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之王铁鹰师》 第一章 兵前时光 ()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当兵这个行当。 不是咱不爱国,爱国不一定非要当兵,国家兴亡,谁都有责,还有其他很多途径,假如ri本鬼子又来侵略,我一定不是汉jiān,也一定不是良民,至少是个游击队民兵啥的,这不是自信,这是天xing。现实表现就足以证明,当时,每天混在一起的哥们几个,我,德宝,永健,张恒,志华,除了不学习外,其他的基本都干,干的最多的,就是干仗,我们与校内的不同意见干,与校外的外侵者干,总之,但凡我们认为可以干上一仗的都干,至于开干的理由有很多,谁多看了我们觉得好看女生一眼,谁跑到我们照着的篮球场打球,谁在我们经常去的网吧大呼小叫,等等,都要干,反正我们的雄xing荷尔蒙多到无处发泄。战果胜多输少,胜多的原因当然是我比较能干,一个人可以干过两三个,这里面没有多少吹嘘,这是得到他们四个认可的,还送我混号大头,这个大字足以表明我在五个人中地位。 交手最多的是二鬼这伙,二鬼是我同班的,我与他最大的矛盾只有一个,就是二鬼看上了我的女朋友小静,这可不是内部矛盾了,这是典型的敌我矛盾,因此我们经常约战,不仅是干仗,因为打多了也烦,时不时的会打场篮球,比试喝啤酒,打够级也干,谁输了,就必须远离小静一个月。不过,我也落单的时候,有一次,我就被二鬼几个成功的堵在了校门口的面馆,我丝毫没有畏惧,在我干仗的宝典中,当一个人遇到一伙的时候,你要逮着一个打,且要迅速,最好是领头的,我想都不想,一拳就挥到了二鬼的脸上,二鬼的鼻子马上染红,还没等二鬼暴怒,我紧跟着使出一招小鬼缠身,一把抱住二鬼按翻在地,不过,二鬼的哥们没有逃跑,反而立即冲上去扯我,拳脚相加,靠,这完全跟电影里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当二鬼恼羞成怒把我按在地上重锤之时,我的哥们几个到了,我当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准备来个绝地反击,不巧,张大嘴来了,我们的班主任,这场血战才没有发生。不过这件事情,就足以说明我是一个有血xing,敢担待的哥们,所以,一旦我的祖国受到侵略,我绝不是胡汉三。 扯远了。实际上,我不想当兵有好几条理由,一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当兵这个事,我一直想的是咱也能考上个大学,因为我女朋友小静对我说,只要你马志能考上大学,不管什么大学,我就做你女朋友。我想到没有想,就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你等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不仅哥们几个在,二鬼也在场,二鬼笑的直流鼻涕,我自然很没有光彩,不过二鬼的笑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确实没有考上,哪怕是任何一所破学校,都没有给我发通知书,而小静一直是个尖子,自然是考上了。正当我为此事感到没面子的时候,小静却像家长一样的鼓励我说,马志,不要灰心,我会在大学里等着你。 这句话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我赶紧对她说,小静,你喜欢过我吗。我紧张的等着女朋友的回答,却等来“嘟嘟”的关机声音。我很兴奋,因为这就相当于默许,于是我赶紧召集哥们几个郑重宣布,我要复读,为了爱情而努力。 哥们几个只怔了几秒,便笑喷了,我很愤怒。德宝指着我说,大头,你要说你去炸学校我信,我也去,但复读这个事,好像真的和你,或者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省省吧,再说,张大嘴会收你吗? 哥们几个衷心的奉劝我不要再踏上那万恶的土地了,好不容易逃离五指山,难道又要去西天。我虽然很感激哥们几个的好意,但我主意已定,因为这是我的优点,确定干的事,很难再反悔。而且,张大嘴似乎高兴的就接受了我,就像唐僧收了悟空一样,且对我说,悟空,好好学,以你的天资和决心,考上个大专没有问题。 又扯远了,第二个不想当兵的理由是觉得当兵好像干不了啥,张恒的堂哥,永健的表弟都当过兵。我在他们家见过,当兵走的时候背了个新背包,退伍回家背回来一个旧背包,好像除了酒量增大外,没见到有什么长进。我曾问过他们在部队都干些啥,他们说,站岗,训练,吃饭,睡觉。这个回答让我很恐怖,怎么觉得好像和猪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学校呢。我还听永健说,他表弟当兵两年,一分钱没带回来,还给家要了一万多块钱。这更加增加了我对当兵的恐惧,觉得当兵真是一件浪费的事情,浪费青chun,浪费金钱。 于是,当兵这个事情,就真的和我没有什么联系了。 于是,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复读。家里面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因为母亲无暇顾及我的决定,父亲身体不好,母亲的主要jing力都花在了照顾父亲上,我的妹妹也还小,要人管。当我给家里说要复读的时候,母亲“哎”了一声,父亲咳嗽了几声,意思就是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吧。倒是只有妹妹关心的问我说,哥,你要留级啊。 哥们几个都没有这样选择,德宝家里花钱把德宝送进民办大学,永健家里花钱把永健送进一个单位上班,张恒家里花钱开了一家网吧让张恒干,志华家里更夸张,在俄罗斯都有亲戚,于是花钱把雷涛直接送到俄罗斯去留学。只有我,坚守了自己的理想,我很鄙视他们,我很骄傲。不过,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哥们几个的出路算是不错了,听说二鬼被家里送到外面打工去了。 临分别的时候,哥们几个一人从家拿了一瓶白酒,一人一瓶,哥们几个豪言壮语,共同回顾了以前的奋斗史,虽然没有干出让县城都震惊的事,但总算干了几件让学校震惊的事,这样的英雄事迹足以让我们骄傲一辈子了,要知道,在张大嘴白sè恐怖之下,能干几件具有革命意义,又没有被学校的开除的伟业来,比地下党都辛苦。 张大嘴何以叫大嘴,是因为他的嘴会把你说死的,当你干了一件让他愤怒的事情,他不会动手打你,也不会把事情报告给学校或是家里,但他会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超度你,他会从炎黄子孙的发源,说到中国社会主义初期的建设,他可以引用上下五千年所有名人的格言让你振聋发聩,他甚至会背诵所有可考的经典直到让你痛哭流涕,发誓一定要坦白从宽,重新投胎做人为止。这时,张大嘴,才会心满意足的带着微笑对你说最后一句,知错能该就是好孩子。 等到我们把酒瓶喝道底朝天的时候,我们共同唱了一首歌,那当然是《光辉岁月》,还是粤语。把德宝唱的直哭,把永健唱的直笑,把张恒唱的直跳,把志华唱的直吐,把我马志,唱的直想小静。 在这个人生的转折处,我们都醉了过去。 第二章 受命参军 ()父亲身体一直很好,直到我上了高三以后,父亲突然天天吃起药来,我很诧异,因为父亲原来一次喝个两斤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可以打我妈一顿。但事实上,父亲不是酒鬼,酒鬼是不分任何时候都要喝的,不分时间,想醉酒醉,而父亲则都是有事才喝,可就是几乎天天有事,照母亲的话说就是,屁大点官,哪有那么多酒喝,但父亲几乎就是天天有应酬,还有就是每喝必醉,每当我上完晚自习回来,到家一定会闻见一股的酒气,听见母亲愤怒的啰嗦,假如哪天没有闻到这种味道,那才是真诧异。直到上了高三,父亲不喝了,改成天天吃药,于是每天晚上晚自习回来,到家一定是一大股中药味,和母亲叹气的声音。 我并非无暇顾及父亲的身体,只是,父亲很少跟我沟通,从小就是。在我眼里,父亲就是忙,不分时间,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应酬,一天基本没有一句话,到了晚上见面想说的时候,父亲或已醉倒睡觉,或已醉到说话含糊不清。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父亲不在喝酒了,与我之间也无多少沟通,每天放学回来,见到父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好点了吗。父亲就会说,嗯。之后便是咳嗽。 但当父亲的咳嗽愈加厉害的时候,父亲终于开口了。 父亲依靠在背垫上,很虚弱,不过眼睛还是很有jing神,把我盯的有点不知所措。 “小志,学习怎么样”。父亲问,声音不大,却清晰而低沉。 模拟考试我考了一百多分,不过比起原来的几十分,个人觉得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了,连张大嘴都表扬我有进步了。所以我自信的对父亲说:“还行,班主任说我有长进”。 父亲看着我,不置可否,却换了个话题说:“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努力复读,考大学”。我说的没有一点犹豫。这是小静给我的力量。 “你觉得你考的上吗?”父亲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个,张大嘴说,人只要有决心,就有希望”。我开始说的有点不那么自信。 父亲听了,先是咳嗽了几声,接着说:“小志,事实上,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怎么管过你的事,我总是以为只要你爸我在外面干的好,就可以给你,你妹,还有这个家撑起来,到了今天,我才明白,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是错误,我对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没管过你的学习,没问过你的愿望,甚至都没打过你一次,我当父亲很失败,很自私,我知道你肯定恨我,不能像别人的父亲一样,陪你游戏,关心你的成长”。 我很震惊,因为父亲从未对我说过这么长的话,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知说啥。 父亲又咳嗽了几声,强行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但我多少还是知道,小志你的学习并不是很好,可能在学校你就没有上过几节课,逃课,打架,泡网吧这些事才是你这几年的主要活动,我没有要批评你,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想说,可能你真的不太适合学习这件事”。 我更加惊愕,一个平时连话都没有几句的父亲,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难道是我母亲说的,我强作镇定的对父亲说:“这个,以前我确实对上课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我倒是想学学看,看能不能学好一点。” “小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可能想赶上十分困难,你想过没有,你明年要是还考不上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坚定的说:“再考!” 父亲沉默了,急促的咳嗽了几声,咳到把母亲也给招来了,母亲忧郁的赶紧给父亲喂药,折腾了半天,父亲才稍微平静下来。 父亲接着说:“小志,本来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但我想建议一下,可能你在求学这条道路上困难太大,是否考虑一下干点其他的。” “那干什么?”我呆愕的问了一句。 “当兵吧”。父亲不再忧郁。 我突然感到有一丝压抑,口吻有些强硬的对父亲说:“当兵!当兵有什么出息,两年回来还不是个混子!” 换成父亲变得有些震惊,不过父亲还是很平和的对我说:“这个主要看自己,只要你用心,当两年兵对人的锻炼还是很有帮助的,无论是在身体素质上,还是在心理素质上”。 “那我用心学习,不也一样吗!”我有些愤怒了,因为我已承诺了小静,像我这样一个有担当的人,怎么能不讲义气。 父亲又咳嗽了几声,母亲看不过,对我说:“小志,不要和你父亲顶撞……!” 父亲轻抚了一下母亲,让母亲不要再说。然后郑重的对我说:“儿子,我现在想给你说,父亲以后恐怕无法再帮你了,我让你当兵,只有一个目的,回来好安置一个工作,照顾这个家!”父亲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旁边的母亲已是泪流不止。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我从另一个女同学手里弄来了小静的qq号,晚上想的时候,会试着给小静留言,或是在她空间了留言,但小静从来不回,我想,这是小静对我的考验和激励。这次,我拼命的给小静发消息,内容只有四个字,我怎么办!发了至少一百遍。 我没有期待小静会给我回,我只是要挥发一下心中的郁气而已。突然,qq“滴滴”了一下。 小静回了信息。 怎么了,马志! 我沮丧的心似乎被注了一支强心剂,变得强大起来。 小静,是你吗? 是啊!你怎么了。 我父亲想让我当兵,可我答应你,要复读考大学,我很郁闷。 你爸为什么让你当兵? 他说我再怎么学,也考不上,不如当完兵回来找个工作。 你怎么想。 我本来很坚定的坚持复读的,可是…… 怎么了!! 我想我的父亲可能快不行了。 小静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复。我心乱如麻,呆看着屏幕。 “滴滴”。 马志,你觉得你的父亲爱你吗? 我沉默了,想了很久,回复说: 是的。 那你父亲做的只有一个目的,对你好! 可是,我已经答应你,不在鬼混,好好复读啊! 小静又过了很久,才回复说: 我很感谢你坚守你的承诺。事实上,以前我从未喜欢过你,甚至很讨厌你每天混ri子的态度,我对说的那些,就是让你远离我。但,你坚守承诺的执着,真的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了,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对你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我读了这些奇怪的文字,感觉更加奇怪。 马志,我想对你说,既然你可以对我这么担当,你更应该对自己的父亲担当,我很难过伯父的事,但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所以,现在我郑重的对你承诺,只要你努力去做,不管做什么,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我猛地站了起来,跑到父亲身边,对父亲说:“爸,我去当兵!” 只是,父亲没有等到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天,在离我当兵的半个月前,父亲就不行了。 除了远在俄罗斯的志华,几个哥们都来了,帮我料理父亲的后事,张大嘴也来了,他没有对我再长篇大论,只说了一句话:“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第三章 与二鬼同行 ()运兵的列车越走越远,满车厢都是兴奋的新兵蛋子,根本坐不住,到处是嘈杂声,各个车厢的乱穿,找老乡,吹大牛,抽烟的,喝啤酒的,好像不是去参军,而是革命成功庆祝解放一般。我当然没有那么兴奋,但也没有多少沮丧,只是对前方的路显得有些迷茫。 正当无所事事之际,发现一个酷似二鬼的兵朝我走来,走到面前,喊了我一声:“大头”。 靠,真是二鬼!我没有兴奋,二鬼也没有,但俩人却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并拥抱了一下。 我俩坐在一起,才知道和二鬼是一个部队的。 我问二鬼说:“二鬼,你不是出现干活了吗,怎么也跑来当兵”。 二鬼苦笑一声说:“我本来在外面干的好好的,谁知道我爹非要让我回来体检,说什么到部队锻炼两年,定定心,复员后跟他做生意”。 我知道,二鬼家是做生意的。我转头看了一眼车外,然后从翻了一包烟出来,递给二鬼一支,自己点上一支。 二鬼问我:“怎么,你为啥当兵去,你不是,为小静复读考大学吗”。话语中带着一点讽刺。 我哑笑一声,既然二鬼不知道我家的变故,就没有必要告诉他,我故作骄傲的对他说:“本来是这样,可是小静说了,不一定非要考上大学,当个好兵,照样作我的女朋友”。 二鬼“噗嗤”笑了起来,不屑的对我说:“放屁!这样牵强的理由也好意思说,是不是小静不要你了,你削发明志来当兵了”。 要是照半年前,我早就一拳上去了,现在,我对二鬼只是笑了笑,对他说:“就算是吧”。 二鬼灭掉手中的烟,对我说:“大头,咱俩在学校是死对头,什么都争,争小静,争地盘,但我现在想,那都是年少无知,我跟你说,就我出去这些ri子,我才知道,我们在家干的那都叫什么事啊,什么都不是,就是混,还混的什么都不是,这回当兵我也想明白了,不能再混了,再混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得把这个兵当好,哪怕就当两年,也得带着军功章回家,让爸妈看得起我,别再把我当成小混混看,你说对吧,大头”。 我很诧异二鬼对我说出这些话,二鬼在我看来,打架是把好手,讲义气没的说,泡妞自然不如我,但变得这么上进,我还真没想到。 二鬼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喷着吐沫星子接着吹:“大头,我是想好了,到了部队我拼命训练,我其他不会,但有的是jing力,我可听说咱去的部队是老牌的作战部队,打过ri本,渡过长江,去过朝鲜,王牌军,苦的很,训练起来不要命,有好多受不了都被开除了。不过这些我都不怕,我不怕苦,就怕别人看不起我,我跟你说,大头,这回怎么地,我都不会让你压着我,先认输吧”。二鬼一副得意的表情。 要是照以前,我早就一脚飞了过去。二鬼你有什么能耐,单挑我从来没虚过你,我就是一个人对你一伙,咱不是也没跑,喝酒更没怕过你,一口气吹两瓶啤的,包你吐半天,打篮球你二鬼是比我高那么十公分,那又怎么样,不照样把你晃的东倒西歪,每次比赛不都是咱得分最高啊,最重要的是,小静虽然讨厌我,但还给我一个承诺的机会,你二鬼呢,人家小静就从没有正眼瞧过你,还得瑟啥啊。 当然,这些话我是默念给自己听的。父亲的死多少让我明白,你就是有再大的能耐,到最后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死。所以,我始终微笑着看着二鬼得瑟,保持着一种淡定的模样。 在离开家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最后一次问母亲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我当兵,母亲哭了,哭完以后说,你爸让你学点好,别像他一样,喝酒喝死。利用这个时间,我慎重思考了一下我当兵的目的,把父亲的期待,母亲的嘱托,大嘴的教导,哥们的敦促综合在一起,我觉得我当兵有了和二鬼截然不同的目标,我不能把目标定那么高,只要平稳的度过这两年,然后回去帮母亲撑起已经破碎的家就足够了。 做事情有了目标,条理也变得清晰起来。所以不管二鬼怎么挑衅,我都可以做到镇定自如。 于是,当兵车把我们拉进兵营,我就进入了情况。首先对大门悬挂的布标产生了兴趣,上面写到“欢迎新战友加入铁鹰师”,铁鹰俩字吓不到我,在电视或者是网络上,我经常看到什么尖兵连、猛虎团等等称号的部队标示,称号而已,不过这个称号还很特别从未听说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新”字,这个字一下提醒我,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是人家的,做人做事都要忍。所以当看到接我的班长用好似牛眼一般眼睛恶狠狠瞪着我时,我忍了,当班长让我住上铺的时候,我忍了,当班长连续让我喊一百遍“到”的时候,我也忍了,有什么呢,再喊一百遍能死啊! 这里是铁鹰部队新兵一团三营二连三排九班,我当兵生涯的起始点。二鬼被分在一营一连一排一班,也就是后来我知道的标兵班,原因只有一个,他长的比我高。原来,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赢他,至少是心理上的,但这次因为他长的比我高就可以分到靠前的番号,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我的心态很快让我平复,能怎么地,你二鬼就算分到天上,跟我有什么关系,切! 不过我的这个班长始终就没有让我爽过,他叫庞华,四川人,却长的虎背熊腰,个子怎么地都得有一米八,所以,我一直怀疑他不是正宗的四川人,父母其中一个怎么地都得有个北方人,不然不会长大这么变异,尤其是眼睛,每天瞪的跟牛眼一样,最可气的是,班长却自称自己的眼睛瞪得跟鹰眼一样,这是铁鹰师的jing神,靠!这个我真的无法再忍,要说班长的嘴像鹰嘴,我多少可以认同,天天撅着个嘴,确实很长,但眼睛像鹰眼,这个真不行,为了证明我的观点,我甚至问过了班里其它八个兄弟,除了赵瑞外,其他人都表示,如果庞华的眼睛像鹰眼,我马志的眼睛绝对是虎眼。 就是这个赵瑞没有拥护,他甚至说:“挺像的”。我立即对他产生了怀疑,怀疑他是班长的眼线,难怪我在班里一抽烟,班长会立即出现,把我整包烟拿走;难怪晚上站夜岗喝二锅头也被班长逮住,把二锅头拿走,因为我买二锅头的时候,这小子也在,我甚至怀疑他也是四川人,虽然他始终坚持自己是chongqing人。江湖规矩被这小子坏完了,本是同班生,相煎何太急,逼得我连这么难记的诗都能用上。但我始终没有啃声,因为我坚守着自己的底线,铭记着自己的目标,我坚决不会去因为这些小事影响我当兵的最终目的,这也是我的优点,坚韧。 第四章 新鹰岁月(一) ()新兵,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在还没当兵而又确定当兵之后,你身边总会出现几个布道的人,他们会用自己狗血的经历告诫你,到了新兵连,一定要低调,不要逞能,一定要遵守纪律,不要冒犯规定,一定要和班长搞好关系,否则免不了皮肉之苦。在这些谆谆教诲之下,每一个即将要当新兵的人,都会对新兵生活充满敬畏,但更大的还是亢奋,毕竟立马要告别被父母束缚的青葱ri子,会把另一种生活想象成为天空任鸟飞的海阔天空,殊不知,再你刚刚月兑离父母管教之后,紧接着又会被另一个环境接管,较之于在家的管理,这种集体的管控更加严厉,一进新兵连,你就能立马怀念起在家那无拘无束的ri子。 这是一种极端高强度的进化,为了使你由地方的ziyou青年快速的成为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会让你有多少自己支配的时间,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时间控制,你起床、洗漱、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有着可控的时间,不允许你有时间去考虑这样做的对或错,即便你有一丝怀疑的心理也无济于事,因为所有的人都像蚂蚁一样按部就班,都在掌控之中,如果你真的用行动来抵抗集体的行为,你的下场只有一个结果:惨! 这种惨不单是说让你吃多少身体的苦,更重要的是心理上。当你因为一个过失要被惩罚时,你身边的人也会一并被处罚,美其名曰我们是一个整体,所以但凡你有一丝要不听招呼的迹象,你首先面对的是你身边战友的阻力,大家都不想因为你的异类导致整个团体的不幸。 而实际上掌控你惨或不惨的最直接的人只有一个——班长。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管理链中,只有班长是真正接地气的捕食者,班长以上,其实都是间接的管理者,对新兵来说,级别越高的面目越模糊,到了新兵团的顶层——团长,只有站在远处眺望的份,甚至整个新兵生活下来,你都不一定认得哪个是团长。班长不同,他与你同吃、同睡、同训练,他的主要职责就是把你的一切行动管理好,因此,班长才是新兵最大的噩梦。 我的班长,这个叫庞华的每天把眼睛瞪的像牛眼一样的人,简直就是顶级噩梦。如果单从说话、行为来看,庞华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他可以明令你在他面前抽烟,讲粗话,让你产生战友亲如兄弟的感觉,但实际上,你如果背着他干些什么事情,他立马就会知道,然后就会把你整的很惨!所以我一直怀疑赵瑞这个家伙是庞华的安插的耳线,用这种伎俩来消耗我们的意志力,靠,真够yin险。 不过相对于庞华搞起训练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这家伙,他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否在偷懒,我明明站的笔直,他用小棍一戳我立马趴下,于是我就会做五十个俯卧撑,我踢正步明明可以以假乱真的不影响整个班级,但只要我忽悠他,稍踢低那么一小点,他一皮带就抽了上来,抽的我脚面打颤,还不敢怎么说什么,因为我确实偷了懒,于是我又会抓住单杠,双脚离地吊上半个小时,直到把我累到自然月兑落。不过这没什么,不就是训个练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啊! 但最让我不齿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很了不得,把目标定的很高,刚愎自用。他公开向二鬼在的那个标兵班挑战,甚至厚颜无耻的在每次训练前,让我们高呼“打败一班”10遍,引来训练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嘲笑的目光。 什么叫标兵班?就是代表部队形象,干什么都可以为全新兵团做示范的那个班,只此一个,就是一营一连一排一班。下车分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等着人家一班长挑完之后,才有资格继续进行。二鬼被挑上那一分钟,把他给得瑟的,一个劲的给我使眼sè,意思是大头怎么样,赢了你第一回合。实际上,我看的很淡,不就是个子高一些吗,有什么啊!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清一水的高个,走个队列还真是jing神,让我想起电视上放的三军仪仗队,真有面子。 而实际上二鬼的班离我们很远,每次我们喊完挑战口号,二鬼的班立马反击,大吼“有种就来”20遍。我的天啊,何苦啊,要知道我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这样干,真的太扎眼,很不符合我的当兵信条,我一开始的时候就偷懒,只张嘴不出声。但庞华每次都会发现,他竟然让我一个人大声的喊上100遍,在喊的时候,我分明听见二鬼熟悉的笑声,搞的我很没面子! 虽然庞华声音很大,在我看来,就不可能超过人家,两个班往cāo场一站,就已经一目了然了。我们九个弟兄,靠,首先就是个斜梯形,第一名王保利到最后一名赵瑞,高度至少相差了十公分,像我只有一米七八的个,就已经站在了第三个,这算怎么回事啊!相当于霍比特人站在了jing灵国,比也没有什么意思啊。 只是庞华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料,誓死不降!每次开班务会的时候,都会对我们说:“弟兄们,一班优势是比较明显,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们的骄傲,只要我们有信心,就一定能打败一班,因为我们是铁鹰战士!”我发现他只要一说什么铁鹰就很亢奋,忘乎所以。靠,你是铁鹰,人家不是啊,人家还是铁鹰头,异想天开。 实际上,一班更多的时候是个假想敌,那么多人,那么多班,就是平时跑步都难碰面,别说较量了。可这个庞华,却总是挖苦心思的要挑战人家,大多时候,一班的班长并不理会,只当是个玩笑。直到有一次,我们看见庞华无比兴奋的跑回班里,大声的叫了起来,说:“弟兄们,打败一班的机会来了,一班长接受了我的挑战”。 大家也装着很兴奋,赵瑞更是兴奋,傻笑着问班长说:“班长,比啥”。 庞华大声的说:“篮球!” 话音刚落,全班顿时牙口无语,靠!不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怕猪头一样的队长,你和人家比什么不好,比篮球! 排长也闻讯赶来,对于这些关乎荣誉的事,领导似乎都很敏感。排长姓金,也是一米八的大个,怎么看都比庞华好瞧。金排长问班长说:“比什么,有把握赢吗?” 庞华说:“一定赢,篮球!” 金排听完差点摔倒,然后一脸怒气的对着班长吼:“庞华,你有没有智商啊,你比啥不行,打篮球,这还用打啊!看看你这窝的崽子,就已经知道谁死的难看了”。 庞华不以为然,盯着排长说:“不一定,我给一班长说了,排长你也可以支援,他同意了,个子大就一定打的赢吗!咱铁鹰师在朝鲜不就把美国大兵打趴了吗,怕什么!弟兄们,会打篮球的举手”。 大家犹豫了一下,想当副班长的张宝利先举了手,孟斌、何天也举了手,庞华很不满意,用牛一样的眼睛扫了一圈,最后问我说:“马志,你一米七八的个子,不会打篮球吗!” 我很淡定,从一开始听庞华叫,我就下定决心说我不会,但话到了嘴边,我只说了一句:“不太会”。 而实际上我会,不仅会,还很会。哥们几个混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在篮球场上撒野,二鬼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我们甚至敢跟学校的专业队打,虽然赢的很少,得到的锻炼巨大。我的位置是组织后卫,三分球、半截篮真的很准,这是我的优点,喜欢说实话。 庞华虽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有罚我,只是说:“不太会就是会了,够了,马志你就是替补了”。 回头又跟排长说:“排长,这场仗我已经约下了,不管怎样,都要打,你看着办吧,走练球去”。 第九章 新鹰岁月(六) ()庆幸的是,这个疯狂的新兵生活终于快要结束了。这是我新兵生涯听到的唯一号消息。 到了最后,听说要组织大阅兵,这个也让我很激动,因为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如此大的场面,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而更让人亢奋的是,听说女兵排也要参加。 靠,这个女兵排从我第一天来就听所有人在说,却神秘的很,始终一个也没见到,一开始我也挺期待,可惜,到新兵连要结束,连个毛也没见到。所以,我对班里的胡吹海侃几乎不怎么上心,这一次又把所有新兵的胃口调动起来。 剩下的时间,每天都是端着枪踩着那个始终如一的步调音乐起步、正步个没完,让人很乏味,无论庞华瞪着牛一样鹰眼扯破嗓子也就是那么回事,搞得庞华也耐烦不得,没有了办法。 这个事情甚至惊动了团长,并亲自到训练场上调查研究,接连开了好几次会议,研究如何提高士气。 让我说,可能只有换成迪高音乐可能才让这些新兵蛋子兴奋,毕竟连续三个月的高压高强的折磨,到了入海口,是极难挡得住涣散的。 这天也一样,耳边充斥着犹如唱戏一般的音乐,大家都是无jing打采的喊着“一、二、三、四”,踢正步的时候,十个有八个是假踢,剩下两个绝对没踢,大家集中jing力苦熬时ri,等待解放。 突然,训练场一下变得安静下来,耳边隐约传来一股柔软的“一、二、三、四”,假的吧,是不是谁家家属闹着玩呢。 张宝利这次没有再犯浑,亢奋的瞪大眼睛对我们说,是女兵!女兵! 所有人听到这话,眼睛都突然变得无比有神,且凶神恶煞! 随着声音的靠近,从远处的天边果真飘来一队别样的队伍,即便穿着和我们无分别的服装,我们也一眼能够看出这不是男人!这是女人!女兵!女兵!女兵!女兵排走来了!去他妈的分列式阅兵式,伟大的铁鹰师女兵排!她们才是铁鹰师的金鹰!这一刻没有传说!女兵排是真的,伟大的铁鹰师!伟大的女兵排!女兵排万岁! 整个训练场爆发了,所有的男兵都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空气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一股熊的唾液味,放浪形骸,放浪形骸!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我甚至吹起了口哨,把低调矜持的信念丢到九霄云外! 女兵排来之前一定受过心理辅导,面对这些失控的猛虎野狼,竟然保持着严肃的队形,挺着胸,抬着头,步伐轻盈稳健,比我都淡定。不过,我还是发现即便保持矜持,也难掩她们的兴奋,眼睛睁的很大,脸是清一sè的红。 三个月没见过女人,靠,这是男人过的ri子吗,今天终于见到,失态一点有什么啊,异xing相吸这是硬道理,我敢打赌,今晚得有多少兄弟睡不好觉啊,明天得有多少床被子要洗要晒啊! sāo乱持续大约十分钟,突然,分列式进行曲断了,谁会在意,不过大喇叭传来两声雄厚的咳嗽声,却让全场疯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至少认识到自己还是个兵。 阅兵台上,站着一个带着军帽穿戴整齐的军官,正对着话筒咳嗽,训练场一下恢复了秩序,部队都等着他说些什么。 这个人只说了一句,就让全场又嗨了起来,他说:“我宣布,女兵排从现在开始,与大家一起训练!” 靠!我一下对团长佩服的鼻血倒流!也只有这样的老兵才会想出这么绝妙的点子,这比一人发一部ipone都提振士气,这个团长,真没有白当。 大全场共同爆发了一声“ye”!据说,这一声威力超群,把炊事班的铁锅震了个洞,害的炊事班只好推迟开饭半个小时;这一声把家属区一位老大妈震得发了心脏病,急送到医院抢救,这位老大妈还以外是地震了呢。这就是力量,训练再不需要动员,所有新兵蛋子一下子从面条全部变成金箍棒,训练起来嗷嗷的,起步走的唰唰的,正步踢得杠杠的,每个人都变成金鹰,雄xing的金鹰。 我在狂热之后,却无可救药的想起了小静,那些女兵哪有小静漂亮啊,小静啊,你在干什么啊,你咋还不回信呢,俺真的好想你啊。 阅兵式那天,据说有个将军要到场,班长以上的领导都很紧张,再三嘱托我们这些新兵要冷静,不要紧张。我很鄙视,这些用说吗,你知道将军是什么,可我们却不知道将军是个什么玩意,你紧张是因为你怕出了洋相捱批,我们怕什么,就是美国总统来了,我们也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踢完,解散下连! 不过真到了那天,我还真有点小得瑟,不是因为什么将军,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站在一起,壮观!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已经很雄伟了,而真的置身其中,看到人山人海,看到**,更是没救的波澜壮阔,难怪不管是好莱坞还是咱们的大导演,都喜欢拍写大场面的电影,这是有道理的。 阅兵式以连为单位,都是方阵造型,每隔几米一个方块,很整齐,很震撼。而今天,势必是我们这些新兵状态最好的时候,军装穿的笔挺,皮鞋搽的铮亮,腰带扎的梆硬,帽子戴的端庄,经过三个月的折磨,不管怎样,都有些兵的模样,又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心头真的无法平静,更重要的是,女兵排不参加阅兵,而是当观众,靠!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唰!唰!唰!当一个个方块笔挺的通过主席台时,我的脑海里也翻过了许多经过的画面,相信每个在场的人都会这样,毕竟,这是青chun的风暴,值得每一个经过的人缅怀。 直到将军检阅到我们连队时,我才注意到,今天还真的来了位将军,这位将军没有戴墨镜。庞华说,戴眼镜的是外国的将军,怕见人,咱中国的很少戴。而当这位将军在阅兵台上一发话,我就断定他一定也曾经是铁鹰师的。 这是整个活动的最后部分,我已经准好一动不动的站上个把小时,听这位将军长篇大论,因为在脑海中,这应该是惯例。我们学校的狗屁校长讲个话还要装腔作势的念上一个小时的稿子,这可是将军,怎么地也要比我们校长大上个十级吧,那还不整上个三小时。 谁知,将军一开口,我立即认识到我的推断完全是狗屁。 掌声落毕,将军刚劲的敬了礼,大步走到阅兵台zhongyāng,开始了让我吃惊的演讲。 “铁鹰师的将士们!我,作为一个老铁鹰战士,首先欢迎你们的加入!” 讲话刚劲有力,却又不失稳健,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而威,比庞华的嘶吼乱叫强一个地球。 将军继续训示:“为什么我们叫铁鹰师?铁是刚强,鹰是锐利,我们是一支具有刚强意志,又具有jing锐战力的部队,这就是铁鹰师,这是一代一代铁鹰将士用鲜血浇灌的荣誉,容不得半点玷污!!” “玷污”两字使力很大,威慑剧烈,全场鸦雀无声,真的只能听见心跳声和呼吸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威严! 将军接着说:“你们是铁鹰的新鲜血液,马上要到各个岗位,我对你们只说一条”。 将军顿了顿,大声的说:“是雄鹰就一定要飞上天!” 全场掌声! 将军继续演讲说:“每一个铁鹰师的战士都要通过刻苦的训练,成为真正的铁鹰士兵,每一个从铁鹰师出去的人都不会后悔铁鹰的经历,你们,也不会例外,只有吃得起苦,流得起血,才能永葆铁鹰的荣耀!” 后边的讲话让我更是大吃一惊,将军说:“我听说,有一个新兵投弹可以投到70米”。 我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一下盯上了我,让我很不自然。 “很好,但这并代表你就是个合格的铁鹰战士,现在是信息化战争的时代,你不仅要投弹投的远,你还要掌握更多的技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这个投70米的兵,还是值得表扬的,是这的所有人学习的”。 最后,将军说:“同志们,让我们再一次喊响我们铁鹰的口号,震天响!铁鹰!铁鹰!血溅长空!” 虽然是事先排练好的,但这时候听所有人疯狂的高呼这句口号,依然是热血澎湃,让人充满血xing! 第十章 新鹰的最后疯狂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实际上因为下连分配的问题,离别的气氛没有那么浓,每个新兵都在担心自己的下一站是哪,离刚来当兵时的目的会差多远。 人,是个体,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想法的人,这是哲学范畴。所以,选择当兵,在大前提必须是保家卫国之下,每个人的终极目的是千奇百怪的。 而来到铁鹰师的新兵们,都知道当一名金鹰的分量和金贵,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抢着去当金鹰。比如张宝利,一想到金鹰带给他的首先艰苦,新兵的生活已经让他觉得很辛苦,所以,他绝对没有当金鹰的目标,他就像当个驾驶员,虽然他家在部队的成绩很辉煌,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动力,尤其是副班长的经历让他觉得他爹坑了他。比如赵瑞,他似乎找到自己在部队生存的模式,他坚决认为只有离首长最近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的志向是首长jing卫员,级别越大越好,特别是将军那种,以他的灵活干这行绝对绰绰有余,且,赵瑞还打听到,当jing卫员有n多好处,考个军校,转个士官,反正干什么都便利。在比如孟斌,新兵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刚到部队的时候,他发誓一定要当一名扛枪打仗的好兵,成不了金鹰,也要练就一身杀敌本领!可惜的是,孟斌在新兵连的这三个月,发现了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问题,他总觉得吃不饱,一顿干6个大馒头依然是饿,这极大的影响了孟斌的理想观念,但他又发现,炊事班的兵就没有这些问题,总能吃的很过瘾,所以自然而然的,他把自己的目标从当一名铁血战士改成当一名炊事兵。 何天想当炮兵,根据他的研究分析,真的打起仗来,最安全的就是炮兵,因为炮兵阵地总是离前线最远。不知道何天看到的是哪个年代的资料,不知道何天有没有研究过现代战争,一个导弹,一架飞机还不是照样打掉你的炮兵阵地,切! 其他弟兄的目标也完全不相同。至于我,我的目标早已明确,无所谓干啥,只要平安的度过这两年就行,所以,当他们削尖脑袋缠着庞华打听分配问题时,我则显得很十分从容,还当起了他们的军师,我对他们建议说:“找庞华可能只是打听,找金排长可能有20%的希望,反正你找的级别越高可能实现希望的几率越高”。 他们很是信以为真,随时都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有一点消息都要评头论足半天。我很是替他们担心,担心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崩溃。 不过二鬼过来找我,还是让我有点意外。 这个一心想压我一头的老对手看起来有些憔悴,他把我拉到炊事班后边,掏出烟和吃的,但没有酒,我有些诧异。 二鬼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对我说:“酒就别喝了,万一被发现影响不好,咱俩好好吹吹牛吧”。 “吹什么呢?”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怎么,大头,你真的不关心你的去向?” “那又怎么样”。 二鬼苦笑了一声,说:“嗨,也是,你大头自然不用愁,内定金鹰连嘛!”语气中明显带有酸酸ru的味道。 “什么内定,我怎么不知道”。说实话,我真没关心这个问题,进金鹰连是庞华的意愿,但是意愿就能进,那金鹰岂不成了秃鹰啦。 “大头你别装了,你一定会是金鹰,新兵连你出了多少风头,连将军都在大会上表扬你,人家金鹰还能不要你”。 这就是二鬼的推断,把我整的真像成了将军的裙带关系。 只是我真的无所谓,所以我不想再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于是对二鬼说:“二鬼你有什么想法?” 二鬼猛抽了口烟,丧气的说:“我倒想进金鹰连,但可能进不去,我班长说,一班的主要去处是jing卫连”。 “jing卫连好啊,多威风啊”。 “威风个屁!jing卫连是干什么的,只有一样工作,站岗!”二鬼说到这,狠的牙齿要绞碎了。 “那你不会主动去申请进金鹰连啊”。 “大头,你存心的吧,你不知道怎么进金鹰连啊”。 我想了一下,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进金鹰连,只好对二鬼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二鬼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像个教授一样辅导我说:“进金鹰,有两条路,一是他们考察你,像我们这样的新兵,他们在暗地里考察了很久,你就没发现,在我们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拿着本子在边上写写画画的,那些就是金鹰连的考察组!” 我有想了想,的确,还真的发现过在训练场边有些不吭不哈的人一站就是半天,像间谍一样。 二鬼接着说:“第二条路,就是推荐,只要有领导给你推荐,你也可以参加他们的试训”。 “哦,那你给你班长说说,让他推荐你一下”。 “靠,他推荐我不起作用,至少要是连长”。 “那,就没有办法了”。 二鬼听我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态度温和了许多,笑着对我说:“马志,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靠,连马志都叫的出来,我要是连长,你还不得叫我大爷。 “我?你吃chun药了吧,我哪有这个能耐”。 “是的,你肯定没有,但有一个人有”。 我有点生气,不知道这家伙卖的什么药,瞪着他说:“你搞什么飞机,有屁快放”。 “你们班长”。二鬼显得很神秘。 我彻底崩溃了,你标兵班的一班长都不行,这个庞华难道还有逆天的本事,我已无耐心听二鬼扯完,起身就走。 二鬼立马拽住我,眼里充满希望的对我说:“马志,你别走,听我说完”。 我停住脚,考虑到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加上原来也挺佩服他的作风,所以给他个面子,权当他是放屁。 “你班长,庞华,是金鹰连的连长带的兵,当年,要不是庞华受伤,他早就是金鹰了,听说,他跟那个连长关系很铁,只要他推荐,这个连长是会给面子的”。 我彻底惊呆了,这个混蛋都是从哪打听到的这些八卦! “所以,今天我拉下面子求你,去跟你们班长说说,需要什么礼物,我出”。 我有点鄙视二鬼了,有必要吗?为了当个不知所谓的金鹰可以低三下四的求我这个老对头,可以采取这些个下三流的手段去求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所以我坚定的对二鬼说:“不行!” 并语重心长的告诫二鬼说:“兄弟,没当兵前虽然咱俩不是一个道上的,但你的人品还是让我觉得是条汉子,可今天,我鄙视你,为了当一个什么破鹰,连脸都不要了,有必要吗?再说了,只要你有本事,在哪混都能混出个样子来!” 二鬼的脸sè很难看,我看着却很舒服,这才是二鬼嘛。可以,只过了几秒,二鬼的脸sè突然变得像朵菊花,满脸yin笑着说:“大头,你真的不帮忙?” 靠,我的风格是什么,你二鬼不知道啊! “绝对不帮!” 我转身就走,走到第七步的时候,二鬼轻声的对我说:“小静给我写了一封信,还让我给你捎句话,你听不听”。 这时候怎么会有小静的事,她怎么不给我回信,却给二鬼回信,假的吧,你二鬼算什么东西,还给你写信。 可是,我还是转身回来,对二鬼说:“小静说什么!” 二鬼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笺纸,然后在我眼前停顿了一秒钟,问我说:“是不是小静的笔记”。 我会想了一下,很像,秀丽,工整,灵气,以二鬼的书法修炼绝对达不到这个水平。 二鬼没有给我时间考虑,紧逼一步说:“只要你跟你们班长说,我整封信都给你”。 卑鄙,下流,无耻,臭不要脸的! 我回去就跟庞华讲了二鬼的事。 不成想,我一说给庞华说,他就瞪着牛一样的鹰眼拒绝了我,并教育我说:“马志,金鹰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就是进去,一旦适应不了,也会马上被踢出来,这是一支用超级jing英连队,告诉你老乡,灭了这个想法吧,金鹰要是挑上他,那是他的本事,没挑上他,找谁都没用!” 我第一次感到庞华身上有一股凛然正气,而原来都觉得是一股匪气,形象一下高大起来。 不过,庞华突然换了一种口气说:“你给你老乡说,就算这次没挑上,也不要紧,只要你够硬,金鹰随时会召唤他”。 说的好像是他的连队一样,他就是金鹰代言人! 我只好安慰二鬼,二鬼听了,没说什么,把信拿给我,就走了。 信是真的,里面也真的提到我,小静说,二鬼,告诉马志,我不想影响他的训练,所以没给他回信,努力! 我很奇怪,那你给二鬼写信,就不怕影响二鬼的训练。不过,我仔细的阅读了小静写给二鬼的内容,没有发现什么猫腻,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第十一章 初到金鹰 ()就在离队的前一个晚上,庞华召开了最后一次班务会,内容只有一个,宣布我们的归宿。 庞华说:“张宝利”。 “到!” “装甲团!” 张宝利犹豫了一下,庞华递给他一包zhongnánhǎi,瞪着牛一样的眼睛说:“这是命令!” 张宝利只好接过了烟,答道:“是!” “孟斌”。 “到!” “步兵一团!” “是!” 庞华一样的递给孟斌一包zhongnánhǎi。 我算是看出来了,zhongnánhǎi就是庞华送给我们的分手纪念品。 “何天!” “到!” “炮兵团!” “是!”声音十分响亮,接烟的时候,还笑了一声。 “赵瑞!” “到!” “直属通信连!” “是!报告班长,这个单位有机会见到首长吗?” 庞华瞪了他一眼,同样递上一包zhongnánhǎi,对赵瑞说:“可以见到女兵”。 大家会心的笑了一声。 我是最后一个宣布的,我听了一下,只有何天实现了目标,当上了炮兵,其他的没有一个随了心愿。 “马志!”庞华的声音格外响亮。 庞华卖了个关子,用牛一样的眼睛严肃的瞪了我半天,突然捶了我一拳,眉飞sè舞的叫到:“金鹰连!” 大家羡慕的看着我。 我说:“报告班长,我怎么没烟”。 庞华早有准备,从包里翻出一包中华,双手递给我,就像庄严的授旗仪式一样。 我不再想说什么,怕遭人嫉妒,但庞华没有住嘴,喷着唾沫星子说:“全新兵团,只有16个人被选上金鹰连,你,马志!是我带出的第一个金鹰!我为你感到自豪,也为我自己感到自豪,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只是去试训,如果半年后你被刷了下来,我告诉你马志,我抽了你的劲,扒了你的皮,所以,你要给老子雄起,雄起!” 庞华后边还说了很多,我几乎都没听见去,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小静不给我回信,反而给二鬼写,难道小静会喜欢二鬼这个混蛋,那不白瞎了我的情真意切,我给小静写了那么多信,难道小静就没有动心,什么情况,真叫我郁闷…… 二鬼毫无悬念的被分到了jing卫连,代表铁鹰师的形象去站岗,到走我再没见到二鬼一面。 惹眼的金鹰连! 不就是在大门上挂了个镀金的大鸟,就称自己是金鹰连。 列队欢迎我们金鹰,在入门后站在两边,个个像是和女朋友分了手一样,黑着脸迎接我们这些新兵,还个个带着墨镜,阵势还真有点吓人。不过这吓不到我,根据我的经验,在道上混,越是脸sè摆的像黑社会的,其实最怂,一拳打过去准跑,什么金鹰啊,没必要都冒充黑社会吧。 这些黑社会都穿着作战迷彩服,臂章上也绣着一直镀金鹰,也有的是银sè,脚踹陆战靴,人人挎着一支步枪,跨立着迎接我们。站在排头的那个腰里别着把手枪,长得也最黑,领章一毛三,不用说,指定是大哥大了。 我们走下车,他们也不鼓掌,只见排头那个老大手一抬,整个队伍唰的一声全部成立正姿势,然后就听见他喊了一声:“敬礼!” 所有人枪一抖就算完事了. 老大又张嘴说了一句:“继续训练!” 整个队伍就“唰”一声的跑走了,剩下我们16个模不到头脑的新鹰。 那个老大没走,站在我们前面,转头对一个人使了眼sè,那人就捧着一些东西跑到我们面前立定。老大取掉墨镜,一副拽死的样子,把我们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我这才有机会看清这个家伙长成什么样子。 如果非要逼我用铁来形容人的话,我只能说,这个家伙真的是块jing铁,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西域宝刀来,先用天外玄铁以千度高温熔炼,然后取域外寒冰浇淬,再选派力士十人不分昼夜连续锤炼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正果。 真的,这家伙一眼望去就是这种感觉。个子也就我这个水平的他,脸膛黑的发光,体型不能单用健硕来形容,还得加上些什么词才有感觉,而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庞华整天吹嘘自己牛一样的眼睛是鹰眼,除了瞪起来显得较大以外,跟这双眼睛相比,简直想让人呕吐。这家伙的眼,他没有可以睁大,也没有有意摆造型,就当他用眼睛扫描到我的时候,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寒光! 我想这才是庞华说的那种鹰眼。 黑老大开口了,对我们说:“给你们十分钟把个人物品收拾好,换好作战服集合,今天的科目,轻装十公里!” 说完,又对那个人使了个眼sè,就转身离去。 还有人道吗!我们可是新兵啊,怎么得也要先会个餐再跑啊! 那个人拿着了一堆臂章,上面是支没有任何sè彩的鹰,每人发了一个之后,看了下表,突然喊道:“五分钟后集合,解散!” 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侵占士兵利益。 十公里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像月兑了一层皮,心想这下可以吃点好的,先休息休息吧,可谁知那个人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把我们又集中起来,还好,没有让我们做一千个俯卧撑,只是训话。 那个人说话倒很利索,不拖泥带水,扫视着我们说:“各位战友,欢迎来到地狱,我叫徐毅,你们可以叫我鱼头,是你们的总教官,全权负责你们。我身后的几位班长,讲协助我训练你们”。 我看见了,后面几个黑疙瘩。 那个人继续说:“你们将被编为4个小组,4个人一组,由一名班长带队。接下来的ri子,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地狱,只要你有刚强的意志,一定会展翼高飞,淬火成金,假如实在受不了,你可以站出来对我说,报告!我受不了,ok,我可以保证你安全离开这里。这里绝不收留孬种!” 我瞪着这个排长,心里那个后悔啊!我是来混ri子的,不是来当jing英的,这个庞华也不说清楚,没说有这么变态啊,早知道这样,我一定把那枚手榴弹扔到自己脚下,炸死自己算了,这里离我的理想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但我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既然来了,也不能太丢人,否则以后回家还怎么混啊,还不叫二鬼笑死,要是二鬼又给小静说了,我还怎么有脸追人家啊。能怎么地,能怎么地,能死人吗?不就训个练吗,人家都行,凭啥我不行,在家打架咱也没吃过亏啊,即便环境在恶劣,我也能混下去。 “马志!” “到!” “刘鹏飞!” “到!” “陈红鹰!” “到!” “冯亚东!” “到!” “出列!” 四个人上前一步。 “你们四个一组,带走!” 一个班长跑过来,下口令,我们就跟着他走了。 本以外回到班里,这个臭屁班长会接着训示一番,谁知这回真没有。 到了宿舍,这个班长马上露出笑脸,招呼我们说:“快,快,弟兄们,先坐下休息”。 而他则不知从哪模出几瓶矿泉水,递给我们。确实渴了,顾不上检查是不是毒药了,四个人抓起瓶子一阵牛饮。 班长则依然笑呵呵的看着我们,等到我们平息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始讲话:“弟兄们,我叫周松,以后咱们就在一起了,别紧张,鱼头看起来凶,其实是个好人,慢慢就了解了”。 我瞄了一眼他的臂章,金sè的。 “我跟你们讲啊,咱金鹰连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什么地狱啊,魔鬼啊,你们看我,我像魔鬼吗?” 像倒是不像,但还是黑,壮实,至少不像天使。不过要是他本人真如他说话这般,我想,我算是在地域遇到好人了。 “你叫马志?”周松笑着看着我。 我立即起身立正,答道:“是!” “坐下,坐下,休息,别这样,在训练场上严肃,到了班里,都是弟兄,不用拘束,就是先认识认识,哦,你是不是那个投弹投到70米的新兵?” 人怕出名猪怕壮,都传到这了。 我低调的更正说:“是69.5米”。 周松伸出大拇指,连说:“了不起,了不起”。 他接着说:“那你叫刘鹏飞?” 我旁边的人答道:“是”。 “听说你是藏族,是吧”。 “是,班长”。 难怪我听着这位兄弟的普通话哪里有点不对劲。 周松依然笑呵呵的,对他说:“很好,藏族兄弟耐氧xing强,训练起来不累”。 他又转向另一个,说:“你叫陈红鹰?” “报告班长,我叫陈红鹰,贵州人,我不怕吃苦,从小光着脚板在山上跑,一口气跑个几十公里没问题”。 这哥们话还真多,人家都没问你。 周松睁大眼睛说:“好!有能耐!” 最后一个看此情况,也别等他问了,就主动站起来说:“报告班长,我叫冯亚东,东北那疙瘩的,从小跟着我爹在大兴安岭守林子,打兔子一枪一个”。 什么年代了,还让你打猎玩,蒙的吧你。不过,我听了他们的介绍,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看来被选拔到这里的兄弟怎么地都有些神功附体,我这个70米也就没那么扎眼了。 周松继续跟我们套近乎,笑着说:“对了,你们都有外号吗?” 这是唱哪一出,难道我还要把我叫大头这样不雅的外号说给你听,拿出来丢人吗? 四个人都不出声。 周松想了想,对我们说:“在咱们这,每个人都有个外号,主要是为了增加感情,比如咱们徐排长,叫鱼头,我呢,呵呵,好笑,他们都叫我小贱”。 小贱!形象。 “咱们连长也有,金鹰连嘛,都喊他鹰头,但我告诉你们,私下里,其实我们都叫他牢头,吓人的很,对了,别说是我对你们说的啊”。 这不废话吗,你不说我们能知道吗。 “我看了看啊,马志呢你投弹能投70米,不如就叫,飞弹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什么玩意啊,是哪个弹,是蛋疼的蛋吗?还不如叫大头呢。我不能忍受了,站起来说:“报告班长,上学的时候,人 家都喊我大头,头长的有点大”。 或许是受到我的启发,其他哥们也怕给起了个什么不中听的外号,于是纷纷站起来报告。 刘鹏飞说:“班长,我虽然是藏族,但是在汉族学校读的书,他们都叫我老藏”。 陈红鹰说:“报告班长,虽然我名字里有鹰,可一见女人就脸红,所以,学校同学都叫我红妮”。 长得确实很秀丽。 冯亚东则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xing格大大咧咧的,而眼睛则透着猎人那种独有的狡黠,别人都说完了,他还在想。 周松也不着急,笑着等着冯亚东做决定。 终于,冯亚东站起来说:“俺爹说,林子里最厉害的不是老虎,而是狼,最狡猾最凶狠,俺就叫狼毛吧”。 放着独狼、野狼这样大气的名字不要,偏偏叫狼毛,有病啊。 周松也不是很理解,就问狼毛说:“为什么叫毛啊?” 冯亚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俺离狼的水平差的远,叫的太大显得太狂妄了”。 第十二章 地狱门前 ()金鹰的第一天,在牢头的寒冰似铁,鱼头的狂暴似火和小贱的温柔似水中度过。 小贱告诉我们,晚上躺在床上,我们可以吹吹牛,互相熟悉一下,以后的ri子还要互相帮衬着过。 但我们谁都没有吭气,躺在床上各想各的心事。 我认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黑牢头的冰冷是假的,鱼头的嚣张也是假的,至于小贱的表演更是拙劣不堪,一个在地狱中对你温情的家伙,首先他肯定不是人,地狱中怎么可能有人存在呢,只会是魔鬼,而且一只对你笑的魔鬼可能要比直接对你张牙舞爪的魔鬼更恐怖,武侠小说无数次证明,笑里藏刀的高手才是最厉害的高手。 我猜想其他三个哥们也在总结着到金鹰连的第一天,可能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够通过十八层地狱,早ri镀金成鹰。哎!何苦啊,难道非得变成像这群人不可理喻才心甘吗,有意思吗? 突然,一声粗壮的鼾声平地而起,顺声音看了一下方位,是老藏,什么态度!一点也不严肃! 赶紧睡吧,不然随着老藏的鼾声继续发展,恐怕一个晚上也别想再睡着。 十八层地狱!其实我们才刚到门口。 早上一起床,小贱就带着我们跑了个轻装五公里,把我给跑的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还不如让我投弹呢。但是那个红妮,真是从小跑到大的,不仅第一个跑完,撇开我们仨至少三百米的距离,还滴汗未流,喘气平缓,连小贱都追不上。鱼头就在边上盯着,大早上也戴个墨镜装酷,一声不哈的。上午的训练则轻松多了,因为是咱的强项——投弹。我没敢再笑小静,因为确实没时间想,一个人要连续投满二十枚!靠,就算咱天生神力,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前五枚,我都投出了60米开外,剩下的我把小静想了个边,再也没有超过60米,最近的一次只投到了40多米。 试想,像我这样经过训练的人况且这样,其他三个弟兄就别提多糗了,恨不得把胳膊扔出去,也没有一个人把弹丢到40米,最惨的属老藏,投到最后,怎么都超不出10米,气的差点把手榴弹吃掉,这时,温柔的小贱出现了,笑着对老藏说:“没事的,老藏,这才刚开始,慢慢会好的”。 这才刚开始啊! 下午shè击,狼毛展现了他爹遗传下来的基因,够快够准,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但和上午一样,到了后边,别说是狼毛,狼牙也会被拔的一颗不剩,一个人要连着打100发,等到我蒙着扣完,只看见小贱在我身边张嘴说话,却什么也听不到。 这是会折磨人。 鱼头照旧带着个破墨镜,一言不发,像根棍子一样动都不动。 连着三天,鱼头一言不发,看着我们完成了多个科目的训练,这时,我突然明白过来,他在测试我们。 果然,在第三天晚上,鱼头把16个新鹰集中起来,一口气说完了憋在他肚子里三天的话。 鱼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依然不舍得摘下他的墨镜,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 **人开始训话了,他撇着嘴对我们说:“外面的人,一说到特种兵,张口就会说,魔鬼式训练!什么叫魔鬼式训练?” 他故意顿了顿,接着说:“我不知道!” 靠,你不知道,搞什么悬念。 “因为我不同意这种说法。魔鬼是什么玩意?” 又搞悬念,鱼头你不会又不知道吧。 “是邪恶!是yin暗!是丑陋!我们的训练难道就是把大家培养成这种玩意吗?” 你说是就是喽,听鱼头说话真是费劲。 “当然不是!之所以外面的人把我们的训练描绘成魔鬼式训练,无非就是想,我们的训练多么残酷,多么不人道,多么折腾人,但他们只看到了表面,不知道内涵”。 墨镜鱼头换了姿势,把双手放下,把头抬高了一点,昂着头接着说:“特种兵,是能在特殊条件下,在特殊的战场上,完成普通兵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就是我们存在意义。” 似乎很有哲理啊! “形象点说,我们是能够在地狱打败魔鬼的人!” 说的玄幻了,还形象,再说就要穿越了。 “所以,我们的训练不能够称作是魔鬼式训练,而应该成为猎魔式训练,因为只有你比魔鬼更强,才能够战胜敌人!” 靠,我们不仅已不是人了,还是魔人! 终于,鱼头开始正常说话了,他接着说:“你们16个,在那么多新兵中被挑到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看上去你可能有潜力成为金鹰,仅此而已。可能你力气大一点,把手榴弹投出去70米”。 我听到这顿时来了火气,不说这个都会死啊!但我没发作,要尊重人家说的ziyou。 “或者你眼睛好用一点,偶尔打枪比较准,还有那些跑的快一点的,跳的高一点的等等,到了这里,全部作废,因为金鹰连不是体育学校,没有这些项目的比赛。我们要的,是全能型的,是每一项都要做到极致的人”。 “三天以来,不用我说,相信大家对自己已有了正确的认识,那就是,你不行!什么都不行,离一名真正的金鹰连边都沾不上”。 狂妄,典型的狂妄!狂妄的鱼头竟然双手掐腰,蔑视的看着我们。我相信16个兄弟听到这里,都会对他有种猎杀的yu望,却没有出手的自信。 “幸运的是,你们被选拔到这里,又幸运的遇到我,在我的指挥下,你们将渡过一段愉快的地狱之旅,最后会蜕变成为一名合格的金鹰!” 蜕变成金鹰不一定,但一定会褪十八层皮。 “相信你们在来这里之间,都听说了十八层地狱”。 鱼头隔着墨镜扫视了我们一边,不屑的说:“但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连地狱的门口还都没到!” 这一点我铁信,因为我们还都被鱼头折磨死。 鱼头突然厉声的说:“如果有人,现在站出来说,我不干了,还来得及,但过了今天,你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由我说了算,有没有!” 场面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地狱里死寂味道,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没有哪怕一丁点声音。我在想,如果现在场边想起一曲悲壮的乐曲来,那一定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嗨!有文化就是好。 自然没有人会站出来,这才几天,就是走亲戚也不能那么快的就走吧,脸面上过不去啊。不过,要是过了一个月后,鱼头说这些话,没准还真的有人会站出来说,来回车票给报了呗。 “好!” 寂静被鱼头狂妄的声音打破。 “欢迎来到地狱之门,你们将在这里起飞,成为一只展翅的金鹰!” 狂妄离去,接下来自然温柔就会跟上,这是规律。 小贱依然笑着招呼我们,让我们在宿舍里随便坐,还一人给我们发了个苹果,连说:“吃,吃,弟兄们”。 虽然小贱拿苹果贿赂了我们,但没有人想给说话,听鱼头讲了半天,需要消化。 小贱很有洞察力,这个状况他完全明白,毕竟是过来人,果然他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今天累了,休息吧”。 小贱走后,四个人静静的吃完苹果,本以为无话可说,却总会有憋不住的人。 这个人就是老藏。 老藏的苹果没吃一半,就憋不住了,突然爆发说:“这个鱼头太可恶了,要是在我们老家,早就拔出藏刀把他劈了,就他了不起”。 红妮马上说:“就是,那么狂妄,比跑步我跑死他!” “他就是站在月球上,我也能一枪毙了他,有什么啊”。狼毛也没有放过他。 我继续吃着我的苹果,听着他们泄愤。 老藏突然把矛头对准了我,对我说:“大头,你难道没有脾气吗,他这么侮辱我们,你就能忍!” 三个人的目光都盯着我。 咱的心理素质就是好,继续把苹果吃完。 然后用大哥口气告诉他们:“洗洗睡吧,明天起床还要跑五公里”。 这种淡定早在当兵前就混出来了,否则德宝他们不会让我当大头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实际上,我想告诉他们,当鱼头说哪个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想出列,但那样的话,我以后还咋混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忍忍就过了。