不满,要杀人灭口。你本来就是他的眼中钉,要是为他们求情的话,恐怕性命难保,还是忍气吞声,先保全性命再说。”胡桥一听有理,便气呼呼的回营了。 这亲信的话确实有理,城墙之上有两名副将前去说情,竟然被张衡污蔑为里通外贼,当场便被丢下城楼,五脏俱裂而死。 城下士兵见守将如此无情,商议了一下竟然投奔义军营寨,王薄大喜收纳了这些官兵。 张衡竟然厚颜无耻的说:“看吧,这些杀不尽的狗头,果然投降了反贼。”至此,章丘城里,张衡军心尽失,这座城池在义军的围攻下已是摇摇欲坠了。 第81章 第80章 义释胡桥 且说那侩子手刀起刀落正要将胡桥及众人斩首示众。大帐内张衡在冷笑,广场上百姓无不伤感,守城将士们心中愤慨,连老天也寒风凛冽,仿佛在斥责这无道的人间。 眼看这大刀便要落在头上,突然一阵劲风吹过,侩子手的刀齐齐落地,他们表情痛苦,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张衡急忙站起来,他大喊到:“有人要劫法场,左右军士先斩了他们再说。” 护场官兵正要上去结果结果这些人性命,不料从天而降一个人,他左右砍杀,将军士杀退,见更多军士前来围攻,便大喝道:“有我王薄在此,谁敢上前!!”声如洪钟,又似闪电雷鸣。众人一听义军头头来了,吓得魂不附体。那张衡正要喊军士上前捉拿,广场四周房屋随着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又有人在人群之中大喊:“义军杀进来啦!快逃命去吧!” 百姓见到大火燃烧,又听见义军来了,慌作一团,四面逃窜,将好端端一个法场搅得七零八乱。张衡在大帐中大喊:“不要慌,镇定。”哪里有人听他的,现场一片混乱。 他连忙指挥三千军士稳住阵脚,这时无数的黑衣人冲杀过来,和官兵混战在一起。王薄用剑跳开胡桥和众人的绑绳,说道:“王薄来迟,还请恕罪,这里不说话地方,待杀退敌军我们在详谈。”言罢,又去迎战官兵去了。 胡桥身边的将官说:“我们为那张衡出生入死,他问都不问一声便要杀我们;而这些义军被我们杀了无数人,却不计前嫌来就咱们,不如我们反了,投靠义军如何?”众人皆附和,唯独胡桥不语。 这些将官也管不了这些,捡起武器便杀进人丛中,要斩杀张衡报仇雪恨。只有胡桥原地不动,他虽然恨张衡,却不想反隋,此时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 张衡见黑衣人无数,和官兵杀得难分难解,王薄在人群中勇武异常,连斩他好几员将领,渐渐杀向他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懂,在帐中他连连指挥着手下去围攻王薄。手下亲信家将几乎全部冲上前去,将王薄团团围住。这些亲信家将平日只是在城墙之上远远望见王薄的掠影,现在竟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简直激动不已,在加上张衡重金悬赏杀王薄者万两黄金。这群人嗷嗷地向义军首领冲去。王薄岂怕这些人,在他看来不过是虾兵蟹将,何足道哉!只见他身法飘渺轻盈,万军丛中犹如闲庭信步;剑法高超,快如闪电,剑剑挥洒自如,招招致人死命。这群为了钱财的人冲上去得快,倒下得更快,岂不闻青城武艺本洒月兑灵动,这些人却要用长重武器来打杀,正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焉能不败。众人见王薄如此厉害,纷纷溃败。 张衡见义军势不可挡,王薄又万夫莫敌,心想广场之上大势已去。便想逃窜,去兵营搬救兵。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将义军一网打尽。 正当他要离开之时,只听城外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一个亲信忙慌不迭地跑来禀告:“报将军,敌军、敌军”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衡一把将来人抓住提起,气急败坏地说:“说,你快说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顿了顿,才把话说出口:“反贼又来攻城了。我军抵挡不住,将军快想办法呀。” “什么?!”张衡叫苦不迭,义军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他们是人是鬼?张衡脑袋像是炸了一样,疼痛难忍,几乎要跌倒。左右将他扶住,好不容易他恢复过来,悲戚到:“这是天要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拔剑便要自刎。 亲信拉住他说:“将军不要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现在章丘肯定是保不住了,你不如去济南投靠你元帅府的表亲,让他说动高鹏元帅出兵,章丘再回你手只是时间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衡命众将士拼死抵挡,自己带着几百亲信家将从西门逃窜,直奔济南府而去。刚刚逃出二三里地,他回头望见城墙之上已经遍插义军旗帜,中楼之上一面偌大的‘知世王’旗帜迎风招展。 章丘城里,各营将领纷纷弃械投降,王薄命众人灭火安抚百姓,同时下令逆天扶义军凯旋进城,并令不得有悖义军宗旨,需秋毫无犯,否则军法从事。 义军浩浩荡荡进入章丘,百姓夹道欢迎。这些苦难的百姓们虽然在章丘这个山东粮仓生活,但是好多都衣不附体,饥饿难当。在这个时候百姓出来欢迎而不是关起门来静观其变,王薄知道那是因为义军的义举已经深入人心,他一定要将这种精神传遍天下,让百姓们都过上幸福生活。他当即下令开仓放粮;除十恶不赦者,其余大赦;效仿刘邦,约法三章。百姓欢呼雀跃。 当夜,王薄住进章丘守将张衡的府邸。灯火通明,前来府邸的人除了有义军核心将领外,还有投诚的十多位章丘将官。 众位将官依次给王薄介绍本营情况和章丘财政物资状况,章丘的财富出乎王薄预料呀。钱财粮草足够十万人吃上两年之久,而且这里地势平坦,水源充足,几乎年年丰收,众人大喜,有了这样一个鱼米之乡,义军又可以快速发展了。 秦枫上前禀告:“启禀‘知世王’,章丘城**有一万六千士兵,经过宣传义军政策,三千人卸甲归田,我已吩咐赠上盘缠,其余一万三千将士均愿意改弦易辙,为我义军为天下百姓福祉战斗。” “不错,继续讲下去。”王薄大喜。 “粮草物资已经验收齐全,足够十万大军两年之用。按‘知世王’均旨,开仓放粮,保证百姓日常需求。”张济上前禀告。 “恩,久闻章丘乃山东粮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王薄喜出望外。 索隆上前说道:“只可惜晚了一步,让那张衡逃月兑,否则就圆满了。” “区区张衡,何足道哉,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逃了就逃了吧!”王薄轻描淡写。 “大王,万万不可如此想,”投诚的一将领连忙说道:“那张衡平日里没有什么本事,就是凭借朝廷里的干爷爷宇文化及当上这章丘长官,而且他在济南又有表舅于元帅府中听差。如今他出西门而去,定是到那济南搬救兵去了。大王可要小心提防呀。” 见王薄无动于衷,秦枫知道王薄还没有从这场大胜中回味过来,他也说道:“这章丘是山东粮仓,朝廷历来重视。如今张衡又去搬救兵,恐怕济南之兵不日就要到来,还要及早防范呀。” 王薄见秦枫也如此重视,点头称是。下令即日起,修整城墙,昼夜打造弓箭滚木,同时下令严肃军纪,大批军马出城驻扎,准备迎敌。 张济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他见来降之将中偏偏不见胡桥,心中郁闷。这位他长久的对手只是在战场上有过几次照面,但是他却对此人惺惺相惜,可能是英雄自古寂寞,能遇到棋逢对手的良将,定然是亦敌亦友了。 他问了降将胡桥的住址,星夜来到府宅。这座府宅无比破旧,大门上的红漆也月兑落殆尽,可见房子主人并不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他亲叩其门,一位老人许久才打开门,见是军人打扮,便引了进来。他边走边说:“这位官爷,今日法场之上主人受了惊吓,现在卧病在床,他吩咐闭门谢客。我见你也是将官,你去和他好好说些话,让他心里稍有安慰也好。” 灯笼的光线很暗,整个院子都没有点灯,只有一间偏房和正堂微弱的火光在闪烁。老人说:“我住在偏房,主人就在那正堂之内,你自引灯笼而去,我就少陪了。” 谢过老人,张济信步来到正堂之外,门没有闭合,从缝隙之中他看到胡桥正在里屋奋笔疾书,地上满是他写过后的草稿。字写得很大,无非都是报国无门的字句。张济见那字写得刚劲有力,不觉大喜,也不多说,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其实胡桥早就知道有人前来,只是不去理他而已。现在看到张济走了进来,慌忙打拱作揖,说道:“不知贵客前来,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张济借着火光望着这个昔日的对手,哈哈大笑起来:“你仔细看看,我是何人?” 胡桥仔细端详了张济一番,“你,你是在章丘城外连斩我十员大将,军士千人的张济大将军?” “哈哈,胡桥将军莫要笑我,只是侥幸而已。将军胸怀天下,才是我等楷模。”张济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唉,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将军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胡桥摇了摇头叹气到。 “今日前来拜访,是因为虽然我与将军以前是各为其主,相互攻伐。但在下非常敬佩将军的满月复韬略。当今朝廷**,民不聊生,天下群雄并起,**应运而生。我与将军惺惺相惜,如能同殿为臣,共同去实现大同理想,岂不甚好?”张济劝说。 “想我心中虽有报国之志,却可叹无门。征战沙场数载,却始终找不到方向。甚至遭人记恨,押解法场。今日蒙‘知世郎’王头领亲自来救,我确实感激不尽。但我心中矛盾,不知如何是好呀?”胡桥伤感的说。 “我知道你是因为食大隋之禄,做大隋臣子,想要尽忠。其实我们何尝不想过安定的日子呢?只是那杨广倒行逆施,为害天下,百姓连生存都难以为继,如何不反?如果是杨坚时候,天下安定,百姓安居,哪个愿意做山寨的强盗?我想这个道理你懂的。”张济继续劝说。 “是呀,我何尝不知。这些年来我南征北战,功勋无数,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封赏,但却心中安定;但自从三年前,叫我去攻打农民起义,我是越打越多,有心无力呀。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的行为是错的,为何百姓要反?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是那朝廷不义在先。”他对着张济下跪道:“将军亲自来请,如果我在要推辞,便是不近人情。我愿降义军,为将军做开路先锋。” 张济大喜,连忙扶起胡桥,“将军哪里的话,今后我们同殿为臣,共同去打碎这吃人的天地,建立大同世界,为天下百姓先。”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是两个男人的誓言,也是他们一世的追求,看他们如何纵横天下,为百姓谋福祉吧! 第82章 第81章 济南起兵 张济说服了胡桥投靠义军。他将胡桥带到王薄府上,王薄听说胡桥来了,高兴得连鞋也没有穿,将其迎进大堂。众人坐定,侍从送来了香茗。王薄笑着说:“久闻胡将军乃章丘豪杰之士,行事正派,胸有韬略,又爱护士兵、体恤百姓。城内不管是各级将官还是老百姓,都对阁下钦佩不已,甚至对将军的爱戴超过了张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 胡桥红着脸,谦虚的说:“大王取笑了,我只是章丘一个小小将官,人微言轻,不值一提,哪里像大王说得那样神乎其神呀。” “哪里的话,今日大堂之上章丘众将官都称赞将军英勇无畏,本城之中只服你一个。可见你的威望有多高。”张济也笑着说到。 “前日我领教过将军的手段,确实非同凡响呀,今日又得将军相助,如刘备得诸葛呀。”王薄非常高兴:“今日我请将军就任副军师一职,位列八大金刚之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胡桥一听,连忙起身下跪:“大王对小人如此看重,小人必当尽心竭力,为我义军出谋划策、征战沙场,至死不渝。” “哈哈,将军请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今后共同打天下,为百姓谋福祉。”王薄大喜,他对张济说:“我有秦枫军师,现在又多了胡桥这样文韬武略皆备的兄弟,可以说是我龙凤雏皆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哈哈哈哈,命军队摆酒三日,共贺胡桥将军加入我军。” 胡桥见王薄如此器重他,不禁大喜,心想自己的抱负终于要在义军实现了,但也有一丝隐忧。他对王薄说:“大王,我军虽然大胜,占据了山东粮仓,今后有了后勤保障,但是章丘的地位如此重要,我们要做敌军侵犯的打算呀。” 王薄哈哈一笑,对张济说:“看,胡桥将军果然有见识,和秦枫将军想到一块去了。”他转过来对胡桥说:“这件事秦枫先生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我军随时迎候隋军大驾。先生猜想一下,如果隋军来犯,会从哪里来?” 胡桥略作思考,胸有成竹的对王薄说:“大王,依我看,那张衡逃出生天,必然是到济南去找元帅府的亲戚搬救兵。而济南全靠章丘供给粮草,只要张衡略微吹吹风,高鹏必然引兵前来,这是一路。”张济和王薄由衷的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上次隋军在麻叔谋的带领下在义军这里吃了大亏,我想高元帅必然还会发出令箭,再引别处隋军几面夹击,誓要将我扶义军扼杀在萌芽之中。”两人听到这话,不禁汗毛倒立,分析得太深刻了。 正在此时,秦枫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见到胡桥也不打招呼,直接对王薄说:“紧急军情。” 王薄心想刚才还在说隋军之事,莫非现在应验了,他连忙问:“是不是隋军打过来了?” “不错,济南府兵马大元帅高鹏率军十万奔章丘而来;另外韩擒虎元帅从淄博起兵十万令麻叔谋为开路先锋,向我周村方向进发;还有莱芜将军陈利民率五万精兵杀向周村。如何对敌,请大王定夺。”秦枫一口气说得这些话来,听的在场三人心惊胆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今番遇到大难题了。 王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苦笑着对胡桥说:“不曾想被你猜中了,现在几十万大军犯我边境,我军该如何对敌?” “快击鼓传话,招所有头领前来大堂议事。”王薄说到。 大堂之上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刚刚收获章丘这样的重镇,不想却引来了隋军大批部队,如何对敌,是个问题? 张济说:“给位稍安勿躁,而今隋兵大军压境,不日即到,如果不想个万全之策,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根基将荡然无存。” 祁昆苦笑着说:“还说打下章丘我们有几年好日子过了,不想这么快敌人就来了。而且这次敌军分三路几十万大军齐头并举,看来不把我们灭了誓不罢休呀。要击败敌军是难比登天,各位,我是个粗人,怎么安排对敌之策我是想不出来了。我不怕死,想好了主意我冲锋在前便是。” 张济站起来说:“要是敌军一路而来,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去抵挡,而今三路齐头并进,前后夹攻,甚是恼火。我建议分兵拒之,边打边看,一定有好的办法。” 秦枫出来说:“我军现在全部兵马只十万有余,现在章丘的百姓参军热情很高,估计可以增加五万左右的兵士。但增加的兵士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只能做些后勤和城防的工作。如今隋军二十五万兵马绝非虚数,高鹏、韩擒虎、陈利民几位又是久经沙场的成名大将,我们必须集中兵力,一路一路打去,才有可能获胜。” “不错,”胡桥也站起身来说,他是章丘本地之将,对周边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到他那里去了。他说:“秦枫将军说得很对,我们要集中兵力对付一支部队,然后各个击破,这样才有胜算。”他知道大家要的是方法谋略,而不是空谈,接着说:“那莱芜的陈利民将军与我有八拜之交,当年同在一营共事,感情甚好,如今我愿意只身前往大营,劝说他退兵,以断一路敌军。” 王薄大喜,封他为镇南大将军,前去说服陈利民退兵,隔日启程。胡桥拜谢,立刻出大堂准备去了。 张济说:“陈利民的五万人马退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有两路二十万兵马也够我们喝一壶的。现在如果有办法拖住一支部队的话,我们便有机会和敌军周旋。” 秦枫若有所思,他说:“还有机会。” 王薄说:“先生有何妙计,请快快道来?” “前日我们在章丘城外击破济南府元帅座下第一副将赵青,大家可曾记得?”众人都点头。 “此番要退敌还要落在他身上。”秦枫自言自语的说。 突然,他站了起来,向王薄**:“我要前往高鹏营帐,劝说他们缓行,我们好专心去对抗韩擒虎的敌军。” 王薄紧皱眉头,他担忧的说:“先生,这样太危险了,赵青对高鹏无比忠诚,上次劝他降我,他宁死不降。先生你去,又能做何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思量赵青也是个英雄好汉,我与他讲清道理,兴许能拖他一拖。如果我不能回来,还望各位辅佐‘知世王’好生退敌,扬我军威。大王,”秦枫眼眶里泪珠直转,“我此去五天之内必然回来,若是过了五天,便不要等我了。我去也。”说完,径直去了。 王薄眼泪不觉滚落下来,他心中默念:兄弟好走。随即下令张济率领五万精兵前往周村镇守,以拒外敌;长白山、邹平县粮草物资人员兵马皆受其节制;王薄亲自镇守章丘,下令将士加紧布置守城事宜,同时张榜征兵,一时间章丘城中百姓踊跃报名,张凤加紧训练,紧急备战。 义军刚打下章丘,为何隋军行动得如此之快?原来那张衡丢掉城池之后带着两百多号人狼狈逃窜,直奔济南而去。那济南元帅府中有他得妻舅侯德福,这人有几分理财本事,将军营安排得井井有条,深得高鹏元帅的赏识。 张衡直接就到了侯德福府中,见了妻舅长跪不起。侯德福见他衣冠不整,惊奇的问道:“兄弟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在章丘镇守吗?怎么这么狼狈,快快请起,慢慢讲来。” 张衡慢慢起来,泪洒当场,他拉着妻舅侯德福的手说:“兄长,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 “何事?快快讲来,我与你出气。”侯德福第一次见张衡如此狼狈,心中气愤,要为他报仇。 “你不知呀,章丘丢了。”张衡说。 “什么!!章丘丢了?”侯德福大惊失色,这章丘乃山东粮仓,济南每年五成以上的粮草供给都是出自此地。为保一方平安,他还说服高元帅派座下第一勇将赵青前去镇守,不过却被击败。本要再次遣兵前去,被赵青劝阻,此事作罢。不曾想还未过几日章丘竟然丢了。他在房间里踱着步,思考了许久。“对,要去。”他自言自语到,转过身来对张衡说:“你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元帅府中劝说高元帅出兵与你夺回章丘便是。”张衡大喜,便在府中等候消息。 元帅府中,一人勃然大怒:“章丘竟然这样就丢了,那张衡还有脸来见我,把他绑了,交与朝廷发落。”这人正是济南兵马大元帅高鹏,只见他端坐在虎皮太师椅之上,将茶杯狠狠地往桌案上一丢,怒不可遏。 “元帅不要动怒,且听我说来。”侯德福知道元帅发起怒来不可阻挡,便谦卑的说:“元帅听我一言,章丘乃我济南粮草基地,二十万大军都靠这里补给。如今已经丢了,动怒也无法,何不趁贼寇立足未稳,起兵攻打,也好解我济南粮荒呀。” 高鹏略微沉思,脸色恢复了一半,他说:“要去攻打几个贼寇又有何难?我起兵攻打便是。只是那张衡可恨,我定要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侯德福立刻上前说:“其实那张衡已经非常用心坚守了,还在城外里外夹击贼军,重创锐气。无奈城内出了叛徒胡桥,那人私自打开城门放贼寇进城,因此才被夺城。张衡见城池被夺,怕贼军趁机来取济南,星夜前来报信,现已经累到在府上,我正叫大夫为他诊断呢。”好个侯德全,他将胡桥的功劳安在张衡身上,又将罪过全部推给他,为张衡开罪了。 “那依你之见,那张衡小儿无罪反而有功了?”高鹏话语之中仍然有气愤之意。 侯德全多会察言观色,他小心的说:“他何功之有?元帅何不与他几营兵马,让他戴罪立功。到时候他自会感恩戴德,为元帅效死力,今后章丘粮草供给多多与济南,这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吗?” 高鹏转怒为喜,他大笑说:“还是你考虑得深远呀。我起兵十万去攻打贼寇,不日便要拿下章丘,还与他便是。” 侯德福连忙说:“元帅,现在贼寇首领自称‘知世王’,拥兵十万,我看为保万全。多招些兵马一起去攻打,岂不更好?” 高鹏乃心高气傲之人,他听到这些言语,勃然大怒:“难道我济南几十万军马都打不下那什么狗屁王,你休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侯德福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仍然低声说道:“元帅听我一言,那贼寇自是不足为虑,收复章丘也在弹指之间。不过有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贼寇出自长白山上,我们这次一定要将他全数剿灭,否则今后仍然是个隐患呀。” 高鹏捋捋胡须,点头道:“有道理。传令我军起兵十万直取章丘,赵青率两万兵马为先锋先去探路,我大军准备好粮草兵甲即刻前来;另取纸墨来,待我修书两封让淄博韩擒虎和那莱芜陈利民前来助阵,两地夹攻,斩草除根。” “此计甚妙,元帅神机妙算,贼寇望风溃败,今后我军无忧矣。”侯德福马屁拍到,高鹏哈哈大笑。 第83章 第82章 智退隋军 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移动,身后的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一匹骏马在道路上驰骋,也不管周围精致如何。因为马上的将领心急如焚,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无边的好景。为何匆匆忙忙?为何马不停蹄?难道有紧要之事让他眉头紧皱不开欢颜。看他仪表堂堂,慌忙之中却仍英气逼人。这人是谁?他要去哪里? 他正是逆天扶义军知世王座下第一谋士秦枫将军,在打听到济南兵马府率军十万来攻打章丘,且由赵青为先锋率两万铁甲先行探路的消息后,秦枫松了半口气。因为高鹏还在济南调集兵马物资,更可喜的是赵青再次担当先锋一职,现在他就是要去说服赵将军缓行,为义军争取时间。到底赵青会不会买账呢?秦枫也是心中忐忑,事到如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疾马飞驰三天三夜,已经西去章丘四百余里。此时已是马乏人疲,秦枫为了脚力不至于累死,不得不停下来休整。眼见马儿累得都吃不了青草,秦枫轻叹一声,抚模着马儿,哽咽难语。 这时,只听鼓啰齐响,马蹄轰鸣,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秦枫大喜,肯定是赵青的先锋部队来了。他心中计算,此地离章丘四百里,照他们的速度至少要五六天时间才能兵临城下,如果自己说动对方停留几天,就可以为义军争取足够时间专心对抗东面来敌。 想到这里,他将马栓在树上,放下兵器,自己慢慢走上前去。 哨兵远远发现一人独自向军队走来,立刻射出弓箭,要他停止步伐;接着十几个人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他也不答话,跟着这些兵士来到中军大营。 来到中军战车架前,一兵士上前禀报:"报告赵将军,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请将军定夺。" 布帘拉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秦枫面前,那人也认得秦枫,征了一下,立刻邀他上车,里面说话。 "秦将军,前日一别,承蒙将军不杀之恩,今日元帅要重兵围剿扶义军。"赵青说道:"元帅令我为前锋率两万人马现行,为报恩情我令部队缓缓而行,就是让义军早做准备,将军可知我苦心?" 秦枫大喜,心想对方是个重义之人,看能不能说服他。他说:"赵将军呀,如今高元帅召集三路大军几十万之众前来攻打,我军再厉害也无法阻挡呀!这兵临城下,玉石俱焚,将军可有良策指点?" 赵青见他真诚,便直说:"高元帅统军二十万,南征北战,从未吃过败仗,所攻城池也是攻无不破。我有一言还请将**答知世王,如果他愿意投降,我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义军安然无事。高元帅也是爱才之人,定当重用,岂不两全其美?" 秦枫笑了笑说:"将军此言差矣,当今皇帝无道,欺娘弒父,酖兄图嫂,嫉贤害忠,荒婬无道。而今英雄四起,占据州府,天下大乱,隋朝如深秋之叶,早晚被西风尽扫。逐鹿天下,凭的是实力,若是我两家打起来,义军虽然兵败,但必然拼死相抗,百姓民心所向,也会尽力一战。如此,就算高元帅胜了,恐怕也损失惨重。只怕日后若是有其他人打起济南的主意,元帅再勇猛,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赵青如醍醐灌顶,此生他最敬重的就是高元帅,不仅他治军严谨,而且体恤下属,对百姓也是和和气气,因此济南祥和之气一团。现在秦枫点到他的痛处,他怎么愿意高元帅今后有什么闪失,连忙点头称是:"多谢将军提点,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其实很简单,赵先锋就引军在此扎营,待到高元帅来到时再慢慢出发。我军回过头对付韩擒虎和陈利民,这两路军马退了,你就劝阻元帅退兵,今后若是济南有难,我义军定然第一个来援,决不食言。"秦枫正义凛然的说。 "这固然好,但如果义军被韩擒虎击败了我可劝不了元帅退兵。那章丘守将张衡和他妻舅侯德福在济南教唆元帅要将义军一网打尽,而那侯德福颇有几分经济头脑,深得元帅信任,若是义军无法击败那两路军马,我就爱莫能助了。"赵青实话实说。 "这个将军请放心,只要元帅的军队晚来半个月,我自有办法退敌。如果真的无法击败韩擒虎,只怪我军时运不济,到时死战,也不负山东英豪之名。"秦枫激动的讲。 赵青还想劝义军不敌之后降高鹏,但是见秦枫眼神绝决,便不再提此事,他对秦枫说:"我在此安营扎寨,停滞不前。元帅最多十天后便要启程,此地离章丘不过五日路程,也就是说贵军只有半月时间,望好自为之。" 秦枫大喜,他说:"多谢将军深明大义,我立马回去,请将军等我的好消息吧!"他跳下车,到树林之中飞鸽传书于王薄,自己驾马日夜兼程赶回章丘。 过了一日,王薄在章丘日思夜盼,终于等来了信鸽,他急忙打开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速率全军进发周村,力敌韩擒虎,枫随后便到。 王薄大喜,立刻大堂议事,随后率领全军直奔周村,只留得索隆领三千兵马镇守。 大军疾行,轻装上阵,甩掉了一切不必要的物件,甚至连盔甲也不曾带上,只等后勤人马随后送来。军马行至邹平境内,见对面飞骑一人过来。王薄定睛一看,原来是胡桥急急忙忙赶来。他见到知世王前来,立刻下马禀报:"报知世王,小人不辱使命,陈利民五万大军已经撤军了。" 众人闻得此消息大喜望外,王薄亲自上前扶他起来,"先生,你辛苦了。" 胡桥满不在乎的说:"为义军效命,安能不舍生忘死。只是可怜这马儿,累死了两匹。但能完成任务,荣幸之至。" 王薄说:"现在好了,三路大军一路退却,一路原地停留给了我们半个月时间,现在我十万大军和对手相当,韩擒虎名字里不是有个擒虎吗?今番我先将他擒住,全军进发。" 胡桥一听高鹏部愿意给义军半月时间,也暗自欢喜,现在独挡韩擒虎一支部队,有机会取胜了。 王薄一路上问胡桥他是如何让陈利民退兵的。胡桥笑笑说他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莱芜自身利益出发去劝说陈将军。告诉他如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光是山东便有好几处起义之兵。如今地方军阀各自保住势力,号称保土安民,实则都有问鼎之心,待隋朝一亡便要来抢夺天下,陈将军若现在和义军拼个你死我活,今后又怎么办?不如退兵自保,今后如果莱芜有难,义军当第一个相助。 众人听了赞叹不已,胡桥真是智勇双全呀。 胡桥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叹了口气说:"这只是个开始,韩擒虎才是劲敌。" 王薄说:"大伙都对韩擒虎不甚了解,你久居官场,肯定对他知晓一二,介绍下他的情况,我们好有完全准备。" 胡桥严肃的说:"那韩擒虎之名在军中是如雷贯耳,无人不晓。他力能举鼎,武功了得,统兵之术更是天下少有。他十三岁山中打虎,所以取名为擒虎。前朝大周之时他便崭露头角,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杨坚篡位后,他有拥立之功,被封为上柱国公;再后来,他为隋朝一统天下,灭掉陈、齐,威名远播。此次高鹏竟然请动韩擒虎前来围剿我军,可见对我们的重视程度,不可轻敌呀。" 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原来这韩擒虎是开国名将呀!不是那么容易能打败的。还得小心为妙。只有陈岚不服,他驾在马上扬着头说:“说他一生戎马生涯,战功显赫这倒是不假,不然也做不得开国功臣。不过他最大的功劳便是灭陈国,那陈国本来就如朽木一般,风吹便倒,算不得本事。再有,说他十三岁就打老虎,这个故事只能骗小孩,什么韩擒虎,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请‘知世王’给我本部人马一万为先锋,我去会会那什么上柱国公,生擒此人,也挫挫敌军锐气。” 王薄知道陈岚心高气傲,不过他确实有些本事,战场上就需要这样的急先锋。他略微思考一下,说:“也好,你去试探一下敌军虚实,但是不得力战,能胜就胜,不能胜就撤回来,我们利用周村的地势来和对手周旋。”但是他心中仍然又顾虑,这样一个战将如果有什么闪失就不好,他环顾了四周,对吴璘说:“吴将军心思缜密,你和陈岚将军一同率两万兵马出周村前去对战隋军,见机行事。” 吴璘得令,他说:“我刚才听胡桥将军说这韩擒虎甚是厉害,先锋又是麻叔谋,早就有心去与他一战,今番前去定然战胜隋军立个头功,让别人知道我义军是不好惹的。” 王薄心中暗暗叫苦,明明是想叫一个人去辅佐陈岚,同时见机劝阻不要冒进,没想到吴璘也和他一个模样,必然是不服胡桥刚来便和他们平起平坐,更不相信韩擒虎如此了得。也罢,旨意已下,只能随他们去,大部军马快快赶去便是。 陈岚和吴璘向众人拱手做了个揖,调动本部两万兵马绝尘而去,胡桥在一边摇了摇头,心中暗想此去潇洒,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怪我将敌军说得太厉害,现在不能挽回,只能劝大王速速进军,也好保个周全。 思罢,他劝‘知世王’速速进军免得误了军机,王薄也担心两人安危,便令大军日夜兼程,向周村进发。 第84章 第83章 忠魂陨落 周村上下张弓弩拔,严阵以待。张济来到周村后依托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埋伏好滚石圆木,在唯一的一条羊肠小道上布满陷阱,两边山顶再布置神箭手,将唯一的通道亲自率兵扎营堵住。在完成这一系列布置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胡桥于前一天通过周村时告诉他陈立民的五万军马已经撤退,现在东路韩擒虎十万大军离周村不足百里,麻叔谋自领两万精兵为先锋,已经在峡谷之外扎营,可能因为这里太过险要,他没有轻易攻打,看来这人也是一个骁将。 但是这麻叔谋没有进攻,反而让张济为了难。他知道这里守备森严,轻易攻打不过来,便在等待机会。机会之一便是韩擒虎十万大军前来之后在一拥而上。周村虽然做好了布置,但毕竟人数有限,敌人要是全面进攻,这些布置抵挡得了一时,却不可阻挡他一世,迟早要攻打进来;其二就是他们再等西面高鹏的消息,如果高鹏全力攻打章丘的话,义军守备不足,他们也可以轻松打进来。张济两面为难,守是无法守住;攻兵马又不够,如何是好?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时,外面军士报道。他刚要传,有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岚、吴璘到来。这两人的到来可让张济高兴了一阵,他们必定带来了兵马,现在周村有希望了。 吴璘不等张济说话,便大步流星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兄弟,这边情况如何?我们兄弟带了两万兵马做先锋,大哥随后就到,你快发通关文牒,我先锋军立刻要出关与敌军决一死战,待生擒韩擒虎老儿,看胡桥有什么话说!” 张济见他言语中颇有不服韩擒虎之意,怕他轻敌,便说:“韩擒虎大军尚在百里之外,现在他的正印先锋麻叔谋率两万军马在峡谷外驻扎,我们与那麻叔谋交过手。此人一回合便斩我大将黄炳林兄弟,十回合连砍五员上将,更是和大哥大战百余回合不落下风,可谓是威风八面。我知道吴将军勇冠三军,但也需小心提防才是。” “哥哥岂可长别人威风,灭自己锐气。我和陈岚哥哥两人联手,也是率领两万大军为先锋。现在先锋对先锋,我不信那麻叔谋有三头六臂,今番定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吴璘气呼呼的说。 张济望了望陈岚,希望他劝一劝这位兄弟,没想到陈岚一言不发,眼神之中更是自大。他摇了摇头心想,两位兄弟如此信心百倍,便让他们去战一回如何?自从王薄传授秘籍给张济,他日夜修炼,已有小成,又在义军中广为传播,吴璘也学的七七八八,只有陈岚不学。他想两人联手未必不是麻叔谋对手,便发了通关令牌,并且告诉他们陷阱的暗号,两人道谢带领两万兵士出得峡谷与隋军先锋对阵去了。 峡谷之外,陈岚安营扎寨与隋军先锋对垒。吴璘视察完营寨回来对吴璘说:“哥哥,你看那张济怎么是如此胆小之人。以前还以为他是英雄好汉,这次连个什么韩擒虎也害怕。这人再厉害恐怕也是年过半百,有什么好担心的。明日待我斩了麻叔谋,在生擒韩擒虎,交与哥哥缴令,看那胡桥、张济还敢小看我们不?” 陈岚点头称是:“想我力举千钧,兄弟也是勇武异常,怕什么隋军。打了这么久的仗,对手之中只有那济南赵青是个英雄,其他的不值一提。我想炳林兄弟恐怕是因为大意才丢了性命,你我兄弟明日对阵小心应付便是,不必担心。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们一起上阵,随便什么对手也难不倒我们。” 吴璘大笑道:“且让隋军知道我义军手段。” 第二日,吴璘阵前挑战,他手提长枪,大骂道:“你这杀不尽的狗贼,上次我哥哥大发慈悲放你生路,现在又来犯我边境,今番便是你的死期,快快出来受死。” 营帐中麻叔谋听到此话气得汗毛倒立,他本来是想等到韩擒虎大军压境再开战,没想到敌军昨日出兵峡谷,今日便来挑战,胆子不小呀。再听到义军翻以前的旧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遂提起钢枪,披甲上马,点了一千精兵上阵迎战。 吴璘见麻叔谋出来应战,便大笑道:“手下败将,你又来送死了,今天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麻叔谋一听大怒,提起钢枪便向吴璘杀来。 吴璘见这一枪来势凶猛,驾马闪身躲过一枪,反手便是还了一枪,朝对方后心刺去。不曾想麻叔谋这第一枪是虚,回马一枪才是实。两枪对立,吴璘离对手胸口只有三寸;麻叔谋这枪直奔敌方咽喉而去,也只剩三寸不到。两人心中大惊,好厉害的对手,遂将长枪收住,免得自己因惯性冲到枪头上。 吴璘反应更快,收回力道的同时,兜了一个圈,又耍了一枪,直插麻叔谋咽喉。其实这就是根据王薄的玄门太极而来,王薄将清玉道长传授与他的玄门太极深悟其功,发现太极讲究的是天圆地方,浑然一体,一招连着一招,连绵不绝,又柔中带刚,四两拨千斤。于是他将这心得用在武器上,发现宝剑和钢枪在运用心得上有独到的妙处。首先剑和枪都是以点伤人,不像大刀斧头这样的兵器是以面杀人。这用点带面可以更加协调有机的运用太极功法,所以他便推广开来。而军中将士好多受其影响也是马上用枪。吴璘也不例外,他一枪回力,在身边画圈,将力道转移后在刺向对方,更加迅猛。麻叔谋见对方如此快速又发出一招,自己已是来不及攻出,急忙往天上架了一枪,将来招之力化为乌有。吴璘暗想对方好武艺,瞬间便破我两招,看来我要认真对待了。他抖擞精神,将枪一横,连发六七枪。这几枪有一半是虚招,迷惑对手用的;另一半才是杀招,虚实结合,让敌人防不胜防。麻叔谋果然是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接下这几招。他心中暗自着急,如果按对方的节奏走,自己早晚要被戳成蜂窝眼,要赶快进入自己的长处。 这时,吴璘又是几枪耍过来,麻叔谋慌忙接住,虚晃一枪便纵马绕起了圈子。内行都知道,对手开始绕圈子便是在重新调整或者寻找机会。吴璘哪能给他这样的机会,跟着便追。 麻叔谋大喜,远离了对手的节奏现在就看自己的了。他突然勒住马,举起长枪便打下来,吴璘措不及防举枪便挡,不想麻叔谋力大,将他的长枪折为两段,虎口震破,他大惊失色,回马便跑。麻叔谋的这招便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本来力大无穷,枪法精湛,又有一绝招,便是将刀法、棍法混进长枪中使用,经常让对手防不胜防。今天吴璘便是吃了这个亏。 眼看麻叔谋便要追上吴璘,在后面掠阵的陈岚大惊,连忙搭弓引箭,只听‘嗖’的一声,这箭像长了眼睛一样朝麻叔谋奔去。麻叔谋正在全力追赶吴璘,忽闻侧面有疾风吹来,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必然是暗箭袭来。他把身子一侧,右手提枪想躲,那弓箭不偏不倚正中右臂。他疼痛难忍,败下阵去。边逃边暗自庆幸,如果不是用右臂来挡,自己脑袋就保不住了。 陈岚见对方主将受伤,左手一招,全军冲锋。义军山呼海啸般冲来,隋军哪里抵挡得住,纷纷溃逃。陈岚、吴璘随军掩杀,追得隋军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眼见便要将隋军一网打尽,突然隋溃军两翼突然冲出一支队伍,军容整齐,杀气腾腾,本来义军冲锋已经二十余里,呈强弩之末,与这支隋军一接战,便是下风。再加上溃败的隋军见自家救兵赶到,立刻发起反冲锋,义军瞬间由追兵变成了溃军。要知道兵败如山倒,陈岚想拦也拦不住。 这时隋军之中杀出一员老将,他花甲之年,身高八尺,一脸雪白的胡须甚是悦目,身披铁甲,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吴璘拿了士兵一根长枪直杀过去。那老将用枪轻轻一挡,把吴璘的来招隔开。吴璘划了一个圈,反身又是一枪;老将挥动长枪再一挡,吴璘手中之枪竟然被挡飞了,他大惊失色,拔出腰间的佩剑便向老将砍去。老将微微一笑,“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还敢带兵,看我如何擒你。”他看吴璘将剑砍下,闪身躲过,待对方力屈穷竭之际,大喝一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拉住对方腰带,往上一提,竟然将吴璘举到半空,再使劲往下一扔,直接将他摔昏死过去,麻叔谋上来捆人。 陈岚见吴璘被擒拼死要来救人,他眼睛杀得血红,一根月牙铲舞得密不透风,南砍北杀,隋军不可抵挡。麻叔谋见那陈岚快杀近身了,怕义军救走吴璘,狠了狠心,一剑将他穿膛而过。陈岚发了疯似地狂叫,一个劲的砍杀,所到之处隋军血肉横飞。老将见有如此英勇之人,不禁赞叹,他吩咐众人不得暗箭伤他,自己拍马上前,正好陈岚一铲打来,他用枪一横,这铲有千钧之力,不过到了来将这里仿佛举重若轻。他把月牙铲往旁边一挡,趁陈岚重心不稳之际,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如法炮制,将他生擒。 麻叔谋见义军两位主将一死一擒,便率领隋军冲杀义军,直到峡谷之中,张济见义军纷纷溃逃,便知一二,下令严阵以待,隋军追进峡谷之时,万箭齐发,圆石滚木纷纷落下。麻叔谋肩上也中了一箭,他见不能胜出,带兵撤了出去。张济也不敢追击,双方罢兵。 麻叔谋来到老将面前,跳下马跪拜:“禀韩元帅,敌军残余部分已经溃逃进峡谷,经此一战我军歼其主力,元帅无敌,恭贺元帅。” 原来这威风凛凛的便是上柱国公韩擒虎。 第89章 第88章 斗阵 高鹏听闻自己的先锋五虎良将竟然败北八门金锁阵,还折了一员猛将,心中无比愤怒,他下令全军急行,不得有误。侯德福知道高元帅有个特点,一般是不会急行军的,除非他发怒了,现在看来王薄真的把他激怒了。侯德福心中暗喜,可以帮张衡把章丘夺回来了。 黄昏时刻,一轮红日冉冉下滑,将余辉遍撒大地,树林的阴影也随着落日慢慢向后,一直向后,直到夜幕降临才消失得无影无踪。十万大军已然驻扎在离章丘三十里地的平原上。 大帐之中,四个将军跪在高鹏座下吓得瑟瑟发抖,高鹏元帅一直以治军严谨著称,赏罚分明,可是他们不但没有取胜,还折了一员大将,如何交差呀? 高鹏问明事情原委,叫他们起来回话,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天元帅怎么如此轻易放过他们,要是在往常,就是没有按他规定的时间取得胜利,也要受罚,何况是如此惨败。四人始终不敢站起来,高鹏大喝一声:“你们几个窝囊废,难道连站都站不稳吗?还当什么将军?” 此话一出,四人血性大发,‘嗖’的站了起来。高鹏这才和颜悦色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听你们刚才说反贼是内外夹攻才击败你们,简务帅更是死在贼寇第一勇将张济手中,也不能怪你等,连韩擒虎都输在敌手的八门金锁阵上,何况是你们几个,待明日孤家为你们报仇便是。”这高鹏只是听张衡说义军中的张济厉害,却不知道义军中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王薄更是勇冠三军,所以认为义军第一勇将便是张济。 冯州龙上前说道:“元帅,那贼寇之中还有一人唤作陈岚,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一直以为自己臂力过人,没想到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的力量简直太大了。”说完不住的摇头。 高鹏冷笑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一山还有一山高,叫你认真学习武艺,你却仗着自己的力气大,不专心学习,现在遇到对手傻了吧?”这一席话把冯州龙说得脸红到耳根。 “听说这帮贼寇把上柱国公韩老元帅打得大败而归,那八门金锁阵甚是厉害,无人能破。”高鹏皱着眉头说:“韩国公的本领我岂不知,当年他随先帝南征北战,灭齐破陈,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百战百胜,不曾想却阴沟里翻船落在这帮狗贼手中,明日点兵布阵,待我去破他。”大帐之中灯火通明,众人商议至深夜才散会,各自回营准备。 次日,高鹏跨高头战马,身披一身乌金盔甲,头戴紫金冠,提一杆方天戟,威风凛凛的来到阵前,身后赵青、孟航沛分列两旁,十大将军布置阵法其后,一派肃穆和森严。 高鹏正要出马叫阵,孟航沛从后面冲上前,他昂着高傲的头说:"元帅,杀鸡焉用牛刀,大家都把这八门金锁阵说得玄乎其玄,更有人把这帮草寇吹得像天神一般,我偏不信,今日为元帅破了此阵,生擒王薄见你。"说完,他瞟了赵青一眼。 赵青被夺了兵权,一直就跟在高鹏左右,虽然他违令止军不进,但是高鹏听完他的解释,认为也是为自己好,便没有责罚。不想今日孟航沛又拿话来说,急得他跳了出来吼道:"元帅,想我赵青忠心一片,今日愿率本部死士攻打敌阵,为大军开路。如果胜了表我一片忠心,如果战死,亦可证明我赵青无二心。"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高鹏捋捋胡须,说道:"孤家座下两位副将都是一片赤诚,我怎么会信不过?赵青呀,这些年你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也让沛航去打一阵,立个功劳,岂不闻君子**之美,赵将军还是让了吧!"高鹏此话,是给赵青一个台阶下,他不想自己的心月复之将在众人前受到数落,也不想打击孟航沛的积极性。 赵青听了此话默默地退了回去。 "孟航沛,"高鹏一声令下,孟航沛立刻上前,"令你率军四万前去破敌八门金锁阵,四位良将也隋军前往,遇敌可任意砍杀,不必留情。今番要让他们知道我大隋神兵不是吹出来的。"高鹏无比威严,众人阵前听令。 王薄在阵中见对方旌旗招展,队伍方正整齐,杀气腾腾,阵中首座一位大将威风凛凛,跨马提戟,犹如天神一般。他惊了一下,对胡桥说:"这莫不是高鹏来了?" "不错,正是高鹏元帅驾到,几年不见,看起来他更加勇猛和威严,今天有一场恶战了。"胡桥点了点头说。 "众位兄弟,打开阵门,今天我们要让敌人有进无出。"王薄大喊:"摇旗,纵马起烟尘。" 他话音一落,铜旗阵中那旗杆之上旗帜挥舞,整个阵法开始缓缓旋转,八门其开。内中马匹来回奔驰,霎时间浓烟滚滚,盖住了阵势。 张济骑马出阵,大喊一声:"我是逆天扶义军张济,谁敢来破阵?" 孟航沛一听,这就是义军中第一猛将张济?他心中暗喜,如果生擒此人立下一功,今后在高鹏元帅座下便更有分量,一定会压倒赵青。他拍马上前,将大刀一挥,"我来破阵。"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向张济,身后四将和几万军马喊杀过去。 张济见敌军漫山遍野的杀过来,微微一笑,转马便进入阵中。 孟航沛率先杀进阵中,阵门即关。其他四将想要强行冲阵,被乱箭射退,只得从其他阵门中杀进。 义军见这孟航沛进入惊门,箭如雨下。孟航沛冷笑一声:"这点本事还布什么阵?"用长枪把箭矢拨开,一路长驱直入。走到一处狭小地带,两旁盾牌阵突然刺出一排长枪,孟航沛早有准备,把枪往下一挡,竟然把一排长枪全部从中间折断。冲过这段小路,来到一片开阔地,一群骑着战马的义军冲杀过来。他大笑道:"来得好。"提抢便杀进去,只见他左突右闯,义军纷纷落马,他边杀边喊:"来来来,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今天教你们见识下爷爷的厉害。"义军骑兵见他如此厉害,败逃下阵,他正要来追,突然听见一声大喊:"我张济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孟航沛转身一看,一骁将立于身后,也是手持长枪,他大笑一声:"你莫不就是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张济?今天遇到我便该你倒霉了。"言罢冲杀过来。 张济侧身躲过这一击,一枪从天崩砸下去,孟航沛转身用长枪挡住,两人跑马一个来回。孟航沛心想这张济果然厉害,能够把我第一招如此轻松的躲过去还反击我一下,是个勇将。他将手中长枪舞得如梨花乱坠一般,嗖嗖嗖三招刺来。张济知道这三招中必然是虚实结合,不敢大意,也是快如闪电地接住这招数。 两人这三招攻守相当,却只是隔空挥舞,并不曾兵器相碰。原来孟航沛这三招都是虚招,只要对手有一招没有接到,他这虚招便成为实招,置对方于死地。而张济不知道这迅猛的三招哪招是虚哪招是实,便招招抵挡。孟航沛见对手每招都能够化解便只使出半招就收回,张济如法炮制。所以众人看来,两人在空中划动兵器,并不相碰,甚是奇怪。 张济见不能速胜对手,便绕起了圈子,挥舞兵器如龙翔九天,忽左忽右,让人捉模不透,出其不意之间招招置人要害。孟航沛大笑一声好功夫。也将一条长枪舞动起来,霎时间两条长枪如龙出海,似双龙夺珠,又好像两狮搏兔,双方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张济无法找到对手破绽,孟航沛也无法将对手挑下马来。 张济边战边想,后面阵法千变万化,我和你在这里打成平手不算丢人,放你过去吧!他虚晃一枪抢进阵眼,孟航沛杀得起劲,一路追来却被万箭逼退,他大笑道:"你也算是英雄,今日我们不分上下,下次有机会再战。"说完勒马冲向下道门。 八门金锁阵的精要就是八门齐开,看似道道门都通达,但是随着阵势变换,生门便死门,活路便死路,变幻无穷,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王薄的改进,加入了铜旗阵在中间指挥,可以说是指哪打哪。孟航沛虽然勇猛但进得此阵却不识道路,一路冲杀乱闯乱撞。其他四位将领带着几万隋军也在阵中冲闯,他们远远看见隔着盾牌墙有自己的军队在拼杀,却始终不能汇合,强行冲盾牌阵不是被长枪刺杀就是被钩镰枪拖进阵中乱刀砍死,只能顺着大路走,遇到分岔便随意冲杀。但是跟在后面的隋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跑在后面的兵士被陷阱、埋伏一个一个拉倒拖走,声都吭不出来便死于非命。四路将领眼见后面的兵士越来越少,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不知怎样才能破阵? 正在他们疲于奔命的时候,突然阵门打开,一条道路指引他们汇合到铜旗阵。两路隋军便冲进去,另外两路稍有犹豫,后面万箭齐发,长枪抛射,打得他们只得往铜旗阵逃窜。 四路兵马合兵一处,冯州龙、黎丙赣、谢尉争、赵单羽汇集在一起,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不对劲,因为此时所有门都全都关闭,四个盾牌阵组成一个半圆锅盖状,盾牌缝隙伸出大刀长枪,旋转着像隋军杀来。四人倒抽了口凉气,在这个狭窄的铜旗阵中血肉之躯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旋转攻击呢?瞬间,隋军呼喊声震天,被枪戳死的、被刀砍死的不计其数,隋军组织冲锋又不得力,这盾牌阵是用纯铜制作,比一般的铁器硬度大得多,隋军兵器破不了它,只得到处躲闪。这一躲一冲,阵势大乱,自相踩踏者不计其数。 还是冯州龙看出了破阵之法,他大喊:"这盾牌阵破绽就在上面,众人跳上去砍开阵门便可破他。"此言一出,隋军拼命往盾牌阵上爬,有的用刀乱砍,有的用力去揭盖,眼看阵法渐渐乱了起来。 王薄坐在大帐中说:"果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连我这阵法也能看出破绽,不过我还有下招。"他把旗帜一挥,铜旗之上二十四位精挑细选的神射手把箭如雨下,每箭必中一人,爬在盾牌阵上的隋军纷纷下落,局面立刻扭转了。 第90章 第89章 高鹏踏阵 八门金锁阵果然变幻无穷,四万五路隋军在里边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高鹏座下四将被放入铜旗阵,身陷其间。冯州龙眼见铜旗上二十四位神射手将隋军一个个射死,不禁勃然大怒,冲向铜旗,想把这座大旗砍倒。其他三人见旗上射手如此了得,也冲上前去要破阵。 王薄见状,笑了一声说:"各位,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座前陈岚、张凤、祁昆、索虎纷纷跳上马背冲杀过去。冯州龙、黎丙赣、谢尉争、赵单羽见义军有将出来单挑,便弃了铜旗各自找对手单打独斗。 陈岚挑选的就是冯州龙,前日阵上他曾经胜过对手,这次要打对方更是得心应手。冯州龙见是陈岚过来杀阵,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说:"小畜生,今天就和你拼命了吧!"说完一棒挥打过去。 陈岚哪里在意他得招数,直接用月牙铲拦开对手,一铲直插其前胸。冯州龙急忙用棒来格挡,挡得他双手发麻,才勉强抵挡一招。陈岚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顺势用铲一挥,把冯州龙天灵盖都铲掉一半,跌下马身死。 黎丙赣和张凤交上了锋。张凤一条枪使得出神入化,但黎丙赣也非等闲之辈,两条铁鞭舞得虎虎生风。两人杀得鬼哭狼嚎,黎丙赣武艺更胜一筹,两条鞭快如闪电,一招接一招毫不间断,打得张凤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他见对手如此厉害驾马便走,黎丙赣岂能放过,纵马追来。张凤见对手毫无顾忌的追杀,心中大喜,取出弓箭向对方射去。不曾想黎丙赣反应极快,伸手便抓住了此箭,惊得张凤一身冷汗,败北逃窜。黎丙赣将抓住的箭搭弓射去,想一箭取敌性命。 只听啊的一声,张凤伏倒在马上,箭矢穿头而过,马儿还在飞驰。黎丙赣大喜,飞身过来取人头。不料张凤并未身死,他马术精湛,见弓箭射来,急召忠智用嘴咬住箭羽,两腿紧紧夹住马背,装作中箭身亡,待黎丙赣冲杀过来,他回身便是一枪,黎丙赣喊了一声:"吾命休矣。"被一枪透了大窟窿。 那边谢尉争两柄板斧将祁昆杀得汗流浃背。斧头下去,祁昆还能勉强抵挡;这第二斧头便将祁昆兵器断为两半。祁昆拼命逃窜,对方苦苦追赶。正好遇见陈岚击破冯州龙,他见祁昆身处险境,大喝一声接住谢尉争便开打。两人都属于力将,不过陈岚更胜一筹。他舞动月牙铲左右挥舞,纵是谢尉争有两柄斧头也抵挡不住,慢慢乱了路数。月牙铲两头都可攻可守,一头是斧头一头是月牙,陈岚运用起来纯熟无比,那谢尉争稍走神,便被陈岚连头一起铲下,取了首级。 剩下的赵单羽鼓掌难鸣,索虎双锤力大无穷,本来两人战得难分难解,他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将领一个个死于非命,不禁心慌意乱。被索虎抓住个破绽,左手收起铜锤,一把将赵单羽提了过来,抛在地上生擒此人。 秦枫见隋将四人全部被收拾殆尽,便大喝一声:"阵中的隋军,不要再负隅顽抗,你们的四位大将皆被我军擒杀,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那些隋军远远望去,三个将军头颅被挑在枪尖,一个被生擒,顿时傻了眼。本来他们已经被打得找不到方向,也没了主意,见主将都被杀死,便弃了兵器投降了。 王薄拍手大笑说:"得了,隋军的五虎良将加上四万兵马都被我军一扫而空,看那高鹏还有何妙招破我?"话刚说完,一军士前来禀告,说有一个隋将已经冲杀到景门之中,甚是凶猛,无人能挡,索隆将军被一刀砍伤,败下阵来。 王薄一听,勃然大怒,他把太师椅一拍,愤然说道:"就是那个高鹏座下的孟航沛是吧?待我亲自上阵,看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样?"说完提抢上马直奔景门而去。 这孟航沛果然勇猛,从惊门杀进,和张济战了个平手;经过杜门,又伤了索隆;竟直杀进景门,刘奇不是对手,看着就要败北,王薄及时赶到,他大喝一声:“好一员勇将,敢与我大战一场吗?” 孟航沛见此人威风凛凛,提枪握绳,威武无比。暗暗叹道:这对手不容易对付。他扬着头说道:“听说义军的八门金锁阵变幻莫测,我觉得也不过如此,被我一路杀来,谁是对手?你又是何人,我从来不挑无名之将。” 王薄大笑一声,把枪朝天一指,盾牌阵立刻安静下来,击鼓也停止了,所有弓箭手都放下箭矢。他说道:“我便是你们一直想斩其首级献给朝廷的王薄,现在我人就这里,看你有本事来拿不?” 孟航沛一惊,强盗头子出来了,在他心目中贼寇肯定邋遢样子,三大五粗,没想到这王薄如此眉清目秀,虽已是不惑之年,但英气不减。他定了定神,心想今日立功便在此刻了,也不答话策马直奔王薄而来。 王薄微微一笑,待对手赶到,提枪便打。这孟航沛本来是冲杀过来一枪准备刺去,没想到王薄竟然来了个‘力压泰山’,连忙架起长枪挡住。两马擦身而过。转过身来,孟航沛再次冲锋,不想王薄如法炮制,破了他的招数。这下孟航沛心中有点发毛了,他想都说这扶义军之中张济最为厉害,刚才与他大战几十回合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但百招之后,我定有办法赢他。但是这个王薄简直叫人捉模不透,我把枪刺去,他竟然不抵挡,直接向我发招,难道他不怕死吗?还是对自己充满自信?孟航沛心中愤愤不平,再次冲杀过来,将枪举过头顶,舞得是天花乱坠。这招也算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将强舞动,对手不知道他将使用什么招式,待对方出招再用更加迅捷的速度破敌制胜,孟航沛用这招不知道打败多少英雄好汉,但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所以不轻易出示,刚才对阵张济、索隆、刘奇都不曾拿出来对敌。如今见王薄武艺深不可测,再不出这招怕是后面有变。 哪里料到王薄根本不为所动,任他舞得如风吹梨花,也是巍然不动。孟航沛大惊失色,自己这招的精髓是君临天下,却又含而不露;待对方忍不住出招时才后发制人,哪里知道王薄竟然一动不动,眼看这枪已经到眼前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人呀? 眼看就要迈过王薄,孟航沛咬了咬牙,将枪停下,双手握住枪柄,借着惯性猛然刺下去,这招叫做‘猛虎下山’。此招直插王薄印堂,可谓是来势凶猛,简直是万夫不当。他利用了铁枪舞动的惯性,更借助了马匹奔驰的速度,加上自身全部力量,若是中招,必然神仙也难救回。 王薄眼神一闪,轻轻地把身体一侧,孟航沛见他如此轻易便化解了此招,顿时泄了气。不曾想,王薄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右臂转动,长枪横着便打向对方。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孟航沛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落马被擒。 众人高喊‘知世王’万岁。孟航沛此时也不明白对手为何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招数,不但化解了自己的杀招,还反戈一击,生擒了自己。说来也简单,王薄练得青城武术本来就是四两拨千斤,后发制人。而孟航沛这招虚张声势本来也是要对手先出招,可以说两人在这个回合谁先出招谁就是输家。孟航沛沉不住气率先发难,王薄便运用玄门太极与其周旋,不但轻松化解对方杀招,还借助身体转体侧身的力量横打一杆,让对手跌落黄沙。 王薄冷笑一声说:“我当高元帅手中有多少王牌出不完,原来座下首席武将就这点功夫。来人,将他满脸画上花纹,乱棍打出,也好回去报信与高鹏知道,我王薄义军不是好惹的。”他把枪指着孟航沛说:“你回去告诉高鹏,任他有千军万马,到我阵中也是有来无回,劝他悬崖勒马,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将孟航沛满脸涂满胭脂,乱棍打出阵门。孟航沛连滚带爬回到了高鹏军中。 高鹏在阵中见对方阵眼之中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不料却突然鸦雀无声。他正在纳闷,传来的消息却是孟航沛被涂成花猫乱棍打出。他勃然大怒,指着孟航沛的鼻子说:“平日里你自诩武功高强,把天下英雄都说成狗屁不如,我当真以为你本事高强,结果让你破个阵都没法,四万大军连同五虎良将都被你丢个干净,现在连你自己都被涂成花猫,你还有脸来见我,来人呀,给我砍了。”他把长袖一挥,“如今把我军颜面尽失,要你有何用?” 军士上前要来拖孟航沛下去斩首,赵青见了立刻上前跪倒,“启禀元帅,孟将军虽败,但罪不至死,还请元帅看在他往日为我军立下战功的份上,饶他一命。” 高鹏摇了摇头说:“我何尝不知那孟航沛往日功劳,只是今日他折我四万大军五虎良将,不将其降罪何以服众?” 赵青见高鹏语言有了松动,便说:“元帅不知,这扶义军的八门金锁阵无比厉害,连韩擒虎元帅的十万大军都败在其中,何况是孟将军,论武艺和用兵他更胜人一筹,但是要说布阵破阵,他还不精通,还请元帅收回成命。再说阵前斩将于军不利,不如留他性命,戴罪立功,尤为不可。” 赵青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条理分明,高鹏点了点头说:“既然赵将军为你求情,便饶你性命。”他又厉声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痛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他站起身来,看看自己的十万精兵,点了点头说:“既然对方如此了得,待我亲自率兵破阵,去会会那‘知世王’王薄。” 第91章 第90章 欲擒故纵 高鹏见自己座下左右副将均被义军所败,五虎良将也丧身八门金锁阵,气得是三尸神暴跳,提抢跨马亲点近卫军两万踏阵而来。这高鹏的近卫军可是精兵中的精兵,经过层层选拔,才月兑颖而出,可以说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秦枫在阵中高台之上远远望见高鹏亲自出马,立刻大旗挥动,八门齐开,等他来破阵。各位头领兵士均准备妥当,就等他进来好厮杀。 高鹏表情威严,踏马进阵。义军虽是万箭齐发,却难当高鹏神速,后面的隋军把箭矢拨开,无一人伤亡全部进阵。八门金锁阵本事从惊门入阵,破阵后从生门杀出便是胜利。这高鹏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从生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个阵法通过改变,已经大大变样,从出口进去能更好地找到破阵窍诀。 王薄在里边频频点头,心想这高鹏果然是厉害角色,知道八卦变化,阴阳颠倒之术。也罢,看他如何破阵。 高鹏一路杀来,义军的盾牌阵要收缩。高元帅把戟朝天一指,隋军中十人一队用一根绳索拉着百十斤的铜球砸向盾牌,把义军的盾牌阵打得支离破碎,秦枫不得不摇旗令盾牌阵稍退。隋军乘胜追击,义军箭如雨下,高鹏率军继续前行。 过了这第一阵,义军的拉钩阵开始发挥作用,从层层盾牌中钢铁拉钩去拖隋军马脚人腿,拉进阵中乱刀砍死。不料隋军却早有准备,对下三路防范甚严,个个跳跃灵巧,义军虽有斩获,却收效不大。这时高鹏却发令了,他把枪往前一指,隋军将背上的短枪一根根射进盾牌阵后方,一阵阵惨叫声传来,义军再次败退。 过了这关,进入开阔地带,张济早在里面等候,待高鹏进来,他一枪从侧面刺来,高鹏左手提戟右手抽出钢鞭一挡,这招便落空了。张济跑了一个回马,大喊道:“你就是高鹏,敢与我扶义军张济大战一场吗?” 高鹏见这人就是张济,便说:“听说你也是个英雄,我战你一场便是。” 张济把枪一指,义军停止了放箭、冷枪;高鹏也指挥隋军列阵备战。两人都是久慕其名,便直接开打了了。高鹏见对方纵马杀来,左手把戟一挥舞,让张济只能从侧身迈过,然后等张济刚过自己身体时,右手便是一鞭打向对方后背。张济见后背有风声,把枪往后一挡,‘哐当’一声枪被震飞。张济大惊失色,对方果然厉害,他抽出佩剑,败北而去。 高鹏冷冷一笑,也不追赶.竟直杀进铜旗阵。张济见高鹏没有追赶才擦擦脸上的冷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秦枫见高鹏直接闯进铜旗阵,心中一惊,这高鹏竟然如此厉害,立刻命令旗杆上神射手乱箭齐射。隋军攻势凶猛,被神射手这样一射士气锐减,无数人倒在铜旗之下。高鹏见铜旗阵如此厉害,提鞭直奔旗杆而来。王薄大喝一声:“莫动我旗帜,王薄来会你。” 高鹏一听,义军首领来了,便弃了铜旗直奔王薄而去。王头领知道高鹏本事极强,瞬间便破了自己苦心一个冬季的阵法,一招之内击败了张济,简直就是个劲敌。他不敢大意,晃动花枪,试探的一枪耍来,霎时间一枪变成八枪,刺向高鹏。 这个高元帅原本是不把义军放在眼里,可是他手下五虎良将加左右副将都败在王薄手中,他不得不认真起来。见王薄八点钢枪杀来,肯定里面有虚有实,也不管他哪个是实,竖着一戟拉过去,这戟好似一道盾牌般,直接把几点枪尖挡在外围。 王薄高声喊一声‘好’字。单臂一枪刷来,高鹏仍然一挡,就在钢枪被挡开之时,王薄另一只臂膀当头就是一剑。这招速度极快,更是借用了对方的挡力催动自己长剑运动,深得太极真谛。 不想高鹏也是反应迅速,右手弃了长枪提鞭也是一挡。说时迟那时快,王薄的剑即将要看到高鹏铁鞭之上时,他横握的长枪顺势一杆打来。这招就是生擒孟航沛的招数,只是前面的铺垫更多,因为对手更强。 高鹏见对方这一剑竟然是虚招,中路的长枪做棍棒使用才是杀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急召忠智,扔掉钢鞭,紧握缰绳跳下马去。待王薄钢枪扫过头顶在一跃跳上马背,这一闪躲着实出乎王薄意料,他本想这招必然让对手中招,没想到竟然让他这样躲过,简直无法理喻。 见对方再次跳上马背,立足未稳之际,王薄再次长枪刺去,这招势如雷霆,快如闪电,教人防不胜防。高鹏见王薄苦苦相逼,伏身躲过,长枪从他后背‘呼呼’划过,惊得他一身冷汗。高鹏喊一声:“好武艺。”回马便走,王薄长枪一挥,下令关闭阵门,数以万计的义军漫山遍野的追赶而来。 高鹏毕竟是久经沙场,这个阵是难不倒他的,只见其左突右冲,竟然把阵门冲开,隋军汹涌而出。 王薄岂能放过这个绝佳战机,紧紧追赶。他的马快,冲进隋军阵中一阵乱砍乱杀,后面义军也大喊:“隋军败了,活捉高鹏!” 秦枫在高台之上看到高鹏在前方带领隋军纵马奔驰,王薄在其后苦苦追赶。在往前方却是一片烟雾缭绕,不见其中方圆。他正在纳闷高鹏便冲进了烟雾之中,王薄紧接着杀进去。他大喊一声:“不好,中计了。”随后便命令全军冲锋,这义军几万人杀过去,却被烟雾之中无数箭雨射回,不得前进一步。慢慢烟雾散开,一座庞大的阵法呈现在他面前。秦枫吃了一惊,这个是什么阵法,从来没有见过。‘知世王’此去凶多吉少呀。 再说王薄杀进烟雾,却有万箭射来,以他的武艺这箭雨又怎能拦住前进的步伐,追赶高鹏要紧。这埋头冲锋不要紧,却钻进了对方阵法之中,顿时隋军旗帜招展,擂鼓齐鸣,众人吆喝声不断。而后阵法突变,隋军几路骑兵向义军冲锋,把义军冲的七零八落,断为几截,使之首位不能相顾,隋军趁机乱中冲杀,义军大乱。 王薄大怒,他喊道:“兄弟们不要乱,快快布阵防御,不要乱了方寸。”他对着隋军中军大营大喝道:“什么狗屁阵法,你以为能拦住我吗?” 大营之中高鹏把帘子拉开,坐在太师椅上手端一杯紫砂茶壶,大笑说道:“我还以为所谓的义军有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如此,我小小一个计谋便把你骗进阵中,你以为我真的就如此不济,连你也杀不过?我是诈败的,哈哈哈哈。” 王薄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声说道:“别以为你能破我的阵法,我就把你没辙,看我如何杀你!”他撩起长枪,奋力冲杀,身后义军经过刚开始的慌乱,现在也开始慢慢集结,防御布阵。 高鹏帅旗一挥,手下十员战将冲杀过来,把王薄团团围住,无数兵器杀向王薄。‘知世王’一人大战十员猛将,他运用太极方圆的道理,来回穿梭,妄图杀出重围。这十员将领是高鹏精挑细选且经过无数战阵考验的良将,在元帅的注视下,个个拼命冲杀,都要抢第一功劳,把王薄挑下马。 这青城第十五代大弟子又岂是无能之辈,当年清玉道长见他有任侠之风,又有一副练武的骨骼,便传授他太极玄门功夫,并启发他利用太极原理创出各种兵器招数,简直就是良苦用心。王薄学得武艺后,潜心修炼,不料在行侠仗义之时失手杀死一方恶霸,被朝廷通缉。他才趁此机会上了长白山。之后的日子里他招揽各方英豪,教与他们青城武术。除去去年冬季他闭关一季有斩获之外,却再也没有时间修炼太极武艺,直到现在内功还处在青城内功第二重。不过,凭借这两重武艺他已经足够笑傲江湖,今日高鹏手下十员大将车轮般将他团团围住,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功力枯竭的滋味。他左挡右架,始终无法摆月兑众人的围追堵截,只能频频防守为先,哪里还顾得上进攻对手。 几十招过后,王薄还在竭尽全力抵挡,高鹏见十大战将竟然还伤不了这个义军头领,简直不可思议。他放下茶壶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小的让开,待孤家生擒此人。”十员战将让出一条路,高鹏箭一般射进阵中,一枪刺过来。 王薄已大战已有半个时辰,一时间头晕眼花,那高鹏雷霆一戟根本抵挡不住,他用尽全力一挡,一根浑铁枪被挡飞十丈之远。待他要抽出宝剑之时,高鹏复一戟杀来。这时王薄已经无力抵挡,他喊了一声:“王薄今番要死于此地!”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无数暗器闪着银光射向高鹏。听风辨音,高鹏急忙收回此招,也不管暗器从哪里来,伏身躲过。在这个空挡一个黑影从盾牌阵外跃进来,跳上王薄马背,两腿一夹,这马嘶叫一声便飞一般跑了。 高鹏一惊,好快的身后,他大喊道:“给我截住!” 第92章 第91章 绝处逢生 高鹏一招雷霆万钧,以为王薄必死于手下。不想这决定生死的一刻,却有一黑影如鬼魅般冲进阵中连发数枚暗器,救走王薄。他心中暗惊:哪里来的如此厉害角色,在我阵中来去自如,好似闲庭信步,若让他逃出生天,必是后患。他下令全军追击,万箭齐发,不管死活,定要将两人拿下。 霎时间后面无数追兵冲向两人,四面箭矢如雨。这人骑在王薄背后喊道:“师兄你只管纵马奔驰,我来对敌。” 王薄心中狐疑,对方怎么叫我师兄,而且情况危急他也没时间再问,便松弛缰绳,一手拿剑向前乱冲乱砍。这人突然跳了起来,立在马上,这马疯狂地奔跑,立在马上的人却像如履平地,稳如泰山。只见他把长枪挥舞,射过来的箭羽纷纷落下,一根也进不了身。高鹏在后面见了,啧啧称赞:“要是此将在我麾下,便可天下无敌了。”身旁的孟航沛听了,心中豪气冲出,虽然他刚被打了几十板,但有赵青从中周旋,其实也没有受伤,就是做做样子。高鹏心中明白,为了让两人团结起来,他装作不知道,把人情作给了赵青。 这孟航沛现在是待罪之身,立功心切,他见高鹏赞赏对方,立马就冲了上去,要斩杀这个不速之客。他快马加鞭快就赶上王薄,一枪从天而降打下来,这一杆汇集了他所有功力,想要一招把来者劈成两半。站在马背上的人见这枪来势汹汹,运足内力用枪往上一架,只听‘咔嚓’一声,孟航沛的枪折为两段。他大惊失色,便要抽出腰间佩剑。不料来者纵身一跃,从他头顶跳过,直接到了他的马背。不等他回过神来,来者抽出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孟航沛脖子上的血喷涌而出。前面王薄看到这道寒光,情不自禁的喊出来:“清幽!” 不错,来者就是青城清玉道长座下三弟子周召忠是也。他一张英俊的脸庞,哪怕是在万军丛中也潇洒自若,这阵法哪里能挡住他的去路。他轻轻一跃又跳到王薄马匹之上,为他拨挡箭雨。 高鹏见自己左右臂膀竟然被一招抹了脖子,愤怒难当。大喝一声:“全部让开,我高鹏上前!”跑在前面的隋军立刻让出一条道,外围放箭的士兵也停下了进攻。这高元帅一条长戟舞得好似圆盘一般,不见半点缝隙,待赶近王薄马匹圆盘突然变作三根长戟从上左右三侧攻击过来,这招是高鹏的杀手锏,一般不示人,只在关键时刻出招,今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爱将被一剑杀死,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出绝招。周召忠临危不惧,他知道这招极难对付,而且身处敌阵核心,可以说是悬崖上走钢丝。他纵身跃起,两脚夹住王薄,双手高举长枪挡住上面一招‘泰山压顶’,飞身下马,待他回头一看,王薄的马已经被长枪戳穿。 周召忠说了声‘好’。他回头问王薄:“师兄如何?还可以走动不?” 王薄刚才被周召忠一夹,落地时腿部受伤,他咬着牙说:“刚才受伤了,现在无法走动,兄弟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手持清幽,定然是我青城弟子。你先走吧,冲出去后接过我的衣钵继续高举义旗,一定要推翻这颠倒的乾坤。” 周召忠摇了摇头,“我既然进来救你,必然要让你好好地出去,你我师兄弟还未相认,如何能分开?你到我背上,我背你冲出此阵。” 王薄见高鹏杀掉坐骑驰马过来,摇摇头说:“兄弟说笑,你步战能不能出去还是未知之数,怎么背我,你快走,我抵挡一阵,保你出阵。” 周召忠见高鹏已经要杀过来,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王薄撩到背上,迈开大步便驰骋起来。高鹏骑着高头大马本来已经快杀到,他把戟举起准备一网打尽,不想这周召忠健步如飞,背上一个人竟然比马还跑得快,一瞬间便离高鹏十丈有余。 高鹏见对方如此神速,简直如神人一般,他大喊道:“不能放过这两人,不管死活,拿下两人者赏金万两!”这个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军士一听此话,万箭齐发,什么陷阱、消息、钩马索、盾牌阵都向周召忠招呼。 召忠把手中的枪来回旋转,拨落暗器,一跃上九天,在空中发出无数松叶镖,这镖如漫天梨花,射向隋军。隋军中身披铁甲的这镖打得冒金光,普通步兵由于没有厚甲,瞬间被射穿,纷纷倒地。待召忠落地,无数隋军已经纱杀到,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都长枪刺来,召忠见状运足内力,拔出‘清幽’一个旋转,这些长枪被砍成两段。又有一群隋军把枪刺过来,召忠一个箭步踏上人群,在隋军肩膀上穿梭,那姿态,仿佛身上根本就不是背着一个人似的。 隋军又拔出刀在头上乱戳,召忠一提劲,在空中倒立十字,‘清幽’剑四周一扫,那‘大道玄指’的内劲顺着剑发射出去,不管是穿重甲的重步兵,还是轻盔的步兵,甚至连阵边的盾牌阵稍微靠前的几个均被劈成两半,无数隋兵倒地身亡,他们眼中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有一脸的茫然。 隋军稍微退了一阵,瞬间又冲了上来。因为赏金万两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哪怕是有死亡的威胁。召忠见隋军如潮水般涌来,微微一笑,他把剑收进剑鞘,一用劲长枪入地。气沉丹田,在随身而动,积于掌心,看准冲在最前面的隋军两掌齐出,只听惊天一声轰鸣,几十个隋军竟然被掌气震飞数丈之远,落在地上吐血而亡。这招让隋军大为震惊,如果说刚才周召忠的长剑剑气逼人的话,现在他的神掌简直无法阻挡。 这下连高鹏也震惊了,他平生征东讨西,也见过不少武功卓越的人。但是除了在国师那里看到过如此神奇的武功,再也没有碰见哪个人有如此厉害的招数。瞬间用一对肉掌竟然可以震死几十个人,简直深不可测,这种人如果让他逃月兑简直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急忙指挥隋军将两人团团围住,吩咐万万不可放过他们,将他们困住,待两人力屈穷竭在抓他们。 召忠岂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在他们正在惊叹之际,早已使用青城的‘八步登天’和‘踏水疾行’跃上众人肩膀,飞一般往前冲去。隋军顿时反应过来,杀喊声震天。 前面一个盾牌阵挡住去路,召忠纵身一跃便过了这个阵墙,里面隋军立刻冲上来砍杀,召忠哈哈大笑:“来来来,今天让你们血流成河。”他左手提抢,右手拿剑,左刺右砍,中枪中剑者不计其数。突然盾牌阵中门大开,几十隋军抬着一根几百斤重的原木冲了过来,妄图把两人冲倒。召忠见已经闪躲不及,提气丹田,扔了长枪,竟然用单手去接那圆木。隋军见召忠一只手来接,奋力冲过来,众隋军也看着这幕惨剧,均以为周召忠必死无疑。不想圆木冲到召忠手中,他只后退了三步,便立着不动了。不管那头的隋军如何使劲,这圆木寸步也不能往前移动,众人皆惊。 这时不知道人喊了一句:“他无暇分身,大家上前乱刀砍死。”一群隋军齐齐上前,召忠只是‘呲’了一声,全身用劲,内力全部集中在那只手上,他在狠狠往前一送,‘啪啪’两声,一丈有余的圆木爆裂开来,捧着圆木的隋军被震上了天,周围冲上来的隋军也被气浪、圆木碎片冲得七零八落。 召忠乘机冲出重围,前面已到阵口,重重叠叠的盾牌阵列在前面,只有一条路口。他根本不走道路,运用轻功逐个跳跃,但有冲上来的隋军,一概用‘大道玄指’戳个窟窿。众人谁人能挡? 来到最后一道盾牌阵,隋军早就把此阵门垒了几丈高,上面的隋军乱箭齐射。召忠一个劲拨开射来得飞箭,腾出一只手来,借机便是一掌涌出,这高几丈的盾牌阵被掌风击垮,跌成一团。召忠飞一般冲出阵门去。 高鹏在后面见周召忠背着王薄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还是没能困住他。可惜,只差一步。”他转念一想,这王薄只是被救出,但是义军阵中没有主将,人心涣散,我何不乘机攻打他的八门金锁阵,只要打击了他的有声力量,一个王薄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主意打定,他长枪一挥,调集人马跟着便冲杀过去。 义军在秦枫的指挥下,全军冲锋来救王薄,却被乱箭射回。众人在大帐中心情沉重,想去救人却无能为力。只有秦枫在八门金锁阵的高台上遥望。他突然发现有两人一上一下向营寨奔来,虽是步行,但速度极快。而后面的隋军漫山遍野的冲杀过来,他心中一惊,难道是‘知世王’回来了? 来人跑近了,果然背上的是王薄,身下奔跑的却不知是何人?他连忙指挥人大开阵门,同时下令众人严阵以待,防止高鹏冲阵。 召忠两人冲进阵门,直接奔进大帐之中。各位将军才知道王薄被救,竟然瞬间便出现在他们眼前,惊喜一片。而周召忠放下王薄后,摇摇晃晃,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第2章 第二章 谁知女儿心 赵中生一把将李如珪抓过来举过头顶,要将他摔死下场。浪客中文网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突然一人叫喊留下性命。中生定睛一看,原来是去年在临潼关上一起救了唐公李渊的秦琼秦叔宝。他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其他,把李如珪扔下,喊了一声:“去吧!”只是轻轻扔在地上,那李如珪被摔个屁滚尿流,半天也站不起来。 秦叔宝欢喜的迎了上来,他跳下马拉着中生说:“兄弟,想死我了。你还好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哈哈,太高兴了。” 中生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连忙问道:“这一年来哥哥都还顺利吗?我本来想到山东看望哥哥,但是自己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处理好,无暇分身,不想在这里能遇见哥哥。走,我们去个热闹的地方好好喝几碗。哈哈!” “不用走这么远,这少华山便是个好去处,上面风景优美,泉水叮咚,沁人心脾,你我何不上去痛饮一番,我也好介绍几个兄弟给你认识。”秦叔宝热情的拉着赵中生便要走。 中生满怀狐疑,他问道:“你说的可是这些强盗?” 秦叔宝笑着点头。 中生立马翻脸,“没想到堂堂英雄好汉还和这些盗贼为伍,你可能和他们有什么渊源,我和他们势不两立,绝不上山!” 秦叔宝见中生转眼之间变了个模样,心想里面定有什么误会,他把王勇叫过来说:“兄弟,刚才你们是不是对中生兄弟无礼?还不道歉!”这句话说得极度威严,王勇立刻下跪致歉:“英雄,刚才不知道你是秦琼的兄弟,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请赏山寨我敬你一杯赔罪酒,大家一笑解恩仇如何?”话语恳切,虽然刚才他放箭偷袭中生,但是终究没有伤害,中生气早就消了。 他连忙扶起王勇说:“我怎么会生哥哥的气呢?只是可恨那齐国远,劫道抢钱就罢了,他还要抢我师妹去做压寨夫人,我岂能容他?” 这时李如珪模着受伤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英雄呀,那齐国远本来就是个草莽英雄,口无遮拦,你不要怪他,我们虽然是强盗。但我们自幼学习武艺,岂就要落草为寇不成?只因奸臣当道,我们没奈何,只好啸聚山林,待时而动。岂真要把绿林勾当,作为终身之事?还请英雄原谅。” 话已至此,若是中生还纠缠不休便是失了英雄之气。他一生只有两个亲人,一个就是清玉道长,他示他为再生父母;另一个就是师妹陈嘉,他当她是如亲生妹妹,任何人想要欺负她,他绝对不容,甚至用性命去换也答应。所以才有这么大的火气。 陈嘉也走过来说:“师兄呀,人家都这么热情了,你怎么能够不领情呢?切莫丢了我青城一派的风度。” 中生尴尬的笑了笑,对秦琼说:“哥哥,这倒是小弟的不是了,刚才确实胸中有股无名之火,现在已经被兄弟之情化为乌有了。那我们即刻上山,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还是兄弟爽快,不醉不归!”一行人往山上走,谈笑声响彻山谷。 山寨聚义厅中,众人觥筹交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叔宝把赵中生邀到三位山寨头领中间挨个介绍,他端起酒碗对中生说:“这位被陈嘉师妹打伤的叫做齐国远,本来是条英雄好汉,却被世道所逼,来落草为寇,”他转过来对陈嘉说:“妹妹,你也过来喝一碗,不打不相识嘛。” 这齐国远红着脸走到陈嘉身边小声致歉说:“妹妹,刚才山下我出言不逊,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一次。” 陈嘉嘿嘿一笑,“我也把你砍了一剑,大家扯平了,不要多说废话,咱们干了这碗。” “果然是女中豪杰,好的,干!”齐国远端起碗一饮而尽。 叔宝接着说:“这位是山寨当家李如珪,中生你刚才把他摔得可不轻哟。” 中生连忙端起酒碗说:“刚才实在是抱歉,把你打伤了,这碗酒算是赔罪了。”他正要喝下,却被李如珪挡住,他说:“兄弟何出此言?是我们无礼在先,要说赔罪也应该是我,我先干为尽。”中生大笑说:“果然是条好汉,那我们就一起干了这碗。”两人大笑,对打之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后,秦叔宝介绍王勇给两人认识:“这位是山东好汉王勇王伯当,性格细腻如尘,和我正好相反。他有一手好箭法,能百步穿杨,和我从小交往,我们性格不一样,却臭味相投,哈哈,怪哉、怪在呀!”两人连忙敬酒。 王勇叹道:“我自诩逍遥三箭普天之下无人能破,没想到我的第一招‘迅雷掩耳’被你轻易破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叔宝大笑一声,众人都问为何发笑,叔宝说:“你们可知道这英雄是谁?”他们齐齐摇头,只说功夫了得。 叔宝再笑三声,说到:“这就是我常常给你们提起的青城少年英豪赵中生呀!” 众人大惊,原来这就是仰慕已久的赵中生少侠,王勇惊叹说:“早就听说少侠大名,你一人行走天下,一把长剑将‘精英汇’好几个分舵杀得落花流水,江湖人人称道。我们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来,英雄我们大喝一场。”大家又干了无数碗。 数巡过后,众人落座,还在不停的夸奖中生的义举。中生问叔宝:“哥哥不是在山东吗?怎么来到此地呢?” 叔宝说:“说来话长,那日我们辞别后将公事做完,结果却把银两给了樊虎,自己身无分文,受尽了店小二的屈辱,最后落得卖马结局。哎!”众人皆叹,王勇说:“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齐国远却说:“可恨那店小二,哥哥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定要把他砍成八块!” 叔宝连忙止住说:“不要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过了就好。” 中生点头称是,心中感叹秦琼果然好汉,他问道:“后来呢?” 叔宝接着说:“我将马卖给了二贤庄单雄信,回乡路上却病倒,被单二哥救起,他热情款待,我在他那里过了残年。”众人都说,这单通果然是豪杰。 “不过他却做了件坏事,”叔宝笑着说。 “什么事?”陈嘉最喜欢听这些悬疑事件。 “呵呵,单二哥临走时为我送了一份大礼,却不肯道明,害我误被当做响马,还误伤人命,被发配边疆。”叔宝笑着说,他好像满不在乎。如果是常人怕是早就气急败坏了。 “快说后来怎样?”陈嘉眨着眼睛问他,一副虔诚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怜。 秦叔宝又说:“没想到我发配的地方竟然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姑姑,他的丈夫竟然是当今幽州兵马元帅罗艺,还认识了我英勇无比的表弟罗成,真是因祸得福呀。哈哈!”此言一出,大家齐声贺喜,又喝了几盅。 叔宝有点醉了,他咬着舌头说:“后来我思乡心切,罗艺姑爹便一纸书信让我到山东大行台节度使唐壁处效命,唐壁给了我个旗牌官做。”他说出此话,众人又是贺喜,再饮几盅。 叔宝说:“此次我就是奉了唐壁之命去长安给越国公杨素送贺礼。” 李如珪说:“送贺礼只有自己最亲信的人才可派去,唐壁如此对你,是把你当做心月复来用,待此去归来,你又是大功一件,他当另眼相看了。贺喜呀!”众人又是敬酒,把秦琼喝得大醉。 趁着酒性,秦叔宝附过耳朵悄悄对赵中生说:“你这个师妹可真的是巾帼英雄,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中生好不诧异,他对叔宝说:“这个是我师妹,我从来当她是我亲生妹妹,哥哥你何出此言?让她听见了多不好?” 秦叔宝瞧了陈嘉一眼,拍了赵中生脑袋一下说:“你这个榆木疙瘩,你一心只想自己的事,知道人家女孩是怎么想得吗?人家千里迢迢跟随你到处跑,对你的心意早就表露无疑,你还蒙在鼓里,真是朽木不可雕呀。” 赵中生模模脑袋,他偷偷的看了陈嘉一眼,恰巧陈嘉也在偷看他,他们两目相对的一瞬间,突然迸发出了不寻常的感觉。中生满脸通红,连忙转过脸来,他对秦叔宝说:“来,哥哥,我们好久么有这么痛快了,上次还是在荒凉的客栈之中,连像样的下酒菜也没有,这次我们好好喝他几盅。来,干。”他举起大碗,要和叔宝一饮而尽,不过他的余光扫过陈嘉时,她还在望着他,他心中一震,酒洒遍地。 秦琼早就看出端倪,他端起酒碗到陈嘉面前故意说:“妹妹真是女中豪杰,心中可有思念之人啦?” 陈嘉偷瞄了赵中生一眼,羞得脸红一片,那姿态让旁边坐下的齐国远看得入神。她说:“哥哥莫取笑我了,我年纪如此年轻,还有师命没有完成,怎么能想这些事呢?来,我们喝一碗。”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秦叔宝哈哈大笑,也不点破,把一碗酒喝干。 夜晚,月亮无比的圆,赵中生和叔宝同床共枕。叔宝饮酒过量已经呼呼大睡,而中生却有心事,睡不着。他在想:为何刚才和师妹那惊鸿一瞥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呢?这多少年来,我们亲如手足,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心乱如麻,最后心想: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不管这些,明日我给叔宝大哥说,一起到长安看看,也好有个照应,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他也倒头便睡。 这边陈嘉却是彻夜未眠,她在酒宴上和师兄那一眼相对,她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出了一丝情愫,但却不很深沉,不知道他这一眼是无意看到的,还是有意看到的,但是师妹已经对你倾心已久,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也许是因为寻亲心切没有心思想这些吧?陈嘉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师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长夜漫漫,这幽幽的清风伴随着陈嘉整整一晚。 第3章 第三章 驰马长安道 清晨,推开用细树干做的窗户,顿时少华山上独特的空气清香传进屋里。外面云雾缭绕,如影如幻,让人如至仙境。叔宝伸了个懒腰,看着已经在屋外平台迎风起武的赵中生,由衷的一笑。 他慢慢走出去,深呼吸这山中灵气。中生见秦琼哥哥出来,停止了练习。他过来说:“哥哥昨夜喝得比较多,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叔宝笑着说:“兄弟昨夜喝的也不少呀,这么早就开始练武,哥哥自叹不如呀,哈哈!” 赵中生问道:“哥哥昨天说要到长安去公干?” “不错,替唐壁送贺礼给越国公杨素。兄弟,你去长安吗?那里可是朝廷的核心所在,你可以去那里查找蛛丝马迹。”叔宝接着说:“如果兄弟一起去的话我们还可以同路,也好有个照应。” 中生何尝不想和这位义薄云天的哥哥一起去,昨夜他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此时他已经改变主意,毕竟哥哥是官府中人,前程似锦,若是自己在长安闯出祸来,难保不耽误哥哥,所以他淡淡地一笑说:“哥哥,不瞒你说。我现在做的是朝廷所不能容忍之事,只是不知为何朝廷还没有下令通缉,但毕竟是和朝廷对抗,我不想耽搁哥哥前程,所以我就不和哥哥一同前往了。” 叔宝见中生说出这样的话,好不恼怒,他略带批评的口吻说:“兄弟这样说就不对了,你我皆是侠义之人,胸中义字为先,我前程是小,大不了放弃便是,怎么能说是连累,若是兄弟在长安有什么难处,你我共同前往,更加稳当。我们就一同前去,不要再纠缠。” 中生见叔宝都生气了,他想了想折中的说:“这样哥哥,我们一同上路,然后到了长安各自做事,结束后在长安城外汇合。若是兄弟有事切不可来救,我自有方法月兑身,哥哥不要再说,兄弟也有为难之处。” 叔宝心想,一同前往也好,到了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难道我会不知道吗?那时你想摆月兑也不行,好一个重义气的兄弟呀。他点头答应,兄弟两会心一笑。 聚义厅内,秦叔宝向几位告别:“各位,昨日承蒙大家热情款待,今日我有公干,也该离开了,各位告辞。”他言简意赅,说完话就要走。 王勇拉住他说:“哥哥,我与你同去,公干结束后一同回山东。”秦叔宝点点头。 赵中生也说:“各位,我也有要事准备离开,大家后会有期。”陈嘉跟着作揖打拱。 齐国远和李如珪苦苦相留,但是秦琼和赵中生坚持要走。这时王勇说了一句:“元宵将至,我听说长安城中要举办灯会,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欣赏一番。” 这话一说,齐国远和李如珪把眼睛睁得老大,他们从来没有看过灯会,当然觉得稀奇。只见齐国远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那何不我们一同前往长安,秦琼哥哥去公干,我们一同看花灯如何?”李如珪立刻赞同。 只是秦琼低头不语,他暗想这两人都是草莽出身,长得又凶神恶煞,到了长安万一干出什么事来我如何担待? 李如珪笑着说:“秦兄不语,是疑我们在此打家劫舍,养成野性,进长安看灯,恐怕不遵约束,惹出事来,有害兄长,不肯领我二人同去。我们识势晓理,同往长安,自不致有累兄长,愿兄长勿疑。”叔宝听了这一篇话,只得说道:“二位贤弟,既然晓得情理,同去何妨。”齐国远吩咐喽啰,收拾行囊战马,多带银两,选二十名壮健喽啰同去,其余喽啰不许擅自下山,小心看守山寨。众人离了少华山,取路奔向长安。 一路上众人不不痛快,天天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只有赵中生眉头紧皱,似有不快之事。秦琼心中清楚,便安慰说:“兄弟呀,此去长安必定能把你所求之事查个水落石出,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什么事情,但是长安南来北往的商旅众多,达官贵人更不消说,听说‘精英汇’总舵也在这里,等能让你得偿所愿。而且花灯节上,连皇帝都要亲临观看,更不消说那些王子王孙,政界要员,我想你要找的人也必定在其中。现在我们好好休整,到时候才有精力做正事。” 这一席话说到赵中生心坎里了,他终于舒缓皱眉,笑着说:“还是哥哥会替兄弟想,不然我的心结还打不开,到时候花灯上定会有所斩获。”他心中想这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皇帝是最看重的,五大国师定会在其中暗中保护,到时候我暗中观察,一定会水落石出,思索到这,他心中稍安。 三日过后,众人走走停停,距离长安已不足六十里路。中生心中想:这时候我便可以和他们分开,到长安各走各得路吧,也好不连累他们。于是他对秦叔宝说:“哥哥,现在离长安已经不到六十里远了,我想我们就此拜别,各自到长安做事情,结束后再联络你看如何?” 叔宝远远的遥望着前面,他说:“你看贤弟,前面有座寺庙,我们到那里休整一下再做打算。”中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前往。 待来到寺庙,叔宝把它看了一遍心中暗想:现在离花灯节尚有一月之遥,这李齐二人若是在长安住久了少不得要惹祸事,中生贤弟又急着要去做事。这个寺庙离长安不远,我让他们在这里住下,又不生事。中生兄弟又可以去暗中调查,岂不两全其美! 他心中所想,便给大家说:“各位兄弟,我想长安城内,人多屋少,又兼行商过客,往来甚多,多有不便。这间寺庙有宽阔住所,足够你我二十余人居住。况城内许多拘束,甚不爽快。我的意思,大家就在这间寺庙租住。你看这荒郊旷野,又无拘束,任我们走马射箭,舞剑抡枪,喝酒吃肉,岂不快活?待快到花灯节之际,我便进城送礼,列位就去看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大家都拍手称赞,只有中生沉默不语。 叔宝拉着赵中生到一边说:“贤弟呀,现在离花灯节还一月有余,若是你现在去调查事情,找谁去查看,不如和我们一起在这里住下,花灯节时再去。”他看中生面有难色,于是说:“这里离长安不到六十里路,去一趟只一个时辰不到,你若是想调查,便可每天天亮便去,查完就回来休息,这样也低调行事,如果有什么需要照应的,我们也好相互扶持。” 中生见叔宝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拒绝,他心中想自己的轻功六十里路只需要把个时辰,来回也容易,还可以和各位兄弟把酒言欢,确实是好事一桩。他点了点头,“哥哥既然都这样说了,兄弟我也不能拒绝,就依哥哥。只是,还请哥哥不要把事情给其他三位说了,我还是想低调行事。”秦叔宝高兴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几人下马进庙,喽啰在外看马收拾行李。进了二山门,过韦驮殿内,又有一座佛殿,中生一看,四面还不曾修好。月台下搭了高架,匠人修整檐口,木架边设公座一张,公座上撑一把黄罗伞,伞下公座上坐了一位紫衣少年,旁站六人,青衣小帽,垂手侍立。月台下竖两面虎头牌,用朱笔标点,前面还有刑具排列。这官儿不知何人。叔宝看了,对几人说:“我们还是不要上去,那黄罗伞下,坐一少年,必是现任官长。我们前去倒是无妨?但是齐兄和李兄过去如果被他怀疑,无事生祸,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避开的好。”赵中生也不想和官府打交道,他说:“有理!我们还是避开他,去后房找长老借住即可。” 众人绕道行走,来到大雄宝殿处,见众匠人还在刮瓦磨砖,忙得热火朝天。秦叔宝问匠人说:“这寺庙是何人翻修?”匠人回答说:“是唐公李渊。”叔宝感觉奇怪说:“唐公李渊不是在太原镇守,怎么会到这里来捐修功德呢?”匠人道:“唐国公昔年奉旨还乡,途间在此寺权住,窦夫人分娩了第二位世子在这里。唐国公怕污秽了佛像,发心布施万金,重新修建这大殿。上坐的紫衣少年,就是他的郡马,姓柴名绍,字嗣昌。” 叔宝听了和赵中生对视一笑,双方心领神会,也不言语。几人遂进东角门,见东边新建起虎头门楼,悬朱红大匾,大书“报德祠”三个金字。几人走进里边,乃是小小两间殿宇,各有一座神龛,龛内站着一尊神像。左边一尊头戴青色范阳毡笠,身穿皂布海青箭衣,外套黄色罩甲,足穿黄鹿皮靴。面前一个牌位,上写六个金字,乃是“恩公琼五生位”。旁边又有几个细字:是“信官李渊沐手奉祀”。 右边一尊供得是一身着素衣男子,面色清朗,威武不已。手中持一柄长剑,有仙风道骨之气。前面仍然有一块牌位,却是写着“无名英豪生位”,同样是“信官李渊沐手奉祀”。 叔宝一见,暗暗点头。那年叔宝和赵中生在临潼山,打败了一班响马,救了李渊,唐公要问中生姓名,却被拒绝,只能排了个无名英豪生位;问叔宝姓名,叔宝恐有是非,放马奔走。唐公赶了十余里,叔宝只通名“秦琼”二字,摇手叫他不要赶,唐公只听得“琼”字,见他伸手,乃错认“五”字,故误书在此。 齐国远不认识字,他惊诧的说:“这两人生得如此威武,是‘哼哈二将’吗?” 王勇笑着说:“非也,这不是神像,此乃真人,而且尚在人间。”众人惊异。 第4章 第四章 巧遇柴绍 众人来到‘报德祠’,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威武不已的神像。李如珪说:“这两尊神像真是雄壮!” 王勇王伯当微微一笑,“此二人不是神仙,是世间真人也。” 齐国远和李如珪面面相觑,惊讶不已。王勇问两人说:“你们觉得此神像和谁比较相像?” 两人模了模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李如珪正要来问秦琼,他嘴巴刚张开,便合不上了。齐国远忙问他怎么了?他指着秦琼和赵中生直点头。齐国远定睛一看,大喊道:“哎呀,怎么上面的神像和两位一模一样呀?” 王勇问秦琼:“哥哥,这个人就是你吧,那位仙风道骨的就是中生兄弟,你们怎么和李渊扯上关系了呀?” 秦琼望着赵中生笑了笑说:“你当我和中生兄弟如何认识的?”王勇不解的摇摇头。 叔宝接着说:“就是当年我和他碰巧相识,一见如故,又一起去伍子胥庙上参拜。恰巧遇见唐公李渊被响马包围,我和赵中生奋不顾身打跑了响马,救了唐公。但是这件事情与‘精英汇’有关,所以我们怕惹上麻烦,就一路奔走。李渊追了十余里,中生兄弟跑掉了,但是我没有跑掉,我就对他摆了摆手,说了自己名字,恐怕唐公是把我的名字听差了吧。” 齐国远和李如珪听到这个传奇故事,都是赞不绝口。王勇也拍拍赵中生肩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啦!”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好呀,看你们做的好事!” 中生反应最快,他抽出三枚松叶镖藏在手心,随时准备发射。然后其他人也做好了临战状态。 这时一个少年公子走了进来,他却满脸微笑,开口便问:“请问哪位是秦五恩公?哪位又是无名英雄?” 齐国远心中憋闷,他大声吼道:“你又是什么人?敢打搅我们清修?” 秦叔宝立刻喊住他,这人衣冠高贵,身着紫衣,不就是刚才前厅那个高官吗?他谅也无妨,便说:“我就是秦琼秦叔宝。” “秦琼,我的恩人不是秦五吗?但是长相却是和岳丈说得一模一样?这时为何?”此人满月复狐疑。 王勇走上前去说:“此兄就是老千岁的故人,姓秦名琼。当初千岁仓卒之间,错记琼五。如若不信,双鐧马匹,现在山门外。” 这年轻人立刻深深鞠上一躬,说道:“果真是恩人啦,我怎敢不信。快随我前厅摆茶说话,我这就报与唐公知道。”他回头知会下人,摆上上好酒席,款待众人。 席间,这人自报姓名:“我是唐公女婿,名叫柴绍,字嗣昌。这次奉岳父之命前来捐功德,为两位恩人修建生祠,早晚朝拜。不想竟然在此地遇到二位,岂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来,两位恩人,我柴绍代表岳父敬二位一杯。” 叔宝和中生连忙站起来答理,满饮此杯。 柴绍又依次敬酒与陈嘉、王勇、齐国远、李如珪,几人痛快饮酒,把酒言欢,直至天明。 白天众人酣睡一整天,到夜间都全身软弱无力,便在房间休息打发时间。中生却在此时换上夜行衣,他敲开陈嘉房门说道:“师妹,我现在要去长安调查一番,你就在房间休整,不要跟来,我去第一趟只是探路,必然不会有什么闪失,天亮就回来。千万不要被其他兄弟看出破绽。”陈嘉点头,因为她知道,这位师兄从来做事就是说一不二,而且沉稳老练,绝对不做无准备之事。陈嘉只是叮嘱他说:“早去早回,大局为重。”中生点头称是,一个跃身,便已经十丈开外。 中生迈开步伐急急前行,现在他的功力在这一两年之间已经大有进步,但是始终没有冲破第五重关卡。他也经常深夜把师父交给他的《玄天密录》拿出来研读,希望自己的功力能有一个质变,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内功心法只在四重中循环往复,一直有增高,但是仿佛第四重增高一点,达到第五重境界的要求就增高一点,永远都是接近,始终冲不上去。这就让他无可奈何了。 不过中生也想得开,因为他之前在练功中也存在这样的瓶颈,一两年都没有进步,却在遂宁观音阁上生死攸关之际硬闯过一关,功力无意之中也提升一层。所以,想要功夫精进,也许下一个机缘巧合就是他提升功力的时候。 在赵中生翻阅《玄天密录》时还发现,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有武功招式、心法、疗伤秘籍、各种兵器制作,竟然还有兵法韬略。通过中生辗转各地,不但增加了江湖历练,还把这本书仔细的研读了一遍,虽然太多地方他现在不懂,但是天地之间自有定数,终究他会在机缘到来之际学会。 几十里地的距离说短不短,但是在赵中生的脚下仿佛是生了一对无敌风火轮,跑得滚圆,不多时便来到长安脚下。 中生抬头望去,好高的城墙呀!由于这是京师重地,所以晚上都是城门紧闭,要想进城看来只有强登城楼了。这长安城楼是天下第一高,也是天下守卫第一森严。想要上去,谈何容易? 中生围着长安的外城墙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了几个城门的布置。这长安城可大了,方圆恐怕有几十里路,中生竟然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围着跑了一圈,他自己都觉得轻功修炼见了成效。 可是,如此高的城墙怎么进去呢?此时已是半夜三更,要待到天亮还有半夜,而且京师重地进出管理甚严,一般老百姓更是不准携带兵器,中生作为一个侠客,是剑不离身的,所以白天进去有更多阻扰,他一定要想办法今夜进去。 看了一圈,他感觉到西门的城墙上石块的皱褶多一点,也许有办法上去。中生深呼吸一口气,他定了定神,不试试怎么知道上不去呢? 于是,他积聚内功,汇集于百汇之上,使用青城的壁虎爬墙术,舒展猿臂,向上爬去。 这几十丈的城墙看起来高,爬起来更险。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仔细的看着上面石墙的褶皱,计算着如何跳跃更加有把握,怎样才能将身体和轻功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慢慢地,他一直向上,一直向上。突然,上面火把朝墙下照了一照,中生措不及防,手一松,往下落去。 幸好他及时调整身体平衡,一只手抓住一块凸出的石块,总算是止住了下滑的态势。上面的火把摇了几下,看见没有什么异常,巡逻的士兵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的话,便走了。 中生此时全身都是汗水,他空出来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往上爬。 青城的爬墙术是建立在深厚的内功和敏捷的身手之上,还需要胆量和勇气。当年赵中生在青城山联系爬墙术的时候,清玉道长将他置身于数十丈的悬崖之上,让他下去采集草药,然后在攀登上来。这悬崖峭壁之下毒虫猛兽时常伤人,陈嘉可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过最终赵中生还是顺利完成任务,成功出师。这次的长安城墙比起悬崖来说更加险恶。首先这时笔直的墙壁,根本就没有任何脚可以踩的空地,全凭双手之力和内功向上顶;其二是在爬上去的同时还要防备守城之人察觉。这就更增加了难度。中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全身已被汗水打湿,但他仍然锲而不舍,往上攀爬着,终于在双手将城墙垛抓住后,他一跃上了城楼。 一座气势恢宏的长安夜景呈现在他面前,前面星星点点,万家灯火。虽然离花灯节还早,但是官府衙门、富贵人家早就将灯挂在门口炫耀家世声威。普通百姓有的还在挑灯夜战,为生计所迫也有亮灯。所以虽然已经三更半夜,城内仍然能够看得通通透透。中生也感叹到,他去过那么多城市,这长安城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呀! 这时,巡逻的人过来了,中生连忙隐到阴暗角落。待巡逻人走后,他顺势跟着便从楼梯进了城内。这长安城真是大呀,条条大路星罗密布,纵横交错,中生是左一望右一看,始终找不到头绪。 他想,夜晚最熟悉长安城的人莫过于打更的更夫。于是便找到一个更夫,他装作无意之间问路过去,“请问师傅,这‘精英汇’总舵在什么地方?我和朋友饮酒太晚,现在找不到路了。” 他刚刚把话说完,更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捂住中生嘴巴说:“你小声点,我看你也是外地来的人吧。怎这么不识好歹?” 中生迷茫,怎么就叫做不识好歹呢?他正要发怒,但是强忍着气问道:“师傅,我就是问下路,你怎么如此无礼?” 更夫看了看四周,把他拉到旁边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这‘精英汇’是皇上身边的密探,到处布满眼线,这京城里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达官显贵,都要让他们,更不要说一般百姓,都不敢直呼其名呀!我可是为你好,小兄弟。” 第五章红拂夜奔 中生听了更夫的话,心想原来这‘精英汇’在京城势力如此之大,今后行动就更要小心,否则稍有差池,便会铸成大祸。 “原来如此,师傅不必惊慌,我和那五大国师是故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且告诉我路径怎么走便是。”中生恳切的说道,他从身上模出一锭银两拿给更夫。 那更夫不敢接钱,推了又推,恭敬的说:“既然是国师的故友,小可是油盐不是泰山了。这钱我不敢收,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精英汇’总舵在哪里。至少京城中没有。” 中生强行把钱塞到他衣服里说:“你再好好想想,还有其他地方能找到国师吗?” 更夫揉了揉胸口,显然他被塞痛了,不过这锭银两分量中,他还是眉开眼笑,说道:“其他找到国师的地方不固定,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就是炼丹房,专门给皇帝陛下练长生不老的丹药。” “在哪里?”中生呼吸急促起来,心都快跳出胸口。 “就在西边三百步,那里有座庙宇,修得奢华至极,炼丹房就在里面,一看便知。”更夫指着西边说,他转过头来,中生早就不见踪影。他吓得缩了一头,难道遇到鬼了,但是模模胸口,银两还在,他才放心的继续走。 中生心急如焚,哪里听得下他慢慢腾腾的在那里絮叨,直奔炼丹房而去。 此时,忽见一黑影对着他奔来,他吓了一跳,难道‘精英汇’的耳目这么快就把他发现。这时这个黑影走进了,原来是一个妙龄女子,她一身红衣,虽浓妆艳抹但却不失素雅之气,眉宇之间更是有一股英气。中生叹了一句:“京师果然人才辈出。” 这女子本来是要一直向前的,但是听见中生自言自语这么一句话,她‘扑哧’笑了出来,这一笑又露出妩媚之气,若是常人就更加魂牵梦萦了。 中生显得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脑袋说:“我只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不想被姑娘听见,见笑了。” 那女子又笑了一声:“你自言自语呀,我当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呢?对了,这么晚你要到哪里去?” 赵中生立刻警觉起来,表情也严肃了,他说:“我和朋友喝了酒,现在回家,姑娘,告辞。”他转身便要走。 “站住,”后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女子两手叉腰说:“我看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这里一直向西是国师的地盘,根本就没有百姓居住,你往这边走,难道有什么阴谋?” 中生慢慢的转过身来,松叶镖已经在手中准备,只要一句话不对就要向着女子招呼。 那女子说:“你我半夜萍水相逢,敌意太浓,不利于对话。还是我起个头吧。我是越国公杨素家中婢女红拂,虽然只是女流之辈,但是我胸中却有天下,今夜酒席之上我看见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中生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红拂说:“你不要言语,只听我说便好。”她接着说:“那人便是京兆人李靖,他胸有韬略,能文善武,今后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我就要去投奔他。” 中生默然不语,但是他心中所想:如果真是如此,你也算是慧眼识才了。 红拂说:“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隋朝已是风中落叶,我投奔李靖后会待机而动,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人,今夜往国师炼丹炉那里去,必然是要行刺于他,要不然就是探听消息。我说的是也不是?” 中生大惊一场,他真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弱女子是敌是友,而她的城府早已超过自己千倍万倍,简直深不可测。 红拂见中生惊慌不定,知道他在犹豫,他手中的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入自己身体,她却处惊不变,笑着说道:“我劝少侠不要去那边白忙活一场,你自己想,国师在天下对武林做了那么多事,杀了无数的人,他怎么会把自己的行踪如此简单的昭告天下?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前来行刺吗?” 中生一听此言,恍然大悟,今夜不是遇到红拂,差点铸成大错,他下拜红拂说:“今夜是姐姐救了我一条性命,他日当涌泉相报。” 红拂扶起他说:“少侠也是性情中人,不如我们结拜姐弟,今后互相照应如何?” 中生大喜,这一趟出来没有白跑,还遇到贵人了。不过他有点为难说:“这里没有香蜡纸钱,如何下拜呢?” 红拂掩着口笑了一声:“你还是堂堂男子汉,怎么做事如此迂腐,只要我们有心,心诚则灵,还需要什么拜祭呢?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姐姐了,怎么样,兄弟?” 中生做了个揖,喊了一声:“姐姐,”满脸通红。 红拂笑着说:“今天起,我认了你这个兄弟了。我告诉你,这国师在这里的炼丹房其实就是个陷阱,专门对付那些来报仇的武林人士,他们在江湖上作恶太多,杀了不知道多少武林豪侠,终究还是怕被暗杀。” 中生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红拂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冤仇,你也不必告诉我。但是我知道和‘精英汇’过不去的人一般都是好人,何况我从来看人不走眼,你是个好汉。”她望着他说:“我告诉你,这朝廷第一红人宇文化及便是国师的代言人,他们狼狈为奸,总揽天下大权,做下无数坏事,你找到宇文老贼,便可知道国师下落。” 中生问道:“为什么这国师总是这么难找,他们行踪为何如此飘忽?” 红拂摇了摇头笑着说:“兄弟,看来你的江湖阅历尚浅,不知道其中奥秘。告诉你吧,这国师本来是突厥余孽,后来到中原危害一方。因为拥立先帝有功,遂建立了‘精英汇’,原意是借此探听天下何人不服隋朝,是否还有反贼同党?好一网打尽。但是后来杨坚发现这个组织还有探听朝中大臣耳目的功能,还能在江湖上掀起波浪,就把这五个人立为国师。其‘精英汇’专门打探各路消息,统一武林为朝廷所用。” “但是,这些人打着为朝廷服务的旗号,在下面做的却是让人不齿的坏事。太子杨勇看见了这一切,常常给先帝杨坚说,杨坚将信将疑,派人调查。那国师便勾结杨广和宇文化及,将先帝害死,扶持隋炀帝杨广篡位,还阴谋杀死太子杨勇,将大好一片天下整的乌七八糟。”红拂愤怒的说。 中生点点头,他说:“想不到还有这些内幕,‘精英汇’简直就是江湖败类,但是他们就是一群匪徒而已,怎么功夫却如此了得?” 红拂点点头说:“你有所不知,他们取得朝廷信任后,杨坚大开国库让他们饱学天下武学。那些在门派中隐秘的不传绝学,他们就靠去分化瓦解,扶持自己人当掌门来达到掌握武学的阴谋。现在他们在全国广开分舵,到目前已经有上百处,还私自招兵买马,意图不轨。看来他们的野心不小呀。搞不好杨广也只是他们手中一颗棋子罢了。” “这些利欲熏心的畜生,我一定要找到他们,还天地一片晴朗!”中生坚定的说。 “这就对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红拂拍了拍中生肩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羊皮卷说:“这时长安城的地形图,也许你用得着,趁天还没有亮,你赶快走吧!” 中生看了红拂一眼说:“多谢姐姐好意,我去也。今后相见我定当涌泉相报。”说完,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红拂看着少侠远去的身影,低声说道:“希望以后见面不要是在战场上。” 回来的路顺畅得多,因为有了红拂的地图。中生纵情奔驰,很快就回到住所,此时天还没有亮开。他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那边陈嘉听到立刻就跑过来。 陈嘉为何如此迅速,因为她一晚根本就没有合眼。中生叮嘱她不要跟来,她便在寝室等候,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于是坐在床前等候。这时听见几声暗哨,她便知晓是中生归来,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便来到中生房间。 中生见陈嘉眼睛肿红,便心疼的说:“师妹,又连累你一夜没有合眼。” 陈嘉轻轻摇头,却沉默不语。 中生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内容,他说:“今夜我到长安探查一番,大有收获。” 陈嘉见他转移话题,也不便深究,问道:“有什么情况?” 中生兴奋的拿出地图说:“你看,这时长安地形图,我在长安巧遇贵人,她把这图纸送给我,还告诉我五大国师的阴谋,现在我可以在长安畅行无阻了。” 陈嘉诧异的问:“你二更时分才去那边,到了长安恐怕已经是半夜,怎么还会遇到贵人,不会是陷阱吧?” “哪里来这么多陷阱,我差点钻进‘精英汇’设的圈套之中,还是她指点了我迷津。我还和她结拜了姐弟呢。”中生还在回味刚才那幕。 “啊!她还是个女的?”陈嘉醋意大发。 “是呀,不过她是去找她的如意郎君,半路上遇到我的。她叫红拂,她的郎君叫李靖。我想这两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今后定然有所作为,我们还会碰面的。”中生说到,“希望下次见面不要成为敌人。” 第5章 第五章 苦练内功 中生夜晚探查了长安城,众人都不知道,白天喊中生去骑马射箭,一同玩耍。特别是那齐国远,定要见识一下中生的弓箭本领,可是他晚上累了一宿,现在哪里有精力去做这些事。他只得对秦叔宝说:“哥哥,我确实没有精力去玩耍,你和众兄弟前去吧,我就在房里休整一天。” 叔宝见中生一脸疲倦,心中便知道了七分,他也不说破,便宽慰说:“兄弟呀,你好好在房中休息,我叫两个健步在你房外守候,任何人都不准随便进来,你好休养生息,吃饭时再来叫你如何?” 中生说:“吃饭也不要叫我了,我醒时自会出来。”他实在疲惫不堪,便关门进屋了。齐国远是个粗人,他嘴里嘟啷着:“一番盛情请他去,他却如此恃才傲物,哪里值当吗?” 王勇立刻把他叫住,不要说话。 叔宝说:“大家都不要猜疑了,中生兄弟是夜晚练功太累,所以没了精神,让他好好休息下,我们走吧。” 经过叔宝这样说,众人恍然大悟,李如珪取笑齐国远说:“你以为中生兄弟像你这样白天玩耍晚上喝酒,高手武功就是在刻苦中修炼出来的。我们走吧!”齐国远拍拍头笑了笑,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这寺庙外是一片开阔地,人烟稀少,所以野生动物比较多。几个人骑马射箭打猎,玩得不亦乐乎,傍晚大捆大捆的战利品带回来众人喝酒吃肉。 叔宝到门外问两个健步,中生起床没有,两人说中途他起床吃了点斋饭,又去睡了,还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叔宝点头,把饭食给两人送来,他们就在门外吃了。 中生其实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自己如今内功已修练到四重境界,但是一直停滞不前,虽然勤加修炼,但是总不得要领。自己感觉无限接近第五重,但是却好像永远只能感觉到却触碰不到一般。 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昨天夜间以前,他还不是很着急,慢慢修炼,遇到机缘巧合自然会提升。但是经过昨天他夜爬城墙,经历了那么多风险,差点遇险。中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太浅薄,如果以后身处绝境需要爬上城墙呢?他该如何是好? 昨夜的事现在想起他都心有余悸,如果那火把照看到他,乱箭齐射他如何应对?如果他掉下去,没有抓住那块凸出的石头后果又会怎样?这是一个经验教训呀! 想到这里,中生再也坐不住了,他‘噌’的坐起来,两腿相盘,从怀中取出《玄天密录》。这本书他从来都是随身带着,就算是睡觉也书不离身,因为这可是青城的镇山之宝,清玉道长将它当做衣钵传授给他,就是想让他把青城威名传播天下,造福更多的百姓。 可是,现在中生修炼了这么久却没有进展,他如何不急? 但是,道家本来就是讲究无中生有,道法自然。一切都随缘而定,不能强求。所以中生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完全平静了,他才翻开书籍观看,然后练习。 这《玄天密录》中关于内功的修炼中生已经耳熟能详了,他心中默念:“神不离气,气不离神。呼吸相含,中和在抱。不搬运,不可执著。委志清虚,寂而常照。”然后进入虚静状态,神气合一,缓缓呼吸,将真气蓄于丹田,慢慢旋转,直到感觉月复部有一团热气,好像要涨出来,再分而向全身四肢散去,让全身放松,只跟随真气运转。中生的奇经八脉早已打通,这时进入第二重的时候最基本的功力。他让真气随经脉运转了一个大周天。顿时感到身体畅快。 起势完成了后,他进入正式修炼。‘神守神(坤)宫,真炁自动。火入水中,水自化炁。热力蒸腾,恍恍惚惚,似有形状。此是药物初生,不可遽采。倘或丝毫念起,真炁遂丧。’他有意识的把真气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身体内运转。能将真气随意运转,并能收发自如,这时青城内功第三重的境界。中生就是在第三重的时候练成了《大道截指》。这时,随着真气不断在自己身体运转,中生脑门上冒出了一团白雾,这便是真气运行后将身体淤积的垃圾排泄出去时产生的雾气。在运转了三个周天后,中生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舒坦,昨夜累了一夜,今日又睡了一个白昼,这些疲劳都随风而去,剩下的只是精神百倍。散功后他好好的伸展了体,哈了一口白气:“好舒服呀。” 接着,他进入了更深层次的修炼。‘神守坤宫,真炁自聚。始则凝神于坤炉,煅炼阴精,化为阳炁上升。次则凝神于乾鼎,阳炁渐积渐厚,晶莹晃耀,上下通明。此时内真外应,先天一炁从虚无中自然而来。非关存想,不赖作为。当先天炁来之候,泥丸生风,丹田火炽。周身关窍齐开,骨节松散,酥软如绵,浑融如醉。’这是修炼的关键,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打扰,他下床到到窗边听了一下,没有人打扰,两个健步很尽责。 他放心的回到床上,然后开始了修炼。他左手平掌向上,右手平掌向下,在怀中形成了个怀抱明月,两掌之间的空隙便是真气循环的温床。因为是将真气排除体外进行练习,所以不能有人打扰,否则无法散功会导致静脉逆转,内脏受损。他练这种心法的时候都很注意,刚才到窗户边的时候他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见陈嘉在对面戒备,她知道中生这个时候该练功了,所以不让人打扰。刚才他进行第二重练习的时候,柴绍来请他吃法,被陈嘉推出院外,看来还是陈嘉了解自己的师兄呀。 他继续将真气输入体外,放置在两掌之间。这真气在里面快速旋转,因为旋转才有向心力,才会凝固,否则就会灰飞烟灭。这快速的旋转又吸引了房间里的气息向里面靠拢,最后被吸进去,散功的时候被带入到人体,这样会更加事半功倍。所以修炼的时候其实在旷野之中最好,可以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中生从小就在青城山上修炼,无人打扰。所以他的功力进步更胜人一筹。 这旋转的真气速度越来越快,简直成了一颗发光的夜明珠,而且还在不断增大。赵中生见过师父清玉练功,那两掌之间的真气有碗口这么大,发出耀眼的光芒,差点把他眼睛射瞎,这才是最纯正的内功。现目前中生的内功还不及清玉道长的三分之一,武功修为就更不用提了。所以,经过昨天夜里的惊魂之后,中生更加能够体会到清玉道长教育他的话:‘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行事低调,做人大气。’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修炼,中生觉得自身的内劲充盈,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他心中叹道:这长安城墙果真是高呀,他这么多年修炼的功力才足够勉强爬上去。这一方面说明了长安城墙的高,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中生需要提高的地方还很多。他想,不知道师父面对这座城墙会用什么方法上去,难道用‘八步登天’吗? 他还想再联系一遍,不过这个时候肚子却闹起脾气来,一个劲的提醒他。中生这时才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推开房门大喊一声:“还有饭吗?” 除了两个健步和陈嘉,秦叔宝第一个听见中生如此大叫,他乐呵呵的跑过来拉着赵中生便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就说嘛,兄弟也是**凡胎,怎么会不吃东西呢?今天我和众兄弟们打了不少野味,本要叫你来吃,不想被陈嘉那小妮子推出去,想来她是不想我们打扰你清修,她是真的关心你哦,你要好好把握下哈。不过我想道家的修炼肯定需要清静,所以就叫了两个健步帮你守卫,现在你出来了,走我们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哈哈,痛快!”拉着他便往寺外走。 中生心中不解,他问道:“哥哥,怎么往寺外去?” 叔宝大笑说:“这寺庙戒杀生,今天我们捕获的都是野味,不便在寺内弄。再说了,我们喝了酒在寺内大吵大闹,扰了他们清修也不好。这两天和尚们都在提意见了,哈哈,也罢,在外面我们没有诸多限制,好好吃酒哈!” 中生一听大喜,兴冲冲加入到众人的行列中。 篝火烧得哔哔啵啵,升腾的焰火照亮着众人的脸庞,大家一同喝酒吃肉,高歌唱曲,好不快活。中生也畅饮一番。但是他心中却不似这些兄弟这样轻松,他心中始终有放不下的心事。不过,现在他看到这些兄弟英俊的脸庞,不禁在想:现在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亲如兄弟,却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十年后,大家还能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在一起谈天说地吗?还能像兄弟一样开怀畅饮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哎!这些不必想他,想也是庸人自扰,不如一醉方休,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天塌下!喝酒!! 第10章 第十章 同宗同源 秦琼看见两人屏气凝神,默默聚气,待将全身内劲聚到双掌之上,双方四掌齐出,两股热浪像两条巨龙一样呼啸着直奔对方而去。站在十丈之外的王勇等人感到热浪扑面而来,齐国远、李如珪再退了五丈才放下心来;王勇和柴绍对视一笑,静静观战;秦琼在三丈之外看两人对决,感觉自己要被气浪冲垮一样,但是他仍然没有退步。 从这五人中就可以看出,秦琼秦叔宝武功高强,面对两大高手对决不退缩一步,方显英雄本色;柴绍身份显贵,从小骑马习武,功夫尚可,便在十丈以外;王勇是属于神射手,本来擅长远攻,内劲倒是一般,所以也在十丈开外;这齐国远和李如珪是两个草莽英雄,只是过人臂力有点本事,武功倒是稀松平常,所以只能在十五丈以外观看才觉得安全。 而两位道家的嫡传弟子此时正全神贯注的与对方力拼,哪里注意这些。这两股内劲直逼对方,只见两条巨龙‘轰’的碰撞到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那耀眼的光芒让秦琼只得用双手遮住眼睛,齐国远、李如珪已经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这种爆炸轰鸣,所以惊恐不已。 巨大的震荡波在两股内劲碰撞后迅速向四周散开,旁边的百年老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树叶‘哗哗’撒一地,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地上的沙尘也扬起几丈高,随风漫天飘洒;连寺庙里的巨钟也微微战抖,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已经远去的国师感到了一丝响动,她停下马来疑惑的摇了摇头说:“没有道理呀,我在这里竟然能感觉到丝丝的气息,这方圆几十里荒芜一人,怎么会有如此的气息?难道是刚才寺庙里的那群人?不会,我纵横天下数十年,能有这样厉害内功的人绝对不上二十人,我看刚才那群人不过是群莽夫,绝对不会是他们。也许,也许是我多虑了。”她沉思了半响,便招呼众人继续奔走。 尘沙散尽,两人仍然屹立原地不动,秦琼见两人闭气收工,便走了上去说:“两位都是武林豪杰,何必如此拼个你死我活,若是结了仇怨,反而不好,我看还是罢兵歇马,你们看如何?” 彭欢散功完毕,他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阁下的武功真是惊世骇俗,在下佩服。”说完,深深一鞠躬。 召忠也散功完毕,他连忙回礼说:“苍山洱海果然不负盛名,一招‘虬龙铁掌’发挥的淋漓精致,掌门好武艺呀!” 彭欢走过来对秦琼说:“这位哥哥,其实我没有敌意,只是听说这位少侠是青城弟子,所以故意生气,来试试他的武功,若不故作发怒,兄弟恐怕不会使出真功夫。”他回过头对周召忠说:“兄弟呀,我看你刚才处处留手,显然是不想伤害于我,怕两派结成仇怨,是也不是?” 召忠呵呵一笑:“点苍派武功卓越,掌门更是练成绝世神功,我哪里是怕伤着掌门,是自顾不暇呀!哈哈哈哈。” 彭欢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豪杰之士,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对这召忠问道:“这么久了,我还没有问几位性命,甚是无礼,还请见谅。” 周召忠连忙说:“这位是我哥哥秦琼叔宝,山东历城人,乃豪杰之士;那位年轻公子是太原唐公驸马柴绍公子;旁边那位是王勇,一身射术天下无双;后面两位是齐国远和李如珪哥哥,都是豪杰之士。” 彭欢和他们一一见礼,最后问道:“兄弟,你全部介绍他人,怎么自己的名字却不曾说起呢?” 这时,躲在树上的徐娇卿跳了下来,说道:“这是我师兄周召忠,我叫徐娇卿。” 彭欢好生惊讶,不知道她是如何躲到树上,怎么这时却又钻出来,真是调皮。 召忠心中清楚,徐娇卿是躲在暗处保护自己,若是有什么不测,她必然出手相救,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热,却不曾在脸上展现出来,因为有彭欢在,让他知道了不好。 不过徐娇卿是个直人,她直接说:“彭欢哥哥你觉得我听顽皮是吧,竟然躲在树上看你们比武,其实我是在保护师兄,如果他比武输掉我绝无怨言,若是他被暗算的话,我定要出手,不过我看你功夫是正大光明的,我认你这个朋友了。” 彭欢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也显得徐娇卿妹子的直爽,他也是直爽的人,不计较这些,反而觉得这群人挺可爱的。彭欢说:“各位,说了这么久,打也打了,我快饿死了,你们到底化不化外,不然我去找寺庙里的和尚要点素斋算了。”他装作故意要走。 秦琼连忙把他拉住说:“我早就说还是喝酒吃肉好,打架没什么意思,是吧各位?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众人席地而坐,好酒好肉大家舒坦的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召忠端起酒杯对彭欢说:“道长,我敬你一杯,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只是门派不同而已,但是算起来我们还是同源之水,同供老子祖师,今后希望我们能够多加交流,共同发展道家威名。”说完,一饮而尽。 彭欢先把酒饮下,然后说道:“当年张天师开创五斗米教,不知拯救了多少苍生,把汉中治理的井井有条,天下归心。后来曹操进犯汉中,后人张鲁为了百姓免遭兵刀祸灾,不战而降,后来教徒们把五斗米教经过代代相传便衍生出了我们正一宗,并且将教派辗转在苍山洱海发扬光大,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十四代了。但是我们都是道家子弟,派系只是因为悟道不同,信仰还是一样的,所以青城点苍本是一脉,又和分彼此呢?” 召忠点头称是,“没想到掌门竟有如此见解,看来我道教一脉必定能够发扬光大呀!” 彭欢自饮了三杯,他苦闷的摇着头说:“哪里有这么简单呀,当今天下,奸贼当道,百姓苦难不堪,人心思变,世风日下,我看这天已经是乌云蔽日,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说完,有自顾饮下三杯酒。 众人听了这话沉默不语,秦琼更是频频摇头。只有齐国远傻傻的问了一句:“我看这天是万里无云,朗朗乾坤呀,哪里来的乌云蔽日,道长你是喝醉了吧?” 召忠和秦琼大笑,彭欢苦笑一声说:“确实,我好久没有这么喝酒了,今日不醉不归,来哥哥,喝一杯。” 齐国远见众人都笑,模模脑袋看看天说:“我没有看错吧,应该是艳阳天哦。”他见彭欢举杯相迎,自己也举起酒杯说:“真是不知所谓,算了,不要多想,还是喝酒了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彭欢问召忠说:“你虽然是化外弟子,但也算是修道之人,怎么武功如此了得?难道你还在其他门派学过武艺?” 召忠说:“我从小就在青城长大,是师父清玉道长一手把我教育出来,身上武艺也是他教与我,不曾学习其他门派武学。” 彭欢一听清玉,便哈哈大笑起来。召忠狐疑,他问到:“道长为何发笑?” 彭欢又笑了一声说:“原来你的师父是清玉呀,呵呵,怪不得你武功如此了得。” 召忠听了,连忙问道:“道长认识我师父?” 彭欢说:“何止认识,我们还有一段奇缘呢?” 召忠说:“愿闻其详?” 彭欢端起一杯酒喝下说:“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在苍山修炼,这清玉道长来到我山中与我日日论道,结下了不解之缘。他见我派人丁兴旺,便称赞我打理门派有一手,自己却叹道青城现在人丁凋零。我仔细一问才知道,清玉道长好四方云游,所以几十年下来才收了四个徒弟,而且都各奔东西,”他顿了顿说:“今日我有缘见到清玉道长两位徒弟,而且如此英勇,真乃幸甚至哉,来和一杯。”说罢,又是一杯下肚。 召忠急忙问道:“师父现在何处?” “清玉道长云游四方,行踪不定,他在我那里待了半年便下山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往何方。不过他临走时教给了我几招青城功夫,我觉得十分受用,现在功力大有增长。这样胸襟广阔的一代宗师已经不常有了呀!”彭欢叹道。 召忠点点头说:“我师父平时乐善好施,我和师妹都是他给救回来的,若不是他,我们恐怕也长不成人了。”说完,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彭欢拍拍召忠肩膀说:“你我今日相识也是有缘,当年清玉道长赐我武学,让我武功精进,如今我也将点苍的武功心法与你交流一下,大家共同研习,共同进步,你看如何?” 召忠听了,立刻作揖到:“如此我们可以把道家精神发扬光大,甚好,只是不会坏你门派规矩吧?” “什么狗屁规矩!规矩也是人定的,我是掌门我说怎么定就怎么定。清玉道长点化了我,我认为天下武学一家,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天下才是最大。”彭欢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给召忠:“这是我点苍内功心法,你拿去研习,若能融会贯通的话,功力必有大增。我当年就是修炼了清玉道长给我的青城心法才有如今的修炼,不过点苍派的武功博大精深,我才窥其万一,只是听了道长的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决心下山看看,现在已经得偿所愿,我也该回去勤加练习,否则我点苍派在江湖便无法立足。”他站了起来,对众人作揖说:“认识各位,是我清风的荣幸,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就此拜别,他日有缘再见,我去也。” 第11章 第十一章 融会贯通 彭欢飘然而去,留下众人唏嘘不已。浪客中文网周召忠捧着这本点苍内功心法心生感激,他默默的说:“道长,我一定会认真研修这点苍派内功,结合自己的青城心法,让自己的修炼更上一层楼,不负你的托付。” 秦琼等人也惊叹彭欢的武功高强,王勇说:“原以为我的神箭天下无双,不曾想世上还有这样的以内力催动气浪伤人功法,确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呀,看来我也该将自己的箭术好好修炼一下,武功要勤加苦练才有精进的一天呀。” 秦琼听了这话,宽慰王勇说:“世间武功之道千千万万,哪里能每个人都能学完?召忠和清风道长修炼的是道家武功,讲究的是单兵作战,个人修为极高,要修炼也非常难,只有化外之人、闲云野鹤才有这等精力来练习。你我武功是属于外功,臂力和技巧占主要,现在你的箭法已经炉火纯青,绝招‘逍遥三箭’更是鲜有人能够接住,只要勤加练习,我们定会在各自的领域有所建树,不要妄自菲薄,对自己失了信心。” 王勇点头称是:“想我们山东豪杰之士,不说打遍天下,也算是见过世面,何时怕过场面,今后自当努力练功,把自己的弓箭练到炉火纯青,也不必内家功夫差。” 柴绍也凑过来说:“我从小便喜爱武学,家父与我请来无数教师教我演武,后来在唐公手下做幕僚之时,也见过无数勇冠三军的无敌将领,最为厉害的就是四公子李元霸。他力有千斤,手持两百四十斤的大锤,也没有练过什么内功心法,放眼当今天下,恐怕无人是他对手,这彭欢虽然厉害,再怎么也是**凡胎,怕是禁不起少公子一锤,所以我们不必太把这些江湖术士的武功看得太过神奇,若是战场相见,不见得就是他手下败将。” 秦琼点头到:“柴郡马说得有道理,只要我们勤加练习,在自己的特长之上必然会有精进。只是如果战场上遇到这样的高手,我们多加小心便是了。”众人点头。 周召忠摊开的点苍心法,默默无语。 夜晚,大家经过一天的波折都早早休息了,周召忠却在房间里无法入眠,他在卧室中走来走去,似乎为什么事情举棋不定。 “到底练还是不练?”召忠自言自语的说:“练了,相当于将青城纯青的内功夹杂了别的内力;不练,又好像让清风道长的一份情谊付之东流。好生恼火呀!” 一阵微风吹来,让召忠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师父让我等下山就是要我们行万里路,提升江湖阅历,同时将武功更加精进。如今放着好的武功不去学,又如何将武功精深呢?师父曾经说过我青城武学也是在一代代弟子的不断努力下逐步完善,若是都闭关自守,不借鉴优秀的经验,何时才能完成师父的夙愿,将青城威名远播华夏? 想到这里,周召忠豁然开朗。他从容的翻开这本点苍的心法,仔细的阅读起来。 原来这本心法是点苍派的基础心法,但也是悟道的筑基。点苍的宗师把入门道法写成了一段口诀,召忠细细观看,只有前面几段能够领悟。 初打坐,学参禅,这个消息在玄关。 秘秘绵绵调呼吸,一阿一呵鼎内煎。 性要悟,命要传,休将火候当等闲。 闭目观心守本命,清净无为是根源。 召忠知道,道教内功修行入门便是筑基。筑基,是道家修炼的入手功夫。就好像盖房子一样,先要打好地基,才能修造完成,因此谓之“筑基”。筑基坚牢,房子才能造得稳固高大,喻之丹功,先要坚固自身形体,充实本元,然后修到高深层次,才有足够的保障。 这几句口诀正是说的要将内功练得炉火纯青必然要先将基础打好。而这点苍的吐纳之法和青城却有一定的不同,除了前两句和青城入门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外,所谓‘闭目观心守本命,清净无为是根源。’和青城心法正好背道而驰。 召忠心中狐疑,但是既然已经开始修炼,不妨照此方法练习一遍如何?那清风道人彭欢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而且还武功大有长进,我试试何妨? 于是他两腿相盘,在床上打坐,运用书上所说的呼吸吐纳之法在丹田之中循环往复。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这修炼之法和青城之法正好相反,召忠体内的真气和刚刚修炼的真气发生了冲突,搅得他肚子乌烟瘴气,刚刚形成的真气瞬间便被扑灭,若不是召忠功力深厚,真的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此时他已经背冒冷汗,心中想刚才差点出差错,还是停下不要练习了吧? 他将功力散掉,又翻开书看,寻找是否有其他窍门。下面的口诀生涩难懂,只有最后两句却让他犹如醍醐灌顶: 行一日,一日坚,莫把修行眼下观。 三年九载功成就,炼成一粒紫金丹。 原来这点苍武功重视的是外丹修炼,本元内功并非所长。他回想起白天和彭欢的打斗,那清风道人第一招就是发出三枚暗器,让他用袖口收了。他马上拿出那三枚暗器,白天已经看出这暗器是石器所练,只是没有参透是何种石头打磨而成,如此圆滑,而且硬度相当。现在他仔细观察了一遍,看出了端倪。 “原来是用铅汞炼制而成,是道家外丹,这清风竟然跟我开这种玩笑,把丹药当成暗器投掷给我,原来他从开始压根就没有想到和我认真打一场,好家伙,不知道我和他的武功谁更胜一筹呀,呵呵哈哈!”召忠大声呼啸,把院子内的人都吵醒,他已经化外一切,因为有一位神交的朋友,他认定了。 门被撞开,徐娇卿从外面冲了进来,她慌张的说:“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如此嚎叫?是不是有人暗算?” 周召忠这才回过神来,他笑着对徐娇卿说:“你过来看,这是彭欢留给我的武功心法。当今天下,哪个门派愿意将自家门派的武学让别人看到,深怕别人学了去超过他。” 召忠赞许的模着书说:“这清风道人果然非同凡响,其实他听到我说青城两字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把武学和我交流,所以,”召忠拿出三枚丹药给徐娇卿看:“你看,这就是他发射过来的暗器,其实是丹药,表明他没有恶意,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我没有时间细想。” 他叹了口气说:“如此仗义的朋友,我在长安还是第二次遇见,那红拂算一个,这彭欢就是第二个了。我刚才按照书中的方法练习了一遍,却阴阳颠倒,身上的内劲把我修炼的内功扑灭,看来我是没有领悟到其中道理,还需继续研究。刚才嚎叫,只是觉得清风道长乃仁义之士,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有此感慨,没有惊扰你吧?” “没有惊扰,我看寺庙里的僧人怕是都被你惊醒了,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来看看,既然无事,那我就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喊我一声,但是不要再这样无事生非了哦!”徐娇卿转身离开。 周召忠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刚才确实自己情不自禁的嚎叫起来,现在想起真是有点唐突,自己也笑起自己来。 他往窗外看了看,外面无人,黑夜寂静。他放心的关好门窗,继续研习书中之法。 书中之法有的和青城同出一脉,有的却大相劲庭,让召忠不知从何下手。不过当他看到真字诀一篇时却感觉豁然开朗: 上乘修真之功,可谓“抱元守中,神气合一”八字而已。只要能够悟入先天混沌状态,则炼精、炼气、炼神三者密不可分,炼精即是炼气,炼气即是炼神,炼神即是炼精。打破一身有形之象,天地之气悉皆归之,而吾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一得永得,我命在我。一切内外景,皆自然而然出现,全不胜后天人为之力,何等自如。 确实,不管是青城武学还是点苍内功,都是要求“抱元守中,神气合一”,这和道家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不管什么修炼方法,只要全身心投入,身心化外,进入虚静状态,把自身内功和外来内劲化为一体便可融会贯通,就像是一个门派武学一样,另一个们派武学初学时肯定有所抵制,但是若放在一个大环境里,其实都是武学,何分彼此?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召忠常舒了一口气,重新开始审视刚才的修炼方法,确实太过区分自身内力和点苍内功,所以导致两者气流不能融汇,使得互相制约,最终一方消亡。他不禁月兑口而出:“看来都是心魔导致呀!” 心中障碍除去,他便敞开门户,大胆的运功让二者混沌其中,也不管青城内功是否精纯,都是内功有何精纯? 这次的修炼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这点苍的内功清新洒月兑却又不是苍劲风骨,修炼起来确实带劲,和青城武学又有不同的感觉,而两者汇集到一起,更是如江河奔腾,全身一股热流仿佛要随时冒出来一般,确实有不同凡响的感觉。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大战倭寇 经过一夜的修炼,周召忠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境界,虽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毫无疑问,感觉好极了! 当黑夜被第一丝阳光撕碎,雄鸡唱响,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工匠们忙着做最后的上色,和尚们忙着做早课,众豪杰们也闻鸡起舞,各自在寺庙外耍起兵器,练起武功来。 召忠虽然一夜苦练,但是越练越觉得自己精神百倍,仿佛不能停止似的,但是他仍然需要到外面走走,毕竟修炼内功不能把身体憋坏了。 当他走到寺庙之外时,看到豪杰们都在练武,不禁热血澎湃。看秦琼把一对铁锏舞得天花乱坠;这柴绍的双剑犹如双龙戏珠;王勇百步之外一箭箭把树叶射落,箭无虚发;李如珪和齐国远在远处举起巨石练臂力。这幅风景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精神,阳光也映红了召忠英俊的脸庞,他高高跃起,跳到墙顶,也开始练起轻功来。 当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北墙的时候,突然看到另一幅景致。一行人在距离寺庙一两里的地方纵马奔驰,马后却拖着几个人,这些人哪里能跑过马儿,不一会儿就被绊倒,被马匹拖着前行。召忠心想:这还了得,照此下去,被马儿拖着走的人还能活吗? 他飞身下墙,也来不及给各位打招呼,把一张黑布遮住面孔,便径直奔向这一行人。 渐渐的他追近了。看见马匹之上的人头饰服装均与中土人士不一样,这些人把头发前额剃得干干静静,只留下个小鬏,脑后却有个小辫,就像唱戏的人一样。再看他们腰间别的长剑也和常用的剑不一样,都是有一定幅度,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些马上的人显然也发现了周召忠,一个人指着他喊了一句:“你是何人?来追赶我们干什么?” 召忠看着发话这人,他还是身着中原人士的衣服,一口官腔让人恶心,召忠质问说:“你们为何把这些人拉在马后,难道不怕闹出人命吗?” 那人轻蔑的说:“弄死几个又算什么?你要多管闲事,连你一起!” 召忠心中愤慨,若是平常里,他早就出手教训这群狂妄之徒。只是前日他才大闹长安城,现在还在避风头,所以忍了一口气说:“笑话,这里是天子脚下,你口出狂言,不怕官府衙门来抓你吗?” 那人一听官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仿佛官府就是他家开的一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乃‘幽兰教’总舵联络,这一行人是国师不远万里从日本请来的尊贵客人。别说是杀一两个人,就算是今天把官府的大堂给砸了,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你也不打听一下我‘幽兰教’的威名,敢在这里造次。今天我忙着办事,你给我让开,否则就是我‘幽兰教’敌人!” 召忠不停则罢,一听到‘幽兰教’便无比痛心,他大喊一声:“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要你来处罚,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群狗贼。” 那人一听要动武,便叽里咕噜的给日本人说了几句什么话,那日本人喊了一句‘八嘎’,便纵马奔过来,抽出长剑要取召忠性命。 召忠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人如此的兵器,他小心谨慎,待来人一剑砍来,他运用青城步伐的轻盈直接从马肚子下面钻过去,顺便在下面轻轻一点,这马匹只跑了两步便栽倒在地。 再看上面的日本人一个飞跃,竟安然无恙的落地,连一点尘土也没有沾上。 召忠心中一惊,好厉害的轻功,这日本人在未知的情况下被马儿一绊,还能安然落地,甚至连一点声响也没有,简直就要达到我‘踏雪无痕’第三重的境界,看来这群日本人不简单呀! 后面马上的一群日本人大笑着,发出叽里咕噜不知所云的声音,召忠也顾不上去管他们。这时,被马儿拉着趴在地上的一个人说话了:“英雄,不要管我们,你快点走,这群人你肯定敌他们不过。想我茅山一派竟然一日之间被灭门,剩下我们几个独脉本要逃走却也被抓,这天杀的‘幽兰教’,老天何时灭你呀!” 马上的日本人一听他说话,便抽出日本剑一剑穿心,那人惨叫着落气了。 召忠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幽兰教’雇用这些日本人是为了残害我同胞,我与你势不两立。他一个箭步要去拉杀人者下马,不料马下的日本人却鬼魅似地冲到他面前,迎面便是一剑。 周召忠大惊失色,好快的速度,他连忙后退半步避其锋芒,再一个转身躲过对方这一招。 日本人停止了攻击,他转过身去对马上的那个‘幽兰教’联络人说了几句,那人点头哈腰,然后对召忠说:“这位是日本‘鬼影流’藤一次郎,他说这次到中原来半月不到打败八大门派,原以为中土武术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却在这荒凉之地遇到武功高强之人,看来中原是卧虎藏龙呀!” 召忠‘呸’了一句,“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联络人说:“藤一次郎说要和你决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管谁胜谁负,不准家人报仇,你意下如何?” 召忠心中想,我正要杀杀你们的锐气,不想你送上门来了。这么多人我一时也对付不了,暂时答应你的条件,等杀了这人再说。他点点头说:“我要为被你们杀害的中华同胞报仇!”说完,将‘清幽’抽出,定要取狗贼性命。 且说召忠为何直接就抽出宝剑呢?一则他义愤填膺,为我同胞被戳而愤慨;二则是要避讳,因为他大闹宇文府的时候用的青城的绝学‘大道截指’,这次绝不能再用,否则就露馅了。所以他要用青城独门剑法破敌,也好撇清关系。 这日本人见召忠抽出宝剑,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是在说又有一个人供我杀戮了。他挥动日本宝剑,这这日本剑比中原剑要长五寸,且弯了十五度,寒光闪闪,直逼召忠而来。 召忠沉着应战,他先不发招,只等藤一次郎一招一招打来,他只是用青城步伐躲避闪跃。那藤一次郎的日本剑法本来就是阴沉锋利,咄咄逼人,要在最短时间制人死地,却不曾想自己的杀招被这年轻豪杰一一躲过。他气急败坏,用出自己绝招‘漫天花开’,在用剑招直逼召忠的同时,袖口抖动,数十枚五星镖飞洒出来,直奔召忠各大门户。 召忠连连后退了五步,没想到小鬼子竟然在发动剑招的同时还能发射暗器,真是卑鄙!召忠啐了一口。他把内劲集中在手掌,一个掌风发出,却不攻击对手,只在自身周围形成一层气劲。只见这些五星镖纷纷落地,一枚也不曾中到。 不想这些暗器只是引子,真正的杀招还是在藤一次郎的长剑上。待最后一枚五星镖落地之时,藤一次郎的长剑已经挥舞到召忠面前。 召忠提起‘清幽’便是一挡,按理说这‘清幽’削铁如泥,砍石必开,却不知为何,与日本剑相碰后,只是火花四溅,日本剑却安然无恙。 那藤一次郎也大惊一场,他跳出圈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联络人又发话了:“藤一次郎书说了,他的宝剑是日本最坚硬的宝剑,削铁如泥,中原兵器遇之无不折断,为何你的剑却没有问题?你的宝剑可否转让与我,多少钱也无所谓。” 召忠严厉的说:“你这个奸人,与外人勾结害我国人,现在还想打我宝剑注意,你告诉那个日本人,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联络人照话翻译过去,那藤一次郎说了一句“哟西”,眼神透露出一股杀气。召忠知道这人想杀了他明抢宝剑了,便更加小心,今日定要手刃此贼,为北海同胞鸣冤。 藤一次郎舞动长剑,一招‘长驱直入’要把召忠一剑穿心。召忠轻盈的旋转一圈绕到日本人后面,也不管什么招式了提剑便砍。那藤一次郎感觉到背后的风声,根本不转身,直接一剑从头顶刺过来。这招一来可以抵挡召忠的剑招,二来也是阴招,直接想一剑封喉。 召忠哪里这么容易中招,他见对方一剑刺来,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再一跃上来,一剑斜劈下来,这招轻快又迅捷,是青城剑法中的‘行云流水’,招招相连,对方只要一招失策,必然中剑。 这藤一次郎也非等闲之辈,他见召忠用灵巧的步伐将他凌厉的剑招全部拆解,知道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待召忠斜劈过来他往后一退,一个闪光弹便在两人之间爆炸。 召忠哪里见过这样的阴招,他见烟雾弥漫,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楚,便想退出圈外。不想这时却有风声吹来。听风辨音,他知道对方暗器又来了,只是这次没法看清楚是什么,只能通过风声来辨析暗器的方向力道。听着这风声来势,他知道有三枚暗器朝他一个方向奔来,右前右后,直逼前胸。 召忠只是微微一笑,这暗器岂能难道我?他挥动袖口,瞬间便收了一枚暗器;一个旋转又收了一枚;最后一枚已经来不及收了,他直接跃起,躲过飞来的暗器。却不曾想,一声轰鸣,‘啪啪啪’三声巨响声贯天地。 第13章 第十三章 逍遥三箭 藤一次郎在迷雾之中连续发射了三枚暗器,周召忠接住两枚躲过一枚,却不曾想这三枚暗器中装有火药,名曰雷火弹,发射后顷刻间便会爆炸。召忠哪里知道这些,三枚雷火弹同时爆炸,把他衣服都炸碎,幸好有青城的金刚气功护体,否则早被当场炸死。 召忠一个趔趄,摇晃了一下没有跌倒,他连续退了五丈之远。召忠定了定神,发觉头晕脑胀,他想这雷火弹只是伤人体魄,怎么会让人恍恍惚惚呢?他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这烟雾中含有**药,让他神志不清。幸好召忠内功及其深厚,否则在有毒烟雾和雷火弹的双重打击下怕是早就倒在日本人的脚下了。 召忠心中愤恨,这日本人果然奸诈狡猾、卑鄙无耻,若是公平比武,就算是输个一招半式也心服口服,可是这些人全部用旁门左道,怪不得连茅山这样在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也惨遭灭门。 他屏气凝神,用真气在体内快速运转,将身体的毒素排出体外,顿时他全身冒烟,热气腾腾。这群日本人大惊一场,他们见这年轻人中了雷火弹和毒雾两种暗器竟然连皮外伤都没有,还能够运功冒烟,简直匪夷所思。藤一次郎也不敢贸然进攻,他以为召忠在使用什么高深的功法,等他过去自投罗网。 这时,召忠利用对方惊诧的时间已经将内功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大周天,毒素排除去一大半,他头脑也清醒了不少。这藤一次郎见召忠身上的烟雾已散,便放心大胆的杀过来。 召忠大喝一声,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只见召忠腾空跃起,一个轻盈的步伐直接绕到藤一次郎身后,待这个日本人挥剑砍过来时,又运用纯熟的青城步伐继续绕圈。如此循环往复,急得藤一哇哇直叫,他挥动宝剑散出无数道剑影,将自己罩在里面,然后一双贼眉鼠眼骨溜溜直转,妄图看出周召忠步伐的破绽。 召忠哪里肯给他这样的机会,‘唰唰唰’三剑朝藤一上中下三个死穴刺去。这藤一吓得心惊胆战,连忙用剑抵挡。这三剑乃是青城著名的‘清风三剑’,每招都是对着敌手的要害刺去,但是招招有虚有实,看对方如何应对,再后发制人,取人性命。 藤一哪里知道厉害所在,连续三剑抵挡过去,召忠趁对方手忙脚乱之际一招‘长驱直入’直插对方心脏,这藤一眼睁睁看这‘清幽’攻破他的防守进入自己身体,最后将自己刺穿,他喊了一句:“好功夫!”便倒地身亡。 这突如奇来的状况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大家都张大嘴巴望着周召忠威风凛凛的身躯,望着倒地身亡的藤一次郎,仿佛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这群日本武士自从被‘幽兰教’请到中原之后,在华夏大地搅得风生水起,灭了不下十个门派,还归并了好几个武馆。凭着他们阴狠的武功和暗器,可以说是一直未逢对手。不想今日在这荒郊野外却遇到高人,自己队伍中的一流高手死于非命,能不让人惊讶吗?这‘幽兰教’联络人更是半天闭不上嘴巴,真没想到自己请来的人如此就被杀掉,他如何去给国师交代呢? 还是日本人反应得快些,其中一人大叫了几句,其他的人齐齐驰马向召忠冲来,那联络人也大喊:“为藤一次郎报仇。”纵马杀来。召忠见这么多高手一起杀过来,想到不能与他们硬拼,便甩开步伐向后退却。 这些日本人以为召忠怕他们,纵马直追,定要将召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召忠见对方紧追不舍,而且全身心都放在追赶上,于是大跨三步利用惯性高高跃起,在空中便退遍提气运功,一道剑气‘唰’的从宝剑中喷射出去,追在最前面的日本人应声而倒。 后面的人见召忠还有这等武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脚步也放慢了。那联络人看出了端倪,大喊道:“他便是夜闯宇文府的刺客,国师请各位前来就是为了保卫京师,捉拿这个刺客,大家一起上呀!” 这话喊出来,日本人们争先恐后又围攻过来。召忠的青城轻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若是平时,这些马匹岂能赶上他的步伐。只是今日他被雷火弹所伤,虽然没有伤到皮肉,但是震伤了内脏,方才没有注意,现在徒步奔驰了这么久,月复内开始疼痛起来;其二,他吸入了毒雾,虽然说经过内功催逼,毒雾已经排出了一大半,但是被身体吸收的毒素让他此时头脑不是很清醒,武功肯定要大打折扣;再加上他通宵修炼没有得到修正又投入苦战,现在已经是人疲马乏,速度当然比不上巅峰状态,不稍时便被这群人围困。 日本人本来是‘幽兰教’请来的高手,功夫定是一等一的,何况数十人围困,召忠哪里能跳出重围,逃出生天。 他心中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但是我青城男儿岂能轻易言败。只见召忠用尽全力将内功集中到手掌,朝着对方人最密集的地方一掌打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七八人被掌风击得口吐鲜血,落马身亡。 这群亡命之徒现在已经杀得眼红,也顾不得去看自己的同伙如何,密密麻麻的围攻上来,刀光剑影之中召忠后背身中一剑,殷红得鲜血从衣服中渗透出来。他强忍疼痛,又是一道剑气刺出,不过此时日本人已经看出窍门,召忠把剑指向何方,他们便往旁边躲避,这剑气十有**都落空,只是溅起尘土一片。 血越流越多,召忠感觉眼花缭乱,天地好像都在旋转,他用‘清幽’抵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将体内功力慢慢汇集。日本人哪里会给他这样的喘息机会,像蚂蚁一样围了上来。召忠高高跃起,将袖中的松叶镖‘唰唰’的全部释放出来,日本人纷纷躲避格挡,只有一个年轻的中镖倒地,露出了一个缺口。 召忠趁着这个机会风一样冲杀出去,待冲出包围圈时,肩膀上又中了一剑。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如此多了,用尽全力往回跑,他知道这荒野之地,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而自己的功力已经耗尽,只有呼唤到了师妹徐娇卿,他有半个时辰休息恢复,才能再次出来抵挡这群虎狼之辈。 远远能够看见寺庙的影子了,其实距离还很远,只是这平原之上只有一座寺庙耸立在那边,所以看起来才如此的接近。召忠边跑边迫不及待的吹起了口哨,这口哨声音的含义只有他和徐娇卿师妹知道,因为这是他们从小相约的标记。此时他吹起了紧急哨,用内功催动声音能够传得更远,这更加使他内功耗尽,敌方趁机又追了上来。 一个日本人冲近了,他举起长剑向召忠后背刺去。眼看这剑尖已经离召忠不到三寸,这日本人狰狞的脸上展现着阴险的笑容。 突然,这笑容定格,长剑在离召忠只剩一寸的距离停下了前行。再看这人把头一歪,不甘的摇了摇头,倒在地上死去。 召忠回过头一看,这日本人胸前插着一支箭羽,尾部的羽毛还在摇晃。他心生感激,何人救了自己一命,不过这个时候他顾不上细想,奋力前行。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放眼四周荒芜一人,怎么自家兄弟会中箭身亡。联络人看到召忠跑远了,马上指着他说:“大家快追,莫要他跑了。” 日本人才恍然大悟,继续追赶。 此时,又是一箭呼啸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人中箭倒下。 这时,这群人才看到,在百步之外有一人影对着他们搭弓引箭。而显然召忠也看到了这个人,全力向他奔去。 日本人被激怒了,他们嗷嗷直叫,集体冲向此人。召忠跑在前面,他仔细一看,原来是王勇王伯当,不禁喜出望外,一个人逃出生天的感觉真是回肠荡气。再跑进点,徐娇卿、秦琼、柴超、齐国远和李如珪也呈现在眼前,看来有救了! 王勇见这群人跑近了,便大声喊道:“我乃山东王勇,你们再敢走近我便要射出‘逍遥三箭’了。” 他见这群人置之不理,便喊了一句:“我要射排头那个人。”说完便搭弓引箭,‘呼’的一声此箭正中那人前胸,倒下马死亡,众人惊讶。 王勇笑了一笑说:“不怕你们不信,现在我要射那个骑枣红马的人。” 这骑枣红马的人就是联络人,他一听这话连忙勒马队日本人说:“各位,他们的箭术太厉害,我们赶快撤退,待禀告国师再行处理。”话音刚落,就被一箭穿心,倒地不起。 这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伏在马背上飞似的逃命去了。 秦琼上去拍拍王勇肩膀说:“好一个‘逍遥三箭’,今番你算是立了大功,扬名江湖指日可待呀!” 只见徐娇卿恐怖的大叫了一声:“师兄!”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周召忠倒在血泊之中。 第18章 第十八章 杭州的血案 “果然是高手!单枪匹马一夜之间竟然能够击杀我几千子弟兵,不负青城威名。浪客中文网”一个身材魁梧太阳穴爆出且目光如炬的男子叹道。 “四弟,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青城派所为?如果说是一个人做了这一切,我从死者的伤口和中招上能看出个七七八八,但是要说是青城武术,我却无法确认,你见过青城武功?”另外一位身着长白衣裳面相潇洒倜傥的人疑问,虽然他已经步入中年,但是岁月显然不能抹去他一脸的英气。 这两人便是大隋国师,老二李伏威和老四吴云。他们去往日本完成既定计划,返回中原途中听说了此事前来调查。 “八嘎,这个人竟然如此厉害,还杀死了我三位长老,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一句生硬的中国话从这个鼻子下有一戳小胡子日本人口中发出,他正是国师从日本请来的鬼影流四大金刚之一的龟田一郎。先前鬼影流尊者派了井田卓二前来协助‘幽兰教’办事,没想到却遇到劲敌,所以加派金刚之一的龟田前来助阵。为何要派这个龟田来?原因是他从前来过中国,对中土文化有一定了解,语言虽然不如井田那样熟练,但是基本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最重要的是龟田还肩负一个秘密任务,因此他又带来十个长老和三百武功高强的弟子,准备在中原大干一场。 吴云说:“二哥,龟田君,请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他见两位不再说话便接着说:“这些年我们五兄弟除了修练武功便是在全国各地发展我‘幽兰教’势力,聚少离多,大家都生疏了,这次大哥认为时机成熟让我们按照计划行事,我们才有幸能多见几面。二哥呀,你这些年更多时间是在发展我‘幽兰教’势力,怕是把武功给荒废了吧,我对权力的**不多,醉心于研究天下武学,今后如果有紧急情况发生,估计只有这点武功可以救人一命,所以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我对天下武功各门各派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李伏威点头,确实这些年来他自从和其他四人练成绝世武功后,就沉醉于发展‘幽兰教’势力,可以说大江南北的势力有三分之二都是由他建立起来的,眼见自己一统武林的夙愿就要达成,不想这两年来却被江湖门派反攻,折损了不少人马,特别是还有一个青城弟子到处找他们的晦气,李伏威本想将他杀死,但是智多星张全却拦住他说:“这一个青城弟子掀不起多大风浪,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现在留着他让他集中江湖势力,到时候把反对‘幽兰教’的人一网打尽,这样才有利于计划顺利实施。”所以李伏威才没有去找这个青城弟子麻烦,任由他发展。可是这次杭州的分舵,他苦心经营的江南大营竟然被一人一夜之间杀得干干净净,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就是他李伏威本人亲自上阵能力也不过如此,而这背后会不会还有更高的人在背后指点,一切都是个谜。而且听吴云一说竟然还是青城弟子做的孽,李伏威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口把青城派给吞掉。 吴云拍着李伏威的肩膀笑着说:“哥哥呀,这次可是把你给惹火了吧,竟然单枪匹马夜闯江南大营,杀得人仰马翻,你现在总该知道我苦练武功的原因了吧!真正遇到对手时还是要自己拳头硬才行。” 李伏威无奈的摇摇头,他说:“四弟,现在我们损失这么大,该如何处理善后呢?” 龟田见他两人一人一句把自己凉在一旁,抢出来说:“这次我鬼影流无缘无故损失三位长老,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还请两位帮我找到此人,以我鬼影流的武功,杀掉他不成问题。”看来他是想炫耀下鬼影流的本事。 吴云和李伏威对视一笑,他们心中清楚,这次去日本本来是想请尊者亲自出马,带领左右护法同时来到中原,可是尊者却以时局不清为由拒绝了这一提议,只派了一个金刚来中土,后来见到自己的人一个一个被杀,才狠下心在派一个金刚来助阵。不过两人知道这两个金刚根本就无济于事,中原武林门派繁多,高手如云,不是两个金刚就能摆平的,何况这些人在中原已经灭了几个门派,被少林、武当这些传统门派盯上了,准备召开武林大会讨伐鬼影流,除非尊者亲自来华,否则肯定是来多少死多少。 吴云从李伏威的眼神中看到了奸诈的笑,他会意的投去赞许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伏威对龟田一郎说:“我知道鬼影流的武功声名远播,但是这次中原武林竟然瞧不起你们门派,要召开武林大会声讨你们,还说要漂洋过海去灭掉你们这个邪门歪道,我真是替你们担忧呀,要不然你们先到我京城去躲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了后再出来协助我们如何?” 龟田一郎本来就很自负,哪里听得这种音调,他粗声粗气的问到:“我们去京城躲避,那你们做什么?” 吴云和李伏威一唱一和:“我们‘幽兰教’在中原是何等雄壮,虽然这次小小的损失了一下,但是像这样的大营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个,我们怕什么?定要和中原各大门派一争高下,我看这场血战你和兄弟们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龟田一郎听了这句话,心中的血已经冲到天灵盖去了,“可恨这些武林门派,他们算什么,还敢说漂洋过海去灭我们,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们不要插手,只要派一个人做向导就好,我们明天就上少林,再灭武当,扫平天下门派,看他们如何来日本灭我们!”说完,气呼呼的丢下两人大踏步而去。 看着龟田的背影,吴云和李伏威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个傻瓜果然上当,李伏威说:“他还不知道,我们就是要用他们的死来逼尊者亲自到中原来。” 吴云笑着说:“还有他的左右护法,作重要的是他的右护法,”他顿了顿说:“能带多少兵来?” 长安城里,来往搜索刺客的人穿梭往来,把每家每户都搜了个遍。先是官兵搜百姓家,把老百姓整得鸡犬不宁;接着禁军又开始搜查富豪家、达官显贵的宅院,让他们叫苦不迭;最后是宇文成都亲自率骁果卫手持皇帝亲自颁发的令牌搜查王宫贵胄豪宅,不服命令者一概按反贼处理。 这下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官兵利用搜查百姓家的机会大肆捞取好处,稍有不答应者便拉出去打得皮开肉绽,有的甚至被抢得家徒四壁,呼天不应;这禁军搜查达官显贵宅院更是详查入微,因为这些显贵们平日里鱼肉乡民,家中的财产多有来历不明,因此向禁军贿赂点好处是免不了的,给少了还要被仔细调查,何况不给? 这宇文成都率领的晓果卫更是虎狼之师,他们家不缺钱财,用这些贿赂他们不顶用。这宇文府就利用这次机会大肆清洗异己,稳固自己的势力。北门的八王爷只是在朝堂上和宇文化及争执了几句,被他记在心里,本次被宇文成都满门抄斩;冀州兵马元帅到京师来朝圣,因为没有来宇文府参拜,也被宇文成都抓到个尾巴打入死牢,半夜买通牢头送他上了西天。 这些皇帝都看在眼里,其实他也对这些人不怎么待见,也是借着宇文化及清扫异己的时候也扫除自己的心头大患,这宇文化及怎么会不知道,他精心的选择对象,每次都是试探的去抓人,见皇帝没有开口便大肆开杀戒;若皇帝稍有迟疑,他便知道皇帝有保此人之心,便不再追究。总之,十日之内,长安城里杀气腾腾,无数冤魂围绕叫屈,这却是李靖、秦琼和周召忠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虽然这些天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杭州遭遇血案,京师被整得乌烟瘴气,这李靖府中却祥云一片,没有任何人打扰。究其结果,还是说明了越国公杨素在朝堂里的实力有多么深厚,皇帝多么信任他,所以宇文化及才没有来招惹他。 不过,这杨素在朝堂之上既然如此厉害,宇文化及肯定忌惮他,既然忌惮他必然想方设法都要整他。 红拂送了一碗热汤进来召忠房间,徐娇卿接过热汤进屋给召忠喝,红拂见召忠经过十多天的疗养脸色红润了不少,而且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她大感欣慰,说:“弟弟呀,你看这徐娇卿妹妹照顾你多周到,才十天时间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看你身体怕是也恢复了不少,内伤好些了吗?” 召忠散功起床,笑着对红拂说:“都是姐姐手艺好,每天都是让我大补,我想不好起来都不行。”他看着徐娇卿的眼神说:“这几天也多亏了徐娇卿师妹为我输送真气,我才有这么快的恢复,我想现在我已经恢复了八成的功力,内伤已经基本痊愈。彭欢送我的这本点苍心法果真有用,我练习之后竟然能够把两种心法融会贯通,形成阴阳互补,现在我的内功犹胜以往。” 红拂和徐娇卿欣慰的笑了起来,召忠见她们犹如春风拂面,心中也灿烂如花,这么些年来除了师父何曾有谁对自己这么好过,自己现在好像就身处在一个大家庭一样,大家相互扶持依赖,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这么过下去,真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如果是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第19章 第十九章 李靖奇谋 召忠正在和红拂、师妹聊着天,突然秦琼冲了进来,他急匆匆的对召忠说:“快到大厅来,有重要事情商议。浪客中文网” 看着秦琼脸色凝重,大家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都大踏步来到大厅之内。只见李靖端坐中央,柴超、王勇分坐两旁,留下四个位置给召忠、红拂、徐娇卿和秦琼,李如珪和齐国远列于末席。 见众人到齐,李靖站起来说:“各位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京城已经被整得乌烟瘴气,到处都在搞大清洗,老百姓也遭了秧,形势不容乐观呀!”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琼率先发话:“李靖,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如果是我们在这里为难了你,我们现在就告辞。” 看着秦琼这样的急性子,李靖也无可奈何,还是红拂出来打圆场:“哥哥呀,你在我们庭院之中住了十来天了,你觉得我们对你如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 秦琼一阵脸红,确实,这些天来李靖夫妻对他们如同亲人一般,吃穿住行皆是用心款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秦琼说:“不是我不信任两位,只是李靖兄弟太酸了,什么事情都是拐弯抹角,你知道大家都是武行出生,都是粗人,有什么话直截了当说了便是,免得我心中的虫子在身上爬,难受呀!” 听了此话,李靖畅快的大笑了几声:“秦琼兄弟就是直爽,我能交这样的朋友真是此生无憾呀。”他转而脸色凝重起来,对大家说:“我便直说了。其实这几天朝廷已经在到处捉拿各位,搞得京师混乱不堪,这宇文化及借着抓刺客的名号,大肆排除异己,大开杀戒,皇帝也不阻拦,因为这件事情没有殃及到我杨素大人的府上,所以我就没有告诉大家,免得担心。只是,”他话锋一转说:“昨日,杨素府中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将他家中贵重的名画盗取,还留下字条今天晚上要取杨素一家人头,我心中感觉不妙,所以想和大家商议。” “还商议个屁,既然李靖利用杨素的名号救了咱们,那杨素也是我们间接的恩人,况且李靖大哥是杨素手下红人,杨素有难李靖不去帮忙就失了礼节,我们既然身上有功夫,更加应该去侠义相助,抓住那个贼人,说不定这件大功能让杨素刮目相看,为我们免去一难呀?”齐国远不失时机的站出来说。 李靖连忙说:“我觉得此事有疑问,既然贼人昨日能偷他家名画,为何不一刀把他杀了,还要留下字条今日晚上来杀,这不是明摆着让杨素做好准备,把贼人一网打尽吗?有这样傻的贼人吗?” 秦琼也说:“有道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却说不准是什么,召忠兄弟,你觉得呢?” 周召忠站起来拱手说道:“我认为这中间必然有阴谋,不过不管什么阴谋我们不能让杨素遭此灾难,否则朝廷下来彻查,我们也难月兑干系,李靖哥哥肯定要被牵扯进去,所以这个忙我们一定要帮。”他字字铿锵,众人连连点头,连红拂这样眼光甚高的人也不禁高看了他一眼,原来这个弟弟不但能武,文的方面也是相当出众呀! 李靖点点头说:“我以为,这次的事情是宇文化及在搞鬼!” 话一出口,众人惊叹,柴绍恍然大悟说:“确实如此,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全城都在禁宵彻查,还敢有这样的歹人来作乱,分明就是贼喊捉贼,想借此机会把杨素一网打尽,铲除自己政治上的对手,达到巩固自身根基的目的。”柴绍果然是官宦出身,一语击中其中要害。 李靖点头说道:“柴绍郡马所言不差,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越国公杨素在皇帝心中地位甚高,将他与宇文化及平起平坐,也是相互权力制衡,不让一方做大。这次宇文化及在城里大搞清洗,却从来没有到杨素府中,更没有到杨素阵营里来乱咬,足见他的势力之大,宇文化及投鼠忌器,不敢造次,所以他编排了这样一个局来让杨素进套,企图将这个政治对手扳倒,真是用心险恶呀!” “那我们该怎样做?”秦琼心直口快,问道。 “救我们还是要去救的,不然被对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中杀死,皇帝最多也是把凶手杀掉,还能怎么办?只是我们应该如何救?”李靖眼睛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还能怎么救?我们拿着武器见那厮来了,一刀砍掉了事,啰嗦什么?”齐国远又开始冒杂音,不过这次他话说出来被大家横目一视,知道又冲动了,便再也不开口。 召忠说:“愿闻其详。” 李靖说道:“这次去救杨素,我们既要保证能让杨素安全度过一夜,更重要的是大家的安全议定要保障,否则我们便白做了。” “确实不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秦琼问道。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对杨素府衙非常熟悉,知道怎么摆兵布阵,如果大家信任我的话这次任务由我来指挥你们看如何?” 王勇拍了拍桌子说:“你有主意呀,早说嘛,在你的地盘肯定听你的了,快快布置吧,这么多天没有活动筋骨,全身都发软了,贼人若是要来我定要他尝尝‘逍遥三箭’的厉害!” 李靖把大家凑到一起,悄悄附语,众人点头。 夜间,杨素坐在大堂之上对李靖说:“我一直非常信任你,把你当做我的心月复来看待,这次也是听你的把所有看家护院之人全部遣散,你说胸中自有主意,可竟然不给我说一句,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呀?” 李靖站起身来说:“杨公对我恩同再造,我岂会有负杨公,你尽管安心喝茶,不过一个时辰,我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杨素向来重视李靖,知道他能力无限,也就安心坐下喝茶,但是心中忐忑还是摆在面上,毕竟生死攸关,哪能容得下半点疏忽。 围墙外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人清爽不已。但是周召忠却从风中听出来无限的杀气,他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他又摇头说:“不对,是八个,对八个。” 这时,围墙之上出现八个人影,身着夜行衣,只有手中闪闪发光的日本剑能照清楚他们的身影,他们齐齐的顺着围墙往里面走,正要跳到后花园时,一个黑衣人却做了个手势说:“不对呀,昨日我们盗取他们家名画的时候,看见满院都是看守,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得手,今天怎么院子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值守,难道他们害怕了都跑走了?” 另外一个日本人用蹩脚的中国话说:“白天的探哨说了,杨素没有离开院落,只是进出了不少的家丁,出去的多,进来的少,可能都藏在暗处吧!我们要小心行事,将他们全部斩杀。” 周召忠在黑夜里听得清楚,从小他就在师父的教导下听风辨音,听力极好,这几句话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暗自发笑,原来是日本人,不出所料的话就是鬼影流几个混蛋,他们怎么不说日本话呢?那样交流起来更加方便呀,不知所谓。 另外一个人说话了,她一开口,召忠便听出来是国师莎咖娜,顿时周召忠热血沸腾,几乎按耐不住要冲上去,但是任务所在,大局为重,他强忍了。 莎咖娜说:“杨素定然是请了高手前来助阵,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大都隐居山野,这杨素匹夫说不定请出来了几个,我们不能大意。”几个人同时点头,看来国师说话相当有分量。 八个人几乎同时跳下后花园,就在他们落在半空中的时候,几声暗响,三支弓箭应声而至。因为在半空中,所以这些人都无法做出躲避的动作,射箭之人也是利用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就是王勇,这王勇一对火眼金金早就看到这几人的行动,待他们从高空落下的瞬间机会发出绝学‘逍遥三箭’,这招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弓同时发出三箭,目标却是三个不同的人,而且箭箭致命,能做到这一点的,普天之下非王勇莫属。 这致命的三支箭射来,两支射中黑衣人,他们痛苦的倒下,一箭射向的是国师。召忠眼看这弓箭便要射到国师胸前,不料她根本不躲避,左手胸前轻轻一拂,这支利箭就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王勇和召忠大惊,这国师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王勇惊叹不已,从未见过这样躲箭的;召忠惊叹国师的内功强劲,隔着一尺距离竟然用风将弓箭拂下,内功之强,无人能比。 几人落在地上,又是三箭射来,王勇的‘逍遥三箭’源源不断的射向刺客。这次国师上前一步双手轻摇,弓箭在离她三尺的距离就落地悄然无息了。 弓箭落地,躲在暗处的齐国远、李如珪、秦琼便带着面罩杀出来。后面的几个人冲上来迎战。国师却躲到一旁四处张望,另外一个夜行人也站在她旁边驻足观看几人大战,这人便是鬼影流四大金刚的井田卓二。 第20章 第二十章 伏击鬼影流 八人前来刺杀杨素,刚下围墙便被射杀两人,其实国师莎咖娜早就知道有人埋伏,待弓箭射出,她没有帮助另外两人避箭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功夫如何。结果让她大失所望,所以后来王勇的第二波弓箭射来她便一力承担。 这秦琼蒙面杀出之后,莎咖娜心想这些人平日自诩大日本高手,结果连暗箭都躲不过,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明枪明剑的打又是如何?所以她站到一边,同时也在寻找是否还有人埋伏。 而这井田卓二也站到莎咖娜这边,他想让国师看看自己带来的人并不是这样的无能,只是被暗箭所伤而已。其实被射中的两人也挺冤枉,平日里他们也学过躲避暗箭的方法,能到长老级别的人武功肯定了得。只是一则是被暗算,二则是遇到了中原第一神射手,这王勇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捉模的,他们死的其实一点也不冤。 齐国远接住一个鬼影流年轻辈后起之秀开打,这日本剑道虽然是学习中土的剑术,但是经过几代改良已经相去甚远,齐国远被这诡异的招数杀得满头大汗,节节败退;李如珪武功也是非常粗糙,只是凭借一身蛮力闯荡江湖,遇见剑道高手自然不是敌手,也被逼到墙角边;秦琼一人独战两位长老级别的高手,却不落下风,只见他把双锏舞得虎虎生风,直逼得两人节节败退,因为日本剑讲究的是刺杀,而这铁锏是力量型的兵器,秦琼拿起便开打,日本剑自然不敢硬碰,正好被克制,一位长老躲避不及,被一锏打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吭声了。 柴绍也躲在暗处,他见齐国远被打得无法抵挡,按照原定计划向他这边退过来,心中暗暗高兴,只是做好准备。这齐国远本来是要和黑衣人大打一场的,但是一接招就溃败下来,确实武艺不精要吃亏的,只是凭借蛮力遇到高手就要倒霉。不过幸好李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做下了埋伏,这齐国远依照计划向柴绍这边退过来。 看着看着齐国远走近了,柴绍只待他退过陷阱便把绳索一拉,这日本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落下陷阱,被下面的长枪穿身而死。这陷阱其实是杨素平日里就挖好,只是被李靖灵活运用,在黑夜里将日本人杀死,此计甚高! 井田卓二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暗算,也按耐不住了,拔出长剑便向齐国远杀来,王勇见了又是一箭射来,井田头也不回的把剑一挥,一支箭便砍成两截。王勇见自己已经完全被暴露了,也放下弓箭拿出武器去帮助李如珪。 这井田冲过去一声大喝,把剑砍下,齐国远用尽全力抵挡,只听‘咣当’一声,兵器早已被折为两段。井田提起长剑再次挥砍下来,要取齐国远的性命,‘唰’的一声破空响声,五根松叶镖应声而到,井田迫不得已收回这一招,把长剑挥舞,五根夺命镖竟然全部被格挡掉。 周召忠从空中高高跃下,抽出‘清幽’便向井田挥舞过去,井田一郎冷笑一声说:“高手终于出场了,哟西!”把剑横着一挡。 本来召忠的招数是多变的,但是他急于想一剑把对方的剑砍断,所以在空中并没有变招,只是硬生生的砍上去,寒光闪现,两剑拼在一起火花四溅,却都没有任何伤害,召忠退了一步,审视了对手,看来这个人也是个高手,要认真对待。他对旁边的齐国远说了一句:“这个人我来对付,你们去帮助李如珪。”齐国远和柴绍便跑去李如珪那里帮忙。 井田一郎横眉冷眼,他一剑恶狠狠的向召忠刺来,尽显日本剑道的横行霸道。这召忠知道了对手不简单后,便想要模清楚底细,只是利用青城步伐躲避来招。井田连续五六剑挥砍而来,都被召忠灵巧的躲避。莎咖娜在圈外看了这么久,终于点头,原来真有高手在里面,便仔细观看他们两人对决,对其他人置若罔闻。 秦琼一锏打死了个日本长老后,剩下的那个气急败坏,也不顾自己的日本剑了,使出浑身解数要和叔宝拼命,两人大战数回合竟然不分胜负,看来刚才秦琼是利用自己的兵器优势打死一个,要论武功其实他不占上风的。 那边一个鬼影流长老大战四位英雄,竟然毫无惧色。李如珪、王勇、柴绍加上刚才捡了一把日本剑的齐国远各自使出平生绝学和黑衣人对打,数招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近身。其实也难怪,这几个人王勇是远攻的高手,李如珪和齐国远是马战的好手,柴绍的计谋和头脑灵活,武功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几人围攻也没有把对方打下,他们只能改变策略,围困住对方,慢慢消耗,待对方力气耗尽再行击杀。 经过数十招的适应,召忠渐渐模清楚了井田一郎的路数。此人用的日本剑道,霸气十足,和中原武功的刀法比较相近,但又自成一派,让人捉模不定;而井田一郎也对召忠的青城腾挪步伐开始慢慢适应,刚才根本就是找不到北,而现在召忠想要躲过他的剑法竟然要同时做出两个甚至三个动作才能迷惑他。双方一个下手狠毒,咄咄逼人;一个轻盈飘逸,动若月兑兔。 国师冷冷地在圈外看着两人的打斗,她心中其实早就看出两人谁更胜一筹,只是她才懒得上前助阵,像她这样的高手,自信能够轻松摆平所有人,只是对这个召忠由于他始终没有发出进攻的招数,所以看不出一点端倪,而且她料想这里肯定还有高手埋伏,所以不能先出招,再看看。 周召忠见自己的步伐被对方逐渐看穿,心想这个人的天赋真高,如果再打一百回合,他就可以将自己全部模透,这套步伐便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他自信自己也将对方的剑法看出个七七八八,所以他在躲过对方的连续三剑进攻后,终于反手一剑刺出。这一剑化作三剑,直奔井田三处穴道。 井田心中一惊,自己全部力量都用于进攻,没想到对方竟然攻一招过来,差点没有躲过。他把日本剑竖着一格挡,化掉一招。然后至剩下两招不顾,直接顺着刚才化掉一招的方向把剑挥去。 召忠口中大喊:“好一个破招。”连忙把‘清幽’收回,向后跳跃了三丈之远。他的‘清风三剑’竟然被这样轻易的被破掉,这日本人果然厉害。 井田乘胜追击,把剑唰唰砍来,速度之快,旁人见了以为是三剑齐发。在召忠看来,这招就是刚才自己清风剑法的翻版,他心中诧异,怎么他这么快就学到这招了。召忠转念一想,你能用我的招数,我就不能用你的破法了吗? 他也如法炮制,一剑破掉对方一剑,然后顺着破发的方向刺了一剑过去。没想到,井田卓二还有后招,他两招合一,向召忠伸出的右手绞去。召忠暗暗叫苦,没想到对方竟然设这样一个陷阱来害我,也怪我太过大意,这招如此狠毒,一不留神便会被废掉右臂,到时候恐怕命也不保吧! 召忠正在焦虑之中,突然心中闪出一个念头,他把心一横,瞬间将内劲集中到右臂上,冒着被断臂的风险,一招‘大道截指’发射出去,这井田一郎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剑气直插前胸,他‘啊’了一声,便向后倒去。 国师也心中咯噔一下,刚才惊天这招不可谓不毒,在招式之间设下埋伏,引诱对方入圈套,然后要一招制敌。连国师刚才也认为此人必然被断臂,否则就弃剑,结果对方竟然会使出这一招,这下情况急转直下,井田怕是身受重伤,国师必须出手了。 她转过头看看另外两个战场,那边秦琼越战越勇,利用自己兵器的优势,将对手逼到墙角,对方长老想要使出雷火弹暗器,没想到秦琼一个转身,待对方反应不及,使出了回马枪法,用金锏一杵,那鬼影流长老正好把雷火弹拿出,被这一招打在胸前,雷火弹爆炸,将这人炸的面目全非。 那边独战四人不落下风的长老突然听见这一声巨响,在缝隙中看见自己人倒下,心中一慌,被柴绍一剑刺中肩膀,众人其上,将其剁为肉酱。 这下只剩国师一人了,众好汉齐齐围了上来,召忠见井田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也弃了他来打国师。 莎咖娜哈哈一笑:“你们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吧,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浮游而已,我随时都可以把你们捏死,来吧,谁先来送死?” 召忠率先上前,他逼问道:“我想问你,往昔你们是否在赵村之中做过冤孽,留下我这个独苗?” 莎咖娜莫名其妙,什么赵村、李村的,她们当年‘漠北苍狼’做的孽多的去了,哪里记得住这些。她哈哈一笑说:“小朋友,看你还有几分本事,归顺我‘幽兰教’如何?今后荣华富贵任你挑选。” 周召忠睁着血红的眼睛说:“你可认识张大妈?你可认识清玉道长?” 莎咖娜更加感到不知所谓,什么张大妈李大妈的,自己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谁记得这些?不过当听到清玉道长的时候,她隐约想起什么?但是又不能肯定,她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你可曾考虑我的提议,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今日我要血洗杨府!”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智斗宇文成都 召忠对着国师说了那么多人的名字,却不见她有任何回应,触景生情,他眼含着热泪说:“国师,难道你真的对十八年前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印象了吗?还是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已经完全忘记了?” 这话一说出口,国师大惊失色,明明自己是身穿夜行衣,头戴这面罩,而且自己尚未出手,竟然被这小子认出来,对了,十八年前自己还是‘漠北苍狼’的成员,难道那时当马匪时候的冤家找上门来了。那时杀人太多,哪里记得这些,不过清玉道长这个名字好像比较熟悉。对了!!莎咖娜猛然记起了当年学习吉村时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逃出生天,自己在吉村的内应把她给杀了,正要杀孩子却被一个道人救走,这个道人就叫作清玉,难道这个就是当年没有被杀死的孩子?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国师,问我知否清玉是谁,那清玉道长是哪个门派的人呢?”莎咖娜探问道。 “他便是我青城派第是四代掌门清玉道长。”召忠已经泣不成声,因为他从对方这句问话中已经听出对方记起了什么。 “哦,原来你真是当年那个命大的孩子,竟然从我们手中逃月兑,那好,今日老娘大发慈悲,送你去和你父母地府见面!”莎咖娜话音刚落,神鞭从腰间便甩出,这鞭子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周召忠面门而去。 “果然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纳命来!”周召忠肝胆俱裂,现在像头发了疯的野牛,没有人能够拦住了,就算这一鞭直接朝他而来,他也不躲避,高高跃起,两掌并出,惊天的气浪喷涌而出,整个院落都能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升高。 莎咖娜没有想到对手的实力如此之强,内劲竟然震动了整个院落,她的神鞭也落在地上,成为一堆死物。“好厉害的内功!”莎咖娜惊叹的月兑口而出。 其实以周召忠的内功只达到了青城武功的第四重阶段,但是他将点苍派的内功心法融会贯通,形成了合力;又知道了自己是当年遗孤的消息,晓得父母均已被国师杀害,一时气急攻心,在全力发出这一招的时候,竟然打通经脉,武功直接冲到第五重。就是清玉道长苦修多年,武功也在青城第五重后期,第六重再也没有打通过,这召忠两年连破两关,恐怕清玉也是没有想到的吧! 召忠发出的气流呼啸着向国师喷涌而去,莎咖娜感觉到自己都有点站不稳了,她迅速后退一步,扎稳脚步,双掌并出,冲着对面大喝一声,这一声大喝震天响,把围墙上的瓦片都震落几块,两人的气流很快交织在一起,只见几下闪电似地亮光,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破声,齐国远和李如珪站立不稳被震荡波击飞几丈之远,后花园的湖水也飞溅起来,把湖里的鱼儿全部震得肚皮发白,浮在水面不动了。 鬼影流的井田卓二连忙用护心术将自己心脉护住,保得性命;王勇和柴绍早就躲到假山之后;秦琼只是后退了几步,却被震荡波再击退三丈之远。 尘埃过后,国师和召忠面面相对,国师开口说:“没想到好小子,你的武功竟然如此深厚,能和我打个平手,今日我不杀你,放你回去好好练功,下次遇到决不轻饶!”她说完这句话,拉起井田卓二便往外走。走到围墙边上时,她轻轻把围墙一推,这厚度将近一尺的围墙竟然轰然倒塌,她两人趁着夜色大踏步走了。 齐国远呆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团鲜血,他好不容易发出一句话来:“这高手的对决就是不一样,一招定胜负,看来还是召忠兄弟略胜一筹,否则她怎么会这样就走了?”他又摇摇头说:“不对呀,这国师轻轻一推,竟然将围墙推倒,她天生神力呀?”齐国远不信邪,自己去推这围墙,只听见‘嘎嘎’两声响动,这边围墙也向后倒去,扬起了几丈高的尘土。 李如珪眨了下眼睛说:“看来齐兄弟也是天生神力,为何以前我没有见识过呀?” 齐国远知道这围墙是先前周召忠和国师对掌的时候已经震破,现在只是勉强的支撑起门面,当然他轻轻一点就会倒塌,换了是谁都一样,所以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召忠。 召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娇卿从暗处冲了出来,她轻轻的拉了拉召忠的衣袖,周召忠一声不吭的直接往地上倒,众人连忙上前接住,把他抬进偏房。这周召忠刚才用尽全力和国师对了一掌,已经精疲力竭,再加上他本来伤势都没有好全,和国师的实力尚有差距,这一掌下去当然承受不了。刚才他只是勉强支撑,若是国师在发一招的话肯定他要横尸当场了,不过国师这一招出去自己也受了内伤,他不知道对方实力,又在对方的地盘,当然要认输走人,否则再跳出一个高手的话,她如何抵挡?人先走,仇慢慢报。不过她这一走,却恰好救了召忠和众人一命。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召忠就醒,又是灌汤药又是掐人中,徐娇卿再为召忠输入真气,才让召忠清醒过来,他悲愤的说:“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那五大国师当年的‘漠北苍狼’就是我的杀父拭母的仇人,我与他们的仇恨不共戴天,今生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若违此愿,天地共诛!” 徐娇卿眼泪也滚出来了,她动情的说:“师兄呀,我们自从下山开始从来没有停止寻找你的身世,今日终于将你的身世查清楚,没想到却是如此曲折,国师势力在朝廷如此之大,师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到时候才有能力去报仇雪恨,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和你在一起!” 秦琼和众人也凑过来说:“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支持你,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随时听候差遣。” 兄弟们的一席话把周召忠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梗咽这说:“多谢各位,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今日我已经冲破第五重青城内功,假以时日必将超越国师,到时候我们直捣黄龙,将这个祸国殃民的‘幽兰教’铲除掉。 “对,铲除掉!”声音震天响。 这时门外却闯进来一帮人,柴绍一看是军服,失口说出来:“骁果卫!朝廷的最精锐军队,他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一人威风凛凛,一杆镏金铛闪闪发光,周召忠认得这便是骁果卫中郎将隋朝第一勇将宇文成都,那夜他们交过战,只是那时宇文成都尚未看清自己的模样,所以宇文进来后把大厅用目光一扫,没有发现熟悉的人影,便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搜!” 士兵刚要行动,杨素和李靖就从正厅里走了出来,杨素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半夜闯进我越国公的府邸,还毁我宅院,你们不想活了吗?” 按理说,骁果卫是朝廷最精锐的军队,只听将领吩咐,其他人一概不理。但是越国公杨素当年灭齐伐陈的时候便是创建者骁果卫的将领之一,在军队里非常高的影响,这些人一时不能前后,呆站在那里看语文成都的命令。 宇文成都见杨素出来了,心中恨的牙痒。他们宇文府和杨府是朝廷里的两大势力,多少年来斗得死去活来,双方互有死伤,却始终不能将对手置于死地,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抓住更待何时? 宇文成都冷笑了一声对杨素说:“越国公大人,我奉圣旨搜捕逃犯,今夜正巡逻到此地,突然听见贵府内刀光剑影,后来竟然连后花园都被轰掉一半,以为反贼在这里,为保越国公周全,所以才进来搜查,越国公功高盖世,是朝廷栋梁之臣,不会违抗圣旨吧?” 杨素一听,宇文成都这话说得不重不轻,竟然把圣旨都搬了出来,他一时也不好多说,只是看着李靖。 李靖会意,他走上前来对这宇文成都做了个揖,说道:“大将军,我府内确实昨夜失盗,那盗贼还留下一纸条说要今日来取我越国公的性命,所以我们做了周全的准备,刚才轰天的响动,想必是那贼人踩到了地雷被炸身死,和我越国公府邸又有什么关系,还请大将军明察。” 此话说得有礼有节,昨夜杨素府中确实被盗窃,他白天一大早就去衙门报案,并且在市井里将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连当今皇帝都知道了,龙颜大怒,要用禁军为越国公守卫,却被拒绝,杨素泰然的对皇帝讲自有安排,原来就是埋**将贼人炸死,好狠的计策,连自己的府邸都不要了,宇文成都忿忿的想。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退路,因为这杨素在朝堂里非常有势力,是隋朝里为数不多敢直接向宇文家叫板的人之一,如果硬要夜闯杨府搜查,如果查到什么倒能说得过去,如果查不出来的话岂不授人以柄。想到这里,宇文成都脸色阴沉,他命令士兵检查后花园,果然是从废墟里拖出几具尸体。 宇文成都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比谁都清除,这是自己联合国师设下的计策,先让国师假扮歹人行刺,待国师得手后自己前来收拾残局,嫁祸个罪名给杨家,这样就能把朝堂上一直和自己作对的政治势力清除掉。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国师竟然没有得手,宇文成都立刻率领队伍想来趁人不备来找杨素的茬,没想到却被李靖给推了回来。 找来找去都没有什么结果,宇文成都只好对杨素说:“今日打扰越国公了,我们把尸体拉回去检查,看幕后还有没有黑手,一定给你个满意的说法。” 杨素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说:“那就等大将军的好消息咯。” 宇文成都一脸无奈的喊了一声:“撤退!” 杨素笑了一声:“慢走,不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惠及殒命 花灯节上,众人看见有小偷去盗取路人的钱财,秦叔宝拦住了要去打抱不平的齐国远等人。可是,听说老妇人的女儿在大街上竟然被抢,他却再也按耐不住。他问旁边的一个路人:“那宇文惠及抢她的女儿是否属实?” 路人说:“谁希罕抢她一个来做小妾?那宇文惠及只要见有姿色的妇人,不论缙绅庶民,都要抢去,百般婬污。这些妇人的父母丈夫,会说话的,次日进去,婉转哀求,或者还他;不会说话的,冲撞了他,当时打死,丢在夹墙,谁敢跟他索命?”叔宝听了,竞忘李靖之言,恨恨不平,就动了打的念头。 他问那路人道:“那宇文惠及如今在那里?” 众人道:“那宇文惠及仗着老爹是朝廷大员,不是好说话的,惹着他不小死一头也要被拔一层皮,你就不要趟这趟浑水?我看列位雄赳赳,气昂昂,只怕惹祸,到时候悔之晚矣!”说完,不住的摇头。 叔宝道:“我们是外乡人氏,不知底里,问他怎么样行头,若中途遇着,我们也好回避。” 众人见叔宝问宇文公子怎么样打扮,就说道:“那公子养着许多亡命之徒,其中不乏有武林高手。刚才在街上看见他们一行人每人拿一根齐眉棍,有一二百个在前开路,后边都是会武艺的家将,真刀真枪。这宇文惠及骑着马,马前马后都有高手护卫。在长安城内,谁不知道他们胡作非为,只是无人敢管,列位若遇着,避他为是。” 叔宝道:“多承指教了!” 众豪杰听了此语,个个摩拳擦掌,扎缚停当,只在长安西门外御街道上找寻。等到三更时分街上仍然是熙熙攘攘,此时突然前面人群乱了起来,还有人在小声嘀咕:“祸害来了。”大家纷纷回避。 周召忠举目远眺,真的是宇文惠及来了。前面短棍有一二百开路,如狼牙相似,而他自己穿了艳服,坐在马上,到处张望,想必又是在猎艳。背后拥着几十家丁。召忠仔细一看,大多数是普通习武者,只不过还有几个高手混入其中。 召忠给秦琼附耳道来:“我见这群人中有几个高手,等会儿我专门去对付他们,其他的各位看着办。”秦琼会意的点了点头。 众豪杰准备妥当,就躲在路旁,正在想怎样去找茬。恰恰宇文惠及的探子来报说:“夏国公窦爷府中家将,有节目表演。” 宇文公子问道:“什么故事?精彩的就表演。” 探子回说:“是‘虎牢关三战吕布’。”公子着他们在人群中表演。 这群人舞了些时,及舞罢,公子道:“好!”赏了众人去。 叔宝见机会难觅,顿时高叫道:“我们还有杂耍要表演,请公子欣赏!”说罢,七个豪杰窜进来喊道:“我门是‘大闹天宫’。” 叔宝拿两条金鐧,王伯当两口宝剑,齐国远两柄金锤,李如珪一条竹节钢鞭,柴嗣昌两口宝剑,徐娇卿也抽出宝剑,只有周召忠的‘清幽’还在剑鞘之内,但已经是嗡嗡作响,大有出鞘嗜血之势。刹那间鞭鐧相撞,发出叮当之声,大伙只管舞过来。旁观之人,重重迭迭,塞满街道。 齐国远平日里虽然经常是反应较其他人迟钝,因为他没有读过书,所以众人说话他总是一知半解,说的话多半也成了别人的笑料。不过今日他却想:此时要打死这厮还比较难,因为他身边太多人保护,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到时候在长安城里被包围的话,却无法逃月兑了。他脑筋一转,看这这些花灯,计上心来。 只见他拿出火折子往屋上一窜,先前只有星星之火在花灯上燃烧,瞬间便蔓延开来。因为这长安城里的房屋多为木质结构,火势立刻便升腾起来。围观的百姓看房屋燃烧起来,顿时乱作一团,喊救命的救命,喊救火的救火,这宇文惠及的队伍也被冲散。 秦琼见机会来到,率领众人便冲杀过去。突然几个人影从后面跃到叔宝跟前,召忠一看这几人便是其中的高手。他微微一笑,一把松叶镖直射这群人。随着一声声嚎叫,好几个宇文惠及招揽的所谓高手倒在地上,剩下了四人躲过暗器径直杀过来。 召忠说:“这几个还能和我过几招。”他高高跃起,‘清幽’一出,寒光闪现,这周召忠的速度犹如鬼魅一般,瞬间便逼到这群高手身边。几人大吃一惊,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召忠是怎么过来的,仿佛他凭空出现在他们身边,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看着周召忠将几个高手吸引过去,秦琼引领着其余六人杀入敌群之中。这一两百棍棒者哪里是几位豪杰的对手,霎时被杀得人仰马翻。秦琼一对金锏舞得虎虎生风,见一人便打一人,如有人要用棍棒抵挡,就连棍棒带人一起打得棒折骨头裂,无人能挡;这徐娇卿巾帼英豪,一口宝剑如白龙取水,杀得敌方血溅八方;齐国远虽然是个莽夫,但是力气却不小,一对铜锤大杀八方,见人便打,谁能阻挡;柴绍、王勇、李如珪也是奋勇冲杀,一条血路直指宇文惠及。 宇文惠及见这些人如此威风,势不可挡,连忙叫后面的家丁也冲上来抵挡,自己想趁机逃走。可是百姓在大火的威逼下已经乱了方寸,到处逃命,哪里管得了宇文惠及是何人?宇文公子急得满头大汗,却是寸步难离。 召忠在前面大战这几个高手,不过这几人的实力却超出了他的想象,连续数招竟然双方不分高下。也难怪,这宇文府乃朝廷红人,权倾朝野,怎么会没有几个高手坐镇。想到这里,召忠反倒释怀了,他沉着应战,逼得几人节节败退。 这四人都使长剑,并且剑体坚硬,召忠的‘清幽’虽然把他们的宝剑磕了无数个缺口,却无法一剑斩断几人的兵器。只见召忠一个健步逼拢其中一人身边,欺身便是一剑劈下。此招叫做‘力劈华山’,力道迅猛,加上他纯厚的内力,恐怕一般人是无法抵挡的,何况挨上一剑? 这人大惊失色,连忙拿剑抵挡,虽然他可能也知道这个徒劳的。不过旁边的三人和他早就结成阵法,一人挨打,众人帮忙。所以他们才能和召忠对抗数招而不落下风。若是单打独斗,或是四人各自为战,早就被召忠一剑一个杀得身首异处了。 召忠也早就看出这一点,所以他一定要破掉这个结阵,否则时间拖久了,朝廷援兵一到,一个也逃不了。 他之所以用尽力气使出‘力劈华山’这狠招,为的就是吸引其他人过来相助,他好找到阵法破绽,一举击破,也算是引蛇出洞了。这几人果然过来相助,阵法顿时有所松散。召忠心中暗喜,眼见这招‘力劈华山’就要落到这人的宝剑上,此人也绝望的闭上眼睛,而其他三人慌忙纷纷把剑拿来抵挡,要保住这人的性命。此时就呈现了一个奇怪的场面。召忠一剑砍下,四把剑叠在一起来抵挡,下面还有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场面充满了喜剧色彩。 召忠见他们已经上当,突然催动真气,硬生生的将这招撤回去,一个旋转把力道卸掉,在反身横劈一剑,坐在马背上的宇文惠及差点掉下马来,他张开的嘴巴流着口水,根本就闭不上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速度太快,这宇文惠及还没有看清楚,这四人齐齐被拦腰斩断,倒在地上变成了八段。 这四个高手恐怕死都没有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被杀死的。明明一招恶狠狠的下劈要取一人性命,怎么突然就收回去了呢?这招怎么就能够收回去呢?而且在收回去后,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段成两半,这要何等的速度,何其快的力量呀! 周召忠这招确实是他自己首创,利用力劲下砍,在中途却用真气逆流,反将手臂向上,在利用旋转卸掉力道,使自己身体不至于受伤,至于之后的杀人一剑已经是寻常招数,关键是在前面那招‘力劈华山’诱敌深入,这四人果然上当。 再看叔宝引领者众人一路杀到宇文惠及面前,无人能够阻挡。他见惠及骑在马上,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将身一纵,跳于马前,举鐧照公子头上打去。那公子连反应都没有就跌下马来,登时殒命。 众家将叫道:“不好了!把公子打死了!”各举刀枪棍棒,拼命齐奔叔宝打来。叔宝抡动双锏,哪个是他敌手?只被打得落花流水。齐国远放完火后也灯棚上跳下来,抡动金锤,逢人便打,众豪杰一齐动手,不论军民,一概乱打。直打得东倒西歪,裂开一条血路,齐奔明德门来。 而负责花灯节保卫的正是骁果卫中郎将宇文成都,他闻知此事,吃了一惊,遂发令闭城,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镏金铛亲身赶来。 远远的他看见有一群人在那边乱砍乱杀,骑马奔驰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杨素府中的客人。他肝火大动,抡起镏金铛便打。叔宝早就看到宇文成都催马赶来,他当先挥锏打去,宇文成都把二百斤的流金铛,往下一拦,锏打着铛上,把叔宝右手的虎口都震开了,他大惊失色,果然是隋朝第一条好汉,叫声:“好家伙!”回身便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召忠遇险 秦琼一锏把宇文惠及打得脑干迸出,众人把护拥的家丁也杀得十个死八个伤,百姓见了熊熊大火纷纷奔走。惹得值夜的骁果卫中郎将宇文成都大怒,一招镏金铛把秦琼虎口都震开,败北而走。 其余五人见了,纷纷过来围攻宇文成都。这成都是马战,并且用的是长兵器,这些好汉如何能够近身?召忠还在远处和剩余家丁激战正酣,无暇顾此。这宇文成都把两百多斤的镏金铛横着一扫,那柴绍、王勇、徐娇卿、齐国远、李如珪一齐用兵器抵挡。只听得叮叮当当,兵器乱响,五个人身子摇动,几乎跌倒。徐娇卿心中大惊,这人如此威武甚是不好对付,只能请师兄前来了,她把口哨一吹,周召忠在那边听到呼叫便趁机冲杀过来。而齐国远的双锤被打落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并不是他受了多大的伤,只是从来他都以自己力大自豪,什么武功也不认真去学,只是凭着一身蛮力打天下。这段时间遇到周召忠等高手,他心想这修炼的和他不是一个路数,输了也正常。没想到今日这宇文成都只是一招,连他的兵器也打掉,在他和对方兵器相接的一霎那,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力道不知道要打自己好多倍。这次他真的是汗颜了,如果能回到少华山,他一定好好习武练功,最好是能拜秦琼为师,多学点东西,在也不敢托大了。 此时,周召忠脚踏虚空,借着百姓的肩膀头顶冲刺过来。他在空中大喊一声:“你们先走,我来会会这隋朝第一好汉,看他有多大本事!”这叫喊如晴天霹雳,把宇文成都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他淡淡一笑,心中暗想:现在的世道真是变了,什么人都敢来和我对打一场,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也要来会我,看我不一镏金铛把他打回娘肚子去! 他放过这几个被击败的人,催马直奔周召忠而来。秦琼见宇文成都放过他们去战周召忠,便大喊一声:“兄弟,我们先走,不要恋战,我们约好的地方见!”便拉着徐娇卿引领着众人逃走,徐娇卿一脸悲戚不想走,被秦琼强行拉走。 召忠见宇文成都一脸杀气冲了过来,他心中憋屈了近一个月的愤怒终于喷发出来了。上次去夜探宇文府被发现,他只是为了逃命,所以对宇文成都的咄咄逼人是处处忍让。今日趁着长安城里大乱,他真想和他大战一场。 成都冲近了,他挥动镏金铛当头就是一铛。召忠顿时感到一阵狂风吹来,他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这力道果然是强悍无比。 召忠见对方一击过来,一个闪身躲到一旁。本以为躲过这一招再做打算,却不曾想对方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躲开似地,打下这一铛后顺势往旁边一挥,这镏金铛横着又扫过来,召忠下意识的埋头沉肩躲了过去。这一阵风过去,他的头发都被吹散,召忠抬起头,只见他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直冒。 没想到这还不算,宇文成都这镏金铛一扫过去没有击中,他借着马匹往前跑得惯性,再将兵器横扫回来。这下可是大大出乎周召忠的意料。虽然他的功夫在这个年龄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但是面对这隋朝第一悍将的连续三招,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对方马战,又是长兵器,还力有千钧,让他这个江湖门派的高手是大开眼界。召忠没有提防对方的这一招,只是耳边听到一阵狂风扫过,此时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他慌不择路,双手拿起‘清幽’运足内力抵挡一下,这镏金铛‘啪’的一声打在‘清幽’剑上,直接把周召忠弹出十丈之远,摔在地上。 不过由于召忠运足内力,所以虽然看似被击出十丈之远,但是他本身没有受什么伤。这让调整过来的宇文成都大为震惊,一般这三招一出,再厉害的对手非死即伤,没想到这个人的身法如此灵动,功力如此深厚,竟然一个打滚又站起来,好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宇文成都大怒,猛拍了马一下,再次冲锋过来。召忠沉着的两腿弯曲,待这宇文成都杀到,他突然高高跃起,脚踏虚空到了宇文后背,抽出‘清幽’破空划了一剑。宇文成都反应也不慢,他头也不回,好像就知道对方会在哪个部位动手一般,用镏金铛竖着护住后心,两个兵器乓乓作响,召忠利用对方抵挡的这一下飘然落地。而成都却没有马上勒住马,还在向前奔驰。 宇文成都心中暗想: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接了我三招而不败,并且还还我一招,若不是我反应迅捷,此时恐怕已经被穿心而死。他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想把他收为自己所用。待他把马儿勒住,转身过来,张开嘴巴正要说话,此时人海茫茫,哪里还有周召忠的影子。 再说齐国远吩咐的那些进城看灯的喽罗们见百姓狂奔叫喊,知道城中出了乱事,就连忙走出城来,向城门口的喽啰说道:“列位,想是七位好汉在城内闯了祸,引得全城大乱。你们几个牵马到城外大路上等候。几个有膂力的同我们去按住城门,不要被守门的官兵将城门关了。”众人都道:“说得有理。”十数个大汉到城门首,几个故意要进城,互相扭扯,便打起来,把门的军土都被推倒了。受了宇文成都军令的人下来,要关城门,如何关得?这时秦琼等豪杰恰好逃到了城门边,见城门未关,便有生路,齐招呼出门。众喽啰看见主人齐到了,一哄而散,抢出城门。又见自己马在路旁,各飞身上马,一齐奔向临潼关来。 秦琼一行人一口气奔走了几十里,到了寺庙外方才停住脚步。徐娇卿已经急得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她非要回去救师兄不可。秦琼把她拉住说:“召忠兄弟武艺高墙,你应该相信他的武艺,相信他的机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徐娇卿的眼泪顿时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说:“那宇文成都武艺如此了得,秦琼哥哥也接不了他一招,我们众人齐上都近不了他的身,何况是召忠哥哥一个人,教我好不担心呀!”她用叔宝递过来的手绢擦了眼泪,可是越擦射泪水却似开闸的流水止不住了。 齐国远此时也担忧的说:“我一向自诩力大无穷,也是靠一身蛮力打天下,可是如今在宇文成都面前竟然毫无办法,连手中兵器都被打掉,真是狼狈不堪呀!” 柴绍在后面悄悄打了齐国远一下,把他拉到自己后面,然后说:“妹妹,我看召忠兄弟定然没事,他轻功如此厉害,飞檐走壁连长安城墙都能上下自如,何况是摆月兑宇文成都这个身穿重甲,还有长安混乱人群的城里呢。我们耐心等候,既然说好在这里汇合,那么就一定能够等到他来,我有信心,你也一定要有。”这几句话说得徐娇卿心中忐忑稍微平静一点,也不哭了,只是遥望着远方。只有齐国远模着被打的部位,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突然,远远的,有一个黑点在迅速移动,徐娇卿心中一震,莫非是自己的师兄逢凶化吉逃了出来?她擦擦眼睛再看,近了,再近点。那人健步如飞,简直像在地上奔驰的猎豹,不是周召忠又能是谁? “是他!我师兄逃出生天了,他来和我们汇合了!”徐娇卿兴奋的跳起来,她一高兴,众人阴霾的心情也雨过天晴了,都在欢呼雀跃,今日在京城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轰动全国的,但是他们不后悔,为百姓谋福祉,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召忠气喘吁吁的冲到人群中,徐娇卿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他,眼泪又开始流起来。召忠纳闷呀:“怎么了,师妹,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怎么反而哭了呢?不哭啊?” 他放开徐娇卿,其他的人又冲上来把他抬起,抛向空中,这个少年英豪在城里不但豪气逼人,还不顾自己的安危吸引宇文成都来打斗,明知道这是大隋第一好汉,还敢去单打,这分明就是要众人月兑离危险,这个兄弟太真了! 待大家疯够了,秦琼问道:“兄弟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宇文成都如此厉害,我真的无法想象你如何逃月兑呀?” 柴绍也问道:“我平日里知道兄弟飞檐走壁,轻功了得,但是要轻松的在长安城墙上走个来回,怕也不容易,我简直佩服死你了。” 众人七嘴八舌围着召忠问个不停,召忠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哪里有这么厉害,只是那宇文成都骑在马上不好追赶我,我趁乱逃出来的,若是没有齐国远放火搞乱人群,我未必能逃出来。再者,能出安然出城也是拜李靖所赐,上次我去长安探查就是他指点我在城里的一个洞口,这是贩卖私盐的商贩偷挖的,由于守城的将领得了他们的好处也不去管,我就从那里爬出来的。”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事情就是如此简单,但是大伙还是敬佩这少年英雄的壮举。秦琼说:“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柴绍也说:“我要赶回太原复命了,召忠兄弟你去哪里?不如和我一起回太原,我想唐公肯定会很高兴的。” 召忠对着各位做了个揖说:“我大仇未报,哪里也不去,就在京城附近转悠,找个机会把国师杀了,文明身世,到时候再和各位相见。” 柴绍知道强留不住,于是作揖拜别。秦琼说:“来年九月二十三,是家母的生辰,到时候请大家到山东历城相聚。”众人答应。 召忠说:“不管我大仇是否得报,一定来山东拜见伯母,明年见。”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再见国师 众人在长安城里大闹一番,寺庙前大家拜别,柴绍邀请召忠去太原避祸,周召忠已经知道国师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岂肯放过这个机会,他拜别各位,准备先去苍山洱海找彭欢修炼内功,待武功精进后来找国师报仇,同时也可以避避风头。 周召忠对徐娇卿说:“师妹呀,这长安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宇文府必定会派出军队搜查我们,说不定‘幽兰教’也会派出高手来捉拿我们,我想现在我们的功夫还不到家,单打的话能抵挡对手,若是对方人多,我们必然不敌,我思考着现在去云南苍山洱海找彭欢,我想把自己的修炼心得和他交流下,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也可以避避风头,到时候再来报仇,你认为如何?” 徐娇卿点点头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的意思就是要去躲避下,不能和对手硬拼,看来师兄也是这样想的,那我就放心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召忠笑了一笑说:“你还认为我是个莽撞的人吗?我虽然身负血海深仇,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更不会把你置身危险之中的。” 徐娇卿听了师兄这句话,心中不知道有多感动,忍不住,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召忠见了马上用手帕去擦拭她流下的晶莹的泪珠,关切的说:“这些年你跟着我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却没有任何怨言,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今后我们一定要振我青城威名,更要为百姓福祉为先。”召忠说了几句,却又把话题扯远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这样。 徐娇卿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岂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定了定神说:“师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否则晚了有可能被发现,就不好走了,你总不至于走一路打一路吧。”徐娇卿这句俏皮话把周召忠也逗笑了。 他们骑上马向云南之地奔去。 官道上尘土飞扬,两匹骏马飞驰而过,带动着路边的小草左右摇摆。马匹之上两个年轻的面孔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对未来的希望,他们就是周召忠和徐娇卿。此时他们正计划这往云南苍山洱海赶去,一路风尘仆仆,他们却丝毫没有觉得有多累,只要心中有理想,什么都不是困难! 不过周召忠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却停止了,随着停止的还有飞驰的马匹。这是为何? 召忠轻轻地说:“师妹,你注意,有高手在这里埋伏,准备战斗。”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便从官道两旁的树林走了出来。居中的一人身着奇装异服,腰间别着一根长鞭,她便是五大国师之一的莎咖娜,只见她冷笑一声说:“要抓你们两个黄毛小子还需要埋伏吗?老娘早就在此地恭候多时。” 徐娇卿看了看四周,他们已经被上百人包围,这些人身穿着白衣素服,个个都是男人却好似穿着裙子一样,腰间都有弯曲的宝剑。她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他们就是日本鬼影流的高手,这么多呀,来报仇的吧? 召忠一跃下马,对着莎咖娜说:“国师,别来无恙呀,说实话你不来找我们,我必然要去寻你,今日遇见更好,我们了断一下多年的恩怨。” 莎咖娜旁边闪出一人,召忠认识,他就是那夜被他打伤的井田卓二。井田说:“你们的恩怨要今日报,那我们鬼影流的恩怨是不是该先解决呢?” 周召忠哼了一下,说:“手下败将,还恬不知耻,今日还敢来寻死!” 井田卓二说:“我的伤势是自己武艺不精造成的,但是我手下的长老,我鬼影流在杭州的四大金刚之一的龟田一郎被贵派武功杀死,这个仇怕是要我来报吧?” 这几句话说得召忠模不到门,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召忠还是相当冷静的,他想:杭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和这个井田卓二同级别的龟田一郎也被杀,那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我青城弟子,师父清玉肯定有此武功,但是听他们说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年龄不符合呀。难道是大师兄王薄,或者二师兄李天驰,看来他们也是英雄豪杰呀,若是能找到他们,大家一起联手何愁‘幽兰教’不破!只是此时他们身处绝境,现在只能过了这关再说。 周召忠说:“我不久前才在长安城里击败你,这杭州的事情你也算在我头上?怕是不公平吧。再说了,你们鬼影流不在日本好好经营,跑到我们中土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中原武林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那这个账又该怎么算?” 井田卓二从脸一直红到脖子,他是鬼影流中个别遵从规矩的人,也见不得人用什么阴谋诡计,这次帮助‘幽兰教’也是受了尊者的指示,他心中哪里愿意,听了召忠的话,他正好下个台阶,井田卓二上前说道:“那好,我今天就用你们中原武林的规矩来解决问题,我派出四人加上我和你一对一单打,如果你全部胜出,按照中原武林的规矩,我鬼影流此次就放过你,我的手下绝不对你和你的朋友下狠手,也不跟踪,直到半月之后再寻找你。这算不算是遵守了中原武林规则,你敢不敢应战?” 井田这个计划不可谓不狠,他派出连他在内的五个人去和召忠单挑,前面几人把召忠的内力耗尽,他好去占便宜;即使他们无法获胜,鬼影流的主力不会有所损伤,而且压力全部就在‘幽兰教’里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也尝尝坐享其成的滋味。 莎咖娜哪能不知道井田的想法,只是他既然已经出口,自己不好去干涉,再说了,她也不相信这周召忠能够打车轮战,一个打五个;即使他侥幸打败五人,力气恐怕已经耗尽,自己去捡个熟桃子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作声。 而周召忠心中想:若是这百十号人一起上前,加上国师和那个井田,必然会把自己剁成成肉酱,死无全尸,既然大家都各有想法,而这个想法正中自己下怀,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召忠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我也相信鬼影流的声誉,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希望阁下能够答应我。” 井田卓二看了看国师,莎咖娜直接把脸朝一边,井田便说:“你且说来,只要不为难我,必然做到,我日本鬼影流是讲信用的名门正派,绝非邪门歪道。”他这句话一语双关,一种意思就是在为鬼影流正名;另一种意思就是和‘幽兰教’划清界限,声明自己是正义的、**的力量,不是‘幽兰教’可以操控的傀儡。 国师听了这话,脸红一阵白一阵,但是此时需要的是鬼影流为自己效力,如果为了一点小事翻脸,就不值当了,所以莎咖娜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浪费时间,要动手就动手,要是惺惺相惜,不如去酒肆喝酒聊天吧!” 周召忠见莎咖娜有些发怒了,便对井田卓二说:“我这位妹妹,她是无辜的,一切都由我而起,也因我终结,请不要为难她,请确保她安全离开,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娇卿听了正要说话,周召忠示意她不要说话。 井田卓二看了看徐娇卿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因为那天夜里我并没有看见她,此是与她无关,我用人格担保必定让她平安离开,而且半月之内保她安全,任何人想动她,就是和我鬼影流过不去,我必定率子弟和他拼命。”这句话说得很重,明显是说给国师莎咖娜听的。 莎咖娜翻了下白眼,现在才不和你见识呢,她又催到:“到底还打不打?” 井田卓二缓缓的退后几步,从他身后便跳出一人,身着忍者黑服,一身紧衣,加上那闪闪发光的日本剑,弓着的身体随时便要冲刺过来发招。 召忠也不说话,只是把‘清幽’剑缓缓出鞘,捏了一个剑诀,直指对手。 那人见召忠摆好架势,便一个翻滚,在地上滚了近五圈,像是一个圆球,来到召忠身边。召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功夫,顿时小心翼翼看着对手的变化。 不出所料,这圆球滚动到召忠脚边时,突然伸出一把日本剑向召忠双腿削去,妄图把他双腿切断。 召忠立刻一个升腾,在半空中把袖口一抖,五根松叶镖便射向圆球。那圆球看有暗器发出,立刻伸展开来,还是那个黑衣忍者,只见他用右手把左袖一摁,袖口的布包立刻伸展,像是一把伞把他包围起来。这几根松叶镖打在上面像是打在了墙上,纷纷落地。 周召忠飘然落地,不等对方收回这布包,他便一剑砍去。他的意思是要趁对手视线被阻的这个瞬间一剑砍死对手,没想到对方却感觉到了召忠此举。这人苦练多年的防身武功,肯定在防备对方进攻也有秘诀。 在召忠提剑砍去的时候,这人又摁了一下左边袖口,这个布包竟然自己月兑落,直接向召忠头部盖来。 这个举动让召忠意料不到,他急忙一剑把布包砍成两段。他的招数刚刚力屈穷竭之时,对方的日本剑已经刺到离他胸口不到三寸之处。 在场的人都眼看着此剑会如何穿过周召忠胸口而过,连一向对师兄自信的是没徐娇卿也张开嘴巴,却又喊不出来。 就在日本剑离召忠不到三寸地方的时候,对方竟然停滞不前,这让在场所有人深感意外。怎么会是这样? 更加离谱的是,这人突然向后倒去,硬挺挺的倒在地上,还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众人哗然。莎咖娜哼了一声说:“这都看不懂,那小子被点了穴道,全身麻木动不了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鬼影流的本事 井田卓二要和周召忠按照中原江湖规矩决战,他派出了四位连同他一共五个鬼影流的高手跟周召忠打车轮战。第一个出场的是忍术高手,他出手稳准狠,却没想到一剑刚要刺到周召忠的时候却倒下,众人都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有国师看的真真切切,这周召忠在对方一剑刺来的同时,将自己的剑指向对方,但是中国剑比日本剑要短,所以对方没有理会。而周召忠正是利用这个空挡,直接用内力催动剑鞘向前,点了对方穴道,然后用内力再将剑鞘收回。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日本剑上,谁还会想到召忠会用这一招,这就叫做以巧打拙。 井田卓二见自己手下长老级别武功最为诡异的手下竟然就这样被更加诡异的击败,心中多有不服。只见他咳嗽一声,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黑影从他头顶跃过,刚跳过他头顶的时候双手一抖,召忠知道对方在放暗器,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日本的五星飞镖,这飞镖划空而来,飞行速度极快,召忠瞅准一个空挡,在空中连续翻滚了三周半,落地只是用一只手支撑。而对方的五星镖连发四次,全部都被躲过,最后一次飞镖从召忠支撑的单手两旁射过。徐娇卿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想这也只有师兄能够躲得这么潇洒了,若是平时她肯定要大声叫好,可是现在身处险境,她提起百倍精神,要提防对手的偷袭。 召忠躲过飞镖却并未松一口气,他知道对方的飞镖只是投石问路,真正的招数恐怕马上就要到了。果然,这矮个黑影已经冲到身边,一剑对着召忠支撑的手臂横削过来,召忠心中暗想:这鬼影流的高手果然众多,今天我既要击败这五个人,又要不伤他们性命,如此方可月兑险,真是难啦! 只见召忠支撑身体重心的手臂一用力,身体自然往上提起,他把手缩回去,这日本剑便从他横着的身体下面一扫而过。待对方一招力屈,召忠的身体也要下落,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支撑身体,躲过了对方的招数。 不料这矮个的日本剑再次扫过来,非要趁召忠立足未稳之际将他击败。召忠深呼吸一口,把全身力气集中在这只手臂上,使劲用力一杵,整个身体便竖着倒立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形,这个矮个的日本剑招数还没有收拢。 召忠大笑一声,稳稳当当的直接倒下去,那矮个本来就身形矮小,出招极快,却没想到召忠的速度更快,没有等他把招式用尽,召忠已经泰山压顶舒舒服服、结结实实的从空中坐了下去,那矮个刚刚收回招数,突然感觉到头上好似乌云压顶。他抬头一看,召忠正好张开双臂扑到他身上,直接把这人压得喘不过起来,憋昏死过去了。 召忠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轻松的说:“下一个是谁?”言简意赅,绝无半点废话。因为他知道这车轮战考验的就是他的耐力,后面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更加要小心行事。而且国师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有鬼影流的承诺,卑鄙下流就是‘幽兰教’的特色,否则国师就不能称其为国师了。 这时,从侧面走出一个人,他全身素白的衣服,却是黑色的裙裤,这时日本特色的衣服。只见他抽出日本剑,把剑鞘扔了老远,一句标准的中土话:“我来见识一下阁下的武功。”说完,便双手持剑,一对目光凌厉的看着召忠。此时召忠感觉到对方的气场强大,不由得点了点头,真正的考验来了。 召忠对着这人打拱见礼,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是堂堂正正的来挑战,其他人都是不宣而战,这不符合中原武林的礼仪。不过召忠也不在意这些,武林中有的礼仪本来就是鬼扯,都要刀剑相向、要拼命了,还要假惺惺的双方见礼,这不是虚伪又是什么? 那人见召忠准备好了后,便脚步移动,碎步连连,将剑扬过头顶,向周召忠逼过来。召忠见此人来势汹汹,为了缓和对方的攻势,他下意识的后撤几步。这下此人终于露出凶狠的本性,他左脚踏地,身体凌空而起,瞬间便跃到召忠身边,一剑劈砍下来。这一招凶狠无比,召忠抬头一看,立刻闪身躲过。没想到对方在空中见召忠躲避,立刻变招,劈砍变成了斜刺,直指召忠眉梢而来。召忠已是躲无可躲,他将眼睛一闭,好像是坐以待毙,不曾想这一剑刺到他眉梢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仰天长啸。这日本剑划过他的眉梢,只有清凉的一阵清风而已。但是召忠的长啸却带有极为深厚的内劲,这内劲从从丹田引起,却就口中而出,和佛门的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用力的方式不同,威力当然逊色一些。 那素服之人这一剑过去,如果不中,本来可以再直接砍下去,这样的话召忠便只能引剑长恨了。不过因为他这声长啸,威力极大,也是他急召忠智想出来的法子,方圆十丈之内烟尘四起,包围两人的鬼影流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和召忠对打的人终于忍耐不住,撤了剑招吐出了鲜血。 两人同时撤出圈子,召忠心想好狠的剑招,自己若不是急召忠智想出来这招,此时恐怕已经被一剑穿心了;穿素服的人心中也想此人武功了得,自己的绝招都用出来了,竟然没有伤到对方一丝一毫,还被对方用内力震伤,不可小觑呀! 召忠仔细观察了对方一下,这素服之人双手握剑,力求把自身最大力量用在剑上打击对方,双手把剑肯定比单手的力量大,中土的用剑方法正好是单手持剑比招,因此千百年来逐渐形成了以巧取胜的技术,而道教的派别更是将灵巧飘逸的身法结合到剑招之中,犹如青松棵棵,随风摇摆,这就是所谓的遇强则强,遇柔则刚。 他长呼吸一口气,围着对手走起了灵巧的步法。这素服之人见对方改变了策略,便步步紧逼过来,一剑接着一剑气势汹汹的朝周召忠的命门刺来。召忠调整呼吸,不慌不忙的躲避这对方的剑招,抽出空挡也回对方几剑,慢慢的寻找机会。 对方见召忠竟然躲避自己,而且自己的每招都被他巧妙的避让过去,还不时回自己几招阴狠的剑招,顿时被激起心中无名之火,恨不得一剑把他刺穿。于是他加快了出招的频率,剑剑致命,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眼看着素衣人腾空而起,一剑狠劈下来,召忠连忙侧身躲避。而对方的速度更快,在空中发现召忠有侧身的迹象立刻变招,侧劈下来。召忠连忙用剑一挡,他单手的力量哪里有对方双手而且是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劈下来的力量大,立刻被挡得单手发麻,向后退了一步。这素衣人见招数得逞,落地的一霎那立刻跨步又是一剑劈下来。召忠见对方已经歇斯底里,便用剑去抵挡对方的招数,素衣人见召忠拿剑来挡,便放心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劈下来,要用这一招把周召忠劈成两段。 国师在外围冷笑一声说:“准备换下一个吧,他死定了。”井田卓二不解的看了国师一眼,回过头再看两人对打的场面,只见这素衣人已经倒地不起。他惊讶的喊了出来:“怎么回事?我就转了一下头,怎么就倒下了?”其实不仅他错过了这个镜头,连包围周召忠两人的百余人大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实召忠是借对方刚才那惊世一剑的力道,自己假装用剑去挡,其实另一只手已经做好准备,等对方把全部力道用在剑上的时候,一瞬间出手,大道截指将对方的穴道狠狠的点下,这素衣人立刻全身发麻,像一堆稀泥一样瘫倒在地。 素衣人的剑法不可谓不高,他凌厉的剑诀逼得周召忠都节节败退。不过召忠的悟性很高,清玉道长也是看到这点才把武功倾囊相授,希望他自己在江湖历练中逐渐提高修为,终有一天超越自己,成为一代宗师。 今日,周召忠把自己活学活用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他先试探性的对手过招,却因为思想准备不足,被对方打了个反击,幸好灵机一动,用内功震退了对方的第一波;而后,他仔细的观察了对方的长处,也发现了对方双手握剑的不灵活。然后将计就计的吃对方一剑,让对方放下警惕的思想,最后再借对方全力进攻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其点穴击败。虽然说起来容易,成败只在眨眼之间,但是要真正运用起来不仅要高强的武功,还需平和的心态,果断的精神。所谓艺高人胆大就是如此。 井田卓二气得脸涨得像猪腰子一样红,他心中暗暗着急,本来以为自己五位高手无论如何都能击败对手,却没想到这周召忠如此了得,顷刻之间便连败他三位高手,这样下去何人才能抵挡?若是五战皆负,鬼影流的名声可就败在他手上了。 正当井田还在沉思的时候,一位披头散发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井田见他出来应战,顿时喜上眉梢。召忠见此人身高不过六尺,却是赤手空拳,心中正在狐疑,只见此人用中土话说到:“听说阁下内功深厚,是一大绝学,今日我想和阁下对上三掌,三掌过后如果阁下能够坐立自如,我自当告负,如何?”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突逢变故 一路南下,周召忠三人日夜兼程不敢有半点耽搁,特别是对于徐娇卿而言,早一天到达高峰山就早一点月兑离危险。听余国鑫道长说现在只有高峰山上独一无二的神仙草能够救徐娇卿的性命。每日白天黑夜周召忠都要为徐娇卿输入两次真气,加上余国鑫为徐娇卿把穴道封住,才让她中的毒掌毒性没有蔓延开来。饶是如此,召忠天天为她输入真气也是受不了,更不用说身受重伤的余国鑫。可以这样说,现在就是遇到一个江湖二流高手,都可以将他们三人立毙刀下,这叫他们如何不诚惶诚恐,想早日赶到目的地呢? 四天过去了,眼前的景致渐渐的发生着变化。周围漫天的黄土尘埃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绿树,清清的河流,和忙着耕种的百姓。三人的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来到四川境内。 路上上三人尽量不说话,把精力放在骑马干路上,以免真气流失,这个时候余国鑫道长难得的长舒了一口气说:“还是家乡好呀!” 周召忠也松弛了一丝紧绷的神经,如今来到四川境内他也不用太害怕了。一方面青城弟子众多,他可以随时召唤;另一方面遂州的兄弟们随时也会为他两肋插刀,只消他放出一只信鸽而已。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确信,经过这几昼夜近两千里的路程,‘幽兰教’早就被甩到背后了,国师也受了伤,不会追赶了。只是他们仍然马不停蹄,原因很简单,徐娇卿的伤势加重了。 召忠对余国鑫说:“道长,一路上我们甚少说话,有个问题一直憋在心中无法释怀,现在可否赐答呢?” “你要问高峰山在哪里是吧?”余国鑫淡然的笑了笑说。 周召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饶是他这几年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也没有见到如此神算之人,“道长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 “我不止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我还知道你下个问题就是神仙草真的这么神吗?我先把答案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种药能够救你师妹的话,除了国师那里的独门解药和和长白山上的千年人参,那就只剩下我们高峰山的神仙草了。”余国鑫对着周召忠挤眉弄眼,仿佛他心中所想尽在掌握。 周召忠满意的笑了起来,心中石头终于落了地,徐娇卿师妹有救。这些天他看着徐娇卿的脸色逐渐的发紫,他知道是毒性在一步步蔓延,虽然他内力深厚,但是毕竟连战‘鬼影流’五大高手,还被国师打成重伤,恢复的再快也受了不小的震动,凭他的真气只能延缓毒性的蔓延,如果不是余国鑫道长为徐娇卿封住穴道,恐怕此时两人已经阴阳相隔,周召忠打心底佩服这位可敬的道长。 “高峰山就在蓬溪县城外三十里,属于遂宁管辖,离遂宁城有八十里距离。你去过遂宁,那里还有你的故人,这次还可以抽时间去拜访一下,让你得偿所愿。”余道长捋捋胡须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遂宁有故人?”周召忠疑惑的问。 “哈哈哈哈,赵少侠在遂州的英雄事迹是何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可以这样说,整个川中大地,无人不知你周召忠的威名,你算是为清玉老儿争了一口气呀!”余国鑫赞许的笑了笑说。 “清玉老儿?!”周召忠这下心里可不乐意了,这人怎么能够这样说我最崇敬的师父呢?他的表情一览无遗的展现在脸上。 余国鑫显然看到了召忠心中所想,他又笑了两声说:“小女圭女圭,不要不服气,你清玉师父还应该算是我的师弟,只不过他专心武学,有了现在的成就,而我却喜欢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醉心武术的研究,所以到现在为止武功也不曾精进。女圭女圭,今后的世界是你们的了,看你如何在这个乱世打出自己的一条光辉道路。” 听到这话,周召忠释然了,既然都是道家,这逍遥散人定然和清玉道长有所渊源。刚才是自己太冒失,险些酿成大祸,何况这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召忠脸一红,跳下马来跪倒在地说:“对不起师叔,刚才试师侄太冒失了,冒犯了师叔,请师叔不要见怪。”他表情陈恳,脸色严峻,仿佛这逍遥散人不接受他的道歉便要跪死在这里一般。 余国鑫连忙下马,将周召忠扶起说:“师侄儿呀,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我号称逍遥散人,那就将一切都置身事外,哪里会在意你的一个表情呢,这样的话就把师叔说成是心胸狭窄之人,那才是大大的不该。”他拍拍召忠肩膀说:“没事的,我们快赶路,你徐娇卿师妹伤势严重需要立即治疗,不要在这里拘礼了。” 听到余道长这样说,召忠也不再坚持,上马便走。 这时,突然从树丛后面跳出五六名道士,手持长剑,身着长袍,把路拦上。 因为有了青城县遇到假道士的遭遇,周召忠是横眉冷对,谨慎的看着来者一举一动。 只见六名道士突然把长剑放下,齐齐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参见掌门。” 召忠正在狐疑,余国鑫道长却悠然下马,口中念叨:“各位弟子不必拘礼,快快请起。”说完,他转身对周召忠说:“这些都是我高峰山的道家弟子,你不必紧张,我们快到了。”接着他回过头对六名弟子说:“这后面的便是你们整日口中相传、差点顶礼膜拜的青城少侠周召忠,后面的是他的师妹徐娇卿,你们快快去帮助少侠把徐娇卿照料好,她受了重伤,现在要紧急治疗。”然后他指着其中一名较瘦的弟子说:“何帆,你快去山顶采摘神仙草,熬制成药,等我们到了后立刻给徐娇卿服下。” 这一连串的话让召忠的心更加沉稳,离高峰山越近徐娇卿师妹就越安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时那位叫何帆的弟子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五位弟子也是耷拉着头做声。 余国鑫和周召忠顿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余国鑫率先发难:“你耳朵聋了吗?怎么还不动身?” 何帆把头拉得更低了。 周召忠激动的冲上去摇着何帆的肩膀喊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那表情,几近疯狂。 余国鑫也愤怒了,他用咆哮的声音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山上出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那表情,非常威严,这六个弟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何帆终于开口了,他颤抖着说:“掌门,就在你离开高峰山去周游的时候,来了一群武林高手,他们开口就要神仙草,说是去救人。但是神仙草是我高峰山镇山宝物,怎能轻易送人。并且在掌门的严令下,我们根本就不敢去碰神仙草,更不用说去送人,因此断然拒绝。” “后来又怎样?”余国鑫问道。 “可是,那些武林中人根本就不听,直接拿着武器冲上来和我们厮杀,要强抢仙草。我辈奋力冲杀,无奈寡不敌众,十几个师兄弟受重伤,两位弟子阵亡,我们六人也是被大队人马冲散,流落此地。”何帆边说边摇头,表情痛苦不已。 余国鑫连忙问:“那仙草呢?” “仙草,仙草被抢劫一空,那些未成熟的苗圃也被他们乱脚踩死,已经绝种了!”话已至此,六人哭成泪人。 “什么!”此话犹如晴天霹雳,自己周游不到两个月,门派竟然遭受灭顶之灾,仙草被抢,连弟子都被杀身死,叫他这个做掌门的如何是好呀! 余国鑫老泪纵横,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但是他还是强忍着胸中愤怒,对周召忠说:“少侠,门派中突逢变故,神仙草被抢,但是我悬崖上还有两株仙草,到时候我去给你采摘而来,救你师妹。 听到这话,周召忠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刚才已经绝望的他现在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而且余国鑫门派遭受如此的伤害,他竟然还想着这两位素未平生年轻人的事情,真不愧为是一代宗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忍辱负重 神仙草被抢,周召忠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及时为师妹找到仙草,她的性命必然不保。浪客中文网召忠毅然决然的说:“请问那群江湖人士还在山上吗?待我亲自去问他们取,为高峰山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他的眼神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何帆等人听了此话顿时来了精神,他说:“现在师父和少侠回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请师父下令,众弟子杀上山峰,报仇雪恨。”说完此话,他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余国鑫痛苦的把眼睛闭上,要说报仇,他是最想杀上山去的,虽然他生性懒散,喜欢云游四方,但是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门派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此时他的责任感无比强大,浑身的真气沸腾,在头顶形成了一圈浓雾。但是,他却又是最不能上去的一个,毕竟受了重伤,行动都不方便,更不要说和武林高手对抗了。他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摇头,一个劲的摇头,没有一点办法。 召忠提起‘清幽’便要往前冲,六位弟子也跟在后头。正当他们热血沸腾的往前冲得时候,却被余国鑫的拂尘挡在原地。他虽然身受重伤,无计可施,但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淡然的说:“召忠兄弟,你我忘年之交,我虽然救你性命,但是不值得你用性命来还。你师妹的毒我一定想办法解,现在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养生息,待我把调养好,咱们再杀上高峰山,一举歼灭敌人,方为上策。” 周召忠心急如焚,他使劲的摇摇头说:“道长,现在徐娇卿的伤情如此严重,我岂能放下她不管,就算此去我死在那里也义无反顾,至少可以和她死在一起。感谢道长当初救我一命,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功夫不到家,今日请道长不要拦我,我必要前去。”言语之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余国鑫摇摇头说:“我一生的血汗今日付诸东流,我最钟爱的弟子今日死伤惨重,我江湖名声一朝被毁,难道我就不想去报仇,我是痛不欲生、肝胆俱裂呀。但是,此时上去无疑是徒然送命罢了,没有任何意义。难道我们的性命就如此的不值吗?”他抹抹眼角说:“你师妹的伤情我仔细看过,虽然中毒严重,但是我已经为她封住奇经八脉,又有你为她输送真气。现在她脸色发紫,但是体内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和毒性较劲,如不出意外,半月之内定然性命无忧。这段时间你我好好将内伤调理,到时候只要我恢复三成功力必然上山为你拿回神仙草。我话尽于此,如何决断就看你了。”说完,转过身去,再也不言语。 余国鑫道长的话深深地烙在召忠心中,此时的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除了徐娇卿的。可以说只要能够将徐娇卿治好,要他做什么都答应,道长说的道理可以说是百般之路皆不通的唯一办法了,他默然的转过身来,跟在余道长的身后说:“道长,刚才试我冲动了,其实你才是最有大义的人,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到周召忠终于转过弯了,余国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蓬溪县城,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身后的六个弟子也牵着马扶着徐娇卿跟了上去,召忠挺了挺精神,随他们一同往县城走去。 县城里面热闹纷繁,虽然是个小城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馆子、杂耍、杂货、江湖郎中、字画先生一应俱全。百姓们在纷纷攘攘的大街上或挑选着生活的必需品,或邀几个朋友下馆子喝几两小酒,或带着孩子在街上闲逛,看到摇糖人的师傅又给孩子们买一个新鲜出炉的糖人,生活显得是那么悠闲自在,给人感觉便是一个民风淳朴、充满生机的乐园。 如今大隋施行暴政,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各地百姓生活艰难,百业凋零,民心浮动。却不曾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安乐的境地,不得不说这是拖了高峰山余国鑫道长的福。他扶危济困,带头和官府的黑暗统治对抗,使得官吏不敢过于嚣张,百姓的生活也就好了很多。 但是此时的余国鑫、周召忠一行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来欣赏这一切,他们急匆匆的赶路,直奔县城最好的客栈‘天翔客栈’,连一路上给他打招呼的百姓都没有理,这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到了客栈,余国鑫望了望四周,对老板说:“给我们找四个房间,连在一起的,要最好的和靠角落的,饭菜给我们送上来便是,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几句话言简意赅,说完便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黄金,摆在桌上,接着说:“不准再让新客人进入,已经入住的请他们尽早离开,这里是一点误工费,请笑纳。” 老板看着这锭沉重的黄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圆了,“道长,你对我们蓬溪百姓的恩情可以说是比海还深,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极尽全力,我一定竭诚为您服务,这锭金子断然不敢收。”他虽然没有用手去拿,但是眼睛已经盯在上面一动不动。 余国鑫知道这是托口话,他把金子往掌柜身边一推说:“这是应得的,不必推辞。” 话音一落,掌柜已经将金子顺势挪进柜台,他大声喊小二说:“赶快让几位贵客入住,按道长的说办事,一点都不准走样,另外赶快挂牌说本店有事关门几天,我们专门伺候几位道长,最后挨着去清房间,要走的催他们赶快走,不要打扰道长清修。快点行动,不然我饶不了你们!”最后一句话基本是用吼字,可见这一锭金子的分量已经让他歇斯底里。 余国鑫道长安排徐娇卿住在最里面靠墙的房间,挨着的就是周召忠的房间,接着是他自己的房间,最后一个房间就是六位弟子的。按理说一个房间最多能睡三个人,为什么只给六人一个房间呢。道长就是怕这段时间有人打扰,便安排六人分两班轮流值守,其中一人专门值守徐娇卿房间,另外两人分别驻守他自己房间和全院巡逻。 如此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周召忠见余国鑫道长在这个悲伤极度的时刻还能如此冷静的布置,不由得对自己的不理智不冷静更加自责,也更加敬佩这位老人。 在安顿好所有事情后,余国鑫亲自为徐娇卿输入真气,然后对周召忠说:“小兄弟,我刚才为你师妹诊过脉了,以她的身体和你我的真气输入,至少到毒发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我们现在抓紧治疗自己的内伤,争取在七天之内恢复三成以上的功力。”他顿了顿说:“从今天起,我来为徐娇卿输入真气,你全身心恢复内伤,其他的不用担心,我的内功雄厚没有问题,你只管把伤势如何恢复就行了,一切以争取时间为主。” 周召忠本想拒绝余国鑫,但是听到他说一切以争取时间为主,为了徐娇卿早日能够吃到解药神仙草,他就不再坚持了。 余国鑫道长转身便要离开,当走到门口时他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又迅速走回来对周召忠说:“哎呀,小兄弟,你明摆着有救命稻草,为什么不用呢?” 周召忠顿时来了精神,他以为是除了神仙草外还有什么疗伤圣药能够治疗徐娇卿的伤势,而且这东西就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对余国鑫说:“道长,你快说是什么?快说呀!”那表情之激动,让余国鑫都吃了一惊。 他连忙拉着召忠坐下说:“其实我说的救命稻草很简单,以前你在遂宁的时候救过三大武馆之性命,现在你遇难了,正是请他们出山回报的机会,你怎么没有想到去搬救兵呢?如果你请三大武馆前来助拳,我们只需将内力好好调顺,待他们一到,一天之内我们便能上山取草,解你师妹之困呀。” 召忠犹如醍醐灌顶,拍着脑门直摇头,他说:“我助人本不图回报,但是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礼节了,我立刻修书一封,待飞鸽传书请遂州武馆谭雄前来助我,相信明日他们便能到达。”说完,他拿出纸笔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用信鸽将书信发出。他面带笑容说:“这就好了,徐娇卿师妹,明日待武馆兄弟一到,我便可救你。”他又想了想对余国鑫说:“道长,这信鸽是我青城特种,飞行能力极强,估计今天晚上必到遂宁。今夜我便调息运气,争取将内伤调理好一些,恢复一点元气,明日定要和道长一同上山取草,为道长夺回高峰山。” 余国鑫微笑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便回到自己寝室。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生息,待明日救兵一到,便大开杀戒。而手下几名弟子更是如临大敌,轮流守候,要保证这漫长的一夜不出任何问题。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客栈激战 回到房间,周召忠见余国鑫已经将所有的布置全部安排好,他也放下心来就地打坐,开始用内力疗伤。 他缓缓的将自己的内力聚集到丹田部位,然后不断的汇集,直到丹田隐隐发热,真气聚集成鸡蛋大小的一团。然后不断的运用呼吸吐纳、采气、食气、闭气、炼气、布气、调息转换,采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这套青城疗伤法本来在旷野之中效果最好,因为是最接近大自然,自然之气自然便吸纳得多,效果也好得多。不过现在他身负重伤,还遭人追杀,地点是无法挑选了,只求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最为为难的时刻。 他又想起了师妹徐娇卿,她为了自己差点连命的丧掉,现在还忍受着无尽的苦楚,若是自己不能杀上高峰山将神仙草取回,那她的命便决然不能救回,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突然,他感觉到了真气逆流,自己身体爆热,仿佛是要被融化掉一般。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用内力疗伤本来需要无比的从容镇定,将一切的烦心琐事抛在一边,全身心投入到内力的运转中去,达到无我的境地。可是他心头一颤,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妹,这一下真气逆流,当然要走火入魔。 召忠连忙将功力驱散,冷汗已经将他的后背湿透,若不是刚刚运功还没有进入真气全身经脉运转,此刻他恐怕已经奇经八脉净断而亡。想到这里,他的心凉透了。 在调整了呼吸后,他很快再次进入内力酝酿状态。因为他知道,师妹的生死就在他的手中,若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内伤治好,不能恢复功力,高峰山是决然攻不上去的,若是师妹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死在他的手中,所以刻不容缓。 他定了定神,将聚集的内力尝试着控制,然后用服食外气、吞咽元气、存思服气、调动内气这四种先天疗伤功法围绕着大周天旋转,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运转后,他头顶上冒出了青烟,全身被汗水湿透,人却感觉轻松多了。 “这《玄天密录》中的疗伤心法果然有效,我只不过围绕着大周天运转一周,身体竟然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而且内伤已经好了两层,现在至少能够调息运功,而不至于胸口疼痛,果然是青城绝学呀!”周召忠心里一震,暗自说道。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的将内力汇集,围绕大周天运转一圈,精神大为好转。然后他又进入了《玄天密录》中所记载的意念修炼法。 刚才他所用的“行气”是以呼吸修炼为主,而现在准备用的“意念修炼法”则以意念修炼为主;然而两者却又不是河水不犯井水,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辅相成。“行气”功法常须借助意念活动进行配合,而“意念修炼法”也少不了呼吸的参与,只不过是各有专攻,侧重不同罢了。而“内丹”之术则综合“呼吸”、“意念”,嫁接孕育,另展奇姿,从而成为青城内功中的千古绝招。 修行意念最重要的就是要内心安静,而且绝对不能有外界打扰,否则形势定然比刚才的吐纳法更为凶险。他定了定神,慢慢的运转内力,神行合一,进入了空冥的状态。 寂静的黑夜突然传来了一阵蝉鸣声,这蝉儿叫得是如此的凄惨,仿佛无尽的夏日已经要将它们烤化,生死之际只能用这种绝望的叫声来声讨上天。 不过,余国鑫却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但此刻他也正在运功疗伤,无暇他顾,只能用弹指神功的方法将脚边的碎石弹到窗框上,门外的弟子立刻警觉,然后走到窗前,何帆问道:“掌门,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叫所有的弟子全部起床,全体戒备,现在我运功疗伤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耽搁,但是刚才那秋蝉的叫声甚是可疑,我怀疑是敌人的暗号,你们六人要抱成一团,不能被敌人分散,否则非常危险。只需坚持半个时辰,我便可出关,到时候不管是谁都不用怕,知道了吗?”余国鑫知道敌人马上就要杀到,但是自己已经运功到非常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有人打扰,否则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到时候所有努力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性命之忧,他当然要仔细的吩咐。 “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守得住这半个时辰,待师父你出关,我们便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何帆连忙吩咐将休息的三个弟子全部叫起床,然后分成两队,一队在三个房间进行守候,另外一队三人便在院子里巡逻,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如此一来,他们已经将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即便不敌,也只有如此能力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时刻,屋顶上响起了哔哔啵啵的声音,显然是有神多人在踏瓦前行,再过了不到一刻,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余国鑫,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难道要客栈里的人跟你一起陪葬吗?”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内力深厚,隐隐有与他抗衡的趋势。 若是在平日,此人的功夫他也不放在眼里,单打独斗他稳操胜券。可是近日他重伤在身,既没有恢复伤势,而且现在又处在疗伤的关键时刻,怎能分心,因此他隐忍着不发,只希望对方能够大意一些,自己的弟子能够多抵挡些时候。 “为何不说话呢?”神秘的声音显然比较意外,“你的高峰山被我霸占,神仙草被我连根拔除,弟子被我屠杀殆尽,为什么还不出来找我报仇?你能忍受这一切吗?”他说这些话便是要勾起余国鑫的愤怒,然后出来和他决斗。当然他已经在客栈外布置好了陷阱,就等余国鑫出来好守株待兔。 但是,在等待了半响之后,客栈里面毫无动静,连守备的六个弟子也找到了黑暗的地方埋伏起来,就等对方进入客栈好立即发难。 双方就这样耗着,不过在余国鑫看来,这样僵持下去对他的好处更多,而在门外埋伏的人却是时间过去一分危险便多了一分。且不说余国鑫的救兵便要到了,便是官府的兵马也会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 因此,在等候了一炷香时间后,外面的人显然已经无法忍受,只听那神秘人又喊了一声:“姓余的,你以为当缩头乌龟我便不敢进来了吗?纵然你在里面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要进来闯一闯,看招!” 话音刚落,漫天飞舞的暗器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如飞蝗般射进来,只听唰唰唰的声响,满客栈的门窗都被射穿,不时还传来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显然对方是要给客栈里的人一个下马威。 暗器势弱后,几十个黑影同时发难,从屋顶往下跳。这个时候,埋伏在角落处的六个弟子便冲了出来,他们利用对方从天而降,重心不稳,而且无法控制自己行动的空档,挥舞着兵器,照着对方的命门便砍杀过去。 几声惨叫,四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但是更多的黑影杀向了客栈的三个房间。这三个房间便是余国鑫、周召忠、徐娇卿疗伤的地方。 六个弟子当然不会让对方这样轻易的冲进去,他们奋力拼杀,用鲜血护住道路,不让这些黑衣人冲进去。 双方激战一场,剑光闪动,鲜血四溅,五六个黑衣人倒下,更多的黑衣人前赴后继的冲上来。而六名弟子已经倒下了三个,只剩下何帆等三个人浴血奋战,在最后的一道防线上苦苦挣扎。 “哈哈哈哈,余国鑫,你的弟子马上就要全部绝种了,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你想看到他们全部都死在你面前吗?”神秘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他好像悟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兴奋的大喊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受了重伤,无法出来对抗。真是天助我也,孩儿们,给我格杀勿论,一定要将余国鑫碎尸万段,高峰山就是我们的了,杀一人者赏金十两,地位提升一级。” 这些黑衣人听了首领的话,个个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直叫的往里面冲,剩下三个人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险象环生。 何帆等人力量已经消耗殆尽,他们是凭借着不怕死的精神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面对这些仿佛是疯了一般的敌人,他们实在是力不从心,实在是无力再做低档。 只听啪的一声,黑衣人一脚已经将第一个房间踢开。正当他想要冲进去的时候,又听到啪的一声,这个黑衣人横空飞起,跌到了十丈开外的空地,七窍流血,全身经脉被震断而亡。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本来黑衣人已经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他们本以为可以轻易的获取胜利,没想到形势突然发生了惊天逆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人,他苍劲的声音和更加雄浑的内力让何帆等人激动不已:“今天便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将我高峰山连根拔掉!”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激战正酣 尽管外面打得惨烈无比,自己的三个弟子已经以身殉道,剩下三个弟子还在负隅顽抗,但是身在房间里的余国鑫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双腿盘起,双臂自然下垂,双手在膝盖部位布了两个兰花指,眼睛微闭,而头顶却冒出缕缕青烟。显然,他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每一刻都是非常重要的,若是稍有差池,便会走火入魔,玉石俱焚。他决不能大意。 可是手下的弟子还能支撑多久?狡猾残酷的敌人能够任由他在里面安坐着疗伤吗?果然,就在余国鑫运功到最关键的时刻,敌人一脚将大门踹开,那狡黠的笑容让人作呕。难道一生的努力将要白费?难道就这样任由敌人猖狂? 当然不会,就在这个时候,余国鑫突然感觉到丹田内劲一散,全身松弛,四肢百骸竟然充满了盈盈的力道。很显然,他的内伤已经治好,功力至少恢复了七成之多。 心中欢喜,这个莽撞冲进来的黑衣人正好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也正好成为了余国鑫练手的沙包。 他右手往后一缩,将内力满满的聚集到手臂,然后一个闪身到了黑衣人面前,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甚至连恐怖的表情都还没有做出来之前,一掌涌出,这个黑衣人惨叫着飞了出去,全身经脉尽断,到死的时候才将惊愕恐怖的神情表露出来。 余国鑫大踏步走出房间,他看着自己浴血奋战的弟子和倒在血泊中的忠勇门徒,然后冷笑着对这群黑衣人说道:“不管你们是谁,今日我便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死难弟子的亡魂。” 他言出必行,突然将身形一变,脚尖轻轻一点,冲进了重围之中。他的速度来得太快,这群黑衣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霎时间已经有五名黑衣人倒下,都是全身筋脉被震断而亡。 看着自己人七窍流血,瞬间便倒下一片,那神秘人惊呼道:“果然不愧为高峰山掌门,武功卓越,诸弟子让开,让我来见识一下余掌门的威力。” 他话音一落,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后退,围绕着院子布成一个包围圈,以防对方逃跑。而神秘人一袭黑衣,面带头罩便走到了余国鑫面前。 “余掌门,别来无恙呀!”神秘人说道:“真没想到余掌门这么快的时间就将自己的内伤治疗妥当,真是煞费苦心,也让我们等候得颇久了一些吧!”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本来就没有受伤,只不过在房间里练功,现在我的内力又增加了一层,你是不是想当沙包来试一试?”余国鑫显然知道对方想试探自己,他就来了个借力打力,增加对方的压力,也好增加几分胜算。 “啊!”神秘人显然被他说的话给镇住了,不是对方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而是刚才余国鑫出招奇快,而且威力巨大,他不得不信。可是他却不知道,余国鑫这几掌是出了全力,他想用这几招镇住对手,好拖延时间,现在自己的胸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内伤绝非这么容易痊愈的。 “余掌门果然神力无敌,不过今日我既然来了,便一定要见识一下掌门的神功,否则岂不浪费了如此美好的夜色。”黑衣人定了定神,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想以多敌寡。他思索着先试探一下这个余国鑫武功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如果自己真的不敌,立刻就召集众人群起而攻之,将他们剁为肉泥。若是这么多人都伤不了他,自己也可以趁乱逃走,绝对安全第一。 主意打定,他拱手抱拳说道:“现在就让我来见识一下阁下的高招。”说完便是一个‘双龙夺珠’抢了过来。这一招虽然是简单的武功起势,但高手打将出来却非同寻常,他这一招是双拳涌出,直逼对方太阳穴,而且拳风正劲,力可开碑断石。 余国鑫看出了对方这恶毒的招式,若是中了此招,必然头骨爆裂,七窍流血而死。他小心翼翼,用轻巧灵活的身法踏了一个九宫八卦步,再将头一偏,躲过了雷霆一击。 可是神秘人的招数是连绵不断的,他见对方用道教的八卦步躲开此招,嘴里只是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将此招变化,一招‘神龙摆尾’向后打去。这一招使出时他连头也不转,只是用余光一瞥,计算好角度和距离,看似随手一掌打出,却呼呼生风,直拍对方胸前,是典型的暗招杀招。 这一招大大的出乎余国鑫预料。原本他以为对方的第一招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要再出第二招必然要蓄势待发,重新将力道聚集。但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不但内力强劲,而且武功卓越,算计更加精准。竟然利用惯性,挽了一个圈再次发招,此招力道更胜之前,而且凶险无比。此刻他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若是平日他没有受伤之前,完全可以和对方对了此掌,从对方的力道来看,自己完全可以胜出一筹。但此刻自己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内力只恢复了不到七层,怎敢贸然和对方对抗内力,若是震伤了五脏六腑,决然是得不偿失。 但是对方的掌风已至,离自己正胸不过五寸,如何抵挡?他灵机一动,突然如同灵猫扑鼠一般,猛然将身体蜷缩,就地打了两个滚,躲开了致命一招。 在别人看来,这一个躲避动作既不雅观,又让他这个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狼狈不堪;但在他看来,是实实在在的躲开了一记杀招,而且看出了对方拳法的端倪,给了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没想到堂堂高峰山掌门竟然也会这些下三滥的招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神秘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竟然用这种招数化解自己的杀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想用这一招杀招来试探对方的内力是否损伤,然后待机而动,可如今对方根本不和自己比拼内力,这说明了什么呢:“看来高峰山的武功也稀松平常,掌门更是缩头乌龟,真让我失望之极。”其实当下失望的事神秘人自己,不过他仍然用语言挑逗对方,想激起对方的好胜之心。 余国鑫冷冷一笑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趁着我不在偷袭高峰山,现在又来偷袭我。对付你们这种小人,需要用仁义道德吗?看招吧!”他话音未落,身影已经破拢,出手便连招涌出,左手一招‘黑虎掏心’要击打对方月复部;右手一招‘抬头望月’逼迫的是对方下巴。两招看起来非常平常,却暗含着厚重的内劲,两招都是实招,招招取人性命。 神秘人当然知道对方出招便是极度凶险,他连忙一个闪身,纵出了三丈之远,以逃避对方的绝杀。 可是当他飞出三丈开外,正准备放松的笑上一笑之时,他却惊愕的发现,余国鑫竟然如同鬼魅般也在他身前,两人距离不过一尺,而对方使出的仍然是这两招,力道生猛,离自己不过三寸而已。 神秘人惊恐了,后背已经湿透。都说高峰山有三宝,一宝乃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草,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将神仙草铲除,变宝为费;第二宝便是高峰山的绝世武功,据说这种武功绝对不低于武当少林的绝学,让武林中人不可小觑,只可惜这余国鑫掌门醉心于游山玩水,对门派的发扬光大并不热衷,所以这个门派名气响亮,却没有什么势力;至于第三宝,听说是一个无比神秘的东西,江湖上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只知道谁要是对高峰山不利,这件东西便会冲出,将所有牛鬼蛇神屠戮殆尽,以至于百年来无人敢上高峰山捣乱。 可是现在神秘人却上了高峰山,而且将神仙草连根拔除,现在甚至将高峰山的弟子屠杀殆尽,连掌门也在自己的包围之中。他心中非常激动。屹立百年的高峰山很有可能在今天夜里毁于自己的手掌,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破除了高峰山武功盖世的传说,甚至破除了高峰山第三宝的存在,因为到了这样一个绝境,第三宝好没有亮出真身,若不是实力不济,那便是根本没有这样一件宝贝。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高峰山的武功的确无比霸道,自己修炼了十几年的灵巧身法,加上踏雪无痕的轻功,竟然无法躲避对方的追截。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只用两招而已,从来不变招,而自己却只能如丧家之犬般躲避,根本不敢去硬接。因为他看出来了,对方用的是搏命打法,即便躲过了对方的招数,最后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比你武功高强的高手,而是不怕死的人。一个人不怕死,那么你出的任何招式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甚至是隐形的,因为他可以在你击中他的同时,出招伤你。而那个时候正是你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最致命的时候。 而现在余国鑫虽然面带微笑,但是所出招数绝对是必杀,他门户大开,一点也不考虑防守,只是一味的进攻。而且是将自己的内力运行到了极致的进攻。他的眼睛已经红如烈火,虽然还在微笑,但是这种微笑绝对是绝望的微笑,也是惨烈的微笑,更是讽刺的微笑。 任你武功再高,咱们同归于尽,也让你笑不出。神秘人胆怯了,他恐惧了,只是用自己的轻功在庭院中来回躲闪,虽然脑子里闪过要让所有人一同上前的思考,但是总是张不开嘴,因为对方的眼神逼迫着他只能来回躲闪,绝对没有任何的精力哪怕是一丝精力去张嘴说话。 正当神秘人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声欢呼,黑衣人大喊道:“我们抓住了他的同党。” 余国鑫突然内心一震,热气便涌上了咽喉。 第四十二章 屠杀 一群黑衣人在悬崖边上吹着冷风,他们缩着脖子不停的在抱怨,又庆幸自己没有被派去守前山,免得受到攻击。正当他们聊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之时,肃肃的风中却传来了鬼魅一般的声音:“看来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们一程。” 这些黑衣人惊恐得瞳孔收缩、胃道抽搐,没有想到这样的悬崖边上竟然会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而且那冷冷的眼光分明绽放出的是耀眼的杀气,吓得他们不敢直视。 其中一个黑衣人最快反应过来,他正想张开嘴巴大喊有刺客。不过他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便永远也发不出来了。因为周召忠袖口一抖,十几根柳叶镖应声而出,破空而来,将这些乌合之众的喉咙穿了一个窟窿。他用的力道之大显而易见,必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绝不留活口。这是周召忠下山至今出手最狠毒的一次,面对这些恶似豺狼的贼人,本就不必手下留情。 收起柳叶镖,周召忠沿着小径往前走。他尽量走在树木从中,而不是直接在踩出的小道上行走。因为这里危机重重,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陷阱。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必须无时不刻的小心谨慎。 果然,在走了一小阵后,他发现被人踩出的小路上布满了细丝,而他所走的树丛中便有机关劲弩之类的陷阱。走过小径,便来到后院,他脚尖一点便上了院墙,在月光的印照下,后院中的假山、小湖、廊道、厢房等尽收眼底,当然还有埋伏在角落中的黑衣人,他们像豺狼守候猎物一般,闪亮着邪恶的眼睛,随时准备扑出来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院墙之上也有高手埋伏,只是周召忠早已看见他们,用高超的轻功跃到他们身后,只是轻轻一点,他们的死穴之上便出现一点紫乌。 在收拾了院墙之上的敌人后,他顺势猫着腰往前行,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因为他还不想惊动敌人,至少在找到徐秋枫之前。 在湿滑的琉璃瓦上行走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周召忠在上面如履平地,而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见他的轻功造诣相当之高,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了惊讶,余国鑫掌门的内功果然精湛。 来到正厅,跳下天井,周召忠准备往厢房里边走。天井中有一口水井,残缺的月亮正好倒影在里面。一年有三百五十六个夜晚,可是月圆之时却不过十分之一,可见人间的缘聚缘散乃是上天注定,人生的残缺不完美也是命数所定,即便是天上最美的月亮,也必须接受残缺的美,因为残缺确实也是一种美。 火把亮起,无数的黑衣人将这个本来就不宽大的院子包围得水泄不通。徐秋枫狡黠的笑容又呈现在周召忠眼中,他站在向房门口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周少侠,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独闯龙潭吗?害我准备了这么久,没想到就捉住这么一个小虾米。”他又哈哈大笑一声说:“不过,抓住了你便可以向国师交差,有你在手上我就不信余国鑫老儿不拿他的武功秘籍来交换,到时候我还是可以独步江湖,便是幽兰教也休想和我较量。”他的眼神中表情思绪已经飞到了未来,他已经在憧憬叱咤江湖时的威风。 “好你个徐秋枫,幽兰教给了你神功,还让你发展势力,没想到你竟然还想背叛他,真是胃口不小呀!”周召忠冷冷的说,他实在是鄙夷面前这个人,连自己主子也敢出卖,简直不是人。 “哈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好呀!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徐秋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大笑着说:“告诉你也无妨,当今天子的龙椅尚且是杀父弑兄得来的,连天下都可以抢,武林第一的宝座我又为何坐不得?只等得到了余国鑫的武功秘籍,加上我的幽兰神掌,便可以独步天下,看谁还敢惹我神龙道观?不,应该叫做神龙教。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显得是那么的狂妄,连月亮也看不惯他的模样,躲进了云彩之中。周召忠仍然冷冷的看着他,哼了一声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来到这里的?难道你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能够凭借感觉知道我来了?”他确实有些不明白,自己已经非常小心,而且沿途没有造成任何声响,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而且布置得如此周密。当然他也是在拖延时间,趁机看看周围环境,了解敌人的部署。 “告诉你也无妨,这个实在是太简单了。”徐秋枫得意洋洋的说:“确实我佩服你的轻功,你从悬崖攀爬而上竟然没有被摔死,而且来到正厅竟然没有一丝声响,足见你的武功之高强。国师曾经叮嘱我,你和余国鑫的武功最高,叫我一定要小心,现在看来你的武功不在余国鑫之下。” “既然你根本不知道我来了,为什么能够如此精准的将我包围?”周召忠又问道。他已经将周围的环境模索清楚,包围他的人有八十来个,个个手持兵刃,在厢房之中还有十余人埋伏,想必是发射暗器的高手,一旦开打他们必然暗中出击,将自己射成马蜂窝。而房顶上也躲避着数十人,他们单等自己跃上房后突然纵出,将自己往院墙下逼。至于院落之外,虽然看不见,但是凭借着他多年习得的听风辨声武功,已经知道外面至少也有上百人在等候,一旦他杀出重围,外面的百多号人将进行车轮战,将他碾得粉碎。看来对手为了这次的埋伏,已经做了精心的准备,别说是人,就连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徐秋枫哈哈大笑,他说道:“你不用左顾右盼,这高峰山上我已经设下十面埋伏,你便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月兑。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何会被发现。”他指着他身后闪烁着的火把说道:“悬崖上那十几个弟子每人都有一个火把,只要火把在,就表示他们安全,但是刚才火把突然全部熄灭,虽然他们没有发出警示的声音,更没有人前来报信,但是我已经知道他们遇难,而凶手马上便要前来刺杀我。” “原来是这样,千算万算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在这个细微的环节出了错,难怪他们都说你是只狐狸,诡计多端,却没想到你如此狡猾,是我大意了。”周召忠仰天叹了一口气。 徐秋枫见他精神已经崩溃,便趁机说道:“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保证一定不让你受到痛苦……” 没想到他话还没有说完,周召忠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优美的旋转了三圈,双手伸得笔直,眼睛却望着天空,仿佛是不愿意看到杀戮的场面。 紧接着便是破空而来的声响,徐秋枫知道对方发射暗器了,连忙就地一个打滚,然后用手拉扯了一个弟子挡在前面。就在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完之际,一声声惨叫响彻山谷,那凄厉的声音将夜狼都吓得不敢出林。 周召忠悠然落地,而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片,徐秋枫气急败坏的怒吼道:“给我将他大卸八块!杀!杀!杀!” 黑衣人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周召忠根本就不睁眼看他们,只是鄙夷的冷笑一声,只见他右手挥动,寒光乍现,三个黑衣人竟然被懒腰切断,好霸气的剑气! 虽然他的这个动作让所有黑衣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猛扑过来,想将周召忠团团围住,让他施展不开。 周召忠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便失败,他挥动‘清幽’,在敌丛中左突右砍,一个个黑衣人应声倒下;而他的左手也没有闲着,已经化掌为刀,对着这些狡猾残暴的敌人一刀一刀的砍下。血溅八方,院子里的尸体已经高高堆起。 这些黑衣人也是见过场面的,但是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在人群中穿梭不断,身后只留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而尸体面孔的表情只有一个,那便是恐惧、是惊讶、是无奈。是的,当他们面对着身背血海深仇的周召忠时,当他们面对一个满血状态的周召忠时,当他们面对一个充满杀气,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周召忠时,除了恐惧、惊讶、无奈,还能有什么表情?除了死,他们还有什么选择?这就是他们残害百姓、危害武林的下场,血的下场! 庭院之外的黑衣人源源不断的冲杀进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横七竖八已经躺下的上百具尸体,和一个浑身如同血人一般的野兽。 是的,现在的周召忠已经是一头野兽,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他嗜血的‘清幽’便是锋利的牙齿,他左手的掌便是锋利的爪牙。而这些瑟瑟发抖又不得不前赴后继的便是他眼中的猎物。 猎物就是用来捕杀的,不管有多少,不管猎物有多狡猾,都是用来捕杀的。因此徐秋枫即便是布置下了十面埋伏,仍然是无济于事。因为他错算了一件事,那便是周召忠的勇气,他不可同日而语的高超武功。还有最重要的,他们只不过是猎物而已,而周召忠便是猎人。 周召忠从院内杀到了院外,因为院子里的死人太多,已经堆积不下,只有院子外这个广阔的空间才能让他任意发挥,将自己的快剑发挥到极致。 黑衣人终于恐惧了,他们再也不敢往前冲,只是瑟瑟发抖的往后退。就连周召忠喘出的粗气声,都吓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大喊道:“他不是人,是魔鬼,快逃呀!”他丢下兵器,没命的往山下逃去。 而他这个动作,便像是开了闸的水,便要一泻千里了。几乎所有的黑衣人都惊得得转身就跑,因为他们不敢面对这个魔鬼,他们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已经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压力了。许多的黑衣人都在便逃边吐,面对这样一个魔鬼般的人物,他们岂能不吐? 可是周召忠能放过他们吗?他本想冲上前去,将下山的路拦住,却无意间模到了谭雄送给他的霹雳弹。于是两声巨响过后,所有的黑衣人瘫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 现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人没有倒下,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召忠再次冷笑一声说道:“现在该你了。” 第四十三章 冷风月杀 夜漆黑,乌云密布。远处隐隐的闪电不时照亮天空,让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无比诡秘。群山环抱,浓密的树影张牙舞爪的摇摆,仿佛想将所有活着的生物全部狠狠地吃进去,杀气腾腾。 高峰山已经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清幽’还滴着血,周召忠冷酷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懈怠,因为还有一个人最该死,而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对面,手持长剑,虽然在微微颤抖,但是他眼中的杀戮绝对超过了恐惧。因为恐惧没有任何意义,在绝境中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能险中求胜。 “徐秋枫,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周召忠并不是冷血的人,因此他可以让对方说最后几句话。不过让对方辩解并不是没有代价,他当然想从对方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他既然投靠了幽兰教,必然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 徐秋枫苦笑一声说:“国师告诉过我,你和余国鑫的武功非常之高。虽然我早有预料,而且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不曾想到你竟然一个人前来独端营寨,还将我苦心布置的陷阱,多年经营的神龙道观经营全部毁灭,你简直就不是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言语中透露着绝望的神情,面对一个魔鬼般的人物,他难道还有什么侥幸的想法吗? “自古邪不胜正,今日我胜了你,在你眼中便是魔鬼,那么你这些年做那么多害人的坏事,难道就不是魔鬼吗?如果说我是魔鬼,那我便是荡涤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的魔鬼,是正义的魔鬼!”周召忠一身浩然正气,仿佛他身上流淌着的敌人的鲜血正是洗清这天下污秽的清凉泉水,对于这群恶贼只能采取以暴制暴的方法,才能让被他们残杀的亡灵安息,才能让这个动荡的世界安宁。 “你留着我一直不杀,不会只是想把我放在最后,然后用残忍的方法杀掉吧?”徐秋枫狡黠的眼神已经看出了周召忠留他一条性命绝对是另有意图。 周召忠冷笑一声说道:“你非常聪明,我留下你正是有话要问,不过你以为就此可以逃月兑劫难,或者想以此跟我谈条件的话,恐怕是打错主意了。”他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对方说不说出他想知道的事情,都难逃一死。只不过说了实话可以死得更加痛快,若是不说便死得难看。召忠这一年多来走南闯北,不知遇到多少劫难,但始终没有将幽兰教的底细模清楚。不过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即便今日徐秋枫不说,他照样可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因此对方说不说对他来说没有特别的意义,但是他的死却非常有意义,他将用他的死来祭奠余国鑫的亡魂。 徐秋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想知道幽兰教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希望你能让我死得痛快一点……”他话音未落,却‘嗖’的一声闪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如同闪电一般,一把长剑直逼向召忠胸前,想一剑将他刺穿。 原来他说这话的时候便打定主意要偷袭周召忠,而且说话间也非常有头脑,偏偏是在说与不说之间动手,让对方陷入思考的时候突然出招,就是要在对方思索的间隙趁机要了他的命。 不过周召忠是何等的英武,他怎么会在胜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轻易让它溜走。他徒然往后闪身,速度更快,比闪电更快。你看不见他的脚步移动,更看不到他发力的点在哪里,但是他却如同鬼魅一般在往后退,没有人能够追的上,徐秋枫这一剑也不例外。 当然,学过幽兰教上层武功的人必然有两把刷子。徐秋枫见一招不得手,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自己一招便制敌,那么周召忠绝对活不了这么久,刚才在庭院中就应该毙命,所以他还有后招。 之见他身形一变,一招力量用尽之时竟然原地旋转一圈,双脚一蹬跃到空中,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直射过来又一剑刺向周召忠。 这一招比刚才更加凶险,速度更快,他已经将自己如同箭矢一样射了出来,显然是抱着一击必中的态度,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召忠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徐秋枫的武功当然比不上国师莎咖娜精纯,但是也他是自成一派,显然在学到幽兰教武功的同时,自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创新,竟然有所成就。 此刻是千钧一发之际,召忠运用青城轻功一个纵身竟然跃了五丈之高,左手拉住一棵大树的枝丫,稳稳的吊在上面。 没想到的是徐秋枫单掌击地,身体一个变向,竟然也直射上来,追着周召忠杀过来。 这一招是大大的出了周召忠意料,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轻功可以轻易的躲开对方的杀招,没想到徐秋枫的轻功造诣也很高,武功招式更加怪异,逼着他要下杀手。说实话,召忠并不急于将对方杀死,而是想制服他后逼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照现在看来逼问是不用想了,只能全身心投入将对方击杀,否则自己反而有危险,毕竟自己连续出招上千次,杀了不下两百人,体能已经接近疲劳状态,再耗下去不利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召忠左手一松,身体自由落体般往下掉。他在空中将身体倒转,右手的‘清幽’轻轻一拨,正好将对方来势汹汹的剑招卸掉,然后左手一掌涌出,和对方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掌。 只听‘啪’一声巨响,一道电光竟然将他们身旁的大树劈成两半,轰然倒塌。而徐秋枫也惨叫着跌下去,如同一堆难泥般瘫倒在地,再也动不了了。 周召忠这一招可谓石破天惊,他先是用剑招将对方的来招变幻了方向,然后借助往下掉的力道,加上自己本身的内力,用了足足十成内功击打对方的掌风。那徐秋枫的幽兰神掌虽然已经练得稍有火候,但是缺乏足够的内力支撑,被周召忠这一掌打下去,全身经脉尽断,身体的筋骨也被拍碎,自然站立不稳,只能瘫倒在地。 只听徐秋枫幽幽的说:“我确实非你的对手,心服口服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内息已乱,五脏六腑皆已破碎,活不了了。 “这就是你们这般恶贼的下场。”周召忠说道:“如果你现在良心发现,便告诉我幽兰教的信息,我可以保你全尸;若是仍然执迷不悟,我定然用你的头去祭奠余国鑫掌门以及死难门人的英灵。” “余国鑫死了?”徐秋枫显然非常惊讶,他绝望的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快意,是非常得意的神情,又是非常落寞的神情:“我和他斗了几十年,为了蓬溪的武林泰斗之位,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投靠幽兰教。没想到他真的先于我而去,可是我又得到了些什么?他死了为什么如此悲哀,难道我这一生都做错了吗?做错了吗?”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问题至死也解答不出来,也许只有到了下面他才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召忠并没有割下他的头颅,因为他觉得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现在高峰山已经收复,可以说整个遂宁境内已无幽兰教踪迹,可谓是一片净土了,而他也该开起崭新的历程了。 “谭老英雄,这次多亏你的相助,否则我恐怕已经葬身于此,多谢了。”周召忠虽然脸上还有一丝淡淡的忧虑,但是大战过后的爽心却让他脸上呈现出笑容,而且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谭雄捋捋胡须说:“哪里的话,若不是少侠舍身相助,我们遂州武林已经是斗得你死我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无辜惨死。” 众人坐在高峰山的大厅里叙旧,周召忠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在遂州武馆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敌人,而现在正是不打不相识,他们已经是共患难的朋友、兄弟了。 “何帆兄弟,余掌门让你接过他的衣钵重振高峰山,这千斤的重担就交到你手上了。”周召忠微笑着对何帆说,他知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高峰山弟子几乎是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不过数人,而且大多重伤在身,要重振雄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徐娇卿也呵呵的笑着,虽然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是灿烂的笑容却如同一朵鲜花绽放,春天仿佛来了。 召忠关切地问道:“师妹,你刚服下神仙草,毒素虽然已经清除,但内伤还没有痊愈,我看你就在此刻休整一年半载,等内伤痊愈了,我再来找你,如何?”他不是想丢下师妹,现在哪怕是一天见不到她,他心中都空得发慌。但是前路漫漫,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和磨难,他又岂能让一个弱女子去承受? “师兄,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难道你怕我拖累你吗?”徐娇卿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周召忠摆摆手说:“不是这样,只是你现在内伤没有痊愈,每日风餐露宿不利于治疗内伤。在遂宁疗伤有谭雄和何帆照料着,我更加放心。你不用担心,待你伤势完好,只消飞鸽传书一封,我立刻回来接你。”他一边说话,却一边将头转向另外一旁,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生怕自己把持不住,答应了对方跟着自己继续上路的要求。 “不错,姑娘就到我们遂州武馆好好养伤,等伤愈后我便叫召忠兄弟来接你,这样的话既不影响你们继续闯荡江湖,召忠也可以没有顾虑的做他想做的事情。”谭雄也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徐娇卿不再说话,因为她若是非要跟着前去,必然成为周召忠的负担,前路凶险,带着一个负担上路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一个提议,将我们遂宁的武林各派组成一个联盟怎样?”谭雄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全场哄然。 第四十四章 英雄联盟 捋捋已经长到胸前的胡须,看着大厅上无数期盼的眼光,他终于开口了:“少侠,徐娇卿小朋友就到我们遂州武馆养伤,你只管放心,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说话的正是谭雄。 “多谢谭大哥关心,我师妹就交给你便放心了。”他转过身对徐娇卿说:“师妹,切记不可妄动,等到伤势痊愈后再飞鸽传书与我,自然便来接你。” 徐娇卿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师兄,那下一步你准备去哪里?” 周召忠点点头说:“那山东英雄秦琼秦叔宝是我结拜大哥,眼看他母亲寿辰将近,我想到山东走一趟,顺便打探一下两位师兄的下落,若是能够寻得他们的踪迹,只消我们几人联手,一定能够将幽兰教铲除。”他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 “不错,”谭雄站起来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我们。” 他身边的人都跟着附和,仿佛是在酝酿着一件大事。果然,谭雄清了清嗓子说道:“周少侠,我们遂宁武术界蒙你的大恩才能保存下来,而且现在还蒸蒸日上,发展壮大。这份恩情真如再造,不知怎样才能报答呀!” “大哥哪里的话,这次如果不是遂州武术界舍命相助,我也早已不在人世,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就应该更加大度,何必拘泥小节呢?”周召忠说得非常洒月兑,从鬼门关走出来的人通常都非常想得通。 “既然少侠都这般说了,我也就不扭扭捏捏了,将我心头的话说出来,请勿见怪。”谭雄狡黠的给堂下之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附和起来。 “我早就看出谭大哥有事想要说,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但讲无妨呀!”周召忠说道,他以为这群古道热肠的人有什么事情想请他相助。 谭雄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他说道:“当今朝廷昏庸,听说隋炀帝的皇位都是杀父弑兄得来的,然后为了稳固皇位才重用幽兰教,让他们到处刺探天下有谁对他不满,然后派人杀之。而幽兰教便趁机扩展势力,强盛起来。”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地方官吏没有人在乎百姓的死活,只知道横征暴敛,弄得天怒人怨。而幽兰教正是利用了百姓对朝廷的痛恨广收门徒,意图一统江湖。而去年遂州武术界事件便是典型案例。”谭雄的话让大家听得唏嘘不已,天下大乱,人人自危,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又如何能够改变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呢? 周召忠也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自己这近两年来的风雨历程,破除了多少阴谋诡计,杀了多少牛鬼蛇神,但是天下仍然那么乱,幽兰教的势力还在不断扩张,百姓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仿佛一切进程都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难道就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吗? 谭雄见周召忠若有所思,便进一步说道:“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一个人或者一个门派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抵抗幽兰教的蚕食,他们终究会吞并武林,一统江湖。没有任何个人或者门派能够抵挡,就连武当、少林、峨眉也没有办法,因为幽兰教有朝廷的撑腰。” “照你这么说,事情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的?”周召忠心中焦躁,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更不会轻易向命运低头。在他心中只有勇往直前,决不后退。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虽然不能即可将幽兰邪教铲除,但是亦能自保。”谭雄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便是我们抱成一团,结成联盟,力量自然倍增,量他幽兰教再狠毒,恐怕也不敢轻易来招惹我们。” “这个办法相当不错,我赞成。”周召忠开心的点点头,既然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么群体的力量便是巨大的,是无坚不摧的,也是不可倾覆的,“如果将遂州武术界形成一个联盟,那么幽兰教安敢欺负我们。如果其他地方的武林同道也知道这个道理的话,那么幽兰教便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谭雄点点头兴奋的说:“我们正有此意,只要遂州武术界团结一致,我们便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不会自相残杀,还怕他幽兰教作甚。” “好啊,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开始。我提议让谭老英雄做武林盟主,他德高望重,而且在对付幽兰教一役中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舍他其谁!”周召忠指着谭雄高兴的说道,在他看来非谭雄莫属。 可是大堂上除了何帆拍手称快外,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发出哪怕是一点声响,显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一个绝佳人选。谭雄连忙摆摆手说:“少侠莫要提我,若是论跑跑腿做点事情,我第一个站出来要当先锋。但是要论统揽全局的话,这个人选非少侠你莫属,大家说是不是呀?”他的话音一落,全场掌声爆棚,连高峰山掌门何帆也跟着鼓起掌来,看来他对周召忠也是心服口服。 “我这么年轻,资历尚浅,而且根本就不是遂州武术界的人,有何德何能当此重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周召忠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根本想不到众人竟然会推荐他做这个盟主。 谭雄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随着他一同拜下,大声齐呼到:“参见盟主!” 周召忠显然被这个阵势给惊呆了,他一手扶着座椅,却半响说不出话来。 谭雄拜在地上说道:“其实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这个盟主之位非你莫属,其他任何人要坐这个位置我们都不答应。为了遂宁武术界的安宁,为了一方百姓的平安,你就答应做了盟主之位吧!否则我们绝对不起来。”他把头埋下,仿佛真的对方不接受,他便拜死在这里。 徐娇卿上前扶住谭雄,然后对周召忠说:“师兄呀,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你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不然堂下这么多条人命你如何担待得了呢?” “师妹,你休得胡说,这盟主之位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得了的吗?必须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德艺双馨的人才方能安坐,我一介武夫,又岂能有此非分之想呢?”周召忠有些发怒了,他是在责备师妹不该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不想徐娇卿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直笑,笑罢之后才说道:“哥哥好生迂腐,既然你是众望所归为何不能做得这个盟主之位?何况我们身负天大的重任,单凭一己之力绝对完成不了,现在正好以联盟为契机,向幽兰教发出挑战,相信大家同心同德,定能将这个邪魔外道铲除,你还在想什么呢?” 徐娇卿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周召忠不禁踌躇起来,到底该不该接受这个盟主之位呢? 谭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他着急的说道:“而今要团结遂州武术,只能靠你的威望,其他人又如何让人信服?若是你不想看到江湖内斗,百姓生灵涂炭,便接受了吧!”大伙一起又喊道:“接受了吧!” 周召忠看着堂下拜着的这些人,又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说道:“好,我答应了!”他的话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代表着一种责任,一种掷地有声对黑恶势力的挑战。 大堂上一片欢呼,有的人甚至已经热泪盈眶。谭雄感叹的说:“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完成夙愿,我们不用再怕幽兰教了。” “不过我不可能长期呆在遂宁,因为我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处理,联盟里的事情更多要依靠谭老英雄了。”周召忠皱着眉头说道,因为他确实肩上担子很重,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那是自然,只要少侠答应了做这个盟主,便万事大吉,其他的你便不用管,有我们川中武林这么人的智慧,一定能够想出好办法对抗‘幽兰教’,何况还有你的名声为联盟造势,让大家都团结到一起,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谭雄豪气的说。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我们的联盟应该叫什么名字呢?一定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字,至少要在气势上不输幽兰教。” 这个提议让现场再次沸腾起来,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徐娇卿在里面穿梭不停,咯咯的笑得也不停。 不过谭雄一句话却让现场立刻平静下来:“既然我们新选了盟主,那么就请盟主为我们这个联盟取个名字吧!”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周召忠,反而让他不好意思。不过在略微沉思了一下后,周召忠说道:“大家都是来自各个武术派别的武林豪杰,都是当世英雄,不如我们联盟就叫做英雄联盟如何?” “英雄联盟!英雄联盟!”众人反复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但只是一个名字,而且代表着希望,代表着一股新兴力量的诞生,从此江湖便要拨云见日,天下便要乾坤颠倒,新的曙光即将照耀整个天地。 第四十五章 秦岭山下 纵马驰骋,一路往东。穿过川西平原,直上秦岭。这里山路陡峭,举步维艰。有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是翻越秦岭却更是艰难险阻,且不说这海拔几千米的高度,更不用说连绵起伏的群山翻过一座前面有更高更长更曲折的另外一座山又等待着你的攀登,光是时不时出现的恶虫猛兽都叫你心惊胆战、防不胜防。一路上鲜有路人出现,除了极个别上山砍柴的樵夫,几乎不见人的踪迹。 已经是第五天的行程了,周召忠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的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着。他孤独的身影被淹没在绿色的海洋之中,淹没在嶙峋的怪石之中。虽然苦虽然累,但是他充满斗志的脸上却书写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这笑容足以让几千米之高的秦岭汗颜,因为在大的困难都无法难道这个来自青城的少侠,生死的考验他都经历过,何况这小小的一座山呢? 此刻的他已经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有疲惫的伴随,只有融入自然的无暇感受,只有拥抱天地的满怀豪情。无忧无虑的走着走着,走在这看似漫漫无垠的道路上。 一路风光不断,站在高地的好处便是可以一览众山小,远处的景色如同是在梦幻之中一般,一块块梯田像豆腐块方方正正摆在那里,刚才还经过的一处景致已经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阵小鸟欢快的叫声,这里确实是自然界的天堂。 三天后,他翻越了秦岭。这中界线一过,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说那边是郁郁葱葱绿色世界的话,那么这边便是粗矿的充满了秦腔秦调,一块一块的黄土被狂沙卷起,吹打在周召忠的脸上,隐隐作痛。这里,看到哪怕是一点绿色都仿佛是种奢侈,土地干涸,连干田之中也是开起了层层裂缝。这里的人直爽大方,开心处便在大路上自顾的唱起了高亢的歌谣,远远的流传。 吃的东西也很简单,煎饼加大葱,再加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充满了粗犷的美。 “小二,来一斤牛肉,再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到这里,周召忠也不禁显露出豪情,他也大声的喊道。 小二黄忙不迭的上来,将本已经很干净的桌子再擦了擦,然后面带笑容的说道:“客官,你到我们店里来可是找对地方了,要知道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一家酒肆客栈,你要是错过了,想找地方打尖都没有。而且小店中有独酿美酒,那可不是我吹,凡是喝过的客人都竖起大拇指说好。客官你要不试一试?” 看着小二把自家的美酒说得这样好,周召忠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好,那就依你之言,来一坛你们店中美酒。不过有言在先,若是美酒不美,我可不会付钱哦!”他故作严肃的说话,其实是在逗趣。 “那是自然,小店美酒,香飘百里,分量充足,童叟无欺。”小二点头哈腰地对召忠说了一句,然后直起腰杆朝后堂喊了一句:“牛肉一斤,家酿美酒一坛。”然后又对召忠点头一下,一溜烟跑进后堂去了。 这小伙子还真有意思,看来天下酒肆的小二都是这样聪明伶俐头脑转得飞快的小伙子,召忠不禁欣赏起这家简陋的酒肆来。 酒肆方圆不过二十步,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专门住店,下层用来卖酒,照顾过往客人。现在正值正午,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吃肉,说明了翻越秦岭的人是少之又少,酒肆的生意当然也非常清淡。召忠想起这十几天在秦岭翻越的情形,一路上他遇到了无数的恶虫猛兽,还打死了两头猛虎,自豪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不过,此时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虽然是一闪而过,却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到底是什么不安,他心中却也不甚清楚,只好安坐在此,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牛肉端上桌面,满屋飘香的美酒也斟满一碗。小二呵呵一笑说:“客官,这就是我们小店自酿的美酒佳肴,牛肉也是新鲜上好的黄牛肉,肉质鲜女敕,入口即化,绝对美味,请慢慢品尝。”他盯着周召忠看,仿佛是想亲眼看到召忠喝下这碗酒的表情,是否得到对方的认可,是否也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们店自酿的美酒。 周召忠却不急着喝下酒,他先是将碗端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轻轻的点点头说:“确实是香,看来店家所言非虚。”然后却将酒碗放下,拿起筷子将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 小二着实有些失望,他试探着说:“酒闻着是香,但喝起来更是舒服,客官不妨一试。” “不错,这牛肉确实是上好新鲜的,而且放进嘴里口感非常好,这绝对是我吃过的最好牛肉之一了。”周召忠绝口不提美酒的事情,却对牛肉品头论足,他不断的点着头,又不断的将牛肉一块一块夹起放进嘴里咀嚼,不过半刻时间,整整一斤牛肉已经被他统统放进胃中。 “过瘾啦,过瘾!”周召忠擦擦嘴巴,大笑着说道。他抬起头看着小二正惊愕的看着他,便微笑一声说道:“这牛肉确实不错,我翻越秦岭用了十几天,身体正虚弱着,吃了这盘牛肉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现在精神气全部恢复了。都说牛肉是恢复体力的最佳食物,果然是所言非虚呀!” “客官,你好像还没有喝我小店自酿的美酒呢,难道你只是闻了一闻便觉得这酒不好喝?这可是对我小店的侮辱哟!”小二显得有些生气,而且眉宇之间竟然有一股怒气。 “哈哈哈哈!”周召忠站了起来,豪情满怀的说:“真正品酒的人不一定要喝下美酒,美酒若是喝下便只有一种味道,若是闻上一闻心中便有千百种味道。我就是认可你的美酒,才没有将它饮下,以免坏了它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可是再美的酒也只有一种味道,不管你怎么去想。况且酒本来就是用来喝的,若是只用来一闻,不是无端浪费了这美酒吗?”小二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我看还是客官对这酒心存不满,今日是故意来捣乱,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我们小店还能开吗?我还非得清客官满饮此碗,否则………” “否则便要将我做成人肉叉烧包是吧!”周召忠横眉冷对:“我早就看出来你们是家黑店,这自家酿的美酒里面绝对放有蒙汗药,这点雕虫小技安能瞒过我!”周召忠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客栈中震荡,他充足的内力竟然将碗中美酒荡出几滴到了桌子上。 小二脸色唰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他自知不是对手,连忙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将他大卸八块!”说完便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恶狠狠地向周召忠切过来。 召忠一个闪身躲过来势汹汹的狠招,冷笑一声道:“慈眉善目的小二这时怎么也变成了罗刹,果真这世间有双面人的说法吗?”他话音未落,刚才坐的板凳已经被小二劈成两段,而后堂中冲出来了十几个人,个个都是满身横肉,面目可憎。 而这十几个人将周召忠团团围住后,一个白衣人手持白扇悠然的走了出来。此人不过二十几岁,细皮女敕肉,虽然看起来非常羸弱,但从他走路的步伐可以看出,他练的是内家武功,而且造诣匪浅,不似这些看起来恶狠狠大起来却如同烂肉的横人。 “我看客官也是久闯江湖之人,一眼便看出了小店的端倪,果然是高人。”白衣人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面带笑容缓缓而出。 这种人最为危险,若是出来便动手,召忠完全有自信将这十几人瞬间放倒,但白衣人竟然不急于动手,明摆着就是在试探自己,而且此刻他的手下一定在客栈之外搜寻,看有没有埋伏之人,一定要等到万无一失才动手,果真是有勇有谋,他当真不敢小看这帮匪贼了。 “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只求吃顿饱饭然后速速赶路,绝对没有得罪阁下的意思,还请公子网开一面,让我过去。今日之事我已然忘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周召忠拱手作揖道,他不想动杀手,不想让幽兰教知道他已经进入山西境内,只想默默的去秦琼那里吃一顿好酒,然后暗中调查幽兰教的阴谋。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在白衣人耳边说了几句。白衣人微笑着一点头,然后恶狠狠地喊道:“这人是独自前来,并没有同党埋伏,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侠客,今日专门来破我的客栈,原来虚惊一场。给我大卸八块,挖出心肝,今天晚上下酒。” 他一声令下,这十几个汉子早已按耐不住,提起鬼头刀便冲杀过来。瞬间十几人已经将周召忠淹没,只听得喊杀声震天,只看见白衣人微笑点头。 第五十章 等价交换 周召忠非常满意,他从黑衣人口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而这些信息至少有三点是至关重要的。第一,幽兰教背后还有幕后黑手,正如这个黑衣人所说连国师的武功都是他们首领教的,幽兰教也不过是受他们利用而已;第二,这个神秘组织的首领必然是天下武功卓绝的一个高人,说不定就是某个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有可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客,反正他如此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知道,必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第三,这个神秘人神秘组织必然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而且这个阴谋必然是非常狠毒而且影响深远的,否则他们不会处心积虑、苦心经营十几年而不动声色。 可惜他始终问不出来这黑衣人是谁,这个组织到底在哪里。幽兰教已经够神秘了,鬼影流已经够诡异了,但是这个神秘组织简直深不可测,若不是意外救了鲁家兄弟,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不过他知道了这些已经很受用了,而黑衣人显然也不耐烦了。他摇着头说道:“我对你们三个死人已经说了够多话了,若是传出去我跟死人聊天聊得津津乐道恐怕天下人都会耻笑,你们受死吧!”说完一个纵身将自己的身体平平射出来,在半空中他还趁机抽出宝剑,朝着鲁家兄弟一人砍了一剑,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乍舌。 鲁家兄弟在江湖上也是厮混了十几年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击败。只见火花四溅,他二人被逼退了两丈,手中兵刃断为数截,但是身体毫发无伤,这让周召忠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还想从这两兄弟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呢。 不过不容他多想,黑衣人的长剑已经刺向他的眉骨,只感觉到一股寒流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好强的剑气,好快的剑,他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自上次他败在国师手中后,经历了一系列的奇遇,最终得到余国鑫毕生功力,使得自己的内力直线提升了两层,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这个黑衣人的剑虽然如同电光火石,但鲁家兄弟都能够躲过,何况是他。 只见他手中微微一动,‘清幽’出鞘,当的一声两剑相撞,黑衣人瞬间已经越过他头顶,踩到了对面的树稍。 还未等召忠反应过来,黑衣人朝着树梢轻轻一点,又纵身越过来,这一剑更稳更狠更快。 不过召忠毕竟是在地上,所谓力由地生,黑衣人在空中居高临下虽然杀伤力极大,但召忠脚踏实地当然更加稳重,他将腰往后一仰,身体呈一个九十度仰望,手中宝剑唰唰连出两剑,又将对方的招式挡了过去。 这来回两次闪电相撞,看得鲁家兄弟目瞪口呆,也让周召忠心生疑惑,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剑法竟然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狠内力如此之雄浑,若不是他得到余国鑫两重内力,才稍稍占得上风,否则凭他一年前的功力恐怕只能和对手打个平手吧。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颤。一个首领手下的任务接引人就如此厉害,那这个神秘的首领有多么恐怖呢?这让他渐渐失去了底气。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更加惊恐。为了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他出手便是本门的看家绝学,这看似简单的一来一往,不知耗费了他多少年的心血,可以说他毕生的修炼都在这两剑之上。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如此威猛的两剑能够将鲁家兄弟的宝剑击成碎片,但却始终无法击败周召忠,反而被他轻易所破,可见此人有多么的恐怖。他的手上已经起了汗水。 “青城豪侠果然名不虚传,”他见自己决然不是此人的对手,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我们组织在广收人才,少侠如此厉害的武功,竟然能够接住我两招武功,已经算是武林中顶尖好手了,若不嫌弃加入我们组织如何?我保证以少侠你的武功一定能够得到首领的青睐,一定能够得到重用,说不定地位在我之上。”他一语双关,一方面用荣华富贵来收买对方,第二用敲山震虎的话语提醒对方只是能够接自己两招而已,这当然是在鼓吹自己,但也是对对手士气的一个打击,看来他非常善于打心里战。 周召忠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再大的困难他也不怕。在国师面前他宁愿自刎当场也不愿活着受辱,何况他们只不过交手两招,并未分出胜负,有什么可怕的。但他总想着再从黑衣人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他也知道这种人你将其降服也无法让他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说出来,于是他收了剑诀,置于背后,微笑着回应道:“其实一个人闯荡江湖是很不容易的,若是有棵大树的话便好乘凉了。不知道贵组织能够给我什么?我又能为组织做什么?” “哈哈哈哈,召忠兄弟果然爽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若是你加入我们组织我保证你在江湖中呼风唤雨,没有任何人敢惹你;而且我还知道你在蜀中成立了一个英雄联盟,专门对付幽兰教,其实一个小小巴蜀武林联盟有什么好,若是你肯加入组织,我一定助你登上武林盟主位置,你看如何?”黑衣人说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回报,而且这个回报是闯荡江湖的人梦寐以求的,谁不想做武林盟主,谁又不想在江湖上受人敬仰? 周召忠又笑了,他模模下巴故意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条件确实非常诱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的。” “当然,武林盟主之位普天之下谁人不想做,除非他是个疯子。”黑衣人非常得意的说道。 周召忠又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我在想做生意讲究公平买卖,你给我这么大一个香馍馍,那么我又能回报你什么呢?只怕比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更加难上加难吧?”他一语中的,天上不会白掉馅饼,这个道理他如何不懂,当然要问清楚。 黑衣人更加得意了,他以为自己的诱惑已经成功,正为自己洋洋得意时,他却猛然苏醒,这完全有可能是对方下的圈套,还想套自己的话。刚才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又没有把握杀对方,若是被对方套出了自己组织的秘密,那将会死得很惨。 他正在犹豫,突然看到了正在两旁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鲁家兄弟,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数:“既然阁下有心加入我们组织,你总得有个见面礼吧。不能够总是我在这里说话,你也得拿点诚意出来。”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的这个计谋相当满意。 “什么见面礼,不会让我太为难吧?”周召忠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他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见面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而且肯定让他很棘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宝剑已经握紧。 黑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鲁家兄弟是本组织的叛徒,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他又阴笑起来,这一招既能够试出对方是否有诚意,而且能够将敌众我寡的劣势扭转过来。 这个计谋果然狠毒,竟然是要三个人自相残杀,简直恶毒到极点。周召忠心中如同一股火焰在燃烧,不过表面却心静止水,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他早就知道对方要提这样的要求了。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走向鲁家兄弟,眼睛却朝着黑衣人那里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样做。 鲁家兄弟手心直冒冷汗,黑衣人武功高强,一招就将他们砍刀击成碎片,他们当然不是对手;而这个周召忠更加恐怖,光是这两年在江湖中的风头就让他们望尘莫及,更何况刚才见他以一敌众,不消半刻就将众多黑衣人击毙,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在顷刻间取他们的性命,若是周召忠加入组织,他们兄弟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两人像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已经没法动了,因为随时死神都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不过召忠走到两人面前时,却问黑衣人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杀了这两个人便可以加入你们组织?”他问得非常直接,仿佛已经下了决定,只等确认。 黑衣人眼睛一亮,他仿佛已经看到周召忠将鲁家兄弟斩杀当场,看到自己的计谋得逞,他略显激动地说:“我保证,只要你杀了这两个人,我立刻推荐你进入组织,马上带你去见我们首领。” 鲁家兄弟冷汗已经将后背湿透,他们紧紧握着残刀,却不敢动手,因为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周召忠到底会怎么做。他会杀掉自己去加入这个黑恶组织吗?或者还在犹豫之中?更或者他是想通过杀死自己渗透入这个组织,趁机消灭这个神秘人呢?一切从召忠的脸上根本无法看到,他面带笑容,白衣飘飘,没有丝毫杀气,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逼得一动也无法移动,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最恐怖的吗? 第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周召忠又笑了,笑得如此的诡异,笑得又如此的灿烂。浪客中文网面对鲁家兄弟和黑衣人,他这两种笑容同时出现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如果说人的内心同时拥有天使和魔鬼的话,那么诡异的笑容便代表着魔鬼,代表着他即将加入这个能够给予他一切的神秘组织,而灿烂的笑容却又代表着如同天使般的温暖,给所有人以希望,代表着他将代表正义铲除这个组织。 可是,在鲁家兄弟和黑衣人看来,他们既不知道这个青城少侠是偏向何方,更不知道他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在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等待,等待着他的裁决。 终于,召忠终于将手中的剑从后肩握至前胸,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要动手了。可是他究竟会朝谁动手呢?他们或者是他? “鲁明月、鲁明星,是我对不起你们。”周召忠终于开口了,只见他的嘴角一歪,一脸坏笑,还真的像是一个坏透了的坏人。 寒光闪动,‘清幽’宝剑恢复了它嗜血的本性,浓浓的杀气逼得鲁家兄弟无法动弹,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迷宫,又黑又深,根本不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更无法把握自己的生死,只能引颈受戳。 召忠一个原地旋转,剑光一闪,黑衣人心中一喜,他终于经受不住诱惑要加入我们了。原先首领还不相信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会加入他们黑暗的组织,还劝他不要痴心妄想,没想到自己只言片语用武林盟主之位竟然将这个首领视作眼中钉最强敌手的周召忠收入麾下,这将是一件多么大的功劳呀,看来自己在首领前的地位又要提升了。 可是他立刻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如果说天下只有一个人是正直的话,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清玉道长,若天下有十个人是正直的话,其中必然有周召忠。有些人是不可能被收买的,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地位,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因为他有坚定的信念、坦荡的胸怀、清澈见底的灵魂和无比自信的自我,问世间这样的一个坚如磐石的人又有谁能够打动呢? 这宝剑原地一个旋转,竟然随着召忠的身体爆射出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黑衣人自然也无法幸免。要说他的绝招便是刚才对阵周召忠时的天罗地网,但是除此之外他的武功只能算是江湖一流,并不能算作顶尖,自然无法接受周召忠雷霆一击。 他连闭上眼睛受死的时间也没有,连惊叫声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这柄‘清幽’宝剑已经刺到他的脖子上。 要说一个人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杀对手,这通过千百次训练和针对性的发展还是能够做到的,刚才黑衣人的天罗地网两杀招便练到了极致,连周召忠也是勉强能够抵挡而已;可是在以迅猛之力刺杀出这一招后还能够以更加迅猛之力将其瞬间收住,这便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了。 而现在这把‘清幽’宝剑赫然逼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只差一寸便可轻易的刺进去。但是宝剑却纹丝不动,仿佛它一直就在这里,从来也没有动过似地。但是明眼人分明看到不过瞬间之前这剑还如同闪电般在飞翔。这便是动若月兑兔静若处子,除了周召忠还能有谁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黑衣人全身都战栗起来,若是刚才这一剑刺入他的身体,现在他便可以坦然去死,因为技不如人,死不足惜。可是对方却偏偏用更加让他不可思议的技巧留下了他的性命,这让他大开眼界,也知道了对方的恐怖,而自己恐怕在苦练十年也无法达到他现在的高度。顿时他的内心崩溃了,一个善于猜度对方思想的人,一个善于打心理战的人,今日竟然心理崩溃,这的确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周召忠冷冷地说:“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们首领是谁,说完我便放你走,绝不食言。”他口中之话充满了浩然正气,听到的人绝对不会怀疑他的诚信。 可是黑衣人却大笑起来,笑得如此凄凉,也如此的无奈,“你认为我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吗?在我们组织中只要任务失败,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今日即便你不杀我,我也无法逃月兑这个宿命。不过能死在你这样武功高超人的手下,这本身就是对我的一个肯定,我死而无憾。”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坦然面对死亡的降临。 可是这‘清幽’宝剑却没有冰冷的刺入他的身体,只听见宝剑入鞘的声音,然后召忠说道:“你若是觉得我放了你会被首领所杀,那么我可以保护你,让你从此月兑离这个组织,跟随我闯荡江湖,或者加入英雄联盟。我不信这个组织有如此大的能力,我不信他能够只手遮天。”他的话说得恳切而又充满信心,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的能力。 黑衣人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晶莹的泪花,然后哽咽着说:“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你还能既往不咎的放过我,还保护我不受到首领的伤害?”显然,他已经被周召忠的诚意所打动,天下还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胸怀,对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对手伸出温暖的手,在对方最为难的时刻去帮助他、解救他?这种温暖便是坚冰也可以融化,便是顽石也可以穿透,何况是肉长的心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迫于首领婬威才加入组织,又或者是贪图富贵才加入,但是很多都后悔了,但是这张无形的网却将你们照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摆月兑,因此你们才越陷越深。但是我认为只要人心向善,便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无论是谁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你也不例外。”周召忠如是说道:“只要你从今天起改过自新、一心向善,我保证不但保护你的安全,而且绝对不将你黑幕下的面容告诉任何人,绝不将你的往事在江湖上传出一个字,我相信鲁家兄弟也是讲信誉的人,他们绝对也会守口如瓶,你就放心吧。” 鲁明月点点头说:“不错,我们兄弟虽然是海盗出身,但是盗亦有道,江湖的信誉我们一定要讲的。何况我们也已经改邪归正,决心跟着少侠闯荡江湖,绝对不会将你出卖的,你放心吧!”他的言语也非常恳切,一个莽撞大汉能说出这番道理实属不易,若不是由心而出,绝对不会这样的诚恳。 黑衣人闭上眼睛在思索,忽而又痛苦的睁开眼睛,忽而又充满了焦急恐惧和期待,但最后他的眼神中只剩下自信和希望。一个人若是有了希望,那么他便是一个崭新的人,一个重生的人。而给他希望的正是这个青城少侠。 “好,我答应月兑离组织,加入英雄联盟。”黑衣人几乎带着颤音说出这句话,要知道他说这句话是经过了几乎惨烈的思想斗争,下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决心。这句话也重达千钧,字字敲击在周召忠心里。 终于可以知道这个组织的秘密了,终于可以知道幽兰教的秘密了,有了他们三人,何愁这些秘密不呈现在他眼前,何愁这些邪恶的组织不被一一铲除。 “那现在你能够告诉我们首领是谁吗?”鲁明星急切地问道。 黑衣人摇摇头说:“我并不知道首领是谁,他终年都带着像我一样的黑面罩。不但我不知道他是谁,连其他联络人同样也不知道,这确实是一个神秘而又诡异的组织。”他叹了一口气,连他这样武功一流的人都说组织神秘不可测,那天下还有比者更可怕的事情吗? “其实这个组织并不神秘,也并不可怕。”周召忠缓缓的说:“并不是我在宽慰你们,我只不过想让你们知道一个道理。我想问你们死亡可怕吗?” “当然可怕。”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那么死亡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可怕?”周召忠问道。 死亡虽然每个人都害怕,但是到底怕什么却不知道,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来告诉你们吧。”召忠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死亡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怕的不过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因为我们不知道那黑幕后面是什么,因此便无端的产生恐惧,无端的害怕,换句话说,只要我们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便不会产生恐惧,也不会害怕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黑衣人说道:“也许首领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只不过因为他带着黑幕,武功又高强,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才感觉到恐惧,才感觉到深不可测。” “不错,曙光就在前面,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破解之法。”周召忠脸上呈现出灿烂的笑容,因为他有这样的自信,国师那么厉害都没有将他击倒,这些年他遇到了无数的为难也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不会例外。 第五十二章 希望 失望 月朗星稀,明月如洗。浪客中文网清风拂面,终于拂却了周召忠心中的阴霾。一直以来,他都在为幽兰教的事情伤脑筋,也不知道破了多少这个邪恶教会的阴谋,杀了多少伤天害理的恶人,还与国师大战一场,但这幽兰教却像一个幽灵似地,仿佛你能够看到他,却永远模不到他,这岂非是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事情?多少次明明已经离真相很近了,但总是与理想的结果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差还是幽兰教太过厉害,若真是这样厉害的话,那就太让人感觉恐怖了。 可是现在恐怖的却不仅仅是幽兰教,这个教会倚仗朝廷做下了滔天罪恶,但是他始终是朝廷的走狗,永远被一根绳子牵着;可这个神秘组织呢?到现在为止周召忠对它一无所知,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境况岂非是对前面的危险一无所知。 不过他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随着黑衣人的投诚,他终于能够一窥冰山之下的庞大犯罪组织了。 “你真有诚意加入我们英雄联盟,然后和那个黑暗组织一刀两断吗?”鲁明月问道。当然,他问这句话并不是因为问而问,必然后面还有深意。 不过黑衣人现在显得心情非常舒畅,而且如释重负。无论哪个人能够从一个无形中控制他的魔爪中月兑离出来岂非都是非常放松的,因为他终于可以摆月兑这无形的枷锁,重新做回自己,能够真正的做回自己绝对是世上最能让人开怀的事情。 黑衣人说道:“我当然是诚心改邪归正,决心跟随召忠少侠铲除这个邪恶组织,若是不信,可以考验我。”他眼睛看着周召忠说道,在他心目中只服召忠一人。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将面罩带着,难道你永远都不想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吗?带着面罩和我们说话难道也算是有诚意?”鲁明月紧接着问道,他才不管对方是否将他放在眼里,只想知道对方是否真的愿意摆月兑组织。 黑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到现在还带着面罩,确实是对大家的不敬,但是当我取下面罩之时便是我彻底月兑离组织的时刻。”说完,他伸手去扯这黑色的面罩。 周召忠知道,对方将这面罩取下,真相必定会让他大吃一惊,这个黑衣人到底会是谁呢?这太让人期待了,连鲁家兄弟都不禁伸长脖子观看。他们加入这个组织十几年,每次收发任务之时总是看到黑衣人冰冷着眼神,从未看到他的真面目,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黑衣人的动作很慢,十几年了,他总是带着这黑面罩行动。这黑面罩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可是今日真要将它彻底抛弃的时候,却有些不舍,不是他舍不得离开这个组织,而是他已经习惯带着黑面罩生活,其实生活在黑面罩之下让别人猜测自己是谁,已经是他暗暗发笑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唯一理由,而今终于要摆月兑这个黑面罩摆月兑这个组织过新的生活了,他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虽然发抖,但是他的手却离面罩越来越近,因为他已经决定重新的生活,重新的人生,做回完全的自我。他的手已经触模到面罩,然后五指并拢,已经抓扣住了面罩,只要用力一扯,便会将自己的真面目昭然世人。现在他只差轻轻一扯了。 但是他的动作却定格在了这里,而且永远都不会在动了。周召忠惊呆了,没想到他这样一个高手,竟然会没有感觉到这片树林中还有人埋伏,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黑衣人杀死,杀得无声无息,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而鲁家兄弟也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黑衣人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死在他们面前了呢? 召忠更是气急败坏,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线索,就这样轻易的被扯断,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简直让人抓狂。他疯狂的在树林中飞来跃去,想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虽然他知道对方武功如此之高,连他的听风辨音都没有察觉出来,更加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让他查找,但他还是疯狂的从一棵树纵到另外一棵树,又一个倒挂金钩,再飞跃到另外一颗树上。这已经不单是寻找什么东西,而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发泄心中无比愤慨的情绪。 半响,他从空中掉落在地,躺在略带松软的土地上,闭上眼睛,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个举动让本来已经无所适从的鲁家兄弟更无法理解,他们连忙上前问道:“少侠,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显然还没有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黑衣人无端死亡,周召忠上蹿下跳,然后现在却又安静得像个文弱书生,简直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了。这恐怕是他们一生中感觉最诡异的一天,而这段经历也必将伴随他们一生,在年老的时候他们恐怕要将这段离奇的故事给自己后代讲上百遍千遍,让这段本就离奇神奇的故事变得更加传奇。 周召忠缓缓睁开眼睛,显示出无比疲惫的眼神,他慢慢坐了起来说道:“刚才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黑衣人杀死,我们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可见他的武功已经超凡月兑俗,实在是恐怖至极。” 鲁明月瞪大眼睛问道:“难道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刚才看你上蹿下跳,以为你在找隐藏的敌人,却没想到你无缘无故掉了下来,我以为你中了暗算,真是吓我一跳。”他拍了拍胸口说道:“只要有你在,什么敌人都不存在。” 可是召忠却摇摇头说:“这个人武功远超你我,刚才他若是要下手,我们几人都不是他对手,此刻恐怕全部横尸当场,再也见不到朝阳了。 朝阳已经升起,虽然非常缓慢,但是它所到之处将大地照亮,驱赶了阴霾,让天地万物充满生机活力,这就是阳光的力量。 可是阳光照到了召忠的脸上,他的脸却依然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且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心结没有打开。 鲁明星模模脑袋问道:“那为什么他不杀了我们,将我们留下岂不是后患吗?” 这个问题虽然问得直白,但却正是周召忠的心结所在。为什么这个恐怖之人躲在暗处杀死了黑衣人,却留得他们的性命?为什么不将他们一并杀死?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加阴险的计划和阴谋吗?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好好的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好好享受人生,我们先离开此地,找个地方吃饭去。”周召忠突然抛开了所有烦恼,轻松的说到。让鲁家兄弟更加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情况? 其实召忠已经想清楚了,既然这件事情无法想明白,那就别去想,免得将自己的头脑给憋坏了。既然对方执意要留他们活口,今后必然有相见之时,真相也必然有拨开迷雾的时候。既然如此,何不好好的享受下生活,补充力,好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新的挑战?有时候开心和烦恼只是一念之差,只要你想通了便好。而现在周召忠想通了,鲁家兄弟就算没有想通,凭借他们简单的头脑,也可以抛开烦恼了。 “现在是时候看看黑衣人真面目了。”召忠点点头说。 鲁明星连忙点点头说:“对呀,十几年我们都没有知道对方的真面目,现在虽然他死了,但是能看看他到底是谁也可以排解下我们的好奇之心。”说完,走上去将黑衣人的面罩揭开。 这张苍白而沧桑的面孔呈现在召忠面前。他修长的胡子打理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人,而且从他淡定的面部表情来看,他一定是个非常有江湖地位的人,而他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会偷袭,一点准备也没有,从侧面也表明了神秘人的武功是多么可怕。 召忠虽然这几年纵横江湖,但是对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领袖却没有太多接触,所以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鲁明月却惊呼起来:“竟然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他?” 从他激动而又惊恐的而眼神中已经得到答案,他是认识他的,而且他的江湖地位绝对不低,连鲁家兄弟这样长期在海上办事的人都如此惊恐,必然是江湖中的武林泰斗。 “他是谁?”周召忠问道,其他他不问对方也会将黑衣人的情况一一道来,但是他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让鲁家兄弟如此惊恐的黑衣人,这个常年都以黑面罩示人的黑衣人,这个武功高强、一招天罗地网让召忠都只能勉强招架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鲁明月舌忝了舌忝干枯的嘴唇说道:“他就是赵天浪,名满天下的赵天浪!!” “真是他,没想到和我们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人竟然是赵天浪,竟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代表着正义的赵天浪!”鲁明星也惊讶道。 “赵天浪是谁?” 第五十三章 财富、财宝 扯下面罩,鲁明月本已张大的嘴巴却张得更大,而且好像已经聚合不拢来一般,从他愕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人是多么的让他惊讶,可以说今日本已经是他此生最为戏剧化的一天,可解开黑衣人面罩使得这场戏剧达到了**。 “你认识他?”周召忠知道事情有所不对,于是问道。 鲁明月这才将嘴巴闭上,然后摇着头失魂落魄地说道:“没想到是他,真没想到。”他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这巴掌用尽全力,整个左脸都微微红肿。当他感觉到剧痛,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他面前的现实。 “他到底是谁?你怎么如此这般,难道他和你颇有渊源?”周召忠见他如此失态,料定此事绝不简单,于是追问道。 鲁明星接过话茬回答道:“我们与他没有任何渊源,但是认识他的人即便被当场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会是黑衣人,更不会相信他加入了这神秘组织。” 周召忠看了看这已经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他已经灰蒙蒙的眼睛说道:“这人看起来仙风道骨,虽然身材并不健壮,但是武功卓绝,动作敏捷,想必是内家高手,难道他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吗?” “不错,”鲁明星说道:“他便是享誉中原,代表着武林正派形象的终南山全真教长老赵天浪!”他的声音还在颤抖,想必是既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此言一出,周召忠不由也颤抖一下,他的心在往下面沉,头脑突然恍惚了一下。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堂堂武林正派长老,竟然与神秘的匪贼组织有着密切往来,而且他就是这个组织中的接引人,真不知道还有多少英雄豪杰和响当当的武林人士加入了这个邪恶组织。 “这个赵天浪武功高强,身法极快,当时和他交手的时候我还在想他的武功路数怎么似成相识,原来都是道家一脉,自然有想通之处,现在我想通了。”周召忠感慨道。刚才从生死之间盘旋一圈,现在的他自然感到疲惫不堪,说话也软弱无力,只是长吁短叹,再也没有豪情任侠之气。 “现在我们怎么办?”鲁明星问道,他生性豪爽,心中从来不多想事情,即便是从鬼门关里来回走几趟,一会儿便忘得干干净净,吃饭喝酒仍然张口就来。这种气概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来的,现在却让周召忠羡慕不已。 “既然我们打定主意要消灭这个组织,那么就应该折返进去搜查一下客栈,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周召忠被一阵冷风吹过,脑袋忽然清醒过来,无数的问题在他头脑中盘旋,逐个分门别类的组合排序,他想到了调查客栈。 三人进入客栈,兵分三路在客栈里翻箱倒柜的查找,调查了近一个时辰,除了一些散碎银两和蒙汗药以及杀人器物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找到,这不禁让召忠有些心灰意冷。 这个什么黑暗组织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点头绪也模不到,如何铲除他?想到这里,他心中震怒,一拳打在了厨房的灶台上。 召忠自有学习青城武功,经过了多次奇遇已经练习到极高的境界,又混合了点仓派的内功,还得到了高峰山掌门毕生内力。现在的他武功卓绝,隐隐能与师父清玉道长媲美,带着愤怒的一拳绝对可以开碑断石,便是一张八仙桌也能打得粉碎。可是这威力无比的一拳下去,灶台竟然纹丝不动,甚至没有破碎的声响,而他的拳头却隐隐作痛。 他举起拳头,茫然的看了看有些红肿的右手,又看了看灶台,已经被打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他突然兴奋起来。 “鲁明月、鲁明星,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周召忠激动地喊了出来。 鲁家兄弟听到喊声连忙跑过来,竟然看到周召忠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动灶台,可是任他如何推动,灶台却纹丝不动,他们连忙上前帮忙。 周召忠此刻却停下手来,嘴里喃喃的说道:“看来我的思路没有对。”于是他又开始从头到尾搜索起灶台来。 鲁家兄弟只好停手,也跟着模索着灶台,希望能够帮助召忠一点,能够找到一丝端倪。 搜索了半响,周召忠也模清楚了这灶台,此台乃是混铁铸造,浑然一体,一拳打下,当然不会破碎,除非他用上七成以上内劲自然可以将其破碎,否则只用本身之力,无人能破。 但是他想既然这灶台有端倪在里面,若是一掌将其击碎恐怕里面的秘密将永远无法取出,只能用笨拙的方法慢慢查找,反正现在离秦琼母亲大寿还有些时日,客栈的食物也够他们吃个十天半个月,况且刚才神秘人杀赵天浪的时候并没有对他动手,已经说明现在他和他的组织不会与他为难,他大可以放心大胆的慢慢查探。于是他的心也宽了,手也柔和起来,心平气和的慢慢查探。 有道是心静自然凉,召忠心静下来了,心思也细了,效率反而高了。他注意到此灶台全部是用生铁铸造,唯独风向把手是木制的,这倒是有些蹊跷,难道罩门就在这里面? 他试着握住把手来回抽送了几下,根本没有任何风送进送出,这简直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可是这把手和解开灶台之谜有什么联系呢?他陷入了思索。而鲁家兄弟见召忠用手枕着下巴沉思,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也不便打扰,远远的站在那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半响,召忠实在是无法解开灶台之谜,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意中右手翻转,竟然带动风箱把手也转动起来。 这一转动不要紧,灶台面竟然缓缓而开,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让在场之人又惊又喜。 召忠连忙将把手使劲转动,这上面的开口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把手无法转动,灶台面的洞口已经足以走下一个人。 鲁明星激动的跳上灶台,准备下去。 周召忠一把拉住他说:“小心有诈。”他这两年出入江湖,知道凶险,生怕里面有机关暗器,一时冲动下去反而糟了暗算,于是一边拉住鲁明星一边往里面投掷了块石头。 只听得石块不停撞击墙壁的声音,最后声音也没有了。他才松开手说道:“看来里面没有机关,我们可以放心的下去了。” 他转过头对鲁明月说:“大哥你就在上面守候,我们和明星兄弟下去看看。” 鲁明月明白道理,点点头抽出大刀开始警戒。而鲁明星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暗道。 打开火折子,暗道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这不过是五丈长宽的密室,里面有十几个锁定的铁箱,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而且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霉臭,看来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进来了? 鲁明星非常好奇地问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伸手便要去动箱子。 召忠哑然失笑的又拉住鲁明星,然后小声说道:“小心有机关暗器,还是我来。”他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竹竿,去挑动铁箱,心中暗暗发笑,这鲁明星也在黑道上厮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江湖常识都没有?难道他还不知道机关暗器机簧这些江湖下三滥东西吗? 其实鲁明星哪里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这几天他所见到的完全是他这一生中没有经历过的,到现在头脑的是蒙的,因此做起事来也没头没脑,自然让召忠见笑了。 探查一番后,知道这铁箱无机关,召忠才慢慢走过去,一掌将铁箱上的锁削掉,然后再退回来,用竹竿将铁箱挑开。 他头脑清晰、思维缜密、动作娴熟,让旁边的鲁明星更加崇敬。 不过由不得他多想,铁箱打开之后,他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巴,眼睛中竟然散发出灿烂的光芒。 有人会说这不是吹牛吗?人的眼睛竟然会发出光芒,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但是如果当时就在那里,便会由衷的说道:“确实人的眼睛会散发出光芒,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的眼睛不会发光,除非是闭上眼睛或者没有眼睛。” 因为锈迹斑斑的铁箱里面竟然是光彩夺目的金银珠宝,里面有玛瑙、钻石、猫眼、金银器玉,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照射到人的眼睛中竟然像是眼睛在发光,无比炫丽。 周召忠慢慢将十三个铁箱全部打开,里面全部都是金银珠宝,价值连城。 这些恐怕都是这家黑客栈多年以来收刮的黑钱,这些闪亮夺目的珠宝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想到这里,召忠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哈哈,我们发财了,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鲁明星手舞足蹈的跑上来,拉着鲁明月喊道。 而后上来的周召忠却没有丝毫兴奋,他问道:“下面全是金银珠宝,足够一座县城的人吃上十年半载,你们说这笔巨款我们该如何处理?”他盯着鲁家兄弟说。 鲁明月现在已经完全拜服周召忠,他知道召忠义薄云天,决然不会将巨额财富收归己有,于是说道:“我们兄弟已经衣食无忧,多余的财富对我们来说一点用也没有。而且我们的性命也是少侠所救,所以如何处理这笔财富请少侠定夺,我绝无二心。” 鲁明星先是震了一下,然后猛然醒悟,连连点头说:“不错,钱财乃身外之物,刚才我还差点被财宝迷惑眼睛,真是惭愧。”说完不停的摇头。 周召忠满意的点点头说:“两位不愧是英雄豪杰,我在这里代百姓拜谢两位哥哥。”说完深深一躬鞠下去。 鲁明星听到代百姓感谢一句,就知道这财宝无望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当他听到两位哥哥这几个字,知道周召忠已经将自家兄弟当成自己人,心中更是欢喜异常。 “那少侠想将这些财宝如何处理呢?我们兄弟一定鞍前马后、唯马是瞻。”鲁明月说道。 周召忠想了一想说:“下个月便是我结拜哥哥秦琼秦叔宝母亲的寿辰,我想将这批财宝送到山东济南,然后交由他处理。他是天下少有的任侠,还是济南的旗牌官,一定知道如何用之于民。” “秦琼这样的天下豪杰,竟然是兄弟你的结拜大哥,那我们一定能见到他了吧?”鲁明星激动的说道。这秦叔宝天下闻名,他们早有结交之意,今日竟然能够结识,他们岂有不激动之理。 “你们是我的哥哥,当然就是秦琼的兄弟,当然要引荐,我们立刻去附近的县城租用马车,押送财宝去济南。”周召忠微微一笑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济南!”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客栈,将先前的杀戮之气冲刷的干干净净。 第五十七章 借刀杀人 鲁明月见到朱破天说出自己是前来护镖的,还以为他们都是水上做事的人,特意前来相助。浪客中文网却不曾想这个朱破天竟然是既要取得财宝,又想不破坏天下响马大会定下的规矩。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简直无耻之极。 他立刻恶狠狠地说:“朱破天,我知道你的势力很大,手下还有好多武功高手,但是这批财宝是另有重要用途,你我今日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后我们打交道的时间还长,一定有相互可以照应的地方。”他晓明利害,希望这个恶枭能够明白道理知难而退,否则结果就更加难以预料了。 不过朱破天却淡然一笑,全然不把鲁明月的话放在心上,他说道:“这件事情就是你老鲁不对了,得了这么大一笔财富竟然瞒着大家,还想瞒天过海的走陆路送到海上,你当我们兄弟都是吃素的吗?今日若是你将财富留下,我保证你毫发不伤,今后咱们还是朋友。若你执迷不悟,那就只有将这乱石岗当做你埋葬之所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批财宝吞下,又怎么会听鲁明月的说辞呢。 侯老大也发起火来,“朱破天,这批货明明是我在陆路上截到的,你却非要保护他到水边再抢,摆明了就是和我过不去,你以为今日能够从我手中抢到这批货物吗?” 朱破天大笑一声说:“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来了定然是准备妥当,你以为我真的是来送死的吗?”他阴险的一笑,然后鼓掌三声,树林中摇旗呐喊,似有千军万马,侯老大等人脸色惨白,这才知道朱破天势力有多大。 胡万林凑到侯老大耳边说道:“对方势大,我们现在必须同仇敌忾才有获胜希望,你过去拉拢尤俊达,我去想张静斋赔罪,让他把曾勤放回,我们五路大军攻打他一路,定然有获胜把握。” 侯老大点点头然后对朱破天说道:“朱帮主,既然你已经打定了这批财宝的主意,我也不想坏了大家和气,待我跟兄弟们商议一下,让他们将财宝让与你,你意下如何?” 朱破天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商议如何破敌之策,但是仗着自己人多也不怕,于是哈哈一笑说道:“如此甚好,你们慢慢商议,我和弟兄们退二十步等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过后若是你们还没有商量出个名堂,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调转马头便徐徐退了二十步,他的部下也慢慢后退二十步。 侯老大唤来尤俊达和张静斋然后说道:“两位兄弟,我们本是陆地上的强盗,因此就算有什么事情而导致内斗也是自家的事情,而现在水路上的人竟然欺负到头上了,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抗外敌,再也不能窝里斗了,否则到时候玉石俱焚,恐怕要全军覆没呀!” 尤俊达点点头说:“本来侯老大给了我一箱珠宝我已经很高兴了,现在老大有难,我绝不能袖手旁观,定然住上一臂之力。” 张静斋也点点头说:“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我当然愿意和侯老大共进退。”说完,他伸手将曾勤的穴道解开,然后深深鞠了一个躬说道:“刚才小弟鲁莽,请大哥不要见怪,现在我们一同抗敌,待会儿财宝愿意少分一箱。”他话说得诚恳,曾勤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且大敌当前,也不便责怪,只能自认倒霉了。 其实张静斋哪里肯吞下这口气,刚才还喊打喊杀,要将自己斩草除根,现在遇到强敌立刻就换个笑脸,若不是自己处于劣势,才不和这些人为伍,侯老大的位置迟早是自己的。 侯老大见几人都答应此事,便说道:“现在我们五路大军,一共近五百人,先把受伤的兄弟集中起来,然后我们各自带领精英部队守住制高点,便再也不怕他们了。” 胡万林说:“若是他们就此困住我们,没有食物和水我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呀!” 侯老大哈哈一笑说:“这个我早有准备,出行时我便给兄弟们交代好了,若是天黑之前我还没有飞鸽传书报信息,他们便出动大队人马前来接应,到时候杀得朱破天片甲不留。” 众人点头称是,均不由自主的看了铁箱一眼,这批财宝最终还是自己的。 朱破天见他们已经商议完毕,便又率众人折返过来问道:“敢问侯老大和众兄弟们商议好没有,我的兄弟们可是等得不耐烦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喽啰便山呼海啸般叫喊,声音直上云霄,气势逼人。 侯老大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微微一笑说:“朱帮主好大的气势,我虽然刚才给兄弟们说明道理,但他们始终认为朱帮主仗势欺人,他们颇为不服。他们说了,财宝可以不要,但是规矩不能坏了,而且要是到天黑我们还没有回信的话,寨中兄弟们便要来接应,到时候对朱帮主恐怕是大大的不利呀!”他话音不重但是分量却重达千钧,让朱破天脸上也失了色彩。 两帮人就此对峙着,谁也不想放弃这批财宝,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都苦于无法找到破解之法。就在这时,观察已久的周召忠开口了:“各位头领,你们犯不着为了这十几箱财宝而大动干戈。本来这财宝是用来救人的,但是因为财宝却让大家伤了和气、丢了性命,这却让我大大的内疚。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你们听不听一下?” 这周召忠本来站在角落里,谁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出来说话,倒是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侯老大想早些结束对峙,于是问道:“你说什么办法,若是想用离间计让我们自相残杀,那你小心项上人头搬家。” “在场的都是当世豪杰,我一个年轻人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不可能逃过各位法眼,更何况我不过是想让各位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共同分享而已。你们听了我的意见若是觉得不错便接纳,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好了。” 朱破天点点头说:“你有什么主意快快说来,若是说得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还给你路费盘缠。” 周召忠听了这话差点笑了出来,明明是他们想抢夺自己的财宝,还假装大义凌然的说什么送盘缠,难道送的盘缠就不是自己的吗? 但是心里如此想,表面却装得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他说:“这边陆路是五位头领,那边水路也派出五位高手,各自对决,胜者便得到两箱财宝,负者绝无怨言。” “那剩余的一箱财宝如何处理?难道还想要我们火并吗?”张静斋质问道,他知道刚才的种种误会都是此人挑起,对他说的话警惕心非常强,所以如是问之。 周召忠说道:“刚才朱帮主已经说了,若是我说得好便放我生路送我盘缠,这一箱财宝权当是送我的盘缠吧,我也要生活呀!”他的话语恳切,连侯老大都以为他愿意放弃财宝,只留下一箱离开。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各自派出人手单打独斗,胜者得财宝,负者无怨,这样既不伤了和气,又将财宝分了,何乐而不为呢,哈哈!”侯老大大笑起来。他心中却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一共是五路人马,各自出战抢夺财宝,若是强多不到也无怨无悔,只要自己获胜一场便可以得到一箱财宝,那边朱帮主看在面子上也会派个弱的对手,到时候自己得到财宝便走,哪里管其他人如何。 朱破天知道这样耗下去对自己也是不利,虽然现在自己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对方占据了高地,而且天黑之后便有援兵到来,到时候吃亏的怕还是自己,因此也点点头说道:“我也赞同这个主意,那么我们便各自挑选人!” 话右手食指伸出,在阵中点了四下,四个满身横肉的大汉便走了出来。不过与侯老大等五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连同朱破天在内的五人皮肤净白,虽然都是大汉,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与他们常年在水中有关,皮肤都被江水泡白了。 “这第一场不知道谁上?”侯老大想看看情况再出手,因此第一场他便想让其他人投石问路。 “第一场我来!”当其他人都在踌躇犹豫之时,程咬金一马当先,已经走到了前台。而与他面对的是一个手持鱼叉的大汉。 这些水中的盗匪善于乘船,但是不会骑马,因此都是步战。那汉子仗着自己力大一叉刺过来,想一击击中。 程咬金大笑一声,高声喊道:“我都是无双乱舞,不曾想你也是,那我们就好生比下力气吧。”他一边说一边将八卦宣花斧砍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鱼叉已经断成两截,那大汉目光呆滞,竟然呆在当场。程咬金大笑三声,回马进入本阵,对着尤俊达说道:“哥哥,我们的财宝到手了,现在就看他们如何拼杀。” 朱破天也惊呆了,这是哪里来的莽汉,竟然一招之内将自己得意将领打得如此狼狈,这第二局一定要报仇雪恨。他往身后一看,一个圆脸胖子提着一根梭镖走了出来。 他走到场地中央喊道:“谁来与我一战?” 曾勤见程咬金如此轻松便获得了胜利,加上刚才自己在张静斋面前吃了亏,现在急切的想找回面子,于是走出阵列说:“我来会会你。”说完提起大刀便朝这位胖哥砍了过去。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第五十七章 暗施援手 曾勤在山东已经厮混了整整八个年头,在此之前他从一个私盐贩子变成呼啸山林的响马,还曾经劫取神州镖局分舵十万两白银,震惊整个山东。最后虽然在单雄信的和头宴上归还镖银并且握手言和,但是单凭他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已经让业内人士竖起了大拇指,而他正是靠着这点声誉和本钱发展到今天山东响马几大头领的地步。 但荣誉总属于过去,激情成就未来。这曾勤在和神州镖局握手言和之后,声誉、地位随之而来,每年都有其他镖局送来的贡银,使得他也渐渐变得暮气沉沉。这些年躺在原来的功劳簿上酣睡,一点也没有进步的意思,今日终于被后生晚辈戏弄。 所以就在此刻,他第二个站了出来,就是要重振自己的声威,让天下英雄看看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 面对笑容可掬的白脸胖子,曾勤心中想道:这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自己本不想伤害于他,但是为了财宝,更加为了自己的声誉,就对不住了。 他一咬嘴唇,冲上前便是一刀砍下,这一刀汇聚了全身力气,而且多少带有一点外家刀法的意思,不过由于用力过猛,刀法也不纯熟,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乱劈柴。 不过周召忠却看出了点端倪,他疑惑地说:“他怎么会我青城派武功,这分明就是青城入门刀法。虽然有些走形,但身法步伐却一定错不了。不过他的武功确实太差,而那白胖子步伐沉稳,本事绝对在他之上,待会儿若是有变趁机救他一救,再找个机会问明白。”当下也不打扰他们对打,只是手中扣了一枚柳叶飞镖,随时准备救人。 那胖子果然是个好手,见到对方一刀砍来也不闪避,直到这鬼头大刀离他不过五寸之处,他微微将身躯一让,这大刀呼啸着擦身而过。 胖子使用的是一根铁棒,当大刀刚让过去的时候,他翻转手中镔铁大棒顺手一挥,铁棒便像长了眼睛似地朝曾勤脸上飞去。 曾勤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人,他见大刀落空,对方必有后招,早已摆开架势,待对方铁棒过来,硬生生的收回大刀,将刀把一立,只听当的一声响,火花四溅,两把兵器电光火石般撞到了一起,两人的虎口隐隐作痛,脸上都变了颜色。 曾勤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他惊讶这个胖子怎会有如此功力,确实让人有些惊讶。没想到的是对方也以惊讶的表情望着他,看来对方方才也小看了他惊人的臂力。 这下两人都知道遇上了劲敌,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敌,现场气氛立刻凝重起来。只见两人分而又合合而又分,马不停蹄的连续对战二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其实一般两人武功相当,就算是对打上百回合不分胜负也不奇怪,但是这两个人都仗着自己是力将,每一招都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去,而且基本不分什么章法。 要说曾勤还有些青城武学的基本步法,虽然使出来相当笨拙,但这九宫八卦步走得还算顺畅;那白脸胖子就完全仗着一身蛮力乱砍乱打,就像街边市井之人群殴一般。 其实周召忠早就看出来,这曾勤的臂力终究要差对方一截,此刻的他已经气喘吁吁,额头汗水如雨在下,若不是有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在支撑,恐怕他早已落败。 但是实力不济便是不济,再有精神支撑也不过片刻而已。其实曾勤的青城功夫已有根基,若是勤加练习只要有入门基础,要胜白脸胖子并不难。但也许他对自己的臂力十分有自信,根本不屑于再练就其他武功,又或者是他刚刚学到本门武功还不精纯,总之在周召忠看来,他最多还能坚持十招而已。 果然,曾勤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招式越使越笨拙,步伐也越来越沉重,终于在地二十九招之时被对方横扫过来一棍将鬼头大刀震飞。 江湖切磋,若是将对方武器震飞就算胜利了,按照规矩也不能再下狠手。侯老大将嘴张开,刚想说朱破天胜了一局,没想到这个笑脸胖子竟然手中招式不停,抡起铁棍朝着曾勤天灵盖打去。 这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朱破天都惊讶得闭不上嘴。但是所有人都来不及施救,眼看这一棍便要打下,而曾勤绝对劫数难逃。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柳叶飞镖破空而来,径直扎上白脸胖子手臂,痛得他一下丢掉了手中铁棍,一场惨剧终于在千军一发之际消弭。 众人皆惊恐,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而那胖子究竟在想什么? 朱破天快步上前,一个巴掌扇在胖子脸上,他怒气冲天:“你想干什么?难道江湖中的规矩你不懂吗?是不是要将事情闹大,大家火并起来你才高兴!” 胖子委屈的说:“我刚才招数没有收住,几招连发了,幸好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说完深深向曾勤鞠了一躬。 曾勤已经被刚才的局面吓得魂不附体,满脸惨白,他哪里还说得出来话,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颤抖。而侯老大却站出来吼道:“朱破天,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趁人之危下毒手,削弱我陆路响马的实力吗?你这算盘恐怕打得有些错了吧!”他身后的所有人也怒目相向。 朱破天知道是自己理亏,连忙上前拱手答礼道:“都是我教导手下无方,等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处理他,给各位一个交代,现在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进行下一局比武,以免将财宝的大事耽误了。”他眼珠骨碌一转,知道大家现在都想尽快结束比武,将财宝分了,以免夜长梦多。 “这个主意好,但是我们曾勤这件事不能等到你回去之后再处理,现在至少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张静斋说道,他心想财宝重要,但是陆路响马的面子不能丢,否则今后如何面对天下好汉?这也是他讨好其他响马的一种方式。 果然曾勤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而朱破天却皱着眉头沉思。因为他知道暗箭伤人是江湖大忌,必然要自裁以谢天下,这白脸胖子是自己的心月复之人,他如何舍得? 思来想去,他终于下定决心,然后朝着所有人拱手道:“我知道管束手下不利,但今日我们本来是为了财富而来,若是现在处理此事,恐怕太耽搁时间,我看不如这样。刚才我方胜利,本应得到两箱财宝。为表达对曾勤的歉意,我愿意分出一箱财宝给他压惊,也算给各位一个交代,你们看如何?”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曾勤一听可以得到一箱财宝,早已将刚才的仇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满心欢喜的说道:“如此甚好,我想刚才胖哥也是无意之举,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他满心欢喜,虽然在不住的忍住想笑,但是幸福的表情早已爬上脸,想挡也挡不住。 而侯老大见当事人都息事宁人,自己强出头也无意义,也只好作罢。 只有张静斋走早周召忠面前拱手道:“刚才多谢兄弟拔刀相助,否则这个时候我们恐怕早已大打出手,混战成一片了。” 众人的目光马上聚集到周召忠这里,他们惊讶这个黝黑的年轻人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怎会去救想抢夺自己财宝的人,真是让人想不透。 周召忠却轻松的说:“江湖切磋,本应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江湖儿女应尽之责。”说完,笑眯眯望着所有人,仿佛刚才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所有人心中都在想,这真是个傻子,要不就是刚出江湖的书生,天底下哪里有救自己仇家的说法,但是他们心中都惦记着财宝,也不去管他,都在等第三场比武。 这时朱破天走了出来,他拱手道:“刚才两场比赛我们各自胜了一场,现在第三场就让我来会会各路英雄,切磋下武艺吧!”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径直站在了场地中央。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朱破天武功卓绝,一柄长剑不知杀了多少武林英雄豪杰,在长江上建立黑水帮十二年屹立不倒,势力遍及长江中下游,绝对是个狠角色,谁想轻易去招惹他呢。 这边所有人都不出战,都看着侯老大,想着一个是水中老大一个是陆地老大,他们斗在一起才相得益彰,而侯老大是想立于不败之地,想挑选对方实力较弱的一个下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朱老板对着,他也铁青着脸不语。现场顿时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最后还是朱破天率先开口,他说道:“我久闻胡万林手中双剑打遍山东无敌手,今日想一见真面目,不知胡头领能否让我如愿以偿呢?”他满脸笑容,指名点姓要和胡万林对打。一方面是不想和武功最高的侯老大对阵,另一方面张静斋的武功也深不可测,他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而现场只剩下胡万林武功稍逊,他是一定要胜这场,一定要拿到财宝,因此选定了这个软柿子。 胡万林脸色铁青,他心中暗暗骂着朱破天和侯老大,但对方指名点姓要让自己出战,也不能退缩以免被耻笑,于是硬着头皮走出来说:“我也早就想见识一下朱老板的飘逸剑法,请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